《重生之地产大亨》 第一章. 穿越 雨夜,天地一片漆黑,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偶尔一声雷鸣,仿佛黄文斌心底不屈的呐喊。他曾经以为,自己虽然没什么钱,但生活很幸福——有车有房工作稳定,老婆恩爱儿子懂事。但是一场大病,就把这幸福的幻象彻底击碎。 他父亲黄革突发脑溢血,虽然及时发现送到了医院,可是花了十几万的抢救费用,一下子就把家里的积蓄抽空了。icu一天的费用就要七八千,黄革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月都没脱离危险期,又花了二十多万。 为了筹措医药费,黄文斌和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一遍钱。这年月谁也不宽裕,供车供楼结婚生子生老病死,都是要花大钱的,亲友们都尽力了,距离医药费还很远。黄文斌总不能看着自己父亲就这么去了,咬咬牙把家里的房子抵押出去,八十年代的企业家属楼不值什么钱,远远不够。 黄文斌只好把家里的值钱东西都卖了,去年刚买的液晶彩电,上下班用的电动车,还有他视若珍宝的全套二十四史。今天更是把结婚戒指也卖掉了。在雨中跌跌撞撞走着,想起妻子那黯然的眼神,黄文斌心如刀绞。 忽然间,一辆没开车灯没装牌照的宝马从黑暗中窜出来,砰的一声把黄文斌撞倒在地,也不减速,就这么呼啸而去。黄文斌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浑身上下都剧痛不已。 意识渐渐模糊,黄文斌尽力坚持着,不让自己晕过去。没有路人经过,附近也没有住户。好不容易摸出了手机,掏出来一看,已经被撞得稀烂。一切都完了,他眼前闪过父母妻儿的面孔,自己死了就死了,可是他们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晚上交易,不,早知道就应该劝父亲每年检查身体,不要怕花那一点钱……可是黄文斌也知道,去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起码要几百块,自己父亲生性节俭,家里又不富裕,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穷人的幸福,就好像肥皂泡一样,只要碰上一点点天灾人祸,就会破灭。黄文斌躺在地上,只觉得生命一点一点离开身体,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悔恨。 如果自己读书的时候努力些,就能够考上比较好的学校。如果找工作的时候果断一些,就不会错过那个好职位。如果自己肯去拍领导马屁,就不会蹉跎几年才升职。如果狠下心考执业证,前几年新总经理上任的时候,可以做总经理助理。 如果……如果还有下辈子,一定要做有钱人,这是黄文斌断气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起床了!”母亲熟悉的声音传来。 黄文斌爬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被车撞死了?怎么忽然间回到了家里?黄文斌急忙摸了摸胸口,上面一点伤都没有。不但没有,而且还瘦了好多,肌肉十分结实,就好像上大学天天打篮球的时候一样。 “你怎么还赖在床上啊!”黄母走进房间里,“你表哥快要来了,还不赶紧起床!” 她的白发和皱纹都少了许多,黄文斌心中一动,忍不住问:“今天几号了?” “你这孩子,睡觉睡糊涂了是吧?今天是11月9号!”黄母说,“虽然你休息,可也不能睡这么晚。快起来,让你表哥看到你十点还赖在床上,会以为我们家没有家教。” 11月9日,表哥过来?难道,难道是……黄文斌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上面分明显示着2006年11月9日!莫非是穿越?黄文斌冲到客厅打开电视,找到新闻频道,看着上面的日期显示,他激动不已。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可以重来一次,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受苦。这一次,他要成为一个有钱人。这一次,即使是不择手段,他也要往上爬! “还不赶紧去换衣服!”黄母走过来一敲他的头,“就算是表哥,那也是客人,怎么能穿着睡衣接待客人?” 黄文斌回到房间,打开衣柜,看着那些老衣服,不仅感慨万千。不过仔细一看,其实七年以后多数衣服还在。换了衣服以后,黄文斌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现在是2006年11月9日,他已经大学毕业,还在一家本市的小私企找到了工作。要是穿越得早一些就好了,就算是早几个月,他也可以找个好点的工作啊。他现在这份工作,稳定是稳定,但是钱太少了。实习生才1000块,转正了也不过是1800,做了七年算是资深了,才2500,不要说买车买房,就是平时生活都不太够。 投资的话,房地产是稳赚不赔的,可是起步门栏太高。股市他也没玩过,就记得08年前后似乎到过6000点,可是具体应该买什么股票,他可是两眼一抹黑。黄金也升值了好多,到时候去看看纸黄金怎么买。 还没等黄文斌理出个头绪来,他妈就敲了敲门提醒他:“你表哥来了,赶紧出来。” 到了客厅,就看见一个穿着鲜红色毛衣搭配大裆裤还戴着耳环的家伙,正是他表哥刘德。他一手抓着香蕉,一手提着一大袋苹果,气喘吁吁的说,“你们家真是太高了,爬死我了。” “明明是你自己身体不好。”黄文斌说,“我们家才5楼。” “五楼已经很高了好不好!”刘德说,“我们家三楼我都觉得不方便,以后我要是有钱,一定要买别墅,这样就不用爬楼梯了。” “你啊,还买别墅呢。”黄母说,“早点找个工作去干活吧。” 刘德是个浪荡子,著名的不靠谱。读完了初中以后不肯上高中,说是出去打工,结果把家里给的钱花完就回去了。现在三十多岁,还整天胡混。 “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二姑。”刘德把水果放下,自顾自的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我仔细想过了,打工不如做老板。打工一个月就那么几千块钱工资,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别墅啊。做老板就不同了,一不小心生意好,那就发财了。” “什么叫做一不小心生意好啊!”黄母十分看不惯刘德的样子,“人家都是很努力才会生意好。你以前从来没做过事,能做什么生意?又没有本钱,又没有经验,还是先去打工吧。” “打工多麻烦啊,还是做老板好。”刘德兴致勃勃的说,“这次肯定能发财。” “什么生意都不可能包发财。”黄母对这个侄子很头疼,“你究竟打算做什么啊?” “我打算做纹身馆。”刘德说。 “什么?”黄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纹身!”刘德把鲜红的毛衣脱了下来,露出一件荧光绿色的背心,还有手臂皮肤上一只狰狞的老虎,“上个月我在网吧打游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纹身师,我们一见如故,所以决定大家一起创业,开个纹身馆。” “你……你居然在身上纹身!”黄母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二姑,二姑你别激动嘛。”刘德说,“现在纹身很流行的,很多人都纹身呢。以前只有流氓阿飞才纹身,现在什么杀马特啊,舞厅小姐啊,城管啊,都很喜欢纹身。正好我们这边没多少纹身馆,肯定可以发财的。表弟你说是不是啊?” “这个我不懂。”黄文斌赶紧说。 “表弟你要不要纹个老虎狮子什么的?”刘德很热心的推销,“我给你一个五折。” “你这真是……”黄文斌的母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却只有一个排行最末的弟弟,这个弟弟也只有刘德这么一个儿子,等于是三代单传。姐妹几个为了他们父子可是操碎了心。刘德的父亲虽然吊儿郎当,好歹也正常的结婚生子,有一份正式工作。 到了刘德这一代,可就不像样了,又不能读书,又不能吃苦,连女朋友都找不到,整天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现在居然还纹身了。在黄文斌母亲那朴素的观念中,纹身的就是流氓。 刘德也没觉得气氛不对,还在往下说:“我在一市场那儿找了个摊位,有五十多平米呢,一个月的租金两千块钱,而且已经装修好了,还不要顶手费,只要三个月押金。这实在是太划算了。再算上买设备的钱,做广告的钱还有流动资金,大概有个三四万就可以做生意了。” “三四万!”黄母摇头叹气,“你以为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刘德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摊上刘德这么个活宝,家里过的很是艰难。其他的亲戚早就对刘德失望透顶,也不会借给他钱。所以刘德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定要说服二姑这个最后的希望。 “我这次很有信心的!”刘德从外套里面掏出一团破报纸,一层一层的打开,露出里面一个黑乎乎的观音像,“二姑你借给我五万块钱,我把这个祖传的观音像压在你这儿。” “哎哟,你要死是不是!”黄母大吃一惊,“你怎么把观音娘娘带出来了?” 第二章. 收购 看到这个观音像,黄文斌眼前一亮。这东西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祖传,其实就是刘德的祖父,也就是黄文斌的外祖父弄来的。刚解放那阵子破除迷信,佛像什么的都是一筐一筐的拿去销毁。金属的可以回收,木头的只好拿去烧火。 黄文斌外祖父是烧锅炉的,有天烧完了一大堆佛像,扒开一看,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又烧了一次还是没烧掉,他就偷偷把这个佛像捡了回家——不是忽然间结了佛缘,只是感觉这东西可能很值钱。 等到改革开放以后,外祖父拿着这个观音菩萨像给人看过,人家都说这是个好东西,可惜烧过一次,外面的包浆全烧没了,木头本身也烧黑了在看不出什么年代也看不出什么材质,不值钱了。 后来黄文斌外祖父去世,就把这个观音菩萨像传给了刘德的父亲。刘德的父亲也不宽裕,整天都想着发横财,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把这个观音菩萨像卖掉。古董的行情一路上涨,可是这个佛像的品相实在太差,别人出的价钱都不高,从几百块到几千块,最高也没有超过两万的。 现在刘德开口就是五万,当然是大大的不值。不过黄文斌知道,这其实是一块非常罕见的硅化木,还是最珍贵的金丝楠硅化木,所以不怕火烧。两年之后,就会有人花七万块钱来买,让刘德发了一笔横财。这几万块钱可没给刘德带来什么好运,他拿着这些钱去吃喝嫖赌,没两下就用光了,还欠了一大笔钱,差点没给高利贷砍死。 “这是你爷爷传下来的东西!”黄文斌的母亲气呼呼的说,“我才不会让你卖了呢!” “妈~妈~”黄文斌扯了她一把,又和刘德说,“这事实在太大,我先和我妈商量商量。”然后就把他妈拉到了厨房里。 “你捣什么乱啊!难道你想借五万给你表哥?”黄文斌他妈瞪了他一眼,“家里赚点钱不容易,总不能就这么扔到海里去?一市场那边要拆迁呢!到时候房子拆了,我看他那三个月的押金跟谁要。” 一市场要拆迁很久了,但里面人太多拆迁费用谈不拢,结果是到2011年才拆迁成功。这几年里面的店铺一直在正常营业。 “妈,表哥现在起码是干正事啊。”黄文斌劝她说,“有个店总比他现在到处喝酒闹事打架斗殴好吧?” “总不能白白浪费钱啊!”黄文斌他妈说,“纹身店,一听就不正经,能比现在好多少?我们家又不是百万富翁,拿了五万块钱给他,自己还过不过了啊?” “这个观音菩萨像,上次不是有人出一万八千块钱来买吗?”黄文斌说,“这样好了,我们也不借他钱,就用两万块跟他请了这个菩萨。要是借的钱,说不定还会糟蹋,要是卖断了,他就会省着花了。” “这可是我爸传给他爸的,我们就这么买过来,会不会不太好?”黄文斌母亲又说。 “有什么不好的,外祖父和舅舅都不信佛,留着这么个东西,就是想赚钱。”黄文斌说,“我们还多给了两千呢。” “那我们会不会吃亏啊。”黄文斌的母亲还有顾虑,她是弟弟的姐姐,侄子的姑姑,同时也是丈夫的妻子,儿子的母亲,“这东西又不是金又不是银,说是有人一万八买,谁都没见过,就是他一把嘴在说。”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现在又不打仗,古董的价格只有越来越高。”黄文斌说,“银行的利息这么低,存银行太吃亏了,还不如买成古董,也好升值。” “升值什么的我也不指望了。”黄文斌的母亲叹了一口气,“罢罢罢,既然我们没吃亏,他们也没吃亏,那就这样吧。这事我不想搀和,你自己和他说吧。要是谈定了,就拿我的存折去取钱。” “还是用我的钱吧。”黄文斌说。读了四年大学,黄文斌省吃俭用还做暑期工,又申请到了奖学金,银行里面也颇有一笔钱。可惜毕业之后他就松懈了,没能保持这个攒钱速度。 如果是以前,黄文斌明知道这个观音菩萨像两年后的价值是七万,至少也会用五万来买,肯定不会让自己赚太多。现在黄文斌已经转变了思想,只要没让自己亲戚吃亏,就算对得起良心了。 出到客厅,刘德还对黄文斌说:“表弟,你们家这铁观音实在是太差了,满口涩味。你还是给我饮料吧,有没有可乐?” “没有。”黄文斌说。 “或者芬达雪碧什么的也行。”刘德说。 “也没有,我家里什么饮料都没有,只有茶。”黄文斌说,这个表哥还真是性格恶劣,不过被高利贷砍过以后会好不少。那些高利贷怎么不早点来砍他呢。 “你家里居然没饮料,啧啧啧。”刘德摇了摇头,“万一有贵客来了怎么办?幸好我是亲戚,不会和你计较。对了,二姑呢?纹身馆真的很有搞头,人家那些大城市,纹身馆一个月能赚好几十万。” 他这个纹身馆从开门到关门,一共做了不到十单生意,根本就没赚过钱。房租押金装修统共亏了好几万。“你不如开个风险小的,比如说杂货店或者早餐店什么的。”黄文斌记得纹身馆关门以后,接手的是一个包子铺,因为价廉物美客源多,赚得盆满钵满。 “表弟啊,说起做生意,你可就不懂了。”刘德说,“早餐店那多辛苦,每天做到死都赚不了多少钱。哪里像纹身馆,又清闲,赚的钱又多。每天十点十一点开门,还可以上网打游戏看小说,做一单就是好几百块。” “那随便你吧。”黄文斌说,“借你钱呢,是借不了,你把这个观音像卖给我吧。那时候不是有人出一万八吗?我就给你这个价怎么样?” “一万八?这不够啊!”刘德说,“要开店起码得两万五。” “两万五啊?那就两万五吧。”黄文斌说,多了五千块钱也不是什么大事。 “表弟啊……”刘德一副欲求不满的神情,“我刚要和你讨价还价,你怎么就答应了?你这很没有职业道德知道不知道?我还想了十八个理由为什么要卖高价呢。” 黄文斌差点吐血,好不容易定下神来,“那你说多少啊?” “那当然是两万五了。”刘德说,“就这么说定了啊。”他把观音像放下,“这东西总算是卖出去了,放家里整天看着闹心。上次有人出一万八,我就说赶紧卖了吧,我爸非要两万,结果人家不要了。这个传家之宝就给你了啊,那两万五什么时候能给我?” “可能还要几天……算了,我今天给你吧。”黄文斌想着不要夜长梦多。他有一笔定期存款快要到期了,提前一两个星期拿出来,也不过是损失一些利息而已,问题不是很大。 “那可真是太好了。”刘德搓着手掌说,“我们赶紧去银行吧,哪一家?” “等一会儿,我需要签订一个正式的协议,免得以后有什么问题。”黄文斌说,“这份协议上舅舅要签字,还要请大姨她们做个见证。” “自家亲戚,用不着这么麻烦吧?”刘德很不以为然。 “就是自家亲戚才要这么麻烦。”黄文斌说,要是现在不说清楚,到时候他赚了几万块钱,刘德难免会说他坏话。 “表弟你不会以为我是瞒着我爸偷偷拿出来的吧?”刘德说,“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我又不是笨蛋,要是偷出来的,那肯定找个不认识的人销赃啊,找你们,一打电话不就露馅了?” “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啊。”黄文斌说。 “你真麻烦……好吧好吧,我这就把我爸叫来,你就去拿钱吧。”刘德说,“到时候我们当面说清楚。” 黄文斌去银行拿了钱,回来的时候,刘德的父亲刘俊已经来了。他一脸的无奈,不住说:“姐姐,我这也是没办法,这孩子闹了好几个星期,一定要自己开店。好歹也是个正经营生,总比现在到处乱逛的好。” “可是纹身馆这种生意,怎么听都不靠谱啊。”黄文斌的母亲说。 “姐姐你out了,现在很多人纹身的。”刘俊说,“以前我在外面混的时候,都自己刻了个字。”说着伸出手来。 黄文斌一看,“刀心?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刀心,这是忍。”刘俊说,“胖了点拉开了距离而已……反正这个纹身现在是很流行的。反正投资也不大,就让孩子试试呗。要是没做起来,就把铺子顶给别人,根本没损失,要是一不小心做起来了,嘿嘿,那可就发财了。” 黄文斌的母亲看这父子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黄文斌就接着追问:“这个观音像可是你们的传家宝,就这么卖掉,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什么传家宝,老头子当年念念不忘,就是没把这东西卖个好价钱。”刘俊说,“临去的时候,他抓着我的手,先说谁谁欠了他几十块钱没还,然后就说枕头里面有十块光洋,最后就说,当年有人拿两个金戒指和他换这个观音菩萨,他没换,真是后悔死了……然后就去了。别说这么多,协议我已经写好了,大家赶紧办事,我还赶着去网吧呢。” 第三章. 出售 两边签了协议拍了照,传给亲戚们做了见证,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黄文斌拿到了观音像,忍不住说:“那现在这个就是我的了?要是我以后卖出了高价……” 刘俊哈哈大笑:“外甥,不是我说你,做人呢,一定要脚踏实地,这个东西你两万五买走,不亏本就算不错了,还高价呢。我在这里答应你,别说卖出了高价,就算是卖出了天价,我也绝对不会要你一分钱。” 刘德也说:“表弟你就别发白日梦了,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爸赶紧把这两万五给我,我去开店。” “我先帮你放着,等你要用了我再给你,免得你乱花钱。”刘俊说。 刘德立即就急了眼:“不行,这钱得归我。以前趁着我小骗我说过年红包都给我存起来,等我大了就给我创业。结果全是骗我的,根本就是你自己花掉了。” “那也没多少。”刘俊说,“红包嘛,本来就是我给出去,人家再给回来。” “什么没多少!”刘德忽略了后一个问题,抓住前一个漏洞拼命进攻,“从我出生到现在都三十几年了,一年起码几千块,那就是好几十万!要不是你用光了,我现在早就发财了。” “谁会给你三十多年红包啊!”刘俊没好气的说,“给到18岁就不错了。” “表弟怎么二十多岁还有红包拿?前年过年的时候我亲眼看着,大姑给了他八百块钱的红包。”刘德说。 “人家考上大学了,这是助学金。你考上大学了吗?”刘俊说,“别说大学,你连高中都没考上。让你去上技校,你又不去。” “技校有什么好的,哪些工作又辛苦又没钱。”刘德说。 “总比你现在好吧!”刘俊忍不住开骂,“整天到处乱逛,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小偷小摸,我看你在这么混下去,迟早会被人砍死。” “我被人砍死,你不就断子绝孙?”刘德嬉皮笑脸的说。 “好了好了,你们自己回家吵,我这儿听着头疼。”黄文斌的母亲把这对活宝父子赶了出去,“真是家门不幸,我得去休息一会儿。这个观音像你自己好好放着,可千万别弄坏了。要是以后他们赚到了钱,说不定能赎回去呢。”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他们没机会把观音像赎回去了。 第二天,黄文斌拿着观音像来到了古董街。他隐约记得,刘德是把观音卖给了一家叫做古玩斋的店铺。虽然这名字听起来就不靠谱,但人家真金白银花了七万块,黄文斌就不和他计较了。 来迎接的是一个深得和气生财之奥妙的胖子,笑嘻嘻的如同弥勒佛一般,“您好,想买什么古董?” “我不是来买,我是来卖的。”黄文斌把观音像拿出来,“这个是……明朝的观音像,我们家祖传的。” “哦,原来是祖传的啊。”那个胖子点了点头,拿起观音像仔细地查看起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这线条是明代的,但是包浆很不自然,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线条很不清晰,真是对不起,我看不懂。” 黄文斌知道,所谓的看不懂就是不想买。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几年之后明明就花了七万块把这个观音像买走的啊。难道店主换了人?黄文斌不动声色,把观音像收了回来,“那我再找别人看看。” “真是不好意思,”胖子再次致歉。 黄文斌拿观音像跑了十几家店,回答都是一样的,谁都看不懂,除了一家之外没人肯出价。出价那一家只给了500块,还说是看在祖传的面子上,黄文斌当然不肯,只好拿着观音像回家去了。 到底是哪里出的错?黄文斌冥思苦想,难道他记错了?这不可能啊,刘德家里一穷二白,又不打工又不做生意,抢劫没胆子,偷钱没技术,要不是卖了观音,他哪里来的钱乱花? 现在看不懂,莫非过几年就看懂了?或者过几年那个古玩斋来了高手坐镇,这才辨认出观音像的真身?这也说不过去,黄文斌一连去了十几家卖古董的,总不可能一个高手都没有吧? 忽然间黄文斌想起了一个细节,刘德给他吹嘘过,2008年的时候,他不小心把观音像摔了一下,蹦了一个很小的角。如果不是破损了,那就不是七万,起码上十万了。摔一次反而更值钱?莫非……黄文斌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 翻出工具盒,拿出一块砂纸,黄文斌仔细的打磨起来。只擦了两下,黑色的部分就消退了下去,露出里面美丽的金黄色。仔细一看,黑色其实只是一层皮,小心一些的话,甚至都可以撕开。 以前黄文斌对古董没什么认识,连皮毛都算不上,但也知道古董那当然是越旧越好,不能随便清洗。可是这个观音像的情况不同,被火烧过,谁都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卖不出价钱,还是全洗了去吧。 花了足足一个小时,黄文斌总算是外面那层黑壳给弄干净了。观音像大变样,原来黑乎乎的一片,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这是观音。现在通体金黄,隐隐散发着光芒,精细的雕工也显露了出来,一看就是很值钱的样子。 这一次黄文斌留了个心眼,避开了那些已经去过的店铺,找了两圈,挑了个不起眼的小店走了进去。里面也是一个胖子,长得和古玩斋那个胖子却是截然不同,一脸十分肃穆,看着黄文斌在店里转,愣是不上来打招呼。 “你好。”黄文斌只好主动上前。 “您好,看好什么东西了吗?”他问,“我们这儿什么都有,都是真品,可别嫌贵,货真价实。” 黄文斌瞪了他一眼,这么说好像看死了黄文斌买不起古董一样。事实上嘛……黄文斌还真买不起。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以后发达了,一定要买一屋子的古董,专门在这个死胖子的左右附近买,就是不跟他买,馋死他。 “我有个东西想请你看看。”黄文斌把装着观音像的木盒拿了出来。盒子一打开,黄文斌就听到这个死胖子吸了一口气,看来是有戏,“这是我家祖传的金丝楠阴沉木观音像,想来看看值多少钱。” “您这个不算阴沉木,只能算硅化木,值多少钱可不好说。”死胖子先拿着手电筒找了半天,又用放大镜等家伙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脸色越是热络,“古董这玩意儿,碰上喜欢的,那是百八十万都不出奇。要是没有喜欢的,那就只能按照市价了。撇姓陈,耳东陈,大伙都叫我陈胖子,您贵姓?” “免贵姓黄。”黄文斌说,“这个是我祖传的东西,价钱不好我说什么也不会卖的。” “价钱好商量,我们先来看看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陈胖子说,“您知道这观音的来历吗?” “祖上传下来的啊!”黄文斌理所当然的说。 “您祖上是怎么得来的呢?”陈胖子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个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说。 “也就是没有传承,这没有传承的东西,价值方面就不免打了折扣。”陈胖子说。 “我这可是明朝的东西,我就不信所有古董的传承都清清楚楚。你这是骗我不懂吧?”黄文斌说,“算了算了,我去找别家。” “您别着急嘛,这世界上的古董,那当然是有传承的少,没传承的多。可我这也不是存心压价,没传承的的确比不上有传承的,到哪儿都是这个理。”陈胖子赔笑说,“您说这是明朝的,看着可实在是太新了。” “我们家保存得好。”黄文斌只好这么说。 “黄兄弟,不是我说,古董这东西啊,您保存再小心,也不可能一点岁月的痕迹都不留下。”陈胖子说,“尤其是佛像,那都是要供奉的,烟熏火燎,怎么可能一点包浆都没有。恕我直言,您这送子观音,别说明朝了,民国都没这么新的,看着简直就像新出炉一样。” “那你还罗嗦什么,信不过就不要买嘛。”黄文斌也没法子反驳,这个观音先是被火烧过,又刮了那层烧焦的外壳,看起来的确就是新的一样,“我去找别人好了,总不能一条古董街全都瞎了眼。” “您别着急啊,”陈胖子连忙拉着黄文斌不让他走,“可是看刀法和用料,倒是明朝的没错……”遮遮掩掩半天之后,他终于下了结论,“其实您这是土里的货吧?” “土里的货?什么土里的货?”黄文斌没听懂。 “您这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吧?”陈胖子图穷匕见,“盗坟掘墓,这可是犯法的!” “我都跟你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了。”黄文斌又好气又好笑,“什么盗坟掘墓啊。”他也不耐烦再说,把观音塞回盒子里就准备走人。到这家店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至少知道了这是送子观音。 陈胖子仔细看黄文斌的脸色,觉得他是真的不怕,只好放软了口气,“好好,我也不问你这东西怎么来的了,您想卖多少钱呢?” “这东西?”黄文斌迟疑了一下,原本卖了7万,不过那崩了角的,要是完好的话应该是十万以上。要是叫少了,恐怕会吃亏,为了保险起见,黄文斌干脆来个狮子大开口,“起码一百万吧。” “一百万?大哥你这也太不切实际了吧。”陈胖子哈哈大笑。 黄文斌也不管他,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被人笑几声又不会少一块肉,和钱比起来,脸算什么东西。 陈胖子笑了好一会儿,看黄文斌没反应,只好自己闭嘴,“您看看您这观音像,虽然说品相完好,可实在是太新了。不是很多人愿意冒险的。我是跟黄大哥您有缘,才这么奋不顾身。要是别人,我才不冒险呢。一口价,二十万,要您就留下,不要就算了吧。” “二十万?”黄文斌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居然能够拿到这个数。表面上他不动声色,还皱了皱眉,“二十万能干什么啊,连房子都买不到。” “二十万买不到房子?您要买多大的?”陈胖子吃了一惊。 黄文斌才想起来,现在是2006年,不是2013年,房价低着呢。这三线小城,除了几个超高级的小区以外,一般的价格是2000多一平,20万可以买90几平了。要是接受住稍远一点,一百二三十平都没问题。 第四章. 换了 “我家人多,到时候结婚生孩子,一百多平的肯定住不下,起码要四房两厅才行。”黄文斌硬着头皮说。 “四房两厅那也用不着一百万啊。”陈胖子说,“我一个朋友,前几天才买了个160平的大房,才四十多万呢,加上税费也不足五十万。黄大哥,你这个送子观音,二十万已经顶天了。我们省城这么多玩古董的,要是有一个人出价高过二十万,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黄文斌当然不会相信,做生意的人,诅咒发誓比放屁还容易。再说几十万的生意,再怎么也得问多几个人。“还是算了吧,我放多几年,现在古董升值很厉害呢。”黄文斌说,“起码要放到能买大房子啊。”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古董升值虽然快,房子升值更是像坐了火箭一样。要是现在能够弄到一大笔钱,拿去买房子,等2011,2012年房市高峰的时候卖出去,那就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哎,那我就再吃点亏好了。”陈胖子摇头叹气,“谁叫我家老爷子总教我吃亏就是占便宜呢。我在春风路那边有个房子,很大,六房三厅,就和你换了这个送子观音吧。” “春风路?”黄文斌立即就反应过来,“那不是一市场旁边吗?一市场都要拆迁了,你这不是吃亏,是在坑我啊。”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一拆迁就发财的说法,06年的时候,省城的开发商们都处在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价格有多低压多低,手段哪样下作用哪样。一市场这儿市价是2000多一平米,开发商只肯出1500,也不肯给人原地回迁,所以怎么也谈不拢。 不过到了2011年,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上头讲究和谐,各处媒体都盯着,闹出事情来,从街道、区、一直到市里,主管的官员全都要倒霉。那时候一市场周围的楼价大约是两万块钱一平米,最终拆迁的价格是两万五千一平米。 六房三厅的话,怎么也有200平吧,两万五一平,那就是500万。等于中了一次彩票头奖。只要把这个房子拿下来,房产公司来拆迁的时候坚决不签约,等到2011年的时候,就发了大财。 “没有啊,我那房子在一市场旁边,不在拆迁范围内。”陈胖子叫屈说,“再说了,那边拆迁再怎么也得2000块钱一平吧,我那房子虽然破旧了些,可面积挺大的,要是把院子算上,得300平了,那可是60万啊!” “拉倒吧,怎么可能2000块钱一平。”黄文斌知道得很清楚,第一次征收的价格只有1200,被人抗议了以后加了300,也才1500。“再说你那院子有房产证土地证吗?”黄文斌再问。 “那当然没有了。”陈胖子说,“一市场那老区,怎么可能全有证呢。” “有证的部分是多少平?”黄文斌又问。 “恩……200平左右吧。”陈胖子心虚的说。 “那到底是多少啊!”黄文斌气势上去了,“别跟我左右,给我一个确实的数字!” “190平。”陈胖子只好实话实说。 “1000块钱一平,190平那才19万啊,你还不是坑我?”黄文斌摇头。 其实也没这么严格,按照法律来说,没证的地那都是违建,不但没钱赔,还得罚款呢。可不讲和谐的时候,开发商不管法律愣是压低价钱;讲和谐的时候,也不能怪住户也把法律当屁。 一市场实际拆迁的时候,别说柴房窝棚,就是没天面的院子,只要上面铺了水泥就得算面积。房子是两万五一平,这些没证的便宜一些,只要两万块钱。 “哪能一千块钱一平啊,起码1800,附近的房子可都2500以上了。那房地产公司再黑心,也不可能出一千块钱啊。”陈胖子说,“要不这样吧,我再给你补两万块钱,就算是两清了。” “两万?太少了”黄文斌说,“算了算了,我先去看看你的房子。” 陈胖子的房子就在一市场旁边,是老棉纺厂的职工家属楼,上面不知道住了多少人,一楼就是陈胖子的房子。旁边圈了老大一块地做院子,上面杂草丛生。房子本身也是旧得要死,倒是挺干净的,里面一点家具都没有。 “你这有190吗?”黄文斌撇嘴说。这房子的确是六房三厅没错,不过都是小房小厅,厅里摆着个30寸的电视,看着已经觉得刺眼了,房间更不用说,放了床就没剩下多少空间了,连张凳子都摆不下。 “不止,房产证是190,其实210都不止。”陈胖子说,“就是格局差了点,只要重新装修一下,住着很舒服的。你看我还有这么大的院子呢,拿来种菜的话,足够自己吃了,都不用买。要是不喜欢种菜,种些花花草草也很好。” “舒服什么啊,风一吹再大的房子也没法子舒服。”黄文斌说。一市场是省城最大的农贸市场之一。鸡鸭鱼肉青菜萝卜什么的也不说了,还有现场杀牛杀羊的。风吹过来混合着血腥的臭气能把人熏得喘不过气来。 “这个闻着闻着也就习惯了,再说这儿不是要拆迁吗?过一两年拆迁完了建好新楼,环境就很好了嘛。”陈胖子说。 “这里地点太差了,一不小心就进入到拆迁范围里面去。”黄文斌说,这块地是进入拆迁范围了,要不然黄文斌还不要呢,“拆迁的时候不用说,那是乱糟糟的,以后建房子,打桩吵得人睡都睡不着……给我补三万块钱吧,我换一套厚实的玻璃窗户。” “三万啊?”陈胖子愁眉苦脸的好一会儿,“算我吃亏吧,三万就三万。我陈胖子干了这么多年古董,这次亏得最惨啊,惨绝人寰啊。” 签了合同过了户,陈胖子还是那一副死了娘的表情,黄文斌都看不过眼了,忍不住揭穿他:“这种家属楼,房改的时候几万块钱就能拿下来,加上那三万,肯定不会超过十万块。我这观音起码二十万,你这是赚大便宜了。” 陈胖子脸上一红,连连摇头,“还得看能不能卖出去呢,万一要是碰不上识货的砸手里,那我可就亏大了。以后还有东西要出手,记得找我啊。” 黄文斌哪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就算有也不会找,总不见得他还有另外一间要拆迁的房子。送走了陈胖子,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面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第一桶金到手了! 本钱是两万五千块,收益是一间六房三厅的大房,外加三万块钱现金。短线来看也有百分之五百以上的收益,长线来看可以达到是百分之一万以上,也就是一百倍的收益。这样的生意要是能做多几次就好了。 有人住的房子和没人住的房子,拆迁的时候价格也是不同的。有人住的能拿到两万五,没人住的有两万就不错了。有人住的房子里,户主自己住和出租给别人,价格又是不同。户主自己住的话,除了拆迁款以外,还能另外拿到一笔搬家费,大概是拆迁款的5%左右。按照200万来算,那也有十万块钱了,黄文斌当然不会放过。 当然也不用从家里搬出来,只要把这边当作中午的临时住所就可以。春风路这边离公司比较近。中午可以在这边吃饭——公司虽然有午饭提供,可质量比学校的还差。黄文斌读的大学,食堂号称猪场,厨师就是饲养员,土豆鸡块只有土豆,肉片黄瓜只有黄瓜,蚂蚁上树里面真的有蚂蚁。 公司食堂比大学食堂还差,青菜都用盐水清煮,连肉菜里都不见油花,美其名曰健康饭。健康是很健康,就是填不饱肚子,两大碗白饭吃下去,好像什么都没吃一样。上辈子黄文斌在这公司呆了几年,每年的体重都要掉个几斤。 一想到中午也能吃上热饭,黄文斌迫不及待的就想搬进来。虽然说市场旁边味道不好,只要紧闭门窗就没什么问题,反正也就是中午来休息一下。 一市场里面有很多杂货铺,黄文斌跑了两家就把东西给弄齐了。也不是正式居住,不必买床,弄个床垫再铺个席子就能凑合。再买个电磁炉配上平底不粘锅,烧水做饭都可以。 正好看到几个很便宜的二手书架,也买下来放在房间里,这就算是书房了。既然有了书房,健身室也必不可少,贵的健身器材买不起,先来几个便宜的,跳绳,哑铃,还有扩胸器。 厕所是老式的蹲厕,冲水都要靠人工。买了几个桶放上去,又买了扫把和地拖,当然还有洗厕精什么的。希望这个厕所不会漏吧,要不然维修起来可就麻烦了。 买个小冰箱,里面塞上一堆饮料和冷冻食品,弄些旧桌椅,再买些牙刷牙膏毛巾被单什么的,看起来就很有生活气息了。还差着一些,得带些衣服过来。当然不必买新的,从家里拿就行。 第五章. 包子铺 回到家,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免得她以后问观音像到哪里去了。“妈,我把那个观音像卖掉了。”黄文斌说。 “啊?这么快就卖了?”他母亲吃了一惊,“多少钱?” “三万块钱。”黄文斌说。外加一套大房子,不过这就不必说了。 “三万块钱?”黄母又吃了一惊,“转手就赚了五千?”她摇了摇头,“难怪你会两万五买过来,原来是早有门路。罢了,也算是让他们赚了五千块,我们也赚五千,知足常乐。不过这事你先不要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说三道四。” 黄文斌当然也没有告诉他们的意思,刘德刘俊两个都是死要钱的性子,他们可不管观音像已经卖给黄文斌,只会觉得黄文斌占了他们五千块钱的便宜。 “对了,我中午找了个地方休息,要带点衣服过去。”黄文斌说,“在公司根本没法子休息,下午干活很没效率。” “赚了五千块也不要随便乱花钱啊。”黄母是从大国企出来的,一向都以公司为家。她上班的地方,别说休息用的房间,就是宿舍洗澡间更衣室乃至托儿所都一应俱全,从来都没想过居然还有‘中午不能好好休息’的企业。 “不会花钱的。”黄文斌简单地说,“是一间没人住的房子,我中午过去看着。” “不花钱啊?那就好。我来帮你收拾衣服吧。”黄母放下心来,“哎,到时候你结婚生孩子,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早知道你不应该这么大方,多磨一会儿两万块钱肯定能拿下来。这不就赚了一万吗?现在才赚五千,白白亏了一半。” “都是自己亲戚,算这么清楚干什么。”黄文斌一边帮忙一边说,“现在表哥有了正经营生,我们家也赚了五千块钱,这不是很好吗?”至于黄文斌另外赚了一栋房子什么的,那是他自己的本事。 说话间收拾好了衣服,黄母不放心,另外收拾了一大包的东西,让黄文斌一起带走。本来黄文斌打算叫个摩托车就算了,拿着这么多东西,只好奢侈一点叫计程车。到了春风路刚下车,就听到刘德的声音:“哟呵,你小子发财了啊,居然坐四个轮子的。”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黄文斌在一霎那间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就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房子是用观音换的又怎么样,黄文斌早就买断了。 “我在这边开店啊。”刘德大大咧咧的说,“春风路这边人流大,环境好,视野开阔。比一市场里面好多了。” “你的店不是……”黄文斌差点说你的店不是开在春风路这边的啊,话到嘴边才缩了回来,这辈子他还没去过刘德的店呢。难道是蝴蝶效应?这可就糟糕了,要是前世的记忆没用,他可没有信心发大财。 “我原来是在一市场里面找了个地方。”刘德说,“月租只要1000块,但是又小又脏。表弟你做了水鱼给了我两万五,我当然要找个好点的地方啦。春风路这边月租是贵一点,但是环境好啊,以后生意也会更好。” 一千块?刚才刘德才说两千呢,这家伙可真不老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蝴蝶效应。只是提前给了刘德两万五千块钱,就导致刘德的店铺开到不同的地方。 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不能把记忆中的事情不加验证就直接拿来赚钱。否则的话亏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这次卖观音像,要不是黄文斌想起来要磨皮,这两万五千块可就要亏掉了。 “表哥,你租了哪里啊?”黄文斌问。 “就是这里啊,足足150平方呢,家具齐全,又能住人又能做生意。”刘德伸手指了指,刚好就在黄文斌房子的对面,要不是有个院墙,两家可以说是门对门,“一个月租金是两千五,真是太划算了。” 划算什么啊,一市场这儿租金哪里有这么贵的。要早知道是这样,不如黄文斌把房子租给他算了,那两万五都不用给他,十个月后就全回来了。“这价钱太贵了吧。”黄文斌说,“才150平的房子,怎么就要2500了。” “路边商铺就是这个价钱啊,和住宅没法子比。”刘德装出一副很熟门路的样子来,“表弟啊,你那份工作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来跟我一起做纹身馆吧。我们那儿刚好缺个打杂的。要是万一我这个生意发达了上市,你也能作为老员工分一点股份啊。” “算了吧。”黄文斌说,他作为一个新人,在公司里面也是打杂,但人家那个公司起码没倒,刘德这个纹身馆很快就关张了,“不如你退租吧,我这边也有一个房子,你早说我就便宜租给你。” “啊?你也有房子?在哪里?”刘德吓了一跳,“表弟你什么时候发财了?发财也不叫上我,真是不够义气。” “发什么财啊,就是别人的房改房。”黄文斌把刘德领到自己房子里,“你看,六房三厅,两百多平,还有院子呢。” “哇哇,真不错。要是间隔一下,可以做三套两室一厅……不对,这原来就是三套两室一厅打通的吧?”刘德马上就发现了,“地方还真是挺大的,间隔也很合适。还有院子呢,拆掉就正对着大马路了。可惜,实在太可惜了!” “怎么了?”黄文斌问。 “我那边已经交了三个月房租当押金,退房的话押金要不回来的。”刘德说,“你早说在这边有房子嘛,我们可以让你用房租入股,就给你分个百分之三点五好了。这不是你我两便吗?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百分之三点五?”黄文斌撇了撇嘴,起码应该来个百分之十吧,不过也没什么区别,盈利反正是0,0的3。5%是0,10%也还是0。他之所以叫刘德过来,还是因为赔偿金,商铺的赔偿金比住宅要高。 “你什么都没干,就是把房子租给我们,3。5%不少了。”刘德说,“万一成功上市,那你不就发财了吗。总价值一亿的话,3。5%那可就是350万了呢,打断脚都一辈子不用愁了。对了,你这儿打算租多少钱?” “大家亲戚,我打算一千块钱租给你的。”黄文斌还不死心,想要低价诱惑他。 “一千块钱是吧?”刘德立即就有了反应,“你等一等啊。”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喂?肖蕾啊?我帮你找到个地方了,当然是好地方了,两百多平呢,还有个院子,你那些东西全放进都行……当然能住人了,设备很齐全呢……不贵,当然不贵了,一个月只要一千八,多便宜啊。” “一千八?”黄文斌愣了愣。 “转让费?那当然不用了,你刘哥出马嘛。知道你没什么钱,我可是花了不知多少力气,才找到这么好的。就在我那个铺子对面,你赶紧来。”刘德把电话关上,才对黄文斌说,“表弟,就算我把你的房子租下来了啊,然后我再转租出去,没什么问题吧?” “问题大着呢。”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我一千租给你,你一千八租给别人?我干嘛要给你赚着八百块啊?我自己赚不是更好?” “我怎么也算是个中介啊,要不是我,你能这么容易找到人帮你租房子吗?”刘德嬉皮笑脸的说,“这可是个高质量租客,腿长,胸大,长得漂亮。而且现在还是单身,很容易擦出火花哦。而且她刚出来做生意,没什么钱,肯定经常付不出房租。” “付不出房租?这算哪门子高质量租客?”黄文斌没听懂。 “你这还不懂?付不出房租,你就可以去逼债。”刘德嘿嘿淫笑两声,“她付不出来,你不就可以让她肉偿了吗。让这么个包子西施裸着穿围裙做包子,一边做一边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真是想一想都热血沸腾啊!” 这什么口味啊,做包子的能好看到哪里去,黄文斌心里十分鄙视他。等他见到真人,才发觉刘德的口味没什么问题。这个包子西施容貌俏丽,身材也很好——其实胸不算很大,但腰很细,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扭的,顿时把胸臀都衬托出来了。 “这位是肖蕾。肖邦的肖,蓓蕾的蕾。”刘德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倒是一本正经,“在一市场门口推车子卖包子,是著名的包子西施。总推车子不算个事,想要找个好点的地方开店。本来想着在我们店里分一部分出去,可我们那是纹身馆,神秘又高雅,在里面开个包子铺算是怎么回事啊,就没答应。正好你这儿有房子,干脆租给她好了。” 他又给另一方做介绍:“肖蕾,这是我兄弟黄文斌,黄色思想那个黄,文弱那个文,文武斌。虽然是表的,不过我们和亲兄弟一样。刚好他在这边有个大房子,我本来是想自己用的,后来想起你的情况,毅然决定把这个好机会让给你。你看这边多好,人流多,地方大,间隔好,还有一个大院子。” 第六章. 当老板 “黄大哥好!”这个肖蕾看着十分年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稚嫩得一点都不像是出来讨生活的生意人,倒像是中学生一样,“这个地方虽然好,但是租金太贵了。我现在一个月最多就能赚两千多,要是用一千八来租房子,剩下的不够生活。” “你推车子能赚两千多,开店的话怎么也能赚两三倍。”刘德忽悠说,“推车子日晒雨淋的多辛苦,要是有家店面,那不就舒服很多了?再说了,地方这么大,你可以搬过来住,不用另外租房子,又省了一笔。” “实在是没钱啊。”肖蕾愁眉苦脸的说,“一市场这边吃早餐的人就这么多,我还要换地方。新开的店生意肯定会差一点,一千八实在是负担不来。” “一千八不行?那么一千五好了。”刘德说,“谁叫黄文斌是我兄弟呢。我给他做主,吃亏点算了。” “一千五也太高。”肖蕾说。 “那你最多能出多少啊?”刘德问。 “我算过了,”肖蕾掰着手指说,“租店面要买好多东西,还要留一笔流动资金,不用租房子可以省一笔,我最多可以出一千块。” “一千块啊?”刘德还没死心,“一千块太少了,你看这里这么大,位置又好。一千块哪里租的下来?一千五也算是便宜了。也罢,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一口价,一千二!” 肖蕾还是摇了摇头,刘德只好说:“一千一!” “刘大哥,实在是不行。”肖蕾说,“我仔细算过了,初期最多就是一千。要是以后生意好,升租金我是没问题,可是开始这几个月,我最多最多只能出一千。” 一千的话就是没抽成,刘德顿时就没有了热情,和肖蕾说:“那你和我表弟谈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要是谈妥,记得请我吃饭啊。” 说完刘德就跑了,剩下肖蕾和黄文斌两个。肖蕾张了几次嘴,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其实这个一千块也有点高……要不我不租这么大地方,你给我一个房间外加院子和厨房,我给你500块房租。” 黄文斌早就已经胸有成竹,这包子西施他上辈子见过,刘德的纹身馆关张之后,就是这个包子西施接手做了包子铺。要不是包子西施给了几千块钱转让费,刘德可真是血本无归。 黄文斌没吃过包子西施做的包子,不过他知道包子西施的生意不错,铺子里总是人满为患。开了几年包子铺之后买车又买房——虽然是电动车和小产权房,可毕竟赚钱了不是。就算铺子的地点偏移了一点,想来影响也不会太大。 “你现在没什么钱吧?”黄文斌问。 “是没什么钱。”肖蕾说,“我去年才出门干活。” “听说你是逃婚出来的?”黄文斌对此也不是很确定,他也是上辈子听刘德随口提起过,谁知道刘德是不是随口胡说八道。 “啊?你怎么知道?”肖蕾吓了一跳,这事她可从来都没和别人说过。她家是深山里的农户,肖蕾今年才17岁,家里早早的就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给她哥哥换亲。肖蕾气不过,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跑了出来。 “我对你的私人隐私没兴趣。”黄文斌摇手说,“你能够挣脱封建枷锁,追求自己的幸福,还能自己创出一番事业来,我十分敬佩。可是你这么一个人孤身在外,也没有什么存款,又不能回家去,万一要是开店失败了,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出来的时候只有一身衣服外加二十块钱,慢慢的也做起来了,投资失败的话,大不了又剩下一身衣服二十块钱呗。”肖蕾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很是不足,运气好了一次总不见得能再好第二第三次。 “其实我现在也有想法,想要投资一门生意。”黄文斌说,“不如我们来合伙好了。我出房子你出技术,各占50%的股份。这样你就不必承担那么大的风险了。”这家店能不能赚钱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把这个新屋子变成商铺。屋主自己经营的商铺,赔偿金额会更高。 “这样啊?”肖蕾怯生生的看着黄文斌,“那我们要住在一起吗?” “住一起?”黄文斌连忙摇头,他才不要住在包子铺呢,味道得多大啊,“我只是中午来一下,不会影响你休息的。” “那就好。”不过肖蕾还是不太放心,“我自己住的房间,我要自己装锁配钥匙。” “那当然。”黄文斌完全没有占她便宜的心思。 “那真是太好了。”肖蕾这才放下心来,“黄大哥你给我一把大门钥匙,我立即回去搬东西,尽快搬过来尽快开业。用手推车卖包子真是太辛苦了,日晒雨淋的,城管还经常来找麻烦。” 开店这种事情,再怎么快也得一两个星期吧?第二天黄文斌就知道自己太小瞧肖蕾了。一晚上功夫,她已经把房子全都收拾好,临街那边摆了柜面,院子里放满了桌椅,还挂了个招牌‘好吃包子铺’,打开门做起了生意。 隔着老远就看到十几层蒸笼热气腾腾的叠在一起,旁边站着几十个人,把肖蕾围得密不透风,个个都挥舞着零钞,有的说:“一个猪肉包两个叉烧包。”有的叫:“两个豆沙包两个糖包。”有的叫:“两个酸菜包子两个叉烧包。”有的叫:“三鲜包萝卜粉丝包!” 声音混成一片,黄文斌听着都觉得耳朵疼。肖蕾却是丝毫不乱,一边从顾客手里收走零钱,一边蒸笼里面拿出包子装进塑料袋里递给顾客。黄文斌看了半天,没一个弄错。人流来得猛去得也快,过了上班时间,人流立即就消声觅迹。这时候十几层的大蒸笼也全都消耗完毕,只剩下寥寥几个。 “小蕾,生意很好啊。”黄文斌凑过去说。 “黄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肖蕾很是兴奋,“我都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这边有个公共汽车站,很多人从这边上班。他们怕错过汽车,都来买包子吃。今天一早上做了500多块呢。要是每天的生意都这么好,一个月可以赚六千块,一个人三千呢!” “三千啊。”黄文斌也有些激动,有什么能够比坐着收钱更好呢。 “对了,买这些桌椅锅碗还有拉拉杂杂的东西一共花了一千多块,账本和原始单据都在这里,是从利润里面扣除呢,还是我们一人出一半当股金啊?”肖蕾问。 “从利润里面扣掉吧。”黄文斌当然不愿意拿钱出来,“正好我也没吃早餐,看看你做的包子怎么样。”说着他就从在大蒸笼里面拿出一个包子来,滚烫的包子轻轻一咬,里面的肉汁就流了出来。 “不错,很好吃。”黄文斌说,这可不是客套话,他是真的觉得很好吃。面皮松软又不发泡,肉汁十分鲜美。再一口要下去,里面满满的都是肉馅,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充实的包子了。 吃的时候非常满足,吃完了黄文斌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这包子多少钱一个来着?” “五毛啊。”肖蕾说,“卖贵了没人要,便宜了亏本。” “这么多肉,五毛也会亏本的吧?”黄文斌问。 “不会的,这些肉很便宜的。”肖蕾说。 “便宜肉?”黄文斌差点把刚刚吃下去的包子吐出来,老母猪肉?还是瘦肉精肉?难道是纸箱包子?或者是老鼠肉?各种食品安全问题新闻画面在眼前闪过,难道自己变成了黑心食品作坊老板? “是啊,便宜肉。”肖蕾说,“一市场里面有很多肉铺的嘛,新鲜肉不能过夜,过夜很容易变质的。每天下午快收摊的时候,我就去把那些卖剩下的碎肉收起来。” “那还是新鲜的肉啊。”黄文斌这才放心,虽然也不算什么好肉,好歹也没毒。 “也不算新鲜吧,下午收了,晚上调拌放进冰箱里,第二天才做包子。”肖蕾说,“素包子的原料可以放昨天收少了,今天肉包子不够卖,今天可以适当收多一点。天气冷吃素包子的人少,倒是可以少做一点。黄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额……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吧。”黄文斌对卖包子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账本在这里,黄大哥你核对一下吧。”肖蕾给了黄文斌一本小学生作业本,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一会儿,晚上忙到一点多才睡觉,四点多又要起来做包子,真是累死我了。” “你去吧。”黄文斌光顾着激动了。看账本啊!他终于有权利看账本了。财务工作他做过很多次,小私企都是一个人当十个用。他是行政部门的,经常被弄去财务部帮忙。不过那都是做账本,从来都没看过账。重生回来没两天,居然就混上看账本了,这可是老板才有的待遇啊!虽然是小学生作业本,黄文斌还是很感动。 打开账本看了看,上面用十分工整的字迹纪录着各项支出。格式很不规范,根本不是现代的会计记账法。别说资产负债所有人权益没弄清楚,连复式记账都没做,只能勉强算个流水账。 第七章. 财务问题 他正想说这事呢,肖蕾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算了,对于这么一个小姑娘,卖了包子还能够记账已经不错了,还要求人家用复式记账,未免有些强人所难——所谓的复式记账,就是对于每一笔经纪业务,都要以同等的金额在两个以上的账户中进行记账。 比如说肖蕾花了100块钱买了一张桌子,则在现金账户中减去100,资产账户中增加一张价值100块的桌子。要在账本中弄鬼,就得改动两处,困难许多。如果是流水账,只要改动一处,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现在黄文斌完全不管业务,赚多赚少都是肖蕾一个人说了算,在账本上严格要求也没什么意义。一般合伙做生意,一方做业务,另一方就要派人做财务,避免管业务的隐瞒利润。可这么一个小包子铺,还专门弄个人来管帐,行政成本也太高了。 至于让黄文斌自己去收钱什么的,他更加不会考虑。虽然说一个月能有三千块钱,比他现在的工资还高。但是想一想早上那汹涌的人潮,这钱也未免赚得太难了。还不如找多点机会弄房子。 这套六房三厅预计至少能赚五百万,卖包子一个月赚三千块,要一千六百多个月也就是一百多年才能赚回来。就算其他房子不能赚这么多,只赚一半两百五十万,那也要五十多年。 要到哪里去找便宜房子呢?现在有升值潜力的房子多的是,去二手房中介那儿一找就是一大把,房子均价是两千多,七八十平米的小套房只要十几二十万。现在买下来,等到五六年后,那就是房价两万多,小套房一百多两百万。 要是能够买上十套,那就是赚了一两千万,要是买上一百套,那就是赚了一两亿,一辈子荣华富贵花都花不完。问题是这买房的本钱怎么来,一套十几万,十套就是一百多万,一百套也要上千万呢。现在黄文斌手头就只有这么三万块钱,昨天还花了一千多。 正想着要怎么弄钱呢,他的电话忽然间响了,黄文斌一看是顶头上司打来的,连忙接了电话:“李总啊?我是小黄,您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李总叫做李健,是公司负责行政的副总,人挺好的,就是太包子没脾气,弄得行政部的人经常被业务部和财务部欺负。上辈子黄文斌混的那么惨,和这个顶头上司也有很大关系,升职加薪的机会都被其他部门抢走了。 “你在哪里?”李健的语气十分着急。 “我?我在春风路这边有点事。”黄文斌说,“有什么事吗?” “你在春风路?”李健喜出望外,“那太好了,赶紧去公司开门,丁老板在等着。” “今天不是放假吗?”黄文斌一时还没想起来这是什么事,“丁老板怎么忽然来了?” 丁老板就是公司的大老板,叫做丁六根。他的生意很多,对这家小公司不怎么上心,不但时常抽调资金,还安排了很多关系户进来。 这些关系户不干活光拿钱的还好,反正黄文斌见不着。可是有些关系户很讨厌,明明家里很有钱,偏偏要跑来这种小公司上班。干活又不好好干,根本就是帮倒忙。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人背黑锅,丁老板肯定会偏袒关系户,黄文斌为此吃过不少亏。 “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也不提前说一声,忽然间就跑去公司。”李健说,“值班那个老李拉肚子去了医院,公司没人在。老板被堵在公司门口好一会儿,他正在发脾气呢,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一时半会儿没法子赶回去,幸好你很近,你赶紧去给他开门。” 这么一说黄文斌就想起来了,上辈子的确发生过这件事。大老板被堵在公司门外足足一个小时,为此李健被扣了两个月的奖金。上辈子发生这事的时候黄文斌在家,距离公司很远,就没过去。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实习生,上头的恩恩怨怨和他无关,所以刚才没记起来。 出门正好看到一辆计程车,黄文斌拦了车就上公司去。一到就发现丁老板面目阴沉的站在门口,身后站着两个壮汉,黄文斌知道是丁老板的秘书和司机兼保镖,不过哪一个是秘书哪一个是司机他就认不出来了。 另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浑身名牌的风骚美女,很亲热的挽着丁老板的胳膊。看着很像是二奶,其实她是丁老板的女儿,叫做丁诗诗。她即将成为公司的总经理,因为错误决策导致公司损失一大笔钱,不过这和黄文斌没什么关系,他赶紧过去打开了门。 “你们行政部怎么搞的!”丁六根余怒未消,“大白天的公司就没人了!就算是放假也不能这样啊!值班的人死到哪里去了?” “值班的拉肚子去医院了。”黄文斌说。 “拉肚子去医院?他在值班的啊!去医院不用请假的吗?公司里这么多东西,丢了谁负责?你们行政部全体扣工资吗?”丁六根恨恨不已,“告诉李健,这个月的奖金他别想要了,还要看门口这个,炒鱿鱼!” 黄文斌心想这事应该和人事部说才对,和我说有什么用呢,真是莫名其妙。 丁六根还不解气,又对自己女儿说:“诗诗啊,现在东升公司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我是忙着其他生意,没空管。你当总经理以后,要好好整改。特别是行政部,费用那么高,把利润都给吃掉了。” “我一定会好好整改的。”丁诗诗雄心勃勃的说。 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上辈子丁诗诗就是把公司好好的整改了一番,结果客户跑了不少,损失了大堆订单。丁诗诗也自感没趣,从此就很少来公司,把业务全扔给几个副总经理。 丁诗诗注意到了黄文斌的表情,哼了一声说,“我还年轻,又是女人,公司里肯定有很多人不服我,到时候非得大下狠手,才能把我的改革推行下去,爸你可一定要支持我。” “那肯定啊。”丁六根说,“你尽管放开手脚,我全力支持你。” 好吧,反正亏得是他们丁家的钱,黄文斌也不以为意。丁六根是亿万富翁,东升公司亏掉几十万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这时候黄文斌脑中灵光一闪,他不是正愁没钱吗,丁六根这儿钱多得是,要是能从他手里搞到钱,那不就能买房子了? 当然,现在黄文斌只是东升公司一个临时工,还要好几个月从能转正。要是就这么跟丁六根说老板你借给我一两千万我六七年之后还给你利息的事情好说再怎么高都没问题,丁六根不叫保镖把黄文斌赶出去才怪,说不定还要报警把黄文斌抓起来。 要怎么才能从丁六根手里弄出钱来呢?虽然丁六根当了黄文斌好几年的老板,可黄文斌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以前是级别差太远,关心也没用,结果现在穿越回来就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打开门进了公司,丁六根指着办公室说:“以后这儿就是你的了,你要好好做,我可是在你几个叔叔伯伯面前都夸了海口,你是美国名牌大学毕业,五百强高管,这么个小公司不可能干不好。” 听到这话黄文斌忍不住又撇了一下嘴,别的事情他不清楚,名牌大学和五百强高管可是被人掀了个底朝天——名牌大学是名牌大学,可读的专业是美国文学;高管是高管,全称是高级主管实习生,和黄文斌现在的身份一样,根本不是正牌的。 丁诗诗又瞪了黄文斌一眼,转过头来和丁六根说:“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现在十一月了,截至目前为止,今年东升的利润是一百三十多万,全年肯定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万。我有信心明年能够让利润上升到两百万以上,后年三百万!” “有志气!”丁六根说,“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 黄文斌不禁摇了摇头,有冲劲是好的,冲过头就不行了,2007年的时候因为丁诗诗乱搞,东升的利润只有区区四十万,差点没亏本。 丁诗诗忍不住了,哼了一声说:“其实这个目标很容易达成,只要控制住支出,就能够把利润率提高一大截。前几天我检查账本,东升的行政费用真是无法无天,一个碎纸机居然要一万八!你那是碎的是纸还是钢板啊!” 黄文斌在行政部呆了好几年,对这个事情很清楚,立即就反驳:“丁小姐,这个碎纸机可不是我们虚报,是招待费超支了,没办法只好打在碎纸机上面。丁老板,财务部王副总不是和你汇报过的吗?” “几千块钱的小事谁记得啊!”丁六根没好气的说。可黄文斌说的是正理,他也不能不提醒丁诗诗几句,“女儿,行政部很多开支都是业务招待费用,这个不是他们冒领,要黄总批的。” “招待费那不是业务部的吗?”丁诗诗还是不懂。 “招待客户是业务部的事情,除了客户全是我们行政部招待的啊,上到市区县领导,下到居委会村委会,工商安监消防税务,哪一路都得罪不起。”黄文斌说,“偏偏招待费还有上限,超出上限不给报支出,要当利润算,那可是四分之一的所得税啊!没法子只能到处找发票,找到什么就是什么,找到碎纸机那就是碎纸机咯。” 第八章. 总经理助理 “那也……那也……”丁诗诗没想到第一炮就没打响,憋了半天总算是想起第二炮来了,“你们行政部的人太多了,现在都要扁平化管理,才这么几十个人的小公司,你们行政部就占了一半编制,要这么多行政人员干什么!一个好的公司,应该是业务主导,业务部占主体,财务部做好财务工作,行政部只不过是做后勤的。我打算把行政部裁员三分之一……” 黄文斌还没开口呢,丁六根就说话了,“行政部人这么多,是有原因的。国内做生意嘛,就是靠关系,人家照顾了你,你当然的回报。人家有些亲戚啊朋友啊找不到工作,我们就得给人家安排。行政部很多人都是这么来的。” “那么……这个……行政部不能裁员?”丁诗诗更加尴尬了。 “这个一般还是不要裁员的好。”丁六根说。 “要是不能裁员,也不能缩减行政费用,我明年那个增收的计划就很难完成了啊。”丁诗诗支支吾吾的说。 丁六根立即就明白了自己女儿是个女赵括,那个增收计划不用说也是纸上谈兵,立即就转变了口风:“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也要足够谨慎。你在这边还是多跟各位前辈学学,凡事都要商量着办。有什么重要决策,先告诉我一声。” 丁诗诗很是郁闷,身为一个亿万富翁的女儿,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然明白从‘我全力支持你’变成‘有什么重要决策先告诉我一声’,这里面的权限缩小了不知多少倍。 “你是行政部的吧,”丁六根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叫什么名字?业务很熟练嘛。你是负责哪一方面工作的?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啊。” “我叫黄文斌,还是实习生,没有具体分配工作。”黄文斌说,“哪里缺人我就去哪里。”其实转正以后黄文斌依然是资本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也就是打杂的嘛。”丁诗诗恨恨地说。 “一个打杂的实习生都这么有见识,正说明东升公司人才众多,前途无量啊。”丁六根说,“女儿你要好好干,一定能够取得好成绩。不过也不要过于追求成绩,你刚回国,还是以适应为主,等以后熟悉了国内的环境,再大展拳脚不迟。” 听到这话,黄文斌啼笑皆非,上辈子他在公司兢兢业业干了好几年,丁六根从来没和他说过一句话。这辈子什么都没干呢,就被称赞有见识,还问了名字。没等黄文斌谦虚几句,丁诗诗就抢先开口了。 “爸,你中午不是要和蔡处吃饭吗?”丁诗诗说,“你先过去吧。我在公司里再熟悉熟悉情况。” “啊?你不和我一起去啊?”丁六根问。 “吃吃喝喝的我也没什么兴趣,你们一吃饭就抽烟,一间小房子里面七八支烟枪,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丁诗诗说,“反正蔡处那儿也没什么要紧事。给我留一辆车就行。” “那好吧,你自己开车小心点啊。国内和美国不同,路上乱的很。要是撞了人怎么办?那些不长眼的死几个没事,不过赔钱罢了,要是把自己撞伤了,多划不来。”丁六根打了个响指,他的秘书从包里面拿出一把车钥匙,恭恭敬敬的递给丁诗诗。 “行了行了,我都十年老司机了。”丁诗诗很不耐烦的说。 “小黄你在这儿陪着吧,”丁六根对黄文斌说,“好好干,升职加薪不在话下。你们谈吧,我先走了啊。” 说完丁六根就带着两个手下走了,剩下黄文斌和丁诗诗孤男寡女呆在公司里。黄文斌浑身不自在,丁诗诗倒是一点都不见外,看空调开得热了,顺手脱了外套,露出一身火红的短裙,用比林志玲还甜腻的声音说:“你叫做黄文斌啊?哪个斌啊?” 听到这声音黄文斌打了个冷战,勉强赔笑说:“文武斌。” “这名字真奇怪,斌已经是文武双全了,为什么前面还要加个文呢?”丁诗诗好奇地问,“这不是重复了吗?” 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名字重复一下怎么了,人家范冰冰郭晶晶还没说话呢。“可能想要我文武双全以文为主吧。”黄文斌勉强憋出一个理由来。 “还是很奇怪,”丁诗诗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得要领,“你们黄总就要退休了,我接他的班来做总经理。这事你知道的吧?” 身为一个实习生,黄文斌不应该知道这种高层人士变动。可是身为一个穿越者,他当然很清楚自己公司里的事。幸好这时候也不必掩饰,“我知道啊。”黄文斌说,“董事长刚才不是说过了。” “哎呀,人家不是说刚才啦。”丁诗诗娇嗔,“我没来之前,公司里有没有风声?大家都怎么说?有没有看不起我?” “我是个实习生。”黄文斌提醒她,“人家有什么八卦也不会和我说啊。”但是身为一个穿越者,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卖弄卖弄,反正透露的这些也不是什么机密,丁诗诗迟早都知道的,“业务部张主任想要辞职。” “啊?张主任?他一听到我要来就想辞职?”丁诗诗皱起了眉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张主任只是刚好想辞职呢。”黄文斌说。张主任是黄总经理的心腹,帮着黄总经理捞了不少钱,有些手段甚至是违法的。黄总当总经理的时候他如鱼得水,换人了自然拔腿就跑,迟一点都可能会被逮着。 “哼哼,那我要好好查一查账才行。”丁诗诗说。 黄文斌已经知道了后续发展,上辈子丁诗诗也查账了,一查就查出无数的问题来,然后她就去告诉丁六根。黄总经理是丁六根的老部下,丁六根卖他个面子没有追究,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丁诗诗对此非常不满,于是大权独揽,大事小事都自己处理,出现问题还死撑,到后来亏了几十万实在撑不住了,就抛下公司跑了。真是典型的富二代,眼高手低没韧性。 丁诗诗并不知道黄文斌对她评价如此低,嫣然一笑说:“你对公司的事情知道很多,以后可要多多帮我。” “我只是一个实习生呢。”黄文斌连忙推辞。 “我可以把你调过来当我的助理。”丁诗诗说,黄文斌大喜过望,她又加了一句,“不过工资还是按照实习生的算。公司规定没法子,只能一级一级的升。” “那还是算了吧。”黄文斌说,“反正都是做实习生,我还是呆在行政部比较好。” 东升公司规模小,规矩却大,有详细的级别划分,实习生是零级,普通办事员是一级,总经理是十五级。理论上来说,只要连升十五级,一个月薪千八没奖金的普通办事员就可以成为月薪两万奖金三万有报销权还有无数灰色收入的总经理。 当然这只是理论而已。上辈子黄文斌熬了七年,才升到级别三成为资深办事员。至于总经理助理,那可是级别十,比主任还高,差副总经理两级而已。除了实习生到普通办事员只需要三个月实习期以外,升一级最少需要一年。既然丁诗诗没有意思要破格提拔,黄文斌就算做了她的助理,也就只能按部就班先做普通办事员。 如果丁诗诗能够做几年总经理,当她的助理当然很有好处。可是她只当几个月就撒手了,那有什么用?接替丁诗诗做总经理是丁六根从别的公司派过来的人,带了一整个团队,对于公司老人那是各种打压。 黄文斌要是当了丁诗诗的助理,他级别低,没本事,又没有其他背景,怎么看都是最好的打压对象,说不定还会直接找个借口把黄文斌开除掉。他对未来几年的记忆,很大一部分都是关于东升公司的,要是被开除,那就全作废了,实在是太可惜。 “你这人怎么这样!”丁诗诗又娇嗔,“在行政部做实习生,和做我的助理,虽然工资一样,能学到的东西天差地别呢。年轻人不要光想着舒服,要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才对嘛。”说着她舔了舔嘴唇,诱惑无比:“我需要的可是贴身助理,早上晚上都要在一起,还要一起出差,能学很多东西的哦。”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当然是……打死都不愿意。黄文斌连连摇头:“我才疏学浅,上个国内九流大学还勉强毕业,办事能力差,不会待人接物,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实在是不行。” “你实在不行?”丁诗诗在黄文斌裤裆上转来转去,“这么年轻就不行了?” 黄文斌下意识的挡住要害,“我是脑子不行,比较笨。” “你这人太奇怪了,让你跟着我这个美女总裁做助理,你不愿意?”丁诗诗盯着黄文斌,“怎么看都是有百利无一害的事情,你居然不愿意?这究竟是为什么?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道理来,别想从这道门出去!” 黄文斌当然有非常充足的理由,可是要怎么说呢?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这事太扯蛋了,要虚构一个理由出来实在是很困难。黄文斌说:“其实你喜欢的是女人吧?” 第九章. 美女总裁的助理 “你说什么?”丁诗诗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其实是喜欢女人的吧。”黄文斌毫不动摇,“你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百合这种事情,出现在爱情动作片中固然让人热血沸腾,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是要承受很大压力的。特别是丁家这种观念传统的大户,压力更加大。丁诗诗一直小心隐瞒,不敢露出丝毫破绽。到结婚的时候,她死活不肯和新郎圆房,才瞒不下去。 丁诗诗的丈夫也是个富二代,吃了这么大亏,当然不肯罢休。丁六根答应私下赔他五千万他都不要,也不肯离婚,非要上法院要求判决婚姻无效。这事闹得满城皆知,内容又是如此让人津津乐道,就连黄文斌这样的普通办事员都听到过无数流言。 所以黄文斌当然不肯做丁诗诗的助理,事业上她没干几个月就自己跑了,感情上她压根就不喜欢男人,根本就没有好处嘛。万一走得太近被丁诗诗将来的老公以为是奸夫,那就更惨。 丁诗诗的喜好问题没曝光的时候,她丈夫已经察觉不对劲了,他以为丁诗诗有野男人,请了私家侦探到处找。私家侦探查来查去,当然什么都没查出来,只好提供了五六个所谓的嫌疑人。 要是做了丁诗诗的贴身助理,肯定会被列入嫌疑人——丁诗诗的丈夫找人把这些嫌疑人统统打了一顿,轻的断手断脚,重的毁容破相。他们最后拿到了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赔偿金,黄文斌才不想赚这种钱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丁诗诗心虚的说,“我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我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追我的男人多得是。我只不过还没遇到心仪的白马王子,所以没在谈恋爱,怎么可能喜欢女人呢。” 黄文斌目光坚定,一句话也没说,上辈子闹这么大的事情总不会是假的。丁诗诗顿时就泄了气,承认了自己的性取向。 “好吧好吧,我是喜欢女人,你是怎么知道的?”丁诗诗心中的震惊不可估量,“我一直都没有露出破绽啊,就算在美国,我都很小心没让人发现。” 当然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知道的,谁叫你死都不肯和丈夫上床。话说回来就算是搞百合,跟男人上一下床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被狗咬了嘛,把事情弄那么大,想不知道也不行啊。“一看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啊,我明白了。”丁诗诗说,“你是玻璃。” “为什么你搞百合我就是玻璃?”黄文斌大声抗议,这思维得跳跃的太厉害了吧?怎么可以凭空诬人清白,黄文斌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虽然在这辈子还没出现,可他从来都没喜欢过同性啊。 “你不是玻璃,怎么有雷达?”丁诗诗的思想不知道歪哪里去了,“我早听说玻璃能够一眼就看出别人是不是同类,这叫做基佬雷达。我不行还以为是假的呢,原来是真的啊。看来你是玻璃中的玻璃,才能一眼看出我的取向。” “这推断太生硬了吧,你学过逻辑没有啊大姐!”黄文斌怒吼。 “我明白的,国内这种环境,我们这些人压力很大。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丁诗诗根本不听黄文斌的辩解,自顾自就给他定了属性,“你不喜欢女人,我不喜欢男人,这可真是天作之合。总经理助理非你莫属,就这么说定了啊。” 定你个头啊定,黄文斌正要抗议,丁诗诗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我先去商场逛逛,回来好几天了都没逛街,真是闷死我了。你回去好好准备吧,黄助理。” 第二天黄文斌来上班的时候,心里对公司制度抱着万一的指望,也许丁诗诗只不过是开玩笑,也许公司几个副总能劝阻她,也许丁六根会派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来辅佐自己女儿。 就算是上辈子,他也不过是在公司行政部混了几年的底层员工,行政部的事情是挺清楚的,业务部人事部财务部的事情只了解个大概,要做总经理助理实在是不够格。至于这一辈子,他才刚进公司几个月,总经理助理可是一个很重要的职位,怎么看都不应该让他做。 刚出电梯他就发现前台小姐笑得十分古怪,一边看着他一边低声议论。等近了,她们立即就闭上嘴巴。打了卡进了门,同事们纷纷热情的打招呼——黄文斌是实习生,按规矩要早到半个小时,以前他到的时候,公司里可没几个人,更加不会这么热情的和一个实习生打招呼。 一进行政部,李健就把黄文斌拉到他的办公室,还关上门,拉着他的手说:“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赶过去,丁老板非把我杀了不可。” “我应该做的。”黄文斌决心好好拍马屁,“谁知道丁老板会忽然起意在放假的时候跑过来呢,看门的还正好拉肚子。” “其实他不是拉肚子,是跑去看别人下棋了。”李健说,“老李这个人,以前做保安队长的时候不知道多精神,现在是得过且过,毫无责任心啊。公司其他人也是,哎,谁叫公司变成现在这样了呢。要是以前,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时时刻刻都有几百人在干活,怎么会出现公司一个人都没有把老板堵在门外的事情。” 东升公司以前十分辉煌,在开发区拥有一片很大的厂房,足足有好几十亩,生产的玩具和衣服畅销欧美。后来恶性竞争越来越严重,东升公司压不下成本赚不了钱,丁六根只好把工厂关了,厂房出租给别人,员工调走的调走,辞职的辞职,只剩下一点继续维持着东升公司,主要业务变成了代出口报关。 这是黄文斌进入公司以前的事情,老员工们对此都唏嘘不已,经常提着公司以前怎么怎么样,我以前怎么怎么样,颇有白头宫女说玄宗的劲头,黄文斌却没什么感觉,反正和他没关系。 “算了不说这个,”李健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你做得好,这不过是这么一点点机会,就巴结上了大小姐,果然是天生的马……千里马,大小姐让你当她的助理呢。这下子我们行政部在总经理身边有人了,简直就好像回到十年前行政部黄金时代一样。” “我才刚刚进公司,恐怕不能胜任这个职位。”黄文斌才不想当丁诗诗的助理。 “没关系的,说是总经理,其实她不过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女孩,什么都不会干,我们也不会让她干任何会对公司有影响的事情。”李健说,“好容易把黄总熬走了,我们怎么会让另外一个人拦着我们……恩,做业务,拦着我们做业务。” 做什么业务啊,分明是捞钱吧,黄文彬心里骂了一句。丁诗诗走了以后,公司高层就大肆亏空然后把屎盆子统统扣到丁诗诗头上去,弄得好几年都没恢复盈利。丁六根受不了才从外头空降总经理压制东升公司的老人。 “到时候我们会弄一些乱七八糟一大堆琐事给她做决定,等她不耐烦了把权限都交给我们,我们才可以真正高效率的干活。到时候你可千万别露陷,你就陪着大小姐吃喝玩乐,要是她忽然想起来业务管人事什么的,你赶紧引开她的注意力。” “这不太好吧。”黄文斌说。 “大小姐没有经验,要是把公司的事情真给她管,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李健说,“说不定会造成极大的亏损,到时候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她真管事。我们最怕的就是她会自己带一堆助理来指手画脚,没想到大小姐居然选了你做助理,真是天助我也。” 这里的‘我们’是谁啊,是其他副总?还是包括主任经理什么的?这么说的话,难道东升公司巨额亏损的背后,‘我们’早有预谋?黄文斌知道这种关键信息李健肯定不会轻易透露,也不开口询问,只是自己琢磨。 “我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来啊。”黄文斌说。 “有什么做不来的,只要牢记几个重点就可以了。”李健说,“业务非常麻烦,员工偷奸耍滑,中层坑公司钱,客户刁钻难缠,官员如狼似虎,只有我们这些副总经理忠心耿耿,把事情托付给我们,大小姐就可以轻轻松松吃喝玩乐了。” “都忠心耿耿?”黄文斌问,所有的副总经理都联合起来了。 “都忠心耿耿,”李健点了点头,他们真的联合了起来,“公司四个副总都忠心耿耿,当然里面有人更加耿耿。比如说我,任劳任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这个就不必告诉大小姐,只要你心里知道就好。” 话虽如此,可李健表情明明就是‘你要抓紧每一个机会告诉丁诗诗,见一次说一次!’黄文斌自然要凑趣,“李总你对公司贡献这么大,不告诉丁小姐怎么行。” “随便说说就行了,可不要太刻意。”李健对黄文彬的表现十分满意,“你现在是零级的实习生,很快就能给你升一级做正式员工。你这差事办得好,以后肯定一年一升,多的不敢保证,到总经理助理的十级,那我们几个可以给你保证。” “大小姐只不过是来镀金的,不可能在东升公司呆多久,短的一两年,长的两三年,以后肯定会去总公司。如果她觉得你很能干把你带了去总公司,自然是你的福气。如果把你留下来了,到时候可以接我的位置。”李健封官许愿。 第十章. 上任 丁诗诗只待了几个月,可惜他们几个副总也没威风多久,很快空降兵就来大清洗了。靠着丁诗诗没什么好下场,靠着他们几个副总也没什么前途。这可如何是好?黄文斌叹了口气,“谢谢李总,我一定会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好好干,组织不会亏待你。”李健说,“额,对了,你昨天是把业务部张主任卖了吧?卖得好,那家伙我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过你自己小心些,他收到消息说是你跟大小姐打的小报告。这家伙在黑道上颇有点关系。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在,怎么也能按住他,不会让他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来。” “谢谢李总。”黄文斌口中感激不已,心下却在冷笑,如果你们这些老家伙不在,张主任就要打死我了是吗?一边威逼一边理利诱,这御下之术果然炉火纯青。以前黄文斌还觉得他是个厚道的老好人呢,真是太天真了,现在这种社会,能混上去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要是以前,黄文斌肯定对李健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可他是死过一次穿越回来的人,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妥。张主任的下场他已经提前知道了——离开公司后张主任开了一家公司做外贸,第一笔生意就被白皮鬼子骗了一大笔钱,把全副身家都赔了。他不甘心,借了高利贷想要翻身。 结果船又碰上了风暴,虽然没沉,也耽误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到岸,错过了交货时间。本来有保险也就是等几个月保险公司调查完然后赔付而已,对正常的贸易公司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对于张主任来说,几个月功夫这高利贷的利息可就到天上去了。 还没等借高利贷的说什么呢,张主任就上吊自杀了。要真在黑道有关系,好好说就是了,本金还上了利息还不清,最多不过把房子车子抵押出去,犯得着自杀吗?放高利贷的在普通人面前凶神恶煞,在他们自己圈子里还是挺好说话的,谁也不想主顾欠了钱就一死了之,那谁来还钱啊? 就算张主任是心理特别脆弱,明明有关系还要自杀,那黄文斌也不用怕他。从开门做生意到自杀,也不过几个月时间,中间做了两笔生意,又要找客户又要签合同又要借款又要找供应商,肯定忙得要死,哪里有空来找黄文斌麻烦。 出了办公室的门,黄文斌就看见张主任被两个保安夹在中间,手里拿着一个大纸箱。他本来垂头丧气的,看到黄文斌,眼中忽然爆发出怨毒的眼神。黄文斌心下一惊,这家伙不会真的认识什么黑道吧,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张主任。”丁诗诗从总经理办公室走了出来,“你的问题很大,我已经报警了。要是你不想去坐牢的话,就好好跟警方坦白。言尽于此,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张主任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狠狠地瞪了黄文斌一眼,头也不回走了出去。黄文斌心惊肉跳,其他人却一个都没注意张主任,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一样,他们全都无限敬仰的看着丁诗诗。这位东升公司新任总经理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套裙,剪裁十分合身,妩媚之余不失干练,看上去好像很厉害一样。 “大家不要怕,张主任是罪有应得,昨天我找了会计师事务所审查账本,初步检查就发现了一百多万的亏空,绝大多数都是张主任签的名,所以我才把他开除了。”丁诗诗说,“只要大家没做过对不起公司的事情,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纷纷大叫:“大小姐英明!大小姐拨乱反正!”有的说:“张主任,不,张长促这个千古逆贼罪该万死!”有的说:“要不是大小姐,我们都让这个千古逆贼坑惨了。”有的还说:“什么大小姐,要叫总经理!”有的说:“呸!大小姐做不做总经理都是我们的大小姐,总经理算什么!” 闹了好一阵子,丁诗诗挥了挥手说:“总之一切如常,大家努力干活,我努力发奖金。只要公司盈利好,大家就前途无量。好了,大家干活去吧,李总,于总,罗总,苗总,小黄,你们五个进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李总于总罗总苗总是公司四个副总经理,黄文斌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实习生,居然与这四位并列,顿时招来数十道羡夹杂着慕妒忌恨的目光。黄文斌若无其事的跟在四个副老总后面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同时下定了决心,以后就算发财了也要保持低调,被众人瞩目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黄文斌算是有了切身体会。也不知道那些歌星影星领导们是怎么样习惯这种生活的。 公司小,总经理的办公室也不是很大,六个人围一圈,几乎就把办公室给坐满了。黄文斌年纪最小职位最低,当仁不让做了小弟给大家端茶倒水。找水壶找茶叶找杯子烧水洗茶忙出一身汗,总算是泡好了六杯茶。 刚端上去,丁诗诗看了一眼就说:“我不喝茶,给我泡杯咖啡。” 这边开了头,几个老总纷纷提出意见,有的说:“我不喝绿茶,给我铁观音。”有的说:“铁观音也不好,还是给我红茶吧。”有的说:“上次我去fj带了些大红袍回来,大家试试?”有的说:“我还有些龙井呢。” 黄文斌捣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总算是把咖啡铁观音红茶大红袍龙井都给弄好了,丁诗诗接过咖啡摇了摇头,“手脚太慢了,弄几杯茶都这么久。”说着喝了一口,马上吐了出来,“速溶咖啡?你居然给我喝速溶咖啡?在美国,就算是无家可归的也不会喝速溶咖啡,大家都喝现磨咖啡。” 中国无家可归的还能说中文呢,美国教授有几个能说中文的?这有什么了不起,国情不同嘛,再说这么一时半会的到哪里去找什么现磨咖啡,听说星巴克用的是现磨咖啡,可这时候他们还没来开业啊。这三线小城第一家星巴克要到2010年才开张。 “我不会弄现磨咖啡。”黄文斌说。 “那就去学啊,身为我的助理,怎么能够连现磨咖啡都不会。”丁诗诗说。 总经理助理为什么要会现磨咖啡?总经理助理不是帮助总经理处理各项事务,穿着西装拿着公文包跟着总经理出入高级餐厅会所五星宾馆吃香喝辣的吗?泡茶磨咖啡那是实习生的事情好不好……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就是实习生,难道只能认命咩? “我会认真学习的。”黄文斌说。等学会了现磨咖啡,就可以自己开咖啡馆,这时候开咖啡馆还是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会现磨咖啡的人又不多,肯定能够做起来,然后赶紧卖掉买房子。过几年有帮人专门在网上用美女照钓屌丝约出来喝咖啡,一杯两三百,把咖啡店整个行业的名声都弄坏了,那时候咖啡店就一钱不值了。 “对了,小黄,刚才我们说这事,你怎么看?”丁诗诗又问。 刚才什么事啊?黄文斌又要泡茶又要泡咖啡,根本没听见。他扫了一眼几个副老总的神色,有的轻轻点头,有的轻轻摇头,还有的在喝茶,也没人给出个明确的暗示。黄文斌只好说:“这个我当然赞同丁总的意见,其他几位老总的意见也十分有道理。” 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场面话,却让办公室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个副老总恶狠狠地盯着黄文斌,仿佛他说错了什么很重要的话一样。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丁诗诗倒是满意,“好了,就这样决定吧。” “这个……”罗总吞吞吐吐的说,“大小姐你是不是再,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丁诗诗说,“不过就是让你们把加减工资升降级别的事情拿过来给我签名罢了,有什么好考虑的?难道谁干得好我会拦着不让他升职加薪?或者谁做得不好我硬要留着不让他辞职?这不可能的吧。” 要签字的意思就是要人事决定权,怪不得罗总好像死了娘一样。要了人事权,财务权看来也不远了,不懂业务没关系,只要掌握这两样权力,就是真正掌控一个公司。 “可是以前都不用总经理签名的啊,只要我……我是说只要符合系统要求就可以自动升职,尽量减少人工干预。”罗总说,“刚出了张主任这一档子事,忽然间更改人事政策,下面的人很容易胡思乱想。” “刚才你还说普通员工肯定全体反对呢,连罢工都出来了,这么快就变成胡思乱想了?”丁诗诗笑了笑说,“这个全自动人事系统,想法是好的,可太激进了,毛病太多,人事系统什么时候真实现过全自动管理?” 所谓的人事系统全自动管理,就好像现在的网络游戏一样,杀怪做任务做满了就能升级,据说是丁六根请了美国哈佛大学管理大师设计出来的系统。可现实又不是游戏,哪里有这么简单?最基本一个问题,游戏里面全民一百级也没事,公司里高级职位可就那么几个,工资奖金也不可能无限增加,谁升值谁加薪,还不是罗总说了算。 第十一章. 说法 “黄文斌只不过是个实习生,懂个屁啊。”罗总一着急就胡说八道了,“人事管理是非常,非常精密,这个精细……”想了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词,“反正一不小心就很麻烦,不能随随便便改的啊。” “我们公司一共才几十个人,”黄文斌反驳他说,“人事工作能精细到哪里去?罗总你不是把人事系统里面的自动通知都给停了?我记得你吩咐过,没你的签名什么都不许动。”上辈子就是这个家伙,卡着他好几年不给升职,现在还胡说八道,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这是……我这是……我这是因为人事管理系统经常出错嘛。”罗总说。 “大小姐是公司总经理,人事变动让她签名确认很正常啊,难道您可以签名,大小姐就不能签名了?”黄文斌一顶大帽子压下来,罗总立即扛不住了。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呢,但是这个,这个呢……”罗总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理由来。 “那就这么决定了。”丁诗诗说,“哦,对了,财务那边也照此办理。以后凡是要报销要兑现支票什么的,都拿给我签名。我以前没经验,得尽快熟悉公司运作。” 管财务的苗总苦着脸点了点头:“是,大小姐真是……真是雷厉风行。我那儿正好有几份要报销的单据,要现在拿过来吗?”他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人事是罗总自留地,财务可一直都要总经理签字的。 “那最好啊,”丁诗诗说,“先这样吧,有什么事情立即通知我啊,散会。” 几个副总经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丁诗诗的节奏弄得措手不及,他们可还有老大一堆话等着说呢。可丁诗诗都这么说了,总不能厚着脸皮留下来,只好一一告辞。临出门前李健朝着黄文斌使了个眼色,黄文斌趁着丁诗诗上洗手间的功夫,溜到李健的办公室里,却是四个副老总都在。 李健的办公室和总经理的差不多大,四个人一人点着一根烟,把房间里弄得烟雾滚滚。黄文斌一进去就被熏得想咳嗽。 “你怎么搞的!”罗总第一个发炮:“大小姐说想要人事权,你附和她做什么?人事权这种东西,交出去容易,收回来,那可就难了。以后公司里面谁要升职谁要提升级别谁要加工资,全都是大小姐说了算!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是啊是啊,大小姐刚从美国回来,懂个屁啊。”于总添油加醋的说,“等一会儿她问起来老严老钟老朱都是七级满升八级,只有老朱能提级别,我们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她,老朱伺候客户好认识各大夜总会妈咪小姐?这些事情能摆出台面说吗?” “其实她在上面掌握大方向,具体事物交给我们做不就行了。”李健也说,“小黄你可真不对,罗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大家肯定反对,你和什么稀泥啊?应该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嘛。” “是啊是啊,连累得我的财权都没有了!”苗总说。 黄文斌哪里知道他们在讨论这么严肃的事情,也不给个提示,他肯定和稀泥啊。说到底还不是他们没种,被丁诗诗两三下手脚就吓得不敢坚持立场。眼看着几个副老总都神色凶狠,大有不说清楚就不放过他的架势,黄文斌心里十分鄙视,果然对上越是奉承,对下越是凶狠。 “大小姐毕竟是总经理,总经理要人事权要财务权,这都是天经地义的,硬顶怎么有用呢?”黄文斌说,上辈子丁诗诗也是完全掌握了人事权和财权,然后才开始大手笔改革。 “那你也不能如此没有骨气啊!”罗总说,“奴颜婢膝,成何体统!就算顶不住最后一定要把人事权交出去,那至少也得顶一下啊。” “罗总你还想做什么人事啊?也就是我们这些实习生要转正吧?”黄文斌说,“这种事情按照规矩做不就完了,完全不需要顶着大小姐嘛。”趁着前任总经理去职丁诗诗还没来上任这么一段空白期,罗总已经突击提拔了十几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可是现在大小姐把财权和人事权都收走了,谁知道她下一步想干什么!”于总说,“要是她想插手业务,那可怎么办?现在是年底,一年最重要就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插手进来,大家都别想着好过!” 所谓最重要的时候,并不是说业务繁忙。东升公司是做外贸的,西方最重要的销售季节是复活节到圣诞节这一段时间,大宗货物只能走海运,通常10月份就全都发出去了,最迟也不会超过11月上旬。过了这段时间,业务部空闲得很。 这段时间之所以重要,是为了伪造业务。业务部工资低工作辛苦,全靠做业务拿奖金过活。这业务怎么做,奖金怎么拿,可是有很大讲究的。比如说同样是一百万生意额,拓展新客户就比维持老客户奖金多。 只要想个法子把老客户变成新客户,奖金不就多了吗?再比如说报销,做业务都有报销额度,一笔生意允许报销一万块钱,只报销八千岂不是吃亏了,只要把剩下那两千块套出来,不就相当于工资奖金多了两千块? 从十一月到过年,整个业务部都在忙这事,找发票写报告造客户,要是这时候丁诗诗插手业务,他们可就抓瞎了,造假难度大大增加,年底收入起码减少50%以上,业务部非造反不可。 想到这里,黄文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要是好好利用的话,说不定能够在公司里面弄出一大笔钱。虽然说这笔钱过几年要还,把钱投资到房地产,还是能够赚一大笔啊。黄文斌的脑袋高速运转,想出了种种法子,又一一否定掉,最后剩下一个把握最大的,就定了下来。 “你们在其他地方顶一下,大小姐就没空来找业务部的麻烦吗!”于总骂骂咧咧的,“现在倒好,你们一溃千里,剩下我孤军在前,到时候我们业务部没奖金,你们财务部人事部行政部就能落好?还不是大家一起倒霉!” “大小姐是总经理,不让她插手业务,那怎么可能呢?”黄文斌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弄个看起来很重要,其实没什么关系,又麻烦又难处理的业务给大小姐,让她忙活几个月,就没空管其他业务了。” “我们哪有这种业务啊,看起来重要又没什么关系。”于总想来想去都没想到。 “当然有了,”黄文斌提醒他,“蔓莎服饰不就是了吗。” “啊~”于总一听就明白了,“年轻人脑子就是快!我们业务部怎么没你这样的呢。你赶紧让大小姐去搞这个吧,我在后面全力支持你,以后大小姐去总公司,你也别回行政部了,太浪费,来我们业务部。” “喂喂,有你这么挖人的吗?小黄可是行政部我最看好的年轻人。”李健说,“小黄你好好干,以后我这位置就等你接班。” 接班个屁,黄文斌忍不住撇嘴,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行政部的副主任郭文星,乃是李健的表侄子,那才是李健属意的接班人。上辈子李健为了举荐他做跟行政部主任,总经理硬顶,一直闹到丁六根那里。李健还和丁六根说我给你们丁家辛辛苦苦卖命几十年,推荐个接班人都不行?结果他被丁六根狠狠地骂了一顿,彻底投闲散置。 现在想来,黄文斌几次没能正常升级,李健只是在黄文彬面前说说好话,什么实际动作都没有,根本就没给黄文斌争取过。以前黄文斌是不懂,现在一看,李健压根没一句实话,也不知道上辈子怎么给黄文斌留下‘他是一个好人’的印象。这样也好,以后坑了李健,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黄文斌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刚一进门,就看见丁诗诗盯着他。“总经理。”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 “他们怎么说?”丁诗诗开门见山。 “他们……啊……那个都没说什么啊。”黄文斌没想到丁诗诗这么直接,“他们都很拥护大小姐的决定。”这样说好像太假了,得找些理由,“财务本来就要总经理签名,苗总肯定不会反对。就是罗总说了几句怪话,不过他自己也明白,总经理要管人事那是天经地义,只能按照大小姐说的办。还有另外两位副总……” “谁跟你说这个。”丁诗诗打断了黄文斌,“我今天穿的这个衣服怎么样?他们有没有说什么?今天早上可烦死了,究竟是穿裙子好呢,还是穿西裤好呢?是穿修身的呢,还是穿正式点的。换了一个多小时才选定这套意大利师傅手工订制,他们对我这套衣服有没有什么说法?” 黄文斌发现,就算自己死过一次还穿越回到过去,对女人的想法依然是摸不着头脑。丁诗诗头一天上班就抢走了人事权,拿回了财务权,让几个副总经理躲在办公室里抽烟商量,可丁诗诗最关注的,居然是自己的衣服。 第十二章. 蔓莎服装 “这衣服,这衣服当然大家都说好,很漂亮,很有气质,很合身,很高雅,很……”黄文斌纯心想要拍马屁,可搜肚刮肠也没找出几个好词来,“总之就是很好看,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想一想似乎不太恰当,又说,“其实仔细一看,也不止是衣服漂亮,主要是大小姐长得好,身材好,所以才有这个效果。” “看来效果还不错,没有枉费我的一番心血。”丁诗诗坐着大班椅,两条又白又直的长腿架在桌子上,黄文斌忍不住多看两眼,丁诗诗就说,“别看了,这是prada的高跟鞋,没你这么大号的。” 谁在看高跟鞋啊,黄文斌在心里吐糟,再说没我这么大号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想买来自己穿咩?黄文斌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嗜好。“总经理,现在快要年末了,财务人事都很忙,业务很多,您是要全部过目呢还是重点挑出什么来?” “真是麻烦……全拿过来吧。”丁诗诗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不断变换方位展示双腿,“人事还好,财务才麻烦呢,我对公司财务一窍不通,万一他们坑我怎么办?” 那你还拼命把财权拿过来干什么!黄文斌当然不会这么说,他说的是:“反正苗总也要签字,财务的单据随便看看就行,以后等熟悉了才能看出门道了。”反正业务部会踩着额度来报销,多几千少几千的,分下去每个业务员也就是两三百快而已。“倒是人事那边,现在要出绩效评价,这可一点都不能马虎,关系到以后能不能提升级别。” 最重要的是,罗总最喜欢在绩效评价里面玩花样,有一次黄文斌接了个紧急任务,几个被派来的实习生出工不出力,黄文斌狠狠地骂了他们一顿,总算是赶在限期之前完成了。结果绩效评价里面就被写上‘虽然能出成绩,但下属怨言很大。’有机会可以升行政部杂务科副科长的时候,就被罗总以‘需要加强领导能力’为理由否决了。 “我哪知道公司谁表现好谁表现不好。”丁诗诗说。 “这个很容易,如果只有评分的,那一般没什么问题。”黄文斌说,丁六根花了大钱搞的这个人事系统,毕竟不是全无作用,“但是如果有评语,特别是那种半咸不淡的评语,就有问题了。” “半咸不淡的评语?比如说呢?”丁诗诗问。 “比如‘有时候不注意个人卫生’,或者‘喝酒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黄文斌给丁诗诗详细解说,不注意卫生刷掉了一个公司的十年老员工,把罗总的外甥送上了仓管的位置,喝酒控制不住自己更是打掉了12年业务部成绩最好的精英,让罗总以前的司机成了业务部第一组的组长。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站了起来,“要不是有你在,我自己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弄清楚这里面的道道。有评语的绩效,我全部都打回去,让罗总慢慢忙乎。” “这也不好,太不给罗总面子了。”黄文斌说了一大通话,就是为了把话题引导到这里来,“只要找个借口,把那些绩效全都压下来不签名,罗总自然会着急。等到12月31日系统就要关闭了,再把他找过来。就说时间来不及了,评分照算,评语先不要,他就明白了。” “啊,原来还有这一招啊。”丁诗诗说,“你真的是实习生吗?怎么什么都懂。”也不等黄文斌回答,连珠串一样说下去,“可是要找什么样的借口好呢?绩效的话,应该是年底最重要的任务之一,有什么样的借口可以拖着不批绩效呢?” “那当然有了。”黄文斌说,“我们东升公司,以前有一个大客户,叫做蔓莎服装,每年都要做几百万,可是今年他们一单生意都没找过我们,还欠了我们老大一笔钱,幸好开拓了几个新客户,营业额才没有下降。大小姐可以借口去要账顺便挽回客户,就可以把绩效的事情拖着了。” 这当然不是实情,蔓莎服装其实是个空壳公司,几家中小型服装制造厂商的公用马甲。去年有一单生意大亏特亏,只能破产处理掉。东升公司生意额没少,因为客户还是那些客户,只是换了个马甲而已。 “哦?他们欠我们多少钱?”丁诗诗问。 “我记得似乎是五十三万。”黄文斌说。这些钱是东升公司历年来的业务往来积款,其中大多数都是虚账。现在蔓莎服装破产了,东升公司上下都十分清楚,这几十万是根本拿不回来的,财务那边都做了相应的坏账拨备。外贸就是这样,碰上合适的单子,利润非常丰厚,但要是倒霉,随时都会大亏一笔。 “五十三万?今年公司的利润才一百万多一点,要是我们能够把这五十三万拿回来,利润马上就上升一半啊!”丁诗诗想得十分美好,预计利润是130万,加50万,那就是一百八十多万,勉强也算是达成了自己‘把利润提高到两百万’的许诺。“这个蔓莎服装在哪里?我们赶紧过去看看。”丁诗诗斗志昂扬。 蔓莎服装在开发区一个角落里,和其他几十家小公司挤在一栋不大的楼里。装修破旧,大门紧锁。“这个就是蔓莎服装?那个每年跟我们做好几百万生意的蔓莎服装?”丁诗诗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这种公司别说几百万生意,几万块我都不放心。难怪被人欠了几十万,完了完了,这几十万肯定要不回来了。” “做外贸的公司都是这样的,只要有客户有供应商就能做生意,生产啊验收啊运输啊都是外包的,租那么大的办公室有什么用。”黄文斌说,“你看我们东升,虽然也有一百多个人,不过业务部的只有二三十嘛,人家这些公司业务没这么复杂,财务部只要一个会计一个出纳,人事部要个签合同的,行政部弄几个大妈扫地换灯管,剩下全是做业务的,也就十几个人。” “就算是几个人,这也太寒碜了。”丁诗诗上前一按门铃,却是连声都没有,只好拍门,用的劲也不大,那门哗啦哗啦的险些没倒下来。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根本没动静,只好回过头来问黄文斌,“这怎么办呢?” “没关系,我们直接找蔓莎服装的老板张利华。”黄文斌说,“我知道他住在哪里。”张利华是蔓莎服装的大股东,董事长兼总经理,任谁听起来,都觉得张利华是蔓莎服装实实在在的大老板。其实这人只是个人头户,真正的老板是张利华的父亲。 黄文斌不知道张利华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张利华是其中最不成器的一个,所以被分派做蔓莎服装这种马甲公司当老总,每天的活动就是在各式各样的报表上签名盖章,剩下的什么都没有,连买个快餐都要自己出钱,拿到发票才能报销。 丁诗诗当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兴致勃勃的回应说:“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张利华住在郊区一栋农村自建房里面,面积虽然不小,但设施非常陈旧,外墙瓷砖只贴了三面,还有一面不是对着路就不管了,长满了斑驳的青苔。走到门边,两只中华田园犬(又称草狗)大声叫起来,把丁诗诗吓了一跳。 “这里有狗啊!”丁诗诗躲在黄文斌身后,“这里的狗怎么乱窜。” 对此黄文斌非常无语,两只矮小瘦弱的草狗,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三十斤。况且这两只狗还被关在屋子里呢,根本出不来。“别怕。”黄文斌安慰完丁诗诗,冷着脸走到门前,大力拍门发出砰砰几声,那两只狗吓得夹起尾巴躲到一边去了。 “果然还是你靠得住。”丁诗诗离得远远的给黄文斌加油,“基哥加油!” 谁是基哥啊!我什么时候变成基哥了啊!为什么是基哥啊!是公鸡母鸡还是玻璃基啊!还没等黄文斌反驳,门里面就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睡眼惺忪地问:“你们找谁啊?” 这人花白头发,皮肤黝黑,脸上带着老实巴交的神气,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做生意的。黄文斌是穿越过来的,早就见识过他的真面目,一点都不客气,“就是找你啊张总。” “张总?”那人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才说,“什么张总?” “你不就是蔓莎服装的张利华张总吗?”黄文斌说。 “什么张总啊,蔓莎服装那情况,谁都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在那里挂个名好买社保医保,从来都是我哥我姐在管事。”张利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就是找不到眼前这人的任何印象,“再说蔓莎服装现在都要破产了,还总什么。你是谁啊?” “我是东升公司的,”黄文斌侧身指了指丁诗诗,“这位是我们东升公司的新任总经理丁总。” “丁总?”张利华一看就认了出来,打开门走过去和丁诗诗握了握手,“您是丁老爷的大小姐诗诗对吧?” 第十三章. 欠款 “啊?你认识我?”丁诗诗问。 “认识认识,前两年你20岁生日的时候,从美国回来办舞会的嘛。”张利华说,“您父亲邀请了我哥,我哥正好在外地出差,实在赶不回来,是我代他去的啊。当时我还送了一只很大的玩具熊给你啊。” 丁诗诗倒是记得那个玩具熊,土气得要死,做工又差,太大了塞哪儿都不行。记起了玩具熊,顺带也记起了送玩具熊的人,虽然不记得名字,模样就是眼前这个没错,那天张利华穿了西装,满满的都是沐猴而冠的感觉。 能到丁诗诗的生日舞会,再怎么沐猴而冠,那也是是生意场上的。生意场讲究的是花花轿子人抬人,没见过面的都能装出一副老朋友样,张利华这样真有渊源的,更加要亲热些。 “啊啊,我想起来了,张叔叔嘛,我肯定认得。就是今天你穿的衣服比较……这个有特色,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丁诗诗笑着掩饰,“小斌,今天真巧,居然碰上了张叔叔。你告诉我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黄文斌当然知道他们两认识,要不然也不会和丁诗诗两个人就跑过来。一个是刚回国的大小姐,一个是公司实习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说自己是总经理和总经理助理,有谁会信啊? “我父亲和你父亲是一辈,就别叫我叔叔了。”张利华说,“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大哥,要不然叫我张三也行。” “张大哥。”丁诗诗张口就来,没有一丝犹疑。 “你们两位进来喝杯茶吧,别站在门口了。”张利华说着把他们两个带到楼上,坐到阳台上,摆出茶壶茶漏盖碗公道杯平品茗杯闻香杯茶虑手托等等一大套东西,开了一瓶法国矿泉水,煮水洗茶烫杯泡茶一整个流程下来,足足半个小时黄文斌和丁诗诗才喝到茶。 “好茶!这是大红袍母树上的茶叶吧。”丁诗诗赞不绝口。 “母树上茶叶我哪里弄的到。”张利华哈哈大笑,“这是二代亲本上的茶叶。诗诗你能喝出来,也很了不起。” 黄文斌只觉得这茶又苦又涩,又小又烫,一口喝下去,恨不得找一瓶雪碧来灌一嘴,什么母树二代大红袍,完全喝不出来。这人痴迷茶道,黄文斌是知道的,要是不管他的话,光是茶叶的事情就能说个十天半月的。 “张总,这蔓莎服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懂装不懂,把谈话引入正题。 “诗诗你是刚从国外回来,小黄也是刚刚加入东升的吧,难怪会不清楚。”张利华说着轻轻地喝了一口茶,含了好一会儿才吞下去。 迟迟听不到下文,丁诗诗有些不耐烦,拿眼色催了一下黄文斌,让黄文斌开口。黄文斌知道这其实是张利华的习惯,接着喝茶的时间来整理思路。这人脑子并不是很快,要是不让他想清楚,说起话来会颠三倒四言不及义,所以黄文斌假装没看到丁诗诗的眼色,让张利华自己思考。 足足一分钟之后,张利华终于开口了:“蔓莎服装呢,是为了做高风险的出口业务而专门建立的公司。这个公司没有一点自己的资产,仓库是租的,车队是租的,连办公室都是租的。生意做成功了有利润,立即抽走,绝对不留一分现金在账面上。” “这不就是……这不就是皮包公司吗?”丁诗诗听懂了。 “没错,蔓莎服装是一个皮包公司。”张利华没有否认,“而我呢,就是我爸选出来做这个皮包公司名义老板的人。公司盈利了,我不会拿到一分钱利润,公司亏损了,我也不会有一分钱损失。所以你们找我是找错人了。” “这样啊?那我们应该找谁呢?”丁诗诗问。 “去找我哥,他才是实际运营者。”张利华说,“不过你们找他也没用,前一阵子我们有一批出口到欧洲的货被人化验出什么超标,赔了一大笔,现在蔓莎服装什么业务都没有了,就等着破产呢。” “啊?”丁诗诗很是失望,“那东升借给蔓莎服装的几十万怎么办?” “凉拌呗。”张利华说,“蔓莎服装都破产了,清盘也清不出多少钱来。”看着丁诗诗的脸色不太对,又解释说,“我虽然只是个挂名的,东升那几十万也略知一二。里面有十几万是最后那一单生意的服务费,生意做成功了当然有,没做成功这个怎么算?” “哪还有三十几万呢。”丁诗诗说。 “剩下那三十几万,里面有一半是往来款,真要结算了,至少没几万块。”张利华说,“我们跟东升的生意额度这么大,应该有很多优惠的,只不过那一单生意停了以后还没结算,要是借算了,又要消去十几万,真正的欠款,应该是二十万不到。” “二十万不到?那没什么意思啊。”丁诗诗心凉了半截,就算全收回来,也只能提升百分之十几的利润,何况这种情况,人家怎么可能给钱?公司肯定是有限责任公司,上法庭也追不到个人头上。蔓莎服装破产清盘,能有几块钱?分到东升的,那就更少了。张家也是出口贸易的大户,和丁六根有很多合作,也不会为了十几万撕破脸皮。 “是没什么意思。”张利华说,“要不这样吧,蔓莎服装还有几笔欠款没有拿回来,要是拿回来了,我第一时间还给你。也不多,就几万,一两万说不定,两三万说不定,五六万也不是没可能。” “太谢谢张大哥了。”丁诗诗无精打采的说,几万也比没有好,不过也就是比没有好而已。丁诗诗跑去米兰伦敦购物,一次也要花好几万呢。 “不过我们要签好合同才行,钱一到账立即转过去,耽误几分钟,债主就得全扑上来。”张利华说,“我先说好,合同上可要列明,欠东升的钱就这么一次过算了结,下回可没有了。” “那……好吧,”丁诗诗想了想,“我回去和苗总商量商量。” “尽快啊。”张利华说,“这笔钱很快就要到了,也就是这两个星期的事情。” 回到公司,丁诗诗就把苗总叫到办公室里,开门见山的问:“我们和蔓莎服装的欠账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啊?”苗总很满意黄文斌的工作效率,“蔓莎服装原本是我们的大客户,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今年一次都没来找过我们,还欠着我们五十七万的款项没给呢。” “我去找蔓莎服装的老总问过了,人家说压根没这么多。”丁诗诗说,“人家有一个大单子做砸了,现在都快破产了。着五十几万里面有十几万就是最后那单的尾数,按照一般规矩,做砸了的生意不收尾数,就算收也只能收个成本价,那单生意我们回本了没有?” “回本倒是回本了。不过这个一般规矩,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大家还是朋友,那就一般规矩,现在蔓莎服装都要破产了,谁还跟他们讲规矩啊。”苗总瞪了黄文斌一眼,怎么这么快就让丁诗诗明白了真相。 “不但那十几万,还有十几万是往来款,十几万是应该给人家的优惠,真要收的钱,不过是十几万而已。”丁诗诗说。 “额……这个也不能这么说,往来款什么的,也得点清楚了才能作数。”苗总说,“优惠什么的,在合同上那是一定要给,不在合同上的,给了是情面,不给那也很正常啊。我们和蔓莎服装无亲无故的……” “什么无亲无故!蔓莎服装是张家的产业吧!”丁诗诗怒气冲冲的说,“张家和我们这么多来往,揪着十几万不放算什么意思?” “这个……这个……”苗总十分尴尬。 “这事真是麻烦啊,张家不能得罪,可是这十几万要不回来,损失也太大了。”丁诗诗说,“看来这一段时间,我是要忙着蔓莎服装的事情了,其他业务你们多担当,我可能没空。” 把苗总赶了出去以后,丁诗诗又把腿伸到桌子上,叹了一口气,“总算是达成目标了,可以拖着人事部的绩效不签名,也没人能说什么。这么一会儿就想出这么个好法子来,我真是天才,不去一次巴黎都对不起我自己啊。” 黄文斌一听有些着急,这和剧本不一样啊,连忙问:“张总说还我们几万块钱那事怎么办呢?”这事要不赶快处理,他可就弄不到钱了。 “这个啊?过两天你和苗总说我已经和张叔叔谈好了,那笔债务我五千块钱买断了。”丁诗诗说,“我会让我律师给你发一份协议,你让苗总签了就行。” “五千块?”黄文斌吃了一惊,“张总不是说有好几万吗?” “他说好几万就有好几万了?他交给我好几万,你就给公司好几万?你这也太天真了。”丁诗诗嘲笑黄文斌说,“这笔账很明显是被他们列入了坏账,已经不打算要回来的。现在还能当五千块,已经便宜他们了。” 果然是资本家的女儿,挖社会主义墙角薅社会主义羊毛的功夫杠杠的……似乎有些不对,她挖的是她爸的墙角,她爸是资本家,应该叫做挖资本主义墙角薅资本主义羊毛。不管了,反正是资本家内部的事情,和黄文斌没关系,而且对黄文斌的计划还很有帮助呢。 “那好吧。”黄文斌说。 “好了,我先去逛街,哎,我们这儿逛街真没意思,名牌店没几家,还分散得零零落落的,没法子一次逛完,真是落后啊。”丁诗诗说,“你去打听打听苗总还有其他几个副总对这事怎么看的。” 第十四章. 计划 苗总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和其他三个副总经理吹嘘:“眼看大小姐就要不管蔓莎服装的事情来搞东升的财务和业务,我急中生智,灵机一动,告诉她蔓莎服装是张家的产业,张家和丁老板关系这么好,肯定不会拖欠我们的钱。大小姐这才下定决心处理这事,我看过年之前她都没工夫管我们了。小黄你说是不是啊?” “是啊,全靠苗总了。”黄文斌说。 “大小姐真的决定这一段时间主力去弄蔓莎服装?”李健问。 “那当然,我出马还能有假的,大小姐的注意力完全被蔓莎服装吸引住了。”苗总自吹自擂,“马上就下了决定,要把蔓莎服装欠我们的钱追回来!” 其实她决定去巴黎购物,黄文斌默默地说。“苗总,你觉得这钱能追回来吗?”黄文斌问。 “哪里可能呢,蔓莎服装都要破产了,还能怎么追?人家这是有限责任公司,又不是无限责任的个体户。蔓莎服装欠着别人好几百万呢,我们这十几万算得了什么?”苗总说,“我们早就把这笔钱拨入坏账里面了。等蔓莎服装正式破产,这笔债务就可以注销掉。” 蔓莎服装是不会破产的,至少在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它还没破产。“那么这笔债务一文不值?”黄文斌又问。 “一文不值。”苗总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着要是能拿回一些钱来,也算是不错。”黄文斌说,“至少可以给大家发奖金。” “发什么奖金啊,就算你拿回10万块钱,律师费什么的至少几万吧?所得税你要交两三万吧?总公司得抽几万吧?剩下最多万把块钱,平均到全公司一百多人头上,也不过是一人几十块,有个屁用啊。”苗总说。 “要是你真的可以追回钱,我建议你先低价把这笔债权买下来。”于总说,“然后追到多少钱都自己赚了。” “这怎么可能呢,要是能有一点点可以要回来的可能性,黄总早就自己买下来了……”李健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不会有什么法子可以拿钱吧?我告诉你可千万别想着独吞,见者有份啊!” “见者有份!”几个副老总一起说,“这里五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原来不止丁诗诗一个人打这主意啊,黄文斌觉得自己很没良心了,也不过是想先把这些钱借来用几年,被发现了就还回去。这些人倒好,一下子就想据为己有。“倒是有些希望,不过只有几千块钱。”黄文斌说。 “几千块钱啊?”几个副总纷纷摇头,“不过几千块也好,至少能吃一顿。” 李健还说:“是不是张总答应了清盘的时候优先给我们啊?这靠不住的。清盘是清盘小组说了算,债务人没什么权力。” “管他呢,反正我们也没期待。”苗总说,“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这样吧,我去把蔓莎服装的债务弄出来,这里五个人,每人出200块,就一千块钱吧。”说着掏出两张红色的毛爷爷放在桌子上,“以后赚了多少,都按照这个比例分配。” “这不好吧,”李健也掏出两百块钱来,“光是蔓莎服装的债务,这也太引人注目了。不如弄多几个债权一起打包。” “弄多几个债权没问题,不过这多出来的成本怎么办啊?”于总打开钱包,看了老半天,“没有这么多现金啊,刷卡行不行?” “两百块钱你都没有?”罗总一边说一边掏出鼓鼓囊囊的钱包,拿出厚厚一叠人民币,从里面掏出四张人民币,“以为这是香港呢,哪里都能刷卡,你的钱我帮你出吧。”于总的老婆拿了香港的永久居民,把没断奶的儿子也带了过去,弄得于总儿子连普通话都说不好,他们几个经常用这事和于总开玩笑。 “没成本的,我去打包几个能收回钱的债务不就行了。”苗总把钱全都收起来,“也就是过一遍然后费点劳力。小黄你等一会儿,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 过了一会儿黄总回来了,拿着一分红同摊在黄文斌面前,“我找过了,弄出来十五个债权,总共是一百二十七万,现在卖给你,只要三千块钱。要是全部都收回来,你可就发大财了。” “那究竟能收回多少钱?”黄文斌问。 “两千块钱肯定没问题,要是你用点力,四五千也说不定啊。”苗总说,“三千扣掉我们这八百,你只要给两千二,我就直接从你工资上面扣了啊。蔓莎服装那边能拿一笔,剩下的就是稳赚不赔了。” 黄文斌看了看那几笔债权,除了蔓莎服装这个,其他都是一分钱都收不回来那种。就算是蔓莎服装,其实本来也是收不回钱来的。上辈子他经常被指派去财务部帮忙,对此知道得很清楚。 有那么一瞬间,黄文斌还以为他们真的处事公正呢,大家出一样多的本金拿一样多的收益,黄文斌跑腿,他们提供方便。这么想果然是太天真了,原来还是陷阱,他们想让黄文笔平白无故多出两千块钱——人事部罗总可能有些糊涂,但四处帮忙的李健肯定知道一点,苗总是管财务的,于总是做业务的,这些债权收不回钱来,当然不会不清楚。 这也没关系了,这里面能榨出来的钱可不是两三千。黄文斌摸出笔来签了名,才发现上面写的日期是2007年2月3日,“不是现在吗?”他问。 “那当然不是了。”苗总说,“这段时间还要靠蔓莎服装的事情拖住大小姐呢,等我们弄完钱过年再说。” 黄文斌掐指一算,这可来不及啊。要是真的能用三千块买下这笔债权,可真是赚翻了。可惜2月3日太晚了,那时候水落石出,轮不到黄文斌来赚这个钱。这事还是要另外想法子。 于是黄文斌扬起三寸不烂之舌,想要说服几个副老总把日期提前。可是全部人都不同意,说来说去,苗总一句话就把黄文斌秒杀了:“小黄,卖债权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几个副老总说了算,得总经理签名才行的啊。现在总经理还想着把这五十几万收回来呢,你就想三千块买走?” 第二天黄文斌就接到了丁诗诗用来购买蔓莎服装债权的协议,上面写着的俨然是他的名字。 “我已经签字盖章了,到时候你找苗总签个名就行。”丁诗诗说,“等一会儿我就上飞机,后天回来,你不要和别人说我去巴黎了啊,就说我去找张家商讨欠款的事。” “为什么上面是我的名字啊?”黄文斌问。 “当然是你了,不是你难道是我啊?我身为东升公司的总经理,怎么能从东升公司低价买债权呢?这是利益输送好不好,违反公司法的。”丁诗诗说,“你就不同了,你只是一个实习生,买了也没事。你买下来以后这笔债务就是干净的了,我已经安排了一个专门追债的公司给你,只要签个合同,就可以帮你全程追债。收的钱就算是服务费,不违反公司法。” “紫月公司?”黄文斌又问。 “是啊,我昨天逛街的时候顺便去注册的。”丁诗诗说,“好在工商局税务局都有认识的人,要不然成立这么个公司得好几天呢。” 现在可是2006年,成立一家公司,手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说别的,上辈子肖蕾那个包子铺想要转正拿个营业执照,前前后后忙乎了半年都没拿到。“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找个不在公司任职的亲戚买下来不就完了。”黄文斌问。 “亲情是很重要的。”丁诗诗说,“我不会让它受到任何伤害?” “大小姐我没听懂。”黄文斌上辈子加这辈子五十多年的人生经验(能这么算吗?)硬是没弄懂丁诗诗的逻辑。 “这种鼠窃狗偷的事情,不可能签文字合同。到时候我找了个亲戚,张利华还了钱,我的亲戚就会面对一个诱惑,是把这几万块钱合理合法的揣进自己兜里呢,还是把钱完完整整的还给我。”丁诗诗说,“就算我亲戚最后抵制住了魔鬼的诱惑,只要他有这么一瞬间的犹豫,我们的亲情也是受到了伤害啊。” 切,就是信不过自己亲戚嘛,还说得这么大义凌然,黄文斌在心里鄙视她。 “万一这个亲戚倒霉了急需用钱,他就会想,哎呀那时候不把几万块还给诗诗就好了。这么一想,我们的亲情又受了伤害。”丁诗诗说,“他也许还会觉得我全靠他才能赚这几万块,一想我才分给两三千,顿时就会心里不平衡,觉得我处事不公道。他还会什么事都找我要关照,什么孩子入学啊老婆退休啊父母看病啊,都理直气壮的来找我。这么多要求我肯定会不耐烦,对他的印象就差了,更加伤害我们的亲情。万一要是他真的把这几万块钱贪污了,我还得找人砍了他的手,这亲情受的伤可就大了。” 第十五章. 借钱 听着这话黄文斌不寒而栗,刚才他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有机会花几千块钱把债权买下来,然后到张利华那儿拿到几十万赚上一笔。现在看来真是不切实际,李健那帮副总不用说,时时刻刻想着坑黄文斌一把,丁诗诗更加是连亲戚都信不过。 就算黄文斌发挥自己穿越者的优势虎口拔牙,把这几十万弄到了手,立即就要面对副总经理们和丁诗诗的联手攻击,说不定就没了几条手脚,人一共才两只手两只脚,要是断了几根,就算拿到几十万又有什么用? 有钱人可不只是有钱,跟着钱来的,还有无数的肮脏手段,黄文斌一点都不想领教丁家的黑暗面。看来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把这几十万借来用几年,赚上一百几十万完后再还回去。 只要利息给得多,相信丁诗诗是不会介意黄文斌赚点小钱。打定了主意之后,黄文斌就开始付诸行动:“大小姐,我打听到了张家的一点内幕消息。” “哦?什么内幕消息?”丁诗诗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张利华也是基佬?” “我是说能赚钱的内幕消息。”黄文斌说。 “能赚钱的内幕?”丁诗诗的八卦之火更加高涨,“能赚多少?我给你分一半。” “这个太多了。”黄文斌明知道丁诗诗是在说笑话,干脆也不贪心了,“我估计可以把蔓莎服装那五十七万的欠款全都拿回来。” “你拍到张利华***了?”丁诗诗问,“这也不对,就算拍到张利华****也不值五十七万啊。张利华又不是公务员,他是个做生意的,老婆也不怎么厉害,被人拍到***也没什么,十万八万顶天了。除非你是拍到他大哥张利国****张家才可能出五十七万来买。” 丁诗诗昨天对张利华一无所知,今天连张利华老婆不怎么厉害都如数家珍,可见昨天她不单只去逛街了,还去打听了张利华的背景。要这么说的话,也许这次出国她也不是单纯去巴黎购物吧。 “当然不是那种东西,我真的有把握让张利华出五十七万。”黄文斌说。 “好吧,你想要什么?”丁诗诗看黄文斌不像是在说笑,也认真起来,“如果你真的能够让张利华完全偿还我们的债务,我需要给你什么奖励?” “也没什么。”话题如此真白,黄文斌倒是有些扭捏起来,“我就想大小姐你刚来,要是立即把钱弄回来,肯定有人说大小姐你是运气好才碰上,不如先把钱借给我,过几年再拿回来,把公司的业绩冲上去。” “利息就归你了是吧?这个条件倒是不高。”丁诗诗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是这样的。”黄文斌把消息告诉了丁诗诗。 丁诗诗张大了嘴巴,好半天都没合拢,终于回过神来之后,对黄文斌说:“是不是真的?这事你怎么知道?” 黄文斌当然早就想好了说辞,“偶然知道的,我有个朋友,父亲得了癌症,开了刀情况不好,被送到icu抢救。”说到这里黄文斌心中一疼,他当然没有这样的朋友,唯一一次去icu,是上辈子他自己的父亲住了进去,“他们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忙得一塌糊涂,我经常去帮忙,有一次就撞见了,还听到了几句他们的谈话。本来也没什么用,谁知道大小姐你要去追蔓莎服装的欠款” “原来是这样,你可真是走运。”丁诗诗啧啧称奇,“听到了几句,就刚好听到了最关键的几句。其实你是认出了张家的人,然后每天持之以恒的窃听,最后才听到这个关键情报的吧?”说着语风一转,“不过,你还是太天真了。” 听到这话黄文斌吓了一跳,太天真了?自己有什么地方漏算了吗?张利华不会给钱?他把这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好像没什么漏洞啊,到底是哪里太天真了呢? “这么大个消息,你居然只想用来追五十七万的欠款?”丁诗诗的语气十足十的恨爹不成刚,“太天真了,太小儿科了,你有点志气好不好!区区五十几万,就糊住了你的眼睛。” 什么区区五十几万,五十几万已经很多了好不好!就算放在六七年后,五十几万也足够买房子的首付了啊,要是买车都可以买豪车了!买了豪车撞死人,也就是赔五六十万。放在现在更不用说,一平米两三千块钱的房子,五十几万能买两百多三百平呢。 “那还能用来做什么呢?”黄文斌问。 “能做的事情多了,比如说,比如说……”丁诗诗比如了半天都没比如出来,“一时半会和你讲不清楚。这事我要和我爸商量一下。你放心好了,给你的回报绝对不止你要求的那一点,五十几万几年的利息,能有多少啊。” 我要的不是利息啊,我是要用那五十七万投资房地产啊!黄文斌在心里怒吼。可惜这话又不能说出来,只好勉强回应:“按照一分利算,五十几万一年也有五六万了啊。” “行了行了,”丁诗诗打通电话,“爸,你在哪里啊?我立即去找你……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啊……我不是要买法拉利……当然也不是蓝宝坚尼,和车没关系……我当然也不是要买船,我买个游艇干什么啊!我根本不喜欢钓鱼!我过去和你说!” 关上电话以后,丁诗诗看了一眼黄文斌,“你跟我一起走。” 丁诗诗把黄文斌带到了家里。和黄文斌想象的不同,拥有无数生意的亿万富豪丁六根并不是住着别墅,甚至都不是新小区。他住在一个很老的小区里,到处都是大树和草坪。十几只小鸟站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虽然是市区中心,却犹如身处深山老林一般。 上辈子他连丁六根都没见过几次,当然不会来过丁六根的家里。现在一看,丁六根的房子很大,装修很豪华,可绝对衬不起丁六根的身份。这只是一间两百平方不到的旧房子,还是在七层步梯楼的三楼。 进了门,丁诗诗就把黄文斌仍在大厅,走进一个房间里面,就没动静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有些惴惴不安。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动静,黄文斌忍不住了,走到房门口偷偷看一眼。 嚓!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条过道,在过道的尽头有一条楼梯,直通楼上。刚才黄文斌还说不够豪华不够大呢,原来这是一个复式套房。 往房间里面看一眼还好说,上楼梯可就太过分了,黄文斌只好规规矩矩的回到沙发上坐着。等了十几分钟2,忍不住把手机掏出来玩,看了一眼又放回去了——2013年随便一个几百块的山寨机都有四五寸的触摸屏三四个核心,玩游戏上网都顺畅,可是2006年的手机,屏幕小游戏少效果还不好,上网简直就要瞎眼,实在没法子玩。 客厅里倒是什么设备都有,大屏幕液晶彩电,dvd豪华音响,但是人家没说,黄文斌总不好自己去开。这些富豪也是没文化,别说报纸了,连张带字的纸都没有。无聊之下,黄文斌只好去看包装盒上面的说明书,茶叶,陈皮,杀蚊气雾剂,鼻炎通? 他忽然想起来,丁六根是有鼻炎的,为此很是苦恼。不发作的时候只是鼻塞不通气,发作的时候整天流鼻涕打喷嚏,纸巾不离手,十分影响形象。可不论怎么都治不好,几百上千的葡萄籽油吃了无数,还打针吃药动手术,效果也不怎么样。 最后找到了个老中医开了方子,效果很好,丁六根再也不会打喷嚏流鼻涕了。于是他大为感动,决定大力振兴祖国传统医学,投资了上百万修建了一个中药厂,专门按照这个方子生产鼻炎药。 可生产出来的鼻炎药和别家的效果没什么区别——光给丁六根一个人吃,可以根据丁六根的身体条件调整药方,精选最好的原料仔细制作,而一旦大规模生产,那只能用普通药方普通原料,怕引起不良反应,还要削减用量,效果自然就不行了。 药品批号始终弄不到,治疗效果又不是特别好,成品卖不出去积压了一大堆。可是是几百万投了下去,总不能打了水漂。丁六根就发动方方面面的关系到处卖药。作为丁六根的下属公司,东升自然也跑不掉,分了十几万的货。 公司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黄文斌,有一阵子就是负责这个鼻炎药的推销,专业不对口,资金人手都没有,卖来卖去都没卖掉多少,绩效一塌糊涂,年末奖金都被扣了一大半。 一想起丁六根这么瞎胡闹把自己害惨了,黄文斌就下定决心要坑他一笔。要怎么坑呢?黄文斌要推销鼻炎药,对原始配方那是倒背如流。先把药抓了磨成粉,然后去找个江湖术士冒充神医,把神医介绍给丁六根,把药给丁六根做好喝下去。 这药在别人身上也许不好使,在丁六根身上肯定灵验,总不能穿越了丁六根身上的病也换了,所以不用先收钱,治好了再收。事先说好五千块钱一副,最多十副就能治好。丁六根吃了十副药,当然会大大的好转,就跟他说最好再吃十副断根,不过不吃也可以。五万块钱对丁六根不算什么,他当然会吃,这就是十万块了。 第十六章. 策划 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丁六根肯定会对药方感兴趣,他曾经说过想要五十万来买药方,但是那个老中医死都不同意,非要技术入股,献出药方在药厂里面占了20%的股份,结果药厂大亏特亏,老中医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算达不到五十万,来个四十万三十万也不错,只要是卖断的就行。黄文斌拿着钱袋袋平安,丁六根做亏了不关他的事,万一蝴蝶效应盈利了,黄文斌也不会去眼红。做实业不如搞金融,做金融不如搞房地产,未来几年什么投资都不如房地产升值快。 可是这个计划有个很大的问题,找谁来装神医呢?骗子混混满大街都是,再不济刘德也认识不少。可是这些人根本信不过啊,万一把那几十万吞了,黄文斌一点法子都没有。再想想丁诗诗连几万块钱都不放心交给亲戚,要是把几十万交给一个陌生人,他不吞没的几率有多少? 这实在是很难办啊,黄文斌正努力想办法,就看到丁六根和丁诗诗走了过来,丁六根还说:“小黄你也有鼻炎啊?” “啊?”黄文斌顿时想到一个好主意,“是啊,我以前有鼻炎,后来好了。” 只要丁六根问一句‘怎么好的?’,黄文斌就可以开始忽悠了。谁知道丁六根压根没搭茬,而是说起了正事,“你带来的消息,我已经查验过了。”丁六根顿了一顿,“是真的。” 你这是寻宝咩,还‘是真的’。可惜黄文斌不能说出来,这时候中央电视台还没搞这个鉴定古董的节目呢。 “你做的很好,这个消息很重要。”丁六根说,“要是能够好好利用,说不定……反正这是一个契机。我这人赏罚分明,不论最后我的策划能不能成功,你的好处都绝对不会少。当然了,要是成功了,那好处更加是大大的有。” 换句话说,就是成功了给点好处,没成功随便给点好处,哎,要弄点钱怎么这么难呢。“我只是做分内事。”黄文斌意有所指,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丁诗诗,只是想从这件事里面拿点好处而已。 丁六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很满意的点点头:“要是公司里人人都像你这样,下了班还能心存公司,我们早就成了五百强。你多为公司做贡献,公司就多给你机会。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是一个双赢。你刚加入,可能体会还不深,很快你就知道了。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和诗诗去找张利华,你也不用说什么,当个背景。” “说不定要做个证。”丁诗诗说。 “哪有这么无聊的。”丁六根说,“你们去吧,我这边有很多准备工作。好久都没有碰上这样的好机会,我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 烧个屁啊,就丁六根这老胳膊老腿的,烧透了也冒充不了羊肉,黄文斌愤愤不平的想。什么机会什么双赢,黄文斌就是想要借几十万来投资房地产好不好,他才不想跟公司双赢呢,明明自己一个人可以单赢,凭什么便宜公司。 黄文斌再怎么不忿,也只能跟着丁诗诗来到张利华家里。丁诗诗在车上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下车的时候就调整过来了,还和黄文斌说:“我爸调查过了,其实你根本没有同事父亲住院。” 黄文斌心里一惊,忽然反应过来,他刚出学校就去了东升公司,压根就没几个同事,丁六根要查再容易不过,直接问人事就行。他还是刚穿越没从惯性思维里挣脱出来,老以为自己毕业七八年了。 “那个,其实不是我同事,是我同学。”黄文斌立即想了个托词。 “你不用掩饰了,其实那不是你同事,也不是你同学,是你的基友吧。”丁诗诗一副‘我懂你’的眼神,“真是太可怜了,眼睁睁看着爱人的父亲遭受这样的厄运,却只能用朋友的身份忙里忙外。我爹本来以为你说谎,我解释了他才知道真相。” 真相你个头啊,这也脑补的太厉害了吧!居然还告诉了丁六根,这个误会也实在是太严重了吧!“没这回事,那真是我同学。”黄文斌说。 “你同学啊?好,叫什么名字,学号多少,我叫人去大学一查就知道。”丁诗诗说。 “这个这个……”黄文斌无话可说,他的同学很多,可要找个进过icu的还真不容易,就算找到了,人家也不会配合他说谎。 “你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事。”丁诗诗说,“我爸不会歧视你的,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又不会耽误给公司赚钱,我爸才不会在乎呢。你又不是我,瞎担心什么啊。”说着按了张利华家的门铃,两只小草狗冲到门边汪汪叫,丁诗诗哎呀一声,躲到黄文斌背后,“这两只狗真是讨厌死了,你快把他们赶开。” 黄文斌上去吆喝一声,那两只狗就夹着尾巴跑到一边去了。 “你们来了啊,是不是欠款的事情有眉目了?”张利华走下楼,把门打开,“快进来快进来。”又对两只草狗说,“小灰,小花,认着点人啊,自己人叫什么呢,再乱叫,打你们屁股。”那两只狗就呜呜的叫,似乎十分委屈的样子。 上了楼,张利华也不着急说话,把那一大堆茶具拿出来弄了好一会儿,终于弄出三杯茶来。他把茶推到黄文斌和丁诗诗面前说:“这是白毛尖,高山野茶,你们尝尝。” “好!”丁诗诗喝了一口,“实在是太好喝了,初尝好像白开水一般,可是回味甘甜,越喝越浓,真是奇妙。” 黄文斌也喝了一口,就是带点甜味的白开水嘛,你要回味甘甜,在水里面下点白糖不是更好?这有钱人的品味,黄文斌真是看不懂,他们究竟是真觉得这茶好喝呢,还是在装逼呢? “小黄觉得这茶怎么样?”张利华偏要追着问。 “这个……我想起了一个笑话。”黄文斌不好意思直说,“我们乡下有两家人,一家是种橄榄的,一家是种甘蔗的,都夸自己种的东西好。种橄榄的就说了,我这橄榄的回甘最甜。种甘蔗的就说了,我这甘蔗比你的橄榄好,一口下去就很甜,等你嚼出回甘来,我已经先甜一会儿了。” 张利华和丁诗诗都哈哈大笑。丁诗诗笑了两声就急忙严肃脸色,张利华却是笑得把嘴里的茶都给喷了出来,连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黄你可真是有趣。” 等张利华笑完了,丁诗诗生怕再横生枝节,连忙转入正题,“张大哥,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欠款的事情就先缓一缓吧。” 张利华神情一滞,随即若无其事,“诗诗你是听到什么谣言了吧?我家能有什么事。欠款的事情你还是抓紧办吧,这几天钱就要来了,我欠着星河两百多万,他们虎视眈眈的呢,还专门派了个人来追债。要是不赶紧安排好,我追回来的钱可就被他们全拿走了。” “星河的老总和我爸也是好朋友,”丁诗诗胸有成竹,哪里会被张利华忽悠,“他刚才和我爸说呢,你已经和他们签好了合同,给他们二十万了结所有债务。而且这二十万已经实际到账了,换句话说,债务已经了结。” “这个……星河只是随便举个例子,除了星河以外,还有很多欠款。”张利华越说声音越小,“我们家和星河合作十几年了,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除了星河,还有其他公司,也收到了张大哥你的报价单吧。”丁诗诗说,“我算了算,张大哥你已经花了五十多万来解决蔓莎服装的债务,看来并不想把蔓莎服装破产了事。” “这个……你也知道现在欧洲现在法律越来越严,各种资格多如牛毛,没资格人家谈都不跟你谈。蔓莎服装开了这么久,拿到的资格不少,要是就这么关了,也很可惜。既然大家都愿意谈,那就维持下去呗。你们那笔欠款,我愿意出十万,20%已经是很优厚的条件了。” 丁诗诗想要‘微微一笑’,但是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连忙把笑容收起来,绷着脸说:“张家三兄弟,您是最清闲的,张家遭此大变,您想要奋发图强为家里多做贡献,这是大孝,我父亲最佩服孝子。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们丁家一定全力以赴。至于那五十几万欠款,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你在说什么?”张利华连装都装不出来了,难道那件事已经被知道了?不可能吧,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啊。难道是有谁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还是……自己的两个哥哥已经开始找外援了? “张老先生遭此不幸,我们也十分难过。”丁诗诗问。 张利华铁青着脸,半天没说话,黄文斌都在防备着他忽然翻脸了,张利华的脸色忽然松了下来,还挤出几滴眼泪,一副十分哀伤的样子“哎,我爸都快八十岁了,也算是喜事。他刚发病的时候,我真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第十七章. 股份 “您节哀。”丁诗诗说。 这就是黄文斌透露给丁诗诗的消息,张家的顶梁柱张老爷子,也就是张利华的父亲,睡觉的时候突发脑溢血,发现得太晚,全力抢救都没救过来,很快就脑死亡,靠着机器维持呼吸,只要机器一撤,随时都会翘辫子。 “我父亲已经不行了,我身为张家的子孙,一定要继承我父亲的遗志,把张家发扬光大。”张利华慷慨激昂的说,“我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已经把总公司的职权分完了,底下几十家分公司,全都没我的份。我只分到一点钱,一家公司都没有。不过也好,这个蔓莎服装是我父亲一手创立的,我要把蔓莎服装从零做起,让大家看到我的能力。” 事情只是如此简单吗?当然不是,不过后续的发展,黄文斌还没有说出去。不是他想藏私,实在是没法子向丁诗诗解释自己的信息来源。“张总当然是很有能力的。”黄文斌诚心诚意的说,他可是看着张利华怎么做大的。 丁诗诗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立即接上:“我们丁家十分希望能成为张大哥的助力。” “非常感激。”张利华掂量了一下。丁家不算十分有钱,但是在外贸圈子里面影响很大,完全不符合张利华的标准,他是想选一家十分有钱但是不怎么做外贸的来合作。可是丁家都收到消息了,撇开他们也很难。丁家的名声也算是不错,合作就合作吧。 “既然如此,只好麻烦你们了。”张利华说。 “必不负所托。”丁诗诗十分认真的说。 “喝茶,喝茶。”张利华又开始泡茶了。 黄文斌稀里糊涂的喝了几杯茶,就跟着丁诗诗告辞出门。上了车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这就完了?” “这就完了啊。”丁诗诗说。 “好像什么都没谈啊。”黄文斌说。 “万事开头难,我们把开头的工作完成了,已经是立下了大功啊。”丁诗诗说,“张家下属几十个公司好几千员工,要做的事情多如牛毛,你还想全干了啊?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们都完成一半了,你还想怎么样?” “其实我都没搞明白我们究竟拿到了什么。”黄文斌说,丁六根说要帮助张利华,别的不说,首先就免了那五十几万欠款。要是黄文斌欠了谁几十万然后别人说不用还了,黄文斌肯定大喜过望立即答应下来,可张利华还考虑了半天才咬牙接受,这算什么意思? “哎,毕竟是刚大学毕业的新人。”丁诗诗说得好像自己不是一样,“张家老爷子死了嘛,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然后呢?”黄文斌还是没弄懂。 “张家老太太一向都是不管事的,张家那么大个摊子就要散伙了啊。”丁诗诗说,“我们这儿做外贸,张家可是一面招牌。我们也是做外贸的,可是在张家的合作伙伴里面只能算是小字辈。现在张利华自己出来干,我们和他全面合作,别的不说,光是张家这面招牌就价值千万了。” “张利华怎么能算张家招牌?”黄文斌问。张利华是兄弟里面最不成器的,别说他两个哥哥,就是他两个姐姐,也比张利华能够代表张家啊。至少人家还在总公司任职呢,张利华只有一个蔓莎服装。要说几年以后,张利华要代表张家谁也不能说不对,可现在谁能不反对?就算是张利华自己也不敢这么说吧。 “怎么不能算?”丁诗诗说,“张家老爷子在的时候老爷子是招牌,现在老爷子都不在了,张家三兄弟谁也不服谁分了家,那当然三兄弟都能代表张家,至少是三分之一的张家。谁敢说张利华不是张老爷子的儿子了?” 人家张老爷子还有两个女儿呢,丁诗诗自己也是女人,却这么重男轻女,妇女解放真是任重而道远,黄文斌忍不住就想反驳,“张利华都没在神弓任职,外面根本没什么人认识他。” 神弓就是张家的集团总公司,也是张家所有业务的依托,不在神弓任职,也就是不受家族重视。 “谁说没人认识?张家的子孙,做外贸这一片谁不认识啊。大家都认识,只不过大家都觉得他不受家族重视,所以不想和他打交道。”丁诗诗完全不管自己第一次见面时根本没认出张利华来。 “不受家族重视啊。”黄文斌提醒她。 “谁是家族?张家枝繁叶茂人数众多,但最根本还是张老爷子这一支。以前张老爷子在的时候,张老爷子是家族,现在张老爷子不在了,张家三兄弟是家族。张利华本身就是三兄弟之一,他自己还能不重视自己?”丁诗诗说,“他现在有名有势,我们丁家有钱有人,只要结合起来,立即就可以做大。” “就是丁老板和张总合作开公司,拉大旗作虎皮,然后抢神弓的业务。”黄文斌总算是弄懂了。 “呸,这怎么能叫抢呢,这是正常的竞争。”丁诗诗说,“再说了,张家内部调整业务,能叫抢吗?”说着又忍不住憧憬起来,“神弓的业务那么多,就算抢不到三分之一,就算抢十分之一,那也赚翻了。” “十分之一我看也比较困难。”黄文斌忍不住剧透。 “二十分之一也赚翻了啊!”丁诗诗说,“你这人真没志气,就不能想点好的?万一我们做大了把神弓都给干翻了呢。” “那什么时候设立公司啊?还是直接入股蔓莎服装?”黄文斌问。 “哪有这么容易的,现在只不过是达成了一个初步意向,等于是泡妞人家刚给你电话以后的事情多着呢……对不起你不会去泡妞,我才会泡妞。”丁诗诗说,“真正核心的内容,还得我爸亲自去和张利华谈。你的任务已经告一段落了。” 这就告一段落了啊,黄文斌很是惆怅,明明他还知道很多事情,知道张利华的发展,可是根本就没法子利用,连原来以为板上钉钉的那五十万借款都没弄到手。 看着黄文斌怅然若失的神情,丁诗诗扑哧一笑,“难道你还想去蔓莎服装?刚毕业让你坐总经理助理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得陇望蜀。这次你给我带来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好处不会少的。我爸已经批准了,下个月你就可以转正,连升三级,职位还是我的助理。” 听到这个消息,黄文斌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至少工资多了好几百。“谢谢丁老板。”黄文斌说。 “对了,原本你是想把这五十几万全额追讨回来,然后借给你的对吧?”丁诗诗又说,“你借这么多钱想要干什么?有项目吗?回国的时候我爸准备了六十万给我买车,我一直没买。反正公司车多得是,迟几年买也没什么。要是项目好,我可以给你投资。到时候收益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还有可能弄到钱啊。收益分一半就分一半吧,总比没有好。“我打算投资房地产。”黄文斌实话实说。 “房地产?”丁诗诗皱起眉头,“这不是什么好主意啊,资金需求太多,回报太慢,风险还大。你要买块地下来,还要做拆迁,拆迁完了盖房子,到房子盖好,起码也要一两年的功夫,一直都是支出。等房子卖出去才能回本,这里面可能的意外太多了,地基不行啊,拆迁有钉子户啊,建筑公司不给力啊,销售不好卖不出去啊。我们以前都没做过,亏本可能性太高。” 以前大家都这么觉得,可是从现在开始已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房地产行业即将迎来飞跃发展,一栋房子只要盖了起来就没可能会亏本,就算没盖起来,光捂着地都能赚大钱。丁家就是因为跟不上形势,投资房地产速度慢,所以少赚了很多钱。 “我不是想买地盖房子,我是想买个二手房等几年再卖出去。”黄文斌说。 “哎,你抄二手房就抄二手房,还什么投资房地产,说这么好听。”丁诗诗说,“投资二手房那就更加不靠谱了,新房的价格倒是一直在升,二手房环境条件设施都比不上新房,以后新房越来越多,谁还会买二手房?不行,另外找个项目吧。” 以后新房是越来越多,可是价钱太贵啊,二手房大把人要,最后把二手房的价格抄得比新房还高。这么说的话丁诗诗也不会相信,只好撒个谎了。 “不是啊大小姐,其实……其实我是认识一个家伙。”黄文斌说,“他父母在百货公司干了一辈子,现在百货公司要进行最后一次福利分房,他父母也有名额,但是他们没钱,而且已经有房子住了。我就想着把他们的名额买下来,弄到房子几年之后卖出去。百货公司他们的宿舍位置很好的,买下来包赚不赔。” 这个家伙自然是有的,就是黄文斌的表格刘德。分房也是有的,但是刘俊已经分过房了,这一次没有名额。 “福利分房一般都很便宜吧?我记得也就是几万块钱。”丁诗诗说。 第十八章. 硬拉在一起 “啊……差不多吧。”黄文斌说,“但是卖出去就不止了,买下来几万块钱,等办好了房产证卖出去,起码能值十几万,利润率超过100%!” “这事你不能光看利润率,还得看盘子。福利分房的事情一向拖拉,买房子到弄好房产证还要卖出去,起码也要一两年。花个一两年的功夫赚那么十万八万的,太小儿科了。”丁诗诗摇摇头,“福利房的房产证经常办不下来,到时候你怎么办?难道把房子出租啊?何年何月才能把本钱收回来?” “可以多收几间嘛,一间几万,十间就几十万了。”黄文斌说。 “你这也太不靠谱了,福利分房谁都知道能赚钱,人家干嘛要给你赚?自己赚不是更好吗?”丁诗诗说,“你认识一个没钱又有房子的,可以算是特例,难道还能认识几个十几个都是这样的,都愿意把名额出售给你?” “这个……这个……”黄文斌说不出话来。以后说谎一定要打好草稿,仔细推敲,务求万无一失,不能靠灵机一动,太容易被人揭穿了。 “这个项目没什么搞头,你就别做了。”丁诗诗说,“跟着我好好在公司做,别分散精力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其实……其实我还有一个项目!”眼看着几十万贷款擦身而过,黄文斌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冲口而出。说完了以后才冥思苦想,要怎么把丁诗诗那几十万借到手?丁诗诗是个富二代,擅长纸上谈兵,喜好美食美女。 “什么项目?”丁诗诗问。 黄文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是……是一个餐饮项目。” “餐饮?”丁诗诗顿时来了兴趣,“高档餐饮吗?” “当然不是了,几十万能做什么高档餐厅啊。”黄文斌说,“我是想做包子铺。” “包子铺?”丁诗诗问,“包子铺好做吗?” “我想做连锁快餐包子铺。”黄文斌说,“刚好我认识一个包子西施,她以前在一市场推车卖包子,都做得顾客营门。我现在投资给她找了个门面,生意更加好了。不过我觉得还不够,只要有多一点投资,就可以在更好的地段开更好的铺子,以后可以依托这个旗舰店,做正规化做加盟,成为连锁餐饮企业,就好像麦当劳肯德基那样。” 和黄文斌想的一样,丁诗诗的关注点落在奇怪的地方,“包子西施?是美女吗?” “是啊,她不但美丽动人,身世也很可怜。”黄文斌说话半真半假,“她家在贫困山区,家里逼着她嫁人给她个个换媳妇,她死都不肯,孤身一人跑了出来。刚到省城的时候身无分文,辛辛苦苦给人打工干活,什么最苦最累的都干过,才凑够钱开始卖包子。” “真是太感人了!”丁诗诗迫不及待的说,“赶紧带我去见见包子西施。” “这个当然没问题,”黄文斌看了看表,“她的作息时间和我们不一样,半夜就要起来做包子,忙活到九点十点开始睡觉,现在正睡得香,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搅她吧。” “那好吧,你尽快安排一下。”丁诗诗说,“我先回去和我爸报告一下进展,你回公司去,蔓莎服装的事情记着不要和任何人说,有人问起来,就告诉他我正在处理,这一阵子都很忙,要我签名的东西先放一放。” 黄文斌却没回公司,打了车直接就跑到春风路自家房子里,把肖蕾叫了出来。她固然是半夜开始做包子,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她已经起床了。 “黄大哥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要上班的吗?”肖蕾问。 “我偷偷溜过来的。”黄文斌说,“这几天生意怎么样呢?” “生意很好啊!”肖蕾说,“我调整了一下各种包子的比例,现在基本都能卖完,没什么浪费。我算了一下,这几天都能保持每天250块钱左右的利润,好的时候能上300,差的时候也有220,230这样。” “就算每天300吧,一个月就是9000块。”黄文斌算给她看,“我们对半分,一人就是4500块,一年就是五万四。” “做十年就是五十四万,做二十年就是一百零八万,那时候就可以退休了。”肖蕾很是憧憬,“退休以后想干什么干什么。” “哪有这么容易的,现在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万一要是你生病了呢?”黄文斌问,“几天不做生意,不赚钱是小事,跑了客户是大事。” “我可以坚持。”肖蕾说,“不要另外请人了吧,请人很贵的,一个月至少要一千块钱,大多数都笨手笨脚,不肯吃苦,有些还喜欢偷东西。请一个人,每天的利润至少下降一百块。” “你可以坚持,客人还不肯呢。要是你生病感冒了,谁敢上我们这儿买包子吃?”黄文斌说,“再说了,现在买包子的人多,那是图新鲜,等以后客人吃腻了,赚的钱就少了。” “这个倒是。”肖蕾对此倒是很认同,“已经有人跑到这边来卖煎饼了,煎饼的来了,豆浆油条糯米鸡小笼包也不远。其他的也就算了,小笼包一来,我们的生意肯定就差。同样两块钱,肉包子只能买四个,小笼包可以买一笼十个,很多人都觉得小笼包比较实惠。以前我吃这个亏吃得多了。” “买包子的很多都是赶着去搭公交车的学生,到时候放寒暑假,学生不去上课,客源又少了一小半。”黄文斌说,“还有工商税务,食品安监,你推车子他们不管,都开店了,迟早会有人来,到时候要办营业执照交税,又是一笔。麻烦事多着呢。” “那可怎么办啊?”肖蕾问,“总不能回去推车子吧?” “那当然不是,人总要向前看,怎么能回到过去。”黄文斌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就是回到过去了,“我就想着既然做了,那就做大。你的包子这么好吃,守着这么一家小铺子也是浪费。不如我们去闹市找一个店面,再找几个帮手,我们直接开个卖包子的快餐店。” “啊?这风险太大了吧?万一要是赔钱了可怎么办?”肖蕾问。 “没风险的,我拉了一个大老板来投资。”黄文斌说,“到时候我们建立一个有限责任公司……”看着肖蕾莫名其妙的样子,黄文斌也知道她不懂,就给她解释,“所谓的有限责任,就是我们的责任仅限于已经投入到公司那一部分。你是技术入股不用出钱,以后公司赔钱了,你也一分钱都不用出,最多就是回到这里继续卖包子。要是赚钱了,就按照股份分钱!那时候可不是一天两三百,两三千两三万都说不定!” “还有这种事?合法的吗?”肖蕾问。 “当然是合法的,公司法明文规定的啊。”黄文斌说着拿出了手机,才想起来这时候的手机还没法子上网搜百度,“到时候我找个公司法给你看看你就明白了。你做的包子这么好吃,肯定能赚大钱。” “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啊。”肖蕾信心不足。 “你想想,要是按照目前这种状况,一直做下去,你会怎么样。”黄文斌嘴炮火力全开,“每天一大早起来做包子,做完包子卖包子。好不容易睡一会儿,下午又要去买菜准备做包子。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从年初一到年三十,从现在到退休,你的活动范围就是一市场到铺子这小小的一个地方。没有朋友,没法子逛街,你真的想就这么过一辈子吗?” “我……”肖蕾觉得黄文斌说得很有道理,可一下子要从包子铺跳跃到连锁快餐,步子实在太大,还没转过弯来。 “我去华东旅游的时候,见过一个卖生煎的阿姨。她开店的位置很好,人流络绎不绝,每天六点钟开始做生煎,一直卖到晚上八九点,然后睡觉,第二天起来又做生煎,忙得连看电视的功夫都没有,连市长省长是谁都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肖蕾很是羞愧,“我们市长是谁啊?” 黄文斌一时还真想不起来零六年谁在当市长,含含糊糊的说:“你看看你,才开了几天铺子,就孤陋寡闻成这样,要是开多几年,连主席是谁都不知道。还是来搞快餐店,找多几个人帮忙,至少准时上下班。” “亏本了真的不会追我要钱吗?”肖蕾问。 “那当然不会的。”黄文斌说,“要不这样吧,你的股份算少一些,我再给你发工资,按照你自己的算法,一天150,一个月4500块。就算是快餐店亏本,也少不了你那份,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黄大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肖蕾总算是放下心来,“可这边怎么办呢?生意这么好,放弃可惜了。” “你先做着呗,等以后我们的快餐店弄好了,就派两个人过来继续做。”黄文斌说,“所有包子在旗舰店统一加工好,然后运过来蒸。卖包子又没什么技术含量,谁来卖还不是一样。” “黄大哥你的脑子好厉害!”肖蕾惊叹。 第十九章. 见面 “以后我们开连锁,都用这样的方式,食品全都在总部加工,半成品发到各个分店,这样分店的厨房可以弄得很小,人手也不用那么多。”黄文斌继续忽悠,“你就在总店当行政总厨,指挥着一大帮子手下切菜剁肉做包子,舒舒服服就能赚大钱。” “行政总厨?”肖蕾说,“我不行的啊,我就会做包子。” “我们开的就是专门卖包子的快餐店啊,”黄文斌说,“最多加点凉菜拍黄瓜猪头肉什么的。” “那个我会做。”肖蕾终于动心了,“什么时候开啊?” “要在闹市区开旗舰店,没有几十万是不行的。”黄文斌说,“正好我们大老板的女儿刚从美国回来,想要在国内做点投资。我会尽快安排你们会面,到时候你可不要紧张。” 为了自家的发财大业,只好委屈一下肖蕾了。虽然把肖蕾卖给丁诗诗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转念一想丁诗诗又不是男人,占便宜也占不到哪里去,黄文斌这就心安理得了。 “她在美国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资本主义社会你也知道,人和人之间都是金钱关系,特别冷漠。”黄文斌接着说,“现在回到社会主义大家庭,我们要给她温暖,你要热情一些,嘘寒问暖什么的,就好像对自己姐姐一样。” “人家是外国留学生,还是你大老板的女儿,我只是个乡下穷妹子,初中都没上完呢。她肯定会觉得我很土气的吧?”肖蕾有些信心不足。 “不土气啊,你这叫原生态。”黄文斌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你做包子做得这么好这么认真,还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实在是女性自强自立的典范。她是很有钱,不过钱都是家里给的,你是挣钱她是花钱,就这点来说,你比她强多了,大小姐最喜欢你这样的人。不要妄自菲薄,要有信心,对大小姐亲热一点,说话的时候靠近一点啊,挽着她的手啊,还有……” 再说下去就太露骨了,黄文斌只好就此结束,“总之亲热一点,大小姐会喜欢你的。” “希望如此。”肖蕾一点都没想到大小姐会喜欢你的真实意思。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黄文斌就把丁诗诗带到了包子铺。 这时候上班的人潮早过,包子铺早就闲了下来,丁诗诗看着就摇头,说:“你这包子铺看来生意不怎么好啊,也难怪,装修不好,品种单调,卫生也不够好,不够干净……哇,这个包子西施不错,门口卖包子那个就是包子西施对吧?” “这个铺子主要做上班族和学生的生意,七点到八点半之间是高峰,过了八点半就没什么人了。”黄文斌给她解释。 “我问你包子西施!谁问你生意了!”丁诗诗早忘了自己刚才说的什么。 “那就是包子西施肖蕾。”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真是我见犹怜,这样的美人怎么可以沦落风尘。”丁诗诗叹气。 “什么沦落风尘,人家正正当当的卖包子好不好!”黄文斌说。 “怪不得你这么热心帮人家呢,又给人找铺面又投资开店,现在还要拉我一起投资,要不是知道你是基佬,我肯定怀疑你别有用心。”丁诗诗说。 黄文斌既不是基佬,也没有别有用心,肖蕾长得是不错,可只是一个十八岁不够的小姑娘,黄文斌才不会把她列入狩猎对象呢。“你不要这么一副色鬼的样子好不好?”黄文斌说,“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黄大哥!”肖蕾看见了他们,一边招手一边跑了过来,“这位就是丁姐姐吗?” 丁诗诗闭上眼睛掩着胸口,被那一声丁姐姐叫得浑身酥软,“你就是肖蕾吧?我是丁诗诗,很高兴见到你。”说着上前握手,握完了抓着肖蕾的手不放,还说,“你的包子肯定很好吃吧?”说话的时候丁诗诗死命的盯着肖蕾的胸口。 被丁诗诗性别欺骗了的肖蕾一点都没觉察自己被性骚扰了,赶紧从大蒸笼里面拿出几个包子来,“丁姐姐你尝尝吧,这个是肉包,这个是酸菜包,这个是豆沙包,这个是糖包,丁姐姐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啊?” “当然是肉包子好。”丁诗诗色迷迷的说,“哎呀,着包子这么大啊,其实我喜欢吃小笼包。”说着又看了一眼肖蕾未充分发育略显平坦的胸部。 “小笼包没什么好吃的,”提起这个竞争对手肖蕾就是一肚子火,“皮不好吃,馅只有那么一点点,就是数量多一眼看上去好像很实惠的样子。其实吃一笼小笼包,还不如吃两个正常包子顶饿呢。” “大包子有大包子的好,小笼包也有小笼包的好。一口一个嘛。”说着丁诗诗吃了一口肉包,“恩……这味道还不错,妹妹你的肉包果然很好吃。”话是这么说,可她就把肉包放到一边去了,“很快妹妹你就会有大肉包了。” 肖蕾听得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丁诗诗在说什么,不住的用眼神向黄文斌求助。黄文斌赶紧说,“有人来买包子,你去给丁小姐演示一下平时我们是怎么做生意的。” 肖蕾回到包子铺接待客人,黄文斌对丁诗诗说:“你这也太……太那什么了吧!还大肉包!”要不是性别出了点问题,丁诗诗这根本就是传说中的色鬼富二代。 “不好意思,一时情不自禁。”丁诗诗说,“又年轻又漂亮又纯洁,好像未经雕琢的璞玉一样,让人恨不得狠狠地抓在手里揉碎了。” “璞玉那是石头,你是练过鹰爪功还是金刚指啊?”黄文斌说。 “这是比喻!”丁诗诗瞪了黄文斌一眼,“这个快餐店你想怎么干啊?” “我已经写好了计划书。”黄文斌从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文件,昨天熬夜写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就去找了家打印店打印出来,“用波特分析法从进入壁垒,替代品威胁现存竞争者等方面分析,得出结论,最好是在市中心找个商业旺铺,或者在大型小区附近的公交点……” “谁跟你说这个,六十万够用吗?”丁诗诗问。 “差不多应该够了吧,可能还差一点儿。”黄文斌不把话说死,“装修开业什么的,总会有很多的意外开支,总体来说,还需要预留10%左右的额外资金比较好。另外还有,这个新店开张以后要做的宣传推广,也要一笔钱……” “行了行了,我给你六十万。”丁诗诗从口袋里面掏出支票本,刷刷刷写好一张支票,撕下来给黄文斌,“不够还有,你先去弄。合作协议什么的也是你去搞,我去和小蕾交流感情,你别来烦我。” “啊?这个……”黄文斌措手不及。 “啊什么啊,赶紧去。”丁诗诗说,“所有的支出都要有发票,这种事情大家都明白,小小的弄点钱我不管,要是贪得无厌,可不要怪我翻脸。到弄出个模样来,我会让我爸派财务过来,如果做得太过分,你知道会怎么样。” 这丁诗诗的富二代脾气又发作了,要是找个财务检查账本就能反腐败,世间还会有这么多贪官吗?在账本上动手脚,那是最笨的贪污办法,黄文斌上辈子只是个小办事员,拿了钱又不在账本上弄出问题的办法,至少也知道几十种。 “我不会贪污的。”黄文斌接过支票塞进口袋里,然后写了一张收条给丁诗诗。贪污能贪多少啊,六十万里面能贪十万块钱了不起了,可是拿去投资房地产,六十万能变成六百万。 留下丁诗诗和肖蕾在一起交流感情,黄文斌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跑到银行把支票兑现把钱存入银行。然后一秒钟都没有耽搁,直接杀到家家地产,在2006年,这就是本地最大的房地产中介。 “先生您好……” 家家地产的美女业务员一句话没说完,黄文斌就打断了她:“把你这儿四十万到六十万之间能做小型餐饮的店铺资料统统拿出来!” 符合条件的铺子不算很多,商业地产比住房要贵,六十万买住房,可以买到三百平,买铺子的话,稍微繁华点的地方就买不起。至于市中心的步行街,一个平方就是十几万,六十万连厕所都买不到。 价格区间之内,还有很多商铺是不许做餐饮的,餐椅能有油烟,吵闹,不好搞卫生,还容易滋生蟑螂老鼠。而允许做餐饮的铺子,适合做餐饮的又不多。有些是地方太偏远,有些是人气不够旺。适合做餐饮的地方,又不一定会升值——黄文斌之所以搞这个包子店,最终目的就是要炒房地产,可不是真的想卖包子。 看着这些商铺,脑子告诉运转,究竟哪一个地方升值最多最快呢?院前东路11号,这里升了很多,但是有价无市没人买。还有人民路这儿的房子,修好路以后升值也很多,可是修路修了足足两年,也排除掉。 看一个否定一个,看着看着,黄文斌发现自己已经把所有的商铺都看完了,升值最多的才三四倍,还有很多的限定条件,这可怎么搞啊,好容易才借到六十万,不赚个十倍八倍的怎么行。 (读者群14841126) 第二十章. 选定 黄文斌抬起头叹了口气,忽然间看到墙上贴着的一堆房产广告,正中一个写着“立交桥口(星星幼儿园对面)齿轮厂宿舍一楼整层出售400平米,售价:只需56万。” 这可是一个宝地啊!黄文斌按住激动的心情,问中介:“小姐,那个齿轮厂宿舍不是四十万以上六十万以下吗?” “那个?”中介小姐看了一眼,“那个不是商铺啊,是住宅来的。” “住宅吗?”黄文斌明明记得那是一排商铺来的。不过他也不太清楚,莫非现在是住宅,以后才改成商铺? “我看看电脑,哦,您是对的,我弄错了,”中介小姐看了看电脑说,“那是一排临街商铺,这里写的太模糊了,说是齿轮厂宿舍,我还以为是住宅呢。这个地方人气是不怎么样,不过价格这么便宜,很少见的,黄先生您感兴趣?” “有点兴趣。”黄文斌的兴趣可大着呢,“卖家实价多少?” “400平方只要56万,还是商铺,这种地方哪里找,不能再便宜了。”中介小姐说。 “别废话,立交桥那种地方,交通不好,根本没人气,怎么值56万?”黄文斌说,“实价到底是多少,给我一个实数,别整那些虚的。” “400平米啊,算下来一平方只要1400块,商铺哪有这个价钱。就算是住宅,也是那种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才这么便宜。”中介小姐赔笑说,“底价最多少一万。” “那算了,看来你这里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我去别的中介看看”黄文斌扭头要走。 中介小姐连忙说:“不过这个过户费用可以对半分,五十几万的税费也不少了。”看到黄文斌还是不满意,又说,“这个中介费也可以对半分,我们都收两点中介费的呢,50几万也有一万多了,现在只收五千。” “真是磨磨唧唧,这种房子你明明可以赚很多的吧。”黄文斌知道这些中介没一句实话,“你给我一个实在的数字,房钱加上税费加上你们的中介费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我一共要出多少钱才能把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要是最后我多出了一分钱,这房子我就不买了。” “您等等,我算算。”中介小姐拿着计算机一通狂按,“一共是五十八万六千元。” 丁诗诗给了六十万,一下子就拿出五十八万六来买房子,剩下一万四千块怎么看都不够开店啊,“再便宜点。”黄文斌说,“立交桥那种地方,别人不可能感兴趣,也就是我,肯吃亏买下来。” “我再和卖家联络一下,您稍等,其实这个房子真的很便宜了,再减也减不了多少。”中介小姐拿出手机,还要走到一边去打,好一会儿才回来,“卖家说最多最多再减两万。” 黄文斌想了想,反正丁诗诗说不够还有,最多自己在贴点钱进去。对比起将来的大笔收益,冒一点险也是值得的。“我还有一个条件,要尽快过户。”黄文斌说。 “这个您放心,卖家已经签了委托书,只要您准备好了钱,随时都可以过户。”中介小姐说,“这个房子可以贷款,在我这里贷款有优惠的哦,只要七个工作日就能办下来,最高能够贷六成,只要四成首付。” “谁要贷款啊!”黄文斌掏出银行卡,“立即去房地产交易中心过户!”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几个小时就办好了手续,黄文斌名下又增添了一栋房产。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做好,接下来的包子铺不论开得成开不成,不过是个添头。黄文斌心情愉快的回到包子铺,就看见肖蕾坐在沙发上呼呼喘气,脸上还有两坨未褪尽的红晕,简直就好像被人什么什么了一样。 “你干什么了?”黄文斌吓了一跳。 “丁姐姐好厉害。”肖蕾说。 不会吧,就这么几个钟头,肖蕾就被拿下了?丁诗诗这也实在是太迅速了吧! “她好厉害?她干什么了?”黄文斌的声音都颤抖了。虽然说他下定了决心只要自己发财不管别人死活,可是把肖蕾这么个无怨无仇的小姑娘坑了,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丁姐姐不但从国外留学回来,还精通医术呢。”肖蕾说,“一眼就看出来我有胃疼的毛病,还给我开了药呢。吃了药以后真的好很多了。” 原来是误会了,到是把黄文斌吓得够呛,“原来是胃疼啊。”黄文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点不对,上辈子好像没听说丁诗诗会看病啊。 “丁姐姐说开快餐店很辛苦,我身为行政总厨,必须要有健康的身体,否则我一病倒,整家店都没法子做生意。”肖蕾说到这里还很正常,但是接下去又让黄文斌大惊失色,“所以她给我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全身检查?”黄文斌问,“哪一种全身检查?” “当然就是那一种全身检查啊。”丁诗诗从厕所走了出来,“最普通的全身检查,乳腺癌妇科病什么的。” 那不就是……那不就是被什么什么了吗。黄文斌差点泪流满面,还是把肖蕾给坑了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肖蕾还不知道自己被坑了。她满脸喜色,对丁诗诗十分亲热,显然是以为丁诗诗是个好人。黄文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赶紧赚钱赶紧把肖蕾从丁诗诗的魔掌中拯救出来。 “妹妹你现在身体不错,除了胃疼没什么其他毛病。”丁诗诗一本正经的说,“以后也要好好保持,我会经常给你检查身体的。” “谢谢姐姐。”肖蕾很是感激,“以前下面不舒服,我都不敢去医院,生怕碰上男医生,太羞了。姐姐你会看妇科,真是太好了,以后不用自己一个人瞎担心。” “我觉得还是去正规大医院检查比较好。”黄文斌说。 “我们女人的事情你知道什么,一边去。”丁诗诗说,“妹妹,你一大早起来,现在都下午了还没休息,肯定很累了,先去休息吧。包子店的具体细节,我和小黄会办好,你只要安心等着做你的行政总厨就好了。” “其实我都不知道什么是行政总厨。”肖蕾说。 “行政总厨就是厨房的老大,”丁诗诗说,“你还是先去休息吧,以后我跟你详细说。” “那你们慢慢谈啊,我也实在是撑不住,眼皮老往下掉。”肖蕾说。 等肖蕾进了房间关了门,黄文斌就把丁诗诗拉到外面,“你还会看病?” “我哪会啊。”丁诗诗说。 “那你一眼就看出来肖蕾有胃病?我都没看出来。”黄文斌说这话的时候不由有点脸红,其实他和肖蕾接触一共也就这么几次,而且压根没注意过肖蕾有没有不舒服。 “她工作这么辛苦,吃饭又不定时,十有八九都会有胃病,就算没胃病,肯定也会有肚子不舒服,小蕾又没空去看病,都是自己吃点药了事,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丁诗诗感叹说,“真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说着闻了闻自己的手,“胸部就不用说了,下面都粉粉嫩嫩的,轻轻碰一下就出水。真是太好玩太诱人了。 “那你还给人开药!”黄文斌说,“万一人家真有病怎么办!” “这你担心什么,我们家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到时候真发现了什么,我会去问的。我在美国的时候也胃疼,也是压力大工作紧张吃饭不定时,吃的也是这种药,没问题的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带家庭医生来看她的。”丁诗诗说,“你很有眼色,一出去就这么久,不错不错,不过这么久你都干啥了?不会是在外面上网吃东西了吧?” 这是把我当狗腿子了吗?这是把我当狗腿子了吧!黄文斌在心里怒吼,可是关系到赚钱大计,实在是硬气不起来。 “我出去写了一个合作协议,另外还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我觉得我们的合作,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保证大小姐你的资金安全,不论怎么样,也不能让大小姐吃亏。”黄文斌拿出一张借条来,“这六十万算是我的借款。” “啊?借款?”丁诗诗接过借条看了看,“还有7%的年利息,和银行贷款一样了。难道不算我入股了吗?” “算,当然算,”黄文斌说,“您以资金入股,和肖蕾一样占33%的股份。” “也就是我出了60万,除了33%的股份之外,还能全额拿回投资外加利息?”丁诗诗问,“这样我太占便宜了吧?等于是我一点风险都没有?” “其实还是有一点风险的,万一我还不上钱。”黄文斌说。 “不如这钱算是你和小蕾一起借的,然后我们故意把包子店搞砸。小蕾没办法,只好给我肉偿,嘿嘿嘿。”丁诗诗淫笑着说,“不过还是算了,我都用不着威逼利诱她就自己送上门来给我过瘾了……对了,我和小蕾都是33%,剩下34%是你的?那你不是大股东?” “额……这个……”黄文斌的私心被看穿了。 第二十一章. 立交桥旁边的铺子 “算了,你的风险最大,占多一点股份也是应该的。”丁诗诗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别叫小蕾,先让她睡一会儿……你怎么把地址定成立交桥那边了?立交桥那边交通不好的。租这种地方会赔死的,你赶紧另外选个好点的铺子。” “我不是租的,我已经把这个铺子买下来了。”黄文斌说。 “我靠,你买下来了?”丁诗诗连连摇头,“贪便宜是吧?那边当然便宜了,交通不好嘛。这下子赔定了,也好,到时候包子铺做不起来,小蕾孤苦无依,我趁机上去安慰,然后叫她去公司做我的秘书,然后我就可以每天吃她的小肉包了。” “你放心好了,不会赔的。”黄文斌没好气的说。包子铺赔不赔,那还是未知之数,但是这个立交桥旁边的铺子,一定会大赚特赚。到时候赚了钱,扶持扶持包子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立交桥这种交通不好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赔。”丁诗诗说,“你升了三级以后工资是多少来着?好像是两千块左右吧,就算两千块吧,60万的话就是300个月,25年,从现在开始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25年才能还清债务。不对,你还有7%的利息,60万的话,一年就是四万二,可是你一年的工资只有两万四。完了完了,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哪有你这么算的。”黄文斌说,“商铺就在那儿,又不会忽然掉坑里去。”黄文斌说。这个商铺现在的价值是六十万左右,五六年后,至少是六百万,要是运气好的话,也许会到一千万。 “本金就算还在那里,利息也可以压垮你。”丁诗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这是故意的对吧,故意把这六十万弄成借款,还要给7%的利息,还买了立交桥那儿交通不好的铺子,我不能让你还不上钱,只能不断的给你升职,好算计。”也不给黄文斌反驳的机会,丁诗诗接着说:“先去你买的那个铺子看看,我出国这么几年,交通是不是好了点?” “不,还是那样。”黄文斌说。 市里当然不止一个立交桥,不过如果只说立交桥而不加其他的修饰,指的就是中山路这一个立交桥。这儿原本交通很混乱,人车混杂,还有无数把桌椅摆出车道的店铺。市里花了好几千万(当时这是老大一笔钱)修了市里第一个立交桥。 建成之日,人民群众纷纷来看稀奇,有人甚至专门坐公交车过来转一圈。以后立交桥越修越多,更大更长更豪华的立交桥到处都是,可一提起立交桥,大家都知道是中山路这里的立交桥 至于说交通不好,并不是说交通不方便,相反立交桥这儿四通八达,车流不息,不论去市中心还是到其他什么地方都十分方便。之所以说这儿交通不好,是因为道路复杂外加没有停车位。你要是开车路过,按照指示牌前进就可以,要是想停在这儿,那可就费劲了。 上辈子黄文斌曾经试过到立交桥那边办事,开着电动车走到立交桥,发现要找的地方在对面,于是在上下两层道路间绕了十几分钟才到,然后发现对面压根没停车位,又绕了十几分钟找到停车场,走路过来办完事,足足花了半个钟头。 第二次来这儿办事,他把电动车停在路边,可是办完事出来一看,已经被人拖走了。立交桥这儿是交通要道,路边停车很容易阻塞交通,所以是交警城管的重点巡查路段,。在这种情况下,商铺只能靠附近的住户支持,生意自然受到限制。 到了立交桥,丁诗诗拐来拐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停车位,走了快十分钟才来到黄文斌买的商铺。这里是齿轮厂的宿舍,最底下那层改建成了一排商铺,便利店眼镜店面馆饭馆什么都有。 “就是这里?怎么还有人在做生意啊?”丁诗诗问。 “还没搬走。”黄文斌说,“很快就会走了,等我们把营业执照什么的办下来,时间刚刚好。” “这不还开着门吗?人家哪里有这么容易走的。上任房东签的合同那也是有法律效力的,总不能那么巧所有的合同刚好都是这几天到期吧?”丁诗诗说。 “就是那么巧。”黄文斌当然已经打听过这边的情况,所有的合同都是一年一签,一般是过完元旦开始谈判,然后再农历新年之前签好新合同。现在都快年底了,合同也就快要过期了,到时候不续签就可以让他们搬走了。 “而且这地方这么大,我们刚开始的时候肯定用不完,只要空出一半左右做旗舰店,其他的商铺可以继续经营,拿了租金也可以帮补一下。”黄文斌继续说。 “那我们要哪一半?”丁诗诗问。 “我也不知道啊,”黄文斌说,“首先要考虑这些商铺那些可以和我们的包子铺形成互补,考虑将来的发展前景,考虑这些商铺在这一带的名声,还有商铺老板的性格学习能力等等。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按时交房租。” “啊?他们还拖欠房租啊?”丁诗诗问。 “别说房租了,水电费都欠着不少呢。”黄文斌说。要不是这种光景,原来的房东也不可能六十万不到就把这么大的商铺给卖掉。 “你看看你,选的什么鬼地方。”丁诗诗连连摇头,“居然还被人欠房租。” 黄文斌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商铺的事情,欠房租那是再平常不过。要是繁华点的地方,那还能挑肥拣瘦的,这种贫瘠之地,有人租就不错了,生意不好周转不灵的时候,不说几个月,就是欠几年房租的也不少。 商铺出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铺子的装修往往是租客自己做的,要转手着装修就得扯上一轮。而且赶走了上一个租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下一个。这空窗期亏得可都是钱,在没有完全绝望之前,很少有房东会撕破脸把商铺租客赶走。 立交桥这儿人气不旺,商铺生意不好,欠房租的情况当然普遍,这也没什么关系,立交桥这儿很快就会变成商业旺地,到时候黄文斌也能挑肥拣瘦了。 “先去哪一家看?”丁诗诗摸了摸肚子,“和小蕾玩了几个小时,肚子也有些饿了,先去这家饭馆吧。我们叫些东西吃,要是好吃就留着,不好吃就赶走。” 这也太随便了吧,好吃可不一定能盈利,难吃也不一定会亏本。很多街边的快餐店,难吃得要死,可是便宜光顾的人就多,就能赚钱。丁诗诗却不管这么多,迈开大步走进了饭店。 一个干干瘦瘦的中年女人迎上来,殷勤地说:“是吃饭吗?我们这儿什么都有。价廉物美货真价实。” “你这都有什么拿手菜啊?”丁诗诗问。 “拿手菜啊?这个多了,有诸葛烤鱼,有木桶牛肉,还有生猛海鲜。”中年女人说。 黄文斌一听就知道这店不靠谱,诸葛烤鱼是麻辣省那边流传过来的,木桶牛肉是湘菜,至于生猛海鲜,这个词是粤省弄出来的。要说这家小店里面有个掌握了川湘粤三系的大厨,可能性不是说没有,也就是比中彩票的几率大一点吧。这个中年女人根本就是什么贵推荐什么。 “这样啊,先来个烤鱼吧,很久没吃了。木桶牛肉也要,你这里有什么海鲜啊?是不是新鲜的?”丁诗诗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有养海鲜的玻璃缸。 “很新鲜的,”中年女人说,“有大虾,鲍鱼,还有黄花鱼,带鱼,秋刀鱼什么的。” 黄文斌更加确定这家店不靠谱了,大虾和鲍鱼也就算了,带鱼秋刀鱼也出来混生猛海鲜了?这两样东西市场上压根没活的,全是冷冻的,怎么可能生猛? 丁诗诗却没听出来,“鲍鱼没什么好吃的,给我来一斤大虾吧,切蝴蝶片用蒜茸蒸。另外再上一份青菜,还要一份土豆丝,好久没吃过土豆丝了,还真是有点怀念。快点上啊,我都饿了。” “很快,立即。”中年女人说。 没一会儿菜就陆续上来了,丁诗诗吃了一口青菜就皱起眉头,“青菜根本就没炒熟。” “青菜就是要生一点才好啊美女,营养比较好。”中年女人说。 “这个土豆丝怎么这么粗?”丁诗诗,“都和小指头那么粗了,你这是要炸薯条吗?”这还算是小问题,蒜蓉蒸虾那虾是冷的,木桶牛肉里面全是木桶,牛肉只有几片,薄得都可以做切片看细胞了。 最惨的还是那条鱼,这道诸葛烤鱼六十块钱一份,黄文斌本来想着怎么也得两三斤吧,他记得这时候两斤的烤鱼才40块。可是一端上来,盆倒是很大,可是中间的鱼只有小小一条,连头带尾刚好比手掌长一点,别说三斤,两斤都没有,最多就是一斤多点。而且鱼肉粗劣,下了大把辣椒,一吃还是一股腐臭味。 “你这也太过份了吧!”黄文斌实在是忍不住,“这鱼头七都过了吧?” “根本没法子吃!”丁诗诗差点没把桌子给掀翻了,“这种东西也想拿出来卖钱?” 第二十二章. 经营思路 “吃不起钱上什么饭店啊!吃饱了就想跑?没这么容易!炒青菜28,土豆丝38,蒸虾50,烤鱼60,一共176,少一分钱都别想出这个门!”那中年妇女气势汹汹,“老娘一看你们就不对劲,男的油头粉脸,女的穿着一身假冒名牌,没钱装什么高档鸡啊。” “高……高级鸡?”丁诗诗被嘴炮打懵了,一时都想不起来该怎么反击。 “我是你们的新房东。”黄文斌连忙表明身份,企图用自己的身份对中年女人进行打脸,“原来的房东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吧?我是来收房租的。” 可是人家完全不吃这一套,中年女人哼了一声,“原来是新房东啊,原来的房东已经和你说过了吧,我一直要求降房租呢。你们这鬼地方,根本没人来,生意实在是太差了,一个月3000块钱最少要给我们减一半,否则我立即搬走。” “你要搬可以,上两个月欠着的房租先交了吧。”黄文斌说,“还有这半年的水电费,你还欠着不少对吧?都是上一任房东垫付的。” “水电费?”那女人呸的一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鬼都不来的地方。从早上开店一直到深夜,才那么几个客人,根本就回不了本。我告诉你,老娘已经找好地方搬了,到时候看还有谁还会上当,你这儿就等着养老鼠吧!” “你还欠着我们房租和水电费呢,我有权扣下你的东西来抵债。”丁诗诗说。 “你有个屁权,私人物品你能扣?”中年女人大叫,“你们给我滚!” “这是我们的房子。”丁诗诗说,“我不滚怎么样?” “你不滚……”中年女人一拍桌子,“阿福,阿健!” 从后厨走出来两个五大三粗提着刀的厨师,一个说:“林姐什么事?” 一个瞪着丁诗诗和黄文斌说,“是不是有人闹事?” 一看到这个阵仗,丁诗诗立即躲到黄文斌身后去了,“你们别乱来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外面好多人的。” “乱来?我怎么会乱来。”林姐说,“阿福,阿健,这两个是我们的新房东,来收我们房租和水电费。我让他们滚,他们还不滚,那没有法子了,他们不滚……我们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赶紧走了。这些桌子椅子留给这两位养老送终。” 然后丁诗诗和黄文斌就看着两个厨师和中年妇女带着几个大包裹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片凌乱的饭馆。 “这算是什么意思?”丁诗诗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像丢了脸又好像没有。被人骂了高级鸡,又被两个厨师吓得够呛,可是直接把人从店里赶跑了。也不知道是应该虎躯一震叫几个小弟过来把中年妇女打一顿呢,还是应该哈哈一笑直接散发霸王之气庆祝胜利。 “这其实是我们赚了啊。”黄文斌对形势分析比较快,“没给搬迁费,就把人直接赶走了。而且这里原来是饭馆,简单装修一下就可以当包子铺。” “哪能这么算的,欠的房租和水电费怎么算呢?”丁诗诗很是不满,“就算房租不管,水电费怎么办?拖欠水电费会被人家停水停电的啊。还有,这地方是个普通饭馆,我们要做的是卖包子的快餐店,不重新装修怎么用?” “房租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嘛,水电费上一任房东交的差不多了。还有些尾数,也不过是两三千块钱的事。不交清房租的商铺,怎么可能拿出来卖。到时候我可以告他欺诈的”黄文斌说,“这地方多干净,要重新装修也不用大动干戈。” 这话也没说错,一般的小饭馆难免有些污损油迹,这里却是干干净净的,好像刚刚粉刷过一样。走进厨房一看,虽然有些凌乱,至少没有蟑螂老鼠。 “生意不好不干净也不行吧,说来说去,还是你选的地方不对。”丁诗诗正说着,忽然远处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她探头出去一看,“那边在修什么东西,完了完了,本来环境就不好,还要加一个工地,肯定灰尘滚滚,这下子可真是赔定了。” “那是林语风诗在建楼。”黄文斌说,“短期内影响不到这边。” 长期的话,会造成非常重要的影响——让这边的商铺价格突飞猛进,商铺房东捞得盆满钵满。林语风诗是一个超大型的商住混合小区,从2005年开始一边建设一边卖,到黄文斌穿越的时候都没建完,人气一直很旺盛。他们现在正在修的大楼就是一个商场,修完以后会开一条路直通立交桥黄文斌的铺子旁。 这个商场有超市有电影院有无数的名牌店,还附带着大把的车位,自己成为新商业胜地之余,把立交桥这儿的商铺也带旺了。可惜黄文斌现在没钱,如果有钱的话,抢先在商场买十个八个商铺,以后光是收租金就足以过上土豪的生活了。不过现在也不差,有了这四百平米的商铺,也算是赚了几百万,省点花也能过一辈子了。 不过这时候谁也不知道立交桥这边的商铺会有如此剧变,开饭馆的中年女人干净利落的跑路,其他商铺也好不了多少。黄文斌一去问,个个都说生意难做要求黄文斌降低租金,有的还软声哀求,有的直接就出言威胁,说如果黄文斌不降价,他们立即就走。 黄文斌当然不管他们的威胁,直接和他们说租金是没得降了,爱租租不租滚。对于软声哀求的,黄文斌也不以为甚,告诉他们租金是没得降了,以后还有可能会升租金呢,不过黄文斌可以用房租入股,只要把店铺一半的股份让给黄文斌,并接受黄文斌派出的财务监督(到时候直接让包子铺的财务监管),就可以不缴纳租金。 肯接受这个条件的人寥寥无几,都是小生意,习惯了赚多赚少都自己装口袋不用和别人交代,大部分小店主连自己赚多少钱都没算过呢。要他们凡事都入账,不经过财务签名不能拿出来花,可真是要命了 十几家商铺,最后肯接受入股的只有两家,其他人都说要走。剩下那两家,都是因为是在没钱搬家才勉强答应下来。明知道这样不是真心实意的合作后患很多,人家肯定要想各种办法减少账面利润。可黄文斌也不去管,反正两年后路修好商场开业,这儿租金肯定要大涨,与其到时候来谈,还不如早点布局。 到时候如果他们能做,那黄文斌可以转成收租,要是做不下去,那可以找人转让顺便收一大笔转让费。现在不入股,到时候转让费可没有黄文斌的份——这都是上一任租客和下一任租客收的。要是黄文斌硬把租客赶走,那就是坏了规矩,转让费还是收不到,平白坏了自家的名声。 至于空出来的商铺,黄文斌也有办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店主跑不了装修,稍微收拾一下把墙打穿弄几个通道,再随便找两人就可以开业做超市。 什么油盐酱醋纸巾矿泉水等等便宜又占地方的东西来一堆,摆着反正不会坏。到时候冬天卖羽绒,夏天卖扇子,下雨卖雨伞,过年卖年货,端午卖粽子,中秋卖月饼,说不定还能赚点钱呢。两年之后转让出去,转让费都能收几十万。 “你这究竟是什么脑子啊,把原来的商铺全赶走,自己开超市?”丁诗诗实在是没法子理解黄文斌的思路。 “超市全靠人流,这种人气不旺的地方,亏本亏死你。现在的大学生啊,就是眼高手低,拿了几十万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搞个包子铺就好好搞呗,还要同时上超市,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以为在大学读了几年,就会做生意了?真是纸上谈兵。”丁诗诗说。 黄文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上辈子丁诗诗的眼高手低那是全公司集体公认的,纸上谈兵更加是丁诗诗的名片。没想到居然被丁诗诗栽到自己头上。黄文斌顺口就说:“我有完整的商业配套开发计划,初期的投入可能会稍多一点,但是后期的回报肯定十分丰厚。” 说完他都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这就是上辈子丁诗诗在东升公司开员工大会时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差,这年头瞎话和实话怎么都一模一样了呢。 “太自以为是了。”丁诗诗连连摇头,“还真以为自己是商业奇才呢?看在你给我提供了蔓莎服装这么重要情报的份上,公司里总会有你一口饭吃。到时候这六十万还不上,不论利息多少,我最多就是把这四百平米的商铺拿走就算了。” 你倒是想得美,黄文斌在心里吐糟。不过对于丁诗诗能做出这种承诺,也算是很有人情味了。“还是先弄包子铺吧,”黄文斌说,“我现在就去找人来装修?还是你去找?你大概想装修成什么样子?” “你去找吧,我才没空管这些小事。”丁诗诗说,“反正也是做快餐,就按照麦当劳肯德基什么的装修吧。” “我会按照做快餐的店铺装修。”黄文斌不动声色的替换了丁诗诗的要求。 这开什么玩笑,麦当劳肯德基的装修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很讲究。人家那是国际大公司,对合作方的资质挑剔无比,墙壁涂料桌椅材质什么的,用的都是国际标准。黄文斌他们家附近开了一个麦当劳,面积也不大,光是装修就用了上百万。 “尽快干起来吧,装修也有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丁诗诗说,“就算包子铺最后亏本,至少能学到知识,到时候就可以更好的辅佐我。” 第二十三章. 装修 东升公司以前有一个很大的生产基地,现在自己不做生产了,就租给别的公司坐办公室和厂房。行政部其中一项职责,就是管理这个生产基地。东升是做外贸的,客户多半也是做外贸或者外贸配套的。 08年全球都开始闹经济危机,外贸这一条线都被弄得死去活来,整天都有企业倒闭,东升的房子也跟着重新装修重新出租。所以黄文斌虽然没有买过房子,不过有非常丰富的装修经验。 开始的时候去找装修公司,从设计师到施工队还有材料什么的都让装修公司搞定。后来直接找设计师找施工队,再后来连装修材料都自己买。到最后直接自己画个粗略设计图然后自己找贴地砖吊顶砌墙做玻璃窗的,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改设计,反正最后效果差不离。所谓庖丁解牛,不过如此。 现在要装修,当然也是这么干。哪一个做施工的比较靠谱呢?黄文斌想了半天,终于决定下来,拿出手机,从记忆中找出号码拨打过去:“喂?是丁工吗?” “喂?你是谁啊?”丁辉莫名其妙。x工什么的,叫的是工程师吧?他只是一个民工啊,虽然手底下颇有几个跟着混饭吃的小兄弟,但距离工程师还很是遥远,难道民工也能简称成丁工? “我姓黄,是……是张大哥介绍我的。”黄文斌说,“张旭张大哥啊。”张旭是一个包工头,有一阵子黄文斌就老找他装修。后来张旭年纪大了干不动,就推荐丁辉去给黄文斌做工程。 当然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黄文斌决定直接找丁辉,一来丁辉现在还没有独立接工程,可以尽量压低价格。二来可以尽早接触达成合作关系,以后如果还有机会给公司做装修,可以在里面弄点油水。上辈子黄文斌就是太老实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什么都没做。 “张旭大哥介绍的啊。”丁辉一听就放心了,“黄老板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个工程想找你做。”黄文斌说。 “工程?工程你还是找张大哥吧。”丁辉很是心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我没有独立接工程的资质。” “用不着什么资质,就是很简单的活。我自己的商铺要做个简单装修。”黄文斌说起慌来眼都不眨,“张大哥就是嫌我这边工程小,所以才叫我找你。他说你为人老实可靠,不会偷工减料,还收费便宜,绝对不会骗人,所以我才找你。” “这样啊……”丁辉想来想去,这黄老板都说老实可靠收费便宜了,这单工程的利润肯定不会大,可是做成功了的话,就说明自己也有了独立接单的能力,以后就可以自立门户了,“好吧,您在哪里,我先过去看看,要是能做的话我就给您做。” “我在立交桥齿轮厂宿舍这边。”黄文斌说,“都是很简单的,有什么不能做。” 十几分钟以后丁辉就到了立交桥商铺,和黄文斌记忆中的模样几乎一致,只是更嫩一些。他干干瘦瘦的,皮肤白皙,头很大,让人忍不住感叹他的外号“豆芽菜”真是形神兼备。 很难想象得到在这样瘦弱的身体里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以前黄文斌曾经亲眼见到过,丁辉双手各拿着一桶25公斤的油漆从地面一口气走到九楼。后来黄文斌问他力气怎么这么大,丁辉回答说:“我不是力气大,我是没办法,刚才手都快断了。我没安排好,上面油漆不够,不快点送上去,工序就接不上了。” 也许正是因为他这么拼命,才从一个普通农民工奋斗成了包工头,买洋车住洋房还娶了个洋妞。对此黄文斌一点都没有羡慕妒忌恨,人家干活确实拼命,黄文斌自知比不上。 “丁工你好。”黄文斌和他握手。 “不敢不敢,”丁辉现在脸皮还很薄,不敢用这个称呼,“叫我小丁吧。黄老板对吧?您是要装修什么?” “都是很简单的。”黄文斌说,“这个饭馆,我要把招牌拆了,换个新的招牌上去。” “这样啊。”丁辉松了一口气,“这个我能行。”但是又隐隐有些失望,项目实在太小了,做成了也没什么意义。 “还有一点别的,把这面墙拆了做个通道,门口这个柜台也拆了。这两条柱子做包边,那边要做一个玻璃墙,地板太难看,敲了重新铺。”黄文斌说,“还有厨房,厨房要大改,这边要改成大蒸笼,几个炒锅灶台拆了,留下一个就行。还有这个……” 黄文斌一口气说了十几样,丁辉越听心里越没底,“老板,老板,这个工程太大了,厨房改造又有水电又有火,我怕干不好啊。张大哥不想做的话,我在另外给你介绍个施工队怎么样?我只要分一点活就行。” “没事没事,我对你有信心。”黄文斌鼓励他,“其实也没什么,水电自然有水电师傅操心,你配合着施工就行。蒸锅灶台什么的也不难,到时候会有师傅来看。”本来黄文斌想用电蒸锅,结果一打听价钱,就被吓了回去,这些现代厨具方便是很方便,外表还很好看,问题是价钱实在太贵,砌个土灶台先用着算了。 “这个……”丁辉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那我做吧,事先说好,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做,可是我没经验,以前没……没坐过这么大的单子,万一有什么不对的,你可要多包涵。” “我会盯着的。”黄文斌对装修的事情可熟悉了,“有什么不懂可以来问我。” 丁辉瞬间觉得角色似乎有些不对,一向都是业主有什么装修上的事不懂来问施工队,为什么到他这儿就是施工队问业主呢。好一会儿他才收回心神,拿出计算器说,“我算一算要多少钱啊。” 他第一次自己独立干活没经验,先算了半天,忽然发觉有个地方算错了,又重新算一遍。算完了以后一看数字觉得不对,从头开始验算。验算完了还是觉得不对,于是从另一个方向重新算,算得满头大汗终于算出来了,“包工包料的话,我估计得两万块钱。” “这么贵的吗?”黄文斌问。 要是别的包工头,这时候就开始向黄文斌解释这个价钱一点也不贵,货真价就实,要想便宜就得用不好的材料,用了不好的材料,以后会很麻烦,根本划不来。可丁辉是个新人,听黄文斌说贵,想得是:“真的贵了吗?我算错了成本?还是利润预留得太高了?” 这么一想就心虚,丁辉问:“这个您说应该是多少?” “我觉得一万八块钱差不多。”黄文斌自己算了一下,材料大概要一万左右,人工要七八千,加起来一万八左右是差不多的。 不过这样算的话,丁辉自己拿的就是普通工人的钱,完全没有包工头的额外利润。本来这么小的工程,一般都是包工包料的。黄文斌就等着他说这个价钱做不了,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提出包工不包料。 “一万八就一万八吧。”没想到丁辉咬牙答应了,“包工包料一万八,我要求签一个正式的合同。”没合同他怕人家不信,找不到人来干活。 “这个没问题,”黄文斌说,“我先预付你五千块,做完地板以后再给五千,全部完成以后付八成,检查过没问题了再给你剩下的。”说着点了五千块钱给丁辉,又拿出合同摆在丁辉面前。 丁辉一看,上面详细的罗列了各种条件,清晰明白无歧义,一看就是老手写的,似乎十分公平合理,看来看去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在家乡算是高材生,高中毕业还考上了重点大学,不过家里没钱只好出来打工干活,就算在工地上,也没有放松,自学了土木工程等等各种科目,还打算去靠成人高考。 因为有这个名声在,包工头们也经常找他写合同。熟能生巧,丁辉本来觉得自己写得不错,但是一看黄文斌写的这份合同,原来装修合同还能这么写,大有茅塞顿开之感。再看黄文斌,一副大学生的模样,年龄比自己还小,却已经拥有这么大一间商铺,还能写这么好的合同,不禁十分钦佩,这人说有什么不懂就去找他,原来不是胡说,是真懂! 丁辉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穿越这回事,也不知道这份合同所使用的,其实是他自己在几年之后创作出来的模板,只是激动不已,对黄文斌说:“黄老板,这份合同可不可以给我一份?我想拿回去学习学习。” “这合同当然要给你一份啊。”黄文斌说,这可是几年后丁辉心血的结晶,这鸡生蛋蛋生鸡的哲学问题,黄文斌想都不去想,“赶紧开工吧,这房子我等着用呢。如果你做的好,下一单生意也找你。” “下一单?”丁辉问。 “是啊,我还要找人装修隔壁这几间商铺呢。”黄文斌说,“把这几个商铺打通做超市,工程量比这边还要大一些呢。你好好干,没什么问题的话,这边也可以交给你。” “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丁辉干劲十足。 第二十四章. 旗舰 在丁辉的努力下,只用了一个星期,包子铺就装修好了,丁诗诗带着肖蕾来视察工程进度,一到门口就感叹说:“哇,装修得还真不错,一看就是很方便的快餐店,却又带着中国风。” 黄文斌听着脸上一红,所谓的中国风,就是在门前挂了两个红灯笼,门口贴了门神,里面挂了些中国结什么的。现在快要过年了,黄文斌让人买了一堆年货准备放超市卖,顺便也包子铺这儿放了一些。 “这些过了年就要撤下来的,主要还是要看方便不方便。”黄文斌说。 “其他也不错啊,地砖很干净,卡座也很干净,走通很宽敞,柜台设计也很亲切。”丁诗诗说,“反正快餐店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干净就行了。小蕾你是行政总厨,你怎么看?” “这么大的店啊,还装修得。”肖蕾关注的焦点完全不同,“房租要多少啊,要是生意不好亏本怎么办?” “房子已经买下来了,没房租的,你放心。”丁诗诗说。 “这样啊,吓死我了。”肖蕾松了一口气,“没有房租就好,压力没这么大。我得去厨房看看,黄大哥,我跟你说的大蒸笼你弄了吧?” “弄了啊,完全按照你的要求。”黄文斌带着她们进了厨房,“就是这个。”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灶台上,摆着二十层的蒸笼,足足有三米多高。厨房里面通了煤气,这个大灶台却是烧煤的。 “对对,就是这样。做的比我想象中还好。”肖蕾说,“我一直照顾着那边的生意,只过来看过几次,还怕黄大哥弄错了呢。” “我怎么会弄错呢。”黄文斌说,上辈子肖蕾也在自己的店旁边搭了这么一个大灶台,黄文斌远远的见过,因为造型太奇特,看一次就牢牢地记住了。况且还有肖蕾亲自解说,搭建出来的灶台当然不会有问题。 “这便是炒菜的对吧?”丁诗诗也过去看了看,“小蕾你会做什么拿手菜啊?” “我?我炒菜功夫不行的啊。”肖蕾有些自卑的说,“只能做做小菜凉菜什么的。” “我们这是快餐店嘛,会做小菜凉菜就行了。”黄文斌说,“到时候再请个做卤味的师傅来,弄点酱牛肉酱肘子酱鸡骨架什么的,配上青菜包子,就是很好的一顿。” “请师傅太贵了,卤味我会做啊。”肖蕾说,“请两个勤快点的服务员就行,准备的时候帮忙做卤味,开门的时候做服务员。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要做猪头肉的嘛?怎么又变成卤味了?我这几天煮了十几个猪头呢,全白忙了?” “猪头肉也可以加入菜单啊。”黄文斌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肖蕾还当真了,“到时候我们看看什么利润高制作简单不用花什么人力的,就加入菜单呗。快餐店也不用搞太多菜,肉菜来十个八个,素菜来五六个,再加上主打的各种包子,就差不多了。” “我觉得应该是客人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卖什么,不是什么利润高卖什么。”丁诗诗说,“鲍鱼龙虾利润高,我们店卖得出去吗?这儿人流本来就少,不迎合人家口味怎么行。小黄你去附近调查一下,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喜欢什么样的口味。” “这儿人流少?”肖蕾又担心起来,“我以前没坐过快餐,可是卖包子最重要的就是人多啊。” “没错,就是小黄不好,选的这什么烂地方。”丁诗诗理直气壮的推卸责任,“到时候包子铺亏本,全都算他的。你只要好好做包子就行了,别的不用担心。” “我现在这边观察几天吧,要是不行的话,早上我还是去春风路那边开店,等那边忙完了再回来。”肖蕾说,“服务员也不用请,全都我自己来,能赚一点是一点,能省一点是一点。” “不行,这样你太辛苦了。现在光是做那家店你就每天只能睡六小时,要是两边兼顾,还要不要睡觉了?”丁诗诗坚决反对,“人不睡觉,立即就老。男人老了没关系,我们女人老了还怎么活?” “我觉得……现阶段还不用担心这个。”肖蕾完全没办法理解白富美的想法。 “你看看你,这几天做猪头少睡一点,就起了黑眼圈。你才十七岁啊,就有黑眼圈了,法令纹抬头纹眼角纹很快就跟着来了,接着就是体重增加皮肤松弛老年斑白头发,每天花好几个小时做保养都救不回来。”丁诗诗说,“到我这个年纪就晚了。” 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吐糟,丁诗诗自个才二十几岁,最多也就是比黄文斌大一点,在这里装什么老资格啊。“其实你们用不着这么担心,”他忍不住剧透,“很快这儿就会变繁华的,最多一两年工夫。” “你还会算命呢?”丁诗诗冷笑,拿出一瓶矿泉水来拧开。 黄文斌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按住了丁诗诗的矿泉水。他知道丁诗诗要做什么,这个富二代的故事流传甚广。生意人大多迷信,丁六根也不例外,丁诗诗对此很是反感。 有一次丁六根带了一个大师去东升看风水,丁诗诗也是这么说的,先来一句,“你还会算命啊?”跟着一杯热茶就泼上去,还说:“你算到自己今天有水难没有?”闹得那个大师掉头就跑。 这事在公司里流传很广(当然不是称赞丁诗诗破除封建迷信,而是笑话她桀骜不驯),所以丁诗诗一说这句话,又拿出矿泉水来,黄文斌立即就想了起来。“我不会算命,大小姐你别泼我。”黄文斌说。 “哟,还真会算命啊?”丁诗诗十分惊奇,“连我要泼你水都知道了?” “这一看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啊,还用得着算?”黄文斌暗暗叫苦,自己的反应这么快干什么呢,不过是矿泉水嘛,被泼了也没什么,“大小姐你别这么着急嘛,你看看林语风诗那边。” “那边怎么了?”丁诗诗问。 “那边正在修房子啊。”黄文斌说,“我看过他们的规划图,是一个超级大的商住混合小区。要是全部建成的话,住宅就有八千户,按照一户两个人算,这就是一万六千人。我们光是做这个小区的生意就够了。” “规划的事情,这能信吗?哪个地产公司开发小区不使劲吹规模的?”丁诗诗摇头说,“按照规划,东升公司现在应该是国内排行前十的进出口公司。房地产比外贸还不靠谱,市中心都有那么大一栋烂尾楼,你不会没看见吧?” 市中心有一栋大楼,本来设计是十八层,因为90年代末的房地产热潮越建越高,一直到二十八层,建成封顶的时候房地产热潮退去地产价格大跌,开发公司撑不住破产了,留下这么一栋烂尾楼当地标。 因为债权债务十分复杂,这栋楼虽然已经封顶,但一直都没有修建完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栋烂尾楼就是市里的最高建筑,让全市人民很没面子。直到2005年电力局建起了30层的电力大厦,才算是把这烂尾楼压了下去。 后来地产大热,总算是有个公司花了十亿多把这烂尾楼买了下来,简单装修之后卖出,还赚了十亿多。要是现在有钱的话,买下来还要便宜得多,大概七八亿就可以了吧,等几年之后,利润就是十几亿。可问题是没钱啊,黄文斌想起有这么多钱在大街上,他居然都捡不到,就觉得很抑郁。 “林语风诗情况不一样啊,人家那是大公司,资金充足,不会烂尾的。”黄文斌说。 “不会烂尾也轮不到我们啊,你自己都说了,人家是商住混合小区,肯定有酒店有饭馆有早餐铺子,人家干嘛要来你这里买包子啊?”丁诗诗问。 “小区人这么多,我们始终能分到客源的。”在黄文斌穿越的时候,林语风诗已经住了三万多差不多四万人,居委会派出所什么的一应俱全,养活了附近几百家商铺。而且林雨诗风会开一条路直通到立交桥,很多人从这边上下班。 “要是人多的话,我可以在这边蒸好包子,用手推车推到小区门口去卖。”肖蕾说。 “刚才我看了看,这附近居住的人口不少,办公室白领也多,也就是交通不方便,所以生意不好。”丁诗诗其实已经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办法,却硬要装作灵机一动,“我在国内很少去快餐店,在美国的时候……也没怎么去,不过我经常吃外卖。外卖比较方便,打个电话就我不想做饭也不想出去吃饭的时候就会叫外卖。” “大小姐你会做饭的吗?”黄文斌问。 “我当然会了,你别小看人啊。”丁诗诗说,“国人一出国,烹饪技能自动加十点。牛扒炸鸡什么的根本不合口味,中餐厅都是酸酸甜甜的,偶尔找到一家纯正口味的吧,开车去都得两小时,不自己做饭还能怎么样?” 第二十五章. 调查 “了不起,大小姐你居然还会做饭。”黄文斌一点都不信,所谓的会做饭,大概就是把米饭煮熟,煎个鸡蛋,用盐水煮熟菜心之类吧。 “你还小看人呢,我不但会做饭,还会修电脑换车胎,至于补衣服换灯泡什么的,那都是小事了。”丁诗诗说。 “姑娘,你真是一条汉子!”黄文斌说,丁诗诗居然是个女汉子,这说出去谁信啊? “你这什么形容词啊!”丁诗诗很不满,“我这是多才多艺好不好。” “姐姐你真厉害!”肖蕾也十分崇拜,“汽车我开都不会开,别说换车轮了。还有电脑,我也不会用呢。诗诗姐你都会修,真是太厉害了!我连计算器坏了都不会修呢。” 除了专业的电工,谁会修计算器啊。再说十几块钱的玩意儿,坏了重新买一个不就好了。“现在都已经是21世纪了,小蕾你不会用电脑是不行的。”丁诗诗还在那儿洋洋自得,“正好今天晚上我家没人,来我家我教你用电脑吧。”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学电脑了。听说用了电脑能够提升几百倍工作效率。”肖蕾十分高兴,又有些害怕,“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啊,”丁诗诗说,“我父母都不在,房子空荡荡的很怕人呢,我也想有个伴。”丁诗诗说,“正好这边要开业了,我们一边学电脑,一边商量要怎么开业,你干脆搬到我那边住好了。我家离立交桥这儿很近的呢。” 眼看着小绵羊要落入大野狼的手里,黄文斌于心不忍,“你家距离立交桥不近吧?” “什么不近啊,我家住龙珠豪庭,到这边只要五分钟啊。”丁诗诗狠狠地瞪着黄文斌,“上次你去那个是我爷爷家,我父母和我另外有房子。就这样决定了,我和小蕾商量开业的事情,你去附近调查能不能做外卖。” 在外面做调查总比回公司好。现在黄文斌是丁诗诗的助理,丁诗诗不在,回公司也没什么正经事情做,还得整天被副总主任经理们打听消息。特别是人事部的罗总,整天问丁诗诗怎么还没签绩效的单子,每次都要找借口也很烦的。 黄文斌开着电动车,在附近转了几圈,记下附近大楼的数量和种类,然后选了个高档写字楼走了过去。两分钟后就被人赶了出来。这写字楼也太高档了,出入都要用门卡,黄文斌跟着别人背后混进去,刚进第一家公司问要不要订外卖,就被保安扔了出来。 看来太高档的不行,还是先选个中档的好了。中档的写字楼很容易就混了进去,可是人家一句话就把黄文斌给秒杀了,“我们有食堂,很少吃外卖。”问了好几家都是这种情况,只好撤退去低档写字楼。 低档的写字楼压根就不用混,直接就走进去了,根本没人管。里面有食堂的公司不是很多,所以上班的白领们很有兴趣吃外卖。可还是有很多问题,有的比较矫情:“包子太土气了啦,人家喜欢吃麦当劳肯德基啦。” 有的则认为:“中午当然还是吃饭比较好,吃什么包子啊,早餐吃包子还差不多。” 那么能不能早餐送外卖呢?似乎也不太现实,“把早餐带回公司吃不太好,我都是在家吃的。要是家里来不及做,也是在路上买早餐吃。要是你们真的有很好吃的包子,我不介意试一试,但是要经常吃,好像也不太可能。” 总之说来说去,做包子快餐店这个想法似乎很不靠谱,本市一般只把包子当早餐,很少用来当正经饭,中午吃面条的也比吃包子的多。要是开在人流旺盛的地方,还可以靠新鲜感冲营业额。开在这边的话,两年之内似乎都没什么希望。 所以快餐店的定位还是要稍微修改一下,除了包子以外,还要做饭做小炒。做饭很容易,也就是两个高压锅的事。做小炒就比较困难了,可能要找个专业厨师,这样的话人事费用要增加好大一笔。 好困难的选择啊,黄文斌思来想去左右为难,忽然间他想到了……管这么多干什么,他又不是真要做包子铺,他是借着包子铺的名义炒房啊。现在房子都买下来了,只要等着升值然后卖出去就行,烦恼这么多干什么啊?直接把收集到的意见写成报告提交给丁诗诗,让她烦恼好了。 正好这个低档写字楼还有最后一家,黄文斌决定问完就手工回家。这一家是在一楼,外表看上去和别的办公室也没什么不同。一开门就是一阵嘀嘀嘀嘀嘀嘀的声音,伴随着此起彼落的键盘声,跑来跑去的员工,还有到处都挂满了的爆款衣物,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那什么? “亲,有什么能帮你吗?”一个二十几岁戴着眼镜的文弱美女走了过来,“不会是我们卖出去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吧?” 这一声亲让黄文斌更加肯定:“难道你们是淘宝店?” “是啊,这里是飞虫直销店,我是店长龙菲,代理各种品牌的服装网上销售,”那文弱美女问,“请问您是哪一位?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活的淘宝店长,就算是上辈子黄文斌都没亲眼见过呢。这么说好像也不对,2010年的时候,东升公司也赶时髦注册了一个淘宝店想要拓展内销渠道,最开始负责的是业务部一个副经理,他也算是淘宝店长。 那人也算是业务精英,不过没干过网络销售,搞了半个月,连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就把淘宝店扔给了行政部。李健当然也不去管,就这么扔着。说起来有一段时间黄文斌还拿到过这个淘宝店的账号呢,也可以算是店长了。 “我在附近开了一家包子店,过几天就开张了,先来做一下宣传。”黄文斌说,“顺便也做一下调查,你们需要外卖吗?我们做得包子很好吃,除了包子以外,还有卤味小炒粥粉面饭等等,你们喜欢吃什么呢?” “都喜欢,”龙菲说,“尤其是包子,最喜欢吃包子。我大学是在津门读的,那边有很多好吃的包子。回来我们这儿,包子要么软得根本没嚼头,要么硬的要死,馅料也不肯下好的。如果你的包子真好吃,我肯定每天都去。” 居然发现了一个包子爱好者,黄文斌大起知己之感,“是啊是啊,本市的包子真不行,街上卖的皮那么厚,陷那么少,吃这种包子我还不如去吃馒头。酒店里面又是另一个极端,包子皮只有薄薄一层,死命往里面填陷,吃这种包子我不如去吃肉丸子。我们的包子就绝对不会这样,不论从哪里咬一口,都是一半包子皮一半包子馅。” “最喜欢就是略带一点肉汁的馅料,把包子皮浸软了,一口咬下去,真是太好吃了。”龙菲和黄文斌越说越投契,不过接下来语风一转,“可惜,我大概没法子吃了。这地方是前两年签的合同,那时候很便宜,现在房东说要加房租。我本钱少名气小,利润本来就很少,这下撑不下去了,正想结业呢。” “结业?这太可惜了,不如另外找个租金便宜的地方,反正你们是做淘宝,又不需要一定在市中心,到郊区去呗。”黄文斌说。现在才2006年,这时候开始做淘宝的,坚持2013年的时候都发大财了,别的不说,光是淘宝店那个皇冠就价值百万。 “要是一二线城市,你这么说没错。我们这种三线城市哪有这么容易的,我们做淘宝的,全靠快递出货。”龙菲感叹说,“我们市你也知道的,快递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都不肯送货,更不要说大批收货了。” 2006年的时候,本市的快递的确不怎么样,过几年就好很多了。圆通申通什么的到处设点,抢起生意来服务无比的好。忽然间黄文斌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你们需要多大的办公室啊?”黄文斌问。 “大概两百平米吧,”龙菲说,“主要是要有地方放货。” “我倒是有一个200平米左右的房子,还有一个大院子可以放货呢。”黄文斌说,“在院子里搭个铁皮屋做货仓,也不费什么功夫。就在春风路一市场那儿,绝对的市中心,什么快递都去。” “这么好?”龙菲问,“你要收多少租金?我最多只能出两千五一个月的啊。再多可就不行了,扣掉人工水电进货什么的费用,我现在一个月只赚四千多块,要是房租再多,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不用租金,只要入股就行。”黄文斌说,“你分我一半股份,压力不就小多了?盈利你可以先给自己发三千块钱工资,剩下的再对半分。” “这么好?”龙菲问,“是不是还有其他条件啊?” “没有了,我就要一半股份,以后淘宝店我也有一半。如果你不想做了,股份必须转让给我,不能转让给别人。”黄文斌说,“我很看好网络销售的前景,特别是淘宝的前景。”京东也不错,不过这时候好像还没有呢,而且京东很难进入。 第二十六章. 外卖变快递 (过年期间无法保证更新,过年后恢复正常) “那我没什么异议,”龙菲说,“你可想好了,我真的会给自己开三千块钱工资的啊。到时候剩下一千多块的利润,等于你的房租只有五六百。” 本市经济不发达人均收入低,三千块钱算是很高的工资了,上辈子黄文斌穿越的时候都2013年了,才2000多工资呢。“放心,以后淘淘做好了,我还能给你涨工资呢。”黄文斌怎么说也是坐拥几十万房产的土豪,现在已经完全不把三千块钱放眼里了。 “我也不想占你便宜,既然拿了工资,股份我就拿少一点吧,只要49%就行了,你占51%是大股东。”龙菲说。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黄文斌说。 “我不会后悔的。”龙菲说,“本来我都要关门回家去了,自从大学毕业,我就一直在做这个淘淘店,没有其他工作经验,出去打工能拿多少钱?最多也就是一两千,现在能拿三千工资,怎么会后悔?万一以后做大了,我不是还有49%的股份吗,和50%也差不了多少。我就不信这1%的股份,价值每月3千块。” 这姑娘真是太天真了,50%是一半,49%是不够一半,差别远着呢。黄文斌只有50%的股份,那么凡事都要和龙菲商量着来,要是有51%,那么就可以独断专行。极端一点来说,他可以自己建立一个100%控股的马甲公司,然后把原公司所有值钱的资产贱卖过去。 “那就好。”黄文斌说,“网络购物很快就会流行起来,我们一定会赚大钱的。”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龙菲苦笑着说,“你说别的生意,请着七八个员工,一年几十万营业额,怎么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吧。做淘淘店却连自己都养不活,竞争太大了啊。” “做淘淘店门栏的确比较低。”黄文斌说,“不过做好了也还是很赚钱的。” “在大城市做就可以,我们这小地方,货源少价格高,快递又贵,成本太高啊。”龙菲说,“我们市这么多做外贸的,我还以为拿便宜货很容易呢。谁知道坐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小批量人家都不做,要做就要论千起。偶尔有尾单,也是早有销路,弄得我们这原产地拿货价格比大城市还贵。” “这个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黄文斌自己就在外贸公司干活,认识的服装厂销售员不计其数,要拿便宜货很容易。 就是东升公司自己,仓库里也有很多卖剩下的尾单和样板,以前都是当垃圾处理掉,给仓库那边弄点回扣。黄文斌完全可以便宜拿下,最多也给回扣罢了。更狠一点的话,直接把仓库里面的衣服拍照上传,等卖出去了再交钱买货,根本就是无本生意。 “你认识人啊?那就太好了,要是你能够弄来便宜衣服,店里可以给你提成。”龙菲说,“总不能让你太吃亏。” “这个以后再说吧,先去我那个房子看看。”黄文斌说,“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签合同。” 现在那里还是包子铺,不过龙菲也没有表达什么异议,对于黄文斌拟定的合同也很痛快的签了字,但是对包子表达了‘肉包子不错,菜包子不行,酸菜是外面买的普通品种,应该用自己做的才好吃’等等批评。 “黄老板,这个包子啊,一定要精益求精,从用料到手法到工具,一点都马虎不得,才能做出最好的包子。”龙菲说,“本来这里的包子已经近乎完美,可怎么就在用料上不能精益求精呢?自己做酸菜能费多大功夫,原料价格能上升多少?” 这个天知道,黄文斌连怎么做酸菜都不晓得,“到时候你和我们行政总厨去说吧。今天我们行政总厨外出学习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一紧,肖蕾已经落入了丁诗诗的魔爪,可不要再把龙菲也推入火坑才好。粗看上去龙菲不怎么漂亮,仔细一看,其实还挺清秀的,只是衣服搭配不好隐藏了自己的美貌。龙菲可不要也被丁诗诗看上了才好。 “到时候我可要好好和你们的行政总厨交流,做的包子怎么能这么好吃呢。我自己做包子,怎么做都不对味……你们新店在立交桥那边对吧?什么时候搬过去?包子铺搬过去,我跟着就搬过来。”龙菲说。 “很快的,也就这几天。”黄文斌说,“包子铺搬走了,我还要找人重新装修一下。”主要是改一下水电,淘淘店七八个人,人人都要用电脑,原来的插座不够。其他就是很小的工程了,重新粉刷墙面啊,换了坏掉的窗户啊什么的,还要把锁给换了,现在大门的锁用的都是几十块钱的便宜货,因为没什么值钱东西。以后经常堆放大批衣物的话,还得换个b级锁。 “我那边是一月底租约到期,算起来其实也没几天了。”龙菲说,“最好能赶上,如果赶不上的话,我就发个通告说年底回家过年不发货。” “应该能赶上,我在立交桥那边还有一个商铺,要是赶不上,就在那边凑合一阵子好了。”黄文斌说,“立交桥那儿就是停车不方便,其他也没什么。”对于要大批大批发快递的淘淘店来说,停车不方便就是死罪,要不然黄文斌就把淘淘店放那边去了。 “你可真有钱,到处都是商铺,”龙菲很是羡慕,“还是做外贸的,有你这么个实力雄厚的人做老板,看来我们店真的可以大干一场。对于日后的经营方针,黄老板有什么指导意见?” “指导意见不敢当,不过的确有些想法。”黄文斌说,“我认为,做网络购物,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所以呢,我们要先把信誉刷上去。” “我们已经有四钻,够高了吧?”龙菲问。 “当然不够,两个月内刷到皇冠。”黄文斌说。这时候淘淘防刷还不严格,不刷多些信誉可就浪费了。“把一家店刷到皇冠以后,就开子品牌,比如弄一个专门做婴幼儿服装的,专门做男装的,专门做大码的,专门做韩版的,专门做欧美风的。全都刷到皇冠。刷完服装还可以开别的店,零食,化妆品,电子产品,统统都刷几个。” “刷这些占用资金很多的啊。”龙菲以为黄文斌不懂,详细跟他解释。 要刷信誉,就是自己卖自己买,把货放上去,自己拍下来,连货都不用送,等几天就说收到货给全五分。看上去是一分钱都不用花,但是拍下货就得给支付宝打款,等收到货了还得等几天才能拿回来。这里面就有个资金占用的问题,总不能个个都弄成一两块钱的小东西,太容易穿帮了。 淘淘皇冠是一万零一分,也就是说至少要坐一万笔生意,两个月刷完的话,每天就是一百五十笔,每笔的资金周转算五天,那就是要承担七百五十笔的交易占用资金。里面每笔平均算五十块钱的话,那就是三万两千五百块。 “我们用不着这么刷。”黄文斌说,“我们用虚拟物品交易来刷信誉。” 比如说电话卡充值卡什么的,买的人多,买了就能充值,充值完就能收获,前后只要几分钟。把一个物品刷到几千出售量,就可以改名改价格,人家一看哇,你这件衣服/面膜/手机/零食居然卖出好几千,还全是好评,肯定是价廉物美我也来买。 这个漏洞淘淘很快就会补上,把虚拟物品和实际货物的信誉区分开,也会限制虚拟物品改成实际货物。但现在既然还没补上,那么就是不用白不用。先刷十几个皇冠店,以后就算自己不做给别人做,租金都能赚一大笔。 “这很麻烦的啊。”龙菲有些踌躇,“服装都没赚钱,还要分心去搞那么多店?就算以后能赚钱,短时间内肯定没收益,我那些员工肯定会消极怠工,万一影响了正常生意怎么办?” “这个好办。”黄文斌说,“刷信誉的事情,算是我给飞虫的外包工作。除了飞虫本身,每刷成一个皇冠店,我给五千块钱。已经是皇冠店的,每增加一个皇冠,再给两千块。要刷成功的才算,没成功的可不算。这些店我给钱了,算是我的私人财产,不算公司的。” “这个当然。”龙菲一算,即使是光做刷信誉都有不少钱赚,“你要这么多淘淘店干什么?有这么多费用,不如分一些去新蛋和亚马逊什么的,人家那都是国际公司,前景应该比淘淘好。” “不去。”黄文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国际公司在国内做网销,压根就不是对手。 “真这么看好淘淘啊?”龙菲问,“反正钱是你的,你自己说了算。我先回去了啊,这些包子也给我带回去吧,我拿给员工加餐。最近生意不好,好久都没加餐了,饿得面黄肌瘦。”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做it做成这样,可以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黄文斌记得冰箱里面还有一些剩包子,打开一看,包子是没有了,冰箱里满满的塞了七八个做熟的猪头,旁边还有好几盆切好的猪头肉。 第二十七章. 网络包子 这些应该是肖蕾练习做的猪头肉吧,黄文斌尝了一块,似乎还挺好吃的。他拿出两盆猪头肉交给龙菲,顺便问她,“如果是本市的买了你们的衣服,你们会不会自己送过去呢?” “那当然了。”龙菲也吃了一块冻猪头肉,“还真不错,这个猪头肉好吃……自己送还能赚个快递钱呢,可惜本市不是很流行网络购物。” 现在是不流行,过几年就流行了,那时候市里实体店关了无数,就是因为网店便宜把生意全抢走了。黄文斌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把包子也做网络销售,全市配送,你看你们能做吗?” “这样啊?好像挺难的。”龙菲说,“包子的价值不高,又赶时间,快递很困难。快递费要怎么算呢?” “二十块起步,一单加两块快递费呗。我再在包子的利润里面扣一块钱下来,快递一次赚三块,同城这个价格应该可以了吧。”黄文斌说,“到以后要是要外卖的人多了,走一次送几单,就能赚钱了。” “还是让职业的去做吧,我们有合作的快递,”龙菲说,“他们反正是到处送快递,顺便把包子送了应该没问题。他们送一单好像还没三块呢,给他们三块肯定乐意。” “但是快递都是这里去去那里去去,没办法保证及时性啊。”黄文斌说,“包子就是要热腾腾的才好吃,冷了怎么搞?要是人家中午定个餐,晚上才给人送过去,以后谁还会买?” 一般的小饭馆送外卖,都只送饭店附近,很少送远路的。麦当劳和肯德基配送地方倒是挺多的,不过人家生意好能支持。 “我们合作的快递员很多的,”龙菲说,“到时候先问谁立即有空就把单子交给谁呗。再弄个保温效果好一点的快餐盒,应该没问题。我倒是有另外一个问题,有谁会买20块钱的包子啊?做早餐得四五个人才能分摊吧,就算是中午和晚上,那也太多了。” “做早餐是多了点,中午饭和晚饭应该还行。”黄文斌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现在才2006年,没到物价指数屡创新高的阶段,一般白领在外面吃个午餐什么的,也就是十块钱左右,十二三块也很常见,超过十五块的就很少了。“那就少一点吧,十块钱起步好了。” 可是十块钱起步的话,要抽出一块钱利润给快递就比较困难了,何况本来才十块钱,加两块钱的快递费,人家也不容易接受。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好把心一横,用出公司小职员的祖传秘方——天塌下来个高的顶,往上头推卸责任。 “我调查的结果就是这样,大小姐您看怎么办?”黄文斌问。 “我叫你去调查一下附近外卖单位情况,你不但调查了一遍,还找了一家快递公司,谈好合作,把我们的包子放上网络去卖?”丁诗诗问。 “我也觉得是激进了些。”黄文斌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贪图以后淘淘店的高额利润。 “激进什么啊!”丁诗诗十分激动,“这可是全世界最先进的网络营销!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搞it了,真是太高兴了。” “什么网络营销啊?”肖蕾问。 “以前,我们卖的是包子。网络营销以后,我们卖的是网络包子。”丁诗诗语无伦次,“以后不但本地人可以买我们的包子,全省人民,乃至全国人民,世界人民都可以上网买我们的包子!” “大小姐,包子是吃的,又不能加防腐剂,邮递几天该坏了。”黄文斌说,“暂时来说,我们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附近吧。根据我的考察,立交桥附近的确有潜在顾客不足的问题,所以必须拓展顾客来源。” “所以你为什么要选这种地方呢?”丁诗诗老调重弹。 “放眼将来嘛,将来会旺的。”黄文斌说,“要是能够在全市范围内做外卖,那客源就足够了。可是要全市外卖,养的人太多不划算,只能找现成的快递。本来想着起步价格二十块,外加两块钱的快递费,这样利润有保证,但费用太高,很少客户能够接受。后来我又想着起步价格十块,外加一块钱的快递费,可这样利润太少。” “你这步子太小了!”丁诗诗说,“不要起步价,人家买一个包子我们也给送,也不要什么快递费,本市之内快递费全免。” “这个……费用很大的啊,我们吃不消的。”黄文斌心里说步子太大扯着蛋呢,“万一天南地北的都来叫两三个包子,快递费我们还不亏死?” “我们现在是干互联网,网上的公司,有几个能赚钱的?”丁诗诗说,“我在美国见得多了,网络公司不管亏损多少,只要打响了名气挣到了用户,股价就像是坐火箭一样往上飙啊。别人只买一个包子,看起来我们是亏了快递费,实际上我们是做了一个很好的广告。” “这广告做了我觉得也没什么用啊。”黄文斌说。 “真是死脑筋,这可是互联网时代,眼球才是第一位。”丁诗诗说,“信我的准没错,成本我来出,亏了算我的,就按照我说的办。我们的包子一定会出名,上报纸上电视,然后销量大增,顾客盈门,大赚特赚,成为我市it业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 “这会不会太理想化了?”黄文斌心里没底。 “当然不会了,我们面前唯一的阻碍,就是给我们的包子起一个响亮的名字!”丁诗诗说,“然后注册成商标,这样才可以做全世界推广。” “商……商标。”黄文斌被彻底弄晕了。 “一定要比狗不理包子更加响亮!”丁诗诗说,“起码要达到全聚德烤鸭的水平,不,应该达到麦当劳肯德基的水平。还是不对,我们应该达到的,是可口可乐的水平!” “诗诗姐,肯德基麦当劳可口可乐,我是不懂什么水平,但是要比狗不理响亮,那太简单了。他们狗不理,我们叫狗都理,那不就行了。”肖蕾说。 “人家狗不理那是有历史渊源。”丁诗诗笑得花枝乱颤,“小蕾你是包子西施,我们就叫西施包子好了。做大做强了我们就采取正规包装,每一个外卖饭盒上面都印着小蕾你的美女像,以后小蕾你就是大明星了!” “啊?万一被我妈我爸看到怎么办?”肖蕾可是逃婚出来的。 “看到就看到,他们能怎么办?过了年你就十八岁是成年人了,谁也不能强迫你。”丁诗诗说,“我们这里都是讲法律的地方,你父母不可能把你绑回去的,你看看黄大哥,他肌肉多发达,个子又高,你父亲肯定打不赢。” “黄大哥你可要护着我。”肖蕾拉着黄文斌的手说。 “这个当然没问题,”黄文斌一用力,挤出两块胸肌,“印肖蕾的照片当广告也不错,但是这个网络销售免费快递什么的……” “你一意孤行买了立交桥这儿的商铺,我说什么了?”丁诗诗问。 “这个……”黄文斌说不出话来了。 “你就相信我吧。”丁诗诗说。 丁诗诗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包子铺静悄悄的开张了(因为城里不让放鞭炮,交通要道也不让舞狮头),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人来,丁诗诗大手笔在电视报纸上卖广告,号称是全市第一家饮食类网络营销(其实当然不是第一家),支持全市快递免费。 黄文斌所在的虽然是个三线小市,好歹也是个省城,几百万人口里面,颇有些敢于吃第一口螃蟹的勇士,很快订单就来了(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打电话来订外卖,没几个人上网下订单)。 打开了知名度,包子的订单源源不断,很快就成了知名品牌,开在立交桥的西施包子铺,虽然一天到晚都没几个人在里面吃饭,总是冷冷清清的,可不但没亏本,还靠外卖赢得了巨额利润。 短短一个月时间,靠着四五个员工,西施包子铺做成了几十万营业额,盈利也有十几万。丁诗诗上了电视,成了本市最著名的青年企业家,高新科技it新秀,还把自己的形象印到了外卖饭盒上,成了西施包子铺的西施。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丁诗诗才是主角?她也是穿越回来的,早就知道做包子铺能赚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别说网络购物根本不成熟的2006年,就是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想要在不怎么爱吃包子的本市做这么大规模的包子外卖,也是没什么可能的。 这包子铺之所以能盈利,是因为丁诗诗说动了丁六根,让丁六根给她全面推gx施包子。丁六根名下拥有十几家工厂几十家公司,参股的更加是不计其数,还有一大堆合作伙伴,一声令下,好多工厂公司的食堂都多了包子可以选择。 吃饭也是吃,吃包子也是吃,吃到最后没饭了,全部都得吃包子,销量怎能不高?幸好西施包子不难吃,工人里面也有很多喜欢吃包子的,只有一些零星抗议。丁诗诗对此完全无视,现在还没有民工荒,开工厂的对工人态度都是爱干干不干滚。 第二十八章. 巧取 “哎。”黄文斌叹气。 “大过年的你唉声叹气干什么啊?”龙菲很开心的在点钱,“今年好歹赚了点钱,可以开开心心的回家见父母了。全靠你啊黄老板,也要谢谢丁小姐,怪不得你有信心搞网络包子呢,原来有这么大的背景。我都赚了好几千,你肯定是我的十倍不止。” “丁小姐从包子铺的盈利里面抽了六万块钱出来分红,我分了两万多。”黄文斌说,“每当看到这些钱,我就觉得它们在嘲笑我。” “黄老板,文青是病,得治。”龙菲鄙视他说,“做包子靠的是肖蕾小姐的手艺,卖包子靠的是丁诗诗小姐的门路,你就是坐在那儿收钱,可这不是好事吗?我做梦都想不用干活坐着就能收钱。” “谁文青了!”黄文斌才不是郁闷坐着收钱呢,他郁闷的是自己明明是穿越回来的,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居然比不上丁诗诗。自己的房产还要等时间升值,人家卖包子立即就赚了钱,穿越挂比不上富二代挂吗? “不文青,难道是郁闷丁诗诗小姐额外拿了提成?这很合理的啊,要不是丁小姐,能把你们的包子卤味猪头肉打进这么多工厂的食堂。”龙菲说,“你给我联系的外贸尾单,我不是也给你提成了吗?” “当然也不是郁闷提成。”黄文斌开解自己,反正这包子钱赚来赚去都是这么回事,地产就不同了,一单就能赚几百万,而且几乎没有上限。 可是黄文斌仔细一算,现在自己已经拥有两栋房产,一市场旁边那个,五六年后两万一平方就是四百万,扣掉成本赚了三百多万。立交桥那个五六年后两万一平方的话就是八百万,扣掉成本是赚了七百万左右。 平均下来一年是赚了一百五十万左右。对于平常人算是不错,对于丁诗诗还真是不够看的。别的不说,人家光是卖包子,一个月就能赚十几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以后还要继续找钱买房,争取赚钱超过丁诗诗,怎么也不能给穿越者抹黑啊。 “又不是文青又不是矫情,我明白了,”龙菲一拍桌子,“你是对钱过敏,身边不能有大笔现钞对吧?没问题,我帮你花掉就是。还有飞虫这里的三千块钱提成,你肯定不要的了,我帮你捐给穷人吧。” “什么穷人?”黄文斌问。 “当然就是我自己啦,你看我堂堂一个211毕业生,在it业混了好几年,过年连新衣服都买不起,这还不够穷吗?”龙菲问。 “你买不起新衣服,这谁信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你自己就是卖衣服的。” “我卖的那都是便宜的爆款衣服,过年的时候不买牌子货,算什么新衣服。”龙菲长吁短叹,“我同学刚刚去香港买了个七千块的lv,我自己呢,也拿着个lv,不过是七十块的山寨货,人比人,气死人啊。” “拿着七千块的lv能飞?还是外面看着小里面其实是空间袋?”黄文斌问,“有七千块做什么不好,就算拿去投资余额宝……我是说股票,也比买个袋子强啊。”差点又说漏嘴了,这时候还没余额宝呢。 “肉体虽然不能飞,精神上已经飞了。”龙菲说,“现在过年,快递全歇了,闲的难受啊,不出去逛街还能干什么?出去逛街,拿着个七十块钱的山寨包,逛到高级点的卖场就会气短心虚,手脚冰冷,只能去卖便宜货的小店。” “你怎么会闲得难受啊,不是办了个新公司吗?叫做小菲服装店对吧?”黄文斌说,“要完成工商手续还要新建淘淘店刷信誉,这一阵子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对。” “你……你怎么知道?”龙菲吓得站了起来。 “我们毕竟是合伙人嘛,你经常请我介绍给你的内线吃饭,我也经常请你的员工吃饭啊。”黄文斌说,“这种事情你又瞒不了地下的员工,当然会有风声传出来。” 黄文斌认识很多做服装外贸的,他们手里掌握着许多尾单样板退货什么的,黄文斌都低价拿了下来放到龙菲那儿去卖。龙菲也按照约定给了他提成,但龙菲显然不满足于当一个二道贩子,经常私底下请那些关系户吃饭,想要绕过黄文斌直接拿货。 要是上辈子,黄文斌只能吃这个亏。人家反正是卖货,卖给谁不是卖呢?反正是收回扣,收谁的不是回扣?可现在黄文斌可是丁诗诗的私人助理,丁家在外贸这一片根基深厚,不给丁诗诗面子也得给丁六根面子,还真没什么人愿意为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得罪丁诗诗的私人助理。那些关系户这头吃了龙菲的饭,转眼就把龙菲卖给黄文斌了。 至于龙菲私底下另外办了一个公司,刷了另外一个淘淘店,黄文斌其实是偶然得到的消息。税务局年底抽查各公司纳税情况的时候,把黄文斌叫去查问,为什么他的合伙人注册飞虫的同时设立了另一家同样性质的公司,是不是想逃税。 然后黄文斌去问,几叠毛爷爷扔出去,龙菲的员工立即就弃暗投明了,把真相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龙菲发现淘淘店真的可以赚钱,立即觉得自己分了51%的股份出去是吃了亏,于是暗中设立另外一个公司刷了另外一个淘淘店,只等着把黄文斌在外贸那边的关系全套出来,就可以舍弃飞虫服装了。 反正龙菲和黄文斌签订的合同只是飞虫服装,这基本就是个空壳公司,除了几千块流动资金,就是几百件卖不出去的衣服外加几个员工,到时候衣服和钱留给黄文斌也无所谓,员工辞职过档就行。 这真是大大出乎黄文斌的预料,居然是发现能赚钱才打算金蝉脱壳,本来黄文斌还以为龙菲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呢,有谁会为了千把块钱房租就把自己51%的股份让出来,完全不合情理嘛。 本来黄文斌开价50%的股份就是让龙菲还价的,她非但一口答应,后面还主动再让出1%让黄文斌控股,黄文斌就知道不对了。一想就明白,龙菲肯定是一边利用和黄文斌的合作关系住免费房子,一边暗地里发展自己的生意,打得好一副如意算盘。 “这个……其实……我……”龙菲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在商言商,谈感情多伤钱啊对不对?”黄文斌说,“别说我们也没什么感情。”穿越回来,黄文斌早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发财。感情什么的,那都是发完财才能享受的奢侈品。 “你要绕开飞虫建立第二家公司,这没问题,只要有钱,人人都可以建公司开淘淘店。”黄文斌说,“想要自己和我的关系户接触,这也没问题,公平竞争嘛。但是你不应该造谣,对卖家说我想要压价收购,对你的员工说我想要减工资削奖金。” 龙菲更加说不出话来,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脸皮厚度还没锻炼出来,被人当面揭穿造谣挖墙脚,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连话都不会说了,“我……我不是有意的。” “丁小姐听说了这件事情,十分生气,”黄文斌吓唬她,“说一定要报警追究你造谣污蔑的责任。”其实丁诗诗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去找警察,压根没造成什么后果,警察才不会给你立案呢。 “我……我真不是有意的。”龙菲却被吓住了。 “但是我一想,就算把你送去坐牢,对我又没什么好处。”黄文斌说,“我还有几千块钱提成,就不用给我了,算是我跟你买了飞虫直销剩下那49%的股份。至于你的小菲服装店呢……我当然不要,你自己另外找一个地方重新开业吧。飞虫的员工,愿意跟你走的可以跟你走,愿意留下的我也留着,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龙菲心中一喜,这么宽大的条件?现在是春节前夕,能结的帐都结清了,飞虫直销所有的资金都算成工资奖金分红发了下去,衣服能卖的也卖光了,剩下那些都是卖不动的货尾,唯一的资产,就是那几台旧电脑,不值几个钱。 员工只要拉住两三个核心的,其他就算留在飞虫也没关系,再招人就是了。虽然要重新找地方搬走,可这一个多月赚了不少钱,还多了不少关系,可以说形式比一个多月前好多了。那时候也是要找地方搬,还没钱没关系就等着散伙呢。 “谢谢黄老板宽宏大量。”龙菲真心诚意的说,“我没异议。” “那就这么办吧。”黄文斌早就准备好了合同。 签了字就可以好合好散,黄文斌还请龙菲吃了一顿饭。龙菲觉得她赚了,却不知道黄文斌赚的更多。别的不说,光是一个皇冠淘淘店,以后就价值百万。原本黄文斌对淘淘经营一知半解,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揣摩,算是初入门径,以后就可以一边经营一边学习,相信很快就能掌握。 至于那些员工,要是等龙菲布局完成,黄文斌相信她可以全拉到新公司去。不过现在嘛,那个小菲服装刚刚建立,店铺连钻石都没有,还要租房子找办公室,看着就很不稳定,肯定有人会留下来,只要有几个老员工,就可以维持飞虫的运作,然后补充几个新人,很快就能发展起来。 第三十章. 过年 (祝大家马年大吉大利,希望各位继续支持) 丁诗诗走掉以后,黄文斌忽然发现,自己和肖蕾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同处一室也没什么。要是黄文斌真的是大学刚毕业,对这样的17岁多一点还不满十八岁的小妹妹也许会有兴趣。可黄文斌已经是两世为人,娶过老婆生过儿子,已经过了喜欢青涩少女的阶段。 “哎,诗诗姐怎么就走了。”肖蕾从卧室出来,脸还是红扑扑的,穿着一件很大的浴袍,把全身遮得严严实实,“走了也好,赶紧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现在实在是太热了。” 她走到空调面前,笨拙的按了好几下,空调忽然停了下来,“哎,怎么这样了?”肖蕾研究了好一会儿,又按了几下,空调还是不动,“这电器真麻烦,还是火炉好,放了柴点了火就行。” 黄文斌过去一看,原来肖蕾把空调设定到制冷那边去了,现在外头那么冷,显然不用制冷,所以空调趁机休息了。调回到制暖以后,这空调只得吭哧吭哧继续运作。“火炉容易失火,你要是不喜欢空调的话,买个电暖炉好了。”黄文斌说。 “又是电啊?我看见用电的东西就头疼。”肖蕾说,“特别是那种很多选择的电器,选错了一点就不知道怎么弄回去。你说电器都好像电灯一样多好,一按就开,再按就关。” “功能多选项就多嘛。”黄文斌说,“你要努力学习才行啊。这个空调呢,其实也不复杂,主要就是三个选项制暖,制冷,抽湿。要是不会,直接选自动就行了。还有风量和风向这里也是,不懂的话直接选自动。”黄文斌给她详细解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肖蕾拿着空调遥控器玩得不亦乐乎,“我懂了!我会用空调了。” “其实很简单的,其他电器也一样。”黄文斌说,“还有电脑手机什么的,也都很简单。到时候我教你用吧。” “手机是很简单,”肖蕾拿出个功能机,最简单那种,除了键盘就是一行窄窄的液晶屏幕,勉强能显示电话号码,看短信都很费事,“电脑可就麻烦了,什么程序什么文件什么桌面,还有鼠标和键盘,根本弄不清楚。” 对于新手来说,现在的电脑的确是比较难用。黄文斌开了丁诗诗买给肖蕾的电脑看了看,桌面上乱七八糟,图片程序快捷方式一股脑的堆着,也难怪肖蕾弄不懂。黄文斌不算什么电脑高手,不过前后也用了十几年,还教过自己儿子,算是有些心得。 对新手来说,越简单就越好。要是现在有平板,先用一阵子平板再学电脑就简单多了。平板电脑易学易用,使用简单。现在的话,只好让电脑尽量像平板。黄文斌把所有的文件程序归类,桌面上光秃秃的就留下几个快捷方式,然后设定大图标,写上醒目的标注。 “这个电视机就是看电影看视频什么的,这个qq音乐用来听歌,这个红色的狐狸用来上网,这个飞虫直销店也是上网,直接到我们那个淘淘网站,这个记事本用来打字,这个学习用来学电脑知识。”黄文斌说。 “这样啊,这样就简单了。”肖蕾很高兴,“打字很难,上网也难,其他看起来还很容易嘛。还是黄大哥你厉害,诗诗姐教了我好几天,什么都没教会。黄大哥教了我这么一会儿,我就会看电视了。” 肖蕾这么还年轻,也读过书,虽然只读到初中,但吸收新事物还是很快的。至于丁诗诗教半天没教会,那肯定是丁诗诗只顾着占便宜没好好教。一想起丁诗诗和肖蕾穿着短裤背心贴在一起玩电脑,没器官又有些充血,连忙说:“打字上网这些不用急,慢慢练,学习软件里面都有的,你先玩一下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黄大哥你再陪我一会儿嘛,过年大家都回去了,店也歇业了,我一个人无聊的要死。”肖蕾可怜巴巴的说。 “这个……好吧。”黄文斌说,“我们来试试上网吧。网上有很多好东西,电影啊,电视啊,小说啊,最好的就是qq,用来网上聊天的,我已经加了你的qq,这个追风少年就是我。” 说到这里黄文斌脸上一红,追风少年是他大学时候的网名,这时候还没改,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很那什么啊,“这个是网名,我还是改改吧,”说着就登录自己的qq,改成真名,“这样比较容易你辨认。” “追风少年不是很好吗?”肖蕾说,“快改回去,我喜欢追风少年。” 你这什么品味!黄文斌坳不过,只好把自己的名字改回追风少年。不但如此,肖蕾还给自己取了个网名,叫做风之少女。我叫追风少年你叫风之少女,这算什么意思?黄文斌问:“你知道网名什么意思不?” “知道啊,就是小名嘛,在网络上用的。”肖蕾说,“在家里我的小名叫二丫,在学校我的小名叫蕾蕾,到网上就叫风之少女。我喜欢风,想要像风一样自由。” 果然每一个清纯少年的心里,都有一个杀马特。肖蕾这样的脚踏实地拼搏奋斗的人,居然能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来。“好吧,随便你。”黄文斌说,“还是先来练打字吧,你会汉语拼音吧?” “会,小学就学过了,老师还说我发音标准呢。”肖蕾说。 “那就用汉语拼音来打字。”黄文斌给她示范了一次。 “可是诗诗姐说,用五笔打字才专业,她一直在教我五笔呢。”肖蕾有些迟疑。 “五笔……”黄文斌都无语了,怪不得肖蕾学电脑速度这么慢呢,“打字要那么专业干什么啊,你想做文秘还是做打字员啊?我们又用不着快速打字,也就是聊聊天记记事,用拼音多方便啊。” “那好吧,我听黄大哥的。”肖蕾说,“和诗诗姐比起来,还是黄大哥可靠些。以前诗诗姐和我说她会看病,还装模作样给我看了半天胸部和……下面。后来我才发现她根本就不会看病,有什么感冒发烧都是去医院的,从来没自己开过药。” 这应该也不至于啊,丁诗诗他们家有家庭医生的,怎么会跑去医院看病?黄文斌忽然想起来了,前一阵子丁六根出国办了个欧洲什么国家的绿卡,在外头住了一个多月,可能把私人医生也带了出去。 “这个我不太清楚,有病还是去医院找专门的医生看。”黄文斌说,“你不喜欢看男医生的话,可以去挂专家号,找女专家就是了。也不过多几块钱,省什么钱都别在看病上面省。” “以后我还是去医院吧,不过那些大医院,里面人多的要死,地方又大,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地方。”肖蕾说,“到时候还要麻烦黄大哥,你陪我去吧。” 这可真是麻烦,黄文斌要忙着赚钱呢,谁有空整天带你去医院啊!但是看着肖蕾充满期待的眼神,黄文斌又心软了,“好吧,我带你去。”只要带两三次等肖蕾熟了路知道怎么找医生,其实也不会很麻烦。 “谢谢黄大哥,我请你吃饭吧。”肖蕾喜滋滋地说,“对了,正好我研究出了一个新菜,黄大哥先试试。”她从厨房里面拿出一个大盘子来,里面是一只红彤彤的烧鸡,香味十足,非常诱人。 “做的烧鸡啊?”黄文斌撕下一块来尝了一口,“还挺好吃的,不过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普通的烧鸡。” “能吃那就行了。”肖蕾掩着嘴笑了笑,“这是在冷库储存了两年的冻鸡,只要五块钱一只呢。” “两年!”黄文斌连忙把嘴里的鸡肉吐出来,“这还能吃吗?” “可以啊,有检疫证有合格证的,完全符合食品安全规范。”肖蕾说,“只不过很难吃,所以卖不出去。我做了好几十只,终于找到一个配方可以做成还可以吃的烧鸡。五块钱一个拿货回来,红烧好以后可以卖20块钱一只,算上加工费和配料钱,也可以赚十二三块呢,这么便宜肯定很多人吃。” “便宜是便宜,但是冻了两年……”黄文斌对于食品的事情不太懂,可这再怎么看也太夸张了吧,“食品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万一把别人吃得拉肚子,我们的声誉那可就全完了啊。” “全完了也没什么,再开一家就是了。反正现在诗诗姐才是包子西施。”肖蕾哼了一声,“我说笑的啦,看你紧张成这样。我自己都吃过十几只了,肯定没问题才会拿出去卖。” “那就好,那就好,”黄文斌松了一口气。 “哎,看着别人全都高高兴兴的回家,我要一个人过春节,真是寂寞。”肖蕾说着眼睛就湿了,“这几天电视里都在说火车票怎么怎么难买,回家怎么怎么困难。可是我却很羡慕,那些人毕竟有家可以回,不像我。” “是啊,这也真是……”黄文斌也觉得这种状况很惨。 “要不我去你家过年吧”肖蕾说。 第三十一章. 介绍 大过年的把一个不是亲戚的青春美少女带回家,根本就是对着误会大叫‘向我开炮’。但肖蕾这么可怜,而且都开口求黄文斌了,要是拒绝了得多伤人家的心啊。 “我已经和我妈说了,”黄文斌带着肖蕾上楼,“我和她说,你是我的同学,读完大学以后就留在我们市创业,因为工作十分辛苦,所以没时间回家过年,我就请你到我们家一起过年。” 这个谎话的高明之处,就在于真假参半,读大学是假的,创业却是真的。西施包子铺已经有了小小的名气,一提黄文斌的父母自然会知道。至于大学学历,黄文斌的父母总不会去查肖蕾的毕业证。 “为什么要撒谎啊?”肖蕾很是不解,“我现在才十七岁多一点,说是大学毕业,年纪不是太小了吗?” “所以叫你画个成熟的妆。”说起这个黄文斌就不太高兴,肖蕾根本没化妆,清汤挂面的,皮肤好了不起啊,眼睛大了不起啊,娃娃脸了不起啊,样子漂亮了不起啊,就能鄙视化妆产业了吗?人家每年给国家创造几千亿gdp,个个都不化妆,得有多少人失业,得掉多少gdp! “对不起黄大哥,平时都不怎么化妆,画半天都画不好,一看时间来不及了,只好全洗掉。”肖蕾小心翼翼的看着黄文斌,生怕他生气。 她摆出这样的脸色,黄文斌只好掉过头来安慰她,“算了算了,反正娃娃脸的人多得是。我有个堂叔,今年三十多岁,儿子上小学,去参加家长会,人家老师还以为他是中学生冒充的呢。” 肖蕾扑哧一声笑出来,黄文斌看着家门要到了,再叮嘱一次,“记着,你是我的同学,读的是管理,但是千万不要提你在学校的事,多说说你出来创业。读书说多了都是破绽,开包子铺你肯定没问题。” “这……好吧。”肖蕾说。 “要是我父母问你开包子铺怎么应用学的管理,你就说大学教的和实际应用有很大的不同。什么运筹学统计学心理学行为学,综合在一起,就是怎么把包子做的好吃。把包子做好了,就是最大的管理学。”黄文斌说,“至于怎么把包子做好吃,你肯定比我强,我就不用说了。” “等一等,运筹学是什么?”肖蕾问。 “运筹学就是中和安排管理人、财、物的研究……你别管这个,反正我父母也不懂。”黄文斌说,“说虚一点,不要说实际,一说实际就容易露陷。我给你发的那些你背熟了没有?” “背了,没熟。”肖蕾说。 “没熟也不要紧,恰当的时候抛一句出来就行。”黄文斌说,“你说一句记得的。” “管理学,既是一门科学,又是一门技术……不是,艺术。”肖蕾说。 “要自信一点,说错了也不要紧,千万不要改错,一改这气势就弱了。”黄文斌说。 “要是伯父伯母问起我家庭情况怎么办呢?”肖蕾又问。 “我已经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说你家里有点事很心烦,让他们尽量少提。”黄文斌说,“我爸我妈都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应该不会说的。”其实这也没说谎,肖蕾家里的确是有点事嘛,想把女儿嫁出去给儿子换媳妇,结果女儿离家出走了,这不是有事是什么? 说着已经到了家门前,黄文斌定了定神,把肖蕾来过年的事从头到尾过了一遍,觉得没什么破绽了,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声音好像一桶冰水,把黄文斌泼了个透心凉。 “咦?这不是小蕾吗?”仔细一看,这不是刘德是谁。 当初还是刘德介绍肖蕾给黄文斌认识,可是这一阵子忙得要死,好久没看见刘德在自己跟前晃悠,黄文斌把这茬给忘记了。也不能说忘记,是下意识的忽略。过年期间刘德从来就不上自己家,顶多就是年初二黄文斌母亲回娘家的时候见一面吃顿饭,那时候他当然不会把肖蕾带过去,也不怕会穿帮。 “刘大哥。”肖蕾不知所措,回过头来看着黄文斌。 “你怎么来了?”刘德把肖蕾拉进屋里,“姑姑,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蕾,很厉害的,从山区出来,又没钱又没关系,一年不到就自己开了一家包子店。”说着觉得有些不对,“你怎么和我表弟一起回来?还有表弟,你不是说要带个同学回家过年的吗?” 然后刘德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肖蕾就是表弟你要带回家的同学?这不可能啊,肖蕾明明和我一样,都是初中毕业。” “我……我……”肖蕾慌里慌张的,忽然说了一句,“黄大哥嫌我学历低。” “啊,我明白了,表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刘德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我是不肯用功读书,所以升不了学。人家肖蕾不是啊,她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的,就是家里不肯出学费,没法子才辍学。” “你就是肖姑娘啊。”黄文斌的母亲走了出来,笑得见嘴不见牙,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真是一个小玉人,比画出来的仙女还美。怎么还有那么封建的家庭,硬是不让人读书呢。” 黄文斌的父亲一直跟在黄母后面,一直都没说话,这时候才接茬说,“没关系的,现在社会这么发达,只要有心,拿个文凭有什么难得啊,自学考试,成人高考,电大,甚至还可以直接参加高考,人家还有五六十岁去高考的呢。” “你也是,”黄母对黄文斌抱怨说,“我们家小门小户的,有什么好嫌弃的?要说大学生,我们家里也就是你一个大学生,我和你爸都不是嘛。” “我虽然不是大学生,但我有工程师的证,相当于大学生了。”黄父抗议说。 “相当你个头,打什么岔啊!”黄母瞪了自己丈夫一眼,“你那个工程师,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啊?人家看你辛辛苦苦做了几十年照顾你,放宽条件让你去考的,结果考一次英语不及格,考两次英语不及格,考了十次英语还是不及格,人家都把重点划给你了,你这都能不及格。最后人家没办法,只好安排一个成绩好的坐你隔壁,你这才及格了。” “我那是自己考的,和小李没关系。”黄父辩解说。 “没关系你错都错得和人家一样!”黄母挥了挥手,“肖姑娘,快进来坐,我们这儿很随便的,不用拘谨。喝茶,吃点东西,听说你和文斌一起开了家包子铺是不是?我们家文斌很笨的,辛苦你了。” “没有,黄大哥很厉害的,教了我很多东西呢。”肖蕾说,“伯母叫我蕾蕾吧。” “好啊,蕾蕾你可真能干,一个人就把包子铺开起来了。”黄母笑眯眯的,“没读大学有什么要紧的,听刘德说你一个月能赚好几千块钱吧,比我们家文斌厉害多了。他花好几万读大学,出来找工作,只有一千多块,你比他能干多了。” “我能开铺全靠黄大哥啊,是他给我找的铺子,要不然我还在一市场里面推车子呢。”肖蕾说。 “文斌,既然都开始了,以后就好好干啊。”黄母说话模凌两可的,“我先去做饭,你们坐,很快就开饭了。” “伯母我来帮你吧。”肖蕾很是热心,“我不是光会做包子的,现在我们店里还有卤味和小炒,最近还开发了烧鸡呢,都是我做的。” “不用不用,都忙一整年了,多休息一下,你和文斌多说说话。”黄母连忙推辞。 “要说话也不赶这个时候啊,我和黄大哥经常说话的呢,有时候一整天都在一起呢。”肖蕾越说越黑,“我还是去帮您做菜吧,至少打打下手没问题。” “真能干,性格又好。”黄母越看越喜欢,“以后一定要多过来,不要不好意思。我们这儿随时欢迎你。现在我内退了,每天呆在家里都快闷死了。” “人家要工作的,有个包子铺呢。”黄父提醒说。 “上吊也要给人喘口气啊,总有休息日的吧。就算做饮食没有休息日,下班了也可以过来,我们这儿随时欢迎你。”黄母说,“小蕾,我们去做菜吧,给你个手套,可别冻着了……你的手可真细,经常干活怎么皮肤还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秘方啊?” 这么热情算是怎么回事?这是误会了吗?肯定是误会了吧!黄文斌有心要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看着母亲和肖蕾进了厨房,只好对着刘德撒气,“大过年的你怎么跑过来了?” “我们家那楼断水断电,实在没法子呆,只好全家上你们这来了,我爸去买饮料了。”刘德对着黄文斌挤眉弄眼,“表弟你的动作可真是快啊,前些天我才介绍你和小蕾认识,这时候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黄文斌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刘德他们住的是百货公司的老家属楼,一向非常难管。楼旧了要维修,谁都不肯交维修费。结果主水管漏水,公用电经常超支,水电费一平摊,十几块钱一吨水一度电,自然谁都不肯交。拖了几个月,自来水公司和电网干脆就给他们断水断电了。 不过上辈子刘德去投靠了另一个姑妈,没来黄文斌家里。这一次可能是发生了蝴蝶效应,或者就是黄文斌买了刘德家的古董,他们头一个想起黄文斌,所以就过来了。 真是失策,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看着刘德那**的笑容,黄文斌忍不住说:“肖蕾一个人过年太可怜了,所以我才带她回来,你胡思乱想什么啊!” “我知道肖蕾一个人过年很可怜所以你带她回来啊。”刘德正义凌然的说,“你胡思乱想什么?” 第三十二章. 年夜 伴随着电视机里传来春节联欢晚会的歌声,2007年的春节拉开序幕。终于过年了,这是黄文斌穿越回来的第一个春节,穿越回来短短几十天,他混成了总经理助理,买了两套房产,还欠下了六十万巨额债务。发财大计已经有一线曙光,但是还需努力。 黄文斌的父亲身体还很健康,黄文斌劝了他好几次去检查身体,黄父一次都没去。过了年,黄文斌打算找父亲深入的谈一下,可是又担心去做全面检查没查出问题来,父亲以后都不肯去医院了。现在才2007年,造成脑溢血的原因也不知道形成了没有。 母亲还是那一副乐观的样子,丝毫不知道几年之后有这么一场巨变,更不知道黄文斌为了这场巨变在做着准备。上辈子的黄文斌活得很单纯,以为只要把自己分内的工作做好,就能升职加薪迎来幸福的生活。 现在他已经知道,穷人的幸福,没事的时候,只不过是虚幻的肥皂泡。没事的时候,折射出七彩光芒,丝毫也不比有钱人的宝石差。可是只要碰上一点天灾人祸,马上就会破灭消失。 所以黄文斌不停的努力赚钱,为此放弃一切也不在乎。黄文斌有几个大学好兄弟,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们经常一起去打篮球吃烧烤畅谈人生。这辈子为了赚钱,兄弟们约了黄文斌好几次,黄文斌都没空去。 找一条烂大街的祝福短信,选上所有的亲戚朋友,群发过去。在追逐金钱的道路上,亲情友情当然会越离越远。如果黄文斌有心情的话,他一定会十分感慨——现在餐桌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黄文斌实在是没心思文青。 小小的饭桌上,刘德和刘俊占据着一角,正在大吃大喝。黄家虽然不怎么富裕,年夜饭还是挺丰盛的,只要忽略他们的吃相,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另一边,黄文斌的父母一左一右把肖蕾夹在中间,不断的嘘寒问暖给她夹菜。 “原来小蕾家里还有这种事,真是太封建了!”黄母听了肖蕾被逼着出嫁去给哥哥换媳妇的事情,难过得流下了眼泪,“谁家的女儿不是娘的心头肉,怎么能这么狠心呢,逼着你嫁给瘸子。” “我们家那边很多都这样的。”肖蕾解释说,“下聘礼办酒席都要花钱,前前后后算下来,娶亲起码要好几万。很多人都付不起,就采取换亲的方式,我把女儿嫁给你儿子,你的女儿也嫁给我儿子,大家都不用出聘礼。” “那做女儿的能愿意吗?”黄父问。 “当然不愿意了,没有谁愿意的,被换着嫁过去,就好像货物一样。夫家都把换来的媳妇往死里使唤,生怕自己家吃亏。我有一个表姐,就是这么被换过去的,她每天一大早起来打扫卫生做早餐,要伺候一家上下三代,怀孕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今年三十岁不到,和五十多岁的老人一样。”肖蕾说。 “怎么能这样呢,她就不和自己娘家说?”黄母问。 “说了,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肖蕾说,“我舅舅对儿媳妇也还不是这样。” “真是太可怜了,你放心,我们这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们这儿都把儿媳妇当亲生女儿一样,特别是我们家,那都是当心肝宝贝来疼爱的。”黄母信誓旦旦。 “那真是太好了,也不知道谁家女儿有这样的福气,能嫁到您家里来。”肖蕾说着瞟了黄文斌一眼,“我们那儿的年轻女孩,都希望能到外面打工,既能赚钱,又能开拓眼界,最好还可以碰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可以老实过日子的男人。” 眼看着对话越来越不对劲,下一秒说不定自己母亲就要说出‘我们家文斌就很老实’这种话来,黄文斌急忙夹起一只大鸡腿,放到肖蕾碗里,“今天这鸡真好吃,肯定是放养的走地鸡,小蕾你来吃个鸡腿。” “谢谢黄大哥。”肖蕾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哇,真的很好吃啊,伯母你的手艺真好。比饭店的大厨做得还好吃呢。” “哪有,小蕾你真会说话。”黄母最喜欢别人夸奖她的厨艺,听到这话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包子铺那也是饮食业,我这业余的肯定比不上你这专业的,什么时候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 “我明天就做包子给您做早餐。”肖蕾说,“可惜除了包子,我能做的菜不多,以后还要多跟阿姨学习。” “这不太好吧,太麻烦你了。”黄文斌说。 “不麻烦,应该的。”肖蕾说,“这次擅自来了,给你们家添了许多麻烦,做个早餐算什么。黄大哥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一直都很想为你做早餐,可你都不给我机会,这次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表弟,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小蕾一番好心,你怎么能不吃人家……的包子呢。”刘德一边往嘴里塞各种好吃的,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话,“我们那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水通电,这几天的早餐就靠你了。” “你看看你。”刘俊一拍刘德,“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读书的时候叫你不要泡妞,好好读书,你偏不听,女朋友一个月换一个,弄得都没能升学。后来年纪大了该结婚生子了,叫你好好泡妞,你又不听,到现在都没交上女朋友!你看看人家,该读书的时候就读到大学毕业,一毕业立即就去泡妞,现在都带回家来了。” “这人家是谁啊!”黄文斌忍不住问。 “表弟你害什么羞啊,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阿二不曾偷。”刘德说,“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说出来呢?闪光弹不是这么用的,其实我现在也处着几个就是还没选好。” “我觉得还是说清楚的好。”不说清楚,黄文斌怎么反驳。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吵什么啊。”黄母不耐烦的喝住了黄文斌,“我们又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转过头去对着肖蕾,立即换上一副笑脸,“小蕾啊,今天过年,这个红包你收着啊。” 黄父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红包来,黄母一胳膊肘顶过去,黄父连忙把小红包塞回去,又拿出一个大红包来,“新年大吉啊,身体健康,事业进步。” “怎么能让你们给我红包呢?”肖蕾连忙推辞,“已经很麻烦伯父伯母了。” “自己人客气什么,快收下。”黄母把红包硬塞到肖蕾手里,“吃完饭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迎新年,年三十人人都回家,公交出租都没了,你就在我们这儿将就一晚怎么样?” “这怎么能行呢。”刘德又说话了,“起码住到年初五。” “打搅这么多天怎么好意思。”肖蕾说,“五天太多了,三天都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喂喂,来的时候明明说过年,那应该就是年三十一晚上吧,这么快就变成三天了?黄文斌当然不是小气,但这时候就已经完全误会了,要是住三天,自己父母还不催着去领证结婚啊? 肖蕾现在才十七岁,还不能结婚的啊……不对,他压根就不喜欢肖蕾这种清纯小妹妹类型啊。肖蕾很漂亮,但是黄文斌已经过了只看脸的年纪。现在的他,除了脸以外,还要看胸。肖蕾除了脸之外还腿长腰细皮肤雪白,就是胸部不够壮观。 也许等时间流逝,黄文斌成了中年秃肥暴发户的时候,他会在一次喜欢上肖蕾这样的美少女,但不是现在,再说他还忙着赚钱呢,哪里有时间考虑儿女私情……感觉说服力好弱的样子,连黄文斌自己都觉得是在找借口。 “别说三五天,就是……十天八天的也没关系啊。”黄母差点就说一直住下去也没关系了,“好了好了,大家都吃饱了,我来收拾桌子,你们先看电视吧。光看电视也太闷了,要不要打牌啊?” “我不会打牌,看你们打吧。”肖蕾说。 “不会打没关系,很快就能学会的。”黄母大喜,她最喜欢打牌了,“我们两做一家,刘俊,你和你儿子一家,老头子你做一家,文斌你做一家,我们来打麻将。输赢各安天命,谁也不许耍赖啊。” 一听到有麻将打,刘俊立即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台啊,哼哼,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麻将王的厉害。要是输多了,你们可别哭鼻子。” “拉倒吧,你还麻将王呢,”刘德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自己父亲的谎言,“人家是叫你麻将旺好不好,说你一打麻将,上家下家对家的手气都旺了,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你输的多。姑姑,我不要和我爸一家,我要和表弟一家。” “去去,谁想和你一家啊,我还怕你拖累了我呢。”刘俊也说。 “刘德你和我一家吧。”黄父不喜欢打麻将,“你先打,我看一会儿电视。” “姑父你真是太好人了。”刘德掏出钱包啪的一下仍在桌子上,“打多大啊?一百两百怎么样?” 第三十三章. 麻将 “一百两百?”黄母瞪了他一眼,“大过年的打麻将娱乐一下,打这么大干什么?打一块两块的。” “不打大一点怎么娱乐嘛,打一块两块多没意思。”刘德很不满意,“小蕾,表弟,你们两个可是开店做生意的人,这么小气怎么行。你们现在一个月至少五六千的收入,大过年的就别省这个钱了。” “说得好像你一定能赢一样,”黄母还是不赞同,“人家有钱那是辛苦赚来的,每天四点不到就要起来做包子。我不准你们打这么大!要是不小心胡了个十三幺,那不就是三千二百块了?” “姑妈你过滤了吧,十三幺有这么容易胡吗?”刘德说,“我打一晚上,也就能胡这么个一两盘的。” “一两盘?吹牛不用成本是吧?”刘俊一点都不信,“一百两百太大了。” “那没办法了,打五十一百的吧。”刘德叹了一口气,“和你们打牌真没意思,我在外面打牌都是一百两百的。上次我还打过一次了两百四百的,一盘清一色就赢了一千六啊!可惜最后被人吃了一盘十八罗汉杠上胡。” “我靠,你输了多少?”刘俊问,“十八罗汉算32番,再加上杠上胡八番,还有四个杠,那不是快五十番了?一番两百,那就是一万啊!你小子输了一万块?” “没输啊,我借口上厕所尿遁了。”刘德说,“我怕人家找我要钱,一整个星期都没敢出门,你忘记了?” “原来你是欠了赌债不敢出门,难怪那个星期一直呆家里,你还说你是感冒了呢。”刘俊恍然大悟。 “一盘输了一万块?没钱给就跑了?你再这么赌下去,下次小心被人砍死!这么赌钱的人那都是黑社会,就算不是黑社会,那也不是正经人。”黄母连连摇头,“总之不准打这么大!十块二十最多了。” “十块二十?”刘德叹了一口气,“也好吧,打十块二十的话,我一晚上最多只能赢你们几千块了。观音像两万五就卖给你们,我都觉得卖亏了,本来还想加一倍到五万呢,现在只能拉平尾数到三万了。到时候输多了可别哭啊,也不准耍赖。” 半个小时之后,刘德就快哭出来了,“喂,小蕾,你其实是赌神的传人吧?专门来玩我的是不是?一盘接一盘,全都是你吃胡!” “人家是新手,新手运气旺。”黄文斌看着十分好笑。 “那也不能旺成这样啊!”刘德顺手扔出一张牌,“三筒。” “三筒?”肖蕾看了看自己的牌,“糊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清一色一条龙。一共是多少番来着?清一色八番,一条龙六番,一共是十四番,十块一番,就是一百四十块钱没错吧?” “没错!”刘德从包里掏出一百块扔了过去,“欠你四十!你这是存心想把我那两万五千块全赢回去是不是啊?”说着他翻了翻肖蕾的牌,“你刚才好像扔了一筒的啊?怎么不留着一筒?留着一筒可以吃一四六筒三飞,你扔了一筒只能吃三筒偏张,你怎么能这么打牌?完全不合规矩啊!” “可是我扔了一筒就只有清一色八筒,留着可以多一条龙啊。”肖蕾说。 “清一色也很大了好不好!怎么能这么贪大求全!”刘德都快气死了,“有三飞不叫你单吊?还是偏张单吊?宁愿吃卡隆也不要吃偏张啊!怎么能这么打牌的呢!就算胡了也不能这么打牌的啊!” “不是啊,一筒已经扔光了,四筒和六筒各出了一张,根据刚才你和伯母的出牌,我推断出你们手上起码有一对四筒或者六筒,还有黄大哥也在打筒子,算下来吃一四六筒三飞胡的可能性只有6。5%,而三筒在外面只有一张,我吃三筒胡的可能性是7%,所以我才打了一筒。” “这怎么算出来的啊?”刘德问。 “很容易算啊,一共才一百零八张牌。”肖蕾详细解释,“每扔出一张牌,下一张牌的可能性就减少了一百零八分之一。再加上碰掉和上掉的牌,还有出过的牌,就可以推断出手里还有什么牌,比如说你刚才头一张牌就扔了一张东风,那肯定只有一张,或者是牌面太好做清一色,或者是在做十三幺已经多了一张东风。然后第二张你扔了九筒,第三张扔了南风……” “我操,你一直记得呢?”刘德说,“还立即能算出概率?” “记得啊,就这么几张牌的事。”肖蕾说,“平时要记着几十上百人买什么包子要多少个一共多少钱,比这个可困难多了。” “原来是个人肉电脑……你这么厉害不去参加电视节目,居然用来赌钱!”刘德十分气愤,“记牌根本就是作弊!不行,这些不能算,把我的钱还给我!” “你自己说的不准耍赖。”黄母十分看不惯刘德,“你要打就打,不打就算了。老头子,你来换刘德。刘德不打了,我们也不要玩十块二十的了,玩一块两块的吧。” “打,怎么不打。”刘德哼哼着说,“而且我还要玩十块二十的,麻将可不光是记牌就能玩好的,麻将最重要的是……运气!你是新手有新手运,看我把你的运气抢过来,你就输定了。” “运气也能抢的吗?”黄文斌十分疑惑。 “当然可以,”这时候几个人已经把牌砌好了,正要摸牌,刘德大叫一声,“过两栋!”说着就把肖蕾砌好的长城尾端切下两栋来,放到自己的长城上,又把自己的末端切了两栋到黄文斌那儿。 这一招效果显著,肖蕾刚摸好牌,立即就糊了,虽然只是个最小的屁胡,可刘德自己说过这种情况算天胡,和十三幺一样算三十二番。刘德脸都黄了,一拍桌子,小心翼翼的问,“我们还是不要算天胡地胡了吧。” “可以啊,下一盘开始不算。”黄母故意难为他。 “姑姑!”刘德差点鼻涕眼泪都一起出来,“她这是自摸,大家都要输的啊。” “我乐意。”明明是自己儿子输了,刘俊却笑得十分高兴,“事先说好的,怎么能不算?儿子,信用比钱重要。你打牌输了就尿遁,现在外面都没人肯和你玩麻将了,就算要玩,也得先把钱拿出来。现在家里也耍赖,以后看还有谁和你打牌。” “那好!”刘德恶狠狠的拿出三百块钱来,“有天胡就有天胡,说不定下一盘是我吃!看来光是过牌不够,还得用别的手段,你们等我一下,我先去上个厕所。”不一会儿回来了,得意洋洋的说,“我已经洗手了,肖蕾你就等着输给我吧。” 然后肖蕾果然输了,可是刘德也没赢,胡牌的是黄文斌的母亲,她自摸胡了一把对对胡,每人输四番,刘德被杠了一个,额外输三番,一共七番就是七十块钱。“看来还是不行啊,你们等我一下!”说着就溜进了厕所,过一会儿得意洋洋的出来说:“这下子我赢定了!” “你干什么了?”黄文斌问。 “我拜了神,”刘德说,“还换了红内裤呢!这次一定会赢。” 结果刘德又输了,从八点打到十二点,当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刘德输了五千多块,脸都绿了,要不是最后两小时换成了一块两块,输得还要更多。黄文斌去厕所的时候,就被刘德拉到一边的杂物房里。 “表弟,你要救救我啊!没有那五千块,我会死的!”刘德声泪俱下,“那是刺青馆用来开业的钱!我和我合伙人忙了好几个月,现在就差这么一步了,要是没有这些钱,你叫我怎么办?” “你那刺青馆还没开业呢?”黄文斌吓了一跳。 “要开业哪里有这么容易的,要装修,要购买各种设备,还要试营业,找人来提意见。别的不说,装修好以后的吹好几个月的风,要不然味道很大的。”刘德说,“我们刺青馆那是很高端的地方,以为和你们包子铺一样啊?” 其实哪里有这么夸张的,黄文斌装修得多了。只要选择好一点的涂料和胶水,装修完吹个两三天就没味道了。至于后世传得很厉害的致癌物甲醛,主要是木制家具的劣质胶水里面多。就算号称用实木的,其实绝大部分还是含有很多胶合板部件。装修越是高档,用的木头越多,甲醛就越厉害。所以黄文斌装修,能不用木头,绝不用木头,有钱都不用。 “除了包子铺,我还开了个超市呢,也没你这么长时间的。”黄文斌说。 “我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刘德问。 “你这不废话吗?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是总经理助理。”黄文斌拉大旗作虎皮,“我们总经理可是大老板的女儿,大有钱人,十几家工厂,几十家公司,房地产那更是数不胜数。” “怪不得你这么有钱,又开包子铺又开超市的,原来是卖身了!”刘德的思想一下子就滑到了最龌龊的地方,“你们总经理还要不要男宠啊?把我介绍过去啊,你看看我,长相也挺英俊的嘛,下面更不用说,就一个字,给力!” 第三十四章. 老鼠 “那是两个字好不好!”虽然已经两世为人,黄文斌还是忍不住喷了刘德一脸,“你想什么呢!人家根本就……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差点把丁诗诗的秘密说出来了,“要赚钱容易,过几天就有一个好机会,要是弄好了,别说五千块,就是五万……五万是难了点,一万五还是可以的,就看你有没有胆量了。” “胆量我当然有啊,”刘德横眉竖眼地说,“要干什么?抢劫还是盗窃?啊,我明白了,你想绑架你们总经理是吧?” “绑架你个头!”黄文斌一拍刘德的脑袋,“我才不做犯法的事情呢。现在也没空详细说,等年初三的时候你做好准备,我会带上你去发财。到时候再详细告诉你。”之所以忽然有了这么个想法,还是受到今天晚上打麻将的启发。 “靠,你还吊胃口。”刘德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就年初三再说。今天晚上那五千块怎么办呢?你的还给我啊。” “如果这次合作成功,我赢那份就还给你。”其实黄文斌才赢了几百块,根本不算什么,“肖蕾赢的,我也劝她把赢你的钱给你。”肖蕾赢得可就多了,足足有三千多。“我妈赢的那些就这样吧,算是你给她的新年红包。要是我们的合作成功了,你也不缺那一千几百块。” “好吧好吧,那我等着你带我发财啊!”刘德说,“年初三啊,发财千万别忘了我。” 从杂物房出来,发现房间已经被分配好了。黄文斌家里虽然小,好歹也是正经的三房,要不是刘德和刘俊来了,本来是足够住的。可现在刘德和刘俊来了,他们是客人,刘俊还是长辈,只能把房间让给他们住。 三间房去了一间,另一间主卧当然是黄父黄母的,还有一间当然是给了肖蕾。人家一个小姑娘,不尊重人家的客人身份也得尊重人家的性别,屋子里可有四个大男人,个个都身怀凶器,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真是说不清,所以黄文斌只能睡客厅。 就算是铺上了两层棉被,沙发也远远不能和床相比。2007年的冷空气十分给力,黄文斌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想睡都睡不着。好容易暖喝了点,忽然就看见自己房间里面鬼鬼祟祟的走出一个黑影来。 黄文斌的房间是肖蕾在睡,不会是有谁(说的就是刘德)趁着黄文斌不注意溜进去了吧?要是真的那可就出大事了。黄文斌知道母亲安排自己睡客厅,就是有安全保卫的意思,不会是失职了吧?刘德那德行,虽然是亲戚,黄文斌也得说一句这人信不过。脑子发热的时候他什么干不出来。 黄文斌立即从被窝里跳起来,正待喝问,那个黑影已经小声说了句:“黄大哥。” 声音清脆悦耳,原来是肖蕾自己出来了,黄文斌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口渴了?”刚才不是放了一大壶热水到房间里面去了吗,还用的保温壶呢。 “不是。”肖蕾掏出一大叠钱来,“刚才看刘大哥输钱怪伤心的,他家也不富裕,你找个机会把钱还给他吧。” 黄文斌推却说:“这钱你收着吧,我还给他好了。” “赌钱不好,本来就是想给他个教训,又不是真的想赢钱。”肖蕾说,“大哥你做个好人,把钱还给他,劝他以后不要再赌钱了。要不然迟早把全副身家都给输掉。以前我有个表叔,干运输的,九十年代就是万元户,后来不知怎么迷上了赌钱,车子房子全都输出去了啊。老婆跑了,儿子得了重病都没钱医,现在已经疯了。” 这个故事十分有教育意义,肖蕾的用心也十分良苦,但黄文斌听着觉得有点不对,“你怎么说得好像一定能赢刘德一样?” “我当然能赢了。”肖蕾嘻嘻笑着说,“我作弊了嘛。” “作弊?”黄文斌问,“你怎么作弊了?” “用手洗牌的时候我就把想要的牌都放一块了。”肖蕾说,“你们那马赛克骰子,很容易就能扔出想要的点数。” “我操,你还真是赌神啊?”黄文斌吓了一跳。 “赌神不敢当,打麻将我倒是真的会一点。我老家那儿赌风很盛,村子里没日没夜的都有人打牌打麻将。我从小就看着长辈打,学字都是从东南西北中发白开始的。”肖蕾说,“打牌作弊的手段见过无数,今天刚打没几盘,刘大哥就开始作弊了,偏偏作弊手段又那么低劣,要是到外面这样干,很容易被人打死的。” “他也作弊了?”黄文斌完全没看出来。 “作弊了,他偷换桌面上的牌呢。”肖蕾说,“在我们老家那儿,这种行为被发现了就要打断一只手。还要把过去赢的钱全吐出来,不给就把另一只手也给打断了。” “你们那儿太凶残了吧!”黄文斌说,“原来你不是运气好,是手段高。还冒充新手呢,原来是老黄瓜刷绿漆。” 年初三不如换肖蕾去算了,赚的钱肯定更多。可惜这不太现实,按照公司的规定,可以带一个亲朋好友去。刘德是表哥,自然没问题。可是那个好友,说的可不是普通朋友,只有男女朋友才行。要是真把肖蕾带过去,别人误会怎么办?别人误会也就算了,万一丁诗诗误会自己跟她抢女人,那可怎么办。 “其实也不算老黄瓜啊,你们这儿打牌的规矩和我们那儿不一样,所以我是嫩黄瓜。”肖蕾笑嘻嘻地说,“黄大哥,真是谢谢你带我过来。” “没什么,应该的。”黄文斌说,“没什么事就早点睡吧,平时睡那么少,现在有时间了还不抓紧时间睡多一点。” “那是以前的事,现在我可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肖蕾挺起胸膛说,“虽然还是四点起,不过调料拌陷包包子都只要监督着就好,不用自己做,没以前那么累。每天都能睡六七个小时呢。黄大哥,你在外面睡很冷吧?” “还好了。”黄文斌说,“就是外面噼里啪啦的吵得人睡不着觉。” 城里其实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不过没什么人管,大家还是放得不亦乐乎。大过年的市政府也没这么多人手抓放鞭炮,只好就这么着。从吃完饭开始就有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十二点一过,更加是火光冲天,到处响声一片。外国人来了还以为在打仗呢。 “还是城里好,我们乡下就没这么热闹。”肖蕾说,“村子才几百人,还不是住一起,放鞭炮一会儿就放完了。” “我还讨厌这么多鞭炮呢,烟太呛人了,还吵。”黄文斌说,“明明市政府都下文禁止市区里面放鞭炮了,都没人听照样放,不但普通民众这样,有些政府部门都放,要建立法治社会真是任重而道远……我们还是早点睡吧。” “黄大哥你去房间里面睡吧。”肖蕾说。 “不行,怎么能让你睡客厅。”黄文斌说。 “我们可以一起睡啊。”肖蕾说话声音小得和蚊子叫一样。 “那就更不行了。”黄文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别的不说,肖蕾现在还没成年了,和她睡一间房,那像什么样子。 肖蕾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小到根本听不见:“不怕的,床那么大……” 床是很大,黄文斌从小睡的就是双人床,他父母结婚的时候,用公家提供的边角料自己做的,样子虽然丑,但十分结实,到黄文斌结婚的时候都没换。 “我在这里睡就行了,你赶紧去休息吧。”黄文斌说。 “那我……先去休息了。”肖蕾很是失望,低头进了房间。 这么折腾了一回,被窝又冷了下来,黄文斌躺进去,抖得和筛糠一样。好不容易又暖和了点,就听见肖蕾低声叫唤了一声,黄文斌连忙冲了过去,一推房门,却是没关。他也没多想,立即跑了进去,怀里忽然就多了一具热烘烘香喷喷的肉体,不是肖蕾是谁? 她只穿着贴身的睡衣,抱着黄文斌的脖子,头深深的埋在黄文斌的胸前,很害怕的说,“黄,黄大哥,有老鼠。” “有老鼠?”黄文斌四处看了看,“没有啊。”这是老居民楼,老鼠蟑螂什么的怎么也少不了。附近的居民一直很头疼,前一阵子投了很多老鼠药,结果老鼠没毒死几个,狗和猫倒是牺牲了不少。 “真的有老鼠,跑到我床上来了。”肖蕾说,“吓死我了。” “别怕,别怕。”黄文斌安慰她说,“我去看看。”说着拉了拉肖蕾的手,可是她抱得很紧,根本拉不动,只好拖着肖蕾一起到床边,四处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老鼠,“已经走了,没事了。” “我怕。”肖蕾拉着黄文斌,样子楚楚可怜。 “别怕了,不过是老鼠嘛。”黄文斌说。 “我小时候睡觉,睡着睡着忽然脸一阵剧痛。”肖蕾说,“起来一看,原来是被老鼠咬了,咬得满脸都是血。从那以后我就很怕老鼠了,你看我的脸,伤口还在呢。” 第三十六章. 游园会 也不等黄文斌反应过来,刘俊就出了门,他还想着刘俊可以做备胎呢。这下子可彻底抓瞎了,难道把父母带过去吗?他们怎么可能会配合黄文斌嘛,就算能配合,黄文斌也不会让他们去,羞耻度实在是太高了。 “黄大哥你今天有事吗?”肖蕾问。 “这个……”黄文斌十分挣扎。 “我能不能帮忙啊?”肖蕾又问。 “太麻烦你了。”黄文斌举棋不定。 “不麻烦,我才麻烦你呢,在你家里住了三天。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太厚脸皮了,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呢。”肖蕾说,“黄大哥你这样都没拒绝我,你要我做什么事情都行的啊。” 黄文斌听得汗都下来了,这么说话太容易惹人误会了吧?可是想来想去,这时候除了肖蕾也没法子找别人了,大学时候的朋友都生疏了,其他人际交往还没来得及开展起来,何况大过年的谁这么有空? “其实还真有事。”黄文斌说,“今天我们公司开游园会,按照规定是要带一个亲朋好友出席,我本来想叫刘德去,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要是没事的话,就陪我去吧。” “陪你去游园会啊?”肖蕾十分高兴,“好啊好啊!一定很好玩的吧?” 好玩是挺好玩的,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游园会,参加的不单只是东升公司,丁六根麾下所有公司员工都可以参加,因为人数实在太多,还要发放入场卷来控制人流。对于普通员工来说,也就是好玩而已。但是对于黄文斌来说,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 新年的时候出租车十分紧俏,平时满街乱蹿招手即停的出租车,现在老半天都不见一辆,好容易看到了,十辆车上九辆有人,剩下那一辆头直开过去看都不看。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拦到了一辆,还不肯打表,一口价80块,爱去不去。 打表的话大概是40块钱多一点,现在居然开口就是80!看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黄文斌只好忍气吞声答应了司机的无理要求。说到底还是他的小电驴不给力,驮着两个人没法子开这么远。看来还是应该买车了,要不然过节或者下雨,出租车趁机加价,公交车班次少路线覆盖面太窄,很不方便。 就这么决定了吧,要是这次能弄到几万块,就去买辆国产车,驾驶证现在还很容易考,就算不考,拿出几千块钱来,自然有人打点好,正规学车也要这么多钱呢。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有大路还是走大路,没必要在这些小问题上违反法律。反正上辈子黄文斌给公司开了不少车,车技不说好,至少也算是熟练。 新年路上车流量很少,平时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到了。看着眼前这一大片气势恢宏的厂房,肖蕾感叹说:“哇,这就是黄大哥工作的地方吗?” “也算是吧。”黄文斌说。 “诗诗姐的父亲,居然拥有这么一大片地方啊。”肖蕾说,“我们村子好像都没这么大。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呢。” “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丁总出身农民家庭,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从一穷二百开始奋斗,很快就成了万元户,后来又成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黄文斌说,“只要我们好好努力,肯定也能成本为人上人。” 这自然是假话,丁六根出身农民家庭没错,但他伯父可是市委副秘书长,钢条紧俏的时候能弄到钢条,电视紧俏的时候能弄到电视,冰箱紧俏的时候能弄到冰箱,怎么可能不发财? 别的不说,就开发区这块地,工业园里面最大最好水电最方便,结果只要一万块钱一亩,比别人便宜一半以上。现在东升公司自己不生产服装了,把这个生产基地分拆租出去,一年的收入也有好几十万,比起当初的投资来,可真是赚翻了。 不过黄文斌也不差,虽然五代以内亲戚没一个做官的(五代以外有个先祖是举人),但他穿越了啊,知道未来大势,只要抓紧机会,应该可以成为千万富翁,更高的级别,黄文斌也不去想了。 “我们一起努力!”肖蕾说。 厂房里面张灯结彩,人头涌涌,个个都喜气洋洋,不少人都认得黄文斌这个丁诗诗身边的新进,友善的和他打招呼。要是丁六根看到,一定十分不满意。 年初三是赤口,按照老派的说法,这天容易吵架,所以应该呆在家里修身养性。不过丁六根找过一个大师算命,算出部下争执有利于丁六根,所以他把游园会定在大年初三,还设定了许多竞争性的游玩项目,希望员工们在这天多吵架。 可赤口归赤口,大过年的谁真有闲心吵架?玩游戏的时候赢家自然高兴,输家哈哈一笑也完了,谁也不会当真。丁六根这么一看不行啊,立即给游戏加码,立下重奖,再把规矩订的模糊一点,留下无数的争议空间,为的就是要员工吵架。 吵不吵的黄文斌也不去管,他的目标,自然就是这‘重奖’。和肖蕾一起走到游园会管委会,这里的人他基本都认识,个个都过来攀谈——生产基地还是归东升管,保安都挂在东升名下,管委会上层能贪污吃好处的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下层干活的主要都是东升的人。 “李总。”黄文斌找到李健,他是东升行政部副总,顺势就担任了管委会的副委员长,一般的事情都是他在管。 “小黄啊,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还想着你能帮忙干点活呢,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李健顺手给了黄文斌两个红包,“哇,你女朋友太犯规了,是明星还是模特啊,怎么漂亮成这样!叫什么名字啊?” “李总你好,我叫肖蕾。”肖蕾十分有礼貌的说。 “她是我的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黄文斌连忙澄清。 “哎~”肖蕾叹了一口气,“是啊,我还不是呢,下个月才十八岁。” “小黄,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都没成年,你就把人家……带到公司游园会。我们游园会有很多项目不适合未成年人啊。”李健又掏出两个红包来递给肖蕾,“新年大吉,利是利是啊。” “谢谢李总。”肖蕾很乖巧的没有追问什么项目不适合未成年人。 “李总,还有没有排名靠前的号码牌?”黄文斌问。 拿了号码牌才有资格去玩游戏,如果游戏赢了,分数也是直接记录在号码牌上。理论上来说,号码牌靠前靠后毫无区别,但实际上,靠前的号码牌有很多好处。其中最大的一项,最后抽奖是按照号码牌顺序轮流抽的。越靠前可以抽的奖品就越多,到后面大奖已经被人抽走了,手气再怎么好也没用了。 “有啊,”李健掏出两张号码牌来,一张红一张蓝,红色是别在公司员工身上,蓝色的别在家属身上,“98号,够意思了吧?” “98?”黄文斌吃了一惊,“这太靠前了吧!” 来参加游园会的各公司员工超过三千人,前一百名那都是各公司高管才能有的。黄文斌说要排名靠前,那是前三百的意思,却没想到李健直接给他98号。 “98号就98号呗,你是总经理助理,算是高管了。”李健哈哈一笑,“有谁不服气的,让他去找大小姐说好了。你要是不要这个,那只能到一千五百多号以后去了。” 黄文斌是东升的总经理助理没错,不过现在只有三级,只能算是资深员工,怎么也到不了高管。而且他还这么年轻,挂个两三百的号牌,人家最多羡慕他运气好。挂个98号的,那可就是惹人妒忌了。 明知道李健给他98号是不安好心,可真的拿了一千五百号,大奖可就没什么希望了。惹人妒忌就惹人妒忌吧,和几万块钱的大奖比起来,妒忌算个什么,说闲话算什么,过几年钱赚够了就辞职,谁管他们这么多。 黄文斌把98号的牌子别在身上,努力的微笑着说:“谢谢李总。” 人越来越多,园区更加热闹了。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变魔术玩杂技的,还有卖棉花糖烤鸡腿烤香肠的。肖蕾都快要疯了,到处跑来跑去,被各种表演逗得哈哈大笑,又买了一大堆东西,很快就随着号码牌奉送的100分底分都给消耗光了——在游园会里面,什么东西都不要钱,只要分。 “我们的分数怎么这么快就花光了啊!”肖蕾抱怨说,“我还有好多东西想买呢。这分数要怎么赚的?” “可以找管委会花钱买。”黄文斌说,“一块钱一分。”钱可以买分,分却不能换钱,要不然就变成赌博了,警察叔叔会来抓人的。但和所有别的东西一样,分数也是有黑市的。谁要是赢得多了,可以把分数卖出去,不过一分只能卖八毛。 “这么贵!”肖蕾吓了一跳,“刚才我们吃的那个鸡腿要8分呢,那岂不是8块钱了?外面的鸡腿都没这么贵啊!” “那当然贵了,不然老板怎么赚钱。”黄文斌说,召开这么大规模的游园会,还每人送一百分,丁六根非但没赔本,还能赚个万儿八千的,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商业头脑。“要是嫌贵,也可以去玩游戏,赢了的话都有分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玩游戏吧!”肖蕾说。 第三十七章. 玩游戏 “那我们先玩什么呢?”肖蕾看看这个觉得很好玩,看看那个也觉得不错,“不如我们玩打气球好了,打气球我在行啊。” “打气球都要交报名费的,我们先去玩那些不用报名费的吧。”黄文斌说。 所谓的报名费,当然也是分,比如说气枪打气球,交10分就给五颗子弹,打中一个气球就能得五分,打中两个能回本,打中三个就赚了,打中五个那就是二十五分。不过黄文斌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正常情况下,没有人可以通过打气球赚分数。 “不怕,我这刚好还有十分啊。”肖蕾却不信邪,“我打气枪很准的,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我经常用气枪打鸟,那都起码二十几三十米的距离。这儿只有十米,肯定能打中。我打的鸟,很多比这些气球还小呢。” “你再准都没用。”黄文斌说,“先不要玩这个。” “黄大哥你放心,看我挣些分回来。”肖蕾把小胸拍得啪啪响,“打一回能赚十五分呢,打多几回,我就能把那个两米高的抱抱熊买回去了。要是打不中,这十块钱算是我出的!” 也不等黄文斌反对,她就把牌子放到机器上面一刷,就去掉了十分。拿起气枪,上好子弹,平心静气,三点成一线,扑的一声子弹射了出去,靶子那儿什么动静都没有,气枪子弹子弹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瞄准了啊。”肖蕾很是不解,“再来,我就不信了。”上好子弹平心静气三点成一线,这次嘭的一声打爆了一个气球。 “我就说嘛。”肖蕾放下心来,“怎么可能打不中呢。” “你再试试。”黄文斌摇摇头。 果然接下来的三枪都放空了,肖蕾怎么看这气枪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呢?”她不信邪,掏出五块钱来,“打中一个气球给五分的是不是?那我还有五分,再给我充五分,我还要打!” 这一次更惨,一个气球都没打中。一生气,她又掏出十块钱来打了一次,这次还好,中了两个,算是没亏。可接下来连续打了三次,居然一个气球都没打爆。肖蕾还想充值,但是她节俭惯了,又有些舍不得。 “算了算了,别玩这个了。”黄文斌把肖蕾拉到一边,悄悄的告诉她,“这些气枪调过的,打出去的钉子完全没弹道,你瞄得再准,它也不会打到你想去的地方。就算是奥运冠军来了,也不可能打中气球。就算走运打中了,气球也不会爆,那是特制的高弹力气球,会把铁钉弹开的。” “什么?那不是骗子!”肖蕾一想不对,“头一次我明明打爆了一个的啊,后来还打过一次两个的。” “你看见那个管气球摊的管委会成员没有?”黄文斌说,“他干嘛老是把手放在口袋里?那里藏着一个遥控器,按一下就会爆一个气球,吊住顾客,免得人家打来打去没一个人打爆气球穿帮。”身为行政部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黄文斌对游园会的各种内幕那是再熟悉不过。 “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肖蕾气得要死,“这就骗了我好几十块钱啊!我要去举报他们!” “你要和谁举报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他们本来就是管委会的人。” “可以去找工商啊,或者警察!”肖蕾说,“这是诈骗啊!” “就算是诈骗,那也要一千块钱才立案啊。”黄文斌说,“大过年的哪个警察会来找这种不痛快?至于工商局,人家压根就不上班呢。你要是实在气不过,等一会儿我帮你出气,现在我们先去玩那些不用报名费的,那些才能赚分。” “哪一种不要报名费啊?”肖蕾问。 “当然是猜灯谜。”黄文斌说。 游园会怎么能没有灯谜呢,在游园会的东南方一条长路上,两边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上面贴满子一个个灯谜。每一个灯笼下面都围着几个十几个人,有的冥思苦想不得正解,有的眼前一亮往纸上写答案,还有的躲在别人背后偷看。 “地壳运动,打一诗人。”肖蕾看到头一个灯谜,就被难住了,“哎哟这个诗人我可不太熟,我们村几百人,没一个会作诗的,会写对联的倒有几个。黄大哥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黄文斌话刚出口,就被十几道目光盯住了,可他微微一笑,就是不说答案,把那些想偷听的气得半死。地壳运动,自然就是陆游。他记下题号和答案,就到下一个灯谜那里去了。 “金银铜铁,打一地名。”肖蕾沉思半响,“啊!我想出来了!是无~锡~。” 这么一叫,旁边好些人都恍然大悟,偷偷摸摸把答案记下来,然后说:“切,这么简单谁不知道啊。”就跑到下一个灯谜那里去了。 “什么人啊,明明是我说了他们才知道的。”肖蕾的虚荣心没有得到满足,很不高兴,她本来以为自己揭示了答案,会被人称赞呢,“下次知道答案我也不说了。” “本来你就不应该说啊。”黄文斌说,“一题有五分呢。” “五分!那不是五块钱了?”肖蕾连忙去看了看规则,“所有人都可以答题,把题号和答案写在答题卡上,交到管委会处,猜出灯谜最多的十位员工,每道猜对的灯谜奖励五分,如果有同分的,则按照交题顺序算名次。黄大哥,我们吃大亏了,早知道这样,刚才那题我就不说答案了。” “没关系,这题比较简单,大多数人都能回答出来。”黄文斌说,“主要还是要看那些困难的。比如说这一题,能猜出来的人应该比较少。” “君子之过,打一人名。”肖蕾连连摇头,“我读书少,猜灯谜这种事情,看来是帮不上忙了。黄大哥你加油,一定要拿到前十名!这里一共有好几百道灯谜吧,要是猜出了一百道,那可就是五百分了!” “看我的。”黄文斌信心十足,在答案上填了夫差,君子就是士大夫,之过就是差错,所以君子之过就是夫差。灯谜难,难就难在这种天马行空(或者说脑动大开)的思维方式上。不过要是事先看过一次,那就一点都不难了。 上辈子黄文斌就看过无数灯谜,还编过不少,就为了给游园会使用。灯谜自然不能用以前已经用过的,已经出过的灯谜都要登记起来以备查询,所以黄文斌对这里所有的灯谜和谜底都了如指掌。 一路走一路看,黄文斌已经把所有的答案都回答了出来。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检查了一遍,然后就把答案交了上去。 “我靠!”这份答案把整个管委会都惊了,李健越看也不敢相信,“居然是满分!整整五百道灯谜啊,全都猜了出来,一个错的都没有。连我们自己想出来的几个灯谜都猜出来了,小黄你是作弊的吧?” 黄文斌是作弊,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说:“失礼惭愧,对灯谜有点小小的研究,我进入前十名了吧?” “进了,全对当然进了。”李健说,“现在都没人全部猜出来呢。” 这个不用问当然是进了,五百个灯谜,一般的人能猜出个一百多就已经算是知识广博(兼喜欢胡思乱想),能猜出个两三百就算是灯谜专家,能猜出四百那是绝无仅有,就算是几个事先拿到了答案的公司高管,也不会五百题全答对,怎么也会弄错几题免得惹人怀疑。 “那现在就把分数给我吧。”黄文斌要求。 “中午十二点半才是截止时间呢。”李健说,“截止时间到了才能发奖。” “我是第一个全对的啊。”黄文斌说,“就算后面还有全对的,那也是我第一个交,所以我是必定进前十的,你先把分给我吧。猜出一个灯谜五分,一共五百题,那就是两千五百分。” “这个……好吧。”李健答应了下来,“不过我有个条件,分可以先给你,但是你不能把答案透露出去。”之所以要定个截止时间然后一起评分,就是怕有人拿到奖金之后把答案说出去,到后来人人都满分,那就没意义了。 “这个我当然不会。”黄文斌说。 “还有……我不会把你的分数记录在案,你也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满分。”李健说。 按照剧本,十个获奖的员工,有八个是是先拿到答案的高管,剩下两个才是真猜的。没想到黄文斌忽然冒了出来,居然是全对。李健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谁把答案给泄露了出去。 可布置灯谜的是李健,分发答案的也是李健,如果泄密的是李健的手下,那没得说,李健肯定会被丁六根骂一顿。如果泄密的是拿到答案的高管们,李健照样会被丁六根骂一顿,谁让李健事先不做好防备?这事追查下去,对李健可没什么好处。只能难得糊涂,掩盖下去。 “这也没问题啊,我只要有分就行。”黄文斌的目的就是这个。 从管委会出来,黄文斌的牌子上已经有了两千五百块分,一块钱一分的话,这就是两千五百块钱,就算按照八毛一分,也有两千块了,相当于黄文斌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不过黄文斌当然不会就此满足,他要再接再厉。 第三十八章. 打枪 “走,我们去打枪。”黄文斌意气风发的说。 “还去啊?那边不是骗人的吗?”肖蕾问。 “是骗人的,所以我要骗回去。”黄文斌说,“等一会儿你配合我一下。”不好好配合的话,是没法子从打气球摊子里骗出钱来的。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肖蕾非常感兴趣。 两个人走回打气球的摊子旁,肖蕾就说:“又打枪啊?一点都不好玩。” 黄文斌就说:“刚才光是你打,我都没玩到。” “这有什么好玩的,太浪费钱了,我花了好几十块呢,一次都没赚到钱。” “才几十块钱怕什么,我这里好几千分呢。”黄文斌拿出一副土豪的样子来,“再说我打抢比你准多了,肯定能打中。” 听到这话,摊主眼神一亮,等黄文斌把牌子递过来,他往机器上面一刷,上面果然显示出2500分,显然是一条大水鱼,不狠狠砍几刀都对不起自己。 毛手毛脚的拿起枪,上好子弹,也不怎么瞄准,黄文斌就放了一枪。砰的一声,什么都没打中。黄文斌失望的摇摇头,然后又上好子弹射了出去,这一次气球爆了。接下去连续三枪,每一枪都打爆了一个气球。一共爆了四个,每个五分,也就是说,黄文斌赚了十分。 “您可真是厉害!”摊主竖起大拇指,“这么多人打气球,还真没几个能打中这么多。我看您可千万别打了,打一次我这摊子要亏十分,打多几次,我可要破产了。” 刚才肖蕾手里只有十分,一看就是穷鬼,从穷鬼身上,自然是能骗多少骗多少。现在黄文斌手里有2500分,这是大鱼,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所以要先给点甜头。只要黄文斌感兴趣,接下来必定是一个气球都打不中,亏掉几十上百分。 黄文斌却哪里会上当,哈哈一笑,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了。不错,这次还赚了十分。” “哎?别啊,”摊主着急了,拦着黄文斌不让走,“我是开玩笑,开玩笑的。您打得这么好,不赚些钱真是可惜了。再打几轮呗,反正一次才十分。输了的那都是公司给的福利,不要白不要啊。” 黄文斌自然知道这是假话,这种气球摊子都是内部承包的,交足了租金以后,赚多了都是自己的,赚少了亏本只能自认倒霉。承包者还不一定是公司的内部成员,很多都是管委会委员们在外面找来的关系户。 “不打了,”黄文斌摇摇头,“打枪也没什么好玩的,打一次就算全中了,才能赚十五分,不够刺激。” “原来是这样啊,有刺激的,我们有刺激的。”摊主连连点头,“我们这里有赌赛。您可以和别人比一比,看谁打爆的气球多,下注下多大都行,只要别人愿意。每次我们还是收十分,给五颗子弹,打爆了球,我们照样回您五分。” 丁六根之所以搞这个游园会,一方面是春节福利,另一方面却是想让员工吵架给他旺财。所以游园会的项目,很多都是让游玩的员工们自行对抗,增加火气,连打气球都有这样的赌博比赛。 “啊?还有赌赛?我来玩。”旁边一个很猥琐的胖子走了过来,他很矮,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腰围大概比身高还要大一些,手和脚都极粗,走路的时候肚子一弹一弹的,很有韵律感。 他看了看黄文斌,撇了撇嘴说:“你有多少分啊?几十分这种小儿科,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我也不想。”黄文斌笑了笑说。游园会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九点,一共只有十二个小时,还要扣掉中午吃饭兼抽大奖的两个小时,也就是只有十个小时来赚钱,肯定要抓紧时间。 “赌多少?”胖子问。 “你有多少?”黄文斌问。 “口气还挺大的啊,”那胖子撇了撇嘴,“五百分,怎么样?” “不怎么样,”黄文斌叹了一口气,“才五百块,有什么好玩的?算了算了,我还是去玩其他的吧。” “那你说多少!”那胖子看了摊子老板一眼。 “两千!”黄文斌说。 那胖子又看了摊子老板一眼,诺诺地说,“这个……太多了吧?” 听到要赌赛,旁边已经聚集起了十几个人来。这胖子来势汹汹,人家划下道来,他却缩了,真是色厉内荏,围观群众们顿时哄笑起来。摊子老板咬了咬牙,开饭店还怕大肚汉?他朝着胖子轻轻点头。 那胖子立即换了口气,“两千真是太多了,拿去吃饭……拿去唱k,都能唱半晚上了呢。两千就两千,输了最多今天晚上不去唱k,改夜总会好了。”说着拿出自己的号码牌,潇洒的在机器上一过,已经没了两千分。 客人之间的赌博,理论上来说,胜负和摊子没关系。但摊子老板手握作弊大杀器,怎么舍得放过这么个财源。与其让客人们互相赌博,不如找个托把钱赢下来,一次就能赚几百分,比辛辛苦苦摆摊好多了。 这个胖子黄文斌也认识,他就是一个托。虽然只见过两次,不过体型太特异了,见一次就忘不掉。如果是普通客人,赢钱还有点不好意思,既然是个托,那还客气什么啊?他还想把两千五百全压上去呢。 “我看你还是改健身馆吧。”黄文斌此话一出,周围又哄笑起来。他也拿出号码牌来在机器上过了一下,把两千分交了上去。 那胖子十分生气,拿起枪就上了子弹,“好,我就看看你这家伙能不能赢我!”砰的放了一枪,一个气球应声而爆,“怎么样?”胖子得意洋洋的说,“看看你,能打中哪怕一个吗?” “打枪可不算是做运动。”黄文斌继续挑逗他。 “你!”胖子失去了冷静,拿起枪砰砰砰连放四枪,却是一个气球都没打中。 这当然不是黄文斌的心理战术奏效,而是摊主吸引别人来赌赛的手段。胖子只打包一个气球没关系,黄文斌一个都打不中那还是赢了。反正黄文斌都拿出两千分来赌赛了,输了也不太可能追加。反而是别人看到胖子打得这么烂还赢了两千分,说不定也有心痒难耐上来参一脚的。 “轮到我了。”黄文斌拿起枪,装模作样瞄了好一会儿,忽然拿起来对准摊主,“这个气枪没毛病吧?” “你干什么?”摊主连忙躲开,可没注意到肖蕾就站在他旁边,两人顿时撞在一起,都跌倒在地上。 黄文斌放下枪,很粗暴的把摊主拉开,然后扶起肖蕾,对摊主骂了句:“你小心点啊,怎么把我朋友给撞了!” “你才小心点呢!”摊主也很生气,先是被枪指着,然后被撞得跌了一跤,还被人拉了一把,“这气枪当然没毛病了,要是打着人,虽然是气枪,也会受伤的!”人体可比气球大多了,乱射也可能会射中。 “是吗?”黄文斌又看了看枪,走到气球靶子面前,把枪口伸到气球上,“那我试试,要是这样都打不爆,肯定就是你的枪有问题。” 摊主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就把手伸进了口袋里,跟着脸色剧变。遥控器居然不见了!要是枪口堵在气球上,还不能把气球打爆,谁都知道这摊子是骗钱的了。他急忙往地下扫了一眼,没有,遥控器没有掉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来不及反映了,黄文斌已经扣了扳机。 砰的一声,那个气球爆了。摊主这才松一口气,看来这气球也是有极限的,圆圆的大能把铁钉子弹弹开,近了还是不行。但是这遥控器究竟掉到哪里去了呢? 黄文斌回到黄线以外,再上子弹,一枪过去。没中。又是一枪,还是没中。第三枪,也没中。第四枪,中了。第五枪,又中。胖子只打打爆了一个气球,黄文斌打爆了两个。他以十比五的成绩赢了胖子,赢了两千分。 周围的人都在欢呼,仿佛赢了的是自己一样。两千分这可是两千块钱,高额赌注刺激着人们的肾上腺素,让他们无比激动。打了五枪中了两枪,这都能赢两千块!有比这个更容易赚的钱吗?顿时有不少人拿着自己的号码牌想要来赌赛。 面对着火爆的生意,气球摊主却是如坠冰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人能打爆两个气球?难道……打枪的时候黄文斌两只手都要用,显然是没法子用遥控器的。那么就是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了?瞥眼过去,果然她的右手塞在裤袋里。 看着摊主的表情,黄文斌暗暗好笑,这人还真是笨啊,居然现在才发现。他走了过去,把自己的号码牌给了摊主,“转账啊,你还等什么。” “哦,哦。”摊主梦游一样,给黄文斌的号码牌上加了四千分,有回头看看他,没搞清楚这人究竟什么目的。 “还有气球那十分呢!”黄文斌说。 “对。”摊主浑浑噩噩的,又给加上十分。 看着周围没人注意,黄文斌在摊主的耳边说:“想要回遥控器,再给三千分。” 第三十九章. 继续玩游戏 “什么!”摊主紧紧的盯着黄文斌。 “你不想要遥控器了?”黄文斌问,不要也不怕,他早有预案,“这也没关系,我就留着自己打枪玩呗,三千分也就是600个气球,打上几个钟头,总会拿回来的。你还得不停的挂气球,挂六百个,何苦呢?”说着他指了指那些拿着号码牌等着赌钱的围观群众,“再说还有这么多急着送钱的,说不定我赢的还不止三千分呢。” “你……”摊主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价钱太高了吧!”他没法子来硬的,这儿好多人看着呢,也没法子跟管委会投诉,人家肯定不会管。打气球摊子作弊的事情要是被公布了出去,那更会成为替罪羊,所以只能谈价钱了。 “不高了。”黄文斌说,“其实我本来想开五千分来着。不过算一算,你一天的收入大概就在五千分左右吧,全拿走了未免对你太不人道。所以三千分就可以了。” “什么叫三千分就可以了,”摊主一下子没控制住,声音大了些,周围就有几个人看了过来,他连忙把声音压低,“刚才你还赢了我两千分呢!” “那是正常的损耗,你应该在有预备的啊。”黄文斌对这些摊子的运营情况一清二楚,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好!你狠!”摊主认栽,“三千就三千。”拿出三千分总比一分钱都赚不到的好,他给黄文斌的卡里充了三千分,“得饶人处且饶人,兄弟你给我记住了。” “我会记住的,先走了,祝你新年大吉,生意兴隆啊。”黄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说得厉害,其实不过是管委会某人的远房亲戚,而且还是很不受待见的远房亲戚,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 离开摊档的时候,肖蕾紧紧地抓住黄文斌的手臂,抓得黄文斌都有些疼了。走开几十米之后,肖蕾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我们成功了?” “成功了。”黄文斌说,“你刚才手脚真快,一下子就把他的遥控器给偷到手了。” “我多怕被发现啊,去偷遥控器的时候,我的心砰砰砰砰地跳。”肖蕾呼呼的喘着气,“居然这就成功了,这可是三千块钱啊!真是太刺激了!” 其实不是三千块钱,赌赢了有两千分,卖遥控器赢了三千,一共是五千分,每分八毛,其实是四千块。猜灯谜也就算了,赌博偷东西,说到底都不是正当行为,所以黄文斌才想让刘德过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刘德最擅长了。 可是刘德不知跑哪里去了,刘俊也跑了,只好带肖蕾来。俗话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她一个年轻姑娘单身在外,要学坏再容易不过了,所以赚钱归赚钱,话一定要说明白,“小蕾啊,我们可不是为了钱……我是说我们主要不是为了钱,主要是为了给这些无良商贩一个教训。” “要给他们教训,为什么不当场揭穿呢?”肖蕾疑惑不解。 “这个……虽然要给他们教训,但也不能耽误自己赚钱啊。”黄文斌脸上一红,“要是揭穿了这三千分就到不了手啊。再说这大过年的也不要逼着人家鱼死网破嘛,要给人留一条活路。” 肖蕾笑得很是暧昧,黄文斌也觉得自己这个发言不是很有说服力,于是只好转移话题,“我们去玩别的吧,说不定还能弄到点分数。” “好啊,我们去玩什么啊?”肖蕾的胃口也变得大了起来,“什么游戏赚分快啊?” 游戏有很多,赚分快的真没多少,甚至能确定赚分的都不多。比如那个套圈,和别的套圈游戏一样,也是在地上摆满了吸引人的东西,交钱就给你套圈,远远的扔过去,套中了东西就归你。 别的地方摆的一般是玩偶玩具什么的,游园会这儿下的可是重本,除了玩偶玩具之外,还有电视空调,甚至还有金项链钻石戒指什么的。当然这些东西都封在很粗的透明塑料桶里面,只比圈子小一点点,看着就很难套进去。 黄文斌知道那些金项链钻石戒指都是真的,最贵那个价值四千多块呢,还有一些两三千的,要是全套走,可就赚大了。问题是根本不可能套走,那些塑料桶有个暗棱,发过来的套圈又很有弹性,就算套中了也会卡在暗棱上被弹走。 偶尔也会有人套中黄金钻石,不用说那些都是托,用的套圈是特制的,没弹性,而且比普通的套圈略大,正好可以套住塑料桶。问题是黄文斌没练过套圈,就算拿到这些特制的套圈,也套不中东西。 至于拿来敲诈勒索,也比较困难。套圈又不是标准的工业产品,略大略小很正常,有弹性没弹性更加是说不清楚的东西。就算明知道摊主在骗钱,也没法子揭穿他,弄不到钱,根本没用。 还有骑马打仗,也是完全没用的。这是存粹的赌博项目,两边各一对,商量好拿出多少分数,然后一个骑着一个互相推撞,把骑着马那个人撞下来就算赢。这个当然也会作弊,摊主找来几个学武术的来当托。 这些学武术的下盘稳,力气大,身体又轻便,普通人根本没法子比。黄文斌就算事先知道,也没法子赢。揭穿了也没用,总不能说练过武术的就不能来参加游园会吧?万一惹急了人家被打一顿,那多冤枉。黄文斌自诩也算是身强力壮,可是和人家专门练武术的还没法子比。 忽然黄文斌眼前一亮,发现了一个可以赚钱的项目。“我们去玩那个吧。”黄文斌对肖蕾说。 “那个?”肖蕾一看,那是一个花花绿绿的小摊位,竖着很大的遮阳伞,下面摆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放满了各种葵瓜子南瓜子红瓜子,奶油绿茶话梅各种口味都有,上面还有大大的标签‘一袋五分’,顿时大失所望,“玩什么啊,那是卖瓜子的吧。” “你仔细看啊,除了卖瓜子以外,它还兼营嗑瓜子比赛呢。”黄文斌说。 其实这也不是事实,这瓜子摊主营业务是嗑瓜子比赛,卖瓜子才是兼营业务。虽然说五分一袋瓜子已经是超高价了,可光靠卖瓜子是赚不回承包费的。必须要找水鱼来赌钱才行。 “嗑瓜子比赛?这游戏能赚钱吗?”肖蕾问。 “当然可以。”黄文斌说,“如果我们配合得好的话。” 这个项目十分的简单粗暴,就是两队人下注然后比赛,一队面前发两斤瓜子,哪一队先磕完就算赢。这游戏看起来不怎么能作弊,就算找了托,无非也就是嗑瓜子快点吧?不过事实并非如此,瓜子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上完全不同。 熟的好剥,生的难剥,薄的好剥,厚的难剥。来赌钱的水鱼,自然分到的全是难剥的,自己的托,分到全是好剥的。一颗两颗速度差异不大,几十颗上百颗差距就出来了。 万一真的有人在嗑瓜子这项目上资质超群,硬把托比了下去,那也不要紧。瓜子难剥,自然就有许多不完整的瓜子壳,检查的时候手里暗藏一些瓜子肉塞到瓜子壳堆里面去,那就是违反规则没剥干净瓜子的铁证,可以判输。 黄文斌在嗑瓜子这方面没什么天分,要是没有这个作弊法子,那还真不好办。有了这个作弊法子,才好敲诈勒索。黄文斌告诉了肖蕾怎么配合,就大模大样的走到嗑瓜子大赛那里,扔下号牌要了两袋瓜子,同时感叹这次的游园会玩得太小,真是无聊。 摊主一刷号码牌,居然是有好几万分的大户,一使眼色,立即就有人来搭茬说普通游戏当然没什么意思,赌赛的话就刺激多了,你们有两个人,我们也有两个人,不如来比一下嗑瓜子,下个五百一千得分数大家玩玩。黄文斌自然不答应,五百一千算个什么,至少来个四五千的。 可惜这个摊主胆子不够大,任凭黄文斌怎么挑逗也不松口,他找来的托自然也不答应。黄文斌没办法,只好削减赌注,从五千分减到四千,再到三千,最后减到两千五,方才答应下来。 这摊主拿出两包瓜子来,分别放到黄文斌和托两队四人面前,正要一声令下开始比赛,那边黄文斌加啊湫一声,打了一个大喷嚏。两堆瓜子顿时满是黄文斌的口水,没法子用了。瓜子摊老板只得又拿出两包瓜子来,这次肖蕾眼明手快,一下子就把容易磕那几包拿到了手里。 周围好多人围观着,瓜子摊老板想要反悔也没法子,想要也打个喷嚏吧,却打不出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黄文斌和肖蕾一路领先,赢得了比赛。摊主不想输两千五百分的话,就只有一条路了。他当然不想输,于是手里藏着一把碎瓜子仁,就去检查黄文斌和肖蕾磕出来的瓜子壳。 黄文斌眼明手快,一把扣着瓜子摊老板的手。这下子可算是抓贼拿双了,他悄悄的和摊主说,不想当场出丑,就要给一千五的掩口费——之所以要这么低,是因为瓜子摊收益没有打气球那么高。但没想到这瓜子摊老板居然宁死不从,最后只让黄文斌得手一千分。 第四十章. 抽奖 本来预计怎么都能拿到七八千分的,谁知道最后只拿到三千五。碰上这样油盐不进的,黄文斌也只好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叹霉气。幸好游戏项目还有很多,能赚分的项目也很有一些,总不会家家都这么不怕死。 绝大多数摊主被抓住作弊,宁愿花几千分买个平安。要是被人告到管委会,不说以后肯定不能再承包摊位,就是这一次的承包费都打了水漂。黄文斌带着肖蕾忙乎了好几个小时,扫荡了好几家摊档,总算是弄到了计划中的分数。 “好累啊!”肖蕾一屁股坐在石椅上,“我们赚到多少分了?” “两万三千分。”黄文斌记得很清楚。 “这是两万三千块钱啊!”肖蕾感叹说,“要是每天都有游园会多好啊,都不用干其他活了。一天赚两万,一个月就是六十万啊!两个月就成百万富翁。” “哪有这么算的。”黄文斌说,“这种事情玩一次就算了,玩多几次还不被杀人灭口。” 再说哪里找这么多人来天天参加游园会?黄文斌肖蕾两个之所以能敲诈到这么多分数,是因为摊主们赚的更多,不想和黄文彬两人鱼死网破。而摊主们之所以能赚这么多,靠的可是丁六根麾下三千员工积聚了一年的消费能力。 “一个上午赚了两万多块也不错了。”肖蕾说,“再接再厉吗?” “先休息一下吧。”黄文斌看了看表,快到中午了,游园会最大的项目来了。要是弄得好,这次就可以捞大笔分数,要是弄不好,今天的收获最多也就是三四万分而已,换成钱还得来个八折,跟买车距离不小。 “休息一下也好,都快累死了。”兴奋劲一过去,肖蕾站都站不起来,“肚子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吃吧,刚才那边有卖章鱼小丸子的,看起来很不错呢。” “那个一点都不好吃。”黄文斌早就吃过了,说是章鱼小丸子,里面压根没多少章鱼,全是淀粉,其他东西也差不多,牛肉丸猪肉丸都是淀粉,煎饼油条用的是最便宜的油,还有炸鸡,用的都是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陈年老鸡,和前一阵子肖蕾给黄文斌吃的那个两年的冻鸡差不多。只有煮玉米好一点,这东西一般不会坏。 “等一会就开饭了,不要乱吃东西。”黄文斌话音未落,各处的喇叭响了起来。 “请大家到a1区域集合,请大家到a1区域集合!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到指定位置落座,请不要乱走,以免造成混乱。” 开始的时候人群没怎么动,只有少数人听指挥。慢慢的人流汇集起来,一起走向广场。参加游园会的有六七千人,分散的时候好像也没多少,这时候汇集起来,顿时变得黑压压一片。 黄文斌和肖蕾随着人流慢慢走向目的地,a1区域就是厂房中间的大广场,这时候已经摆了好几百张桌子,上面都标着号码牌范围。黄文斌和肖蕾是98号,算是高管号,坐得很是靠前,座位也比较松动。 六七千人花了整整半个多小时才基本坐好,这时候忽然一声炮响,丁六根闪亮登场。这个闪亮可不是虚指,他穿着一件银光闪闪的西装,在太阳底下分外耀眼。丁六根拿着麦克风,说话中气十足,就是鼻音很重:“大家好,想来在座诸位,起码有一半人认识我。” 听到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他可是大老板,就算没见过真人,至少也听说过。 “感谢大家来出席今天的感恩会,这个感恩会,是我丁某人对大家的感恩。”丁六根说,“全靠诸位过去一年的努力,我们的事业才能向前发展,我才能赚那么多钱。” 大家又哄笑起来,丁六根继续说,“我赚了钱,当然也不能亏待大家,工资,奖金,升职机会,一样都不会少。总之一句话,只要你有能力又肯干活,给我丁某人打工,前途大大的有!” 大家都是开过无数会的,哪里不明白这时候要做什么。顿时掌声如雷,好几分钟之后才停下。丁六根十分满意,“今天这个游园会,希望大家玩得开心。为了给大家助兴,我这里有一个抽奖台。” 说着几个工作人员退出一个巨大的机器来,下面进风,吹起无数的纸片,不停的在机器里上上下下。丁六根把手伸进机器里面,给大家解释说:“大家按照牌号轮流上来抽奖,这里可是有很多好东西的哦。其中三等奖十名,每名是五千分!” 听到这个数字,又响起一阵掌声。 “二等奖五名,每名八千分!”丁六根接着说。 掌声更加热烈,学多人都在交头接耳,讨论自己拿到八千分的话应该怎么办。吃的水边吃,玩的随便玩,还可以兑换奖品拿回家。 “一等奖三名,每名一万分!”丁六根越说下面的气氛越热烈,“特等奖一名,一万五千分!” 下面好像炸开了锅,一万五千分啊!这不相当于一万五千块钱?现在普通员工的工资才一千多两千块,这就是半年的工资啊!唯一的问题,这分毕竟不是钱,只能在游园会消费,没法子拿出去用。 “大家是不是觉得,这分数赢得太多,到时候没地方花怎么办?”丁六根问,“大家不用担心,下午将会开放一个兑换点,只要有分,纸巾矿泉水鸡蛋玩具,乃至电冰箱电视空调黄金首饰钻石戒指都可以换,只要加一点点送货费,还可以送上门呢!” 会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黄文斌再下面撇了撇嘴,说得很好,事实却比较丑陋。平心而论,丁六根还算是不错的,三等奖十个他只指定了五个,二等奖五个他指定了两个,一等奖和特等奖都打算真抽。 可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会作弊,下面的人自然有样学样。什么总经理ceo,个个都有自己的关系户,管委会暗箱操作一次比一次多。按照事后统计,2007年这次游园会,特等奖一等奖二等奖全都被各路高管瓜分了,只有三等奖还有两个漏网之鱼。 “除了一二三等将,其他奖项也是很吸引人的。几十几百上千分都有,还有些是直接送东西,说不定一抽就抽到价值两万多的钻戒呢,那比特等奖还好啊。”丁六根从机器里面拿出一张纸,“我是一号,先抽了。”展开一看,“啊,我抽到了汽车……雨刷一个,还真不错。” 下面又鼓掌,丁六根顺手把奖券交给工作人员,“下面大家按照号码一个一个上来抽,不要着急,迟早会轮到的。不耽误大家时间了,大家一边吃饭一边抽奖,祝大家新年大吉手气好,开饭!” 喜庆的音乐从喇叭倾泻而出,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们推着车子给各桌上菜。大家虽然都饿了,但没人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都在讨论抽奖的事情。肖蕾也很兴奋,抓着黄文斌的手大声嚷嚷:“特等奖有一万五千分啊,要是我们能抽到就好了。” 黄文斌还没说话呢,旁边就有人接茬:“哪有这么容易的,有三四千个号码呢,特等奖只有一个。” 又有人说:“总比中彩票容易吧。中不了特等奖,中个一等奖二等奖也不错啊。” 还有的说:“我倒是觉得那个钻石戒指更好,价值两万多呢,拿回去给老婆。” “你得了吧,还给老婆,你分明是给小三。”有人笑话前一个。 “其他东西可以给小三,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东西怎么给啊?”那人也不恼,“当然给老婆了,给了这个钻戒,我老婆起码可以安静两个星期。过年的时候整天要我陪着出去逛街,真是烦死了。” “别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说什么小三啊。”第一个发言的看了看肖蕾,又盯上了黄文斌,“你是东升的小黄对吧?我是天博的冯弘毅。久仰久仰,大小姐很看重你的……这位是你女朋友吧?” 天博是丁六根名下的另一家公司,比东升那可大了去了。冯弘毅是天博的总经理,能力很强,狠得丁六根信任,不过资历比较浅,所以排到九十几号来了。过两年天博在这边也租了厂房,所以黄文斌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这辈子当然只能做出初次见面的样子来,“冯总你好,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肖蕾肖小姐。” 一说西施包子铺,没人不知道。丁诗诗到处推销,还让丁六根麾下所有公司食堂都要卖包子铺的产品,大家都没少吃。一听到是大小姐的人,顿时就来了不少人寒暄。“肖小姐居然这么年轻漂亮,真是人不可貌相。”冯弘毅说。 肖蕾对这样的场合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想不到什么得体的话,只好说:“我和诗诗姐差得远,诗诗姐才是年轻漂亮又能干呢。” 这话题自然谁都不能落后,于是一起拍丁诗诗马屁,什么年少有为啊,名牌大学毕业啊,虎父无犬女啊,接手一个月就谈妥了张家的合作啊,各种赞誉不要钱一样往丁诗诗身上倒。 第四十一章. 双倍 冯弘毅不愧是丁六根看好的人,称赞丁诗诗之余,还能把话题拐回来,“所谓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我们这游园会,最高的奖品也就是那钻戒了,丁小姐不在,肖小姐最合适。” “抽奖的事情哪有合适不合适的,全看手气。”话是这么说,肖蕾还是很高兴,“黄大哥,你说我们能不能抽到那个钻戒啊?” “很难啊,这么多人,钻戒只有一个呢。”黄文斌说。抽到也没用,那个钻戒说是一克拉,但是纯净度不好,有裂,宝石级里面最低级的等级,要是在国外,说不准就被当工业品了。戒托用的还是k金,不是千足金,其实只要几千块钱。 “那么抽到特等奖也不错啊。”肖蕾说。 话音刚落,抽奖台上就传来了喜讯,“恭喜,恭喜九号龙总,抽到了特等奖!” “这就没有了啊?太快了把?”肖蕾很失望。 当然快了,抽奖的有三千多人,都来自不同的公司,你作弊人家也作弊,不早点下手被人抢了怎么办?丁六根又没有建立总公司什么的,下面的公司理论上来说都是平等的,谁也不比谁高级,只能是手快有手慢无。 一个一个公司高管上去抽奖,一等奖没了两个,二等奖几乎全没了,三等奖也去了四个。肖蕾越听越是紧张,“怎么这么快就抽了这么中奖的啊?轮到我们的时候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能这么说,中奖率是100%,永不落空。”黄文斌说,只不过最小的安慰奖是一分,绝大多数人都会抽到这个,“我们是98号,轮到我们的时候,好东西应该不多了。”如果运气不是逆天的好,那么真正的好东西只剩下一个。 “反正也就是玩玩而已,也不知道那些人这么紧张干什么。”冯弘毅排名也很后,弄不到一二三等奖的名额,说话也有些酸溜溜的,“不过就是一万几千块嘛,努力工作一个月的工资都不止这么少了。” 黄文斌的工资只有两千块钱,不过这不是澄清这一点的时候,当然这不是因为他虚荣不好意思。“要是抽到好奖品的话,不是说明我们这一整年运势都很旺盛吗?”黄文斌说。 “也说不定是预示着你把一整年的运势都用在抽奖上了,弄得其他事情都没运势了呢。我希望自己就是一分的安慰奖。”冯弘毅正说着,领奖台就叫了他的号码。冯弘毅上去一抽,拿到了一个三千块钱的空调。 “我们也要不要说啊?”肖蕾问,“我希望就是一份的安慰奖什么的?” “说这个有什么用,快到我们了。”黄文斌说,“吃饭还是吃粥,就看这一盘了。” 开电驴还是开四轮,开奥拓还是开奇瑞,就看这次能不能成功。很快抽奖台的led显示了“98号准备”。黄文斌朝着肖蕾点点头,肖蕾很紧张,又抓着黄文斌的手:“轮到我们了!你可千万要抽个好号码,还是换我上去抽算了?” “还是我去抽吧。”黄文斌说,“你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看到那边的电插头了吗?” 肖蕾看了看,“看到了,怎么了?那是什么插头?” “那是给抽奖机供电的插头,你走过去,假装被绊倒,把那个插头踢掉。”黄文斌说,“可能会比较紧,你得踢大力一点才行。”本来应该找个男人来干这活的,肖蕾力气可能不够。可惜黄文斌又没办法自己去踢,他还得去抽奖呢。 “踢那个啊。”肖蕾又看了看,“应该没问题,不过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呢?早说我就穿硬底鞋子来,现在这对软底鞋很难踢东西的。” “本来我想叫你去关那边的拉闸。”黄文斌示意了一下,“谁知道他们今年用插头。”黄文斌负责搞游园会那几年都是用拉闸的,比插头那可好多了。插头很容易松脱,又有火灾隐患。 “那我去了啊。”肖蕾很是紧张,“好像在做坏事一样!” 也算是坏事的一种吧,黑吃黑也是犯法的。黄文斌慢慢的走到抽奖机前面。李健特地走了过来和他握了握手,笑意盈盈的说:“好运气啊。” “希望吧。”黄文斌说。 “一定会的。”李健拿起麦克风说,“接下来这位,乃是我们东升公司的杰出青年黄文斌小黄。他今年大学毕业,就加入我们东升公司做实习生,一向刻苦学习,努力工作,很快就成了正式员工,升任总经理助理,大家为他加油!” 大家热烈的鼓掌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的加油,多少是听了李健这挑拨离间的话在发泄不满——大学毕业加入公司就能做总经理助理,没背景没猫腻鬼都不会信啊! 黄文斌也不去管,把手伸了进抽奖机,在里面摸了好一会儿,终于摸到了一条缝隙。这是一个暗格,李健以权谋私给自己留着的一张奖券就在里面。这个暗格要用遥控器打开,但是黄文斌不知道遥控器在谁手里。 这时候嗡的一下,抽奖机忽然断电,几千张被吹起来的奖券顿时全都掉了下来。注视着抽奖台的观众一起叫了一声,热得搜有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过来。黄文斌理都不理,趁着停电的机会使劲往那条缝隙一掰。 剧痛传来,指甲掰折了,可是缝隙也被白开了。还好这抽奖机的设计没什么改变,一断电锁就不灵了,可以掰开。黄文斌再往里面摸,一张粗糙的奖券正躺在里面。黄文斌把奖券收到手里,电力已经恢复了,那锁啪一下往回收,又变回缝隙。黄文斌装模作样地摸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伸出来。 “不好意思,”李健看了看那边,“刚才好像谁把插头给踢掉了,幸好没出事。下次一定要换正式的电源才行,老出这种问题。” 黄文斌也看过去,几个管委会的工作人员正在检查电源,肖蕾已经回了饭桌那边,正紧张的盯着黄文斌,看来是踢掉以后就跑了,没被抓住。黄文斌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成功了,肖蕾才松一口气。 “虽然发生了意外,不过我们东升小黄还是抽到了自己的奖券,”李健接过黄文斌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毫无异样的拿着麦克风大声宣布,“他抽到的奖券是……双倍券!恭喜小黄,他现有的分数增加一倍!” 黄文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弄错,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张奖券,“谢谢,谢谢大家!”黄文斌十分高兴。 “咦,看起来小黄好像不太高兴啊,难道已经把奖励分数花光了?”李健哈哈大笑,“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大家想想,要是手头有那么几千分,翻倍的话那不就是赚大了吗?比三等奖乃至二等奖都好呢。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小黄有多少分。” “其实也不多。”黄文斌把号码牌交了上去。 李健一刷,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数字,呆了好半响,“这下可真是玩大了,英雄出少年啊。”他把数值发到大屏幕上,“小黄原来有两万三千分,增加一倍以后,分值是四万六千分!” 下面的观众们也都呆住了,居然是四万六千分!这里有六七千人,两人一对,号码牌发到三千多,每一对给一百分底分,一共是三十多万,这一个人身上,就差不多有六分之一!这个数字未免太巨大了吧? 换一种计算方式,再做很多人的工资,也就是两千多块,四万六千分,也就是四万六千块,差不多就是两年的工资。游园会上玩玩游戏,居然等于别人辛辛苦苦工作两年,这算是天命护身还是黑幕重重啊? 黄文斌才不去管别人对他什么想法,反正赚了钱就是好的。管委会就算去查,那些被敲诈勒索的摊主们也万万没有胆子把真相说出去,只能向管委会表示黄文斌就是玩游戏就是刁,玩一次赢一次,所以才能拿到那么多分。 至于李健,他就更加不敢追查真相,真要查,黄文斌那边不一定能查出什么问题来,他这个负责管委会具体运营的副委员长起码要死上十遍八遍,管委会里面龌龊事情可太多了,所以他拿黄文斌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对,还有有一个办法的,李健立即想出了一个。 黄文斌拿回了自己的号码牌,想着四万六千分要怎么换成真金白银,又能买什么样的车子,志得意满的正要回去吃饭,就被李健拉住了。 “小黄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啊。”李健说,“赢了这么大笔钱,你居然想不请客?”说着一使眼色,周围东升公司几个副老总心领神会,一起起哄。 “起码要请我们吃鲍鱼啊。”业务部于总说。 “鲍鱼有什么好吃的,全靠鸡汤吊味。还是龙虾好,龙虾肉有点粗,可最鲜美不过。”财务部苗总说,“还有螃蟹,螃蟹也不错,现在还有河蟹是没有了,海蟹正当时啊。” “吃完饭,还要卡拉ok夜总会直落!”财务部苗总也说,“不玩到明天天亮就是看不起我们!” “我和肖小姐在一起呢。”黄文斌才没空去唱卡拉ok,他是著名的五音不全,一唱歌能把房里的耗子全吓跑。至于夜总会什么的,更加没兴趣,那些女人个个都画着大浓妆,是人是鬼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有没有病,黄文斌才不会为了一时的欢愉去找这种麻烦。 第四十二章. 不可活 “还带了女朋友来啊?”苗总问,“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先把人打发回去呗。” “对啊,我们这些做高层的,哪一个身边没三四个女人?”于总说,“做男人,可千万不能被女人管。女人那都是登鼻子上脸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该硬的时候就要硬,该让女人走开就得让他们走开。” 李健刚才见过了,却不但怠慢:“肖小姐?就是刚才那个肖小姐吗?” “是啊,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肖小姐啊。”黄文斌说,“她是我的女性朋友,可不是我的女朋友。”这时候他忽然间发现肖蕾这个身份还挺好用的,大家都不敢得罪丁诗诗的‘闺蜜’。 “原来是肖小姐啊。”李健其实已经知道了,顺利的转入第二阶段作战计划,“那就不要去卡拉ok了,改打麻将吧。反正下午没什么好玩的,我们一起去办公室打麻将。也不用现金,就用奖励的分数来打好了。” “打什么?”黄文斌问。 “打麻将啊!”李健说。 黄文彬当然知道李健很擅长打麻将——他的记忆力好,又善于揣摩人心,打麻将基本没输过。这时候提议打麻将,还是和其他副总一起打,不问可知他是觉得黄文斌弄的分数太多了想回收一些。 “打麻将啊……打多大??”黄文斌继续问。 “五百分一番吧。”李健说。 “这个太大了吧?”黄文斌吃了一惊。五百分的话,按照八折那也是四百块钱了。李健这两年打得不过是五十一百,过两年收入增加了,也不过是一百两百。现在开口就是五百分,这分明是把黄文斌当冤大头。 “你一下子就赢了两万多分啊,五百分一番有什么大的。”李健说,“你现在也是高管了,以后免不了要打麻将应酬,现在不锻炼出来,以后上场不就抓瞎了?特别你是跟着大小姐,人家那个层次,一番两三千那都是轻轻松松的,一番上万我也不是没见过。到时候你没玩过这么大的畏畏缩缩不知进退,大小姐会讨厌你的。” 所以输了也是活该对吧?黄文斌对李健很是失望,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上辈子他觉得李健是好人,这辈子位置换了,很多事情看得更加清楚,他觉得李健虽然不算是纯正的好人,至少也算是个合格的演员。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骗钱,就算黄文斌不是穿越回来的,肯定也会怀疑李健的用心。 “那也要吃完饭再打啊。”黄文斌说。 “这里六七千人呢,你什么时候见过给这么多人做饭还能好吃的?”李健催促说,“别说六七千,六七百的婚宴,酒店的水准都会大大降低。六七千人啊,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就不错了。” 黄文斌倒是不这么觉得,游园会的菜一向都挺好吃的,特别是红烧肉炖猪脚什么的,一大锅煮出来别提多香了。还有米饭,人太多了没法子用电饭锅,都是拿个大铁盆用柴火烧出来的,好吃得不用配菜都可以下两碗。要分到锅边的,那就更好吃了,焦香的锅巴咬起来嘎吱嘎吱的,弄点肉汁泡上,比饭店里的菜好吃多了。 “那总不能饿着肚子打麻将吧?”黄文斌说。 “我是管委会的副委员长啊,开个小灶有什么难的。”李健着急的很,“我叫他们送到办公室不就行了。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赶紧。” 黄文斌朝着肖蕾招了招手,把她叫了过来。“李总好。”肖蕾和李健打招呼,心里很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是作弊被发现了,连忙套近乎,“几位叔叔伯伯好。” “这几位是于总,罗总,苗总,都是我的领导。”黄文斌给她一一介绍。 “不敢不敢,”几个副老总连忙谦让,“小黄你少年得志,刚进公司就成了总经理助理,很快就能超过我们了。” 本来他们都觉得黄文斌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不知道什么马屁把丁诗诗拍舒服才做了总经理助理,对黄文斌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这几个月来黄文斌非但和丁诗诗一起搞定了蔓莎服装的欠款,还和丁诗诗一起搞了个包子铺,眼看就要飞黄腾达了,这才收起了小视的心思。 “哪能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一直都把你们当师父啊。不管怎么样,我都在心里把你当领导,现在是,以后也是。”说说漂亮话又不用钱,黄文斌随口就来。 “我说你们就别互相吹捧了,赶紧打麻将正经。”李健又催,“游园会六点钟散场,我要回去干收尾工作,现在都一点了,只有五个钟头了啊。” 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打着灯笼找死。李健的牌技再高,也就是普通人范畴,就算加上其他几个副老总配合,和肖蕾这样赌神还是没法子比。黄文斌说:“几位领导,前几天我才教了小蕾打麻将,她正在瘾最大的时候,我就不打了,让小蕾打吧。” 李健哈哈一笑,心想黄文斌啊黄文斌,你实在是太天真了,难道对肖蕾我就不敢下手了?就算大小姐亲自来了,该胡的时候我照样会胡。牌桌上面的输赢,谁能挑出毛病来?“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号码牌是通用的,你们两人算一家,谁上都可以。”李健说。 “打麻将?”肖蕾有些茫然,“怎么打?” “当然是能赢多少赢多少。”黄文斌说,“一点面子都不用给啊!” 听到这话,几个副老总不知道黄文斌的弦外之音,都哈哈大笑,“那当然是能赢多少赢多少了,难道能赢一百偏不要,只赢五十?明明能杠就是不杠?打牌还讲什么面子,小黄你真会说笑话。” 一个多小时以后,他们的说法就完全不同了,“我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苗总输得面如土色,“给点面子好不好?小黄啊,你的工资我可是第一时间发给你了啊,西施包子铺需要资金,我也尽力给你提供帮助了啊。” “被听他的,这奖金还能说说,工资还能拖欠?”罗总说,“西施包子铺那是大小姐下了正式公文的,你敢不给方便,那是不想干了。我就不同了,小黄啊,春节前大小姐老不批绩效评价,下面都快暴动了,我为难你没有?没有吧?现在你也不能为难我啊。你女朋友别老盯着我来胡啊……” “我没有啊。”肖蕾飞快的接过话,“我都是能胡就胡的。胡了,自摸清一色对对糊十六番,每位8000分。” 顿时哀鸿遍野,只有一人十分高兴,“幸好幸好,轮到我休息,”罗总幸灾乐祸地说,“要不然我可就输惨了,十六番啊!” “不会吧?又来。”于总看了看自己的号码牌,“还是算了吧,我的分都输光了。就这么着吧,再输下去,这个月别想过了。” “不行!我就不信小蕾运气一直这么好!”李健输得最多,越输越不忿,“分嘛!我这里大把,老于你也别走,输光了我借给你,只要赢两盘,钱不就全回来了。” “喂喂,你手里那是公款。”苗总提醒他,“要用没问题,到时候还不上,问题可大可小的。这个系统和银行用得差不多,你就算有密码可以更改数额,也会留下操作记录的。到时候一查跑都跑不了。” “谁说我还不上,不就是几千分嘛,真不行我自己掏钱兑进去!”李健死都不信自己会从头输到尾,“一共五个小时呢,现在才打了一会儿,哪有这么快分出胜负。谁都不准走,走了就是不给我面子!输光了我借分,都是老总了,为了这么一万几千块钱临阵脱逃,害羞不害羞啊你们!” “反正也够人,干嘛非不让我走?”于总问, “大过年的当然要大家在一起,走了一个很容易就走第二个,谁都不许走。于总,你光是业务提成就拿了五万多奖金,这么点钱算什么啊!”李健当然不能说这事大家都有份,我倒霉了你们全都别想跑,要死大家一起死,不死大家一起想个办法出来,“下一盘我要过两栋,杀杀小蕾的财气!” 都赌上面子了,那自然没什么话好说,几个老总继续打麻将。什么过两栋,洗手,换位置,换衣服都试过了,到六点钟游园会结束的时候,四个副老总一共输了十万多分,现在黄文斌的号牌里面,存着十五万分。 “早叫你别打这么大!现在可怎么办?”于总埋怨说。 “你还好说!刚才那盆我做十三幺,快要做成了,你吃个两番的鸡胡!”李健都快气疯了,“要不是你我起码能赢回来一万六啊!” “别吵了,这有什么好吵的。”苗总和稀泥。 “你也是,刚才我做清一色,眼看就要胡了,你碰个什么劲!”李健继续说,“乱碰一通,我的吃胡牌都给你碰走了。” 黄文斌暗暗好笑,李健这人平时装得很像,一打牌什么臭脾气都出来了,骂人拍桌子乱说话推卸责任,果然牌品如人品。 第四十三章. 车子 “小黄啊,要不你先把分还回来。”罗总说,“现在缺了这么多分,系统没法子平账的。至于你的分怎么算,以后我们慢慢商量。” “这不太好吧。”黄文斌当然不会同意,这时候同意了,他们肯定就不认账了,到时候随便请一顿饭,就把这事揭了过去。甚至连饭都不请,找个机会‘帮’黄文斌一个忙,连钱都不用花。 “那你想怎么样?现在游园会都要结束了。”李健连语气都掩饰不住了。 “这分反正是通用的,可以归到个人名下,明年游园会再用好了。”黄文斌不慌不忙的说,“明年用不光,后年再用。后年用不光,还有大后年。我自己用不光,还可以给儿子用,就好像愚公移山那样,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小黄你就别难为李总了,小额分数结不清没关系,来个十五万分结不清,技术部门肯定要查,到时候万一查出别的事情,大家都不好过啊。”苗总说情。 “那我自己和技术部门说清楚好了。”黄文斌说。 这个计分系统如此专业,当然不是为了这一年一次的游园会专门开发的。丁六根在市郊投资了一个游乐场,里面有电子游戏,机动游戏还有各种消费,所以才开发了这么复杂的计分系统。后来要搞游园会,就把整套系统搬了过来。 这个系统有一个专业的技术团队,李健有管理员密码,但只限游园会使用。灯游园会结束,所有的资料设备都要交上去。技术团队会做检查,没有大问题的话马马虎虎就过去了,有十五万分集聚在一个人的账号下没消费,这就是大问题,必须提交管委会要求解释并通报丁六根。 “其实这次游园会,还有很多剩余物资,折价卖给你算了。”李健对黄文斌说,“你拿出去卖掉,除了这十几万分能换成钱,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大小姐事情很多的,我哪有那么空去卖啊。”黄文斌当然也不肯答应,剩余物资那就是用剩下的物资,里面好东西不少,什么花生油鸡腿帐篷,但好东西会交给黄文斌吗?那当然是不会的。黄文斌能拿到的肯定是真正的剩余物资,根本不值钱。 “那你说要怎么办?”苗总问,“要真惊动了丁老板,李总固然要被批评,小黄你的十五万分也不保险。不如大家私底下处理了就算了。” “那么要怎么样处理呢?”黄文斌问,只要李健能够拿出点钱来,他自然会把这些分数还回去,他的目的就是钱,为难李健虽然挺有趣的,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于一点钱是多少,他的底线是十万块。这个价钱买个低档车应该够了。 “你想要什么?”李健也沉不住气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的,难道我还会为难你?” 这辈子还没为难,上辈子可就多了,特别是升职升级的事情,黄文斌越来越怀疑,其实就是李健搞了鬼,所以他才升不上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现在跟着大小姐干活,没自己的车很不方便。”黄文斌说,“大小姐自己有很多车,可是我有时候要自己去干活,还得坐公交或叫出租车,我辛苦点没关系,耽误了大小姐的事情怎么办。” “你会开车吗?会的话可以在公司配一辆车啊。”李健说。 “我是说自己的车。”黄文斌说,“我出去办事,也不一定是公司的公事,也许是大小姐的私事。比如说西施包子铺,又要采购又要销售又要交水电费什么的,总用公家的车怎么好意思。” “哎呀,我们谁不是用公家的车办自己的事。”李健还想忽悠,“用公家的车,好歹能报销油费啊,还有年审费,路桥费,你要是自己的车,可全要自己养。”给黄文斌批一辆公车很容易,以后还随时可以收回。 “我宁愿自己出。”黄文斌才信不过李健。 “其实你要买车也简单,”苗总插嘴说,“最近我们公司有一批二手车到货,你去挑一挑。如果有合用的,我们李总安排安排,很容易的。” “还最近什么啊,其实昨天已经到货了,就放在车库那边,你赶紧去挑!”李健一听这确实是个好办法,立即就想敲定下来,“挑完了我帮你买下来,过户到你名下,你把分数还给我,咱们就算两清了。” “这样啊?”黄文斌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先去看看车吧。”黄文斌知道这里面是有猫腻的,不过他衡量过后,觉得还可以接受。反正被猫腻的又不是他,是丁六根。 丁六根名下有很多公司,需要的车辆很是不少。全用新车的话费用太高,于是丁六根从各种途径弄来不少二手车,并建立统一的车队,把这些车子出租给自己名下的各个公司,一来可以节省开支,二来可以在账面上产生巨额费用,减少利润少交税。 当然税务局又不是傻子,一看有这么巨大的租车费用,自然会来追查这个租车公司的成本和利润。所以丁六根又把车队分开,建立一家租车公司,给自己的各家企业服务,然后再建立一家劳动派遣公司来雇佣司机给租车公司开车,又把这些二手车挂在东升公司的名下。 租车的巨额‘利润’在这三家公司之间转来转去,变成各种‘必要’的开支和费用,消失无踪。税务局一分钱便宜都占不到,只得怏怏而去。 这些车其实和东升公司没什么关系,但既然挂在东升名下而已,总要在账本里列上资产,要做评估和检查,每年计算折旧。这就给东升公司高管们带来了机会,从付账把车买下到实际投入运行之间,要进行车辆检查、上牌、买保险等工作,这一段时间车子是处在东升公司的完全控制之下。 如果车辆检查的时候发现车子损坏难以修复,或者有什么重大隐患,那么就只能报废掉,这样公司就会蒙受很大的损失。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趁着车子的缺陷还没被发现,赶紧卖给别人,把损失转嫁出去。 再过几年,丁六根就会发现自己买的二手车经常有很严重的毛病,只能出售。另外他还发现,二手车卖出去价格很低,折扣很大,往往十万块钱买下来的二手车,用都没用,就得两三万卖出去。车子有毛病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二手车嘛,没事人家干嘛要卖卖的便宜也不奇怪,急售嘛,当然会便宜一些。 可是接下来那件事就真的奇怪了,这些毛病二手车,居然都是东升公司高管们的亲戚朋友买下来,有时候甚至就是高管们自己在开。难道东升公司的高管们都是活雷锋,舍身为公司?丁六根不觉得自己的运气有这么好,于是彻底的失去了对东升公司原来高管们的信任。 不过这时候丁六根还没发现东升高管们的这条发财捷径,这个便宜还可以占。至于几年之后,那时黄文斌早就发财了,说不定还有自己的生意,应该不会在丁六根手下讨生活。 就算还在,两个富豪之间,对于这种十万八万的事情,哈哈一笑就揭过去了。反正就算被发现了,第一责任人是李健,黄文斌完全可以说自己是被骗了,还有几个副总加肖蕾做证人。 “就是这些车子。”李健指着车库里面一堆二手车说,“你看看喜欢哪一部。” “这里的车子都可以吗?”肖蕾睁大了眼睛问。 “都可以。”李健想了想说,“哦,那辆奔驰s600不行,是用来做迎宾的。老板们花了好几十万买下来呢。”更重要的是,在买之前就检查过了,要是忽然说有什么大毛病,丁六根肯定会派人检查,不会就这么卖出去。 “迎宾的车也买二手啊?大老板太小气了吧。”黄文斌说。就算这个奔驰能要他也不要,油耗太高了,配件又贵,万一什么地方坏了要修,那可真是心疼死。 “就是迎宾车才要买二手的呢,买个新的太贵了。”于总说,“一年就用那么十几二十次,跑得路程又不远,买新的干什么。再说你用新车迎宾,人家还觉得你这公司像暴发户呢,用旧的大方得体又豪华。” “别罗嗦了,你到底看中哪一辆?”李健问,“要不来这辆丰田汉兰达,车子大,气派,开得舒服,还是suv呢,里面放平了两个人躺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最合适……啊,开车累了休息一会儿。” 黄文斌过去看了看,摇了摇头说:“2。7l排量啊,要是3。5l的还差不多。” “2。7有什么不好,油耗适中啊。3。5那油耗多大,一脚下去好几块钱呢。”李健说,“我们又不越野,搞这么大的排量没什么用。” 黄文斌还是拒绝了,汉兰达的确是好车,问题是2。7l的汉兰达,那可是出了爬坡门的。2009年的时候,别人发现这汉兰达连三十度的乡间土路都爬不上去,那可是连完全和越野没一点关系的奇瑞qq都能爬上去的地方。事情闹得很大,连黄文斌这样不关注车子的人都听到消息。 第四十四章. 帕萨特 虽然黄文斌没什么越野需求,可也不能花了这么大心思弄了车,然后还要花这么多钱养着,最后连个小土坡都爬不上去吧?再说这车已经很旧了,打着火一看,足足跑了十二万公里。 “那就来这辆吧,奥迪a4,绝对神车。”李健说,“奥迪这可是奔驰宝马一类的豪华车,政府官员都用奥迪,你只用十几万分就能换到,这可真是太便宜你了。” “还有奥迪?”苗总叫了起来,“你不卖给我?” “卖什么啊,你不是有凌志了吗?”李健没好气地说。 “我自己不要可以给我爸开啊,他经常闹着要我给他买辆车,便宜的看不上,贵的我又买不起……哦,是手动挡啊,那不用了,我爸开不了手动挡。”苗总说。 “手动挡我也不喜欢。”黄文斌说。特别是在城里,现在还好,过几年人都有钱了,车子也便宜了,到处都堵得要死。开手动挡的话,在市区里整天重复挂一档松手刹踩离合踩油门,走两步停下,然后又是挂一档松手刹踩离合踩油门,一天下来得累死。 “手动挡省油啊。”李健说,“而且比较好玩,我也是开手动挡的车呢。自动挡开来开去就是油门刹车方向盘,好像碰碰车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还是算了吧。”黄文斌依旧摇头。 “那你到底喜欢哪辆车啊?”李健觉得很不可思议,“汉兰达你不喜欢,奥迪a4也不喜欢,还有什么看得上眼的?总不能真喜欢奔驰吧?事先说好,奔驰可不能给你,除非你补五十万。” “我也不喜欢奔驰。”黄文斌说,有钱都不买,太老气了,宝马还差不多,他四处看了看,就选定了一辆,“我要这一辆。” “这辆?”李健转头一看,是一辆黑色的自动挡帕萨特,“这车有什么好的?” 这车当然很好了,上辈子这车分配给了东升业务部出差用,业务部的人开着它勇闯各种绝境,上过山,下过乡,撞过东风碰过大切,一年开十万公里,开了足足六七年,什么毛病没有。一年就换几次机油,其他的维护费用基本为零(不撞车的话)。到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这帕萨特还在贡献余热呢。 “帕萨特当然好了,德国车,宽敞结实容易开。”黄文斌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不是信了网上那些传言吧?”李健不屑一顾,“我和你说,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美国欧洲的统计,rb车都是最安全的。德国车是不错,也没到什么神车的地步。这帕萨特落地时间不长,但是里程数很高。车子里程数一高,发动机化油器什么的损耗很大,还有电子设备,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毛病了。” 普通情况下是这样没错,可是这一辆不同,它是经过检验的神车。“我还是喜欢这辆。”黄文斌说,拿着就能开,开了不会坏,这样的好车哪里找?什么推背感驾驶乐趣,黄文斌是完全不在乎的。 既然黄文斌坚持要这辆。李健也没办法,扔给黄文斌车钥匙,“车子你先开着吧,手续过两天才能办好,那个分数你先转给我。” “这不着急。”黄文斌咬定青山不放松,一放松,李健那边肯定就是各种困难,什么违反政策啦,什么有人盯上啦,最后肯定是不能过户,“好容易赢了这么多分,留着看看也好。等车辆过户再说吧,反正还有好几天才是结算日。” 理论上来说,如果大家都按照规章制度干活,6点游园会结束,7点就可以结算,在8点的时候就可以干完大家出去吃宵夜了。问题是没人会完全按照规章所制度干活,这么大的生意,大家都忍不住给自己捞点好处。 所以有很多事情必须谈判,有很多账目需要修改,很多口径需要对比,很多物资需要分配,最后还要调整到账务实物资金相一致,一直要拖到年初八别的公司都要正常上班了,才会真正的结清游园会的账目。 “你……”李健没料到黄文斌居然如此不给面子,“好,好。我会尽快办的。”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把黄文斌狠狠地坑一次,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可是要找个超过十五万分的坑,还真是不容易。 黄文斌和几位杜老总道了别,拿起钥匙,带着肖蕾上了车,打着火倒车出车位,按一下喇叭,把车开出了车库,拐上主干道,一路飞驰而去。 肖蕾被迷得目眩神迷,“黄大哥,我们在游园会玩了一天,就赢了一辆车?” “是啊。”黄文斌倒是觉得没什么,这车再怎么耐开,也不过是一辆二手的b级车,放在市场上,也就是十二三万左右。以后发了财,一定要买个好点的车,除了自动档以外,还要动力足油耗小开着出去有面子。 “黄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肖蕾说。 “其实主要是靠你啊,你打麻将赢了十万多分呢,我玩游戏才赢了不够五万分,还得靠你配合。”黄文斌说。 “我赢了这么多会不会不好啊?”肖蕾有些不安。 “有什么不好的,谁叫他们非要打这么大。”黄文斌说,“我们这是教育他们,以前不要赌钱,就算要赌钱,也不能玩这么大。所谓小赌怡情,大赌兴家……不是,小赌怡情,大赌败家。我们这是做好事呢。” “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一种灵魂升华的感觉。”肖蕾说,“那下次还有机会做好事的话,黄大哥请一定叫上我。五百一番,用的还不是自己的钱,实在是太好玩太刺激了。要不是怕他们输多了翻脸,刚才我至少能赢二十万分!” 黄文斌决定以后绝对不会跟人赌钱,要不然碰上肖蕾这样的,很容易输得灰头土脸。开了好一会儿车,他终于看见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地方,一踩刹车停了下来。肖蕾问:“黄大哥你在这儿停干什么?” “去报个名学车啊。”黄文斌指着路边老大一个‘学车’的牌子。 “黄大哥原来你没有车牌的啊!”肖蕾尖叫一声,“要是撞车了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虽然没车牌,不过我会开车的啊,已经是好几年的老司机了。”黄文斌安慰她说,“那时候开的还是手动挡,这是自动挡,很容易开的,更加没问题。”要说起来,要不是穿越了,这时候他是不会开车的,当然没有驾照,也可以算是无证驾驶。 肖蕾掩着脸,不听黄文斌的解释:“反正你就是没驾照!” “驾照不过就是一张纸嘛。”黄文斌强词夺理,“就好像结婚证一样,难道没有结婚证,人就生不出孩子了吗?同理可证,难道没有驾照,人就不能开车了吗?你看我开车多熟练啊,怎么会出事呢?没出事,这驾照根本就没用,嘛。”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肖蕾有些迟疑,不明白哪里出了错。 “你们乡下应该也有很多人无照开车的吧?”黄文斌问。乡下很多摩托车根本就不上牌,开的人也不戴头盔,至于驾照什么的,当然也没有。只要不进城,交警一般也不会去找麻烦。 一说起这个,肖蕾就想起为什么黄文斌是错的,“我有个远房堂哥就是这样!无照驾车,还喝酒,发生车祸把人给撞死了,赔了好几十万,本来家里很有钱,一下子倾家荡产。他也会开车,无照驾驶就是不好!” 发生了车祸的话,无照当然是很大的问题。“好吧好吧,我这就去拿个驾照,你现在车里等一会儿。”黄文斌当然也不想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说从开发区到市区这么短短的几十公里路程,碰上交通事故或者警察临检的几率很小,但是黄文斌连穿越这种事情都碰上了,还有什么小几率碰不上? 听到这话肖蕾觉得有些糊涂,在她的印象中,拿驾照是很困难的事情,得交一大笔钱,然后和师父学上好几个月,最后的通过好几样很困难的考试,没通过的话还得重新考。绝对不是在车里等一会儿就能解决的事情。 可是没过一会儿,黄文斌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大文件夹,里面鼓鼓囊囊的,最上面的那份东西,俨然便用大红字印着‘驾驶证’几个大字。不会吧,还真弄回来了?驾驶证是这么容易就能弄到的东西吗? 这的确是驾驶证,只不过是学习驾驶证而已。在别的地方,就算是学习驾驶证也没这么快弄到的。不过黄文斌选的这家驾校不同,关系非常硬,只要交钱,不论是天生驾驶无能还是缺胳膊少腿都能拿到驾照,至于给个学习驾照,这根本都不算个事。 就算拿到学习驾驶证,其实也只能在学校学车的时候用,绝对不能开车上路。不过现在交规还没这么严,醉驾的满地都是,抓到了也不过是罚钱而已。不像几年以后,醉驾弄得天怒人怨,抓住了就得扣分拘留。现在拿着学习驾驶证出门,运气好的警告一下,不好的最多也就是罚钱。 第四十六章. 谎言 完美是完美,就是黄文斌太委屈了些,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他才不会这么干呢。只要丁六根一来威胁,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就会和丁诗诗分手,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到那么危险的境况中去。 “我觉得还是和平一些比较好。”黄文斌说。 “那好吧,我们可以私奔。”丁诗诗说,“到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你找男人我找女人。” “这有什么意义?”黄文斌问。 “这样我爸就不会逼着我去找男朋友了啊,只会逼着我离开你。”丁诗诗说,“压力完全不同嘛。再过几年我们干脆做个试管婴儿什么的,把孩子抱回去给我爸看,他应该不会说什么了。” “那现在怎么办?”黄文斌还是有些昏昏乎乎的,这就连孩子都生了? “现在还不用着急,我们还年轻呢,可以多玩几年。再说我们刚认识不就,你这个样子,想叫我一见钟情,好像不太可能。”丁诗诗说,“现在先做些基础工作,我们装作互相吸引什么的……男女之间互相吸引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黄文斌说,“应该是写写情信互相送礼物什么的吧?”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信。”丁诗诗摇了摇头,“你个基佬,肯定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可惜我也不懂,这样吧,我们多看看谈情说爱的电影电视小说漫画,从里面吸取灵感。” “我喜欢看小说,”黄文斌说,“不过很少看言情小说。”他喜欢看科幻小说,电影的话,动作片警匪片也可以接受。 “你当然不喜欢了,你喜欢看bl的对吧。”丁诗诗说,“男男生子这种东西,亏你看得下去。我看一眼就觉得要吐了!我警告你啊,虽然我们只是假装在一起,可你以后不准看那些小说,我不准你用看了男男生子的眼睛看我。” 你看一眼就吐了怎么看到男男生子,话说男男生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莫名其妙,“我不看那种东西……反正以后就是要多看言情小说恋爱电影什么的对吧?然后要慢慢的表现出我们的关系。” “是不着痕迹的慢慢表现出我们伪装出来的关系。”丁诗诗说,“要看好的啊,别看那种胡编乱造的东西,什么穷王子的公主啊,什么我是你的灰姑娘啊,恶魔之吻啊,都恶俗得要死,一点都不实际。” 怎么这么门清啊,你分明就是看过很多吧,黄文斌在心里吐糟。话说回来,要说实际的话,穿越这码子事,好像也不怎么实际啊。 “要是我们的感情是真的,我觉得也十分言情啊。”黄文斌说,“刚出校门的少年就因为能力出众当上了总经理助理,还和女总经理展开恋情。” “你懂不懂言情小说啊,言情小说是给女人看的好不好。”丁诗诗说,“应该是刚才国外读大学回来的可爱美少女,继承父业当上了总经理,就碰到了冷酷的少年助理……这么一说倒真的很言情啊,加个爱上女总裁之类的名字就能拿出去卖了。” “肯定卖不好,”黄文斌说,“名字太恶俗了。” “小蕾那儿,你什么都别说,等我来说。”丁诗诗告诉黄文斌,“你们男人不会说话,肯定会伤小蕾的心。还是让我找个机会和她说。真是太好了,把小蕾从你的骗婚魔爪下拯救了出来,还找到了办法搪塞我爸叫我找男人的压力,一次解决了这么多问题。” “先别说那么远,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黄文斌也是真的饿了,今天忙了一天,中午饭和晚饭都是随便吃的。 “我还有事。”丁诗诗唉声叹气地说,“过年前到处送礼,过年后到处去拜年,还有老大一堆人等着呢。” “那你先去忙吧,我回家睡觉。”黄文斌说,回家途中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开着的小吃店随便吃一顿好了,有车就是方便。 “真是妒忌死我了,你这就能回家睡觉。”丁诗诗走过来掐了一下黄文斌的脸,“哼哼,你最好祈祷我父亲不要认可我们之间的关系。要不然的话,你就要和我一起四处拜年,一套吉祥话说上几百上千次,还得喝酒吃饭打麻将,根本没时间睡觉。” 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睡着了,做梦都在拜年。算了,我去干活了。”她在黄文斌的脸上亲了一口,“亲爱的,过几天再见吧,拜拜。” 世事离奇,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黄文斌以为这件事会就这么结束,没想到刚吃完宵夜躺下床,就被电话吵醒了。一看是丁诗诗打来的,接了电话问:“亲爱的,你还有什么事啊?” “亲你个头!”丁诗诗骂了一句,“你赶紧过来林语风诗这里。” “林语风诗?”黄文斌脑子有些糊涂,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你和小蕾在一起?” “是啊,我今天几个客户拜完年,想着回来看看小蕾,”丁诗诗吞吞吐吐地说,“本来不想说什么,谁知道一不小心……总之你赶紧过来啦!小蕾样子很不对,我怕会出什么事。” 出什么事?黄文斌立即开车跑到林语风诗去,难道丁诗诗这么快就把他们假装情侣的事情告诉肖蕾了?这么说好像不太对。难道丁诗诗这么快就把他们成为情侣告诉肖蕾了?这么说还是不太对。 难道丁诗诗这么快就在肖蕾面前假装和黄文斌成为情侣了?这么说才对嘛,黄文斌如释重负,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表达方法,当年他可是语文课代表来的……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语法的时候! 肖蕾究竟怎么了?难道真的喜欢上了自己?还喜欢的不可自拔,被丁诗诗横刀夺爱伤心欲绝想要自杀?这么想好像太自恋了啊! 再说他和肖蕾其实也不算很熟,平时做包子的做包子,上班的上班,一天都未必能见一次。就算有什么想法,那也只是朦胧的感觉,不会这么深刻吧……这么想好像还是太自恋了啊! 一路飞驰到了林语风诗,按了电梯老不下来,黄文斌干脆走楼梯。一口气爬上去,还没敲门,丁诗诗就把门开了,对他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小蕾在里面,小心些说话,别刺激她。” “到底怎么了?”黄文斌问。 “我不知道怎么露了一点点口风,小蕾就穷追不舍,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丁诗诗后悔不已,“本来以为小蕾会知难而退,谁知道……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你到底给小蕾吃什么迷药了!” “我哪有什么迷药。”黄文斌嘀咕着走了进门,有迷药也给比尔盖茨的女儿吃,要不然奥巴马的女儿也行,虽然黄文斌不太习惯黑人,但人家有个总统爹啊,比爹刚双江牛多了,怎么会浪费在肖蕾身上。 穿过玄关来到客厅,就看到了肖蕾。她面色沉静,丝毫没有异样,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黄文斌来了,站起来打招呼说:“黄大哥你来了,喝茶啊。”说着就拿出黄文斌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是啊,这么晚还没睡啊。”黄文斌自己都觉得笑的太假。 “刚才诗诗姐告诉了我你们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肖蕾把茶水往黄文斌面前放下,看到黄文斌紧紧盯着她的手,浑身紧张的样子,扑哧一笑,“黄大哥,我才不舍得用热茶泼你呢。” 黄文斌的确这么担心来着,只好尴尬的跟着笑。心里在大骂丁诗诗,不是找合适的机会用合适的方法说吗,怎么这么简单粗暴的就说了,还什么你们男人都不会说话,她自己才是最不会说话那个吧。 “其实我早就有预感了,你和诗诗姐平时这么好,这么默契,在一起那么和谐。简直就是老夫老妻一样。”肖蕾说,“其实想起来,一点都不奇怪,你们都那么优秀,肯定会互相吸引。” 喂喂,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可不觉得和丁诗诗相处得很好。 “怪不得你说没有信心让女孩子幸福。”肖蕾说,“想要让诗诗姐这么女孩子幸福,肯定是十分困难的事。我当时想,要让我幸福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有地方住,有饭吃,有衣服穿,有一点点钱,只要你对我好一点,我马上就可以得到幸福。原来说的不是我,是诗诗姐。” 黄文斌曾经也这么以为,物质条件差一点没关系,精神富足就行。可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没有物质保障的精神富足,只不过是雾中花水中月,虚幻而已。“对不起。”黄文斌真心诚意的说。 对于肖蕾这样的女孩子,说不动心,其实都是骗人的。之所以睡到一张床上了,还禽兽不如,是因为黄文斌害怕,害怕再有一场风暴,把现在的幸福生活撕得粉碎。 “用不着说对不起。”肖蕾说,“你和诗诗姐认识在先,是我自己没看出来。” “对不起。”黄文斌更加愧疚,他和丁诗诗是假的,是另一个谎言。 第四十七章. 无证驾驶的后果 “都说不要说对不起了。”肖蕾嘟起嘴,装出生气的样子,十分的可爱,“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一定羞得没法见人,立即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搭上最近一班火车,到随便什么地方去。” 有这么严重吗,要是肖蕾跑了,西施包子铺该怎么办?好像也没什么关系,西施反正是丁诗诗自己做了,另外找个大师傅来做行政总厨,应该也没问题。就算包子没有以前好吃,反正主要销路是丁六根手下各公司工厂的食堂,不会受影响。呸呸,这个时候想这些干什么! “现在你的想法不同了?”黄文斌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现在我的想法不一样了。”肖蕾说,“昨天我知道你是无证驾驶以后,我忽然间想到,如果这时候发生车祸,我就死掉了。从此归于黄土,没多少人知道我,没有人会记得我。” “其实我真的会开车。”黄文斌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忽然又回到无证驾驶上了。 “真的会开车,就一定能保证不会出车祸吗?”肖蕾问。 “这个……不能。”黄文斌只好实话实说。英国王妃戴安娜都撞车死了呢,她的司机肯定是会开车的,还是很会开车那一种。还有很多很多名人,都是撞车死的(至于究竟是哪些,黄文斌一时想不起来了)。“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其实和你会不会开车没有关系,甚至和出不出车祸都没关系。我的感悟是,人生苦短,何必考虑这么多呢。或许片刻之后,我就会烟消云散,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肖蕾微笑着说。 为什么在这时候忽然感悟人生道理了?要是玄幻小说的话,顿悟可以升级。可这是现实啊,感悟了有什么用?再说这种人生无常的哲学也太消极了吧,难道肖蕾想要出家做尼姑吗?做尼姑也不要紧,西施包子铺以后光卖素包子吗? “从哲学上来说,你这偏重于不可知论。”黄文斌说,“哲学当然没有高下之分,不过呢,这个不可知论太过小鸡,你还年轻,不应该这么早就……那什么。” 肖蕾扑哧笑了一声,“黄大哥,哲学什么的我可不懂,我就直说了吧。”肖蕾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已经和诗诗姐好了,我要和诗诗姐抢,也不会退缩。” 这是什么思考回路!到底是怎么从无照驾车变成抢男人?黄文斌恨不得把肖蕾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诗诗姐投钱给我开包子铺,对我有大恩,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不过你我是不会让给诗诗姐的。就好像打麻将一样,诗诗姐十三幺随便一张牌就能胡,我是偏张绝户只有一张牌能胡。”肖蕾继续说,“可是我不会放弃。因为放弃了,就真的不能胡了。” 所以说无照驾驶真是使不得,可能会造成一个美少女缠着你不肯放弃……虽然听起来很不要脸,可是黄文斌真的很烦恼。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呢,才刚刚和丁诗诗达成了合作意向。本来和丁诗诗假装情侣,是借款投资的大好机会。可要是黄文斌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话,谁也不会借钱给他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丁诗诗就翻脸了。 还有丁六根,就算原来对黄文斌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在允许黄文斌和丁诗诗交往的事情上有那么一点点可能,要是中间再夹一个肖蕾,那好感啊可能啊什么的东西肯定全完蛋了。到时候二话不说就把黄文斌埋了怎么办? “我觉得你还是再仔细考虑一下,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好男人。”黄文斌劝她说,“你这么漂亮,这么能干,以后也会很有钱,可以选择的男人多得是。英俊潇洒的,温柔多金的,聪明能干的,博士硕士公务员,富二代官二代工程师,都任你挑选。” “可是我只喜欢你啊。”肖蕾说,“好了,就这样吧,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今天玩了一天很累,现在眼睛都睁不开,得赶紧去睡觉了。” “这个……”黄文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就这么中断谈话,似乎不太好吧。 “你想和我一起睡吗?我不介意的啊。”肖蕾说。 “当然不是!”黄文斌说。 “那就先这样吧。”肖蕾说,“我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她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朝房间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帮我和诗诗姐说一声对不起。”说完头也不回的到房间里面去了。 肖蕾刚走,丁诗诗就从玄关跑了进来,“这到底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小蕾让我和你说对不起啊。”黄文斌脑子很乱,到现在都没理出个头绪来。为什么好好的就会出这种事情呢? “我听到了!”丁诗诗说,“我是说小蕾喜欢你的事情要怎么办?” “这个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要是有办法的话,就不会在这里绞尽脑汁了,“这可能是小蕾一时没拐过弯来。过几天自己就好了吧。” “又不是感冒,还能过几天自己就好了?”丁诗诗很不满意黄文斌的回答。 “爱情和感冒也差不多嘛,都是无药可医。”黄文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得了就无药可医,大多数熬过去的,过几天自己好了。少部分没熬过去的,就完了。” “完你个头!”丁诗诗说,“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想办法啊。” “过两天等她冷静下来了再找小蕾仔细谈一次。”黄文斌说。 “也只好这么办了。你到底给小蕾吃了什么迷药啊。居然让小蕾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你。”丁诗诗叹气,“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被你个……死家伙给骗了。” “我哪里有骗她啊,明明是……”明明是小蕾自己一头撞上来,可是这么说简直就好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渣一样,黄文斌实在不忍心说出口,“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 “现在不一直在想吗!”丁诗诗越说越生气,“都是你不好,为什么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弄得现在这么麻烦。” 那黄文斌能怎么样?第一次遇到肖蕾的时候,不把房子租给她吗?还是光收租不要和她合作?或者不把肖蕾介绍给丁诗诗,两个人的关系止步于房东和房客?不论哪一样,黄文斌都是不肯的。 把房子租给肖蕾合伙开店,是为了提升春风路房子的价值。把肖蕾介绍给丁诗诗,是为了忽悠丁诗诗借钱买房。现在黄文斌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全力赚钱。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排除一切的困难和情绪。 再说肖蕾本来在一市场里面推小车卖包子,努力了好几年,也不过是在一市场里面的小铺子做店主,从早忙到完,仅能糊口而已。现在虽然感情上有小小的问题,但已经成了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不算分红,工资一个月都有五六千,还有正式的社保医保。以黄文斌现在的观点来看,物质比精神要紧,所以算是做了好事。 “其实也没什么。过一阵子,她自己就会明白的。”黄文斌硬起心肠,“我会对她冷淡一些。或许她会受一点伤害,不过她还这么年轻,很快就会好的。”既然没有办法给她幸福,就不要耽误人家的时间。 “你还是不是人啊,没看人家都这么伤心了吗?”丁诗诗压低声音说,“你还要对人家冷淡,还要伤人家的心。” “那你说怎么办?”黄文斌问,“要是不说清楚,这么拖下去问题不是越拖越大?” “可是也不能一下子就下这种猛药啊!”丁诗诗说,“万一小蕾伤心过度,做出什么傻事来,那怎么办?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肖蕾那么好一个女孩,应该生活得幸福快乐,不应该……那什么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办?”黄文斌没法子了。 “你们这些男人就是没用!”丁诗诗马上显示出富二代本色,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回避,“算了算了,我也不去想了,今天忙了一天累死我了。先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你送我回家去。” “你不是有车吗?”黄文斌问。 “是啊。”丁诗诗,“我有车你也得送我回家。” “怎么送啊?你把车放这还是我把车放这?”黄文斌想不明白。 “你会不会做人男朋友的?”丁诗诗瞪了黄文斌一眼,“当然是你先开我的车把我送回家去,帮我把车停好,目送我上楼,确定我安全了,再自己叫出租车回来,开自己的车回家。” 有时候有车也不是这么方便。黄文斌按照丁诗诗的要求送她回家,又开车又打车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冻得够呛。现在天色已晚,打车困难,做宵夜的大排档都没开。回到家的时候又饿又累,就看见刘德拿着家里最后一碗红烧牛肉面,吃得正高兴。 “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刘德把汤都喝干净了,一点没给黄文斌留。 “今天我得到了一个教训。”黄文斌说,“千万,千万不能无证驾驶啊!” 第四十八章. 纹身馆 “这谁不知道。”刘德说,“无证驾驶被抓住了要罚好大一笔钱呢。表弟你不知道,昨天我有个老同学从香港回来,请我们全班一起吃饭叙旧。在凯撒皇宫吃的自助餐呢,那个豪华啊,平时自己去的话,最便宜也得388一位。我那老同学,一请就是三十多人,这不得上万元了?吃完饭还带我们去唱歌,包了个大房,一直疯到今天早上,我喝得太多,刚刚才睡醒。” “难怪你一整天都没出现呢。”黄文斌说起这个就生气,要不是刘德放了他的鸽子,他怎么会带着肖蕾去游园会,怎么会让肖蕾坐他的车,怎么会让肖蕾感悟什么人生无常,那不就能够含含糊糊拖下去了吗……也没什么好的,赚了分还得分钱给刘德。 “真是饿死我了,我找了老半天才找到这么个方便面。”刘德说,“大过年的家里怎么也不多备些方便面啊,饿着了怎么办。” 这可是家里剩下的唯一一盒方便面!黄文斌父母都不喜欢这种不健康的东西,从来都不买。这漏网之鱼还是超市推广时候送的礼品,不要钱才拿回来。“额这就去做饭啊,吃这种东西多不健康。”黄文斌翻了翻厨房,“你看大过年的这么多菜,随便热热不就行了。” 其实黄文斌自己也很想吃方便面,大冷天的连热带汤泡好了,碳水化合物浸在热汤中散发出来的香气,真是让人无可抗拒。这刘德肯定是属老鼠的,这都能翻出来。偏偏家里又没有微波炉,热饭菜很是麻烦。 打着火架起蒸锅,黄文斌倒了半碗饭进盆子里,又随便扒拉了些剩菜,放到蒸锅里面去,不一会儿香气就传了出来。黄文斌还没动手呢,刘德就拿起一块香肠吃了下去,“外面热了,里面还是冷的,要多蒸一会儿。” “废话,才蒸了这么一会儿。”黄文斌说。 “表弟啊,我那个同学可真是有钱人,听说在香港发了大财呢。”刘德说。 “人家发了财关你什么事?莫非你同学想要照顾你?”上辈子黄文斌可完全没听说过这种事啊,“那是什么同学?你不是读到初中就没读书了吗?” “是小学同学啊。”刘德说,“他读书比我还少呢,小学毕业就去了香港。在那边也没继续上学,直接去打工干活了。不过香港啊,那可是遍地黄金,人家从打工仔干起,足足干了十年,终于熬到老板去世了,他就娶了老板娘发了大财。现在可是亿万富翁啊!” 这故事太坑爹了吧,一点都不振奋人心啊。“我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黄文斌问。 “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啊。”刘德说,“我这同学现在年纪也大了,想要叶落归根……” “这不对吧?你同学年纪再大,顶多比你大两三岁,现在也就是三十几,怎么年纪就大了,要叶落归根?”黄文斌越听越不对劲。 “人家喜欢,你管得着吗?”刘德说,“韦小宝十几岁就退隐江湖了呢,你不去说?别老是打断我的话,让我说完啊。” 韦小宝那是小说里的人物,还是武侠小说,能拿出来当例子吗?别说十几岁退隐江湖,哪咤几岁就杀夜叉斩龙太子了呢,你不去学学?不过刘德都这么说了,黄文斌就不去打断他。 “他打算回来买个别墅,投资个生意,拉我入伙。”刘德说,“他在香港那边,是做餐厅的,也想回来做一个高档粤菜餐厅,现在已经在筹备阶段了。只要交一万块钱的保证金,就能参加培训班,回来就做经理。” 交一万块钱保证金,才能参加培训班?“这听着不太靠谱啊。”黄文斌说。 “靠谱,很靠谱的,我这同学大家都认识,怎么可能不靠谱呢?再说人家一来就花了好几万请我们一帮同学吃饭唱k,要是骗子怎么可能下这么大的本钱?人家的培训那都是很正规的,除了在这边上课,最后还要到香港实习呢。”刘德说,“你去一趟香港旅游,都得好几千块了吧?人家全套下来才一万。” 去香港旅游是要好几千,去香港打工那是赚钱的啊。人家打明了旗号叫刘德去实习,到时候把刘德卖到酒楼去做苦工,两头收钱,刘德还有冤无处申。 这种事在香港没怎么听说,去rb的就多了。黄文斌一个大学同学就是,被中介忽悠去rb做什么研习生,其实就是临时工,交了大笔中介费,在rb工地干了好几年苦力。不过倒是减肥成功,瘦了几十斤,相貌都英俊了好多,算是因祸得福。 “我正在犹豫啊,要是去做餐厅经理,这个纹身店该怎么办。要是留守纹身店,人家可是高级餐厅,那不是浪费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刘德继续说。 黄文斌觉得其实也没什么,纹身店根本没前途,不做就不做。那个餐厅什么的也不靠谱,不要钱的话可以去试试,要钱的话就算了吧。刘德应该找一份普通工作,老老实实靠自己双手赚钱,不要老做发横财的梦。不过黄文斌自己也在想着发横财,好像没什么资格说这话。 “我觉得吧,你家里赚点钱不容易,能省则省。”黄文斌说。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刘德兴奋地一拍大腿,“我家没什么钱啊,要是这么大个机会不把握住,不是太可惜了?但是纹身馆那边,已经投入了好多钱,当然要节省一些。不如这样吧,我在纹身馆那边占50%的股份,一万块钱卖给你10%,然后你帮我看着纹身店,我就去餐厅那边接受培训。” 这样的提议还用得着考虑吗,黄文斌立即就拒绝了:“我对纹身馆不感兴趣。” “赚钱要什么兴趣啊,”刘德劝他,“10%啊,以后一个月起码七八千,你坐在家里就能收钱,比你上班划算多了。只要投资一万元,只要一万元啊!” “不用说了。我就是不感兴趣。”黄文笔说,“还有那个餐厅培训班,我劝你也长多个心眼,既然他这么有钱,还是你的小学同学,为什么还要收一万块钱的培训费?专业培训哪里都是公司出钱,怎么有可能让员工出?到时候你交了一万块,人家把你当苦力用,用完了还说你培训不及格,一脚踢掉。” “哪能这样的,我可是他小学同学。”刘德说,“餐厅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我们还是来说纹身馆吧,那儿就快开业了,我诚挚的邀请你去看看。看完以后,你就会对我们纹身馆有信心了。” 怎么看也不会有信心的,黄文斌对此很有信心。可是抵不过刘德的纠缠,只好答应他,“好吧好吧,我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就去。” 这本来是一句托词,但是刘德就住在黄文斌家里,他什么时候有空,刘德清楚得很。第二天一大早,黄文斌一睁开眼,就看见刘德呵呵的在床前笑。吃完早餐,有看到刘德在桌前笑。想出去逛一圈,刘德立即拿衣服,问是不是要去纹身馆了。 本来想静下心来规划一下今年的路线图,想想都有些什么样的赚钱机会,想想怎么处理肖蕾的事情,可老看到刘德这张脸,烦得什么都想不出来。中午吃完饭后想要睡午觉都不行,没有办法,只好说:“赶紧去吧,赶紧完事赶紧回来!” “好好,赶紧走。”刘德立即就拉着黄文斌出门了。 他的纹身馆就在春风路黄文斌房子的对面,也是街铺,每次过来,其实黄文斌都能看见的。这房子装修得怪里怪气,门前贴了老大一张黑色的牌匾,上面血红的字,写着如月纹身馆。 窗口全封死了,墙面上贴着大大小小的照片,乍一看好像是谋杀现场,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黑乎乎的房间里纹身,顾客躺在床上,有的红肿,有的青紫,甚至还有些流血了。 “我说你这宣传照片也太吓人了吧。”黄文斌说,“谁看了敢上门啊。” “表弟,这你就不懂了。”刘德说,“纹身就是这个样子的。要是被吓住,那都不是真想纹身的。顶多就是一时冲动想来凑热闹,这种人最麻烦,拿着各种不切实际的电影电视截图就要求纹一样的,又不知道纹身多贵,又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有一次有个家伙拿着越狱那个史高飞的图来,要求原样纹一个,还说一千块钱够不够。这怎么可能啊!那图案复杂得,一万都不够呢。” “越狱?”黄文斌也不记得这美国电视是什么时候推出的,就记得流行了好一阵子。 “是啊,表弟你没看啊?很好看的,不看就out了啊。”刘德说,“你看那纹身,多帅气,看了我都想纹一个。” “那你不贴几张死高飞的照片当宣传,贴这些?”黄文斌问。 “那不一样,死高飞那纹身根本就不现实。我这些照片就不同了,外行是看不出什么来,内行一看,就知道我们这儿的师傅手艺精熟,细心体贴,马上就回来光顾了。”刘德对此信心十足。 手艺精熟,细心体贴?黄文斌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外行,他完全看不到。“任何行业,都是外行比内行多,轻度用户比核心用户多。不抓住外行,不抓住轻度用户,生意做不大的。” 第四十九章. 如月 “表弟,这话你和我说就好了,可千万别被我合作伙伴听到。”刘德说,“人家听到了非骂死你不可,他可是本市最好的纹身师傅之一,你让他去做外行生意?再说了,做外行生意根本赚不到钱,那些人什么都不懂,问了半天耽误时间,又不真做。就算真做了,刺第一下就有好多人疼得打退堂鼓,还要我们退款。” “真的那么疼吗?”黄文斌问。 “和打针差不多,不过一幅图,最简单的也要好几十针,还打在你要纹的部位上,现在的人娇生惯养,很多都坚持不下来。所以我们不喜欢和外行做生意,又罗嗦又怕疼。内行多好,不用罗嗦,纹身又多。做成一个内行,起码相当于十个外行。要是做个满背的,一单就能赚两三千。” “外行比内行多百倍也不止啊。”黄文斌说。 “可是一百个外行2,也不一定有一个会来纹身。就算是来了,也未必能纹成功。到时候留下个半成品,不是给自己招黑吗?”刘德说,“表弟啊,纹身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了。我带你去见纹身师傅。” 纹身的事情黄文斌的确不懂,可是如月纹身馆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家店根本就没什么生意,很快就倒闭了,还赔了不少房租和设备钱。最后要不是肖蕾做了接盘侠把房子顶了去做包子铺,刘德可就赔大了。 现在刘德还是执迷不悟,黄文斌也没办法,不知道能不能从那个纹身师身上想想出路。纹身师正在店里看杂志,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凤仪,脸上干干净净的,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剪着一个寸头,手长脚长,手指非常秀气。和略显杂乱的纹身店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 “你好。”黄文斌抢过去和他握了握手,“我是刘德的表弟黄文斌。” “你……你好。”纹身师和黄文斌握了握手,“我听刘德说过。” “怎么你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呢?”刘德对此情景十分不满,在他的想象中,黄文斌应该是大吃一惊,“你看我们如月,不告诉你的话,怎么看也不像是纹身师吧?更像是大学生什么的。” 黄文斌现在当然不会吃惊,上辈子已经吃惊过了。和刘德合作的纹身师叫做王如月,据说手艺很好,可是因为再给一个客人纹身的时候出了问题,被赶出了原来的大型纹身会所。至于出了什么问题,刘德每次的说法都不一样,黄文斌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黄文斌说,“大学生也有看起来好像杀猪一样的呢。”要是不在乎什么大学的话,是个人就可以读大学,只要交钱就行了。 “你这人真没意思。”刘德很是失落,他憋着劲让黄文斌大吃一惊呢,“如月,我表弟对纹身很有兴趣……” 黄文斌连忙澄清:“我对纹身一点兴趣都没有,是我表哥硬拖着我来的。” “好吧好吧,是我硬拖着你来的。”刘德又摇了摇头,“如月,我们的生意最近不错吧?我听说有好多你的老顾客都来问了,我们这里什么时候能开张。要是开张了他们一定来捧场。” “哎,别提了。那帮喜新厌旧的家伙。”王如月说,“我原来干活那家店来了个美女纹身师,那帮家伙全都取消了预定,回去找美女纹身师了。” “你说阿美是吧?听说不但很漂亮,还很风骚呢。给人纹身的时候,经常只穿三点式。还让客人抓着她的身体镇痛。”一说起这个,刘德顿时滔滔不绝,“如果客人要纹的面积大,有时候她还脱光了去纹身呢。” “纹身是一种艺术!”王如月实在听不下去了。 “是啊,阿美为艺术献身的精神,真是让人敬佩。”刘德硬生生拐了回来,“也难怪他们会回去找阿美,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纹身和裸体有个屁关系!纹身看的是手艺,看的是设计,看的是原料!找个女人脱光了对这三点哪一点有帮助?”王如月十分生气,“根本就是歪门邪道!原来我们纹身师的社会风评就不好,还来这么一出,以后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我家里人本来就很不赞成我去做纹身师,我辛辛苦苦的宣传了好几年,想要给纹身正名,结果呢!全毁了!” 看听到家里人三个字,黄文斌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怎么我早没想到呢,黄文斌很是懊悔,要是早记起来,肖蕾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现在晚是晚了些,条件已经完全不同了,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希望的。何况还可以顺便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别这么生气嘛。”黄文斌劝王如月说,“纹身这种东西,社会偏见很深,不是这么容易能够扭转过来的。” “我希望至少我家里人能谅解我啊。”王如月心事重重地说。 “你家里人的话……”黄文斌想了半天没想到怎么表达,只好瞎说,“其实我会一点相术。看你的面相,你是父母俱在,另外还有一个哥哥对吧?” “这能看得出来?”王如月吓了一跳,看了看刘德,“是你告诉你表弟的吧?”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我表弟你有个哥哥啊。”刘德叫屈,“表弟,你什么时候会看相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黄文斌说,“我还算出来,你这个哥哥,也在我们市,应该是做零售方面的工作,可能有编制,但又不算正式的公务员。” “不会吧?能看这么准?”王如月更加吃惊了,“我哥哥在糖烟酒公司上班,以前是正科级,后来糖烟酒改制,他就没级别了。我父母总叫我学我哥,找个稳定的工作,不要去做纹身师。其实我看他这个工作也不怎么稳定,糖烟酒公司维持不下去,听说正要大裁员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裁到我哥头上。” 糖烟酒公司以前在计划经济的时候,可是很威猛的单位,掌握着全市糖烟酒的供应,这可是必不可少的奢侈品,哪一个单位都得求着他们。后来改革开放,糖烟酒都放开了供应,这公司立即风光不再。靠着以前的积累熬了十几年,终于熬不下去,于是改制成股份制公司。 可是这种老国企,又没技术有没人才,人浮于事谁也不干活,改成股份制又能怎么样呢?只能靠着卖资产发工资交社保医保。到了现在,终于把资产也卖光了,只好破产分行李准备散伙——所以王如月的哥哥是注定要下岗的,糖烟酒公司里面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逃不掉。 “我看了一下,你们这纹身馆,风水不算很好。”黄文斌对于纹身馆实在是一窍不通,只好说这些虚的,“要是这么办下去,恐怕生意不会很旺。不过要是有亲人助阵,生意会好很多。” “亲人助阵?你是叫我把我哥叫来?”王如月一愣,“我哥不会答应的吧?他很看不起纹身的,说我做纹身师是瞎胡闹。” 再看不起,下岗了没事情做,也只好来瞎胡闹。“你放心大胆的说吧,你大哥肯定会答应的。、”黄文斌鼓励他,“要不现在你就给他打个电话,就说你现在开了家纹身店,事情太多忙不过来请他帮忙。要是我没算错的话,你大哥应该会很高兴的接受你的建议。” “这么神奇?我不信!”刘德说,“如月,你快打电话!” 王如月也不信,掏出手机来就拨了过去,“喂?是我啊,我的纹身店要开张了,实在忙不过来。要是你有空的话,能不能过来帮几天?”说着停顿了一下,“工资?工资是没有,生意好的话我给你分红……在一市场这边,春风路,对,就叫做如月纹身馆,你到春风路一看就看到了。” 合上手机,王如月摇了摇头说:“真是太奇怪了,我哥居然答应了,还说立即赶来。”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一会儿,王如月的哥哥就到了,他和王如月长得很像,还多了一分成熟的气质,儒雅温和,整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样本,怎么看怎么像是大学教授。 “这是我大哥王如山,”王如月非常自豪的给大家介绍,“他可是京城大学的硕士生。” “惭愧,惭愧。”王如山羞愧地说,“混成这样,实在是给母校蒙羞。” “怎么说得这么严重呢?”王如月问,“不就是下岗吗?凭大哥你的学历和本事还有给糖烟酒公司做的贡献,怎么轮到你下岗?就算真下岗了,要重新找个工作,也很容易的吧?” “哎,这事都怪我贪心。公司前一段时间流动资金不够了,于是公开招股,价格很便宜。我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糖烟酒公司以前这么辉煌,现在也有好多店铺大楼什么的资产,应该能熬过去,于是凑了一笔钱去入股。” 第五十章. 如山 “糖烟酒公司隐形欠债很多。”黄文斌补充说,“不止表面上那些。” “是啊,可惜我那时候不知道。”王如山说,“谁知道前几天,几个债权人一起来逼债,公司立即就过不下去了,要破产清盘。这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招股啊,根本就是骗钱最后捞一笔。” “那你的股金,不就……”王如月意识到了问题。 “全没了,清盘前股金全部不退,等还完欠款之后还有剩下的,才按照股份比例退钱。”王如山说,“我算过了,根本没剩下的。那钱除了我自己的,还有很多是在外面借来的。他们听说了糖烟酒要破产的消息,也一起来逼债。” “你欠了多少啊?”王如月最关心这个问题。 “现在还有一万多,其他都解决了。”王如山叹了口气说,“不过家里的值钱东西都被拿走了,没钱交房租,房东把我赶了出来,我现在连吃饭都困难。公司发不出工资,我又没法子辞职另外找工作,那就拿不到离职金了。听说你开了个店,立即过来给你打工,怎么着也能混一顿饭吃。” “一万多啊,”王如月叹了口气,“要不是开了这个纹身店,其实我有一万多差不多两万块余钱。可是现在……我这家店还没开业,也没有收入,工资我是发不出来。你就和我一起吃一起住吧。” “谢谢。”王如山脸色很难堪。 “我是你弟弟啊,说这些干什么。”王如月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是啊,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刘德拉着黄文斌的手,“你还真会看相啊!赶紧给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发财啊?什么时候能结婚,和我结婚的女人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 这个黄文斌真不知道,他穿越的时候,刘德还没结婚呢。 “对了,大哥,这位是黄文斌黄老板。”王如月给他介绍,“他很厉害的,刚才一算就知道我有个哥哥。又一算就说我这家店风水不好,必须要找我的亲人来帮忙。我就说我大哥工作很忙的,怎么可能来帮我运营纹身店。他说没关系,你直接打电话吧,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真这么厉害?”王如山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家伙在骗人。他和王如月是兄弟,这个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糖烟酒公司要破产清盘的事情,也有很多人知道。自己没钱生活,所有的债主都知道。 可是再一想,他都已经倒霉成这样了,人家还费这么大功夫骗他干什么?莫非目标不是自己,是王如月?自己已经倒霉了,可千万别连累弟弟才好。他连忙提醒:“你可要小心,现在有很多人借着看相的名义,暗中把你的事情都调查清楚,说出来骗取信任,然后你言听计从,很容易就被骗钱了。” “喂!你怎么说话的呢!”刘德就不乐意了,“谁有功夫调查你啊!”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来骗钱的。”黄文斌说,“相反,我还会给你送钱呢。你有多少股份来着?” “八万股。”王如山提高警惕,准备接招,“大约是公司总股本的1。33%左右。” “价值多少呢?”黄文斌又问。 “我买的时候是二十八万,现在嘛,当然是一钱不值。”想起这事,王如山就很感伤,“我算过,如果不是有那几笔隐性债务的话,这笔股金应该价值八十万以上的。枉我读了这么多书,居然这样就上当受骗了。” “你说你欠了一万多,我也不问是多少了。”黄文斌说,“我会用两万块钱帮你把那些股份买下来,但是,相应的,你要配合我做一些工作。” “什么工作?”在诱惑面前,王如山并没有松懈,而是把警惕性提到最高。 “当然是把糖烟酒公司买下来。”黄文斌说,“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先签了合同,我就可以给你钱,然后请带我去你们公司,我要找你们董事长谈一谈。” “这么好?”王如山立即捂住了口袋,是不是糖烟酒公司的债务可以解决了,所以黄文斌来骗他的股票,“我不卖!” “不卖?”黄文斌挠了挠头,这可有些麻烦,有些事情不用股东的身份去办会比较麻烦,但也只是比较麻烦而已。不是不能干,“那么直接带我去找你们董事长就行。” “这倒是没问题。”王如山决定看看黄文斌究竟搞什么鬼。 其实压根不用王如山去带,黄文斌知道糖烟酒公司办公楼在哪里,这是在lc区的一栋六层的步梯楼,楼层很宽,很是气派,光这栋楼价值就在一千万以上,也难怪王如山对糖烟酒公司有信心。 但是没人带着,董事长不好找,这家伙叫做阎一强,这一阵子行踪不定,四处躲债。在王如山的带领下,黄文斌总算是在糖烟酒的办公楼见到了。 他面色庄严,一脸官相,可惜挺着个腐败的老板肚,“小王你又来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股金是没法子退的,一定要等清盘完成才行。就算清盘完了,你也别指望。最新的估计已经出来了,扣掉所有资产现金以后,我们公司大概还欠着十几万。” “这……怎么会这样?”王如山早就预见到了,可忍不住痛苦。他本来还幻想着黄文斌是瞄上了他的股票呢。 “小王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公司和人一样,有生就有死,有开就有关。我国公司的平均存活时间才三年多嘛,我们糖烟酒作为一个计划经济时代过来的老公司,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阎一强说。 “我的二十八万啊!”王如山欲哭无泪,看着阎一强那张肥脸,哀伤瞬间转成怒火,“都是你,都是你们不好!你们贪污腐败,你们把钱都分了,还低价贱卖公司资产,从中收取贿赂!要不是你们,公司怎么会破产?明明就要债务到期还不上了,你们还隐瞒信息公开募股,我要去纪委举报你们!” 阎一强皱了皱眉头,“哎呀,我们现在是私人企业,纪委哪里还管得着。要举报我们,你应该去公安局经侦分队。或者你有证据的话,直接去检察院也行。你有证据吗?不可能有的吧?我们根本没干那种事。” “我……我……”王如山说不出话来,作为一个技术干部,他一直被人排挤,虽然算个中层,但有什么内幕,人家都瞒着他。对公司高层的事情,更是不清楚。 “你有证据,就去举报我们,没证据,麻烦你不要乱说,我会告你诽谤的。”看到王如山的样子,阎一强语气更加强硬,“现在请你们离开,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糖烟酒公司在人民路那间铺子,我记得你们是卖了二百万吧?”黄文斌说。 “二百万又怎么样?价格是低了一点,可那是因为位置不好,隔壁有个公厕,难道这就能说我贱卖资产?真是笑话!这个价格是通过会计师事务所评定合理的。”阎一强哈哈大笑。 “可是几年前糖烟酒公司从国有转制成股份公司的时候,这笔资产只折算成六万三千元吧?短短几年时间,就从六万三增值到两百万了?我们市房地产增值速度没有这么快吧?”黄文斌说。 “你……”阎一强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黄文斌当然知道,这是检察院查出来的。糖烟酒公司破产清盘的时候,高层管理捞得盆满钵满,中层也都赚了不少,但是普通下岗职工生活无着,不断去检察院法院告状,又去市政府省政府上访。 虽然阎一强等人做得很好,下岗职工们手里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们贪腐。但大家都有眼睛,同样是破产清算失业待岗,高层们个个买楼买房买铺子,还有钱去做别的生意,普通工人省吃俭用饭都吃不饱,虽然说工资有差别,也不可能这么大吧?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猫腻? 不断的告状不断的上访,各级领导不胜其烦,于是指示检察院纪委严查,很快就查出了一些小问题,拔出萝卜带出泥,小问题牵出大问题,然后有高层崩溃,主动交代换取减刑,很快糖烟酒公司高层被一网打尽,中层也进去一大半。 这个六万三买进来两百万卖出去的铺子,不过是宣判书上里面很小的一笔。黄文斌这时候提出来,却已经把阎一强吓得够呛。 “其实呢,这是有很多历史原因的。”阎一强试图辩驳,“那个铺子以前是职工宿舍,职工宿舍只能按照平方数估价,六万三很合理的。后来那个职工搬走了,我们把它改成商铺,才升值这么多。” “那个职工是转职之前十几年就搬走了吧?”黄文斌揭穿他,“那边一直就是商铺,转制的时候,每个月的租金就是三四千了吧?这么一个铺子,居然是作为职工宿舍列入资产,说轻一点是极其严重的玩忽职守,说严重一点,根本就是诈骗国家财产。” 阎一强呼呼地喘着大气,好一会儿才控制住,“看来是有备而来啊。”阎一强看着黄文斌,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你要什么?就是王如山这二十八万的股金吗?” 第五十一章. 购买糖烟酒公司 “当然不止。”黄文斌说,“除了股金以外,我还要收购你们糖烟酒公司。” “收购?”阎一强莫名其妙,“我们公司只剩下一个壳了啊。全部资产都卖空了啊?你拿着我们公司的牌子,能有什么用?难道钱太多了,想帮我们还一点?” “债务当然是你负责处理掉。我就是要你们公司的壳。”黄文斌说,“毕竟是一家老公司了,我觉得糖烟酒公司这个牌子有一点用。我要的是一家完全纯净的糖烟酒公司,不要债务,不要员工。” “这样吗?”阎一强想了想,“我不知道这个牌子有什么用,不过既然你喜欢,那就这样吧。我可警告你,别想我们公司还有什么隐藏资产,我们早就已经把所有的资产都吃干净了。”股金二十八万,外加剩余欠债十几万,加起来也不足五十万。“我一个人不能决定,要开班子会。” “什么时候开?我想要尽快把你们公司拿到手。”黄文斌说。 “现在过年呢,凑不齐人来开会。”阎一强说,“还有清算小组的工作都没完成,怎么也得等他们做完了才能把公司交给你。” “夜长梦多,我很害怕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人民路铺子的事情说出去啊。”黄文斌说,“我和表哥一起住,那家伙是个八卦精,听了我的梦说,肯定就四处乱说。交游又广,万一被个记者警察下岗工人什么的听到,那不就糟了吗?” “好,你狠!”阎一强竖起大拇指。 在恐惧的鞭策下,阎一强爆发出了恐怖的工作能力,只用了几个小时,就让清盘小组完成了清盘,召开了董事会,把董事们吓唬了一通,签订了转让协议,还从董事们身上敲出了足够的钱,拿去分给黄文斌。 “董事长,你可真是厉害。”王如山衷心佩服,“以前只觉得你是最无能那种官僚,只会吃饭念发言稿,现在看起来,我可真是有眼无珠。工作能力真是太强了,换我绝对做不来。” “董事长现在不是我了,合约已经生效,现在糖烟酒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是你这个朋友黄文斌。”说着他拿出三个手提箱来,一个给了王如山,“这是你的二十八万,记住了,不是退还股金,是一个神秘人不知道为什么交给你的。要是别人问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王啊,以后我们大概都不会见面了,最后和你说一次交心话,能在体制内混如意的那都是人精。”阎一强哈哈大笑,“你看着觉得人家傻,那是因为人家没把劲用在你身上,或者直接就是希望你认为他傻。你以为我这个位置容易做吗?明刀暗箭不知多少。”阎一强说,“你老是觉得自己学历高,能力强,看不起人,不改改这个脾气,以后还要吃亏。” “是,我明白了。”王如山说,“以后我一定会认真工作,努力发财,不再怨天尤人。”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阎一强又拿起另外一个手提箱交给黄文斌,“这是你的20万,足够偿还公司债务。同样,也是神秘人给你的。别人问起来,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董事会所做的决定,就是把一个没资产一文不值还有十几万欠账的公司一块钱卖了给你。” “我明白的。”黄文斌收下了手提包,打开点钱。 王如山一看,犹豫了一下,也打开手提包开始点钱。 “你可真是……”阎一强嗤笑一声,“我干了几十年总经理董事长的人了,过手的钱没有一亿也有几千万,从来没在这方面骗过人的。现在都要退休移民了,还能短了你们这几万块毁了自己名声?” “正是因为你要退休移民,所以才不怕毁了自己名声啊。要是您继续干下去,我就放心了”黄文斌拿出一个点钞机来,“到时候您跑去美国加拿大,我上哪找去。” “你这小朋友,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你。”阎一强拿起最后一个手提包,“我问过人了,你是做外贸那个丁家大小姐的助理对吧?真是后生可畏。不过我劝你一句,做人不是这么做的。你这是西方思维,和我们国内的情况不一样。西方那是无情无义,能逼多紧逼多紧,能赚一百万零一块,绝不会只赚一百万。我们国内呢,讲究和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黄文斌才不想相见呢,他只想趁着自己穿越这个先知先觉的优势,利用房地产的超级大牛市赚一笔,然后拿着几千万(或更多)回家老老实实呆着去。所以黄文斌只是笑笑没说话。 “你这个年纪,看来是不会听我的了。”阎一强看黄文斌的脸色就知道他没听进去,“以后你自己慢慢体会,不吃亏你是不会记在心里的。”他把手提包交给黄文斌,“我在董事会敲了80万,已经拿出去48万,还有32万。我这人最公平,什么钱都不会自己独吞,能拿到这钱,全靠你提供的信息,这十万块就给你,我自己拿22万。” 黄文斌早就听说了,这阎一强做人很不错,但这不错仅限于生意伙伴和公司高层,对于糖烟酒的普通员工,他就不怎么在乎了。 “谢谢。”有钱黄文斌当然要。 “现在钱都交给你了,合同也签了,”阎一强说,“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是不是我们糖烟酒公司真的有什么隐藏资产?从80年代开始,我就在糖烟酒干了,从最基层一直干到总经理,要说有什么资产是我不知道的,我觉得不可能。可是看你这样子,不像是乱来的人,把我们公司这个空壳买下来,究竟为什么?可别说没风险,难道你就不怕我们公司还有隐形债务?” 隐形债务应该是没有的,至少上辈子没听说。隐形资产那是大大的有,价值多少不好说,当年黄文斌得到的消息不是很全,但是弄个几十万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把那些资产赶紧弄出来,就算有隐形债务也不要紧,最多把糖烟酒公司破产掉。 当然黄文斌是不会说实话的,尤其是面对阎一强——这家伙打算移民,可是没成功,年轻时候打架被关了几天,算是有前科,无罪证明开不出来,哪里都不肯要。拖了几年事发被检察院抓了去。花了好多钱,罚了几百万,总算是弄了个缓刑。 “有隐性债务的话,清盘小组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居然没把那些债务盘出来。”黄文斌丝毫不露口风,“隐形资产那就更加不会有了,谁还比阎总您更加熟悉糖烟酒公司,对吧?” “你这人可真没意思。”阎一强说,“好把,我就看着你能用糖烟酒这块牌子干出什么事情来。要是能够延续下去,也算是好事一件。毕竟这么久的专业公司了,我对它还是很有感情的。” “你会看到的。”黄文斌说,对不起注定要让阎一强失望了,他真没打算用糖烟酒这块牌子干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人对这种专业公司有好感的? “对了,虽然我们卖给你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公司,不过糖烟酒那些老职工可不会跟你讲道理。听到你把公司买了,立即就会跑过去要你发工资发奖金养老金。”阎一强说,“我可是被烦了几十年,现在轮到你来烦了。” 黄文斌才不去怕呢,不说法律上他肯定是立于不败之地,就说现在大过年的,谁有空来找他?就算来找了,一看黄文斌住的地方,肯定也知道没什么油水。 送走了阎一强,王如山咬了咬牙,从手提箱里面拿出两叠钱来,想了想,觉得太小气,又忍痛拿出三叠来,凑够五万,“我这些钱,全靠你才能拿回来,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当然不会嫌弃。”黄文斌把钱拿了过来,粗略一算,他一共拿到了三十五万,不过还有十几万要拿去还债,剩下的收益,也就是十六七万左右。不过也算是很不错了,什么都没干,动动嘴皮子,就拿到了这么多的现金,还有一个巨大的机会。 “其实我本来想低价把你的股份买下来,然后自己去拿这二十八万的。”黄文斌说,“不过你坚持了立场,所以才能赚这些钱,所以你也不要不好意思,都是你应得的。” “我觉得很奇怪,糖烟酒公司的股份多得是,大家都知道这些股份不值钱了,我不卖给你,你可以找别人买啊。”王如山拿到了钱,心情很好,但还是有一个疑惑不解,“岂不是又能弄到几十万?” “我能弄到钱,和股份多少没多大关系,主要看我的消息值多少钱。”黄文斌说,“你看他最后还不是给我补了十万,你不会真信阎一强是做人公道所以才给我钱吧?他这是怕我觉得吃亏,以后又找他要,所以干脆直接给我了。” “我明白了。”王如山心悦诚服,“枉我以前还觉得自己聪明决定,现在才知道是多么不懂事。”同时他也明白了黄文斌的用心,“你之所以带我去,就是想把钱还给我吧?要不然你完全可以自己私下去找阎总。就算我真的把股份卖给你,最后你还是会把钱给我的。你可真是一个好人。” 第五十二章. 隐形资产 这个倒真不一定,没有王如山,黄文斌哪能这么快找到阎一强。夜长梦多,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呢,那笔隐藏资产,可不是十几二十万这样的小数目,赶紧弄到手才是正经。再说他以后还有事情要委托王如山办,没法子就这么把他抛开。 “好人不敢当,我只是一个贪财好色的普通人而已。”黄文斌有感而发。如果王如山把股份低价卖给了黄文斌,等勒索成功以后,黄文斌会分一部分钱给王如山,不过最多也就是一半。 “你知道这么多,肯定是做了无数的前期资料收集工作吧?不可能是算出来的吧?”王如山又问。要真是算出来的,别说诸葛亮了,姜子牙都比不上。 “有些是算出来的,有些是找人问的。”黄文斌含含糊糊的说。 “我现在还是糖烟酒公司的人,还没离职,你做了糖烟酒的老板,也就是我的老板。”王如山说,“你又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 “现在你先去你弟弟的店里帮忙好了。”黄文斌说,“多劝劝他,有生意就要做,别光盯着核心用户,应该努力拓展新用户才是正经。等过几天,可能真的有事需要你帮忙。” “我能做的话一定会做的。”王如山郑重承诺。 “放心,我觉得这事你会很乐意去做的。”黄文斌说,“祝贺你拿回了自己的钱。把你弟弟还有我表哥都叫上,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王如山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于是拉上那两个人一起去吃了一顿海鲜,吃饭的时候王如山就喝得酩酊大醉。吃完以后王如山还闹着要唱k,开了一间房,又开始喝。直到不醒人事为止,王如月。 对于王如山来说,从糖烟酒公司出事开始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还拿到了23万元,足以保证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放浪形骸也是可以理解的,黄文斌甚至有些羡慕。对于黄文斌来说,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已,他心头的大石,可没有这么容易放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黄文斌带齐了各种手续文件,租了四辆大货车,叫丁辉带了五十个力工,自己开着帕萨特领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出市区,直往东郊乡下跑去。 “黄老板,”丁辉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去乡下拿点东西。”黄文斌说。 “四辆十六轮大货车啊,这都能装好几百吨货了吧?”丁辉说。 “没有,我要装的东西重量不太大,不过占位多,而且很娇贵,需要好好保护,不能紧挨在一起,所以需要这么多货车。”黄文斌说。几百吨是没有的,几十吨应该差不离,那可是一个大宝藏。 “怪不得买了这么多的泡沫塑料防震袋。”丁辉还是很好奇,“到底要运什么东西啊?这么多车这么多人,干一天就要好几千了吧?” “不止,不过这都是很值得的。”黄文斌说。一辆大货车一天的费用是两千块,因为是过年期间再加以前,下乡走泥路又要加一千块,四辆车加起来,就是一万六。一个力工一天是两百块,搬一吨东西再加十块,五十个人那就是一万块往上。干活的时候还要包吃包喝,还要准备出一些意外,为此黄文斌预备了四万块钱现金。 现在是2007年,村村通公路要到2010年才实现,乡下还有很多的泥土路。虽然黄文斌事先打听过道路,可还是走走停停,还走错了几次,差不多到中午时分,才到达了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黄文斌毫不迟疑,把车开到一座小山前面。 这是一座石山,惨白色的山体上,只有零零星星的野草,装点出些许绿色。在一个很不引人注意的山坳出,有一个很大的铁门,铁门正中有一颗红星,虽然锈迹斑斑,却是气势非凡。 “就是这里!”黄文斌下令,“上!” 丁辉早就得到了吩咐,点了点头就干了起来,他叫力工们拿上铁楸锄头等等东西,在门口围了一圈,又让四辆大货车横着排在铁门之前,牢牢守住,不让任何人出入。 黄文斌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才上去敲了敲铁门。回声沉闷,显然十分厚实,这是军方制作的大门,用料果然十分扎实,几十年了还能用。他也不多说,一挥手,几个人就从货车上搬下来焊枪,喷出火焰切割起大门来。 黄文斌才带了四个最高最壮的力工,一起往村子里面开去。农村的节日气氛比城里浓厚很多,到处都是红色炮仗末,脏兮兮的小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到处跑,也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走到村委会,没有任何人在办公,这也没关系,黄文斌早就查到了这边村委会主任的手机。拨通号码打了过去,没接通就被断掉了。黄文斌再打,这才接通,一把略显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喂?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新年好,你是何运胜何主任吗?”黄文斌问。 “啊?新年好。我是。”何运胜还是觉得很奇怪,“请问你是哪位?” “何主任你好,我是糖烟酒公司的,找你有点事。”黄文斌说,“我在村委会呢,您在哪里啊?我这就登门拜访。” “糖烟酒公司?”何运胜更加奇怪了,这种改革开放之前牛逼的国营公司,和他们这种小村子,能有什么联系?现在他连糖烟酒公司在不在都不清楚,“我就在村委会旁边第八间房子,两层的那个,贴了黄色瓷砖的。”说着他往外看了一眼,“我看到你了,过来吧。” 黄文斌也看到了,他带着几个人走到何运胜房子的门口,手一挥,几个力工扑上前去……把手里的各色礼品交给何运胜。 “何主任新年大吉,步步高升,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啊。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来麻烦您。”黄文斌说,“带了点土产,何主任可不要嫌弃。” 何运胜满腹狐疑,打开看了看,顿时就被吓住了,四条中华烟,四盒铁观音,还有好些冬菇木耳笋干等等,都是包装豪华,一看就是高级货。“不敢当不敢当。”何运胜连忙把黄文斌几个人迎进屋,泡上最贵的茶叶敬最好的烟,“您怎么称呼?” “我是糖烟酒公司的小黄。”黄文斌拿出一张授权书给何运胜看。 “原来是黄老板。”何运胜问,“这么远来我们村,是有什么事啊?”他心里十分激动,车头村可从来没见过谁送礼送这么高级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难道轮到他发财了?就算不发财,光是这些烟和茶,都能在村里吹嘘好久。 “也没什么,”黄文斌努力淡化事件,“我翻查糖烟酒公司的记录,发现七十年代末我们公司送了一批物资过来,一直放到现在,所以我来拿回。”因为是七十年代末,所以八十年代才加入糖烟酒公司的阎一强不知道这事。 “物资?”何运胜想不起来,“我们村里没什么物资啊,你自己看都可以看得到。再说七十年代末的物资,放到现在已经不能用了吧。” “我也不太清楚。”黄文斌说,“不过既然是公司的东西,总要拿回来。按照文件显示,我们公司是租了你们村的防空洞,用来储存那些物资,这些年防空洞都没有人动过吧?” “啊!我想起来了。”何运胜说,“那年发洪水,你们糖烟酒在市区的仓库被淹了,到处转移物资。刚好军队有个防空洞不要了,转给我们村,这事上了报纸。你们公司看了报道就找了过来,弄了一堆东西放到防空洞里面。当时我年纪很小,帮着你们搬东西,还混了两顿饭呢。”说着舔了舔嘴唇,“大米饭,还有肉,现在不算什么,那时候可稀罕得很。” “对对,就是那些。”黄文斌说。 “不过你们就来了这么一次啊,后来就不管不问了。”何运胜说,“当年我多盼着你们再来一次,好混饭,谁知道你们一直没有来。” 这个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记录缺失什么的吧。那年市里发大水,到处都乱七八糟的,运了什么没运什么各运了多少,谁都弄不清楚,各种物资被淹了多少剩下多少也是没数。 发洪水的时候糖烟酒公司全民拉上去抗洪,发完洪水以后,糖烟酒公司有很多人都借机申请病休了。可能接替的人犯懒,没弄清楚干脆把没找回来的物资都报了损耗,反正不是自家的钱,没有人会较真。 “现在来也不晚啊。”黄文斌笑了笑说,“那个防空洞没人动吧?” “没有呢,那地方离村子那么远,又没草没树的,平时根本没人去。”何运胜说,“大门又厚实,钻都钻不进。开始的时候,还有人一两年去点一点数,后来大门锈死打不开了,就没人去了。” “那就好。”黄文斌知道所谓的点一点数,其实就是去揩一楷油,不过那都是何牛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应该还剩下很多。 第五十三章. 陈酒 “你们现在要把东西搬回去了?”何运胜问,“都过了这么多年,里面东西还有多少能用的,谁也不知道,我们可不会负这个责任啊。当年你们给了村里500斤糖做保管费,也不可能帮你们保管这么几十年啊。” “也就是尽尽人事而已。”黄文斌摸出一个红包来,“大过年的打搅了,真是不好意思,这是一点小小意思,希望何主任给个方便,帮我把防空洞的钥匙找出来。另外不要让村民接近防空洞那边。” 何运胜一摸,里面厚厚的一叠,就算是五块的也有好几百了,“怕有人趁乱拿东西是吧?这个好办,这大过年的,天气又冷,你想叫人过去都叫不到,不用特别说了。到时候我在村里去防空洞那边的路上守一会儿。至于要是,这个可难办了,几十年不用的东西,谁知道扔哪里去了。” “那没办法,我把门砸开吧。”黄文斌估摸着这时候门应该差不多打开了,“我先去那边看看。真是麻烦您了。” 带着几个力工回到山洞之前,门却还没有弄开,这军方的大门就是不惜工本。又过了半小时,大门终于弄开了,用货车拉着往外一拽,轰隆一声垮了下来。洞口黑黝黝的,看不清楚深浅。 “等一会儿,里面憋了几十年,可能有毒气。”黄文斌说,“让新鲜空气进去了。” “黄老板,我发现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罗嗦。”丁辉有些不耐烦,“一件事情说十几次。” “那没办法,怕出错啊。”黄文斌说,万一弄死几个,问题可就大了。上辈子这个洞就把冲进去拿东西的村民弄死了两个,还上了报纸。 过了好一阵子,黄文斌扔了一只鸡进去,看着鸡活蹦乱跳好一会儿,才让人进去。路蜿蜒进去,很快就没有了光亮。看痕迹本来有电灯,不过早就坏了。几十人打着超亮手电筒进去,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地上散落着一个个箱子。 黄文斌走到一个箱子里面,吹一口气,和想象中不一样,根本没什么灰尘。箱子都是木质,很是陈旧,但还结实。拿起一个铁锤,把箱子上面的铁钉起了,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个纸盒。纸盒也很旧了,字迹模糊,但是勉强还能分辨。 “西凤?”丁辉也看到了,“这里都是酒?” “差不多吧。”黄文斌说,“全搬上车!” 看着防空洞里面一眼看不到头层层叠叠的木头箱子,“我靠,这得有多少啊!” 没人知道有多少,没清点之前,就算是黄文斌也不知道。当时糖烟酒公司把其他仓库放不下的酒一股脑全运了过来,封存之后就忘在这里。经过几十年后,新酒变成陈年老酒,可糖烟酒公司都破产了,还没有被人发现。 后来附近的村子要开石场,炸山取石,这才想起还有个防空洞,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很多老酒。所有的村民都来搬,可他们没有车子,只能用手,搬了好久都没搬完。因为开洞的时候最先进去的几个村民中毒死了,这事惊动了记者。 被报广泛报道之后,原来老糖烟酒公司的员工才想起了这么一回事。可是法不责众,被拿掉的老酒人家肯定不会还回来。剩下的一点,也被市政府没收了,因为那时候糖烟酒公司已经破产注销,原来糖烟酒的老员工们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现在可不一样了,糖烟酒的老员工们依然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但是糖烟酒公司还没注销,并且被黄文斌买了下来,这些资产,毫无疑问属于黄文斌。光是政府没收那部分,经过评估,价值是一百多万——这个评估价格明显被低估的。再加上村民拿了的那些,总价值应该在两百万以上。 这就是黄文斌购买糖烟酒公司的目的。 “小心些!”黄文斌看着力工们不停地搬动着箱子,“轻拿轻放,都是很贵重的东西。” “行了行了,黄老板你真是,一句话说几十遍烦不烦啊。”丁辉说,“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兄弟,个个都能干精细活。而且四个人抬一个箱子,一个人抬的还不够30斤,平时我们拿着三十斤东西,那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还是小心点好。”黄文斌说。 “得了得了,要是打破了,一个箱子我赔你一千块钱。”丁辉现在手头宽裕了很多。 “总之还是要小心。”黄文斌笑了笑,没和丁辉说,这些箱子可不是一两千块这么便宜。一箱子里面是12瓶酒,每一瓶那都是30年以上的老酒。西凤,剑南春什么的还没这么金贵,关键是里面还有茅台五粮液。 现在的茅台,那可是越来越贵了,刚出厂的都要差不多一千块一瓶,放了十年八年的,价格就直奔四五千去了,二十年的至少上万,三十年的价格黄文斌不知道,因为太少没见过有人拿出来卖。现在这些酒还装在木箱里面,也不知道哪些是茅台。 要说现在还不算什么,过几年张家更猛,黄文斌记得,最高峰的时候刚出厂的原装茅台,两千块钱都有价无市买不到手。不过后来国家严厉打击酒后驾车,茅台销量就开始往下掉,再打击公款吃喝,茅台干脆就卖不出去了。也不止是茅台如此,其他的高级白酒都差不多。 虽然说这些白酒还有升值空间,可是黄文斌还是决定要尽快卖掉然后用来买房。房地产升值速度也不比白酒慢,而且房地产好出手,白酒难出手。再说了,房子摆那儿十几年也不会坏,白酒不好好储存,很容易就坏掉了。 当年糖烟酒之所以选这个防空洞来放白酒,就是因为这儿没风没光温湿度恒定。储藏的效果也很好,那么多酒没几箱坏的。要是拿了出去,可就没这好了。当然要是放在这儿,黄文斌更加不放心,万一又被村民哄抢怎么办。 因为黄文斌要求很严格,一队人出去的时候其他人绝不能挡着路,抬了一遍至少要休息五分钟,装车的时候。所以五十个力工用了足足一下午,才把这几百个木头箱子搬了出去。 检查过山洞里面没有遗漏了,黄文斌一声令下,车队浩浩荡荡的往市区驶去。离开泥路上了水泥公路,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这就算是基本安全了。夜里走山路,那可真是危险得很。他又不敢让司机加快速度,只求开得平稳。 很快进入市区,却没进去,从环城路直接来到东升的生产基地。这儿刚办完游园会,工人还没上班,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那几个就是东升公司雇来的保安,上辈子黄文斌和他们很熟,知道他们都老实可靠。 “黄助理,货来了?”保安队长程兴打招呼。 “是啊,新年也没得休息。”黄文斌塞过去一包中华,“你们倒是真辛苦。” “没事没事。”程兴说,“想拿加班费,不辛苦能怎么着。要不要帮忙卸货啊?” “不用,看好些就行。”黄文斌说。他自己出钱租了东升公司的一个仓库,专门用来放这些珍贵的老酒。这儿可是随时都放着十几家公司价值上亿的货物,他的白酒根本就不起眼。 “你放心好了,我们干了这么些年,什么时候出过事了。”程兴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全程摄像头,完全无死角,还有警报器,闯入就报警。隔壁就是警察局,警报一响五分钟之内警察必到。” “我当然是放心的。”黄文斌转头对丁辉说,“可以卸货了,就在那边那个仓库。” 卸货当然也是要轻拿轻放,又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所有的箱子都放到仓库里面。黄文斌掏出钱来,给他们一一结清了款项,看着这满仓库的木头箱子,心又放下了一点。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法律问题。 虽然谁都不知道,但是这些白酒理论上还是糖烟酒公司的财产。要是被人盯上的话,这可能会成为一个法律问题。别的不说,就股权方面,虽然说黄文斌拥有糖烟酒公司的绝对控股权,但是外面散落的股份为数不少,既然清盘还没完成,这些股份就依然有效。 把这些白酒股价为200万的话,黄文斌的股票能分到一百五六十万。他能忍受平白无故丢了五六十万吗?这当然不行,于是他拿出两个文件来,第一个文件就是把这批‘用木头箱子装着的未知货物’,向古玩斋陈胖子换了一个明朝花瓶。第二个文件就是他卖了一个唐朝铜镜给陈胖子,陈胖子没钱只好把一批白酒抵给黄文斌。 陈胖子早就已经签名了,黄文斌填上箱子数量,也签上名,写上日期,这两份文件就正式生效。现在这批老酒正式属于黄文斌了,谁来了都找不到破绽——糖烟酒公司卖给陈胖子的是木箱,陈胖子和黄文斌交换的是一批瓶装白酒,谁也没证据说这两样东西有什么关联。 就算有关联,这两个交易也是什么毛病都没有,在法律上是成立的。货物都有保质期,就算是白酒,放了几十年,不检验过谁知道坏了多少?谁知道价值多少?拿去换古董,又有谁说一定是亏本交易? 至于陈胖子又把酒卖了给黄文斌,这是他们两个自然人私底下的交易,谁也没法子说黄文斌是以权谋私。 第五十四章. 味道 这场交易里面,糖烟酒公司什么都没亏,反而还白赚了一个无价之宝明朝花瓶,股东们还有什么不满?当然了,这个明朝花瓶是个民窑货,外面一万几千块随便买什么的,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古董这种东西,行价不是说没有,可不是那么固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要找个专家出来言之灼灼给个古董定价钱,一般人真没这个胆,谁也不敢说自己会不会被打眼。万一就碰上个水鱼喜欢这个古董喜欢得不得了,非要一百万买呢? 如果没人说话,这两份文件永远不会出世。要是有人来质疑,黄文斌也能堂堂正正的回应。无论如何,黄文斌已经完全拥有了这批老酒。他撬开了几个木箱,就找到了茅台酒,拿出一瓶来,就想拧开喝一大口。不能像王如山那样酩酊大醉,至少可以喝一口小醉一会儿。 可是想了想,还是不舍得,这可是三十年的老茅台,拿去拍卖的话,一万一瓶都算便宜的。一口下去,起码就没了好几千。他还没有资格做这么奢侈的事情。还有五粮液,应该也很贵。再次一级的话……黄文斌拿出一瓶剑南春来。 九十年代的时候,本地流行过一阵子剑南春,那时候这酒很高档,仅次于茅台五粮液位居第二档次。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退流行了,各大酒店餐厅都不提供,也就没什么人喝。不过高档酒的印象还在,一说出来大家都知道。 这个能喝得起,黄文斌拧开剑南春的瓶盖。这是三十年前的酒,包装很简单,没现在的酒瓶这么花俏。把酒倒在瓶盖里,在灯光下一照,可以看到酒已经变成了黄色。舔了一下,一股醇香味道直透心扉,触感与其说是液体,不如说是果冻。 他一口气把瓶盖里装着的酒喝下去,从舌根到喉咙仿佛落下了一道甘泉,不断的透出让人熏熏然的味道。他品味了半天,正想再喝一口,可是举起酒瓶这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他晃了一晃。 居然有些醉了……黄文斌的酒量很浅,但也没到一瓶盖就醉的地步。就算喝下去的是纯酒精,应该也没这么厉害的。这三十年的老酒果然不凡。黄文斌不敢再喝,拿着酒就往仓库外面走,锁门的时候锁了好几次才锁上。 外面已经是星光灿烂,远离市区的地方,空气特别清新,远处还是农田,传来阵阵虫叫蛙鸣。黄文斌发现自己进入了喝酒喝得最舒服的状态,昏昏然,头不疼,也不渴,浑身上下都非常舒服,就是走路摇摇晃晃。 这种情况他也不敢开车,坐在路边看着天上的繁星,想要辨认出星座来。程兴走过来问:“黄助理,你在干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看星星。”黄文斌说。 “你喝酒了?”程兴闻到了黄文斌吐出来的酒味。 “是啊,你也来一口?”黄文斌举起剑南春说。 “好香的酒!”程兴深深地吸一口气,跟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在值班呢,不能喝酒的。” 程兴也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老实忠厚,黄文斌也不矫情,把酒瓶收了回来,“这可真是好酒,下次等你不值班的时候再请你喝吧。刚巡逻了一圈,现在你没什么干的吧?不如我们来下棋。” “这……好吧。”程兴答应了,“我只会下象棋啊。” “象棋就象棋吧。”黄文斌已经很久没下过棋了,不论围棋象棋还是五子棋,不过今天他棋兴大发,十分的想下棋。拿着棋子,更是觉得自己棋力很高,就算是大师来了也能斩于马下,“当头炮!”黄文斌大叫。 “额……那我上马。”程兴说。 下了十几步,黄文斌已经丢了一只马一个车外加四个兵,眼看就要被程兴将死了。这时候黄文斌的手机响了起来,黄文斌连忙说:“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可能有很重要的事,还是下次再下吧。” “太赖皮了吧,眼看我就要赢了!”程兴说。 黄文斌也不管他,掏出电话来轻声问:“喂?哪位啊?” “亲爱的……这两天你死到哪里去了!”丁诗诗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出来,把黄文斌的耳膜都要刺破了,“整整两天都不见人影,忘记我们还有那么大一件事等着办了吗?你打算就这么对小蕾不闻不问了?” “没有,其实……”黄文斌连忙辩解。 “你怎么这个声音?是不是喝酒了?”丁诗诗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小蕾在那里愁肠百结,你居然跑去喝酒?你还是不是人啊!有没有良心啊?” “我是去想办法了。”黄文斌怕又被打断,说话就快了些,“而且我想到了,这两天都在在铺垫工作,要是没有意外的话,肖蕾的事……” “你干嘛这么大声和我说话?”丁诗诗一句话就把黄文斌的滔滔不绝噎了回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大声?是不是对我不满啊?你为什么要对我不满?我怎么对你了,你就对我不满?” 这种蛮不讲理的感觉,简直就好像丁诗诗真的是黄文斌女朋友一样。我们只不过是假装的啊,要不要这么像啊!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吐糟。当年黄文斌和他老婆确定了关系又没结婚的时候,他老婆就是这么折磨黄文斌的。 所以黄文斌对此类事情经验丰富,“刚才我撞车了。” 果然那边立即停了下来,丁诗诗叫了一声:“什么?你撞车了?有没有受伤?伤得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叫救护车啊?还是现在已经在哪一家医院了?” “差点,我刚才差点撞车。”黄文斌说,“要是酒后驾驶的话,很容易就会撞车了。” “去!你给我说清楚啊!把人家吓了一条。”丁诗诗抱怨说。 “没办法,为了小蕾的事情,我刚弄到了一批老酒,因为不知道有没有被骗,所以必须尝尝是什么味道。”黄文斌说,“没想到喝了一点就这样了,现在我困在生产基地这儿,没法子开车回去。” “在生产基地啊,就是游园会那里对吧?”丁诗诗说,“那我去接你吧,你等一会儿。你尝酒喝一点点就好了嘛,干嘛喝这么多。你说你想了办法,究竟是什么办法啊?怎么还和老酒有联系了?哎,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我过去当面说。”说完就关了电话。 “你女朋友啊?”程兴问,“就算是女朋友,也别想跑,快来把棋下完。” “不是,”还没到公开的时候,黄文斌还得否认,“是大小姐。” “大小姐?”程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丁诗诗总经理?” “是啊,”黄文斌说。 程兴立即把象棋收了起来,“总经理要来,你怎么不早说啊?游园会之后一直没收拾干净,还乱七八糟的,要是被总经理看到怎么办?” “你怕什么啊,你们是保安,又不是清洁工。”黄文斌说。 “我们保安室是最乱的地方啊!”程兴火烧屁股一样跑来跑去,“阿东,阿南,别抽烟了,总经理要来,赶紧把保安室收拾收拾!这下子可怎么办好,总不能第一次见总经理,就留下这种印象。” “别瞎忙乎了,总经理不会去看你们保安室的。”黄文斌说。 “这谁说得准,万一丁总要看呢?”程兴说,“就算不专门看,在外头经过也会看见的嘛。”他朝着几个保安招手,“快点快点,收拾收拾。这些垃圾全都搬到后面去,毛巾被子收拾好,饭盒泡面全给我收起来!” 这当然都是无用功,丁诗诗来了,只和程兴打了个招呼,就把黄文斌拉上了车,飞驰而去。“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问,“你到底想什么办法去劝小蕾啊?怎么喝酒喝成这样?” “其实我也没喝多少。”黄文斌说,“我就想着,小蕾现在的生活圈子太小了,遇不到什么优秀的男人,所以才这么死心眼。” “对啊!”丁诗诗一想也是,“原来在一市场那儿开店,显然碰不上什么好人。后来到了西施包子铺,连客人都见不到了,整天就是做包子,除了厨房帮工就是服务员阿姨。你早说啊,我认识大把有为青年……你这么说好像自己是个优秀男人一样,真不要脸。” 黄文斌也是这么觉得,上辈子凭着自己的真实本事,在东升干了七八年才升到三级做了个普通员工。这辈子身负穿越光环,才好了这么一点点。可是显然不能说优秀,要真的有本事,拿了钱炒股票买彩票,早就发大财了。 “光是优秀没用,还得有空,我国古代优秀小说早有训导,要泡妞,必须五样条件俱全,所谓潘驴邓小闲,”黄文斌说。 “潘驴邓小闲?”丁诗诗却没听说过,“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潘安一样的相貌,驴一样……不要脸,邓通一样有钱,小就是细心,闲就是有闲工夫,随叫随到。”黄文斌顺口就把古典文学给改了,“我已经物色好一个目标,还给了他一些恩惠,马上就可以着手干活了。” 第五十五章. 过敏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一想还是不对,“那和你喝酒有什么关系啊?” 其实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顺便赚几百万而已,“就是为了施恩所以才买了那么多老酒嘛,不过这事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要是说出去就不灵了。”黄文斌实在想不到怎么说,只好含含糊糊。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人手里一批老酒,卖不出去眼看要亏死,你就说自己认识人可以买,结果是自己买了下来?”丁诗诗自己脑补了一个故事,“然后你就忽悠让他去追小蕾是吧?” “也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吧。”黄文斌说,“现在我手头还有一大批老酒呢,还要想办法卖出去。刚才我就是尝一尝这些老酒什么味道,到底好不好喝。谁知道刚喝一口,就昏昏乎乎了。” “你这酒量也太差了,以后要锻炼加强,不然没法子做我男朋友。老酒的话,我爸应该会感兴趣,不过也要看什么酒。”丁诗诗说,“要是太差的酒,我爸可不会要。要是真的好酒,你应该能赚一笔。你这批酒花了多少钱啊?” “也不少,光是运费就花了好几万。”黄文斌老老实实地说。 “我靠,你这是什么酒啊?”丁诗诗问,“最后可不要亏本来才好。” “我觉得应该不会吧。”黄文斌说,“这可都是三十年的老酒,市面上根本没有。”他从袋子里把那瓶喝了一口的剑南春拿出来,“味道很好,又很稀有,卖不出去还可以放着升值,怎么也不会亏本的。” 把糖烟酒公司弄到手,基本没花钱,还赚了十几万,就算扣掉运输费,还是赚了快十万。这批老酒的成本是负的,当然不会亏本。 “随便你,”丁诗诗说,“现在干什么去?我爸在家里,要是你想先去和他谈谈酒的事,就先去我家。要是错过今天,我爸可不一定有空。” “那就先去你家吧。”黄文斌说。反正肖蕾的事情又不急,而且说实话黄文斌有些不敢去见她。要说穿越回来真伤过谁,那就是肖蕾了。 黄文斌又到了丁六根的家,上次是被一个人留在复式下层,这次终于上去了。不过楼上的装修也没豪华到哪里去,只是多了一些摆设,什么瓷瓶啊木雕啊铜像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 丁六根穿着一件金光闪闪的睡袍,正在看养生讲座,一边看一边拿着纸巾渗鼻涕,“小王你来了,张家的事情你做的不错,先来那个红包。”说着给了黄文斌一个红包。 “谢谢老板。”黄文斌接过红包说。 “不过那个游园会,你可真是太过分了啊。居然赢了两万多分。游园会那是让下面的普通员工乐呵乐呵,你也算是高管了,座位都在前一百,不缺这几万块钱吧,干嘛赢这么多呢。”丁六根说。 其实赢了十几万分,而且黄文斌还真缺这几万块,可以预见这几年他就不可能有不缺钱的时候。“都是侥幸赢来的。”黄文斌说。 “你这骗谁啊,你们管委会的,哪个不弄假的?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知道,没去管你们而已。”丁六根又渗了一次鼻涕,“可是不要弄太过分了,那些普通员工看到,会对公司丧失信心的嘛。” “我不是管委会的啊。”黄文斌叫屈。 “不是……反正管委会基本都是你们东升的人。”丁六根说,“年轻人要敢于承认错误,不要抓着别人一点表述上的小错误不放,以为自己永远是对的。虚心才会学习,学习才能进步。” “爸,小黄才进去东升多久啊。”丁诗诗说,“也许他是自己作弊的呢,也不一定是勾结了东升的人嘛。” 不得不说丁诗诗猜的很准,黄文斌果然是自己作弊,没有和管委会联合起来。游园会已经办了七八年,哪个位置分哪个肥缺能弄多少钱,都是有潜规则的。黄文斌作为一个新人,就算进了管委会也是打发几千的命,怎么可能弄到几万块呢,更不要说十几万或者帕萨特什么的了。 “反正以后不要干这种事了啊,几万块钱,哪里找不到,非要在游园会上面挣。”丁六根说着又拿出一张纸巾来,把手里那张扔进去垃圾桶里。垃圾桶已经满满的都是白色的纸巾,就好像看了一整天爱情动作片的宅男一样。“哎,怎么又没了,诗诗你去给我拿包纸巾过来。” “爸你怎么这么懒啊,”丁诗诗自己也懒的要死,“小黄你去给我爸拿包纸巾过来。” 黄文斌四周一看,角落处放着一大包一大包的纸巾,于是过去拿了一卷过来,开好放到丁六根面前,心想这治疗鼻炎的钱可要快点弄出来,要不然以后和丁诗诗的事情曝光了,这钱可就不好赚了。 “老板,你是不是有鼻炎啊?”黄文斌问。 “这一看就能看出来了嘛。”丁六根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治疗鼻炎的秘方?没用,我试过好几百种秘方了,全都是没用的。有些人还跑来骗钱,说我这药很贵,不过你先不用付款,等治好了再给。结果呢,在药里面下了大量的止痛药,喝下去当然舒服了,钱也给了,过几天药效过了该鼻塞还是鼻塞。” 原来已经有人这么做过了啊,黄文斌还想着用这招弄点钱呢。“我看老板你的鼻塞,应该是过敏性鼻炎。” “这能看出来?应该是打听到的吧?”丁六根有些不信。 “我还能看出来,您是对尘螨过敏。”黄文斌说。 “尘螨?尘螨是什么东西?”丁六根却不知道,上辈子他要两年后才去医院做检查,然后才知道自己对尘螨过敏。 “尘螨就是……就是一种小虫子,是蜘蛛纲的。”黄文斌把那些专业词汇忘记了,似乎不是蜘蛛纲是其他什么纲,反正有个蛛字,“床垫,枕头,被子,沙发软垫,地毯,到处都是。不过这种小虫子很小,人眼看不见。” “有没有这么厉害啊?”丁六根将信将疑,“你不是读医的吧?” “您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啊。”黄文斌说,“过敏源检测,很简单的,检测出来了以后,只要对症治疗,很快就能好转。要是不知道过敏,那根本没法子治。您说是不是?”其实尘螨到处都是,根本不可能隔绝,得了尘螨过敏,基本上就是绝症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升自己的耐受力,只能治疗表面症状,无法治本。 “这样啊,”丁六根还是不太信,“我以前也看过不少医生,有不少还是大医院的著名医生呢,怎么都没叫我去验过敏原?” 这个黄文斌怎么知道,只好去污蔑医疗系统,“现在的医生没一个好人,都想要把治疗费用搞得越高越好,哪里还有什么治病救人的理想。一看您是亿万富翁,恨不得给您上几万块钱一瓶的药,说不定还劝您要做手术什么的,不把您口袋里的钱榨干就不罢休。” “是啊,他们就是叫我做手术,说做了那个鼻通管手术,就不会经常鼻塞流鼻涕了。”丁六根恍然大悟,“不过大师给我算过,绝对不能在脸上动刀,所以我没答应。好,我就不去找那个认识的医生,乔装打扮去找个普通医生看看。你在这等着,诗诗你开车送我去。” 这些有钱人干事情,可真是一刻都等不了。黄文斌刚想说现在还过年,大概没什么医生值班。丁六根就把丁诗诗领了出去,只剩下他一个人在丁六根家里。 怎么两次来都是这种待遇啊,黄文斌记得丁六根家里有个很大的保险箱,听说里面放满了黄金美钞古董什么的。可惜不知道密码,要不然能不能忍住不干这一票,还真不好说。 早知道就专心推酒,不扯到鼻炎上面了。扯了鼻炎搞得现在不上不下的,真是麻烦。以后还是应该计划周详,不能干这种灵机一动的事情。可是一想要不是灵机一动想起了糖烟酒公司的宝藏,这会儿可弄不到这么大批三十年陈酒了。 比起上次过来,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黄文斌身份高了(从零级到三级),资产多了,可还是得乖乖的呆着,既不敢开电视,也不想玩手机。还好这儿摆了些杂志报纸什么的,一看全都是养生的,多数都是胡说八道。 又说慈禧靠吃燕窝延寿的,有说邵逸夫每天拿野山参吊命的,还有说张学良吃海参养生的,简直就是伪科学大集合。唯一能看的部分,就是尾页附带的笑话了。好容易过了一个多小时,丁六根和丁诗诗回来了。 “你小子不错。”丁六根夸奖他说,“我去检查鼻炎,那些医生都说肯定是神经性的鼻炎,除了做手术之外别无他法。但是我坚持要做过敏原测试,后来果然查出来我有尘螨过敏。对了,我对花粉也过敏,不过不是很严重。” “有些尘螨过敏的确很像神经性鼻炎。”这么一说黄文斌就想了起来,好像丁六根这个鼻炎当初的确是被误诊了,但那也只是有人隐约这么提过一句,所以他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 第五十六章. 治疗 “既然你能看出来我是尘螨过敏,那你有什么治疗方法没有?”丁六根问,“至于你怎么发现的,我就不问了。可别说你是十代中医传人什么的,我国古代中医可不知道尘螨是什么玩意。” 黄文斌正想这么说来着,连借口都想好了,尘螨嘛,古代中国没有放大镜显微镜,可是有风邪之类的概念啊。空气中有让人致病的东西,那就是细菌病毒尘螨啊。不过想一想自己对医学一窍不通,还是不要装这个逼了,很容易出问题。 “其实是我一个朋友看出来的。”黄文斌说。 “你朋友?在哪里啊,能不能请出来见一面?”丁六根问。 “他……出国留学了。”黄文斌说,“就是春节的时候回来了两天。” “留学?是英美还是欧洲啊?”丁六根问,“我都经常去,如果方便的话我能去讨教一下吗?” 黄文斌还是对这些富豪的生活缺少了解,还以为说人在国外就能够让他放弃找人呢。没想到人家经常去。 “他在……非洲留学。”黄文斌说,“非洲那个……卢旺达。”他要说一个最乱的地方,一时间只想到卢旺达大屠杀。这个地方应该很乱的吧?丁六根不敢去的吧?好像又记错了,发生大屠杀的究竟是卢旺达还是乌干达啊?黄文斌高中毕业之后,地理知识就全都还给老师了啊。 “卢旺达?”丁六根果然不敢去,可是对这个答案很是怀疑,“怎么跑到卢旺达去留学?卢旺达能学什么?人肉制作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那朋友老神神叨叨的,就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许是过去考察当地风土人情原始社会吧。”黄文斌心想说多错多,这个话题赶紧收起来,“他和我说,您这个状况,如果能开一剂药,用老酒送服,应该会有帮助。” “开药可以,但是我要看到药方,药也得我自己去抓,然后我会请几个专家检验过药方,才会真正服用。”丁六根说,“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可不会往嘴里送。至于报酬什么的,你不用担心,真有效的话,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上次有个什么神医来找我爸,说能治好,就是药材有点贵。”丁诗诗立即帮腔,“我爸就说了,你要是能够治好我的鼻炎,我给你五十万,什么药材都够了吧?” 丁六根狠狠地瞪了丁诗诗一眼,人家那是著名医生,所以丁六根才出五十万。黄文斌的朋友这种三无人员,给个十万块就差不多了,最多真治好了再加码。可是这时候否认的话,好像是太小气了。 “没错,你要是能治好我的鼻炎,我就给你五十万!”丁六根说。 这可真是一大笔钱,要是有五十万的话,黄文斌可以再买一出房产,过几年又是七八倍乃至十倍的利润。“我那朋友倒是留了一个方子,不过说一定要用老酒来送服,越老越好,最好是三十年以上的。” “三十年以上的老酒?”丁六根沉吟了一下,“这倒是有点麻烦,不过也没关系,花店时间找一找,总能找到的。就算是三十年的茅台……这个是困难了一些。不过其他的应该没问题。” “我就是因为这个老酒的问题,所以耽误了几天。”黄文斌图穷匕见,把那瓶剑南春拿了出来,“既然我要提供治疗方案,当然是从头到尾一手包办,怎么还能麻烦老板你自己去找呢。” “这是三十年的老酒?”丁六根有些不信,把酒瓶抢过来仔细看了看,“倒是三十年前的包装。”然后打开瓶盖闻了闻,“好香的酒!我鼻塞这么严重都能闻到。”他对丁诗诗说,“给我拿个酒杯来,用橱柜最下面红木盒子里面那个水晶杯。” 丁诗诗把杯子拿了出来,丁六根小心翼翼的从酒瓶里倒出一满杯金黄色的酒液,“好,这么挂杯,肯定有肉。”说着轻轻尝了一口,“满口余香啊,可惜今天我的鼻炎爆发,要不然会更香。这肯定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酒,现在我相信你是认真的了,没有人会花这么一瓶酒来开玩笑,花了多少钱啊?” ‘不多,也就是几万块。”黄文斌说的是总花费。 “几万块?太贵了,又不是公开拍卖。私下转让的话,剑南春不值这个价。”丁六根说,“不过你要得急,这也没办法,承你的情,费心了。” “不敢,其实那人不肯只卖一瓶。”黄文斌拿出一张纸来,把药方写了下来,“记住一定要用老酒送服。” “你还有啊?还有多少?”丁六根问。 “不少。”黄文斌心想一下子说我有几百箱会不会把人吓死。 “他租了个仓库来放呢。”其实丁诗诗压根没进去过那个仓库,却说的好像亲眼目睹一样,“里面乱七八糟放了一大堆,喝死几个人都没问题。” 黄文斌连忙记下来,这个形容词好,即说了很多,又让人没法子知道到底有多少。反正喝死几个嘛,喝死三个也是几个,九个也是几个,一杯就倒的也算是喝死,千杯不醉的也算是喝死。最妙的是,还可以解释成从出生到死亡一共喝了多少,这也叫喝死。 “这么多?都什么货啊?”丁六根问。 “很多不同的。”黄文斌说,“都是老酒倒是确定无疑的。”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不会是想强迫推销吧?”丁六根开了个玩笑,“我一个人喝不了这么多,不过我有几个朋友,对老酒什么的挺有兴趣。到时候我去把他们叫出来,和你见见面。到时候能卖出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谢谢丁老板。”黄文斌赔笑着说,“我看这批酒挺便宜,买了不少下来,正烦恼着要怎么卖出去呢。” “酒不怕放,慢慢卖呗。”丁六根说,“我会找专家验证你这个药方,没问题我会用。真治好了,五十万一分不少给你,光是这里你都赚大钱了。总之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来找我,准没错。对了,你那个朋友,从非洲回来的话,也带来给我见一见吧。” 这就没法子了,只好让这朋友死在非洲。是感染非洲病毒好呢,还是被狮子土狼啃了好?或者让他死在乱兵之中?还是染病比较戏剧化,就说他得了艾滋病好了,这是绝症,就算中医世家也得死。 “一定,一定。”黄文斌察言观色,丁六根大概要去找专家了,“我就不打搅老板了。” “慢走。”丁六根低头看着那份药方说。 “我去送小黄。”丁诗诗抢着说。 到了门外,丁诗诗拉着黄文斌的袖子说,“你给我爸那份药方是真的假的?不会是为了推销你的老陈酒就随便弄个药方出来吧?要是真的你赶紧说清楚,这可是药啊,是药三分毒,万一我爸吃出问题来怎么办?” “药方当然是真的,就是治疗过敏性鼻炎的真方。”黄文斌说,其实不是治疗,只是减轻症状,不过过敏这种东西,减轻了症状也就相当于治好了,“也真的要用酒来送服,不过不一定要老酒,随便什么酒都行。” 用酒送药,中医里面很多,最著名的藿香正气水就是。丁诗诗听了也信了几分,“你这人还真是狡猾,要推销也不好好的推,偏要玩这种花样。” “我听说老板常年鼻炎,专门找了人来看过的。”黄文斌叫屈说,“要不然怎么知道老板是过敏性鼻炎,你们不一直都以为是神经性鼻炎吗?后来好容易弄到了一张方子,赶紧就过来献宝了。有没有用不敢说,肯定不会有害。” 其实这事一定会有用的,因为它是验方,上辈子就治好乐丁六根的鼻炎。不过这话还是不要说这么满,万一这次没起作用呢?上辈子可是望闻问切弄了一大套,这辈子那个老中医还不知道在哪个山脚猫着。 “哎,你这人就是贪财小气。”丁诗诗说,“好不容易弄到的方子,万一真治好了,那不是赚大了吗?你应该说我不要五十万,只要老板你记得就好。这样以后我们公开关系,我爸就不好意思反对了嘛。而且以后我爸有什么好事,肯定第一个考虑你。现在你要了五十万,情谊就没有了,对吃亏。我爸的情谊,绝对比五十万值钱。” 比起情谊来,黄文斌宁愿要五十万。所谓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他拿了五十万,投资了房地产,六七年后就是实实在在的几百万。得了丁六根的情谊,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变现啊。 “我一个刚进公司的小职员,要说不要五十万,谁信啊。”黄文斌说,“傻瓜都能看得出我所谋甚大,何况是你父亲。他听了我说的话,肯定起疑心,对我们的事情阻碍更大。还不如老老实实把这五十万拿走,显示一下我的能力。” “随便你啦,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这几天我给你说了不少好话,我爸都不太听得进去,现在有了你这张药方,还有那瓶老酒,应该好很多。”丁诗诗说,“倒是肖蕾那边怎么办?” 第五十七章. 坑爹 “先晾几天再说。”黄文斌早就有了决定,“小蕾今年才十七岁,过了年才十八。这种年纪的人最沉不住气,前天她一鼓作气表白,这两天肯定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回应。再晾几天,她自己就泄气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会丢掉不少,所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 “然后呢?”丁诗诗问。 “到小蕾开始怀疑自己整个人生的时候,我们就给她送上一个追求者。”黄文斌说,“这是小蕾最想找人倾诉的时候,有一个英俊,温柔,体贴,有钱,细心的优秀男人,主动给她热情和抚慰,不信她不动心!” “你们基佬果然会骗女孩子。”丁诗诗称赞。 “都说了……算了。”要是这时候再澄清自己不喜欢男人,摸了丁诗诗胸部的事情没法子交代,“反正这几天先别管她,但是要派人盯着,免得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丁诗诗鄙视他说,“我已经让西施包子铺两个服务员阿姨住进去,一边照顾她起居生活,另一边也是防止她做傻事。那间房子是西施包子铺的员工宿舍嘛。” “还是你考虑周全。”黄文斌这种时候可不会吝惜赞扬,反正不要钱。 “那你先回去吧,我去给你说好话了。”丁诗诗在黄文斌脸上亲了一下,“回去好好给我习惯一下女人的身体,以后我们要当众亲热。要是你露出什么异状,很容易会露馅的。” “习惯女人的身体?怎么习惯啊?”黄文斌觉得这要求简直匪夷所思。 “循序渐进就行了,先看普通爱情片,然后去看黄色那种,接着可以去卡拉ok夜总会那些地方,最后可以去按摩,能按摩了应该就没问题了……我是说找女人按摩啊,找男人不算。”丁诗诗说。 “我才不去呢,那些女人多脏啊。”黄文斌说。怪不得说有钱人容易变态呢,丁诗诗居然让自己男朋友(虽然是装的)去做大保健。 “你这人真矫情。”丁诗诗说,“这事我来想办法,你回去先准备小蕾的事。” 这事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王如山刚刚死里逃生拿回了二十八万,正是对黄文斌最感激的时候,手里有钱,而且现在又没事情做,样子又好看,还是京城大学的硕士,这么好的条件,有几个女人能抗拒? 至于感情方面,那更加不用操心。上辈子王如山就追求过肖蕾,那时候肖蕾在一市场开着小包子铺,王如山落难去投靠弟弟,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见面就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可惜王如山在外地找到了工作,必须要离开,两人这才黯然分离。 当然黄文斌没有亲见,全都是刘德八卦给黄文斌听的,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也不好说。不过王如山追求过肖蕾,这可是千真万确,京城大学硕士爱上初中毕业的包子西施,这样轰动的消息,差点就上电视。 所以黄文斌压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几天包子铺开张了,肖蕾回去上班,他就让王如山去包子铺做店长,暗示一下王如山,肖蕾现在很伤心寂寞,就可以静待他们产生化学反应了。 既然没什么可烦恼的,这几天也实在是累得够呛,回家黄文斌结结实实的睡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他已经醒了,却赖在床上不肯起床。外面是大冷天,还下着雨,在温暖的床上躺着别提多舒服了。 可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黄文斌挣扎了半天,才伸出一只手去,把电话拿了起来,“谁啊?” “还有谁!当然是我!”丁诗诗恶狠狠地说,“对我这么大声干什么,你不想混了你?我爸叫你来我家,赶紧的,别耽搁。” “现在才五点钟啊,谁这么早起床。”黄文斌抱怨说,冷天雨夜凌晨五点,这样大好的睡觉时间,居然要他冒着寒风冻雨跑去外头,这根本就是酷刑啊。 “五点怎么了,我这不还醒着吗!你是没起,我可是没睡。打了一晚上的桥牌,你个刚睡醒的人还好意思说!”丁诗诗哼了一声,“赶快过来,我爸喝了你开的药,现在好很多了,他要给你兑现承诺。” 兑现承诺不就是有五十万拿?在金钱的刺激下,黄文斌顿时精神百倍,掀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床,刷牙洗脸也来不及烧热水了,直接在水龙头接了自来水就往脸上招呼。冰冷刺骨的水让黄文斌精神一震,彻底清醒。 也来不及吃早餐了,黄文斌拿着个冷馒头就出了门。路上还是冷冷清清的,一个馒头下去,好像是开启了肠胃的大门一样,顿时变得饥肠辘辘。早餐店大多数都没开,好容易见到一家开了的,却又排了长队。 上到丁六根家,还没打招呼呢,黄文斌的肚子就咕的叫了一声。丁六根哈哈大笑,“小黄你还没吃早餐吧?这么早把你叫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他指了指厨房说,“刚好我也没吃早餐呢,一起吃吧,你自己去拿碗。” 黄文斌有心推辞,可是肚子饿的难受,只好厚着脸皮答应了。丁六根的厨房比黄文斌家的客厅还大,里面有两个厨师正在忙碌,一个在做手擀面,一个在炸油条,丁诗诗也在里面,正拿着一碗面条再吃。 “你来了。”丁诗诗说,“来尝尝我们家的手擀面,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黄文斌倒是没觉得有多好吃,只是在感叹,人家这生活,吃个早餐还专门配两个厨师呢。黄文斌就算是投资房地产赚了大钱,肯定也没有这么豪奢。就算是钱够了,也不舍得这么浪费啊。 “昨天我叫几个专家看过你写的药方了。”丁六根不喜欢吃面条,拿着半根油条在啃,“他们都说用的都是很寻常的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搭配倒是没见过,很多都不和药理。” 这是当然,就是因为用的都是很寻常的药物,所以才能建厂推广。要是用的什么很珍贵很稀有的药,丁六根也不会起那个心思。“药是很寻常,不过一定要保证品质才行。”黄文斌说,“这个药理什么的我是不懂。” “送服的酒都要三十年的,其他药我怎么敢马虎,去京城和香港找老专家挑了最好的,连夜用飞机送过来,昨天喝了第一剂。喝下去鼻子马上就通了,真是好不容易啊,几十年的老鼻炎,每年就是春节前后最严重,这段时间那是吃不香睡不着,什么山珍海味都没胃口。今天早上吃油条,终于吃出香味来了。” “恭喜老板。”黄文斌说。 “能治好病,那就是好的,药理不通,就当他放狗屁。上一次过这种能享受吃东西的春节,还是小时候呢。”丁六根递给黄文斌一张支票,“这是给你的,只是第一部分,如果真的能够断根,以后还有。” 黄文斌一看,金额是二十万,只喝了一剂药就给这么多,算是很不错了。“谢谢老板。”他当然不会听丁诗诗的故作清高说不要,赶紧拿出钱包来,把这支票放进钱包里,放到手提包最深处。想想觉得不太妥当,万一被人偷了钱包呢,于是又把支票拿出来,单独放进一个文件夹里。 “我这种什么药都吃过的老鼻炎,你这方子都能治好,其他鼻炎,应该疗效也很好吧?”丁六根问,“我想着这么一张灵验的药方,光是我一个人用,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可以推广的话,能造福光大有鼻炎的人民群众。” 这么快就想到生意了啊,他都不知道有没有效呢。“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我那朋友,他这是家传秘方……”黄文斌装作有些为难。 “家传秘方不是给你了吗,也秘不到哪里去。”丁六根说,“我可是很有诚意的,治好我的鼻炎,我都出五十万,何况是购买秘方呢。我愿意再出五十万!然后还要分给你朋友10%的股份,只要他同意我使用这个秘方来生产鼻炎药。” 先不说这个鼻炎药根本就赚不到钱,就说黄文斌这朋友,已经注定要死在卢旺达(还是乌干达)了。所以黄文斌只能摇摇头,“我那朋友有祖训,只需做研究,不许行医,不许做生意,这个参股的事情还是算了,折多点钱吧。” 丁六根有些肉痛,要说五十万治好自己的鼻炎,价钱已经是偏高了,本来他就打算出十几二十万的,完全就是被自己女儿坑了,又不好意思不守承诺,才出这么多。后面这买秘方的钱,他倒是愿意出五十万,再多的话就不划算了。 可是购买整个秘方,要是比治疗自己一次还便宜,任谁都觉得不太对头,只能硬着头皮再给10%的股份。到时候还得弄账本才能少分钱,真是麻烦得要死。一想到此处,丁六根就埋怨丁诗诗,女儿啊女儿,你可真是坑爹啊。 第五十八章. 松山别墅 “你朋友这什么奇葩祖训啊,医术这么好,却不能行医。这也就算了,还不能经商,现在这社会,不经商怎么发财?”丁六根想了想,“要不这样,你帮你朋友代持股份好了,这就不算他经商,再加上我还没给你的三十万,一共算你们20%的股份。到时候你和你朋友各拿10%的收益,这可是投资几百万的大厂,绝对有你们好处。” 代持有个屁用,这工厂根本没赚到钱,还亏了一大笔。再说投资也没有几百万,也就是一百多万。算上丁六根免费提供的厂房地皮倒是有几百万的,可那地皮是租的,又没算进资产里面去。说起地皮,黄文斌就有了主意。 “我对药物生产什么的一窍不通,光拿钱不干活也太无耻了。我那朋友祖训很严格,真不能做生意。你看他给您开了方子,什么都没要就把方子给了我,还一定不许我给他钱,给了就是行医。” “这么严格?”丁六根问,“真的没办法?” 办法当然是有的,黄文斌语风一转:“不过呢,我那朋友很想建立一个自己的研究所。不如老板你提供一块地皮,先放在我名下,等我朋友回来,我就给他弄个研究所,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研究所啊?”丁六根想了想,“地皮倒是有的,合适价格的少啊。”黄文斌这儿还有三十万没给,再加上原本打算用来买配方的五十万,那就是八十万,用来买房子的话倒是可以买两套,用来买地皮,还真没这么小的。 “没有地皮的话,大点的房子也行啊。”黄文斌说。直接换了房子,免得他还要拿钱然后再买,省了一道手续。就是给的地段不知道好不好,升值多不多。不多也没关系,拿到土地卖掉再投资好了。 “大点的房子啊?”丁六根想了想,“其实我在松山那边倒是有个别墅,不过价值低了点,也就是四五十万。这样吧,我把那个别墅给你,另外给你20万的装修款,就算两清了,怎么样?” “也可以。”黄文斌答应了下来,虽然他知道松山那边的别墅根本不值四五十万,顶多就是三十多万。不过这里的别墅以后涨价很是凶猛,拿了肯定不吃亏。现在松山还算偏远,可过几年那边就要大规模开发,成为市区中心的一部分。 除了地段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涨价噱头,松山那里的可是独栋别墅,现在都不让建独栋了,只能建联排的,除了一部分有钱到可以一下子买下两栋别墅的大户,其他人只能接受邻居和自己连在一起。松山这样的独栋,就成了稀缺资源。 “新药推出的时候,肯定要做大规模宣传,要是你的朋友不方便出面,我要找别人来做献出药方的老中医,就是电视广告上经常出现那种创始人。”丁六根说,“中医嘛,怎么也得找个白胡子老头才像样,你朋友不介意的吧?” “不会的,”黄文斌说,“他很乐意。” “最好有个正式的授权书。”丁六根提出要求。 “这个……要是签了授权书,这不就行商了吗?”黄文斌说,“授权书由我来写吧,就说这个药方是我的祖传秘方,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扛。我那朋友和我有点亲戚关系的。” “这样也可以。”丁六根说着打了个哈欠,反正秘方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楚有多少份,yn白药当年就整出十几份来,个个都说自己才是正宗。到时候真有人出来打擂台,也算是变相卖广告。真输了官司,还有黄文斌顶缸呢,自己最多算个善意第三人。 “老板你很累了吧,不打搅您休息,我先回去了。”黄文斌归心似箭,就想着早点把这二十万的支票兑现,然后选个风水好涨价高的地方买下来。过上五六年,又是上百万的收益。二十万的好房子比较少,仔细找找应该还是能找出来的。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丁六根说,“我从昨天晚上一直打桥牌,到现在都没睡,都不着急。我约了人过来,他们应该会对你的陈酒感兴趣,但是价格多少,就要你自己去谈了。这只是第一批,以后还有很多,可别一下子把手里的好货全放出去了。至少要给我留点。” “一定,一定。”黄文斌立即说,“我已经选好了一批最好的酒,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就给您送过来。不过您最好选个隔光隔热恒温恒湿的地方储存。”丁六根先是给了他二十万的支票,又给了他一栋即将大大升值的别墅,而且一点成本都不用,回一些礼也是很应该的。 “我有专门的酒窖。”丁六根说,“到时候诗诗会带你去的。等过完年,我会请个专门的品酒师过来,看看你那批货究竟达到什么品质。我会付出相应的价钱,绝对不会占你便宜。” “这怎么能算占便宜呢,都是应该的,老板你这么照顾我。”黄文斌心想我用个药方换了你这么多钱,这个叫做占便宜。这些酒反正也是免费得来的,送两箱也不算什么。到时候弄些茅台五粮液给丁六根好了,这种顶级货色市场太小,很难卖出去,卖多了还会贬值。 “你不用说了,我一定会付钱的,我是你的老板,不会占自己员工的便宜。”丁六根说,要是免费拿了这批酒,剩下的他就不好意思开口了。坚持付款的话,黄文斌还是欠着他的人情,以后再买可以用最低价。丁诗诗都说了有很多箱,到时候买得多了,省的钱更多。 “这……”黄文斌很了解丁六根的想法,不过反正是卖,卖给谁都一样,便宜点就便宜点吧,“老板得给我机会报答您啊。” “你只要在东升好好干活,努力进步,天天向上,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已经是最大的报答了。”丁六根说,“先吃早餐,面条泡涨了就不好吃了。你还想吃什么,尽管让厨师做,不是我夸口,天南地北中外欧美,我这两个厨师,没几样不会做。味道不说绝顶吧,至少比大部分当地的名店做得更好。” “爸你胡吹什么啊。”丁诗诗说,“至少做包子的本事,就比不上我们西施包子铺。” “你搞的那个包子铺啊?包子是挺好吃的,可是内部管理一团糟啊。”丁六根说,“食堂管理经常跟我抱怨呢,说有时候跟你们订一百斤,你们就只送八十斤过去,弄得人家不够吃。有时候又送一百五十斤,吃都吃不完,浪费了一大堆,看着都心疼。” “有时候包子不够嘛,有时候又多了。”丁诗诗说,“浪费什么的,那真是笑死人,平时他们扔吃不完坏了的鸡腿猪肉,都是一筐筐的扔。我记得去年宏盛厂一次就报废了好几顿大米吧?说是什么镉污染,其实是后勤部那帮人贪污了,拿去销账,这事谁不知道。” “你别光说其他人啊,食堂这种机构,浪费一点问题不大,有贪污腐败,发现了就惩治。可是量不够,会让工人饿肚子,这问题可就大了。民以食为天,工人不吃饱,怎么给你干活?”丁六根说,“饿多两顿,人家肯定辞职不给你干了。以后宁可浪费一些,也绝对不能少送食堂,知道吗?” “知道了。”丁诗诗还是不服气,“包子不够就吃多些菜呗,怎么会饿着。” “以前有个皇帝,从小锦衣玉食,不知民间疾苦。大臣告诉他现在闹饥荒呢,很多人都没饭吃,饿得要死,那皇帝就说,何不食肉糜。”丁六根摇摇头,“你啊,就好像那个皇帝一样。” “我要是皇帝,那不是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丁诗诗嘿嘿一笑。 “你一个女孩子要三宫六院干什么。”丁六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女儿不喜欢男人,“总之以后给食堂送食品,只许多不准少。还有啊,你那个西施包子铺,固然是赚了不少钱,还给你出了名,但是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东升,明不明白?” “东升很好啊,我一直都用十二分精神,还在东升的业务里面,发现了蔓莎服装的事情,现在我们才能和张家搭上线呢。”丁诗诗说。 “这事你做的不错,小黄也很好。”丁六根说,“不过企业管理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听罗总说,他给你批的全年绩效评价单,你拖到临放假才批,搞得人事部全体加班,好容易才在放假前赶完了,要不然年终奖金都没法子发。” “这是罗矮子自己不好,在绩效评价里面弄鬼。”丁诗诗说,“我一看就明白了,拖着不签是给他机会,谁知道他冥顽不灵,硬是不改,我正打算找机会收拾他。”至于怎么弄鬼,好像很难找出确凿证据,于是给黄文斌使了个眼色,让他想办法。 第六十章. 上流社会 “是,丁叔说的是。”张利华说,“丁叔今天叫我来,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吗?” “那当然了,”丁六根说,“人什么时候最能敞开心扉,什么时候最容易交朋友?当然就是酒桌上了,几杯美酒下肚,自然而然就亲热起来。朋友多了路子多,路子多了干什么都容易。” “这点我也知道,这些日子我都很努力的去参加各种酒席,还请人来吃饭。可是年底大家都很忙,请不到什么重量级人士出席。”张利华愁眉不展。 “要请人喝酒,首先你要有好酒,你光是拿些大路货出来,别人一听就没兴趣。”丁六根说,“现在饭局酒局这么多,主宾固然是跑不掉,可是陪客就不一样了,出席哪个不出席哪个,得看哪一个饭局好玩,有噱头。请客的话,一顿饭就要消耗一个晚上,只认识一个主宾两三个陪客,那多没效率。可要是你有好酒,来的人就多了,效率能大大提升。” “我觉得光是酒,效果没这么大吧?”张利华问。 “普通的当然没有,特别的好酒就有。”丁六根说,“比如说你吧,某天一个你都不怎么来往的朋友……我们就说小黄吧。某天小黄跟你说,哎,东江饭店那谁有个饭局,你去不去?你要不是闲得无聊实在没事做,肯定不会去的吧。可小黄又告诉你,这次饭局要品鉴那谁珍藏的五十年普洱,立即就会感兴趣了吧。” “其实这个普洱啊,年份固然很重要,但是色香味意型更加重要,要是五十年的话……”张利华这才醒悟过来,“我会感兴趣。” “是啊,我们上流社会,对好茶感情趣的人多,对好酒感兴趣的人更多。”丁六根说,“十个里面起码有八九个会感兴趣。你喜欢茶叶,有很多茶叶储备,这不错,但是还不够,你还要建立一个藏酒室,弄多点好酒,多拿出来宴客,社交就广了。” 张利华挠了挠头,“我一向不怎么喜欢喝酒,这方面可真不认识人。。” “我不就给你找了吗,”丁六根说,“君宝酒行是我们市最大的酒行,还是市政府的签约供货单位,一般的酒,他们那儿很全,低端的在君宝可以一次过买齐。拿来充充场面,很不错的。” “丁老板,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万千红赔笑说,“我们那儿有很多高端酒的,洋酒的话人头马拉菲,白酒的话茅台五粮液。特别是茅台,我们市只有三家酒行有茅台厂的代理资格,我们君宝是份额是最大的,其他两家加一起都没有我们大。” “你这高端个屁,人头马根本就是烂大街的牌子,拉菲说是法国进口,一看是副牌的,根本不是正宗拉菲。”丁六根说,“国内的洋酒市场都乱七八糟的,在国外超市里面十几块钱随便卖的酒,跑到国内来,立即就变成几百上千块的高档酒。所以我从来都不在国内买洋酒,要买就去国外买,再不济也得去香港澳门。” “丁老板您随时能出国,买洋酒当然容易。”万千红讪讪地笑了笑,没法子反驳,“不过白酒的话,我们那有五年陈的茅台,还有五粮液原浆,保证都是酒厂正品,支持电话验证。” “白酒也是啊,五年茅台,五粮液原浆,全都是普通货色,公开摆出来的东西,有钱就能买,那不是低端货色还有什么低端货色啊。”丁六根说,“在我们上流社会看来,有钱都买不到的,那才是好东西。” “有钱都买不到?”张利华愣了一下,“我穷得只剩下钱了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一个酒窖,里面好东西虽然不多,在我们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到时候可以匀给你一些。”丁六根说,“不过小黄最近倒是弄了一些好货,我本来想全吃进去,不过世侄你有需要,我就让给你了。小黄,你可要给张总算个最优惠的价钱,知不知道。” 丁六根这么上流社会上流社会的,听得黄文斌的鸡皮都起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还是丁诗诗悄悄踩了他一脚,黄文斌才反应过来,“一定,肯定要算最便宜的。” 所谓免费的最贵,这张利华都穷得只剩下钱了,还不狠狠地敲一笔,更待何时?黄文斌不知道他在张家分家的时候拿到了多少,唯一知道的是很多很多,而且拿到钱以后几笔投资都很成功,赚了不少。 “那多谢黄兄弟了。”张利华说,“我肯定不会让黄兄弟吃亏。” “说那些都是虚的,正好小黄带了一瓶样品来给我尝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喝一杯,到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诗诗,把那瓶剑南春拿出来。”丁六根说,“万总,不是我说你,你喝了我们小黄的酒,就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们卖的都是低档货。” 丁诗诗去厨房把剑南春拿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御姐型美女,穿着女仆服端着酒杯。两人把东西放到客厅中间的桌子上,万千红一看就认了出来,“这种包装,起码二十年以上的极品剑南春!” “二十年?”丁六根哈哈大笑,“加一半吧。”说着倒了四杯酒出来,给张利华,万千红,黄文斌各一杯,自己面前也放了一杯。 几个人都拿起杯子仔细闻了闻,跟着舔了舔。黄文斌正想照做,就看见丁诗诗瞪着他,只好把酒推过去说:“大小姐也尝一尝吧。” “这酒有什么好喝的。”丁诗诗口中傲娇,手却一下子把酒杯夺了过去,“我觉得酒都差不多,什么酒都是一股酒精味。”说着把整杯酒一口闷了。她张开嘴,轻轻的喘着气,好一会儿才说,“还真是……真是不错。” “你这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啊,真是浪费了一杯好酒。”丁六根摇头笑,“以后也得好好培养喝酒才行,要不然酒席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人会笑话的。” “真是好酒!”张利华说,“几年前我在京城喝过一瓶四十年的茅台,似乎还比不上这个。剑南春这么好喝的吗?以前我都没试过。” “剑南春我喝过很多,远远比不上茅台。”万千红说,“这个似乎是剑南春的原浆,一点都没有勾兑过那种,然后在十分合适的地方精心储存了三四十年,所以才有这么好的味道。真是太好喝了,张总,我和你打个商量吧,你别全买光,留几瓶给我,做镇店之宝。” “这怎么能行呢,我当然要全买了,这种好酒想来也没多少,分给你几瓶,我自己就不够了啊。”张利华说,“这酒真是好,我是不懂喝酒的,只能用茶来类比,和最顶级的茶叶差不多了。实际价值我不知道,如果是茶叶的话,十万一两我都觉得便宜。” “张总,话不是这么说的啊,你光是拿了酒,没人宣扬知名度提升太慢。”万千红说,“分我几瓶,我摆在店里最中心的位置,弄个防弹玻璃罩,四周打上灯光,大字标题写上镇店之宝,给个标价20万,你的酒不就大大的出名了,拿出去宴客,别提多有面子。” “这似乎也有点道理。”张利华说。 “这价钱还是虚的,不如我们来坐实他。”丁六根考虑得更加完善,“干脆我们来举行一个拍卖会,小黄你负责写一个故事,说你是怎么千辛万苦弄到这些陈酒,然后万总和世侄你们两来竞价,把这些剑南春炒到五十万,不,一百万!这样才够传奇,以后世侄你请人吃饭,拿出一瓶价值百万的酒来,就算市长书记,也得赶着来喝一口。” “还是丁叔的主意好!”张利华激动不已,“我有钱没名望,勉强也就是外贸口的人知道名字。这么弄一下,全市人民乃至全省人民都知道了。” “普通人知道不知道没关系,上流社会知道就行。”丁六根说。 “那我的店也可以沾光出名了?实在太好了,多谢两位老板帮衬。”万千红说,“对了,我还可以先把本市剑南春的经销权先拿下来,等拍卖会完了,普通剑南春肯定会跟着火一把。” 他们说得高兴,黄文斌却觉得很别扭,“老板,这一百万一瓶酒,实在是太夸张了吧?我觉得十万块都很夸张了,一百万,有没有人信啊?” “你管他有没有人信,把声势炒作起来就可以了嘛。”丁六根说,“又不是真要张总和万总出这么多,也就是个数字而已。到时候我会找个专家来评估你那些酒的价钱,总不会让你吃亏。对了,说到底,你手里面究竟有多少老酒啊?” “这个……”黄文斌有些犹豫,要不要说真话好,“还挺多的,光是开了的这些,剑南春就有十几瓶。”一箱是十二瓶,开了一瓶,还有十一瓶。当然剩下的几百箱里面,还有多少剑南春,黄文斌就不知道了。 第六十一章. 卖酒的办法 “还有十几瓶吗?统统拿过来。”丁六根说,“其他的就不用了,你先藏着,不要拿出来。拍卖会上面必须要集中视线,要是东西太多,会分散注意力的。” 黄文斌老不说他究竟有多少陈酒,丁六根早就知道黄文斌不想说。不想说就不想说,老这么找借口干什么呢,丁六根又不会谋了他的。因为这点不高兴,丁六根在这里小坑了黄文斌一把。 这种专场拍卖会的成交记录,大家都知道做不得数,但是气氛炒热了,心情难免会受影响,这时候推出同类商品,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张利华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关心的是自己的事业,却不想完全顺着丁六根。 “拍卖一件东西,就算叫价二十次,也不过才五六分钟,时间太短了。拍卖会总不能一上来就上主拍物品,怎么也得暖暖场,找些其他酒来拍个高价。才能开个好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张利华说,“好头不如好尾,拍完了剑南春,还得再卖几样好东西,让大家充分回味,才能让拍卖会的影响充分散发。” 这就是在收买黄文斌了,丁六根唱了黑脸,张利华正好唱红脸。可以看得出来,黄文斌这家伙很有能力,而且张利华打听出来,自家的变故,很有可能是黄文斌探听出来告诉丁六根的。 能够拉拢这么一个家伙,是很有价值的。至于丁六根,他们现在正处于全面合作时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影响相互之间的关系。唯一的问题,就是黄文斌这家伙脑子怎么样,究竟能不能听出弦外之音。 黄文斌当然已经听出来了,对于这些阔佬的行为,只要从最坏的方面开始考虑,一般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其实我还有和这些剑南春一样年份的茅台,”黄文斌说,不过他没舍得喝,不知道品质怎么样,“还有十二瓶二锅头,还有虎山大曲。” 这些都是开了箱的,顺便就拿去卖了算了。其他没开箱的,等拍卖会以后在找销路好了。经过这么一个推广,黄文斌也能沾沾光出个名,以后有人想要老酒,说不定回来黄文斌这儿打听打听。 “茅台?你居然还有三十年的茅台?”丁六根瞪了他一眼,怎么不先把茅台拿过来,“不行,这茅台太抢戏了,拿出三十年的茅台,这剑南春就没人要了。或者可以反过来,我们主打这三十年的茅台,剑南春用来暖场好了。” “这样更好!”张利华说,“不过次序要好好安排一下,先用些便宜的来暖场,二锅头不错,很便宜,又够噱头。不过那个虎山大曲是什么?是哪里的酒啊,我都没听说过。” 丁六根也不知道,于是两人一起看着万千红。“这个这个……”万千红憋了半天,“我也没听说过。” “这是我们本地的酒。”黄文斌说,“就是金河酒,三十年前还叫虎山大曲,后来改名字了。”这酒十分便宜,做推广的时候十块钱能买两瓶,不做推广的时候也就是十五块二十块,这些有钱人当然没听说过。 这酒可是全市穷人们的恩物,味道不错价格便宜。以前黄文斌的父亲请客,总是买这酒,喝完了还能拉下个瓶子,留在家里可以装油盐酱醋什么的。黄文斌家里有虎山大曲的瓶子,所以知道这酒的来历。这是本地的酒,糖烟酒公司颇有不少,在黄文斌弄到的老酒 “原来就是金河酒啊。”万千红这才明白,“这酒比二锅头还便宜呢。” “那就和二锅头一起暖场吧。”丁六根说,“我们先上二锅头,每瓶拍个七八千左右。跟着上茅台,我们把气氛弄得热烈一些,拍个一百万一瓶!我要两瓶,万总要一瓶,其他的都给贤侄。” “一共十二瓶。”黄文斌补充说。 “那贤侄你有九瓶,差不多也够了。”丁六根说,“拍卖会完了以后,我们就广撒英雄帖,请人来品鉴这个三十年的茅台!一瓶开一场,九瓶可以开九场,把做外贸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打点到。” “还有那些剑南春怎么办呢?”万千红问。 “拍完茅台再拍剑南春呗,最后上那个什么虎山大曲收尾。”丁六根说,茅台和剑南春都是内定了的,黄文斌只有在最后收尾的虎山大曲那儿赚点钱,可这酒压根就没听说过,想也知道不会有人买。这样拍卖会的气氛再热烈,黄文斌也占不了便宜。 “我是说那些剑南春能给我多少?”万千红又问。 “也按照这个比例吧。”丁六根说,“我要两瓶,你要一瓶,贤侄要九瓶。喝完了茅台如果还有需求,我们就用剑南春。这酒也不差,拍卖的时候我们使使劲,一瓶拍个二三十万,也够轰动了。” “能不能拍个五十万啊?我想着把本市的剑南春经销权拿下来,趁着这个东风赚一笔。二三十万的话我怕话题性不够,要是五十万的话……”万千红赔笑着说。 “五十万就五十万吧,反正又不是真要出这么多。”丁六根说。 “剑南春只有十一瓶了。”黄文斌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本来也是十二瓶的,后来拿了一瓶给老板配药,就只剩下十一瓶了。” “你不早说!”丁六根瞪了黄文斌一眼,“那就我一瓶万总一瓶,其他的给张贤侄。至于真实价格,茅台我们给你十万一瓶,剑南春五万,二锅头三千,那什么大曲两千。你要保证品相完好啊,品相不好我要扣钱。” “这样小黄似乎吃亏了,三十年的茅台啊,才十万一瓶,太便宜了。”送佛送到西,卖人情卖到底,张利华又提建议,“要是别人拍出来的价格比我们给的真实价格还要高,我们就按照别人拍出来的价格给小黄吧?” “张总,不是我信不过黄总,”万千红插嘴说,“但要是这样,黄总在外头找些人来做托,我们可就吃亏了啊。” 黄文斌还没说什么,丁诗诗就不乐意了,“说什么呢!我们家小黄是这种人吗?” “对不起对不起,丁小姐说得对,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万千红点头哈腰地说,“小本生意,心思难免就龌龊了一点。不过这事还真是很难避免啊。” 其实黄文斌对这个价格已经很满意了,茅台十万一瓶,十二瓶那就是一百二十万,剑南春五万一瓶,十一瓶就是五十五万,加起来一百七十五万,和黄文斌的总预期收入差不多了,这可只是两箱酒啊,后面还有好几百箱呢!里面应该还有好几箱茅台好几箱剑南春,还有不少五粮液呢。 当然本地的奢侈品市场不是很大,其他的茅台其他的剑南春,现在应该是卖不出这个价钱,不过这也足够了,有了这一百七十五万,其他酒可以放着慢慢卖。等过几年白酒大涨价,再拿出来,应该可以再赚一大笔。而且不一定局限在本地,到时候认识的人多了,又有余钱了,可以到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搞拍卖会。 “我倒是不信有谁会真花十几万买一瓶酒。”丁六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这样吧,除了我们自己人,要是还有谁出价比真实价钱高。这酒我们先不要,拍卖结束以后,小黄你拿着酒去找那人,就说还有一瓶多余的,问他要不要,如果他还肯出那么多钱,小黄你尽管把酒给他。要是不肯,回来我们还是按照商量的价格办。” “三十年的茅台啊,说不准会有人出十万的。”张利华根本就不缺钱,就怕办不了事,“还有剑南春也是。”虎山大曲二锅头什么的,给了别人也没什么,可是茅台和二锅头要是没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怕什么。”丁六根大包大揽,“要是真卖了出去,先扣我的。” “不如这样吧,真有人出那么多钱,也不用小黄去交涉,我派人去。”张利华说,“是不是小黄找的托,我想应该能看出来。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把价钱升到对方那么多。钱是小事,弄不到酒开不成品鉴会那才是大事。” “对,到时候我们一起派人去看。”丁六根说,“要是真的,那就算了。也不用张贤侄你出钱,我给小黄补上差价。要是假的,小黄,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本来黄文斌没想着要作弊,可是丁六根这么说,黄文斌可就真不想和他客气了。这算是什么意思啊,买酒就买酒,黄文斌也没说不卖。有别人要买了,又担心是黄文斌的托。那你不要买就是了嘛,还不客气。 丁六根单方面派人去查,万一查错了呢?或者根本就纯心造假呢?黄文斌岂不是很冤枉。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在这一瞬间,黄文斌下定了决心,要坑丁六根一大笔。 “爸,小黄是这种人吗。”丁诗诗抱怨说。 “没什么,老板小心些也是应该的。”刚才黄文斌的确不是这种人,可现在他已经变成这种人了,“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们一起举办拍卖会,底价茅台十万,剑南春五万,二锅头三千,虎山大曲两千,要是有别人出价比底价高,又不是我作假,其中的差价由老板来出。” 第六十二章. 拍卖会 “没错,就是这样。”丁六根说,“大家分头去做准备吧。” “为了防止以后出现争议,我建议大家一起签个保密协议,每人交50万保证金给大小姐,由大小姐来保证合约履行。”黄文斌说,“谁要是不按照协议行动,大小姐就从他的保证金里面扣钱。” “你有五十万吗?”丁六根很怀疑的看着黄文斌。 “我打算把您要交给我的松山别墅压上去,老板你不是说那别墅至少四五十万?”黄文斌说,“这样大家应该就可以取得互信,通力合作,不再你怀疑我我怀疑你,才能取得最大成绩。” 其实那别墅现在的价格大约是三十万,可是丁六根自己说了四五十万,这时候当然也不能反悔。三十万也好,至少说明黄文斌是真的没想作弊找托。“这样也好。”丁六根心想小黄还挺上道的,“那就这么决定吧。大家分头做准备。” 经过几天的准备以后,拍卖会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这一天正式举行。丁六根找了个小拍卖行具体操作,邀请了无数社会名流钱来竞拍。经过前期的宣传,加上丁六根面子够大,来的人不计其数。 能坐几百人的场子塞得满满的,先在周围加了几十张椅子做临时座位,后来人实在太多,只能把后加的椅子全部撤下,大家一起站着。会场里面沸反盈天,上千人打招呼说话寒暄的声音叠在一起,吵得黄文斌耳朵都快聋了。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拍卖师拼命敲打木锤,却是收效甚微,压根没人把他放在眼里,拍卖师一挥手,灯光师把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一盏射灯,打在拍卖师身上,会场里顿时漆黑一片,声音这才小了下来。 可是不一会儿声音又大了起来,观众纷纷掏出手机照明,再下面聊得热火朝天。拍卖师本来准备了一堆废话,这时候都没法子说了,只好开门见山:“大家好,很高兴大家来到今天的拍卖会。相信大家都很清楚,我们今天拍卖的主题是……陈酒!” 安排好的托们一起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好一会儿之后,其他的观众才跟上,拍卖师松一口气,继续读台词:“无酒不成宴席,酒,是一个变化多端的精灵,它炽热似火,冷酷象冰。它缠绵如梦萦,狠毒似恶魔,它柔软如锦缎,锋利似钢刀;该杀该戮;它能叫人超脱旷达,才华横溢,放荡无常;它能叫人忘却人世的痛苦忧愁和烦恼,在绝对自由的时空中尽情翱翔;它也能叫人肆行无忌,勇敢的沉沦到深渊的最底处,叫人丢掉面具,原形毕露,口吐真言……” 幕后丁诗诗听得咋舌不已,“说得好像很有文化一样。” “我看着他从百度百科上面抄下来的。”黄文斌说。 “还真是省事啊。”丁诗诗说,“对了,你买这些酒,究竟花了多少钱啊?” “也不是很多。”黄文斌,其实是一分钱都没花。 “等一会儿把酒卖出去,你岂不是赚大了?”丁诗诗问,“光是拍卖会这几十瓶酒,你就能收回一百七十多万。”说着停顿了一下,“你有了这么多钱,第一个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买房投资。”黄文斌说。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有几万块钱是买房投资,有几十万是买房投资,有一百多快两百万,你还是买房投资。”丁诗诗觉得黄文斌这想法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你就不能换个别的活动吗?” “我也有想过买股票什么的,不过觉得风险太大。”黄文斌记得股票市场这几年有一个很大的行情,从三四千点冲上六千点,可是他对股票是一点都不懂,连怎么开股票账户都不知道。 “除了投资以外,你就不能想想买车买房……买房先不用想,去旅游啊,学学开飞机啊,买些名牌衣服名牌包包啊,或者去吃点好东西啊,还有给女朋友送些珠宝首饰之类?”丁诗诗问。 “我哪里来的女朋友啊。”黄文斌说。 “我就是你女朋友啊!”丁诗诗早就看过周围没有其他人,说话十分大胆,“你什么东西都没送给我,怎么做人男朋友!就算不送车送房,至少送我珠宝首饰啊。珠宝首饰没有也就算了,连花你都没送过。” “花那是植物的*****有什么好送的。”黄文斌才不会做这种无利润投资,“珠宝首饰你多的是,我送个便宜的吧,你看不上。送个贵的吧,我舍不得。所以干脆不送了。” “谁说的,你送我的东西,再便宜我也不会嫌弃的。”丁诗诗说。 “以后再说吧。”黄文斌说,“钱都还没到手呢。” “你自己答应的啊,钱到手了你就给我买礼物,”丁诗诗欢呼雀跃,“拍卖开始了,我们别说话了,专心看!” 黄文斌稀里糊涂的看了过去,拍卖师还在说话,哪里开始拍卖了? “世上的食物,都是新鲜的好吃,只有这酒,那是越陈越好。我们买了酒,放上两三年,一喝,啊,好味道。放了五六年,一喝,更好!这都很常见,到了十年以上,可就稀罕了,我相信在座各位没多少位尝过十年陈酒。可是今天我们要拍卖的,不是五年,不是十年,甚至不是十五年,二十年,而是三十年的陈酒!” 拍卖师叫得声嘶力竭,台下的气氛也到了最高点,到处都在拍掌怪叫。 “各位,我这里是一分经过认证的鉴定书,保证本场所拍卖的,都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酒,如果货不对板,由保险公司完全赔偿您的损失。”拍卖师一敲木锤,“好了,我也不废话了,首先有请我们的第一个拍卖品,30年陈二锅头!” 灯光师把灯一打,灯光就聚焦在场地正中的玻璃柜上,正是十二瓶二锅头。 “大家都知道,二锅头就是原材料在经过第二锅烧制时的“锅头”酒,这酒最为纯正、无异味、浓度虽高却不烈,真的醇厚绵香。经过三十年醇化之后,味道更是不得了。来自京城,身世高贵。现在我们来看即将拍卖的一号二锅头,它品相完美,瓷瓶,招贴,封口都完整无损,底价是三千元人民币,还等什么呢,来个新年开门红,赶快把它带回家,每次加价为五百元,请大家踊跃出价!” 话音刚落,举手的人就连成一片,五百五百的加上去,价格很快就突破了一万一瓶,然后是一万五,两万,两万五,到差不多三万的时候才停下来,最后的成交价格是两万九千八。 “那人是我们的托吗?”黄文斌问。 “是张大哥的人。”丁诗诗回答说,“超过八千块以后,叫价的全是我们的托。” “八千块?这也不错啊。不过是一瓶二锅头,居然就卖出了八千块,也算是开门红了。”黄文斌明知故问,“张总要的是剑南春和茅台,没要二锅头的吧?这个要真卖给那个叫八千的人吗?” “谁说我不要的。”张利华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根据我们签的保密协议,今天所有的酒都由我买下,然后我再分给丁叔和万总。如果别人出的价格超出了我们商定的底价,就由我补上。我要办品鉴会,当然是把这些老酒全买下来。别人买了,自己喝掉也就算了,万一和我打对台也弄个品鉴会怎么办。” “张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丁诗诗吓了一大跳,刚才她和黄文斌的对话没被听到吧? “刚才过来的啊。”张利华说,“总之呢,钱我是不缺的,也绝对不会亏待黄兄弟你的,和我合作,保证比其他人好。” “差价怎么是由你补上?”黄文斌问,“不是老板补吗?”他记得很清楚,保密协议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差价是丁六根补。 “合同上是这么写,不过这是我的事情,怎么能让丁叔出钱呢。”张利华说。 这可真是不好意思,黄文斌本来想坑的是丁六根,没想到张利华自己扑了上来。算了,反正坑谁都是坑,张利华现在看着义薄云天,其实和丁六根一样,也都是残酷无情的资本家。 “哼,既然协议上写了是我出钱,那就是我出。”丁六根也冒了出来,“我就不信真能出多多少。你看这二锅头,第一瓶人家才出八千,这可是最好的一瓶,后面那些有破损的,成色不好的,你看还有没有人出价。” “爸你又什么时候来的?”丁诗诗吓得魂飞魄散,她还没做好准备呢,万一被丁六根听到她硬要黄文斌送珠宝首饰,她还怎么见人啊。 “当然是刚来的。”丁六根说,“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没,没什么。”丁诗诗干笑着说,“看看有没有人出价。” 出价的人多得是,后面几瓶二锅头都拍到了两万左右,虽然成交价比第一瓶低一些,但是愿意竞拍的人多了,真实价格不断上升。甚至有人愿意出一万多块钱来买一瓶二锅头,虽然是三十年陈,这个价格也不得了。 第六十三章. 茅台的价格 “哼,二锅头毕竟是二锅头,价格便宜。”丁六根不肯认输,“换成茅台你看看,有没有人肯出十万块以上。十万块啊!普通茅台都能买到一百瓶了。” 要这么算的话,一万块钱也可以买到一百多瓶二锅头啊,黄文斌心里盼望着,丁六根发现自己被坑了那么多钱的时候,表情是怎么样的。不过这事也不保险,万一丁六根翻脸不认,黄文斌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诸位,最后一瓶三十年二锅头也已经名花有主,下面我们来进行本场最激动人心的环节!”拍卖师拿着木锤使劲敲,灯光立即变暗,十几枚射灯聚焦在一个水晶托盘上,“这熟悉的包装,熟悉的味道,这就是我们的国酒,茅台!” 下面顿时炸了锅,无数人议论纷纷:“对对,30年前的茅台就是这个包装,我曾经见过。”下面无数人激动得语无伦次,“真正的30年茅台啊!” “刚出厂的茅台都很好喝了,这三十年的茅台得什么味啊?” “我喝过五年的茅台,那个味道,真是太好喝了。” “我喝过十年的,酒液都变黄了,喝过以后,其他什么酒都喝不下去啊。” “现在茅台很多假货,茅台厂给咱们市的配额,一年才这么两三吨,可是消费额呢?三十吨都不止,这茅台不会是假的吧?” “人家有公证有保险,再说了,三十年前那才七十年代啊,那时候哪里来的假酒?” “我倒是盼望着这是假酒来着,卖家不是说假一赔十吗?二锅头都两三万了,茅台肯定二三十万啊,假一赔十,那就是两三百万啊!” “三十年陈的茅台,想一想都要流口水。要是能喝一杯,此生无憾啊!” 拍卖师看到反应这么热烈,知道实际已经到了,拿出木锤使劲一敲:“下面我宣布,第一瓶30年陈茅台拍卖开始,底价五万元,每加一次一千元。有谁愿意出价,有谁愿意出价?” 第一瓶拿出来拍卖的茅台其实品相不怎么好,瓶口有些破损,商标上的字都已经模糊不清。可是谁也不管这么多,举起的手犹如长枪阵一般,还有人嫌这样太慢,直接写了个数字交给拍卖师,价格从五万一路上扬,直到十万都没停。这可是真是成交价,托们都还没动手呢。 “十二万了!”丁诗诗看得十分紧张,“十三万,十四万,十五万了!” “操!早知道应该从八万元开始拍的。”丁六根说,“五万元太低了,大家都买得起。” “丁叔,现在谁还缺这几万块钱啊,又不是九十年代。”张利华说,“五万八万的都一样,三十年陈的茅台酒啊,多有噱头,藏一瓶在家里,可以跟人吹一辈子。现在买辆国产车都得十万八万的呢。” 谁缺这几万块?黄文斌不由得回忆起他穿越前的日子,为了筹集医药费,把家里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别说几万块,就是几千,几百,甚至几十,都是一个很大的数目。有一天黄文斌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落下的红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十块钱,幸福感顿时充满了全身。 “二十二万了!”丁诗诗继续说,“还有最后两个真相买的呢,看势头说不能他们能出到二十万万……哎,我们的托一下子出到40万,把人家都吓跑了,要不然还要高。” “什么还要高啊。”丁六根松了一口气,“居然为了一瓶酒出二十二万,我看这两人肯定是疯了,等一会儿我要去仔细问问,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一时头脑发热,等冷静下来就不肯出这么多了。” 出价的两个都是本市的名流,做钢材生意的大户,丁六根也认识,知道这两人肯定不会去给黄文斌当托,于是只好说他们头脑发热。 “那不是朱老板和章老板吗?”张利华也认识,“他们两都是不把钱当钱的主,喜欢喝酒,又喜欢互相较劲,二十五万就停下来,已经很冷静了。要是不冷静,说不定真的拿出一百多万来买。” “这两家伙真是瞎捣乱!”丁六根摸出电话来,“我出去接个电话啊。”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丁六根肯定是出去找人和那两个老板谈判了,让他们别再出价,免得要按照合同付钱给黄文斌——茅台他们商定的底价是十万,刚才朱老板和章老板出了二十二万,也就是说这一单丁六根就要多给十二万!要是下面几瓶这两老板都来这么一出,丁六根可要给多上百万。 不一会儿丁六根带着胜利的笑容回来了,显然是那边的沟通很有效果。不过他实在是太天真了,以为舍得出钱的就这么两人吗? 第一瓶茅台刚刚交割清楚,第二瓶茅台紧接着就开始拍卖了,这一瓶茅台的品相比第一瓶还要好,气氛也更加热烈,拍卖师刚说开始,有人直接就举了牌子出二十万。然后价钱一路走高,最后的真实价格到了二十五万。 “那个出二十五万的是谁啊!有头粉脸一看就不是好人!”丁六根恨不得上去打他两个嘴巴子,钱是小事,问题是他被打脸了。 “那个是魏市长的大舅哥。”张利华提醒他。 “魏市长的大舅哥?”丁六根仔细一看,也认出来了,“原来是唐昊啊,他怎么瘦了这么多,吓我一跳,差点认不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前一阵子减肥了。”张利华其实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光知道是魏市长的大舅哥,当然更加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忽然瘦了,“又听说他是得了胃病,吃不下东西。” “这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丁六根自动把减肥过滤掉,“得了胃病还来买酒,就不怕喝死!”魏市长的正式官衔里其实还有个‘副’字,不是正牌市长,但就算是副市长的大舅哥,很明显也是不可能给黄文斌当托,他只能自认倒霉。 “爸,唐昊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丁诗诗提醒丁六根说,“魏市长才是酒徒。” “啊?”丁六根自然明白丁诗诗的意思,唐昊花这么多钱,说不定是魏市长想要尝一尝这三十年茅台,要是送一瓶过去的话,说不定可以拍上马屁。可魏市长不是贸易这条线的,既不管工业,也不管外贸。 “到时候我们打听清楚,如果是真的,就送一瓶过去!”丁六根咬咬牙说,就算魏市长不管外贸不管工业,丹毕竟是一个副市长,花上二十万来拍马屁,怎么说也是值得的。千金那买心头好,平时花个二十万,人家副市长正眼都不看一下。 “老板,”黄文斌虽然很想坑丁六根一把,但也不想看着他把钱扔到水里,要是丁六根吃亏太多以后小心谨慎起来,要坑他就困难了,“我听说魏市长去年搞得那个万村千乡在省里评价很差,被批评了一顿,很快就要调去省政协了。” “不会吧!”丁六根问,“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同学,毕业之后就去省政协当编外工了。”黄文斌张口就来,“他们科室的领导看他打字快,经常让他打文件。”接下去黄文斌就编不出来了,只好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先去打听打听。”丁六根说,“要是真的,记你一功。不过呢,以后有这种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啊!不要磨磨蹭蹭的我问到你才说!” “我想着魏市长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嘛。”黄文斌自己也是刚想起来的。 “毕竟是个副市长啊!就算不管外贸不管工业,只要留心,也会有赚大钱的机会。”丁六根教导黄文斌说,“他是管农业的吧,下面农业补贴款,都是他的白手套操作的吧?如果他真的要掉政协,他的白手套当然也要赶紧跑,那不就有很多资产要便宜卖?那些农场养猪场养鸡场什么的,我们不懂经营,买下来卖出去还是可以的嘛。” “以后我听到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老板。”原来还有这一招啊,黄文斌连忙用心记下。可惜实用性似乎不是很强,穿越前的记忆都是一鳞半爪的,不到时候黄文斌也想不起来。糖烟酒公司的秘宝,是见到王如月,想起他哥王如山,魏市长是听他们说起唐昊这个大舅哥。 “不管消息有用没用,清晰模糊,确定不确定,总之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丁六根说,“你那个在省政协工作的朋友,多些请他吃饭,逢年过节送一份礼品过去,费用由东升公司出。一定要保持联系,政协平时看着没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好像这次一样。” “我明白了。”黄文斌说,问题是刚才他是在胡说八道,这叫黄文斌从哪里变出个在政协工作的同学来? “还有,茅台照样给魏市长送去,当是搭桥铺路也好。”丁六根说,“就算去了政协,魏市长照样还是高官,和官场可能获取的好处比起来,这二三十万根本就不算什么!” 第六十四章. 怎么会这么贵 丁六根口上说得响,可是看着后面几瓶茅台酒真实价格越来越高,还是感到十分肉疼。“这不是凤凰酒店的胡总吗?他发什么神经病啊,居然花三十万来买一瓶酒?他那个四星酒店赚钱也不容易,干嘛这么胡花啊!” “凤凰酒店上个月升格成五星了。”丁诗诗掩着嘴笑,“连爸你都不知道,难怪胡总想把茅台买下来出个名。” “丁叔,这差价还是让我来补吧。”张利华说。 “用不着你。”丁六根哼了一声,“说到头,就算每瓶加二十万,十二瓶也就是两百多万,这算个什么啊,我随便买个……”一想车子价值很少上百万,房子上百万的不少,可他又没买过,至于公司啊地皮什么的,说是随便买就太假了,“随便买个股票都不止这么些钱。” 可惜还是有人跑出来拆台,“爸,你不是说买股票是很严肃的事情,一定要遵循科学理论,经过严谨分析之后才能买,达到预期收益就要卖,下跌了就要止损。绝对不能头脑一热就随便买?”丁诗诗问。 “你当然不能随便买,我就可以。”丁六根话刚出口,又担心丁诗诗有样学样去随便买股票,“战略上轻视,战术上重视,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这时候茅台酒的真实价格又创新高,有人出了二十五万的价,丁六根安排的托一看不对劲,故技重施一下子把价格提升到四十万,可是那人居然跟了价,除了四十万零一千。托再举出五十万的价格,才把那人给压下去。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经过几个托的热炒,现在每一瓶茅台酒的拍卖价格都在一百万上下。正常人看到这酒没有上百万根本买不起,也不会弄个十几二十万的价格来丢人,应该就失去开价的兴趣,转而在一边看热闹了吧?怎么真实成交价会屡创新高,还都是一些黄文斌根本收买不了的人在出价? “那个不是做地产的费老板?”丁六根百思不得其解,“其他人也就算了,费老板可是个吝啬鬼,请人吃饭能去自助餐,自己家里穿的衣服,满是破洞还不舍得扔,怎么会花这么多钱买一瓶酒?” “我去问问费叔叔好了。”丁诗诗说。 “对,可以直接问。”丁六根掏出电话来,又放下了,“电话里面可能说不清楚,你和老费也很熟,到会场里亲自问他。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他转了性子,会舍得花这么多钱买酒,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隐情。”说着还看了黄文斌一眼,老费这家伙,给人当托不至于,被人骗了却是不稀奇。 黄文斌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压根不认识这个费老板。要是他认识做房地产的老板,一早就缠着要低价房了,谁还耐烦来骗他来做托。他还在想要怎么让丁六根把这个费老板介绍给自己认识的时候,丁诗诗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报纸。 “爸,费叔叔不是转了性子,他是想投资。”丁诗诗说。 “投资?”丁六根问,“投资什么?” “投资陈酒啊。”丁诗诗把手里那张报纸递上去,指着中间的一个新闻报道,“费叔叔手里一大把钱,买股票怕跌,买黄金又不能大笔购买。买房子他自己就是造房子的,总要分散些风险,万一房地产市道不好也不会全军覆没。前一阵子报纸上报道说国外很流行投资陈酒,他就留心上了,后来听说我们这里有陈酒要拍卖,他就赶过来买了。” “投资?”丁六根抢过报纸一看,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好酒的价值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不断增加,一般来说,真正的名酒,如果储存条件合适不会变质,每年的价值都会增长至少30%,也就是说,一瓶一千块钱的酒,经过十年的沉淀与陈化,价值就会上升到一万余元,如果储存三十年,价值就到了两百余万的天价。”丁诗诗读。 “哪有这么算的!这可是等比数列,数字一级一级往上增长很快的。”丁六根啼笑皆非,“按这么算,拿着一瓶酒放上一百年,价值都升到好几百万亿了,能把整个地球买下来。” “费叔叔的数学没有爸你这么好嘛。”丁诗诗说,“他本来还有些不信酒真的能这么值钱。可是看到拍卖会上热火朝天,三十年茅台的拍卖价格都在一百万上下,他就真动心了,试探着举了几次牌。” “操!”丁六根骂了一句。他反应很快,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如果把茅台酒当作消耗品,别说上百万,肯花几十万的人都基本没有。在这种情况下,看到托们弄出来的百万高价,不会有人继续竞价。 但是作为投资的话,能拿出上百万的人数不胜数,而且拍卖了好几瓶,都是百万左右的价格,可以作为市价了。七十年代末,茅台酒的价格还是四块钱,到现在一百万,涨了25万倍,以后的涨价幅度就算没这么夸张,按照30%来算,也是非常好的投资。 怪不得不断有人举牌试探,应该就是看看这些出高价的是不是托,会不会让他们买低价得逞。可这些举牌的人不知道,托是托,却不是卖酒的托。这些人大概已经确定,三十年陈的茅台酒,现在的市价就是一百万。拼图的最后一块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下面是第五瓶三十年陈茅台,大家可以看到,这是至今为止品相最好的一瓶,酒瓶上微微泛着宝光,如金似玉,商标清晰无比,买回去就可以当文物收藏。”拍卖师还浑然不觉,可下面已经是暗流涌动,“底价依然是五万元,每次加价幅度依然是一千元,这第五号茅台酒,能不能再创新高,就看大家的了。拍卖开始,有出价的……” 一句话没说完,下面就举起了个牌子,上面叫价四十万。电子显示牌都没来得及更新,五十万,六十万的价格就出现了。要说这样的场面在前几瓶茅台的拍卖上也不是没出现过,但这些可都是真实出价! 面对这个情况,丁六根很是头疼,现在出价的可不是酒徒,而是一批狂热的投资者。百万元的高价挡得住酒徒,挡不住投资者。“他妈的,这篇新闻究竟是哪个混账写的?”丁六根怒从心中起,把报纸撕得粉碎。 “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啊。”张利华也觉得很是棘手,“我们要怎么办?” “现在有意竞标的还是少数,立即通知操盘手们停止托市,让那帮人自己买去。”丁六根当机立断,“一百万就一百万,五十万就五十万,让我们小黄好好赚一笔。”没有了托,价格应该不会到百万,那些投资的就会认识到自己上了当,很快就会放弃争夺,到时候还可以把剩下来的拍回来。 “那我的品鉴会怎么办?”张利华苦着脸问。 “前面我们已经买回来四瓶,足够用了。”丁六根说,“最多我和万总都不要,全给你好了。” “万一被人抢了风头怎么办?”张利华很是烦恼,可是一瓶真要出一百万的话,六瓶那可是六百万,他现在是很有钱,但也没有钱到随随便便就扔出去好几百万的地步。“他妈的,这篇新闻究竟是哪个混账写的啊!” 这个混账当然就是黄文斌。这篇新闻看上去是新闻,实际上是一篇软文。本地的报纸,在软文上向来没什么节操。只要给钱,什么都敢登。何况又不是头版又不是头条,不过是广告都要大酬宾才能卖出去的中间板块。 黄文斌买了一张匿名卡,给本地报纸的编辑部打了个电话,号称自己要开一家酒行,希望能够在报纸上登写软文做一下推广,然后就打了钱打了过去。本地报纸的编辑们没什么财路,穷得久了,看到外快两眼都能冒出绿光来。 也不问黄文斌真实姓名,也不去核实究竟有没有这么个酒行,检查过没什么违禁的东西,就把黄文斌撰写的软文一字不改登上报纸。为了让更多的人看见,黄文斌可是辛辛苦苦写了十几篇,报纸也就登了十几天。丁六根张利华他们看见的,只不过是其中一篇罢了。 黄文斌文字功夫不算很好,为了憋这十几篇东西,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幸好这一番努力没有白费,总算是结结实实的把丁六根给坑了一把。现在他要从黄文斌手里买这三十年茅台,可不是十万块钱一瓶就能搞定了,少的得给二三十万,多的说不定就是一百多万。 当然了,最后的收益肯定没有拍卖价格这么多,别的不说,拍卖行就要收10%做手续费。还要给丁六根见面一部分,免得他恼羞成怒。不过管怎么样,黄文斌肯定是大赚特赚,要是弄得好,说不定就能拿到四五百万,拿去投资房地产,六七年后翻十倍,这就是四五千万,人生的目标,近在眼前! 第六十五章. 还有惊喜 托们接到通知撤退了,可是拍卖场上热力不减,第五瓶茅台拍到了一百二十万元的高价,第六第七第八瓶也都在一百万以上,第九瓶以后的品相不好,价格才跌到百万以下,不过也有八九十万。 最低的是最后一瓶,成交价格只有七十一万,因为这一瓶茅台的商标和瓶上的贴纸都不见了。不过买到的人一点也没觉得吃亏,得知自己拍下了最后一瓶三十年茅台以后,兴奋得大喊大叫,还绕场跑了一圈。下面的人也在叹息,纷纷说没商标就没商标,便宜好几十万呢,实在是太合算了。 计划没有得逞,丁六根张利华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丁诗诗倒是很高兴,抓着黄文斌的胳膊,“这下你可真是发大财了!一瓶一百万,十二瓶那是一千二百万啊!” “喂!前面几瓶还是二三十万的啊,不能这么算。”丁六根说,“前面四瓶都要按照我们的协议来办。” 虽然黄文斌早有丁六根不会完全履行合同的准备,可还是被恶心了一把,现在摆明了茅台酒能以上百万的市价卖出去,他坚持要履行协议,那也就算了,把后面几瓶酒也按照协议买下来啊。前面便宜的要履行协议,后面贵的就不履行了,这算什么? “丁叔,”张利华心想还是不要让黄文斌太吃亏,要不然以后就没法子合作了,“我们给小黄统一算六十万一瓶吧。”反正他也不缺这几十万,“小黄你就当给我个大客户优惠好了,毕竟我一次跟你买了四瓶呢。” 这个价格已经大大的超过了黄文斌的期望,这可是不用给拍卖行抽佣的钱啊,相当于别人给七十万了。“其实我那儿还有几瓶茅台,不过品相不好,年份也没这么长,要是张总办品鉴会不够用的话,我就便宜卖了,一瓶十万。”黄文斌也不能没有表示。 那儿还有几百箱酒,其中茅台应该还有好几箱。找一找把里面品相不好的都挑出来,卖给张利华好了。至于年份什么的,反正黄文斌说多少就是多少,谁还能那这些茅台去做鉴定不成。 “小黄你果然够意思。”张利华很高兴,“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那些酒先拿来看看吧,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出二十万跟你买。” “真是万万没想到,”丁六根叹了口气,“我们忙乎这么久,又叫人又办拍卖会,结果最后你得益最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下子你也算是千万富翁了啊。要是说出去,不知道气死多少人。” “运气好,运气好。”黄文斌差点就说距离老板还很远了,“收益也没有千万这么多。”前面四瓶每瓶六十万,一共是二百四十万,后面八瓶平均起来每瓶九十万左右,一共就是七百二十万,这些收入还要给拍卖费,还要交税,最后能拿到手的大约是六百万。 而且这些钱不是立即能够拿到手,付款期就有三个月,付完款以后拍卖行还要压几个月,这些日子里面顾客随时都可能反悔,那就只能扣他们的定金了。可是举办这个拍卖会的时候,只顾着招揽人气,定金就是象征性的一千块钱。 “和这两位大老板比起来,当然不算什么。”万千红也来了,“比我那可是强多了,我一年忙到头,也就是赚个百来万的,黄助理你这可是把我十年八年的钱一次过给赚了啊,人的命就是不一样,我就没这样的好运气。” “小黄这是面相,天庭开阔,鼻头有肉,注定是遇贵人的。”张利华说。 黄文斌觉得不太可信,上辈子他遭了这么大的罪,还被汽车撞,也没看到有哪个贵人来拯救他。难道说开宝马把他撞死让黄文斌穿越那个是贵人?打死张利华,黄文斌也不会同意的。 “可惜嘴巴不够大,嘴大才能吃四方。另外嘴唇比较薄,命中多坎坷。”丁六根对于面相什么的封建遗毒十分热衷,“可能是受家人拖累。” “爸!你这三脚猫功夫,别乱显摆了好不好。”丁诗诗拉了他一下,说命中坎坷也就算了,还说人家会受家人拖累,谁听了也不舒服。 “丁老板看得很准啊!”黄文斌很是吃惊,他果然是命中坎坷,而且还被家人拖累,兴奋之下差点没说出口来,“我那个……我有个表哥,著名的不靠谱,我可是被他拖累了不少!” 这个马屁正拍到丁六根的痒处,“我就说我看得准吧,什么三脚猫功夫。”顺带着看黄文斌也顺眼不少,“年轻人就要多学习我们祖国的传统文化,里面糟粕不少,但是精髓也很多啊,不能把精髓都当封建迷信。” 话是说得不错,不过找一帮人大过年的去公司跳大神,这种情况怎么看也不是精髓吧——明年就是08年,美国因为次级贷款会发生经济危机,继而席卷世界,外贸不好做了,丁六根想尽办法都没起色,09年过年的时候就找了一帮子和尚道士在树下十几家公司工厂里面举行一个什么财神祭,还逼着员工下跪磕头拜财神。 黄文斌也跪了,虽然拿到了五十块钱的红包,但是心里很不高兴。其他的员工也差不多,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可把丁六根骂得够呛。男儿膝下有黄金,拜天拜地拜父母。财神也算是正神,求他保佑没关系,可是要磕头算是怎么回事?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也不知道丁六根损失了多少阴德。 “丁老板的相术,那当然是好的,不过我们想学也学不了啊。”万千红插嘴说,“丁老板可是和无数高僧大德平辈论交的,我们哪里见得到。前面这个茅台,百万一瓶,我是死心了,剑南春好歹给我分一瓶吧。” “剑南春哪能跟茅台比啊,茅台能用来投资,剑南春能行吗?肯定没什么人买,再说刚才卖了好几百万的茅台,热情都释放出来了,跟着肯定会疲软,真实出价不会超过五万的。”丁六根说,“你就放心好了。” 结果丁六根又一次看走眼了。民间的投资渠道一直不多,开始富起来的国人,千方百计的为手中的钱保值增值。股市,房市,古董,黄金,玉石,书画,乃至于名贵树种花卉等等,都是被这些资金抄得热火朝天。 以后连空对空的传销老鼠会都能吸引到无数投资者,更不要说这三十年的老陈酒了。酒大家都认识,茅台固然是国酒,剑南春也不差。而且也是三十年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以后有钱都买不到。 “二十万!这位先生出了二十万,还有哪一位愿意出更高价?”拍卖师叫了一晚上,声音都哑了,“二十一万一千,二十一万五千……二十三万,18号女士出了二十三万!还有没有,这可是三十年陈的剑南春啊。” 这一瓶剑南春以50万的价格成交,不过这是托弄出来的不做数,真实价格是二十五万。第二瓶第三瓶,真实成交价格缓慢上升,从二十五到二十七再到三十。第四瓶的时候,大家摸准了剑南春的‘一般价格’,出售顿时猛了起来,上来就四五十万的出,把托们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到最后,十一瓶剑南春,最低价格是三十五万,最高价是七十万,和最低那瓶茅台都差不多了,平均价格也有四十多万,扣掉拍卖费扣掉所得税,也有三百多万,加上茅台那六百多万,预期收入差不多到千万级别了。 一想到此处,黄文斌不住的后悔,要是弄多些酒来拍卖多好啊。不过转念一想,贪心不足蛇吞像,三十年的陈酒算是稀缺资源,就是因为少,所以才会这么贵。要是一下子拍太多,反而不值钱了。 “要不这样吧。”丁六根没法子了,“我们请完客,喝完剑南春和茅台,把空瓶子给你,你拿去当镇店之宝。反正你又不卖,就是在店里当个摆设,里面有酒没酒还不是一样。” “这个……”万千红苦着脸,想说这也太糊弄事了吧,又不敢这么直白,“早知道刚才我也参加竞拍了,七十万那个不舍得,三十五万那个勉强也能买得起。” “我哪儿也还有些品相不好年份不足的剑南春。”黄文斌当然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机会,“便宜些卖给万总好了。” “这也好,我们喝完了以后,把那些坏瓶子里面的酒装到空瓶子里面去,瓶是原装瓶子,酒也是原装酒,谁也说不出问题来。”丁六根说,“这酒卖了五十万,万总你就拿个六折好了,三十万。” “也只能这么办了。”万千红一想自己省了钱,花三十万就弄到了和五十万一样的酒,心情立即就好了起来,“到时候我也来搞个什么会,丁总张总丁小姐黄助理一定要赏脸啊。” 也就是说黄文斌明明有很多品相完好的剑南春,却非要千辛万苦找一瓶品相不好的,找不到还得自己撕商标。把剑南春给万千红之后,她再把酒倒出来,灌装进另外一个剑南春瓶子里,冒充品相完好的剑南春。这可真是折腾,可又不能直接给她一瓶品相好的。正所谓生命在于运动,生意在于折腾。 第六十六章. 虎山大曲 “总算是完了。”张利华叹了一口气,“恭喜黄兄弟,新年发大财啊。这句话我说过好几千次,黄兄弟你是第一个实现的。” “后面还有虎山大曲。”丁诗诗提醒说。 “虎山大曲?”张利华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用来收尾的陪衬,“还忘了这个呢。” “虎山大曲这种东西,又不好喝又不出名……”丁六根今天被打脸打多了,说话谨慎了很多,“我看也没什么要紧的,你看下面竞拍的,根本就没心思在这什么虎山大曲上,都在说茅台和剑南春呢。” 三十年陈酒拍卖出百万高价,这是何等震撼的新闻,无数人都在议论纷纷。拍到了酒的到处显摆,没拍到的懊悔不已,纷纷都在表示自己怎么差一点就拍到了,甚至那些根本没出过价的也一样。 连拍卖师也受不了了,本来以为是走过场,谁知道居然是20多场货真价实的高强度拍卖,嗓子喊哑了,精神也萎靡了,趁着中间休息的空档,悄悄走过来和丁六根请求:“丁老板,我这是不行了,要不那十瓶虎山大曲,就不要分开拍卖了,直接十瓶打包一次过。” “可以啊,反正这种东西也不会有人买。”丁六根说。 “还是听听小黄的意见吧,毕竟这是他的东西。”丁诗诗说。 “东西是他的,场地人员可是我安排的呢。”丁六根说,“再说了,小黄你现在勉强也可以说是千万富翁了吧。虎山大曲这种东西,分开来拍价格高些,也不过多赚这么一万几千块的,有什么用。” 其他的酒分开来拍价格高,可是虎山大曲不一样,合起来价格会更高。虽然合起来拍黄文斌能赚的钱更多,不过现在黄文斌也想着赶紧完事算了。“我劝你还是分开来排吧,分开来的话一下子就完事了。合起来的话可能要争好一会儿的呢。”黄文斌说。 “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分开来高啊。”丁六根说,“有谁会争这个虎山大曲。” 当然是有的,虎山大曲可是本市人民充满了回忆的酒,改革开放之前,别的酒很难买,只有虎山大曲是不限量供应。改革开放之后很多人都有钱了,可是这酒也改名变成了金河酒。现在忽然出现了三十年的虎山大曲,肯花点小钱捧场的人肯定不少。 分开来拍的话,大家都有机会,随便举个几次手就差不多了。可要是合起来拍,摆明只有一个人能得到,说不定就会引起激烈的争夺,碰上个性执拗的,一路加价,耗费的时间反而更多。 “我觉得应该会有的。”黄文斌也不想详细解释。就算是改革开放之前,丁六根家有个在市政府工作的伯父,家里肯定好酒不断,和他说回忆什么的有个屁用。 “年轻人要谦虚,不要赚了点小钱就得意忘形。”丁六根灵机一动,“你现在也有钱了,要不我们就打个赌吧。虎山大曲还是合起来卖,我们一人写一个价格,看看谁的价格和最后的成交价比较接近。” “那要赌什么呢?”黄文斌跃跃欲试。 “为了做贷款,我刚好把手里的一批资产做了价格评估,这价格都是有法律保障的。要是你赢了的话,可以挑其中一样资产,用评估价格买下。如果你输了的话,那就由我来挑一样资产,你也要用评估价格买下。”丁六根说。 他这个提议是完全没安好心,用来抵押贷款的资产,价格当然是虚高的。不肯给客人弄高评估价格的会计师事务所,都会因为没客源倒闭。要是黄文斌赢了,不论挑哪一样资产,丁六根都会小赚一笔。要是黄文斌输了,丁六根可以把价格最高价值最低平时根本卖不出去的垃圾资产卖给他,赚一大笔。 “好啊,我没意见。”丁六根说。如果是普通刚进职场的新人,可能弄不明白里面的门道。但是黄文斌其实是混过好几年的职场老人,在行政部也没少和银行打交道,一听就明白了丁六根的用心。 但这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虽然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但是用来做抵押贷款,大部分应该是地产,而且是很精华的地产——银行认可的东西可不多。平时这种精华地产,丁六根是绝对不会拿出来卖的,这时候能买下来,过几年升值可就厉害了。 “那我们先把价格写下来吧。”丁六根很快就写了下去,“十二瓶虎山大曲,我估计的价格是每瓶五千元,一共六万块。你写的价格可不能和我一样,不然算你输。” 赌注是丁六根占了大便宜,赌局本身看起来公平,但这里还有一个陷阱。黄文斌已经说了合起来的价格会更高,那他总不好意思出的价格比丁六根还低。五千一瓶已经是很高的价格,再高的话,想也没什么可能。 “六万吗?”黄文斌才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如果他真觉得到不了这个价格,那肯定会写个更低的数字,丁六根可能会为了面子和钱过不去,黄文斌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那我出六万零一块好了。”黄文斌说,只要价格比六万高,就是黄文斌赢。 “你小子还真是狡猾啊。”丁六根哈哈大笑。黄文斌不是仔细考虑然后写一个他认为的价格,显然是立即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的本质,反应很快,“那好吧,我就看看这虎山大曲能不能到六万块。” 多的不敢说,六万块应该没问题。按照原来的历史,这批酒是落到了市政府手里,其中也有一些流入市面,价格一般在七八千块一瓶,高的甚至要一万块。那时候是2010年以后,大家更加有钱了,通胀也更高了,不过就算回到2007年,比五千多一点应该还是可以保证的吧。 而且这还是三十年虎山大曲在市面上第一次出现,有新鲜感;别人又不知道不止这十二瓶,有稀缺性;况且还经过了这么一晚上的轰炸,茅台剑南春动不动就几十万,举一次手至少加几千,头脑发热之下,黄文斌就不信没人出价。 “下面我们来看虎山大曲。”拍卖师有气无力的说,“这是今天最后一件拍卖品,希望大家踊跃出价。”一挥手,灯光聚焦在虎山大曲上,土里土气黑乎乎的瓶子,比茅台剑南春差远了。 “虎山大曲是我市金河酒业自产的名酒,曾经获得我市颁发的优秀产品,消费者信得过产品等称号。”拍卖师介绍说。以前大家说起名优产品,都是省优部优,这已经泛滥得给钱就能上了,可是虎山大曲连省优部优都混不上,只能拿个市优,实在是太丢人,拍卖师也没练再说下去。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一共十二瓶虎山大曲,底价4800元,每次加价500元。”拍卖师说,“拍卖现在开始!” 一敲木锤,下面就冷场了,谁也没有举起手。拍卖师见状,忽然想起自己有一句话没说,“这4800块,是十二瓶虎山大曲加在一起的价钱,不是一瓶。” 下面哄笑起来,大家当然知道这是十二瓶的价钱,电子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虎山大曲十二瓶共4800元呢。不过拍卖师这么插科打诨,气氛总算没有绷着了,很快就有人举起来手,表示认可了这4800元的价格。 接下来就没动静了,拍卖师摇了摇头,也没心思卖酒了,一敲木锤说:“366号位先生出了4800元,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没有的话,虎山大曲就归366号先生。5,4,3,2,1……” 这时候又有人举起了牌子,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价钱很快就飙升到了一万元。接下来就是一段沉默期,拍卖师刚要倒数,加进来几个生力军开始叫价,这一次直接飙到三万块。 接下来又沉默了一段时间,拍卖师刚开口,又来了几个心血开始叫价。三万五,四万,四万五,五万,五万五,五万八,五万九,六万。叫价声停了下来,拍卖师心里发毛,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我猜的还真准啊。”丁六根觉得很有趣。 “现在还难说。”丁诗诗又拆台,“其实刚才一直是爸爸稳赢,现在是有人加价爸爸就输了吧?” “你这死丫头,怎么老说实话呢!”丁六根骂了一句,“快改改你这臭毛病,你以后要接我班的啊。做老板做生意,整天说实话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拍卖师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应该站在丁六根这边才对,飞快的举起木锤正要敲下,就有人举了一下牌子,六万零五百! 下面顿时议论纷纷,别的酒也就算了,这虎山大曲可是便宜货,居然也能拍六万块。黄文斌可不管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打赌赢了,“谢谢,谢谢老板。”他抓着丁六根的手使劲握了好几下,所谓偷鸡不着蚀把米,就是丁六根这样吧。 丁六根还不知道自己吃了大亏,想着反正自己拿去评估的资产,至少都高估了一两成价格,也算是在黄文斌身上赚了一笔。按照最小那笔,也是六百多万,等于赚了一百二十万,要是最多那笔,可是五千多万,20%那可就是一千万,可惜黄文斌买不起。 “哎,还真是运气不好。”他随便感叹了一句。 第六十七章. 兄弟 不过他马上就知道自己不是运气不好,另外一个人也举起牌子来,上面直接写上了十万元!另一位也不敢示弱,马上加到十五万。这两人比赛着往上加价,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价格就飙升到了七十二万。 “这是什么意思?”丁六根懵了。 “我不知道啊。”黄文斌也懵了,这两人什么来头?虽然说虎山大曲有回忆加成,可是七十二万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有昔日喝虎山大曲的屌丝现在成了高帅富亿万富豪,特地来买酒回去忆苦思甜?这样的人出一个都已经是传奇了,一下子出两个还互相竞价,这算是什么节奏? 这可是足足七十二万啊,比(最便宜那个)三十年茅台的价格还要高了!虽然虎山大曲是十二瓶,茅台只是一瓶,十个打一个还要剩下两个在旁边围观。可毕竟是虎山大曲打赢了茅台啊! “这两……我都不认识。”张利华摇摇头。 “我倒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万千红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这两人一个高胖,一个矮小,却穿着差不多的黑色西装,样子看上去也颇为相似,头发一样都是花白,还理着一样的小分头,眼睛都炯炯有神,面色红润,脖子粗短,激动起来就挥舞着手大喊大叫。 “我去打听打听。”丁诗诗自告奋勇。 不过丁诗诗打听了半天都没回来,那两人的加价幅度也小了,磨蹭了半天,终于突破了七十五万,最后是高胖子拿下了这十二瓶虎山大曲,他放声大笑,对和他竞价的矮瘦子说:“我都说了,你是斗不过我的!” “呸,你这种家伙,穷得只剩下钱了,就算买到了老酒又怎么样!你会酿酒吗?你会管理企业吗?你根本什么都不会,只是有钱而已。”那个矮子说。 听到这话,张利华立即大起知己之感,当然不是对那个矮子,而是对同样穷得只剩下钱的胖子。“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这胖子看起来挺好人的,一般胖子脾气都不坏,他还会合理利用自己的资金优势呢。”张利华说。 “我倒是觉得,光有资金成不了事。”丁六根属于另一个阵营,“我当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不过我觉得技术管理比资金更好总要一些。光有资金没技术没管理,建个厂子很快就赔光了。有技术有管理没资金,大不了先给人打工去,等积累了资金,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厂子了。” “有钱的话,懂管理懂技术的人都可以随便找啊。”张利华说。 “世侄,这你就不懂了,万般都带走,唯有技随身啊。”丁六根说,“你有钱又怎么样呢?随便一个投资失败什么的,钱就没了。你看看我,会管理懂技术,进工厂直接能车布缝线做衣服,到国外能谈判协商签合同,所以我的生意几起几落,不论遇到怎么样的困难,最后都能战而胜之。” 丁六根拿出老资格来说‘我吃盐多过你吃米’,张利华只好低头受教,“是,我明白了丁叔。以后我也要好好学习管理和技术。” 不过黄文斌知道,张利华才是对的。现在是资本主义工业社会,不论技术还是人才,那都是大把大把的有。只要有钱,随时都能买到。丁六根的确懂很多技术,也懂很多管理,不过他的这些知识都已经过时了,真让他从头开始办一家工厂,保证赔死。 而且以前丁六根之所以几起几落,与其说因为他奋斗时那些还没有完全过时的技术和管理,还不如说是他那个在市委市政府工作的伯父——只要多听几次丁六根在员工例会上的自我吹嘘,多看几次丁六根找人写的歌功颂德回忆文,自然就会一清二楚。 “小黄你也是,”丁六根还把活烧到黄文斌身上,“你这次发了大财,但是不要固步自封,要把钱投入到可以给自己增长知识的领域。你可以去考个精算师,弄个报关牌照,或者学学英文法文什么的,以后用得上。” “是,我拿到这几百万,和老板还有王总比起来,那是九牛一毛。”黄文斌对此很是清醒,“我不会有任何自满。” 丁六根满意的点点头,却不知道黄文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这几年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赚钱,然后投资房地产上。至于什么精算师报关牌照英文法文,等他成了亿万富翁,不再需要赚钱的时候再说吧。 “对了,应该去去读个mba,去名校读,和美国合作那种,也不过一百几十万。读完出来,不但可以拿个硕士牌子,还能认识许多做老板经理的同学,大大拓宽人脉,另外还可以学到不少知识呢。”丁六根说。 “我打听出来了!”丁诗诗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打断了丁六根的长篇大论。 可她还没说怎么回事,拍卖师也跟着进来了,“丁老板,拍得虎山大曲的1024号客人,说想来见一见卖家。要不要答应他?” “好啊,叫他进来吧。”丁六根说,“我倒是很想见一见,当面问清楚,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买这个什么虎山大曲!” “人家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消息。”丁诗诗嘟着嘴说。 进来的当然是那个高胖子,远看已经觉得十分庞大,拉近了看,更加像是一座肉山一样。他声若洪钟,兴致十分高昂,“你们好,哪一位是黄先生啊?我是邓高,买了你的那十二瓶虎山大曲。” “你好,”丁六根先上去握手,给邓高介绍,“这位是黄文斌小黄,这位是张利华张总,撇姓丁,做外贸生意的。以前好像很少见邓老板啊。” “原来是丁老板啊!”邓高问,“是天博那个丁老板对吧?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我是本市人,以前都在外地活动,开典当店的,兼营小额贷款。”开典当店有正经做生意的,小额贷款也不一定走歪门邪道,但是开典当店还兼营小额贷款,那就肯定是放高利贷的。 丁六根当然不会怕,在生意场上爬摸滚打的人,谁不是黑白两道通吃?再说丁六根他自己也放高利贷,“邓老板,怎么肯花这么多钱来买这个虎山大曲呢?”丁六根问,“别误会,我不是说这酒不值这价,不过这个……”想半天也没有合适的形容词,“虎山大曲一般不为人所知啊。” “对于别人,虎山大曲不值钱。”邓高哈哈一笑,“可对于我来说,那是无价之宝,比茅台还要紧。也不怕几位笑话,其实我对前面的茅台和剑南春也是很感兴趣,可是为了保证能在我弟弟手里抢到虎山大曲,硬是没敢出手。早知道我弟弟只有七十多万,我起码能买两瓶茅台。” “您弟弟?”黄文斌问。 “是啊,我弟弟邓飞。”邓高说,“就是一直和我抢虎山大曲那个。虎山大曲以前是我们邓家的产业,解放后搞公私合营,就把我们家的酒厂给共产了。我们家祖辈一直想要恢复,天见可怜,终于改革开放了,酒厂熬不下去破产,正好我做生意也弄到了一点钱,就把酒厂买下来,想要振兴家业。” “这是好事啊。”丁六根说,“怎么会弄得兄弟反目呢?” “我那弟弟从小就什么都喜欢和我争,”邓高说,“六岁那年我生了一场重病,推迟了一年入学,所以我和我弟弟上的是同一间学校同一个班级。他和我争考试成绩,争班长,争学习委员,争三好学生。长大以后又争女人,争工作。后来我也厌倦了,父亲死后,我离开本市去外地闯荡,也算是获得了小小的成功。” “然后你就回来接手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丁六根不知道酒厂的名字。 “金河酒业,”邓高说,“我们家的酒厂叫做金河酒业。国营企业效率低下啊,公私合营以来,金河酒业的经营情况一直不好。去年终于破产,正好我在外地的生意也告一段落,就回来把金河酒业买下。当时我弟弟在金河酒业做副厂长,不愿居我之下,居然拉了一帮人出去自立门户。自立门户也就算了吧,还去法院告我,说金河酒和虎山大曲都是他们的。” “这也太不应该了吧。”丁六根当然不会全信邓高的说辞,但是有几个基本原则,他是很坚持的,“自己兄弟之间,就算有再多的龌蹉,也不能轻易翻脸打官司啊。你是哥哥,他是弟弟,家业应该由你继承。”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弟弟就是不知怎么想。”邓高说,“就算不论长幼,我这个厂是我独资的,他那个厂是好多人一起集资建起来的,我弟弟的股份连20%都不到,怎么看他也应该过来帮我。” “那真是你弟弟不对。”丁六根说。 “虽然我弟弟完全是无理取闹,不过我国司法制度效率太低,官司一时半会打不完。”邓高说,“毕竟我不是专业的,在业内不怎么被认可。我弟弟在厂里做了几十年,人脉比我强,现在自立门户偷了我一批制酒设备去生产同名的酒,又到处诋毁我的声誉,说他们生产的才是正宗金河酒。虽然我下了很大的力气很多钱做营销,可是生产出来的酒销售困难,积压很多。” 第六十八章. 另一面的故事 “所以你要把这批三十年陈的虎山大曲买回去。”丁六根这才恍然大悟,“有了这批陈年老酒坐阵,谁是正宗的大家都知道了。” “是啊,我弟弟听说了这个消息,也跑来抢。”邓高说,“我吓了一跳,紧急调集现金,过年的时候你也知道,到处都缺钱,好不容易调来了三百万,还怕不够用。没想到我弟弟只弄到七十几万,真是笑死人了,就这么点钱,还想跟我斗。” 现在还是元宵,银行什么的都已经开了门,可各地还是处于资金紧张的状态,这种情况下能够弄到好几百万现金,可以说是实力雄厚。丁六根立即高看一眼,“邓老板这下子能够大展宏图了啊。” “不敢不敢,”邓高口中这么说,心里却很以为然,“有了这批老酒,在厂里搞个展览室,有客户来了就带着参观。看谁还敢说我不是正宗。再不行,金河酒这个名字我都不要了,直接生产虎山大曲。” “生产出来了可要给我们尝尝啊。”丁六根说。 “一定一定。”邓高说,“全靠诸位老板帮衬。我想着能不能立即付款,然后今天就把这些虎山大曲带回去,展览室我都弄好了,等米下锅呢。” 这个丁六根就没法子代黄文斌答应了,转过头去看着他。 “可以啊,没问题。”黄文斌当然想尽早拿到钱。 “那我立即就汇款,谢谢各位,今天我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我们邓家的家业,肯定会大大兴旺。算命的说我今年运势好,果然没说错,新年都没过,就来了这么一件大喜事。”邓高打了钱到拍卖行的账户上,兴高采烈的拿着虎山大曲跑了。 丁六根却觉得有些遗憾,埋怨黄文斌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把酒给他了呢,没听他说吗,本来准备了三百多万现金,现在才出了七十几万。拖他几个月,找些借口,他肯定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虽然赚了也不是丁六根的,但他也觉得肉疼。 “这人一看就是放高利贷的,还是少打交道。”丁诗诗说。 “我们是做生意,不是在学校读书,别说放高利贷的,就是杀人放火的,我们也要打交道的,”丁六根说,“邓高既然回来办酒厂,以后就是本地名流,多条朋友多条路嘛。再说他们兄弟不和,肯定会争斗不休,我们外人就有……” 刚想说捡便宜的机会,忽然想起张利华也在,丁六根硬生生把这几个字吞了,“就能选一边来帮忙。” “说起来,我们张家也是兄弟不和呢。”张利华感叹说,“现在看来,还是做哥哥的有优势,不但在金钱上,在道义上也是。”说着摇了摇头,他家的情况和邓家真是何其相似。 “道义上?”丁诗诗说,“这可不一定哦,我在外面听到了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哦。” “是怎么样的?”黄文斌问。 “还是让当事者自己说吧。”丁诗诗这时候倒是卖起了关子,“刚才我出去打听消息,就碰到个酒厂的人,和我说了邓高的事。他好像是酒厂的退休职工,今天专门给邓飞打气来了,逢人就说邓飞怎么好,邓高怎么坏。我去找找,让他进来说。” 丁六根和张利华相视一笑,什么专门给邓飞打气,分明就是邓飞找来的吧。看来这两兄弟真是争得厉害,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拍卖之余,还不忘互相诋毁。 丁诗诗出去没两分钟就回来了,带回来的却不是什么退休职工,而是邓飞自己。他是认识丁六根的,“丁老板你好,我是邓飞,前年您在喜来登办请黄处,我也曾经陪过的来着。” “哦,原来是邓老板。”丁六根记忆力很好,“你是黄处的同学对吧?” “对对,难为丁老板还记得。”邓飞说,“这些酒是丁老板让出来的?” “不是,这是小黄的酒。”丁六根说,“小黄是我那个东升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这位是张总,是我朋友,今天拍了好些茅台和剑南春。本来还想着十几万就能拿下呢,谁知道价钱一路飙升到上百万去了。” “现在的钱,那是真不值钱。”邓飞也抱怨说,“以前跟老婆逛街,拿张一百的,逛一圈还能找回来不少。现在拿着一百的,破开没几分钟就不见了,都不知道花哪里去了。这次我准备了五十多万,想着买虎山大曲怎么也够了,谁知道被我哥炒到七十万去。那家伙,仗着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呢!” 黄文斌心想这屋子里六个人,倒有三个是仗着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还有两个是想成为仗着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的人,你说这话不是给自己减分吗。 “刚才我大哥来过了,肯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吧?”邓飞看见邓高进来了,“那都是鬼话,骗人的。他这人从小就好偷抢拐骗,嘴里没一句实话。我们家解放前是酒厂的技工,解放的时候酒厂东家跑了,我祖父威望高,大家推举出来当了几个月领头的,我大哥就到处和人说酒厂原来是咱们家的,公私合营吃了大亏。酒厂要真是咱们家的,当年划成分我们能化成工人?” “谁都愿意自己祖先牛一点啊。”黄文斌说,他小时候在乡下小学读书,同学经常和他吹家里以前是怎么怎么样的大地主,哪块地是他们家的,要不是解放了,全班同学都得给他家当佃户。 问题是不止一个同学这么说,同一块地今天是这个同学家的,明天是那个同学家的,特别是那些最好最肥沃的地,没一个不说是自己家的,个个都言之灼灼,让黄文斌怀疑是不是有平行空间。 “那也不能胡吹啊对吧。”邓飞说,“酒厂的效益本来就不好,改革开放以后更加难熬,于是试行承包制,我父亲当时做生产科科长,被我大哥荧惑,居然硬着头皮承包了下来。改来改去,勉强维持个不赚不亏,承包费却是怎么都赚不出来。我哥当时在厂里做工人,出了个馊主意,说有一笔大米很便宜,用来酿酒的话肯定能大赚,谁知道那批大米表面没什么,内里其实发了霉。” “那不是有毒?”黄文斌吓了一跳,会死人的啊。 “毒是没毒,就是味道很难喝。”邓飞叹了一口气,“就是那次,我们酒厂的名誉全完了,经销商的退货单好像雪片一样飞来,虎山大曲彻底没人买,最终闹到改名的地步。上头连忙取消了我爸的承包权,我爸受不了打击,很快就去世了。我哥也混不下去,跑到外地去。” “还有这种事。”丁六根插嘴说。 “是啊,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了多少缺德事,才赚了这么多钱。”邓飞说,“酒厂不行了,国资委让我们想办法,说要么破产,要么我们筹钱转制。本市也就是这么一个酒厂,要是破产,难道大家都去给人看门做保安吗?辛辛苦苦砸锅卖铁大家终于凑够了最低金额转制,谁知道我哥这时候跑来横插一脚。” “你们那酒厂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上辈子他没关心过这个酒厂的事情,也就不知道后续发展,现在黄文斌可是好奇得要死。不过虎山大曲似乎的确重出江湖了,开始的时候定价888元一瓶走高档路线,根本没人买。很快就变成了四五十块的低档酒,还是没人买,很快又消失了。 “我们是转制公司,当然我们才是正统,不过我哥买通了国资委,把酒厂的地买了下来,还号称拿到了金河酒的牌子,冒充正宗。”邓飞说,“这次来买虎山大曲,也是为了重新打响我们酒厂的名气。”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总算过足了八卦瘾。至于所谓的真相,他是一点都不在乎的,反正又不能从中牟利,管这么多真相干嘛呢。 不过丁六根却不这么看:“邓老板,冒昧说一句啊。他毕竟是你大哥,以前做过什么都好,现在也算是继承家业了,既然买下了酒厂,你又何必和他斗呢?两兄弟一起把酒厂做成功,不是更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 “丁老板你不知道,我哥那人,根本就不是好好做事,专门想着歪门邪道。”邓飞解释说,“我爸承包的时候,他就用发霉的大米。现在是变本加厉,原料用最差的,机器用最便宜的,你知道他那儿工人工资是多少?八百块钱一个月!他把酒厂买下来的时候,我也去谈过合作,那要求根本就是侮辱人,他要我们全都放弃股份,给他打工。” “这要求的确是太苛刻了。”丁六根心想怪不得兄弟都会闹起来。 “现在我哥拿到了这虎山大曲的老陈酒,还不知道要怎么得瑟呢。很多不明真相的经销商,可能会被他骗了。”邓飞说,“不过我们也不怕,他钱再多,做的酒品质不好,根本卖不出去。我们做的酒品质好,最后肯定能赢回市场。” 说到这里黄文斌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可以赚大钱的事情,虎山大曲这事要是能够好好利用,里面的好处颇为不少。不过这事要等一段时间,现在还是先处理手头这笔卖酒钱。 第六十九章. 挑资产 邓飞把他哥哥结结实实的诋毁了好一会儿,方才告辞离去。丁六根摇了摇头:“这个邓飞比他哥哥就差了点,只会做酒,没什么资本。而且年纪也不小了,就算能把酒厂做起来,他也差不多要退休了。” 黄文斌忍不住就想,刚才明明是你自己说技术管理比资金重要的好不好!“要是选一个人投资的话,老板你会选谁?”黄文斌问。 “我对酿酒一窍不通啊,在这方面只能出钱出人脉资源了。”丁六根说,“邓高自己有钱,我只能投资邓飞啊。你有不同看法?” “我觉得两面下注才是正确的办法。”黄文笔已经构思出了一个基本框架。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丁诗诗立即落井下石。 “你这根本就是陷阱问题,问选一个人投资,结果却是两面下注。根本就是单选题变成多选题了嘛。”丁六根很不服气,“不说这个了,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我们还是来谈大买卖,刚才猜价格你赢了,可以从我这批资产里面挑一个。”说着他从文件袋里面拿出一份文件,“你自己看看吧。” “这么急?”黄文斌有些意外。 “不急啊,我只是把文件给你罢了,你可以慢慢看。”丁六根很大方的说,“我提醒你啊,里面有些东西是物有所值,有些东西是物超所值,还有些那可是物美价廉,要是挑中了,你可就得了大大的便宜。” 其实根本不可能,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有溢价,不论挑哪一个都会吃亏,只不过是吃点小亏和吃大亏之间的区别,想要不吃亏都不可能。丁六根心念电转,想要引导黄文斌要那个最吃亏的,丁诗诗就把那份文件收了起来。 “回去慢慢看,今天忙一天,都快累死了。”丁诗诗打了个哈欠。 “怎么也要去吃顿饭庆祝庆祝吧。”张利华说。 “是啊是啊。”万千红总算是找到机会说话,“喝杯小酒才睡得好。我已经定好了便饭,就在马路对面,大家一起去吃吧,吃好喝好才去睡觉。” 商场之上,越是便饭,做起来就越是不便。万千红订的地方是一个小房间,五个人坐着,丝毫不觉得空旷,只上了四菜一汤,都是香味扑鼻。丁六根喝了一口汤,吃几口菜,觉得十分满意。 “也难为你了,记得我喜欢喝乌龟汤。”丁六根说,“这是三十年以上的鹰嘴龟吧?亏你舍得用来煮黄豆做清汤。材料难得,厨师也不错,这种浓郁程度,得熬24小时以上,偏偏还能保持清澈见底不发苦,难得。” “丁老板你喜欢就行了。”万千红松了一口气。 “这个青菜很好吃,在哪里买的?”张利华问,“我总是买不到这么好的青菜。” “我在山里有一个农场,那里日夜温差很大,种出来的菜特别甜。更重要的是没有污染,完全不用化肥农药。”万千红骄傲的说,“清炒原味最适合,加蒜茸都是亵渎。” 黄文斌也吃了一口,好像没这么夸张吧。也可能他的心思全在那份资产评估列表上,所以食不知味。刚才匆匆一眼,他已经看到了好几样资产,有机器设备,有商标权,有专利权,更多的是各种土地资产,各种各样的地块,房产,土地使用权。 那只是一张纸,但是黄文斌仿佛看到了无穷无尽的财富,可惜他还没看够呢,就被丁诗诗收起来了。 “黄助理不喜欢吃这些菜吗?”万千红殷勤地问。 “喜欢啊,”黄文斌夹起一大块猪肉塞进嘴里,“挺……挺嫩的。” “这可是我们市原生猪种虎山猪,”万千红说,“只喂猪草,养足十六个月。可不是市面上那些四个月就出栏吃饲料的外国猪能比的。市面上的猪肉啊,那可真不能吃,一生都不知道被打了多少防疫的药,等于是一个药罐子。” 怎么不能吃了,全国人民吃了这么多,也没见出什么事。不打针不吃药,那多容易得病啊,像万千红这么养猪,猪肉价格还不高到天上去啊。难道要回到以前那种逢年过节才有猪肉吃的日子? 不过昂贵是昂贵,这虎山猪的味道真不错,比一般的猪肉嫩滑,充满了猪肉的香气,一点腥味都没有。黄文斌还没吃够呢,就看见丁诗诗朝他打眼色。“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丁诗诗说,“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们抽烟难闻死了。小黄,你送我回去吧。” 黄文斌满心不情愿,可是也只能放下筷子跟着出去。 到了外面,丁诗诗把黄文斌拉进车里面就亲了一口,“恭喜你啊,发了大财。” 黄文斌摸着被亲的地方有些发愣,这丁诗诗完全看不出那么抗拒男人啊。莫非是突破不了最后一步,所以才不得不离婚?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明明这么鲜嫩可口,却是只能看不能吃。 “楞什么啊!”丁诗诗又亲了一口,“还没习惯呢?现在有这么多钱,可以给我买首饰了吧?其实前一段日子我看中了一个翡翠手镯,是冰种紫罗兰,只要120万,别提多漂亮了。你帮我买了好不好?” “一百二十万!”黄文斌倒吸一口凉气,一百多万做什么不好,拿去买翡翠?不过转念一想,送是不能送,不过投资翡翠这门生意似乎不错,他记得翡翠的价格高了很多,一年一个价。 “看你这样子,有没有这么心疼啊。”丁诗诗说,“我不会白要你的翡翠,我爸给你的那个资产清单,里面有很多我都是知道的,帮你挑一个最好的出来,起码能给你节省好几百万呢。” “能赚好几百万?”黄文斌问。 “省好几百万,赚你是赚不了的,那份清单里面评估价格都是虚的。”丁诗诗实话实说,“当时你就不应该打这个赌。” 黄文斌没想到丁诗诗居然把这事都说出来了,还真是坑爹啊? “真不想亏钱,最好的办法,就是拖。”丁诗诗说,“你先把拍卖行那边的钱收齐,然后找各种借口不买,拖个十天半月的,就说价格变了要求重新估价。我爸一生气,就不会强卖给你了。” “那你爸不是生气了吗。”黄文斌说,“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买这些资产,起码损失几十万。”丁诗诗说,“我爸生气,我帮你哄哄就好了嘛。总不能让你送我的紫罗兰冰种翡翠玉镯白送是不是?” 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值得送玉镯,不过黄文斌现在还没余钱做这种事,“不如等以后再送吧,现在这些钱,我打算跟你父亲买个大地块呢。卖酒的钱全贴进去都不够,说不定还要在外面借点。” “你会不会听人话啊!”丁诗诗说,“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些资产权都有溢价,越贵的溢价越多啊,你还要买个大地块!再怎么喜欢投资房地产,也不能做亏本生意啊。钱来得容易,就胡乱花是不是?” “普通房子好买,土地不好买,好的地块更加不好买。”黄文斌也实话实说,“平时市面上根本买不着。现在好不容易你爸肯拿出来卖,就算是贵点我也认了。”私人买土地,光是各种法律法规都烦死,一不小心就会被坑。 “什么叫贵点也认了,这些土地比市价少说也贵了十几个百分点,多的二十几个百分点,三十个百分点的也不是没有,你说你投资房地产,利润要多少才能填这个坑?”丁诗诗还是不赞成。 房地产一年就能涨个30%,土地更多,精华土地尤其多。不过是30%的溢价,半年就能回来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黄文斌说,“我打算买了地然后自己盖房子拿出去卖。”那利润,简直就要突破天际了! “买地自己盖房?”丁诗诗愣了一下,“哪一块土地能自己盖房啊?” 黄文斌把资产列表拿了出来,找到刚才看好的地块,“就是这个啊。”他想要的是市中心的一块地,商住混合用途,现在是一个仓库。资产评估出来的价格是1200万,虽然面积不是很大,只有一千五百平米,但是地段很好。 “这个地段不好啊。”丁诗诗看了一眼就说,“附近全都是旧工厂,生活很不方便,你盖了房子卖给谁去?” 现在当然不行,但是过两年,这附近的工厂全都会推掉重新开发,变成一个十分高档的写字楼中心商务区。连带着附近的住宅和商铺都大大涨价。能够上班不超过十分钟,可是金领土豪们才能有的特权。 黄文斌打算在这一千五百平米的地上盖个六层步梯楼,这样的楼房审批很简单,也容易通过规划,就得到了九千平米的房子,每平米卖个两万,那就是一亿八千万,扣掉成本,至少能赚一亿。 当然,如果能够搞定审批的话,建个十二层的电梯房,这可是一万八千平米,每平米算个两万五,就是四亿五千万,至少能赚个两三亿吧。这笔钱和丁六根比,那还差得远,可对于黄文斌来说,已经差不多够了。 第七十章. 筹钱 “我听说这附近就要开发了,开发后肯定是好地。”黄文斌说。 “听说?听说的事情怎么能做准。”丁诗诗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是听说,是有内线消息是吧?你这内线消息准不准啊?要是不准的话,你可就亏大了。这个仓库现在压根不值钱。” “应该是准的吧。”黄文斌不想多说,转移话题,“这块地也真奇怪,明明是仓库,为什么不是工业用地是住宅用地呢?” 丁诗诗却不受忽悠,“准那就最好,哎,容易来的钱果然不会多珍惜。先在立交桥买商铺,又在工业区买地皮。我说你有这么多钱干什么生意不好呢,非要投资这么危险的地皮。” 别的地方可能不准,这个仓库没可能不准的。零八年以后外贸生意不好做,零八零九两年每年都亏上千万,丁六根亏得脸都绿了。到了一零年,才到八月,已经亏了两千多万,丁六根却是红光满面,他把仓库这块地卖了一亿,再亏几年都没事。 “我还是看好房地产市场。”黄文斌说。 “随便你吧,”丁诗诗说,“反正工资少不了你的,就算亏了也不会影响生活品质。这块地原来是工厂的宿舍区,后来那厂子发现宿舍太多了住宅地用不完,就盖了个仓库。那时候都是国营公司,也没人来较真。后来我爸把仓库买了下来,也是想着什么时候需要盖房子了就把仓库拆掉。”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说。那可真是美好的纯真年代,要是现在,住宅地还有用不完这一说吗?盖好了成本价上直接加个几个零卖出去。这么一下子,丁六根等于是损失了八千多万,谁叫他不安好心呢。 “你拍卖款一共是多少啊?”丁诗诗一算觉得不对,“买了地以后还有好几百万啊,你这都不给我买个首饰?” “哪里有,还有扣拍卖费和所得税啊。”黄文斌连忙否认。 “拍卖费?这是说好的包场啊,怎么还要给拍卖费?”丁诗诗很好奇。 “我和丁老板的协议上说明要给拍卖费的。”黄文斌说,“张总要的那些不用给,要是卖给别人,拍卖费就按照10%算。”拍卖公司是丁六根找来的,拍卖师是丁六根的人,其他酒还放在丁六根的仓库里,要真赚太多不分给丁六根一点,他翻脸怎么办? 现在拍卖结果大大出乎丁六根的意料之外,累得丁六根对张利华失信,可是丁六根也没想着掀桌,而是选择让黄文斌卖酒,不得不说这上百万的拍卖费起了很大作用,起码黄文斌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靠,你的酒一共卖了上千万啊,这不是白给我爸赚了一百多万。”丁诗诗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摇头,“太吃亏了,实在是太吃亏了。算了,你都吃这么大的亏了,就不用你出血了。哎,你怎么可以答应这样的条件呢。自己办个拍卖会,也花不了多少钱。” 自己办个拍卖会是花不了多少钱,可是能把这么多社会名流叫来,靠的全是丁六根的面子。黄文斌是花钱登软文了,可要是没有丁六根,能叫来一半就不错了,其中有钱有实力的更少。 “老板为这件事也出了不少力。”黄文斌说,最重要的还是花钱买平安。 “一下子没了一百多万啊。”丁诗诗还是很遗憾,“对了,你还要交所得税对吧?这算是意外所得还是什么啊?适用哪一种税率?” “我们市拍卖的都按照利润的25%算所得税。”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税务部门就是这么规定的。理论上来说,这批酒黄文斌是用一块唐朝铜镜换来的,这唐朝铜镜又没有经过官方认可的估值,没法子拿去抵扣成本。 最后由拍卖行估了个价,每瓶酒的成本算三万块钱,这个价格已经是尽量照顾了,没想到里面的茅台剑南春都拍出了几十万上百万的高价,25%的所得税,这可是好几百万呢。 “这么高!”丁诗诗更加心疼了,“加上拍卖费,岂不是35%没有了?” “是啊。”黄文斌早有准备。 “实现怎么不想想法子避税呢!”丁诗诗说,“把成本弄高一些啊,给个几十上百万的成本,就不用交那么多所得税了。或者建个公司,把这些酒算作公司财产,然后弄高些运营费用,不就好了?” “当时谁知道能拍这么多钱啊。”黄文斌说。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也没想到茅台能卖上百万,剑南春能卖五十万,连虎山大曲都卖了七十多万,他以为最多也就是茅台几十万,剑南春十几万而已。 而且就算事先知道,他也不会去这么做。丁六根那儿他都舍得给10%来买平安,国家比丁六根强几十万倍,给个25%买平安有什么不好的。黄文斌赚钱,那是要随时都能动用应付意外的,所以必须全都是干干净净的钱。偷税漏税办公司,也许能赚更多,但是不符合他的要求。 “这么一算,你的钱根本不够啊。”丁诗诗说,“那些酒一共拍了一千四百多万,一下子没了35%,那不是只剩下九百多万?这块地一千两百万,你还差三百万没着落。” 其实不是这么算的,拍卖所得款项,要先交了拍卖费,剩下的才是毛利,再减去成本才是利润,不过也是九百多万没错。“张总和万总另外还要几瓶茅台剑南春什么的啊。”黄文斌说,“这里可以凑些钱。” “最多也就是一百多万。”丁诗诗,“剩下的呢?” 黄文斌已经把拍卖会上出价的人都记录了下来,到时候私下去找一找,问他们对酒还有没有兴趣,要是有的话,也能再卖一些,这里又能解决百多万。还有一百多万嘛,黄文斌就真的没法子了。 “我想先欠着,老板应该会答应的吧?”黄文斌说。 “谁知道,说不定我爸一生气就不卖了呢,还救了你呢,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丁诗诗说,“就算答应了,肯定要敲你一大笔利息,更加划不来。不过你要是真想全款买,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个好心人给你。” “那不是高利贷?我还不如去找老板呢。”黄文斌说。 “怎么是高利贷呢,当然不是高利贷了,利息很低的。”丁诗诗说。 “是谁这么好心啊?”黄文斌问。 “当然就是我……表姐了。”丁诗诗说,“我给你做担保人,你把西施包子铺的股份抵押给我,我让我表姐借钱给你。期间也不收你的利息,只要把西施包子铺的分红扣掉就行。这条件很宽大吧?” 宽大个屁,西施包子铺一个月能分两三万呢,一年就是二十多万甚至三十万,一百多万的话,这可是30%的利息了,根本就是高利贷!不过黄文斌马上反应过来,丁诗诗不知道黄文斌只要借一百多万,要是算两百万的话,那就是15%的利息,每月1%多一点,算是普通的民间贷款。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钱可以借啊,除了拿来买仓库,多出来的钱再买个房子,房价上涨速度可比15%高多了。 “去年第一个月西施包子铺刚开张,你就给我分了两万多的分红啊,按照两万算,一年就是二十四万。”黄文斌说,“银行贷款利率是多少?现在似乎是7%吧,按照这个价格,你得借给我300多万呢。” “那正好啊,我做担保借给你三百万。”丁诗诗说,“你正好拿去买仓库那块地。什么损失都没有,就是把股份抵押在我这儿一段时间。” “那好吧。”黄文斌说,“真的真么好心?” “你上当了。”丁诗诗嘻嘻笑说,“西施包子铺的分红,起码能有四万一个月,去年那是刚开始,很多渠道不顺畅,赚的钱要重新投入,所以盈利不多。我给你担保的话,我表姐可以给你12%的利息,300万的话一年就是36万。你的股份照样抵押给我,分红不够我给你补上,够了多出来的部分我还是给你。” “这样你岂不是什么都没得赚?太吃亏了吧。”黄文斌说,“要不多余的部分还是你自己拿着,算是给你的手续费。” “你这个傻瓜。”丁诗诗又亲了他一下,“我们什么关系啊,给你做个担保还收什么手续费。赶紧去我表姐家吧,现在刚过年,还没什么人借钱,我们去了能够那个好利率。过了年借钱的人多,我都不一定能借到。” 丁诗诗的表姐住在郊区一座小院子里,就在公路旁边,距离最近的镇子只有几分钟车程,却丝毫不闻烦嚣,被树木完全遮掩着,里面还有一口小池塘,几只大白鹅在水面上悠闲的游来游去。池塘旁边有一个木凉亭,一个白衣飘飘的美女,坐在里面若有所思,直如凌波仙子,超凡脱俗。 “表姐你在想什么呢?”丁诗诗问。 “我在想晚饭吃什么好,真是愁死我了。”那美女说,“过年的时候吃肉太多,现在看见肉就腻。可是光吃青菜吧,又觉得寡淡。想要蒸条鱼吧,又怕吃不完。表妹你来了就好办了,正好杀鸡蒸鱼。” 第七十一章. 表姐 “表姐你就不能想些更有建设性的事情吗?”丁诗诗没好气的说,“我觉得我都够无聊了,没想到表姐你比我还无聊。”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美女表姐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难道去烦恼元正的刘总欠了我六百万还不出来?难道去烦恼泰盈的范总出国旅游一去不归?难道去烦恼同福的雷总做生意亏了本吗?每个单子都是好几百万,一个个烦恼,哪里烦得过来。” “说的也是。”丁诗诗说,“表姐你做的生意太大了。” “你怎么有空过来?这是哪一位啊?难道是你的男朋友?”美女表姐调笑着问。 “是啊,”丁诗诗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是我的助理黄文斌,我们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现在已经走到一块了。” 美女表姐一愣,反而不信丁诗诗说的是真话,“胡说什么呢,你回国才几天,什么日久生情,你说一见钟情还能骗骗人。小黄你好,我是诗诗的表姐,姓方,正方形那个方,方天和。” “方小姐你好。”黄文斌打招呼,刚才丁诗诗那么说,差点没把他给吓死。仓库还没买到,拍卖的钱还没拿回来,他可完全没做好准备和丁六根翻脸。幸好美女方表姐没有相信。 “表姐,我这次来,是想借钱的。”丁诗诗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你也知道我爸那人,平时还好说话,现在小黄在他眼皮底下赚了大钱,他肯定是满心都想狠狠咬一口,再跟他谈赊欠,利息肯定到天上去。所以我只好来找表姐你了。” “果然是女生外向。”方天和取笑说,“你爸的钱不迟早都是你的,还这么帮着外人。” “我才不指望我爸的钱呢。”丁诗诗说,“小黄好不容易弄到一批陈酒拿去拍卖,我爸硬是低价买了一大部分去做人情,还扣了上百万的拍卖费,又骗着小黄买他溢价的资产,你说小黄多可怜啊。” “行了行了,一看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就不忍心,恨不得把你掐死。”方天和说,“小黄你既然有我表妹做担保,想来也不会跑账,跑了最多我把诗诗掐死。保本保息的话,利息可以便宜的,我从银行弄钱出来,是6%的年息,给你加三个点,9%拿走。三百万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星期。” “利息我来给!”丁诗诗抢着说。 “你这是要倒贴啊?”方天和没好气的说。 “不是,我收了小黄的抵押,说好利息我来给的。”丁诗诗赔笑着说。 “怪不得这么积极,怪不得不肯让姑父占小黄的便宜,你是想自己占对吧?”方天和说,“小黄你真是可怜,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对了,这三百万要求三年后一次还清本息,也就是要还381万,要是还不掉,下次的利息可就是从这381万开始算9%了。” 三年好像太短了些,不过也不管了,不论怎么算,房地产涨价的幅度都会比这高。而且他手里还有大把的陈酒,碰上冤大头,卖几瓶这几百万就全回来了。“能不能延长些年限。”黄文斌问。 “要是你肯出10%的话,我可以延长一年。”方天和说。 “算了。”丁诗诗摇摇头,“三年足够了。三年后要是小黄还不出,我先凑钱还给你好了。到时候我拿着他的抵押品,每月收个十几万的利息,不知道多爽。” 黄文斌觉得不可能,西施包子铺现在全靠丁六根属下公司工厂的食堂订单,零八年就金融海啸紧急危机,外贸出口订单下降,做外贸的工厂没订单,自然要削减人手。人少了吃的当然也少了,西施包子铺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差。 “正经事谈完了,我们来吃饭吧。”方天和拿出电话来拨了过去,“刘姐啊,有客人来了,把那只大阉鸡杀了做白斩鸡,还有那条鲫鱼,清蒸啊。另外再弄几个菜,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未落,一个中年妇女从池塘边一路跑来,急得呼呼喘气,“小姐,白斩鸡要做几成熟啊?” “又不是牛排,还做几成熟干嘛。”方天和说,“做熟一点吧,骨头里面有点血丝就行。鲫鱼要嫩一点,老火汤就不要了,喝了十几天都腻了,做个紫菜蛋花汤吧。鸡蛋别下那么多,紫菜也别下那么多。” 刘姐掏出一个小本本来,很认真的记下,“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先这样吧。”方天和说,“快点啊,别让客人饿着。” “表姐,我不饿啊。”丁诗诗说,“刚才和我爸吃过一顿了。” “废话,过年谁还能真饿着。”方天和说,“我也腻着呢,过年回到家爱,我妈逮着我就猛给我夹菜,不吃都不行。把我腻得啊,都喝了好几天的白粥了。今天嘴想着吃点好的,胃又不肯,还好你们来了。等一会儿吃饭,你们吃多点啊,给我看看过个干瘾。” “真吃不下。”丁诗诗谦虚的说,“让小黄来吃,他个子高能吃。” “别的我是没什么本事,吃饭还是有点量的。”刚好黄文斌没吃饱,又开了好久的车,现在正饿着呢。想当年他十五六岁长身体的时候,吃肯德基可以一个人干完一个全家桶,把请客的同学吓呆了。 “正宗饭桶。”丁诗诗笑着说,“我们包子铺新蒸了包子,小黄一个人就可以吃二三十个,肉的豆沙的叉烧的粉丝的来者不拒。那可都是三两一个的大包子啊!我吃一个就撑死了。” 撑什么撑啊,丁诗诗一次是吃不多,耐不住吃得勤啊,一次吃半个,过几分钟又来吃半个。她还不是吃剩下那半个,原来吃了一半的就扔了,又重新拿个新的。连吃带浪费,比黄文斌消耗的包子还多。 “饭桶不敢当,现在退步了,只能算半桶。”黄文斌说。 很快饭就做好了,还专门送到凉亭里吃。这么大冷天的,黄文斌本来以为白斩鸡这种凉菜不会好吃,谁知道一吃就发现完全错了。这鸡放在一个四十厘米直径的大盘子里,却是盛得满满的,活着的时候怕不有十斤以上。鸡皮金黄色,下面却没什么肥油,蘸上姜末,吃起来又清爽又浓香。如此对立的两种味道,却在这白斩鸡上和谐统一了。 “这鸡不错。”黄文斌忍不住说。 “都是在这院子里自家养的。”方天和说,“小时候吃的鸡肉都很好,长大了怎么也找不回。我买遍了市里所有种类的鸡,要么肥要么瘦,要么老要么软,不论怎么宣传多么昂贵的鸡,没一个比得上小时候吃的。没办法只好自己养了,摸索了几年,勉强和小时候差不多了。” 黄文斌心想小时候那是八十年代,吃肉都是两三天才一次,当然什么都好吃。现在天天吃,一顿还不止一样,肯定没那么香。不过这也说不准,既然是丁诗诗的表姐,指不定也是大户人家,也许小时候过的就是锦衣玉食顿顿有肉的生活呢。 说起来这鸡真不错,要是能够大规模养殖的话,肯定能赚钱。不过看看这精心布置的园林,要是里面满地的鸡,还到处飘荡着鸡粪味,可真是焚琴煮鹤了。 “表姐这儿的鸡最好吃了。”丁诗诗说,“不过我觉得鱼更好,特别清甜,一点杂味都没有。” “是河里打来的野生鲫鱼,螃蟹是湖里的好,鱼是江河里的好。”方天和说,“野生鲫鱼难得有这么大的,买回来以后又在清水池里面养了几天,不停冲水让它活动,一点东西都不让吃,才有这个味道。” 黄文斌也尝了一口,果然十分好吃,又嫩又滑,进嘴就化,一点渣都没有。可是鲫鱼多刺,吃起来不如鸡肉过瘾,所以黄文斌还是主攻鸡肉。 “看你吃着真香,我是只能吃一点。”方天和摇摇头,“有时候真觉得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吃不过一碗,睡不过七尺。我整天在这里弄来弄去,都是些阿堵物,还不如表妹你,还开了个包子铺,算是干了点实事。” 做实业的不如做地产的,做地产的不如做金融的,唯一比做金融还高的,那就只能去当官了。方天和现在做金融,那是比实业高两个层次啊!这等于是d罩杯感叹胸部太大跑步不方便衣服不好配,还是平胸妹子好。 “我那也是瞎胡闹,全靠我爸的关系才能做起来的。”丁诗诗说,“还是小黄厉害,不知怎么弄到一批三十年陈酒,立即就变成了千万富翁。你知道他那些茅台卖了多少钱吗?一百万!是一瓶一百万啊!” “我听说了。”方天和说,“对了,有个叫邓高的你们认识不认识,他在我这儿借了两百万,听说要去买你们一个什么酒。” “原来邓高的钱是表姐你这里来的啊!”丁诗诗恍然大悟。 “那家伙挺有钱的,不过藏得很隐秘,一时半会拿不出来。”方天和说,“跟我临时拆借了两百万,要得很急,一天的利息就是5万块呢。他究竟买的什么酒啊,这么重要,日息2。5%也借。” “他买了虎山大曲。”丁诗诗把邓高和邓飞两兄弟的事情说了。 “原来是这样。”方天和沉吟半响,“真是可惜,我还以为有什么机会呢。” 第七十二章. 方天和 “机会?表姐你想干什么?”丁诗诗问。 “也没什么。”方天和说,“邓高在外面是给人做人头户的。有些人不方便自己拿着股票房产什么的,就要找个人来代持。邓高在这方面算是信誉超卓,不过前一段时间他忽然停了所有生意跑回老家,很多人都在传他是吞了别人的一笔资产所以跑路了。前两天他忽然跑过来借钱,我还想着是不是他的资金周转出了什么问题,说不定能逼出真相。” “逼出真相又怎么样?”丁诗诗还是不懂。 “传说他吞了的是一件古董,价值上亿。要是能逼出真相,我当然是找机会自己吞了啊。”方天和说得理所当然,“价值上亿的古董啊!我家有几件,可那是要传给我弟弟的,我能看能摸却不能拥有,世界上还有更悲惨的事情吗?” 当然有了,比如看着自己父亲生病却没钱治疗什么的。黄文斌深切的感觉到自己和面前这两人之间的阶级差别。虽然吃着一样的饭菜,呼吸着一样的空气,可他们是完全不同的。黄文斌有机会赚一亿,已经觉得完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可是在方天和口中,那不过是家里要传给男丁的某件古董而已。 “表姐,你不喜欢古董的吧?”丁诗诗说。 “我是不喜欢啊,可不妨碍我想要。”方天和说,“占有欲和喜欢是完全两回事,就好像金钱,权势和男人一样。” “话说邓高那样吞了人家的东西,那人就这么算了?”丁诗诗问,“不会这么宽容的吧?要不然人头户早就把代持的东西吞光了。那人会找人来抢回去吧。”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方天和说,“吞了人家的东西,随时横死街头也不奇怪。不过也许真正的所有人倒霉了呢,所以邓高才敢这么做。虽然说罕见,但这种幸运儿也不是没有。我就知道一个,我们市交通局那个副局长,贪污被枪毙了嘛,帮他拿着股票和地产的人头户发了好几个。” “还有这么好的事。”黄文斌不禁悠然神往。 “那没法子,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就好像你弄到那批老酒一样。”方天和说,“很多人都想弄清楚你那批酒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谁都查不出来。看来你是有很厉害的内线消息。现在又要买地,想来是又得到消息了?” “是啊,”黄文斌很爽快得承认了,“那边要开发,方小姐有没有兴趣投资房地产啊?” “有啊,可惜我没时间。”方天和摇头说,“光是做卖钱买钱的生意就烦死我了,还要去投资房地产?钱是赚不光的,我可没工夫做那么多。” 方天和没工夫,黄文斌有啊,认识了个放高利贷的,以后借钱就好办了。只能借三四年有些难办,不过可以过几个月,一次过借一大笔然后拿去买房,那时候房地产市场正式起飞,三年可以涨三四倍了。这边就算没有丁诗诗做担保,利息上调一些,也完全可以接受。 吃完饭以后又说了好一阵子闲话,拒绝了好几次方天和‘留下来吃宵夜’的要求,丁诗诗才和黄文斌离去。上了车,丁诗诗就说:“赶紧送我回家去,我要好好睡一觉。总算是过完年了,辛苦死我了。” “好的。”黄文斌把车开得飞快,这个时候路上没人没车,空旷的很,“你表姐能量挺大的啊,从银行弄钱出来只要6%的利息。”正常利息似乎是7%,还要加上许多费用,能用6%弄出钱来,一定是银行的关系户,获得了优惠条件。 “我表姐的父亲,也就是我舅舅,原来是银行管人事的。”丁诗诗说,“我表姐在银行关系很深,随便就能借出几百上千万来。她做这门生意可爽了,从银行借出钱来贷给客户,自己不用出本钱,过手就是几百万的利润。” “被人倒账就血本无归了吧。”黄文斌说,“你表姐不是说了好几个例子。” “那不算什么,她借钱给别人,十单里面最多有一两单倒账的,其他八九单的利润远远超过这些损失了。再说借钱要么有保证人,要么有抵押,就算倒账,最后也能追回绝大部分,真损失很少。”丁诗诗说,“她干这门生意还不到十年,开始的时候吃住在家里,现在买了这么一大块地修个庄园来享受,还请了十几个人服侍。” “这么厉害?”黄文斌知道这放高利贷的生意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很难。别的不说,能够十单里面做成八九单,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能力。黄文斌知道一个出来混的大哥,也是做高利贷,手下兄弟上百,黑白两道都给面子,讨钱的时候什么手段都用,手指砍掉无数,就这么十单里面起码有两三单是收不回来的。 “我表姐很厉害的,从小就品学兼优,我舅舅很封建,就想要男孩,舅妈一怀孕,他就取好了名字。”丁诗诗说,“后来一出世,我舅舅大失所望。可是我表姐从小就争气,样子漂亮不说,读书全校第一,奥数赢了全国竞赛第三名,跑步还破了校纪录。高中毕业就直接到美国留学去了。” 方天和这名字一听就不像女孩子的,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黄文斌还以为是她父母喜欢打麻将,刚好胡了一把天和呢(本地化和胡差不多音)。 “我舅舅也改变了观点,着力培养。后来找了个空子生了二胎有了儿子,对我表姐的态度也没变。”丁诗诗说,“我表姐还是自己搬了出去,辞了银监会的工作自己干,几年功夫,就做大了,以前是家里补贴她,现在是她补贴家里。” 这也太传奇了吧,就算有父亲的人脉基础,做这么大也算是很厉害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要不是穿越了,黄文斌赚钱的能力和人家一比,那真是弱到渣都不剩啊。话说回来,就算穿越了,也未必比得上方天和。房地产市场猛涨,搞房地产的固然赚得很多,搞金融的也没少拿。 “可惜就是男人运差了点,”丁诗诗继续说,“大学时候谈了个男朋友,我舅舅硬逼着他们分手了。毕业以后舅舅给她找了个门当户对的,结果是个傻逼,玩女人被人拍了下来敲砸勒索,前途全玩完了。结果我表姐一直蹉跎到现在。” 黄文斌对八卦没什么兴趣,就算方天和其实是个变性人,和他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怎么从方天和身上借到钱上。“你表姐一般借钱给别人是怎么借的?”黄文斌问。 丁诗诗却误会了,以为黄文斌问的是怎么找客户,“她借钱很小心的,首先看人,信誉不好的人绝对不借。然后还要看行业,再看具体的生意,危险的生意也不做。好像你跑到工业区买个仓库,要不是我担保,她肯定不会借钱给你。” 这么挑生意,居然还能做的风生水起,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她一般借出去利息是多少呢?”黄文斌问,“要什么抵押品?” “看风险呗,风险低的,10%年息起,高的15%,20%都有,再高的就好像她刚才说的邓高,日息2。5%,不过这都是非常着急用钱的人才会借的,要不然借多几天谁都得破产。”丁诗诗说,“虽然是我表姐,到底是放高利贷,可别找她借钱。真要做生意,还是自己建公司,做好信誉,和银行正正规规借钱。” “你表姐这么挑,又要担保又要抵押,风险大的还不做,到底是什么人找她借钱啊?真要有担保有抵押风险又不大,人家干嘛不去找银行啊?”黄文斌问。 “银行多死板啊,很多人都借不到钱的。”丁诗诗说,“好像你这单生意,我可以在我表姐面前担保你,我表姐也会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不但是因为亲戚,还因为我是丁六根的女儿。可我这个身份,拿到银行去能用吗?民间很多借贷都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说。 没有丁诗诗的担保,黄文斌自己借钱的话,应该算是高风险吧。要说抵押,仓库这块地还是借钱买的,不知道算不算。一市场春风路那儿应该可以算,但是价值不高。还有立交桥商铺,也就是六十万。不知道方天和接不接受陈酒做抵押,要是接受的话那就太好了。 跟着的几年,可是房地产市场的黄金机会,只要有本钱,傻瓜都能在房地产上发财。没本钱的话,能借到钱照样发财。黄文斌有个中学同学就是这样,08年的时候还在开出租车,房产市场起飞以后,借钱买房,把房子抵押出去再借钱买房,十几轮下来,账面上就成了亿万富翁。要不是后来资金链断了,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很快回到了丁诗诗家里,黄文斌还被逼着送丁诗诗上楼,看着她睡下了才被放走。下了楼梯坐进车里,听着四周想起的鞭炮声,才终于感觉到,2007年的春节,终于是过完了。 第七十三章. 反应 这个春节发生了好多事情,取得了好多成绩,同时也留下了不少手尾。游园会弄到了一辆帕萨特,过户手续还没完成,还要去学车牌。买下糖烟酒公司弄到了一批老酒,卖了一部分获得近千万,转头又全都拿去买地,还和高利贷借了三百万。 好像还忘了什么事情似的……黄文斌想了半天,忽然醒悟,肖蕾!他把肖蕾给忘了。这个17岁的小女孩,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黄文斌本来想着八号西施包子铺开始营业,就把王如山调过去做个店长什么的,让他们擦出爱的火花。 结果忙着给拍卖造势,黄文斌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已经是元宵十五,西施包子铺开业都七八天了,也不知道肖蕾怎么样了。俗话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应该是没事的吧。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立即开车去了立交桥。 元宵不是假期,但一般都会提早下班,黄文斌还想着会不会扑个空呢。谁知道过去一看,包子店里面人山人海,从来都是空空荡荡的餐桌旁坐满了人,绝大多数都是拼桌,有的在高声谈笑,有的在埋头苦吃。还有不少人等不到桌子,或者直接拿起包子就吃,或者把包子小菜打包走人。 肖蕾站在橱窗前,笑意盈盈意气风发,不停的按照顾客要求拣出包子端上小菜,旁边三四个服务员阿姨给她打下手,有的收钱有的切菜,忙得不可开交。这是怎么回事啊,生意为什么忽然好成这样?没听说本地有元宵吃包子的习俗啊,黄文斌百思不得其解。 人实在是太多了,黄文斌几次想挤进去说话,都被人推出来,还骂他:“文明排队,插什么啊!” 黄文斌没办法,只好绕了一大圈,从后厨进去。后厨这儿也很忙,几个帮厨正在拼命炒菜切熟食。见到黄文斌,连忙打招呼,“老板好。” 外面肖蕾也听见了,回头一看,很惊奇的问:“黄大哥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异样,似乎游园会夜晚那场谈话根本没有发生。黄文斌说:“今天过节啊,我过来看看你这边怎么样了。对了,包子铺的生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西施包子铺一想做的事都是外卖,准确的说,是给丁六根属下的公司工厂做食堂配送。至于铺子本身,一向都没什么生意。偶尔碰上两桌客人,已经算是热闹,很多时候一天到晚一个客人都没有,完全白板。 “前几天林语风诗那边爆水管啊,大家都没法子做饭了。”肖蕾说,“附近的饭馆全都爆满了,我们这里也不例外。好久都没试过生意这么好了,做配送是赚钱,可是没有真实感,还是像这样顾客盈门才好。黄大哥别说了,赶紧来帮忙,人手不够啊。” 黄文斌糊里糊涂的走上前,洗了手套个围裙就开始干活,拿着个夹子拼命捡包子,一会儿三个肉包,一会儿六个酸菜包,人多口杂,错了也不知道多少回,好在大多数人都不在乎,拿错了就拿错了,只有少数人让黄文斌换回去。 做了一个多小时以后,黄文斌连包子都不认识了,听到肉包就找圆的,听到糖包就找三角的。好容易顾客都吃完走了,黄文斌立即坐下休息。“原来以为卖包子很容易呢,没想到这么辛苦。”黄文斌抹了抹头上的汗,大冷天的居然出了一身。 “我早就习惯了。”肖蕾说,“要是以后天天生意都这样就好了。” “很快的,很快这里就会变成商业旺地。”黄文斌说,等林语风诗通往这边的路修好,立交桥这边的商铺就会旺起来,不过那时候把商铺卖出去比经营包子铺可是赚多了。转头看到肖蕾在帮忙拖地,黄文斌劝她,“你休息一下吧。” “干活的时候才不会胡思乱想呢。”肖蕾若有所指。 “我看你也太忙了,又要顾着后厨,又要卖包子。”黄文斌说,“人少的时候还行,人多的话就难办了。可不要生意旺了起来,我们自己来不及做,白白浪费了客户资源。到时候人家一说起来,都觉得我们这儿又挤又慢,还有谁肯来。” “什么时候会人多啊,林语风诗总不能天天爆水管。”肖蕾不以为然,“等以后客人真的多了再请人也来得及。” “一定要未雨绸缪,而且我们现在管理太混乱了,不找个专业人士来不行。”黄文斌说,“以后我们可是要开分店的,到时候店长厨师服务员收银员不知多少人,要是没有正规管理体系怎么行。我觉得邀请个专门人才过来。” “专门人才那得多少钱啊。”肖蕾说。 “其实也不用很贵。”黄文斌说,“几千块钱一个月。” “几千块还不贵啊,”肖蕾说,“不能刚赚了点钱就乱花。再说这种事要和诗诗姐商量过才行,我们现在的业务根本就不复杂,开分店什么的,更加是遥遥无期。为了这种没影的事情,每月花几千块请个专门人才来,实在是太浪费了。” “其实我有个朋友,他现在没活干。”逼急了黄文斌只好打人情牌,“我看你们这边正好确认,先让他过来做做看。工资先给实习的,开一千八好了,过几个月如果他真能帮上忙,再给正式工资。帮不上忙就辞退好了。” “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啊。”肖蕾笑了起来,“是什么朋友啊?” “就是和刘德一起开纹身店那个王如月的大哥王如山啊。”黄文斌说,“他在糖烟酒公司干活嘛,最近糖烟酒公司清盘了,他就失业了,闹得要去投靠他弟弟。纹身馆没什么生意,赚的钱自己都养活不了,别说加一个闲人。” “那你叫他来呗。”肖蕾说,“先按普工算,真有什么本事,都可以拿出来,到时候再升职好了。” 肖蕾在包子铺独当一面做了个把月,王霸之气大涨啊,以前她怎么可能这么说话。“肯定有本事,人家可是京城大学的硕士,学的是……”黄文斌忽然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王如山学的是什么,“反正是高级知识分子。” “硕士?”肖蕾睁大了眼睛,“硕士来我们这么个小包子铺能干什么啊?还是别要了吧,京城大学的硕士,到哪里找不到工作啊。” “硕士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我们包子铺开大了,别说硕士,就是博士,也得请几个来。”黄文斌说。 反正这学位是越来越不值钱,他小时候大学生就算是高级知识分子,到高考的时候大学生已经满地都是。以前研究生这身份一亮出来就是高端洋气上档次,后来大学快毕业,满大街的同学都在问:“考不考公务员?考不考研究生?”考上了研究生,出来就是硕士,好像机器一样。可想而知,在不久的将来,博士也必将贬值,到时候硕士满街走,博士不如狗,请个博士当然是很简单的事情。 “博士来我们这儿做包子?这怎么可能呢。”肖蕾一点都不信。 “也不一定是做包子啊,应该是来做管理。”黄文斌说,“比如给我们算出来,一天的客流量多少,对应要多少个服务员,多少个厨师,乃至于买多少洗洁精,花多少宣传费。这些靠自己摸索,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和金钱。” “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的。”肖蕾说。 “反正王如山现在没事做,我们把他叫过来,给我们看看我们这包子铺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他说得对我们就听,说不对也没损失啊是不是。”黄文斌说。 “人家是京城大学的硕士,肯不肯来还两说呢。”肖蕾几乎要被说服了,“再说还得看诗诗姐怎么想的吧,万一诗诗姐不愿意呢?” 丁诗诗当然很愿意,这本来就是黄文斌说过的计划。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丁诗诗第一时间就拉着黄文斌来到了包子铺——当然这个第一时间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过完年后丁诗诗在家里足足睡了36个小时。 “那个就是你说的京城大学硕士啊?”丁诗诗指着王如山问。 “是啊,叫做王如山。”黄文斌有些不解,“我们干嘛要在车里鬼鬼祟祟的看?” “我们不是要撮合这两人吗?难道还光明正大的跑过去?万一破坏了人家的化学反应怎么办。”丁诗诗没好气的说,“不过这王如山还真是有一副好皮囊,一看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怪不得你这么有信心。小蕾她才读初中,肯定会被吸引住。” “肯定的。”黄文斌没什么信心,上辈子王如山就是单恋。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有个优质的男人贴身猛追,相信肖蕾很快就会忘记黄文斌。 “那个王如山你和他说好了没有?”丁诗诗问。 “这个……说了。”黄文斌其实根本就没说,上辈子王如山中了丘比特之箭,这辈子应该也不会意外吧,肖蕾吃得好睡得好还成了行政总厨,比上辈子更漂亮更清纯更有魅力,王如山没理由不动心,“其实没明说,我暗示了,告诉王如山我们的行政总厨现在是单身,正少女怀春。” 第七十四章. 硕士包子 “后面呢?”丁诗诗追问。 “没有了。”黄文斌说,“难道还鼓励他去追小蕾啊?这也太明显了,会被怀疑的。” “鼓励什么啊,你可以严厉的警告他,千万不能打小蕾的主意。”丁诗诗说,“在逆反心理之下,王如山一定会主动撩拨小蕾。一个是初中毕业就出来奋斗的清纯女行政总厨,一个是刚失业的翩翩君子京城大学硕士,被禁止的爱情反而更加甜美……” “大小姐你这本言情小说叫什么名字啊?”黄文斌问。 “就叫总厨我爱你……什么言情小说,我这是合理推断!”丁诗诗说,“你阿,办事就是想当然,把一男一女两个人凑一块,一定就能互相爱上了吗?要是这样就能行,每个人都要和小学同桌结婚了,都是一男一女嘛。” “小学哪里会有这种意识。”黄文斌说,那时候他感兴趣的是小说游戏,女人?根本没这个概念。 “对了,好不容易找了个京城大学的硕士,光用来勾引女总厨太可惜了。”丁诗诗说,“不如我们来展开一个新的宣传攻势,就说我们对管理体系进行大革新,招了个硕士,并推出硕士包子作为纪念。” “硕士包子?吃了就能考上硕士吗?”黄文斌问,“这受众也太窄了,考研究生的人才多少。不如叫做京城大学包子,你想京城大学作为我国最著名学府之一,想考进去的学生那叫数不胜数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硕士包子和京城大学包子一起推出吧,同时加入西施包子铺豪华午餐系列。”丁诗诗说了觉得不对,“这侵犯了人家的冠名权,京城大学会来告我们的。还是推出硕士包子就算了。” “推出什么也不要紧,反正我们这儿没什么生意。”黄文斌说。 “前两天生意不是很好吗?”丁诗诗问,“一天营业额上万呢。” “那是林语风诗爆水管了。”黄文斌说,“现在那边就住了上千人,爆了水管完全没法子做饭,大过年的想买水都不容易,所以全都出来吃饭了,难道天天指望人家爆水管吗?” “这个容易,找个人凿了他们的水管。”丁诗诗尽出馊主意,“不过这也不行啊,干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干得多了,始终会被人发觉。真是麻烦,为什么当初你不选个好点的地方呢!累得我连硕士包子都没法推。” 好地方六十万哪里买的下来,要是有六百万的话,肯定能买市中心的房子,涨价速度也不慢,可就是没有那么多钱啊。“你要推就推呗,有个噱头上上新闻也不错。”黄文斌想法子引开她的注意力,“你看小蕾和王如山两个,凑在一起低头说话,多亲密。” 丁诗诗转头一看,“是啊是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爱情的魔力果然让人着迷。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而肖蕾说的是:“王大哥,为什么诗诗姐和黄大哥在车上偷偷看着我们,还一看就是老半天啊?” 王如山也不知道,“不清楚。”他偷偷瞄了瞄黄文斌的帕萨特,“那个就是丁家大小姐丁诗诗吗?果然长的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还是这种家室,你的对手实力太强了。不过你不要丧失信心,大卫和巨人哥利亚也是差距巨大,但只用一颗石头就把巨人杀了。” “王大哥,大卫和哥李亚都是什么人啊?”肖蕾完全听不懂王如山的比喻。 “是圣经里的人物。大卫是个牧羊人,巨人哥利亚是个……是个巨人,他带着士兵,全副武装的去侵略大卫的家乡,结果被大卫扔石头杀死了。”王如山也不太记得这个典故,“总之丁小姐不是赢定了,你不是输定了!” “多谢你,王大哥!”肖蕾说,“我一定会把黄大哥的心夺过来。” “你一定会成功的。”王如山说,“你和黄大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那么好心,你这么能干,还是一起创业的青梅竹马,当然应该在一起。黄文斌怎么能够抛弃你转投富家大小姐的怀抱呢?糟糠之妻还不下堂呢。” “也没那么青梅竹马啦,”肖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我喜欢黄大哥很久了,可是一直都没和他挑明呢。后来我告诉他的时候,他已经和诗诗姐在一起了。” “小蕾,你别上当,”王如山说,“被一个像你这样美丽的少女喜欢上了,男人不可能毫无察觉。黄文斌是在装不知道,他不是说吗,他没有信心给女人幸福,这可不是一句假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肖蕾问。 “意味着黄文斌有非常严重的不安全感。”王如山说,“所以他对你的爱意故作不知,却去追求丁诗诗。因为他用不着给丁诗诗幸福,钱,身份,以及所有其他东西,丁诗诗都有了。” “只要我们找到黄文斌不安全感的源头,破除他心中的魔障,他就会认清自己爱的究竟是谁!”王如山信心满满。 “可是这要怎么找啊?”肖蕾发愁,她连不安全感是什么玩意都不太理解。 “这个你放心,我可是京城大学的心理学硕士,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我会找出真相的。”王如山说,“黄兄弟帮我拿回了钱,等于救了我半条命。我无以为报,只能帮他治愈这个心理疾病,找回真爱!” 外头黄文斌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命运,还在对自己策略成功沾沾自喜,“你看小蕾和王如山,越谈越投契,看来很快就会擦出火花了啊。”他还担心有什么蝴蝶效应呢,没想到这蝴蝶是跑到了有利的方向。 “是啊,没想到这么快。”丁诗诗说,“看来我们是不用担心小蕾了。那不如回头说说硕士包子,粤省有状元及第粥,听说是用猪杂做的,不如我们也用猪杂做这个硕士包子好了。” “你又打猪杂的主意啊。”黄文斌想象不出猪杂包子是什么味道。 包子铺做肉包,绝大多数都是猪肉。现在数量这么大,当然不能靠在市场里面捡碎肉,只能专门购买。要是买猪肉铺子里猪肉佬切割好的,价钱太贵,整头猪买过来杀比较便宜。猪肉用来做包子,猪头猪蹄排骨等等可以用来做菜,就是这个猪内脏不好处理。 猪肚猪肝猪肠还好办,大家都喜欢吃。可是猪心猪肺这些实在是卖不出去。留着吧,越堆越多把冰库都给塞满了,扔了吧,又太浪费。最后没办法,隔几天就做一大锅汤给工厂送去当福利。 “猪杂包子有什么问题?完全没问题啊。硕士包子,新奇有趣又好玩,就像人生一样,你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口吃到的是什么猪杂。”丁诗诗说着自己都泄气了,“好像没什么意思。要不我们做个素菜包子好了,我们的素包子全都是便宜货,也是时候推出一款高档的素菜包子了。就用香菇,木耳,冬笋等等比较名贵的素菜做这个硕士包子,价格就对准我们现在最贵的肉包子好了。我们什么包子最贵来着?” “龙虾包子。”黄文斌说,“八十块钱一个。”那是用澳洲龙虾的肉,掺上一半猪肉做成陷,又有美国进口的特级优质面粉,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却十分鲜美,奢侈得无以复加,是丁诗诗开发的几个品种之一。 “别说这个了行不行,”丁诗诗脸上一红,“说实际有卖的!”这些龙虾包子如此昂贵,根本就卖不出去,做了几次之后就没做了。别说龙虾包子,就是用普通虾做的虾肉包子,也是压根没人买,最后都送到工厂便宜了小干部们。 “正常卖的就是叉烧包了,一块一个。”黄文斌说。 “那就一块钱吧。”丁诗诗说,“回去算算成本,看怎么搭配比较好。算了,也不要回去了,直接问小蕾去。” “刚才你还说不要打搅他们呢。”黄文斌说。 “刚才是刚才,现在你没看见人家都快黏在一起了吗,再不进去他们真就在店里发展超友谊关系怎么办。”丁诗诗说,“想一想都觉得惆怅,以后再也没法子玩弄小蕾那青涩的肉体了,她才十七岁啊,我还以为能玩两三年呢。都怪你,明明不喜欢女人,撩拨人家干什么啊。” 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忍气吞声,和丁诗诗开门下车进店。“小蕾,看来你和王大哥很合得来嘛。”黄文斌和肖蕾打招呼。 “是啊,王大哥见识广博,教了我很多东西呢,真不愧是京城大学的硕士生。”肖蕾在王如山的鼓励下充满了斗志,“黄大哥好,诗诗姐好。” “新年好。”丁诗诗从口袋里面拿出两封红包,“不好意思过年的时候太忙没来得及给你们发开工利是,一人一封。”把大的给了肖蕾,小的给了王如山。 在店里忙乎的服务员阿姨们顿时全都靠过来叫:“老板好。” 丁诗诗很是高兴,从包包里掏出七八个红包,一人派一个,“大家好好工作,公司……包子铺盈利提高了,大家的工资奖金都会提高的。” 第七十五章. 新配方 有个阿姨是刚来的,还没搞清楚状况,看到有红包拿,也赶紧凑过来,顺口就叫:“老板娘好!”被人拉了一下还说,“不是老板娘吗?和黄老板一对的嘛?” 丁诗诗笑得花枝乱颤,“我们这店有三个股东,大家都是老板。好了好了,都去干活吧。”说着把红包都发了下去,阿姨们欢天喜地的去干活,丁诗诗才说,“王硕,在我们店干了几天,还还习惯吗?” “还好。”王如山笑了笑说,“我以前没干过餐厅,还在学习。” “王大哥会的东西可多呢。”肖蕾夸奖他说,“学起来也很快,我才教了一次,做出来的包子就像模像样了。对了,王大哥经过计算,做出了新的各种猪肉配比,以前做三万个包子需要十四头猪,使用新配比的话,只要十二头了!而且味道还更加好了呢。” 猪身上有肥有瘦,恰当的使用各个部位可以让肥瘦结合味道更好,还可以避免浪费。一个肉包大概要用50克的馅料,里面除了葱花生粉什么的,纯肉大概有四十克,也就是一斤肉能做十二三个包子。 本地的农民喜欢养大猪,到二百三四十斤才杀,这样的猪出肉率大概是80%,也就是能出两百斤肉。十四头就是2800斤,能做三万五千个包子——这只是理论而已,实际上应该不可能达到。因为两百斤肉里面还要剔除猪蹄排骨,还要浪费一部分。 现在居然三万个包子只要十二头,那不是到了理论数值?难道现在有猪不长骨头光长肉了吗?黄文斌怎么算都觉得不对,“你们不是减少馅料了吧?” 要说外面的包子,别说五十克馅料,四十克乃至三十克的都大把。但这样偷工减料做出来的包子,压根就不好吃。肉汁全被皮吸收了变得干干的不说,一口还没到,两口吃过了,除了填饱肚子以外还有什么用? “当然没有了。”王如山说,“我是把猪心猪肺经过处理后加进去,肥肉也能充分利用,所以才能达成这个配料比。保证味道形状大小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就是这个颜色深了一点。”他从蒸笼里面拿出一个包子,掰开两半给黄文斌和丁诗诗看。 “恩,是深了一点。”丁诗诗说。 “我怎么看不出来?”黄文斌问。 “这个是原来的配方。”王如山从角落处又拿出一个包子掰开,“这个才是加了内脏的肉包。两位老板都没发话,我怎么会随便改配方呢。现在就是做了几批样板,已经叫本店的员工试过了,都说味道没什么改变。” 两个肉包对比起来,没用内脏的洁白可爱,用了内脏的也能说颜色自然,不过确实有区别。黄文斌拿起内脏版咬了一口,仔细品味,还是很好吃。丁诗诗从黄文斌拿着的那半个包子,撕下一块,也吃了起来。吃完内脏版,黄文斌和丁诗诗又吃起了原版包子。 “味道还可以,和原版包子比起来嘛……”黄文斌憋了半天想找个不同之处,却找不出来,“这个这个,反正都差不多。” “我觉得还是有点不同的,新版的馅料有些涩口……等一等,好像不是涩口。好吧,没什么区别。”丁诗诗也认输了,“不是用了内脏吗,怎么一点都吃不出来?” “使用的分量不是很大,而且内脏事先卤过了。”王如山说,“内脏和猪肉吃起来完全不同,这只是表象二骑,其实构成内脏和构成肌肉的,都是那几种蛋白质氨基酸,只要按照正确方法处理,在大量的猪肉里面掺些猪心猪肺,再配合调味料,味道可以坐到完全一模一样。” “处理?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丁诗诗连忙把嘴里的包子吐出来。 “不会的,没用任何化学添加剂,全是普通调味料。”王如山说,“拿去化验,保证完全符合国家各项规定,神恶魔都不会超标。就算自己吃,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先做个示范……”他拿起两个包子,同时塞到嘴里,嚼了嚼就吞下去。 “你是学食品加工的吗?”黄文斌很是惊奇。 “不是,我是学心理的。”王如山说,“不过我读本科的时候,有个很要好的同学,学的是生物。” 说到这里他心情黯然,那不是简单的同学,而是他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她喜欢玩,喜欢交朋友,结果成绩总是不好,为了让自己女朋友毕业,王如山除了自己的学业,还下了很大的的功夫研究生物。结果毕业之后,他女朋友说两人性格不合分手了。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其实没明白为什么王如山有个学生物的同学,就能把猪内脏做成猪肉味,反正能减少成本又没危险,这就是好事,“一头猪得一千多块钱吧,一天省两头猪,这就是两千块钱,一个月的话,这就是六万块啊!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硕士包子。” “什么硕士包子?”王如山愣了一下。 “没有,刚才我忽然想到的。”丁诗诗解释说,“你一个京城大学的硕士加入我们这么个小包子铺,放什么地方都是大新闻啊,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是太可惜了,干脆就推出一个硕士包子的新品种。我和小黄刚才就在外面商量这事呢,正烦恼用什么配方比较好,没想到你自己弄出了一个配方。” “硕士包子?”王如山苦笑,他希望用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自己的名头来获取利益,特别是他在糖烟酒公司依靠自己能力奋斗后完全失败,全靠黄文斌把他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的现在。但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说不,黄文斌帮了他这么多,他难道还能吝惜自己身上那不值钱的头衔? “很够噱头对吧,一定会大卖的。按照新配方生产吧,先用硕士包子的名义推出,没什么不良反应的话,就全面更换配方。”丁诗诗说,“要是真的能够节省你算出来的这么多,我们给你发奖金,同时还要聘用你做店长。以后要是开了分店,再给你分干股。” “店长就算了,我不懂餐饮。”王如山嫌弃包子铺店长这个职位听起来档次太低拒绝了,“要是觉得我还有点用,就让我做公司的顾问吧。干股什么的也算了,按照我的研究成果给我发奖金就行。” 糖烟酒公司的股票可把王如山坑惨了,导致他现在连干股都不待见。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身为一个心理学家他很清楚这算是一种病态,病态就病态吧,反正带股的东西,王如山是绝对不会再碰了。 “这样啊,顾问就顾问吧。”丁诗诗说,“我现在就任命你为西施包子公司的特别顾问,月薪暂定为六千元吧,以后看看这个措施的实行情况怎么样,如果真有效,再给你加。下次再有其他的贡献,就给你发奖金吧。” 就算是京城大学的硕士,月薪来个七八千也差不多了。贡献大在其他待遇上面补回来就是了,比如说住宿,“既然你现在是我们西施包子公司的高级职员,就拥有了在公司宿舍居住的权力。听说你现在没地方住对吧?” 丁诗诗打的好一个算盘,王如山和肖蕾互相有好感了,再送到同一屋檐下,不信他们不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她还自鸣得意,这发展,言情小说都没这么给力啊。 “我已经另外租了房子。”王如山一口就拒绝了,“我习惯一个人住着,公司宿舍太多人了。”丁诗诗这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王如山的眼睛。把他和肖蕾凑一块,然后随便传点风言风语,黄文斌肯定会对肖蕾有看法。 其实没被猜中心思不过也不远的丁诗诗很生气,这人怎么这么不识相呢!明明是给好处居然还不要,真是一个木头疙瘩,活该三十岁了还是孤身一人没女朋友。“自己住很浪费钱的啊。”丁诗诗还试图劝阻。 “不会啊,跟那一点点钱比起来,我更重视生活质量。”王如山油盐不进。 “对了,”肖蕾生怕他们吵起来,连忙转移话题,“诗诗姐,前一阵子有个穿制服的上门,说他是食品药品什么的,是我们的主管部门,问了我老大一堆话呢。我们这种小餐厅不是工商管的吗?怎么又出来个食品药品?” “是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黄文斌说,“的确是他们管餐饮。” “我都不知道呢,不过前一阵子我自己推小车卖包子的时候,好像是城管的人来收钱啊。后来和黄大哥一起开店,工商局的人跑来叫我去办营业执照,不过那时候诗诗姐入股,我们就要把店搬过来这边,所以我没去管他。”肖蕾说,“到了这边,诗诗姐已经把所有的证件都办齐了。其实我们到底是谁管的啊?” 丁六根手下那么多公司工厂,当然有专门人才管理这方面的事务,丁诗诗吩咐下去,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好了,但其中的细节,丁诗诗其实也不太懂,“这个,其实管着餐饮企业的部门很多。” 第七十六章. 开分店 “是啊,很多的。”黄文斌说,“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质检,工商,城管,卫生,随便哪个部门都能插一脚,不过主管部门还是有的。只要搞定了主管部门,其他打酱油的随便应付一下就行。” 零八年经济危机以后,外贸生意不好做,丁六根整天捣鼓着转型,内销做过,实体店做过,网络销售做过,餐饮也做过。转型当然要充分利用原油资源,黄文斌经常被派去帮忙,顺便也了解到不少各行各业的常识。 “那餐厅的主管部门是谁啊?”肖蕾问。 “这要分情况,”黄文斌详细解释,“我们这种有餐桌,客人在餐厅里面吃饭的,叫做餐饮,归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管。我们以前在春风路那家店也一样,虽然客人很少用我们的餐桌,都是买了就走,但是有餐桌就是食品药品管。” “那没有餐桌呢?”肖蕾问。 “没有餐桌的话,那就是食品作坊,归质检和工商管。”黄文斌说,“这里面又分好几种情形,比如说我们春风路那家店,一看餐桌根本没人用,全拿走了,只留下一个门面来卖包子,这叫做前店后厂,前面的店归工商,后面的店归质检。你最早的时候没有门面,在出租屋里面做包子,做好了以后推着车子出来卖,这叫做制售分离,归质检管。” “这不对吧?要是我在家里做包子,工商就不能管我了?”丁诗诗也不明白,“没营业执照的话,还是非法的吧?” “主管部门嘛,你在家里做包子然后拿出来卖,那当然是不合法的,根本达不到食品工厂的要求。不管的意思是工商不会主动来管,除非是被质检部门联合了。”黄文斌说,“你只要通过了质检的查验,拿着报告去工商,工商就会给你发营业执照,以后每年去年检一次就行。国内所有的营业执照都是工商发的,要是样样都管,忙死工商那几个人也管不来。”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总算明白了。 “要说非法,现在做生意,完全合法那是根本干不来的。现在我们不但在店里卖包子,还大批量的送到工厂食堂,这其实是批发食品了,也是质检管的。按照法律,应该每一批次的包子都要送去检验,合格以后做好包装贴上生产日期才能销售。”黄文斌说,“不说检验费,这耽误的时间怎么办?” “做这种批发的人很多啊,没见过有谁每天都拿去检验的。”丁诗诗说。 “是啊是啊,拿了个营业执照就算很正规了,顶多再拿个身体检查合格证,那好像是卫生部门发的。”肖蕾也说,“质检什么的听都没听说过。” “所以说嘛,做小生意的99%都不完全合法,但是这也没办法,真要全面执行,别说小商贩们要暴动,就政府那几个公务员,做死他们也执行不来啊。”黄文斌说,“我们市有多少早餐店小餐厅?工商局质监局加一起才多少人。” “要建设法治社会,真是任重而道远。”王如山感叹说。 “是啊。”黄文斌说,但是不管又不行,现在已经是黑作坊横行,食品安全问题突出,不过工商质检食品药品都不作为,别人举报都拖拖拉拉不去检查。后来是网络舆论力量兴起,逼着他们不得不去。 “那我们开分店,有什么说法没有?”丁诗诗问。 “开分店啊?如果包子在分店做,那就是普通餐厅,归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如果是在这里做好然后送过去卖,那就是批发产品,归质检。如果是做半成品送过去再粗略加工,那就可以规避……”黄文斌说。 “行了行了,本来我觉得弄清楚了,你越说我就越乱。”丁诗诗说,“执照注册这些事,交给专业人士去搞就好了。反正要开分店也没这么快,慢慢准备也不迟啊。” 过了几天,丁诗诗的说法就不同了:“快,去找地方准备开分店。” 黄文斌这几天都在为各种法律文书奔波劳累,要处理拍卖会的后续事项,要和丁六根签订买卖合同,还要去和方天和借钱。这都是涉及几百上千万的交易,虽然丁六根方天和应该不会骗他,可凡事都要小心,所有的合同协议他都要自己看过。 同时还要东奔西跑,兼顾着上班,忙得脚不沾地,丁诗诗这时候还要来提出这么重大的事项,黄文斌一听就觉得头疼,“不是说不急着开分店吗?” “原来是不急,现在不一样啊。”丁诗诗打开电视机,“我刚收到消息,硕士包子上电视了!得趁着这一阵东风,赶紧开分店。要不然别人想吃,到处找不到,人气可就全浪费了。” “上电视有什么好奇怪的,西施包子铺不是上好几回电视了吗?”黄文斌不以为然,“哪里有什么人气啊。”市电视台那是花钱就能上的,一点都不稀奇,各种软广告满天飞,丁诗诗花了不少钱做推广,自然上了很多次电视。 现在西施包子铺生意没怎么好,包子西施丁诗诗那可是大名鼎鼎,什么青年俊杰啊,美女老板啊,it新秀啊,各种溢美之词数不胜数。包子铺还老有人问为什么见不到包子西施,让肖蕾老大不高兴。 “这次不一样,上的不是市台,是省台!”丁诗诗拿起遥控器换了台,正好就是新闻播出。 “最近城事特搜收到风,说新出现了一个很好吃的东西,吃了还能有很大的好处,究竟什么东西这么神奇,城事特搜记者与您一起搜寻!”省台著名主持人的声音从电视传了出来。 几个切换之后,镜头对准了一个胖乎乎的大包子,还打出了无数问号。“这叫什么?”主持人问一个客人。 “这个是硕士包子!”客人回答说。 “硕士包子?怎么叫硕士包子呢?它和硕士有什么关系?”主持人再问,“为什么这么多人排着队要买呢?” 同时镜头拉远,显示出西施包子铺的全貌,一条人龙排得密密麻麻,从店里一直排到店外,看到摄像机来了,纷纷对着镜头微笑做v字。 “首先当然是好吃啦。”那个客人拿出一个包子来,狠狠地咬了一口,把断面对着镜头,“你看这肉多饱满,里面还有很多汁水呢。一咬一口鲜,比什么龙虾鲍鱼都好吃,才一块钱一个,真是太划算了!” “才一块钱一个?”记者也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吃饱也不用十块钱啊。” “是啊,实在是太良心了,现在街上随便走一圈,一块钱还能买什么啊?吃顿放随随便便就十几二十块。特别是外国洋快餐,小孩子都得吃几十块的,又不健康。”那个顾客说,“而且这个包子意头好,硕士包子,我家小孩今年高三,我就给他买这个包子吃,希望他能够考上大学,就算读不到硕士,上了本科就行。” “哇,原来还有这种寓意。”记者也拿起一个包子吃了一口,“恩,果然很不错呢。那么,只要一块钱一个的硕士包子,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呢?别走开,广告过后更精彩。” “哇,大小姐这是出了多少钱啊?”黄文斌问。市台随便上,很便宜。省台可不一样,省台是卫星电视台,全国都能收看,广告都几万块钱一分钟,更别说上这种软新闻了。而且出手的还是最出名的主持记者,还采访得这么详细,没几十万能下得来? “没出钱,真是城事特搜自己找来的。”丁诗诗摇头说。 “不会吧?”黄文斌不是很信,你说那种负面新闻餐厅跑老鼠包子吃死人什么的,电视台自己跑过来那是一点都不奇怪,这种宣传性质的正面新闻,不花钱能上?西施包子铺又不是国企,怎么可能呢。再说这个接受采访的家伙黄文斌还认识呢,是丁六根另一家公司的副总经理还是副什么。 “真是自己跑来的。”丁诗诗说,“排队的顾客是我找来的,记者还要求我们这么拍呢。我和那记者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我们市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产,外面有领导来视察,说想试试本地的口味,省政府接待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回来就把市宣传部门骂了一顿。市宣传于是决定找一批市内的特色餐饮宣传宣传,我们包子铺前一阵子出了名,这次顺便也列了上去。” 本地怎么说也是省城,省电视台大多数在本市活动,交通教育之类很多事情都要求着政府部门,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不过黄文斌还是觉得不对,“这多好的免费广告机会啊,怎么会轮到我们?” “特色餐饮实在太少啊,得到消息的人很多,走后门的也不少,可是顷刻间要拿出本地的特色餐饮来,谈何容易。”丁诗诗说,“本来扶持名单上没我们的份,可是市宣传部的领导一看,居然粤菜川菜馆子都上了,把制订名单的骂了一顿。” “我们这运气也太好了吧。”黄文斌感觉很不可思议。 “是啊!所以不开个分店怎么行。”丁诗诗说,“这次的扶植是长期计划,要扶持出来几个本地的著名特色餐饮,等于别人给我们白做宣传啊,还是每月十万那种级别。立交桥这儿先天不足,我们要去市中心开店!” 第七十七章. 天龙 接了命令,黄文斌就去找开分店的地方了。要说市区最繁华,现在是零七年,步行街那些商铺已经是十几万一平方,到一二一三年的时候更加不得了,有钱都买不到。走了一圈,当然没发现什么好的,于是黄文斌又来到家家地产。 这而装修过了,布局和他上次来完全不同,人也全换了,刚进去就看见几个中介围了上来,眼神一触,又全都走了回去。只剩下一个长发及腰的……汉子,对黄文斌说:“先生您好,我是家家地产的中介董伟,工号024,很高兴为您服务。” “这个……你们这儿正规了不少。”黄文斌苦苦忍住看他头发的欲望。 “是的,现在房地产市场越来越繁荣了,做中介的也越来越多。我们老板希望能树立一个职业形象,为广大需要房屋买卖的市民提供服务。”董伟说的话倒是很职业,可是那一把长发跳啊跳的,太吸引眼球了。 “很不错。”黄文斌说,“就是这个头发……我是说我想找个房子。” “您一定对我的头发很好奇吧。”董伟很大方的说,“我的女朋友原本有一头漂亮的长发,后来得了癌症,做化疗的时候头发都掉光了。于是我就替她留着一头长发,本来这种非常不职业的行为,公司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后来经理知道我的情况,特地跟总公司申请。” 你这是星光大道还是快男快女啊,这么快就把感人故事搬出来了?黄文斌可不会受此影响,要是不满意,照样不会和他做生意,管你遭遇有多悲惨。“节哀。”黄文斌说,“我是想租一个市中心的商铺,要人流大的,做饮食。” “做饮食啊?”董伟点了点头,“有些铺子不让做饮食的,特别是高档店铺,不过问题不大。您还有什么要求吗?具体来说,能接受的月租金是多少?能接受的转让费是多少?需要多大的面积?市中心地方也不小,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位置要求呢?” “月租金不要超过一万元。”黄文斌说,“转让费嘛,十万以下吧。”丁诗诗说的是月租金一万五,转让费二十万,不过黄文斌对这门生意没什么信心,还是说小一点好。 “这样挑选余地就很打了。”董伟打开电脑,“月租金一万元,除了几个顶级的地段以外,都能租到不小的铺子。您这个饮食具体是什么呢?小餐馆呢,快餐店呢,还是私人会所形式?” “是西施包子铺。”黄文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现在想开分店。” 他以为董伟可能会不知道呢,没想到人家立即就反应过来,“我知道,做硕士包子那个嘛,最近很红的。我女朋友想去尝尝味道,我专门请了假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果然很好吃呢!就是太少了,每人只能限量购买两个,我女朋友还非让我吃一个,她自己只吃了一个。” 其实硕士包子很好做,要做多少都可以,所谓的限量购买,是为了让他们顺便买点别的。其实排队的人也不全是真的,里面至少有一半是丁诗诗找来的托,就是为了制造气氛。“下次我带几袋子过来。”黄文斌顺口说。 “谢谢黄老板。”董伟很是高兴,“现在你们的包子可紧俏了,真应该开分店,只要好好保持水准,一定会大红的。既然是开分店,那么店面不用很大,厨房也可以限制规模,最主要是人流,是消费力,倒是有一个很好的地方。” “哪里呢?”黄文斌问。 “同光区那边新开了一个购物中心,叫做天龙购物城的,那是一个很高档的购物中心,配套设施很完善,有电影院有溜冰场,是真冰的哦,不是通常那种水泥地冒充的。这两天就要开业了,大家都说肯定能旺。”董伟说。 天龙购物城吗?黄文斌当然知道,开业以后一直到他穿越之前,都是市内最高档人气最旺的购物中心,能够与之相比的只有大润发,不过那是超市,其实目标客户群不太一样。“那里租金很贵的吧?”黄文斌问。 “有些贵,不过物有所值,而且这是新开的商场,现在去租的话,没有转让费。”董伟说,“而且人流量肯定会大,肯德基和必胜客都要进来的。西施包子铺作为中式快餐和西式快餐打擂台的话,光是这噱头就能值一万,每月!”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黄文斌说,“好吧,那儿的租金多少钱一个月?” “大堂主要是卖手表和金饰的,租金最贵,我们不去管它。二三楼卖的是名牌衣服皮包,租金也很贵,肯德基就在二楼,我也不用和他抢。主要的饮食都分布在四楼,这儿租金很便宜,30平米的店,只要两万块钱一个月,还不用给转让费。您本来就可以出一万,算上十万转让费,等于前十个月都是一样的。那里人流这么旺,十个月肯定发大财了,到时候别说两万一个月,就算四万您都不会走。”董伟舌颤莲花。 不要说四万,六万都不走,没想到刚开始的时候天龙的租金这么便宜,黄文斌立即就下了决定,“三十平米有些小,厨房就要十平了,剩下二十平,才摆几张桌子,那里还有多少地方来着?”黄文斌问。 “这个您不用担心,那儿是天龙的餐饮中心,您要是嫌地方不够,直接做成开放式的,餐饮中心有大量的桌椅提供。三十平您用二十平做厨房,剩下的装修一下用来吸引客人,座位绝对没问题的。”董伟说。 “我还是觉得小了点。”黄文斌不死心。 “倒是还有一个铺面,同样是三十平米,两万块钱租金。问题是两个铺面不是在一起的,一个在东面,一个在背面。”董伟说。 “没关系,我都租下来。”黄文斌说。这儿的铺面升值很快,现在两万块租下来,过几个月就能用三万块转租出去,一个月净赚一万啊,这种好事哪里找。要是签个长约,这笔钱能赚五六年,好几十万呢。 “那就是四万块钱一个月了啊。”董伟说,“两边遥遥相对,也是不错。天龙已经全权委托了我们公司签订合同,我去打印一份出来,您现在这边看看天龙购物中心的资料吧?”说着递过一叠资料。 黄文斌自然没什么意见,拿起来随便看了看,上面把天龙购物中心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什么沃尔玛易初莲花,全都没法子和天龙购物中心相比。因为用词太过夸张,反而显得还不真实。不过黄文斌知道这都是真的,天龙的确成了市内最高档的购物中心。 可惜没有早下手,要不然把餐饮中心整个包下来,过几个月每个铺面加一万块租出去,赚的钱可就多了。不过想一想,自己前一阵子在忙糖烟酒公司的事情呢,这一笔赚得更多。 看着看着,黄文斌忽然发现了一张表格,上面是天龙购物中心委托家家地产出租出售的一些物业。绝大部分都已经有客户了,只剩下寥寥几个边角位。看着示意图,黄文斌忽然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再看看标价,绝世大漏!一定要买下来才行。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董伟拿着一份合同过来,“您是要拿回去盖公司的章吧?” “不用,我个人租下来,然后转租给公司。”黄文斌说,要不怎么能够赚差价呢。 “第一次您需要交齐三个月的租金,以后每个月按时交租,直到合同期满的时候,最后三个月您不用给租金。”董伟说。 “交押金就交押金,弄这么复杂干什么?”黄文斌说。 “他们承诺过来天龙的租户不用交押金嘛。后来发现不交押金资金压力太大,没法子只好这样了。”董伟赔笑着说,“合同是一年一签,期满后如果您想续签,同样条件下有优先权。” “不能签久一点吗?比如说十年八年什么的。”黄文斌问。 “这个没办法,天龙规定了都是一年一签的。”董伟说,“其实签短一些也好,每年可以重估房租嘛,这样风险比较小。” “我希望能签长一些。”黄文斌说,“做饮食和其他不一样,得依靠积累。要是我大笔宣传资金投进去了,大家都知道西施包子铺在天龙有个分店,结果天龙不租铺子给我了,我投进去的宣传费不就全没了?” “这个……天龙这么大个公司,一般不会干这种事的。”董伟说,“其实倒是还有另外一种合同,承诺每年提高20%的房租,就可以签不定期合同,签到你不想租为止。今年两万一个月,明年两万四,后年可就是两万八了,大后年那就是三万二,大大后年就是三万六。这种合同租客太吃亏了,谁肯签啊。” “在第一年的20%啊?我还以为第一年两万一个月,第二年两万四,第三年两万八千八,第三年三万五,第四年四万一呢。”黄文斌说,“20%就20%,吃亏就是占便宜,我就要这种合同。” 第七十八章. 买铺子 开什么玩笑,这种合同租客大大的占便宜了好吗,一年才加20%,还不是驴打滚的加,而是每年固定加两千。这餐饮中心的店铺,几个月之后就冲到三万了,一年之后就是四万,基本上每年加30%的节奏,最后到八万才停止上涨。黄文斌这么签的话,就算最后是八万块钱封顶,也能赚足足十五年的钱。 “这……您考虑好了吗?”董伟问,“每年涨20%的租金啊,风险太大了吧?” “考虑好了,就这样。”黄文斌非常坚持。 “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我按照您的要求重新打印合同吧。”董伟说,“到时候租金上涨太厉害,您也可以和天龙管理公司商量一下,他们应该会通融的。毕竟你们的包子那么好吃,能吸引客户。” 黄文斌笑了笑,他担心的是签订的条件太优厚,天龙管理公司不承认。到时候偷偷断水断电什么的找麻烦,逼着黄文斌重新签合同。光是黄文斌的话还真没法子,不过有丁诗诗在,晾他们也不敢。 当然了,黄文斌也不能太得罪天龙管理公司。只要天龙管理公司诚心诚意的来谈,真要重新签订协议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们给一笔买断费就好了嘛。黄文斌拿了买断费,可以再去投资房地产,赚的也不比租铺子少。 等董伟重新打印好合同,黄文斌在乙方上潇洒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可以了吧?” “您等一会儿。”董伟拿回去家家地产的财务室,不一会儿就拿着已经盖章的合同,给了黄文斌一份,“恭喜您成为天龙购物中心的租客,天龙管理公司将会全力配合您装修开业等事项。” “这个应该让天龙的人来说吧。”黄文斌心情好,和他打趣。 “都一样,我们同一个老板。”董伟说,“有时候那边忙这边没什么事,我们就跑到天龙购物中心区帮忙。有时候那边没什么事这边忙,天龙的人也要过来帮忙的。” 这事黄文斌倒是不知道,难怪天龙购物中心把业务都全权委托给家家地产这么放心呢。“对了,我个人还想买个商铺,刚才看你们的资料,觉得有几个商铺不错,都什么价格啊?”黄文斌明知故问。 “您还要买商铺?”董伟有些遗憾的说,“前一阵子还有很多好商铺,现在基本都卖完了。位置最好的那些商铺本来就只租不卖,又被公司内部人员抢了一批,剩下的本来就不怎么样。你看这个铺子,地方太小,中间还有两根柱子,说是12平,实用面积连六平都不到。还有这个铺子,面积是大了点,但是奇形怪状,根本没法子好好布置。” 这个董伟,做生意要不要这么诚实啊?居然把所有的缺点都说得一清二楚,一般地产中介不是只顾着赚中介费,哪管你客户满意不满意的吗?怎么会碰上个如此良心的地产中介啊? “那这个呢,我看这个挺好啊。”黄文斌说,“面积大,形状方正。” “这个?这个是在六楼啊。”董伟连连摇头,“公司的重点开发对象是一二三四楼,五楼是电影院,七楼以上是酒楼,这六楼孤孤单单的,人气可能不怎么好。当时是想把六楼以上都做酒楼的,不过人家不肯租那么多层,五楼电影院又不肯搬,就把六楼孤零零的空出来了。六楼已经不怎么样了,再说这个商铺,更是其中最不好的地方,旁边就是厕所,虽然不会有味道,可是心理影响多难受啊。” 天龙的人气,现在是谁也预料不到的,除了黄文斌这个穿越回来的人之外。一二三四楼的人气很高,五楼电影院的人气很高,七楼酒店的人气还是很高,顺带着六楼的人气也很好。 至于厕所旁边的铺子,那更加是好上加好。没人预料到天龙购物中心的人气,对人流的预估也就出了很大的差错,按照原本预估建造的厕所就不够了。五楼电影院厕所不够,七楼酒店厕所还是不够,结果很多人跑到六楼上厕所。 男人上厕所还好,女人上厕所可是很麻烦的,结果就是六楼厕所这儿整天都围着一圈人,女的在排队,男的在等人。只要售卖的东西正确,这里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商业旺地。 “这不是贪便宜吗。”黄文斌没说实话,“多少钱?” “真的要买啊?”董伟心想莫非这家伙是有钱没地方花,客人坚持要把钱仍在水里,他也没法子阻止,“这个商铺五十平方,实用面积四十五平,只要一百八十万,等于是三万六千元一平,还送五年的管理费,在天龙购物城里面算是最便宜的一间。” “这个价格也挺不错的。”黄文斌向方天和借的三百万刚刚到账,拿去买了丁六根的仓库,剩下还有一百九十多万,正好用来买商铺,“包过户吗?” “不包,不过过户用不着多少钱,我们来签个阴阳合同,去房管局备案的那一份,写上每平米一万块,五十平米才五十万,又是一手,还有高新科技优惠,所有税费加起来,也就是三四万吧。”董伟说。 “高新科技优惠?”黄文斌问,“这商场怎么能拿到高新科技优惠呢?” “我们老板拿到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董伟说,“好像是应用了国内最先进的电影设备和空调系统什么的,所以算是高新科技。反正能少交钱就行了,管他那么多。其实我们拿到的优惠算少了,老板凭这个高新科技减了几千万的税呢。” 前一阵子黄文斌累死累活的也就弄到一千万不到,人家随随便便搞个高新科技就减了好几千万的税。就算穿越回来,和这些大老板相比也是天差地远。丁六根已经很有钱了,和开发天龙购物中心这个老板比起来,又不算什么。 人家光是一个天龙就价值数十亿,这还是现在的价格,过几年房地产价格飙升,天龙购物中心这种能带来巨额现金流的优质商业地产,更加是涨得无以复加,真是把黄文斌给羡慕死了。 “也是,反正能省钱。”黄文斌说。阴阳合同这是房产买卖的惯例了,大家都用来避税的。一般人可能还会有些安全上的顾虑,家家地产这么大个中介公司,要是在这方面弄鬼,名声早就坏透了。 不过黄文斌还是仔细的检查这两份合同,商铺本身是卖了五十万,这一份拿去房管局备案交税。然后是供水供电服务费等等,另外签了一份价值一百三十万的合同。看完以后黄文斌也签上大名,转了帐,去房管局办了手续,他就正是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商铺。 “您不觉得太着急了吗?”董伟觉得黄文斌有些莫名其妙,“商铺您都没看过,这就买了下来?”这可是一百多万的东西,不是一百多块。相比之下,租了两个商铺答应每年涨20%房租都不算什么了。 “现在不就来看了吗。”黄文斌说。和记忆中一样,天龙购物中心非常豪华,大理石地面擦得能照出人影来,天井中间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如瀑布般从天花板上倾泻下来,据说价值上千万。 一到五楼是打通的,共用一个天井,看起来其实恢宏。六楼以上就是正常的楼层了,看不到这水晶吊灯,也难怪大家都不看好六楼的商铺,天龙购物中心最大的卖点没有了。黄文斌却是丝毫不在乎,风景差些就差些,能赚钱就行。 “就是这儿。”董伟指着一个商铺说,“旁边就是厕所,做饮食的话倒是挺方便……” “我不做饮食啊。”黄文斌说,“我用来卖点小东西。” 上辈子这个位置是一个皮具店,专门卖一些五六十块的便宜东西,什么皮带啊钱包啊之类的,还提供擦皮鞋的服务。男人们在厕所外面等女朋友一等就是半天,当然很不耐烦,许多人就去擦皮鞋,顺便就买了皮鞋刷子什么的。来多几次,说不定就会卖皮带钱包。 和下面那些动不动就说几百上千块的东西相比,这里几十块的皮带钱包可真是物美价廉。而且说出去也很好听,“你的皮带不错啊,哪里买的?”“在天龙购物中心买的。”“哇,那不是很贵?”“也没有啦,还挺便宜的。” 事实上这些皮带钱包都是淘宝上十几块进的货,转手就赚三四倍。不过有天龙购物中心的环境加成,再加上灯光保养等等,看起来好像高级货一样。还有鞋刷子鞋油什么的,号称什么是超软毛不伤鞋,特制无毒皮革油,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会伤鞋的刷子有毒的鞋油谁敢卖啊。 外面五块钱的鞋油鞋刷子套餐,这里卖五十块,每天都能卖好几十份,光这一项一天就能赚好几千,其中有好多人还是回头客,买了一次又一次。皮带钱包什么的也很畅销,最高峰的时候,一天能赚上万元,平均下来也能赚七八千。 第七十九章. 又装修 算上初期生意不好的几个月,一百八十万的成本,两年不到就能赚回来,以后就等于是拿着个下金蛋的母鸡,每年赚个百八十万的,到最高峰的时候卖出去,50平米轻轻松松卖个两千万。 “有几点需要注意,”董伟说,“您装修的话,要找有资质的装修公司,最好是天龙管理公司指定的那几家。装修之前要画好效果图,装修的时候要严格按照图纸施工。另外不能遮挡公厕入口和通道。” “指定的都有哪几家?”黄文斌不想麻烦,干脆找他们指定的。 “就是利和奇景那几家,又贵又麻烦那几家。技术是好,经营很正规,但是收费很高的,喜欢做大工程,这种几十平米的铺子,不太看得上眼。要是没什么特别要求,还是不要找他们了。”董伟说,“自己找个有资质的装修公司就行。” “你这么说实话你家经理知道吗?”黄文斌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这是我们经理提倡的生意经啊,”董伟说,“生意不成仁义在,宁愿做不成生意,也要老老实实和客户说。优点缺点都要说的一清二楚,让客户自己选择。客户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意,才会信任我们,才会放心的和我们做生意。别的地产中介公司,工资都很少,全靠提成。我们不一样,工资比较多,而且很重视客户投诉,一旦查实对客户进行了不实宣传,按严重程度扣工资扣奖金直到开除。” 这可真是了不起,难怪以后能成为本市最大的地产中介呢。但这也和他们老板本钱丰厚有关吧,本钱丰厚才能这么玩。别的地产中介公司光想着把房子卖出去赚中介费,赚不到连明天的饭钱都没有,谁会重视客户投诉呢。 不过在房产市场快速上涨的时候,这种长期建设显不出什么作用来。房子卖出去就涨价了,相比之下漏水地段不好之类的小问题就不算什么了,大家还是会抢着买。说不定还会有些卖房子的觉得你这些中介不肯骗人是推销不力呢。 到了房地产市场退潮的时候,大家才会觉出老实中介的好处。但是有多少人能够熬这么久呢?不说别人,就是家家自己,到一零年以后也是负面新闻迭出,显然是熬不住也开始不说老实话了。 “佩服。”黄文斌说,“我们再去看看下面的餐饮铺面。” 四楼比六楼更加豪华,餐饮中心占了很大的一块地,黄文斌租的两个铺子,一个在边角,另一个在中间,位置都算不错。周围叮叮当当的一片铁锤钉枪电锯声,都在加紧装修准备开业。 黄文斌以前来过不少,虽然东西买不起,玩玩还是很愉快的。他记得这里几家很受欢迎的店,有一家是做煎饼的,一家是做炸鸡炸鱼西式快餐的,还有一家是做粉面的,一看都在自己租的店铺附近,觉得十分满意。 这种铺子有聚集效应,好吃的店铺不但自己卖得好,带着周围的店铺也会生意好。顾客去买受欢迎的食物,很有可能顺手就买了旁边店铺的东西。 “这里您也要尽快装修,要是大家都开业了您再装,可能会有人投诉的。”董伟说,“特别是您旁边这个开rb寿司的,老板据说从rb留学回来,要求特别多,做了他一笔生意,被他找了好几十次。什么没有直接提供热水管啊,电压有波动啊。我说什么地方电压没波动啊。” “rb寿司啊。”黄文斌说起来就不高兴,上辈子他老婆没吃过寿司,整天闹着要去吃。有一次他发了一笔额外的奖金,咬咬牙就带着老婆去了。寿司一点都不好吃,这也就算了,很多名贵食品都不好吃,一点都不稀奇。可是两个人吃了五百多块,居然还没吃饱,回家还要泡面,这就让黄文斌无法忍受了。 “是啊,说要做真正的rb料理,全市最高档,要每天从rb空运海鲜过来呢。”董伟说,“开业了我一定要去吃一次,再贵也要吃。这rb空运来的海鲜,味道要好成什么样。” “再好也就是生鱼片。”黄文斌是吃过的,“没什么好的,有那钱还不如吃牛排去。这边不是有个牛排屋吗,我看着就很不错。”这家店做出来的牛排非常嫩,又很香,不像其他的西餐馆,做出来的牛排要么血糊糊的一看就没胃口,要不就是一块死肉咬都咬不烂。 不但牛排好吃,猪排鸡排也很好吃,价钱对于西餐来说不太贵,牛排是三十块起,贵的一百多,猪排鸡排还有二十多的。以前家里还没出事的时候,黄文斌很喜欢来这里吃牛排。菜单上有一道顶级烤牛肋排,要288元一份,黄文斌想吃很久了,但是都舍不得。这一次牛排店开张,他一定要吃一次。 “我不喜欢吃牛排,”董伟说,“还是生鱼片更对胃口。当然还有您的包子,开业以后我一定要来光顾。到时候硕士包子不限量吧?真是想尽快吃到,那么好吃的包子,早一天开店就早一天赚钱。” “对你肯定不限量啊。”黄文斌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我这就联系装修公司,立即开工,争取尽快开业。” “有什么事立即通知我,我马上会赶来。”董伟点头哈腰的说,“不打搅您了,我先回公司去,帮您把后续事项处理好。您忙。” 董伟走了以后,黄文斌立即就打电话给丁辉,“喂,丁工吗?你有资质没有?” “资质?什么资质?”丁辉一头雾水。 “装修公司的资质啊,建委那儿办的。”黄文斌说。 “黄老板,你也知道我们这刚开张,说好听点是装修公司,说难听一点就是个装修队。连固定办公场所都没有,哪里有空去搞什么资质啊。”丁辉说,“老板你现在需要有资质的装修公司?” “是啊,我这边有几个铺子需要装修一下,业主要求有资质的装修公司。”黄文斌说,“你怎么不去申请一个呢,没资质很多工程不能做的啊。申请一个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 材料要求很多很严格,大多数都是花钱都能办的东西。还有专业人员的职称身份毕业证书什么的,随便划拉几个过来挂名就行。黄文斌知道建委有人专门弄这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什么野鸡装修队只要交了服务费,一样包装成大公司,堂而皇之的发给资质。后来是重点工程出了问题,拔出萝卜带出泥,从工程队分包商一路追查,最后把建委的蛀虫也给揪了出来。 “黄老板,我也想有资质啊,可是一没门路,二没本钱,要是以后有了钱,一定钻研门路弄个资质。”丁辉说,“反正现在是没有。” “这样啊,”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你去找个有资质的公司挂靠一下好了。我估计万把块钱就行,我这里有个大工程要找你,保证能让你赚回来。而且以后能接的工程大大增加,这个投资绝对是值得的。你要是信不过,我先给你出钱好了。” “怎么会信不过黄老板呢。”丁辉说,“就是实在没门路,有资质的公司我连门都不知道朝哪边开。当然这些不是借口,我立即就去找人问,不睡觉也要给黄老板办好。” “行了行了,我认识人,不是很熟,比你盲人骑瞎马好一点。你忙完手头的事情立即过来,我在天龙购物中心这儿,你知不知道这地方啊?”黄文斌问,开业以后天龙购物中心是著名地标没人不知道,可现在还没开业呢。 “知道!我有个哥们在里面干活,说环境可好了,豪华得要死,过几天一开业,现在几个购物中心全都要完,生意肯定被抢走大半。黄老板你把生意做进去了?真是太厉害了。”丁辉说,“我立即就过来,黄老板你稍等一会儿。” “我在四楼餐饮中心,你和保安说是装饰公司的人就行。”黄文斌说。 丁辉还要好一会儿才能过来,黄文斌趁着空就给丁诗诗打了电话:“大小姐,你要我做的事情做好了,找到一个很合适的地方,我觉得很好,你过来看看吧。要是合适就租下来,不合适我再找。” 虽然说黄文斌已经租下来了,不过丁诗诗不喜欢那也不要紧,这里的铺子装修一下,直接转租出去,还能多赚一笔呢。签订的合同里面只有黄文斌的名字,可没有什么西施包子铺。 丁诗诗不知道在干什么,话筒里传来激烈的喘息声,她自己说话也不太平顺:“啊?这样啊,你决定好了,我这边还有点事。等一会儿再说……等一会儿……” 忽然丁诗诗傍边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就被捂住了。隐约还传来丁诗诗的呵斥声,“叫你别出声,叫什么叫。”然后传来一声又软又娇又委屈的:“哦。” “可以了。”丁诗诗回过头来接电话,声音从容了很多,“虽然把股份抵押给我了,不过你还是大股东嘛,你决定就行。不过不要像上次那样,找个立交桥的铺子,人流量真的很少啊。” 第八十二章. 悲剧 “小兰是我的……同学。”丁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我们小学中学都在一起读。后来她升了大学,我没钱读,就出来打工了。现在小兰读完了大学,也出来工作,我们住在一起……” “谁跟你住在一起!”卢芝兰立即反驳,“我们是六个同乡一起租了一间出租屋而已。男的住一边,女的住一边,根本就不是在一起。” “是,是,我们一起租了屋子。”丁辉很关切的说,“这几天你怎么都没回去?打你电话又不接,我很担心你啊。” “我要干活啊,不干活等你养啊?那我还不饿死。”卢芝兰气呼呼的说,“我工作的地方,那都是高级场所,很多都要把电话关掉的。你整天都在水泥砂浆里面打滚,肯定不懂啦,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打我的电话,万一打搅了我的工作怎么办。” “其实我现在赚得不少,上个月给人做了个家居装修,赚了上万块呢。现在黄老板又找我来装修商铺。”丁辉辩解说。 “你要是一个月能稳定赚一万,那倒是不错。可你能稳定吗?本来好好的打工,收入还稳定一点。现在自己拉人出来干,接不接得到活,根本没个准。就算接到了,上上下下打点那么多,又要请吃饭又要陪夜总会,能赚多少?到时候没钱了,是不是想让我养你?”说到后来,卢芝兰已经是声嘶力竭。 “芝兰……”丁辉不知道该说什么。 卢芝兰叹了一口气,语调缓和下来,可也变得冷冰冰的,“上星期我看着你吃了五天的方便面,方便面啊!还是最便宜那种袋装的方便面,你可老大不小了,居然还像刚出来打工的人一样吃方便面,你说你有什么前途?” “上星期是买了搅拌机,又有两笔账暂时没收回来,所以才会吃方便面。”丁辉说,“其实方便面也不是很差,很多有钱人都吃方便面的,上次张旭张大哥也吃泡面,他可是有建筑公司的老板,一个月能赚十几万呢。” “老板吃泡面那是艰苦朴素,你吃泡面那是无奈。”卢芝兰说,“你自己吃泡面也就算了,以后你结婚生子,也让老婆孩子吃泡面吗?” “我会努力赚钱的。”丁辉着急的说。 “行了,大家看着吧。”卢芝兰说,“对了,我现在有新工作,原来的房子不方便。丁小姐已经帮我找了个房子,今天我就要搬出去。你没事不要打我的电话,我工作很忙的,没时间和你瞎扯。姐……”她看着丁诗诗,满眼都是祈求。 丁诗诗笑了笑说,“我约了人吃饭,就不陪你们了。小黄,装修的事情你决定就行了,装得高档一点,现代一点,中式一点,要有特色。先走了,再见。” 把丁诗诗卢芝兰送到电梯口告别,黄文斌一转头,就看见丁辉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看到黄文斌盯着自己的脸,丁辉擦了擦眼睛,若无其事的说:“眼睛里进了灰啊,到处都在装修,灰尘真大。” 这什么灰尘啊,难道是辣椒面做的?“那是你女朋友?”虽然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 “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丁辉不断的擦着眼泪,可擦来擦去都擦不干净,“我和小兰从小青梅竹马,十五岁那年私定终身。可是我家太穷没钱下聘,我就来小兰读大学的城市打工。那时候我们都没钱,可是很开心。虽然很开心,但是总没钱。现在眼看着要要出头了,小兰却……” 从一个穿越者的角度,卢芝兰的选择当然是错的,这几年房地产市场大涨,装修队也跟着赚了很多钱。丁辉敢想敢干又有一定的理论水平,很快就脱颖而出,具体资产多少黄文斌也不知道,但几百万总是有的——光是他买的房子就价值五百多万,那可是全款一笔付清,没有贷款的。 丁诗诗当然比丁辉有钱,不论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都是这样。可是丁诗诗永远都没法子娶她,甚至都不能带出去见人。跟着丁诗诗,卢芝兰能有什么前途? 但是如果事先不知情的话,对错就没这么分明了。卢芝兰也是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既然还没嫁,丁辉就没有资格让她永远的等下去。后面卢芝兰卖身投靠有钱人,那是另一回事。再说卢芝兰投靠的是丁诗诗,要是她真的是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更不能说她背信弃义。 当然了,丁辉肯定不会这么看,他只会感到背叛,悲伤,也许还有绝望……所以赶紧让丁诗诗带上保镖,免得丁辉激动起来会做什么遗憾终生的事情。 “一共要装修两个铺子对吗?先装修这个西施包子铺,要怎么装呢?”丁辉问。 “啊?”黄文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女人算什么,只要有钱,还不是一群一群扑上来。”丁辉的眼泪依然在不停的流,眼神却已经变得冰冷,“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不论怎么努力,感情说没就没了;不过只要好好干活,肯定能赚钱。您要怎么装?” 难道丁辉就是受此刺激才发达的?那他可真是因祸得福。“这儿弄个大蒸锅,和上次做的那个差不多,就是要改成用管道煤气。管道煤气从那边接过来。”黄文斌说,“厨房搞成开放式,炒锅只要一个,另外的全用展示柜台,放卤味烧鸡什么的。” “好的,”丁辉掏出小本本来记下,“厨房外面怎么弄?” “弄个木头招牌,写西施包子铺,另外竖个木头杆子,上面挂一面布旗,就好像古装片茶馆那种,上面写上我们的招牌菜,西施包子啊,硕士包子啊,糖包子啊,酸菜包子什么的,还有烧鸡,猪头,卤味,具体菜单我等一会儿发给你。” “没问题。”丁辉一边说一边记下来。 “柜台也弄成木头的,做得古色古香一点。”黄文斌说,“柜台外面铺一层木地板,不要铺满,铺子门口留一条路。” 商场很大,卖的东西很多,所以和超市一样提供购物车。很多人推着购物车走来走去,那些车子质量又不好,商场自己铺的大理石也就算了,超耐磨,自己弄的木地板什么的,很容易被压坏。 “明白了。”丁辉问,“还有其他什么吗?” “没有了,其他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好以后给我数据。”黄文斌说。要是正规单位,这种粗放式管理非得被人骂成狗屎不可。不过黄文斌装修得多了,知道那些什么设计图效果图全都是虚的——又不是知名设计师,还不是数据库上抄几个案例改改大小就弄出来了,最后做出来效果怎么样,还就是看施工方认真不认真。 现在看丁辉的样子,不认真那是不可能的。情场失意,他只会更加努力工作,所以最后才能取得那样的成绩。当然该有的监管还是会有,合同上各种条条框框也会规定得很死,不过黄文斌相信丁辉不会介意的。 “我立即就做。”丁辉掏出卷尺来现场测量各种尺寸,“您先忙吧,我量好了就做方案,保证尽快做出来。” “那我先走了啊。”黄文斌很是满意,这儿豪华是很豪华,但是大家都在装修,乒乒乓乓滋滋滋的声音吵得要死,味道也不好闻,都不知道有多少致癌原料飘荡在空气中,能早点走还是早点走。 化悲愤为工作量的丁辉,真是浑身上下都闪耀着靠谱的光芒。别人的悲剧,化作自家的好处,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爽呢?顺带着连卢芝兰都顺眼了不少,一个年轻的少女,在封闭的乡下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喜好,来到城里才找到真爱,不再耽误自己,也不在耽误别人,这不是很励志的故事吗? 到了停车场,开了车门刚要走,忽然听见拐弯处传来卢芝兰的声音:“丁辉那家伙讨厌得要死,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说得这么明显,他还纠缠不休。都出来好几年了,还是土里土气一个乡巴佬样,还叫什么黄老板,明明就是你的助理嘛,居然把助理叫老板,这不就是把乞丐当地主吗,你说笑不笑死人?” 好吧,黄文斌的确是一个助理,虽然说手头有几门小生意,还有几处房产,可是距离老板这个称呼还有很远。不过听到了卢芝兰这话,黄文斌对她的欣赏立即灰飞烟灭,这女人就是见利忘义见钱眼开……不,见钱腿开!被丁诗诗这么玩弄居然还凑上去当玩具,肯定是为了骗钱才装出一副百合的样子。 丁辉真是太可怜了,一个大好青年,所托非人,居然碰上这种悲剧。以后就算发了财,也很难拥有正常的感情和家庭了。虽然说有了钱也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是被这个女人害的。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黄文斌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尝尝被抛弃的滋味,这都是为了丁辉出头,绝对不是黄文斌被骂了之后恼羞成怒,真相就是这样的。 第八十四章. 仓库 “那是三十年的陈酒!你当是外面卖的一千几百块普通货呢?”丁诗诗说,“你要找个专门的酒窖,就算没有专门的酒窖,也要弄个地下室,恒温恒湿没振动,才能保存。要不然你放到厨房里整天烟熏火燎搬来搬去,到时候一开酒里面全坏了,还冤枉我们家小黄卖给你假货。” “这一百几十万的东西,除了你父亲和蔓莎张总,谁会真拿来喝啊,都是摆着给人看的嘛,里面是琼浆玉液还是白开水,根本没区别。”童子真说,“当然能不坏还是不坏的好,原来白酒储存要求这么高,真是麻烦。哪里有这样的地方呢。” “你家干运输的,那么多仓库还没个恒温恒湿的?”丁诗诗问。 “我们家的仓库那都是用来放普通货物的。”童子真说,“倒是有个恒温冷库,可这不能用来放酒吧?再说了,现在生意这么好,所有仓库都爆满了,哪里还有地方放。现在我都烦着呢,急需一个市区的仓库,要不然货物中转要出大问题。丁小姐,你父亲那么多物业,有没有市中心的仓库啊,有的话赶紧租给我。” “原来有一个的,就是卖给小黄那个。”丁诗诗说,“我爸的工厂都在开发区,仓库自然也在那边,主要的就是东升的生产基地。你要租我那儿的仓库,多得是。你要租市区的,只有找小黄了。” “我那个也是在工业区啊。”黄文斌说,“老拖拉机厂那边,而且破烂得很,只有一个退休老头值班。”那个老头就是附近工厂的退休职工,工厂破产了没有退休金,拿着8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看仓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做,与其说值班,不如说是在这儿养老,种花养狗泡茶看报纸,悠悠闲闲的度过一天又一天。 “老拖拉机厂?市区啊,怎么不市区,简直可以说是市中心了。”童子真说,“小黄,那个仓库你现在做什么用?要是收益不高的话,先租给我用几年好不好。我一个月给你五万块钱租金,重新装修值班清洁都由我来干,你一分钱也不用出。” 一个月五万,一年就是六十万,算是很不错的收益,反正这几年附近还没开发,就算建好房子也卖不出去,不如就租给他好了。“童总你要租多久?过几年我这里有很重要的用途,没法子租了。”黄文斌说。 “两三年吧。”童子真迟疑了一下说,“最长三年半,也就是四十二个月。要不我们就按照四十二个月来签协议好了。我给你三个月的押金,以后租金每月一付,偶尔有时候付不出来,你也别跟我计较,反正三个月一定能补上。” “童总,你这么有钱还拖欠房租啊?”丁诗诗问。 “哪里有钱啊,现在生意难做啊。”童子真说,“到处都拖欠,平时到处找客户,找到了客户努力干,干完了去要钱,客户说,不好意思最近手头有点紧,下个月再说。我能怎么办?难道去打官司?以后还能有客户上门吗?可是损耗这边,油费能拖欠吗?没钱加油站就是不给你加油,没二话。工资你能拖欠吗?拖一个月,下个月司机就跳槽了。车辆检修费能拖欠吗?大货车一出事故,那就是大事,经济损失少说几十万,一旦死了人,整年的利润赔进去都不奇怪。我们运输业怎么就这么苦逼呢?” “太夸张了吧。”丁诗诗不信。 “夸张什么,我们运输业地位太低了,别人问,你是干哪一行的?公务员?当官的,好。教师?灵魂工程师,好。医生?救死扶伤,好。做外贸的?挣美金日元,好。做电脑it的?高新科技,好。做运输业的?那不就是开大货吗,司机冒充什么老板啊。”童子真抱怨。 “你换个名字就好听了嘛,做物流。”黄文斌说,“很快就是国家重点扶持产业了。” “物流?”童子真一愣,身为业内人士,他当然很熟悉这个词,不过本地比较土,外头不怎么流行,“黄助理你有内部消息?” “是啊,我们小黄在上头认识很多人。”丁诗诗神神秘秘的说,“魏市长被省委发文批评,爆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吧?小黄就打听出了消息,连魏市长要调到省政协他都打听出来了。” “难怪你们能抢到先机,第一个就买下了魏市长大舅哥的农场,原来是早有内幕!”童子真恍然大悟,“那个农场可真是好,山清水秀的,还在开发区旁边,哪天一征收,就是好几千万的收益呢。” “全靠小黄的内幕消息。”丁诗诗说。 “魏市长要去政协吗?现在都传他要去人大啊。”童子真问黄文斌。 “这个……”黄文斌哪里来的什么内幕消息,他就是记得上辈子魏市长去了政协而已,这辈子出现什么蝴蝶效应也不奇怪,“我是得到了这么个消息。不过他去政协去人大,区别也不是很大吧?” “区别大着呢,我爸是省政协委员,想弄个人大代表,花了几百万都没到手。”童子真说,“你这消息确实不确实啊,我爸还想走魏市长的门路去人大呢,要的确是去政协,就不浪费钱了。” “你这让人家怎么回答你,你信了就别走冤枉了,不信就照样去做。”丁诗诗翻着白眼说,“懂不懂规矩啊。” “一时情急,不好意思。这种官场上的交结往来,真的很费钱啊。”童子真讪笑着说,“随随便便吃顿饭,都要好几万。不过钱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时间。陪了这个官,就冷落了另一个,又没办法分身。” 其实更加糟糕的是,公务员们是有派系的,派系里面又分当红的,平庸的,倒霉的,还有倒霉了但是还可以发挥余热的。如果魏市长去了人大,那就是虽然倒霉但还可以余热,如果去了政协,那就是彻底倒霉不可能翻身。 去结交魏市长,别的派系固然不理你了,就算魏市长本派系的人,都会觉得你没眼光没门路,再找上门去,起码也要狠狠地砍一刀,不见血怎么煞晦气不是。不过这些话就不用说出来了,大家都懂的。 “这个我真没法子保证。”黄文斌说。 “那我再去打听打听吧。”童子真说,“这次能做成两笔生意,真是意外之喜。小黄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来喝一杯!”说到倒了两水杯的白酒,咕嘟一声先喝完了一杯,剩下一杯推到黄文斌面前。 黄文斌这一阵子都没怎么喝酒,看着满杯的白酒还真是有些发怵。丁诗诗赶来救场,“这话总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喝这种便宜酒呢。小黄,你去拿瓶三十年的陈酒来。我们和童总好好喝一场。” “不要了,三十年的酒啊,这么喝掉多浪费。”童子真大大咧咧的说,“还是来喝这个杨梅酒,好喝,又没什么度数。再说白色透明的杨梅酒,你们见过吗?” 杨梅酒?黄文斌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甜甜的,根本不呛喉咙,更像是饮料。难怪童子真喝得这么爽快呢,黄文斌记得他的酒量根本就不怎么大。“等一下还要开车的呢,喝这种没什么度数的酒比较合适。”黄文斌说。 “开车怕什么啊,喝了酒开车才稳健呢。”童子真吹嘘,“我家的车库很小,平时倒车进去起码要打两把方向盘,喝了酒一把就进去了。” 也就是现在他才敢这么说,过几年交通法规就变得很严格了,醉酒驾车不管你认识谁,照样抓到拘留所关十五天,还要扣分罚款。再说童子真自己,喝酒开车也没什么好下场,倒车是一把就进去了,不过把自己那辆上百万的奔驰ml给撞了个大坑,修了十几万才修好。 “你自己有司机,当然不怕开车了,我们家小黄可是自己开车的。”丁诗诗说。 “我也自己开车啊。”童子真说,“阿亮,你先回去吧。” “啊?”阿亮不知所措。 “叫你先回去,你就先回去,啊什么啊!你在别人都不肯和我喝酒了。”童子真说。 酒鬼就是麻烦,黄文斌最怕这样的,连忙打岔:“开车还是小心些,我认识好几个人,都是酒后驾车撞了,年纪轻轻的就断手断脚。”说着压低了声音,“有个把下面两个蛋都给撞坏了,对着新婚的漂亮老婆无能为力,带了绿帽还得忍气吞声。” 黄文斌寻思着说其他的童子真肯定听不进去,说下面的功能,是男人都会注意。可是黄文斌这一番苦心全作废,童子真压根就不在乎,豪气万千的说:“我的车技你放心,知道我什么牌照吗?那可是a牌,能开大客车的。以前家里锻炼我,跟着大货车出去跑长途,风餐露宿一天开十几个小时。喝点酒开车算什么啊。” “a牌?我拿个b牌都觉得不方便。”丁诗诗说,“a牌好像是要半年体检一次的吧?你不觉得烦?” “体检这种事情算什么。”童子真说,“喝酒!”说着又倒了一杯,“等我们吃饱喝足,就去仓库那里看看,顺便把协议签了。签完协议,我们再喝一顿,然后去找一招哪里可以放酒。找到了我就付款买酒,正好尝尝三十年的……二锅头是什么味。” 第八十七章. 情妇 回到房间里,卢芝兰端端正正的坐着,见到黄文斌进来,连忙站起,“黄老板你来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还这么叫你似乎不太好,你喜欢我怎么叫你啊?哥好不好?” 黄文斌只觉得十分烦闷,为什么他总要做这话总麻烦的事情呢?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赚钱然后成为一个千万富翁,为什么这个社会连一张赚钱的书桌都容纳不下,肯定是体制问题。 “随便你。”黄文斌冷着脸说,“以前丁小姐给你多少钱?” “哥,丁小姐以前给我每月三万块钱的零花,还找了房子给我住,还经常介绍模特工作给我,还把我带去各个社交场合认识老板,还给我买名牌化妆品,名牌衣服,名牌包包,金银首饰。还有……”卢芝兰数着手指说。 “行了行了。”黄文斌头疼得要死,零零碎碎加起来,岂不是要五六万块养她一个月?一个花瓶,这么多钱养着,究竟图什么啊!一个月五万,一年就是六十万,拿来买房子,七八年后就是三四百万,这是多大一笔钱啊。 还好可以拿去报销,要不然的话,黄文斌可真要心疼死。他把价值一千多万的仓库租出去,一个月也才五万块的租金。等一等,黄文斌忽然反应过来,丁诗诗说花费可以报销,却没说报销额度,如果可以报多一点,那不就可以套出钱来? 别人****那都是用钱的,自己****却想着赚钱,会不会太无耻了呢?但是转念一想,能赚钱嘛,无耻就无耻。丁诗诗说过几个月再把她踹掉,算到最多也就是九个月,一个月赚一万,那也才九万,好像没什么意思。如果能够把六万块全算上,九个月就是四十五万啊,可以买个小房子了。 问题就是怎么在卢芝兰手里把这些钱套出来,如果能套出来的话,那这件事就不算白忙乎,可以算是投资赚钱的一部分。 以前有个笑话,说某老板****花了一百万买个房子给二奶住,然后每个月给两万块二奶做消费,两年后二奶带着四十八万回老家嫁人,老板把房子卖掉赚了两百万。老板的老婆听说以后对老板说,早知道***这么好赚,你怎么不多包两个呢? “小兰啊。”想起能赚钱,黄文斌的态度马上好了很多。 “哥!”卢芝兰含情脉脉的看着黄文斌。 黄文斌是大学刚毕业,卢芝兰也是大学刚毕业,黄文斌大学毕业直接进了东升,卢芝兰大学毕业找工作没找到合适的又去了模特队还冒充百合去钓了丁诗诗,算起来卢芝兰说不定比黄文斌年纪大呢。 “小兰,你是怎么认识丁小姐的?怎么知道她喜欢……喜好和旁人不同?”黄文斌问,他对答案不怎么感兴趣,就是作为一个引子,慢慢进入正题,想个好方法来忽悠卢芝兰。 “我呆那个模特队,因为老板是基佬,所以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基佬啊,不基的人会被歧视的。”卢芝兰说,“模特队不干活的时候,男的都在讨论化妆品和包包,女的都在讨论足球和旅游。我没法子,只好装成百合。经常和她们去百合聚集的酒吧,偶尔逢场作戏,赚点生活费。” 黄文斌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家乡有一种省城也掩盖不住三线城市的土气,服装落后北上广五年以上,掉渣烧饼在别的地方早就退流行了,这里才刚刚开始有人做。没想到居然还有百合专用酒吧这种时髦值爆表的地方。 另外黄文斌还发现,卢芝兰的思考方式和自己真的很像,无时无刻都想着赚钱。卢芝兰被拉着去百合酒吧,还不忘赚生活费。黄文斌被逼着包了卢芝兰二奶,还想着把应该给她的生活费套出来拿去投资房地产。 难道自己的真实作为,其实就是另一个卢芝兰吗?这么一想,黄文斌就觉得很忧郁。 “哥你放心,假凤虚凰的玩意儿,都是不能当真的。”卢芝兰说,“其实……其实人家还是处女嘛。” 要这么说的话,黄文斌也是处男呢。上辈子他是孩子都生了,这辈子可还没碰过女人。小时候不必说,高中的时候黄文斌也算是乖学生,上了大学,虽然交过女朋友,也有着差点破身的激情时刻,但还是各种因缘巧合下错过了。 “那你岂不是不会伺候男人。”黄文斌开玩笑说。 “我会的,我看过很多片子。”卢芝兰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红透了,“虽然没真用过,可是我有自信,一定会把哥伺候得很好。我不怕疼,也不会害羞。不论自己身体感觉怎么样,也会让哥舒服。” “好了好了,谁知道是不是手术做出来的,处不处我不在乎。”黄文斌说。 “是原装的,我这真是原装的,哥你一看就明白了,里面完全没有男人碰过。”卢芝兰着急了,这可是她有自信把自己卖出一个好价格的最大原因,居然就这么被否定了,那不是把原装货卖出二手的价吗?这么吃亏的生意怎么能做。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怎么搭上丁小姐的?是在酒吧里碰到的吗?”黄文斌问。 “是啊,其实也不是。”卢芝兰说,“前几个月我给一家商场开业当剪彩小姐,丁小姐是嘉宾之一,我就见过了。她是开业典礼上最耀眼的明星,我只是模特里面的一员。所以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丁诗诗的确是很漂亮,就算和电影明星相比也毫不逊色,更不要说在到处都是歪瓜捏枣的商场了。不过卢芝兰记得这么清楚,应该也有羡慕妒忌恨的情绪包含在内吧——大家都是漂亮女人,凭什么丁诗诗这么有钱,她就这么穷呢。 “前一阵子我又被拉到了百合酒吧,又见到了丁小姐。当时我吓了一大跳,忽然间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于是就过去和她,恩,交谈。”卢芝兰说,“没想到诗诗姐那么……那么主动,说要照顾我,我就从模特队辞职,出来跟着诗诗姐了。” “那你怎么又会对我感兴趣呢?”黄文斌问。 “诗诗姐毕竟是个女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不牢固,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嫁人生孩子了?就算没有嫁人生孩子,富家小姐都没长性,很容易玩腻的。以后我们有什么前途可言呢?”卢芝兰说,“我希望能拥有一段长期关系,起码能大大方方的说,我是谁谁的二奶,跟着诗诗姐,我怎么和父母交代啊。” “父……父母?”黄文斌问,“你和父母说你在做二奶?” “是啊,难道我在城里做什么,不用和父母说的吗?”卢芝兰反而觉得黄文斌的反应很奇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们那儿有很多年轻女孩子给人当二奶的啊,父母都觉得很有面子呢。做二奶又轻松又赚钱,傍上的老板大了,还能让他给家里亲戚找工作呢。” 笑贫不笑娼啊,真是道德沦亡,人心不古,黄文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就算一切向钱看,也不能看得这么彻底啊。 “城里生活费用这么高,当厂妹才几个钱,做白领,勉强能养得起自己就很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供养父母亲戚。想要来钱快,还得出去卖。可是很伤身体,一不小心染了病,那可就全完了。做二奶只要伺候一个,运气不好了不起三四个,比其他工作幸福多了。”卢芝兰说。 “你跟着我,其实也是做不成二奶的。”黄文斌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一句。 “啊?为什么?是我不够漂亮吗?还是我身材不够好?”卢芝兰问,“我可以整容,可以去运动塑性,不论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 “当然不是了。”黄文斌其实是在开玩笑,“我现在还没结婚呢,大的都没有,哪里来的二啊。” “那更好啊。”卢芝兰欢快的说,“我们那儿的排序中,同样是给人做情妇,结了婚的富豪比不上给离了婚的富豪。离了婚的富豪又比不上没结婚的富豪。这意味着我们有机会做女主人。” “还有这么一说啊。”黄文斌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是啊,如果哥你觉得我还好的话,给我这个机会吧。我可以签婚前协议,你不给我的,我保证一分钱不贪。我还可以先签好离婚协议,以后你玩腻了我,随时可以离婚。”卢芝兰说,“就算结了婚,依然可以任何时候任何姿势任何地点,保证一点都不矫情。” 这职业二奶未免太敬业了,黄文斌一点都不喜欢卢芝兰,可是都忍不住有些动心。就好像明明半年前才换了手机,就看到手机大减价八核64g1080p旗舰机只要998还返还9980电话费一样,明明不需要就是忍不住想买。 “这个以后再说吧。”黄文斌没有拒绝,给她一个希望,可以更好的骗她钱。其实也算不上骗了,黄文斌只是把钱弄过来做一下投资,以后肯定会连本带息还给她的。 “那……哥你来验货吧。”卢芝兰说,“是在这间房,还是去哪里?要不要先洗个澡?还是先按摩一下呢?” 第八十八章. 投资理财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黄文斌赶紧推脱,“先聊聊嘛。你父母现在知道你在外头做这个模特吗?”说到底黄文斌还是有些不信,就算卢芝兰的乡下重利轻义,好不容易供出个大学生,有资格走正途,还硬要去卖身,这算什么意思啊。 “知道啊,我给他们汇钱,他们都很高兴的呢。”卢芝兰说着就靠了过来,抱着黄文斌说,“哥我们一边洗澡一边谈吧。” “洗澡还能谈什么,你先去泡杯茶,我有些口渴。”黄文斌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似乎是电影电视里面土豪遇上了美女骗子,土豪急着要上床,美女骗子不断找借口逃避。 不过这儿是倒过来了,卢芝兰急着上床,黄文斌不断逃避。仔细一想,好像又没倒,的确是黄文斌想要从卢芝兰手里套出钱来。如果卢芝兰知道面前这个‘土豪’居然打的是这种主意,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哥你等一会儿。”卢芝兰去跑了一杯茶。 宾馆里面的茶包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可是黄文斌正渴着,喝起来就是比张利华的什么大红袍好。所以一样东西好不好,自身品质还比较次要,主要的是看消费者需要不需要。对于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客,一瓶水卖给一百万,他也非买不可。 “你现在拿了钱,都是把钱汇去给你父母吗?”黄文斌问。 “是啊,我家里人口多,又没什么收入,穷的要死。上头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卢芝兰说,“我哥小时候生病脑子坏了,干不了活只能靠父母养。我姐姐算是嫁了个好人家,谁知道刚过门每两个月丈夫死了,婆家说她克夫把她赶了出来。我弟弟还在读高中,成绩不好,整天逃学上网吧,还打架,三天两头就要赔钱。幸好我现在能挣钱,要不然家里过不下去啊。” 这种家庭环境,居然还能供卢芝兰上大学,可真是了不起。难怪卢芝兰这么死要钱呢,黄文斌顿时理解了。 “那就等于说你一个人的钱,要养一大家子?”黄文斌问。 “是啊,我父母原来是种菜的,收入还可以。但是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坏了,腰肌劳损,高血压,整天吃药,还不能劳累,只能靠我姐姐种地,她又不会,什么都要从头学,一个月收入几百块,又要给父母治病又要照顾哥哥又要给弟弟赔钱,我不寄钱能怎么办呢?”卢芝兰说。 卢芝兰越说越惨,可是黄文斌越听越是半信半疑。农民家种菜户出来的孩子,居然不会种地还要父母病了以后现学,这什么奇葩设定嘛。 “既然是这样,你就应该做个完整的计划啊。”黄文斌说,“要不然,你辛辛苦苦的卖……这个做服务业,赚了钱全给家里用了。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你这边没收入,家里人又养懒了没工作能力,不是比现在更糟?” “那还能怎么办?”卢芝兰反问。 “丁小姐是最近才照顾你的吧?没照顾你之前,你肯定没有现在这么高的收入,没有汇那么多钱回去,家里不是照样撑过来了。现在你一下子搞那么多钱,家里穷那么久,肯定会大手大脚的,养成了浪费习惯就不好了。先不说别的,就说你弟弟,以前家里穷,闯祸的时候怎么也有些顾忌。现在家里有钱了,说不定会越闹越大,一不小心出了人命案子什么的,不是反而害了他?”黄文斌开启忽悠功能。 “家里全力供养我读书,我现在能赚钱了,总不能不养家啊。”卢芝兰说。 “养当然要养,谁说不养了。”黄文斌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要给那么多,每个月给三四千,够用就行。其他的钱自己放起来,用来理财投资。” “理财投资?”卢芝兰问。 “是啊,你的钱放在银行里面是有利息的吧?活期利息低,死期利息高。要是拿去买国债,利息就更高了。这就叫做理财投资。”黄文斌说,“社会上跟别人借钱,月息很容易就到1%了,也就是说你有十万,拿出去投资,一年就能赚一万二!比如说你现在一个月赚三万,给家里汇两万,一年下来也就存十万块钱。十年才一百万,够干什么?” “一百万我觉得不少了。”卢芝兰说。 “少得很,拿去买房……也只能买个两套,你家里这么多人呢。”黄文斌一时忘记现在房价还没那么高。 “在乡下建房哪里用得着一百万啊,三四十万就能起四五层一大栋楼了。”卢芝兰说,“我家有两块宅基地呢,以后我弟弟成年,还可以再分一块。” “你父母都有病在身,哥哥脑子又不好,在乡下呆着,医疗条件那么差,你能忍心吗?”黄文斌说,“你在城里住惯了,再回乡下去,生活条件一下子倒退十几年,能忍受的了吗?” “不是倒退十几年啊。”卢芝兰若有所思,“是几十年。我们乡下真是很穷的,没有自来水,电压不稳,经常烧电器。很多人买了电视冰箱都不敢用,白白放着只能看个外壳。” “是啊,所以你应该把家人都接到城里来。”黄文斌说。 “哥你愿意连我家里人一起照顾吗?”卢芝兰亮着一双星星眼问。 当然是不是了,我只是想要忽悠你而已,黄文斌嘴里当然不会这么说,“用不着我,只要合理安排,你自己就有能力照顾家里人。按照我刚才说的,投资获得利润算月息1%,你现在每月三万,一年存下二十万不困难吧?二十万的1%,那就是两千块钱,一年就是两万四,你把这两万四给家里,应该都差不多了吧。到了第二年,你又有二十万,每年的收入变成四万八,再把这些钱给家里,已经很不错了吧?第三年就是七万二,第四年就是快十万了。到了第八年,你根本用不着我,自己就能赚二十万一年了。我这还没把利息收入再投入那些钱算进去呢。” “高利贷啊?我没法子干这个的啊。”卢芝兰说。 “谁叫你干高利贷了。”黄文斌说,“月息1%怎么能算高利贷,再说别人能用这个利率来借钱,肯定是因为他们做的生意比这利润更高。” “那我应该去做生意?要怎么做啊?”卢芝兰还是不懂。 “这个多的是,比如我和丁小姐合伙开包子铺,原来投入六十万,现在你看都赚多少了,都恩那个在市中心最高档的购物中心开分店了。”黄文斌使劲忽悠,“你要是懂经营,可以自己开店,到时候还能让你父母姐姐过来看店。” “这么好啊,开什么店好呢?”卢芝兰问。 “这时候还没法说,等碰到了才知道。”黄文斌说,至少在这几年,做房地产是最好的,不过要是告诉了她,黄文斌自己还赚什么呢,“我给你专门建一家公司,你来做总经理,我给你的钱,就打到公司里面去。到时候我发现有什么利润丰厚包赚不赔的生意,立即就投入。” “我还能做总经理?”卢芝兰很高兴,“可是会不会有危险啊?” “不会有危险的,”黄文斌说,“不过做生意的事情,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谁也会说不准是不是。这样吧,你的钱不算股金,算公司借款,我给你写明了,最少给月息1%,要是赚多了,另外在分红。” 另外什么的,那肯定是没有的,谁听说债券借款能分红的不是。不过这月息1%,还是可以全额付给,月息1%,年息12%,三年才36%,房地产高峰时期,一年就能涨30%以上。 “那……好吧。”卢芝兰说,“如果生意好,能不能让我爸我妈也来挂个名当员工啊?工资给多少无所谓,能买社保医保就行。他们是有些病,看门打扫卫生都能做的,去医院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自己做总经理让父母看门打扫卫生,亏她想得出来,不过这事答应了也没什么关系。人家家里要是真这么惨,能帮的还是帮一下吧。“没问题啊,赚了钱要交岁所得税,弄些人进来发工资交社保,还可以抵扣呢。对了,你哥有没有残疾证?” “残疾证?我不知道啊。”卢芝兰说。 “要是没有的话赶紧去办一个,智商低也算是残疾。”黄文斌说,“到时候把你哥你姐也给算进来做员工。”公司要交的税费里面也有给残联的专款,雇用了残疾人的话,这笔钱就可以省下一大部分。 “哥我最喜欢你了。”卢芝兰扑了过来,整个人贴在黄文斌身上蹭,热情如火,“我们这就开始吧,哥你真是太好了,样子这么好看,这么有钱,懂这么多东西,还这么照顾我。光是听着你说话,我……我下面就湿了。” 太过分了吧,居然这么露骨,会教坏小朋友的啊。“不着急,我们先去办正事。”黄文斌连忙说,“办公司要去工商局注册,要验资,还要办理税务,还要这个那个,反正事情很多。” “哥你真是太着急了。”卢芝兰扑哧一笑,“现在半夜三更的,工商局税务局都还没开门呢。先让我履行职责好不好?” 第九十章. 想发财吗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童子真忽然把声音放得极小,快听不清的那种,“不过我爸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个这个,魏市长是不是真的没法子翻身了?” 翻身不翻身的,黄文斌怎么知道,他上辈子根本没注意过官场的动向,报纸新闻什么的,碰上了就看一下,没碰上也不会特地去找。进了省政协以后魏市长怎么样了,黄文斌是完全没记忆。不过魏市长都惹上这么大的麻烦了,对于这种合作社和运输公司之间的小纠纷,怎么还可能有心情管。 “你放心好了,尽管去做。”黄文斌说。 “那我可就全信你了啊。”童子真很是高兴,“哎,那些苹果,真是酸的要死,又粉,给职工发福利,职工还不愿意要呢,扣下来也没什么用。不过那帮合作社的家伙说话太气人,就算弄不到钱,出一口气也不错。” 这些苹果有用得很,不过不是用来吃的。“那你打算怎么卖呢?”黄文斌问。 “还能怎么卖,到处去问人家要不要呗。”童子真说,“我们跑运输的,各个城市都认识地头蛇,他们自有渠道,别说卖苹果,以前卖翻版碟,现在卖水货手机,什么都干。两块钱一斤卖不出,那就一块五,一块五还是卖不出,那就一块钱,一块钱都卖不出,那就五毛。反正他们很少卖水果的,能骗一个是一个呗。” “五毛的话,那不是连运输费都亏进去了吗?”黄文斌问。 “多少能赚一点,放在仓库里卖不出去更糟,连冷藏费都要亏进去。”童子真说,“就算是五毛吧,一吨是两千斤,我这里有八九十吨,好歹也是十几万了。我们的车子很多都装不满,临时塞些苹果,费用加不了多少。钱是小事,主要就是出一口气,那帮合作社的人,你不知道多可恶,动不动就说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农民,这可是魏市长的项目,你都敢欺负我们!” “有没有这么厉害啊。”黄文斌玩弄着卢芝兰的身体,她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了。 “还不止呢,给他们派了车,就抱怨说怎么不把搬运工也派了。派了搬运工,还说手脚太重弄坏了他们的苹果。好不容易弄完了入库,还要过来拍照片,说担心我把他们的苹果偷偷卖了。有这么做生意的吗!你们这种烂苹果,我能卖给谁去?冷库里进葡萄,总有人偷偷摸摸,进一吨总要少几斤。进这些苹果,不但一斤没少,还重了呢!” “重了?”黄文斌问。 “冷库里面湿度大,苹果吸水了嘛。”童子真说,“我这次就要把苹果全扣下来,看那帮合作社的人什么表情,哈哈哈!”他狂笑了好一会儿,“这次全靠你了兄弟,要不我送几吨苹果给你尝尝鲜啊?虽然不好吃,不过样子很好看啊。丁老板过年的时候不是要搞游园会的吗,拿去当奖品啊,免费的人家就不会抱怨了。” “会抱怨的。”黄文斌想起来就恶心。上辈子童子真应该是把这批苹果黑下来了,然后他认识丁诗诗,当然也认识丁六根,不知道中间都有些什么交易,反正2008年的时候,游园会上的确出现了苹果。 黄色个子很小样子漂亮还很好闻的,一包二十斤,放在奖品申领处堆积如山,只要三十分就能换。过年的时候水果都很贵,苹果要五六块一斤,这里居然有便宜货,看上去还不错,很多人都换了,黄文斌也不例外。 一吃之下,酸得倒牙,根本下不了口,换一个再吃,还是一样。本以为是这一袋子苹果坏了,可回到公司一交流,买了的个个都破口大骂,都说这破苹果喂猪猪都不吃。可这是奖品,概不退换,大家只好把苹果扔掉。 黄文斌父母生性节俭,这苹果看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也不舍得扔,说慢慢吃总能吃得完——有一次黄文斌父亲早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到晚上还是这么一口,临睡觉前想再咬一下,始终下不了口。几年之后苹果大流行,黄父看到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图标,顿时把乔布斯引为知己。“肯定也是吃了个酸苹果。”他这么下的结论。 “抱怨又怎么样,他们又不能退货。”童子真说。 “我还真有个朋友需要苹果,童大哥你便宜些给我好了。”黄文斌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这一次的把握没有其他的生意大,幸好投资也小,现在黄文斌也算是有点本钱,就算赔了,那也是赔得起,就当少卖了一瓶剑南春好了。 “好啊,你要多少?”童子真问。 “全要了。”黄文斌咬咬牙。 “全……全要?”童子真大吃一惊,“黄兄弟,你要这么多苹果干什么?” “我有门路能够卖出去。”黄文斌说,“现在都不知道靠不靠谱,要是靠谱的话,说不定能赚一笔。要是不靠谱,反正也赔不了多少。童大哥你那儿有多少苹果,五毛一斤我全要了。” “大约是九十吨左右。”童子真不知道查了什么资料,“准确数字是八十八吨,每斤五毛的话,那就是八万八千块。” 对于上辈子的黄文斌来说,这是个很大的数字。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他已经拥有了一定的资本。这一笔生意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黄文斌敢于冒险,因为他有这个底气。 “那好啊,就从酒钱里面扣掉好了。”黄文斌说。 “既然有风险,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上呢。”童子真说,“这笔生意我们合伙怎么样?这批苹果算是我出的本金,要怎么干全凭黄兄弟你说话,要车要人一句话。要是赚了钱,我们兄弟平分,亏了本,黄兄弟你也不用出苹果钱。” “这样啊?”黄文斌一想这样更好,反正自己没有绝对的把握,“童大哥你不是太吃亏了吗?” “我们兄弟嘛,说这种话干什么,就这么说定了。”童子真本来就是要把这些苹果处理掉的,主要目的是让那些农业合作社吃个大亏,出一口气,以后不再接他们的生意,赚多赚少也不太在乎,“你这些苹果什么时候要啊,我们先来签一个合作协议呗。” “可能要过几天吧。”黄文斌说。这件事情有亏本的风险,所以要遵循丁诗诗的教导,建立一个有限责任公司来运作,注册公司领税号什么的,也得一段时间,再说这是食品相关,手续可能更麻烦。 “那好吧,我叫人赶紧写一份协议,写好就通知你。”童子真说,“我还得通知合作社那帮人呢,真是忍不住期待他们的表现。到时候我拿来操作的,肯定是干干净净的苹果,你不用担心。好了,就这样吧,听着你那个妞都快不行了,你赶紧吧,我先去吃个宵夜。” 黄文斌一看卢芝兰的样子,面若桃花,眼睛和另一个地方都是水汪汪的,的确是不行了。“你想不想发财啊?”黄文斌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再动手动脚的,真的一个忍不住,那就……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想啊~”卢芝兰说,“要不然人家为什么从乡下老远跑到这里来。” “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生意,你要是想发财的话,这个生意不可错过。”黄文斌找到了卢芝兰的剩余价值,要是能够成功的话,也不枉费辛苦一场。 “啊?是什么生意啊?”卢芝兰问。 “当然就是这个苹果生意啊。”黄文斌说,“这批苹果很便宜,一斤才五毛钱,要是运作得好,两块钱卖出去,一斤能赚一块五,八十八吨那就是二三十万啊。分出去一半,那也有一二十万呢。” 卢芝兰扑哧一笑,“哥,苹果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懂。我们家有亲戚是种苹果的,乡下收购的时候,本来价格就是四五毛,那还是好的呢。丰收的时候,便宜的两三毛都有。刚才说这批苹果很难吃,五毛那是吃亏了。” “这不是收购价吗,我们这是收购了运送到城里的冷库里面放好的苹果啊,怎么也得块儿八毛的。”黄文斌的确是不懂苹果的收购价格,“再说了,这些苹果就这么吃当然比较难吃,但是只要处理一下,就会变成美食了。” “苹果不都是生吃的吗。”卢芝兰说,“难道有谁会煮熟了?” “当然有了,那些胃有毛病不能吃生冷的病人,又要补充维生素,就把苹果蒸熟了吃。”还没签协议,黄文斌不想这么快就露出风声,“我说的不是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做好吃了。明天我就去注册一个公司,你来当总经理。这个月的三万块钱,我会打到公司里,你是喜欢借款还是入股?” “那当然是借款啊,哥你跟我说好的嘛。”卢芝兰撒娇说。 “借款就借款,没问题。我给你写明月息1%,跟你借这三万块钱,保你一点风险都没有。”黄文斌说,“不过这事要你出面的,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恩,我现在就开始努力!”卢芝兰猛扑上来,把嘴从凑上黄文斌的胸口。 “喂喂,等一等等一等。”黄文斌连忙推开她,“现在时间不多了,要赚这笔钱必须争分夺秒,一刻都不能浪费。我现在立即就去准备,这是正经事来的,不要搁于儿女私情。过几天成功了,我们再来庆祝不迟。” 第九十二章. 熊斯文 机构改革一般都是越改越糟,这个行政大厅算是不多的真正惠民的改革。市政府各个部门都在行政大厅有办公室,很多需要各部门联合办公的事务,在行政大厅走一圈下来就能办好。 “随便你,到时候要是发现什么资格不够啊,超出经营范围啊,麻烦的也是你自己。”丁诗诗说,“你这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做黄苹果贸易有限责任公司。”黄文斌说。 丁诗诗呆了半响,好容易才挤出一句,“怎么叫这个名字呢?” “因为本来就是做那种小黄苹果贸易的公司啊,我懒得想名字,干脆就叫做黄苹果了。”其实黄文斌翻了字典上了网,选了许多名字,有的高端洋气上档次,有的低调奢华有内涵,可是去工商局一问,全都被人注册了。选来选去,只好来个黄苹果,总算是没有重名的。 “这可是你第一次建公司啊,就来个黄苹果。”丁诗诗连连摇头,“什么品味嘛真是。” 其实这不是黄文斌的第一个公司,因为公司的规章制度,他现在还兼着糖烟酒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ceo和其他一长串头衔呢,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反正就是个名字,没什么大不了的。”黄文斌一点都不在乎。 “以后你要怎么说,鄙人黄苹果总经理?人家还当你是卖萌的。”丁诗诗说。 “我当然不会这么说,而且我也不是总经理。”黄文斌说,“总经理是卢芝兰。”有什么事情就让卢芝兰出面,就算万一弄砸了,黄文斌比较容易脱身。这种生意算是从别人碗里抢饭吃,很容易得罪人的。 “哇,那卢芝兰还不爱死你。”丁诗诗说,“你就趁机把她那什么了吧。” 黄文斌现在是弹尽粮绝,只怕三四个小时之内都没法子做了,“这个以后再说吧。还是说苹果的事情。我这边的准备做得差不多了,打算和卢芝兰一起去找童老板,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办。” “你要找就找呗,还要我陪着你去啊?”丁诗诗问。 “最好是这样。”黄文斌说,有了丁诗诗在,卢芝兰就不敢乱来了。 “你年纪还小啊,找人还要带,自己去。我这事多着呢,被你耽误了一天,得抓紧时间赶回来。你先出去,以后你要我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对了,我们这事谁都不准说,说了我就咬死你。” 明明就是要假扮情侣,为什么不准说。要是不说的话,假扮情侣的意义何在?这女人的思维真是不可理解。黄文斌出了门,根本没人来多管闲事。身为老板的最大好处,就是做什么都没人会过问。 卢芝兰住在市郊一个新开发的楼盘里,这儿环境优美,不过配套设施不好。过几年开发完成了,配套设施好了,环境又不行了,不值得投资。上了楼见到卢芝兰,她幽怨的眼光好像能杀死人一样。 “哥,你扔下人家不管不问,都一个星期了!”卢芝兰说。 “这不是忙吗。”黄文斌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个什么,明明就是一个等着宠信的美人而已,还已经付过钱了,玩玩又不犯法,“公司已经建好了,叫做黄苹果贸易有限公司,你现在就是总经理了,还有这一份借款单。”黄文斌把任命状和借款单给她。 “啊?”卢芝兰先看借款单,反反复复看了三四次,有借款人有担保人有公章有签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过来亲了黄文斌一口,“哥你最好了。”接着看了看任命状,“我现在就是总经理了?别人要叫我卢总?” “卢总你好。”黄文斌顺口说。 “恩~这一声叫得人家心都化了。”卢芝兰很夸张的说,“那我手下有多少员工啊?” “暂时来说只有你一个。”黄文斌说,只是一个空壳公司而已,哪里有什么人。注册资金五十万,可是里面真正能用的,也就是卢芝兰贡献出来的三万块钱。办公地点什么的,写的就是立交桥那里的铺子。 “我就知道。”卢芝兰嘟长了嘴,搂着黄文斌撒娇,“忙活了好几天,就弄了个这样的皮包公司?肯定是借口,哥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老是不来见我。你告诉我嘛,我马上就改。” “公司虽然小,作用可大着呢。”黄文斌生怕夜长梦多,于是当机立断“今天我们就去找童总,只要公司运作起来,很快就会产生利润,然后像是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下面的员工也会越来越多,你就是货真价实的卢总了。光说不练你也不信,我们立即就去找童总。” 童子真和张利华一样,也喜欢喝茶,拿着茶喷茶托茶壶弄了一大通,搞出两杯黑漆漆的茶水来。黄文斌喝下去,有些苦有些涩,也不觉得哪里好。倒是卢芝兰喝了出来:“这是超过二十年的老黑茶吧?难得有这么老的黑茶。” “这都能喝出来?”童子真顿时对卢芝兰另眼相看,“这是二十五年的黑茶,用来配黄兄弟三十年的老酒,正好。既然喜欢,多喝两杯。” 黄文斌又喝了一杯,别说二十年二十五年,黑茶红茶他都喝不出来,但是在生意场上混,说不得只好虚伪一些,“童大哥的收藏真不错,我可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黑茶是什么来头?” “黑茶就是茶砖,以前游牧民族和藏地很少蔬菜,全靠喝茶解腻。山高路远运力宝贵,绿茶显然送不过去,只能把发酵过的茶叶压制成茶砖,才能通过这千山万水,送到草原藏地。”童子真解释。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 “草原藏地蔬菜很少,专门吃肉,缺乏维生素,肠胃也容易生病。你也知道那种地方环境恶劣,一旦生病,那可就惨了。茶砖之所以是他们的必需品,就是因为一半是饮料,一半是药,可以养胃,补充维生素,喝了好处可多着呢。黄兄弟,我给你几包茶叶带回去,你有空多尝尝。”童子真说。 “多谢童大哥,这个茶倒是……倒是味道独特。”黄文斌说。 “茶砖味道独特,不习惯的人一点都喝不下。我们这儿沿海,黄兄弟以前没喝过吧。”童子真说,“我家解放前是跑马帮的,经常喝茶砖。解放后才到本地,不过喝茶砖的传统倒是只传了下来。卢小姐是本地人吗?也喝过黑茶?” “不是,我是农村出来的,以前乡里有个茶砖厂,后来经营不善破产了,留下一大堆茶砖库存,都没人管,我们就去拿回来泡茶喝。”卢芝兰说,“虽然不好喝,但是不要钱,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 “那好啊,你乡下哪里?”童子真双眼放光,“我去买些茶砖回来。” “早被人拿光了,那厂子破产十几年了。”卢芝兰说。 “真是可惜,要是还在的话,就可以赚一笔了。”黄文斌点了点头,他可不想再听什么黑茶了,于是把话题转移到正经事上,“那些苹果还在吧?我们还是可以赚一笔,而且比黑茶更大。” “当然在了。”童子真说,“我已经处理好了,那帮合作社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他拿出一份协议来,“我们一起签了这个合同,就算是正式的生意伙伴,到时候大展宏图,一起赚钱……” 话音未落,办公室外面就起了一阵喧哗声,有几个人在叫嚷:“你不能进去!” “走开!”另外一把粗豪的声音响起。 接着就是砰的一声,一个巨人走了进来,这家伙头差点就顶着门框,肩膀宽得像一堵墙,古铜色的肌肤,满脸都是胡子,一双巨眼杀气腾腾,身后跟着几个童子真公司的保安,拼命往后拉,他却一点都不在乎,拖着几个人一直往前走。 “谁是童子真!”巨人大叫。 几个人一起看着童子真,他缩了缩脑袋,咳嗽了一声,“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童子真?”那巨人说,“我是新安村苹果合作社的社长熊斯文,你这家伙怎么把我们的苹果全扣下来了?别人欠运输费,那是别人的事,我们合作社可是新成立的,第一次和你们合作,怎么能扣我们的苹果。” “熊社长,你说话可要凭良心。”童子真就不乐意了,“你们新安村,人都是那帮人,树也是那堆树,苹果还是那种苹果,总不能以前叫做水果合作社,现在改个名,就能够不认账了吧?” “什么不认账,水果合作社是水果合作社,苹果合作社是苹果合作社,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实体。”熊斯文说,“怎么能够混为一谈?你要运输费,可以,找水果合作社去追啊,关我们苹果合作社什么事呢?” “你们这些合作社,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公司不是公司,社会组织不是社会组织。”童子真说,“我才不管你们怎么样,反正人是一样的,你们欠着我的运输费,我就要扣下你们的苹果!” “农村专业合作社,那是有法人资格的,懂不懂,你这个法盲!”熊斯文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普法宣传小册子,翻到中间,指给童子真看,“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第五条规定,农民专业合作社成员以其账户内记载的出资额和公积金份额为限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承担责任。这是有限责任的,不是无限责任。水果合作社的债务,管不到我们苹果合作社的苹果。” 第九十三章. 三方合作 “啊?”童子真没想到这人居然把法律条文搬了出来,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现在骑虎难下,他才刚刚告诉黄文斌已经处理好了,这会儿就冒出来个人追讨苹果,“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们村和我签运输合同,用的可是苹果树来抵押。现在没收你们的苹果来抵债怎么了?要是不服气,去法院告我啊!” “欺人太甚!”熊斯文冲冠一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实木桌子咔嚓一声裂成两半,“以为我真不敢去法院吗?” 童子真咽了一口唾沫,生怕这人发起狂来,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即放软了身段,“上法院谁都不想,我们也是小本经营,你们村欠了我们好几万的运输费,不还说不过去吧?真的上法院,你们的苹果树也保不住啊。” “保不住就保不住,那些该死的苹果树,又小又酸,根本卖不出价,我们早就想砍掉了。”熊斯文说,“反正抵押的是果树不是土地,请不要用你的果树来占着我们的土地,打完官司赶紧拉走,要是不拉,我们可就要告你侵占农民土地了。” “欺人太甚!”童子真也想拍桌子,可惜已经烂了,只好一掌打在墙壁上,痛得要死,“那苹果树你们自己都不想要了,还拿苹果做什么?” “我们种这种苹果树,是因为有市政府的补贴。”熊斯文说,“现在市政府发了文,说不补贴了,其他村子都在砍树呢,已经收获的苹果,反正也卖不出去,都不在乎了。可是我们村子太穷,没了这些苹果,连改种其他经济作物的钱都拿不出来。你们不给钱,明年我们还要卖这狗屁苹果啊?” “那是你们村子的问题,和我们运输企业有屁关系。”童子真才不愿意给他们村子转型做贡献,“我和你说,人要有信用,你们现在不付清运输费,以后谁还敢跟你们做生意,不论是种果树还是其他什么,运不出来就是一堆垃圾。” “也不见得只有你们一家公司能干运输,运输公司多得是,还有无数散户,你都能垄断?”熊斯文冷笑,“到时候大不了先付运输费。” “先付运输费?你们连砍树改种都没钱,还先付运输费。”童子真嘲笑说。 两个人斗鸡一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黄文斌没办法,只好出头,“熊先生你好。”黄文斌说,“我是黄苹果贸易有限公司的,这位是我们卢总经理。”他故意不提自己是董事长兼唯一股东,而是把卢芝兰给抬了出来。 熊斯文一看,果然被镇住了,一个如此漂亮的总经理,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看见的。“你……你好。”熊斯文有些不知所措。 “熊社长你好。”卢芝兰落落大方,倒是一点都没怯场。 “我们卢总对你们种这种黄苹果很有兴趣,正在开发它的新型应用。”黄文斌说。 “是啊,虽然很酸,不适合空口吃,但是味道很独特,我总觉得应该会有用。只要好好开发,说不定能够成为新的增长点。”卢芝兰根本没吃过甚至都没见过这种小黄苹果,就这么顺口胡说,也是毫无破绽。 这个总经理看起来还不错,黄文斌很是满意,对熊斯文说:“既然别的村子都把果树砍掉了,那你们就是唯一的大宗种植户,要是我们开发成功,那么以后的客户都要找你们进货,你们村不就发财了吗?” 这生意有风险,绑上一个卢芝兰还不够,再绑上一村子的人,那保证可大多了。现在可还是和谐时代,哪一级的官员都不会让农民闹事的。 “你们开发要多久?这果树可不好侍弄,要施肥要除草的,要是不管的话,两三年就会退化,一旦生了虫子,可把附近的庄稼都糟蹋了。”熊斯文说,“那时候苹果树有补贴,我们都是用最好的地来种的,就这么荒着,也太可惜了。” “你们这些苹果,要卖多少钱?”黄文斌问。 “这个……六毛一斤吧。”熊斯文说。 “熊社长,你这价钱是吧我们当冤大头吗?”卢芝兰对苹果价格了解很多,“去年的收购价,上好的红富士,不过是五毛一斤。本地的帅风苹果,那才四毛。你这根本卖不出去的小黄苹果,又没名气,又没品牌,卖六毛?” “我这不是田间地头的收购价,是运出来在冷库的价格啊。”熊斯文一看这卢总是内行人,顿时不敢狮子大开口了,“要是订货量大的话,五毛四毛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过这订货款要先付。” “先付了,然后你们把苹果合作社解散赖账,又成立个新的合作社,还要人再买一遍啊?”童子真讽刺说,“别忘了你们那些果树都抵押给我了,不还钱,那些果树全是我的。” “什么不还钱啊,要是真能卖出去,我们不就有钱了吗。”熊斯文反驳说,“果树是抵押给你,又不是卖给你。” 这产权问题还真是一团糟,不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就算没钱,拿着一大笔钱做诱惑,,暂时搁置争议也很简单。 “大家先不要吵,和气生财嘛。”黄文斌说,“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议,不过既然是开发新品种,总不会是一次过的生意,要合作,必须着眼未来。童总你不可能去种树收果子,熊社长你也不可能专门养着一支车队搞运输,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的也是。”童子真还是给了黄文斌几分面子。 “要是有钱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养个车队。”熊斯文说,“当然也是我自己用来赚钱的车队,不会是合作社的。我们要怎么合作呢卢总?” 卢芝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合作,“当然是从长远出发,兼顾各方利益,谁也不吃亏,但同时也不能占了别人的便宜。一次过的生意,做成了又有什么用,只赚这么一笔,以后就没份了。你说是不是啊?黄总?” 其实黄文斌就是想做一次过的独门生意,他知道的诀窍没什么技术含量,一旦出现产品,立即就会被人模仿山寨,根本禁止不了。 “是啊,不如这样吧,”黄文斌说,“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我们黄苹果公司给熊社长一笔定金,当作是明年黄苹果的订货费。然后熊社长把这笔定金交给童总,算是运输费的一部分。熊总拿了这笔资金,就打到我们黄苹果公司来,算是合作的出资。” “合着这钱转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你们那了是吧?”童子真一琢磨,这钱好歹算自己的出资,出了一口气之余,还能继续交好黄文斌,“好吧,那就这么办,不知道熊社长同意不同意?” “这样啊……”熊斯文一想,好歹运输费是还了一部分,果树的所有权也回来了,万一真的有销路,以后也算发财,就算合作失败,也没什么损失,“就听黄总的吧。” “欠账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平等合作。”黄文斌说,“新安村苹果合作社,一共有多少苹果在冷库啊?” “十五吨。”熊斯文说。 “除了这十五吨,其他的苹果,现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吧?”黄文斌又问。 “没有,肯定没有,要是还有,我负全责。”童子真说。 “那就好,熊社长出十五吨,童总出七十三吨,我们公司出钱出力,正式开展合作。”黄文斌说,“要是这次成功了,以后熊社长负责种苹果,童总负责运输储藏,我们公司负责销售,大家各负其责,一起赚钱。” 条件很好谈,新安村合作社保证不向其他人出售新种苹果,童子真保证运输储藏,卢芝兰保证加工销售,黄苹果贸易公司全程账务公开,接受另外两方监督,出售以后利润三方每人三分之一。 童子真公司里面有专门的律师,很快就把协议写好了,童子真和熊斯文看过以后都签了,黄文斌拿着协议交给卢芝兰,卢芝兰笑了笑,一刻也没犹豫,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然这还不算完,正式的合作协议上,必须有三方的公章,不过这也算是达成初步协议,一般的生意,算是把童子真熊斯文还有卢芝兰的个人信誉压了上去,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谁也不会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不过卢芝兰不同,她在生意场上那是一点信誉都没有,就算不履行协议,别人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既然达成了合作意向,接下来当然就是吃饭喝酒。几杯白杨梅酒下肚,熊斯文和童子真就称兄道弟起来,“老童啊,你这白杨梅酒太娘们了,就没好点的酒吗?” “有啊,三十年的陈酒我都有呢。”童子真逗他说,“可是我怕你喝醉了啊。” “操,我从十岁开始喝酒,到现在都喝十年了,从来就不知道什么事喝醉。”熊斯文说,“有什么酒尽管拿上来,喝醉了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好啊,你要是能够喝完这一缸杨梅酒,我就把珍藏的三十年虎山大曲拿出来。”童子真拍了拍放着杨梅酒的大缸,少说也有十升,“这可是黄兄弟好不容易才肯让给我的,拍卖会的时候卖了七十几万呢!”说了半天他忽然反应过来,“等一等,老熊,你十岁开始喝酒,到现在喝了十年,难道你才二十岁?” 第九十四章. 酸酸甜甜 “要不然你以为我几岁啊?”熊斯文早就习惯了这种质疑,掏出身份证往桌子上面一摆,“1986年出生,今年还没到生日,如假包换,不折不扣的二十岁。” “那你真是……真是年少有为。”童子真看了半天,才舍得把身份证给黄文斌看,“二十岁就成了合作社的社长啊。” 黄文斌和卢芝兰也是大吃一惊,这熊斯文看着一副大叔样,别说二十岁,就是三十岁别人也不肯信啊,四五十岁才正常,你要说六十岁,那也比二十岁可信好几倍。就算工作辛苦少年老成,这也未免成熟过度了。 “我们村太穷,连村主任都没人肯干呢,都希望出去打工。”熊斯文避开自己的面相不谈,“我读完中专,在外头混了几年不是很如意,想要回村创业,他们就把我选了做新合作社的社长,顺便把以前水果合作社的招牌收了起来。水果合作社欠账太多,没法子运行了。” “名声坏了,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有限责任。”卢芝兰很看不起这种公然赖账的行为,“运输的不肯来,那就只有收购农产品的贩子,价格很吃亏的,还短斤缺两。我们村也很穷,组建了合作社,从来都不敢欠账坏名声。” “这都是市政府不好,推广的苹果品种没人要。”熊斯文说,“要是他们推广的是红富士什么的,我们现在不就赚钱了吗。” “红富士太普遍了啊,丰收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根本卖不出去,只能烂在地里。”童子真说,“再说红富士品种退化很多了,以前红富士多好吃,爽脆甜,现在的又面又酸,很多人都去买别的品种了。” “要说又面又酸,还有什么比我们现在种的小黄光。”熊斯文说,“卢总,到底要怎么开发啊?有谁会吃这么难吃的苹果呢?其他的果树,熟了总有小孩偷,得找人看着。这个小黄光啊,别说小孩,连鸟都不来。” “当然是要做产品线了。”黄文斌抢着说,“首先第一步,我们来做果汁!” “果汁?”熊斯文问。 “是啊,果汁,果汁就是要酸酸甜甜的才好。”既然已经签了协议,黄文斌就揭开谜底,“其实这苹果不是不甜,而是太酸。空口吃不行,榨出果汁来正好。” 苹果的酸来自于苹果酸,甜来自于果糖,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一般未成熟的苹果中苹果酸多一些,成熟以后就变成糖了。这种小黄苹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苹果酸产得特别多,就这么吃没法子吃。 但是榨汁的话就不同了。其他的苹果,真要用原榨果汁,起码要两三个才能做出一小杯苹果汁来。要是兑水,苹果味就淡了,变得不那么好喝。而这个小黄光,充沛的苹果酸会让果汁满满都是苹果味,用水兑开,酸度正好,至于甜味,现在糖便宜得要死。算下来一个苹果就可以做成一大杯非常可口的果汁,成本降低好几倍。 这是黄文斌把游园会的苹果拿回去,为了不浪费,黄文斌父母想了无数法子,泡盐水,蒸着吃,煮着吃,做汤吃,做泡菜,最后终于发现榨果汁最好,可惜那时候小黄光苹果已经所剩无几了。 “榨果汁?我们市好像没有做果汁的企业啊。”童子真说,“千里迢迢送过去,人家果汁厂肯要吗?就算肯要,这运输费也不得了,听说果汁厂的很便宜的,到时候算下来,说不定还要亏本呢。” “先不用送过去。”黄文斌胸有成竹,“反正我们手头也只有几十吨货,真拿去果汁厂,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我们市内有很多卖鲜榨果汁的,先从他们那里下手。以后推广了我们的新口味苹果汁,再自己买机器建厂。” “鲜榨果汁啊,那不是要一家家上门推销?”熊斯文想着就觉得麻烦,“这得多少成本啊。可惜现在农忙,过完年要插秧播种,要不然我把村里人都拉到城里来,挨家挨户推销。” “以后可以这么干,不过现在嘛,有熊社长你一个人就够了。”黄文斌说。 “我一个人?”熊斯文有些莫名其妙,“能干什么?” 能干的事情多着呢,光是那一副张飞一样的面孔,就价值千万了。何况他还是穷山村的农民身份,这就更加值钱了。本来预定给卢芝兰的位置,换上熊斯文来干,更加得心应手。 黄文斌早就已经布好了局,过了两天,晚间新闻发出了一条新闻报道,本市鲜榨果汁抽查,不合格率99%,仅有一家餐厅合格,食品安全形势堪忧。抽查是有的,不过现在是零七年,还没有爆出那么多的有毒食品新闻,大家对此并不是很热衷,能上新闻,全靠黄文斌找了人——其实不但上新闻,就是这个鲜榨果汁抽查,也是黄文斌找人才会去做的。 对于检查结果,黄文斌可是一点手脚都没动。他早就知道检查结果肯定是不合格,即使在日后一二一三年食品安全检查如火如荼的时候,这些卖鲜榨果汁的还是用假货糊弄人民群众,何况是零七年。 光是检查出来鲜榨果汁不合格,人民群众也不会有什么反应,顶多就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去喝鲜榨果汁而已,要善加利用,才能转化为购买力。 晚间新闻之后,就是深入报道——本市的晚间新闻没什么人看,深入报道的收视率高很多。主要是因为晚间新闻实在太无聊,充斥着领导上哪视察啊,开了什么会啊这些普通人完全不感兴趣的内容。而深入报道比较有故事性,看完新闻起码能够知道来龙去脉。 次要原因就是深入报道的主持白薇年轻美丽,看着就赏心悦目。黄文斌得知这著名主持会亲自报道果汁事件,可真是意外之喜。 “不论是西餐厅还是中餐厅,或者是各种宾馆甜品店,鲜榨果汁的价格都十分昂贵,动不动就二三十块钱。”白薇清亮的声音透过电视传到千家万户,“那么,这些鲜榨果汁,是不是如店家所说,都是用新鲜水果做出来的呢?” 下面就是一段暗访片段,晃来晃去的镜头处,出现了一家本市著名餐厅——虽然餐厅名字打了码,不过周围环境全拍出来了,不是瞎子谁都能认出来究竟是哪一家。 暗访记者问餐厅员工,“你这里鲜榨苹果汁是真的鲜榨吗?” 那员工就说:“当然是真的了,都是新鲜苹果做的。” 然后暗访记者点了一杯苹果汁,餐厅员工就去拿果汁。他拆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盒汇源果汁,撕开一个口子,咕嘟咕嘟倒在杯子里,然后就把果汁端了上去。画面切回演播室,白薇沉痛的说:“大家可以看到,这瓶超市卖三块多的汇源果汁,倒出来就卖了三十元的高价。而这并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我市餐饮业的潜规则。” 接下来又是几个暗访片段,有的餐厅用现成的果汁,有的餐厅自己调配,总之没一个像是他们所声称的一样,是用苹果鲜榨的。 “一杯鲜榨果汁,便宜的十几元,贵的三四十元,我们平民百姓赚点钱不容易,好不容易想尝一下新鲜果汁,却是根本无法如愿,喝到的不是化学染色剂和白糖调配出来的假果汁,就是超市里面两三块的成品。那么,这些商家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无良呢?让我们来采访一下知情人士。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能透露这位知情人士的具体身份。” 熊斯文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了演播室,不过只有一个背影,还用了变声器。 “您好,请问您是做什么的呢?”白薇问。 “我是本地种植苹果的专业户。”熊斯文说,“过去几年听从政府号召,种了很多苹果树。别人种的都是适合空口吃的普通苹果,我种的苹果树适合榨汁。” “为什么你会种这么特别的苹果呢?”白薇问。 “普通苹果种的人太多了,一到丰收的年景,根本卖不出去。”熊斯文一边念稿子一边心里大骂,明明是市政府推广的品种不好,“我到城里来,看到很多餐厅都卖鲜榨果汁,灵机一动,种适合榨汁的苹果,不是一条新的生财道路吗?” “我们平常吃的苹果和榨汁用的苹果,都有些什么不同?”白薇问。 “一般的苹果,讲究卖相,要求个子大,皮红,爽脆。”熊斯文说,“要同时做到这么多要求很不容易,必须经常修剪果树,下大量的肥料,用很多人工去照料,所以价格比较高。榨汁用的苹果就没有这么讲究了,个头大也无所谓,外皮颜色也无所谓,酸甜适度水分含量高就行,所以省料省人工,产量大,价格便宜。” “听起来是很好的生财之道啊。”白薇继续问。 “经过几年的培育,终于开始大量生产了,丰收之后我高高兴兴的拿着榨汁苹果去市里推销,没想到根本没人要。”熊斯文的声音非常不真挚,一点演戏天分都没有,幸好经过变声器人家听不出来。 第九十五章. 能成功吗 “是不是你的苹果品质不好?”白薇问。 “不,我的榨汁苹果都是顶级的,”熊斯文说着自己都觉得脸红,“酸甜度,水分,口味,都是一等一,做餐厅那些人品尝了用我的苹果做出来的果汁,个个都说好。而且我的苹果十分便宜,比市面上的普通苹果便宜一半以上。” “品质好,价格又便宜,那究竟是为什么卖不出去呢?”白薇问。 “他们说餐饮行业里面,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鲜榨果汁。”熊斯文说,“贵的时候,一斤苹果五六块钱,算下来一个苹果一块多,榨一杯果汁需要三四个苹果,这就是六七块钱了。用真的苹果,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可是他们一杯果汁卖二三十块啊。”白薇说,“榨汁机又不容易坏,六七块成本的话,也有三四倍的利润吧?” “还有人工成本呢,越好的餐厅,服务生越是不够,难道专门找个人去榨汁?这没可能的嘛。”熊斯文说,“再说成品果汁零售价也只要三四块钱一盒,要是用大盒批发的,算起来更便宜,谁会有钱不赚非要自找麻烦呢。” “可是他们明明就说是鲜榨果汁啊,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白薇故作不懂。 “他们都习惯了,消费者都不知道,只恨我也不知道,现在家里种了几十亩的榨汁用的苹果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熊斯文说,“只有很少很少的餐厅愿意采购我的苹果,做成果汁。” “哦?居然还有这么良心的餐厅,都是哪几家呢?”白薇装作很有兴趣地问。 熊斯文终于说出了本场最终的那句话:“绝大部分都是些小餐厅,说出来可能你都不知道。不过有一家是比较知名的,就是西施包子铺,从开店的时候起,他们就一直采购我的苹果,做的事真正的鲜榨果汁。可惜成本太高赚不到什么钱,听说卖得不好。” “是吗?其实我们的暗访记者也去了西施包子铺,那么西施包子铺是不是如这位果农所说,用的是真正的鲜榨果汁呢,请看暗访片段。”白薇微笑着说。 前面那些餐厅,暗访的时候都挑着人最多的时候去,镜头随着人流晃来晃去,还有桌椅小孩手脚皮包衣服等等无数东西充满了镜头,看着就觉得很杂乱。而到西施包子铺的暗访镜头却是稳定无比,显得光洁明亮井井有条,顿时把那些著名餐厅都比了下去。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用小镜头的暗访,而是用专业摄像机拍的。另外还做了补光,切入角度和行进路线都是设计好的,根本就是当广告来拍。 “请问你们这儿有鲜榨果汁吗?”暗访记者问,“怎么墙上没有,菜单上有?” “有的,十块钱一杯。鲜榨果汁成本太高不赚钱,就没印在墙上”肖蕾亲自出场接待,这个行政总厨穿着普通员工的工作服,加上电视台的专业化妆,干干净净大大方方的美女,比绝大部分电影明星都清纯。 “这么便宜的吗?”暗访记者问,“是不是真的鲜榨啊?” “当然是鲜榨啊。”肖蕾说,“你可以看着我榨汁。”她回到柜台里,拿出一个榨汁机,放了几个又小又黄的苹果进去,轰隆隆的响了一阵子以后,倒出一杯果汁来,递给暗访记者。 暗访记者喝了一口,大为惊叹:“好浓郁的苹果味!这是怎么回事,和我以前喝过的鲜榨果汁完全不同啊。” “不同吗?鲜榨苹果汁都是这个味道啊。”肖蕾说。 “不同,完全不同。”暗访记者继续感叹,“果味简直就像是浓缩果汁了,当然没有那么酸,也没有那么甜,就是苹果味道很浓郁。” “可能是因为我们用的苹果种类不一样吧。”肖蕾解释说,“这是专门用来榨汁的。” 这时候另外有客人叫,肖蕾说了句不好意思就离开了。所谓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肖蕾以前没有舞台经验,为了这短短的几分钟的表演,练了足足两天外加ng重拍十几次,最后是剪接蒙太奇什么手法都上了,才做成这一段暗访。要是仔细看,还能见到肖蕾的袖子有时候挽起来,下一个镜头又放了下去。 至于鲜榨果汁,其实西施包子铺原来压根没卖过,喝的东西除了白粥就是免费的白开水,连可乐什么都得去隔壁的小超市买(因为那是黄文斌开的)。为了配合这一轮炒作,才临时在菜单上加了上去。 镜头又切换回来演播室,白薇总结说:“假鲜榨果汁大行其道,真鲜榨果汁却赚不到钱,只能呆在菜单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食品安全的道路,真是任重而道远。工商局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和质监部门会怎么处理呢?我们明天继续为您报道。” “是啊,会怎么处理啊?”卢芝兰看完新闻问。 “肯定是互相推托啊。”黄文斌说,“那些餐厅都有正规营业执照,所以工商局不会管。盒装果汁都有合格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也不会管。出品合格,质监部门更加不会管。只能上消费者委员会告餐厅糊弄消费者,可是消费者委员会嘛,你也知道什么情景。” “哎,我都没上成电视,原来不是说好让我上的吗。”卢芝兰很不乐意,躺在黄文斌怀里撒娇。 在黄文斌原来的计划中,熊斯文这个提供内幕消息的角色是卢芝兰的。当然不是果农,而是开过餐厅卖鲜榨果汁的前业者。“那是免得你有危险。”黄文斌赶紧推开她,“砸人饭碗的事情,万一被人报复了怎么办。” 至于熊斯文嘛,光是那样子就十条八条汉子不敢近身了。而且他真是农民,还是苹果合作社的社长,回到乡下谁敢轻易去找麻烦,乡下的小贼强盗被农民打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下一步怎么办?”卢芝兰问。 “等着新闻追踪播完啊。”黄文斌说,“花了好多钱的呢。播完以后那些餐厅的鲜榨果汁就没人要了,餐厅老板经理肯定会四处找人辟谣什么的。还会有很多人联系丁小姐,丁小姐会把黄苹果推介出去,到时候我们的公司就可以正式开展业务,给他们送小黄光苹果。” “我们砸了他们的饭碗啊,会这么顺利吗?”卢芝兰没什么信心,“万一别人真的报复怎么办?” 要是别人,说不定就是各种手段报复了。但是丁诗诗嘛,还真是不怕这个。她父亲丁六根可是外贸大户,外贸又是市政府的刷政绩的宝地兼财源,谁敢乱来?要不然黄文斌干嘛把这么个大广告送给西施包子铺。 话虽如此,黄文斌还是很忐忑的,本市餐饮店卖的鲜榨果汁都是假的,这来自于前世的新闻。小黄光苹果榨汁很好喝,这是他父母的发现。两样结合起来,能不能把小黄光苹果推销出去,还能赚大钱,他可是没什么把握。 现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看那些餐饮店老板上不上道。万一人家餐饮店老板硬顶着不改,黄文斌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去淘宝订购一批榨汁机,然后在市内搞买‘榨汁机送苹果’的活动了。 再说万一哪个餐厅老板喜欢扮演福尔摩斯,把黄文斌查出来,那可是有危险的。虽然黄文斌从头到尾都没出面,可是给电视台出的广告费来自他的私人账户,这点是可以查出来的,假如那个餐厅老板在电视台有内线在银行有熟人的话。 担心了足足一天,终于尘埃落定,丁诗诗给他打了电话,叫他晚上去吃饭,请吃饭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市餐饮协会的秘书长——餐饮协会的会长副会长那都是留给退休官员拿补贴的闲职,真干活的就是秘书长。 到了饭店,那个秘书长还没有来,房间里面只有丁诗诗一个人。 “老公,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卢芝兰呢?”丁诗诗问。 “她姐姐来了,去接火车了。”黄文斌每次听到她叫‘老公’都起一身鸡皮疙瘩,“能不能换个称呼啊。” “我就喜欢叫你老公,不许有意见。”丁诗诗很蛮横地说。 “万一被别人听到怎么办。”黄文斌提心吊胆的生怕泄露秘密。 “这时候有谁会听啊,龙腾鱼庄可是最隐秘的私人会馆,没听到客人召唤,绝对不会有服务员会过来。”丁诗诗一点都不在乎,“秘书长没这么快来的,来了也会先打我的电话。多少大生意都是在这里谈的,没点规矩还得了。” “以前没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黄文斌说。 “以后你要多来,我当你的担保人,申请一个会员吧。”丁诗诗说,“这儿谈生意很方便的,东西好吃,又隐秘,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打搅。而且房间是可以用一整晚的,谈完生意还可以亲热一下。” 说着就过来亲了一口,还把舌头伸进黄文斌的嘴巴里,紧紧缠住黄文斌的舌头。手也没闲着,解开了黄文斌的衣服扣子,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哎,对于男人来说,我和卢芝兰谁比较好?” 第九十六章. 果汁演示 有这么问的吗,叫人怎么回答啊。说卢芝兰好,固然是找打。说丁诗诗好,也是错误的。不管丁诗诗是不是有意,这都是一个陷阱问题。“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说,“到现在为止我只和你上过床。” “啊?”丁诗诗愣了一下,“骗人的吧!”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 “你以前都打野战啊?还是光车震?”丁诗诗果然误会了,“真是变态。” “我只和你有过那种行为!”黄文斌强调说,“我们根本就没在床上好不好,是在你办公室的沙发上!”这女人脑洞实在是太大了吧,明明其他事情都很清醒的,为什么在这种问题上就如此偏执呢。 认为黄文斌只车震不上床那也就算了,认为黄文斌是基佬这才不可原谅。的确一个20岁出头‘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发了大财居然不找女人,是比较少见。可黄文斌不能是性冷淡吗,或者志向远大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吗?他固然没找女人,可是也没找男人啊,为什么就非得是基佬呢。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了。”丁诗诗说,“以后我也只爱你……在男人里面。女人我也尽量少。不过卢芝兰那儿,你还是先和她敷衍一下,免得有什么意外。我们的关系,现在还不能公开。她要是去说我喜欢女人,我爸说不定就找人来给我相亲了,到时候很麻烦的。” 黄文斌只觉得一阵烦躁,他喜欢丁诗诗,虽然还谈不上爱,可是既然都有了实际关系,就想这尽量维护这段感情。可是丁诗诗从小就在富豪家庭长大,感情观念和平常人实在是很不一样,有时候觉得都没法子沟通。 “敷衍一下没关系,可是上床的话,总会觉得很奇怪。”黄文斌说。 “你都能和我做了,和她做一做也没关系啊。”丁诗诗说,“看着女人的身体,是不是没什么欲望?就当是随便玩一玩嘛。” 谁说黄文斌没欲望来着,才二十一岁的身体,欲望都充满溢出了好不好。之所以面对着卢芝兰这么个主动送上门的美女忍了这么多天都没动手,都是因为上辈子的陈腐观念。对伴侣要忠诚什么的,丁诗诗为什么就是理解不了呢。 “好吧,那我今天晚上就去玩。”黄文斌赌气说。 “乖啦。”丁诗诗亲了一下黄文斌的额头,“好好干啊,回头给你奖励。”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秘书长到了,我们出去接他。这人喜欢危言耸听,记着不要怕,有什么我在背后撑着。” 餐饮协会的秘书长叫做谭杨,以前是公路局的参公人员,后来编制撤销了,就转到餐饮协会当秘书长。身材瘦高,一副官相,进了门就说:“丁小姐,你这次可把我们给害惨了啊。本来大家舒舒服服的赚果汁钱,你来这么一手。” “谭叔叔,这个怎么能怪我呢。”丁诗诗笑着说,“电视台要做节目,我还能挡着不让人家做?” 这话就是骗鬼,谁都知道电视台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么大个专题节目,就算做了,也不会一点风声都不放出来。这么来个突然袭击,明显是背后有人出钱了。可是节目播都播了,他又没胆子恐吓丁六根的女儿,只好忍气吞声。 “大侄女,你那个包子铺,发展势头很好啊,听说还要开分店了是吧。”谭杨说,“可是现在这么一上电视,热度就太过了啊。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枝独秀,那是不好的。你说别人都没有真鲜榨果汁,就你有,大家都会妒忌你的啊。” 这话就差没把我们一起抵制你说出来了,不过丁诗诗可一点都不怕,西施包子铺本店在立交桥,附近压根没什么大餐厅。分店在飞龙购物中心,周围倒是都做餐饮,可都是些小店铺,没有卖鲜榨果汁的,也没有参加餐饮协会的。 “谭叔叔,我这包子铺只不过是玩玩,要是能玩打了,那当然好。要是玩不打,那也没什么关系。”丁诗诗说,“小生意太伤肝动火干什么呢。所谓和气生财,能和气那是最好,要是不和气了,很容易就会破财的。” 谭杨听得一阵气紧,这是明目张胆威胁了。可是做餐饮的,浑身上下真的是破绽无数,非法原料非法添加剂老鼠蟑螂哪一样不骇人听闻?鲜榨果汁那是小事,万一后厨的阴暗面被翻出来上了电视,那才是毁灭性打击。 “大侄女,你那店很不错,还上了市政府的扶持本地特色餐饮的名单。我现在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餐饮协会。”谭杨说,“加入我们餐饮协会,好处很多的,平时互相交流信息,一起做优惠活动,哪里有便宜猪肉啊,哪里有好蔬菜啊,哪一个厨师手艺好啊,不用自己单打独斗,省很多事呢。” 你成了自己人,以后总不好意思再做这些事了吧。一想到这里,谭杨就愤愤不平,炒作就炒作,干嘛要要这种办法炒作呢,根本就是坏规矩啊,谁做餐饮不骗顾客啊,把后厨的模样公布出来,保证一大半人恶心得吃不下饭。 这个丁诗诗的西施包子铺现在是新开,炒菜少,卤味多,蒸包子也比较容易保持清洁。可是过几年再看,保证也是脏得要死。 “我现在才两家分店,达不到进餐饮协会的要求吧?”丁诗诗说。 “特别优秀的餐厅可以破例的。”谭杨苦劝,“我们餐饮协会和旅游协会关系很好的,到时候把你们的包子铺列入旅游推荐名单,中饭晚饭的时候旅游车一批批来,赚钱可就容易了,别说两家分店,二十家都没问题。” “谭叔叔这么热心,却之不恭啊。”明知道这只是一个画饼,不过能把自己开的包子铺做进餐饮协会,也算是一大成就,丁诗诗答应下来。 “加入了餐饮协会,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谭杨松一口气,“有什么事情,特别是关系到其他人的事情,一定要拿到协会上商量过,才能保障大家的共同利益。比如说电视台来暗访什么的,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既然是暗访,那肯定不知道的啊,要怎么通知?丁诗诗也不管他的口误,点了点头说:“好啊,现在就有一件关系到大家的事情,我想和谭叔叔商量商量。” “啊?是什么事?”谭杨一惊,这丁诗诗还有条件?太过分了吧,总不能立即就要求介绍旅行社?她的新店还没开,老店在立交桥,停车很不方便,总不能让人家旅游的停了车走半个小时去吃饭吧。 “是好事。”丁诗诗说,“可以挽回声誉,继续做鲜榨果汁。小黄是我的助理,他认识一个专门做榨汁苹果的贸易公司,我们西施包子铺的榨汁苹果都是和那个公司买的。我们可以把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叫出来,风风光光办个签约仪式,上电视一转播,大家都知道现在的鲜榨果汁可以放心喝了。” “这样好。”谭杨咬咬牙说,“用新鲜苹果榨汁,赚得是少了点,总比没生意的好。” “不会赚少的,小黄是人家女总经理的‘好朋友’,能拿到成本价。”丁诗诗笑得十分暧昧。 “啊,那真是辛苦你了!”谭杨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具体来说,一斤多少钱?” 辛苦……黄文斌觉得谭杨是误会什么了,可是又没法子辩解。“三块钱一斤。”黄文斌一生气,狮子大开口,本来他打算开价两块钱的。 “三块一斤?这也不便宜啊。”谭杨说,“丰收的时候大批进货的话,普通苹果还用不了这个价呢。电视上面不是说榨汁苹果比普通苹果便宜的吗?小黄,你要赚点钱很正常,谁也不反对,赚太多可就不对了。” “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黄文斌拿出准备好的两袋子苹果来,一袋红彤彤个子大油光鲜亮,一袋子又小又黄,“用来榨汁,普通苹果远远比不上我这个小黄光。你看这个是普通苹果。” 他拿出一台榨汁机,接通电源,放了一个大红苹果下去,轰隆隆响了一阵子,榨出小半杯苹果汁来,“秘书长您试试。” 谭杨拿起来喝了一大口,差点没吐了,“怎么这么难喝啊,又酸又苦又甜。” “普通苹果鲜榨出来的汁就是这个味道,要调配过才能入口。”黄文斌冲了水加上糖,“您再试试。” 谭杨这次学乖了,小小的喝了一口,“这么喝还不错,不过酸甜是合适了,苹果味又淡了许多。喝起来还不如盒装的苹果汁呢。” “是啊,果汁厂人家是专业调配,增稠剂,果香剂加了一大堆,我们这是业余的,当然比不上人家。”黄文斌说,“但是,用了这个小黄光苹果,就完全不同了。”他把一个小黄光苹果塞进去榨汁机,很久就产出一小杯果汁。 第九十七章. 卖了出去 谭杨舔了舔,皱着眉头说:“苹果味是很浓,可是太酸了吧!酸得根本喝不下去啊。” “还没加工呢。”黄文斌掺水加糖,搅拌一下,再交给谭杨。 他再舔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小口,再喝一大口,“怎么忽然间这么好喝了?酸甜度刚好,还有很浓厚的苹果味。”说着又喝了一口,把整杯果汁都给喝了下去,“那么一点点原汁,冲成这么大一杯,成本岂不是很低廉?” “是啊,一斤小黄光是三块钱,能有七八个苹果,也就是一个只要四毛。拿去榨汁,加水加糖可以冲出一杯果汁来,卖个十几二十块的,就算把储藏运输人工成本算进去,也有十倍以上的利润。” “比盒装果汁还好赚啊!”谭杨很是高兴,“三块一斤果然不贵,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不过我说了也不算,还得看看餐饮协会其他成员怎么想。明天我们餐饮协会要开会,你这个榨汁机和苹果都给我,我拿去给他们演示一下。你这个榨汁机挺好用的,塞进去苹果,出来就是果汁了,要是家里有一个就好了,可以让老婆孩子也经常喝,比较健康嘛。” 吃拿卡要还真是深入骨髓变成本能了,这个是工业级的榨汁机,也就是几千块钱,黄文斌说:“您喜欢就拿去好了,不但可以榨苹果,橘子葡萄雪梨什么的也行。我这其他水果比较少,苹果还是有几吨的,您住哪儿我给您送一些过去呗。” “太可气了,小黄这怎么能行呢。”谭杨推了一会儿,见黄文斌实在太热情‘推不掉’,就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他,“哎呀,我家里也就四五个人,可别送太多啊,送太多喝不完,只能送给亲戚了。” 得,连亲戚的份也得送了,黄文斌摇摇头,看在能够三块钱卖苹果的份上,送就送吧。“其实这个榨汁机还有些配套的部件,可以用来冰沙啊豆浆啊什么的。”黄文斌说,“也一起送过去吧。” “麻烦小黄了。”谭杨很是高兴,“苹果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要说鲜榨果汁,卖得最多的是神龙自助餐厅和糖糕宗连锁甜品店,我这就把他们的老总叫来,要是能够在开会之前达成协议,其他人多半就会跟风了。” 神龙自助餐厅的老总叫做向宏生,糖糕宗连锁甜品店的老总叫做宗芝温,都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谁都看不出来向宏生原来是个大厨,宗芝温是个刑满释放的犯人。谭杨把情况和他们一说,再送上两杯苹果汁,向宏生和宗芝温一尝之下,当即下了决定。 “我先来半吨好了。”向宏生,“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呢。” “是啊,我开甜品店的时候,就把鲜榨果汁当作主销品种之一,把市面上所有的苹果都试了一次,实在是口味达不到标准,没法子才用的盒装果汁。”宗芝温说,“闹得我被电视台曝光,真是倒霉……这种苹果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可能是前几年出来的吧。”黄文斌真不知道。 “难怪呢!”宗芝温唉声叹气,“三块两毛一斤,可以做五六杯的果汁,还真是便宜。为什么不早出来几年呢?”他拿起一个小黄光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咬死你……哎哟,酸死我了,果汁这么好喝,怎么苹果这么难吃。” “专门用来榨果汁的嘛。”黄文斌说。其实这是推广过程中产生的变异,原来的小黄光还是挺好吃的,本市那只本省都不是传统的农业大省,种些普通苹果自己吃还行,种专门榨汁的苹果,谁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枉我还以为自己对水果研究很深呢。”宗芝温并不以坐牢的经历为耻,“当年关在监狱里,肉还有得吃,甜品和水果是一点都没有,那时候我馋得啊,做梦都想吃一口糖。有一年过年,破例给我们做了一次汤圆,有芝麻馅的,有花生馅的,我都快乐疯了。放出来以后到处去吃水果和甜品,大江南北都吃遍了,就是没吃过这种榨汁用的。” “宗老板,你这不是废话吗,”丁诗诗笑着说,“人家是榨汁用的,怎么会拿出来给你吃呢。” “果汁我也没喝过这么好的,”宗芝温说,“丁小姐你不知道,我当时可是馋疯了,根本不管是用来干什么的,照样吃,做罐头的黄桃,做干果的葡萄,我都没少吃。可是这苹果听都没听说过,果汁厂我也去过了,他们一般都是收品相不好的便宜苹果去榨汁,没听说有专门的榨汁苹果啊。” “国内就这样,便宜货多了,重视质量的就卖不出去。”谭杨说,“人家国外就不同,便宜的比咱们便宜,贵的比咱们质量高。” “是啊,我在泰国吃过那里的榴莲,比我们国内的好吃多了。”向宏生也说。 “榴莲是马来西亚的最好。”宗芝温说,“东南亚我也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那儿水果很多。可惜欧美没去过,和世界上最好的甜品无缘。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装比呢,我坐过牢怎么了,刑事犯怎么了,我去旅游都不行?” “欧美是这样的了,”丁诗诗说,“他们那边的甜品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看起来是很漂亮,可是甜的要死,根本吃不下去。叫他们少放点糖,还跟我说甜品不甜怎么行。” “以前去大湘省也是这样,我吃不了辣,让那边的厨师炒菜别放辣椒,结果端上来一看,还是辣得要死。”向宏生说,“去厨房问,那厨师说哎呀真不好意思一时顺手就撒了一把。” “你那家自助餐不是有很多川菜吗,怎么你自己吃不了辣?”谭杨问。 “是啊,我就是吃不了辣,一吃就拉肚子。”向宏生说,“拉肚子的时候只能喝粥养胃,真是痛苦。听说喝果汁也行……算了,半吨太少,先给我个两吨吧。” “我那边消耗量比较大,给我留五吨吧。”宗芝温说。 “五吨哪里够,你们市中心那家分店一天就能卖好几百杯的果汁吧。”丁诗诗说,“这就是好几百个苹果了,五个一斤,也得一两百斤,一个月就是一两吨了,一年还不得十几吨。何况你那么多家分店呢,生意没那么好,一半总有吧,加起来不得好几十吨。” “那是各种果汁都有,不光是苹果汁啊。”宗芝温说,“况且也就是夏天卖得好,天气冷一点,果汁就没多少人点了。到了冬天,根本就卖不出去,大家都喜欢喝热腾腾的东西呢。再说市中心那家店就是我的主力啊,其他店连中心店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是啊,果汁这种东西,利润虽然高,但是消费量不是很大,两吨足够一年用了。”向宏生说,“丁小姐,你的西施包子铺,一年的果汁消费量是多少?用了不止两吨苹果吗?” “我们?”丁诗诗愣了一下,“我们才刚开店一个多月呢,又没有做重点推介。可是也用了好几十斤苹果啊。”用了好几十斤是没错的,丁诗诗突发奇想,弄了一浴缸的苹果汁来洗澡,看看能不能嫩肤。结果泡完了以后浑身的苹果味,用水冲了半天都不好,硬让黄文斌给她舔了好半天。 “好几十斤,那只是偶尔有人来尝鲜嘛,根本不算什么。”宗芝温说,“要想大量的卖,必须研究客户心理,要设计菜单,可是再怎么研究设计,毕竟有一个极限存在。这果汁它不是米不是肉,不是水不是可乐,喝的人就那么多,屯太多了也没用。五吨应该是足够了,我还留了足够的余量,才要这么多。” “不够,绝对不够的,到时候别人抢了去,有钱都买不到,宗老板你可别后悔。”丁诗诗拼命给黄文斌打广告。 “别光是几吨几吨的说得热闹,小黄你朋友公司的苹果库存够不够啊?”谭杨问,“到时候卖你的果汁卖了几个月,忽然没有了,你叫我们怎么搞?换一个口味,顾客还不把宗老板和向老板骂死啊。” “库存绝对没问题,”黄文斌夸口说,“现在又八十几吨在冷库里面放着呢。”忽然间他想起来,小黄光的苹果树可是已经砍了不少,熊斯文那个村子里,一年也就产十几吨而已,光是这两老板就要了七吨,再加上其他的,一年还真不知道够不够。 “不过明年可能就少很多了,要订的话趁早。”黄文斌说,“不如我们现在先前一个长期合同,规定每年的供货数额。”有了这个合同,到时候黄文斌就可以把整家公司打包卖出去,拿了钱去买房买地。 可是提议一出,顿时就冷场了,没人响应黄文斌的号召。果汁再好喝,也只是一个样品,说不定是精选出来的,其他苹果的品质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呢。就算其他质量也过的去,能够做出好喝的苹果汁,明年的质量还能保持一样吗? “我们还是一年一年还签吧,到时候先看货,再定个合适的价格。”谭杨说,“说不定到时候大家都来抢,得五六块一斤呢。好了好了,正经生意就谈到这里吧,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愉快,大家来喝一杯。小黄你发了财,喝完酒卡拉ok夜总会宵夜直落,可不要推脱啊。” 第九十八章. 开业 第二天餐饮协会开大会,和头天的情况也差不多。丁诗诗的西施包子铺要加入餐饮协会,大伙儿热烈欢迎——当然不是因为西施包子铺东西好吃,而是因为丁六根,这可是个大主顾,要是巴结上了好处无穷。 接下来是介绍果汁危机——所谓谁得益谁是凶手这个理论,其实大家天生都懂,西施包子铺得到了最大的好处,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是看在丁六根的面子上,谁也不敢说什么。 然后就是介绍小黄光苹果,两袋苹果,两桶果汁,现场榨汁分给一众会员,说明一斤只要三块二,可以弄出五六杯果汁来。计算过成本以后大家都十分心动,再加上向宏生和宗芝温带头订购,许多人纷纷跟上,这个几百斤那个几百斤,加起来卖了六十多吨出去。 黄文斌跟童子真拿货,算是五毛钱一斤,三块二的话,也就是赚了两块七。一吨两千斤,能赚五千多块,六十吨就是三十多万。扣掉设立公司的费用,给电视台的广告费和给谭杨的回扣等等开支,还有三十万赚头,平均分成三份的话,黄文斌能赚十万块。忙乎几天能有这个赚头,算是很不错了。而且要是效果好的话,还能当长久生意一年一年做下去。 当然黄文斌不会只拿十万,各种费用报高一点,利润说少一点,再增加几笔开支,提留一些预支费用,利润就只剩下十五万了,算下来是每人五万——具体运营者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消息告诉给童子真和熊斯文以后,他们都十分高兴,一再谦让说黄文斌应该拿多了,黄文斌当然不会,他已经拿得够多了 接下来只要让卢芝兰代表小黄光贸易有限公司和这些餐厅一个一个签供货协议,然后收订金,到时间了就送货,坐着等收钱就行。只有一点不是非常圆满,黄文斌企图签订长期供货协议的阴谋没有得逞,那些做餐厅的,个个都说从来没签过这种长期协议,最多就是一年一签,现在一次过买了一年用过苹果,已经是大大破例了。 反正也赚了不少,不签就不签呗。这可是不完全依靠后世记忆,而是自行分析几个不相干的历史片段赚的钱,大大拓宽了黄文斌的眼界,证明了这条路是可以走得通的。只要小心分析,就可以大胆行动,做更多的生意,赚更多的钱。 志得意满的休息了几天,就到了天龙购物中心开业的日子,这时候西施包子铺的分店已经装修完毕,正好一起开业。黄文斌身为西施包子铺的大股东之一,装修工程的具体负责人,当然责无旁贷,主持开业仪式。 不得不说加入了餐饮协会还是很有用的。别人开业就是开门做生意,顶多放两个花篮表示一下意思。西施包子铺的门口,则放满了个个餐饮同业的花篮,从店门口一直摆到电动步梯那儿,还有多的,拐了个弯又到了电梯门口。落款都是xx酒店,xx餐厅,个个都是本地大名鼎鼎的餐饮大佬。 “小黄,”丁诗诗走过来问,“小蕾不在,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黄文斌四周环顾。 门口展开一个“开张优惠硕士包子免费送”的大横幅,店里几十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的服务员阿姨,黄文斌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包子比预期销售的多了一倍,服务员阿姨出了分店的两个,还从本店叫了三个过来,五个人怎么也够了。 “这儿位置太小了,没法子大规模做包子。”丁诗诗很是遗憾,“要不然小蕾在的话,那才是万无一失。” 分店要开张,老店的生意也不能不做,那边还肩负着给各大订餐的工厂公司送包子卤菜的重任,还抽走了三个服务员阿姨,肖蕾实在是没法子离开,只好让她缺席这个分店的开张仪式了。 “现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黄文斌说。 刚说完这话,问题就来了,丁辉跑过来,“黄老板,黄老板!出问题了!” 这家伙一直在给黄文斌搞装修,先是装了西施包子铺的分店,现在又在搞餐饮中心黄文斌租下来的另一家店,搞完以后还要装六楼黄文斌买下来那个商铺。卢芝兰离开丁辉以后,这家伙化悲愤为力量,干起活来又快又好,经常加班到半夜,黄文斌想要换人装修都开不了口。 “出什么问题了?”黄文斌吓了一跳,这包子铺装修都搞完了,要出问题要改,麻烦得要死不说,还要关门歇业,错过了开门这几天,人气损失会很大。 “黄老板,你不是让我们派几个人装顾客吗。”丁辉说,“那帮家伙没搞明白,穿的破破烂烂的开工服装来的,现在都快十点开门了,再回去换衣服来不及,我现在让他们在外头等着,怎么办才好啊?” 飞龙购物中心第一天开业,虽然做了大量宣传,可是大家都不知道具体卖些什么,来吃早餐的人恐怕很少。黄文斌叫了人来当托,到时候别的餐厅都空空荡荡,只有西施包子铺坐满了人,这广告效应肯定杠杠的。 “这个……”黄文斌一咬牙,“过去两条街有个卖运动服的,好像在搞大减价,你去给他们买一身运动服过来,用了多少钱我来出,当作是这一段时间辛苦他们的额外奖金好了。” “好嘞。”丁辉说,“我立即就去!” 刚才开车经过的时候黄文斌似乎看见长袖里面带绒的运动装是300一套,还买一送一,来当托的一共十几个人,算起来也就是几千块而已,那帮装修工人的确很卖力,给这些奖金不算什么。 不一会儿丁辉冲上来说:“都卖好了,让他们换上了,我自己也换了。” “你这是……”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冷吗?” 他穿着打篮球那种没有袖子的背心,下头一条短裤,倒是堪堪遮住膝盖,现在刚过春节没一个月,天气可还冷着呢,看着丁辉的打扮,黄文斌都觉得有些发抖。 “不冷啊,商场里面有暖气呢。”丁辉露出一身腱子肉说。 “开了暖气也不能穿成这样,冻着了怎么办。”黄文斌啼笑皆非,“怎么不买长袖的?” “长袖带绒的要三百块一套呢,不带绒的也要两百。”丁辉擦了擦鼻子,“这种篮球比赛服只要六十八一套,黄老板你信任我,我也不能乱花啊。平时工钱都给足了,这额外的福利,怎么也得给你省点钱是不是。其实是我没跟那帮工人说清楚,是我的错,还要花黄老板的钱,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对于丁辉这种宁愿自己受冻也要给老板省钱的精神,虽然黄文斌十分感动,但他还是拒绝了:“你们是来做托的,到时候满包子铺都是穿着球衣,算是怎么回事啊?篮球队打完比赛来吃包子吗?” “这个解释很合理啊。”丁诗诗插嘴说。 哪里合理了!有哪一支篮球队会大冷天的打篮球到十点然后赶到市中心来逛商场还吃包子!“你去买多一套衣服吧,长袖带绒的那款。”黄文斌说,“到时候冷着几个怎么办,万一感冒了,岂不是要拖工期。” “真不用,我们都是干活的人,身体好着呢。”丁辉看了看表,一溜烟走了,“快开门了,我去做好准备。” 咚的一声巨响,飞龙购物中心正式开业,开业当天的消费者可以凭小票抽奖,大奖是两万块钱的购物中心代金卷,二等奖也是50寸的液晶电视,三等奖以下也是各种好东西。等了一上午的大爷大妈们早已饥渴难耐,哗啦啦的冲进门来,纷纷跑上超市,买了矿泉水或纸巾,拿着小票就去抽奖。 先头部队大爷大妈们过去以后,普通顾客也汹涌而至,他们目标没这么明确,而是从一楼一层一层逛上来。黄文斌还在等着篮球队呢,就有个中年人走了过来问:“你们这里是不是西施包子铺啊,前一阵子上了电视那个。” “是啊,就是我们。”黄文斌说。 “送的硕士包子正宗吗?不是假的吧?”那人又问。 “当然是真的,和本店卖的一模一样。”黄文斌打保票说,“不过每人只送一个,其他的要两块钱一个。” “果汁也是鲜榨的嘛?”他还没问完。 “鲜榨的。”黄文斌有些奇怪,他没有把鲜榨果汁列入菜单啊,怕人手不够。不过人家都问了,前一阵子还上了电视新闻,说没有也不太好。反正榨汁机和苹果都是现成的,真要的话榨一杯就是。 “那给我五个硕士包子,再来一杯苹果汁。”那人说,“在这儿吃。” 黄文斌让人榨好果汁,送上包子,刚端上去。又来了几个人,回头看了看那个中年人叫的东西,也说:“硕士包子,苹果汁,在这儿吃。” 第九十九章. 套餐 进入购物中心的人越来越多,各层人流越来越旺盛。四楼餐饮中心也跑了很多人过来,绝大部分都被西施包子铺的广告吸引了。这硕士包子前一阵子出了大名,可是没什么人吃过,苹果汁也上了电视,大家都想尝尝和平时喝的有什么不同。 于是硕士包子加苹果汁的套餐大卖,队伍从包子铺门口一直排到楼梯间,加上两边的花篮,组成了一条鲜花之路。包子铺自己的作为当然不够,把公共的座位也全都坐满了,甚至坐到其他的店的座位上,连带着他们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快点快点!”丁诗诗站在一边光动口不动手,“那边的碗筷赶紧收回来啊。” “我这忙着呢!”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本来只是转个过场,谁知道会这么忙。 现在队伍实在太长,把整个第四层的通道都给堵住了。来不及让顾客们一个个看好挑好再交钱给包子了,只好提前疏散,让服务员们一个个提前问好他们要什么,然后收好钱出单给牌子,柜台那边根据牌子捡好包子,根据牌子发出去。要不是绝大部分人要的都是硕士包子和果汁的套餐,忙死黄文斌都做不来。 “谁叫你了,我说丁辉,别愣着,赶紧。”丁诗诗颐气指使。 “我没愣着,在喝水呢。”丁辉被抓了壮丁,跑来跑去的忙得满头大汗,“幸好没听黄老板买加绒的运动装,要不然非得热死不可。现在穿篮球球衣都不行了。” “老板老板,榨汁机又不行了。”厨房里面一个服务员阿姨跑过来报告。 “我就说嘛,连续榨汁榨这么多,什么牌子都不行啊。”丁诗诗还在那儿添乱,埋怨黄文斌,“早教你们买多几台,你就是不听,说什么三台足够了。现在看六台都不够啊,那么多人等着果汁呢。” “大小姐!”黄文斌忍不住了,“下面超市有榨汁机卖,你去买些回来。” “要工业级的是吧?我去看看有没有。没有的话,家用的也凑合了。”丁诗诗倒是没说什么,“你这些榨汁机是在哪里买的啊?怎么不叫他们送多几台过来?我们加点钱也可以的啊。” “在网上买的。”黄文斌说,“卖家在粤省呢,现在下单得好几天才能送过来。” “还赶时髦网购呢。”丁诗诗说,“靠不住的啊,你看是不是。” “什么靠不住,人家质量好得很,我们没买够数量,让人家的榨汁机超负荷运行,现在坏了能怎么说。本市根本就买不到这么强力的榨汁机,不网购还能怎么办呢。直接找供货商订货,人家不做这么小批量的。”黄文斌说,“别废话了,赶紧去。” “哦。”丁诗诗答应一声就下了楼。 看着丁诗诗走远,丁辉才朝着黄文斌竖起大拇指说:“黄老板,你可真厉害。这可是丁家大小姐啊,丁家亿万富翁,你居然敢对人家大小姐说别废话,赶紧去,丁小姐居然还乖乖得去买榨汁机!” “我这是给她赚钱呢,她有什么好说的。”黄文斌说,“你也别废话了,快干活。” 人流越来越多,别说果汁来不及现做,连包子都不够了。新开张第一天,还没到中午就售罄,意头不太好。黄文斌只得紧急联系肖蕾,让她紧急制作硕士包子送过来。另外再加上限制,硕士包子送一个限购四个,免得再有人一买一大袋。 时间渐渐逼近中午,来吃饭的人更加多了。黄文斌忙得脑袋生烟,卢芝兰忽然跑了过来,“斌斌,你这儿怎么多人啊?” “你跑过来干什么!”黄文斌四处一看,没发现丁辉在哪儿,再一转头,忽然看到他就在自己背后站着,差点没给吓死。这人听到那声斌斌不会有什么联想吧,黄文斌可还没动过手呢,要是被打了,岂不是太冤枉了。 “黄老板。”丁辉一点异样都没有,“还有没有糖包子了?那边有很多人要糖包子。” “糖包子还有很多,酸菜包子快没了。”黄文斌下意识的回答。 “那我过去接单啊。”丁辉喘了口气,对卢芝兰点点头说,“卢小姐也来吃包子吗?” “没有,我来谈苹果的事情。”卢芝兰的回应也很平淡,平淡得两个人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丁辉拿着一堆单子走了,黄文斌捉摸不透,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心理调节能力也太强了吧。要是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因为钱而离开自己,那黄文斌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和她说一句话,也不会呆在同一间屋子里。 “到底什么事啊?”黄文斌问,“苹果出问题了?” “没有,”卢芝兰很高兴的说,“最近几天果汁大卖,向宏生宗芝温还有其他很多人都说要加码。” “这事你电话里面说不就行了。”黄文斌听到好消息,态度好了些。果汁大卖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那些餐厅为了消除影响,花了大价钱在电视台做广告,主要就是和黄苹果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卢芝兰签约,从此以后大家喝的就是放心苹果汁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许多本来不喝果汁的人都专门去点一杯看看这横扫餐饮界的小黄光苹果汁究竟是什么味道。当然它不会让顾客们失望,酸甜可口,满是苹果的特殊香味,不论盒装果汁还是别的鲜榨苹果汁,都远远比不上。 “不是啊,他们一起哄,这个一吨那个两吨,我一算我们的库存根本就不够。”卢芝兰说,“我们现在还有二十三吨的库存,他们要求的数额足足有五十多吨,超过一倍了。电话里我怕说不清楚,就过来了。” “让他们竞价呗。”黄文斌略一思索,“不但价高者得,而且要先付清他们已经订了的苹果钱。谁不付清,就没资格竞拍。” “竞拍什么啊!”丁诗诗走了过来,“你自己看看!分店开业才几个小时,我们已经卖出多少苹果汁了。要是每天营业额都这么多,你们那八十多吨的苹果我们一家店都能消耗完。现在只剩下二十吨了,怎么能卖给别人。” “怎么可能每天生意都这么好。”黄文斌说,“今天人家是贪新鲜罢了。” “我不管啊,反正那些苹果都给我留着。”丁诗诗说,“一斤三块二,二十几吨才十几万,这么点钱你随便卖一瓶酒都不止了。不卖了!” 黄文斌听着觉得有些别扭,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为什么是我随便卖一瓶酒啊,应该说我随便买个包包,随便买个衣服都不止,这才有气势的嘛。黄文斌的茅台现在是一百多万,剑南春是五十多万,五粮液要七十多万,问价的人多真买的少,可是黄文斌是宁愿卖不出去也不降价的。一旦降价,很快这个陈酒市场就要崩盘了。 “我还想用这些剩下的苹果引诱他们先付钱呢。”黄文斌忽然想起也不一定,不卖剩下的苹果照样可以让他们交钱,“小兰,你和他们说,今年的没有了,明年的要定趁早。那时候可没有八十几吨的货,只有十几吨了。今年的钱先付清,明年的竞标,谁不付清谁不能竞标。” “只有十几吨!”丁诗诗说,“那你还卖给别人?全留给我!” “大小姐,明年的事情,那时候你还有心思管西施包子铺吗?”黄文斌问。 “当然有了,谁说没有的?”丁诗诗说,“我一向都……虽然没什么耐心,可那不是不好玩嘛,对于真正好玩的东西,我都是保持高度兴趣的。我不管啊,明年的苹果全留给我。” “这种苹果树又不是什么机密,前几年呼啦啦一种就是一大片。”黄文斌说,“现在虽然大部分都砍掉了,可是一看有销路能赚钱,农民花几年照样又种起来了。这次有了经验,种得还更加快呢。” “是啊,所以就要趁着这几年还是独门生意,我们要赶紧打响品牌,西施苹果汁!只有在西施包子铺才能喝到的正宗好果汁,做两年有了名气以后申请就贴牌子让别人给我们生产罐装苹果汁,进入各大超市,然后以本市为依托辐射全省,以本省为依托辐射全国,做成知名果汁品牌。”丁诗诗构思宏大,“那我这苹果西施不就成大明星了吗。” 你要做明星,直接投几百万拍个电视剧好了,或者大胆一些,投几千万拍个电影。反正这几年中国电影市场都在爆发性增长,黄文斌也看过不少后世大卖的电影(当然是在电脑上),凑合一下出个大卖的剧本没问题,总比搞果汁靠谱。 饮料那可是竞争极度白热化的市场,几千万上亿扔下去一点浪花都看不见。汇源,娃哈哈,乐百氏,统一,康师傅,银鹭,椰树,可口可乐,百事可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要是牌子做大了能卖出去还好说,做不大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投入大收益不稳定的生意,谁爱做谁做,反正黄文斌不做。 “我觉得吧,我和你谁都没坐过饮料啊。”黄文斌劝她,“丁总也没做过,手上没人才,什么都是空的,还是专注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吧。包子卖不出去可以找丁总下属的工厂食堂,这饮料卖不出去,光凭那几千工人可喝不完。丁总那个鼻炎药厂……” “鼻炎药厂?”丁诗诗问。 第一百章. 人好多 “没什么。”黄文斌才想起来丁六根现在还没建鼻炎药厂呢,他自己的鼻炎都没断根,“我是说丁总想建鼻炎药厂,上次不是和你说过的吗,我给的那个药方。他也要调查研究聘请专家,这个苹果汁市场小竞争大,随便弄怎么会成功。” “以前我们也没弄过餐饮业啊,你看看我们现在这包子铺。”丁诗诗充满了信心,“我会小心一步一步来,肯定不会亏本的,你放心好了。” 这怎么可能放心呢,要是一开始就亏本那还好,但是小黄光苹果榨汁的确是很好喝,万一开始赚了钱,丁诗诗肯定会做大了,这时候再亏本,那可就亏大了。丁六根的资本也就是十几亿,万一亏了几千万,那可是伤筋动骨。 这又不是苹果手机那样的高新技术,也没有可口可乐那样的秘密配方。只不过是一种原本失败了的苹果品种而已。说实话黄文斌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小黄光是谁研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异成这样。 到时候人家那些大厂过来一调查,立即就会知道真相,拿着大笔的票子过来,种苹果的农民立即就会倒戈。再不济偷点种子出去,种出苗来一嫁接,没两年黄文斌就丧失核心竞争力了。 身为一个富二代,固执己见不听人劝几乎是必然的,特别是这种信心膨胀的时候。黄文斌受了丁诗诗这么多照顾,怎么也得有所回报。他决定充分利用自己所知道的后世回忆,努力帮助丁诗诗做好苹果汁,能劝则劝,不能劝就努力做好赚钱,要是真的万一亏本了,黄文斌就帮她填坑好了。 “反正你回去和他们说,先把今年的苹果钱交了,不交的话,就要说其他的。”黄文斌吩咐卢芝兰,“等他们交了钱,就拿出十吨来给他们竞价,其他的都留给西施包子铺。” “叫你全留给我。”丁诗诗嘟着嘴说。 “一个好汉三个帮,独门生意做不长久。”黄文斌劝她,“竞价以后,他们的苹果就贵了,肯定不舍得一个苹果做一杯饮料,要掺些水。我们的包子铺有便宜货源,可以保值品质,大家一喝,我们的不就正宗了吗。” “还是你考虑周全。”丁诗诗又高兴起来。 “明年的也一样,一半拿去拍卖,一半我们自己用。”黄文斌说,“普通苹果汁比不上他们的苹果汁,他们的苹果汁比不上我们的苹果汁,我们的店一下子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了啊,比他们什么高级餐厅五星级酒店私人会所都高档。” “对对,就是这样。”丁诗诗说,“要竞价不能只给一家,出价最高也不行。得分成五六家,每家给个一两吨的,让他们每家都不够,只能掺水。” “就这么干吧。”黄文斌对卢芝兰说。 “那我先回去了。”卢芝兰抛个媚眼过来,“哥你到我那里过夜嘛,忙了累了我可以帮你按摩解乏呢。这几天斌斌你老不来,人家空虚寂寞冷。” “你赶紧去吧,没看我忙的要死!”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等卢芝兰走了,丁诗诗很是惊奇的问:“你还没对她下手呢?那天不是说好晚上就动手的吗?原来你是在敷衍我,不,你根本就是在骗我,说,老实交代,你还有多少事情是骗我的?” 丁诗诗这什么思维模式,黄文斌实在是理解不了,“她亲戚来了嘛。” “亲戚?啊,对,你刚才说了,她姐姐来了。”丁诗诗一想不对,“她姐姐今天才来的啊,难道前几天又来了别的亲戚?” “大姨妈来了!”黄文斌低声说。 “哦!”丁诗诗这才明白,“你早说嘛,大姨妈就大姨妈,还什么亲戚来了。看着我干什么,快去干活啊,你看看这人龙都排到哪里去了。” 不用丁诗诗说,黄文斌也知道也人很多。和卢芝兰说话这么一会儿功夫,外头少了一个人发包子,已经有很多顾客鼓噪。“你也看到人龙到哪里了,还呆着干什么,动手干活啊!”黄文斌说。 “你竟然叫我动手干活?”丁诗诗一副震惊的面孔,“我爸都没叫我干过活!”然后表情一转,“看在你昨天晚上那么卖力的份上,就帮你干活吧。”说着就脱下外套,系了一条长围裙。 什么叫昨天晚上卖力啊,说得好像黄文斌在卖身一样。再说什么叫做帮我干活啊,西施包子铺的股份都抵押给你了啊!黄文斌心里怒吼,可是还没等他反驳,丁诗诗已经到了外面。 一阵尖叫立即响起:“包子西施!这不是包子西施吗?” 有的招朋引伴:“快来看,包子西施亲自出来卖包子了!” 有的光顾着惊叹:“真漂亮,比电视上还漂亮呢。” 有的则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偶像,给我签名好不好,我很喜欢你做的包子。” “签名没问题,不过你们要先买包子哦。”丁诗诗毫不客气的就把肖蕾的功劳据为己有,“大家一个一个来,人人都有份。” 早知道就不叫她出去卖包子了,黄文斌后悔不已,有了这么一个活招牌,涌来吃饭的人更加多了,把四楼餐饮中心塞得满满的。丁诗诗出去之前,那些顾客叫了包子吃完就走了,有些干脆就打包走到别的地方吃。 现在没人打包就走,吃完了的人争先恐后涌过来喝丁诗诗合影。甚至那些已经吃完走人的,听到消息也跑了回来,拿着小票说:“我们也买了包子,我们也要合影!我们也要签名” 黄文斌疲于奔命,忙东忙西,到处协调,头顶都冒烟了。就在最忙的时候,忽然有一大群人插队冲了过来。黄文斌大怒,正想骂人,却发现来的是餐饮协会的秘书长谭杨,身后跟着的是向宏生宗芝温等一大批餐饮协会的会员。 “哎呀,黄老板丁小姐,你们真是好生意啊。”谭杨乐呵呵的抱拳。 人家好歹送了花篮,黄文斌也没法子翻脸,“谭秘书长好,怎么来了啊?” “来给你们捧场啊。”谭杨说,“好不容易才挤进来呢。本来想祝贺你们生意兴隆,可是过来一看,还祝贺什么啊,你们生意都兴隆成这样了。真是后生可畏啊,西施包子铺开了才几个月吧,就取得了这样的成绩。” “是啊是啊,后生可畏。”宗芝温说,“早知道你们这儿生意这么好,我也要在餐饮中心租个铺子开个分店。刚才我托朋友问了一下,已经没地方了,真是可惜,太可惜了。”一边说一边还连连摇头。 “我也想开呢,没想到飞龙这儿人气这么旺。”向宏生说。 “几位叔叔太高看了,刚开张人多一点很正常,还要看以后能保持多少。”丁诗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都坐……没座位我也没法子,实在是没地方,我拿些包子给各位叔叔尝尝,可别介意。” 这帮餐饮大鳄们也真不客气,个个都开始点单:“我要硕士包子!” 有的说:“我要白菜的,还有酸菜的,还有牛肉的,每样两个。” “所有包子给我各来一个。”有的就比较简单直接。 “你们怎么光吃包子啊,不是还有卤味吗?给我来一盆猪头肉。”有的说。 “猪头肉有什么好吃的?给我来一只烧鸡,早听说西施包子铺的烧鸡又便宜又好吃,我倒要看看比我那家餐厅的烧全鸡好在哪里。”有人愤愤不平,“要说我们的烧鸡,那可是皮脆肉滑,充满汁液……” 有的人比较关注丁诗诗:“是不是能签名合照啊?我也要。” 因为插了这么一堆人进来,正常的队列受到很大影响,很多人抱怨。黄文斌只好尽力安抚他们,让丁诗诗摆了几个姿势跟他们照合照。好容易把餐饮协会的人都打发到一边吃包子,正常队列也安稳下来,又来了一拨人。 这批人可多多了,足足有上百个,领头的是丁六根,后头跟着的是丁六根属下各公司的高层管理。身边几个彪形大汉给丁六根开路,把周围的人挤得东倒西歪。“乖女儿,你这个包子铺怎么这么多人啊。”丁六根满头大汗,“我还想着带多些人给你捧场呢,这么一看根本就不用嘛。” “爸我早就告诉你了嘛,你女儿我商业头脑是一等一。”丁诗诗一边摆姿势给人拍照一边说,“随便弄个包子铺,才开了两个多月呢,就赚了几十万,还加入了餐饮协会,拥有了著名品牌,接下来就可以不断开分店,引领餐饮消费潮流了。” “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女儿。”丁六根很高兴,“你经营的好,小黄你辅佐得好。” “不敢。”黄文斌连忙谦虚。 “小黄真的帮了我很多忙呢,要不是他,我都没想到可以做餐饮。经营过程中,他也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工作。”丁诗诗一不小心就冒出了书面语,“爸你先找个地方坐吧,我这里忙着呢,要吃什么尽管让小黄给你拿好了。” 第一百零一章. 辛苦 来了这么一大堆人,忙乱到了极致。黄文斌其实并没有独立掌控餐饮店铺的经验,却被赶鸭子上架,真是越忙越乱,越乱越忙。早知道把王如山拉过来就好了,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老店那儿帮肖蕾呢,就算是让他们培养感情,也不用急于一时啊。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丁六根那帮人是大主顾,餐饮协会这帮人交游广阔,正好有了丁诗诗这个桥梁,马上聊得热火朝天,这边交换名片,那边追忆过往,还有介绍菜式的,推介vip资格的,恨不得当场就举行签约仪式。 人越来越多,又杵了一百多人站着不走,求合影的照了一张又一张,求签名的老公老婆孩子父母朋友同事统统求一遍,四楼成了购物中心最热闹的楼层,餐饮中心是最热的点,西施包子铺则是热点中的热点。 黄文斌一看不太对路,朝着丁辉使个眼色,把他拉到厨房,“去找购物中心的管理层过来,就说我们这儿实在是太乱了,让他们出面疏散一些人。” “人多不是好事吗?做生意人气越旺越好,怎么还主动去叫人疏散呢?”丁辉问。 “人气是越旺越好,可是你看看现在这环境,我们做的下来吗。”黄文斌说,“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到时候人人都觉得我们这儿人多服务不好,不来吃了怎么办。” 很快购物中心的经理就来了,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小胡子,模样很是猥琐。他过来就抓着黄文斌的手使劲握了握,“黄老板是吧?真是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们这边的人流,反应这么慢。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后勤工作。” 说着一挥手,身后几十个保安涌上前,人人手里都拿着一摞塑料高凳,分发给在等候的顾客们。“大家好,我是飞龙购物中心的顾客经理杨勇德,谢谢大家的光临。”胖子拿着个扩音器大声说,“这里人多,希望大家不要拥挤,按次序排队。我们将会分发座椅,还有免费的白开水提供,有需要的人可以去拿。” 这时候又有几个保安上来,手里拿着一大叠等号票,杨勇德继续说:“现在我们来分发等号票,先拿取餐的等号票,吃晚餐点以后,用取餐等号票换签名合影的等号票,有票的才能签名合影,谁插队或者有其他不守规则的行为,都会取消排队资格。请大家放心,只要有票,一定会轮到,没票的插队也没用。” 这服务还真是贴心,可是黄文斌不是要排队啊……什么东西一排队,本来没人的都要冒出几个来。何况这儿本来就人多,一排队更加是人人唯恐吃亏,没打算买包子的都忍不住来排队。 “黄老板你放心,我们飞龙购物中心,一定会为你提供最好的服务!”杨勇德还不放过他,“我会在一二三楼树立个标牌,引导顾客们有序排队,号码到了上广播,就算他们在逛别的地方,也能及时赶回来拿包子合影拍照。” 这下子人更加多了,顾客们一进商场大门就看到西施包子铺的标牌,上了二楼又有,三楼还有。广播里不停地播放,西施包子铺现在已经到了xxx号,请接下来的xxx号,xxx号准备。这种疲劳轰炸之下,谁不想来看看呢。上到四楼一看,一家小包子铺,排队居然排到好几百号,谁都忍不住想问这是何方神圣。 好为人师是人类通病,但凡有人感叹这包子有什么好吃的,立即就会有闲人介绍西施包子铺的光荣历史,美女卖包子啊,硕士做店长啊,苹果汁上了电视啊,很快就把问问题的忽悠得不知南北,也排起队来。 中午过后总算是人少了些,可是到了下午人又多起来,晚饭的时候再次迎来高峰,几千个逛着飞龙购物中心的,人手拿着一张等号票,甚至还有人试图把自己的等号票卖出去当黄牛,幸好及时发现没收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购物中心关门,还有几十人不离不弃的等着合影拍照。忙完了都十一点了,黄文斌腰酸背疼,手不受控制的发抖,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只想着赶紧回家睡觉。怪不得都说做饮食辛苦,黄文斌才做了一天,就觉得打死也不能再做了。 “总算是忙完了啊。”丁诗诗也感叹说,“笑得我脸都疼了,做生意真不容易。” “刚才我看你不是挺高兴的吗。”黄文斌说,“过足了明星瘾吧。” “高兴归高兴,可还是累啊。”丁诗诗说,“我不管了,先去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黄文斌也想走,却被杨勇德拉住了,“黄老板,今天可真是托了你的福,让客户在我们购物中心停留的时间大大增加。原来我们预计着普通客人能逛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现在统计下来,平均逗留时间是三十分钟,足足增加了一半,里面不得不说有你们西施包子铺一份很大的功劳!” “全靠飞龙地段好装修豪华广告多。”黄文斌心不在焉的说。 “我们是搭了个台,还要靠你们唱戏呢。”杨勇德说,“我们决定给你们钻石商铺的待遇,每年返还一个月的租金!你们签的是无限期租约对吧,今年就能省两万,不过要明年年初才能打到你们的账户上。明年能省两万四,也是后年年初打过去。” “谢谢杨经理。”黄文斌听到这个好消息,也没怎么高兴,实在是太累了。 “对了,黄老板,你看这么多人,一个个都要在你们包子铺交钱找钱拿包子,很没有效率啊。”杨勇德小心翼翼的说,“我们打算在餐饮中心这儿弄个收款中心,搞消费卡,客人先去收款中心买卡,消费的时候只要划卡就行,不用收钱找钱,流转速度能快很多,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黄文斌说,本来过两年就要实行这个消费模式的,现在不过是提前罢了。站在客人的角度看,黄文斌觉得很方便。站在商家的角度,其实也没什么。 “那些冲了钱没花完的客人,可以去收款中心退钱。”杨勇德说,“不会有什么损失。以后他来的次数多了,可能就不退钱了,邮乐卡,更加会经常来消费,还能培养他们的忠诚度呢是不是。” “我都说好了。”黄文斌很不耐烦。 “这个我一定要给你说清楚的啊,不说清楚,结算出了问题怎么办。”杨勇德十分耐心,把两边怎么确认订单,怎么估算规模,用什么样的银行账号,几天结算一次,要保存哪些数据,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全都详细说了一次,“你看这能行得通吗?” 黄文斌实在不耐烦了,忍不住说,“按照你们的方案,给我们的优惠退款是现金。结账日的时候不是有一笔很大的现金结余在出纳手里?你们的账已经出了,我们的账也结了,万一那个人跑了,中间有三四天都不会有人发现。” 这可是实际发生过的事情,飞龙购物中心一个小出纳卷了八十多万跑路,最后虽然抓到了人,可是钱已经被花光了,最后是购物中心把这笔损失认了下来。 “这个……”杨勇德一研究,的确有这个问题,愁眉苦脸的说,“这个,这个……我拿回去再和公司的财务研究研究。” 好容易把杨勇德打发走了,黄文斌又被谭杨宗芝温向宏生几个人围了起来,“黄老板黄老板,这个苹果的事情,你还要多帮帮忙啊,这几天消耗量很多,原来的数量不够,赶紧多卖给我们一些,我们付现金。” “这事你们找卢总啊。”黄文斌要都快断了。 “黄老板,你这就不对了。”宗芝温说,“卢小姐早就和我们交了底,你才是大老板,苹果也是你弄到手的。”其实他们还找到了小黄光苹果的出产地,可是绝大部分苹果树都砍掉拿去烧柴火了,要重新种至少得好几年,而且推广这个品种的公司已经破产了,树苗都不知道去哪里买。 “是啊,到底多少钱一斤,你给个实在话。”向宏生说。 “我也很困难啊,你看今天一天就卖了差不多五千杯苹果汁出去,还是因为榨汁机坏了,要是不坏,上一万杯都不难。”黄文斌说,“一杯就是一个苹果,五杯就是一斤,一万杯那就是一吨啊。一天一吨,一年还不得三四百吨,自己都不够用呢。” “明天要是还有这个销量,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向宏生说。 “是啊是啊。”餐饮老板们纷纷起哄,“平常能卖一百杯就不错了。” “小黄光苹果库存真的不多啊,前一阵子我还叫你们签个长期协议呢,你们又不听。有了长期协议,人家农民就不会砍树了嘛。”黄文斌颠倒因果,“现在人家都把树砍了,供应紧张,能怪谁?” “黄老板你想想办法啊,总不能让我们这么多人,看着能赚的钱却赚不到,活活馋死。”谭杨说,“长期协议可以签,买货给现金,怎么样都行。” 第一百零二章. 还不能走 “好吧好吧,我尽量想办法,这就去找苹果种植户。不过价格我可不敢保证啊,到时候价高者得。对了,刚才你们不是说想在这边开分店的嘛?”黄文斌忽然间想起来,“其实呢,我们还有一个铺子,就是那边那个。” 黄文斌把餐饮中心里面正在装修的几个铺子指给他们看,“你们谁有兴趣,我就转租给他好了。这个和苹果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的啊,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可不要会错意了。” 餐饮老板们个个心中暗骂,你都这么说了,那怎么可能没关系。不过这儿环境确实好,人多得要死,装修也非常豪华,如果能够租下来,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分店地点。“那黄老板打算租多少钱呢?”向宏生问。 “我租过来,第一年是每月两万块钱。”黄文斌说,“其他装修费什么的还有一点,随便加一点价就好了。” “这样啊,也不让黄老板吃亏,我一个月两万五跟你租好了。”向宏生说。 “你这还叫不吃亏呢?”宗芝温笑骂,“我出三万块。” “宗老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抬什么价啊。”向宏生说。 “没装修好的都要两万了,装修好了你出两万五?这个价格黄老板怎么可能租给你?”宗芝温说,“向老板,有时候便宜不能占尽的,物极必反啊。” “谁说我要占便宜了!”向宏生满脸通红,“我有说光出两万五了吗?我另外再出十五万装修费!黄老板,你这商铺应该是三十平米左右吧,也没用什么名贵装修,十五万应该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吧。”黄文斌说,其实他只用了十万装修费。 “向老板,你自己也说了,才三十平米啊,做自助餐怎么够?”宗芝温说,“我的甜品店就不同了,三十平米刚刚好。而且这儿没有其他甜品店,但是又有牛排屋,又有海鲜坊,适合我不适合你啊。我出二十万装修费!” “两位不要伤了和气,大家好好说话嘛。”忽然跑出一人来劝架,黄文斌记得是餐饮协会的人,却不记得叫什么名字,“其实这儿既不适合甜品店,也不适合牛排屋,最适合的是面食,我就是专业做面的,拉面切面炸酱面等等,和黄老板是相得益彰啊,而且不卖果汁,不会影响黄老板的生意。我出十万装修费,两万租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另外再出10%的营业额!” 餐饮业的利润一般是一半对一半左右,10%的营业额,相当于20%的利润,要是那种利润比较低的,那就更多了。再加上两万块钱的租金,已经算是非常优厚的条件,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确定对方的营业额。 “朱老板,你这是横插一杠子啊。”宗芝温恨得牙痒痒的,你不卖苹果汁,来凑什么热闹,竞标这个餐厅除了做生意以外,就是为了拿到小黄光苹果的优先购买权,“面店的利润很高,可是营业额不怎么高吧?这样好了,黄老板,这里这家店我和你合伙,我出90%的运营资金,要80%的股份,你出10%的运营资金,外加店铺租金,就可以拿到20%的股权。” “我出全部运营资金,只拿80%的股权。”向宏生寸步不让,“我开的是烧烤摊,现场切割牛羊肉来烤,烧烤一向很受欢迎,男女老少贫富中产都喜欢,不过外头的烧烤不干净,很多人不敢吃。要是有个高档的烧烤摊,肯定会大受欢迎,营业额和利润肯定不会比面店和甜品少。” 黄文斌也开始头疼起来,上辈子这三人都没有在飞龙购物中心开店,所以他也不知道谁会成功,或者说谁会更成功。他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面有个稍纵即逝的好机会,可一时又抓不到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偏偏要累成狗的时候来这么一出,要是选择错误,会造成好几十万的巨大损失啊。黄文斌心里把这三人比了又比,面店肯出保底,甜品店可以填补空白,烧烤摊到处都很受欢迎,对了,黄文斌抓住那个机会了! “我这个人呢,其实最信的就是多劳多得,要是光出租一个商铺,一分钱都不出,别的什么都不干,就坐着分红,实在是违反了我的人生理念。”黄文斌其实最喜欢什么都不干坐着收钱,“我决定还是和宗老板合作,不过我的要求是我出20%的运营资金,拿到30%的股份。宗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啊……”宗芝温一算好像还占便宜了,“好吧。” 宗芝温的糖糕宗甜品店很受欢迎,不过很快就一会因为盲目扩张而陷入资金困境,只能断尾求生,卖掉分店筹集资金。要是这个店赚了大钱,到时候黄文斌可以趁机要求增加股份,用很便宜的价格把这店吃下来。要是这个店没赚什么钱,可以趁机和宗芝温一起把股份卖出去,当时那些店都卖了高价呢。 谈好细节用时不长,可是消耗精力很多,黄文斌头疼欲裂,说好过几天再谈苹果的事情,把餐饮协会的人送走,童子真和熊斯文两个就跑了过来。“黄老板,黄老板,是不是苹果要签合同了?” “是啊,我才刚要去找你们呢。”黄文斌的头更加疼了,这两人来凑什么热闹嘛!可是不安抚他们又不行,毕竟苹果是在童子真的仓库,熊斯文的合作社更是拥有现在剩下的大部分小黄光苹果树。 “我就说我命中注定一定会赚大钱的嘛!谁还敢看不起我。”熊斯文狂喜乱舞,“明年的苹果要卖多少钱?听说今年的都卖了三块,明年就算便宜一点,起码也有两块五吧?我们村可要变成富村了!” “你傻啊,与其让村子变成富村,还不如自己做富豪。”童子真说。 “那不行,我不能做这种亏心的事!”熊斯文大义凌然的说,“收购价怎么也得一块五一斤,剩下的我才能赚!要给乡亲们一个致富的机会。” “你是趁机把人家的果树买了下来吧。”童子真撇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是买了些……好吧,我买了一大半,那又怎么样。”熊斯文露出了贪婪的嘴脸,“一块五收进来,三块钱卖出去,我们还是能赚一块五啊。种果树那么辛苦,凭什么我辛辛苦苦一年是赚那么多,你们运一下也是赚那么多,卖一下还是赚那么多?不高兴的话,大家拆伙好了,我自己去卖。” “好,你有种!”童子真说,“现在新安村水果合作社的钱还没还上吧?我立即就去打官司,法院倒是有几个熟人,看看是你凑钱还账还得快呢,还是起诉判决来得快。好几年的运输费加上利息,足足有三十几万,你慢慢凑吧。” “你傻了吧,这些事情都要先调解的,调解不成才立案,立案以后还得搜集证据,之后才判决,一审判决了还可以上诉,二审又得重新走一遍程序,最后判了还得执行,这么长时间我还凑不到钱?小黄光苹果这么热卖,谁不肯借钱给我。”熊斯文哈哈大笑。 “你以为熟人是干什么的?”童子真哼了一声,“违法的事情人家不做,不违法的事情那可以通融。潜在还钱,天公地道。再说你村里人知道你低价跟他们买了苹果树想要自己发财,你认为他们会怎么想?你认为他们会支持你还是支持我?到时候我有了树,地还是他们的,大家一起发财,比你吃独食好多了。” 这两个混账,见了一点钱就翻脸了,黄文斌真想把他们一起赶走。可是苹果这生意,没了他们还真不行,叹了口气劝解说,“我说你们啊,都没有脑子吗?就不能好好想想,这苹果树哪里来的?” 童子真和熊斯文一起转头看着黄文斌,气呼呼的都没说话。 “是别人开发出来的,还推广得到处都是。”黄文斌说,“不过是没钱赚,所以砍掉了而已。现在有钱赚,别的种植户不会再种吗?那家公司不会再推广吗?甚至弄个几百上千亩的大规模苹果园,又能用多少时间?能轻轻松松赚大钱的,也就是这几年而已。你们不想着好好利用这几年的时间差,一个想着吃独食,一个想着打官司,损人不利己啊!” 这两人一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连忙问:“黄老板,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好好合作,把产业做大啊!”黄文斌把丁诗诗的构想搬出来忽悠他们,“我们还有几年的时间,用这几年赚一笔钱,同时找一家公司合作,建立自己的苹果汁品牌,然后可以大规模贴牌生产,以本市为中心辐射全省,以本省为中心辐射全国,别人种了一样的苹果,我们跟他们收购来榨汁,这样赚的钱才多。鲜榨果汁一天才能卖多少?全市加起来,能有五百杯吗?包装果汁一天能卖多少,起码上万!一杯赚一块,一天就是一万,这还只是我们市,以后生意做大了,全省一天卖多少,全国一天卖多少,到时候我们就是亿万富翁了。” 第一百零三章. 凑热闹吗 童子真和熊斯文都被丁诗诗的构想折服了。童子真说:“对对,还是黄老板深谋远虑。我们只盯着眼前这几万块钱,真是猪油蒙了心。” “以后我再不顾大局想吃独食,就天打雷劈万箭穿心!”熊斯文也说,“黄老板,你说这个做果汁,具体要怎么着手啊?我们是不是先建立一个股份制公司来运作得好?我代表合作社用所有的果树入股。” “这事以后慢慢谈,你担心什么啊,果树全都在你手里。”黄文斌说,“没有你的果树,也就没有苹果,我说那么多不都是废话吗。” 熊斯文放心了,童子真又担心起来,果树只有那么几百棵,运输公司可是一抓一大把,做运输的大货车更加是不可胜数,冷库也有几十间,谁都能做。 “黄老板,你看我这……有货车有冷库可以实现联运的公司省内可不多,我们可是老交情了,一直合作愉快,付钱一向爽快,前一阵子我和你买老陈酒,又租了你的仓库,都是你说多少我就给多少啊。”就差没说‘看在丁小姐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你也放心,种了苹果运不出来有什么用是吧,到时候要辐射全省,还要靠你的运输公司。”黄文斌说,“总之我们慢慢商量,大家各尽其职,好好合作,谁也不要想着吃独食占别人便宜,我们就一定能够一起成为亿万富翁。” 童子真和熊斯文感动得热泪盈眶,都觉得自己刚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合作的!”童子真说。 “苹果一般四月开花,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不如等开花之日,我们就去苹果园结拜成兄弟吧!”熊斯文说,“古有桃园三结义,我们就来个苹果园三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祸福与共,兄弟相称。” “那我年纪最大,不是刘备?”童子真嘿嘿一笑,“熊兄弟你年纪最小,当个张飞真是名副其实,不过黄兄弟脸不够红啊,人家关羽面如重枣来着。到时候找谁来当诸葛亮啊?还有赵云,还有黄忠,还有马超,还有魏延……” “魏延就算了吧,他脑后生反骨,叛徒来的。”熊斯文插嘴说。 “结拜的事情也是以后再谈,现在夜深了,我们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黄文斌头疼得要死,实在是没精力扯淡了。 “不去好好喝一杯啊?”童子真问。 “结拜的时候再好好喝吧,到时候我带一瓶剑南春去,三十年的。”黄文斌说。茅台和五粮液都很好卖,剑南春却没什么人问津,积压在手里卖不出去,要降价又怕崩盘,干脆拿一瓶出来喝掉好了。 “五十几万那种?”熊斯文吓呆了,“大哥,以后你就是我的真大哥,谁不服我打死谁!他妈的我们用五十几万的酒来结拜,这情谊肯定比桃园三结义还厉害,他们结拜的时候用的酒肯定没我们的好!” 花了一大堆脑筋,总算是把熊斯文和童子真安抚好了,黄文斌觉得站都站不稳,正琢磨着干脆去车里睡一觉再走算了,就看到丁六根和张利华走了过来。“老板,张总。”黄文斌在人家公司混饭吃,总不能抛下他们自己去睡觉。 “小黄你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啊,一千多万买过来的仓库,转手就租出去了。按照这么算,二十年就能赚回成本,还白落一个大仓库,可真是赚大了。”丁六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夸奖他,“我也托你的福,拿了一百多万拍卖费。” “应该的,要不是老板,也搞不成桧木这么大的拍卖会。”黄文斌这话是真心诚意,拍卖会最重要的就是客源,不是有丁六根这么个招牌,绝对不会有这么多有钱投资的人跑过来,就算黄文斌准备得再充分,也不可能一瓶茅台卖一百多万。 “不会白拿你的,以后好处多得是。”丁六根说,“我现在给你提升到八级,做诗诗的正牌助理,工资奖金参照副总。还有,你现在不是在学开车吗?我帮你找了人,你的驾照已经下来了,过几天会邮递给你,以后开到别的地方也不怕了。” “谢谢老板。”黄文斌说,开车他是很熟练,可是考试还得排期,很麻烦。另外还要跑长途,起码耽误两天,现在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你要小心开车啊,不要出什么事故。”丁六根说,“松山那边的别墅,给你过户了,还帮你交了十年的物管费,申请了许可证,以后要建车库挖地窖挖水池都没问题,地方是偏远了点,空气景色都不错的,周末可以去度假。” 黄文斌才没空度假呢,不过有了这些许可证,以后卖出去价格就更高了,起码能多赚二三十万。“现在到处都修路,很快就会修到那边的吧。”黄文斌好心提醒他,“到时候交通就方便了。” “到时候再说,”丁六根哈哈大笑,“还有就是我的鼻炎,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全靠你的药和酒。既然这药这么灵验,我已经决定了,要建个鼻炎药厂,造福广大的鼻炎患者。只要出药方,我就分给你10%的股份,如果你肯再出20万,我就再给你10%的股份,怎么样?” “这个……”黄文斌想要婉拒,这鼻炎厂压根不要钱,还不如一笔买断呢。 “这等于拿出20万就可以拿到20%的股份啊,我已经在松山那边买了一块地做药厂,打入公司总资产里面,肯定能做成的。光是那块地就价值三百多万了,你和你朋友都不会吃亏的。”丁六根一句话就让黄文斌回心转意。 松山以后交通会很方便,松山别墅都会大涨价,别说这种大块的地了。有丁诗诗这个内应,地块涨价了丁六根总要分些红利过来吧。“我朋友那边已经说好了,全部交给我管。”黄文斌说,“老板你都说了,就这么办吧。” “本来我喜欢的是另一块地,后来一打听,国土局那边告诉我,松山这块地很便宜。”丁六根说,“我想着你在松山有个别墅,原来就是说给你朋友做实验室的吧?干脆就在那边买地好了。要是以后你那个朋友过来,可以在松山别墅住着,然后去旁边的工厂做顾问,大家都方便。” 没想到随便说了这么一句,居然就让丁六根捡了个大便宜,以后就算是鼻炎药亏大本,光靠这块地就能全补回来还能再赚一大笔,果然是人赚钱不如钱赚钱啊。幸好黄文斌也能跟着沾点光。 “对了,还有别的,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丁六根说。 “我们用你的茅台举办品鉴会,那可就厉害了。”比了好久总算轮到张利华说话,一说就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平时请个厅长副市长之类,不知要赔多少人情等多少时间。听说要品尝价值百万的茅台,副省级别都来了好几个啊。厅长副市长都只能做陪客啊,那些处长平时神气活现的,现在碰一碰酒瓶都小心翼翼,能分半杯那都是天大的人情,大多数只能沾个杯底。这几百万花的值!” “现在蔓莎服装的牌子已经打响了,拿出去一说,都知道是肯花好几百万喝酒的大公司!”丁六根说,“这边接了订单,那边立即就能组织好货源,大家都抢着来和我们签合同呢,海关质检口岸什么的也是一路绿灯,什么都优先安排。” “能把蔓莎服装坐起来,也算对得起我父亲了。”张利华说,“要把我的公司做得和两个哥哥那么大,我本来以为是终生无望,可是现在居然有了一线曙光,全都是靠你啊小黄,以后你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黄文斌得到了这个人情,十分高兴。这个张利华可是一个强人,上辈子都没联合丁六根,自己一个人就把几个哥哥姐姐全干翻了,现在有了丁六根做盟友,还碰上了三十年陈酒这种好事,崛起的步伐更加迅猛,这样的人情,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肯定能换一大笔钱。 “这也太空泛了。”丁六根提醒他,“说点实际的嘛。” “哦,对,光顾着高兴,正经事都没说。”张利华一拍脑袋,“听诗诗说你喜欢投资房地产,正好我手里有几个物业想要出手,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先挑一挑,我给你算个优惠价。”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了,黄文斌强打精神,“那不如改天我就去看看。” “改天?我明天就要拿去给中介看了。”张利华说,“你要是喜欢,我就先留下。到了中介那儿,再要买可就要给中介费了,他们收1%,那也是两三万了呢。” “绕过中介交易那是多平常的事,你喜欢卖给谁就卖给谁。”丁六根说。 “我找的是家家地产,他们很正规的,要先签合同。”张利华说,“再说我手头一大堆物业,都要找他们出手,想要建立长期合作关系,为了几万伤害自己信誉不值得啊。” “那我先看看吧。”要是有可能的话,黄文斌想全部都买下来,未来几年房地产根本就不会掉价,只是涨得多涨的少的问题。他也不怕给几万中介费,就怕自己一疏忽,最值钱的物业给人先买走了,那真是悔之晚矣。 第一百零四章. 终于 黄文斌很累,经过一整天的高强度体力劳动以后,又迎来了高强度的脑力活动。坐着屁股疼,站起来腰疼,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地方,可还是要强打精神保持脑子高速运转。 看着眼前的这一份清单,眼都花了,市中心的房子交通便利,市郊的房子比较宽敞,看着似乎都很有潜力。还有那些交通不便利又不宽敞却可能会拆迁的房子,也不能不详细思考。究竟哪一个比较好? 这个,就是这个,黄文斌看到了,“我想要九曲巷这个院子,三百万这个。” “这个?”张利华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有什么好的,地方虽然对大,不过左右隔壁都是收废品的,九曲巷里有好多收废品的,到处都是废纸皮易拉罐,味道很大,干其他什么都不行,客人全被熏跑了。” “我就要这个。”黄文斌坚持说,这个地方面前也算是市中心,建好的三层楼一共快一千五百方,只要三百万,简直就是便宜得要死。至于废品回收业,那可是非常好赚的行业,和钱比起来,脏乱算什么。 废品回收这行业随着城市的扩大也会很快扩大,那就会有扩建的要求。可是谁也愿意自己家门口附近出现回收废品的,经贸局也严格限制牌照发放,于是收废品的只能局限在九曲巷这里扎堆。很快他们就会用高价租下九曲巷的所有可以用来做废品回收的房子,张利华这一栋地方大,又规整,肯定会很值钱。 “难道有内幕消息?”张利华左看右看,“这附近都是老居民区,要开发拆迁那得搬走多少人啊,一户赔个两三万的都不得了,水电煤气还要重新铺设。有这钱干什么不好,拿去郊区都能开发一大片了。” “不是要开发,就是看好废品回收。”黄文斌脑子太疼了,都没法子想借口,只好把真话说了出来。 “废品回收好赚吗?就算好赚,也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榔头什么都做啊。”张利华很不理解,“光是做好外贸这一条线,我觉得就要用上所有的精力了。所以我打算把手头用不着的物业都给卖掉,集中精力和资金做外贸。” 张利华为什么要集中资金,黄文斌清楚得很。要说做外贸,其实也没错。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要是黄文斌,肯定是把其他的生意统统卖掉,拿来做房地产。不过在张利华看来,他眼前有那么好一个机会,就算明明白白告诉他房地产市场即将大爆发,现在卖掉太可惜了,他也会去做上辈子做过那事的吧。 “我不是要投资废品回收业,我是要投资房地产。”黄文斌说。 “诗诗还真没说错,你这人对房子土地有一种病态迷恋。”丁六根说,“要是活在古代,肯定是省吃俭用也要买地做地主的家伙。” “丁叔,在古代谁都要省吃俭用做地主啊。”张利华说,“要不然还能干什么,工商业不发达,做外贸的都被人当海盗。小黄,我跟你买了四瓶茅台,一瓶是六十万,市价是一百万的,等于占了你一百六十万的便宜,这儿就还给你吧。九曲巷的房子原价三百万,扣掉一百六十万,就是一百四十万,再给你个折扣,一百二十万拿走。” 那不就是800块钱一平米吗,和建筑费都差不多了。“谢谢张大哥!”黄文斌说,他现在刚好还有一百多万,就是童子真的酒钱,要是原价三百万的话,他还得再去筹钱,说不准还要去借高利贷。 “谢什么啊,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张利华说,“全靠你的酒,我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响知名度,才能开展生意。要不是你,我的名号说出去谁都不认识,只能靠着丁叔做生意,也太连累丁叔了。”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连累什么啊”丁六根知道张利华志向远大,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反正他只是想赚钱,也不在乎这个,“小黄帮了你,你给这么大的回报。他也帮了我,我才给你么一点,好像很小气一样。也凑个趣吧,小黄啊,松山别墅的装修费我给你出了,你可以装漂亮一点,不用客气。” “谢谢老板。”黄文斌也说,那别墅好几百平米,又可以挖地窖又可以挖水池,装的漂亮花上二三十万一点都不奇怪,丁六根这也算送了一份大礼。 谈完了正经事,这两人还不走,说了好一会儿茅台品鉴会的趣闻。要是平时,黄文斌肯定会很乐意听,说不定还会想起什么赚钱的门路呢,可是今天实在是没心情,好容易他们谈兴尽了告辞走人,黄文斌眼皮都睁不开了。 终于能休息了,可是下楼找车他都觉得没力气,店里又没地方可以休息,难道在地板上躺着。对了,楼上的酒店好像也一起开业了,五星级的,开个小房间应该也就是几百块吧。今天赚了这么几十万几百万,花个几百块睡一晚五星应该不算很奢侈。 走出门到了电梯旁,他才想起来还没锁门,又走了回去,把拉闸放下来,拧钥匙的时候拧了好几下才弄好,早知道就用个遥控锁了,贪什么便宜呢。再不睡觉是真的不行了,可是黄文斌忽然看到商场走道上蹲着一个人。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空空荡荡的商场里一个人都没有,打扫卫生的阿姨们都下班了,关门前辉煌耀眼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几盏安全灯,把购物中心照得一片淡淡的惨白色,把人的面孔都映照得模糊不清。 那人旁边就是一条长椅,他却蹲在地上没有坐上去。仔细一看,不是丁辉是谁。黄文斌心下一惊,他不会是来报夺妻之恨的吧?早知道应该趁着人多一起走,干嘛非要留下来关门呢,里面根本就没什么值钱东西嘛。 “丁工,你没事吧?”黄文斌离得远远的打了一声招呼。浑身上下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时候打起架来,肯定会输的啊。万一丁辉拿了什么凶器,那就更加糟糕了。值班的保安还在楼下,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上来。 “黄老板。”丁辉抬起头来,满脸全是水迹,“明明不伤心,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你这么能干,有聪明,肯专心钻研业务,很快就会成为千万富翁的。”黄文斌说,你有这么远大的前途,可千万不要脑子糊涂做错事啊。附近什么趁手东西都没有,也许可以把那些模特举起来砸人? “也许吧。”丁辉说,“可是那样就能快乐吗?” “有钱还有什么不快乐的。”黄文斌说,“没钱的人才不配拥有幸福。谈恋爱只能去不花钱的地方,结婚的时候让父母操心宴席付款,结了婚让老婆精打细算哪个菜市场的青菜便宜一毛五分?每天的精力都消耗在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中,怎么可能会幸福。” “所以要努力赚钱吗?”丁辉不同意,“物质上的享受差点没什么,精神上富足,也是很幸福的啊。” “自己是没什么,可是老婆儿子父母呢?看着他们受苦,真的能幸福吗?”黄文斌说,“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怎么办?生老病死哪一样不花钱?我……我有一个邻居,家里着火了,妻子儿子都被烧伤,治疗费用每人要几十万,而且还不一定能救回来。他一共只有三四十万万,救哪一个不救哪一个?这种情况下,你叫他幸福?” 这事当然不是发生在黄文斌的邻居身上,而是他看报纸看到的。那是一个号召捐款的报道,黄文斌很同情他们,可那时候他自己都急需用钱呢。后续结果他也不知道,没敢看,后来就穿越了。 “我明白了。”丁辉说,“以后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的!” “你明白就好。”黄文斌刚才一时收不住口,居然把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了。还好没有刺激丁辉暴走,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危险。要是其他人,说不定就把这当成黄文斌抢了青梅竹马之后还要嘲讽,骂一句‘有钱了不起啊!’然后把黄文斌打一顿。 “小兰……”丁辉一句话又把黄文斌的心给提了起来,“我和她缘尽于此。以后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不,只是曾经认识过的人。她的快乐悲伤与幸福,完全和我武馆。我的快乐悲伤与幸福,也完全和她无关,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也会努力干活的。” 为什么周围隐隐响起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旋律了,这就是所谓自带背景音乐吗?丁辉走了好久,黄文斌才忽然醒悟过来,那句‘你放心好了’其实不是说装修,而是说卢芝兰,他们不会藕断丝连,让黄文斌放心。这家伙,其实还是没放下。 紧张的情绪一消退,疲劳再次涌入心头。这次不会再有人来了吧?要是还有的话,干脆躺到在地上装晕算了。等了好一会儿,到处都是一片寂静,终于,能够,休息了。 第一百零六章. 恢复 在浴缸里面做,真是别有一番味道。足足半个小时之后,黄文斌才停了下来,虽然气喘吁吁,虽然浑身疲劳,可是终于挽回了自己的名誉。丁诗诗玉体横陈,身体上布满了激情过后的红晕,还有黄文斌咬出来的牙痕,给黄文斌轻轻的按摩着肩膀。 “咬得人家疼死了。”丁诗诗抱怨说。 “好好,下次不咬了。”黄文斌随口说。 “傻瓜!”丁诗诗咬了他肩膀一口,“明知道人家不是说这个。” “那是说什么啊?”黄文斌实在是摸不透丁诗诗在想什么。 “傻瓜!傻瓜!傻瓜!”丁诗诗又不说,仔仔细细的给黄文斌洗了一遍,然后自己冲了一遍,“走,我们去客厅休息一下吧,听说他们这儿有卫星电视,可以直播外国的电视节目。” “外国电视节目有什么好看的。”黄文斌想去睡觉。 “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看习惯了啊,吃饭做菜的时候都开着电视,时不时瞄几眼,用来锻炼英语听力。”丁诗诗说,“回国以后没得看了,开始的时候还很不习惯呢。我说想在家里装个卫星电视,我爸又不肯,非说辐射对身体有害。” 反正在沙发上睡也是睡,黄文斌擦干身体,穿上浴袍,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电视都没开,就失去了知觉。醒过来的时候,黄文斌发现丁诗诗蜷缩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睡的正香。电视还开着,新闻主持人语速又快又急,黄文斌的英语在大学里算是不错的,可是也听不明白。 他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连下面也在跃跃欲试。也不知道是年轻的好处,还是穿越的好处。看了看怀里的丁诗诗,黄文斌脑子一热,把罪恶的双手伸入她的浴袍里面,把玩着胸前一双白兔。 “嗯~”丁诗诗睁开眼睛看了黄文斌一眼,扭了扭身体说,“讨厌!” 黄文斌不理她的抗议继续把玩,搂着她腰的另一只手更往下走,伸入下摆,把丁诗诗玩弄得洪水泛滥,谁让她昨天晚上说黄文斌不行,现在就让这女人看看,究竟是谁不行! 没一会儿丁诗诗就做好了准备,黄文斌把她翻了过来,托举着一双美臀从后进入。一边看着玻璃窗下的城市,一边干着雪白玲珑的白富美,黄文斌越战越勇,从沙发上干到沙发下,从大厅干到卧室,又从卧室做到阳台。 “我不行了。”丁诗诗拍着黄文斌的背求饶,“好了好了。” “都说昨天晚上我是太累了嘛。”黄文斌志得意满收兵回朝,不对,应该是把兵员全都撒了出去,“还说我不行,看看现在是谁不行。” “我不行好了吧,大男人这么小气。”丁诗诗轻轻抚摸着让她又爱又恨的小东西。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这是荣誉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这是……”黄文斌一时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形容词了,“反正就不是小气。” “行了行了。”丁诗诗扭过头去,“就是小气嘛。” 黄文斌把丁诗诗抓了回来,狠狠地亲她的嘴唇,亲到丁诗诗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反正我不是小气。”黄文斌说,“现在几点了?”他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已经九点了!十点还要开店呢!什么都没准备,这可怎么办。” 丁诗诗扑哧一笑,“我昨天就安排好了,小蕾今天过来主持,立交桥那边留着王如山做店长。他已经学习了这么久,新配方还是他配置出来的,不会有问题。你现在才想到啊,说你一句不行就只想着小头了,真是顾前不顾后,顾头不顾腚。” “我这是……这是太累了嘛。”黄文斌嘴硬,可是心里明白,这的确是一个缺点。虽然是穿越回来,可是上辈子也不过是小职员,没有当过老板。这辈子也主要是做地产生意,地产这种东西,扔在那儿不用怎么管,只是一买一卖,最多就是收收租金而已。所以对包子铺这种需要持久经营的生意,还真是没什么经验。 以踢足球来说,地产买卖就好像前锋,整场碌碌无为都没关系,抓住机会踢进一个球(做成一笔买卖),就是好前锋。而包子铺这种就好像守门员,整场扑出了无数射门也没用,只要漏掉了一个,就会被人骂死。 对比起来,当然是前锋比较好,能出风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一次成功足以掩盖无数次失败。守门员则相反,基本上没人注意,一次失败就掩盖住无数次成功。就算是转会费,前锋也比守门员高无数倍。 “好了,我们下去看看吧。”丁诗诗说,“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来要签名。” 两人休息了好一阵子,收拾好东西,各自回家换了衣服,才回到飞龙购物中心。黄文斌上了楼就看到了丁辉。他穿着一套皱巴巴的西装,指着几个工人跑来跑去,自己也是东奔西跑,一会儿搬东西,一会儿量尺寸,就好像上满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 再走近一看,他浑身上下都透着饱满的精神,脸上斗志昂扬。这家伙倒是恢复得好,才一晚上就抛下了所有的事情,重新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并且为之奋斗。黄文斌欣慰之余,忽然想起,这家伙昨天说要赚大钱,不会在装修上坑自己一把虚报开支什么的吧?验收的时候一定要特别认真才行。 “丁工。”黄文斌和他打招呼,“这么早就来了啊。” “其实我六点就来了,不过商场不准我这么早开工。”丁辉说,“黄老板,餐饮中心这个店明天就能装修好,后天可以开始装修六楼那个。六楼的没有厨房,不用拉水管,电很简单,只要做几个货架外加一个柜台,大概三四天就能弄完。” “装修费我已经准备好了,验收合格就给你,不会拖延的,放心吧。”黄文斌知道丁辉资金紧张,吃泡面还被卢芝兰看见了。 “好的。”丁辉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干活了。” “有的,”黄文斌说,“我在松山那儿有个别墅,想要装修,等忙完这边我和你去看看吧。到时候请个设计师看看,弄个方案出来,要是你能做的话就交给你做。”别墅装修可就比较复杂了,没有设计师搞不定。至于装修,现在丁辉还没什么经验,设备也不够,手底下没什么得力人才,设计师提出的方案他不一定能做到。 “别墅啊?”丁辉果然面露难色,“别墅真没做过,到时候看看吧。” “别担心,其实和你们乡下建屋子差不多。”黄文斌也没有装修过别墅,想要指点两句也无从着手,忽然间他想了起来,总统套房还没退,他摸出钥匙牌来,交给丁辉,“你上顶楼这间房看看,就按照这房间的标准来装修好了。”反正装修费是丁六根出,用多少钱和黄文斌都没关系。 “顶楼?我现在就去。”丁辉点了点头说。 黄文斌回到西施包子铺,肖蕾在里面准备着。她样子倒是还像以前一样漂亮,而且还成熟了一点,可满脸憔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好像熊猫一样,说话也有气无力,把黄文斌吓了一跳,“小蕾你怎么这个样子?” “文斌哥啊。”肖蕾叹了口气说,“别提了,昨天你们卖了这么多包子,还把服务员阿姨们全调走了,我和王大哥在老店那儿忙得脚不沾地,买菜剁馅做包子,手都快忙断了。送货那边又不能断,忙到十二点才睡觉,凌晨三点就起床准备今天的包子和外卖,就变成这样了。” “那你赶紧休息一下啊。”黄文斌说。 “这怎么行,还有好多准备要做呢。”肖蕾说,“不做好开不了店的。你们昨天简直就是乱来,要不是人多客人没在意,早就出问题了。好像那个果汁,几台机器的出汁率根本不一样,苹果也是有大有小,你们却都是一个苹果兑一杯果汁,肯定是有的浓有的淡,客人喝一次可能没发觉,喝多几次,每次都不一样,肯定会不满。” 这个黄文斌有什么办法,谁知道昨天会那么那么多人,勉强能够弄出那么多杯苹果汁已经算很不错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果汁的浓淡问题。“要是早做准备的话,可以先弄出一大桶苹果汁,然后用原汁兑水搅拌好,浓淡就一样了。”黄文斌说,“昨天我都没把果汁列入菜单,谁知道会有那么多人要。” “不说果汁,包子你们也弄得乱七八糟。”肖蕾说,“有些包子都还没蒸好,你们就抢着拿过来了,就算在这边再蒸,味道也没那么好了。就好像夹生饭一样,倒回去再煮,也不可能有一次成熟的美味。” “人太多了啊。”黄文斌说。 “人越多越要注意,要不然我们和那些人一多就不思进取只想着赚钱的店有什么区别!”肖蕾说,“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包子是坏的,可是对于吃到这个包子的客人来说,就是百分百,他就会讨厌我们,四处说我们的坏话。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准备,恢复我们西施包子铺的名誉。” 第一百零七章. 离间 西施包子铺对于黄文斌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餐饮业小生意,可是对肖蕾来说,几乎就是一生的事业。黄文斌劝不动她,只能看着肖蕾拖着黑眼圈忙忙碌碌,像是花蝴蝶一样在包子铺里面飞舞。 到九点四十五分的时候终于准备完成,肖蕾坐在椅子上喘气。“总算是好了。”肖蕾看着整洁的店铺,十分满意,“果汁我已经榨好了,包子也差不多了,十点钟一开业,不论来多少人都没问题。” “昨天有你在就好了。”黄文斌夸奖她,“不愧是专业人士。” “我都说新店开张要让我来嘛,诗诗姐又不信。”肖蕾说,“还说什么一开张肯定没什么人,让我呆在老店那边做包子,根本就是乱弹琴。新店开业那几天是建立口碑的关键时期,再没人也要好好做的,何况人这么多。” “今天不是把你叫来了吗。”黄文斌说。 “诗诗姐其实不会搞餐饮。”肖蕾忽然说,“前两天还和我说呢,要拓展硕士包子系列,开发学士包子,博士包子,博士后包子等等,这硕士包子都没弄利索,改开发这么多新品种?” “是啊,我和她都不懂做包子,”黄文斌说,“全靠你的技术嘛。” “不同,诗诗姐和文斌哥不一样的。”肖蕾连连摇头,“诗诗姐不懂还喜欢乱出主意,文斌哥你不懂至少知道自己不懂啊。她上次还非要开发一种排骨包子,花了好多钱呢,根本就没人买。排骨怎么能做包子嘛,里面有骨头的呢,一口咬下去,不是把牙都崩掉了。” “好像那什么地方有排骨包子的,再说开发新口味是好事情啊。”黄文斌不记得自己听说过这是哪里的传统美食,虽然他也觉得把排骨弄到包子里是多此一举,可人家都吃了几百年了,肯定有可取之处,再说排骨和包子都是好吃的东西,加在一起怎么也不会难吃吧?最多吃的时候小心一点就是了。 “开发尽管开发,浪费钱就不对了嘛。”肖蕾说,“她浪费了好多新鲜排骨呢,都是最好的部位。还拉了两个人去给她做包子,占了一整个灶台,影响正常运营。那天差点没来得及交货。” 原来肖蕾对丁诗诗意见这么大呢,黄文斌劝她说:“要不是丁小姐出钱,我们也开不起店啊。她还找了那么多送包子的活呢,我们才赚得到钱。还那么努力做宣传,又开了分店。她虽然不懂做包子,可是很会拓展业务啊。” “是啊,那她专心拓展业务就好了嘛,为什么非要插手做包子呢。”肖蕾说,“很多时候诗诗姐的想法一听就不靠谱,可她还非要去做。昨天我就说了,新店开张我一定要在现场,诗诗姐就是不听,还好没弄出什么大事来。” “是啊。”黄文斌赞同肖蕾的观点。现在想来的确是太鲁莽了,黄文斌和丁诗诗说是管理包子铺几个月,其实两人谁都没有亲自卖过包子。看着虽然简单,实际上还是大有学问,特别是人多的时候,周围吵吵嚷嚷的,几十人等着包子,压力非常大,最简单的动作都可能出错。 “我和你的股份加起来,是66%了,占了三分之二的绝对多数。要是诗诗姐下次再提这样不靠谱的意见,又不听劝,我们就联手发动投票,免得造成损失。这样对你对我,对诗诗姐都好,你说是不是?”肖蕾看着黄文斌的眼睛说。 这就是董事会斗争吗,黄文斌隐隐有些激动,对于这种情况,他只听说过,还没亲眼见过,更加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惜他的股票已经抵押给丁诗诗拿去借钱了,现在丁诗诗才是占着绝大多数。 “说一下就行了,大家这么熟,何必弄到投票这一步呢。”黄文斌说,“万一伤了和气怎么办,而且大小姐的主意,也不一定全是坏的啊,比如说那个硕士包子,现在卖得多好。” “硕士包子是王大哥研制出来的啊,诗诗姐就是起了个名字。”肖蕾说,“不投票也可以,下次诗诗姐再乱出主意,我一定会反驳的,到时候你要帮我。” 推广新品可不是起个名字这么简单,要研究市场需求,分析成本收益,丁诗诗是借用了丁六根的一整个分析团队,是做了很多研究才决定推广硕士包子的,硕士包子的可行性报告黄文斌也看过,以他一个穿越者的眼光,上面的分析不是完全正确,可不能不说下了非常大的功夫。 可是面对忙了足足两天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一双熊猫眼满脸憔悴的肖蕾,想着就是自己和丁诗诗把她害成这样,黄文斌哪里忍心说我会就事论事不一定会支持你,“你放心吧,我会和大小姐好好说的” 肖蕾露出胜利的笑容,“那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文斌哥你看着店啊。”到了洗手间,她就给王如山打电话:“王大哥,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先提议要按股份投票,文斌哥果然不同意,说这种事情私下说不要伤和气,我就说那你要站在我这边一起劝诗诗姐,他果然同意了。” “这当然,鲁迅先生早就说过了,想要开个窗户,直接说是行不通的,别人肯定反对。必须先说空气太坏了,我要把屋子砸了,等别人反对,退一步说开个窗户就好了,别人就没话说了。”王如山洋洋自得,“这是很简单的心理诱导。” “我这么做真的能把文斌哥抢过来吗?”肖蕾问。 “这样的事情谁能说有绝对的把握,不过通过我的心理学分析,来指导你的行动,相对把我还是挺大的。”王如山说,“丁诗诗是个富家大小姐,脾气肯定不好。黄文斌也是一个大有本事的人,肯定心高气傲。这两人刚刚好上的时候固然会蜜里调油,可是只要时间一长,就会起摩擦。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们中间埋下不和的种子。很快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变成参天大树。” “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卑鄙啊?”肖蕾心里很不安,“诗诗姐帮了我很多,文斌哥更不用说,这么用卑鄙手段拆散他们,总觉得好像是坏人才干的事。” “卑鄙什么啊,黄文斌和丁诗诗两个人本来就个性不合,没有我们从中挑拨,他们就能白头偕老了吗?”王如山说,“黄文斌之所以和丁诗诗在一起,是因为他有严重的不安全感,丁诗诗和黄文斌在一起,也不过是贪图新鲜。到时候两个人三四十岁,你耽误了我,我耽误了你,才发现原来不合适,这不是浪费了一生吗?” “这么说我还做了好事?”肖蕾问。 “那当然了,我们这是提前让他们发现对方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王如山说,“你和黄文斌才是天生一对,相信我吧,我可是京城大学的心理学硕士,看人比算命的准多了。” 要是黄文斌在这里,肯定会笑掉大牙,王如山可是完完全全弄错了。他之所以和丁诗诗在一起,固然是因为有不安全感没办法保证别人的幸福,更多的是贪恋丁诗诗的美色。而丁诗诗之所以和黄文斌在一起,是用一个不讨厌的人来掩盖自己的真正性取向,免得被丁六根发现。 肖蕾不知道内情,已经被说动了,或者说她早就决定了这么做,这是想要找一个借口而已。“接下来我只要挑拨离间文斌哥和诗诗姐就好了嘛?”肖蕾问。 “不要表现的太明显,要装作好像一切都是出自公心,是为了黄文斌好,为了丁诗诗好,为了大家好。”王如山说,“同时还要表现出你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和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不同。还要表现独立自主工作能力强,消除黄文斌心中的不安全感。最好是自己有车有房有存款,有投资有工作……” “到底要表现什么啊?”肖蕾听糊涂了。 “总之就是尽量表现自己好的一面,同时挑拨离间,就可以了。”王如山说,“其实最重要的工作,是认识黄文斌和丁诗诗的朋友亲戚。现在他们还没有公开关系,我们可以做的工作不多。等以后他们公开了关系,我们就可以用杀手锏。” “杀手锏?”肖蕾问。 “我们放出留言,说黄文斌吃软饭。”王如山阴险地一笑,“他是全靠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从一个普通工人子弟奋斗获得成功,肯定受不了这样的流言。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吵架,说不定直接就分手了。” “怎么看都觉得我们这一边是坏人啊。”肖蕾感叹,“电影电视小说里面,放流言离间情侣的都没好下场。” “电视小说怎么能信呢,比如说穷摇,她做小三的时候,写的书拍的电视都是小三上位,等结婚自己成正宫了,就全是大奶胜利打赢小三。”王如山说,“再说了,离间男女主角的才没好下场,你是女主角嘛,把男主角抢回来天经地义。听我的,准没错,送货的车来了,我先把包子装好。” 第一百零八章. 妒嫉 黄文斌傻乎乎的站在柜台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阴谋目标。没一会儿丁诗诗来了,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梳着一条辫子,扣过来围着头发,造型似乎在哪里见过。“你这是……乌克兰总理季莫申科的形象对吧?”黄文斌问。 “寂寞你个头!”丁诗诗说,“这是包子西施的形象!包子西施。” 这么一说黄文斌才想起来,前一阵子上电视宣传包子铺做包子西施的时候,丁诗诗就是这么一个造型,还说什么绑着辫子是为了不影响做包子,其实她压根就没真做过。肖蕾每天做几千上万个包子,亲手做的也有好几百,可是人家一样留着长头发,最多扎个马尾辫,没看见有什么阻碍。 “原来是包子西施啊。”黄文斌说,“今天要用这个形象来签名合影吗?” “是啊,我打算把这个形象固定到品牌上。”丁诗诗举起手指做了个v字,“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呢?做到包装上,一看就想买吧。以后我们还可以开发冷冻食品,用了我这个肖像,起码能增加三成的销售额。” 这三成是张口就来的还是拍胸脯拍出来的?黄文斌说:“我觉得起码能涨三倍。” “我也是这么想的。”丁诗诗信之不疑,“不过这么说好像太不谦虚,所以说三成。小蕾哪里去了?她今天不是来主持大局的吗?我叫她最迟八点半过来的啊,难道现在还没来?” “人家早就来了。”黄文斌说,“刚才上洗手间去了。” “那就好,”丁诗诗说,“昨天看着你干,真是乱七八糟,人家明明要三个糖包子两个肉包子五个硕士包子,结果你给了人家五个糖包子三个肉包子三个硕士包子,有人要了三个肉包子,你先是给了三个硕士包子,人家问你怎么回事,你又给了三个酸菜包子。我看着都被你给气死了。” 昨天真有这么糟糕吗,黄文斌挠了挠头,“看来我是不适合做前台啊。” “当然不合适,还是交给小蕾吧。”丁诗诗说,“大家都要做适合自己的工作,有我的美貌和智慧,还有小蕾的业务能力,还有你的……恩……沟通能力?反正我们各尽其职,一定能把西施包子铺做强做大。” “什么沟通能力,我明明很能干的好不好。”所谓沟通能力,不就是凑数?可是黄文斌仔细一想,西施包子铺他还真没做过什么贡献,也就是把肖蕾介绍给了丁诗诗,然后把丁诗诗交给他开店的钱拿去买了个地段不怎么好的商铺。 “是是,你很能干。”丁诗诗掩着嘴在干字上加了重音,“我先去补个妆啊。” “诗诗姐你很漂亮啊,补什么妆?”肖蕾从洗手间回来,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没办法,粉丝太多。”丁诗诗兴致勃勃的炫耀,“昨天你是不知道,人山人海啊,几百人围着我拍照,必须要做到全方位无死角才行,只要有一点点的瑕疵,就会让我的粉丝失望啊。” “哪来的这么多粉丝啊。”肖蕾说,“拍电影的有粉丝,唱歌的有粉丝,包包子的还能有粉丝?粉丝包子倒是不少。昨天大家也就是看个新鲜,今天怎么可能还有人来。包子铺最重要的还是做出价廉物美又好吃的包子,搞什么签名合影都是歪门邪道嘛。包子铺卖的是包子,又不是明星。” “多些粉丝对我们的销售有利啊,你看麦当劳,整天送玩具不就是为了这个。”丁诗诗一点都没发现肖蕾的真实用心,“我先去补妆了。” “肯定不会有人来的。”肖蕾哼了一声,忍不住透露了心中的想法,“明明我才是包子西施的嘛,诗诗姐根本就不会做包子。” 黄文斌哑然失笑,安慰她说:“这不是你还没满十八岁吗,所以大小姐才顶了你的位置,等你满十八岁了,再拿回去也不是不行。大小姐她事情多得很,没空整天做包子西施的。” “你是说诗诗姐不要的东西,才能轮得到我吗?”肖蕾说。 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会在意这种事情呢。“你要是不喜欢包子西施的话,可以做包子玉环,或者包子貂蝉,包子昭君什么的。”黄文斌说。 “不,你误会了。”肖蕾笑了笑说,“我很喜欢包子西施这个名号,就算是诗诗姐不要我才能得到,我也一定要拿到手,而且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好好的相处,直到生命的尽头也不放弃。” 这燃烧起来的斗志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看着肖蕾的眼睛,包子西施这么个生造出来的名号,就这么珍贵吗?还直到生命的尽头也不放弃,别说生命的尽头了,五六十岁的时候号称自己是包子西施,不吓死几个也要笑死几个啊。 “你放心吧,这个名号迟早是你的。”黄文斌说。 “其实,今天就是我的十八岁生日。”肖蕾怅然说,“我多想今天就拿到手。” “这个……”黄文斌很是为难,丁诗诗专门做了造型换了衣服梳了辫子还花了老半天化妆,忽然要换人做西施,不知道肯不肯。但是肖蕾今天生日,人家的十八岁成年愿望也不满足,太残忍了吧? “骗你的,其实我明天才生日。”肖蕾掩嘴笑。 这些女人!骗人很好玩吗,怎么都喜欢骗人啊。开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就算了,刚才这种,明显是想把黄文斌难为死。“那先祝你生日快乐,明天我买个大蛋糕给你,再给你办个生日party。”黄文斌说。 可惜没法子给肖蕾放假,开了分店之后人手紧张,肖蕾可是包子铺的中枢神经,一刻都不能少。这就是做餐饮的悲哀了,生意好的话,从年初四做到年三十,休息三天,又得做一年。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肖蕾很是高兴,“到时候大家都来。明天下班,大家都来,好好玩一晚上。哎,客人来了快做准备。” 有肖蕾在,黄文斌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看着零零星星几个客人走过来闲逛,只有两个人来买包子,一人要了五个硕士包子,又去隔壁买了粥和油条,就这么吃了起来。虽然是开业第二天,可是今天星期一,大家都要上班,来购物中心的人当然也少很多。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来要合影。”肖蕾还不忘落井下石。 “早知道这样,我就回去睡觉了。”丁诗诗倒是毫不在意,只是打了个哈欠,“哎,昨天真的累死我了,是不是啊小黄,可真是被折腾惨了。” 黄文斌脸上一红,想起晚上的疯狂,又有些神往,只好含含糊糊的说:“是啊。” 肖蕾虽然听不懂,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在打情骂俏,连忙插嘴:“反正今天不会有人拍照合影要签名,诗诗姐你既然这么累,不如先回去休息,文斌哥和我在这边就可以了。” “那万一有粉丝来了怎么办?人家专门来看我,看不到会很失望的。”丁诗诗说。 “我来就好了嘛。”肖蕾说,“以前都说我来做包子西施的啊,后来说我不够十八岁,才硬是让诗诗姐做了。其实后来我去查了法律,十六岁以上自己打工赚钱的及时完全民事责任人,根本不用等到十八岁。现在正好拨乱反正,有人来了跟我拍照合影就行了。” “当时是这样,可是现在我都上过电视了,再换很困难了啊。”丁诗诗说,“昨天我给那么多人签名合影,万一他们今天又来,一看居然换人了,以后还会来吃包子吗,连代言人都这么随便。” “不会有人来的……”肖蕾一句话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尖叫声。 “啊!是包子西施!”顿时十几个人涌了过来,“真的在呢,快给我签名!” “我要合影!昨天合影人太多,全是人头!”有的叫。 “我大伯大姨都要签名啊,昨天没签完。”有的叫。 “这包子西施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大家都要签名啊?”有人不明所以。 “不知道,不过昨天好几千人来要签名呢,所以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有人就这么回答,“我们这地方歌星影星都不怎么来,就算是包子西施,要个签名合照也好啊,就当是凑热闹呗,反正没损失。” “太无聊了吧!”有人不认同。 “反正没事做,再说要签名还能送一个硕士包子呢。” “有东西送?那我也去要签名!”顿时一大群人就上了。 其实送硕士包子是开张优惠,根本不是签名合照送的。流言一旦兴起,真相就没人关心了,个个都认为去签名要合照才送包子。贪小便宜的人到处都是,听说有免费包子送,来购物中心的人纷纷前来索要签名。 到了中午的时候,附近上班的人过来尝鲜,商场里面居然也有了熙熙攘攘的景象。这可是星期一,本市的其他购物中心都冷冷清清的,这儿居然这么热闹,再一次宣告了飞龙的远大前途,顺便也让丁诗诗再火一把——到了下午,电视台居然过来采访了。 第一百零九章. 大学生创业 做了几次新闻节目软广告以后,黄文斌和电视台的人很熟,看到了白薇也不客气,直接过去问:“白小姐,你们怎么来了?又来拍丁小姐吗?请随便,她这两天被拍不知道多少遍了。” “是啊,正好做个新闻。”白薇说。 “诗诗姐又上新闻了。”肖蕾对此可是羡慕妒忌恨,要是她在大几个月,现在上电视的包子西施就是自己了。或者当时她多看些法律法规方面的书,知道十六岁就可以有完全的民事能力,也能当上包子西施。 “普通新闻白小姐怎么会亲自来呢?”黄文斌有些奇怪,这种小事,随便叫个实习记者来不就好了,顶多加上个摄影记者拍段视频嘛,“难道是要上新闻追踪?” “是啊,最近上头压力大,要我们上多些正面新闻。听说你们的包子铺引来大批粉丝要签名,所以就来采访了。”白薇也老老实实的说出了真相,“年轻人白手起家成为包子西施偶像,总比夫妻反目互相砍杀少年搞传销赌博受骗输光身家什么的好吧。” “我们的新闻播过好几次了,再播会不会审美疲劳啊?”黄文斌问。 “新闻联播还天天开会呢,谁找得出那么多正面新闻来啊。”白薇唉声叹气,“学雷锋做好事吧,现在又不流行。说教师医生默默奉献吧,我们台领导都觉得太假。就让我们做大学生创业,我们找来找去,本来想凑个十篇的,最后只发现九个,没办法只好来找你们了。黄老板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错吧?” “我是,我们大小姐也是。”黄文斌忍不住看了肖蕾一眼,她好像是初中,还没毕业,“我们大小姐可就厉害了,美国名牌大学毕业,回来就掌控一家大型公司,还联合肖蕾小姐创办了西施包子铺。” “丁小姐就算了,你自己也说过,上过好几次电视了,再播会审美疲劳。”白薇说,“而且她家里这么有钱,怎么当正能量宣传啊?丁诗诗小姐每天努力工作,敏锐的发现了我市餐饮市场缺乏高端干净的包子铺,可是她没有创业资金,怎么办呢……丁诗诗小姐去求她父亲,她父亲一高兴就给了她一百万,还说女儿啊,钱不够尽管和我说,我这钱多的是。这样的故事怎么引起观众共鸣啊?只能让他们仇富吧。” 肖蕾听得扑哧一笑,“不说这些事情不行吗。” “你要介绍专业背景,电视观众看不懂的。都要说怎么艰苦创业,怎么清水泡面吃咸菜,怎么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把产品做出来,谁知道卖不出去,又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最后才取得成功。丁小姐这样的,钱不够找父亲投资,没销路找父亲解决,实在没法子宣传。黄老板,你家里以前是普通工人吧?”白薇说。 “是普通工人,”黄文斌说,“难道你想……” “是啊,我本来打算把你编进去大学生创业集里面去。”白薇说,“不过今天一看,我忽然间发现,有人比你更加合适。”她抓住肖蕾的手,“肖小姐,你家是农村的对吧,家里很穷,逼着你出嫁,你就一个人出来打工,吃了不少苦头,上次做苹果汁专题的时候你和我说起过的。” “是啊。”肖蕾说,“都是真的。” “那就太好了,简直就是传奇啊。”白薇说,“乡村少女反封建,吃尽苦头来创业,还有比这更加正能量的吗?你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又有三分之一的股份,说是创业也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黄文斌说,“你这不是大学生创业集吗,小蕾她可不是大学生。” “不是大学生?”白薇吃了一惊,“现在还有人没读过大学的吗?”说着她自己也知道失言了,连忙改口,“现在还有年轻人没上过大学吗?我认识的年轻人,没病没灾的好像都读过大学。” 这也太夸张了好不好,国内大学入学率虽然年年上升,可是最高也不过是50%左右,这还是沿海省份的数据呢,没读过大学的人多得是。家里不富裕早早出来打工的,去读技校的,无心上学的,特别是农村,出个大学生还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呢,怎么可能人人都能上。白薇还是专门采访社会新闻的名记者呢,这也太脱离群众了吧。 肖蕾人很聪明,也不是无心向学,只是家里穷,而且重男轻女,连高中都没上,可是直白的说出来,好像太伤肖蕾的心了“小蕾今年才十八岁,没到上大学的年龄。”黄文斌说。 “难怪呢,我一直都觉得肖小姐年纪很小来着,没想到连二十岁都没到。”白薇恍然大悟,“十八岁就做到行政总厨,那就更加传奇了,不做节目都不行。肖小姐,你以后是要读大学的吧?” “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肖蕾有些窘迫,她又要干活又要挑拨离间还要伺机勾引黄文斌,实在是没空去上大学。 “以后总要上大学的对吧?”白薇死不放弃,“现在是生意比较忙,以后功成名就了,有钱有闲了,总要上个大学镀金吧?就算不上大学,mba总要上个的,那可是硕士学位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上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肖蕾说,“我连初中都没上完呢,去考高考,肯定上不了分数线。”这么久都没看书了,除了数学还好,语文物理化学英语都忘得差不多了,别说高考,就算中考,她都不一定能及格。 “想上就行,”白薇说,“那你就是大学生了,来跟我们拍一集大学生创业吧。美女,逼婚,出逃,创业,所有的传奇要素都齐了,这个故事一定能红的。说起来,肖小姐啊,做包子的是你,为什么包子西施是丁小姐啊?” “哎,当时我还没满十八岁,诗诗姐怕有麻烦,所以自己去做包子西施。”一说起这个,肖蕾心中就很后悔,要是当时坚持一下,现在自己就是包子西施了吧,黄文斌也会更加看重,“不过现在没问题了,我就满十八岁了。” “那现在岂不是十七岁?”白薇感叹,“真是太了不起了。”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啊。”黄文斌说,“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什么啊,谁看个新闻故事还专门去查毕业证,万一真有人查了,肖蕾自称大学生,又没自称大学毕业生,到时候我们就说她上了一半退学不就好了。”白薇说,“比尔盖茨也是退学的呢。” 看新闻查毕业证,这种人虽然少,可不是没有,比如那个方舟子。这时候他名气还没传到普通人中间,白薇这种孤陋寡闻的媒体工作者可能不认识。万一这件事以后被发现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就是肖蕾会被追着骂而已,还是在网络上,反正肖蕾不怎么上网。不过肖蕾这样的女孩子,不会同意骗人的吧。“骗人的话,总是觉得不太好。”黄文斌刚这么说,肖蕾就就打他脸了。 “能上电视?有一整集?”肖蕾问。 “是啊,足足十分钟呢,在晚间新闻后面的新闻追踪播出,市台收视率最高就是我们这个节目了。”白薇说,“这个大学生创业节目,是我们台最近重点推广的节目,先是每天在新闻追踪播一集,播完以后还会播合集。” “那好吧,我干了!”肖蕾激动地说,“想不到我也能上电视,到时候一定要把我拍得好看一点,活泼一点,漂亮一点。我是大学生的话,要不要去街上做假证的哪里搞个假学生证啊?” “不用,我们根本提都不提。”白薇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入那么危险的境界,“我们就好好讲诉你怎么从小山村来到城里,怎么做包子卖包子,从小推车到自己开店,然后获得投资,故事有多惨说多惨,现在有多成功说多成功,你明天有空没有?有空的话,我叫我们的编剧来和你商量怎么做剧本。” “编剧?”黄文斌心想这太赤裸裸了吧,这不明摆着整个故事都是编出来的吗? “你高兴叫编辑也行,反正是那么一回事。”白薇说。 “明天啊?白天我要干活,晚上要庆祝生日呢。”肖蕾有些为难。 “明天你生日?”白薇很高兴,“那真是太巧了,正好,可以把你生日的情景也拍进去。我们的编剧功力很深的,一定能够给你写一个感人至深的好故事。就这么决定了啊,我这就把编剧叫来,你把你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好啊,我一定会把我和文斌哥一起奋斗的事情全告诉他。”肖蕾说,“我在一市场本来是推着小车卖包子,是文斌哥把房子租给我,我才能开铺面,不用风吹雨打被流氓骚扰。后来他还把诗诗姐介绍给我,我们就一起开了西施包子铺。全靠文斌哥,我才能有今天。” “恩恩,风吹雨打,流氓骚扰。”白薇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同,“还有没有其他更惨的?” “喂,你们在这干什么呢!”丁诗诗走过来问,“把客人扔在一边。” “诗诗姐,我也要上电视了!”肖蕾喜孜孜的说。 第一百一十章. 电视节目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伴随着黄文斌唱的生日歌,黑乎乎的电视画面上想起了一点烛光,慢慢的照亮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同时画外音响起,“今天是肖蕾的十八岁生日,她的朋友们给她举办了一个生日聚会,在今天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生日聚会是什么样的。” 为了完完整整的观看这期节目,丁诗诗特地和黄文斌在酒店里开了个房间一起看,这商务豪华套房比起总统套房来,面积是小了很多,其实更适合两个人用,没有总统套房那种空旷感。 看了这开头,丁诗诗有些不解,“这个开头效果还不错,不过拍的时候不是说生日party的吗?怎么变成生日聚会了?” “好像电视台的编辑说不能中英文混杂,所以换成生日聚会了。”黄文斌说。 “生日party听起来比较有柑橘,说生日聚会,洋气全都跑了。”丁诗诗很不满意。 “肖蕾是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年轻女孩,父母重男轻女,封建思想浓厚,生日对她来说,只是标志着年纪又大了一岁,距离嫁人的日子又近了一步。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她十七岁的这一年,父母忽然告诉肖蕾,已经给她说了一门亲事,满十八岁就过门,好给她哥哥换一个媳妇。” 配着这段解说词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乡村,全是泥坯房子小土路,下了雨,房子路上全是烂泥。偶尔走过一个村民,浑身上下都裹着塑料袋当雨衣,赶着一头瘦骨嶙嶙的牛,怎么看怎么穷。 “电视台这么下本钱啊,还真去小蕾的家乡拍啊。”丁诗诗说。 “这怎么可能呢,去那么远出差费用得多少,去的是熊斯文乡下,一天就可以来回。”黄文斌说。熊斯文一直说他们村多穷多穷,黄文斌还以为很偏远呢,其实就在市郊,不过有两座山挡着,没有修通水泥路而已。 “熊斯文就是那个种小黄光的家伙对吧?”丁诗诗问。 “是啊,就是他,现在附近的小黄光苹果树几乎全砍光了,除了他们村就只有一些漏网之鱼。”黄文斌说,“他们村的小黄光,几乎被熊斯文全买下来了,过几年就可以发大财。”不过这也没办法,别人去了也没这个条件。 “也就发几年而已,只要在这几年他能保证小黄光稳定供应给我们包子铺就行。”丁诗诗对这人没兴趣,“别说话了,专心看节目。” 这不明明是你自己先说的吗,黄文斌心中不忿,搂着丁诗诗的手就从她衣领伸进去,看她怎么专心看节目。丁诗诗哼了一声,拍了一下黄文斌的手,却没坚决抵抗,拍完了也就算了,任他为所欲为。 “面对人生的抉择,肖蕾毫不犹豫,她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留下了一封信,跑到县城,搭上最近一班长途车,来到了我们这个城市。”肖蕾出场了,她穿着一套看起来略带土气其实是精心挑选的粗布衣服,把整个人衬托得清纯无比,在火车站的人流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对于肖蕾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两手空空,一分钱都没有,一个人都不认识。可是她有青春和梦想,所以无所畏惧,充满希望。” “这编剧……”丁诗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十分钟真能播得完吗?” “应该可以吧,人家剪辑很专业的。”黄文斌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说。 “你用点力行不行啊!”丁诗诗在黄文斌大腿上一拧,“要抓就抓紧一点啊!” 电视节目还在继续,主持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四处飘荡,“经过仔细研究,肖蕾发现了一个不用多少本钱的生意,她用仅有的几块钱买了面粉,去菜市场赊了一些猪肉,借了别人家厨房,做出了一笼包子,拿去人多热闹的地方销售出去,还了肉钱,还赚了二十块,这是肖蕾赚的第一桶金。” 其实那些猪肉不是赊欠的,就是别人卖剩下的碎肉,直说的话生怕别人说不卫生,就改成了赊欠。虽然如此,这前面的还算基本符合事实,后面的胡说八道可就多了。 “肖蕾在一市场租了一间小房,每天买面粉买肉做包子,然后推着小车到一市场旁边卖,辛苦的赚着微博的利润,可是她对自己的要求,从来都没有放松。租来的时候,她的房间灰尘遍地,还有蟑螂老鼠。为了让消费者吃上干净放心的包子,她每天都辛辛苦苦的搞卫生做清洁,还用了灭鼠药粘鼠胶蟑螂屋等等,把附近的害虫消灭一空。” 镜头里出现了一尘不染的房间,墙壁雪白,地面铺的瓷砖可以照出人影来,这当然不是肖蕾在一市场的屋子,而是立交桥那边的总店,还让几个服务员阿姨花了一整天收拾好,才有这个效果。 “机会只关注准备好了的人,肖蕾每天都努力工作,制作本市最好吃的包子,不管遇到了多少困难,不管如何辛苦,不管回报如何稀少。很快,她就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黄文斌出现在画面里,穿着休闲西装,浑身上下干干净净,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这是被电视台的化妆师操弄了一个多小时才有的效果。他慢慢地走到肖蕾的包子推车旁边,说了一句:“给我两个肉包子。” “两块钱。”肖蕾快速的夹起两个包子装进纸袋里面递给黄文斌。 黄文斌接过包子的时候,两人的手碰在一起,吵杂的一市场中,熙熙攘攘的声音和人流完全消失,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黄文斌和肖蕾两个人——因为摄影机就是这么对焦的,把背景完全虚化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丁诗诗猛地坐起来。 “他们设计的剧情是我吃了小蕾做的包子,觉得很好吃,于是就和她合作开了一家店面专门卖包子。”黄文斌说,“这样比较有戏剧性,而且可以突出小蕾的包子很好吃,让人一见倾心。亲戚介绍然后一起合作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谁跟你说这个!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意思啊!还有这爱情片男女主人公见面一样的场景是怎么回事?”丁诗诗瞪着黄文斌说。 “啊?”黄文斌拍摄的时候没发现问题,这时候一看,好像这剪接的确有些不对。 节目还在继续,“你做的包子真好吃。”电视上的黄文斌说。 “谢谢。”肖蕾和他对视,随即害羞的低下头去,“你喜欢的话,多来光顾吧。” “只是来买包子吗?”黄文斌邪魅一笑,“我觉得还不够,我想要和你……进行更深入的合作。这么好吃的包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换个我爱你我也爱你的配音,拿去当肥皂剧一点压力都没有。拍的时候明明是很正常的买包子,为什么后期制作以后会变得这么暧昧啊。“也许是巧合吧,”黄文斌心想电视台这是在搞什么啊。 “这个人就是黄文斌,他发现了肖蕾的潜力,在春风路买下了一家店面,和肖蕾一起合作开了一家包子铺。黄文斌并不是有钱人家出身,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自己也才刚刚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白领工作,为什么他能够下如此的决心,和肖蕾合作开包子铺呢?” 电视上的黄文斌接受采访,“主要是肖蕾,她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出来奋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看着就觉得心疼,忍不住想要帮她。正好在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攥了一笔钱,就拿出来开店了。” 这剪得也太多了吧,黄文斌明明说了半天包子怎么好吃,用料怎么扎实,价廉物美肯定能赚钱之类,全都被剪掉了?弄得好像是冲着肖蕾去的一样,这什么导向啊,难道只有长得漂亮才能创业吗。 “黄文斌和肖蕾在春风路开起了店面,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不断努力,生意越来越好。”画面闪过几个场景,肖蕾拿着扫把打扫天花板,却不够高,有几个角落扫不到。黄文斌接过扫把,轻而易举的扫了个干净。黄文斌卖包子卖得满头大汗,肖蕾拿起毛巾,细细的给黄文斌擦汗。两个人忙里忙外之余,不时相视一笑,甜蜜无比。 “相濡以沫是这么用的吗!”黄文斌忍不住吐糟。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两条鱼与其在干枯的水池里吐沫沫互相湿润,还不如忘记对方在江湖里遨游,意思是与其一起死,不如忘了对方苟活。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丁诗诗越看越不对,“恩?” “加倍的努力,迎来了加倍的回报,由投资者看中了他们的店铺,愿意投资入股。于是他们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商铺,应投资者的要求改了名字,注册了商标,就是我们现在耳熟能详的西施包子铺!” 接下来就是一段西施包子铺的宣传画面,特别是飞龙购物中心开业以来的火爆场面,无数人排着队买包子,一会儿是肖蕾不断的忙碌着,黄文斌在旁边帮忙,一会儿是黄文斌不断的忙碌,肖蕾在旁边帮忙。再加上不断收入的钱款,虽然都是十块八块的,可是慢慢的积了一柜子,也颇为不少。 “事业取得了成功,幸福的生活更加甜蜜。这一对充满了梦想的青年男女,必将取得更大的成功。在十八岁生日这一天,肖蕾对未来充满了希望。”镜头转回生日蛋糕,节目告一段落。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说清楚 “谁干的!”丁诗诗把黄文斌的手拨开,站了起来。 “这个把你说成是投资者连个正面都没出现,的确是比较离谱。”黄文斌说,“可能是因为你出场太多了,这时候再出现,会分散观众对肖蕾这个故事的注意力。”他当然知道丁诗诗不是为了这个生气,只是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而已。 “我做投资者倒是没关系,问题是你们怎么成一对了?”丁诗诗兴师问罪。 “这个……我不知道啊,拍的时候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创业故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立即就去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白薇的电话,“喂,白小姐,今天这个节目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今天的节目反响很好啊。”白薇说,“我们台长看了都大加赞赏,说这一期最励志,最感人。他还让我做一个三十分钟的版本,过几天放到人物故事里面播出呢。” “我是说为什么做得……做得好像我和小蕾那什么一样!”黄文斌说。 “什么那什么?”白薇明知故问。 “你给我说清楚!”丁诗诗在一旁听得很不满意,“含含糊糊的干什么!” “为什么把我们说得有什么特殊关系……”黄文斌又被丁诗诗掐了一下,只好把话挑明,“好像我们是男女朋友一样,最后那里最离谱,直接说我们是一对了。你这是无中生有,会损害我和小蕾的名誉,我是无所谓,人家小蕾可是姑娘家,被你们这么造谣有男朋友,人家会生气的啊。” “为了节目效果嘛,你们不是情侣,这故事多没意思。而且我们也没有明说啊,都是暗示。改之前我问过小蕾的,她完全不在意啊。”白薇说,“还提供了好多资料给我们电视台呢,小蕾都没和你说吗?” “没有。”黄文斌当然拒绝了。 “我还以为你们真是情侣呢。”白薇说,“看你们这经历,这感情,原来还没到这一步啊,真是对不起。不过你可以考虑一下,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就追求她吧,我看小蕾对你很有好感来着。” “多谢你的关心!”黄文斌说,“可是我暂时还没这个计划。” “哎呀,追女孩子这种事情要什么计划,想到就去追了嘛。”白薇说,“我们拍节目,都感觉你们不在一起说不过去,你想想啊,你们真是很合适,两个人相逢于市井之中,一起奋斗拿到了今天的成绩,一个做了行政总厨,一个成了总经理。年龄相对,性格互补,互相爱慕很正常……” “小蕾有男朋友了!”黄文斌忍着怒气说,“不是我!” “对不起,原来还有这样的伤心事,您节哀顺便啊。”白薇吓得立即关了电话。 拍什么电视啊,早就应该拒绝的,什么免费宣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造谣生事。黄文斌苦着脸安慰自己,“反正市台也没多少人看,就算看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大家都知道市台说的没几句实话。” “你傻是不是!”丁诗诗瞪着他说,“小蕾可是从头跟到尾,电视台这么拍,肯定她是知道的,居然让电视台更改,说明了什么?就算她一个人制止不了电视台,总应该打电话过来和我们说吧。” “说明了什么?”黄文斌下意识的问。 “说明她对你还没死心!”丁诗诗在黄文斌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你这个死没良心的,糟蹋一下卢芝兰那样的也就算了,肖蕾可是好女孩来的,你这都要下手。当时我和你说什么来着。” “我没要下手啊,不是还把王如山介绍过去了吗。”黄文斌叫屈。 “你没说清楚就是没良心,要是说清楚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丁诗诗又掐,“现在给我立即去找小蕾,把话给我说清楚,彻底毁灭她的妄想。还有那个王如山,他们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究竟能不能走到一起,都给我弄清楚。” “这个王如山真是没用,给他创造了这么多条件,居然还没把小蕾的心给抓住。”黄文斌很是狼狈,明明记得王如山很喜欢肖蕾啊,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这两个人男的儒雅女的美丽,都衣食无忧拿着大把工资,朝夕相处,应该很容易看对眼才是,怎么就是不成功呢。 难道肖蕾不喜欢年纪这么大的?还是王如山保住了自己的几十万,心境不同没喜欢上肖蕾?真是失策,早知道应该把王如月也送过去。成熟的青春的事业有成的还在奋斗的,总有一款适合她。 “要不我们一起去,小蕾看到自然就会死心了。”黄文斌说。 “我才不跟你去!”丁诗诗瞪了他一眼,“上次和她说了一次都尴尬死了,这次还想叫我再去?你一个大男人,自己把事情办好,干嘛一定要我一个女人出面啊。还有,我在的话,小蕾肯定有很多话不方便说,事情没说透,她还想不通怎么办。自己去,必须解决好,赶紧!” 黄文斌被丁诗诗赶了出房间,看着门外呼呼的北风,真是心都凉了。本来特地花钱租个套房,就是想看完电视以后可以好好的玩一晚上,现在居然除了这种篓子,什么享受都没有了。电视台真实害人不浅! “小蕾啊?你在哪里?”黄文斌拨通了肖蕾的电话。 “我在宿舍啊。”肖蕾的声音丝毫不见异常,“刚看完我们的节目呢。” “那个节目,这个,是不是,表达上有些问题啊。”黄文斌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问题?”肖蕾当然知道是什么问题,“你说他们暗示我们是一对啊?这个没什么啊,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反正是电视,说说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诗诗姐不乐意了,一定要你去电视台澄清?” “额……那你说怎么办?”黄文斌问。 “这很好办啊,”肖蕾逗他说,“我们一起去电视台,再拍一期节目,说明其实我们现在还不是情侣?可事先说明啊,我可不会配合你撒谎,说我不喜欢你。我现在还喜欢得要死呢。” 喂喂,这种发言真的不要紧吗,“这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黄文斌说,比如王如山就很好,身材高大,样子英俊,虽然比黄文斌自己还差一点点,可是有学历加成啊,黄文斌只是个九流大学本科生,人家是京城大学硕士。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饮。”肖蕾笑着说,“这句古文没用错吧?明明只是一个初中生,参加这个大学生创业节目怪不好意思的。我让王大哥正在帮我补习,想去参加自学考试,考上了的话,我就是大学生了,就不算说谎了。” “是啊是啊,王大哥很好人的。”黄文斌说。到时候大家都是大学生,搭配起来很有压力的嘛。不如去找王如山,大学生搭配硕士就合适了,“他现在也在公司宿舍和你在一起吗?” “不在啊,这么大晚上的他怎么好过来。”肖蕾说,“现在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呢。” “怎么只有你一个,不是有两个阿姨和你住一起的嘛?”黄文斌问。 “她们都是本地人啊,不过住的太远上班不方便,所以上班的时候住宿舍。今天她们两轮休,当然回自己家去了。”肖蕾说,“文斌哥,你过来陪陪我吧,这么大个房子,我一个人呆着害怕。”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不过丁诗诗都下了死命令,不去又不行。黄文斌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先去找王如山,和他谈一谈,然后和王如山一起去,这样就不是孤男寡女了,就算打雷下雨,也不会触发情节。 到时候还可以找借口先走一步,留下王如山和肖蕾两个孤男寡女,要是打雷下雨的话,说不定会触发情节让他们走到一起。当然这个天气比较难控制,电力就好多了,到外面一关电表,就可以营造一个漆黑的环境,十分适合发生爱情。 黄文斌来到王如山租住的房子里,敲了敲门,“王大哥!” 王如山开门出来,穿着睡衣,满脸的疲惫,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这么晚过来干什么啊,你和小蕾去拍片子,丁小姐呆在分店,总店只有我一个人,忙了好几天,加起来都没睡够五个小时。特别是今天,从早干到晚,做了不知道多少包子,偏偏林语风诗那儿又爆水管,一大帮人来吃饭。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看见包子。” “辛苦你了。”黄文斌说,“坚持多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再重要也等我睡醒再说,我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王如山说。 “是小蕾的事情。”黄文斌暗示他说,“她现在一个人在宿舍呢。那两个服务员阿姨都回家去了,她说一个人很害怕。” “哎,那好吧。”王如山叹了口气,“你等一等,我换一件衣服。” 结果这一换就是好半天,王如山始终没出来。黄文斌进去一看,这家伙坐在床上,外衣穿了一半,却闭着眼睛呼呼大睡。有没有这么累啊,黄文斌赶紧上去把王如山摇醒,拖着他到了车上,然后来到了林语风诗。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命运 在路上黄文斌问他:“你觉得肖蕾怎么样?” “恩恩……”王如山发出意义不明的回答。 “我觉得你是不是对她有好感啊?”黄文斌又问,“你看她的眼神很特别。” “恩恩……”王如山根本就没在意黄文斌在说什么。 “我觉得你是不是喜欢她啊?”黄文斌只好直接挑明了。 “恩恩……”还是一样的回答。 黄文斌扭头一看,这家伙缩成一团,脑袋靠在玻璃窗上,根本就是睡着了。为什么偏偏就会遇到这样的事呢,还想着先和王如山沟通好,让他过去表明心迹呢。谁知道这家伙却只管睡觉,这是一点用都没有。 “其实我有点喜欢肖蕾!”黄文斌吓唬他。 “啊?”王如山一下子就清醒了,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兄弟,你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真不容易啊。” “恩?”黄文斌心想你这是在玩我啊,说什么都听不到,说喜欢肖蕾就醒了?再转头看过去,这家伙又躺在座椅上睡着了,仿佛刚才只是在说梦话一样。可是说梦话不能拍肩膀吧,难道还带着梦游的?要是真的可就太危险了。还好没一会儿就到了林语风诗,黄文斌赶紧停好下车。 王如山睡得迷迷糊糊的,差点一头撞在玻璃门上。看来是真的很困,不是装困套话。坐电梯的时候王如山还是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能进入梦乡。好嘛,也不用剪电线了,直接把王如山扔到宿舍里过一晚,明天就可以造谣他们一起过夜了。 进门的时候,保安就通知了肖蕾,所以她一直在等着,看到黄文斌很是高兴,再看到王如山很惊奇,“文斌哥,你怎么和王大哥一起过来了?这几天忙的要死,好容易下班了,王大哥你还不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我是想睡,你文斌哥硬把我拖过来,说你一个人呆着害怕。”王如山睡眼朦胧地说,“其实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林语风诗这儿保安这么严密,所有门岗都是二十四小时值班,到处都是摄像头,叫一声每两分钟保安就跑过来看。你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啊,就是一个人带着有点害怕。”肖蕾说,“王大哥你这么累赶紧休息吧。” “那我先坐一会儿,你们聊吧。”王如山坐在沙发上,没几秒钟就传出了鼾声,再过几秒就倒了下去,直接睡着了。 虽然睡着了,至少有个人在,总比孤男寡女呆在一间屋子里面的好。黄文斌定了定神说:“没想到王大哥累成这样,最近可真是辛苦啊。”知道做饮食特别辛苦,还真不知道辛苦成这样。 “文斌哥你也很辛苦,来喝杯茶。”肖蕾给黄文斌倒了一杯热茶,“那个电视节目你看了吗?我觉得拍得很不错啊。可惜只有十分钟,很多内容都给剪掉了,拍的时候都很用心的啊,结果最后都是白费功夫。” “白小姐说以后可能要出一个比较长的版本,放到人物故事里面去播。”黄文斌说。 “人物故事是什么啊?”肖蕾问。 “星期五晚上九点半放那个。”黄文斌说,市台的节目一向没什么人看,连带着电视报都没人定,沦落成为满版广告白送给别人也不要的小报。要不是黄文斌这样从小到大都在本地长大的,还真不知道上面都有些什么频道栏目。 “那我到时候一定要看。”肖蕾说。 “还没开始制作呢,谁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黄文斌扯了这么一阵子闲话,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切入主题,“这个新版,还是更改一下基调,更加切合实际比较好。小蕾,你是一个好女孩,聪明能干又漂亮,想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别的不说,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啊。 “可是我喜欢你啊,这又能怎么办呢?”肖蕾好像在说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喜欢这种事,又不是别人好我就能喜欢,根本控制不住。” 肖蕾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黄文斌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未来。肖蕾是一个如此柔弱的花朵,随便一点风雨都可能将至毁灭。黄文斌的道路注定充满荆棘与烈火,和丁诗诗在一起没关系,谁也不会连累谁。可是肖蕾不一样,万一连累了她怎么办。 “我已经和诗诗在一起了。”黄文斌狠心下猛药。 “暂时而已。”肖蕾对此充满了信心,“你们又没结婚,别说结婚了,甚至都没有公开关系,变数多得是。我现在才刚过十八岁,就算耗上十年,也不过是二十八岁而已,还很年轻呢。” 人生在世就算一百岁,也不过十个十年而已,就这么虚耗,对得起你的父母吗?黄文斌刚要这么说,才想起来肖蕾可是被父母逼婚才一个人跑出来的,和她说对不对得起父母,肯定听不进去。 “你为什么这么……这么执拗呢?”黄文斌真是伤透了脑筋。 “要是不执拗的话,我就和其他同龄女孩一样,接受父母的安排,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怀孕生子,抚养长大,再看着他们或者她们结婚生子,帮着带他们的孩子,就这么过一辈子。”肖蕾说,“可是我跑出来了,只带着平时剩下来的几十块现金和换洗衣服。我就是这么一个执拗的人,认准了的事情谁劝也不回头。” “强扭的瓜不甜。”黄文斌说,“你不考虑一下这里面的风险吗?我现在主要做的是地产生意,买房子囤地等升值,然后卖出去,这里面有很高的风险,一不小心就会亏本甚至破产。” “总不会比我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更惨。”肖蕾说,“我记得很清楚,你说没有信心给女孩子带来幸福。我的幸福很简单,我能吃苦,我能干活,我能忍受,根本就不用什么物质条件,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幸福。” “就算现在不在乎,以后也不可能不在乎的。”黄文斌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杀手锏,“我们可以不在乎自己吃了多少苦,可是我们的下一代呢?如果我们生了孩子,你也可以看着他受苦吗?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吃着青菜豆腐,过年想要买新衣服,还要精打细算,因为家里穷在学校里面受排挤。” “哪有这么夸张的,学校里面只要成绩好,谁管你穷不穷。”肖蕾说,“我读书的失火,给同学抄作业,受欢迎得很,经常请我喝汽水吃零食呢。小孩子穷有穷养,富有富养,穷家还出孝子呢。” “万一得病了呢?没钱治病怎么办?”黄文斌说。 “有钱人病死的也不少,穷人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也很多。”肖蕾说,“与其说是钱,不如说是命。” “我不会接受命运的安排!”黄文斌仿佛又一次回到了穿越的那一天,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片,雨水不断的从天空中落下来,他躺在巷子里,浑身上下都在冒血,如果接受了命运,这就是他的结局。 “我也不接受,只不过我们的方式不一样。”肖蕾笑了笑说,“其实我要嫁过去的那家人,在村里算是富户。所以我的父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不愿意,他们觉得已经是给我找了一个最好的归宿。可是我不甘心,我宁愿抛掉过去十七年生命中的一切,也要走自己的路。” “你很有勇气,我比不上你。”如果黄文斌在肖蕾那个处境,他大概就接受命运的安排了吧。初中没毕业没有文凭,刚刚十七岁,工作都不好找,嫁过去的还是富户。 “你不是没有勇气,你是不舍得放弃。”肖蕾说,“而我,则是放弃得太干净利落,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这个不是肖蕾自己想得,而是王如山说的。黄文斌有一种非常严重的不安全感,肖蕾却可以一个人跑到陌生地方,丝毫不担忧未来,十足十的冒险主义。 人的个性越极端,就越会被拥有另一个极端个性的人吸引,就好像磁铁一样,王如山是这么描述的。吸引住以后,要么烈火碰冰水,互相毁灭,要么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肖蕾对自己很有信心,肯定能够和黄文斌互补。 “你就不能好好找一个喜欢你的人吗?”黄文斌头疼起来,差点就想说‘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我改!’ “我已经找到喜欢的人啊,就是你。”肖蕾说。 “可是我没法子喜欢你!”黄文斌并不是不喜欢肖蕾,他只是没法子喜欢,他要赚钱,他要买地产,他要的是一个不用操心,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的伴侣,比如说丁诗诗这样的。 “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本来就是两回事。”肖蕾已经下定了决心,“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喜欢你,直到你回心转意喜欢我为止。” 黄文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女人的心思,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猜。特别是肖蕾这种小女孩,更加是难上加难。周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只有王如山轻轻的呼噜声脸面不绝。这时候对讲机忽然响了,保安亭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肖小姐吗?有个自称是你亲戚的人来找你。” 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家来人 亲戚?肖蕾可是逃婚出来的,怎么可能有亲戚来访?莫非是做推销的?那也不会大晚上的跑过来啊,现在都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对讲机的镜头是黑白的,不太清楚,只能隐约见到是一个五六十岁满脸胡子的老人。黄文斌转头看了看肖蕾,她的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肖小姐?”保安又问了一遍。 “这是我父亲,”肖蕾说,“让他进来吧。” 肖蕾的父亲……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他逼着肖蕾嫁人好给肖蕾哥哥换亲?不过在他看来,可能还觉得自己是为了肖蕾好,并没有把肖蕾推下火坑的意思。再怎么说,也是肖蕾的父亲,肖蕾也没有拒绝见面,看来关系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是你父亲?”黄文斌问。 “是啊。”肖蕾一点都不紧张,“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本来还想着抽个时间去见面,没想到他居然找上门来了。也没关系,他来这儿还更好呢,免得我回去。” 没一会儿肖蕾的父亲就到了,走近看,其实他个头不高,不过身体粗壮,站在门口好像一堵墙一样。相比之下,瘦小的肖蕾连他身体一半宽度都不到。虽然说面目粗豪,不过仔细看,眉眼之间和肖蕾有些相似。 “臭丫头!”肖父没有进门,在走廊就嚷嚷上了,“你可把我害惨了!我收了人家十万块钱彩礼,都已经花出去好多了,你这臭丫头一声不吭就跑了!害得我多没面子,给人退了五万块,还有五万到现在还没还完!” “我……我不愿意嫁给傻彪。”肖蕾看起来很怕父亲。 “什么傻彪!人家傻归傻,家里有钱啊!”肖父大声嚷嚷,“你知道你个臭丫头给老子带来多少麻烦?村里人个个都对我背后指指点点的,说我骗人家彩礼钱。我老肖是这样的人吗?一辈子的好名声,都给你这臭丫头给败坏了!” “那是你的事。”肖蕾色厉内荏,嘴上说得硬,身体却在不断的颤抖,“收了钱就要把我嫁出去,你这是卖女儿吗?” “你是老子养大的!”肖父暴跳如雷,“吃老子的米饭,穿老子的衣服,没有老子你早就死了,知不知道当年老子为了你交了多少罚款?养大你花了多少钱?把你嫁出去拿点彩礼钱怎么了?卖了就卖了,你能怎么样!” 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没想到到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样的封建主义,现在怎么能卖女儿呢,都是把女儿嫁出去,收一大笔彩礼,然后还可以让女儿不断的补贴娘家。一次过卖断多亏啊,还不如出租呢。 “这位大叔。”黄文斌过来说,“现在已经不是封建年代,父母之言什么的,完全没有法律效力,逼着女儿嫁人是犯法的。” “犯法?”肖父冷笑一声,忽然啪的一巴掌打在肖蕾的脸上,把肖蕾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犯你妈的法,老子教训女儿,天经地义!” “喂!你干什么!”黄文斌又惊又怒,走前一步,把肖蕾挡在身后。 “我说老子大女儿天经地义,从小到大,这臭丫头我可打得多了!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不听话就打到听话为止。这次你不回去,看我不打死你!”肖父还不放过,举起手来对着肖蕾又是一巴掌。 黄文斌抓住肖父的手,这粗汉的手劲还挺大,一下子没抓住,差点滑脱,连忙加力,把肖父的手牢牢抓住。还好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打篮球,这一段时间也都有锻炼身体,要不然力气还真不够。 “你干什么!”肖父大喝一声,肩头一撞,想要把黄文斌撞开。 这种黄文斌倒是不陌生,打篮球的时候经常有胖子自持力气大这么撞过来,他微微侧身,在侧面用力,肖父就被推开了。“大叔,请你自重。”黄文斌手一用力,握紧了他的手指。 “好家伙!”肖父哼了一声,仔细打量着黄文斌,“我认识你,就是电视上那个!你就是我们家臭丫头自己找的男人。” 这时候说的电视,肯定就是市台刚刚播出的那个大学生创业节目了。难怪会找上门来,电视节目可真是害人不浅。看了看倒在地上不断抽泣的肖蕾,再看看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肖父,黄文斌能说‘不,其实是你女儿暗恋我,我根本不喜欢她’的话,根本就不能算人了吧。 “是我。”黄文斌说。 “你这个混账,勾引我女儿。”肖父一跳三尺高,一拳就打了过来。 黄文斌闪了过去,脚下一钩,把肖父摔倒在地,牢牢地按住,“你不要乱来!” 肖父拼命挣扎,黄文斌担心他把自己弄伤了,只好放开。肖父站了起来,呼呼地喘气,甩了甩手,显然是很疼。“还有把子力气,可也不能欺负我们家!你要是识相的,赶紧把我女儿还给我,要不然我就上公安局告你诱拐!” “爹,我是自己跑出来的!”肖蕾哭笑不得,“来到这边才认识文斌哥。再说我已经满十八岁成人了,就算是警察,也不会强迫我跟你走的。” “满十八岁怎么了!满十八岁就不要爹娘了?”肖父说,“走遍天下,就没有这个道理。我给你找的又不是什么坏人家,傻彪自己是傻了点,可是家里的独子啊,以后那一栋三层楼几十亩地还有拖拉机和车子,都是你儿子孙子的,吃得饱穿得暖,嫁给傻彪有什么不好?你再不走,我就报告公安局!” “报告了公安局,人家反而会把你抓起来。”黄文斌说,“逼着女儿嫁人才犯法。” “公安局不管,我就自己来,我把我们家亲戚全叫过来,起码有好几十人呢,到时候先把你打一顿,然后把你和臭丫头一起压回去我们乡下,你们奸夫***要浸猪笼的!”肖父还在大叫。 都什么年代了还浸猪笼,这是谋杀啊懂不懂。要叫人黄文斌也不怕,丁辉那儿就有十几个民工在装修,熊斯文叫几十人出来那也是随随便便。不过万一真的打群架,可就不和谐了,肯定会惊动警察,那会对肖蕾造成和不好的影响,再说也太麻烦了,黄文斌赚钱都不够时间呢。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黄文斌看着肖父目光闪烁,知道他肯定是已经有了打算。 “哼!”肖父一拍桌子,“我和你说,我们肖家虽然没有钱,可也是清白人家,无缘无故没了个女儿,怎么也说不过去。可是你们都私奔了这么久,我女儿早就不知道被你糟蹋过多少次了,就算带回家,我也没脸见人了。” “爹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和文斌哥清清白白的。”肖蕾脸上一个大红印,又糊满了眼泪,可是听到自己父亲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害羞起来。 “都文斌哥了,还清清白白,骗鬼吗!”肖父又是一蹦三尺高,“电视上都拍出来了,你们早就勾搭上,还一起开店卖包子!这都好几个月了,恐怕孩子都有了吧?”说着还瞄了肖蕾的肚子一眼。 “爹!”肖蕾下意识的掩住肚子,“我还是……还是清白的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黄文斌从来没见过这种父亲。 “你是城里人,又开了包子铺,应该挺有钱的吧?”肖父图穷匕见,“我收了傻彪十万块的聘礼,你是有钱人,不能比他少吧?二十万吧,另外我还有五万块钱的彩礼钱没还,你也要给我还上,一共是二十五万。” “爹!”肖蕾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卖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卖第二次吗?” “卖你个头!当时我拼着好几万的罚款,想要生多一个儿子,谁知道是个女孩。你妈都说把你淹死算了,是我把你保了下来,还给你交齐了罚款,让你上户口,这样才能去念书认字。”肖父说,“你就这么报答我?一声不吭就逃婚!二十五万聘礼,给了,我们还是亲人,不给,我们就是仇人。” 黄文斌上辈子是结过婚的,下聘当然也是经历过的,一说这事,甜蜜的爱情立即就变成了低贱的生意。谈钱伤感情,下聘就是最好的注脚。上辈子黄文斌很穷,和妻子谈了两年的恋爱,水到渠成进入谈婚论嫁阶段,平时善解人意的妻子开口就是八万聘礼,把黄文斌吓了一跳。 家里的情况,他的妻子(那时候还是未婚妻)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说这么大个数字?黄文斌父母对结婚不能说不重视,咬牙拿出了十万,可要是下聘就把钱花了大半,酒席怎么办?他妻子说自己的姐妹,不论是堂姐妹还是表姐妹,聘礼都没有低过八万的,特别是她母亲那边,嫁女儿聘礼十万起,她母亲只要八万,已经是最少最少了。 两人你埋怨我我埋怨你,黄文斌心想这都男女平等了,我家有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非要这么多聘金,是要卖女儿吗?他妻子理由也很充分,别人家比你家还困难,照样拿出十几万来娶老婆,现在我都不嫌弃你没新房嫁过来了,给我父母八万块钱聘金怎么了? 两个人大吵了一场,差点没分手。那时候黄文斌觉得什么感情什么你爱我爱你都是狗屁,最后还不是一场交易。幸亏两人也算是感情深厚,黄文斌是给了六万块钱的聘金,又借了几万块,把酒席办下来,总算是熬过了新婚。 当然现在情况不同,肖蕾父亲要的这二十五万,真的就是卖女儿,只不过这一段关于聘礼的宣言,还真是挺有普遍性。 第一百一十四章. 聘礼 肖蕾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说黄文斌,她自己的股份也不止二十五万,但要这么交出去,实在是不甘心。可是自己父亲也没说错,本来整个人都是从父母那里来,要不是父母,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么个人,现在既然自己决定离开家庭独立生活,回报一点钱财,似乎也是应有之意。 “大叔,这种事情我们还是私下商量。”黄文斌说,其实房间里面也只有四个人,除了黄文斌和肖父,也就只有肖蕾和王如山。这家伙还在呼呼大睡,压根没发觉发生了这么多事。所以,要瞒着的也就是肖蕾一个人而已。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就是二十五万,没二话,你还想讨价还价不成?”话是这么说,肖父还是和黄文斌进了房间。 黄文斌当然是想讨价还价,“肖大叔,我就直说了啊,你女儿哪里值二十五万了?初中都没毕业,什么学历都没有。做家务又不勤快,性格也不算和顺。要干活吧,什么都不会干,只会做包子,吃腻了怎么办呢!叫她做个红烧肉,还非要放陈皮,我不喜欢吃陈皮红烧肉啊!” “其实她做家务还是挺好的,这个做饭家常菜还是可以的,陈皮的事情我也说了好几遍,她有一次看了菜谱以后就非要在红烧肉里面放陈皮,幸好我们家也不怎么做红烧肉……要不你娶回去以后打几顿,打几顿就听话了。”肖蕾的父亲气势立即就弱了下去。 “做饭是小事,关键你看,肖蕾她没胸没屁股,怎么生养?”黄文斌气势汹汹。 “这不是年纪还小嘛,在家里经常吃不饱,肖蕾她哥吃太多了。”肖父听到这个原则问题,顿时没了底气,声音又小了几分,“现在那丫头已经胖了很多啊,以后只要继续给她吃多点肉,很快就能胖起来。” “光是胖有什么用,要好生养啊!”黄文斌说。 “这个这个……我女儿长得很漂亮啊。”肖父只好拿出女儿的优点来推销。 “是很漂亮,能当饭吃?”黄文斌化身成为最挑剔的人口贩子,对肖蕾品头论足,“在城里生活,不是漂亮就行的,要高端洋气上档次,能出厅堂,能入厨房。你女儿那样子,土的要死,连煎牛排都不会。” “我们乡下哪里有牛排啊。”肖父叫屈,“其实我女儿很不错的,样子十分漂亮,那就不用说了,是我们村里著名的一朵花,要不然我们村富户也看不上啊是不是,至于身材,养养就行。性格比较暴躁,可是很能为人着想呢。人很聪明,什么事情一学就会。当年要不是我们家里没钱供不起她上学,肯定能上高中的,她老师还说能考上县里的高中呢,说不定还能上大学。” “不用说了,一口价,十万!”黄文斌说,“不要拉倒,你本来也就这个价。” “再加点呗,当年为了给她叫超生罚款,我可是被罚了好几千啊,连家里的牛都被拉走了,这么十几年下来,就算是存银行,钱也不少,何况这么个大活人是不是。”肖父说,“乡下卖猪是五块,送到城里就五块五了,何况送到省城,再加点吧。” 卖猪……这也太寒碜了点吧,再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应该降价才对。“说实话,我家里呢,是不太赞成我和小蕾的事情。”黄文斌说,“看在不用出聘礼能省钱的份上,才勉强接受,你现在开口就是二十万,我家里能同意吗?” “十万也太少了,再加点呗。”肖父低声下气的说。 “你自己也知道,小蕾她没钱没学历,好容易办个包子店,那能有多少利润?我花了大钱上电视,也就是想生意好一点。”黄文斌说,“你现在就闹出这么一出事来,我得重新考虑。” “那不行啊,小蕾都跟你这么久了,以后还有谁要?”肖父连连摇手,“概不退换!” “我们成立可没这种说法。”黄文斌说,“一口价十万块,爱收收,不收就算了。” “再加点吧,”肖父苦着脸说,“十五万?只要十五万,我们家黄花大闺女就归你了!十五万也不行?十四万,只要十四万,要不十三万,十二万好不好?只要十二万啊,十万块和十二万也没什么区别,现在两万块能干什么,一层楼都建不起来啊。买个小货车,没牌照的都要好几万哪。” “好了好了,十二万就十二万吧。”黄文斌现在手头也不差这些钱。 “再加上我还欠人家那五万……”肖父贪得无厌。 “不要了。”黄文斌摇头,“我在城里找个媳妇,还用不着这么多钱呢。你爱把女儿说给谁就说给谁,我就和小蕾在一起,反正人在我这儿,住也住在一起了,干活也是给我干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生个儿子出来,看谁会出更高的价来娶你女儿。” “哎……”肖父叹了一口气,“那就十二万吧。” “从头到尾就是十二万啊,别到时候再给我弄个见面费出门费过年费出来。”黄文斌说,“你不开口,小蕾毕竟是你女儿,以后说不得会有些孝敬拿回家里。你要是开口,以后恩断义绝,她绝对不会再踏入你们家一步,再见你们家一人。” “哎,好吧。”肖父已经策划了好多费用,这下子都飞了。 打开门出了房间,肖父立即就换成慈父的面孔,“丫头,我毕竟是你的父亲,其实也是担心你遇到坏人。现在看来,小黄是好人,对你也是真心的,你以后就跟着他好好做包子吧。家里随时欢迎你回去,你妈这么久没看见你,怪想你的,还有你哥好久都没买新衣服,家里的收音机也坏了,听说城里收音机挺便宜的……” 黄文斌越听越不像样,咳嗽了一声。 “你一走这么多天,家里真是担心死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前一阵子报纸上说发现无名女尸,吓得你妈啊,整天逼着我去认尸。好在电视上看到你,要不然我就得去公安局了。”肖父说,“有时间你就去看看你妈吧。” “爹你要了多少钱!”肖蕾没好气的说。 “钱?什么钱?这和钱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亲情。”肖父做贼心虚,“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这儿没地方,住旅馆太贵。还不如坐夜车。”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那十二万什么时候能给我呢?” “十二万!”肖蕾吓了一跳,“这怎么能行……” “好了好了,”黄文斌说,“那些钱总不能现在给你,被人偷了怎么办。你有银行账户的话把账户给我,没有的话去开一个,我会把钱打进去的。” “好的好的,我有银行账户的,不过今天没带来,回去我就翻出来。我这就回家去,我老婆儿子还等着我的好消息呢。”肖父退出门,还不忘说一句,“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然后赶紧跑了。 “你这……”肖蕾追出门去,却没追到人,气呼呼的回来了,“文斌哥,你干嘛答应给他十二万,这些钱根本不用给他的。” “毕竟是你的父母啊。”黄文斌摸了摸肖蕾的头说,“总不能就此断绝关系吧。现在我们的店这么赚钱,十二万也不算什么。就算父母对你不起,总也是生你养你的人,还有你哥哥,你其他亲戚,还有朋友同学等等,难道就没有一个真心待你的吗?永远不见,太可悲了。” 其实代价也没有那么大,钱压根不用全给,只要第一笔钱给了过去,肖父还能翻脸吗?肖蕾回去了,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生怕黄文斌不给剩下的钱了。就好像做外贸一样,第一笔货没收足定金,发了货就被人牵着走,人家再订第二笔货,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不过肖蕾不懂里面的绕绕弯弯,只觉得黄文斌为了自己能够回家,居然甘愿拿出十二万元来,真是感动得无以复加,“文斌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这十二万还是让我自己出吧,虽然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不过一个月能有两三万分红,半年就凑齐了。” “不用了。”黄文斌想着赖账的主意呢,“包子店其实我根本没怎么出力,全靠你的手艺,才能这么红火,这笔钱让我出吧。” 花了这几万块,也算是还了一点肖蕾的人情。另外就是……这种下聘礼的时候可以尽情讨价还价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要不是这种情况,根本就不能开口。 上辈子和妻子家讨论聘礼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现在一般是五万块吧,十万是不是多了点。”就被妻子(当时还是未婚妻)骂得狗血淋头,连‘一般五万块?谁一般你娶谁去,找我干什么啊!’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又伤钱,怎么做都不是。虽然黄文斌和妻子感情很好,但是对这件事,可不是完全没有怨念。今天总算是完全发泄了出来,把娶老婆的聘礼当作普通的买卖,作为买家可以尽力贬低货物的品质,有一种非常邪恶的快感,就好像中学的时候逃学回家看爱情动作片一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家乡 “不行,一定要我来出。”肖蕾很是坚持,“我这就和诗诗姐说,今年包子铺的分红全都给你。哎,真不知道我妈怎么样了,她身体一向不好。” “那你明天就回去看好了。”黄文斌说,“反正这几天你忙着拍节目,都是王大哥在管店里的事情,干脆让他管多几天。”谁叫这家伙一直在呼呼大睡,活该忙死。要是他不是睡得这么沉,起来挺身而出的话,就不用黄文斌冒充肖蕾的对象了嘛。 “可是……我怕回去被我爸抓住,又逼着我嫁给别人。”肖蕾怯生生的说。 “这样啊。”黄文斌想了想,父亲积威之下,肖蕾害怕是很正常的,而且也不能担保肖蕾的父亲不会起这个念头,万一真碰上了,肖蕾岂不是一生都被毁了,“那我陪你去吧。” 人生总要有一场收走就走的旅行——有钱的话不用顾忌生活的人,或者没钱没生活可顾忌的人都很容易达成这个目标。现在黄文斌虽然还是没什么钱,好歹面前也算是财务自由。第二天随便收拾好东西,带了一万几千块现金外加有好几十万的银行卡,黄文斌底气充足的带着肖蕾上路了。当然黄文斌的底气不止来源于钱,他还另外带了一个保险。 “这位是熊大哥?”肖蕾很是好奇。 “肖小姐你好。”熊斯文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黄大哥,今天我们要去哪里啊?” “去小蕾的老家。”黄文斌说,“顺便看看有什么发财机会。” 熊斯文这家伙又高又壮,寻常人一对比,自动就矮了三分。万一肖蕾的父亲想玩什么歪门邪道,有熊斯文在,黄文斌怎么也能支撑得到警察来,就算警察不来,熊斯文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几十个他们苹果合作社的人。不过这是有备无患,要是挑明的话,也太伤肖蕾的心了,她才刚决定回家看看呢。 “是什么发财的机会啊?”熊斯文听到‘发财’这两个字就浑身都是干劲,特别这是一个已经带着他发了财的人说的,分外具有说服力。 “现在说不清楚,到时候去看看你就明白了。”黄文斌其实什么头绪都没有,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连肖蕾家乡怎么去都不知道,一点了解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发财的机会。 “还卖关子呢。”熊斯文撇了撇嘴,“小蕾,你们那儿有什么发财的机会啊?” “我们那儿?”肖蕾愣了愣,“我不知道啊,我们乡下很穷的,要是有发财门路,村里人早就开始干了。” “我们乡下原来也很穷啊,要不是黄大哥发现小黄光苹果能用来榨果汁,现在还穷着呢。”熊斯文说,“不过现在可不同了,小黄光的钱拿回去以后,好多人都买了电视冰箱摩托车什么的,乡里还打算给我们修一条水泥路呢。以后我们村只要继续种苹果,很快就能成为富村。你们村是不是也有什么特产,被黄大哥盯上了?” “我们村没什么特产啊,”肖蕾冥思苦想,“我们村大多数都是石头山,人均耕地很少,那一点点地大家都用来种粮食,否则不够一家人吃的。剩下的就是种菜,都是些白菜啊萝卜什么很贱生的东西。种经济作物的人很少,不成规模,没法子做特产呢。” “难道是石头山上有好东西?有矿?还是有野生药材?难道是……”熊斯文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高兴得一抬头想说话,砰的一声撞到车顶,“哎哟,黄大哥,你这车太小了,都这么有钱了,买辆好点的车呗。” “帕萨特空间很大了好不好。”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明明就是你个子太大。” “我身高才一米九九,两米都没到,标准身材啊。”熊斯文说,“坐你这车得缩成一团才能进来,还不是空间小?黄大哥你这么有钱,怎么不买个suv啊,轿车底盘太低,不好用,特别是下乡,货车都比轿车好。” 这可是连开四五年十几万公里都没出一点毛病的神车,而且还不要钱,黄文斌才不换呢。有钱做什么不好,比如说投资房地产啊,投资房地产啊,投资房地产啊什么的,一辆好的suv价值好几十万,能买两三套房子了。 “现在买车,过两年又要换,还是等以后有钱了一步到位吧。”黄文斌说。 “太吝啬了,有钱就该花,不花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熊斯文思维很是跳跃,“我想到小蕾乡下的发财机会是什么了。” “是什么?”肖蕾问。 “人!人才是最大的生产力!”熊斯文得意洋洋的说,“小蕾你乡下能够孕育出你这样的美女,肯定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美女无数,黄大哥就是去你们乡下打算搜刮一大批年轻少女,拉回去城里当服务员。到时候开个大餐厅,门口摆着十几个美女当迎宾,谁来了立即鞠躬说欢迎光临,走了就说先生慢走。再进门一看,里面端菜的倒茶的全都是美女,把客人吓得不点个千儿八百的东西都不好意思。” “你说的这是餐厅吗?这是卡拉ok夜总会吧。”黄文斌说。 “人家刚从乡下出来,总要先干一阵子让人家过渡一下,餐厅才去卡拉ok夜总会的吧。”熊斯文说,“一上来就说去夜总会,人家乡下的清纯妹子怎么肯跟你走?” “别胡说八道了,我才不是这种人呢。”黄文斌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乡下那么多美人啊。”熊斯文一脸遗憾的样子,“只要有小蕾的八成,不,五成,那就是大美女了啊。小蕾你有没有还没嫁人的妹妹啊,有的话介绍给我,现在我也算有钱人了,年收入至少好几万呢,过两年等水泥路修好,我们村去城里也很方便的。” 靠!黄文斌想把熊斯文揍一顿,有这意思干嘛不早说呢,早说干脆把肖蕾介绍给他不就好了吗,有了这么一个大块头做女婿,肖蕾的父亲哪里还敢要什么聘礼啊。可惜肖蕾对他没什么兴趣,要不然现在就可以让他们多接触。 “妹妹是没有,不过我还有好几个表姐表妹都没嫁出去呢。”肖蕾说。 “是吗?长得怎么样?”熊斯文连忙问,“有你八成漂亮吗?” “和我差不多吧,有些比我漂亮呢。”肖蕾说,“就是要彩礼,少的要五六万,多的要十万八万呢。现在乡下结婚都早,可也要过了十八岁,没过十八岁,算是非法同居,村委会要报警的。还有熊大哥你这岁数,和我的表姐妹差距太大了,她们可能不愿意,除非另外加钱……” “什么我这岁数,我今年二十岁!”熊斯文说。 “二十岁!”肖蕾吓了一大跳,“熊大哥你二十岁?” “那当然,如假包换,要不我怎么叫黄大哥啊,他年纪比我大。”熊斯文遇到的多了,也不废话,掏出身份证就给肖蕾看,“上面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熊斯文,男,1987年出生。” “还真看不出来啊。”肖蕾还是不敢相信,“你这脸也太沧桑了。” 谈谈讲讲,倒也不会寂寞,早上九点从林语风诗出发,中间还吃了一顿饭,下午四点就到了肖蕾的家乡。这里果然山清水秀,蜿蜒的河流旁边,有无数长满了低矮灌木的石头山,每座山上都有几只山羊在慢悠悠的吃草。 这样的地方景色很是美丽,却不太适合居住。山上没法子耕种,山和山之间开垦着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种满了玉米青菜,所谓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说的就是这种地方。 “我们这儿很穷的,地很少,说个笑话给你们听啊。”肖蕾说,“改革开放的时候大家分田承包嘛,有人分了八片田,他数来数去也只有七片,急得团团乱转,戴上草帽就要去找村干部。一拿起草帽,他就放心了,也不去找村干部了。” “啊?这是为什么呢?”熊斯文问。 “原来草帽下面就是第八片田,刚才被草帽盖住了,所以找不到。”肖蕾格格娇笑。 “这也太夸张了吧。”熊斯文也哈哈大笑,“我才不信呢。” “不夸张啊,你看那块地。”肖蕾指着石头中间冒出来的几棵玉米杆子,“有些田就是这么小一块的呢。我家也有这样的田,比这大一点点,可是地还没这么肥呢,连玉米都种不到,种了一棵南瓜。” “走哪边啊?”黄文斌看到了几条岔路。 “走左边这条,一直往里走。”肖蕾指路,“转过弯,再往里面走,竹林旁边那几件泥砖房就是我家了。好久没回来,想的时候觉得家乡还不错,回来一看,还是这么破败啊。特别是我家,真是破死了。” 远远的看过去,肖蕾家倒是黄砖黑瓦很是雅致,可是走近了看,几间房子都是歪歪扭扭的,墙上长满了苔藓,屋子旁边堆了不少垃圾,泥水遍地都是,更加让人难受的是,房前屋后都飘着一股粪便的臭味,挥之不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明辉养殖场 “怎么这么臭呢?”熊斯文也受不了了,捂着鼻子说,“我们乡下穷归穷,也没有这么臭啊,是不是粪坑漏了啊?” “我们家后头有个明辉养殖场,原来是养猪的,后来又改成养狗。”肖蕾说,“养猪的时候还好,粪便可以拿去卖。养狗的时候可就不行了,没人要狗粪,结果粪便处理不掉,弄得我们家这味道。” “靠,怎么能这样呢。”熊斯文骂了一句。 “你们家后头这养殖场叫什么名字来着?”黄文斌吓了一跳,不会真的这么巧吧,跟熊斯文说这儿有发财机会,就真的来了一个发财机会? “明辉养殖场啊。”肖蕾说,“他们养殖场的老板就叫做柳明辉。是个城里人,说厌倦了城里的水泥森林,相中了我们乡下环境好,就过来搞了个养殖场,把我家附近污染得够呛。” “现在养狗了?是哪一种狗?”黄文斌还在怀疑是不是同名。 “就是那种藏獒啊,很大的狗。”肖蕾说,“原来是养猪的,弄了一堆土猪,说什么不喂饲料不打针,全绿色饲养,养了一年多才出栏,个个瘦得和狗一样,还卖三十块钱一斤的高价。根本没人买,经营不下去,干脆就改成养狗了。去高原买了几头藏獒回来,说一头几十万,产下来的藏獒一头起码好几万,从来也没见有谁来买。” 这可是个高人啊,可惜就是领先时代太多了。再过几年,不喂饲料不打针的土猪,那可是纯绿色食品,别说三十块,就是五十块一百块也能卖出去。 还有藏獒,也是十分畅销的东西,一波一波的炒作者不停的上,什么藏地神犬东方明珠啊,一獒杀狼三獒斗虎啊,世界所有大型犬类的祖先啊,一条藏獒卖个几百万一点都不稀奇,上千万也多的是。当然真买的有多少,可就不知道了。 “藏獒啊。”黄文斌恰好知道一个真出了钱买藏獒的,而且就是从这个明辉养殖场买的,算算日子,似乎是差不多。 “那些藏獒都好大的个子,站起来比人还高,那口牙啊,寒光闪闪的,第一次看的时候差点没吓死我。”肖蕾说,“有一次跑了一头藏獒出来,把村里的狗咬死了十几只。差点还咬了人。后来村里动员了好几十人围追堵截,那狗跑着跑着就死了,听说是我们这人太热,狗受不了,大伙都笑话柳明辉呢,养这种一跑就死的狗有什么用。” “藏獒的确是很贵的,而且样子很威猛呢。”黄文斌说。 “切,我家养的狗也很威猛啊,怎么跑都没事,还能上山抓兔子呢。”熊斯文说,“藏獒有什么好说的,我就不信藏地的狗比我们这儿的厉害。赶紧进去吧,外面臭的要死。” 进了门也没好到哪里去,照样臭的要死。肖蕾的母亲和肖蕾完全不像,方面大耳,要不是有皱纹,简直可以说是福相,两人一见面,就抱在一起哭了起来,不断用本地方言滴滴答答的说话,黄文斌根本就听不懂。 “这两娘们。”肖父赔笑着倒了茶,“两位别在意,请喝茶。” 黄文斌喝了一口,才想起来这是童子真请他喝过的砖茶,黑乎乎的又苦又涩,不过闻着茶味倒是能遮盖周围的臭味,就把茶杯端在鼻子前,假装欣赏,“这茶不错,是几十年的老砖茶吧。” “的确是老茶。”肖父说,“十几年前我们这儿有个茶厂,我还在茶厂打过工呢。后来破产了,我们就把茶砖搬了回来当工资。喝了好多年都没喝完,贤婿要是喜欢,就带几包走吧。” 贤婿这个词让黄文斌打了个冷战,要是他有这样的岳父,可就太难受了。他拿出一万块钱的现金交给肖父,“来得太急,先给这么多吧。” “不急不急。”肖父嘴这么说,收钱却是奇快无比,把那叠钱抢了过去以后,坐在门口细细的点了一遍,然后用个破布包起来,藏进去一个蓝色的塑料袋里,再躲进去里屋,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提着一大包的茶砖。 “贤婿,这是最好的茶砖,你拿回去试试。”肖父说,“剩下的……” “你着什么急,当然会给你的。”黄文斌说。 “主要是想要建个新房子。”肖父愁眉苦脸的说,“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儿实在是没法子住人,臭的要死,我儿子宁愿在县城打工也不回家。本来在村东头另外找了块地建房,还买了许多材料,没想到丫头她忽然间跑了,弄得我只好把钱还给傻彪。再不赶紧弄钱把房子建起来,钢筋什么的都要生锈了。” “这个养殖场也太不像话了。”黄文斌假装没听懂肖父要钱,“怎么能够这么污染环境呢?我这就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哎?”肖父一脸‘怎么是这种展开’的表情,“养殖场?那边是养狗的啊。” “养狗也不能这么臭啊!”黄文斌站起来,“你和我一起过去看看,反正小蕾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 “那边不让人进的。”肖父说。 “不让进就不进了?这么臭怎么能住人呢。”黄文斌站起来,硬拉着肖父来到养狗场。熊斯文坐着无聊,也跟着来了。反正这几间破房子,也不可能忽然冒出伏兵把肖蕾抓走。 养殖场距离肖家很近,拐个弯就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大铁门,绣的看不出原色,里面分成一个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一只巨大的狗。看到有人到门口,全都猛扑上来,把铁笼撞得乓乓的响,又一起吼叫,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齿,足足有好几寸长。 肖父和熊斯文都吓得后退几步,只有黄文斌面不改色,不过就是一些蠢狗嘛,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还关在笼子里……他正这么想的时候,就看到跑出来两只没栓住的藏獒,一瞬间就从办公室那边跑到门口来。 离近了看,藏獒的形象更是狰狞可怕,当然黄文斌没工夫仔细观察,他掉头就跑,一瞬间就越过了肖父和熊斯文,这可是藏獒啊,万一从铁门上上跳出来怎么办?跑了好远回头才来的急回头看一眼,那两只大狗只是呆在门边吼叫,没有跳出来。 “贤婿,你跑的可真快啊。”肖父气喘吁吁的说。 “是啊,不过是两只狗嘛,跑这么快干什么。”熊斯文连鞋都跑掉了一个。 “你们这叫五十步笑百步对吧?”黄文斌感叹古人的智慧。 “随风!随云!停下,停下!”养殖场里面有人吆喝,那两条狗就不叫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把粗若儿臂的铁链扣在两条狗的项圈上,“不用怕,随风随云不咬人的,你们找谁啊?” 看着那两只狗的凶相,说不咬人真是谁都不信。黄文斌看着没什么异常,才慢慢走了回去,“你好,请问你是养殖场的场主吗?” “是的,我是柳明辉。”那人说,“有什么事情吗?”虽然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和蔼,可是手里牵着两条虎视眈眈的藏獒,天然的就带上了一层威慑力。 黄文斌吞了一口口水,“我们是附近的住户,你们这儿味道实在是太大了。” “我认识,老肖嘛。”柳明辉看了看肖父说,“你是哪一位呢?” “他是我女婿黄文斌。”肖父解释说,“还有这位是我女婿的朋友。”熊斯文冷着脸点了点头,要不是脚上跑掉了一只鞋,还真有阿诺舒华辛力加的风范,“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家,熏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就带他们过来看看。柳场长好久不见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还不是在养狗。”柳明辉叹了口气,“进来喝杯茶吧。”他打开大门,吱嘎吱嘎的声音十分刺耳,周围的藏獒又叫了起来。柳明辉还解释说,“我怕这个藏獒跑出去,平时都不敢打开门。这可是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打开大门,平时买菜买肉,都用吊篮进出。上次跑掉了一只藏獒,差点咬到人,我可是被害惨了。” 进了门,柳明辉又把大门关上,才带着黄文斌三人去了办公室,把两只狗锁在外头,才开门进去。办公室的装修很简陋,办公桌,电脑,白墙,仅此而已。他关紧门窗,又开了抽风机,才拿出茶叶来泡了茶,“来尝尝茉莉花茶,虽然是去年的旧茶,好歹够香,能压着臭味。” 黄文斌喝了一口,真是又香又甜,可惜空气中隐隐的臭味挥之不去,比张利华的什么大红袍还有童子真的二十年黑茶都香多了,“好茶,真是好茶。” “好什么啊,就是茉莉花茶而已,一点内涵都没有。”柳明辉摆摆手,“要不是场里臭成这样,我才不愿意喝呢,我比较喜欢喝红茶的。以前养猪的时候,猪粪人人抢着要,还愿意出钱买。现在改养狗,怎么狗粪白送都没人要呢?搞得我这一大堆狗粪处理不了,臭的要死。黄先生,你说老肖他们家臭得受不了,我在养殖场里面,可不是更臭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藏獒 “柳场长,这你就不懂了,”肖父嘿嘿一笑,“粪是很好的肥料,但是不能直接埋到地里,那会烧死粮食的,得先熟化发酵。人粪猪粪,我们都知道怎么搞,这狗粪实在是不懂,而且有益有害,要怎么放,放多少合适,会不会烧死庄稼,谁都不知道,所以大伙儿都不喜欢狗粪。” “原来是这样!”柳明辉这才明白。 “别人不要,你就不能自己挖个大坑埋了吗?怎么说也是肥料,过几年照样是好地,在上面种菜也好,种果树也好。”熊斯文说。 “我挖了,很快就满了,然后再挖,又满了。”柳明辉说,“再挖下去,我这养殖场底下就空了,真是烦死人。” “那你可以挖个沼气池啊。”黄文斌说,“沼气池可以分解粪便,还能产生沼气出来使用。烧饭取暖发电,什么都可以。分解以后就只剩下一些残液,很容易处理,直接拿去当肥料也行。” “沼气池啊?我也听说过,可是那玩意儿很贵吧?”柳明辉说,“我去问过,挖一个沼气池好像要六十万还是一百万来着。我这个养殖场,养猪没成功,养狗现在卖得也不算好,一下子要拿出几十万来,实在是有些困难。” “不用自己出啊,你去农业局申请,那边会免费给你做的。”黄文斌说。 “还有这种好事?我立即去问问。”柳明辉说。 “你这里原来是养猪场吧?那就用养猪场的名义申请。养狗场的话,可能人家没有这方面的扶植计划。”黄文斌说。他只有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没法子说得更加详细了,“最好在养殖场里面雇佣几个当地人,这样可以说给当地创造就业条件,农业局会加以扶持的。” “这样吗?”柳明辉哈哈一笑,“莫非黄老板你有门路?” “没有,这事不需要什么门路的。”黄文斌连忙摇头。 “要是黄老板真有门路,可不要藏着啊,”柳明辉转念一想,“既然要请当地人,老肖你现在没什么正经事情做吧?来我这里干活好了,平时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喂狗遛狗,只要小心些别让狗咬了就行。” “好啊好啊!”肖父立即就答应了,“工资多少?” 柳明辉看了看黄文斌,心想这家伙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还是不要开个高工资,“一千二,包吃包住……当然你不用包住,家就在隔壁。”这是养狗场一般饲养员的工资,反正也要招人,先让老肖来试试看也不错。 “有一千二啊!”肖父大喜,顺带着黄文斌的地位都大大提升了,居然能够让他找到一份月薪一千二的工作,这可是在县城里才能有的工资。居然在村里就赚到了,而且就在自己家旁边,这不女婿不错,有本事。 “对了,柳场长,你不是养猪的吗?好好的为什么去养狗呢?”黄文斌问,“猪肉谁都要吃,狗可没什么人买,特别是这种危险的大型獒犬。” “这你可不动了,我这是藏獒啊。”一说起这个,柳明辉就神采飞扬,“东方神犬,世界所有大型獒犬都有藏獒血统,以前成吉思汗西征的时候,就带着一整只的藏獒军团,一路所向披靡。后来有些藏獒留在当地,和当地犬种杂交,这才形成了各种大型獒犬。我这个藏獒呢,更是亲自上西藏,找了当地的牧民,才找到最纯种的藏獒,可是人家牧民不肯卖啊,给多少钱都不肯……” “后来人家看上了你开过去的越野车,好几十万那种,你一咬牙下了狠心,就用车换了藏獒是不是?”黄文斌问。 “你怎么知道?”柳明辉很是惊奇。 “十个卖藏獒的有十一个都这么说。”黄文斌早就听厌了。有一阵子丁六根也赶时髦想要养藏獒,偏偏又不舍得花钱,就让手下到处去找纯种藏獒,那时候正好赶上藏獒大流行,随便找个狗贩子都能吹几天几夜。 “我这个可是真的。”柳明辉说,“现在这藏獒啊,可没有多少纯种的了,都是杂交的,只能叫藏狗,不能叫藏獒。我这可是纯种的藏獒啊,我国就是太不重视狗种的纯化问题,什么哈巴狗啊,松狮啊,原来都是我国特产的品种,可是现在人家外国都不认了,说我们国内的种不纯,只认他们国外的有血统证书的狗。眼看藏獒也快要落到这种地步了,不好好培养纯种藏獒能行吗?” 这有什么不能行的,纯种不纯种的意义,就是售价后面多几个零少几个零而已。国外为了培养纯种狗,可是各种伤心病狂的手段都拿出来了,甚至还让小狗和自己母亲交配,以此固定血统,称之为回交。弄出来的所谓纯种狗,那都是一身的遗传病。 “纯种藏獒不适应我们这儿的环境吧,藏地高院空气稀薄,温度又低。我们这儿冬天还好,夏天可是三十几度的。”黄文斌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哪只逃出去的藏獒,不就是自己跑死了?” “这几年我为了改善藏獒的适应能力,这几年我做了很多工作。”柳明辉说,“你看看门外那两只随风,随云,是不是很厉害呢,聪明伶俐,运动能力强,还不那么凶了。要是原种藏獒,我哪里敢不拴铁链让它们到处跑。” 说着柳明辉吹了一声口哨,两只大狗就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他打开窗户,狗就舔柳明辉的手,还拼命摇尾巴。“握手!”柳明辉说,两只狗各伸出一只爪子来,“蹲下,”两只狗就蹲下了,“打滚。”两只狗绕开锁链,在地上打了个滚。 “怎么样?我的狗很聪明吧。”柳明辉得意洋洋的说。 “是啊,的确是很不错。”黄文斌说,“可惜这不能叫纯种了吧?”藏獒就是一种笨狗,所谓只对一个主人忠诚,那就是因为太笨,只能记得住一个主人。要说训犬,军队警察里面最专业了,可是他们都没法子把藏獒训得能执行任务,无他,实在是太笨。要是出现了聪明伶俐的藏獒,不用说肯定是混血了的。 “这个……纯种的也有很多啊。”柳明辉说。 “大家都是行家,就别胡说八道了。”黄文斌说,“你这儿其实只有几只是纯种藏獒吧?”如果他没弄错,这就是他记得的那一家明辉养殖场,这个信息应该没错。这个柳明辉资本不是很充足,纯种藏獒没买多少,繁育的自然也不多。 “额……也不能这么说,种还是很纯的,就是改善了一下藏獒的血脉,免得它们不适应我们这儿的气候啊。”柳明辉说,“黄老板你有兴趣?” “有一点吧,我最近买了个别墅,想要弄几只狗去看门。”黄文斌说谎话不眨眼,“看门嘛,那当然是越凶的狗就越好,正好你这儿养的是藏獒,我就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要是有的话,干脆买两只回去。” “我这里大把的狗,全都凶得要死。”柳明辉一听有生意,越发的热情了,“我带你去看一圈?挑狗啊,这最重要的就是合眼缘,不论长成什么样,你喜欢的,就是你们有缘,买下来准不会错。” 这也是狗贩子推销的常用伎俩,种不纯?合眼缘嘛。长相不标准?合眼缘嘛。身体弱带病?合眼缘嘛。总之你用一万块钱买了这个市价一千的狗,肯定没吃亏,你们有缘分啊。 “别废话,我们这是买卖关系,合什么眼缘啊,又不是收养小孩。”黄文斌又不是真的要养狗,他只是要买狗然后倒卖出去而已。 几个人一起到外面,柳明辉一只一只介绍起来,“这只是虎型,铁包金,黑背黄腿,两只眼睛上方有两个金黄的斑点,这可是神眼啊。要是别人买,我怎么也要收五十万,既然是行家,又是邻居,你只要出十五万就行了。” “我看比较像四眼。”黄文斌摇头。藏獒的价格一向虚高,父系母系从来都没得过奖,品相也不算十分好,繁育出来就是做商品买卖的,不论标价几百上千万,实际成交家也就是几千上万而已。 “那再来看看这一只,大狮子头,你看它颈上的鬃毛,多厚实啊,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和雄狮一般威猛。一甩头,满脖子的鬃毛跟着甩动,可以去拍飘柔广告了。”柳明辉又说,“别人的话要八十万,黄老板十八万拿走。” “本来就是高寒山区的物种不适合我们这儿的气候,还长这么厚的鬃毛,岂不是稍微一动就热死了?”黄文斌才不喜欢呢,“热天还得给它配个空调房,那还怎么看门啊。再说这么又长又厚实的毛,要是长虱子怎么办。不好,不好。” “还有……还有这一只,你看这只,方面大耳,全身黑色,一点杂毛都没有。”柳明辉夸耀说,“可是最最纯种的藏獒后裔,起名叫做黑虎!你看那牙,可是纯粹的食肉动物才有的镰刀犬齿。别人的话要六十万,黄老板十六万拿走。” 第一百一十八章. 风云 狗就是狗,从分类来说就是杂食的,什么纯粹的食肉动物。“一身黑没杂毛?这也不见得吧,说不定本来有几根杂毛,被你给拔了。”黄文斌说笑话。 “啊?连我拔毛的事情黄老板都能看出来?”柳明辉大吃一惊,“佩服佩服!黄老板果然是内行人,那我也不说那些虚的了,我手头除了种狗,就是这几头最好,黄老板都看不上,莫非是想要我的种狗?” “不是。”黄文斌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不是所谓的种狗,反正先否认了再说,免得柳明辉开高价,“你有没有白色的藏獒?个子不要太大,四肢粗壮,全身雪白,夹着一些黑毛也没关系,要一对,一公一母啊,别想拿两只公的或者两只母的糊弄。” “白色的藏獒?就是雪獒吧,这个……有倒是有,我带黄老板去看看吧。”柳明辉对自己的雪獒没什么信心,“要是黄老板愿意等等,我可以从别的场子调货过来。我们养藏獒的都有联系,调货很方便的,而且还可以给绝对的优惠价。” 他把黄文斌带到一间大房子里面,这里是完全的养猪场风格,一格一格的猪舍排列整齐,不过里面一头猪都没有,只有一些幼犬欢快的围绕着母犬打转。看到那两只雪獒以后,黄文斌才明白柳明辉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是两只半大不小的藏獒,浑身白色,却夹着星星点点的黑毛,想要拔都拔不干净。头很圆,四肢粗壮,正在猪圈里面打闹。看到有人来了,很高兴的扑过去,也不管根本不认识黄文斌,就绕着他转圈子,还咬黄文斌的鞋带。 “就是这两只,一公一母,正宗雪獒,藏獒本来就很高贵,白色更是纯洁高贵的象征。你看这两只雪獒,头大,额面宽,眼睛黑,嘴粗短,脖子粗,有力,一身的雪白毛发,多漂亮啊。”柳明辉说这话自己都底气不足。 “藏獒的脸是方的啊,你这圆脸藏獒,血统不纯到什么地步了啊?”黄文斌连连摇头,“藏獒最大的特点就是威严肃穆,表情平静,你看看你这两只,萨摩都没这么活泼……说起来你这不是用萨摩骗我吧?” “怎么会呢,肯定不是啊。”柳明辉说,“小时候是比较活泼,大了就严肃了。我先时候还偷西瓜打架什么都干呢,长大了还不是老老实实的……白色的藏獒我就这两只,要不我去别的场子给你找找?” “哎呀,你这雪獒还真是不行。”黄文斌抱起一只左看右看,那雪獒还冲着他摇尾巴,真是没一点凶样,他仔细看了看雪獒身上的黑色毛发,现在狗小还看不出来,以后长大了,连起来就可以形成图案,“算了,以前我没养过藏獒,先买两个便宜的试试,反正我的别墅还没装修完,正式养要等好长一段时间呢。这两只多少钱?” “别人要起码十万,既然是黄老板要,一头一万块就行了。”柳明辉说。 黄文斌也不说话,掉头就走,柳明辉赶紧拉着他,“一万块很低价了,这可是藏獒啊,要不这样,我送你项圈,狗粮,再送防疫针等等,我说的可都是进口的项圈,进口的狗粮,还有进口的防疫针,价值也好几千呢。” “养殖场里面的狗,你敢不打防疫针吗?还送?”至于项圈狗粮什么的,谁知道是进口的还是本地的,就算是进口的,也不值这么多钱,黄文斌摇摇头,“两只打包一共五千,多了不要。” “五千这也太低了。”柳明辉苦着脸说,“连本都收不回来。” “那就再加点好了,我出三万块钱,连你那两只随风随云一起卖给我。”黄文斌将了他一军,那两只狗虽然种不纯,但是样子很不错,这个价格也值了。而且看他对那两只狗感情深厚,肯定不舍得卖掉。 没想到黄文斌还是低估了这些狗贩子的节操,柳明辉立即就说:“好,就这么说定了!随风随云跟了我这么久,也算给他们找了个好归宿。你以后要好好待他们啊,一日三餐,每天遛狗,运动量够了,就没什么体味。要是运动量不够的话,味道会很大的。” 看着柳明辉这表情,黄文斌知道自己肯定是买贵了,好歹四只藏獒呢,虽然都不是纯种,可是三万块钱就买到,还让卖家这么高兴,可见这里面的利润空间还很大。这藏獒究竟价格虚高到什么程度! 算了,反正能在两条小白狗身上赚回来,这两只随风随云就算是白送的,反正它们和普通藏獒不一样,攻击性没这么强,找个乡下地方养着就是了,或者直接送给熊斯文拿去看果园,也算是感谢他陪着来这么一趟。 回到办公室,柳明辉解开两只狗,把锁链交到黄文斌手里,对那两只狗说:“这就是你们的新主人了,以后你们要乖乖听新主人的话,不要淘气,不要挑食,好好给新主人看门啊。” 那两只狗呜咽了几声,似乎也明白到了分别的时候,围绕着柳明辉不断的走来走去,用头蹭他的大腿,场面顿时伤感起来。 “随风随云都是好狗啊,希望黄老板以后好好待他们。”柳明辉哽咽着说,“以后黄老板或者黄老板的朋友再要卖藏獒,都来我这里吧,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黄老板多跟我宣传,介绍了人来,另外还有感谢费。” 他这么表情真挚的拉生意,黄文斌实在是受不了,“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这几只狗先寄放在你这儿,过几天我找货车来运回去,顺便把钱带过来。”他其实有足够的钱,可是肖父那边还欠着十一万呢,娶老婆下聘礼的钱不给,倒是着急付狗钱,怎么看都不对。 “等等,黄老板。”柳明辉拦着他说,“那两只雪獒呢,留着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随风随云两个,我都已经和他们说要换主人了,他们也都接受了。要是忽然间你又走了,他们两个还好端端的呆在养殖场里,吃喝玩乐一如往常,这两狗崽子会糊涂的啊。” 糊涂什么啊,根本就是怕黄文斌一去不回不买狗了吧。“我身上可没带着这么多钱,这村里也没法子转账。”黄文斌说。要是以后,倒是可以用手机登录支付宝什么的转账,现在的话,功能机还没这个功能。 “没事没事,黄老板是老肖的女婿嘛,大家乡里乡亲的,先交个几千块钱定金,把随风随云先领了去就是。”柳明辉说。 “我身上只有五千块现金。”黄文斌说。 “五千块就行!”柳明辉一口答应下来。 给了五千块,牵走两只狗,黄文斌就告辞出来。他和柳明辉不过是初识,那什么乡里乡亲也是说笑话,肖家穷成这样,一看就是身无余财,黄文斌真跑了,柳明辉逼债能逼出钱来? 也就是说,这两只狗的真实身价,也就是五千块钱,以后黄文斌回来,柳明辉也有赚,不回来,他也没亏。所以柳明辉才会放心的把狗交给黄文斌。还没等黄文斌琢磨完,熊斯文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恭喜黄大哥,贺喜黄大哥!”熊斯文说。 “你恭喜什么?”黄文斌摸不着头脑,虽然他是有机会通过雪獒赚了一大笔钱,可还这条件还不知道成不成熟呢,钱能不能平安平安落袋,还在两说呢,更重要的是,熊斯文根本不可能知道。 “藏獒啊,黄大哥你花了三万块钱,就买了四条藏獒呢!”熊斯文说的口沫横飞,“我在外面打工的时候也听说过,这藏獒可是好几十万一条,贵的好几百万呢。这里三万块钱买了四条,回去城里找些大老板推销,转手就赚大钱啊。黄大哥你说的生财之道就是这个吧?到时候可要给我分点剩饭啊,好歹我装着保镖,出力不小。” 基本上来说,黄文斌的确是打这个主意没错,虽然他已经有了确定的目标,不是广种薄收赌运气,“好好好,要是这一次顺利,我给你买辆车。” “买车?”熊斯文十分高兴,“suv吗?奔驰还是宝马?” “你想得美,我给你买个皮卡。”黄文斌说,“皮卡多好啊,座位宽大,就算你这个身材,坐着也没问题,其实就是suv装个货厢,又能坐人又能装货,跑起山路来比suv还好呢。”更重要的就是便宜,国产的才几万块钱。 “皮卡啊……也不错。”熊斯文得了承诺,十分高兴,“黄大哥这一招声东击西也用得好,明明看中的是随风随云这两只狗,却转而去要什么雪獒,那个柳明辉没有,气势就低了,要了两只雪獒,低价吧,不舍得,涨价吧,没道理。黄大哥趁机说连随风随云一起要了,他要做成这笔生意,只好咬牙答应,果然好计谋。” 好计谋你个头,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他的目标就是两只雪獒,这两只随风随云是柳明辉硬塞过来的。现在狗是到手了,还要费心思好好安排,究竟防盗哪里去。“别瞎猜了。”黄文斌说,“你怎么知道我的目标是随风随云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傻彪 “这当然了,以前电视剧也放过嘛。”熊斯文说,“所谓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随风随云刚好有风云两个字,买过来多好口彩啊!黄大哥你买了这两条狗,很快就能化龙了!” 这是哪跟哪啊!怎么连电视剧都出来了,不对,风云最早好像是漫画,还是香港那边的漫画呢。这熊斯文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小说真是浪费。不过化龙嘛……还真是好彩口。“希望是这样吧。”黄文斌说。 “贤婿!”肖父把黄文斌拉到一边,“哎呀,你给我加肖蕾的聘礼是十二万,买了四条狗,就花了三万块钱!” 也就是说,肖蕾等于十六条狗,的确是有些不对,但是账不能这么算啊,人怎么能算钱呢,聘礼又不是卖女儿,就算肖父心里这么想,也不能宣之于口啊。不说狗,一头猪也得一两千块钱呢,肖蕾难道还等于一百二十头猪?“这个不同,我买藏獒,是用来做生意的。”黄文斌说。 “我是说,”肖父搓着手,“一条雪獒不值钱,两条就值五千块,四条就值三万了。这东西一打包,是不是价格就搞高啊?虽然我没有其他女儿了,不过肖蕾她还有好几个表姐表妹,贤婿你要不打包一起收了?” 这什么思想!人能打包卖的吗,就算肖蕾愿意,她的表姐表妹能愿意吗?就算表姐表妹们愿意,法律还不支持呢,现在又不能娶妾侍,除非出国到那些允许一夫多妻的地方去。就算人家都愿意,而且也去了那种地方,也是人家表姐表妹的父母收聘礼啊,关肖父什么事。 “我没这个胃口。”黄文斌说。 “哎,我这些侄女都很可怜的,特别是那个大侄女。”肖父说,“家里穷,还是供她上了高中,还考上了大学呢,我大舅子就生病了,我小姨子是家里唯一能赚钱的,在外头打工没法子回来,没奈何我那侄女只能留在家里照顾父亲。后来一家人想着把我侄女嫁出去,好给家庭解困,可是他们一算,没有十五万不够治病的。人人都说这个钱太多,到现在都没嫁出去。” 嫁不出去那就努力赚钱啊,就算不去夜总会桑拿洗浴,做个洗脚总可以吧?去北上广深什么的大城市,一个月也有五六千呢,省吃俭用的话,一年能存下来四五万,十五万不就是三四年的事情。 “是很可怜,正好,你看我这熊兄弟,他今年二十岁,还没结婚,想找个老实可靠身家清白的老婆,要不把你侄女叫来,和我这熊兄弟相亲。我这熊兄弟也是农村人,家里可有钱了,有好几十亩果树,在省城里面能卖三块一斤的品种。十五万对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也是……其实……”熊斯文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现在拿出十五万还是比较难,过几年大概没问题。要是一定现在要,我和黄大哥。就是这个,肖大叔,你这侄女有你女儿八成漂亮吗?不,也用不着八成,七成就行。” “我女儿可是村里一枝花,全村最漂亮的。”肖父很自豪地说,“不过我侄女也不差,和肖蕾那是一时……那个怎么说来着,反正都很漂亮。” “这么好?那赶紧把你侄女介绍给我认识啊!”熊斯文说。 “好好,他们家也不远,等一会儿我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吃晚饭。”肖父说,“要是你们能成的话,我也算做了一会媒人。哎,我祖父流传下来,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世好,没想到今天还是做媒人了。” 说完还唉声叹气,把黄文斌弄得莫名其妙,不是你自己主动说有这么个侄女的嘛?还是熊斯文比较了解他的思维,“肖大叔,要是这事真的能成,我一定有一份谢媒礼送上,我们那边的规矩呢,谢媒礼一般是聘礼的十分之一,不知你这儿的规矩怎么样。” “没事没事,我这都是忧心自家侄女,谢媒礼什么的,要不要都无所谓。”肖父说。 “一定要的,怎么能不要呢。”熊斯文说,“不能失礼嘛。” “贤侄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我们这儿的规矩,谢媒礼呢……算了算了,就按照贤侄那边的规矩办。”肖父笑得合不拢嘴,“我这个侄女啊,可真是天姿国色,性情和顺,聪明能干,孝顺公婆……” “要是能成,我们也成亲戚了。”熊斯文说。 “那是,那是,以后贤侄可要多点过来走亲戚啊。”肖父说,“我们这儿山美水美,人更美啊。” “一定,一定,我黄大哥给我买了车,以后走亲戚就方便了。”熊斯文也说。 两人谈得高兴,连地上的坑坑洼洼都没仔细看,走的一脚泥水。很快就回到了肖家,肖蕾和她母亲已经哭完了,分别坐在小板凳上,“你们回来了?怎么还带着两只狗?”肖蕾看到两只大狗吓了一跳。 “刚买的。”黄文斌对两只狗说“坐下”,那两只狗就乖乖的蹲了下来,吐着长舌头扑哧扑哧的喘气,“你们这儿有没有出租货车的?我要把这两只狗弄回去。”帕萨特空间很大,可是也塞不下三个人外加两只狗,除非熊斯文肯和两只狗一起呆后座。 “你们不是去说臭味吗?怎么变成买狗了?”肖蕾很纳闷。 “说了啊,我告诉他可以建一个沼气池,把狗粪拿去发酵,就不会有臭味了。”黄文斌说,“然后顺便买了几只狗,先把这两条弄回去。” “要租货车的话,得去镇上。”肖蕾说。 “那是老黄历了,我们村子现在也有人跑运输呢,傻彪他们家就买了一辆小货车。”肖父说,“从这儿运回去你那里,大概要两千多块钱吧,或者你联系一下,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往回拉的,这样便宜一些。” “两千块?太贵了吧。”熊斯文说,“也就一天不到,小货车收两千块太多了吧。还是去县城找个小车,或者直接一点,用帕萨特带回去。反正也就是两条狗,挤一挤也就是了。风云这么乖,应该不会咬人的吧。” “畜生和人不同,长途运输很危险的。还是这么精贵的畜生,用小车来很容易出事。”肖父劝他说,“以前我们运猪,十几条总要死一条,有一次在高速上耽搁了,堵车堵了半天,我们拼命淋水都死了四五条。狗可能比猪好,可是这么几万块钱的,万一死了一条,不就亏大了?” “小货车也未必比帕萨特好啊。”熊斯文说。 “不同,那是有封闭货厢的车,而且避震很好,走泥路不会晃得那么厉害。”肖父说,“傻彪那车可是好车啊,国外进口,机头全新,别人才用了五年不到,还没怎么开。只要三万块钱就买下来了,可惜那时候我没钱,要是有钱,买下来跑运输的话,两年就把钱给赚回来。傻彪家就是有钱,随时都能拿出三万块来,家里还养狗呢,不是我们经常样的土狗,是那种大狼狗啊,好几千块钱一只的。” 正说着话的时候,有三个人从小路上走过来,最前面一个手里还牵着一条狼狗,“咦?那不是傻彪?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还带着他两个亲戚,正好问问他租车多少钱。”肖父举起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傻彪!” “你他妈才……才傻呢!”这傻彪有点口吃,“他……他妈的!老肖,你收了我十万块钱聘礼,转眼就……就把女儿给放跑了,跑了还敢回来,当我是死人啊。今天我就把你女儿抢回去,草不死我就不叫傻彪!” 这三人走进一看,黄文斌手里牵着两条大狗呢。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的敌意,随风随云两个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发出低沉的咆哮。傻彪手里牵着那条大狼狗,一看两只比自己要大上一倍的同类,吓得躲到傻彪身后。傻彪也吓了一跳,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熊斯文走到傻彪面前,低头看着他,抖了两下胸肌,问,“你是傻彪?” “恩……我叫姜彪,村里都管我叫傻彪。”傻彪苦着脸说,“这位好汉怎么称呼?” “我叫熊斯文,一般情况下呢,是很斯文的。”熊斯文举起手擦了擦鼻子,显出手上那一大块结实的肌肉,“这位是我黄大哥,现在小蕾就是和我黄大哥在一起,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我知道,在电视上看过了,做包子铺的嘛。”傻彪被吓了一吓,连口齿都伶俐了不少,“倒是没有什么不满,不过老肖收了我十万块彩礼,只退了五万,还有五万没退给我。既然小蕾已经找到了归宿,我就想来问问,这五万块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这个你不用担心啊,黄老板钱多的是,你看他这两条狗,刚花了三万块钱在明辉养殖场买的,你那五万都不叫个事。”肖父说,“他已经答应了我给十二万聘礼,过几天就能拿来。而且我那钱你也知道的啊,又不是去花了,是买了一块宅基地,又订了钢筋水泥准备建房子,难道还能跑了去?” 第一百二十章. 表姐 “我……我这边也等着钱啊。”傻彪说,“现在春耕要开始了,什么种子肥料塑料膜,都要钱呢。另外我们家电视旧了,电冰箱也经常坏,还有那个空调,电压不稳定啊,用不了多久就要坏。还有我新买的那个货车,真是坑爹啊,买来三万,修车也修了三万,漏油,轮胎磨平,避震坏了。” “避震坏了啊。”熊斯文看了看肖父,“那还能运货吗?” “现在都换好了,和新的一样。”傻彪吹嘘,“就是还欠着修车厂的钱,天天来催,真是烦都烦死了,现在又接不到什么生意,看着那车就想踢一脚,早知道不买了。黄老板,你就赶紧把钱给老肖吧,我真的等着用钱啊。” “我也等着用钱呢,你看我这儿这么臭,根本就住不了人。”肖父有了黄文斌撑腰,也不想这么早还钱了,“我先去把新房建好,剩下的再给你呗。你家这么多钱,还差我这么几万块吗?” “行了行了,”黄文斌说,“你现在不是有车吗?正好我这儿有些活让你干,这两只狗我要运回去,你说要多少钱。要是做得好,以后大把生意给你做,我们熊兄弟可是苹果合作社的社长,到时候运苹果的差事大大的有。” “这个……从这里到你那边的话,一千,一千两百块吧!”傻彪咬牙报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合适的价格。 “一千二吗?”黄文斌想了想,也不算很贵,总比装在自己车里面弄回去好,玩意狗在车里拉屎,洗车都要好几百呢。而且那么小的空间,狗可能会局促不安,万一发起狂来怎么办,“那就这个价吧,路上要是出了问题,可要照价赔偿。熊兄弟,到时候你跟着一起押车,别发生什么意外。” “我也要去啊?”熊斯文叹了口气,“还是货车呢。” “能者多劳嘛。”黄文斌说,要不然那辆皮卡车难道是白给的吗。下一次也还是要让熊斯文去呀车,这一次出了问题没什么关系,下一次可绝对不能出问题,关系到上百万的利润呢。 “好吧好吧,谁叫你是我大哥呢。”熊斯文说。 “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傻彪说,“剩下那些钱也尽快给我凑好啊。” “我有多的就拿给你。”肖父说。傻彪几个人走了,肖父抹了一把汗,“还好贤婿你在,要不然傻彪非在我家大闹一场不可。这家伙发起傻来,可一点人样都没有,去年还把一个偷他们家鸡的小偷给打残了呢。” “谁叫你收了人家十万块?”肖蕾哼了一声,“商量都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啊,傻彪家多有钱啊!”肖父正想训斥,可以看黄文斌还在呢,只好换上一副笑脸,“当然还是丫头你目光长远,居然能找到黄老板这样的好人。以后新屋子修好了,我给你留一间大房,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还可以和黄老板一起回来啊。” 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还不是催着要钱,黄文斌点点头,“建屋子是好事啊。”就算是乡下的屋子,只要建了起来,那就是霸占了土地,就是资产,中国土地可是很昂贵的,就算现在没用也好,以后总会有用。 这村子穷是穷,万一以后县城扩张开发过来了呢?就算县城没扩张这么大,也有可能会被列为旅游点。就算没被列为旅游点,反正迟早也会值钱。肖父等不到,他还有儿子孙子,他儿子孙子也会有后代,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建好的房子又没我份。”肖蕾自己不乐意了,“说是给我留一间房,房产证宅基地证上面还不是我哥的名字,一点法律保障都没有。” “哎呀,你是出嫁女啊,那家出嫁女能在房产证宅基地证上面写名字的。”肖父很着急地说,“写了名字,以后这地这房子,不都归了外姓人?古今中外,就没有这么办事的。” “你这钱还是靠我才拿得到的呢,怎么就没我份了!”肖蕾说。 “是啊是啊!”肖蕾的母亲第一次说话了,“你说话能这么没良心吗?现在你住着这块地,还不是我父亲分给我的?你们家孩子多,不够地,你没分到,不是我有地,你都没地方住!现在女儿拿回来的钱,说要写个名字,你都不肯答应?” “阿俊那儿没法子交代啊,早就说了把新房留给他娶媳妇的啊。”肖父被揭了老底,满脸通红,“阿俊都快30岁了,还没娶上媳妇,不都是没新房闹的。人家来相亲的,一看我们住的烂房子,立即就跑了。” “那新房你写阿俊好了,旧房是我的地,给丫头。”肖母说。 “这也行。”肖父一想这几间烂房子,根本不值什么钱,况且隔壁还有个养殖场臭得要死,“等新房建好,我就把这儿的地和房子都分给丫头好了。” “这还差不多!”肖蕾其实根本不想回村子来,也就是出口气而已。 “那就这么决定了。”肖父松一口气,“孩子他妈,你侄女在不在家?我们熊兄弟也没结婚,想要找媳妇。他家里有钱的很,达到你弟弟家的要求不成问题,赶紧把她叫过来看看,要是有缘的话,也是美事一桩。” “真的吗?我立即就去,你们在这里等一等啊。”肖母很兴奋地跑了出去。 “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啊?”熊斯文满怀期待。 “当然是真的了。”肖父说,“很漂亮的,好像画出来的美人一样。” “画出来的一样?”熊斯文期待值更高了,不过还是有些不信有这等好事,要真是这么漂亮,那个傻彪干嘛不下手?他转头问肖蕾,“小蕾啊,你可要和我说实话,你表姐真的和画上的美人一样?” “额……”肖蕾犹豫了一下,掩着嘴笑说,“真的和画上的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肖母带着一个姑娘兴冲冲的跑了回来。一见之下,黄文斌就理解了肖父的说法——果然和画出来的美人一样,可惜不是写实画风,而是农村过年贴得那种年画。 只见肖蕾这位表姐,浑身上下胖乎乎的,圆脸大耳,丰乳肥臀,和肖母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未经风霜,皮肤白嫩得很。让黄文斌心下感叹,这农村的日子还真是好了不少,肖蕾表姐说是家里很穷,还有病人,居然也能养得这么白白胖胖。 “晶晶,这就是熊斯文熊老板,是省城那边种果树的大老板,家里很有钱的,也就是比我们家丫头的黄老板稍微差一点。”肖父给他们两介绍,“熊老板,这位是我侄女蔡晶晶,温柔贤淑,家教良好,最适合做老婆了。你们两多亲近,我去买些肉回来,今天晚上加餐啊。婆娘你赶紧去淘米做饭,把我们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肖母答应一声,就自去忙碌了。肖父说了句:“你们好好谈,我很快回来。”也出去了,剩下两对年轻男女在屋子里。蔡晶晶和熊斯文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说话。好一会儿熊斯文才挤出一丝笑容来:“蔡小姐你好。” “熊先生你好。”蔡晶晶说,“你是果农吗?” “是啊,种的小黄光苹果树。”熊斯文对此很是自豪,可是蔡晶晶当然没听说过,他只好换了个话题,“现在我一年能赚好几万呢,要是运气好,十几万二十万也不在话下。至于这位黄老板,那更是钱多,你看这两条狗,就是我们黄老板花了三万块钱买的。” “我知道黄老板,做包子铺那个嘛,电视上都播了。”蔡晶晶说。 这下子连黄文斌都好奇起来,“那是市台播的吧,你们这儿怎么这么多人看过?”这儿已经离开了生成的范围,市台又没上卫星,按道说应该看不到那个大学生创业的节目啊。肖父看到也就算了,可能是巧合,这傻彪和蔡晶晶也看到了,可就不那么好解释。 “我们这儿没有线电视,都靠自己用天线,有钱的可以上卫星锅,没钱的只好自己搭。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干扰很大,连本市的电视台都收不清楚,反而是省城你们那儿的电视台比较清楚,这一阵子村里都看省城电视台。”蔡晶晶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肖蕾这才恍然大悟。 黄文斌也觉得很神奇,真是时也命也,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要不然的话,肖父可能都不会发现肖蕾的行踪,黄文斌也用不着许诺这十二万的聘礼。不过看看肖蕾还带着泪痕的脸庞,让肖蕾可以和家人团聚,这十二万也不算什么,况且还找到了那两只雪獒,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呢。 “妹子,你失踪以后,大家都说肯定没好下场,不是被人拐卖了,就是做了卖肉的,还有人说你被人杀了呢。谁知道忽然看到你上电视,还说你是大学生创业,做了一个高档包子铺,大家都吓了一跳。”蔡晶晶看了黄文斌一眼,“真是羡慕你,去了城里找到工作,还认识了好男人,我呆在乡下,整天不是伺候生病的父亲,就是下地做农活,又辛苦又无聊。” “其实熊大哥挺不错的。”肖蕾其实是第一天认识熊斯文,这时候却当仁不让做起媒来,“人老实,家里有钱,和文斌哥搭档做水果生意,前途远大。” 第一百二十一章. 鄙视 这话不但黄文斌不信,蔡晶晶也不怎么信,“我去一下洗手间,妹子你陪我去吧。” 这话的意思是要私底下商量,肖蕾答应一声,就和蔡晶晶去了洗手间——肖家的厕所绝对当不起这个雅名,它是最原始那种的那种茅房,下面挖个坑,上面放两根木头,黄文斌勉强还敢站上去,熊斯文是绝对不敢的,生怕不一小心就把那两根木头踩断了。 肖蕾和蔡晶晶刚走,熊斯文就忍不住说,“我靠!黄兄弟,你老婆家也太不靠谱了吧,就这样的还叫画上的美女?年画上的美女吗!那屁股,那大腿,比男人还粗!又不是靠干活挣工分的年代,这样的还能算美女吗?” “其实仔细看看也不错的,长得多喜庆啊,旺夫呢。”黄文斌忍着笑说。 “喜庆什么啊!我喜欢瓜子脸的啊,这个晶晶倒也是瓜子脸,不过是西瓜子脸,还是倒的。”熊斯文抱怨,“黄大哥,我们吃完饭赶紧走吧,你看这就几间破烂房子,怎么住啊?” “现在回去哪里来得及。”黄文斌说。 “回不去省城,到镇上去住也好,这儿我真是受够了。又脏又臭还没美女。”熊斯文说,“上个厕所吧,还得自己出去外面挖坑。那个竹林难挖到死,一锄头下去,全是石头,震得手都麻了。” “你看这儿能种的地这么少,边边角角全种满了,要是竹林里面是好地,早就被人开发了,还轮得到你挖坑吗。”黄文斌说,“还是等明天再走吧,让小蕾和她父母多团聚一晚上,她们都一年多没见了。” “好吧好吧。”熊斯文说,“那就凑合一晚上,最多不睡觉。反正带着这么两天大狗,一般的旅馆也不会收。好在我带了一副牌过来,黄大哥,要不今天晚上我们通宵打牌,一把一百好不好?” “我不赌钱的。”黄文斌说,跟自己人赌钱,赢了不好意思,输了又不舍得。跟外面的人赌钱,那就更加不好了,一不小心输了一大笔,那可怎么办。 “这没意思,千里迢迢跑这么远,又不赌钱,只能和这么个丑八怪相亲。”熊斯文意味阑珊,“我得想好一个理由拒绝掉才行,要无情一点不能挽回的,要不然这个蔡晶晶误会了不懂,那可就惨了。我就说喜欢漂亮一点的……我是说高一点瘦一点的,黄大哥你看怎么样?” 那边肖蕾也正在和蔡晶晶商量相亲的事,“表姐,你看熊斯文这人这么样?” “哎哟,这么大的个子真是吓死我了。”蔡晶晶连连摇头,“还满脸胡子,好像山贼一样,还带着两条那么大的狗,一看就不务正业。说家里有钱,屁,一看他那衣服鞋袜我就知道,全是不值钱的东西。其实他就是你老公的手下吧,装什么老板啊。” “不是啊,的确是自己做生意的果农,文斌哥和他合作,买他的苹果榨果汁。”肖蕾解释说,“那两只狗是文斌哥买的,他有个别墅正在装修,装修好了以后得弄几条大狗去看屋子。” “还是你老公好,我怎么就遇不上呢。”蔡晶晶说,“要不我去你那个包子铺打工吧,或者能在城里认识好人呢。反正我爸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以后就是吃药等死罢了。” “这么严重呢?”肖蕾吓了一条,“我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绝症,没得好,吃药就能拖,一个月药费好几千呢。”蔡晶晶说,“我爸自己都说了,有钱就治,没钱就死,到时候他肯定找个没人的山,跳下来一了百了,保证不拖累家人。所以我得赶紧找一个好人嫁出去,给家里弄些钱,让我爸放心。你看这熊什么,带回去我爸还不以为他是强抢民女把我硬抢了去,再说他又没钱。” “城里有钱人比较多,文斌哥也认识很多生意伙伴,不过你可能需要……啊,”肖蕾说斟酌了一下说,“城里人喜欢瘦一点的,你可能要减减肥才行。” “是啊是啊,城里人都喜欢你这种身材。”蔡晶晶翻着白眼说,“要是几十年前,我这才是标准身材呢。减肥就减肥呗,少吃一点多动一点,很容易就瘦下去的。先不说这个,我得想个办法把这头熊给拒绝了才行,得狠一点,免得他纠缠不休。要不我说喜欢英俊一点……我是说矮一点瘦一点的怎么样?” 回到屋子里,蔡晶晶和熊斯文一起笑了起来,同时说,“我有事和你说……”然后两个人就在互相推让,“你先说。”“还是你先说吧。”“你先说。”“不如你先说。”这种没营养的对话持续了好一会儿,熊斯文推不过才先说了。 “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才二十岁,家里的果树种植生意才上正轨,现在正是奋力拼搏的时候。”熊斯文说得正义凌然,“我打算迟一点再找伴侣,蔡小姐的好意,只有心领了。” “这可真巧。”蔡晶晶说,“我打算去省城,跟着表妹干活。” “原来如此,正好可以一起回去。”熊斯文心底哼了一声,这女人真是不要脸,都拒绝得这么明显了,居然还硬要跟着去省城。就算跟过去也没有用,日久生情,那是美女才有的待遇,样子丑,跟再久也就是个女汉子好兄弟的下场。 他却不知蔡晶晶也在心里鄙视,“明明没钱就没钱,还什么刚上正轨,要脸不要脸啊。奋力拼搏,一百个奋力拼搏的,能变成有钱人的最多一两个,其他的也就是平平而已。看你这山贼样,去打劫成功率还比较高呢。” 两人心底互相鄙视,口里却是非常融洽,你说我身高体壮,去做苦力扛箱子也能赚大钱;我说你容貌奇古,倘若回到唐朝,肯定胜过杨贵妃。肖父回来看到这等景象,还以为谢媒礼有望,十分高兴。 “我割了两斤肉,买了一条鱼,大家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啊。”肖父说,“孩子娘,赶紧出来拿东西啊!忙什么呢?” 肖母从厨房那边快步走了出来,头上还带着些木屑,“我在劈柴做饭呢。”说着接过了鱼和肉,“怎么没买鸡呢?”她还向黄文斌和熊斯文介绍说,“我们村别的东西都不行,这青鸡倒是很好吃的。” “你这女人就是不晓事,现在才几月啊,”肖父很不耐烦地说,“大家的鸡都是过完年开始养,养一年到过年的时候吃。现在要么是小鸡仔,要么是留着生蛋的母鸡,谁会拿出来卖。” “青鸡是什么鸡?”熊斯文好奇地问。 “是我们的本地鸡啊,下的蛋是青壳的。”肖蕾说,“不论红烧白煮还是做汤,味道都很好的。不过这鸡长肉慢,养一年才三四斤。人家那些快大鸡,喂了饲料吹气球一样呼呼的大,五六个月就七八斤,虽然味道没有青鸡好,但毕竟都是肉啊。所以现在都没什么人养青鸡了。”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几年之后健康食品大行其道,如果有人宣传的话,青鸡这种独特的地方品种很容易就能翻身。不过黄文斌从来都没听说过省城附近还有这样的特产,说明这什么青鸡没被宣传,或者宣传了但是名气很小。 “没鸡也一样,有鱼有肉足够了。”肖父说,“孩子他娘,把鱼红烧了,再做个辣椒炒肉,家里还有腊排骨,还有萝卜干,全都做上。再做个鸡蛋汤,还有青菜,都是最新鲜的,刚从菜地里面摘下来,肯定够吃!” “好久都没吃过阿妈做的腊排骨了,外面的腊排骨都没有家里的味道足,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顿。”肖蕾高兴地说,“还有红烧鱼,小时候我最喜欢吃阿妈做得红烧鱼了,特别是春天带着鱼籽的鲤鱼,实在是太肥美了。” 连带着黄文斌也期待起来,肖蕾做的包子这么好吃,除了天才之外,显然还是家传的背景。那么她母亲做饭的本事,肯定也很厉害吧。很快饭做好了,一尝之下,却是大失所望。 红烧鲤鱼里面下了大量辣椒,虽然遮住了腥膻,却也遮住了鲜味。再加上多刺,实在没什么好吃的。腊排骨很硬,烟熏味十足,可实在太咸了,吃一块要下半碗饭。还有辣椒炒肉,上面青辣椒,红辣椒,米辣椒林林种种,加在一起辣得快要跳起来。连青菜和汤里面都要放大把大把的辣椒粉,除了辣味什么味道都出不出来。 不过看着肖蕾满脸幸福的吃着辣得要死的红烧鱼,咸得要死的腊排骨,喝着呛喉咙的鸡蛋汤,和父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心里顿时明白,对于肖蕾来说,这就是家的味道。不可取代,没有缺点,从小到大习惯的就是这样的味道,黄文斌再一次确定,这次花的十二万,还真是很值得。 当然这并不妨碍黄文斌鄙视肖家的口味,你说这儿是山区,又潮湿,喜欢吃辣椒这很正常,可是有必要吃这么腊吗?来的时候中午吃那顿饭,那也是本地菜,也放辣椒,可是根本没辣成这样啊。放这么辣,叫人家怎么吃! 第一百二十二章. 洗澡 不吃的话又不行,开长途车可是很辛苦的,中午又没好好吃饭,这时候饿得要死。只好盛了一大碗饭,吃一口菜就拼命扒饭——黄文斌心思龌蹉,想这菜做得这么重口味,莫非就是为了下饭的时候省菜。偏偏肖父肖母还拼命往黄文斌的碗里夹菜,还说:“多吃点多吃点,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啊。” 别的菜可以不管,碗里的菜总不能不吃,可是吃了又辣得要死。被逼着没办法了,黄文斌只好厚着脸皮把菜给肖蕾吃,“小蕾你吃多一点。” “文斌哥,”肖蕾很高兴的吃了下去,然后回夹了更多的菜到黄文斌的碗里,“你也多吃一点,这个腊排骨放在灶上熏了三年的,平时过节的时候才切一点尝尝味道。” 切一点尝尝味道是很好吃,这么大一块实在是太咸了啊。黄文斌无奈,只好盛了一碗汤,在汤里泡一下再吃,可还是这么咸,还要加上辣味。再看看其他人,蔡晶晶是本地人,自不用说,连熊斯文都在大吃大嚼,“黄大哥,这红烧鱼很好吃啊,辣得够味。” 黄文斌一向觉得自己颇能吃辣,吃烧烤点的是重辣,吃水煮鱼也不用少放辣椒,可是今天这些菜,又咸又辣,实在是受不了。现在还没到四月,山区里太阳一落,冰冷的山风吹下来,那是要穿棉袄盖棉被的。 现在任凭这冷风怎么吹四处漏风的破屋子,黄文斌还是满头大汗,面色红润,都是被辣出来的。现在都没吃了,可是辣味还是愈演愈烈,整个口腔喉咙到胃都好像烧起来一样。 把杯子里的黑砖茶喝了个干净,犹如杯水车薪,却是一点用也没有,想要再加点茶吧,茶壶里面却空了。这地方烧水还要用火炉,肖家唯一的火炉正在热着那一大锅红烧鱼,没有空位。 这时候肖父搬出来一坛子米酒,“饭过三巡,可以喝酒了。女婿,你来尝尝我们农家的土炮,用黑糯米酿的,已经放了五年了。” 这酒呈乳白色,香味十足,酒味也是十足,都不用喝,一闻就知道是烈酒。可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没辣椒,黄文斌就敢喝,一口下去,果然辣味消退了不少。知道这酒劲大,可是辣得受不了,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米酒,这酒叫做饮鸩止渴。 “女婿你真厉害!”肖父竖起大拇指,“来来来,再喝一杯。” 黄文斌也不推迟,一仰头就倒了一整杯酒下去,辣味又被冲淡了一些,可还是难受,“今天呢,很高兴。”他拿起酒杯,“岳父岳母我敬你们一杯!”喝完以后,“表姐我也敬你一杯。”还是不够,“熊兄弟,我们也要喝一杯。”最后实在没借口了,“小蕾,我们也要喝一杯。” 喝完以后,嘴和喉咙是不疼了,可是整个人也昏昏乎乎的,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飘飘然,听别人说话像隔了一层水,好半天才听清楚,又花半天才能理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酒席结束,几个人摆了张桌子,就开始打麻将了。 所谓酒醉三分醒,黄文斌又没傻,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帕萨特就是肖蕾打麻将赢来的。肖蕾都这么厉害,她的父母还用说吗?再看蔡晶晶那熟悉的洗牌手法,显然也是一个高手,黄文斌才不会自寻死路呢。 熊斯文年少气盛,自愿代替黄文斌去打麻将,还好打的是一块两块,要不然把全副身家全输出去也不奇怪。 不管还在大呼小叫的熊斯文,黄文斌坐在门口,山风吹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油腻腻湿漉漉的很难受。刚才吃了半天,又出了一身的汗,不换衣服是不行了。黄文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回车上,想要拿出换洗衣服来,却连续三次都没打开行李包。 “文斌哥你干什么呢?”肖蕾看着有些不对,跟了上来。 “没什么,我想拿干净衣服换上。”黄文斌说。 “光是换衣服怎么行,要洗个澡,还得洗热水澡。”肖蕾埋怨他说,“喝了那么多酒,出了一身汗呢,你还跑出来吹风,万一感冒了怎么办。正好烧了热水,我帮你兑一兑,正好可以洗澡。” 黄文斌想了想,也没反对,反正换衣服也是要把浑身上下擦干净再换的,擦干净之前,顺便淋上一些热水,似乎也不费什么事。于是他跟着肖蕾到了厨房,进入旁边一间很小的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口井,外加一个大木盆。 肖蕾在大木盆里面倒了一桶热水,然后去井里打水上来,补充进木盆里。黄文斌有心想帮忙,肖蕾却不让,“你都喝醉了,不能干体力活的,万一掉下井去怎么办,我可捞不起你?” 其实那井口很小,上面还有栏杆,就算诚心寻死,也不容易跳进去。黄文斌咧嘴一笑,还是抢过水桶把水提了起来。倒了两桶冷水以后,肖蕾用手搅合几下,试了试温度,点头说:“可以了,你下去试试,我帮你再烧一些热水来。” 黄文斌脱了衣服,躺进去木桶里,里面全是温水,不由得十分空虚。他还想着是那种可以刺痛皮肤的热水呢。不过温水也好,缩着脚,飘在大木桶里面,加上酒精的作用,让黄文斌感觉好像在飞一样。 可是还没飞多久,肖蕾又提着热水进来了,黄文斌吓得立即站好,悄悄的掩盖住自己的下身,“你把热水放着吧,我自己倒就行了。” “都说你喝醉酒了,怎么还能干粗重活。”肖蕾却不答应,“很容易会发病的。”她拿起一个水瓢,往里面一瓢一瓢的加热水,加一次就问一次,“好了吗?” 黄文斌有些尴尬,连说:“好了好了,够热了。” 肖蕾也不管黄文斌说什么,自顾自再把手伸进去大水桶里面试温度,等她觉得可以了,才停下手。黄文斌已经在水里待得不耐烦了,才松了一口气想让肖蕾出去,却发现她站在木桶前,正在解开衣服上纽扣。 “你干什么!”黄文斌问。 “给你洗澡啊。”肖蕾脸上全红了,手上却是丝毫不停,没一会儿就把全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走进了水桶,贴在黄文斌身上,明明身体都僵硬了,思维更是拼命屏蔽着身体传来的感受,却还在勉强说,“他们都忙着打麻将呢,什么都听不到的。” “我们又不是真的……”黄文斌结结巴巴的说,“又不是真的在一起了,只是演戏给你父母看,让你可以和家人朋友团聚,你不用这样的。” “我愿意。”听到这话,肖蕾反而消除了紧张的感觉,抱住了黄文斌,“回去城里,我们是假的,在我的老家,就让它成真吧。这儿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只有我们两个珍藏着,作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这个不太好吧。”黄文斌说,“你以后始终要嫁人的。”而那个人,不会是黄文斌。 “那又有什么关系。”肖蕾说,“城里结婚的女子,有几个是完璧之身?就算我不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说着肖蕾狡猾地笑了笑,“再说我下面那东西,早就没有了。骑单车的时候摔了,不知道怎么就……反正都没了,还不如真做了呢。免得担了个虚名,又没真尝得滋味。” “可是我和丁小姐……我喜欢的是诗诗。”黄文斌那微弱的理智还在提醒他,既然不愿意和肖蕾长相厮守,就不要破坏人家的名节。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肖蕾说,“这里的事情,只会留在这里。离诗诗姐还有十万八千里,她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外面是呼啸的山风,里面是蒸腾着的热气,木桶里面贴身接触的少女,既然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好吧,你可不要后悔。”黄文斌伸手抱住了肖蕾,在热水的滋养下,她的肉体更是无比的鲜嫩,摸上去滑不留手。 “我怎么会后悔呢。”肖蕾浑身颤抖,也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害羞。她全无经验,连爱情动作片都没看过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许多的敏感部位。全身上下都被蹂躏侵犯,产生了极度的欢愉。 激情过后,肖蕾抱着黄文斌,软瘫在木桶里,呼呼地喘气,眼神迷离,只在叫:“文斌哥,原来男女之间是这么一回事啊,我总算懂了。” “你这个小骗子!”黄文斌看着自己分身上的一丝血迹,苦笑起来,“压根就还在!” 肖蕾嘻嘻笑了几声,“文斌哥,我没骗你的,小时候骑单车真的摔裂了。那时候还留了不少血呢,被我爸狠狠地揍了一顿,说女孩没了这个,就不值钱了。后来我自己摸摸,明明还在嘛,原来有个洞,摔了以后裂了一条缝。现在你这么大个东西捅进来,整个东西都捅穿了,当然会流血了。” 黄文斌对此没什么认识,他又不是处女控,“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当然是去睡觉。”肖蕾说,“人家困得要死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黄文斌还是觉得浑身疼痛,激情时只觉得有情趣,冷静下来就会发现,在水桶浴缸什么的地方‘干’活可真不是好主意,四周都硬邦邦的,位置又不够,很难用力,看了看自己淤青的肩膀和手臂,黄文斌觉得有些郁闷。 旁边的肖蕾倒是睡得很好,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甜甜的笑着,抱着黄文斌的手不放。外表这么清纯,里面却是个小骗子。现在该怎么办,回去以后要怎么面对丁诗诗?她说这里的事情就留在这里,可是怎么可能呢! 越想越是生气,黄文斌伸手进肖蕾的内裤里,狠狠一抓她的屁股,肖蕾扭着身体恩了一声,把黄文斌抱得更加紧了。他又把罪恶的双手伸到了肖蕾的胸前,玩了好一会儿,肖蕾才醒过来。 “早。”肖蕾小声说,手就伸到黄文斌下面去了。 “干什么啊!”黄文斌低声说。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门板很薄,墙壁比门板还不隔音。肖父肖母熊斯文蔡晶晶几个还在外面打麻将呢,‘砰!’‘杠!’‘和’之类的声音。在床上偷偷摸摸没问题,万一动作大了,被外面听见怎么办。 “没干什么啊。”肖蕾的手轻轻抚摸着周围上下,分外舒适。 早上没起床本来就是阳气最盛的时间,这时候被芊芊玉手挑逗,哪里忍得住,立即就抬头挺胸昂首做人了。肖蕾贴上来,引导着巨舟慢慢滑入狭小湿润的桃花源处,轻轻颤动着,紧紧的抱着黄文斌的脖子,拼命的扭动身体,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麻将声停了下来,人也不知上哪里去了。黄文斌心里发虚,生怕被人发现了秘密,看看外面没人,赶紧拉着肖蕾弄干净身体,偷偷出去洗脸刷牙,刚到水井房子,就看到肖父肖母都在打水洗脸。黄文斌只好上去打了个招呼。 “女婿你们起来了啊。”肖父笑得如同菊花一样,“真是英雄出少年,一大早就忙着延续后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婿你可真是孝子啊。什么时候要是给我们生了外孙,可第一时间通知啊,我们可以帮着看孩子。” “死老头子,胡说什么呢!”肖母骂了一句,“那只是你外孙,可是人家的长子嫡孙,怎么能让你带呢。”她对肖蕾说,“不过你要是怀孕了,可以叫我们过去,怀孕了会特别想念娘家的饭菜味道,到时候我给你做饭去。” “爹,妈。”肖蕾说,“还没怀上呢,怀上再说,你们先出去啦,我们要刷牙。” 黄文斌更加头疼了,本来想着花几万块钱应付一下,看这样子,万一肖父肖母真的跑去他家里探亲,那可怎么办。自家父母可是很喜欢肖蕾的,要是知道他们有了实质关系了,非得逼着他和肖蕾结婚不可。 还有丁诗诗,她是不介意黄文斌沾花惹草,但是肖蕾不行,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子,黄文斌不打算结婚的话就不应该去招惹。其实黄文斌也是这个想法,可现在却还是忍不住招惹了,不但招惹了,还拿了人家的一血。要怎么处理,真是烦都烦死了。 刷完牙洗完脸,出来看到熊斯文,黄文斌的心情才好了些——所谓的快乐,很大程度就是看到别人倒霉。熊斯文两只眼睛全红了,呆头呆脑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输了多少?”黄文斌问。 “两千三!”熊斯文哭丧着脸,“黄大哥你怎么知道我输了?” “看你这样子,难道还赢了吗。”黄文斌心中暗爽,能够培育出肖蕾这种麻将精的家庭,没输死算是人家手下留情了,“你们不是打一块两块的吗?怎么输了这么多!” “是啊,我也不明白呢。”熊斯文说,“我也胡了大牌,也经常胡小牌,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赢了的钱没一会儿就全输了出去,然后还得贴不少钱进去,我带了三千块钱出来,输着输着,就只剩下几百了。” “看你以后还敢赌钱,打一块两块的输两千三,十块二十的不就两万三了?要是打一百的,那就是二十三万了啊。”黄文斌说。 “哪能这么算啊,谁整天打牌只输不赢。”熊斯文又振奋起来,“我肯定是一次过把今年所有的霉运全输了出去,今天之后就全赢了。回去以后我立即找人打麻将,怎么也要把钱赢回来。” 这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话说黄文斌自己也是一样,明明知道肖蕾不应该碰,还是下了手。“你好自为之吧,继续这么胡作非为,迟早会有报应的。”黄文斌对自己说。 “黄大哥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打个小麻将算什么胡做非为啊,我又不赌大钱。”熊斯文莫名其妙,“打个一块两块的,总不能天天输钱吧,就算天天输,输个两三天,我自然会停手。” 最危险的不是天天输,而是输两天赢一天,似乎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翻本,下的赌注越来越大,一不小心就把老本都输了出去。不过这时候黄文斌也没心思教训他,收拾好了东西,黄文斌就和肖蕾踏上了回家的路途——熊斯文要留下来押送随风随云,蔡晶晶还要安排好家里的事情才能去打工,所以今天回去的只有两个人。 一路上肖蕾谈谈讲讲,似乎毫无异样。高速上看到《欢迎来到省城来》的标语,肖蕾在黄文斌脸上亲了一口,“文斌哥,回到城里,我们就变回以前的关系了,诗诗姐那边,绝对不会听到风声。” 可是熊斯文是跟着一起下乡的啊,万一他回去胡说八道怎么办?带他来的时候已经打了预防针,在肖蕾乡下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许乱说,可他毕竟才二十岁,少不更事,口无遮拦,又喜欢炫耀,说不定还要添油加醋呢。 看来买给他的皮卡,不能写他的名字,先挂在黄苹果公司名下,先说明他要是胡说八道,车就不给他开。要是不胡说八道,非但车随便开,还能每月报销六百块钱油费,想来熊斯文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还有肖蕾的表姐蔡晶晶,要是进了包子铺,说不得会胡说八道。看来也要诱之以利,就和她说可以给她介绍有钱的公子哥富二代,让她保守住这个秘密,至于为什么要守秘密呢,借口还真不好找。 开车的时候又不能分心,黄文斌只好先按住思绪,专心把车开回城里,先把肖蕾送回林语风诗休息,回头就要去和丁诗诗交代了。这两天她打了无数电话,黄文斌都支支吾吾应付过去了,现在不说清楚,肯定是不行。当然要是说太清楚了,那就更加不行了、 虽然说没料到自己真的和肖蕾上床,但是扔下生意失踪两天,黄文斌早就计划好了脱罪的说辞,这时候先去了生产基地那儿拿了一瓶茅台,然后赶到张利华家里,把酒交给他,“张大哥,这就是我说的茅台。” “哦,这么快就拿来了?”张利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你说外面有风声,这批三十年陈酒是假的,特别是茅台?”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间就有了这样的传言。”黄文斌说,传言自然是有的,假茅台什么时候都比真茅台多,省城这儿茅台厂给的配额每年只有几千瓶,卖出去的十倍都不止。如果这价值百万的茅台是假货,岂不是喜闻乐见吗?这就足够让他们传谣了。至于证据,那当然是没有的。 “要是真的,那可是出大事啊。”张利华说。 “是啊,要是真的,那可是要出大事的,我自己倒霉没关系,要是连累了张大哥,岂不是百死不辞其咎?”黄文斌说,“说可能有假的就是这瓶茅台的买家,我赶紧去把钱退了,把酒拿了回来,给张大哥看。” “这样吗?”张利华拿起酒瓶仔细看,“你这瓶酒卖了多少钱?” “一百一十万。”黄文斌随便捏造了一个数字。 “也许是那个买家一时冲动才买了,后来后悔了,所以故意这么说让你退钱而已。”张利华安慰他,“也不用太担心了,当时我们都找人验过,还把茅台酒厂的研究员都叫过来了,确实是茅台原厂的酒,没开过封。至于这一瓶……” “我对酒的事情不太懂。”黄文斌说。 “我也不太懂,”张利华说,“我去叫个懂的人来看看,要是不行,再把那个研究员叫来。”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喂?万总吗?不是要酒,更重要的是,你那儿不是有个人对茅台研究很深吗?我有些事找他,你和他一起过来吧。” 趁着张利华打电话的功夫,黄文斌也拿出手机来,打给了丁诗诗,“大小姐……” “你死到哪里去了!”丁诗诗的咆哮透过手机也能把人的耳朵震聋了,“事先也不说,一去就好几天,还拉着小蕾一起走!你们到底干嘛去了!是不是不想混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假 这时候当然不能辩解,说什么我明明和你说过,肖蕾的父亲找了来,我没法子只好去肖蕾老家处理这件事,也没有一去好几天,其实就去了一天半,还不够两天呢——越辩解人家就越生气。 “对不起是我不好,一时冲动就跑了过去。那天肖蕾的父亲跑过来说要把肖蕾抓回去嫁人,我一着急,就做了这样的糊涂事。”黄文斌认错,“我正在后悔呢,昨天晚上收到消息,说我那些三十年陈的茅台可能是假的。肖蕾的乡下是山区,赶夜路太危险,我煎熬了一晚上,天一亮就赶紧回来了。” “啊?茅台是假的?”丁诗诗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啊,”黄文斌说,“我在张总这儿呢,他找了人来做鉴定。要真是假的,麻烦可就大了!” 麻烦当然很大,张利华和丁六根可是用这些茅台酒办了品鉴会,连省里面的高官都惊动了。借着这个品鉴会,他们打通了不少道路,拿到了很多人情,如果酒是假的,这一切不就变成了大笑话? “我立即过去。”丁诗诗立即没心情追究黄文斌带着肖蕾回老家的事情了。 黄文斌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事算是糊弄过去了,以后就算丁诗诗再想起来,气势弱了,要解释也容易很多,前提是他和肖蕾上过床的事情没泄露,要是泄露了,神仙都救不了黄文斌。 很快丁诗诗就到了,还没说话呢,君宝酒行的总经理万千红也带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前后脚到了。“张总好,丁小姐好,黄助理好。”万千红也有一些担心,“张总,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说完才想起来还没介绍,“这位是我们君宝酒行的童则生童经理,他是专门做茅台经销的,对茅台酒研究很深。” “童经理你好。”张利华等人先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说正事,“是这样的,我这个小兄弟,他偶然得到了一批陈酒,还拿出来拍卖了,我也买了一批。这个大家都十分清楚,现在居然有人说他的酒是假的,虽然十分无稽,可是我这小兄弟老成持重,还是想要弄清楚。这瓶酒你看看,是不是原装的。” “好。”童则生也不推迟,从衣袋里面拿出一个放大镜,一寸一寸的观察瓷瓶的表面,不断点头,“胎质没错,釉色正好,商标也没错,老化程度符合三十年去见。商品标号也没错。”说着他还拿出一个强光手电筒,一照之下,酒瓶好像变成透明了一样,“没有漏酒的痕迹,瓶口也没有损毁,这瓶子是真的。” “里面的酒呢?”张利华觉得少了个结论。 “除非真喝过,否则谁知道呢。”童则生说,“当年茅台厂也不是没出过质量事故。” “一百多万的酒,谁舍得整天拿出来喝啊。”张利华说。 “张总舍得啊,那几个品鉴会,可真是轰动全省,现在谁不知道张总豪气,居然把一百多万的酒拿出来喝了。”万千红一看有机可趁,马屁就使劲拍了上去,“还不是一瓶,是好几瓶啊。” “你这么一说……等一等啊。”张利华回去房间里面,好一会儿之后拿出一瓶茅台酒来,“这是开了封的三十年茅台,可以拿出一点给你尝尝,你需要多少,才能辨别出真假?” “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童则生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之色,这几十年来他喝过无数的茅台,可是这三十年的陈年茅台,还真是没有试过,“半个瓶盖这么多吧,或者说十毫升左右。” “好吧。”张利华拿出一个杯子来,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点点,递给了童则生。 童则生先用舌头在杯子里舔了一下,然后用舌头卷起一滴茅台酒液,让它在口腔里面扩散,在舌头表面形成一层酒膜,迅速溶解,慢慢回味,“居然是这种感觉。”童则生怅然若失,接着把酒杯里面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闭眼肃立,足足十分钟以后才说,“我以前没有喝过三十年陈的茅台酒。” 张利华一怔,以前没喝过,自然不知道三十年的茅台酒什么味道,也不知道这酒是不是真的,顿时怒气勃发,“你这是那我开玩笑来着?” 他是一个大有野心的人,可是不得父亲喜欢,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他只能把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藏在心里,以一个碌碌无为的形象示人。现在父亲死了,他也已经名动商场,策划的惊天一击,也有了眉目,野心不禁外露,自然也就具有威势。 “不是,不是。”虽然早就想好了说辞,童则生还是吓了一跳,“张总,我虽然没喝过三十年的茅台,可是十五年二十年的还是喝过的。那时候我父亲还在军分区做后勤,有一次拿回来半瓶茅台,说是首长喝剩下的,已经足足放了二十年。” “和我小兄弟的茅台比,味道怎么样?”张利华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完全比不上。”童则生说,“那瓶酒已经变成了金黄色,有如胶质,可是进口没有这瓶三十年的厚重,散味又不够这一瓶轻灵。相差最大的是回味,那瓶最多维持三分钟,这瓶可是十分钟都没散,而且还一阵一阵的。” “就是真货了?”张利华放下心来。 “如果是假货,那也是比二十年茅台还要好的假货。”童则生咧嘴一笑,“这种假货,要是我买得起的话,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这瓶开了的酒是真的,这瓶没开的酒,外观一样,瓷瓶一样,标签一样,盖子一样,老化程度也一样,怎么会是假的呢?”张利华说,“黄兄弟,那个指责你卖假酒的人,究竟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人家压根什么都没说,不对,应该说压根就没有这么个人。“他说找人看过,觉得可能是假的。”黄文斌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问他是找谁看的,他说是权威,具体是谁,也不肯告诉我。” 张利华哼了一声,“也就是找茬的,诗诗你怎么看?” “可能是买了酒以后又后悔了,”丁诗诗的猜测和张利华一样,“一百多万的东西,不是人人都能下定决心的。可是这家伙,要退货就退货,正正当当表明意图,谁也不会说什么,现在居然造谣,说酒是假的,不给他一个教训,真当我是死人吗?” “没错,居然造这种谣!”张利华早就打定了主意,“黄兄弟,你告诉我,究竟是谁?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要是这些酒出了问题,那些在品鉴会上吟诗作对题诗留念的高官们,等于都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还是当脸那种,降下的怒火,可不是他一个做外贸的商人能承受得起。他刚刚有了眉目的雄心壮志,只能永远封存。 “额……这个,以后我都不和他做生意就可以了吧。”黄文斌说。其实他只是找个借口免得丁诗诗追问肖蕾老家的事情而已,谁想到张利华会这么认真。 “不行!一定给他个教训!”丁诗诗说,“究竟是谁啊?是本地的还外面的?是做官的还是做生意的?” “既不是做官也不是做生意的……”黄文斌想起刚才童则生的话,灵机一动,“是当兵的,他是当兵的。” 张利华是个有钱人,丁诗诗是丁六根的女儿,都算是有钱有势,当然钱和势都是有限的,能对付的人,层次不可能太高。问题是黄文斌也不能把层次太高的人扯进来,他如果说是市委书记买的酒,张利华丁诗诗固然不敢干什么,但要是消息传了出去,市委书记知道了,那不是麻烦千万倍? 要是层次不高,张利华和丁诗诗都是本地人,要在本市找人麻烦,那是最容易不过。有钱人不说,就说是做官的,现在张利华官场上关系那么多,说不准也会找到什么路子给人家一个狠的。都说官场上没一个好人,可是无缘无故让人家受一个冤枉,黄文斌也是于心不忍。 说是军人就不同了,军队自成体系,不论层次高层次低,谁受了欺负,都会一窝蜂过来找回场子。面对这种迥然不同的势力,张利华和丁诗诗都犹豫了。“原来是军佬啊,怪不得不守江湖规矩。”张利华嘀咕,“哎,算了算了,人家保家卫国,买不起百多万的酒,也不能怪他们。” “记得以后别跟这种人做生意,以后都不要理他。”丁诗诗也说。 “我早就这么说来着。”黄文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想到随便撒个谎,居然闹得这么麻烦。本来只是想随便验证一下,证明了自己的酒是真的就完事了。没想到张利华和丁诗诗不但要验证真假,还要找出幕后黑手。 “总之真相已经大白了,可喜可贺。”万千红不失时机前来给他们遮羞,“不如我们去吃一顿,好庆祝一下?小桥流水那边的胡总说今天弄到了一只野生天鹅,就让我做个东道去吃一顿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锦鲤 “吃饭当然要吃。”张利华摇了摇头,“天鹅肉就算了吧,癞蛤蟆才喜欢吃天鹅肉呢。我这儿也有些粗茶淡饭,要是几位不嫌弃,就在寒舍将就一顿吧。” 这事自然没人反对,张利华把他们带到后院,布下桌椅,分主客做好,便开始喝茶——说是正宗猴采青,黄文斌照样喝不出什么好,想起自家车上还有一大袋子黑茶呢,反正也不喜欢喝,于是就去把那一袋子茶拿出来。 “张大哥,我这次去乡下,看到有户农民家里藏着二十年的黑砖茶,虽然是乡下茶场粗制滥造的东西,不过有那么一段年月,也算是稀罕,就买了下来。”黄文斌把那袋子黑茶拿了出来。 张利华将信将疑,拿起一块茶砖闻了闻,“这是好东西啊!你说是乡下茶厂做出来的?这水平不像啊。是哪一个茶厂?那农民家里还有没有?” “没有了,就这么些,我全买下来了。那茶厂十几年前就破产了,现在连厂房都没了。”黄文斌说。肖蕾的父亲喝了十几年的黑茶,早就喝腻了,可是家里还有那么多,要买别的茶叶,他又不舍得。刚好黄文斌来了,干脆把剩下的茶砖全给了他,反正傍上了这么个女婿,肖父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变成有钱人。 “可惜,可惜。”张利华叹了口气,他是个爱茶之人,要是以前的话,他大概已经取了黄文斌说的那个小乡村,寻访那倒闭了十几年的茶厂,找出当年的制茶师傅,搜集流落在附近土著手里的砖茶,可是现在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法子去了。 “这茶黄兄弟花了多少钱买的?可以转售给为兄吗?”张利华问。 “也没花多少钱,张大哥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行呢。”张利华又闻了闻,“去年有个拍卖会,十年的黑茶是卖了八千块,你这是二十年的,算两万块吧。这儿有一二三四……十八块,一共就是三十六万。等一会儿我把钱给你。” 这家伙还真是钱多,居然这么些茶砖也给三十六万。也好,有了这笔钱,就算那两只雪獒卖不出去,这一次也算没有白忙一场,赚了些钱。“真是太客气了,本来我都没花多少钱。”话是这么说,想要黄文斌把钱退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你能便宜买到,那是你的缘份。”张利华摇摇头说,“我能花钱买到,这是我的缘分。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能够用钱买到,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 丁诗诗和万千红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黄文斌是知道的。张利华这一段时间以来拼命筹集资金,就是想要买到那个东西。这是张利华最大的秘密,贸然揭穿,什么益处也没有,黄文斌也就假装不知,不过总有一天,他会想到怎么利用这个事情,反正距离张利华下手,至少还有几个月到几年的功夫。 “是啊,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想要的东西。”黄文斌说,比如健康,比如亲情,比如爱情,可是有钱的话,怎么也比没钱好。没钱别说买不到,就算买到了,还得再卖出去,比如穿越之前他怀着十二万分不舍卖出去的结婚戒指。 这时候说这话,可不是因为要发感叹,而是为了引出话题,“其实很久以前,有个算命先生和我说,我的命格,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黄文斌顺手就把熊斯文的话剽窃了过来,反正这也不是熊斯文的原创。 “还化龙呢,真不要脸。”丁诗诗开玩笑说,“那什么算命先生,看电视剧算命的吗?” “我也觉得不靠谱,从来都没放在心上。”黄文斌神神秘秘地说,“不过这次到乡下去,正好碰到一个藏獒养殖场的场主,他手里有两条最好的藏獒,一条叫做随风,一条叫做随云。” “这就叫风云啊?那你化龙了没有?”丁诗诗上上下下打量黄文斌,“好像也没有长出鳞片嘛。” “化龙是没化,不过还真有些神奇。”黄文斌忽悠能力全开,“藏獒这种狗,大家都知道,很凶的嘛,而且只认一个主人。我是第一次去那个地方,从来都没见过这两条狗,可是一看到,那两条藏獒就对我摇尾巴,还凑上来亲热,连养殖场场长都很惊奇呢。” “那是有缘分啊!”万千红说,“黄助理把那两条狗买下来没有?” “什么有缘份,我看是人家训练好的吧。”丁诗诗一点都不信。 “这个你别说,真有缘分的。”张利华也是生意人,对这一套不信都不行,“小时候我父亲也找了个很著名的相师给我们几兄弟算命,那个相师看出来我命中多灾多难,这时候居然还没断手断脚,已经是奇迹了。后来到我房间一看,原来我养的一条锦鲤,给我挡了灾。” 他朝着黄文斌他们招了招手,领着他们到了后院中间的水池里,“就是这一条。” 水池很大,里面有无数条的锦鲤在游来游去,不过大家都一眼看到了张利华说的是哪一条。它身形比其他的锦鲤大十倍以上,慢腾腾的在水池里游动,头上几道触目惊心的大伤痕,虽然已经愈合,还是让鱼头变得奇形怪状,鳞片雪白,反射着阳光,形成一圈银色的光圈,鳞片却又不是全白的,而是有几颗黑点。 “好……有气势的鱼。”丁诗诗说,本来她想说漂亮,可是鱼头实在狰狞。 “这条鱼已经上百岁了。”张利华说,“本来是野生的,被人捞了上来当普通鱼卖。我在菜市场碰到了,觉得可怜,就买下来养在鱼缸里。后来有一天,我骑车的时候狠狠地摔了一跤,刚好有一辆大货车从我旁边经过,差点没压死。我惊魂未定回到家,发现鱼头上忽然有了一条很大的伤痕,鱼缸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啊。” “这是给张大哥挡灾了?”这个故事黄文斌已经听过了。 “当时我还没不知道呢,还感叹这鱼怎么和我一起倒霉。”张利华说,“又有一次,我感冒发烧,去医院打针,医生给我开了青霉素,做了皮试没事,针打进去,一会儿就休克了!后来检查,我的体质很罕见,明明对青霉素过敏,少量皮试的时候却不会表现出来。医生说好在他们医院设备先进抢救及时,要不然我肯定没命。回来一看,这条鲤鱼脑袋上又多了一道伤!” “这么厉害?”丁诗诗将信将疑。 “是啊,后来还有几次,每次我遇到危险,都能化险为夷,跟着锦鲤的头上都会出现一道新伤,越危险,伤就越厉害。后来那个相师和我说了,这条鱼叫做七星鲤,就是他给我挡了灾,要不然凭我自身的命格,根本长不大。”张利华说,“相师还指点我,修了这么一个水池,把七星鲤养在里面,果然从此之后我就很少遇上危险,可是七星鲤身上的伤却是越来越多。” 黄文斌觉得更大的可能是这头鲤鱼有自残倾向,在鱼缸里面还比较难,到了水池里面自残容易了,所以伤痕越来越多。至于遇上危险什么的,这个世界谁没遇过几次呢,黄文斌下河游泳差点淹死,爬树差点摔死,过马路差点被车撞死,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还有个同学真的摔下楼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自杀还是被谋杀的。他可没养过鲤鱼乌龟什么的,只养过几次蝌蚪,都是春天没过就变成癞蛤蟆了。 不过这些和黄文斌一点关系也没有,要是张利华不迷信,他怎么推销雪獒呢,“七星鲤?哇,这鲤鱼身上的黑色鳞片,真的是按照北斗七星来排列啊。” 其实那几个黑色鳞片歪歪扭扭的,不说根本就联系不起来。万千红丁诗诗还在努力想象的时候,张利华已经点头说了:“是啊是啊,相师和我说,我就需要这样有北斗七星的灵物护身,才能避祸。” “果然是北斗七星呢。”万千红赶紧加上一句,“张总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想当年,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去逛菜市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看鱼摊,就看到了这条七星鲤。”张利华感叹,“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这条鲤鱼买下来,拿回家里去,还买了个鱼缸养起来。要知道,那时候我还和我哥哥住同一间房呢,以前连金鱼都没养过的。”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啊。”黄文斌适时加上一句。 “是啊,缘份啊。”张利华说,“诗诗,有时候这种事情,不得不信啊。鱼,蛇,乌龟,猫,狗等等都是灵物,狗在里面属于灵气小的,可是藏獒的话,又另当别论,藏獒是高原神犬,特别有灵气,尤其是寺庙里面养来看家那种,可以说是守护神级别了。你这狗什么来历?” “我这个是养殖场里面的第二代了。”黄文斌说,“不过那里也有刚从藏地运下来的。”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已经在张利华的心里埋下了概念,以后机会来临,就好说话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安置藏獒 “第二代的话,灵气可能少点,不过也够用了。”张利华说,“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我现在这里祝贺黄兄弟你能够早日鲤鱼跃龙门,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你哥哥我啊。” “说来说去,你那两条狗在哪里啊?”丁诗诗问。 “还没运回来。”黄文斌说,“等运回来了一定给大家看看。” “好啊,到时候看看你怎么化龙。”丁诗诗说。 当然是用钱来化龙,有钱能使鬼推磨,拿来化龙大概也没问题。黄文斌再看看那条所谓的七星鲤,它在水池里面游来游去,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头上伤痕虽然很多,一点都没影响到活动能力。不过黄文斌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再过几个月,这条鲤鱼就会死。 那是张利华计划最要紧的阶段,他视为护身符的挡灾鲤鱼死掉了,当然着急得要死,于是到处找身上有七星标志的动物作为代替品。作为张利华的生意伙伴,东升公司也帮着找了好一阵子,鸡鸭猪牛都找到了好几只,当然没一个被张利华看上,都成了食堂里面的加餐。 至于张利华,他千挑万选之后,终于确定了新的护身符,就是明辉养殖场的两只雪獒。黄文斌曾经远远的看过几次,那时候雪獒块头长了很多,不过花纹没变,就是黄文斌买下来长着北斗七星黑点的两只。 没一会儿就开始上菜了,无非是鸡鸭鱼肉等普通菜而已,黄文斌昨天的山区菜没吃饱,今天又开了一天车,吃得十分香甜,稀里呼噜的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张利华还开玩笑说:“看来小黄你可真要化龙了,这食量都大了不少。” 黄文斌只好呵呵赔着笑,正想说两句场面话,手机就响了,一看是熊斯文打来的:“喂?黄大哥,我们快要到了,这两条狗要送到哪里去啊?” “送到我的那个仓库去,就是我租给童子真那个仓库啊。”黄文斌说,那儿周围很幽静,都是工业区,没什么人经过,而且有人日夜值班,为了防盗,本来就养着狗,养多两条也没什么要紧的。 “什么狗?”丁诗诗问。 “就是我买的随风随云两条藏獒啊。”黄文斌说。 “藏獒怎么能随便放呢!”丁诗诗吓了一跳,“这狗很危险的,万一要是咬到人怎么办。你的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给狗建坚固有空调的狗舍,还得请有经验的驯狗师专门照顾,制定合理的食谱,每天运动,还要经常去亲近,怎么能随便交给没资质的人。” “是啊,养藏獒要很小心才行。”张利华也说,“以前我有个朋友也养过藏獒,有一次遛狗,有个熊孩子拿弹弓打他的藏獒,那藏獒发了狂,我朋友拖都拖不住,把那熊孩子咬死了,赔了好几百万,还差点没被抓去坐牢呢。这狗力气太大了,一个人控制不住。” “你这人就是顾头不顾腚的,养藏獒怎么能心血来潮就养了呢。”丁诗诗埋怨说。 “这么麻烦的啊。”黄文斌也有些后悔,随风随云这两只狗已经不是纯种,个性比较温顺,可是谁知道心底是不是还残留着野性呢。万一什么时候狂性大发,他可没办法制得住。 “我在乡下倒是有个农场。”张利华说,“地方很大,没什么人,有山泉水,还养着鸡,要是你没地方的话,可以把这两只藏獒放到我那个农场去,食物都不用另外找了。就是有些远,开车可能要两个小时左右。” “狗不能吃鸡的,鸡骨头可能会刺破肠胃。”丁诗诗说,“最好吃订制的高级狗饲料,牛肉,淀粉,微量元素,纤维素配置平衡,才不会生病。看你也是不会养的,我帮你订吧,两条狗的话,一天吃四罐,一罐就是50块,一个月就是六千块,我从你工资里面扣掉了啊。” 一个月六千块!这比人吃得还好,还不是好一点点,是好几倍!现在黄文斌还没娶老婆生孩子,又经常不回家吃,一家人一个月的伙食费一千块都不到。就算黄文斌没穿越之前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五口一个月的伙食费才两千块呢,这两只狗就顶了黄文斌一家人三次了。 有钱人养狗真是矫情,黄文斌这种人养宠物,都是让猫狗吃剩饭剩菜的,别说鸡骨头,鱼骨头也没少喂,根本没见过出事。不过他只养过中华田园犬,也就是俗称的土狗,皮糙肉厚结实得很,没有这些纯种狗娇贵。 “不用这么好的饲料吧,我看在养殖场里面,也就是喂喂煮熟的猪肉牛肉伴着米饭什么的,要是养两条狗一个月就要六千块,养殖场里面上百条藏獒呢,岂不是要三四十万?那不亏死他啊。”黄文斌说。 “那不一样啊,养殖场里面有兽医,可以随时调整蛋白质淀粉什么的比例,万一有病,也可以立即看。”丁诗诗说,“我们又不是兽医,只能买别人配好的饲料啊。还要保持品质,不卖高价的怎么行。” “养殖场里面,养死了就养死了,不过损失几万块钱而已。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养死了损失多大啊。你是一遇风云变化龙,到时候死了一只,光有风没有云,或者光有云没有风,化龙化了一半,岂不是成了怪物?”张利华说。 “那要怎么办啊?”黄文斌头大如斗。 “你这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还得我帮你操心。”丁诗诗说,“你松山那边的别墅还没装修好对吧?我爸在那边有一个装修好了的,就在你那个别墅旁边,我就做主把别墅租给你吧,一个月象征性的收个三千块钱好了。正好有个狗房,先把藏獒放那边好了。等你的别墅装修好了再移过去,免得你的藏獒不适应。” 别墅的话,三千块钱租金倒也不算贵,可是黄文斌完全没有这个需求好吗,为什么凭空就没了三千块啊!这也实在是太浪费了吧。 “这个训犬师比较难找啊,国内好像没什么人做这个。”丁诗诗说。 “我认识一个,是专门训练纯种狗参加比赛的。”张利华说,“但是人家很忙,做做顾问还可以,整天帮你照顾,也不太现实。” “做顾问多少钱啊?”丁诗诗问。 “别人的话要三万块钱一年,我和他比较熟,只要一万块就行。”张利华说。 “美金啊?”丁诗诗问,“还是欧元?” “人民币!”张利华说。 “才一万块算什么啊,请了。”丁诗诗问都不问黄文斌就下了决定,“然后再找一个专门的饲养员,头两个月出多点钱先让训犬师做一下基础训练,同时让饲养员跟着学习,以后训犬师偶尔过来一下看看就行。” “这又要多少钱啊?”黄文斌问。 “训犬师一万块一年嘛,平均下来一个月都不用一千,饲养员的话,责任心强脑子灵活体力充沛的,至少也要三千块一个月吧。”丁诗诗说,“另外还要请一个清洁工,两三天给整个别墅打扫一次卫生,大概也要两千块吧。” “太贵了吧!”黄文斌听得脸都青了。 这就是六千了,再加上饲养费六千,房屋租金三千,足足一万五一个月!这只是两条狗啊,居然要花这么多钱?黄文斌自己连吃饭带请客,外加交通费通讯费油费养车费,一个月都花不到五千块呢。这两条狗居然要花一万五! 这一趟去肖蕾老家,好不容易卖茶卖了三十二万,眼看着没几个月就要赔光。不行,得赶紧把那两条雪獒卖给张利华,然后把这两条吞金兽处理掉。一个月一万五,拿去供楼的话,都可以买好大一间房子了。 “这哪里够啊,”张利华说,“还得把美容费,训练损耗,意外保险,疾病预防什么的算上,一个月再加几千吧。” “这些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车子都到了,得赶紧把那两条藏獒安置下来,我们分头找人去。”丁诗诗说,“张大哥,你去找训犬师,我去找饲养员。不对,应该先找个阿姨把别墅打扫一下。小黄你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呢!” 几个小时以后,黄文斌已经身处松山旁边最大的那一间别墅里。这间别墅建筑面积四百多平米,花园则有足足两亩地,装修很豪华,设备很齐全,三千块钱一个月的租金,简直就是跳楼大甩卖。 训犬师是一个五十出头的金发大叔,面色严肃,全身西装,乃是美国最富盛名的训犬世家出身,参加过所有顶级的犬只赛事。旁边的饲养员是一个退役军人,以前在军队里就是负责训练军犬的,据说不论怎么样顽劣的狗,在他手里只能乖乖听话。 如此强大的阵容,对着的是两只乖乖的大狗,它们欢快的摇着尾巴,谁来都很高兴的围着人团团转。让它们坐下就坐下,让它们打滚就打滚,让它们握手就握手,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危险。 第一百二十七章. 化龙 “我都说不用这么麻烦的嘛。”黄文斌抱怨,“你看这两条狗多乖啊,随便找个地方养着都不会有问题。”还找什么训犬师饲养员,花了这么一大笔钱,根本就是高射炮打蚊子,不对,是核弹轰苍蝇。 “你还好意思说呢。”丁诗诗哼了一声,“说什么两只藏獒一看到你就摇尾巴,所以你们有缘,这两只狗根本看谁都摇尾巴好不好。随风随云这两名字,不会是你买下来以后才改的吧?” “当然不是了。”黄文斌矢口否认,“原来就叫这名字。我这人一想与人为善,这两只狗明明是藏獒,也这么和善,所以我才觉得和他们有缘……你看这两狗这么乖,不如我们就拉去看门好了。” “你啊,就是一点都不关心人家。”丁诗诗很不高兴,“我们以后要亲热,难道都去酒店开房吗?多不方便啊,有了这个别墅,我们不就有了个固定的爱巢。你可以常驻这儿,说是照顾狗狗,我也可以经常来,就算被我爸发现了,也可以说是来看狗狗的。” “这儿距离市区好远啊。”黄文斌说,“开车去上班,起码要一个小时呢。”以后修了直通道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只要三十分钟就可以,可现在绕绕弯弯的,一个小时还是说少了呢。 “一个小时算什么,以前我在美国的时候,那些人上下班一个小时就算很近了,多数人都要在路上消耗一个半到两个小时,这还是单程。”丁诗诗说。 “要这么久的吗?”黄文斌问。以后房价越来越贵,市中心的房子没多少人买得起,可是上班时间超过一小时的话,大家还是不能适应,很多人宁愿找个工资低一点也要找个离家近的地方。所以开发区的工资要比市区高一大截,还得提供厂车,要不然本地人绝对不肯去。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搞八小时工作制啊,工作八小时,外加上下班三四个小时,这已经是一天的一半了。不是八小时工作制,美国人根本吃不消。”丁诗诗说。 “我又不是美国人。”黄文斌反驳说,“每天开两个小时车上下班,怎么受得了。” “受不了?”丁诗诗阴阳怪气地说,“小蕾有事,你连开两天车也不觉得累,我为了你好让你住别墅,开一个小时就受不了了?说!你和小蕾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都不先和我商量,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该来的始终要来,黄文斌立即缩成一团成防御状态,“就是肖蕾她父亲前两天忽然跑了过来,说要把肖蕾抓回去嫁人,因为他收了别人十万块钱聘礼,小蕾忽然跑了,他觉得没脸见人,又还不出钱来。” “这种卖女儿的父亲,还认他干什么?”丁诗诗说,“直接找保安把他打出去不就行了。他要是再敢啰嗦,直接找妇联,妇联最喜欢管这样的事,发动宣传机器,把他批倒批臭。” “毕竟那是小蕾父亲啊。”黄文斌说,“要是翻了脸,以后小蕾都没法子回家了。” “把自己女儿拿去卖钱,这就是过分!就算翻脸,那也是小蕾父亲的错,你居然还和他妥协,简直就是放纵纳粹的张伯伦。”丁诗诗对黄文斌的处理手法不屑一顾,“这一次糊弄过去了,下一次她父亲又收了别人的聘礼,该怎么办?难道再赔一次吗?一次一次又一次,根本就没个尽头。” 所以黄文斌才要冒充肖蕾的对象嘛,谁知道会真发生了关系,真是悔不当初。“那你说怎么办呢?”黄文斌很想知道,“就算父亲不好,还有母亲,还有亲戚朋友,就这样和自己的前半生一刀两断,太过绝情了吧。” “他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断的压迫子女,让子女给他实现种种不可能的要求。”丁诗诗继续说,“小蕾父亲这种人,只有一个字!打!以妥协求团结,则团结亡,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反正小蕾现在有钱,又有我们做后盾,生活在省城。以金钱做武器,不断分化收买自家的亲戚朋友,给老人治病,资助小朋友上学,帮年轻人找工作,几年下来,她父亲肯定众叛亲离,只能乖乖低头认错。” 居然是这种办法,说起来好像可以行得通一样,可是要肖蕾那样的清纯女孩收买自己亲戚反对自己父亲,还要持之以恒一做好几年,是不是太难为人家了?“这样不太好吧,小蕾能干得出来吗?”黄文斌问。 丁诗诗这是以己度人,她被丁六根压制着,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的秘密,当然整天想着怎么对付自己父亲。别人的话,就算是肖蕾这种青春期十分叛逆的性子,又被父母逼婚,能够和父母和解,也是十分乐意的。 “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人始终都要成长的嘛。”丁诗诗说,“总比你的馊主意好,居然冒充小蕾的丈夫!” “啊?你怎么知道的?”黄文斌只说自己出了十二万给肖蕾赎身,可没说冒充的事。 “废话,那些钱原来就是聘礼,你要出钱,肯定说小蕾是你的人呗。”丁诗诗说,“再说了,你不告诉我,我不会直接问小蕾吗?”从原因推出结果很难,从结果倒推出原因来却很容易,“你这家伙,是不是对小蕾还贼心不死啊?是不是还做美梦想要齐人之福啊?” 明明就是你自己把了卢芝兰送上门来,怎么对肖蕾的事情这么敏感?黄文斌吓得满身大汗,难道卢芝兰只是一个诱饵?真是用心狠毒啊,“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呢,我只喜欢你一个。”黄文斌说。 “是只喜欢我一个女人吧,男人还不知道喜欢多少呢。”丁诗诗说,“难道小蕾没胸没屁股,比较像小男孩,所以你才这么喜欢她吗?” 这女人妒忌的嘴脸可真是丑陋,肖蕾身材的确没有丁诗诗这么好,可也算是玲珑剔透,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胸部刚好一手一个,腰部仅堪一握,雪白的长腿,还有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肌肤,和小男孩一点都不像——当然黄文斌不知道小男孩是怎么样的,他也完全不想知道。 “我当然不会了。”黄文斌当然不会因为肖蕾像小男孩所以喜欢她,“我喜欢的是像你这样的。”说着他把手伸到丁诗诗的屁股上,转移丁诗诗的注意力。 丁诗诗哼了一声,也不反抗,忽然把手伸进了黄文斌的裤子里,抓住了他的要害之处。 “外面,外面有人的!”黄文斌惊呼,“现在这么光天化日的……” 训犬师和饲养员都在外面呢,还有熊斯文也在,他在和傻彪在门口抽烟,身后就是把两只藏獒运过来的货车,车上还装了几十箱鸡蛋。熊斯文打麻将输了两千多块钱,决心要挣回来,所以在那边收了许多青皮鸡蛋,趁着这个机会搭顺风车不用给运输费,弄了过来打算卖给做土鸡蛋的。 在他们旁边,则是几个清洁阿姨,正在给别墅大门做清洁。这个大门十分宏伟,雕刻精细,镂雕圆雕深雕浅雕什么都有,换句话说,就是很容易脏,脏了还很难洗。清洁阿姨们的旁边,又有几个别墅区的保安在好奇的观望,跟清洁阿姨们打听这个空置了好几年的别墅,是不是换了新主人。 总之,别墅外面有很多人,太阳已经西斜,可是金黄色的阳光还停留在在天空中,丁诗诗这么胡作非为,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呢! “你这胆小鬼。”丁诗诗嘲笑他说,“这也是单向玻璃。” “单向玻璃吗?”黄文斌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单向玻璃,“可是感觉还是很怪。”丁诗诗不肯放手,他只好把窗帘放了下来。 “上次在总统套房,你不也挺浪的嘛。”丁诗诗取笑他说,“怎么在这里就不行了?” “总统套房距离地面多远啊,根本看不清楚。”黄文斌才不承认自己不行,“这儿太近了,好像当众宣银一样。”爱情动作片里面这样的场景很刺激,可是自己亲身体验的话,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总之就是没用。”丁诗诗取笑他说。 “什么没用啊!”黄文斌说,窗帘拉好,实木大门锁上了,一点声音都传不出去,这个房间就成了独立的小世界,在里面胡天胡地,做什么都行,“所谓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真龙!”说着就把丁诗诗压倒在地。 “啊~”丁诗诗假装惊叫,声音里却带着掩不住笑意,“你这家伙讨厌死了!还没洗澡呢,洗完澡才能亲热……啊,浑身臭哄哄的脏死了!” 房间化作伊甸园,两人变成亚当和夏娃,四处嬉戏,当然还有一条欲望之蛇四处游走,诱惑着两人不断堕落再堕落,惹得丁诗诗不断惊呼,“化了龙怎么这么厉害啊,啊,啊……受不了了,不要,停,我跟你说不要停!谁让你停下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绑架 一场激战过后,丁诗诗浑身无力,趴在黄文斌的身上,玩弄着那条已经吐尽了精华的小蛇,感叹说:“化龙怎么才化了这么一会儿,是不是两只藏獒效用不够,要不你再去买几只呗。” 黄文斌这两天忙得要死,又开了两趟长途车,体力不是很充足,昨天晚上今天早上还两次和肖蕾大战一场,弹药消耗了不少,现在还能支撑一个多小时,算是天赋异禀了。“我这是看你不行了放过你,你还想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 “谁要了,我才不要呢。”丁诗诗在他下身打了一下,“又丑又脏,专门去人家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蹭来蹭去,讨厌死了。” 被她这么挑逗,黄文斌顿时又蠢蠢欲动起来,抱着丁诗诗把她的身体打开。 “啊?我真不行了啊。”丁诗诗急忙拒绝,可是浑身上下实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关闭入口都做不到,“不要,停,这次真的停下来。好老公,亲老公,放过我吧。” 黄文斌其实也是强弩之末,再弄下去,那就不是享受而是受苦了。他正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张利华打来的,顺势把丁诗诗抱在怀里,从光滑的臀部上摸来摸去。“张大哥啊,有什么事吗?”黄文斌问。 “发生大事了。”张利华的声音很是嘶哑,“你们走了以后,有人过来找我,拿着一样信物,来自于一个我很信任的人,说是有事要单独找我谈。我也没疑心,就上了他的车。谁知道他居然是要绑架我……” “啊?”黄文斌吓了一跳,“你在哪里?” “我的运气还没用完。”张利华说,“路上那车居然发生了故障,停了下来。绑架我的人押着我想要换车,正好被人看见报了警,警察把我救了出来。” 这件事上辈子可没发生过啊,或者发生过,但是黄文斌不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黄文斌对他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呢?”他当然不会无缘无辜的就打个电话过来,就为了说一声自己差点被绑架了。 “麻烦你了,”张利华说,“你去我家看一看,我那条鲤鱼怎么样了。警察已经认出来了,绑架我的人来自一个很职业的犯罪团伙,作案从不失手,已经做了十几次,连邓力都没逃过去,被他们绑去勒索了五百万。这伙人很小心,警察花了很大的精力都没抓到线索,没想到这一次阴沟里翻船,半路上车坏了……肯定是七星鲤给我挡灾了。这一次可是真正的危险,七星鲤本来就很衰弱了,不知道顶不顶得住啊。”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那帮犯罪团伙再职业,也难免会犯错。不过去张利华家里看看鲤鱼,又不是很麻烦的事,黄文斌立即答应下来:“好的,我这就去。去看的时候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你去看一看就行。”张利华说。 “没讲究吗?”黄文斌有些意外。没讲究的话,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黄文斌去?别的不说,他的房子里面,厨师仆人帮闲加起来也有十个八个了,虽然让他们看一看不就行了? 张利华也猜到黄文斌在想什么,和他解释说:“警察怀疑我家里有人和那帮子绑匪里应外合,把他们全都抓了起来。其他人,有些我不放心,有些放心的,七星鲤的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正好和你说过,不用另外解释,只好麻烦你了。” “那我现在就去。”黄文斌说。 “怎么了?”丁诗诗听到了一点,却没听完整,“张大哥出什么事了?” “他差点被人绑架,现在到警察局去了。”黄文斌说,“让我去他们家看看鲤鱼怎么样了,怕给他挡的灾太大,七星鲤顶不住。” “哎哟,这么大的事!”丁诗诗吓得赶紧站起来,“我的赶紧通知我爸才行……” “其实老板应该知道了吧,就算张大哥没和他说,公安局里面的朋友也应该通知过了。”黄文斌说。丁六根在本地那是根深叶茂,各政府部门都有许多眼线,作为最强力部门之一的公安局,更是重点。 “那我也得通知他啊,万一他不知道呢。”丁诗诗说,“况且我还要和他商量要怎么应对这件事情。这样吧,你去张大哥家里看鲤鱼,我去找我爸。你怎么挑了离市区这么远的房子呢,真是不方便。” 明明就是你自己挑的,再说张利华险些被人绑架,有什么需要商议的呢?总不成其实是丁六根下的手吧?黄文斌还没来得及问,丁诗诗就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拿着手机冲了出去。 黄文斌只好自己去张利华家里,这儿门口围了一圈警车,几个警察在门口站岗,看到黄文斌来了,还把他给包围起来,“你是哪一位?”领头的警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黄文斌,眼光锐利得好像刀子一样。 “我叫黄文斌,是张利华张大哥的朋友。”黄文斌说。 “你是黄文斌?”那警察点了点头,“他和我们说过。”不过他也不会就这么相信,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那边俨然是张利华的声音。黄文斌和他说了几句确认了,那警察才放心,“请进,这次是一个大案,我们不得不小心。” “没事,应该的。”黄文斌当然不会跟忠于职守的警察计较。 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是全给警察叫去问话了。后院鱼池还是原样,一条银色的大鲤鱼在水里慢慢游动,身边围绕着无数小锦鲤。仔细一看,这条七星鲤鱼根本就没有新伤口,更不要说什么顶不住了。 这就证明了它根本就没给张利华挡灾,要是他知道了,会很失望吧。黄文斌笑笑,正想打电话,忽然觉得不对,要是七星鲤鱼不灵验,没有挡灾,那么张利华还会要七星的藏獒吗?这事上辈子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张利华又是怎么处理的啊? 仔细看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鱼池很浅,只要抓着这七星鲤鱼往鱼池边一摔,立即就能让它给张利华挡灾,顺便还能给黄文斌赚钱——这七星鲤鱼如此灵验,张利华肯定要赶紧找替代品,黄文斌就能把两只雪獒卖给他了。 可是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啊,都上百岁的鲤鱼了和黄文斌无怨无仇的,就这么一把摔死,好像太残忍了吧。黄文斌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但是这么做的话,似乎突破底线了。 看了看鲤鱼,上辈子再过几个月,张利华就开始找替代品了,也就是说那时候鱼已经死了。反正也快死了,提早一些下手,似乎不算什么吧?犹豫了好一会儿,黄文斌还是没下水。 算了,反正它始终会死,死了张利华总会找替代品,那一百多万迟早能赚到手。张利华这样的人,一旦有了什么迷信,就会坚持到底,就算有什么例外的情况,他们自己会找借口回避的。 好像香港女富豪小甜甜,被一个风水相师骗了十几亿,依然痴心不改,临死还信着这风水相师,结果差点被这个风水相师用假遗嘱把全副身家都拿到手。张利华买个灵物什么的,相比之下实在不算什么。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激烈的争执声,有人大叫:“我们是张利华的亲戚,你们有什么权力挡着我们!” 说着已经有十几个人闯了进来,为首的几个都穿着高级西装,剩下的人五大三粗,穿的衣服却很平常。几个警察满脸无奈,没法子把人都拦着,领头那个警察脸色变幻不定,几次都忍不住摸腰间配枪,又几次放了下去,国内枪支管理的严格程度,那可真不是说笑的。 “我早跟你们说了,就算你们是张利华的亲戚,也不能随便闯进来!”领头那个警察说,“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告你们妨碍公务!” 那边一个穿着西装的哈哈大笑,“操,看你的样子,才不过三级警司吧,也就比最低等的警员高一级。我和你们局长都经常吃饭呢。妨碍公务,吓唬死老百姓可以,想吓唬我?下辈子吧。” “你们究竟来干什么!”领头的警察一听是有关系的,也知道这事很棘手。 “张利华这家伙,借了我一条鱼,所以我来看看自己的鱼怎么样了。”那人大言不馋,“我那鱼可是名贵的锦鲤,价值好几十万呢,现在张利华出了问题,我当然要来看看,万一锦鲤被人趁乱偷了,我可不是损失大了。” “张利华是你的什么亲戚?”领头的警察皱着眉头问。 “是我叔叔,亲叔叔。”那人说,“我爸是他大哥。” 领头的警察还想继续发问,“那么……” “啰哩啰嗦,不信我是不是?”那人掏出电话来拨了号码,“喂?王局长啊?是我,小张啊,我在我叔叔的房子,他借了我们家一条锦鲤,现在他没空照顾,我当然要把锦鲤拿回去,可是这儿的警察不让,非说我们妨碍公务。”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架 “是,是,是”那人连连点头,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习惯性的低头弯腰,脸上充满了谄媚的表情,得到了答复之后,转头就趾高气昂的把电话交给领头的警察,“你们王局长找你。” 那警察接过手机,先看了一眼号码,的确是王局长的号码没错,不过这也做不得数,很多软件都能修改,再拿起手机问:“王局长吗?” “小刘啊。”话筒里面的确是王局长的声音,“我们是人民警察,要为人民服务。人家要拿回自己的锦鲤,就让人家拿呗。这个绑架案子和人家的鲤鱼又没关系,也不是证物,拦着人家干什么呢?你赶紧处理一下,不要影响群众关系。” 把电话还给张利华的侄子,面对着这个和自己上司的上司有交情的富二代,领头的警察还是不放弃,“我要问问张利华本人,他正在接受询问,你们等一会儿。”其实这家伙来了以后,领头警察就打了电话回去公安局,得到的就是这个答复。 “你这人真他妈罗嗦!”张利华的侄子大怒,“我现在就把锦鲤带走,看你能怎么着!” “你敢乱来!”领头警察的手再一次按在枪套上。 张利华的侄子哈哈大笑,“你吓唬鬼呢?”他走上前,指着自己的脑袋,“有本事你就打我,打啊!”人家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拔枪,张利华侄子斜眼看着他,“没办事就滚一边去,这是我家的鲤鱼,我看谁敢拦我!” “张先生。”黄文斌站了出来,“我相信这条七星鲤,张总是不可能让给别人的。” “你他妈是哪根葱!”张利华侄子才说了‘谁敢拦我’,黄文斌就跳了出来,简直就是打脸,这种富二代最重视的就是脸面,哪里忍得住,既然他都说出七星鲤了,那就是知道这条鲤鱼的真相,那就只有硬来了,“我们张家的事情,轮得到你说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这儿有好几个警察在呢,黄文斌一点都不信,他们和警察乱来,警察不敢怎么样。可是对黄文斌乱来,黄文斌可不怕打人,一打起来,警察就有大条道理介入。别人也许会觉得这是张家的内部事务,涉入的话会吃力不讨好。但黄文斌知道张利华以后的丰功伟业,坚决站在张利华这边,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张先生,有话好好说,张大哥已经拜托我照顾这条鱼了。”黄文斌直接就叫张大哥,意思就是我比你还高一辈。 “草!”张利华的侄子当然听懂了,怒气勃发不可抑止,当着警察的面就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找人砍掉你两只手两只脚?”对着身后的部下一挥手,“你们给我上!” 背后那些穿着普通衣服的人蜂拥向前,几个警察拦都拦不住,黄文斌握紧了拳头,盯紧了个最大块头态度最横蛮的,决心狠狠的把他揍一顿。至于自己,随后肯定会被人围攻,要注意别被人打中要害受重伤,同时还要弄得凄惨一点,张利华看到,总要补偿的吧。 “你们等一等。”领头警察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以后,就拦住了张利华的侄子,“张利华说那条鲤鱼放在鱼池里面就行,他已经拜托这位黄文斌黄先生照顾。如果你有别的问题,请你亲自去公安局和张利华说。” “说你个头,把电话给我!”张利华的侄子抢过手机,“喂?叔叔吗?我要把你那条鲤鱼拿回去,叔叔你拿了我们家这么多东西,我才拿回一条鲤鱼,也没什么吧?” 张利华强忍着怒气,“我的东西都是我作为张家子孙应得的,这条鲤鱼对我来说很重要,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不用了。”张利华的侄子吊儿郎当的说,“我现在就把那条鱼带走,不是说能给你挡灾吗?我就拿回去煮了吃,先给叔叔你挡了这个下油锅的灾吧,叔叔你死了以后,说不定就不用下地狱了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利华都忍不住了,“这是我的鱼,你要拿的话就是抢劫!抢劫是要判刑坐牢的。” “你的鱼?”张利华侄子大叫,“什么你的鱼!买鱼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吧,又不得爷爷喜欢,你有个屁钱啊,还不是拿了我爸的钱。既然是用我爸的钱买的,这条鲤鱼就是我家的,借给你玩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对得起你,现在总该还给我了吧。” 张利华沉默半响,在这个方面他的确是底气不足,“那是……那是借的。” “借的?不问而取谓偷!”张利华的侄子志得意满,“就算是借的,后来你还了没有啊?没还吧?那我就把这条鲤鱼拿去抵账好了。” “小照,有话好好说。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张利华硬的不行来软的,“你不是很喜欢跑车的吗?叔叔给你买一辆法拉利911怎么样,那可是超级跑车,你想要很久的,但是你父亲总不给你买。” “我现在不喜欢跑车,我就喜欢吃鲤鱼。”张利华的侄子一点都没心动,“你从公司抽走那么多钱,不知道公司业务会受多大影响吗?还去搞你那个什么破烂蔓莎服装,和我们神弓抢生意!” “我都已经说了,钱留着可以,给我折算成股份就行,是他们不答应。”张利华说。 “股份股份!你就知道股份!”张利华的侄子竭斯底里,“这公司以后是我的,股份分散出去我还怎么做董事长?我爸不是答应你了吗,钱放在公司里,算是公司跟你借的,还给你两分息啊,两分!比高利贷还高呢!一年20%,五年就把本钱赚回来了,你有什么不满!” 本地一般的规矩,所谓的两分息,其实是月息2%,而不是年息20%,不过不论是20%还是24%,都可以算是很高的利息了。 “是吗?两分息,果然很高。”张利华的声音十分悲凉,“当时你们修改文件,想要把那笔钱吞掉,我又不是不知道。要不然的话,我为什么宁愿上法院打官司,也要把钱要回来。不要回来,你们根本就是一点渣都不想给我。” 张利华的侄子呆了呆,没想到张利华居然知道,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呢,“既然如此,那就没得说了。反正你那条鱼,我是吃定了。”说着把电话往地上一摔,啪啦一声四分五裂。 “你……”领头的警察吃了一惊。 “这电话多少钱?不到一万吧?”张利华的侄子朝身边一个人点点头,那人就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塞到领头警察手里,“这里是一万块赔偿金。”张利华侄子说,“这条鱼的权属是我们张家的内部问题,和别人没有关系。谁要是挡着我,可别怪拳脚无眼,到时候最多赔钱。谁要是给我个方便,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钱照给,吃饭卡拉ok夜总会直落,我请!” 听到这样的表态,又知道他和王局长有交情,其他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站开了一些。领头那个警察心有不甘,可是只有一个人,却也阻拦不成,只好气呼呼的站在他们身后,喋喋不休的说:“这事我会写报告,一点都不会歪曲事实。” 张利华侄子带来的人都把他当苍蝇,根本不理。黄文斌上前一步,挡在鱼池前面,形成了一道最后防线。 “你他妈的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吧?”张利华侄子撇嘴说,“我认识你,黄文斌。不就是开了个包子铺嘛,还在这假装正经人来了?操,丁家又怎么样,能比得上我张家吗?我就把你打个半死,看丁六根会不会给你出头。你们给我……” 一句话没说完,黄文斌照着他的鼻子一拳打了过去,瞬间张利华侄子满脸桃花开,哎哟大叫一声,就往后倒了下去。“公子!”“大哥!”“你没事吧?”之类的声音顿时响成一片。 “快上,快上!把这个打了大哥的家伙抓起来打死!”又有人叫。 黄文斌朝着那人冲了过去,抓着他头发往地上一摔,把那人摔了个狗啃泥。其他人都愣了一下,才大叫着冲上来。打群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被人围住。黄文斌拔腿就跑,在几个警察身前身后绕来绕去。 那些警察好歹也是执法者,虽然决心置身事外,可总不能看着别人打架。纷纷拉着人劝说:“别打了,别打了。” 张利华的侄子捂着鼻子,恶狠狠地说:“往死里打!打死打伤有我在,要钱赔钱,打官司我请律师,就算真去坐牢也不怕,坐一年我给十万块补偿,坐十年出来,就是百万富翁!” 黄文斌绕来绕去,毕竟抵不过人多势众,一不小心被其中一个家伙抓住了衣角,两人一起摔倒在地。黄文斌眼明手快,抓着那家伙的小尾指使劲一掰,喀喇一声掰脱臼。那家伙大声呼疼,在地上滚来滚去。 第一百三十章. 杀鱼 其实尾指脱臼这伤势很轻,就算不去医院,过几天也就自己好了。但这时候在地上抱着手滚来滚去,好像受了什么致命重伤一样,就把其他人吓得够呛。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打太平拳固然可以奋勇向前,万一打伤了人还有张家出钱出力,可万一被别人打死,那可就大大划不来了,就算没打死,万一没了手脚,那也是亏本生意呢。 原本以为十几个打一个,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一看这家伙这么凶残,那还是让别人先上吧。不知在不觉间,这些人手脚都慢了很多,被警察拉着,也不出力挣脱了。黄文斌跑来跑去,场面僵持不下。 “草!”张利华侄子看自己手下如此没用,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肉体还是精神,要是就这么被一个人拖着时间,等张利华带着人赶回来,那脸就丢得更加大了,他一看鱼池,马上就有了主意,反正就是来抓鱼的,根本就用不着和黄文斌纠缠。 “你~”他叫了一个手下,正要吩咐他把鱼抓起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去把那条银色的大鲤鱼捞起来。你你你,一起跟我来。”他点了几个一直跟在身边没有去跟着黄文斌乱跑的人,“等一会儿黄文斌冲过来,你们一起把他抓住,狠狠地打!” “那家伙比鱼还滑溜,怎么会主动过来?”有个狗腿子没听明白。 “山人自有妙计,”张利华侄子哈哈大笑,“所谓攻敌必救,这是孙子兵法的高招。”当然孙子兵法上具体哪一篇写着这话,他是绝对不会知道的。摸了摸疼得要死的鼻子,忍不住又发狠,“你们一定要狠狠地打,狠狠地!” 鱼池很浅,大鲤鱼被喂养了这么几十年,早就对人没了警惕心。几个人堵了一下,很顺利的就把大鲤鱼给抓住了。张利华的侄子把鱼扔到岸上,捡了一块石头,对着黄文斌大喊:“姓黄的!” 黄文斌转头看了一眼,张利华侄子凶狠地说,“你给我过来,要不然我就把鱼砸死!这可是张利华视若性命的七星鲤!我数三声,你不过来我就砸了啊,一,二,三!” 黄文斌才不管他呢,这发的是哪门子神经啊,这时候别说停下了,就算是动作慢上一点,也会被抓住打个半死。那不过是一条鱼而已,还不是自己的鱼。要黄文斌亲自下手,他是于心不忍,见死不救,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反正黄文斌吃过的鱼不计其数,凭什么这条大鲤鱼就能比其他鱼更加平等呢? “你仔细看着,我真砸了啊……”张利华的侄子大叫。他本来计划是要把鲤鱼绑回家,以后用来威胁自己叔叔。要是条件合适,父母出面把自己骂一顿,把鲤鱼还给张利华,就可以和这个叔叔重归于好。 等了好半天,黄文斌就是不过来,张利华侄子气往上冲,富二代的少爷脾气发作,明知道这鲤鱼背后牵扯着大把关系,还是不管不顾,一石头就砸了下去。砰,砰,鲤鱼卷起尾巴左右甩动。砰,砰,鲤鱼身上的鳞片掉落了无数。砰砰,鲤鱼头上喷出了大股鲜血,把张利华侄子弄得满头满脸,砰砰砰,鲤鱼不动了。 再一石头下去,鲤鱼的头彻底扁了,露出白花花的脑浆,眼看是绝无可能救得活了。张利华侄子拿着沾满了血和脑浆的石头,自觉杀气冲天,“看到了没有!我已经把鲤鱼杀了!” “我看到了。”回答的却是张利华,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跑的气喘吁吁,却还是没来得及。“我看到了。”他又重复了一次。 语气一点都激昂,也没有什么威胁语句,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看到了’,却让张利华的侄子觉得毛乎悚然。“叔叔。”张利华的侄子看了看自己手下那条大鲤鱼,才想起来自己犯下了大错,“这不过就是一条鱼嘛。” “是啊,不过就是一条鱼,”张利华沉重地说,“可是你们明明知道这条鱼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摇了摇头,“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鲤鱼是我拿了张利国的钱买的,本来我们已经分家,既然现在最后一点牵绊之物都死了,我和张利国的香火之情,就此一刀两断吧。” “叔叔……”张利华的侄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滚!”张利华瞪着他说,“张照,你给我滚出去,下一次你再来我家偷鸡摸狗,可没有这么简单就能了事!” 张照灰溜溜的走了,张利华在鱼池边站了好久,一句话都没说。黄文斌趁着他不注意,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尘土,把自己弄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然后静静的站在张利华旁边,等着他开口。 天色黑透了,然后月亮升了上来,看着鱼池里面倒映着白色银盘,张利华总算是开口了,“黄兄弟,没想到还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说着他回头看了黄文斌一眼,“弄得这么……这么……我这个侄子,一向都无法无天。我早就和我大哥说过,要是不能好好管束,以后张照肯定会创下大祸。可是我哥哥根本不听,我父亲也惯着他。” “你没事吧?”黄文斌问。 “我没事。”张利华说,“给我挡了绑架这么大的灾,七星鲤本来就不行了吧?” 其实七星鲤那时候好得很,根本没事。黄文斌当然不会这么说,“是啊,那时候七星鲤已经快不行了,头上新添了好大一条伤口。在鱼池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现在七星鲤的头已经被张照砸得稀巴烂,正所谓死无对证。 “也就是再一次明确了我哥哥的态度,我本来想着,大家都是兄弟,就算分家了,和和气气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就是。”张利华脸上一股杀气,“可是现在看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不彻底解决是不行的。只是没想到连累了黄兄弟,以后必有所报。” 黄文斌得到了这个承诺,很是高兴,只是他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上辈子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有多少因为自己造成的蝴蝶效应改变了。“没什么,只是可惜这条上百年的灵物了。”黄文斌说。 黄文斌和张利华都不知道,其实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也差不多。那一次张照顺利的把七星鲤带了回家。张利华无奈,只能上门求鱼。张照的父亲,也就是张利华的大哥张利国好生接待,一番言语,把张照狠狠地骂了一顿,又回忆往昔峥嵘岁月,差点就把张利华骗回张家。 结果最后一刻出了错,张利华再见到七星鲤的时候,它已经死了。浮在水面上,一动都不动,散发着臭气。张利国没有打没有骂。还让下人好生照顾,可是这上百岁的鱼,又满身都是伤,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张利华当时还没翻脸,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对,再加上两家人的利益冲突日益激烈,最终还是走上了对抗之路。张利国仗势欺人,张利华使出杀手锏,一击决定胜负。这一次虽然过程有些不同,但是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 “生死有命,天命到了,那也没办法。”张利华笑着说,“只是没有了灵物挡灾,从此以后,我这个多灾多难的身体,可就危险了。” “另外找一个也就是了。”黄文斌一听有门,连忙接上。 “这哪有这么容易,灵物虽然很多,有北斗七星的就很少了。”张利华铁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本来有一番很大的策划,可是现在连挡灾灵物都没了,看来我命中注定是要碌碌无为。” 黄文斌知道他的策划是什么,也知道他最后是赢了,没想到他现在居然灰心丧气,只好给他鼓劲,“张大哥,人定胜天啊,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人中龙凤,注定要做大事的人。灵物没了,再找一个就是,为什么要丧失信心呢。” “以前我也这么觉得,看我父亲,觉得他总是丧失机会,看我大哥,觉得他御下不严,胡作非为,看我二哥,觉得他不会交际不会管理一无是处。可是自己开始做生意,才发现机会多得是,想要每一个都抓住,根本不可能,能挑其中一两个机会抓住没,已经算是强手了,要像我父亲那样,十个机会里面能抓住两三个,简直就是天才。聚集了一帮手下,放松一些,个个贪污腐败占我便宜,比我大哥还过分,抓紧一些,全都噤若寒蝉,好像废物一般。其中分寸,实在难以掌握,像我大哥那样,能让手下各尽其能,只拿多那么一点点,实在是了得。而我呢,根本连他们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大哥你多虑了。”黄文斌说。自大与自卑从来都是两兄弟,没经历过的人,就会在这两端摇摆。比如说大学生,在学校的时候会自高自大,把自己当作天之骄子,出来工作稍微受一点挫折,又会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随便一个人都比自己强。 第一百三十一章. 鱼缸 实际上,在大学里面学了四年,当然不是白浪费钱。只要认真听了课的,都掌握了自己专业的知识,只是一时还没能在实际中应用。工作之后只要认真观察,把理论联系实际,很快就能超过那些干了几十年但是理论知识不足的老师傅。 张利华也差不多是这个处境,他父亲还在的时候,张利华没有实际管理公司的机会,只能在一旁观摩学习。他野心很大,学习很认真,钱不算很多,足够去顶尖的大学请顶尖的教授给他做导师,所以理论水平很高。 黄文斌知道这个其貌不扬,仿佛刚刚洗脚上田的家伙,其实拥有三个博士学位。这种事情现在说出来,只不过是一桩奇闻,以后等张利华成功了,却成了他早就具有成功人士品质的注脚。 “跟你说实话,其实以前我觉得丁叔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要是我处在他的位置,肯定能够成为本省第一的出口商。”张利华说,“现在实际做过我才知道,丁叔是多了不起的一个人。相比之下,我真是个太弱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黄文斌继续鼓励他,“老板当然很厉害,可是他的很多知识已经落伍了。比如说电脑吧,他根本不懂现代的数据库管理,很多数据都是用excel来做的。” excel很好用,如果数据不太多的话。可是数据量一大,速度就慢得很,再怎么强大的电脑都没法子运行。所以丁六根属下的公司,都把数据分割得非常琐碎,能用excel操作为止。东升也不例外,平时还好,一旦发生变故需要检索数据,操作就非常麻烦。 也不是没人劝过丁六根,干脆请个专门的公司做个数据库好了,花费也不算很大。或者直接转用现成的数据库,花费更少。可是丁六根就是不肯,因为他自己不会用数据库,只会用excel,所以就不让下面的人用数据库,免得他看不懂。 “也许吧,”张利华苦笑着说,“可是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也看不出来自己的优点究竟是什么。管人不行,做生意也不行,找关系还是不行,全靠着丁叔撑着场面,要是我自己干的话,早就把钱赔光了。” 这可真是太谦虚了,上辈子张利华就是自己干的,还大获成功了呢。“现在不也干得挺好吗。”黄文斌说,“时来天地皆同力。” “运去英雄不自由。”张利华说,“连七星鲤都死了,现在我哪里还有时运呢。”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这是在暗示,张大哥你要揭开新的一页呢。”黄文斌说,“以前一直被困住潜龙勿用,所以是七星鲤鱼挡灾。现在要飞龙在天大展拳脚,当然要换一个灵物。” “承你吉言。”张利华强颜欢笑,“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人没有那么多欲望,就比较容易幸福。我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尽情享受生活,钱一辈子都用不完,还可以留下好多给儿子孙子。现在这么强出头,辛苦了自己,麻烦了别人,还不一定有好下场,真是何苦来着。” “不要丧失信心啊。”黄文斌说,“我立即给你找新的灵物,如果我找到了,就说明张大哥你应该奋勇前进,抛下一切杂念。”同时要给这灵物一个很好的价钱,比如说几百万什么的就好了。 “黄兄弟你真是……”张利华十分感动,“多谢你了。” 这也没什么好谢的,主要就是为了卖狗而已。要是张利华放弃了,黄文斌那两条像足了萨摩的雪獒卖给谁去?随风随云两条狗一个月要用一万多块,丁诗诗又要拿来做挡箭牌轻易甩不脱,卖不了雪獒的话可就亏大了。所以黄文斌拍着胸脯诅咒发誓,一定要给张利华找到合适的灵物。 要是今天刚提出要找灵物,明天就找到两只雪獒,这未免也太假了,反正这个寻找灵物又没定下期限,干脆拖几天到其他地方找找再说。到时候找到了雪獒,张利华总不好意思不给个高价吧。 张利华原来的灵物是鱼,黄文斌自然也要先去找鱼——要是有的话,赶紧买下来拿去放生,免得影响自家藏獒的销路。坐言起行,第二天黄文斌就去了,本来想自己一个人悄悄去,可丁诗诗就非要跟着。先去了菜市场,当然什么都没发现,还被丁诗诗骂了一顿。到了卖宠物鱼的水族馆里面,丁诗诗就开始兴奋了。 “这鱼挺不错的!”丁诗诗大呼小叫,“我们也买了吧。” “大小姐!”黄文斌头疼死了,“我是来给张大哥买灵物的,你买鱼干什么啊。” “别墅里面当然要有个鱼缸了,我看别人的别墅,都养这一缸鱼的。”丁诗诗理所当然的说,“我们现在住着那么大个别墅,不弄个大鱼缸怎么行。” “是啊是啊,丁小姐说得对,别墅里面有个鱼缸才有意思。”水族店的店员说,“静中带动,动中带静,水就是财,屋子里有一大缸水,不发财都不行啊。所以呢,鱼缸是越大越好,越大就越漂亮,生态系统越稳定,聚财气也聚得多。” “说的好像也是。”丁诗诗说,“那你们这儿什么鱼缸最大最漂亮啊?” “您想要多大都没问题,我们这儿有定制的。”店员说,“要说漂亮的话,那当然是海水缸。海水缸里面养上活珊瑚,放上小丑鱼孔雀蓝,还可以放寄居蟹,海虾,海蟹,海贝,海星等等。您过来看看,我们这儿有个样品。” 黄文斌和丁诗诗过去一看,果然五颜六色的很是漂亮,鱼群游荡在珊瑚中间,螃蟹和海虾四处嬉戏,甚至还有一只小海龟趴在缸底。“和我去那个海洋公园差不多啊。”丁诗诗说,“家里也能做到这个效果吗?” “小缸不行,大缸可以。”店员说,“具体做多大,就看您的需要。我们这儿可以全套定制,定期更换海水,鱼虾蟹龟水母都有,珊瑚也是各个种类,包养缸,包存活,死了包换。只要地方够,您想要什么效果我们都能做出来。” “那你去我的别墅量量看,我要在大厅靠墙那儿做一整排。”丁诗诗四处打量着说,“你们有没有稀罕一些的鱼啊?我看这些鱼种类好像都很寻常,我喜欢大一点的鱼,你们这人最大的也就是这种神仙鱼吗?” “当然有了,”那个店员压低声音,“多大的鱼就需要多大的缸,这个缸太小,放不了大鱼。除了这些普通的海鱼以外,我们可以给您弄来一米长的真珊瑚,鲨鱼,大海龟,就是办证麻烦点,可能需要一点额外的费用。” “钱没问题,你们先去我家看看,能做多大的鱼缸。”丁诗诗说。 最后决定把大厅和饭厅之间的墙拆了,做了一个五米长一米半高一米半宽的大鱼缸,要放足足十吨的海水,加上珊瑚鱼虾蟹什么的,足足花了二十几万。她还想要买鲨鱼,黄文斌拼命劝住了,最后买了两只海龟充数。 黄文斌还在庆幸钱不是自己出的时候,丁诗诗就告诉他:“这钱你出啊,从你包子铺的股份分红里面扣,扣完我再把股票还给你。” “为什么是我出钱啊,这是你家的别墅啊。”黄文斌只是租户来着,“这鱼缸是做在墙里的,到时候我也没法子搬走。就算能搬,这么大个鱼缸能放到哪里去?我那个别墅可没这么大的地方。” “你傻啊,那个别墅不是留给你朋友的吗?就算装修好了,难道你还搬过去?你朋友回来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还是要住这边啊。”丁诗诗说,“这么大个别墅,住着这么舒服,才三千块钱一个月,多便宜啊,我趁着我爸不注意才拿到这个价格,你怎么整天想着搬?” 住着是很舒服,可是花费太大了啊,清洁的做饭的侍弄花草的养狗的,算下来每天要上千呢,有这么多钱拿去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贪图这一点点舒服呢。“不是自己的屋子,住起来总觉得腰杆不硬啊。”黄文斌说。 “那就简单了,过一阵子我和我爸说说,让他把这个别墅给我,然后我再卖给你。反正他也不住这边,应该没问题的。”丁诗诗说,“这别墅我记得买来的时候是一百多万,然后装修了六七十万,再加上这几年的升价,就算你两百万好了。大家这么熟了,也不要你借款什么的了,从包子铺分红慢慢扣,扣完为止。” 那不是要扣到地老天荒?不过这么大个别墅,两百万可真是太便宜了,到时候路一修通地产升值,别说两百万,两千万都买不到!“好啊,不过我要求立即过户,正式过户。” “你这人……一说到买地买房就这么大干劲。”丁诗诗掩着嘴说,“下次我们要运货,都不用找童子真了,让你来拉大车就行,车前面放一个吊杆,上面绑着一个房产证,你看着房产证拉啊拉啊,就把货拉到目的地了。” 黄文斌一怔,那不是把自己当驴了?其实真实情况也差不多,房子太贵,很少人能够全款买,大家都是去银行贷款才能买房。贷款以后,房产证放在银行,每天省吃简用节衣缩食还房贷,和追着胡萝卜的驴也没什么区别。 这还算是好的,上辈子黄文斌想当驴都当不成,凑不出首付供不起房贷,只能和父母住在一起。一想到此处,黄文斌就觉得很悲愤,狠狠地把丁诗诗压倒在地毯上说:“那不如在你身上贴两张房产证,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驴样的行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卖狗 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黄文斌如此年轻的身体,第二天起来也有些腰酸背痛。丁诗诗却是面色红润精神奕奕,拉着黄文斌继续找灵物。鱼找不到,接着去找鸟。在几个养鸡场和花鸟市场逛了一圈以后,丁诗诗买了两只灰鹦鹉。 这灰鹦鹉号称能活七八十年,具有五六岁小孩子的智商,能够同人真正对话,更重要的是价格昂贵。两只训练好的鹦鹉要了五万块钱,当然也是黄文斌付账。会说两句话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到底不过是两只鸟而已,居然就这么贵! 去看乌龟,丁诗诗差点买了只十几斤重的所谓四百年老乌龟回来,还好黄文斌认识这个是入侵物种佛罗里达鳄龟,几年就能长这么大,没被宠物贩子忽悠。去看蛇,丁诗诗又差点买了条大蟒蛇回来,劝了好久,才改成蜥蜴。又要把别墅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改建专门来养这东西。 黄文斌一想这不行啊,再这么折腾下去,别墅迟早变动物园,于是当机立断,和丁诗诗说光是在省城可能找不到,还是去别的地方找一找,开着帕萨特就赶紧出去了。丁诗诗固然用不着黄文斌来保证自己的幸福,可是这花费实在是太厉害了吃不消啊。 在县城找个旅馆好好休息了两天,黄文斌就悄悄的去了明辉养殖场,交齐了钱,把两只雪獒带了出来,回到省城,找个泥坑碾过去,把车弄得满身都是泥水,也不去洗,就这么开到张利华家里。 短短几天没来,张利华的房子就大变样了,修了一堵高高的围墙,墙头插满了玻璃片,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摄像头。门口有七八个保安,把黄文斌的车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让黄文斌进去。 “不好意思,发生了绑架案,丁叔非让我加强保安。”张利华对那些保安说,“以后黄兄弟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让他进来。” “没什么,应该的。张大哥你这么有钱,是应该小心些。”其实这才是黄文斌记忆中张利华家里应有的模样,看来上辈子也发生过绑架案,“张大哥,我给你带了灵物来。”他把两只雪獒从笼子里面放出来,经过了长途跋涉,两只狗的毛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看不出七星标志。 黄文斌正要给它们梳理一下,张利华拉着他说:“这么巧?今天丁叔也带了很多灵物来,你们真是太有心了。”张利华看了一眼,“这两只小狗真可爱,快进来吧,丁叔和诗诗也在里面呢。” 黄文斌只好牵着两只狗跟着张利华陷进去,后院里面鸡鸣狗叫,俨然一片农贸市场的景象,丁六根正在鱼池边抽烟,看到黄文斌来了,朝他招了招手,“小黄你赶回来了啊,找到什么了没有?” “找到两只雪獒。”黄文斌说。 “雪獒?”丁六根仔细看了看两只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的小狗,哈哈大笑,“你这是雪獒?明明是萨摩吧?” 这两只狗的确不怎么纯种,没什么藏獒的样子,黄文斌也无话可说,只能没话找话,“这个其实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藏獒品种,只有藏地高原那个……那曲地区极为偏僻的一家寺庙里面养着,其他地方都没有,灵气十足。”为什么是那曲呢,因为黄文斌除了拉萨就只知道那曲了,这是冬虫夏草的产地。 “这么厉害?”丁六根将信将疑,“以前没听说过啊,你不会是给人骗了吧?” “爸你知道什么啊,根本就没养过狗把。”丁诗诗在一旁帮腔,“你看小黄的车,这么脏,肯定是刚从高原下来。” “这个……”黄文斌有些不好意思,这也吹得太猛了。 “藏地买的也不一定就是纯种啊,现在藏獒抄得太厉害了,有些人就专门装成牧民卖假藏獒。”丁六根说,“我有个朋友就这么上当了,花了好几十万,买回来一只老大的藏獒,肩高一米,说是什么铁包金狮头鬼獒,吹上天去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藏獒没这么大的,找个专家一看,就是混了高加索犬的杂种藏獒。你这个花了多少钱啊?” “不少。”黄文斌只好这么说。 “那你肯定是上当了。”丁六根不依不饶,“你看看这毛色,看看这脸,根本不纯嘛。” “丁先生你弄错了。”给黄文斌训练藏獒的驯狗师走过来,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说,“这的确是一种很罕见的白色藏獒,产自藏地最偏远的地区,只被神圣的庙宇饲养,作为守护犬。那个神圣的庙宇供奉一位慈悲的活佛,一代代遴选性情温和的藏獒,所以这种藏獒与人为善,除了护卫主人与主人的财物,绝对不会进行攻击,与常见的藏獒完全不同。” 今天他丁六根也带了几条狗过来,所以顺便把这个训狗专家也叫过来了。这是美国首屈一指的驯狗师,说的话丁六根当然不会怀疑。 “还有这种事啊。”丁六根兴趣大增,把两只藏獒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一会儿,就算被这么折腾,那两只小藏獒也没有一点抗拒的意思,很配合的在丁六根手里滚来滚去,还去舔丁六根的手,“真是太奇妙了。” 黄文斌也觉得很奇妙,他压根就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这两只白色的藏獒,都是柳明辉的养殖场不知道怎么杂交出来的品种。和什么慈悲的活佛,一代代遴选的温和藏獒都完全没有关系。 “这两只狗好可爱!”丁诗诗也抓起一只小狗摸来摸去,“可是好像没有七星啊。” 她看了看自己父亲带了的东西,公鸡也是浑身白,夹杂着一些黑色羽毛,虽然组不成北斗七星,好歹也是七。狗身上的灰毛已经很接近北斗七星的形状了,不过夹杂在黄毛中不太能看出来。还有老鳖,乌龟,山羊,牛等等,都不怎么符合要求,可是身上的花纹都比这两只藏獒更靠近北斗七星。 “不论有没有,黄兄弟居然上高原买了两只这么稀罕的藏獒回来,我已经……已经足够了。”张利华说,“黄兄弟花了多少钱?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啊。” 黄文斌当然不会跟他客气,不过收了钱,肯定要让他觉得物有所值,北斗七星还是要展示一下的。他把两只雪獒抓住,掏出梳子竖好长毛,让两只雪獒并肩站在一起,指着两只狗的背部,“你再看。” 单独一只狗看不出什么,但是两只狗站在一起,比雪还白的毛发上,俨然出现了七个黑点,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图案,好像一把勺子一样。 “还真是北斗七星!”丁诗诗震惊的说。 “是啊是啊,这可是天枢,这颗是天旋,这可是天玑,还有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每一颗都清清楚楚!”丁六根研究了一会儿,“这是北斗星在五月份左右的图案,一点都不差!” “我就是在五月出生的。”张利华越看越是神奇,在看这两只雪獒,也是越看越有缘分,“咦,这里还有一颗多出来的。”不过他自己很快就找到了解释,“这是北极星!真是厉害。” 大家都围着两只狗欢喜赞叹,唯一不激动的就是训犬师,他耸了耸肩膀。丁诗诗很是好奇,问他:“安德森先生,你见过很多这样的狗吗?” “不过是一些斑点而已,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如此激动。”训犬师说,“你们说的北斗,在我们西方人看来,也就是大熊星座的一部分,没什么特殊的。北极星倒是有点意思,可以只是一个大略的方向。” 黄文斌听着觉得有些奇怪,外国人会这么说话吗,‘我们西方人’?是汉语不狗熟练的问题吗?不过这时候也没工夫管这些闲事了,张利华握着黄文斌的手,很激动的说:“黄兄弟,真是谢谢你了。这两条狗到底花了多少钱啊?” “也不是很多,也就是……一百五十万而已。”黄文斌说,上辈子张利华可是花了一百三十万把两条狗买下来的,“就是买得太着急了些,它们原来的主人不想卖,我怕夜长梦多,砸了很多钱,他才肯松口。要是有多点时间的话,也许能降一点。” “一百五十万很便宜了。”训犬师上来帮腔,“这是非常罕见的雪獒,特有的品种,根本就没有市价。我有个同事曾经想买下来一对来繁殖,做出新的品系,可是出到两百万,庙里的喇嘛都没答应。要是我去买的话,三四百万的价格也不算什么。” “三四百万吗?”张利华点点头,“那我就出四百万吧。”买酒他都能出好几百万,这种给自己挡灾的灵物,出个四百万算是很便宜。 他是越看黄文斌越顺眼,还想把黄文斌挖到自己公司来,可现在黄文斌还是丁诗诗的助理,当着丁六根父女两人的面挖墙脚,也不太合适。等以后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就把黄文斌挖过来,让他当蔓莎服装的行政经理,张利华决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安德森 “四百万两只狗!”丁六根啧啧称奇,“算下来两百万一只,这价格在北上广很常见,在我们市算是头一份了吧。” “没有啊,头几个月冬叔不是买了一条藏獒,说是价值上千万的。运回来的时候专门叫了一辆大货车,披红挂彩的闹出好大动静呢。还专门建了犬舍,说是能模拟高原环境什么的。”丁诗诗说。 “你听他胡吹,那家伙别的什么都不会,就会吹牛。”丁六根哈哈大笑,“什么模拟高原环境,就是个空调房罢了,做了密封,抽了点气。那只狗我也很清楚,只花了七八十万,什么价值上千万,忽悠人罢了。” “这四百万我出得心甘情愿。”张利华说,“我也要在这边修个犬舍,安德森先生,你要给我最大程度的保证这两只雪獒生活得幸福快乐,花多点钱没问题,什么高级设备都给我上了。” “这个没问题的。”安德森说,“那个寺庙在河谷,气压和平原差不多,而且有印度洋的暖风吹拂,温度并不是很低。我们只要建一个普通的房间,加上空调,让雪獒度过夏日,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你立即着手去办。”张利华说,“今天这么高兴,大家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啊。” “正好这么多鸡鸭鹅,一起杀了吃肉吧。”丁诗诗开玩笑说,“还有羊呢,我最喜欢吃羊肉了。”这只羊也是丁六根找来的,背上的花纹有些像北斗七星,不过是连起来的线条,不是单独的星星。 “这是人家养了七八年的老羊,怎么能吃呢。”丁六根说,“瞎出主意。” 张利华十分高兴,甚至把珍藏起来的一瓶三十年二锅头都拿出来喝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没一会儿张利华就喝得酩酊大醉,连带着丁六根和黄文斌也喝了不少,都没法子打麻将了,只好匆匆散场。 丁诗诗跟着父亲走,黄文斌还得把训犬师也送回别墅去照顾自家两条随风随云。上了车,安德森就问,“黄先生你喝了这么多酒,能不能开车啊?要是不能的话让我来开吧,虽然我没有这边的驾照,不过在美国我开了十几年车了。” 黄文斌也是真喝了不少,闻言把车钥匙交给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家伙刚才一直用怪腔怪调的中文,现在怎么忽然变成流利的普通话了?这可是一点口音都没有的正宗普通话,和电视台播音员一样。“你说话怎么……”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怎么这么流利了?” “做生意的时候我才那么说话。”安德森笑了笑说,“其实我从五岁就开始学中文,学的还是简体字,听说读写都和你们一样,也许比你们中有些人还好呢。但是太流利了,反而被人怀疑。只有那么说话,人家才当我是正宗美国人。” 这话也说得没错,黄文斌自己的普通话就带着乡音呢,没有安德森这么纯正。“那你可真了不起,我的英文也是从小到大这么一路学上来的,现在都看不懂英文的电视节目,特别是新闻。” “你看的是bbc什么的国际新闻吗?那一点也不奇怪,英语里面有很多专业名词,就算是美国人自己也有很多听不懂的。”安德森说,“比如说我们犬业,我和我的同事聊天,专业名词缩写什么的都用上,旁边就算是专门研究英语的大学教授,也未必能听懂我们究竟在说什么。” 说起犬业,黄文斌就好奇了,“那个……真有那什么神圣的寺庙吗?我是从狗贩子手里买的,其实没深入藏地。”不但没深入,其实根本就没去过。一想起高原缺氧,黄文斌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安德森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这当然是我胡说八道的,你那狗我一看就知道是混血混得乱七八糟,能不能叫藏獒都难说。不过你是老板嘛,我当然顺着你的话说,你说这是罕见品种的雪獒,那它们就是罕见品种的雪獒呗。” “万一被别人发现怎么办呢?”黄文斌吓了一跳。 “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吗,千金难买我喜欢。张老板喜欢那两条狗,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安德森说,“我是谁,犬业权威啊,谁说这两条不是罕见的雪獒,先来和我辩论三百回合。我可以捏造这个藏獒品种的品种来源,血统继承,曾经的分布,全都可以登在正规的犬业杂志上,作为权威来源。” “还能这么做?”黄文斌问。 “当然可以了,在金钱的魔力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为了争夺正宗血统卖出高价,犬业里面捏造传承是经常的事。”安德森说,“不说狗,说赛马,现代所有赛马都能追索到英国俘获的三匹阿拉伯马上去,你觉得这可能吗?到时候万一真有人去找那个寺庙,藏地那儿没人的破庙多得是,找个偏僻的说人已经全死光了特种雪獒流了出去不就行了。” 看来这外国人也不靠谱啊,黄文斌摇摇头,“这次我的雪獒卖了四百万,你是功不可没,我分你四十万吧。张大哥一把钱给我,我就给你。”本来黄文斌就是想着卖个一百多万就行了,能拿到现在这个价格,安德森还真是出力不小。给了这四十万,一来是酬功,二来也是收买,免得他泄露了秘密。 “谢谢黄老板。”安德森说,“钱不用这么多,我有别的事想要求黄老板的呢。” “什么事?”黄文斌提高警惕。 “我来中国,是想大展拳脚做一番事业,现在光是给人当驯狗师做顾问,钱不少,但是没什么前景。我想要办一个养狗场,可我是外国人,进入养殖业很麻烦。动不动就让我审批,统共要申请几十上百项,市里就能批准的还容易,有的要省批,有的还要国家批,我搞了大半年都没搞好。”安德森说,“狗场始终没弄起来。” “外资不是有很多优惠的吗?怎么还这么麻烦?”黄文斌问。 “对于大公司来说是很多优惠,对于我这种个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限制很多。别说优惠了,能把证件办下来就不容易了。”安德森很烦恼的说,“而且养殖业是所谓的敏感行业,手续特别麻烦……你说养猪养鸡也就算了,养狗敏感什么啊!” “这个我不太了解。”黄文斌笑了笑说,“你是想让我办个养狗场给你管?” “差不多吧,”安德森说,“其实地方我都找好了,还签了三十年的租约,东西都差不多买齐了,狗种也都订好了,连客户都联络了好多个,就是证件办不下来,几乎就要耽误了。您刚才不是说要给我四十万吗,我就把狗场建好,四十万打包卖给您,然后您就把这个狗场承包给我,自负盈亏,只收租金。” “哦?”黄文斌想了想,似乎风险不大,但要是万一那些场地或者狗出了问题被人索赔,还是有可能会亏本,“要签正式合同,所有经营中产生的风险,都由你自己承担,我只是把场地出租给你而已。” “可以,没问题。”安德森说,“但是在法律上,那是您的公司,我只是一个承租人。” “另外场地我要亲自看过。”黄文斌再补充,如果场地有问题,他宁愿把四十万直接交给安德森,也不会亲自下场……也许不用拒绝得这么明显,完全可以找别人来出面,比如说卢芝兰——黄文斌没有碰过她,却花着每月五六万元养着,总不能让她是光拿钱不干活吧。 “当然,如果黄老板有更好的地方,我愿意搬迁过去。”安德森说,“我原来租的场子可以转租出去,不会有损失,还能多赚一笔呢。”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黄文斌说。养狗需要什么样的场地,他是一窍不通,对于本市周边那些地方可以开养狗场,也是一无所知。但是有丁诗诗做后盾,随时都能找出专家来。 “承包合同,必须是长期的。”安德森说,“最好能签30年,要是不行的话,至少也要20年。狗种培育是很长期的工作,没有十年不能出效果,出了效果以后,又要十年才能达到利润的顶峰。” 千里迢迢跑到中国来,安德森的野心可是很大的,他想要做一个产值千万的大型养殖场——可不是人民币,说的是美元。当然,那时候还是不是和黄文斌合作,可就不一定了,现在是资金不足,在国内的名气也不够,等狗场有了利润,名气足够以后,找谁合作不是合作,或者还可以作为外资独立出现呢。 至于黄文斌可能谋夺狗场什么的,他也是完全不担心,一个养狗场,最核心的东西是狗种,他和黄文斌说来说去,谈的不过是场地本身,完全没涉及狗的归属,只要里面的狗是属于他的,黄文斌拿着一个空场地有什么用。 狗和猪完全不同,猪是要杀了吃肉的,到屠宰场那天也不过四个月大,娇生惯养不能刺激,所以会有应激反应怕搬家。狗却是要做宠物的,居住环境比猪好得多,饲养密度小的多,还要经常锻炼,只要不是长途,搬个家根本没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养狗场 “那就三十年吧,”黄文斌对此无所谓,“能给我多少租金呢?” “开始的时候投入需要很大,能付的租金可能比较少,过几年有盈利了可以给多一点。”安德森吞吞吐吐的就是不肯给一个实数,“我估计五年以后,每年可以给十万租金,要是生意好,还能给更多。” “那合同要怎么签啊?”黄文斌问,总不能写安德森喜欢给多少就给多少。 “这个……按照利润算吧,我可以给纯利润的10%作为租金。”安德森说,纯利润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可就大了,没钱的时候固然是一分钱都不用交,有钱了还可以巧立名目克扣,大不了把利润全发给自己当奖金。 “这样的话,我要派财务监督。”黄文斌吓唬他。 “额……那还是定个数额吧。”安德森才不愿意接受监督,“头五年我每年给一万块钱租金,五年以后再商量吧。” 四十分之一的话,那就是百分之2。5%,这年收益率可真够低的,拿去银行存定期都有3%以上呢。况且这投资还不保本,设备越用越旧,房子也会越来越残破。但是这四十万本来就是给安德森的回扣,他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黄文斌只要控制风险别把自己赔进去就好,还能用这个狗场做抵押拿去借钱买房产呢。 “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去养狗场看看?”黄文斌说。 “好的,不过现在还不是养狗场,设备都没运过来。”安德森说,“还要修路,种草,植树,做狗笼,建兽医室,实验室,运动场所,总之现在还是一片荒地。” 说是一片荒地也不准确,起码上面还有一圈围墙呢,围墙里面杂草丛生,人走过去就有十几只兔子飞奔而去,随风随云两个犹如离弦之箭,猛地追了上去,丁诗诗还在后面叫好,“快抓起来!抓到有赏!” “这儿怎么这么多兔子?”黄文斌问。 “以前是个养兔场。”安德森说,“后来好像是破产了还是什么了,反正人都走光了,兔子全跑了出来。丁小姐,我们还是让狗回来吧,这些兔子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要是有病毒的话可能会传染给狗的。就算没有病毒,吃生食对狗也不好。” “这是藏獒啊,就是吃生食的吧?”丁诗诗很不满意。 “不论什么狗,都应该吃调配好的食品。生肉是很危险的,有寄生虫,细菌很有可能超标,还会含有未知病毒。就算完全干净,也会对肠胃肾脏造成极大的负担。”安德森说,“养狗去打猎,这是很高雅的运动,但是不能把猎物给狗吃。” “狗不吃难道人吃啊?”黄文斌说,狗咬死的东西,他才不吃呢。 “人当然也不吃啊,寄生虫细菌病毒一样危险。”安德森说。 “那打猎干毛?”黄文斌觉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打猎是贵族运动啊。”丁诗诗却是见识过的,“特别是带狗打猎,最高雅了。打到的猎物,一般都是不吃的,有空去打猎的人,猪肉牛肉都吃不完,怎么会去吃野味呢。最多把头锯下来,钉在墙上当作战利品收藏。” “把头钉在墙上来当战利品?”黄文斌想象着那个场景,“满屋兔子头?” 丁诗诗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起码也得鹿或者野猪那个级别才会收藏,兔子就是打着玩的。”这时候随风随云抓到了一只兔子,把兔子一口咬死,兴冲冲的叼着兔子跑了回来,把兔子放在丁诗诗面前,丁诗诗拍了拍它们的脑袋,“乖。” “藏獒是工作犬,这两狗抓兔子动作这么流利,还会把猎物叼回来,肯定有猎犬的混血。”安德森上去检查两只狗的状态,摸了摸脚底,又看了看舌头,“没有过热,看来适应得不错,不知道夏天的时候能不能熬过去,要是夏天的状态也这么好,可以当新品种来培育。” “可以吗?”黄文斌精神大振,要是能够把这两只一个月花一万五的吞金兽扔出去,那可真是大利好,“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开始吧,培养一个新品种,大约要多长时间呢?” “用最新的技术,再加上合适的投入,大概五到十年吧。”安德森说。 “这么久的吗?”丁诗诗问。 “是啊,要培育一个稳定的品种,就要把这个品种的各种性状都稳定下来,这至少需要十代,所谓的现代技术,首先是抽取**也卵子进行人工授精,可以大规模培育胚胎,然后做dna检测,筛选出需要的,植入母狗体内进行培育,可是要从胚胎长成小狗,再长大成可以交配的成犬,还是需要那么多时间。” “听着真是辛苦。”丁诗诗说。 “辛苦是辛苦,但是物有所值,我热爱这个行业,除了因为喜欢狗以外,也因为利润丰厚。”安德森雄心勃勃的说,“培育成功一个新品种,就等于拿到了生金蛋的鹅,每卖出去一只这个品种的狗,都可以从中获取无数金钱。” 听起来很伟大,但是黄文斌还是喜欢搞房地产,来钱快,没麻烦,不辛苦,还有点技术都不用。这什么人工授精检测dna,一听就需要很高的技术。“那你赶快把,我把这两条狗交给你了。”黄文斌说。 “还早着呢,需要除草,打兔子,全面消毒,路面硬化,土建,安装设备,引入狗种,大概十月份的时候,能够生产出第一批小狗。”安德森说,“不断的把小狗卖出去,才算是有正常的资金流。然后才可以有多余的钱和人手去培育新品种。那时候黄老板再把随风随云送过来吧。” “太慢了吧!”黄文斌说。 “那没办法,不先建立一个能够自我增值的资金流,就去培育新品种,五六年这么几百上千万投入进去,光消耗没产出,谁也吃不消啊。”安德森说,“新场子引进狗种到正常产出是很困难的,需要投入全部精力,一不小心爆发传染病,可就全完了。这时候也没法子分心去培育新种。” “还真是麻烦。”黄文斌忍不住发牢骚。再麻烦也没办法,做实业就是这样,又不像游戏里面,轻轻一点鼠标,建筑就拔地而起。 “你们到底要签怎么样的合同啊?”丁诗诗问。 “就是我给他四十万,然后他把狗场和所有设备都卖给我,然后我再把狗场承包给他。”黄文斌说,“那天全靠安德森,我才把两条雪獒卖了四百万,这四十万本来就是要给他的提成,我等于白落了一个养狗场。” “我只是说了一句而已,倒是不值得四十万。”安德森说。 “你们这真是麻烦,包来包去的,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呢。”丁诗诗说,“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混在一起,肯定出问题,你看我们一起坐包子铺,也是把股份算得清清楚楚。你这养狗场总投资一共多少?” “连设备带场地大约是三百万上下吧。”安德森说,“要是加上狗的话,那就是七百万左右。具体多少,还要等建设完成才知道。” “你负责具体营运,应该拿到20%的干股,然后七百万算80%的股份,那么总投资就是八百五十万左右。”丁诗诗说,“那干脆我和小黄一共出85万,占10%的股份好了,谁也别占谁便宜,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吗?”安德森有些为难,他是想拥有完全控制权的,但是转念一想,反正10%也不算很多,自己的资金也确实不足,“那好吧。” “名义上小黄是负责人,还是法人代表,万一企业出了问题,比如走私保护动物非法经营狗咬死人什么的,你可以一走了之,小黄可就被抓起来负刑事责任了。等于是小黄有额外的风险,再加5%的利润作为补偿,不算很过分吧?”丁诗诗张口就把利润分成从10%提高到15%了。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安德森抗辫了几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有20%的运营股份呢,黄文斌才15%,算下来似乎是自己占了便宜,于是就答应了。 “既然小黄是法人,万一企业偷税漏税的话,小黄可是要被抓起来的。”丁诗诗又说,“安德森先生你当然不想违反法律,可是中国的税收很是复杂,既要用足政策尽量少交税,又要不违反法律,安德森先生你有把握吗?” 美国人有句名言,人生中有两件事不能避免,死亡与交税。他们那儿的税务主管部门irs可是非常厉害的,许多黑手党分子被fbi查了几十年都逍遥法外,irs一出手,全都老老实实认罪——fbi搞的是无罪推定,irs用的是有罪推定,拥有比军队装备还好的特警,可以随时搜查任何人的住所,公司,银行,强迫美国公民提供缴税证明,只要发现了一块没有交过税的美金,就可以把人关起来直到地老天荒。 安德森是美国人,自然也是被irs从小吓大的,这时候提起中国税务部门,吓得心里打鼓,他连美国税法都弄不清,更不要说中国的了,万一被中国税务部门盯上了……他又不知道中国税务部门其实是连武装税警都没有的战五渣部门,顿时英雄气短,小声说:“这个真没有。” “那么财务工作就交给小黄吧。”丁诗诗露出胜利的笑容,“我们会找最好财务,保证把应缴税款算到最低,还能获得很多补助和退税,绝不会出一点差错。” “好啊好啊。”安德森很高兴。签了合同之后好几天,他才觉出不对来,本来只是随便交点租金,怎么现在变成了要分15%的利润,还要把财务大权交出去?更关键的是,吃了这么大亏,自己怎么还觉得占了便宜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百无聊赖 “哎。”黄文斌躺在别墅的大床上百无聊赖。 “你一个大男人唉声叹气的像什么样子!”丁诗诗踹了他一脚。 “最近这几天都提不起干劲来啊,总觉得进入平台期了。”黄文斌在大床上滚来滚去,“做什么都没劲。”已经赚了几百万,在可见的将来还能升值为几千万,手中还有好几百万的现金没动用,似乎应该考虑除了赚钱之外其他的事情了。 “没劲刚才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人家都说不要了,还抱着不放手死戳。”丁诗诗哼了一声,“现在事情多的是,养狗场在搞基建呢,你不去盯着?万一安德森虚报开支怎么办呢?” “你不是派了财务去吗。”黄文斌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工程队还是我找的,安德森不怕我们虚报开支就算好了。” 现在飞龙购物中心的几个铺子都装修完了,别墅还在设计,也不用着急,干脆就把丁辉拉过去建养狗场了。虽然说丁辉一般是做装修装饰的,不过养狗场的建筑也没多高要求,全都是平房,不用打地基,交给他不会有问题。 “包子铺也有很多事情啊,现在生意越来越好,旅游协会那帮人主动要求带游客来,别说飞龙店了,就是立交桥总店都人满为患,再不开分店的话,客流就要超过我们的接待能力了。” “找个分店开铺子很简单啊。”黄文斌还是没干劲。 “宗芝温和你合伙开那个甜品店不是今天开张吗?叫你去剪彩你怎么不去?”丁诗诗又问,“还有你在六楼开的那家皮具店,过几天也要开张了,你不搞个开业仪式吗?” “不用了吧。”黄文斌说,“在厕所旁边搞什么开业仪式啊,就是卖点小东西的。” “当时我听到你居然在飞龙购物中心买了个商铺,还吓了一大跳呢,原来是六楼,还是厕所旁边的商铺,你说你买这种铺子有什么用啊。”丁诗诗鄙视他说,“飞龙人流是很大,可是这种位置,根本就没人气,浪费钱。” “不会浪费钱的。”黄文斌连解释都没心思了,过几年电影市场大爆发,下面的电影院总是人满为患,厕所根本不够用。还有上头酒店的自助餐厅也是,人多的时候厕所根本不够用,谁也没想到飞龙购物中心人流居然会这么大。到时候六楼的厕所就会经常有人排队,自然会很有人气。 “还有你在老拖拉机厂旁边那个仓库,现在正式开始运营了。”丁诗诗说。 “那就更加和我没关系了,童子真全包呢。”黄文斌说。 “谁跟你说这个,我爸收到消息了,那边果然要规划改造,建设成为高档商业区,这可是被你捡了大便宜。”丁诗诗妒忌地说,“我爸说那边要真的开发成功,地价肯定要升值十倍以上,你买的时候是一千两百万,开发好了至少价值一亿以上!” “这样啊?”黄文斌早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激动的。 “一亿啊!”丁诗诗在黄文斌胳膊掐了一把,“二十多岁就成了亿万富翁啊!我辛辛苦苦做那么多生意,现在才千万级别呢,你一下子就越过我的头去了!给我表现得高兴点行不行啊!” “啊,我真是太高兴了。”黄文斌翻身把丁诗诗压住,“那我们打一炮庆祝庆祝。” “死开!”丁诗诗使劲一推,“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人这么好色。” 这不是废话吗,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漂亮身材好的女朋友,不多做两回,怎么对得起自己。黄文斌把头埋到丁诗诗的胸前,手伸到她背后,轻轻一掰就把她的内衣脱了下来,隔着衬衣咬着草莓,别有一番情趣。 “你这人!”丁诗诗推了两下没推开,也就认命了,让黄文斌为所欲为,“怪不得你这么喜欢炒房呢,亏了几单都没关系,只要赚了一单,就把亏损的全都补回来了,还大赚特赚呢。” “是啊,房地产这几年肯定会升值。”黄文斌说,“根本就不会亏,只有赚多赚少。” “不过我还是觉得实业比较有意思。”丁诗诗说,“你看我办了个包子铺,就成了著名品牌,还给我们市多加了特色饮食呢,出去逛一圈,谁都知道我是做饮食业的青年企业家,说不定还吃过我出的包子,多有成就感啊。你抄房地产,赚多少钱都没人认识,一点意思都没有。” 有钱还要名气干什么啊,成就感能当饭吃吗?黄文斌一点都不在乎,“我觉得还是钱比较实际。”再说了,以后地产公司的大老板,那可是超级明星,随便发句话,大家都要围着骂上好几天。 “切,我做实业,一步一个脚印,基础多牢固,只要做了起来,每天都有收入。你炒房只能赚一次的钱,卖出去就完了。”丁诗诗还是不服气,“现在看来炒房赚的比较多,可是假以时日,还是做实业比较好。” 炒房一次,就能赚实业一辈子都赚不完的钱了。比如说包子铺,一个月的分红是两万,就算增加十倍到20万,一年也就是240万,十年才2400万,一亿的话,需要40年以上,还不知道要投入多少时间精力。 “要做实业以后可以做,现在的话,还是把全部的自己你都投入到炒房里面去。”黄文斌说,“这一波的行情很好,至少能持续到……持续到2010年吧。”2010年以后房子还在涨,可是要出货就不那么容易了。 “要赚钱还不如去炒股呢,现在股票涨得很厉害,人人都说今年肯定是大牛市。”丁诗诗随口说。 黄文斌也知道今年是大牛市,他还记得股票最高到了六千多点呢,是有史以来的最高点,而且到了这个高点以后就一路下滑,到他穿越之前还是2000点上下徘徊,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中国经济的增长一样。 可惜的是黄文斌对炒股一窍不通,连怎么开账户都不知道。他母亲原来倒是有个炒股专用账户,整天唠唠叨叨什么阳线,增发,分红,可是2005年的时候股市溃败,黄文斌母亲亏了两万多块,一气之下就把钱全撤了出来,连账户都注销了。 可是看着这么一大笔钱不去赚,他真是心有不甘。前几天也去开了股票账户,下场小玩了一把,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天分,明明是大牛市,还是亏了好几千块,赶紧收手。 “股票好啊,整体绝对会涨,但是不知道具体哪一支,还不是瞎扯淡。”黄文斌说。 “要是真有信心,你把对股市指数比较大的股票全买了,不就能跟着股市指数一起上涨了。”丁诗诗说,“基金就是这么操作的。” “对啊,还能买基金呢!”黄文斌上辈子是个穷人,从来没买过基金,这辈子虽然有钱了,一时还没想到可以买这玩意,“听说有一种股票型基金,就是专门买股票的是不是啊?要是有的话我马上就去买个几百万。”他记得2007年的股票指数是从两千多点升到六千多点,涨了差不多三倍,一年来说,比房地产的收入还厉害。 “那叫做一般普通股基金。”丁诗诗哭笑不得,“你的金融知识这么,这么匮乏,居然也敢说股票一定会涨,就敢买几百万?到时候亏不死你,我跟你姓。” “好啊,那你就跟我姓呗。”黄文斌暧昧的笑着,“以后改名叫做黄丁诗诗。” 丁诗诗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才想起跟着黄文斌姓是什么意思,狠狠地在黄文斌胸前咬了一口,“你想得美!就算……就算嫁给你,我也不改姓,又不是封建时代。再说……我也不一定要嫁给你啊。过几年说不定同姓也能结婚了呢,到时候我就找个女人来结婚,免得整天被你这根讨厌的棍子欺负。” 黄文斌哈哈一笑,忽略掉棍子的话题,取笑说:“我记得你母亲有香港永久居民身份证的,”这在有钱人里面很流行,拿着香港身份,出外旅行很是方便,还能保留国籍,“那你就是半个香港人,香港的妇女,可是要冠夫姓的啊。” “我妈才刚拿到香港身份没几天,你就知道了?”丁诗诗吓了一跳,“消息太灵通了吧?”她越想越是觉得不对,“你是不是认识哪一个高官啊?我妈的也就算了,也没特意瞒着。可是老拖拉机厂那边要规划开发的消息,可是严格保密的,连我父亲都是刚刚得到消息,你还比他提前一个多月!” “侥幸而已。”黄文斌也吓了一跳,原来他只比丁六根提前一个多月,这一亿多险些就赚不到了,还真是侥幸。 “我爸这次可是吃了个大亏,”丁诗诗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嘻嘻笑着,“活该,谁让他不坏好意让你按照评估价格买资产,这就叫做害人终害己。我和你说,做生意要一心一意去做,不要老想着歪主意,也不要东弄一下西弄一下,你炒房子就炒房子,别弄股票了。就算成了亿万富翁,也不能乱花钱啊。” 黄文斌也不太想弄,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不弄一下怎么甘心。“还好意思说我呢,你可是东升的总经理,这一阵子全都在忙包子铺什么的,压根就没管东升的事情吧。”黄文斌说。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四十九 “谁,谁说我没管了。”丁诗诗还在嘴硬,“至少两三天总会去一次。你还是我的助理呢,现在连东升有几个副总都不记得了吧。” “怎么会呢,我每天都去的好不好。”黄文斌说,“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帮你把文件拿过去签署的啊。”当然有时候实在是忙,那就没法子了,反正今年才刚开始,业务都还在洽谈中,也没有什么紧急事务需要处理。 说到东升,黄文斌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东升主管业务部的于总,是一个很资深的股票炒家,零七年末公司聚餐的时候,曾经吹嘘自己买的一只股票涨了四十九倍,可惜就是买的太少,不然的话就发大财不用做了——黄文斌之所以记得这件事,其中一大部分原因就是这个四十九,有零有整的,要是五十倍,说不定就忘记了。现在不知道他买了没有,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只股票,要是知道的话,把卖狗剩下那三百多万来投资这股票,一下子涨四十九倍,那就是一亿多。 “说起来,我好像三天没去东升了。”丁诗诗忽然想起来,“反正今天没事,等一会儿我们就去公司吧。” “好啊!”黄文斌加紧动作,“等一会儿就去!” 结果足足两个小时以后才去,到东升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丁诗诗坐在办公室,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然后花十分钟就全都处理好了——这些文件看着很厚,其实什么实质性内容都没有。 比如说有一件和天博公司之间的普通业务来往,就引用了和天博公司的前五十笔交易,还用了大量篇幅介绍天博公司。可是天博其实是丁六根全权控股的另外一家公司,和东升之间业务来往很多,压根没必要这样详细解说。 “这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看着这堆文件,顺口说了一句,“东升的文件总是这么罗嗦,这种文件都是行政部起草的吧,你以前不就是行政部的吗?到底怎么干活的,难道是按照文件长度算工资啊?纸张和墨水不要钱吗,这么浪费。” “公司平时的文件,废话当然很多,但也没到这种地步。”黄文斌把这堆文件翻来翻去,“肯定是有问题,是想掩盖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二零零七年的四月份,好像没发生什么大事啊。 有了!黄文斌翻到一份文件,没想到这事居然是四月份出来的,他还以为是六七月份才发生呢。果然记忆不是完全靠谱的,他一个行政部的小员工,对公司的运作其实只是浮光掠影,深层次的东西,还是小心点好。还有那个股票也是一样,谁知道是不是于总随口胡说八道呢,拿点闲钱算是赌一把,再多钱就算了。 “这里有问题。”黄文斌拿起那份文件递给丁诗诗看。 “这里?”丁诗诗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这个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着呢。”黄文斌说,“要是解决不好,可能会让公司亏上好几十万。”上辈子丁诗诗就是在这个问题上出了差错,导致东升亏损几十万,于是丁诗诗黯然离职,丁六根派人清洗东升上下,黄文斌做了好几年都没升职。 以前站在行政部小职员的立场上,黄文斌觉得错在资本家,丁诗诗这个富二代不了解国内情况在美国读的还是文学专业和管理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会瞎出主意胡作非为意志又不坚定。 然后丁六根不信任下属不管民间疾苦一味只会压榨利润,明明亏损是他女儿的错,全迁怒于东升公司上下员工,还空降总经理下来大清洗,弄得工资奖金都减少了许多,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不过现在黄文斌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丁诗诗也许经验不足,但绝对很有能力,做包子铺黄文斌没出什么力,肖蕾只会做包子,现在能顺利运作赚大钱,很大程度上靠的是丁诗诗的管理能力。 丁六根就更加不用说了,能把事业做这么大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清洗东升导致几年不能恢复元气赚钱,对丁六根压根就没好处。他之所以派人下来清洗东升,是因为东升上层互相勾结,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 “这么厉害?”丁诗诗很是怀疑,“去年一整年东升的盈利才一百多万啊。这个问题就能亏掉好几十万?不就是把客户分级吗?高等级的客户能拿到更多的优惠,低等级的就少一点,这不是一直都在做的吗?不过以前都是一个一个客户分别谈的,现在是整理出来定出一个体系而已……对啊,这还是我自己做的提案呢。” 对啊,就是丁诗诗自己提的,也是丁诗诗自己批准的,所以想找个替罪羊都不行,只能自己承担所有责任,“大小姐,你的提议是怎么样的?”黄文斌问。 “就是把客户分级别啊,”丁诗诗说,“最低级别是普通客户,就是第一次来做生意的。然后是白银级,黄金级,钻石级什么的。普通客户没优惠,白银级是可以返还1%,黄金级是返还2%,钻石级是返还3%,一般客户优惠就是这几个级别吧?” 哪有这么简单的,客户优惠复杂的要死,这个返还只是最基础的东西,能拿很大优惠的,可不一定会受重视,还有可能是抢业务先抛个优惠出去,等人家上钩了再慢慢找借口加价。拿优惠少的,也不一定就不受重视,也有可能是人家宁愿不要优惠也要换取更好的服务。就算是业务部里面的人,不是当事者也很有可能闹不清楚。 还有谁要先交钱谁可以先欠着啊,欠着的里面又分谁可以欠一个星期,谁可以欠一个月,谁可以年末才结算。还有谁的业务有优先权,谁的业务可以拖着做,谁的业务踩踩线无妨。还有谁的业务必须派精兵强将,谁的业务要于总亲自下场,谁的业务随便弄两个虾兵蟹将。这里面都是很有讲究的,哪里是什么白银黄金钻石三个级别能概括的。 最简单的一种情况,丁诗诗都没考虑过,“大小姐,做外贸风险很大,很多老客户都是用马甲公司来做出口,万一出了问题,可以把马甲公司破产掉。好像以前的蔓莎服装,就是这种情况。” “那又怎么样?”丁诗诗话一出口就明白了,“你是说这种老客户的级别怎么定吧?这个很简单啊,那些马甲公司算是普通客户,我们的老客户算是黄金钻石什么的,然后老客户可以给普通客户做担保,做了担保以后就可以享受老客户本身的优惠。” 当然这还是不够的,丁诗诗又加了条件,“一个高级客户只能给一个普通客户做担保,做担保的时候,这个普通客户拿到的分数计算进高级客户那里,给高级客户提升级别。” “大多数老客户都有好几家马甲公司的。”黄文斌提醒她。 “这个……”丁诗诗没词了,要是一个高级客户可以无限制的给普通客户担保,那肯定所有普通客户都去找高级客户了,徒然增加成本,还让普通客户离心离德,不能培育出新客户来。要是不能,那他们不能给自己的马甲公司担保,干脆找别人做代理怎么办? 不过毕竟是到美国留过学的,丁诗诗很快就想到了办法,“那可以规定一个级别,比如说钻石级可以担保五个普通客户,黄金级可以担保三个,白银级可以担保一个,类似这样。” 黄文斌笑了笑,这也是行不通的,大客户觉得受限制,普通客户觉得受歧视,谁都不满意,结果损失了很多客户。“先不说这个,”黄文斌指出了方案里面的另外一个问题,“很多客户的优惠都有零头,1。2%,2。7%,3。1%之类,你现在要统一级别,这些零头怎么办?” “抹去的话客户会感到吃亏,那当然是向上一级调整啊,本来1。1%的算成2%,本来2。3%的算成3%。”丁诗诗说,“就算是开张大优惠好了。” 这当然也是行不通的,“那么有两家客户,一个本来是能拿到1。3%的优惠,一个是1。9%,你统一调成2%,1。3%那个固然很高兴,本来拿着1。9%优惠的客户会怎么想?”黄文斌问,“他肯定会觉得吃大亏吧。” “这个……”丁诗诗考虑了好一会儿,就把后世的解决办法拿出来了,“可以在大级别里面订小级别,比如白银一级,白银二级,白银一级就是1%,白银二级就是1。1%,到白银十级就是1。9%,十级再升就是黄金一级2%,这总没问题了吧。” 越来越像网游了啊,“那么这样的优惠,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呢?”黄文斌问,“为什么还要专门弄个级别体系出来?” “以前客户要拿到优惠,都是要一个个谈,效率低下,我做这个方案,就是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跟我们做了多少生意,带来了多少利润,就可以成为哪一个级别的客户,享受哪些优惠。这样他们就有动力升级了,跟我们做更多的生意,升到更高的级别,还能培养客户的忠诚呢,看着快要升级了,他们要找别的代理商,总会有些不舍得吧。具体哪些客户应该享受哪些优惠,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让业务部和行政部一起写个方案上来。”丁诗诗说。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东升的业务 “对啊,是为了拉住客户,弄得这么麻烦,限制这么多,还能拉住客户吗?”黄文斌不客气的说,“本来人家客户做得好好的,你忽然弄个体系出来,优惠还是这么多,还要另外加限制,算是什么意思?” “要不每个客户在原有优惠的基础上加零点一个百分比的优惠?”丁诗诗问。 “这都是钱啊。”黄文斌说,“本来就一百多万的利润,全部客户都加零点一的优惠,起码少收十几二十万,利润降低的话,你很难和老板交代的吧?”不过这也比升高一档的主意好,要是按照那个,利润起码要少二三十万。 “开始的时候会少一些,客户忠诚度培养起来,吸引的新客户多了,就会超过原来的利润了。”丁诗诗说。 “大小姐,这起码得需要好几年啊。”黄文斌劝她,“你能在东升做多久?最多也就是两三年。到时候你父亲一看,本来利润有一百三四十万,你一来利润就降低,你一走利润又高了。” 作为一个一向都是背黑锅你来,领功我去的富二代,丁诗诗怎么可能容忍这种情况。“拿着个客户分级就不弄了?”丁诗诗很是遗憾,“好不容易想出个主意。” 不弄是最好,免得亏损几十万。至于为什么会亏这么多,李健等东升高层的说法是丁诗诗这个把客户分级的系统激怒了大部分客户,不和东升做生意了,全靠他们力挽狂澜,才救回来一点。但是后来丁六根还有个说法——东升高层利用职务之便,擅自给许多普通客户提升优惠级别,然后向客户收回扣,导致公司的利润大量流失。 黄文斌上辈子对丁六根的说法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本来优惠多少就是业务人员谈下来的,要收回扣,没这个系统也能收。为什么偏偏是采用了客户分级系统以后,利润就下降得这么厉害? 现在看来却不一定,只要看一看营业额就知道了,零七年的营业额比零六年还多,客户还是那些客户,生意还是那些生意,根本就没少,只是利润水平大幅下降而已。以前业务部的人肯定也收回扣,不过利润有定数,要是忽然下降,肯定会引起注意。丁诗诗弄了个客户分级系统出来,还得罪了客户,那还不赶紧收多点回扣。 这种挖墙脚的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高管们一哄而上,业务员们也不甘示弱,大家都想收多一些回扣,很容易就让利润崩溃了。结果丁诗诗黯然离去,丁六根还是派了人来做清洗,东升也难复元气,谁都没落着好。不做不死,干脆不要做好了。 可是看着丁诗诗满脸遗憾的表情,黄文斌忍不住出来充英雄了,“要弄是可以弄,不过必须要更改一下方案。”其实这个客户级别系统很好用,丁诗诗离开以后,新来的总经理一直都用着,客户们都很喜欢,营业额和利润都一路走高。只是因为元气大伤,加上外贸环境不好,所以一直没能恢复到原来的高度。 “要怎么改啊?”丁诗诗问。 “这个分级计划的要害,就是对客户增加了限制。如果不给相应的优惠,客户会生气。如果给予相应的优惠,那么利润会下降。”黄文斌说,“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客户的需求很多,不一定是便宜。东升是一个服务公司,只要我们把服务做得更好,相信客户会理解这些限制的。” “啊……”丁诗诗拿上就理解了,“就是压榨业务部员工,让他们加班加点干活,好让客户享受更好的服务,消化掉客户系统的不便。可是要让业务部那帮员工加班,还不是要给加班费和奖金,利润一样会下降啊。” “谁说要给他们加钱的,爱干干不干滚。”黄文斌化身为凶狠的资本家,他对业务部的怨念可是由来已久。业务部一帮大爷眼高于顶,一向觉得整个公司都是靠他们养着的,把其他部门的人看得一钱不值,只会拖他们后腿。特别是行政部,被他们看作是扫地换灯管的,黄文斌被借调去业务部干活的时候,被歧视了个够呛。 “这样他们会有怨言的啊。”丁诗诗说,“一旦有抵触情绪,很容易消极怠工的啊。” “本来业务部就习惯了现在一个个谈判的客户模式,他们从中捞了不少,要建立客户等级,他们反正会有怨言的。”黄文斌说,“消极怠工什么的很好解决,把他们的基础工资削减到最低工资的水平,然后提高业务奖金。谁消极怠工,谁就拿最低工资吧。”现在是2007年,本地的最低工资才800多块钱,看谁受得了。 “是啊,我就是发现业务部对客户待遇不公平,会闹的能拿很多优惠,老老实实的客户反而拿不到很吃亏,结果做几单人家就另外找代理了,所以才想建立公平的客户等级。”丁诗诗若有所思。 这话也太天真了,什么叫会闹的能拿到优惠,其实是肯给回扣的能拿到优惠。丁诗诗有时候显得能力很强,有时候又会犯很低级的幼稚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业务部一定会有怨言,所以客户的分级权利不能放在他们手里,一定要自己拿着。” “我才刚来几个月啊,又没做具体业务,只认识几个客户呢。”丁诗诗说。 “那就交给我吧。”黄文斌说,他认识几乎所有客户,哪一个客户分在哪一个级别,也记得清清楚楚,“我们先去找客户,跟他们宣传这个新的分级制度。然后去找业务部,让他们接受现实。”现在丁诗诗已经上任好几个月了,又上过电视,不会有客户不认识的情况出现。 “一个一个客户去找啊?”丁诗诗想起来就觉得麻烦,“那得花多少时间啊。” “我估计一个多月就能找完了吧。”黄文斌说,本市的外贸圈子就这么大,客户就这么多。把几十个重要客户说清楚了,其他小客户自然会去重要客户那里打听消息,新政策也就传了出去。 “一个多月啊。”丁诗诗叹了口气,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资料都是你准备啊,背景也是你调查啊,谈判也是你负责啊,我就给你出个脸,真是辛苦你了。” 这也太推卸责任了吧,东升明明是你家的公司!幸亏黄文斌是穿越回来的,要不然还真是要辛苦好一阵子。做好准备以后,黄文斌就带着丁诗诗去找各家客户了,先去的是一家叫做盛世的商贸公司。 简单寒暄之后进入正题,“徐总,您不是希望我们能给您更高的额度吗?”黄文斌对盛世的总经理说。 “是啊,我们公司资金比较紧张,周转比较慢,可是生意很稳定啊,利润也高,信誉也好。”徐阳城说,“你们就老是催帐,催得人家心里都烦了。钱我一定会给,就是迟几个月嘛,早就跟你们说过的。” “那我们现在推出的vip制度对你很合适,”黄文斌说,“我们打算给客户一个分级系统,按照盛世的情况,本来是分在白银级,只要您跟我们签个长期合同,承诺每年的代理全部交给我们,就可以升到黄金级别,那么我们可以给您更高的额度,更长的还款期限。反正盛世的生意很稳定,签长期合同也没什么。” “能不能每年付款一次?”徐阳城问,“每年的十一月份付款。” “可以啊,没问题。”黄文斌说,盛世只有十一月有钱,那就让他们十一月付款好了。这公司的生意真的十分稳定,就算是零八年以后美欧闹危机,外贸一片哀嚎,盛世的生意也没怎么受影响。那时候大家抢着给他们做代理,别说一年付款一次,两年三年都大家抢着做。 “这样吗……不会有什么附加条件吧?”徐阳城还是不放心。 “加入我们的vip,可以享受到更好的服务。”黄文斌给了他一份资料,“您可以仔细看看,优惠很多的。我们东升总经理丁小姐是什么人,也不用我多说了吧,怎么可能会骗人呢,您说对不对?” 丁诗诗恰到好处的点头微笑,丁六根女儿,杰出青年企业家,东升公司总经理,西施餐饮董事长,这一连串的名衔让徐阳城放了心,“那好吧,我加入你们的vip……要是真有这么多优惠,我就把所有代理业务都交给你们。” “恭喜徐总成为我们最尊贵的vip客户。”丁诗诗站起来和徐阳城握了握手。 “要是徐总真的把所有业务交给我们,可以升到钻石vip,能够享受的优惠就更加多了。”黄文斌在旁边补充,“总之恭喜徐总,正式的合同过两个星期就会送过来,希望徐总可以多提意见,好让我们能够给您提供更好的服务。” “希望如此。”徐阳城点了点头,“为了这个付款期限,我们可真是伤透了脑筋啊,每年都得花好多时间去弄贷款付定金,要是真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就能用更多的时间去拓展客户研究市场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吧。丁小姐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东升的客户 告别了徐阳城,黄文斌马不停蹄到了另外一个客户的公司。“周总。”黄文斌给这个客户开了另外一种条件,“您的业务都很麻烦啊,时间紧,任务重,还没计划,有时候忽然就来了一批货干着要走。” “这我有什么办法呢,客户要求就这样。”周文很无奈的说,“都给你们加钱了。” “现在有一个好事呢。”黄文斌说,“如果周总你把大宗出口的业务也交给我们代理,就可以称为黄金级的vip,再有这种突发性的业务,我们保证组织业务部最好的业务员报关员,给您建立绿色通道,第一时间做好。” “还有这种好事?”周文很高兴,“大宗出口交给你们也没什么问题,收费不要比别人贵就行,就是这个突发性的出口,真的能保证按时做好吗?” “那我保证不了,天灾人祸的,谁说的清楚呢。”黄文斌说,“我们只能保证,把业务部最强的业务员给您派过去,每天加班通宵也给您干,真做不好,那也没办法。”反正又不是黄文斌加班,他才不管业务部的人会不会加班加死呢。 “这也可以了。”周文满意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吧。” 一个下午就搞定了两家,黄文斌还不满足,看看没到下班时间,又跑到另外一家鑫华商贸去。“邓总,”黄文斌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您的货物报关很麻烦啊,每次都被抽查,每次抽查都会发现这里不及格,那里不及格。” “这我有什么办法,客户要求就这样,给的价钱又低,只能用比较便宜的原料。”邓宜也很头疼,“国家那个检测的法律是十几年前制定的,早就不符合现代科技发展了,我们的货根本没问题,人家上海啊天津啊那边的海关对这种情况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就是我们这儿的海关没事找事。” “我们总经理在海关有好朋友。”黄文斌暗示他说,“只要您加入我们的vip计划,我们可以保证你以后报关不会遇到大问题。” “是不是真的啊?”邓宜看了看丁诗诗,“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丁小姐的能力,我是怀疑我们海关的奇葩。本来我都想着以后不在本地报关了,干脆转到上海去,算上运费也比本地便宜快速。” “转到上海去会耽误时间的啊。”黄文斌说。 “在本地海关耽误的时间更久!”邓宜没好气的说。 “只要邓总加入vip,我们可以保证不会在海关耽误。”黄文斌信誓旦旦,“要是耽误了,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们公司承担。”当然不会耽误,过两个月国家就修改法律了,邓宜的货物不用打擦边球,完全合法了。 “这样吗……好吧,那我再试试。”邓宜说,“进入vip有什么条件吗?” “没什么条件,只要签个合同就行。”黄文斌同样把修改过的文件递了上去,“级别预告,越多优惠,而且升级方便。” “丁小姐可真是年少有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邓宜点了点头,“我参加。” 当然客户也不是都这么好说话,有些愣是不答应。比如说开金的潘德忠,脸色臭的要死,“对不起,我们已经找了别的公司做代理了。不是我说,你们公司啊,收费又贵,服务又烂,答应了的事情又做不到。你说你不行就别答应嘛,我好去找别人啊,答应了结果没成功,害得我损失好几十万啊!” “潘总。”黄文斌既然来找他,当然是有把握的,“那批玩具是您自己的问题啊,二次出关想要骗出口退税,骗不到当然会被罚款,怎么能怪我们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黄文斌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就是你们公司答应了我一定要做好的啊!”潘德忠说。 “那是原来业务部张主任答应的吧。”黄文斌微微一笑,“张主任已经被开除了,海关还招人问过我们,这批玩具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海关没人来过,但是潘德忠又怎么知道呢。 “我父亲和我说一定要配合海关的调查工作呢。”丁诗诗补刀。 “这个……我们公司今年预计有三千万的出口,就全部交给东升代理吧。”潘德忠立即就软了下来,他和张主任的交易可多着呢,东升真配合海关,他可就要进去坐牢了。这么做的话,东升自己也会被罚一大笔款子,可丁诗诗家里这么有钱,自己搞个包子铺还做得风生水起,会不会把那一点钱放在眼里,可真说不好。 “恭喜恭喜。”丁诗诗和潘德忠握手,“恭喜潘总成为我们公司的vip客户。” 再来到下一家,黄文斌又采取不同的策略,“钱总,我们现在有个vip分级计划,只要加入,您就可以成为黄金级的vip客户,拿到很多优惠,您看怎么样?”说着把文件递上去? “黄金级?”钱力行却早就得到了消息,“我应该是钻石级才对啊!原来我就拿着3%的优惠了,怎么才黄金级?”他翻开黄文斌给他的文件,“你自己都说了,黄金级是2%到2。9%,钻石级才是3%,丁小姐,你不加我优惠就算了,还要倒扣?行,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出口代理,我找别人好了。” “钱总,按照你的代理数额,只能拿到黄金级啊。”黄文斌又把张主任抬了出来,“能拿到3%的优惠,是于总特批的。丁总去找过于总,问究竟是为什么。于总说了,你是张主任的客户,当时张主任一力担保,说规模很快就能上去,所以才签了3%优惠的合同。谁知道一直就是那个数,根本没加过。” 其实这笔生意是于总自己谈下来的,还收了钱力行十万块钱的回扣。钱力行一听于总居然把责任全都推到张主任身上,顿时心中大骂,可是人家要追究,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来,强硬地说“总之你们不给我原来的优惠,我就去找别家代理!” “现在张主任已经被开除了,还有人举报他收了客户的回扣给客户优惠。”黄文斌说,你要换人可以,可别怪我调查张主任和你勾结的事情,所谓的行贿受贿,可不单只是公务员才有的,还有所谓的非国家公务人员受贿罪呢。 “这个……总不能削减我的优惠吧?”钱力行哀求说,“生意难做啊,去年差点没亏本,现在人工又涨,原料又涨,再这么下去,可真没活路了。” “钱总的处境,我们也是很体谅的。既然是客户,我们就会给最好的服务,最高的优惠。”丁诗诗出来唱白脸,“以前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以后要是钱总发现我们东升还有害群之马,可一定要先通知我。” “一定一定!”钱力行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一下子就出卖了好几个,“你们业务部那个小刘,他经常跟我们索要发票拿回去报销。还有那个老胡也是,不但索要发票,还让我们出假文件,给他申请奖金什么的。” 丁诗诗认真的记下,点了点头说,“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黄文斌带着丁诗诗走访了上百家客户,或利诱,或威逼,虽然也有失手,可大部分客户都认同了新的vip体系。特别是那些重要客户,基本都同意了。这样的话,推动客户分级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丁诗诗对黄文斌说:“这下我可真是服了,这么困难的任务,你居然真的办到了。” “没什么,只是1%的天才,加上99%的努力,才取得了这100%的成绩。”黄文斌自吹自擂。另外还要加上穿越什么的,要不然黄文斌可不知道那帮客户的弱点。就算是穿越了,也有十几家没谈下来,让黄文斌很有挫败感。 “100%?不,如果说满分是一百分的话,你已经突破极限了,至少有200分了。”丁诗诗说,“能够掌握这么多客户的资料,分析出他们的需求和弱点,谈判的时候恩威并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只有100%的天才加上100%的努力才行。” 黄文斌都忍不住脸红了,“你这也太夸张了。” “夸张什么啊,其实你是刚毕业的对吧,算起来也没比我早进东升公司多少天。为什么我对东升是两眼一抹黑,你就这么熟悉呢?”丁诗诗百思不得其解,“我家里是做外贸的,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认识的外贸企业都没你多!” 这当然,黄文斌其实是在东升做了好几年,而且还是外贸变动最激烈那几年,丁诗诗不过是刚从美国回来的富二代,当然比不上。“过奖过奖。”黄文斌说,“可惜还是有些大客户没有认同你的方案。” “是你的方案,那个vip系统被你改得我都不认识了。”丁诗诗说,“没有谁能够100%占领市场的,大部分客户答应,已经算是奇迹了。而且很多客户都要交更多的生意给我们代理,你还拉了不少新客户,要是他们都遵守诺言,算起来我们今年的生意额能多两倍以上。利润率就算降低一些,也有两百万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业务部 “这就不知道了,还要看今年的形势怎么样。”黄文斌说,今年的形势是很好的,美国次贷危机之前还在上演最后的疯狂,美国炒地产的个个都觉得自己快要发财或者已经发财了,花钱如流水一般。要是到零八年,形势就十分不妙了,希望这个vip系统真的可以培养忠诚客户。 “我很少对人服气的。”丁诗诗摇头说,“你可真是一个例外,我果然没看错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可是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特别成这样。” 当然特别了,除非还有别的穿越者,否则黄文斌就是天上地下最特别的人。这么一想的话,居然不去奸美灭日争霸世界,而是在这小小的城市里面折腾,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的特别。 黄文斌正想谦虚几句,丁诗诗就靠了过来,跪坐在黄文斌脚边,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以前看到那些为了感情卑躬屈膝的人,只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今天,我居然会跪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觉得自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觉得不这么做就宣泄不了自己的感情。” “做什么事?”黄文斌还没反应过来,丁诗诗已经把他的裤子拉下,小嘴凑了上去,含住了他的分身。“你……”黄文斌不知道说什么好。 “恩,比如说这样的事。”丁诗诗上上下下套弄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地方,连两颗蛋蛋都没遗漏。看着着高贵美丽的千斤小姐用嘴来服侍,真是有一种异样的快感。黄文斌抓着她的头,不断的向前耸动,足足十几分钟以后爆出了***把丁诗诗灌得满嘴都是。 “你这坏蛋!”丁诗诗全都吞了下去,喘着粗气,媚眼如丝,“坏死了。” “还有更坏的呢!”黄文斌把她抓了起来,撕破裙子,狠狠地侵入。有丁诗诗这样的美人作伴,黄文斌心满意足。可惜黄文斌的能力,只是一个幻影而已。这几年他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可是过几年呢?过了黄文斌穿越回来的那一天之后,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而已。 “如果我以后得了病变傻了,你会怎么样?”黄文斌问。 “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把你的钱骗光啊。”丁诗诗说着顿了顿,“才可以照顾你下半辈子嘛,要不然你的钱被别人骗了怎么办。” 说话这么大喘气的真不好,黄文斌都快吓死了,“也不是傻到那种地步,就是好像普通人一样。”黄文斌努力想要描述自己的状态,“既不特别勤劳,也不特别聪明,拿着钱都不知道改怎么投资才能保值,好像没有了无所不能的光环一样。” “人人都会有这个阶段的嘛,”丁诗诗还是没听懂,“你看比尔盖茨,离开微软以后也没什么作为了。可是就做成功了一家公司,就成了世界首富。我们都一样,要趁着现在赚多一点,然后去理财,以后就算亏一点,也还是亿万富翁啊。” 这说得很对,黄文斌重新燃起了斗志。要趁着现在还有穿越的优势,努力赚钱,拼命赚钱,赚它十亿八亿的,以后就算亏掉一半,那还是有四五亿嘛。或者赚了钱不投资出去了,拿去什么宝什么宝那儿理财,一年好歹也有6%的收益呢,十亿的话,就是六千万足够花了。 “努力!”黄文斌斗志昂扬,“奋斗!” “用力,不要停!”丁诗诗忘我的叫喊。 可惜的是等一会儿还要开会,黄文斌和丁诗诗弄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只好先停下来,先去公司。今天是要找业务部‘商量’推行客户分级vip的事项,好正式推行丁诗诗的构思。这个制度等于是剥夺了业务部给予客户优惠的权利,会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 丁诗诗就对此很担心,“和客户谈判还好,什么伎俩都能用。可是和公司里面自己人谈判应该怎么办?人家一直努力干活,也没做错什么,我们平白无故的就剥夺了人家的权力,还增加工作量,还要降工资,好像很对不起他们一样。” “一样啊,当然是有什么手段就上什么手段,你可是资本家,这时候心软干什么?”黄文斌觉得她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你没听客户反映,业务部的人经常虚报开支,开假发票,骗取补贴,还收回扣。不给他们点厉害的看看怎么行?再说工资降低了,奖金不是还高了吗?我们给他们拉了这么多生意,光是提成都能赚死。” “提成多少要等年底才知道啊,降工资可是实实在在的。”丁诗诗还是不放心,“万一辞职的人太多了,这么多生意做不来啊。还有其他部门其他公司的人看到了,也会兔死狐悲嘛。到时候公司气氛不好,我爸会怪我的。” 要不这么干弄出好几十万的亏损来,你爸才会怪你呢,黄文斌在心里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谁不愿意干就辞职走人好了,我们另外招人不就可以了。”黄文斌说。反正明年外贸形势不好也要大批裁人,不如现在就换一帮新兵,裁人的时候还能省很多钱呢。 “新人要培训才能上岗啊,没工作经验,都不知道要训练多久。”丁诗诗说,“你以为人人都好像你一样啊,刚进公司就这么能干。” 黄文斌当然很能干,连总经理都干了不知道多少次。“业务部的工作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主要就是拉客户维持客户关系,真正的业务部分都有完善的流程,只要按流程做,傻瓜也能做好。”他已经做好了流程表,让丁诗诗自己打开手提电脑看。 “还真是很详细!”丁诗诗惊叹,“都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 其实是几年后丁六根组织外贸专家和他属下各个公司的资深经理编写的,不算人工成本都花了好几十万,才弄出这么一份东西来,黄文斌只是凭记忆抄了个大概。“也不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找了很多现成的资料。”黄文斌说。 “这么切合我们本地的外贸实际,抄资料肯定写不出来。”丁诗诗啧啧称奇,“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啊,又要当我的助理,又要联系客户,又要钻研专业知识,还要做自己的生意,就这样都混成了亿万富翁。要是专心自己干,那还不……”丁诗诗半天想不出应该用什么形容词,“还不成十亿富翁啊。” “我喜欢跟着你干活啊。”黄文斌笑了笑,那当然是不行的,他自己没钱没人脉,就算是穿越回来,能抓到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他必须依托着东升公司或者说丁诗诗这个平台,才能有这个成绩。别的不说,不在东升不给丁诗诗当助理,丁六根怎么会给他办拍卖会,怎么会跟他打赌买资产呢。 “油嘴滑舌!”丁诗诗哼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和爱意却忍不住透了出来,“以后有功夫还是多关心我们自己的生意吧,包子铺也没见你这么上心。东升公司一年不过是一百多万的盘子,还是只能拿工资的,赚多了也落不到我们自己的口袋里,不值得用这么多精力。” “可这是你第一次掌管公司啊,管不好的话,会给老板留下坏印象的吧。”黄文斌说,况且黄文斌穿越之前都待在东升,很大一部分记忆都和这公司有关,不下功夫不是太浪费了吗。别的不说,现在他就要打听出来于总买的究竟是哪一个股票呢。 “能赚钱谁管他好印象坏印象,总之听我的,自己的事情优先。”丁诗诗说。 到了公司,几个副总连同业务部的主任副主任经理副经理都坐在会议室里面,把会议室塞得满满当当,没资格参加会议的则在外面探头探脑,简单一看,业务部的人几乎全都到齐了。 丁诗诗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在会议室正中坐下,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就进入正题,“今天叫大家来开会,主要就是商量一下给客户vip分级的事情。相信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听到了很多流言,下面我将会为大家一一解答。” 她朝着黄文斌点了点头,黄文斌就把一叠文件递了上去。丁诗诗看了一眼,把文件交给主管业务的于总,“这个是具体的分级制度,你分派下去,大家都看一看,电子档在公司服务器,现在已经可以下载了。” 于总也没去计较为什么是他发,拿着文件就抢着说:“大小姐这个方案,字字珠玑,句句精辟,果然不愧是在世界五百强实习过,才能写出这样精彩的方案。可是我们这帮人素质不够,忽然间实行如此先进的管理模式,恐怕适应不来。不如先培训几年,等大家素质提高了再实行。” “哦?前一阵子于总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丁诗诗似笑非笑,“那时候于总不是说这个方案越快越好?” 第一百四十章. 方案实行 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的方案,给客户定级别的权力掌握在业务部手里,于总当然大大的赞成。现在的方案,给客户顶级别的权力掌握在丁诗诗手里,于总等于凭空被人抢了一大块蛋糕,能赞成才怪。 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而是找了个借口,“大小姐,原来客户只有白银黄金钻石三个等级,现在每个等级里面又细分成十个小等级,优惠,返还,优先通关,绿色通道,人力资源等等都分开计算,复杂了好多啊。” 说着他忍不住瞪了黄文斌一眼,要不是这个混账,丁诗诗自己哪里搞得清楚这么多客户对应的这么多服务,说来也奇怪,这小子一天才在公司呆这么一小会儿,还经常两三天不见人,为什么会对东升的事情这么清楚?难道是业务部有内奸? “不会复杂啊,现在你们不也是这么算优惠的。”丁诗诗很有底气,“难道分开来一个个谈判就行,集中起来就不会了?” 于总理屈词穷,使了个眼色,业务部一个资深经理站了出来,“大小姐,听说这份方案,要削减我们的工资,是不是真的?我们的工资本来就很少,再减工资,实在是受不了。” “不是削减工资,是调整比例而已。”丁诗诗说,“采用分级系统以后,我们的生意会越多越大,提成也会越来越多,再按照现在这个比例,努力干活的人就吃亏了,所以把一部分工资调整到奖金上。” “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多,但是头几年不一定啊,客户可能会不习惯的。”于总说,“我们高层无所谓,反正吃少点用少点,也没什么。下面的人靠工资养家糊口啊,这真不行。” “是吗?根据我们签署的意向性合同来看,实行新制度以后,营业额会上升200%到300%呢。”丁诗诗甩出炸弹,“盛世,开金,钱总,潘总,都答应了要把更多的代理给我们做。” 黄文斌把那些签好了的意向性合同拿了出来,于总抢过去一看,公章签名俱全。下面业务部的人也不顾的次序,纷纷涌上前观看,议论纷纷。做外贸信誉很重要,即使是口头答应的事情,一般也不会反悔,别说这种正式文件了。 看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处,业务部的抵抗力顿时少了大半。大家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业务量真的增加一倍,光是提成就比现在工资奖金加虚假报销赚的加起来还要多了,有谁不愿意呢。 只剩下于总还在负隅顽抗,抓着优惠权,他弄到的钱可不止下面的人那么少,就算业务增加一倍,那也是补不回来的,“这提成年底才能拿,年中这几个月要怎么办?削减成八百块钱基本工资,吃了饭买不了衣服,买了衣服租不了房。” 难道业务部的人全是月光吗,一点积蓄都没有?就算没继续,报销费用里面扣出来一点也够生活了吧。这个借口上辈子于总也用过,所以黄文斌也早就做好了预案,丁诗诗照本宣科就行了。 “可以提前支取业务奖金,每个月最多能提三千块,我想应该够了。等到年底结提成的时候再扣掉。”丁诗诗还开玩笑,“谁要是支取太多了,奖金不够扣,可就算借款了啊,要算利息的。” 底下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苗总一拍桌子,“这个办法好,可以提前把奖金发下去,免得没到年末我就伤脑筋怎么给你们避个人所得税。大小姐真是天纵奇才,英明神武,天资聪颖……” 拍马屁这种事情,是不能落于人后的,一个人开始了,别人也只好跟上。会议室内顿时马屁横飞,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下来。于总一看气氛如此良好,再不出绝招,恐怕就要通过了,于是又一个眼神使了出去。 “我坚决不答应!”一个满眼通红浑身酒气穿着皱巴巴西装的家伙站了起来,“那些客户都是我一家一家去谈下来的,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条件,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换成什么体系。要是一定要换,还削减我们工资,那我就辞职!” “商波荣!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我坐下!让你说话了吗?没大没小,成何体统!”于总假意斥责,回过头来就给他说好话。“大小姐真是对不起,商波荣是我们业务部的精英,去年业绩第一,不过只会做业务,不会做人,说话冲的要死,您别怪他啊。其实呢,这也难怪他会生气,他为了做业务啊,那真是不眠不休,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商波荣对吧。”黄文斌知道的很清楚,“2007年5月份入职,就能拿到零七年的业绩第一,果然了不起。但为什么他做的单子里面,有好几个是从三四月份开始的呢?于总,你亲戚总不会没入职就开始给公司做事了吧?” 于总没想到连这么隐秘的亲戚关系都被黄文斌查了出来,支支吾吾的说:“这个,亲戚什么的,远房得很,他来之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门亲戚呢。其实他之前也实习了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还没确定在我司工作,所以没算入职。” “是吗,去年业务部有五个人辞职,我查了一下,发现他们零七年居然一单生意都没做成,你说五六月份走的也就算了,九月十月走的也是一点生意都没有,难道他们是来吃闲饭的?”黄文斌说,“更加凑巧的是,商先生做成的几单业务,前几年都是辞职员工在跟的客户,这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也就是于总把辞职员工的业绩全算在自己亲戚头上,凭空造出了一个头牌。这事业务部很多人都不服气,不过仅限于业务部之内,他没想到黄文斌居然知道,这可是他入职之前发生的事情啊。 “你……你血口喷人!”商波荣脸色煞白,惊慌不已,不断的看着于总。 “给我滚出去!”于总脸色一沉,这么下去自己也脱不开身,“快滚!在我们商量好怎么处置你之前,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里面!要是查清楚你真的和那几个辞职员工串通骗公司的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表……”商波荣心神激荡之下,差点说漏嘴,“我没有,救救我,我是冤枉的……” “快滚!保安!保安!”保安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于总着急起来,亲自动手把商波荣推了出去,“快滚!呆在办公室不准出来。”回来的时候脸都红了,气喘吁吁,一看就知道是平时缺少锻炼,“真是不好意思,业务部居然出了这种害群之马。我一定会查明真相,好好处理。” “是得好好处理。”丁诗诗说,“治病救人嘛,得深挖根源才行,这么大的事,总不可能商波荣一个,勾结了辞职的员工就能干出来,肯定有背景。”把于总下了个够呛之后,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也没上任。现在我们公司正是改革的关键时期,要是能好好配合改革,那就既往不咎吧。” 换句话说,要是不好好配合,那就要追究了。于总吓出一身冷汗,可是有不甘失败,连使眼色,终于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我觉得吧,改革这种事情,还是稳重一点好,要是太急了,说不定适得其反。” “你是谢鸿谢经理吧?”黄文斌也认识他,“既然是开会收集意见,当然希望大家都畅所欲言。有什么得罪的,先在这里道歉。开金的潘经理和大小姐说,你让他们给你弄了一张六百块钱的餐饮发票,他把发票号给我了,我去财务部查了一下,似乎的确是你报销的。” “我……其实那六百块钱我真的用了,不过没开成发票,财务部让我们找到发票才能报销。”谢鸿连忙解释,“我那时候实在是没空,只好拜托潘经理给我找一张,真不是骗公司钱,真不是啊。你去看看我的报销额度,没超标呢。” “是吗?可是潘经理还说,你让他出了一个假文件骗交通补贴呢。”黄文斌说。 “我……”谢鸿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好了,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拥护改革的,所有事情既往不咎。”丁诗诗出来一锤定音,“小黄你就别老是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了。” 把别人的业绩算成自己的骗奖金,这事干的人还少一些,可是假报销骗补贴这些事,业务部可是人人都做过,没一个例外的。以前公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丁诗诗可是大老板的女儿,能和她说潜规则如此你就放过我们吗? 于是业务部上下一心用户改革了,任凭于总使眼色使得眼睛都要抽筋了,也没人出来响应。这种情况下,除了集体辞职,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丁诗诗收回成命?但是集体辞职的话,先不说人心齐不齐,万一丁诗诗真的让他们全辞职,把业务部的人全换了怎么办? 别人干不成,丁诗诗的父亲可是丁六根,十几家公司都是做外贸的,凑一凑弄出几十个人来一点问题没有,都不用培训,直接可以上岗。而辞职的人呢,假报销骗补贴还罢了,集体辞职逼宫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没有任何公司会收留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股票 这次大会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确立了新客户vip系统的全面推行,宣告了公司业务即将获得大发展,也就意味着业务部的提成奖金会有极大的增加,所有人都十分满意,除了于总以外。 没有了批优惠的权力,也就没有收回扣的资格,于总就是去了最大的一笔外快。同时这也意味着于总对业务部的控制基本瓦解,从此以后大家都只看丁诗诗了。要是丁诗诗自己还没什么,反正迟早要走,也不可能钻研业务。 可是加上黄文斌的话就不一定了,于总不知道黄文斌也是身家亿万,还以为他只是拍丁诗诗马屁上位的小人,盯上了他的业务部副总位置,那是一点都不奇怪。业务部辛苦,但是油水多,黄文斌不是想要的话,研究他们业务部研究得这么深入干什么。一想起业务部里面隐藏着不知多少黄文斌的奸细,他就不寒而栗。 可是黄文斌有丁诗诗做后盾,普通的办法,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对黄文斌都没什么效果。不能力敌便当智取,他主动找到黄文斌,装作毫不在意的抱怨,“小黄,你这可真是不够意思,大小姐弄这么一出,你事先都不通知我一声。” 黄文斌本来就是要去找他打听股票的事情,他自己跑过来倒是省事了,“我这是没办法啊,大小姐对这事很重视,派下来的任务很重,忙到开会才算告一段落,几次找机会给你打电话,都没打通。” 这话就是在骗鬼了,不过他们这种交往,本来就是大家互相骗。要说以前黄文斌还能装成刚进公司涉世不深可以欺骗的小天真,开完会以后谁也不会这么看了。于总也哈哈一笑,“那还真是命中注定,谁叫我用联通你用移动呢。” “于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怎么办?”于总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当然是好好的配合大小姐搞这个客户vip系统啊,还能怎么办呢?” 想听实话当然没这么容易,黄文斌也不以为意,继续剥开他的心防,“按照新的vip系统,给多少优惠,怎么给,都是大小姐一个人决定的。以前这些都是于总你的权力,就这么忽然剥夺掉,我也觉得很不对,可是大小姐一定要这么做。” “这有什么呢,所谓的权利划分,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给公司干活。”于总大义凌然地说,“大小姐是总经理,既然她觉得由她管理优惠对公司更好,那就她管呗。其实大小姐把这权力拿了去,我还乐得清闲呢。” “大小姐事情那么多,哪有这么多时间管这个。”黄文斌说,“我怕到时候需要批优惠,大小姐又没时间,耽误了事情,这可怎么得了。” “大小姐没时间,小黄你的时间多得是啊。”于总忍不住讽刺了一句,调查客户,调查业务部,还收买内奸,没时间还真干不来,“到时候业务员们先把资料整理好,小黄你复核一下,大小姐只要签个字,多快啊。” 这个该死的黄文斌,打的肯定是这样的主意,狐假虎威借着丁诗诗的名头,就能够控制优惠发放的种类和幅度,形成权力中心,再配合内奸,就可以完全控制业务部,以后上位当管业务的副总,就顺理成章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于总是信了。 “我也没空啊。”黄文斌半真半假的抱怨说,“大小姐的要求多得要死,一会儿去包子铺,一会儿去旅游协会,一会儿要养狗,一会儿要养鹦鹉,我被指着东奔西跑,每天忙得连睡觉都没工夫。”之所以没工夫睡觉,因为都在玩弄侵犯大小姐的身体,不过这话就不必告诉于总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也要抽时间出来做啊。”于总打定主意不说实话。 “那可真要忙死了。”黄文斌把话题往想要的地方引,“最近那么多事情,都没时间关注股市了。今年可是大牛市啊,都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这个月来我光是炒股就没了好几千块呢。” 说起炒股,这可是于总的心头好,忍不住就说:“你买的什么股票啊,居然能在这种大牛市亏钱?” “中石油啊,我想着是垄断企业,还是最受关注的石油,大牛市肯定涨得很厉害,谁知道是跌得很厉害,真是被坑死了。”黄文斌很忧郁的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中石油。” 于总哈哈大笑,“小黄你还是太年轻啊,垄断企业的股票怎么能买呢,人家根本就不缺钱,上市其实是为了应付领导,把自己股价炒高能有什么用,并购中海油还是中石化啊?而且盘子太大,自己不炒,别人炒不动,会涨才有鬼了。” 终于等到了,黄文斌连忙问:“听说于总是炒股专家,炒股赚的钱比工资还多,赶紧教教我,今年应该买什么股票?” “这可不是跟你吹,我炒股眼光很准的。”于总忍不住炫耀,“我是第一批股市炒家,要不是我没本钱,就是故事第一批百万富翁。两千年就在股市上赚了好几万,那时候工资才多少啊。” 光吹这些干什么啊,赶紧说你到底买了什么股啊!黄文斌在心里大喊,可是表面上还得跟他敷衍,“怪不得于总对公司里面的权力斗争看得这么淡,原来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腰揣股票心不惊。” “你说话也太有意思了,不去说相声演小品,真是浪费了。”于总明褒暗贬,“我和李总说说,下次春节开游园会,让你表演个节目好了,说不定一路爆红,上电视上春晚,以后成为著名演员呢。” 春晚的小品也没什么好看的,本山大叔是一年不如一年。可惜姐这几年也没有太好的小品和相声,黄文斌想抄都没法子抄,要不然写个剧本拿去表演上传网络的话,说不定能成为网络明星呢——明明知道于总只不过在讽刺自己演技高的黄文斌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表演节目什么的,还是算了吧。”黄文斌说,“大小姐哪儿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股票又不听话,整天亏钱。我给大小姐做这个助理,可真是受罪啊,事情多,工资又不高,没点外快,房租都付不起。”他住着那个别墅,水电工人养藏獒什么的,统统加起来快两万一个月。 “捞外快是没问题,但是不能损害公司利益。”于总意味深长地说。 “那当然不会,所以去炒股啊。”黄文斌把话题兜了回来,“于总你现在都买了什么股票啊?让我也学习学习。” “炒股是好的,但是不能影响本职工作。”于总继续意味深长,“你现在要帮着大小姐推行客户分级制度,就要好好的干活,不要分心,大牛市隔几年就来一次,没赶上就没赶上。只要大小姐看得起你,以后大有前途。” 隔几年就来一次?至少到黄文斌穿越为止,都已经五年了,股市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在两千点上下晃悠。想抄底的全都死在了半山腰。错过零七年,下次大牛市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算还有,黄文斌也没能力预知。 “于总,”黄文斌只好迂回进攻,“大家都知道,大小姐来我们公司,只不过是暂时的,迟早要去大公司,早则一两年,迟则两三年。到时候空下来个总经理的职位,我觉得你很有希望呢。” “总经理?”于总的心狠狠一抽,这可真是打到他的死穴上了,“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吧,要说业绩,我是挺不错的,可是说资格,还差得远呢。和老板也没什么关系,平时都没机会给老板效劳……” “现在的总经理是大小姐啊,大小姐推荐继任人选,老板怎么会反对呢。”黄文斌说,“这次大小姐的改革落在业务部,是对于总你的大利好啊!她要建立新客户vip系统,就要经常接触业务部的上下人等,于总你给大小姐留下好印象,我在旁边帮忙说几句好话,我觉得机会很大啊。” “这样啊……”于总又明白了黄文斌的打算,“大小姐这份vip系统,我看小黄你也出了很大的力气。对业务如此了解,对客户如此熟悉,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我做了总经理,你就接着我做副总吧,反正你现在是总经理助理,再升两级,级别也就够了。” 黄文斌对副总经理没什么兴趣,反正工资奖金也没多少,要说身份,总经理助理也就够了。“谢谢于总提携,这种事情还是要看机缘,也不知道行不行。”黄文斌说,“这次vip系统的事情,还要于总多多指导。” “还指导什么啊,你不是都把事情办好了吗?”于总叹了一口气说,“客户都给我打过电话了啊,说大小姐真是天纵奇才,办事滴水不漏。别人不知道我们东升自己的人还不知道吗,大小姐经常一个多星期都不来一次,有什么事情,那都是你的手笔。” 第一百四十二章. 银湖高尔夫 “不敢,vip系统可真是大小姐提出来的。”黄文斌说。 “原来那份是大小姐提出来的,错漏百出,压根就没法子实行,真要弄了起来,可把客户得罪惨了。这份新的,细致,切合实际,可行性强,还能增加收入,客户都已经同意了,就是我们业务部工作量大点,其他都很完美。不是你写的,难道大小姐一觉醒来,忽然就精通代理外销业务了?小黄你能写出什么精准的方案,做业务部主任是卓卓有余。” “都是和于总学的。”黄文斌这么没说错,上辈子他的确和于总学了很多,特别是外贸代理相关的东西——每次黄文斌弄错了文件什么的,于总都要把他叫去亲自大骂一顿,黄文斌只好小心翼翼,又看书又问人又上网找资料,虽然只是来帮忙的,最后比大部分业务员都精通业务,“于总可算是我的师傅,这次正好多多请教,请师傅教我外贸的事情,顺便把股票也教了吧。” “小黄你啊!”于总很是高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黄文斌肯定是狼子野心,可是看到他摆出这种低姿态,还是忍不住暗爽,“还真是爱学习,我都已经老了,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你的。” 别的东西不教就算了,今年买了什么股票一定要交,“师傅,你今年才四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啊。”黄文斌说,“人家那谁都说了,五十岁一下都算青年。老什么老啊,还可以再干二十年。” “你还真是……”盛情难却,于总想了想,要是真能做总经理,那简直就是登上人生巅峰了。想来黄文斌自己实在是资历不够,没法子当总经理,只好在副总里面选一个合作,“算了算了,真是说不过你。” 除了自己,黄文斌肯定也考虑过其他人,苗总是管财务的,专业性太强,一般没人会让财务总监上位当总经理的。罗总管人事部,得罪人太多,当了总经理也坐不稳。还有李健,一向都是老好人的形象,碌碌无为。所以这些人都不如自己合适,黄文斌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找自己。 “那接下来我们就好好合作吧。”黄文斌松了一口气,“师傅,你先教我炒股好不好。” “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于总还以为黄文斌是假装的,“这次的客户vip系统,其他我都觉得很好,就是有些优惠不合理。比如说凯莉那边,他们的生意额的确比较少,但是利润很丰厚啊,才给人家白银级,实在是太低了,我觉得至少要给个黄金级才行。” “凯莉?”黄文斌立即就想了起来,其实也是一个马甲公司,背后的财团不怎么玩外贸,用这个小公司试试水,所以找了东升做代理,“这个公司去年的代理利润是不错,可是今年已经要求重新签合同了啊,按照新合同,利润没这么高了吧。” 第一年做人家宁愿亏本也要做成,当拿个经验。可是人家又不是傻子,一年功夫肯定已经打听好了一般价格,肯定要求降价。 “其实他们集团公司是想要大规模进军外贸行业的。”于总说,“要是我们不给多些优惠,人家肯定要找别人的,我们不是吃大亏了吗。现在给多些优惠,虽然是赚得少些,也没亏本啊。” 计划是有的,零八年金融海啸,原来做外贸的都撑不下去了,这种新做外贸的财团,吓得连本钱都不要了,直接把凯莉破产断尾求生。不过这点优惠,给了也不算什么,还可以达成其他目的。 “听说凯莉的刘总,在银湖那边开了个高尔夫球场。我不会打高尔夫,大小姐叫我赶紧去学,要不然以后要打高尔夫了,我只能在旁边站着,很失礼的。”黄文斌其实对高尔夫一点兴趣都没有,“能不能让我申请一个学习的会员呢?” 银湖高尔夫面积很大,服务很好,正式会员的话,每星期可以免费打两场,还有高尔夫球车提供,打完了还能去自助餐免费吃喝玩乐。这么一个会员,市面上的价值大概是五万元左右,于总在凯莉那边拿到的钱,也就是这么多而已。 学习会员受到的限制就大多了,每星期只能免费打一次,没有高尔夫球车,也没有免费自助餐,超过一次以后,每次再要玩,就得交四百块钱,要知道会员超过次数以后才收两百块呢,市面价格在五千元左右。 “其实那不是刘总的高尔夫球场,他只是一个小股东而已。”于总说,“不过那的确是他们集团公司的场地,也别弄什么学习会员了,反正请教练也是那么多钱,直接来个正式会员算了,还能省球童的钱呢。” “这不好吧?”黄文斌问,“正式会员资格很贵的呢,好像要两万块钱呢。” 两万元的东西,当然比五千块的好。不论从价值上说,还是从感情上说,都是如此。所以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贪过脏。五千块钱的学习会员,可以说是人情来往,两万块钱的正式会员资格,那就没的辩驳肯定是收回扣了。 “两万什么啊,那都是宣传,骗人的。他们内部自己办个会员资格才几千块钱。”于总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吧,我这就给你去办会员,你和大小姐说说,把凯莉的优惠往上调一级。” 凯莉的事情很好办,不过是关系到几万块钱的优惠而已,和丁诗诗说一声就行。问题是黄文斌没问到股票的名字,只拿到了一个高尔夫球场的会籍。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名字,怎么就这么困难呢?在名字没要到之前,还得跟于总敷衍。所以于总约黄文斌去银湖高尔夫的时候,黄文斌立即就答应了。 银湖高尔夫在远离尘世烦嚣的远郊银湖旁边,这银湖在半山腰处,远远望去,好像一个银盘一样,因而得名。附近原本是山林,全都砍光了,重新种上矮矮的嫩草,一眼看上去,伴随着湖光山色的大片嫩绿草坪十分赏心悦目。但实际上,这样的草坪要花费大量的人工、水源、花费、农药,可是说是最不环保的人工建筑,只比水泥森林好一点而已。 黄文斌是没有任何高尔夫经验的,幸好球会什么都提供。他换上打高尔夫球的衣服,戴上高尔夫手套,穿上高尔夫球鞋,拿起高尔夫球杆,坐上高尔夫球车,身后跟着一个高尔夫球童,来到高尔夫球场上,顿时觉得整个人都高尔夫了。 “小黄,你以前打过高尔夫没有?”于总文质彬彬的问。 “没有,完全没打过。”黄文斌说,“也就是放体育新闻的时候偶尔瞄过几眼。”就是那个什么十六国混血老虎伍兹,不过连外行看热闹的级别都说不上,他根本就看不明白比标准杆低六杆七杆之类是什么意思。 “那么握过高尔夫球杆没有?”于总问。 “没抓过。”黄文斌拿起一根球杆看了看,头重脚轻,怎么抓都不顺手。、 “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啊。”于总感叹,“只能从最基础的练起了。” 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懂,至少他知道高尔夫球场有十八个洞。之所以知道这个,来源是一个笑话,某人生了五个儿子,别人说他可以组织一个篮球队,某人生了十一个儿子,别人说他可以组织一个足球队,某人生了十八个女儿,别人感叹说,那只好当个高尔夫球场了。黄文斌第一次看到这个笑话的时候,根本没弄明白笑点在哪里,知道别人告诉他,高尔夫球场的意思是有十八个洞。 “过两天我给你介绍一个好的高尔夫球教练吧,今天我们就随便打一下好了。”于总给黄文斌演示,“握竿是这么握的,两只手上下交叉,把拇指放到这个位置,左手的尾指放到这个位置,和右手拇指紧扣,防止滑球杆。高尔夫球杆威力很大的,使用正确的话,一球杆就能爆头,很容易打死人,所以使用的时候一点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击球看清楚周围没人再打。” 黄文斌也记得很多游戏里面,高尔夫球杆算是可选用的兵器,虽然还比不上棒球棒,不过出场机会也不算少了。“是这样吗?”黄文斌学着于总的姿势抓住了球杆,觉得还是很别扭。 “差不多吧,我也就是给你一个示范,标准动作还是听教练的。”于总说,“抓好了球杆以后,站到球前,双脚分开到肩膀那么宽,撅起屁股,挺直腰,手轻轻摆动到合适的高度,然后用力挥出!”球啪得一声被打得远远的,掉进了银湖里面,于总十分满意,“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你来试试。” “一定要撅起屁股吗?”黄文斌问。 “当然了,屁股是力量之源啊,不撅起屁股,根本没办法用力。”于总说。 于是黄文斌决定了,一旦拿到了股票的名字,从此以后都再也不碰高尔夫球了,虽然环境很好,用来锻炼也不错,还是十分高端洋气上档次的运动,可是撅起屁股打球,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接受,感觉太奇怪了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投资方向 “你快来试试啊!”于总催促。 黄文斌拿起球杆,没厥屁股正要打,就被于总阻止了,“撅起屁股啊!不撅起屁股怎么干啊,根本就干不进去的好不好。” 打球就打球,干什么啊,尺度太大了吧!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啊!黄文斌只好撅起屁股,对准了球狠狠地打过去……结果没打中。再打,还是没中,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知道第六次,球杆才勉勉强强挨到高尔夫球,把它打出五六米远。 球杆上面那么大个头,高尔夫球也不算小,怎么老师打不中呢。他又打了十几次,只打中了两个球,这时候手都酸了,只好停下来。于总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看着黄文斌甩手,还说:“高尔夫球运动量其实不小的,很快就累了吧。” “是啊,手有些酸。”黄文斌说,“这球杆真难控制。” “其实你也不用着急,你这不才第一天打吗,当时我开始学高尔夫球,花了足足一个月,才把球打进湖里去。打高尔夫球呢,第一就是要打得远。要是打不远,一个洞打上十几杆,那还不被人笑死。”于总说,“高尔夫球这种东西,一旦上了手,很快就能体会到了去。不过要上手可真是不容易,就好像炒股票一样,看着那些什么阴线阳线,也是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吧。” 没想到于总居然主动说起股票来了,黄文斌精神大振,一杆挥去,正中高尔夫球,砰的一声,把高尔夫球打出一条抛物线,向着远方飞去,到银湖正中间才落下来。 “这一球还不错。”于总也拿起球杆,啪啪啪啪连续打了好几个球,可是没一个比黄文斌远,“光打得远没用,得打得准才行。你看湖中心不是有条小船吗?就是专门用来练准头的,你得把球打到船上,才算是入门。” 说着于总又是一杆,高尔夫球远远飞走,扑通一声掉进水里,距离小船还有好远一段距离。“打到附近算是不错了。”于总面色不变,“你看我们这儿距离湖边好几十米,到小船那儿又有好几十米,如果小船算是洞口的话,能达到附近也算是不错了。” 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小船比洞口大多了好吗。虽然黄文斌从来没打过高尔夫球,可是球洞总在电视上见过,也就是一个比高尔夫球大不了多少的老鼠洞,这船再小,和球洞也完全没有可比性吧。 于总的球技好不好,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急着把话题拉回去股票那儿,顺手挥杆,口里说:“是啊,师傅你能够一杆打到小船附近,已经很了不起了。”话音未落,高尔夫球应声飞起,直接掉到小船上面去了。 “好!”旁边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秃头,也是高尔夫帽子运动装球鞋球杆全副武装一应俱全,而且金光灿灿的,脖子上戴着小指粗的金项链,手上带着厚实的金戒指,胸前还挂着一个老大的金怀表,“好球技!” 黄文斌转头一看,也是认识的人,就是凯莉的业务总监刘总。“刘总你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我今天是第一次打高尔夫,连球都打不中的,刚才这一下是在我师傅的严厉监督下人品爆发。” “你好,你就是老于说的东升总经理助理小黄吧。”刘总和他打了招呼,“老于你什么时候收了小黄徒弟啊?” “我这把老骨头,承蒙黄助理看得起,说要跟我学东西,其实我能教他什么呢,他的业务比我还熟呢。想来想去,也只有教他打高尔夫球了。”于总口中谦虚,心中得意,黄文斌拿了这个会员资格,又和刘总见了面,受贿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要是捅到丁六根那里,就算是丁诗诗都护不住。“你的事可全靠小黄,我是一点忙都没帮上。” “都一样,能拿到这个优惠,我今年的业务就好做了。”刘总说,“集团老业务做得好好的,忽然间发骚要去搞外贸,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 “现在外贸好做啊,赚钱多。”于总说。 “赚钱多有什么用,都不是自己的。”刘总说,“我们这种国企属下的股份公司最不好做,论级别,没份,论工资,也没多少。做得好,上面派个人空降下来抢班夺权,功劳全是他的。万一要是做不好,黑锅全是我背着。你说我是做好呢,还是坐坏?” “当然是做好啊。”黄文斌见缝插针,“你们集团公司上市了啊,要是在外贸这方面取得突破,股价肯定会上升。我们提前买好公司股票,等上升了就全抛出去,那不就发财了吗。” “这是内幕交易,要被抓起来的。”刘总摇头笑着说,“再说我们集团公司啊,里面的问题可是一箩筐一箩筐的,什么时候爆发出来,就算是破产了都不奇怪。我哪里敢买本公司的股票啊。” “哪一家公司不是满身问题的,特别是上市公司,全翻出来全都破产了?根本不可能嘛,这几个月你们公司的股票表现很不错的,涨了50%多呢,还分红,不买真是可惜了。”于总说,“要说现在买股票,外贸是重中之重。” “具体要买哪一个啊?”黄文斌问。 “具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啊。”于总死活就是不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重要的是分析方法,我告诉你哪一个股票会升,这有什么用。你叫我一声师傅,我是愧不敢当,可既然你都叫了,我总不能误导你,让你有阳关道不走,偏要去走独木桥。” 我就是想要一个名字,只要那个股票!以后你在想让我炒股,门都没有,黄文斌都快急死了,这于荣光就是不肯说句实在话,“那么要怎么分析啊?”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于总却不着急,“刘总来了,我们就开始打正规的高尔夫球吧。今天有些晚了,十八洞可能打不完,打半场九洞好了。小黄你也打,反正是玩玩,打不进去也没关系。刘总的球技这么好,可要手下留情。” “哪啊,于总的球技才好呢。”刘总说,“记得去年年中,于总打出了一个小鸟球,那才是技惊四座。银湖高尔夫球场自从落成以来,不算职业选手,您可是第一个打出小鸟球啊。” “小鸟球算什么,我记得刘总不是还打出过老鹰,虽然不是在银湖这儿打得。”于总也说,“低于标准杆两杆啊!绝对的超职业化水准,要是刘总去参加职业联赛,肯定是国内第一人。” 两人互相吹捧了好一阵子,就到了开球处。第一个洞是最简单的,标准杆是三杆。结果两个人你来我往,足足打了十几杆才把球弄进洞里面去。于总满头大汗,“哎呀,有好一阵子没打球了,真是生疏了不少。” “是啊是啊,昨天有些感冒,今天状态真是差。”刘总也说。 “我的专用推杆没带过来,也影响了一点发挥。”于总说。 “今天有些露水,球滚动得不是很顺畅。”刘总又找到了一个理由。 你们是国足吗,怨天怨地怨空气,明明就是球技不行吧,黄文斌看出来了,这两人压根就是三脚猫,把球打到距离球洞六七米的平整草坪上,还要推来推去,最后没法子了,趁着没什么人看见,一脚把球踢进洞里。 “我觉得这打高尔夫和炒股很像。”黄文斌还在努力把话题拉入正轨,可是说完以后就卡住了,高尔夫和炒股究竟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啊……幸好脑子转得快,勉强想出了一个,“追高杀跌炒来炒去,要是没离场,就等于球没进洞,都是虚的。” “进了一个洞,还有下一个洞嘛。”于总也很愿意岔开话题,“炒股也是,炒完一支股票,还要炒下一支。赚了一笔就跑,那和没炒股有什么区别。难道说你打高尔夫球,花好几千买服装,好几万买设备,努力练习好几个月,练得手疼脸黑,打完一个洞以后就封杆不打了?天下间没有这个道理吧?” 于总就是不断炒股,结果赔得一塌糊涂。零七年大赚了一笔,零八全亏完了,零九年把本金也亏掉了。国外的股市,黄文斌不知道怎么样,但是国内的股市,就好像赌场,赚了一笔不赶紧跑,那不是等着输钱?他记得有个统计,股市里面绝大部分散户都是亏钱的。要不是穿越回来记得今年是大牛市,黄文斌才不去炒股呢。 “最近股市真不错,我有几个陈年老股票都解套了。”刘总搭茬说,“好不容易啊,从零三年拿到现在,我还以为得当一辈子股东呢。” “说起球技,刘总你是比我高一点点,可是说起炒股,我大言不惭的说一句,比刘总你要高一点点。”于总说,“股票要怎么买,最要紧的就是看国家的投资方向。” 第一百四十四章. 接近目标 “投资方向?”黄文斌问。 “一个股票值多少钱啊,从股市的基础理论上来说,是因为这只股票所代表的公司能赚钱,你拿着股票就能等着分红。可实际上呢,你见过有谁真买了股票等分红的?没有吧,大家都是炒来炒去,买的人多了,股票就值钱,卖的人多了,股票就不值钱。现在全世界谁最有钱?当然是我国政府,好几万亿美金的外汇储备呢。” 这话真是浑身都是破绽,反而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买了股票等分红的人多得是,我国政府的外汇储备,那不是资产是负债。所谓的外汇储备,是别人用美金换了人民币,拿到国内花,要是别人想走了,就会把人民币换回美金,这钱压根就不是国家的。 “国家也不会直接买股票啊。”黄文斌说。 “国家是不会买股票,但是会投资嘛,效果还不是一样。你要抓住精神,精神懂不懂。”于总说,“我每天七点钟,雷打不动都要看新闻联播,就是为了掌握国家政策。跟着国家政策走,包准没错。国家说要投资房地产业,那就买房地产股票,国家说要投资汽车业,那就投资汽车股票。国家说要投资清洁能源,那就投资清洁能源。” “那今年应该投资什么呢?”刘总问。 “今年的热点很多啊。”于总说,“首先推荐的是旅游。我国经济发展越来越快,到外地旅游的人越来越多,旅游概念股应该会涨,特别是酒店,连锁酒店的股价肯定会大涨,投资酒店肯定没错。” “旅游啊?”刘总摇了摇头,“相关股票很多啊,具体买哪一个好?” “这就要自己分析了,我自己都还没看准呢。相关者资产有多少,有没有人炒,炒家实力大不大,出货策略是怎么样的。要是选了个喜欢暴力砸盘的庄家,那可就惨了,涨的时候不舍得出,转眼功夫砸到跌停没机会出。等到能出的时候,利润全都跑了。”于总说。 “这个我可不会选。”刘总说。 “所以要仔细分析嘛,你光看财务报表没用的,得看庄家。”于总说,“除了旅游以外,还有一个热点,就是两税合并,现在外资收税少,国资收税多,以后统一了,国内的资本竞争力就能进一步加强,盈利会上升,股价当然也会跟着上涨。特别是那些和外资直接竞争的产业,股价一定会大大上升。” “和外资直接竞争的行业?”刘总叹气说,“于总,你就不能来点实在的嘛?除了军工以外,国内有几个行业和外资没竞争的?高盛都打算养猪了呢。” “具体哪些股票会大涨,哪些会小涨,哪些能好好利用,哪些是镜花水月,这都要具体分析,可是只要掌握了大势,就不会亏本,区别只是赚多赚少而已。”于总说,“知道了要取消双轨税制,知道了哪些行业税收下降,不论是买视频,银行,通信,钢铁还是化纤,都肯定不会亏。” “我觉得吧,做生不如做熟,要看还是看我们外贸行业。”其实黄文斌记得很多于总买的那个股票的信息,比如这个股票和外贸有关。可是在股市上找了一遍,都找不到心目中的那只股票。 “对啊!要说和外资直接对抗,肯定是外贸最多。”刘总也说,“外贸现在也是越来越热门了,我们集团公司都计划要去大干一场。可惜我们集团公司实在是不靠谱,股价万年不动。” “外贸当然也是热点,我国外贸额现在占世界的多少来着?”于总虽然是业务副总,但很少关心这些大数据,“反正不是第二就是第三,比美国德国差一点,也算是外贸大国了。到时候取消了外资优惠,利润肯定上升,小黄你看准了哪一个股票?” “我觉得外贸本身利润不会上升的。”黄文斌说,“现在很多做外贸的外资,本来就是内资,不过批一张皮拿税收优惠而已。而且内部竞争太厉害,一旦有了利润空间,肯定会竞相降价,到最后利润还是微薄得要死。” 国内的外贸就是这种养蛊的模式,各种小企业先自己杀个天昏地暗,把成本降到最低,做外贸的时候别国的企业根本无法提供如此低价的出口货物,被挤兑得节节败退。这个模式好不好,黄文斌可说不清楚。 外贸企业利润微薄,转型困难,没钱研发,质量紧紧靠在合格线上,做一单是一单,没法子发展。可是过几年,中国就超过德国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的实物贸易国。那时候中国忧心的是顺差太大,外汇储备太多,拼命想多进口一些东西,可恨美国既不肯卖油田铁矿,又不肯卖航母隐形飞机,弄得外汇储备都上三万亿了。 “那你怎么想的呢?”于总也弄不明白黄文斌怎么打算了。 “税收降低,就又有了降价空间,利润不便,但是售价会降低,出口数量会大增。”至于是不是这样,黄文斌也不清楚,反正中国外贸一直在增长。就算是金融海啸之后闹经济危机,全球外贸都不行了,中国外贸还是一枝独秀。 “我明白了!你看好的不是外贸公司,是运输公司!”刘总说,“现在运输业增长也很迅速,股价应该也会上涨。你是看好哪一个呢?飞机呢,还是汽车,还是海运?还是其他什么?” “首先我看好快递。”黄文斌说,这几年淘宝大发展,他玩票性质的淘宝店都赚了不少,别说其他人了,快递业务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可恨他不知道哪一家快递涨得多,最看好的顺丰偏偏没上市,也不接受加盟,只做直营,想要分一杯羹也没法子。 “快递?”刘总都不网络购物,对此一点认识都没有,“快递有什么好的,要看好也是应该看好那些正宗的物流企业吧。” “对啊。”于总也说,“好像和我们公司合作的童子真童老板,那才是物流企业,运一批货物就收好几十万呢。可惜他还没资格上市,要不然我就去买他们家的股票了。快递要每家每户上门送货,很麻烦,又容易出问题,什么时候上边一发神经,让邮政忽悠了,整个行业都可能被禁止遭受灭顶之灾。不妥,十分不妥。” “快递现在好歹也几十万人呢,邮政最多就是收一笔过路费,要禁止哪里有这么容易的。”黄文斌说,其实邮政真的提出要收费了,收没收成他倒是不清楚,反正淘宝邮费还是那么多钱,没传递到普通用户身上。 “反正快递我不看好,物流倒是可以看一下。”刘总也说。 “另外还有就是船舶运输。”黄文斌说,“海运是运费最低的方式,大批量的外贸,主要就是靠海运。”比如说意大利半岛那种地形,从一边运到另一边,用海运绕个大圈,比一点直接到另一点的直线陆路运输便宜多了——地中海沿岸的商贸活动,就是罗马存在的根基。 “做海运的公司吗?”于总点了点头,“最近也涨的不少。” “海运周期太长,”黄文斌继续说,“在海上一漂就是好几个月,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亏本就打了。还要交割,还要受检查,还要等收钱,大海茫茫,在上面运输货物,普通人总会觉得危险。” “那你究竟想买什么啊?”于总是弄不明白了。 “我想买造船的企业,”黄文斌说,“外贸红火了,运输的货物多了,需要的船就多了,而且是要立即下订单,接了订单就有定金,造多少船,每条船多少吨,预计利润有多少,业绩一清二楚,适合炒作。” “这好像……迂回了一点。”刘总说。 “是啊,要炒不如直接炒海运。”于总也说,“外贸惠及航运,航运惠及造船,这里面有个传导时间,股市上时间就是生命啊小黄,你用一年赚一万块,和一个月赚一万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买一点玩玩可以,主力投入进去,那叫得不偿失。” 希望于总不要后悔,上辈子他就是只买了一点,然后那只股票升值了四十九倍。要是这一次黄文斌打听到了名字,一定拿几百万来买,到时候升值四十九倍,可就一亿多了,到时候看看于总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我觉得买造船的比较好。”黄文斌说,“不过我还没选定到底买哪一支股票,师傅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啊?到时候要是赚了钱,我请师傅去喜来登吃海鲜大餐,那个龙虾鲍鱼一起上那个。” “那个套餐是一万多块的呢!还真舍得啊。”于总说,“你要是真想买,我推荐你留意一下那个沪西重机。” “沪西重机?”刘总疑惑得问,“那不是做船用中低速柴油机的吗?这股票没什么好的啊,技术不是独家,资产又没多少,质量也不过过硬,规模又不算大。都好几年了,老是不死不活的在30块钱左右晃悠。从外贸到航运,从航运到造船,从造船到发动机,路线太长了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中华船舶 “所以叫你们多看新闻,”于总说,“沪西重机和凯莉一样,不过是子公司罢了。他的母公司是中华船舶,国内最大的造船企业,国家喜欢做打国企,我国船只订单这么多,眼看就要成为世界第一的造船大国了,中华船舶的前景当然是大大的好。” “那也是总公司好啊,和沪西重机有什么关系?”刘总问。 “要发展,肯定要上市嘛,到时候注入一些资产到沪西重机,借壳上市,股价不就飙升了吗。”于总说,“唯一的问题,能注入多少资产,能不能炒作起世界第一船舶制造这个概念。要是解决了,股价肯定一飞冲天。要是没解决,也就是小涨而已。” 原来是沪西重机!黄文斌就说嘛,他记得那个股票是中字头,造船的,号称世界第一造船集团,可是搜来搜去,压根就没有符合条件的股票。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看来再过几个月,中华船舶就要借壳上市,还就把沪西重机改了名。 虽然说中国造船不太争气,汽车都世界第一了,造船还跟在韩国后面喘气,但是在零七年,这个世界第一造船集团的概念的确是炒作起来了,而且还是什么造船,造发动机,维修三合一的通吃型大集团,配合零七年海运的兴盛,谁看了都觉得前景光明。 黄文斌决定了,回去就仔细查中华船舶的资料,看看和自己的记忆能不能对上——其实他已经查过了,但是一看不是上市公司,就没仔细看。如果能对上的话,立即就把暂时还没用上的那三百多万全拿去买沪西重机。 万一要是真的涨了四十九倍,这可赚大发了。要是没赚四十九倍,那也没法子,只能说黄文斌没这么命。反正是卖藏獒来的钱,亏了就亏了吧。何况今年是个大牛市,就算沪西重机不是记忆中那个大牛股,想来也不会亏到哪里去,说不定还能小赚呢。 一边谈谈讲讲,一边看着于总和刘总两个把高尔夫球打得到处乱飞,十八个洞打了足足一天。然后还要陪着他们吃饭,吃完饭还要去按摩。黄文斌就好像明天有重要考试急着去复习的学生一样,恨不得早点离开。 按摩完了以后,眼看着能回家了,于总还要拉着黄文斌到一边,“小黄,要是你真赚到了钱,海鲜大餐就不用了。和兴的胡总是我的好朋友,他最近生意上有些困难,能不能帮他争取一个钻石vip啊?” “和兴?”黄文斌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一个很小的公司,“这么小的公司,要是拿了钻石vip,太引人注目了吧?凯莉还好说,以后前途远大嘛。可是和兴的话,实在没法子交代。” “他真的很困难啊,出口服装到非洲,被人给骗了,好大一笔账没收回来。本来是小康之家,去夜总会也能找找模特什么的,现在只能去玩六百块一晚的野鸡,真是惨绝人寰啊。”于总说。 这什么分类啊!去夜总会玩模特是小康,六百块一晚的野鸡就惨绝人寰。真没钱就回家好好呆着行不行,玩什么野鸡呢。上辈子黄文斌从来都老老实实的,就算是接待客户,也没去做大保健,还不是就这么过来了。 不过这么小一个公司,给个优惠也没什么,反正亏的是丁六根的钱。“我试试吧,可以把和兴说成是钻石vip客户的马甲。”黄文斌说,“师傅你也知道,要干这个,少不得有些消耗。” 这很明显是要立即办的,可是等股票赚钱,起码要好几个月。要是黄文斌就这么答应了,说不定于总会疑神疑鬼,还不如索取一些好处让他安心。毕竟花了那么多心血在vip系统上,黄文斌也很想这个系统运作成功。 “他真是很困难啊。”于总假模假样的说,“你不是有个卖衣服的网店吗?胡总有一批给大牌代工的尾货,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有啊。”黄文斌说,只要够便宜,网上什么东西都能卖出去。至于给大牌代工什么的,肯定是假的,和兴根本达不到人家的条件。这些所谓的尾货,其实就是假货,有些假得很离谱,有些假得很真,希望他做的是高仿。 “还有通和,他们以前都是付5%定金的嘛,按照级别,他们要给10%才行。”于总贪得无厌,“10%的话,人家的自己你很困难啊。不如你和大小姐说说,就按照以前的条件,给人家5%算了。” 通和做的是最高风险的那种外贸生意,处于合法非法的灰色地带,这种生意本来是要求付足所有款项才能做的,只收5%的定金,简直就是拿自己的资金安全开玩笑。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血本无归的节奏。 以前之所以会只收5%的定金,就是因为于总拿了人家的钱,让东升冒着巨大的风险。现在居然还让黄文斌去趟这趟浑水,真是其心可诛。“师傅,你还有什么要求,一次过全说出来算了,不要这么一段一段的。”黄文斌说。他想知道于光荣的胃口有多大。 “小黄你真是,我这都是建议嘛。你做也可以,不做也可以。要是做了,肯定不会亏待你,有很大好处的。”于总拿出一张纸来递给黄文斌,“都是些小事,很容易办到的。好像刚才和兴那个。通和那边也是,他们有一批牛仔裤,可以便宜处理给你。” 通和的牛仔裤,那是出了名的粗制滥造,就连非洲黑人弟兄们都不肯要的,居然还想‘便宜’处理给黄文斌,真是混账透顶。他拿起那张纸看了看,密密麻麻的起码有几十个要求。一项一项读下去,不是要求增加优惠,就是提高vip等级,如果全都答应下来,好处全都落在他手里了,风险全是黄文斌的,一个不走运,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黄文斌刚刚产生的一点点好感烟消云散,于光荣根本就是贪得无厌。要说以前他把黄文斌当作刚入职场的新人,可以随便欺骗,这只能说是心肠不好。现在黄文斌都已经展现能力了,他还做得这么过分,连脑子都不好了? 要拿好处可以,不能做得这么明显啊,至少也应该循序渐进,先从不那么显眼的开始,慢慢过渡,把黄文斌拉上船成为自己人在放开。现在只给了黄文斌这么个高尔夫球会籍,就提出这么多条件,把黄文斌当成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吗?要说上辈子,黄文斌的确是,可现在黄文斌是总经理助理,一个月的工资好歹也有五六千块,于光荣究竟是怎么想的?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理解他的思维。 于光荣一直都在东升做副总经理,要收拾他也不急于一时,还是股票的事情比较紧急。黄文斌急不可耐,都来不及回家了,直接找了个网吧就上网搜索中华船舶的资料。搜索的结果让黄文斌十分满意。 中华船舶是大型央企,前身是1950年成立的船舶工业局,到1999年正式组建成立。国内船舶工业的主要力量,造船,修船,船只设计,船舶配套乃至外贸公司都有,货船油船集装箱都有,航运就不用说了,贸易金融桥梁建设什么都有。 规模大还在其次,重要的是盈利能力好。谁也没有预料到,明年将会发生次贷危机,进而引起金融海啸,然后就是经济危机。消费者没钱了,外贸大受影响,造船的也跟着倒霉。那都是明年的事,今年的话,世界贸易热火朝天,船运需求越来越高,造船也就成了赚钱的金光大道。 沪西重机是中华船舶属下的一个上市公司,主要是造船用柴油发动机的,看着没什么了不起,所以股价一直上不去。但是中华船舶前一阵子整体上市搁浅,到处都在传言中华船舶要借壳上市。要真借壳上市的话,上辈子的记忆和股票就对上了。有背景有实力有噱头,股价肯定会升,别人不知道能升多少,黄文斌知道至少能升四十九倍。 虽然说现在还不知道中华船舶是不是确定借壳上市,借壳也不知道怎么个借法,里面股票会不会增发,合并,分红什么的,可是有四十九倍这个基数在,当然是能投多少投多少,成功了赚死,记错了也不会亏本。 可惜现在已经下班了,要不然立即就买中华船舶的股票了。不过也好,可以筹集多一点资金,买多一点股票。这个沪西重机前景如此之好,光是那三百万,黄文斌觉得不够,到哪里弄多点钱呢? 其他的资金都拿去投资房地产了,一市场的房子还没被征收,立交桥的新通道还没打通,商铺升值幅度不大。松山别墅更不用说了,路不修通想卖都卖不出去。 老拖拉机厂那边的仓库倒是升值了,可是现在卖的话,黄文斌实在是不舍得,这么好的地,他还想自己开发呢。要是开发好了,肯定能赚好几亿。还有就是飞龙哪儿的商铺,也还没发挥出全部潜力,包子铺的股份抵押在丁诗诗那儿,都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还完债务。 第一百四十六章. 鼻炎药厂 正在筹划从哪里弄钱的时候,黄文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丁诗诗打来的。“喂?大小姐吗?”黄文斌问,“今天你不是去开会吗?” “我现在一个人。”丁诗诗说。 “诗诗,有什么事啊?”黄文斌只好换了称呼,每次在电话这么叫,他都有些心虚,生怕被人听见了,虽然说被听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和丁六根坦白,最多被丁六根扔空白支票要分手,到时候写个二十亿上去,看看丁六根舍不舍得。 “没事不能找你啊?”丁诗诗说,“你在哪里啊?怎么这么吵?” “我在网吧查资料呢,很快就回去了。”黄文斌说。 “怎么跑到网吧去查资料啊?”丁诗诗一愣,随即有些兴奋,“难道是有什么敏感资料必须去网吧,生怕被人从ip地址追踪到?如果是的话,你去网吧是没用的啊,就算是没身份登记的黑网吧,也很容易被摄像头拍下来。人家追到网吧,再把监控调出来一看,就知道是你了。应该先黑了别人的机器做肉鸡,那肉鸡做跳板,再入侵下一个肉鸡,层层设防,十几层以后,别人就追不到了。” 丁诗诗在美国学的明明是文学吧,还是美国现代文学什么的,怎么还会这种手段啊?难道她其实是个黑客?如此美艳的黑客,要是公开的话一定会轰动it届吧。想着想着,黄文斌不自禁的就开始想入非非起来,今天晚上一定要多玩几个花样! “只是急着找资料,”黄文斌说,“现在已经找到了,很快就能回去。” 丁诗诗哦了一声,也没问他是找什么资料,“你过来的时候先不要回别墅,去鼻炎药厂那儿,我爸说那边快要竣工了,叫你去看一下。还有你那个祖传药方的朋友,他回国没有啊?” 黄文斌压根就没这么个朋友,要怎么回国啊,“他在非洲很忙的,可能大概这几年都没空回国了。他还认识了一个黑人妹子当女朋友呢,可能就要做非洲女婿了,这口味真是太重了。”说着黄文斌还哈哈笑了几声,不知名的朋友啊,你就在非洲安家落户好了。 “黑人妹子也有很漂亮的啊,而且皮肤很好,光滑得好像绸缎一样。跨种族混血多浪漫的事情,什么口味重啊,你这是种族歧视!”丁诗诗反驳说,“不说了,你赶紧过去吧,我也要过去了。” 丁六根的鼻炎药厂也在松山,距离别墅大概五公里左右,位于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看起来却很不像样,一堵围墙,几栋平房,水泥路凹凸不平,旁边还长着不少杂草。不过这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没能开发起来,别的工厂还比不上鼻炎药厂呢,都破破烂烂的。 要是有钱的话,把这里的工厂全买下来,等路修通了,可就值大钱了!决定了,黄文斌要努力筹钱,在沪西重机上面大赚一笔,然后就来买这边的地,要是赶得上的话,一次就能赚……黄文斌也不知道能赚多少,反正能赚很多。 进到厂区里面,正好见到丁六根,他穿着一件带金边的西装,看着好像魔术师一样,也不知道他怎么样能够穿着这种衣服四处乱跑。要是黄文斌的话,打死他也不肯穿着这种衣服到公众场合。除非给个百八十万的,黄文斌才会考虑一下。 “老板好。”黄文斌下车打招呼。 “小黄。”丁六根亲昵的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生怕不够亲切,特地用了十二成力,心里还在遗憾,那化骨绵掌不知道在哪里有得学,要不然拍死这个用一千万买了自己价值一亿地块的小混蛋。 黄文斌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拍的未免也太大力了些,“老板今天的衣服真漂亮。” “当然了,这是订制的西服。”丁六根被拍了一记马屁,心中受用,马马虎虎的就暂时放过黄文斌了,“你现在也是亿万富翁了,不要老穿这些便宜衣服,把整个人的气质都拉低了。就算不买名牌,好歹也弄几件定制的。” 定制的衣服比名牌贵吧?黄文斌才不会把钱浪费在衣服上呢,衣服这种东西,能御寒保暖,能遮羞,看着不太丑和别人差不多就行了,花几千块买一件衣服,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升值。 “那点小钱和老板怎么能比呢。”黄文斌谦虚的说,“九牛一毛而已。” “要是能和你换,我肯定愿意。”丁六根说,“财富,权力,都比不上青春。小时候我读史书,看到秦皇汉武等无数的皇帝,都花费大量钱财,去追求所谓的长生,有不少还吃丹药中毒,只觉得他们真是太傻了。可是自己老了以后,就明白了。要是能够恢复年轻,我愿意花一切代价。” 丁六根换了黄文斌身体的话,就可以草自己女儿了。黄文斌的脑子里头一个浮现出来的念头如此龌蹉,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说不定以后科技发达,人可以不老不死呢。”黄文斌说。 “希望吧,我一定要努力活着,要是可以的话,真是太好了。”丁六根说,“你帮我治好了鼻炎,我重新享受到很多乐趣。可是老年人的身体,毛病实在是太多了,精力也差。你做的那个方案我看过了,很好,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你成了亿万富翁,工作还这么努力,很好,很像年轻时候的我。” 真算是称赞吗?黄文斌也不是很确定,因为丁六根又用十二成力拍他的肩膀了。 “包子铺虽然好,毕竟不是正道。房地产更加不用说,就是运气好。外贸才是我们生存的根基,是财富之源。”丁六根说,“你好好下功夫钻研通透,做到最好。我手下十几家工厂,几十家公司,以后慢慢都要交到诗诗手上,你要是能力足够,可以一直当她的助理,以后放到天博这样的大公司做总经理,甚至我还可以支持你自己创业做老板,或者到我那些公司里面参股做合伙人。” 这个画饼好诱人,丁六根虽然投资房地产迟了一步,可还是本市最有钱的人之一,以后黄文斌没有了先知先觉的优势,房地产又进入平台期,要是真的能够在丁六根下属的公司里面参股分钱,还真是不错。 “谢谢老板提携,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没有被冲晕头脑,丁六根可不是善男信女,把钱拿去他的公司,万一翻脸的话,黄文斌可是一点钱都拿不回来的。 丁六根对黄文斌的态度很满意,“鼻炎厂已经开始试运作了,今天产下了第一批鼻炎药,我打算征集一批有鼻炎的人来试试效果。要是好的话,就全力开始生产,你觉得怎么样?” 黄文斌觉得不怎么样,鼻炎厂上辈子就证明过行不通的,话说为什么叫鼻炎厂啊,明明是鼻炎药厂吧,鼻炎厂听着好像专门把人弄鼻炎的邪恶工厂一样。“老板,这个药只对慢性过敏性鼻炎有效,对螨虫过敏效果好一点,但也不能根治。对于其他的鼻炎,是一点用也没有的啊。”黄文斌提醒他。 “我当然知道啊,还用你说!”丁六根瞪了黄文斌一眼,朝着厂房叫了一声,“老毕!拿一瓶成药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方框大眼镜的家伙从生产车间腾腾腾的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递给丁六根。这个盒子和通常见的药盒一模一样,印着的名字是“六根鼻炎丸”,还配着丁六根的艺术化头像,这家人的爱好还真是相似,丁诗诗也是把自己头像弄成西施包子铺的商标了。 “你自己看看。”丁六根把药盒交给黄文斌,又给他们两个介绍,“老毕,这个是黄文斌小黄,现在是我女儿的助理,这份药方就是他的。我们厂他有20%的股份,也算是你的老板。” “黄老板好。”那个老毕毕恭毕敬的说。 “不敢,叫我小黄就可以了。”黄文斌连忙说,这家伙他也认识,就是鼻炎药厂的厂长,正宗名牌大学制药专业的博士生,不过混得不是很如意,沦落到这么一家山寨厂里面做管理。 “这位是毕越方,我千辛万苦三顾茅庐才请来的制药厂厂长,以后我们的鼻炎药生意,可全靠他了。”丁六根说,“要是做好了,老毕有10%的干股分红,小黄你可不要妒忌才好。” “怎么会呢。”黄文本更加同情他了,虽然没干过制药厂,但是这种专业性强的专业,又是完全托付管理,投资额在几百万左右的,本市的惯例是给20%到30%的干股才对。好像安德森那个养狗场,算股份的时候就是给了安德森20%的管理股。 “真是惭愧。”毕越方脸都红了,“本来我应该只拿工资的,丁老板居然给我10%的干股。我们这种人,在象牙塔里面呆太久了,只会技术,勉强懂一点管理,根本不会做生意。” 是啊,要是会做生意,怎么会接受10%干股这么低的条件呢。黄文斌当然不会提醒他,拿起药盒仔细的看了起来。正面印着丁六根的剪影像和名称,侧面印着规格每天三次每次三颗什么的,另一面印着副作用不良反应禁忌什么的,因为是中药,所以全都是尚不明确。 第一百四十七章. 疗效少了一点点 “原来这是汤剂吧?”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妥,“改成丸子的话,疗效还在吗?” “汤剂服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毕越方点了点头说,“改成软胶囊,效果会下降一点点,但是服用方便了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拿着汤剂叫人自己去煮药,根本不会有人买。” “是啊,胶囊就方便多了。”丁六根说。 “药方好像变了一点。”黄文斌说。 “也没法子,原来你那个药方有三味药产量太小,质量也不稳定,大规模工业化制作成药用量太大,只能换成别的药。我已经试验过了,调整成现在的配方,药效会下降一点点,但是能够保证产量,还能降低成本。”毕越方说。 “那么用的原料肯定不是特等品吧?”黄文斌问。 “中药原料那都是种出来的,不是化工工厂出来的,特等品产量太小。别说特等品了,一等品产量都不够啊。”毕越方说,“用二等品都算好了,一般只能拿到三等品。我试验过了,药效会下降一点点,不过基本疗效还是在的。” 黄文斌知道为什么这鼻炎药疗效不好了,这里下降一点点,那里下降一点点,最后就和普通的鼻炎药没什么区别了。“那么最后成药的疗效怎么样?”黄文斌对此很没信心,要是和上辈子差不多的话,就是扑街货。 “不知道,正想找人实验一下。”丁六根说。 这好似不是太跳跃了?一般做人体实验之前,要先找动物实验吧?螨虫过敏的动物好不好找,黄文斌是不知道,但是怎么也得测试一下有没有毒吧。直接就往人身上招呼,万一死了几个怎么办。 别的中药可以说吃了上千年已经证明对人体没有风险,但这个治疗鼻炎的药方来历不明,而且还被改过了,不做一下动物实验怎么能行。“这个不用先申请一下什么的吗?”黄文斌说的不清不楚。 “申请药准字吗?”丁六根误会了,很骄傲的说,“这个你放心,对别人来说很困难,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就是药品食品监督管理局的一个批文吗,自己申请不了,还不能搭个便车?我已经托人去办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辈子不知道怎么样,反正上辈子丁六根是没弄下来。拿到批文就是新药,可以正式生产销售卖到各大医院去,多少人盯着的肥肉,丁六根说破天了也就是一个本地做外贸的富豪而已,出了省城都没多少人认识,想要弄个药准字编号,黄文斌实在是不看好。 “万一要是编号申请不下来怎么办?”黄文斌提醒他。 “怎么可能申请不下来呢,不过就是一个编号而已。”丁六根大大咧咧的说,“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情交给我,实验改进配方进货加工的事情交给老毕,你只要安心等着收钱就行。” 这能安心吗,虽然说这20%的股份是白来的,可是就这么挥霍掉,也太可惜了。“老板,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做两手准备啊?我们这里都投产了,万一要是申请药准字不顺利,这么大的厂子总不能白白扔着吧?人工水电什么都要钱的啊。” “这说的也是,不过这几天我没空呢。”丁六根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这样吧,我负责去弄编号,老毕负责生产实验,你就想个法子出来看看怎么推广我们的新鼻炎药,万一没有编号,能卖给谁,怎么卖。” 卖没药准字编号的药物,那是犯法的!黄文斌才不去干这种会被人抓起来的事情呢。还没等黄文斌拒绝,丁六根就快刀斩乱麻了,“你先四处看看吧,老毕你陪着,想出了法子告诉我一声,要是我没空,你就自己先干着吧。要人找老毕,要钱……你自己先垫着吧,卖雪獒那四百多万你还没用完的吧。还赶着去吃饭,先走了,下回见。” 这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黄文斌看着丁六根上了车扬长而去,只剩下毕越方在一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这下子要怎么搞?正好这时候丁诗诗来了,下了车问:“咦?我爸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他说要赶着去吃饭什么的。”黄文斌说。 “大小姐好!”毕越方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毕厂长你好。”丁诗诗说,“最近生产进度怎么样了啊?” “还好,生产出第一批成品了。”毕越方又拿出一盒六根鼻炎丸,“小规模试验过,疗效还可以,吃一瓶就能把鼻炎压下去,吃三瓶能保证一个季度不犯病。再长的还没来得及实验。” “以前不是说三瓶断根吗?”丁诗诗问。 “改了配方,又没用最好的原料,药效低了一点点。”黄文斌抢着回答。 “也不能这么说,过敏这种病,基本上是治不好的。”毕越方解释,“特别是螨虫过敏,螨虫到处都是,谁也不敢说以后就不过敏了,只能说是过敏程度降低。过敏性鼻炎是世界难题,三瓶能够保证一个季度,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反正这药没什么副作用,愿意的就买多几瓶备着好了。” “这笔断根还好啊,真要三瓶断根,以后我们不就没生意了吗。”丁诗诗说,“就是要这样,一瓶吃下去有明显改善,三瓶吃下去一个季度不犯。过半年又发了,还得再买一次。要好不好的,把客户都吊着,他们才会不断的买,以后我们的生意才能源源不绝啊。” “吃一瓶有明显改善,很多鼻炎药都能做到啊。”黄文斌说,“不能断根,疗效不能算好,人家最多自己吃,不会给别人推荐。我们这种小药厂,没批文没广告,本来就是要靠口耳相传的,现在连口碑都没有了,靠什么争取客人啊?” 中国工业越发达,空气质量就越差,灰霾就越严重,螨虫也会滋生得厉害,得鼻炎咽喉炎的人就越多,其中过敏性的会占一大半。要是这药真能够把人治好,钱根本就赚不完,根本用不着把客户吊着。 “那你说要怎么办?”丁诗诗问,“要不我们不惜工本,用最好的原料弄出一批疗效显著的真货来,拿去给人免费试用,等口碑起来了,再换成量产版本赚钱?毕厂长,用最好的原料生产多少钱一盒?比量产版贵多少?” “这个法子好!”毕越方眼前一亮,“量产版本的话,现在核算出来的成本是每盒二十五块,再加上十块钱的行销成本,就是三十五块。丁老板说售价起码要七十块钱才有利润。改用黄老板原来那个配方,用最好的原料……我得算算才知道。” “那赶紧去算啊!”丁诗诗说。 毕越方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又打开无数表格,拿出计算器,在纸上不断抄录,噼里啪啦的按着计算器,用了足足半个小时,算得满头大汗,才在纸上最终算出一个数字来,“要350块钱一盒。” “这么贵啊?”黄文斌吓了一跳,给丁六根抓的药好像都没这么贵。 “不对,好像算错了,这里有两味药不是这么算的……”毕越方拿起计算机又算了一轮,“果然算错了,不是350块,是430块。对,是430块。” “怎么还越来越贵了?”黄文斌问,“一般不是规模越大越便宜的吗?” “资源充足的时候是这样,资源稀缺的时候,规模越大越费钱。”丁诗诗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面孔解释,“好像铁矿铜矿什么的,我国买得太多了,活活把铜矿石铁矿石买成稀缺资源,价格就一路上涨。这些制药原料也一样,我们买的太多了,别人也要用,就会跟我们抢,价格就上升了。你看毕厂长这个计算方法,就是一个指数函数嘛。” 说着她抢过计算器,按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说,“的确是400块钱左右,好像还没到430啊。” “430是近似值,精确值应该是429点几。”毕越方说。 函数这种玩意儿,回忆一下黄文斌都觉得浑身冷汗。过年的时候肖蕾去黄文斌家里过夜,这样的美女投怀送抱自己剥干净送上床,黄文斌都能靠着高等数学冷静下来。上大学的时候,黄文斌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学高等数学这么复杂的东西呢,在现实生活中好像根本没用。 现在黄文斌知道了,其实还是有一点作用的,比如用来算这个药材原料的预期价格。毕越方建立了一个函数,点明了购买数量越多,预期价格的上升幅度就会越大,下面还有老长一段注释,说明这个函数是怎么建立起来的。要是上大学的时候,光是这道题就要学两个课时的。 可是毕越方这叫信手掂来,而且不是一个原料,是十几样原料都有这么个函数,每个函数都不相同,还会互相影响,越看黄文斌就觉得越复杂,在推算下去,只觉得头昏眼花,脑袋作疼。博士就是博士,居然两下子就算了出来。再看看丁诗诗,也是泰然自若,虽然留学美国,但学的是英语文学吧,怎么连数学都这么强。国外名牌大学这么了不起?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计划改变 “四百三的成本,其实也不算什么,我们生产一千盒,也就是四十三万,然后拿去全国海选制造轰动效应,三盒一个人,一千盒至少能治好三百多人,然后再大加宣传,就能出名了。”丁诗诗说,“出名以后,我们把这种版本定价为一千元一盒,当然不会有人买。再推出量产版100块钱一盒,相比之下就便宜了。” “一千盒?我这是按照两千盒来算的啊,要是一千盒的话。”毕越方又按了好一会儿计算器,“一千盒的话,成本可以降到190元一盒。” “190元一盒的话,成本就更低了,才十九万嘛。”丁诗诗说,“就这么决定了,小黄你去写个计划案,毕厂长你去买原料,我和我父亲说一下。我们要尽快实施,把计划早点弄出来。” 丁诗诗和丁六根真是父女,从来都是把最轻的活留给自己。毕越方要实际主持生产,不用说是很忙的。黄文斌写这个计划也得用很多的精力,只有丁诗诗,给丁六根打个电话就完事了。 “爸,鼻炎药推广我有个构思,你看行不行。”丁诗诗还没说呢,那边就同意了。 “行了行了,我在陪人吃饭呢,你有什么构思尽管去做吧,别花太多钱啊。”丁六根说,“这事你们抓紧啊,我估计那个药准字可能要下来了。到时候药准字一下来,我们立即就开始推广。” “好的!爸你放心吧,”丁诗诗挂了电话,转头就吩咐黄文斌,“我爸说编号很快就批下来了,叫我们赶紧写好计划。斌斌你今天晚上辛苦一点,连夜赶出来好了。反正这计划书很简单,和vip系统根本没法子比。” 说了就算完事了,完事以后还不消停,使劲骚扰正经写计划案的黄文斌。只穿着内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走过来低头看黄文斌写什么,露出上身浑圆的饱满;一会儿躺在床上用脚趾给黄文斌搔痒,一会儿有趴在地上做瑜伽,摆出种种奇怪的姿势,还要发出哎呀哎呀的娇喘声。 上辈子可没有这个推广计划,所有的资料都要现找,还要计算推广的花费,一点都疏忽不得。被丁诗诗这么骚扰,根本就干不了活,没法子黄文斌只好把丁诗诗按在床上狠狠地惩罚了一顿,才让她乖乖睡觉去。 可是黄文斌还不能睡,得连夜把计划胡来。要写计划,当然要写预算,要写预算,就得弄清楚那些药的成本是怎么来的,要不然引用都没法子引用。看得头昏眼花,又把大学教材拿出来复习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弄明白了这价格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 弄懂了以后还有大把工作,全国海选怎么选,和哪里的广告公司合作,上什么电视报纸网络媒体,又得花多少钱,雇佣多少临时工,最后要达到怎么样的宣传效果,覆盖率到多少,网络点击到多少,热度要到多少,都要给出数据来。 得出结论,写上结语,天空已经隐隐透出了鱼肚白。不知不觉间,一晚上就过去了。黄文斌伸了个懒腰,正要松口气休息一下,电脑滋的一声,屏幕黑了下去,主机冒出一股青烟来。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刚写完这么长的计划书就坏电脑?黄文斌再按启动键,一点反应都没有。把电脑拆开一看,里面都烧糊了,主板黑了一大块。这什么主板,什么电源,以后再也不买这牌子了! 把硬盘拆下来,仔细看了一遍,外观完好,似乎还有挽救的可能。可是这么大个别墅,居然只有一个台式机,其他都是手提电脑,真是太不方便了。这下子要怎么办呢?对了,黄文斌想了起来,温室那儿还有一台电脑,用来自动淋水施肥的。 黄文斌看过那电脑,表面上界面很专业,其实就是运行着一个特殊程序的win2000罢了。他走到花房里面,拆开电脑,然后发现只有一个硬盘接口,只好把原来那个硬盘拔下来,换新的上去。接着发现供电口不一样,插不上去。 跑回去卧室把原来那台电脑的电源拆下来,弄了好半天,终于把原来的硬盘插上去了,然后就是调制启动,解决冲突,解决蓝屏,在进入windows界面的那一瞬间,黄文斌感动得快要流泪了。 打开word,计划书损失不大,也就少了最后那两千多字。可是这台机器没有现成的usb,win2000要支持usb还得另外加驱动。倒是有个软盘,可这会儿都2007年了,谁还有软盘啊。 黄文斌又从主板上直接导引出usb接口,装上usb驱动,插上u盘,把文件拷贝到u盘上,然后在拷贝到手提电脑,总算是弄出来了。有用了半个多小时把缺了的地方补上,打印出来,总算是弄好了。 “你写好了?”丁诗诗睡眼蒙松的起了床,凑到电脑面前看了看,“没什么新意啊,和vip系统差远了。” 当然是差远了,vip系统有后世好几年的积累磨合,配合黄文斌的工作经验,当然能写得很好看很有新意。这个计划书根本就是空中楼阁,能写出来大体不错就算很好了,还新意,哪里来的这么多新意啊。 “我研究过外贸,可是没研究过药品啊。而且一晚上写出来的,也就这样了。”黄文斌说着有些伤心,难道他的真实能力就是这样吗,忙了一整个晚上,累得腰酸背疼(虽然说大部分是因为电脑坏了搞了一大通),最后弄出来的就是没新意的普通文书。自己要不是穿越,也就是中人之资吗? “药品我也没弄过啊。我不是说你写的不好,这个方案很稳妥,可行性很强。真要动手干,依照计划书按部就班,可以保证不出错。”丁诗诗说,“但是这份东西不是拿来实行的啊,是给投资者审阅的,你不写得天花乱坠,我爸怎么对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嘛。以后我们的事情怎么公开嘛。” “我觉得我买了他的仓库,印象够深刻了吧。”黄文斌说。 “那是负面印象!你现在的留下正面印象才行啊。东升的新vip客户系统算是开了个好头,现在要乘胜追击啊,你要拿出个一年赚200%,五年赚两个亿,十年上市的方案来,我爸对你的印象不就刷新了?反正他也没做过药品,就算吹牛他也不会发现的。等我们关系公开了,再转成稳妥的方案,我爸又不能后悔。” 这可真是坑爹啊,太坑爹了,不过黄文斌很喜欢,“那我拿去修改一下。” “这就对了嘛,记住五年两亿十年上市啊。”丁诗诗说着手机忽然响了,“糟糕,来不及了,我爸怎么会这时候来电话?” 她按了接听键,“喂?爸,你这么早就起床了?我刚才和小黄通了电话,他已经写好了计划书,我们的鼻炎药前景很光明呢,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一年就能收回成本,五年能上一个台阶,十年左右就能上市了。” “这么快就写好了啊?”丁六根的声音很是萎靡不振,“可真是年轻人啊,精力充沛。我早上被个坏消息吵醒了,到现在都睡不着。那个药准字的事情黄了,帮我办事的是个骗子,卷了我二十万跑路了。” “啊?”丁诗诗大吃一惊,“是个骗子?” “是啊,我本来就觉得这人挺不靠谱的,都是老蒋一力担保,我才信了。老蒋这人,一向都很有门路,又那么有钱,不会为了二十万骗我。谁知道这次就真的是骗子。”丁六根叹了口气,“那二十万老蒋退回给我了,可是编号的事情,就要重新找关系了。” “那需要多久啊?”丁诗诗问。 “不知道,我又没干过药品。当时就是因为老蒋有这方面的关系,所以我才狠心投资了好几百万开药厂,谁知道居然是假的。”丁六根说,“小黄写的那个计划书先放着吧,等这边有了眉目再说……或者你让他想想,没有药准字编号要怎么卖。先这样吧,我去吃早餐了。” 丁诗诗关上电话叹了口气,黄文斌问她:“怎么了?” “我爸找了个骗子,药准字编号的事情黄了。”丁诗诗很是忧郁,“哎,这个计划书没用了。没有许可怎么拿出去卖啊,被发现了可是要坐牢的。我爸也是,都几十年的老江湖了,怎么还会被人骗。”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几十年的老江湖被人骗的机会才大呢,知识结构过期了,又觉得自己经验丰富,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好像药准字这种东西,要申请哪有这么容易。黄文斌都告诉他好几次了,他就是相信自己的关系。 “那现在要怎么办?”黄文斌问。 “还有什么法子,这么大个工厂,每天的成本都要好几千块呢,能在药厂干活的工人需要资质,好不容易才请了这么多,总不能把人家全炒鱿鱼吧,要是炒了,赔一大笔钱不说,以后再要招人,也没人肯来了。”丁诗诗说,“想想法子怎么维持下去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白鼠 要是按照黄文斌的想法,还维持什么啊,把设备打包卖掉给员工发遣散费,然后屯着地,过几年就能大赚一笔了。这个鼻炎药反正做不起来,倒掉就倒掉吧。不过丁六根和丁诗诗肯定不愿意,他们还以为这是一个前途广大的生意呢。 “要维持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法子。”黄文斌说,“赚钱是不怎么能赚的。” “你有话就赶紧说啦,还卖什么关子。”丁诗诗说,“这家厂你有20%股份的啊。” “我们市不过是几百万人口,里面有鼻炎的能有多少。”黄文斌并不知道确切数字,只好这么含糊过去,“其中过敏性鼻炎的又是多少,螨虫过敏性鼻炎的就更加少了。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愿意购买一家新成立甚至都没过审批药厂的产品呢?我们现在不是在做宣传,不能白送,几十块钱一盒的药可不算便宜,就算成本价25块拿出去卖,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尝试。” “我们这不能当药卖,只能说是保健品,还不能大张旗鼓的卖,只能偷偷摸摸私底下进行,愿意买的人就更少了。真是赚白菜的钱,操白~粉的心。”丁诗诗说,“这些我当然都明白,你的解决办法究竟是什么?可别说借我父亲的人脉网络,他早就这么盘算了,可是试生产那一堆都没消耗掉。” “拿到网上卖。”黄文斌说,“现在网上什么都有,很多中药都是没批文没编号的,号称祖传药方就拿出来卖。我们的药有包装,有厂址,还是软胶囊,已经算是很正规的了。” “能卖出去吗?”丁诗诗身为富二代,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买衣服鞋子包包都是上专卖店,化妆品保养品更是专挑贵的,没尝试过网购的好处,“谁会千里迢迢买个没听说过的牌子啊?别说是拿来治病的药,就算是别的东西,也很不靠谱啊。” “我有个网店的啊,生意不知道多好。”黄文斌提醒她。 “啊,那个卖外贸尾货的店对吧。”丁诗诗想了起来,“那完全不同啊,衣服是穿的,药是吃的。” “其实我的网店也卖各种零食,你忘了,西施包子铺的包子也是我的网店全国代理呢。”黄文斌说,他现在网店有几十个分店,服饰,零食,化妆品,手机,什么热门卖什么,虽然利润率不高,但是流量极大,可以提供大量的现金流,算下来也是日进斗金了。真赚钱的是黄文斌四处找来的外贸尾货,废品价拿下,转手就能在网络上一高仿的价格卖出去。 “代理你个头,销量还不是我给你刷的,哪有外地人真买包子的。再说食品和药还不一样啊。”丁诗诗还在辩驳,“包子不行,吃下去最多拉肚子,药不行,吃下去可是要人命的。” 其实还真有,原来的确没什么人千里迢迢买包子。可是随着刷出的售出数量越来越多,不少人忍不住好奇心买了这个所谓的西施包子。黄文斌就把冷冻好的半成品邮寄过去,居然还有不少回头客,现在西施包子在网上也挺有名气的。 “所有地方都有勇于尝试新东西的人,肯上网买衣服的,十个里面或者有那么一两个,肯上网买零食的,一百个里面可能有一两个,肯上网买药的,一千个里面可能有一两个。全国经济发达地区有条件网购的,少说也有好几千万,就算一千个里面有一个,几千万也有好几万人了。”黄文斌说,“我们如果有好几万的客户,那还担心什么呢?” 因为这是零七年,网购还不那么热门,再过几年,可就是全民网购的架势了,不得不说淘宝京东是一个很好的模式,规避了不少风险,网购成功的例子多了,以前不敢网购的人慢慢的就转变了观点。 黄文斌有个朋友,不但衣服鞋子网购,小电器网购,零食网购,买了新房子以后,连电视冰箱空调都是网购的,还有窗帘被子等等。要不是被老婆镇压了,他连地砖瓷砖都想在网上买。 “可是这几万人里面,患鼻炎的能有几个?患过敏性鼻炎的能有几个?其中螨虫过敏的又有几个?”丁诗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就算是百分之一,那也有好几百个客户啊。”黄文斌说,“足够买几千盒了。到时候他们吃了有效果,一传十十传百的,客户越来越多。”就算吃了没效果,或者效果不够大,也可以找人炒作,淘宝上那些最好用的面膜/最好用的补水/最好吃的果干/最便宜的正品之类,都是这么炒出来的。 凭借着黄文斌现在手底下那么多钻石皇冠店铺,每个店铺都加上一个鼻炎药的链接,就算每个链接只有十几个人上当,也能卖出去几百盒。再找水军宣传一下,删掉差评,保留好评,一两个月之后,又一款淘宝神器诞生了。 “鼻炎药厂每天最少产三百盒才能维持运作,一个月就是九千盒,你这能卖出去几千盒有什么用,能顶几个月的产量啊。”丁诗诗说,“算了,反正也是一条路子,你就尽管去卖吧,我给你25块钱一盒,你自己派车去厂里拉,加多少钱你自己决定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鼻炎药的疗效究竟怎么样?”黄文斌问。上辈子的话,和普通鼻炎药差不多,这辈子看着好像工艺比较精湛,而且成本也贵了一些,记得上辈子的出厂价才20块钱,现在贵了五块呢。是采用的原料不同呢,还是有别的问题? “你没看那个实验报告吗?”丁诗诗问。 “看了,不是很懂。”黄文斌对制药一窍不通。 “我也不懂啊,你不会直接看结论。”丁诗诗说。 “结论我也看不懂,对比组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黄文斌说。 “对比组就是吃安慰剂的呗。”丁诗诗说,“毕越方找了20个有过敏性鼻炎的,分成两组,每组十个人。一组给六根鼻炎丸,另一组给淀粉丸子,看看疗效怎么样,可以排除安慰剂效应。结论就是每天吃三次每次吃三颗,连吃三瓶以后过敏症状可以大幅减轻,但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虽然这么说,黄文斌还是心里没底,得找个人试试才行。认识的人里面,有谁是过敏性鼻炎的呢?他忽然间想了起来,于光荣就是过敏性鼻炎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螨虫过敏。居然有这么一个小白鼠,那还等什么呢? 黄文斌去工厂拿了几大包样品,回到东升就找打了于光荣。还没说话呢,于光荣就拉着黄文斌来到偏僻的角落,“你总算来了!快急死我了,打你电话又打不通,我昨天和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黄文斌开车的时候当然不会接电话,很危险的嘛,“我和大小姐说过了,大小姐说了,只要有担保人,给他们提升级别给优惠都没问题。于总你就给他们签名担保一下好了。”黄文斌故意为难他。 于光荣列出的公司,很多都是有问题的,有些是风险大,有些干脆就是违法的,他怎么敢担保,“谁担保都行的对吧?要不小黄你给担保一下呗。反正也不费事,他们的好处可都是给你的啊。” 黄文斌早就有了准备,“大小姐说我是她的助理,不让我担保呢。” “那怎么办啊?”于光荣自己也不敢担保,要不然出了事追到他身上怎么办?“不担保行不行啊,小黄你可要给我多帮忙啊,我都答应人家了,特别是凯莉的刘总那儿,不给他弄好,也对不起我们打的那场高尔夫球啊。银湖高尔夫的会员可不是那么好办的,到时候刘总被人问起来,你让他怎么回答?你说这事万一要是闹大了,老板知道,可不一定会怎么想。” 他这是提醒黄文斌,好处你都收了,要是不干活,太说不过去了吧,到时候真翻脸,你也吃不了兜着走。黄文斌心中很厌烦,于光荣这手段也太低劣了吧,威胁人也不想点好说辞,这么直接。要说业务,似乎也不是特别精通,这种人是怎么干到副总的啊? 要是黄文斌答应了,可就被坑惨了。那个列表里面起码一半是风险很高的生意,全部都平安度过,可能性微乎其微。也不说极端情况,就是爆那么五六单,造成的损失起码也有上百万。 你不仁我不义,黄文斌客客气气的说,“你列的那些条件,有的容易有的困难,好想凯莉的就没什么,胡总的就比较困难。我们先把简单的办了,困难的慢慢再商量。有些都不用人家担保,随便改一下申请材料就可以了。” “你说哪一家?”于光荣问。 “很多啊,好像乾坤进出口,它是神弓集团的下属,神弓那是多大一家公司,给什么优惠都说得过去。”黄文斌一步一步把于光荣往坑里带,丁六根和张利华合作,神弓控制在张利国手里,张利华张利国两兄弟又闹翻了,神弓集团的下属公司给东升的业务,怎么可能没问题呢。 第一百五十章. 蔡致远 可是于光荣并不知道这种上层斗争,一听之下觉得很有道理,神弓集团啊,那可是本市,不,本省的外贸龙头。丁六根也算是外贸最有钱的富豪了,可属下公司太多,各行其是,什么赚钱做什么,没有像神弓那样形成合力。 “神弓集团是大客户,可是人家有自己的出口部门,只不过今年外贸形势实在太好来不及做完,乾坤才来找我们,一旦人家自己的出口部门扩充完毕,就不会找我们代理了啊。”于光荣说,“这样也能拿到高优惠吗?” “神弓那么大的集团呢,就算为了和神弓搞好关系,也得给人家优惠啊。”黄文斌说,“要不是我做大小姐的助理,我都想给乾坤做担保人了,他们的业务一点风险都没有。师傅你是副总,可以给他们担保啊。” “风险时没什么风险,可是潜力不大啊。担保了以后数量又达不到要求,岂不是要扣钱?”于光荣还是有些顾虑。 “这你担心什么啊,我们老板和张利华现在全免合作呢,神弓也有张利华的一份,到时候就算是为了照顾张利华的面子,也不可能扣你的钱啊。万一真扣了,张利华还能看着你吃亏?他那么有钱有势,随便**出来就我们就吃不完了。” “这说的也是……”于光荣考虑了一下,这事又没风险,回报又高,万一失败了,还能找丁诗诗丁六根说情,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损失,“那好吧,我就给他们做担保好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一定要帮我。” “那当然了。”黄文斌说,“你这就去乾坤和他们老总商量商量,你看怎么样?” “好啊。”于光荣这时候还不改吝啬,“我们一起去,就坐你的车去吧。” 黄文斌还真不想去,于光荣不知道他的丰功伟业,人家神弓的人肯定清楚。黄文斌可是把人家董事长儿子狠狠揍了一顿啊。万一要是碰上,被人堵住可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这光天化日的总不能杀人灭口吧。真被打了一顿,张利华肯定的表示表示,干脆跟他借钱炒股好了,不用整天头疼从哪里找钱,顺手还可以倒打一耙,诬陷于光荣勾结外人,于是欣然同意。 到了乾坤进出口公司,于光荣找到他们的总经理蔡致远,“蔡总你好!” “于总怎么这么有空过来啊?”蔡致远是一个瘦高个,带着金丝眼镜,精明外露,“这位是黄助理吧?久仰久仰。听说黄助理和我们张利华张老板是好朋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不敢不敢,机缘巧合而已。”黄文斌说,“弄到了一批陈酒,承蒙张老板看得起。” “那可是价值上百万的名酒啊!”蔡致远说,“太厉害了。” “上百万?”于光荣却不知道这事,“张老板用来开品鉴会的三十年茅台是你的?那你不是赚死了?听说一瓶酒好几十万,一共卖了多少十几瓶呢,那不是上千万了?小黄你是千万富翁?”他辛辛苦苦贪赃贿赂赚外快,好几十年了,弄到的钱也就是这个数而已。 “哪有这么多,拍卖会都是老板弄起来的,价格也是炒作的,把数字弄高点好看而已。他们办个品鉴会,说我这是三十年的茅台,人家也没什么感性认识,有兴趣的也不多。要说我这是价值一百万的茅台,感兴趣的人可就多了。” “说的也是。”蔡致远点头说,“不过就算每一百万,也得十几万几十万吧?十几瓶下来,赚的钱也不少。” “弄到这些酒花费也不少,我把人家整个公司都买下来了。”黄文斌说。 “就算一分没赚,帮了你们老板和张老板这么大的忙,以后赚大钱的机会多着呢。”蔡致远看了看于光荣,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你们今天来,是为了今年的代理吧?说实话,我们神宫集团一般不会把生意拿出去的,都是内部消化,这次算是破例,还想谈条件的话,我怕很难答应你们。” 黄文斌是一点都不怕,他知道蔡致远的底细,不怕他不答应,“蔡总,你这笔服装出口,数量是不对吧的。” “什么数量不对!”蔡致远吓了一跳。 “我听张总说过,你们和那边签的合同,一年的供货量是二十万条裤子,这次给我们的代理量怎么只有两万条啊。”黄文斌说。张利华怎么说也是张家的嫡子,神弓集团又很集权,知道下属公司任何一笔生意也不奇怪,黄文斌这么说,蔡致远也看不出破绽。 “这……什么二十万条,两万条的,这个是我和那边的问题,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蔡致远说,“你们做你们的代理不就好了,我也没说一定要把所有的代理都给你们做吧?先找你们做两万条看看不行啊。” 原本是这样的,可上辈子发生的事可不是这样。蔡致远这家伙转头辞职然后出国去了,神弓集团的人就找上门来,问为什么明明交给你们二十万条裤子代理出口,到地方就只剩下两万条了? 东升这边当然觉得很冤枉,可是神弓集团的人居然拿出了东升出具的二十万条裤子的收货证明,两边打了好久官司都纠缠不清。过了好几年才查出来,那份收货证明是蔡致远伪造的,他把剩下的十八万条裤子悄悄卖给了别人。可是人都跑到外国过去了,又过了这么长时间,根本找不到人,只好不了了之。 “那当然可以,”黄文斌笑了笑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您把二十万条裤子都交给我们代理,我们可以把您列为钻石vip客户啊,有3%的优惠呢。其实也用不着把裤子都交给我们,只要签这么一个协议,我们于总可以做主,给您当作钻石vip就行了。至于最后能做成多少生意嘛,那不要紧,生意场上形势瞬间万变,谁也说不准的嘛对不对。” 蔡致远一想,有了这么一个钻石vip,自己要作假可就更容易更有可信度了,不由得他不心动,“这个,会不会很麻烦啊?” “不麻烦,我们于总就可以做主了。”黄文斌又强调一次。 蔡致远乃是人精,哪里不明白黄文斌的意思,“那可真是麻烦于总了。对了,前一阵子我们公司发福利,用的是飞龙购物中心的购物卡,还剩下几张,于总和小黄一人来一张呗。” “这是多少钱的啊?太多了可不行。”于光荣说。 “我们这是抽奖形式的,里面的钱数不固定,有的是几百,有的是几千,有的是好几万呢。”蔡致远意味深长地说,“要是抽到几百的,那也没法子,谁叫你运气不好呢是不是。” 黄文斌拿到的卡灰不溜秋,一看就是几百的,于光荣拿到的卡金碧辉煌,不用说是好几万的了。蔡致远避免了自己事情败露,还拿到了钻石vip,以后骗钱的把握又大了一分,于光荣拿到了贿赂,又以为自己没付出代价,黄文斌则把于光荣带进了坑里,以后事发一翻出来,可以让于光荣倒大霉。 大家都达到了目的,于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又谈了好一会儿,约好过几天吃饭,才告辞回东升。乾坤进出口公司在市中心,交通很方便,有好几条路可以回去,有的远但是车少,有的近但是车多。黄文斌专门挑了一条又远又车多的路,因为这儿有好几个工地,尘土打,经过工地的时候,还特意把车窗全打开了。 于光荣本来有过敏性鼻炎,现在又是季节转换鼻炎最严重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尘土立即就让他打了好几个喷嚏,瞬间消耗了一整叠纸巾,比独自在家的宅男还快。“关窗,赶紧关窗。”于光荣说。 黄文斌一边关车窗一边假装关心,“师傅你感冒了吗?” “没有,鼻炎呢。”于光荣说,“老毛病了,春天的时候特别厉害。真是难受死了,鼻子堵,呼吸不畅快,什么味道都闻不到,只能用嘴呼吸,吃饭都得抢着时间把饭菜咽下去,不然就得憋着气。” “老板最近投资了一个鼻炎药厂,昨天正是投产,大小姐去参观视察了。”黄文斌说,“我跟着去,也拿了一批成药回来。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师傅你拿去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就是后座那些。” 于光荣转头回去看了一眼,拿起一大盒六根鼻炎丸,“丁老板也有鼻炎的对吧?这是久病成医了吗?”上面还有还有简介,“这是老板的祖传秘方?不可能吧,有这秘方他鼻炎还这么厉害。” “别人的祖传秘方,老板买来的。”黄文斌说,“吃了以后效果很好,老板一高兴,就花了好几百万建鼻炎药厂,大规模生产了。我去问了问,一盒的成本就要好几百,是一小盒,不是一大盒。” “一小盒好几百?”于光荣吓了一跳,打开大盒子数了数,“一大盒里面是十二小盒,那不是好几千块了?这里有五大盒,那就上万了吧?” “不知道,反正就是顺手拿的呗。”黄文斌心中暗笑,原配方一盒好几百,这些是改过的配方,一盒才几十块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吃药 “给领导做秘书做助理,好处真是大。我这些在下面小公司的管理,根本比不上。小黄啊,要是你以后能跟着大小姐,还是跟着的好,别太着急做管理拿实权。”于光荣羡慕的说。 不做管理就不会抢了你的位置对吧,黄文斌在心里说。“看情况吧,做助理也很辛苦的。”黄文斌说,过几年到了穿越时间点,钱也赚足了,就可以享受生活了,做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不过怎么也不会当丁诗诗的助理。 “这一小盒几百块钱的药,能卖给谁呢?我市的人均收入才多少,好几百买一盒药。要是吃一瓶就能断根的神药还好说,可有这种神药吗?真有的话,都能拿诺贝尔医学奖了吧。”于光荣看了看说明,“一天三次,一次三颗,三瓶一个疗程。太贵了,我试试效果怎么样。”说着打开一瓶,拿出三颗药吞了下去,砸吧砸吧嘴,“好像没什么用啊。” 这又不是仙丹,怎么可能吃下去就见效。黄文斌关上窗户,打开过虑,于光荣立即就觉得好了些,“好像又有点效果,算了,你把这些药先给我吧,我拿回去试试,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里五大盒,能吃几个疗程了。” 黄文斌还真没想到于光荣这么不要脸。他拿一盒,这算是人之常情。拿两盒,也说得过去。拿三盒已经有些过分了,居然五盒一盒也不放过。“我拿着反正也没用,师傅你吃了要是效果好,赶紧告诉我,我去批发一些拿来卖。苍蝇再小也是肉啊,能赚一点是一点。” “那我这不是给你以身试药了?”于光荣也不嫌弃钱有多少,“我做了这么大牺牲,到时候你赚了钱,可要分我一份。” “那当然了。”黄文斌敷衍他说,“要是效果好的话。” 这药的效果比黄文斌记忆中要好很多,没过几天,于光荣就主动找到黄文斌,“这六根鼻炎丸可以啊!我吃了几天,鼻子好受多了。你赶紧带我去药厂,我也要批发一些回来卖出去!” “这么快?”黄文斌心想不对啊,就算毕越方那吹了很多牛皮掺了很多水的药效报告,也没说吃几天就能治好啊,这又不是西药,能够立即收缩血管什么的,“毕厂长和我说得吃一瓶以上才能见效呢。” “我吃了一瓶半了。”于光荣说。 “这才几天你就吃了一瓶半?”黄文斌问,一天三次,每次三颗,一瓶里面有九十十颗呢,可以吃十天的,“一瓶半是一百三十多颗吧,平均下来,你不是每天吃三十多颗?”这么吃法会死人啊! “我没算啊,感觉到不舒服就吃,不知不觉间就吃了这么多。”于光荣说。 “赶紧去医院看一下!”黄文斌虽然讨厌这家伙,也就是让他身败名裂赔一大笔钱然后被开除而已,还没到要毒死他的地步呢,“这可是药来的,你当饭吃啊,一天吃那么几十颗!” “这是中药来的嘛,又不是西药,吃多点有什么关系,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于光荣还不以为然,“西药吃多了不行,中药这么环保,无毒无副作用,吃多点怕什么。我吃六味地黄丸都是一吃一大把。” “六味地黄丸?”黄文斌知道这药是强腰健肾调和阴阳的(通俗的说,就是壮阳),忍不住扫了一眼于光荣的下腰,“你赶紧和我过去,我让毕厂长给你看看。”上辈子倒是没听说过有谁吃这药吃得中毒了,可说不准就有蝴蝶效应。毕竟是黄文斌拿出来的方子,真要害了人命,他会内疚的。 赶紧把于光荣拉到药厂,把事情和毕越方一说。毕越方也是大吃一惊,赶紧给于光荣检查身体。“还好,还好。”毕越方说,“没有中毒反应,真是万幸。要是吃出什么毛病来,药监局那里可怎么交代啊。” “你用了列表以外的原材料吗?”于光荣问。 “没有啊。”毕越方说。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鹅不食草、甘草、五味子,柴胡,党参……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嘛。”于光荣大大咧咧的说,“吃多点又不会死人,有什么可但系的呢。而且我现在鼻炎的确是好很多了啊。” “是药三分毒啊!”毕越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里面有几味药降血压的,吃得少没事,吃多了血压降低厉害,就会头晕目眩,走路不稳,甚至还可能失去知觉。万一要是在开车什么的,那可就完蛋了。” “还能降血压?太好了,我高血压呢。”于光荣还是没放在心里,“我自愿吃多点,看看药效怎么样,你们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在这里啰哩啰嗦。反正吃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们别管我了。” 这不管能行吗,一种药吃死了人,以后谁还敢买?毕越方和黄文斌苦劝好一阵子,于光荣还是油盐不进。黄文斌没法子,只好赶紧把丁六根给搬了出来,“于总,这药可是叫做六根鼻炎丸,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没法子和老板交代。” 狐假虎威之下,总算有了效果,于光荣总算是勉为其难答应了,“好吧好吧,你们真麻烦,本来想给你们做个广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哎,先回去吧,我事情多着呢。” “剩下那些鼻炎药……”黄文斌想收回来。 “我基本都送出去了。”于光荣这么说。 黄文斌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仔细问送了什么人,每人送了多少,然后一个个去打电话问清楚是不是。把于光荣送回去的时候,黄文斌就在琢磨,还是不要乱做药品生意,就算能赚钱也不做。 好像于光荣这样的人到处都是,觉得中药没什么副作用就乱吃,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来,可真是麻烦的要死。天下能赚钱的东西千千万万,房地产更是又容易又方便的阳关道,干嘛非要去做药品,赚钱慢,盘子小,又麻烦。 刚下了决心,顺便看了坐在后座的于光荣一眼,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他闭着眼睛摊在座位上,好像一点知觉也没有。这家伙不会死自己车上了吧?要是真的,那真是太霉气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和警察说。 黄文斌心乱如麻,立即靠边停下,一边摸出手机来打电话给120,一边打开车门,伸手探于光荣的鼻息。“喂?120吗?立即给我派一辆救护车,我这里有个人……”黄文斌的手刚要碰到于光荣的鼻子,这家伙就哈哈大笑起来。 “小黄你真是!”于光荣笑得气都喘不过来,“真以为我晕倒了?太好骗了吧。” “你没……”黄文斌说不出话来,这家伙居然开这么无聊的玩笑。要是美少女也就算了,可以当作萌点。明明是个丑的要死的中年大叔,还开这种玩笑,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绝对要把他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于光荣永世不得翻身。 “我当然没事了,不过是几瓶鼻炎药而已,能把我怎么样?我身体壮着没呢,爬山涉水都没问题。”于光荣说,“倒是你,一点小事就吓得手忙脚乱,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差了。毕竟是太年轻啊,以后要加强锻炼才行。” 黄文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过两天你就知道谁心理素质不好,谁需要锻炼! 把于光荣送了回去之后,黄文斌马不停蹄的就催着他和蔡致远签了合同。然后拿着合同就去找丁六根,再附上自己拿到的银湖高尔夫会员卡和飞龙购物中心购物卡。丁六根这种老江湖,一看合同就知道有问题,再看购物卡,立即就明白了,“于光荣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他工资奖金加起来,一个月也有两万多三万了,居然还在乎这么点小钱。” 属下贪污受贿的事情,丁六根见得多了。于光荣业务能力在,又有资历又有人脉,丁六根就会留着他。上辈子于光荣收客户回扣的事情也败露过,丁六根也没把他撤职,只是空降了一个总经理下去架空他而已。要是黄文斌的指控仅限于此,于光荣的下场不会比上辈子更严重,所以黄文斌狠狠地落井下石。 “现在客户vip制度初定,业务部人人都想要从里面捞好处。”黄文斌说,“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没想到于总都做副总经理了,居然也这么贪心。但是后来我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哦?没这么简单?你是怎么想的?”丁六根问。 “您刚才不是说了吗,于总连工资带奖金,一个月差不多是三万块,一年可就是三十几万了,再加上业务提成,差不多有五十万吧。就为了这么几万块大费周章,似乎不太合理。” 其实也没什么不合理的,有谁会嫌钱少呢。特别是于光荣这种没有上升空间的老油条,除了赚钱,赚更多的钱以外,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而且钱不是那么算的,于光荣是管业务的副总,奖金就是提成,提成就是奖金,不能重复计算,他一年的收入也就是在三十万左右,根本没五十万。要知道东升的纯利,一年也就是一百多万,他一个人的工资奖金相当于整个公司纯利的一小半?压根没这个道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这三十万又要供车又要供楼,还要出去旅游,还要养二奶,还要养三奶,还要存钱做投资准备养老,日子紧巴巴的,能多弄点钱,他当然会弄。实际上,好像于光荣这样的人,已经把那些潜规则当成了正常收入,没有这些钱,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受了损失。 不过丁六根这个当老板的人看来,他没亏待于光荣,工资奖金给齐,于光荣就不应该对这么点小钱起贪念,就觉得这个疑惑十分的有道理。“的确很可疑,你有什么想法?”丁六根问。 “乾坤进出口可是神弓集团的下属公司,就算神弓自己的出口能力饱和了,为什么非要找东升呢?”黄文斌说,“他们的友好公司多得是,总不能个个都饱和了吧?老板你现在和张利华合作呢,张利国怎么会让下属公司和您的公司合作?”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蔡致远纯心想要骗钱,自然不会找神弓集团的同盟公司,否则两边有互信基础,一对账就知道谁在里面搞鬼,他逃跑的时间就太紧迫了。以前丁六根和张家交情不算深厚,不会互相信任。 所以上辈子蔡致远找东升来干这活,出了事果然两边互相推卸责任,号称一段时间才弄清楚真相,给了蔡致远充足的时间。这辈子更好,两边直接就对上了,要是出了事,第一时间就能看着两边互斗。 “你认为神弓有阴谋?”丁六根一想,的确很有可能。自己精力有限,属下的公司又太过分散,不像神弓那么严密,没法子照顾得面面俱到。虽然说赚钱的时候效率比较高,但是一旦有事,很容易会被人抓到弱点,就好像这次一样。 “是的,这一次乾坤进出口公司交给我们的业务,是二十万条高档裤子,据说一条裤子平均成本是110块钱。”黄文斌说,110块钱看着不起眼,其实已经不少了。一般来说,服装类的制造成本占最终价格的20%以下,出厂价110块,最终售价至少也在550块,换成美金,也要七十多块。 “二十万条的话,就是两千两百万。”丁六根想得更深一层,“这样的高档裤子,很少有人会一进就是二十万条。一般人家就要几千条,上完已经算多了。二十万条,什么样的市场能消化这么多的高档裤子,肯定是假订单!” 丁六根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这个订单是真的,这批裤子有很多种类,是一家遍布美国加拿大的连锁服装企业订货,二十万是他们整个夏季的出货量。以前这家企业都把订单分开给不同的公司做,后来发现这样质量参差不齐,今年就把裤子的订单全交给神弓,没想到居然会出这么个大问题。 “我去查过,好像不是假的。”黄文斌小心翼翼的说,“买家就是美国那家盖布资什么的连锁店,他们是上市公司,必须披露财务报告的,我看过他们网站,的确有这条消息。”黄文斌还没看过,不过他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他们啊。”丁六根算了算,“把裤子加起来好像起确实这个数,订单不是假的?” “假订单怎么能骗人呢。”黄文斌说,“我们做出口的时候一问不就露馅了吗。” “说的也是,能吃下二十万条高档裤子的企业并不多,东升办事能力再差,要是假的,怎么也能看出一点苗头来。”丁六根才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订单不是假的,莫非那些裤子是假的,质量很差?” “乾坤进出口已经把其中两万条裤子给我们送过来了,我们这边已经进入了程序。看着用料的确很好,110块钱应该差不多。”黄文斌上辈子的确见过,“普通测验也做过了,没有使用非法染料什么的。”欧洲在这方面很严格,一不小心就连人带货一起扣下来,光是化验费就得好几十万的,美国倒是比较宽松。 “那他们究竟想怎么样啊?”丁六根问,“订单是真的,质量也不错,莫非是给我们送钱来的?我们只是出口代理,要不是已到货就拒收,以后出了问题和我们没关系的啊。总不能就是为了骗我们这么一笔代理出口费大费周章吧。” “最近于总办了一个去美国的签证。”黄文斌暗示丁六根。 “他要去美国旅游嘛。”丁六根是知道的,“公司福利啊,也该轮到他了。” “于总在东升是主管业务的,不论什么票据都能开。”黄文斌只好把话说明白,“我们这边发货两万条,美国那边收货当然也是两万,然后乾坤进出口忽然拿出一张二十万条的收据,我们会怎么样?” 当然会被索赔,一条裤子110块,十八万条就是差不多两千万。还不止于此,乾坤进出口肯定要追究他们为了及时交付这些裤子加急生产造成的损失——加班费,临时采购原料,机器的额外损耗。如果说三个月做一批裤子,成本需要100块,加急生产的话,成本起码会上升到150块以上,这里又可以拿上千万,总数就到三千万。而实际上,那些裤子根本还在,只要找人送到美国就行,压根没有额外的成本。 三千万即使对丁六根这样的富豪,也是很大的数字,但他最重视的还不是钱,而是信誉。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可以没有钱,但不可以没信誉。特别是在外贸这个领域,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没信誉的人谁也不会找他做生意。如果东升平白无故把人家十几万条裤子弄没了,自己赔得倾家荡产不用说,连带着丁六根的信誉都会大受影响。 丁六根紧紧地盯着黄文斌,皱着眉头,好久才说,“小黄,这事可不能乱说。如果有人这么打算,就是我丁六根的死地!于光荣在怎么糊涂,也不会做这种事吧?难道在美国躲几个月,我就会放过他了?” “我去查过,上星期蔡致远用私人名义在上海租了一个仓库。”黄文斌说,“这几天陆陆续续有货运了进去,我收买了人进去偷了一些样品出来。”说着黄文斌从车里拿出一条裤子来递给丁六根,“和我们代理的那两万条裤子一模一样。如果是裤子的话,那个仓库应该放了十几万条。” 当然一模一样,因为就是从那两万条裤子里面抽出来的——按照外贸出口一般的惯例,说是两万条,其实都会留多几十条乃至上百条的备货,免得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不能交货。黄文斌从里面拿出一两条来,不会被人发现。 至于蔡致远租仓库放裤子的事情,也是真的,上辈子他就是这么干的。他一次过把二十万条裤子都提了出来,两万条送到东升做出口,然后篡改交货单冒充二十万条。剩下十八万运到上海去放着,趁没人注意也找了上海的出口代理送去美国。 等那两万条裤子到货,美国订货的公司拿着合同上门追裤子,蔡致远站出来说他解决,他是当事人,神弓当然相信他,就给了他全部授权。表面上天天跑东升跑法院,实际上拿着授权书把裤子卖给订货公司,还拿着授权书让订货公司把货款发到了自己的账户里,跟着就移民出国享受生活了。 丁六根接过裤子,叹了口气,“真是人无害虎意,虎有吃人心。” “我还查到蔡致远已经把房子卖掉了,所有不动产也都拿去变现,还在香港的银行开了户口,把钱存进去,全都换成了美金。他儿子去了美国读书,老婆本来在国内,最近借口陪都,也去美国了。”黄文斌说,“于总的话,我还没查出什么来,可能也是被骗的吧。” “没有于光荣开假证明,蔡致远做这么多有什么用,难道他用伪造的票据吗。”丁六根满嘴苦涩,“我自认对下属员工不薄,为什么会出这种事呢。弄丢别人十几万条裤子,还要挑我女儿的公司来做,张利国,你好狠的心!” 这还真是冤枉了张利国,完全是蔡致远一个人干的,他和于光荣差不多,职业没前途,公司又要改革,以后很多潜规则收入没有了,于是把心一横,干脆捞一票大的然后移民,这两千万加上他自己原来的钱,足够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 “老板,这事你看要怎么处理?”黄文斌问。 “你做的好,能查出这么多东西来。”丁六根当然不会光凭黄文斌一面之词就相信,他自己要派人核查,“我会让于光荣放几天假,这段时间你在公司里注意看着,千万不要让业务部乱盖公章,没一个需要盖公章的文件你都亲眼看着,于光荣在东升这么多年,谁知道有多少亲信。就算不是亲信,也可能有人被蒙蔽帮他做事,现在别人我都不信,只能信你了。” 这压力也太大了,黄文斌受宠若惊,“老板,我看不如釜底抽薪,把乾坤进出口的业务先冻结着,直接给神弓集团总公司发信,说他们属下的乾坤进出口委托我们代理出口两万条裤子,要他们给予确认。神弓的人看了,自然就明白我们已经有所提防。” 第一百五十三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 其实神弓的人看了会不明所以才对,明明出口二十万条裤子,怎么会变成两万条?他们的内部调查很厉害,就算查不出全部真相,蔡致远违规私下把十几万条裤子弄得不知去向,这事肯定瞒不住。不管神弓最后怎么处理,反正蔡致远会吃不了兜着走。反正和黄文斌没关系,东升别受影响就好。 “小黄啊。”丁六根挤出一个让人毛孔悚然的微笑,“人家都杀上门来了,我们被动防守能行吗?人家想让诗诗和我两父女身败名裂,不死几个人能行吗?要查清楚是我们误会了,那也就算了。要确实有这事,嘿嘿,能就这么算了?” 好像事情变得有些严重,黄文斌只是想坑于光荣一把而已,最后可别真的弄出人命来。“也许于总真的不知道,只是被人利用了呢。”黄文斌连忙辩解。 “那当然要调查清楚才行。”丁六根开玩笑说,“你先回公司盯着吧,我这就通知他们,公章要诗诗同意才能用,你代表诗诗保管着公章。还好这次你及时发现有不妥,要不然的话,可真是……嘿嘿,幸好你已经发了财,不会被这几万收买,要真是大学刚毕业的小白领,还真难说。看来以后身边得多用些有钱人才行。” 于光荣这人的确是很贪财,心肠也不好,整天想着占人便宜。不过这人所有钱都是在东升赚的,要他勾结外人害得东升破产,倒还没这么坏,至少上辈子没有。丁六根真的要查,大事应该查不出来什么,顶多就是收回扣之类。丁六根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顶多就是开除然后追几十万回来。 黄文斌自作自受,这几天从早到晚的呆在公司,又没什么正经事情做,整天守着公章,谁要来盖章,黄文斌都得把人家的文件从头到尾看一遍,否则出了问题他得担责任。真是自作自受,直接和丁诗诗说于光荣收回扣不就行了,干嘛要去找丁六根呢。 于光荣是老人,又是副总经理,丁诗诗身为总经理不能直接处理,也可以报告丁六根嘛。处理得轻点就轻点,总比现在好。找黄文斌打听消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黄文斌又不能泄密,只好打哈哈把他们全都敷衍走了。可是有些人光靠敷衍是没用的,人家就是不走。 “哎。”黄文斌看着眼前一条人龙,全都是等着盖章的,“你们把文件放在我这儿,我盖完章自然会给你们送回去,等在这儿干什么呢?” “不等着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盖章!”李健瞪着一双牛眼,“上次我给你那份加急的,你拖了一天才给我盖章,耽误了多少事情啊!这次不看着你,你又给我拖,我还不给你害死。” “这能怪我吗,你那文件又长又厚,用的还是六号字,写的不清不楚,我光是看就看了好几个小时。”黄文斌还想抱怨呢,这什么人写的啊,乱七八糟,格式不清,语意不明,要是黄文斌写出这样的文件来,准被人骂死。李健居然还亲自拿文件过来要黄文斌盖章,说不是试探,打死于光荣,黄文斌也不信。 “这些文件我都审核过的嘛,你再看一遍有什么用,随便盖个章,能用多少时间?”李健说,“大小姐也是,忽然间说所有用公章的文件都要她审阅,真是麻烦死了,又是从美国学回来的吧,一点都不适合国情!” 这可不是丁诗诗的注意,是丁六根的要求啊。黄文斌摇摇头,行政部里面的猫腻多着呢,他在行政部干了好几年,都不敢说全弄清楚。要是看都不看直接盖章,肯定被坑得连头都露不出来。 “是啊是啊,大小姐不懂,你就通融一下好了。”苗总在一边帮腔,“随便盖个章,你好我也好。这些文件我们都看过的,万一有什么问题,难道我们能跑了?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不是我们看不起你,现在我们还是副总经理呢,你只是个总经理助理,有什么责任,我们担了就是,真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 “于光荣忽然被放假,大概是他们业务部出问题了吧,和我们人事部也没关系啊。”罗总也施加压力,“凭什么我们业务部的正常文件要用公章,也得受限制啊?根本就是不公平!” 凭什么?就凭你们几个副总沆瀣一气,互相勾结。于光荣收的那些回扣,从来都没少了这几个家伙一份。同样他们收受的潜规则外快,也会拿出一部分来在高层间共享。这帮人就这么结成了攻守同盟,上下其手占公司便宜的时候无往不利,一个出了事,其他人当然也会被怀疑。 “我这也是没办法。”黄文斌软硬不吃,坚持不肯让步,“总之我会尽快处理。” “你这是学院派,没工作经验!”李健恶狠狠地说,“做没做过实际工作啊?” “我们这样很难做的,你这样半天才给我们盖章,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延误了,我可要跟老板说实话的。”苗总说,“财务工作可是一分钟都不能耽误的,一旦耽误了,就会产生额外的费用,几百,几千,乃至几万几十万,你赔的起吗?” 才几十万而已,黄文斌当然赔得起,而且丁六根肯定不会让黄文斌赔,这可是牵涉到好几千万的问题,丁六根不会吝啬的。这几十万也是吓人,现在根本就没什么急等着付钱的情况,外贸生意拖延付款在常见不过了,这本来就是财务部门的基本职责。 好不容易审阅完文件把几个副总都给打发走了,黄文斌正想休息一会儿,就看到于光荣来了。“于总,你不是在放假吗?”黄文斌下意识的把公章放进了抽屉里,然后才想起来压根没必要。 “我们这种人,为公司贡献了一辈子,整天忙忙碌碌,放假了能干什么啊。”于光荣说,“哎,老了,睡到起点就醒了,看电视又看不下去,一闭上眼睛,全是工作啊,就是这里还没做完,那里还没做好。与其在家里心烦意乱,还不如会公司来。” 这就是胡说八道,黄文斌记得他三八妇女节的时候才刚刚出去旅游,玩了足足三天才回来,哪里有什么心烦意乱。“于总,你也不要太在意了。”黄文斌劝他,“很快就会好的。” 查明真相以后,很快就会失业的,他除了车子房子商铺以外,手里少说还有几百万的现金,炒鱿鱼的话还能再拿几十万的补偿金,过几年到55岁了就可以办退休,每个月还有好几千块的退休金呢,只要别包那些二三四奶,一辈子都可以过的舒舒服服。 “谁知道老板忽然发什么神经呢。”于光荣说,“你是大小姐的助理,有没有打听到什么内部消息?”他原本油光滑亮的黑头发,变得白发苍苍,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以上。 “没听说。”黄文斌有些于心不忍,可总不能把真相告诉他。 “这可真是飞来横祸,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于光荣仰天长叹。 可是这能怪谁啊,本来黄文斌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他自己捞钱也就算了,黄文斌自己的事情多得是,也没空去管他。偏偏于光荣想要趁着客户vip系统改革的机会捞一笔,还想让黄文斌给他做替死鬼,设了陷阱给他踩。黄文斌只不过是自卫反击而已,谁让于光荣收回扣收这么多。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正想劝解一下,于光荣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呼吸急促,眼神涣散,“你怎么了?”黄文斌连忙扶起于光荣,一时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低头一看,他口袋里面还有一瓶六根鼻炎丸,“你居然还在吃这药?” “没,没办法,鼻子不通气太难受了,我……我怕是不行了。”于光荣拉着黄文斌说,“你就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和老板说我收别人钱了?告……告诉我吧,要不然,我死都不能瞑目啊。” 居然为了治鼻炎吃药吃死,这死法未免也太奇怪了吧!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于光荣,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要死了,可要是万一的话……黄文斌总不能看着他变成冤死鬼,反正不过是死老虎而已,说了也没什么,“是我告诉了老板。” “我就知道!”于光荣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声若洪钟,哪里有半点要死的样子,“你这种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随便试一试就把你给试出来了!” 原来是假的,这种把戏玩一次也就算了,居然还玩第二次,有没有这么无聊啊!黄文斌再一次哭笑不得,于光荣连续两次玩这样的把戏是无聊,自己连续两次上当,应该说是笨还是傻?“是我又怎么样?”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我早就看出来你这家伙狼子野心,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于光荣恶狠狠地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发狠 黄文斌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一没拿过你的工资,二没从你身上学到东西(至少这辈子没有),什么时候养过了?就算打听到了股票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黄文斌知道那一款,就算是那一款,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怎么就白眼狼了。 “于总,你做事太过分,老板早就知道了,其实我还帮你说情了呢。”黄文斌说。要不是黄文斌说情,现在丁六根就把于光荣当成蔡致远的同党,要赶尽杀绝了。 “哼,我收点回扣算什么,做这行的有几个不收回扣的?”于光荣说,“还不是你这家伙想要坐我的位置,向老板进谗言!哼哼哼,你以为我的位置有这么好坐吗?小心坐上去就下不来。” “你误会了。”黄文斌对这个业务副总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做得和于光荣一样的好,一年也才40多万的收入,干十年才400万,干上三十年要退休了,也才1200万,能做什么啊。要是能提前支取拿去炒房地产炒股票还差不多。 “我还能误会?”于光荣哈哈大笑,“别以为你现在就赢定了,我发狠起来,可是连我自己都怕!知道我认识多少人吗,走在路上小心被人套麻袋打一顿。还有你父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什么意外。” 黄文斌紧紧地盯着于光荣,低声问他:“你想死吗?”威胁黄文斌自己,他无所谓,可是于光荣居然威胁自己父母,这可超过了黄文斌的底线。不管于光荣是真心还是假意,光是说出这话来,黄文斌就把他列为死敌。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还想威胁我?”于光荣撇嘴说,“这个什么副总,我也不干了,一年才那么几十万,算个屁啊。我自己去做生意,赚得更多。说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找你麻烦。看丁六根丁诗诗有没有能耐整天护着你。说不定是找人打你一顿,说不定是找人往你家仍几条蛇。也说不定趁着你父母散步的时候,开车撞他们一下。不过就是赔钱呗,老子大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说得兴起,于光荣掏出六根鼻炎丸来吃了一把,面色忽然变得潮红,呼呼地喘气,“老子好心好意,带着你去打高尔夫,带着你去拿购物卡,你这家伙一转手就把我卖了!以为这种小手段就能打倒我了吗?” 黄文斌在心底盘算着要怎么把这个家伙挫骨扬灰的时候,他忽然一头载了下去,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又装晕?”黄文斌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对这个手段如此情有独钟,俗话都说了事不过三。 “喂?”黄文斌踢了他一下,还是没动静,伸手探呼吸,没什么动静,大概是屏住呼吸了吧,和上两次一样。也不知道丁六根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要是已经坐实了蔡致远的行为,黄文斌就和他说已经调查清楚了,于光荣就是同党,让丁六根来对付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丁六根的电话打了过来:“喂?小黄吗?你在不在公司?” “我在。”黄文斌说,“老板有什么事吗?” “公章还好吧?”丁六根问。 “公章?”黄文斌看了看,还在自己手上没错,“还好啊,我一直紧紧盯着。” “哦,还在就好,你给我看紧了。”丁六根说,“我派了人去盯着于光荣,途中跟丢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跑到公司来了。我生怕他玩什么花样,公章没事就好。你看见于光荣了吗?” 非但看见,还差点被骗了一回呢。黄文斌再看一次公章,没有被人掉包的迹象,的的确确是东升公司的公章没错,这才放下心来。这家伙装晕不会是想骗公章吧?这也没理由啊,他应该没和蔡致远勾结才对。 “他在我这呢。”黄文斌过去踢了一脚,想让于光荣起来,没想到他还是一动不动。 “他在你办公室?”丁六根问,“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我马上带人过去。蔡致远的事情我已经查实了,神弓集团那边的内部备案,他们的确生产了二十万条裤子,然后的确把这二十万条裤子运了出去。然后记录显示这二十万条裤子都交给我们代理出口了!但是我们分明只接到两万条!” “剩下的十八万条裤子查到在哪里没有?”黄文斌问。 “在上海,还没最后确认,也用不着了,这事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如果有人告诉丁六根这是乾坤进出口总经理自己一个人私下的行为,丁六根一定会把那人喷得生活不能自理,“连累利华暴露了一条内线,代价可真是不小。” “那么于总在里面是什么角色呢?有没有查出来?”黄文斌问。 “查出来了。”丁六根的回答让黄文斌大吃一惊,这都能查出来关系?“于光荣表面上和蔡致远只是泛泛之交,可他们的老婆是很要好的同学,高中和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上课。仔细想想,要是没有于光荣在里面做内应,这事根本就没法子扣到东升头上。这人可真是用心险恶!” 美国佬曾经做过一个调查,任何人之间可以通过六个人联系起来,就算是非洲难民和美国总统之间也是如此。于光荣和蔡致远都在本市做外贸,之间肯定有很多联系,却没想到有这么直接的联系。“原来如此,他可真是……”黄文斌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真是运气不好。 “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丁六根很嫌恶的说,“真是狼心狗肺,我丁六根究竟哪里对不起他?他居然要这样来害我。害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连我女儿一起害了。我真是瞎了眼睛,居然让这样的人做副总经理,还一做就是十几年。你看好公章,还有看好于光荣,我很快就到了……这个王八蛋!” 黄文斌放下大半个心,丁六根说的咬牙切齿,于光荣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不死也要掉层皮,最好是把他钱都抢光然后扔进监狱里面坐十几二十年的牢,出来的时候人老力衰又没钱,对社会没有危害性。 看着于光荣还像是死狗一样躺在地上,黄文斌心情大好,过去和他说:“喂,你还躺着干什么呢?”可是于光荣还是没反应,这也装的太像了吧。不过黄文斌才不管他呢,不动就不动,看谁耗得过谁,反正丁六根正在赶过来。 过了十几分钟,于光荣还是一动不动,难道是练过的吗?还是……黄文斌过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没有任何动静。再按他手上的脉搏,也是什么都没有。也许是按错了地方吧,黄文斌有些慌了,记得应该按脖子找脉搏才对,黄文斌上大学的时候被强迫着参加过学习班,学了怎么救护溺水摔伤什么的,可这时候早就忘了。 镇静,这肯定是于光荣在玩花样,黄文斌努力回忆学习班上的内容,除了脉搏还有什么来着……瞳孔,对了,还可以看瞳孔。他扒开于光荣的眼皮一看,瞳孔已经扩散了。难道真死了?他又想起一个,掏出打火机,打着了烤了烤于光荣的手指。 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要这是装死,完全可以去拿奥斯卡了。黄文斌赶紧掏出电话,正想打120,丁六根就带着十几个壮汉进来了,“于光荣你个……”他看到办公室里面的情景,愣了一愣,问黄文斌,“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忽然间就这样了。”黄文斌说,“我正和他说话稳着他,他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上辈子也没听说于光荣发生过什么意外啊,怎么这辈子就倒霉了呢。难道真的是鼻炎丸?两人独处,一人死亡,吃的鼻炎丸还是黄文斌给的,然后于光荣身上还到处都是黄文斌的指纹,手指还被黄文斌烧了,怎么看都很可疑呢。 “忽然间就这样?”丁六根转头朝着一个壮汉摆了摆手,“你去看看。” 那个壮汉走上前,手法娴熟的探了探于光荣的脖子,“没有脉搏。”接着掀起眼睑,“瞳孔已经扩散,大于五毫米。”还逃出一个小笔电来,朝着于光荣的眼睛照了照,“瞳孔大小没变化,这人死了。” “死了!”丁六根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干得好,不过太鲁莽了,这种事情应该让专家做,怎么能自己下手呢。你赶紧离开,不要被人怀疑,阿超,你在这里处理一下,我们先走了。” 喂喂,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黄文斌存心想要辩解两句,丁六根却不由分说把他拉走了,开着车就来到一家饭店里面,上了一大桌菜,叫来好几个陪客,吩咐他们,“小黄从中午开始就陪着我们吃饭啊,哪里都没去。” 那帮陪客们纷纷称是,纷纷说:“没错,小黄和我们从中午吃到现在。” “还喝了不少酒呢,哪里都没去。” “中途上了两次厕所,还是三次来着……不过每次都不超过五分钟。”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间道 这是在制造不在场证据吗?还没到这地步吧,黄文斌什么都没干啊,顶多就是没有及时报120救治不力而已,这也是于光荣自己作死,谁让他装死来着,还连续装两回。再说公司里那么多人看见黄文斌来上班,这不在场证据有什么用啊。 人多口杂,很多东西不方便当众说,丁六根把黄文斌带到旁边一个小房间,同样叫了一堆东西,“来试试这里的烤鸭,可不是京城那种,是南边大粤省的烤鸭,那边也叫烧鸭,我觉得比京城的烤鸭更合胃口,没那么油腻。我以前去那边倒腾服装,一个人能吃半只。” 烤鸭很好吃,搭配的酸梅酱也很新奇,不过黄文斌心不在美食上,随便吃了几块,忍不住说:“老板,东升几个副总都拿了文件给我盖章呢。” “放心好了,他们不敢说什么的。”丁六根说,“就算有谁胡说八道,法官也不会相信。这里的可都是信誉很高的社会贤达,有大学讲师,有公务员,还有律师。那帮都是于光荣的同伙,肯定是为了诬陷你。”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本来黄文斌也没什么问题,被丁六根这么一安排,好像真的杀了于光荣心虚一样。本来没事,要是被发现说谎,没事也要变有事了。黄文斌把丁六根拉到一边说:“我觉得实话实说也没什么问题,万一警察查出来我说谎……” “怎么能没问题呢,就算真没问题,多一重保险也是好的。”丁六根说,“也不用你说谎,就说喝了酒什么都记不清了嘛。还有公司的监控什么的,现在应该都差不多改好了。不会有破绽的,你放心。” 我放哪门子心啊,不要真把我当成杀人真凶好不好,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大喊。“真没什么的,于总……于光荣他是自己发病呢,可能是鼻炎丸吃太多了把。”黄文斌说。 “你真幽默,还鼻炎丸吃太多了。”丁六根哈哈大笑,“鼻炎丸里面又没有有毒的东西,全都是些很平常的中药啊,就算拿来当饭吃,也吃不死人的。可别和警察这么说,人家会怀疑的。” 可于光荣真的是当饭吃,黄文斌都无话可说了,干脆放下心事吃了个饱,又喝了十几杯酒,把自己弄得昏昏乎乎的,不用装醉,真醉了,就等着警察来问。等了半天警察没来,那个去处理后事的阿超来了。一来就对着黄文斌竖起大拇指:“做得很干净,专业手法啊。” “怎么样了?”丁六根问他。 “救护车拉到医院去,检查了说是心脏病突发,心肌梗死,开了死亡证明通知家属,根本没叫警察。”阿超说。 “家属没怀疑什么吧?”丁六根又问。 “没有呢,就是嚷嚷着说这是工伤殉职,一定要赔钱。东升那个管人事的副总,姓罗的好像,说于光荣在放假,不能算工伤。”阿超说,“他们正在吵呢,家属把罗总围了起来,差点没动手打他一顿。” “操!怎么没动手。”丁六根骂了一句,和黄文斌解释,“这几天我找人查了于光荣,除了和蔡致远勾结以外,他还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收受客户回扣,给客户提供高额优惠,导致公司巨大损失。于光荣之所以在业务部一手遮天,是因为人事部配合。不听话的都被降薪扣奖金,听话的才能升职加薪。这根本就是一帮蛀虫!怪不得这几年东升的利润一点没涨,明明生意好了那么多。” 这就叫做拔萝卜带出泥,对于罗总来说,可真是无妄之灾。不过黄文斌也不会去可怜他,反正罗总不是好人,也经常想要坑黄文斌一把,不过手笔没有于光荣这么大而已。“抚恤金还是要给一点的吧。”黄文斌说,“人都死了。” “给,当然要给。”丁六根说,“我们要若无其事,免得蔡致远怀疑。我本来想威逼利诱于光荣的,没想到他就这么死掉了。现在只好靠你了小黄。你去和蔡致远说,于光荣临死之前把他们勾结的事情告诉了你,现在公章在你手里,你可以配合他,然后要求分一份。” 说着一招手,阿超就拿出一支笔交给黄文斌,“这个是窃听笔,外面看着没什么对吧,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就会开始录音,可以连续使用五个小时。上面的麦克风很灵敏,你可以把笔放在包里,肯定不会被发现。” “只要拿到了录音,再拿到他给你转钱的证据,我就可以让警察抓人了。”丁六根补充说,“内外勾结其他诈骗,三千万也算是巨额了。不过未遂大概判不了多久,不过没关系,拘留所里面很乱,很容易打架,一打架的话就要加刑期,说不定还会被人打得断手断脚呢,你说是不是。” 问题人家压根没勾结啊,都是各干各的,黄文斌上门去一说,肯定会露陷。这下子可怎么办才好。“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承认的吧。我和蔡致远以前又不认识,牵扯这么大,他怎么会答应。” “你就说已经查清楚了,要是他不肯分钱给你,你就要跟我举报。”丁六根说,“也不用要那么多,只要十几二十万的落实罪名就行。等掌握了确实的罪证,我再让阿超去,说已经掌握了确实的罪证,要是他不和我们合作,就要把他送到监狱里,看他会不会把张利国咬出来。” 好一个连环计,可惜没有实现的可能,黄文斌凝思苦想,要怎么推辞才好呢。“就算咬出来也没用啊,现在又不能光靠口供就定罪。”黄文斌说。张利国的儿子都认识公安局长呢,别说张利国自己了。身为这一代张家的掌门人,神弓集团的董事长,就算分了家钱没有丁六根多,也相差不远。 “这种小事当然抓不到张利国,但是警察的事情,你也明白的嘛,怎么也会麻烦他一段时间,狠狠地敲一笔钱。张利国都对我们下手了,我们不给他一点回礼怎么能行呢。”丁六根说,“这事一定要快,迟则生变,最好你现在就去,别让神弓那边反应过来。” 这可怎么办,真是自作自受,越弄越麻烦了。要真的有警察介入,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结果呢。“好吧,我去。”黄文斌说,要是他不去,丁六根说不定就会找别人去,口供对不上,那可就惨了。还不如自己去,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黄文斌又一次来到乾坤进出口公司,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蔡致远——就他自己,不过是东升公司一个刚入职的总经理助理,级别不算高,权力不算大,自然也就没什么面子。乾坤进出口也算是一个大公司了,临时要见总经理,只等了一个多小时算是很不错了。 “小黄你来了。”蔡致远摇了摇头说,“刚开完会,头疼死了,事情真多。” “我们于总今天突发心脏病,已经去了。”黄文斌先说了这个消息。 “啊?”蔡致远张大了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前几天他还好好的。”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没听说于总心脏有问题。”黄文斌说,看来那鼻炎丸真不能卖,说不准就有别的奇葩和于光荣一样,把药当饭吃。这药又没有药准字,万一吃死几个,黄文斌肯定会被抓起来。 “节哀,”蔡致远说,“真是天妒英才,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我们都要注意身体才行,我有好几个同学,也是人到中年,忽然间就去了,留下孤儿寡母,不知道多惨。可惜我这一阵子实在太忙,没法子去送他了。” 说着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红包,在钱包里面拿出一叠钱放进去,交给黄文斌,“小小心意,你替我转交给于总的亲属吧。” 看来这人情也是淡薄得很,丁六根查到蔡致远和于光荣的老婆是同学,这时候蔡致远可是一句都没提,应该是没什么来往的。要是被揭穿,黄文斌撒的谎可就穿帮了。黄文斌接过红包,点了点头,“我先替于总家里谢谢您。” “于总家里怎么样?不会有什么困难吧?”蔡致远又问。 “应该不会的。”黄文斌更加确定他们之间不熟,要不然不会这么问,“于总去得突然,一时也找不到人接替,我们老板让我拿着公章,先代管一下业务部的事情。”拿着公章是有的,代管可没有,丁六根再看好黄文斌,也不会忽然让他管理这么一大坨事情。 “恭喜恭喜!”蔡致远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这是要提拔你的节奏啊,要是干得好,多半就让你做业务副总了吧。从总经理助理变成副总,这可是一大步呢,别人起码得干十几年。你的运气真不错。” “哪有这么容易,我进公司才几天啊,资历太浅。”黄文斌说。 “现在都看能力,资历算什么啊。”蔡致远自嘲说,“你看看我,在乾坤进出口干了二十多快三十年,资历够深了吧,上头开了个会,回头就通知我说明年该退休了。他妈的这会我都没资格参加呢。”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蔡致远铤而走险临走捞一票?黄文斌说,“退休也是好事啊,以后大把自由时间,想干什么干什么,每个月按时领钱,什么都不用操心,也不知道多快活。我想要熬到退休,不知道要几十年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谈判 “想干什么干什么,换一句话说,就是你干什么都没人在乎了,对这个世界没有影响了。”蔡致远说,“没有人喜欢,没有人崇拜,也没有人讨厌,没有人惧怕,只能渐渐的被人遗忘,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呢?” 所谓不能名留青史,便当遗臭万年吗,黄文斌没法子理解这种人的思维,于是转入正题,“蔡总,你们公司的vip级别,我可以想办法调成钻石vip,出口方面,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保证不会出问题。” “谢谢小黄……不久的将来,就要叫你黄总了吧。”蔡致远拿出两张购物卡来,“正好我这里还剩下两张购物卡,不嫌弃的话,去试试手气看有多少。” 和上次一样,一张灰扑扑的,一张金碧辉煌,肯定也是一张几百一张几万。其实这不合规矩,黄文斌跟着于光荣已经拿过一次了,按照潜规则,不应该收第二次钱,顶替了于光荣的职位,最多就是从于光荣那儿拿回一些钱来。于光荣死了黄文斌不好意思拿,这是黄文斌自己的问题。 不过蔡致远都拿出来了,黄文斌也就笑纳了,当然不是贪图这几万块钱,只是为了给蔡致远留下一个贪得无厌的印象。“谢谢蔡总。”黄文斌把两张卡收到怀里,“蔡总这么热情,那我就直说好了。我听说乾坤进出口这一批的高档裤子,其实是二十万条,而不是两万条,是不是这样?” “你上次不是说过了吗?”蔡致远有些不耐烦了,“我们是有二十万条裤子,可不一定全部都交给你们东升做。关系户那么多,分一些给别人又怎么样?” “蔡总,其实我呢,在你们神弓集团也认识一些人。”黄文斌拿出丁六根提供的神弓集团内部数据复印件,摆在蔡致远面前,“上面说您把二十万条裤子全都交给我们代理了,而且这二十万条已经全都运到我们公司的仓库了。” 蔡致远看了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是写多了一个零而已,这个数据库用来备案的罢了,写错了很正常。” “是吗?可是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给我们的代理费用是二十万条的数字,不是两万条的啊。”黄文斌指出蔡致远说法的错误,“二十万条比两万条只多了一个零,代理费用可是完全不同的,这上面有零有整,要怎么抽风才能打错成这样?” 以概率论来说,给无数只猴子无数台打字机,总有一天它们能够打出莎士比亚全集来。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这种事情的机会比火星撞地球人类灭亡还小。 “这是我们的内部操作,小黄你就不要问了吧。”蔡致远不自然的笑了笑,“我是总经理,可不是董事长,公司赚了钱,我才能分多少,当然要想办法给自己弄点好处了。要不然怎么养家糊口?凭什么我辛辛苦苦赚了钱,自己只能这么少,大半要给老板拿走?除了自己当老板的,其他有谁不会这么想?我这么想,于总这么想,你也这么想。别他妈跟我装清高!” 黄文斌刚刚才收了他的两张购物卡呢,当然不会装清高,“蔡总,弄一点好处是应该的,没有谁能够例外。”国企是这样,公务员是这样,私企也不能例外,只要公司规模够大,老板没有分身术,就没法子面面俱到,只能委托职业经理人进行管理,就难免被人上下其手。 “那你还想说什么?想学习一下怎么对付老板吗?”蔡致远说,“我很愿意教你,可是各个公司情况不同,乾坤和东升体制完全不同,具体怎么办,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告诉你也没用。” “我的意思是,弄一点好处是应该的,这一次蔡总玩得太大了吧。”黄文斌说,“你这是想直接把十八万条裤子吞下来啊。” 蔡致远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无比,“谁告诉你的?” “我已经查过了,你这边和神弓集团说二十万条裤子全都交给了我们东升,那边就扣下十八万条,悄悄运到上海,还联系了一家代理出口公司,准备发到美国去。那家公司叫做巨鹰还是巨雕来着?”黄文斌说。 “看来你调查的很清楚啊。”蔡致远不置可否,“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我觉得你会让东升把那两万条裤子送过去,然后通知美国方面收货,人家一点只有两万条,当然回来问怎么回事。你就把我们的收货单篡改成20万条,说你已经全额发货了,让我们三方扯皮。” “哦,然后呢?”蔡致远心里震惊得要死,努力想要装的波澜不惊,可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的发抖。 “三方扯皮,涉及的事项、法律、文书、追责等等不知有多少,肯定大家都觉得很头疼。你是当事人,趁机就向神弓提出承担所有责任,趁机就可以拿到处置这件事情的委托书。拿到了委托书,你就可以向美国公司交割那批裤子,把钱打到你指定的账户去。那批裤子的成本我记的是110块一条对吧,18万条就差不多是两千万了。不,有了委托书,你可以把20万条的钱全都拿走,那就是两千多万了。”黄文斌对蔡致远的想法十分清楚。 “你这么想,可真是大错特错!”蔡致远说,“我拿了这两千多万,难道从此就不回来了吗?两千万在国内很多,在美国算什么啊。我断绝了一切原来的社会关系,拿着两千万到美国生活,质量还不如我拿着现在的钱在国内生活呢,好歹有社保有退休金。” “是吗,可是我记得您已经在美国买了房子啊。”黄文斌说。 “那是给我儿子读书用的学区房。”蔡致远说。 “学区房?那可是占地五亩,有两栋房子,建筑面积一千多平米,带前后花园的高级别墅啊。”黄文斌说,“这样的学区房,只怕走遍全世界也找不出来多少。听说比尔盖茨在女儿读书的地方专门买了房子,好像还没有蔡总这一间大。” 其实不能这么算,比尔盖茨买的房子相当于在市中心稍微偏出一点点那种闹中带静的富人区,什么设施都很好,学校很高档,医院很高档,购物中心也很高档,虽然逛一圈都好像花园一样,价格当然很高。 而蔡致远买的那个房子则很偏远,学校医院购物中心都很远,买个菜都要开上两小时的车,美国可不是国内,农贸市场很少很少,时间也不固定,只是偶尔开一下,品种也很少。 在院子里可以拍很多高端洋气上档次的照片用来做地产推销,可是从外面一看,就是荒山野岭里面的一栋房子,用来拍鬼片恐怖片合适,住人的话,习惯了寂寞的洋人也许可以,习惯了热闹的国人会发疯的。 上辈子蔡致远花了大钱买下房子装修好,结果住了几个月就受不了了,把房子低价卖出去,亏了一大笔。不过这正好验证了老子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过几个月美国次贷危机,房地产价格一落千丈,蔡致远还算跑得及时。 “我看好美国房地产市场拿去投资不行吗?”蔡致远还在抵抗。 那当然可以,不过会亏的一塌糊涂罢了。零八年的金融危机,起源就是房地产市场的过度投机。美国的房地产已经涨了十几年,人人都看好,谁也不知道,次贷危机将会摧毁整个市场,房地产价格一夜回到二十年前。 “记得蔡总喜欢做盆景对吧,其中有一棵三百多年的老松树,更是视若性命。”黄文斌使出了杀手锏,“可是最近这棵老松树忽然不见了,蔡总又一点都不着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活植物出口那么麻烦的事情,蔡总不辞劳苦办了好几个月,终于办成了,总不能千里迢迢把老松树运过去,是为了给房产增值吧。” “看来你是做足了准备啊。”蔡致远说,“那我们也别兜圈子了,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想要钱了。”黄文斌说,“这笔钱我要分一半,你的收入是两千多万吧,我只要一千五百万就好了。” “只要,一千五百万?这两个词连起来,你不觉得很违和吗?”蔡致远气的发笑。 其实也没什么违和的,要是黄文斌肯把仓库加价一千五百万卖回去给丁六根,丁六根会高兴的跳舞吧。“把一千五百万给我,你还可以赚剩下那几百万。不给我的话,那就一分钱都赚不到。”黄文斌狮子大开口,“我已经有了全部证据,只要交上去给你们神弓集团总部,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吧。” “我一直觉得,对年轻人来说,贪婪是一种很好的特质,可以驱使着他们前进。可是你也未免贪婪得太过分了。”蔡致远说,“你要是迟几天等货上了船,那是无可挽回。可是现在嘛,我就把那些裤子从上海运回来交给你们,运费才多少?你的证据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可是那样的话,你就一分钱都赚不到了。”黄文斌说,“还亏了两笔运费。” 第一百五十七章. 居然答应了 “亏了就亏了呗。”蔡致远说,“做了这一单,我付出的代价有多少你知道吗?从此不能回国,斩断自己和前半生所有的联系,亲戚,朋友,喜欢去的饭店,习惯了的夜总会,卡拉ok,一家子人背井离乡远走他国。要是两千万的话,勉强也就算了,现在你只给我留几百万?我为什么还要干这事。” “你现在都做了这么多准备,我才不信你会停下来。”黄文斌说。 “我可以给你五百万。”蔡致远说,“这是底线!” “一千五百万!”黄文斌十分坚持。 “你要想想,我付出了多少,你付出了多少,平白无故就能拿五百万,等于中了个彩票大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蔡致远说,“你要是肯收这五百万,大家好好合作。你要是想拿更多,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要,我在国内退休算了。” “一千五百万,一分钱也不能少。”黄文斌说。只要谈不拢,蔡致远就得把裤子全都拉回来,然后天下太平,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神弓顺顺当当的出口,东升顺顺当当的代理,黄文斌可以自己去赚钱。 说起来,黄文斌这就是自找麻烦,根本不应该去招惹蔡致远,于光荣虽然很讨厌,不管他不就好了,套到股票名字赶紧跑,为什么还要拉着他去找蔡致远呢。就算要报复他,等以后成了亿万富翁再动手也不迟啊。 “那好吧,我这就把裤子送回来。”蔡致远拿出手机,按了号码,一边说,一边看着黄文斌,“喂,是我,老蔡。那批货怎么样了?给我打包,准备好货车,等着我的指令,一会儿我再打给你。” 挂上电话,朝黄文斌点了点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和我合作,收五百万,发一笔大财。第二,不和我合作,我把裤子运回来,大家老老实实做生意,得到一个有钱有势恨你恨得要死的仇人。你自己选吧。” “反正我不会选第一项。”黄文斌寸步不让。 “知不知道我的仇人都什么下场?”蔡致远说,“他们有的断手断脚,有的生病退休,还有些直接就被车撞死了,还有一些忽然失踪,谁也不知道他们上哪里去了。也许过几十年,才会在深山老林里面发现遗骨。天灾人祸,祸福无常啊。” 这根本就是在吓唬人,黄文斌一点都不怕,“我相信人定胜天。” “这样吗?”蔡致远拿起电话,又拨了过去,“还是我,准备好货车没有?把车打包装上去,把货送回来。对,送回来,不出口了,送回来……我当然知道会亏钱,他妈的谁不知道啊,可我有什么办法!” 关上电话,他一脸的煞气,对黄文斌咆哮,“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黄文斌点点头,“那我先告辞。”总算是打到了目的,黄文斌也松了一口气。要是谈判不成功,他已经准备了匿名信向神弓集团检举蔡致远,蔡致远收到消息,一定要把裤子运回来。不过匿名信这种东西,很难不留下任何线索,万一被丁六根发现,剧情还不知道会怎么发展呢。 “等一等!”蔡致远站了起来拦着黄文斌,“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六百万!怎么样?”看着黄文斌还不满意,继续加码,“六百五十万!七百万!八百万!最后一口价!一千万!” 怎么现在还讨价还价啊,黄文斌给出一千五百万这个价格,就是想逼着蔡致远翻脸呢。“太少了。”黄文斌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一千五百万,完全没得商量。” “一千万已经是收益的一半了啊,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才拿到了一千万,你一张口就分去了一半,我这都肯答应,你还不肯答应?”蔡致远问,“一千万已经很多了,再加五百万又有什么用呢?” 这家伙真没骨气,为什么连一千万都肯答应啊!要是真能拿到一千万多好,拿去投资房地产的话,过几年起码能够涨到七八千万啊。可惜,实在是太可惜,自己为什么不早想到可以来敲诈勒索呢,为什么要告诉丁六根呢。 “一千五百万!”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一千二百万!”蔡致远咬牙,“一千二百万!这个价钱够高了吧?” 够高了,狗诱惑,越高越诱惑,黄文斌就越伤心,本来这些钱都能拿到手的啊,一念之差,只能白白的看着这么一大笔钱却拿不到手。“既然你都肯出一千二了,给够一千五又怎么样?不过差三百万而已。”黄文斌说。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蔡致远好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那我就给你一千五百万好了。你这家伙,还真是掌握了我的弱点,辛辛苦苦好一场,原来是为人作嫁衣裳,我真是太笨了。” 没想到蔡致远居然答应了……黄文斌立即提高了警惕。这一批裤子,算到头了也就是两千万多一点,一下子给了黄文斌一千五百万,他自己还赚什么?这还没算上前后打点的成本什么呢。 黄文斌之所以没有来敲诈勒索,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安全。万一要是被人灭了口,钱再多也没用。蔡致远做的本来就是犯法的事情,被黄文斌敲诈勒索,很有可能铤而走险。为了十几二十万杀人放火的人多得是,别说上千万了。 以前黄文斌去糖烟酒公司敲诈,也得带上王如山这个糖烟酒的股东,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去。而且糖烟酒快要破产了,那些领导们以前都是国企出来的,不太擅长使用灰色手段,而且年纪大了不思进取,只想着拿着钱享受人生。而且那时候黄文斌直接拿的钱也不多,也就是几十万。 蔡致远这儿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堵上了所有的信誉和权力,才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赚两千万,黄文斌一下子就拿了四分之三去,等于是狠狠地从蔡致远身上割了一大块肉去,蔡致远不恨才怪。这时候居然答应了给钱,怎么可能会乖乖付款,肯定是打着其他的主意。 黄文斌掏出阿超给他的录音笔,放到蔡致远面前,“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什么?”蔡致远拿起来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黄文斌把笔拆开,露出里面的电子设备,吓唬他说,“这是一只无线录音笔,我们在这儿说话的同时,录音笔已经把我们的声音录了下来,传输到外面的服务器上,要是我有什么不测,我朋友就会把这段录音公之于众。” 说着拿出手提电脑来接上录音笔,一按播放,蔡致远的声音从电脑上传了出来,“小黄你来了。刚开完会,头疼死了,事情真多。”正是刚才黄文斌进来的时候蔡致远说的第一句话。 “你!”蔡致远又惊又怒,抢过录音笔,往地上一摔,这笔顿时四分五裂。 “没用的,录音资料已经上传到服务器了。”黄文斌说。这笔当然没有如此高级的功能,现在是零七年,手机上网还是旗舰级机器才有的功能,想要在一支和普通笔外表一点区别都没有的窃听器上集成信号发射语音传送上网芯片等等,哪里有这么容易。这又不是真的间谍设备。 “你可真是小心谨慎。”蔡致远惨笑着说。 “不敢,这可是上千万的交易,不小心一些怎么能行呢。有了录音,也可以做个见证”黄文斌说。有了这个录音作为威慑,蔡致远应该不敢动歪脑筋了。要不然录音一公布出去,谁都知道是蔡致远下的手。 “这录音泄露了出去,你也要倒霉。我是诈骗,你是敲诈勒索,再加上诈骗同案犯,罪比我还严重呢!”蔡致远说,“我能缓刑,你得坐牢。我去牢里呆五年,你起码要呆十年。我要是无期徒刑,你就要打靶。” “要是没发生意外,我怎么可能会泄露呢。”黄文斌说,“那我就等着你的钱了。”哎,事情发展成这样,以后该怎么办呢?真是头疼。干脆就和丁六根说录音笔被蔡致远发现砸烂了,而且他忠贞不二,把所有责任扛到身上,绝对不肯出卖张利国,所以还是把蔡致远抓起来算了。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蔡致远抢过黄文斌的手提电脑,把那份语音又播放了一次,“我的声音怎么是这个样子,你这录音设备真烂。”说着插入了一个u盘,把那份语音文件复制了一个拷贝,“这份文件对我来说是罪证,对你来说也是如此。有了这个东西,我也就可以和你说实话了。” “实话?什么实话?”黄文斌问。 “那一千五百万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配合我,也不能贪得无厌,要求更多。”蔡致远说,“这笔生意,能赚得不止两千万。我刚才不是提过吗,那可是美国,两千万怎么够用。” 第一百五十八章. 赚钱的事怕什么麻烦 “不止两千万?”黄文斌可真糊涂了,这还有哪里可以榨出钱来?上辈子神弓集团经过好几年的调查,发表的正式报告里面也只是说蔡致远获利达到两千万之巨啊。二十万条裤子,每条110块,全部算上也只是两千两百万啊。 “能赚多少不好说,肯定不止两千万。我的下半辈子就看这一单了,怎么可能局限在两千万上。”蔡致远说,“而且外贸公司打钱,一向都是磨磨蹭蹭确认又确认的,万一美国公司问神弓是不是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那不是全露馅了?我难道能把自己的全副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别人不会问的基础上?寄希望于美国公司甚至不会打一通电话,发一封电子邮件?我有这么笨吗?”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问。 “现在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我会告诉你。”蔡致远拍了拍电脑,上面存贮着黄文斌和他的对话录音,“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得永远憋在心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说出口了,想来还有点幸运呢。如果你要的是150万,而不是1500万的话,我真的能够把你当作知己呢。” 蔡致远也许对法律条文不太了解,不过这种录音文件只能用来当辅助证据,而且必须要没改动过的原文件才行,拷贝过去的副本是不行的,根本不能上法庭。另外所谓的辅助证据,只有黄文斌收了钱的情况下,警察才能把他送去检察院。如果黄文斌没收钱,这份录音一钱不值。 一千五百万不能收是可惜了些,不过这些钱本来就收不到的。一千五百万,不可能是现金,只能是银行存款,不管再怎么洗钱,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到时候黄文斌就得和蔡致远一起出国去了。 “那么您的计划是怎么样的呢?”黄文斌问。 “首先,我在美国收货方有一个内线,他负责的是对华贸易,所以我有确切的把握,只要有了授权书,就可以拿到钱。”蔡致远得意洋洋地说,“还不止如此,乾坤进出口和美国公司签订的合同很苛刻,如果不能按期交付,罚金很重。” “但是你没有办法拿到罚金的吧?”黄文斌还是不懂,买货的美国连锁企业可是一个上市公司,不可能答应蔡致远让他故意拖延交货就把罚金给他,就算答应了,想来蔡致远也不会那么笨去相信。 哪个连锁企业的本职是卖衣服,这二十万条裤子是他们一整个季度的消耗量,要是没有这批裤子,生意会大受影响——总不能和客人说快来看看我们的新衣服多漂亮您不来两件就吃亏了啊。裤子?我们新裤子是限量版,您买十件衣服我们给您搭售一条裤子。 要真发生了这种事,造成的损失可不是那么一点点赔偿金能够弥补的。要是这种拿股东利益做筹码骗钱的事情泄露出去,对整个公司管理层都是灭顶之灾。再说了,上辈子蔡致远可是按时交货了,没听说神弓被罚了一大笔啊。 “我当然拿不到罚金。”蔡致远说,“但是我可以用这笔罚金和神弓谈判,让他们给我钱。我可没有你这么贪婪,罚金只要一半就好,也就是八千万元。” “八千万!”黄文斌算了算,大概是一千多万美金,美国家庭中位收入大概是五万美金,一千万的话,相当于美国中产差不多20年的总收入,还是税前。 “没错,八千万,当时签的合同,少一条裤子赔800块,少了十八万条,那就是一亿五千万,就算现在知道消息加紧生产,最少还得赔八千万。有了这八千万,我在美国也能好好的过下去了。”蔡致远说,“本来嘛,就算是勒索成功,张利国也肯定要我封嘴,不准我说出去。我只能永远憋在心底,期盼着张利国比我早死,那我才能把自己的丰功伟绩告诉别人。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就能和别人炫耀了!” “为什么?”黄文斌又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张利国为什么要蔡致远封嘴,为什么不直接找人把蔡致远抓起来严刑拷打,然后把裤子抢回来?丁六根手下有阿超,张利国手下总不能一个人都没有。 “张利国和张利民两人股票份额相差不远,前一段时间选董事长,票数几乎对等。张利国以非常微弱的优势当选临时董事长,但是票数没过半,过几个月还要再选一次。要是这个节骨眼爆出我这话总丑闻来,张利民肯定会趁机攻击,张利国宁愿自己拿出八千万来给我,也不会让我敲诈勒索公司的事情曝光。” 黄文斌这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张利民是张利国的弟弟,张利华的哥哥。既不像张利国那样是长子嫡孙,也不像张利华那么被忽视,在张家三兄弟中没什么存在感,没想到居然还抢过董事长,黄文斌倒是不知道。 怪不得上辈子神弓调查了这么久,最后才公布真相。想来前期就是张利国在拖时间巩固地位,可惜地位巩固好了以后也没碰上什么好事,混乱之中资料遗失,又搞了好长时间,蔡致远就这么逍遥法外了。 “那我能帮你做什么呢?”黄文斌问。 “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出面的,你既然收了我一千五百万,也应该贡献一下力量。”蔡致远说,“你现在就去和张利国说,已经把十八万条裤子扣下了。不想赔钱的话,就给你八千万。” “这样我不会太危险了吗?”黄文斌才不会做这种事。 “危险?不会啊,现在十八万条裤子已经失踪了。就算再怎么加紧生产,交货期内也没法子凑齐数量。”蔡致远说,“如果交不出货,神弓集团的名誉就完了,张利国的董事长肯定没得做。就算把你杀了也没用,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黄文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这麻烦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等一等,原来这是麻烦事,既然牵扯到了张利国,也许可以变成有利可图的事。只要有利可图,多麻烦都没关系。 “真的有这种事!”张利华问。 “当然是真的,可惜录音笔被发现了。”黄文斌说。 “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实在是……”丁六根也觉得难以置信,“你是你窃听的事情被蔡致远发现了,千钧一发之际,你不但逃脱了危险,还说服了蔡致远,让他放弃诬陷东升,还要反戈一击对付张利国?” “是啊!”黄文斌贪天之功为己有,“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提醒蔡致远说,他也快退休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随时可能会被警察抓,能够得到什么?还不如给自己赚点养老钱。”说着拿出了一张纸条出来,“这是蔡致远给我写的借条。” 丁六根和张利华一起出手,碰了一下,又一起收了回来。两人相视一笑,才一起抓着纸条看了起来。想看就看,装什么稳重啊,弄出这种动作来,难道你们是情窦初开的小情侣吗,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吐糟。 “一千五百万的欠条。”丁六根啧啧称奇,“经常听到传言说,那些拐子佬拿迷烟一喷,人就迷迷糊糊的把存款现金首饰什么的都拿出来。原来我是不信的,可现在一看,还真有可能。小黄你进去逛一圈,就骗了一千多万出来。” “难道小黄你也这么对付我?”张利华还开玩笑,“我拿四百万给你买了两只狗,该不会是被你催眠了吧?” “是啊,还有仓库那块地,也是催眠了老板才买下来的。”黄文斌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那天迷迷糊糊的就把这块地卖了呢!”丁六根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赶紧把我的仓库还给我,最多我出五千万跟你买。” 玩笑开完了,黄文斌问:“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吧,”丁六根沉吟了一会儿,“这一千两百万,你也别指望了。你看着欠条压根不正规,而且这么大数额,没有银行转账证明,蔡致远完全可以不认,说是被你胁迫写下的。不如直接套出上海那批裤子在哪里,找人放火烧掉。让神弓集团赔一大笔钱,还丧失信誉。世侄你的蔓莎服装可以趁机把神弓的客户都来过来。” 张利华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好一会儿才摇头,“神弓集团毕竟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虽然我现在一点股份都没有,但我还是把它视为我们张家子孙共同的产业。要我毁掉它的信誉,于心何忍。张利国不顾兄弟之情在前对我不起,心思恶毒企图陷害丁叔在后,实在是死不足惜,我们专心对付张利国吧。” “这样的话,就得辛苦小黄了。”丁六根说。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说,只要能赚钱,辛苦一点算什么呢。这一次要是做得好,说不定能够拿到几千万呢,就算拿不到,给丁六根和张利华出了这么大力,找他们借几千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拿去炒股,就可以拿到几十倍的收益,就算股票是黄文斌弄错了,拿去投资房地产,总也能拿到几倍。 第一百五十九章. 神弓集团 神弓集团是省城外贸方向最大的公司之一,特别是玩具,他们在开发区有一个很大的工厂,雇佣了数万人,日夜不停的生产玩具,高峰时有五万多人,平时也有三万多人。要知道省城人口也就几百万而已,神弓集团下属的一间工厂(虽然是最大的工厂)就占了产不多省城人口的百分之一,可想而知这公司有多厉害。 身为这么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张利国是个大忙人。黄文斌只是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预约求见就被安排到等候室,和其他人一起等着接见。接见室很大,里面十几个人,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在玩手机,还有些在互相攀谈。 黄文斌也拿到了一杯茶,很快就喝完了,也没人来管,只好自己去饮水机加了一杯水。这时候天气颇热,又没到开空调的时候,稍微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人特备容易口渴。黄文斌喝了一杯又一杯,茶已经被泡的几乎没味,候客室的客人来了又去,始终没轮到黄文笔。 他一大早八点钟就去了,到下午五点半还没等到。前台小妹进来看了一眼,还很惊奇得问:“咦,你怎么还在啊?” “还没叫到我啊。”黄文斌平心静气,在这里遇到什么事,那都不奇怪。要知道他把人家董事长儿子揍过一顿的,别说晾在一边一天,就算是跑出来几个保安把黄文斌揍一顿也不奇怪。 “你是找谁的啊?”前台小妹问。 “找你们董事长张利国。”黄文斌说。 “我去帮你问问。”前台小妹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董事长不在,你明天再来吧。” 明天来就明天来,反正不耽误黄文斌干其他事。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手提电脑加上手机已经能应付绝大多数普通事务了。飞龙新店开张,狗场建筑包子铺,炒股房地产,黄文斌什么都没落下。“那明天见吧。”黄文斌说。 前台小妹嘴角抽了一下,“你还真来啊,今天等一天都没个准信,你不奇怪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黄文斌说,“等几天算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前台小妹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了才说,“不过董事长办公室高主任吩咐下来,要把你晾在一边,根本就没拍到队列里面。你等多少天都没用的,不如直接去找高主任吧。” “高主任?”黄文斌不认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下回请你吃饭。” “啊?这不用了。”前台小妹脸红了,拿出几张名片塞给黄文斌,“这是高主任和董事长的电话,你先找高主任问个清楚。要是高主任不肯说,你就去找路副主任。路主任比较好说话。我先走了啊,下次见。”说完笑了笑,就低头跑掉了。 这种场合说请吃饭都是说说而已,要不要这么认真啊。黄文斌看了看名片,一张是张利国的,一张是高主任的,一张是路主任的,还有一张是前台小妹自己的,原来她叫做米琪。 打了张立国的电话,被转入语音信箱。再打高主任的电话,还是语音信箱,路主任倒不是语音信箱,而是秘书台,黄文斌始终没弄清楚这几个东西有什么用,更不要说说它们的区别了。 不听电话也不要紧,天下无难事,只怕厚脸皮,黄文斌第二天又去了,连续去几天,不信见不到张卫国。去的时候,他还从包子铺顺了几个包子带给米琪,算是请吃饭,免得言而无信。 “请吃饭就请包子啊。”米琪嘟着嘴说,“人家都吃过早餐了。”打开餐盒哇的叫了一声,“是西施包子铺的包子!我最喜欢的肉包,还有硕士包子啊,这个很难买的呢。”喜滋滋的吃了一口,“很好吃呢……”忽然她把包子塞到抽屉底下,对着黄文斌身后叫了一声:“高主任。” 黄文斌回头一看,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他哼了一声,也不给黄文斌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走了。黄文斌又等了一天,下午走的时候,看到米琪不在那儿,前台已经换了人。“你好,请问那个米琪小姐呢?”黄文斌问。 “她啊?被高主任抓到上班吃东西,已经被辞退了。”新的前台小妹说。 上班吃东西,也就是说,黄文斌把人家害了,“神弓的规矩这么严?” “没有啊,我们上班时间很长,经常都有人吃东西。被发现了一般就是说几句而已,连奖金都不会扣的。今天高主任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大发雷霆,把米琪骂得狗血淋头,说什么乱给人名片,让她立即收拾东西走人。把我们都吓坏了,公司管理的名片我们都是放前台随便别人拿的啊,一向都是这样。” 不是吃东西而是名片,反正都是被黄文斌给害了,其实也没必要分这么清楚。这神弓集团的架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幸好黄文斌有米琪的电话,正想打过去安慰安慰她,看看用不用给他找个工作,就看到高主任走了过来。 “黄助理还真是风流倜傥,魅力无法挡。”高主任阴阳怪气的说,“果然不愧是丁诗诗的知心人啊,来两天就吸引了我们两个前台,再来多几天,我们都没前台可用了。罢了,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别整天来我们公司勾引小姑娘。” 前台小妹吓得缩成一团,黄文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怎么把他说得好像吃软饭一样。虽然的确和丁诗诗有超友谊关系,但那是黄文斌能力出众,才被丁诗诗看上。不过和这种人辩驳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一条看门狗而已。 “我有事情要找张利国董事长。”黄文斌客客气气的说。 “你以为我们张老板和你们老丁一样,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吗?我们老板忙得很,不知道有多少大生意等着做。”高主任趾高气扬的说,“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了。其实压根就用不着我,谁叫我刚好有空呢。” “我觉得你处理不了。”黄文斌说。 “你这种人能有什么大事?”高主任撇了撇嘴,“行了,有什么就说吧。” “是蔓莎服装张利华张老板的事情。”黄文斌客客气气的说,“你确定你能处理?” 虽然高主任看着很像是太监主管,但老板的家事,显然不是他能胡说八道的。“原来是三老板的事。”高主任换上一副笑脸,“张总有事,明天你十点钟过来,我帮你安排一下。”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你认为我会在这儿连续等两天吗?你以为我是整天闲着没事干的人吗?”黄文斌存心难为他,“如果耽误了,我是没什么关系,你们老板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个……”高主任愁眉苦脸的,晾着黄文斌其实是张利国自己的主意,但人家只是暗示了一下,具体说出口的是高主任,执行的也是他,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批评与自我批评,张利国一向都只喜欢前半句,不喜欢后半句。 “那好吧没,不难为高主任了。我先回去,明天十点再来,至于这段时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那就托付给上天好了。”黄文斌继续难为高主任。 高主任没有办法,只好带着黄文斌去找张利国。其实张利国还在公司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在蒲团上闭目静坐而已。身边有一个拿着拂尘的高人,又有两个穿着道童衣服的壮汉守在一旁。 “张总。”高主任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叫唤,语气无比温柔。 张利国张开眼睛看了高主任一眼,两个道童大怒,“不是早说过,张总修炼的时候不能打搅的吗!你这家伙怎么还不知好歹!” “凡尘俗世,总是灯红酒绿,诱惑众多。”拿着拂尘的高人也是一声长叹,“想要修炼有成,哪里有这么容易呢,又浪费了一天啊。罢了罢了,这也是命中注定。你自己好生去吧,明天我再来。”说完飘然而去,从另外一个门走掉了。 “老高啊老高。”张利国好一会儿才开口,苦笑着说,“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些机缘,师傅说我很有可能可以踏入虚空,你这么平白无故的进来叫了一声,可把我的机缘叫走了。难道这就是所谓前世的孽障吗?” 张利国的语气并不严厉,高主任却吓得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啊,一般这时候您是在喝茶下棋的啊。” “一般在喝茶下棋,今天师傅掐指一算,算到我有一个机缘,就让我入定了。”张利国说,“谁知道你会跑进来,也罢,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进来,算是我的不对。也说明我的机缘还没来。明天开始,你去越南调查一下那边的外贸产业吧,暂时先定六个月。” “董事长!”高主任面如死灰,“我,我是有事,有要事,实在是没法子,所以才来打搅您的啊,”黄文斌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这位是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黄文斌,有……有很大的事要和您说,是三老板的事。” 第一百六十章. 张利国 张利国笑了笑,“老三啊,他能有什么大事。”话是这样说,他还是站了起来,朝着黄文斌看了看,“前一阵子,在我弟弟家里,犬子和你有些误会,本来也没什么,年轻人嘛,都火气盛。” 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让黄文斌很是辛苦,这半截子话算什么啊,本来没什么,意思是后来有什么了?再说什么叫做我儿子在我弟弟家里和你有些误会,说得好像他们张家团结一心,黄文斌是来捣乱的外人一样。 “张总,你吃的红丹,里面的有效成分是伟哥。”黄文斌直接了当的告诉他。 “什么?”张利国呆住了。 “你吃的红丹,里面放了伟哥。”黄文斌重复了一次。有钱人喜欢上师,喇嘛,高僧,道士,固然是想求长生,但这个目标虚无缥缈,难见成效。另外一个很容易就能见成效,有钱人也很追求的,就是房中术。 吃有山珍海味各地名厨,穿有订制名牌服装,住有豪宅大院,行有百万千万的豪车,这都是有钱就能拿到手的,可是女人方面的享受,有钱人固然可以萝莉熟妇御姐人妻模特歌星喜欢什么样的找什么样的,喜欢多少就找多少,但如果自己的器具不利硬不起来,再多的美女有什么用? 而有钱人之所以能成为有钱人,就算是官二代富二代,也得四处结交关系,努力维持,自然是烟多酒多,又没什么时间锻炼,身体自然不好,工作又忙,下面雄风仍在的没几个。 要说正途,当然是戒烟戒酒生活规律积极锻炼,可是有几个有钱人能做到呢?于是这些上师喇嘛高人们就出场了,先来忽悠练我这个能够白日飞升,不过谁也没见过有人白日飞升对吧?只能说我这个需要的资质很高,你只要坚持练习(并捐助大量钱款),一定能成神仙。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飞升暂时还不行,但效果肯定是有的,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还虚,最基础的就是这个精,练了我的功,精力大涨,连精水也会增多,功能大大增强,别说一夜七次郎,就是十七次郎,二十七次郎乃至一次郎都不在话下。 而有钱人呢,既然跟着谁修炼都是修炼,谁说长生都只有说,没人能够拿得出确实的例子,那当然是跟着能增强能力的修炼。就算最后没修成长生,起码活着的时候享受够了,谁都不愿意对着一屋子美女无能为力。 从古到今都是这个道理,所以高人有双修,番僧有欢喜佛,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民间传说,什么吃牛鞭啊拜阳元石啊。现代医学昌明,反而给了这些高人们更厉害的手段,用现代科技表演魔术冒充异能的有之,用现代药物冒充神药的有之。 张利国信的这个道士就是其中一例,把伟哥掺在玉米粉里,加上颜色,号称用了什么什么神药。张利国一吃,果然勇猛了不少,于是死心塌地供奉着道士,还跟着打坐练功,好几年以后才被人拆穿。 “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能这样污蔑仙师!”张利国勃然大怒。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污蔑,拿红丸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好!我现在就叫人化验。”张利国说,“你不知道我认识化学成分化验室的负责人吧?我一颗红丸送进去,一个小时就能化验出成分来!” “我当然知道啊,今年神弓集团全面采用的安全涂料,就是这个化学成分化验室研究出来的吧。”黄文斌说,这种新调料在安全性上面其实没什么突破,但是价格便宜了很多,能够节省一大笔开销。 “看来你还真是下了功夫啊,我们这安全调料还没全免铺开使用呢。”张利国惊疑不定,这人是张利华的人,黄文斌知道了,张利华自然也知道。虽然说研制新调料不算什么机密,可决定今年就全面铺开使用这种涂料,那是前几天才做出的决定。这算是张利华来示威了? “好吧,我就拿去化验一下。这可是仙师给我的仙丹,我也不跟你多算,一枚就十万块,要是你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这十万块你一定要赔给我!”张利国其实已经留了情面,既然是跟着张利华的人,十万块也不算什么。 “当然。”黄文斌的确不把十万块放在眼里。 张利国哼了一声,走到大班桌之前,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红木盒子,又掏出一把钥匙来打开红木盒子,里面是十几颗包装得严严实实的药丸。他拿出一颗,交给道童,“你给我送过去实验室,让他们立即分析出结果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伟哥。” “是老板!”道童答应一声,接过药丸就飞奔而去。 “你今天来,究竟是干什么?”张利国问,“我那弟弟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是这样的,乾坤进出口公司,委托我们公司出口两万条裤子。”黄文斌说,“可是有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乾坤进出口的总经理蔡致远,和别人说是交了给我们二十万条裤子代理出口。二十万,不是两万!” “所以呢?”张利国脑袋高速思考,嘴里装作毫不在意。 “我听说这一笔业务,虽然利润很丰厚,但是签的合同很苛刻吧。交货的时候要是少了一条,就要赔给订购方800块钱,这要是少了十八万条,不是要配一亿五千万了?”黄文斌说。 “那也是我们神弓的事,和你们东升没关系啊。”张利国说。 “当然有关系,他肯定要篡改收货单,说我们收了他二十万条裤子。”黄文斌说,“虽然最后能够弄清楚,但途中肯定会损害我们的商誉。我们东升视信誉为生命,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神弓的信誉当然更加要紧,要是张利国刚刚接手,就闹出十八万条裤子失踪的闹剧,还要赔给对方一亿五千万,拿张利国就别想干下去了。他在神弓的股份不过是二十多,还不满三十,张利民也有二十多,只比他少一点点。 张利国一直在神弓集团掌握大权,收卖的人多,得罪的人也多,本来以为董事长选举会大获全胜,没想到张利民居然把反对者都串联起来,差点就翻了天,把张利国吓出一身的冷汗。现在他只是顶替他父亲剩下任期的临时董事长,过几个月任期完了,还要再选一次。现在张利国正是收买压制敌对势力的关键时期,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那好吧,这事我会去查。”张利国平平淡淡地说,“要是真的,自有一份谢礼送上。” “要是前两天我刚来的时候,现在去查,大概已经晚了吧。”黄文斌说。 “什么晚了?”张利国问。 “那个……蔡致远前两天请了假。”高主任脸上满是汗水,“说想去香港,把护照要了回去。”身为神弓集团的高管,必须把旅行证件交到公司,尤其是蔡致远这种分公司的一把手,处在很容易就挪用资金的位置,更是被严厉监视——理论上是这样,实际上这个制度早就名存实亡,高管们随随便便就能把护照要回来。 这是以前刚开始做外贸时候的规定,分公司高管们能够弄到签证,说不定会叛逃出国,影响整个神弓集团。现在大家拿着几十万的年薪,开着上百万的车子,出去旅游都被欧美认为是土豪,谁还稀罕叛逃呢? 张利国自然也知道这个情况,世界上这是他有意纵容的结果,作为对公司高管们示好的一部分,当时谁能想得到居然会有人真的想要出逃。这也不妨碍他推卸责任,“你怎么办事的!去香港拿的是港澳通行证,和护照有什么关系!明天你不要去越南了,去非洲调研……一年!” “我……”高主任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也未必是真的。”张利国心里还有万一的指望,拿出手机来拨了蔡致远的号码,响了好一会儿之后接通了,他心里顿时放了一半的心,要真是叛逃,怎么还会接电话,“老蔡啊,你在哪里?” “我在美国呢。”蔡致远说,“张总,小黄把事情和你说了吗?” 张利国心里咯噔一下,“黄文斌在我这里。”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在写邮件呢,这电脑的事情,我还真是不擅长。”蔡致远语调很是愉快,“小黄和你说吧,我就不用写那么详细了。先这样吧,我这边有两个大洋马等着我呢。”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张利国脸色阴沉不定,蔡致远居然敢挂他的电话!就算以前他不是董事长,只是董事长的儿子,蔡致远也不敢如此放肆。现在看来,蔡致远真的是除了大问题,很大的问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问黄文斌。 “蔡总和我提过,他觉得现在钱太少,想移民。”黄文斌说。按照蔡致远原来的计划,是要打时间差,他得留在国内周旋,一旦真想泄露,张利国肯定不会放过他。既然现在有了黄文斌这个同谋,他就先一步跑到美国去,君子不立危墙下。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拿钱的方法 “钱太少……”张利国呵呵一笑,“钱不少了吧,没当董事长的时候,蔡致远也是我管的,我一年给他发的工资奖金,加起来也上百万了吧,再加上其他的外快,两百万都不止吧。居然还嫌少?还有车子,宿舍,服装,通信,我哪里亏待了他?真是人心苦不足,既得陇又望蜀。” 一年两百万的话,五年才一千万,四十年才八千万,现在人家有机会一次过赚八千万,你叫人家怎么选?张利国觉得他每年给两百万算是很对得起蔡致远,蔡致远还觉得乾坤进出口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才拿两百万委屈了呢。 “这和我没关系。”黄文斌说。 “那么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张利国问,“你是蔡致远的同谋?” “我只是一个不想东升信誉受损的普通人而已。”黄文斌把蔡致远给他的借条拿了出来,“他想用这个数字来收买我,让我出据一份东升公司收到二十万条裤子的收货单,我可没有答应。” “一千五百万!”张利国对黄文斌刮目相看,“这也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啊。” “数字再大,拿不到手也没用。”黄文斌说,“我想要做亿万富翁,也想香车美女,千米豪宅,可也想堂堂正正的生活,所以我要来路正当的钱。不是我自傲,这一千五百万,还买不起我的人格。”至少要一亿五千万才行。 “我知道那十八万条裤子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地点和存货人,剩下的,我相信张总会干得比我好。”黄文斌说。 “好!”张利国说,“我最喜欢你这样有志气的年轻人。你想要多少?” “两亿。”黄文斌说。 “什么!”张利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两亿,”黄文斌重复了一次,“您不必担心,我是借而已。”黄文斌从公文包里面拿出地产证和房产证,“这是我在老拖拉机厂附近拥有的一间仓库,以张总的地位,肯定知道那儿就要重新开发成高档商业社区了吧。现在价值就在两亿以上,我用这块地向你抵押,借款两亿,一年以后还你两亿一千万。” “那不是5%的利息?你还赚什么啊?”张利国看了看,“原来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亿万富翁,真是了不起!二十多岁的亿万富翁!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买个两百块钱的自行车还要想半天。” 张利国二十岁的时候,那不得二三十年前了,那时候才七八十年代,国营工厂正规工人的工资才几十块,茅台酒才几块钱呢,他居然就能花两百块钱买自行车,这是十分奢侈了好不好。 “只是运气好而已。”黄文斌说。 “这个面积的话,我只能借给你一亿。”张利国的消息果然很灵通,“不过利息就不用了,算是我给你的好处。现金这种东西,就算是神弓集团家大业大,要凑两亿也不容易。”这样他就一点风险都没有了,那块地的确值一亿,而且还在不停升值,一年以后价值两亿也没什么奇怪的。 “一亿就一亿吧。”黄文斌本来就是狮子大开口。用土地抵押借到的钱,就是清白的好钱了,可以随便用。拿去炒股,赚到的可就不止一亿了,拿到的钱也是清清白白可以随便用。 如果是几万几十万的小钱,黑钱和干净的钱差别不大,只要别给警察抓住,可以随便存进去银行,随便拿去花。但是上百万以后,差别就很大了,银行有反洗钱系统,超过一定数额就会重点盯防,一旦被发现,先把你账户冻结起来,不查清楚不解封。 拿着现金难存放又危险,卖古董艺术品什么的,又容易被骗,又不能保证保值。所以一旦爆出贪官落网的新闻,往往是在鱼塘出租屋之类的地方挖出几千万现金,并不是贪官都是金老鼠特别喜欢藏现金,实在是没办法。 要是从蔡致远那边收钱,不论多少,都很难洗白,就算能洗白,至少要花30%的手续费,洗完了还很难确定有没有后患,毕竟是违法犯罪的行为,警察可以使用国家机器来调查追讨,张利国又可以利用神弓集团的势力私底下对付黄文斌。 公私两方面一起出动,不说一定能把黄文斌怎么样,起码就非常麻烦。把蔡致远出卖给张利国,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了,他用房地产抵押,借到的钱很正当。那借来的钱去炒股票,赚到的钱也很正当,任谁来查都没问题。 黄文斌这块地,现在的正式评估价格还是一千多万,想要从银行贷款,是很困难的,就算能借出来,也绝对没可能拿去炒股。找高利贷人家倒是可以接受,但是利息高,而且折扣大,绝对借不出一亿来。 “果然爽快,”张利国很满意,“以后你就是我张利国的好朋友,有什么事情能帮忙的,尽管开口,不开口就是不给我面子。”至于黄文斌把他儿子打了一顿,更加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 “那批裤子在上海,具体位置是这个仓库。”黄文斌拿出一张纸写下地址,“上面还有乾坤进出口公司的标签,只要让本地的公安局出一个文件,证明是你们乾坤公司的财产,就可以让那边的公安局把货扣下来。以后办好手续,就能把货拿回来了。” 以张利国的关系,办手续只要几天就行,办好手续以后还可以直接从上海出口,不会耽误多少时间,完全赶得及交货。“这是两天以前的事情,现在耽误了这么两天,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可不知道。” 实际上不会有任何变化,上海出口货物多着呢,蔡致远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按规矩排队,起码要十几天时间才轮到他的出关上船。而且丁六根还有人在仓库门口看着,一有变化会打电话过来通知,也会想方设法拖延时间。 “老高,我决定在非洲设一个办事处,拓展那边的外贸生意,你就过去呆着吧。”说着张利国拿到地址,扫了一眼,拿出电话来拨了一个号码,“喂,大东吗,我现在有一件事,十万火急,你扔下一切其他事务给我第一时间办好这件事,人力和钱我都给你最高等级,你要多少人我就给你多少人,要什么人我就给你什么人,要多少钱,要多少车,我全都批。” 说完了事情以后,张利国换上笑脸,“这次可全靠你了,要不然我们公司起码损失一亿以上。事情查实以后,我会尽快给你办手续,把钱借给你。对了,冒昧问一句,你和我三弟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是一个想要发财的年轻人,大学刚毕业,就进了东升公司,然后花了几个月时间成为总经理助理,然后我就和总经理丁诗诗一起开了西施包子铺。然后弄到了三十年陈酒,让丁六根和张利华出面举行了拍卖会,用拍卖款买下了那间仓库,成为亿万富翁。你认为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说的都是事实,可这么一剪裁,一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一心发财的年轻人就出来了。这么一个年轻人,当然是给自己赚钱第一,不会对谁忠心,更不会死心塌地。跟着张利华能赚钱就跟着张利华,跟着张利国能赚钱,转换门庭不会有一点心理障碍。 张利国点了点头说:“丁老板是不错,但生意太分散了,在他手底下干,顶天了也就是某家公司的总经理。我们神弓集团就不同了,脉络分明,上升空间大,真有本事的,可以从从分公司底层职员一直干到总公司总经理,光是薪水一年就几百万。各种机会更是数不胜数。” “我还是先把手头这些事情做完,有了张总这一亿,我起码要忙几年才能消化。”黄文斌说,消化完了他就是十亿级别的富翁,享受生活都来不及,还去干什么总经理啊,一年几百万,十年才几千万,一百年才几亿。 “你借了这一亿,打算做什么生意?”张利国问。 “投资房地产啊。我打算在仓库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收购的土地。”黄文斌说。计划是真的,不过要等他炒完股票,那时候手握大笔资金(虽然不知道有多少),用来炒房地产更加得心应手。 “哦,这样啊,可能比较困难,那边大家都知道要开发,价值不知道会升多高,不是傻子,没有人会卖的。”张利国说,他还以为黄文斌有什么好路子呢。 “别的地方机会也很大。”黄文斌说,比如说松山那边,一通路价格就会飙升,现在好像要修路的消息还没传出来,还有机会。就算传出来了,谁也不会想到城市会扩展得如此迅猛,价格升幅应该不会很大。 “那我先恭祝你一帆风顺。”张利国顿了一顿,“你给了我这个消息,蔡致远那边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我可以给你派两个人保证安全,凡是还是小心些好。” 这也太麻烦了,黄文斌这么多隐秘行动,给张利国的人跟着多不方便。再说蔡致远都跑到美国去了,还有什么能力威胁黄文斌的安全。“谢谢张总,不用了,我会自己小心的。”黄文斌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已经足够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张利国劝他,“你要说聪明人,大概不会这么疯狂。可是蔡致远,居然自己跑去美国,把事情全交给你这个外人,连仓库地点都说了,傻得实在是没边了,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什么事来。” 其实蔡致远也不算很傻,这一番谋划有很大的可能性。至少上辈子他就成功了,虽然黄文斌不知道成功到哪一个地步。至于仓库的位置,那是黄文斌穿越带回来的知识,不是蔡致远说的。 转移仓库什么的,也不太现实,上海仓库很多,可是要办手续,要请车,要转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真的转移了,还有人盯着呢,会把新地址告诉黄文斌,照样保不住秘密。 他既然已经被黄文斌拆穿,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撤销一切行动,把裤子交给东升出口。这样他就损失了前期所有投入,只能等着明年退休,然后拿着积蓄领退休金过中产阶级的生活。要么就是拼死一搏,把黄文斌拉下水,继续做这一票。 既然选择了继续做,那么风险就是无可避免的。他选择跑去美国,就是因为风险增大了不得不跑。他为什么要把勒索八千万的事情告诉黄文斌,并不是因为拿了录音就把黄文斌当自己人,而是让黄文斌知道,这儿还有大把的钱,不光只是1500万,想要的话我这儿还有很多呢,你要是出卖我投靠张利国,肯定拿不到这么多。 他可不知道黄文斌另有打算,只是想要借钱炒股而已——不干净的钱可没法子用来炒股,就算。张利国出的钱比蔡致远少,黄文斌照样会选张利国,只要在股市里面转一圈,收益就远远超过本金了,何况张利国肯借一亿呢。 “我会自己小心的。”黄文斌当然知道张利国想要派人监视他,可实在是不方便。 “那好吧。”张利国心想反正暗中盯梢也是一样,被发现了还可以说我是暗中派人保护你,不怕穿帮。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喂?范教授吗?对,我是叫他拿了个东西给你化验……里面的有效成分是伟哥?我当然没吃了,怎么会吃这种东西呢,就是有人拿着这东西跟我说能壮阳什么的,我一看就觉得不靠谱,拿去给你化验一下。除了伟哥其他成分是什么?”张利国问,那边说了很长一段时间,张利国皱着眉头听完了,才说,“我明白了,谢谢你范教授。” 转头他就对另外一个道童说,“把那个混账给我拉到山上去埋了。” “那个混账?”道童呆了一下,没有理解张利国的思路。 “周景天!那家伙居然……居然用伟哥来骗我!”张利国说了一半,硬生生别在喉咙里,“那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骗了我这么多钱,你去把他给我埋了!活埋!我不要再看见他,不要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您身边还得留人啊。”那个道童劝他。 “恩,这也对。”张利国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派了一个人出去,“叫阿强去。” 黄文斌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可不止骗了钱这么简单,那个所谓的红丸,除了伟哥以外还有很多别的成分,比如说污泥啊,皮屑啊,前列腺液啊,吃下去就等于给那高人咬了一样。至于结局,周景天当然也不是真的被活埋了,真要杀人,张利国不会再黄文斌这种外人面前说的。这个高人只是被人打断手脚卖到泰国做苦力而已。 “您用不着生气,这种人骗钱的很多。”黄文斌说,“真想找到高人,哪有这么容易。” “谢谢你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上了这么一个大当。”张利国呼呼地喘气,实在是气的厉害,“你是怎么知道周景天是个骗子的呢?我找了很多人去查,都说是名山大川上修行的正牌道士,传承明确有身份。” “正牌道士也是会骗人的,我以前见过。”黄文斌说,“少林寺整座庙里都是正牌和尚呢,还不是闹得乌烟瘴气的。” “总之多谢你。”张利国知道黄文斌不想深谈,也就知趣的不追问了,“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些麻烦事。你这几天最好小心一点,别去偏僻地方,别喝醉酒,晚上记得锁门,免得蔡致远狗急跳墙。” 黄文斌一直都很小心,走路都左顾右盼的怕有人跟踪。上了车就安全了很多,跟人比较容易,跟车就困难很多了。不一会儿黄文斌就发现了身后的跟踪者,再一看车牌,他就放心了,就是神弓集团总部的号码,是张利国叫来的人。 带着这条小尾巴回到了丁六根的住所,黄文斌还看了好一会儿他们找位置停车。算了,不管了,反正也没什么害处。隔着那么远,也不可能且听到里面的谈话,进到里面,张利华和丁六根都在等着,尤其是张利华,显然很着急,都没叫黄文斌喝茶就抢着问:“怎么样了?” “很顺利。”黄文斌说,“外头有两人一直跟着我,坐的车是神弓集团总部的。” “张利国叫来的人吗?”丁六根问,“我叫人去看一下。”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头和黄文斌说,“可以了,那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张利国答应你的条件了吗?” 暗中保护?这下子黄文斌没法子和丁诗诗偷情了,看来这件事情得尽快了结才行,要不然身后老跟着人,不是张利国的就是丁六根的,或者还有其他人的。“答应了。”黄文斌重新说了一遍,“很顺利。” “多少钱?”丁六根问。 “一亿。”黄文斌把借款协议拿出来给他看,“不过是借款。” “借款?”丁六根看了看协议,“一亿借一年不要利息,就算按照10%的利息算,也才一千万,能算什么啊。”再一看更加气愤,“你居然还拿着我的地去抵押,有抵押你去哪里借钱不行,干嘛要跟他借,还给利息,真是便宜了他。早知道还不如让蔡致远敲诈张利国呢,至少能敲诈好几千万。” 别的地方,借款最多也就是抵押物的80%,低的60%,50%都有,怎么可能借到一亿,再说那地方还没开发呢,就算开发了,真实地价还要好一阵子才能升上去。除了借钱炒股票以外,在这单生意里面得到巨大好处的还有另一个人。 “有时候,赔出去几千万,不如借出去一亿。”张利华说。 “什么时候?”丁六根疑惑不解,“一亿这个数字不小,但是对于神弓集团来说也不算什么,根本影响不到他们的现金流,何况只有一年。难道你想让小黄一年之后不还钱?”他想了想。 “这也可以啊,小黄先把资金土地都转移出去,一年之后欠债不还,干脆破产,就把张利国这一亿坑了……不对啊,好像国内自然人不能破产的吧。哎,小黄你干嘛要用自己的名义来签这个协议,用公司的名义签多好。”丁六根说,“这也不对,你给了抵押,明年这块地都不知道多少钱了。” “已经足够了。”张利华说,“很感谢小黄你帮忙。” 这句话丁六根不懂,黄文斌是懂的,张利华一年之内就会动手,到时候神弓集团有没有一亿流动资金,可以说是关系重大。接下来的几天,黄文斌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带着张利国丁六根两拨人马晃来晃去。 丁诗诗怕被发现,连上班都不敢和黄文斌靠太近。说话都装腔作势的,距离黄文斌一米远的地方,摆出一副总经理的架势来,“这个你去处理,那个你去处理。我交代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怎么搞的,这种小事都能出差错……”让黄文斌更加想干她。 正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又面对着年轻美丽熟悉无比曾经可以随便玩弄的大美女,没几天就憋得流鼻血了。整天一个人对着奇大无比的别墅,看着大水缸里面游来游去的海鱼,还有两只大狗,两只灰鹦鹉,还有照顾他们的饲养员,园丁,厨师,清洁工等等,分外让人感觉寂寞。 现在黄文斌可以随便吃任何想吃的东西,随便穿自己想穿的衣服,还可以随便玩游戏,随便看爱情动作片,还是在客厅的大荧幕电视上这么干,简直就是天堂——黄文斌上大学的时候,也只敢在做梦的时候才敢要这样的生活。 可是黄文斌现在不是大学生了,他是一个亿万富翁,本来就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金钱游戏比电脑游戏刺激多了,还有活生生的大美女,哪里是爱情动作片可以比得上。这种生活过一天让人清静,过一个星期简直就是煎熬了。一个星期又三天之后……或者直接点说,十天以后,黄文斌总算等到了张利国的电话。 “小黄吗?事情有了些变化,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张利国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十八万条裤子 事情有了变化?还能有什么变化?难道蔡致远还有黄文斌不知道的手段,居然还是在盯梢者的眼皮底下把裤子运走了吗?自己辛苦一场,结果什么都没捞到手?这也太悲惨了吧? 这一次黄文斌很容易就见到了张利国,他的董事长办公室又换了一个风格,上次是蒲团拂尘三清像,这次换成了喷泉鱼缸貔貅麒麟,连那两个道童也换了一身黄色的粗布衣服,唯一不变的只有木地板。 张利国把玩着一个翡翠如意,玩一会儿拿起来对着阳光看看,见黄文斌来了,把翡翠如意塞给他,“中间这块棉,是不是淡了点啊?” 黄文斌对翡翠懂得不多,可是也看出来这块翡翠十分之好,颜色绿汪汪的,好像果冻一样清澈透明,更重要的是个头十分的大。翡翠价格的上涨可是十分厉害的,这么大一块,过几年都不知道值多少钱。 至于张利国说的那块棉,是在如意中间得一块不怎么透明的地方,好像水里飘着的棉絮一样。不过面积很小,根本不起眼。虽然是亿万富翁了,黄文斌还是小心翼翼把翡翠如意放了回去,“我以前又没见过。” “还忘了有这一茬呢。”张利国说,“这次我找了个真的大师,他给我算了算,让去我买个如意,我挑来挑去,哪个都不好,只有这个比较好一点,可惜种色都不是顶级,中间有块棉。卖家和我说多拿着沾了人气,棉就会散,种色也会变好。我随身带着都好几天了,似乎是变好了点,又似乎没有。” “肯定是假的啊。”黄文斌说,“中国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要是人带着翡翠能变漂亮,种色变好了,棉也散了,那更值钱了,珠宝商肯定请几十个人日夜带着,他们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说的也是,看来我又给人骗了。”张利国随手把翡翠如意放到桌子上,“今天叫你来,是有个好消息,那十八万条裤子我已经办好手续拿回来了,还是交给你们东升做出口,你尽快给我安排到美国啊,一定要赶上交货。这笔生意可真是多灾多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现在做个加急安排,一个月就能到美国,肯定能赶上。”黄文斌说,“恭喜张总。”等一等,不是事情有变化吗?难道张利国想要反悔,过桥抽板不借钱给黄文斌了? “你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一会儿签个正式文件,就能到你的账户上。”张利国却没有反悔的意思,“这一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筹齐,你可要好好利用,别让我失望,起码要赚个五六千万回来啊。” 黄文斌打算赚个五六十亿回来,要是那个股票真的能赚四十九倍的话。有五十亿的话,在省城这儿也算是一等富豪了。要是没这么多,二三十倍也不错,二三十亿的话,算是丁六根那个级别了,权势当然比不了,钱财上面应该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于光荣这股票靠不靠谱。“希望赚得越多越好。”黄文斌简单地说。 “我也这么希望。”张立国说,“二十多岁的亿万富翁啊,还是白手起家,居然出在我们这么个小地方,真是神奇。如果你能够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十亿富翁,放眼全国都没几个。到时候成了中国比尔盖茨,可别忘了我啊。” “比尔盖茨人家干的是高科技it生意,我做的是没科技含量的炒买炒卖。”黄文斌怎么都不敢拿自己跟比尔盖茨相比较,视窗操作系统那是几乎每一台电脑都有的,办公软件更是这样,word,excel,powerpoint,简直就是办公室三神器,增加了多少办公效率。没这三样,黄文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公了。 “有科技没科技,最后还不是看钱。”张利国说,“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是啊,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以金融地产挤压实业,弄得工科都没人肯读了。美国这么干,人家还有航母f22,中国这么干,十几亿人谁来养啊。黄文斌感叹了一会儿,忽然间想起来,“张总,你不是说事情有变化?有什么变化啊?” “就是蔡致远那家伙啊。”张利国说,“这家伙躲在美国,死都不肯冒头。美国法院又不听话,找了好几个律师,光是谈话费就交了十几万呢,一点用都没有,都说没法子告,我没法子派人去美国把他抓起来。” “那也没办法,他没有违反美国法律啊,国际刑警也不管这种经济纠纷,何况是未遂。”黄文斌说,“蔡致远去美国的途径也是合法的。要抓他,只能等他自己离开美国,或者没申请到美国的绿卡,旅游证件过期,被移民局遣送回来。” 不过这不太可能,蔡致远就算没有昨晚最后这一票,也是个有钱人,还在美国买了房子做了投资,儿子又在美国读书,申请绿卡比较容易。就算没申请到,就这么黑在美国,他又不用出去做黑工,移民局也不会无缘无故抓人,就算抓了。请个移民律师打官司,一打就是十几二十年的也很常见。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十八万条裤子时刻催促着我,让我伸张正义。”张利国说,“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把蔡致远骗回国?” 黄文斌才不肯干这种事情,把蔡致远骗回国对他又没好处,何必去干这种有危险的事情,“这恐怕比较难,蔡致远是一个很小心的人。”黄文斌说。 “要不怎么叫你来呢,”张利国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先把他骗回国,然后再把那些裤子拦下来。裤子一出事,蔡致远就说什么都不肯冒头了,电话取消,搬离住所,连老婆孩子都一样。” 黄文斌倒是有办法,蔡致远有一个很珍爱的盆景,是三百年的老树,他走通了不知道多少手续,才把这么颗巨大的活树送到美国去。现在裤子出了问题,他自己是第一时间搬走了,这棵树可没这么容易弄走,而且他肯定不舍得放弃。只要派人盯着树,迟早都能顺藤摸瓜找到蔡致远。 “这也没办法,当时肯定是挽回损失第一位。万一裤子出了什么问题,要赔的钱可就太多了。”黄文斌说。对方公司还有一个蔡致远的内线,管着对华贸易的,也不知道乾坤进出口这批货还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出了问题,和黄文斌也没关系,他只要拿到钱就行。 “你说我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呢。”张利国感叹,“小黄啊,你运势这么旺,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 秘诀就是穿越,说了你也没法子学,黄文斌心里说。“这个真没有,”黄文斌忽悠他,“可能是祖宗好吧。” “祖宗?”张利国一拍大腿,“你说的对啊!一命二运三风水,我的命很多大事都算过,是大富大贵的命,运势今年也很好的,看来就是风水出问题了。是不是我老爷子的阴宅找得不好,所以这一段时间倒霉呢?” 黄文斌又不信这个,他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的骨灰都放在公共墓园,清明去拜祭,只要一会儿就弄完了。反正公共墓园埋着成千上万的人呢,要说风水好,那就一起好,要说不好,那就一起不好。“这我就不知道了。”黄文斌说。 “到底找哪一个好呢,风水的话……”张利国冥思苦想,“算了,这个以后再说,我们先去看看裤子吧。” 围绕着这十八万条裤子,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故事,牵扯到多少人,对黄文斌的影响有多大。可是黄文斌从来都没亲眼见过,现在算是开了眼界。十八万条裤子说起来数字不少,其实叠起来也没多大。 十条裤子一小包,十个小包一大包,十八万条也不过是1800包而已,当然还要算上一些预备的损耗,实际上稍微多一点,也不到1900包。谁能想到就是这2000包都不到的东西,居然差点让一家公司破产,一家公司赔偿上亿,一个人大发其财。 黄文斌抽出一条裤子来看了看,摸上去很顺滑,看起来很贵气,接缝走针细密整齐,没有一点多余的线头,设计很用心,小细节也都很高,果然是高档裤子,与众不同,在飞龙购物中心里面,至少要卖八九百的。 “怎么不直接在上海出口呢?”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还要运回来再出口。”总不能是为了照顾东升的生意吧? “上海货物堆积太严重了,我去找了人排了号,还得半个月以后才能进货场。”张利国说,“还是我们这边好,海关都认识人,能够走后门加塞。现在外贸这么热门,干脆我们自己来搞一个码头,肯定有得赚,你有没有兴趣?” 外贸是很热门,问题是明年有经济危机啊。再说了,每一个大港口都在扩建码头,上海港深圳港青岛港,省城这儿政策没优势,技术没优势,人才没优势,资金没优势,连港口水深都没优势,自己搞个码头,那不是等着赔钱吗?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于夫人 这件事情不解决,黄文斌始终内心不安。他现在全副身家也就一亿左右,要把借来的一亿全部扔进去,始终还是心里没底。要解决这个问题,光靠找资料是没用的,还得从于光荣那边下功夫。 第二天一上班,黄文斌就去人事部拿了于光荣的资料,查到了于光荣的私人地址,买了一个五百块的水果篮子,亲自提着找上门去。于光荣主宰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距离东升公司办公楼走路也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黄文斌开着车很快就到了。 提着水果篮子,保安们都视若无睹,黄文斌很容易就进去了,找到位置,按了对讲机,马上就接通了,证明家里有人,“你好。”黄文斌对着摄像头微笑,努力留下比较好的第一印象。 “请问你是哪一位?”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是年轻甜美。 “我是黄文斌,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黄文斌猜测这人是谁,于光荣今年四十多岁,说话这个是老婆的话,好像太年轻了,说是女儿的话,好像又太大了些。于光荣从来都不在公司说自己的私事,黄文斌也没怎么留意。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请进来吧。”然后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于光荣住在顶层十八楼,电梯很慢,开了好一会儿才到。门已经打开了,黄文斌进去就闻到一股霉味,仔细一看,大厅里还有一个水桶,上头隔一会儿就滴下一滴水来。屋子的女主人容貌艳丽,却很是憔悴,年纪大约二十多三十不到,穿着白色的孝服,别有一股未亡人的吸引力。 “您……您好。”黄文斌还是吃不准她是于光荣的什么人。 “我是于光荣的老婆。”她也懒得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 “于夫人您好。”黄文斌把果篮送上去,看这年纪,不可能是原配,那就是二婚的了。在看她的保养首饰发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就算是二婚,这动静也未免太小了,黄文斌上辈子在东升呆了好几年,完全没听说过啊。 “坐,喝茶。”于夫人说着笑了笑,脸上也是凄苦无比。 这么来骗人家寡妇,好像很不道德,黄文斌只好掏出一个大红包来消除心中的罪恶感,“小小心意,我在公司里面受了于总很多‘照顾’,前一阵子我出差去了,没能赶上送于总最后一程,真是惭愧。” “你叫黄文斌对吧?”于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外面都在传,老于就是被你气死的。” “那……那都是谣言。”黄文斌很是尴尬,谁这么无聊啊,居然说于光荣是他气死的,明明就是自己吃药吃死的,当然那药是黄文斌给的……不对,还是说他是气死的算了,反正是突发心脏病。 “老于死的前一阵子,无缘无故被公司放假,所有业务一律不许碰。他和我说,这都是因为公司里面有个叫做黄文斌的,想要谋夺他的位置,天天在我跟前大骂。”于夫人又是一笑。 “我和于总的确是有些小小误会。”黄文斌绞尽脑汁,这下子可惨了,没想到于荣光居然还说了自己这么久的坏话,看来他是一早就对自己有偏见。 “什么小小偏见!”于夫人语风一转,“他这是咎由自取,在说你坏话之前,他还很得意的和我说,新来的总经理是个傻逼,总经理助理是个傻逼助理,他给了你一点点好处,就把你忽悠得不知天南地北,这下子一定能够狠狠地坑你一大笔。” “于夫人……”黄文斌呆了半响,于光荣在自己老婆面前什么都说,这还不算奇怪。于光荣的老婆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可真是奇怪了。难道是破罐子破摔,死了老公就什么都不管了。 “别叫我于夫人了,我叫做钟妮娜!才不是什么于夫人!”于夫人呜呜的哭了起来,“人家好好的在读大学,于光荣这个死鬼开着名车给人家买名牌包包,硬生生把人家拐了去,还说一定会离婚娶我。离婚是离婚了,娶我也娶了,结果就这么去死了,留下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 于光荣开的车市丰田皇冠,这车要说豪华呢,其实也不错了,算是丰田轿车里面的顶级,顶配的版本也有六七十万的,可是要说名车,还差了一点。还有名牌包包什么的,不要把这说成是不可抗拒的诱惑好不好,二奶上位就二奶上位呗,这种事情多得是。“您节哀。”黄文斌说。 “节哀个屁啦,我被父母责骂,被亲戚鄙视,被同学看不起,想着嫁给于光荣,从此就能够过上幸福生活,谁知道这个死鬼居然死了,我该怎么办啊。”钟妮娜哭着说,“房子就这么一套,一个月水电煤气物业费得一千多块,加上吃饭请保姆,怎么也得五六千。我又没工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总留下很多财产的吧?”黄文斌记得于光荣有商铺有投资,还有很多其他鸡零狗碎的东西,全加起来起码价值好几百万,要是过几年再出手,上千万也说不定。 “那个死鬼,平时风风光光的,谁知道里面是虚的,那些什么商铺,什么投资,全都给了他儿子,用他儿子的名字登记,我连个屁都抢不到。”钟妮娜的声音越发尖锐,“一找银行存款,才几万块钱啊,买个名牌包包都买不到。” 还有这种事情,黄文斌可就不知道了。“也不会全部没了把。”黄文斌说。 “就是全部都没了,连你们公司的抚恤金都给了那臭娘们!”钟妮娜说,“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除了这间房子,就只拿到那辆皇冠,这有什么用,我根本就不会开车。” 不会开车你不会卖给二手车行?新款皇冠至少能卖十几万呢,要是自己留着,停车要钱,年检要钱,保养也要钱,就算不开,一个月也要上千,开的话就没数了。“那您要不要出手呢?”黄文斌问,“如果真缺钱的话,可以把这车卖出去。” “我找了人啊,可是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奸商,最高的只肯给十八万,最低的才十三四万。”钟妮娜哭哭啼啼的说,“这可是皇冠啊,才三年的车,怎么能这么贱卖呢。那帮卖二手车的都欺负我,大家都欺负我!” 其实十八万不低了,新皇冠最便宜的才25万,顶配也才五十多万,于光荣那一辆肯定不是顶配,开了三年还能卖这么多,可以说保养很不错。一般人家有十八万,肯定宁愿买新车。“我对车也不是太懂。”黄文斌说,“难道真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吗?” “要是有,我还会这么难过吗?”钟妮娜说,“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着,愁得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半辈子。对外还得维持着副总夫人的场面,别提多难受了。要是告诉别人我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我父母亲戚同学还不把我给笑死。要不是你是于荣光的对头,我还真找不到人说实话。” 说老实话就说老实话,抛什么媚眼啊,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对,这女人该不是现在就想改换门庭吧?虽然说草仇人的老婆挺带劲的,可是于光荣都死了,还这么糟蹋他老婆,太过分了吧。再说黄文斌昨天晚上把弹药都消耗光了,现在对女人处于不应期呢。 “嫂子你放心,于总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副总经理,还是主管业务的副总经理,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积蓄。”黄文斌想到了一个法子,“比如说这个吧。”他走过去大厅中间的陈列柜,拿起一个金光闪闪的生肖猪,“这是金猪。”这是今年游园会上面于光荣拿到的奖品,别的副总都能拿到高价礼物,于总当然也不例外。 “金猪?纯金的?”钟妮娜冲了上去抢过金猪,“怎么不是实心的呢。” “不是纯金,十八k的,”黄文斌说,游园会上价值最高的东西也不过两三万,在那里于光荣也不算什么大人物,怎么可能拿到这么大的纯金金猪,“价值大约是一万块钱左右吧。”黄文斌知道钟妮娜关心什么。 “才一万块钱啊?”钟妮娜的脸垮了下去,“总比没有好。” 黄文斌上辈子最困难的时候,翻到一张忘了的十块钱都高兴得要死,这家伙平白拿到一万块,居然还这副摸样。“一万块卡那很不错了,你再仔细找找,肯定还有其他的财产,弄个几十万应该没问题。” “这个……这个值钱不?”钟妮娜拿出一匹同样金光闪闪的骏马。 黄文斌掂了掂重量,又敲了敲,摇头说,“不值钱,是铜的,你看这儿都生锈了。” “那还有这个呢?”钟妮娜拿出一大堆东西问。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值钱,剩下的这些我不知道,嫂子你找专家看看。”黄文斌说,“这个花瓶似乎是古董,也值个几千块钱吧。具体价格我也不清楚,可能现在涨价了也不可知,你去卖古董的地方问问。”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于光荣的账户 黄文斌之所以认识,是因为这东西原来是东升的财产,后来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每次行政部整理仓库的时候,都要把这些遗失财产的照片公布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回,没想到是于光荣拿回家了。 “好,我明天就去。”钟妮娜贴过来说,“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黄先生,你帮我多找找,看还有没有钱,我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你。黄先生,你别叫我嫂子了,那死鬼都死了。”说着又抛了一个媚眼。 于光荣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找的二奶嫌贫爱富也就算了,这都结婚成未亡人了,怎么也得坚持几个月吧。可于光荣才死几天,钟妮娜就公然找男人。“钟小姐,”黄文斌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感谢就不用了。” “先生小姐这么叫来叫去的多生疏啊,看弟弟年纪比较小,我叫你一生黄兄弟吧。你叫我姐姐也可以,叫我妮娜也行。”钟妮娜自顾自的就定了下来,“黄兄弟,我这开销可是大着呢,光是给那死鬼办葬礼,就花了好几万呢。要不是黄兄弟你,我可真撑不下去,不感谢你怎么能行?” 好歹于光荣也是堂堂一个副总经理,每年收入三十多万的,葬礼居然只花了几万块,还真是惨啊。这家伙用黄文斌的父母来威胁他,死不足惜。现在人都死了,还落得这个下场,真是……爽上加爽啊。 “妮娜你长的这么年轻,我都不忍心叫姐姐了。”黄文斌调戏起于光荣的未亡人,“叫你妹妹怎么样?” “弟弟你可真会说话。”钟妮娜笑逐颜开,“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太容易得手反而没有成就感,黄文斌索然无味的摇摇头,“于总的电脑在哪里?” 于光荣的电脑就放在卧室里面,是一台半新不旧的hp品牌电脑,一看就知道对it没什么认识——你说公司集体采购的时候,采购员收了回扣用hp还是有可能的,自己家里还用hp,那肯定是嫌电脑毛病不够多。 打开电脑,没设密码,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进入系统,还是没密码,黄文斌又松一口气,找到股票软件打开,这里需要密码了,还算于光荣还有点常识。不过要破解这个密码,黄文斌有不知大多少手段,先用最简单的一种。 他打开抽屉,翻过键盘,再看了看屏幕,很快就找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连串的数字和字母,黄文斌对比着输入,就通过了密码。好像于光荣这种中年人,不把密码写下来,万一忘记了怎么办。 软件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几十个于光荣买过的股票,有外贸,有制造,更多的是各种没听说过的小股票,饮食医药什么都有,很多都亏得一塌糊涂,他这个股市专家的名号原来名不副实。 黄文斌根本就不去注意,他眼角一扫,在不起眼的角落处看到了沪西重工!真的有,真的有这个股票,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除了沪西重工以外,没有其他的造船股了,连机械制造和海运相关的都没有,应该就是它了。再仔细一看,这批股票是很久之前买的,那时候价格是六块! 本来黄文斌一直觉得心里没底,就是因为四十九倍这个数字太夸张了。现在沪西重工的价格是30块,要是真的涨了四十九倍,那么就是1470块钱,一股这么多钱,那实在是太夸张了。他一直在想,是不是于光荣说谎,其实压根就没这么个股票。 现在才知道,原来涨价四十九倍的真相在此,于光荣没说谎。六块钱买进来,涨四十九倍,那就是两百多块。现在是零七年四月,整个股市都没有超过两百块的股票,不过今年是大牛市,能涨到六千点,和两千点的低位比起来涨了足足三倍,有股票能够突破两百块也不奇怪。 现在黄文斌放心了,可以把一亿元投入股市中去,从三十块涨到两百多块,也算是很不错的投资了,一亿元可以涨六七倍的话,也就是六七亿元,扣掉手续费什么的,再还了这一亿,他也算是半个十亿富翁了,到时候想做什么,都有足够的钱了。 “这……这是股票?”钟妮娜比黄文斌还激动,“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还有股票呢!这真的是太好了。这些股票一共值多少钱?”她看了看,“好几十万啊!有了这些钱,我可以过一段好日子了。” “今年是大牛市,可以等一等再卖。”黄文斌劝她,“反正这些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怎么说也有你的一半。于总现在死了,他的遗产还要再分给你……”忽然想起一事,“你和于总正式结婚了吧?” 这里是于光荣在公司登记的正式住所,可钟妮娜住在这儿,并不能说明她就是于光荣的正牌老婆,要不然的话,东升公司的抚恤金应该发到钟妮娜手上才对。 “我们当然结婚了!”钟妮娜拿出结婚证给黄文斌看,“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2007年2月14日结婚,那天是情人节呢。谁知道那个死鬼,刚结婚每两个月就去了,以后别人肯定说我克夫,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当然是你克夫的好,黄文斌心想,不过她是正牌的,抚恤金为什么会到原配那边?按照道理说,罗总不会这么干的。万一钟妮娜去法院起诉,怎么都能赢。“既然是正牌的,那就好办了,按照法定继承顺序分配,你怎么也能拿最大的一份。” 黄文斌很乐意给罗总找些麻烦,“为什么抚恤金你没去要?虽然不多,好歹也有十几万呢。”这是因为没给于光荣算工伤,要是算工伤的话,可就是几十万。 “我要了,那个死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一份承诺书,他的抚恤金要给那个丑八怪,没我的份。”钟妮娜咬着切齿的说。 “这不符合法律规定,你可以先去劳动局要求调解,要是调解不成功,直接去法院起诉。”黄文斌说,“你是法定继承人,不论于光荣签过什么,抚恤金都只能给你,还有于光荣的儿子……还有他父母。”夫妻,儿女,父母,这是法定的第一序列继承人。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个不合理嘛,有什么道理老公死了,我这个老婆一分钱都拿不到。明天我就去!”钟妮娜眼波流转,“谢谢哥哥,要不是你,我可就被那个老女人欺负了。这些股票,如果按照法律的话,我能分多少?” “首先这些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能分一半。”黄文斌说,“于光荣的父母好像尚在,还有儿子……他有几个儿子女儿来着?” “一个,就一个儿子。”钟妮娜说,“还有一个弟弟。” “弟弟不算,他们是第二序列了。”黄文斌说,“第一序列还在,第二序列一分钱都分不到。儿子,父母,加上你,就是分四份,你能拿到这一半的四分之一,加起来就是八分之五,你能够拿到总额的八分之五。” “不行!我全部都要。”钟妮娜说,“那个死鬼把商铺股份全部都留给儿子,一点都不留给我,好狠的心。现在我却要把股票分给他们?门都没有!好哥哥,你给我想个办法啊,把这个股票全都给我。” 虽然有了密码能够操作股票账户,但是股票账户里面的钱不能随便提出来。一旦提出来,肯定是到于光荣原来设定的银行账号里面,于光荣已经死了,他的账号应该做了封存处理,没法子拿钱。就算还可以拿钱,银行账户这么重要的东西,密码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就算知道了,提款也有限制。 “你知不知道他的银行账号密码?”黄文斌问。 “不知道,那个死鬼不肯告诉我,连工资卡都不肯交给我呢!”钟妮娜说。 “那你可以写一张欠条什么的,就说于光荣用股票账户里面的钱跟你抵押,借了你一百万。反正你们是夫妻,别人也没法子说什么。”黄文斌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想横生枝节,就随便出了个主意。 “夫妻借钱?好像不太对啊。”钟妮娜说。 “夫妻间当然可以互相借钱了,我看过案例的。”黄文斌说,“具体怎么写,我就不方便插手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妹妹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好哥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钟妮娜抓着黄文斌不肯放,“伪造借条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哥哥给我想个切实的主意,妹妹一定会感谢你的,要是想得太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休息嘛。我这儿有水床呢。” 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在仇人家里干他的未亡人,实在是太诱惑了!黄文斌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想法,“那你找一找,看看他写过什么东西,在里面改一改不就好了。” “这个……这个……有了!”钟妮娜也不算是完全的草包,从书房拿出一叠纸来,“去年他请人给他设计了一个新签名,练了好久才练好呢,都在这里。”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伪造借据 那些签名都很正式,很好看,虽然前后并不完全一致,但的的确确是于光荣亲手写的签名没错。不论上哪里验证,都会清清楚楚的支持这个结论。而且于光荣居然用a4纸来练签名,简直就是伪造文件的不二选择。 绝大多数纸张上都有好几个签名,不适合使用,但也有不少上面是只有一个签名的。黄文斌挑了半天,忽然看到一张有两个签名,忽然有了主意。把这张塞到打印机里面,先是精心伪造了一张借据。 “借据:本人自愿以股票账户内所有资金与股票做抵押,向黄文斌借人民币壹佰万元整。在2007年12月31日之前,本人自愿不动用股票账户内任何资金和股票。本人保证2007年12月31日归还本息共一百一十万元整。如果不能归还本息,即把股票账户内所有股票和现金都赔给黄文斌。其中已有股票如下:xxxxx,xxx股,xxxxxx,xxx股……”然后列了一大堆的股票,“未经黄文斌允许,本人绝不卖出。” 然后黄文斌又在第二个签名前打印上:“收据:本人已收到黄文斌人民币壹佰万元整,前述抵押借据正式生效。”这样就构成了完整的证据链,再加上还有钟妮娜这个人证,于光荣借了黄文斌一百万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造假完了以后,黄文斌就把那些文件的日期改成三个月之前,想想还是再下了一个粉碎机,把文件彻底删除了事。再想想觉得还是不靠谱,干脆把硬盘格式化算了,正要动手,觉得还是不保险,干脆把硬盘拆了。 趁着黄文斌在拆硬盘,钟妮娜抢过那张借据,“有这么一张借据就行了吗?”她问,“怎么上面写借了你的钱啊?” “我想了想,要是跟你借钱,你的钱还是夫妻共同财产,照样要分一半出来当遗产。”黄文斌说,“到时候打起官司来,都不知道要打多久,不如些借给我的算了。”黄文斌拿起笔纸,刷刷刷的就写了一张欠条给钟妮娜。 “现在股票账户所有股票价值大约是66万吧?这里是六十五万,还有一万给我当手续费,也是12月31日到期,你总该放心了吧。”黄文斌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当然放心,肯定放心,我从来都没怀疑过哥哥啊。”钟妮娜赶紧拿过黄文斌给她的借据,不过心里还是不满意,“好哥哥,你又不缺钱,那一万块还是给我呗,妹妹用别的办法感谢你好不好?” 这别的办法用丁丁想都知道是什么,黄文斌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遇上些正常的女人呢,果然重生之后忙着赚钱,都没空认识正常女人了吗?这个钟妮娜就不用说了,还有卢芝兰,也是恨不得每天卖身的性子。丁诗诗好一点,却是个喜欢女人的,最正常就是肖蕾了。虽然也投怀送抱,至少是因为喜欢黄文斌,而不是想要钱。 “有了这笔借据,打官司的时候你就立于不败之地了。”黄文斌说,“我直接去法院起诉,到时候你愿意赔给我一百一十万也行,愿意把股票给我也行。反正到年末,我就把六十五万给你。” “当然给股票啊!”钟妮娜说,“一百一十万,我开玩笑吗。” “那也说不定,今年是大牛市啊,这些股票的价值到时候说不定能超过一百一十万呢。”黄文斌说。可惜于光荣只买了一点沪西重工,要是买多一点,别说一百一十万,就是两三百万也没问题,“到时候你要和法官说,于光荣的确借了我一百万,我是给的现金,不是银行转账。但是你不知道这一百万拿去干什么了。” “那个死鬼除了炒股票,还炒黄金白银外汇什么的,找的还是外国的代理,被人骗了不知道多少钱。”钟妮娜说,“这些都是地下代理,查不到记录的,我就说他炒白银全损失掉好了。” “随便你,别露出破绽就行。”黄文斌说,“他还炒黄金白银外汇,这些东西你要不要找出来看看?要是还有的话,说不定又是几十万。” “别提了,就是过年的时候亏了一大笔,他把就没玩那些东西了。”钟妮娜说,“高杠杆炒白银要天天盯着,判断是行情还是误差,一不小心没看着,就会击穿亏损线,被强制平仓什么的。那死鬼每天都看着,连上床的时候都要看两眼,就怕被击穿了。就是年三十那一天吃年夜饭没看,年初二一打开电脑,就发现被平仓了,损失了十几万呢。后来他都不干了,专心炒股。” 炒白银什么的,根本就是在骗钱,还找的地下代理,没了十几万算是少的。黄文斌说:“那就可惜了。”眼看着钟妮娜又要贴上来,赶紧说,“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干,想把这些钱顺顺当当收进口袋,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一不小心,就会人才两空。” 听到要损失钱,钟妮娜赶紧把黄文斌放开,“全靠你了。” 黄文斌笑了笑,转身离开,钟妮娜没有仔细看,他把沪西重工的股票改了一个数量级,账户里面实际有的是五百股,黄文斌写的是五千股,原来是一万五千块,现在是十五万。等到12月,大概是五六十万。加上其他的股票,价值已经远远的超过一百一十万了。到时候钟妮娜乖乖的也就算了,要是出什么幺蛾子,黄文斌就能让她损失几十万。 不过这几十万嘛,现在黄文斌已经不放在眼里了,张利国借给他的一亿已经到帐了,这么大的数额,就算只是从私人账户挪到股票账户,也得去银行柜台。他的开户行不远,黄文斌开着车就去了。 今天是星期一,银行特别多人。黄文斌早就办了黑卡能去vip室。可是过去一看,这vip室比外面的人还多,还不如老老实实排队呢。也不知道外面那些柜台听到黄文斌要转账一亿元的要求,会是什么表情。 黄文斌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的说:“我还奇怪你这穷鬼怎么混成vip了呢,原来是走错了。赶紧滚出去,穷鬼还跑来,真是碍眼。” 黄文斌转头一看,原来是张照,张利国的这个儿子吊儿郎当的,说话虽然狠,却说什么也不走过来,黄文斌上前一步想凑过去说话,他还后退了。显然是那天被黄文斌打的够呛,有了心理阴影。 “张大少。”黄文斌也不以为甚,从他父亲手里借了一亿元出来,眼看着就能赚回好几亿,连这个富二代都顺眼了不少。再说他现在是真穷,欠着别人足足一亿呢。上辈子最穷的时候,黄文斌才欠着别人十几万。不得不说能成为真穷鬼,也是需要本事的,没本事的人连欠钱都欠不多。话说回来,这张照的消息怎么这么不灵通啊,他父亲可是借了一亿给黄文斌呢,张照居然不知道? “穷鬼,”张照撇嘴说,“在银行里面你可别想打人,银行保安可是有枪的。哼哼,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这家伙一个月的工资才五千块钱,还想进来银行vip室呢,下辈子吧,给我到外面乖乖排队去。”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制服的银行经理已经冲了出来,“黄老板!你总算来了!” 黄文斌一看是以前接待过自己的,好像姓沈,叫什么忘了,“沈经理你好。” “黄老板这边请。”沈经理点头哈腰,比看见亲爹还亲,“我们进去慢慢谈。” “喂!沈经理,你发什么傻啊。”张照怒吼,“我还排着队呢,凭什么他能先办?” “张公子,黄老板是我们分行的最高等级vip,拥有绝对优先权。真是不好意思,您再等等,很快就轮到您了。”沈经理对张照说话也很客气,但是比起黄文斌,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这不可能!”张照恼羞成怒,“你们不要被这家伙骗了,他是一个穷鬼!” 周围响起了嗤笑声,当然不是嘲笑黄文斌,而是嘲笑张照。这可是一个大银行,能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吗?就算真的是上当了,能骗这种大银行,怎么能说是穷鬼,vip室里靠着骗银行混成富豪的人多得是。 “你们这什么银行啊,客户管理乱七八糟,居然让穷鬼混进vip室,还说什么最高等级,操,老子不和你们玩了,我要把钱全取出来,理财全部取消,以后都不来了!”张照还在疯狂叫嚣。 可是根本没人理他,黄文斌现在账户下面可是有一亿元现金,这是足够让分行行长亲自接待的数额,何况下面这些人。沈经理带着黄文斌来到了办公室,给黄文斌倒上茶,殷勤地问:“黄老板要不要别的?我们这儿可乐雪碧橙汁什么都有。” 相比起来,上辈子在银行受到的待遇可是差太多了,黄文斌印象最深的一次,在银行拿了号,排了三个小时的队,眼看着还有几十号人,实在忍不住去了一趟厕所,回来自己的号已经过了,只能重新拿一遍重新排队。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买股票 想起这段往事,黄文斌不由得感慨万千,顺口说,“不用了,就是有些内急,能不能借个厕所?” 沈经理一怔,连连点头说:“当然可以,这边请。” 银行内部的厕所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商业装修小厕所而已,其实他也知道,银行的确有不设立厕所的理由,这种金融机构,大部分柜台设置都是为了防范抢劫,所有普通客户能接触到的地方都必须设置摄像头,保证没有一丝遗漏。 而厕所里面显然不能设置摄像头(否则就是大丑闻了),也就没法子保证伪装成顾客的劫匪不在里面干什么,银行内部的自己人都得千防万防,别说外面的人,整个安防体系,怎么能够留下这么大的破绽,所以干脆连厕所都不要了。 明白归明白,理解归理解,这一泡尿还是撒得痛快无比。穿越回来,他不再是银行需要竭力防范的无名客户,而是银行拼命讨好的vip,也算是没有白干一场。出了厕所,沈经理在外面等着,还递上毛巾给黄文斌擦手。 回到办公室,沈经理转入正题,“黄老板,你这一亿元,是有什么打算呢?” “有打算啊,”黄文斌说。 “是什么时候要用呢?”沈经理又问,“如果不着急的话……” “很着急,马上就要用。”黄文斌打断他,“马上把这些钱都转进去我的股票账户。” “全部用来炒股吗?”沈经理惊呆了,“那可真是大户啊。” “是啊,没办法,这次的大牛市十年难得一见,我决定全部投入。”黄文斌说。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呢。”沈经理劝他,“要不留下一部分来做理财吧,比较稳妥。我们有股市型的理财基金,可以跟着股市上涨而上涨。股市上涨一倍,我们这个理财也能上涨一倍。当然要是下跌了也会跟着下跌。” 要不是有沪西重工的话,这个基金还真合适。原来只要有钱,就不用去找,机会能够自己跑过来问你要不要。“过两年再说吧,这两年不行。”黄文斌说。过几年到了穿越的时间,黄文斌没法子找到好投资,赚的钱拿去买理财也不错。银行自己的基金,应该比余额宝理财宝什么的好一点吧,至少在安全性来说是这样。 “现在?能不能过几天啊?”沈经理又问。 “不行,我立即就要。”黄文斌说。那个沪西重工可是每天都在涨,迟一天就是少赚了不知道多少钱,要不然丁诗诗花了三千万来买股票,也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跟黄文斌随便提一下。 “再放几天吧,我给你20%的利率!”沈经理苦苦哀求。 “几天20%?”黄文斌吓了一跳,“你给我两千万啊?” “这当然不是,我说的是年化利率20%,一天大概是0。05%,一亿的话,就是五万块钱左右。”沈经理说,“一天五万啊,放上四天,就是二十万,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原来我也用不着一亿的,现在按照一亿算,已经是最优惠的条件啊。” 可惜,要是每天都有那多好,不过黄文斌也知道没这种好事,说实话他连这是不是好事都不知道,“你们是银行啊,也缺钱的吗?”黄文斌问。在他印象里,银行都是金山银海,随便写张条子出来,就是几亿几十亿。 “我们银行的生意,说穿了就是低利率吸收存款,然后高利率贷出去。有时候贷款生意好,不免借得多了些。本来也没关系,只要存款的不是一起来取,总能应付。可是国家做事,就是缩手缩脚的,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一次我们的存贷比。要是存款太少,贷款太多,就要罚我们的钱,你说可笑不可笑。” 要罚钱的吗?黄文斌对企业金融还有一点了解,银行的可真是一窍不通。“这几天要检查,你们钱不够了?”黄文斌问。 “哪家都不会够的,都是到了检查日在临时找钱啊。”沈经理说,“每到这时候,我们就要到处找现金,所以才愿意出20%的利息。” “你别说20%了,就说日息0。05%,”黄文斌说,“你说20%,我老实不自觉的换算成两千万。”原来银行都这么不靠谱,黄文斌吓了一跳。穿越之前,黄文斌就觉得银行拥有无限的钱,不论什么时候去取都能取到,没想到还有银行向私人借钱的时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成有钱人还真是见识不到。 “好的好的,”沈经理赔笑说,“日息万分之五。” “你究竟需要多少?”黄文斌有些好奇。 “这个……大概五六千万吧,当然是越多越好。”沈经理说。 “那你等一会儿,先给钱给我打过来。”黄文斌打开手提电脑,插上手机上网,要是平时,他根本不会在外面登陆自己的股票帐号,生怕被人劫持了分析出密码。不过这个是银行,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个……”沈经理有些迟疑。 “打过来再说。”黄文斌坚持。 这是客户的正当要求,沈经理也没法子,只好把钱打了过去。两边都是自己的账户,也没有跨行,瞬间就到账了。沈经理说的这万分之五的日息,黄文斌并没有放在眼里,他知道一个股票可以一年涨几倍呢,既然知道了沪西重工的确就是那支神股,黄文斌下了指令,上亿元的资金猛扑向沪西重工。 要说沪西重工这股票盘子也不小,不过本来就升得厉害,这天的升幅已经到了九点几。黄文斌这一亿元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沪西重工很快就涨停板了,这时候才花了一千万左右。 股票市场就是这么麻烦,上升的时候涨停板买不进,下降的时候跌停板卖不出。据说是为了防止过度投机形成股灾,可是国内的股票市场,那简直就是过度投机的样板,也没看见这个机制起了什么作用。 “好了,我给你留下四千万,四天以后再拿。”黄文斌说,“你可以调拨四千万回去了。”按照这个速度,四天用不了六千万。只要不妨碍自己赚钱,黄文斌很愿意以人为善,和银行搞好关系,总是有好处的。 “谢谢黄老板,谢谢黄老板。我只用四天,四天之后一定归还。”沈经理喜出望外,“我已经把黄老板你的服务星级调整成七星,就算去到外地也能使用最高等级的vip服务。”不过他还是不满足,“黄老板你现在有没有信用卡?我给您办一个好不好?可以随时打电话,什么订票啊策划出行啊修汽车啊,24小时专人服务!” 黄文斌摇摇头,“已经有黑卡了。”这个所谓的24小事贴身服务,是学外国的,人家市场规范真的有用。国内可不是这样,银行自己又没那么多店铺,还不是外包给别人干,一外包就糟糕了,遇到什么样的奇葩都不奇怪。 “那不是信用卡啊。”沈经理还在使劲忽悠,“信用卡的好处可多了,全球通用,累计信誉,越借越多。做生意的时候有什么不趁手的话,可以随时借款,利息又低,还款期限又宽松。” 以前黄文斌想要借钱炒房都千辛万苦,银行借不到还得去找高利贷。现在银行赶着送钱上来借。“好吧好吧,信用卡额度有多少?”黄文斌问。 “还不知道,看总行批多少下来。”沈经理说,“肯定很多,您有这么多资产呢,起码有个几百万的吧。” “才几百万啊,我还以为能有几千万呢。”黄文斌说,算了,几百万也不错,借出来买块地,过几年就几千万了。或者把这些钱留着,万一需要用钱的时候就比较方便了。比如说刚才和钟妮娜在一起,要是能够直接给钱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把她弄到手了……这么一想的话,还不如借出来炒房呢。 “几千万那实在是太大额了,您要借可以,不可能直接打到信用卡额度上面的。”沈经理赔笑着说,“那我给您办几张信用卡吧,资料我都有的,您签名就行。” “不是一张吗?怎么又变成几张了?”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对。 “一张信用卡的额度是有限的啊,您要几百万,这不是得办好几张吗?”沈经理巧舌如簧,“再说了,有的信用卡买车好,有的信用卡消费好,有的信用卡利息低,有的信用卡额度大,有的信用卡要求低,您还可以先用信用额大的借款,然后分散到利息低的信用卡上去,再合并支付,就可以用最低的利息,借最多的钱,还不用给年费。” “那也太多了吧。”黄文斌看了看自己的小钱包,“塞不下这么多卡啊。”银行卡都好几张了,还有什么会员卡,优惠卡,超市的,剪头发的,打高尔夫的,乱七八糟加起来都好二三十张了。 “不多,怎么会多呢,您看电影里面,那些有钱人一打开钱包,都没钱的。”沈经理说,“全是一排排的信用卡,那才够派头。只要您申请了信用卡,我们还可以送您专用的真皮钱包,里面有足足五十个卡位!一时忘记应该怎么用也没关系,随时打我电话,我给您策划。” 第一百六十九章. 米琪 这么被忽悠了一通,黄文斌稀里糊涂的就办了十几张信用卡,还拿到了一堆礼物,看着好像得了便宜,实际一琢磨,以后自己要么在银行里面借贷满多少笔多少钱,要么就要给年费。果然买的不如卖的精,以后还是带着丁诗诗一起来算了,她比较适合应付这些银行经理。 从办公室出来,只见张照还在那里,对着一个银行职员大声叫嚷:“我说要20万就是20万,现金啊!什么支票,支票有个屁用啊,你见过谁赌钱用支票?” 那可多了去了,什么赌神啊赌侠啊赌圣啊,全都用支票赌钱。黄文斌本来不想理他了,可是再一看,张照吼的那个女职员居然认识,就是那天被高主任开除的前台小姐米琪。那天黄文斌在会客室里面呆了一整天,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后来想要联络,打她电话总是打不通,又没有住址,没想到跑这里来做银行了。 “对不起先生,五万以上都要预约的。”米琪对张照说,“您没有预约,我们没有准备这么多现金,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我先给您准备五万好吗?” “好个屁啊,我是vip,知道什么叫vip吗?veryimportontperson啊!非常重要的人。你们这么大间银行,难道连二十万现金都没有?打死我都不信。”张照把窗台拍得啪啪作响,“总之我就要二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张少爷,你不是说要取消账户的吗?”黄文斌忍不住讽刺他一句。 “操,又是你这穷鬼,我说怎么混进vip的呢,原来是找我爸借了钱。”张照总算是弄清楚了,“拿着我爸的钱,在这里装什么逼啊。” 张利国自己看着还挺靠谱的,怎么儿子就成这样了呢。能够从张利国手里借出来一亿,想也知道关系匪浅,他还在这儿胡说八道,不怕回去以后被老子打一顿吗?黄文斌摇摇头,不去管他了。过去和米琪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 “哎?黄先生?”米琪很高兴,“上次吃了你的包子,还没多谢你呢。” 这事就别提了吧,至少不要在大庭广众提的。黄文斌尴尬的笑了两声,“这事真是对不起,害你没了工作。那天我在隔壁,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过黄文斌已经帮他报仇了,高主任已经去了非洲开拓市场,临走的时候光是防疫针就打了好几十,把手臂屁股全都打烂了。 “神弓集团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还是做前台,每天就是听电话收包裹说您好,真是无聊透了,本来就想辞职。这次正好,被炒了鱿鱼拿的补偿还比较多呢,自己辞职就一分钱都没有了。”米琪说。 “后来我打你电话,怎么总是打不通啊?”黄文斌又问。 “那是神弓集团统一办的,辞职我就扔掉了。”米琪说,“神弓集团吝啬得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别的企业给员工统一办卡,都有优惠,还有内部短号什么的,互相打不要钱吧。神弓可不是这样,什么优惠都没有,还老发垃圾短信。” “胡说八道!”张照可是把自己当成神弓太子爷的,怎么能允许米琪这么污蔑,“原来是我们神弓淘汰的渣渣,怪不得办事能力这么差。沈经理,你们银行真是什么垃圾都要啊,服务水准难怪这么低。” “张先生。”沈经理都有些不耐烦了,“您要钱的话,麻烦您提前告知一声,我们支行业务很忙,需要取钱的人很多,要是全给您的话,其他人怎么办呢?你看后面还有很多和您一样的贵宾等着办理业务呢,您不如先拿着五万块吧,过一会儿我看看还剩下多少,再给您凑上。” “凑你个头啊!”张照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 几个银行保安立即围了上来,沈经理摇摇头让他们退下,红肿着脸说:“张先生,请您自重。您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好,好!”张照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看不起我,等我继承了神弓集团,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黄文斌,我要打死你,沈景山,神弓集团任何业务都不会找你们银行!还有你这个丑女人,”他看了一眼米琪的牌子,“米琪,到时候我找十几个大汉轮你大米!” 黄文斌差点没笑死,就你这样还继承神弓呢,明年就是经济危机,为了借钱,张利国这种层次的都得在银行卑躬屈膝,别说张照了。再说过几个月张利华发动惊天一击,张利国都自身难保,张照这种没什么本事又如此嚣张的富二代(应该是富三代),肯定没好下场。 上辈子黄文斌不认识张照,只是听说张利国的儿子被人打断了手脚,也不知道是不是谣言,就算是真的,张利国也不止一个儿子,不知道是不是张照。就算不是也没关系,张利国另一个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和老婆离婚被分了一半身家。 别人不知道张照的下场,可就没这么淡定了,米琪板着脸说:“我们经理教导我们,在银行干活,一定要以客户为上帝,客户虐我千百遍,我待客户如初恋。”说着她把胸牌一扯,“可是你这王八蛋,我真忍不了!”说着一巴掌上去,啪的一声巨响,张照被打得飞了出去。 “啊?”张照好半天才爬起来,满头都是血,脸上一片茫然,似乎没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你,你干什么了……”摸了一把脸,发现满手都是血,“你打我?你这贱货居然敢打我!”与其说是指责,不如说是哀嚎。 米琪理都不理他,转身对沈经理说:“沈经理,很感谢这段时间你的照顾,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我刚才撕下胸章,已经算是辞职了,所以我是作为一个普通民众殴打了这位张照先生。和银行完全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您报警吧,我承担一切责任。” “不,我看的清清楚楚。”沈经理站了出来,“张先生调戏你,不但口头上说要找人对你实施犯罪行为,还动手动脚。你是自卫,所以才打了人。” “没错,我们都看见了!”周围的客人对张照也很不满,纷纷附和。这富二代形象猥琐,说话口气又大,霸占着一个服务柜台提出无理要求,老半天都不肯走,挡着后面的客人,大家老大不耐烦了。 这时候还和一个美女起冲突,声称要把人家轮大米,简直就是人神共愤。眼见他被美女一巴掌打得飞了出去,那更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打落水狗这种事情,当然大家一起上,反正没危险。 “你们……你们这帮混账,想要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你们等着,我,我去报警!这里到处都是监控,等警察调监控出来,你们统统都是作伪证!全都是帮凶,全给我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张照夺门而出。 客人们面面相觑,米琪站出来说:“大家不用担心,所有责任都由我全部承担。也不用说什么,大家照常办理业务,警察来了我会说明情况,不会连累任何人。” “是,大家不用担心,照常办理业务。”沈经理也说,“所有责任我们银行一力承担。” “沈经理,我刚才已经辞职了。”米琪小声说,“银行职员殴打顾客太难听了。两个顾客互相打架就没关系了啊。反正那家伙最多不过轻微伤,也就是拘留十五天的问题,不会坐牢的。” “有了这么个记录,以后你别想找好工作了。”沈经理说,“我还认识人,让我来吧。” “你们不用争了,”黄文斌看不下去,“我认识张照他爸,让我来解决吧。” 沈经理和米琪一起看着黄文斌,沈经理还说,“对对,没错,黄老板那一亿就是从神弓集团转过来的,肯定认识张总。这就好办了,黄老板帮我们说一说,解释一下,赔礼道歉什么的都没关系。” “我才不要赔礼道歉呢。”话是这么说,米琪看着黄文斌的目光还是充满了崇敬。 黄文斌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起来,拿出手机找到张利国的电话就拨了过去……没人听。好吧张利国这么大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工作忙没空听电话很正常,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不听?就算张利国自己没空,他还有一堆秘书办公室主任跟班保镖呢,怎么都不接! “张总没听,等一会儿再打过去吧。”黄文斌面上无光。 还没等一会儿呢,张照已经带着几个警察回来了,这家伙动作也太快了吧……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这家伙好像认识公安局长的,那天去张利华家里抢鱼的时候,还当场给局长打了电话,把保护现场那些民警都吓走了。 “就是他们!就是这帮家伙!”张照嚷嚷着,“就是他们打我!” “几个人打你?”领头的警察问。 “额……是这个臭婊子动手,不过其他人全都有份,他们全都是帮凶!”张照说。 第一百七十章. 调解 “你这么一个大男人,被这个小姑娘打了?”那警察问。 “是啊!”张照说,“你别看她个子小,其实十分凶残,一动手就想打死我。我怀疑她练过散打,或者摔跤,空手道什么的,总之满身都是凶器。我正在说话,忽然间她就下了毒手,把我打成这样!” “满身凶器?”领头的警察看了看米琪,腿像铅笔,手如玉藕,更有十根芊芊玉指,凶器找不出来,胸器倒是不小,又看看周围一堆人,“然后这里的人全都是帮凶?” “是啊,全都是帮凶!”张照趾高气扬的说。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警察问。 “你怎么说话的?”张照大怒,“什么天怒人怨,明明就是这帮家伙无事生非,活生生把我打了一顿。我告诉你,你可一定要秉公处理,不然的话,我就和王局长说,我爸和王局长什么关系,你们不知道吗?” 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七十码啊,这种人迟早会进监狱的,特别是他父亲失势以后。那时候张利国还很有钱,社会影响力不小,其实态势比现在的张利华好很多。可是张利华能够逆袭,张利国却一直沉沦(至少在黄文斌穿越回来之前是这样),看来和家里人的素质有很大关系。 “警察叔叔。”米琪主动站出来说,“是我一个人打的,和其他人都没关系。这家伙出言调戏我,我一生气,就把他给打了。在打他之前,我已经辞工了,不是银行职员,只是一个普通人。其实我只是临时工,从来都不是正式的银行职员。” “你以为这么说就能够脱罪了吗?”张照一拍窗台,“把我打成这样,你们银行想跑?门都没有!还有你们这些人,看着我被人家打,不但不帮忙,还说这个臭婊子是自卫,自卫你们个头!明明就是忽然下的毒手。”他对那个警察嚷嚷,“快去把监控调出来,我让这个臭婊子吃不了兜着走,把她关半年,不,关一年!” “你这个伤看起来不重啊。”警察说,“伤口太小,连轻微伤都算不上呢,这种情况我只能给你们调解,不用调监控了吧。” “调解你妈啊调解,我认识王局长,信不信我叫王局长来骂死你!”张照说。 “王局长上星期已经退休了。”那警察说。 “退……退休了?”张照顿了一顿,“退休了我也认识人,比如那个谁,王局长身边高高瘦瘦那个,政委还是什么来着,话到嘴边怎么就是说不出来了呢。反正我真的很熟,市公安局里面我认识很多领导。” 这话说起来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领头的警察笑了笑,“那等您记起来再说,我现在给你们调解,这位小姐,你为什么要打这位先生呢?” “他骂我,威胁说要找几个人**我。”米琪说。 “哎呀,这可就不对了,张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警察对张照说,“您是不是的确这么说了呢?” “我当然没说了,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张照一看风向不对,矢口否认。 “我们都听着呢!”旁边一个顾客看不下去了。 其他顾客也纷纷附和,“我们都听到了,这家伙的确是这么说,不信可以把监控调出来看。这家伙不但骂了米琪小姐,还骂了这位黄先生,还有沈经理。人家都好好和他说话,他就破口大骂。” “银行本来就有规定,五万块钱以上的现金要提前通知。”沈经理补充说,“张先生事先没通知,忽然过来说要提20万。米琪小姐告诉他,可以先拿五万,等中午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就把剩下的都凑给他。可是张先生不愿意,硬是让我们立即把现金给他,还用非常下流的语言辱骂我们的员工。” “那就是你先骂人,然后人家打了你。”警察挠了挠头,“你的伤又不重,那只能按照互相殴斗处理。要不这样吧,米琪小姐,不管怎么说,你动手就是不对,向张先生道个歉。张先生,你也有不对,银行自有规章制度,你要提这么多钱,就提前通知一下嘛,怎么能够在银行胡闹呢?你接受米小姐的道歉,然后也跟沈经理道个歉,这事就算了结了,怎么样?” “想让我道歉?”张照一蹦三尺高,“我被人打了,你还叫我道歉?门都没有,我和你说,你要是不把这女人抓起来,就等着下岗吧。我有钱,随便扔个百八十万的,哪一个局长不抢着和我结交?别说你了,就是那些什么科长指导员,我照样能让他下岗!” “那就没法子了,只能调监控了。”那警察说。 于是去调监控,看完监控以后,张照就被抓走了——谁让他刚才大叫大嚷“我说要20万就是20万,现金啊!什么支票,支票有个屁用啊,你见过谁赌钱用支票?” 赌博在我们国家可是犯法的,特别是20万赌资,简直可以说是数额巨大。虽然这事没什么真凭实据,可是张照太没意思,警察才吓了他几句,说要去他家搜查,他就软了下来,当然也可能不是胆子小,而是家里不见得人的东西太多。 “对不起,我错了。”张照认错都不老实,“我并不是要赌钱,而是说打赌,我是和别人打赌,能不能不预约从银行拿出二十万现金来,所以拿不到才这么生气。我们赌的是请吃饭,不是赌博。” “原来是请吃饭啊,早说不就好了。”那警察也不可能真的去追查,反正这些有钱人谁不赌钱呢,就算是他们的局领导自己也赌钱,打起牌来一晚上几万上下一点也不稀奇。更别说这些不把钱当钱的富二代。 就算抓了人,也不过是罚款罢了,又落不到自己手上,还得罪人,何必呢——把张照训一顿,得罪的只是张照自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罚款的话,得罪的就是张照一家了,张利国可是真认识公安局领导的。 “是是,是请吃饭。”张照说,“既然我都道歉了,能放我走了吗?” “慢着,刚才你还威胁人家轮大米呢,这又是怎么回事?”警察问。 “其实我说轮大米,意思是强逼着米琪小姐轮装满了大米的袋子。”张照词穷了。 “你这都行啊?”警察啼笑皆非,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行不行,装满了大米的袋子,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我和你说,这事情可大可小。要是嘴上占占便宜,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可轮大米这种话,能随便说吗?这是人身威胁!要是以后米小姐出了什么事,我们第一个就怀疑你。”那警察警告他。 “我这人就是嘴贱,其实胆小得很,连鸡都不敢杀。”张照说,“我能走了没有?” “走走走,走什么走!”警察见张照如此不识趣,顿时发了脾气,“在银行叫你走你不走,到了派出所立了案你倒是想走了?没这么容易!” “啊?那什么时候才能走啊?我还约了人打牌呢。”张照说。 “那当然是要把程序走完啊。”那警察说,“首先呢,要给你录一遍口供,再给米小姐录一遍口供,再给沈经理录一遍口供,再给黄先生录一遍口供。要是你们四个人的口供对不起来,我还要调查证人证言证物进行取证。等发现真相了,还要检查里面究竟有没有违法犯罪的试试和线索。如果有,要继续追查,如果没有,才能结案放人。” “啊?那要多久啊?”张照问。 “短则五六个小时,长则十几二十天。”那警察说,“光是银行里面拍到你们的就有十几个摄像头,要全都看一遍,你自己说要多久?” “我真的有事啊。”张照哭丧着脸说,“不能简单处理一下吗?” 那警察咳嗽了一声,伸出手来:“也有比较简便的程序。” “要怎么简便?”张照还不会意,“是不是要叫律师来?” “你叫律师来?”那警察冷笑,“那我也只好完全按照法律程序办事,慢慢等着吧,没个十天半月的,我和你保证,肯定办不完。” “那要怎么办呢?”张照问,“我被人打,又道歉,这还不行啊?” 黄文斌看不下去了,人家忙了这么久,难道是白干的吗?虽然说道理上应该是为人民服务白干,可是公务员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了?这还是警察呢,更不会白干了。掏出蔡致远送给他的一张购物卡,悄悄塞到那警察手里,“这次麻烦何警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这样呢!”何警官皱着眉头连连推辞,“我们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的嘛,怎么能收受贿赂。我虽然没有为你以权谋私,可也不能收你的礼物。不过这购物卡吗,也算不上贿赂,因为里面不一定有钱,里面没钱的话就是没价值……我就是这么一说,不是叫你送我购物卡啊……下不为例啊,黄老板电话多少?我们留个电话,以后多联络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安排工作 出了派出所,张照立即就恢复了嚣张跋涉的面孔,“切,说那么好听,还不是要钱,直说就好了嘛,还绕这么多圈子。老子钱多得是,随随便便扔出去就好几万。”又看了看黄文斌,“别以为我会感谢你啊,你这个混账,看我以后……” “喂?”黄文斌也没空理他,他正在听电话,“对,刚才在派出所,刚出来。” “我和你说话呢,你说什么电话!”张照很不满意,“一点礼貌都没有,你还欠着我们家一亿呢,信不信我把你的电话砸了!” “你来说。”黄文斌把电话给他。 “操,什么阿猫阿狗啊,也敢叫我听电话!”张照顺手一扔,就把黄文斌的电话给砸坏了。然后他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来电号码,立即变得小心翼翼,“喂,爸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你这臭小子!出息了啊,居然敢砸我的电话!”张利国大吼。 张照脸色大变,惊恐的对着黄文斌问:“刚才是我爸给你打电话?” “废话!”黄文斌也不给他好脸色,在银行的时候他给张利国打电话,想让张利国管束一下儿子,没想到张利国居然没接电话。在派出所的时候倒是主动打过来了,黄文斌又不能接。除了派出所,两人才终于搭上话。 “爸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那个黄文斌,他该死,他……”张照憋了一肚子的坏话。 “你他妈才该死!”张利国大吼,“小黄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在银行和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还被警察抓了去。在派出所还不吸取教训,和警察顶牛。全靠小黄把你救出来!” 被冤枉了!张照头一个念头就是如此。可是要说哪里被冤枉,好像也说不出来,他的确和人打架了,的确头破血流了,的确去了派出所,的确是黄文斌给了购物吧才得以脱身,一点错都没有。 “哪有这么严重,你别听别人胡说,我只是发生了小小误会,声音大了点,有人就把警察叫来了。所以我去派出所调解,现在都没事了。”为了辩白,张照还得给别人说好话,“什么头破血流的,那都是夸大其词,我是激动起来不小心碰了一下,留了一点点血,完全没受伤。” “滚蛋!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派出所我不认识人吗!”张利国大骂,“人家连照片都发给我了,满脸都是血!你他妈还不赶紧去医院检查,万一傻了怎么办!” “我这么聪明,怎么会傻呢。”张照说,“你不要听人家胡说八道嘛。” “就你这样子,傻了还好!”张利国更加生气了,“你自己说说,为什么非要不预约就去银行拿二十万?人家都告诉我了,你是要拿去赌钱!他妈的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赌钱不要赌钱,你就不听!玩女人玩车都不算什么,就算是吸粉也比赌博好啊。吸粉一天顶多几万,你赌钱碰上骗子,一晚上几百上千万就出去了!” “我不是赌钱,我是打赌。”张照愁眉苦脸说。 警察没证据,可是张利国不用讲证据,“是啊,轮大米还是逼着别人轮装满了大米的袋子呢。当我是傻子吗?立即给我滚回来,所有银行账户冻结,所有信用卡取消,这个月不准外出,老老实实呆家里,老老实实上班,有一天我在公司没见到你,以后你都别想拿到生活费!” “啊?”张照欲哭无泪,“太狠了吧?” “狠你个头,半个小时之内回来。”张利国说,“现在是十点半,十一点见不到人,没迟到一分钟,你每个月的生活费就少一万,永久的!” 张照一听,顿时什么都不管了,朝着自己的车就飞奔而去,那速度,就算赶不上博尔特,至少也是刘翔了。上了车,又化身成为舒马赫,一辆大型suv,愣是开出了跑车的动静来。 “年轻人真是毛毛躁躁。”黄文斌评论说。 “撞死了才好呢。”米琪余怒未消。 “这也没什么法子,反正你都打了他一巴掌。”黄文斌说,“以后有机会再教训他吧。”他不想多说这件事,“也算是完美解决了,出了气,又没留下案底,你可以继续在银行干活。想不到沈经理这么有义气,可惜他先走了,要不然请他吃饭。” “什么义气啊。”米琪说,“沈经理这人最会见风使舵了。你是大客户,你认识我,所以他才讲义气。要是你不认识我,没有和我说话,他保证立即把我开除了去讨好vip客户。张照无理取闹又不是第一天,你以为我这种刚入职的实习生为什么会被派去vip柜台啊,就是为了背黑锅方便。” “也不一定有这么坏吧。”黄文斌说。 “以前张照也这么闹过啊,那次他倒是预约了,但是忘记带身份证。按照银行的规定,没有身份证明文件,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钱给他。”米琪说,“可是拒绝他的临时工就被炒了鱿鱼,就是沈经理亲自下的手。” “还有这种事啊。”不给钱就是得罪客户,给了就是违反规定,这也是死,那也是死,还真是左右为难,“难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我说了辞职啊,那就辞职吧。神弓集团不好,银行也是一个样。”米琪调皮的笑了笑说,“我要是留在那里,就等于你欠了沈经理的人情,以后有什么业务,你肯定得优先找沈经理,讨价还价的时候也得让步。我才不愿意成为沈经理发财的道具,我自己又分不到好处。” 其实她肯定能分到好处的,大的业务黄文斌会找沈经理,小的还不是交给米琪。比如说他那四千万存款,放着应付过了检查,这是沈经理的成绩,但具体肯定算是米琪拉过来的。对于一个银行职员,能够拉到几千万存款,也能拿到一笔不少的奖金了。 “其实我开了几家公司,不如你来帮我干活吧。”黄文斌说。神弓集团可是一个大集团,对总部的前台,要求很高很严格的。这么轻易就被炒了鱿鱼,可以看出米琪没有什么后台,应该是以能力素质拿到的职位。 从神弓集团出来,马上就进了银行,虽然只是用来顶罪的临时工,可毕竟是进银行了,这说明米琪学历能力至少是面试技巧都很不错。何况她可是被黄文斌连累才被神弓集团开除的,这次又被连累,才自己辞职。以现在黄文斌的身家,给个几千块的工作养个人完全没什么压力。 “不用了,谢谢你,我还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米琪说,“这次没留下案底,以后找工作不会有问题的。” “你在我那儿也可以证明能力啊,”黄文斌说,“虽然我现在的公司不大,但是成长性很好。有西施包子铺,你肯定听说过吧。有黄苹果贸易公司,市里现在很火的苹果汁,全都是这个贸易公司经销的。还有飞虫直销,是一个淘宝商店,网络购物现在很流行的,每个月营业额都有好几十万呢。” “哦哦,原来飞虫是你的店吗?”米琪很高兴的说,“我还在上面买过外贸尾货呢,有便宜质量又好,比街上买衣服合算多了。你那是不是真的外贸尾货啊?我听人家说绝大部分号称外贸尾单的店都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就在外贸公司干活啊。”黄文斌说完才想起来,米琪在神弓集团也干过,“我们那儿有很多货都是从神弓集团下属企业拿来的,你应该认得出来啊。”这次的裤子黄文斌也雁过拔毛拿了几十条。 “我在神弓集团没干多久,进去就是在总部当前台,整天接电话订票安排时间,不说企业运作学不到,连生产什么产品我都没弄清楚。”米琪说,“大学我学的是企业管理呢,一点用都没有。” 不是官二代又不是富二代,你学哪门子企业管理啊。“这种专业很难找到对口工作的。”黄文斌说,“有谁会无端端给个企业你管理啊?”黄文斌说。 “没有啊,我是想自己创业,大学毕业以后想先吸收别人的经验,看到神弓集团正好招人,我就去应聘了。谁知道聘是聘上了,却分配我去当前台。就算下生产线也比前台好啊。”米琪说。 “前台也能学到很多东西啊,至少能够拓展人脉关系。”黄文斌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发现完全不现实。”米琪摇头说,“客户根本记不住前台长什么样,偶然记住了,就是想泡妞的。公司里面的人也差不多,都觉得我们这些做前台的就是漂亮的花瓶,整天来占我们便宜。” “我完全没有想占你便宜。”黄文斌说,“不过你长这么漂亮,也难怪人家会这么想。就算你到别的公司,人家还是会把你当花瓶。不如来我的公司吧,你可以获得最广阔的发展空间,而且绝对不会有人把你当花瓶。”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些心动了。”米琪说,“你能给我安排什么职位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就职 总经理ceo首席执行官随便挑……不过这么说也太不现实了,再说那几个生意虽然不大,好歹也是每月几十万的收入,米琪的能力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就算能力好,万一贪污受贿怎么办呢。 “你可以先进去从最底层做起,只要证明了能力,很快就能升职的嘛。”黄文斌说,“待遇方面,给你三千块一个月,外加用餐补贴交通补贴服装补贴住房补贴等等,你觉得怎么样?” “黄先生,你这算是包养我吗?”米琪问。 “包养?当然不是了,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黄文斌当然否认,“有谁会用三千块钱包养二奶啊。”说完才想起来,现在是2007年,三千块钱已经不少了,虽然说距离***还有一点差距。 “现在一入职,大概都是一千多的工资吧,就算特别好的单位,也不过是两千块。你一下子就出三千块,人家肯定会觉得你是存心不良啊。”米琪说。 这给的工资太多还是罪啊,黄文斌只好找借口:“我们那儿的工作很辛苦,要求很高,所以工资比较高一点。我们奉行的是高贡献高奖励政策,只要能做出业绩来,不论多高的奖金都拿得到。” “就好像夜总会一样?”米琪问。 “就好像卖安利一样!”黄文斌纠正她。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只以为你是一个来求张利国办事的普通人。这种人我见得多,绝大多数连董事长办公室都见不到,特别是你还似乎得罪了高主任。”米琪说,“没想到你非但成功见到了张利国,还从他手里借了一亿出来。” “侥幸而已。”黄文斌说,真的是十分侥幸,他到现在都在怀疑自己染完成了这等丰功伟业。这可是一亿啊,足足一亿。 本来他手里什么牌都没有,空手套白狼居然弄到了一亿。中间随便出一点错,比如说于光荣没有带他去见蔡致远,比如说蔡致远没有向他吹嘘那八千万,比如说张利国没有相信他,就不可能有这个结果,简直就是刀尖上跳舞啊。 “我对你很好奇,所以我打算接受你的邀请。”米琪说,“我觉得你身上一定有很多我能学习的东西。你打算给我一个什么职位呢?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努力干活的……当然只限于合法的部分。” “我这儿也米什么非法的工作可以干。”黄文斌说,他不偷税不漏税,也不诈骗,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就算是偶尔游走于法律与道德的边界,最后也会重归合法的界限。比如说蔡致远要勒索张利国,黄文斌就绝对不会成为帮凶。 不论张利国怎么选择,就算是直接叫保安把黄文斌轰出去,或者叫警察把黄文斌抓起来,他最多不把那十八万条裤子的所在地告诉张利国,以后在别的地方报复回来,也不会真的去勒索一份。 “二奶我也不做。”米琪又说。 “那当然了。”说实话黄文斌挺高兴的,终于又碰到了一个正常女人,希望依靠能力而不是美色来赢取成功,也不像丁诗诗那么喜欢女人……不过这一点还不能确定,说不准她也是喜欢女人呢。 “那究竟是什么职位呢?”米琪答应下来。 “你喜欢哪一个方向呢?饮食业,食品贸易,还是网络销售?”黄文斌还没想好。 “我希望是能够进入对创业有帮助的职位,要是一定要选择的话,网络销售比较适合我吧。网络销售是朝阳产业,机会比较多,创业应该相对容易一些。餐饮食品什么的,不怕你笑话,我连煎蛋都做不好。” “做餐饮又不是做厨师,”黄文斌自己的厨艺也不是很好,东西弄熟是没问题的,可是好吃就说不上了。他最喜欢做的菜是可乐鸡翅,五次里面大概会有一次很好吃,两次能吃,还有一次很难吃,一次根本吃不下去,要知道黄文斌家里可不富裕,从来都不会浪费食物的。 “不过既然你喜欢做网络销售的话,那就去飞虫工作室吧。”黄文斌说。正好飞虫工作室里面也缺少一个亲信监管。里面都是龙菲留下来的人带着一帮新招进来的生手,而且黄文斌还没什么时间管,这种情况下公司运行效率可想而知,以权谋私的事情肯定也不少。把米琪送进去,至少能吓唬他们一下,老实一段时间,多赚一点是一点。 飞虫工作室坐落于一市场旁边春风路上,也就是黄文斌转来的第一栋房产。进了们,首先看到的就是院子里新搭建的一间硕大无比的铁皮屋,两边只留下仅容人过的羊肠小道。绕过院子,可以看到这二百多平米的房子塞得满满当当,里面全是旺旺响起的滴滴滴滴声,十几个人不断的扒衣服推来推去,打包,塞给快递员,一片繁忙景象。 看到黄文斌来了,忙碌的人们纷纷打招呼:“老板好!” “这位美女是谁啊?是老板娘吗?”有人就这么开玩笑。 “老板你总算来了,那批韩版泡泡袖粉色上衣什么时候有新货啊,这都快卖光了啊。再不补货就要下架了!”也有人抓紧时间谈工作,“现在正是销售旺季,这种衣服一天能卖上百件呢,下架太可惜了。” “老板,我们不要卖包子了吧,麻烦事情太多。快递路上不可预测的事情太多,天气热了很容易变质的,投诉很多,拉低我们的信誉啊!”有的赶紧抱怨,“变质了的还好说,有人自己蒸不熟包子也给我们差评。” “老板,手机充值效率太低了,占用资金太多啊。100块钱的生意,只能赚一块多,还经常有人问东问西的,老让我们降价,不如不要干了吧。”也有人提议,“有这些流动资金不如进多点衣服。” “这些我不是都在旺旺上面回答过了吗,难道当面说我就会改变主意!”黄文斌才不管他们呢,“衣服裤子有货我才能拿,没货我也变不出来啊。要是自己订购,这价钱就上去不了不换算了。” “包子……” “包子利润率这么高,信誉低点就低点呗,给淘宝出多点授权费,把差评全隐藏了不就好了。手机充值利润低,但是回款快啊,还不用人工干预,人家要降价你别理他不就好了。不准罗嗦,都回去干活,你们看看有多少客户等着回应了!”黄文斌骂了一句。 那帮人正要回去,黄文斌忽然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了,连忙说“对了,先别回去,这位是米琪小姐,新加入我们公司的业务精英,具有神弓集团和大银行的工作经历,将会成为总经理助理,作为我的代表管理常驻这儿。” 于是大家都拍起手掌,纷纷奉上马屁:“米小姐一看就是白领精英啊!” “有米小姐的加入,我们更加如虎添翼。” “是啊是啊,老板你老是不在,整天用qq旺旺联系,实在是太宅了吧,很多事情qq上面说不清楚的嘛,有个代表就好多了。” “热烈欢迎米小姐!以后我们都不用另外找模特了。” “可是米小姐太漂亮了啊,要是当模特,把客人都吓得没自信心了怎么办?” “那只能带个面具了。” 米琪还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场面,有些慌乱,“谢谢大家,其实我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来这里主要是学习的。希望大家多多指导。” 她说的是实话,不过不会有人相信的,这可是黄文斌亲自带来的总经理助理,怎么会这么简单。所以他们不会真的教给米琪什么东西,只会表面奉承,什么事情都要瞒着她暗中进行,就好像丁诗诗受的待遇一样。 不过东升规模大,飞虫规模小,就这么一间办公室外加仓库,想要避开一个戳在办公室里的大活人,可没这么简单。上下起手的空间就小了很多,至少能够给黄文斌挽回一些损失。 “好了好了,都回去干活,别围着。”黄文斌说,“我带新同事参观一下。”把人都赶回去座位以后,黄文斌给米琪介绍,“这就是飞虫直销公司,名下十几间淘宝店铺,其中有三家皇冠,其余都是四钻或者五钻。现在由32个员工,还在扩充。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是我。财务是委托别人做的,那人两三天来一次。” “那么具体管理模式是怎么样的呢?”米琪问,“分为售前和售后两大部分吗?” “其实不是这么分的,我们这儿,旺旺号码是分成售前售后,人是不分的,只要有空,什么事情都要做。”黄文斌也不知道其他淘宝店是怎么运作的,反正他这儿人人都要干活。 “每一个销售方向有一个具体的负责人,比如卖土特产的,卖食品的,卖电子设备的,卖衣服的。衣服特别重要,所以分成了五个小组。这儿一共有十个小组吧。”还是十一个来着,黄文斌忘记了。 小组总是在不停的建立,又不停的合并或者取消,黄文斌自己不查电脑都弄不清楚。网络销售这个行业变得太快了,黄文斌又没有什么经验,朝令夕改,各种规章制度都不是很完善。 “十个小组一共32人?也就是一个小组平均是三个人?”米琪问。 第一百七十三章. 网络销售 “也不是,”黄文斌说,“具体工作人员不分组,碰上什么干什么,售前售后咨询。要是发现有哪一个客户的询问没有在合法时间内得到回应,就要罚全体员工的钱。每当卖出去一件东西,负责那个方面销售的小组长从我这儿拿到提成,然后对这个销售有贡献的员工从小组长那儿拿到提成。具体怎么分配,他们自己内部协调。” “那要是有小组长把提成全分给自己怎么办?”米琪问。 “那下次他就别想当负责人了呗。”黄文斌说,“每个方向的负责人都是两个星期选一次,公司内部所有人都有投票权,要是分钱少,别人就不会选了。”要是分钱多,辛辛苦苦就划不来,所以这十分考验负责人的能力。 “竞争上岗吗?听起来自主性好像很强啊。”米琪跃跃欲试,“怎么让我做总经理助理呢?不如让我做个普通员工,然后竞争上岗,等我学好了怎么做负责任,就可以自己出来创业了。”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飞虫已经有五六个人出去创业了,有两个失败了亏大本乖乖的滚回来继续打工,还有两个成功的赚了钱不过没法子养活自己还是苦苦支撑,另外两个干脆失踪,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是创业成功事业做大去外地了,还是失败了无颜见江东父老去外地了。 “普通员工底薪只有八百块,全靠提成,你以前没干过网络销售吧,真能养活自己吗?”黄文斌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都不是便宜货。还有化妆品,还有鞋子包包,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做工都很不错,应该都要好几百块呢。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网络销售我是没做过,网络购物我有很多经验啊。”米琪坚持,“现在我几乎有三分之一的衣服是在网上买的,里面又有很多是从飞虫买的呢,应该能很快上手吧,再说我还有些积蓄,支撑一两个月没问题,一两个月之后我总该学会了吧。” 现在吃过猪肉的人很多,见过猪跑的人可真没几个,都在养猪场里面集体养殖了,别说城里人,乡下的孩子都少见。“你真的这么决定了?”黄文斌问,“工资可真的只有八百,吃饭都不够。” 黄文斌给人做了这么久的助理,好不容易现在也有个助理了,难道就这么没了?要说随便找个人给自己当助理很容易,可是要找米琪这么赏心悦目又有学历有能力的,可困难得很。 “我真的想学东西啊。”米琪说,“当你的总经理助理,总觉得好像做花瓶一样。” “可是我都宣布过了啊。”黄文斌还是想要挽留,“要不这样吧,我再宣布一次,你虽然是我的助理,但是也要参加一般的工作,待遇的话,我还是给你三千块一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的话,我去竞选小组长,会不会拿不到选票啊?”米琪问,“你是老板,我是你的助理,他们会不会同仇敌忾,一起不选我?或者觉得我就是一个花瓶,根本没能力做好负责人的工作?” “和钱有关的事情,谁会跟你同仇敌忾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赚钱是真的。”黄文斌说,“只要你展现了自己的能力,能带着大家赚钱,你和我的关系是加分项。”实在不行,黄文斌分多一个小组出来让米琪做负责人就好了嘛。 “那好吧,我就做你的助理。”米琪信心十足的说,“你放心好了,你这三千块工钱,肯定物超所值。在出去创业之前,我一定会为你赚很多很多的钱。你对我的恩情,我更加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你好好干把。”黄文斌鼓励她,“做网络销售可是很辛苦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能有多辛苦啊,不就是坐在电脑前面卖货吗?”米琪有些不解,“要是以后自己独立开店,要进货,要管理库存,要出货,要收钱,那个可能很复杂。现在只是给你打工而已,有什么问题呢?” “你实在太小看网络销售这一行了。”黄文斌说,“一大早起的是捡破烂的,深夜不睡的是卖宵夜的,不能按时吃饭的是开出租的,担惊受怕的是犯了案的,加班不补休的是摆地摊的,说话不能错的是新闻联播的,出了事必须马上到现场的是开救护车的,加入了就很难退出的是黑社会的,以上特点全俱备是淘宝开网店的。”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米琪有些不信,“不就是上班时间长点吗,客户难搞点吗。再难还能比我当前台的时候难,那时候连坐都没得坐,整天都要站着呢,来的客户都是大爷,比淘宝客户难缠多了。至少淘宝客户说话的时候不会喷我一脸口水。” “那你试试好了。”黄文斌说,“那我出去宣布你的正式职位,顺便大家一起吃顿入伙饭。做网络销售,中午都没空出去吃饭的,原来有个阿姨专门做饭,上个星期不肯做了,还没请到人。现在只能叫外卖,你喜欢吃什么?” “我中午一般不吃饭的,吃点水果就行了。”米琪说,“他们一般喜欢吃什么?” “肯德基。”黄文斌说,“他们最喜欢吃肯德基,原味鸡,奥尔良鸡翅什么的。” “这多不健康啊!”米琪大惊小怪,“既然是我的入伙饭,那还是让我来请吧,就吃海鲜好了。味道好,还比较健康,也没贵到哪里去。旁边就是市场,买菜应该很方便啊,干脆我去买些菜回来做给大家吃吧。我的手艺很不错的呢。” 米琪做的菜果然很不错,至少比黄文斌做的好多了。番茄虾,红烧鱿鱼,炒海蟹,炸丸子都挺好吃的,一屋子人吃得十分愉快,还起哄说以后不用找阿姨做饭了,米琪一力兼了就行,把请阿姨的一千多块直接加到米琪的工资里。 米琪容光焕发,连说:“谢谢,要是大家喜欢的话,我可以多给大家做饭。希望大家多教我,我一定会认真干活,尽最大的努力来回报大家。做饭,扫地,当模特拍照,我都会做。” 过了几天黄文斌再来,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米琪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头发散乱,蹲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一块炸鸡,另一只手还在电脑上啪啪啪的打字,满脸都是油腻。吃完了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又忙着打字了。 “米琪,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黄文斌吓了一跳。 “黄先生。”米琪连忙下了椅子站起来,不过一边说话一边还在打字,“没想到做网络销售这么辛苦,每天从早干到晚,总有无穷无尽的客人来问价,要折扣,要免邮,真是烦死了。” “客人多生意好那是好事啊。”黄文斌说,“你也用不着这么拼命,我们公司里面有三十几个人呢,一个人做不完,就让别人做呗。”加上米琪的话,一共是三十三个人,分成十一个小组的话,干好一个小组三人,让略微有点强迫症的黄文斌十分满意。 “就是很奇怪啊,我每天从早做到晚,拼命做拼命做,但是业绩就是比不上其他人。”米琪说,“接待的客户比别人少,推销成功的几率也比别人少。别人一天能做500单,我一天只能做300多单,最好的时候也只有400单。上班我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各种货物参数材料性质我也是记得滚瓜烂熟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比别人差。” “你是新手啊,这里都是老手,有人家60%的成绩不错了。”黄文斌翻了翻米琪的销售记录,“另外呢,你的推销手法太死板了。” “死板?怎么个死板?”米琪问。 “就是接客户的时候太一板一眼按照流程了。”黄文斌说,“要知道流程是死的,人是活的,必须灵活的按照不同的客户,判断他们的真实意图,才能有的放矢。什么人只是想问问价格,什么人真想购买。” “这也能分辨吗?”米琪问。 “当然可以了,以后你经验多了,什么人想买便宜货根本不管质量怎么样,什么人重视品质可以接受高价,什么人喜欢时尚,什么人喜欢商务,什么人简单应付一下就可以,什么人值得重点推介,都能分辨清楚,这样才能拿到好成绩。你现在没经验,眉毛胡子一把抓,随便一个顾客就上全套程序,效率太低。” “这个要怎么分辨啊?”米琪还是不懂,“你要说面对真人还好一点,网上连人都看不到,只能看到短短几条消息,这要怎么判断对方的意图?” “这个就要靠经验了,只能慢慢摸索,没有捷径可以走。比如说客户的网名啊,打字的快慢啊,使用的语言啊。”黄文斌指出几个案例,“有些比较明显的,比如说这个,直接问你这件衣服能不能少10块钱,要求具体,目标确定,应该就是真想买的。” 结果一看后面,米琪答应了降价,这家伙还要说回去考虑考虑没买,只好立即转口风,“不过也说不定,也可能是他在实体店看到同样的衣服,问问网络价钱能低多少,或者本来想买,又怕网络质量不好。”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买手机 “啊?那到底要怎么样啊?”米琪听得稀里糊涂。 “但是,这种肯定几率比较大嘛。”黄文斌又看到另外一条记录,“你看这种,上来就问哪一种衣服好的,肯定是刚尝试网络购物的,只是来随便问问而已,一般不会真买。”结果一看人家买了快一千的东西,只好又换口风,“但是这种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是大客户,肯定会买很多。” “这样的可能,那样的也可能,那到底要过滤掉怎么样的客户啊?”米琪问。 “所以要积累经验嘛,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随随便便得来的成功。”黄文斌义正词严的说,“就算是网络销售这种看上去没什么几乎含量的活,里面也是大有乾坤。你看我这儿有便宜的货源,有充足的资金,还有信誉超好的皇冠店,你是不是就一定能赚大钱呢,不一定的嘛。” “我有些明白了!”米琪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黄文斌自己还没明白呢,也不知道米琪究竟哪里明白了,要是他去做网络销售,一个客户一个客户来接待是没问题的。像销售高手们那样旺旺qq同时接待十几个客户,还一丝不乱,记得每个人想要什么要求什么推荐什么,是能赚大钱的客户还是赚不了什么钱的客户,应该给什么优惠能不能免邮能不能去零头,黄文斌是万万不行的。 “你还是要多向公司前几名的销售们学习,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闭门造车要不得。” “我会的!”米琪用力的点头,似乎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整个人都焕发出光彩来,“谢谢黄先生的指点,我会一辈子都记得这个恩情。” 这到底什么恩情啊,还能记一辈子?这话要是张照来说还差不多,他现在被关禁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在家里吃饭睡觉,还被逼着练毛笔字画国画抄佛经以炼心养气,连电视电脑都不准用,吃饭也只有青菜豆腐大米饭,真是苦不堪言,绝对值得他记一辈子。 黄文斌岔开话题说,“既然你有些懂了,那么我先来考考你。比如说我现在……算了,还是身临其境一点,你等一会儿。”黄文斌找了一台电脑,登陆上旺旺,找到自家的店,点了进去,结果被自动分配给别的客服了。 只好退出,再进去,还是别人……连续这么搞了好几次,黄文斌才碰上了米琪用的旺旺‘天蝎座’,这人太多了就是麻烦。“你好,”黄文斌打字上去,“我想要买一个手机,你们这儿有什么推荐的吗?” 他原来的手机被张照摔坏了,后来随便换了个山寨机,可是山寨机太不好用了,虽然功能很多,声音很大,还是触摸屏,可以直接在屏幕上写字,但司机平率太高了,偶尔还会漏接电话,对于普通人没什么关系,对于商务运营来说,可就无法忍受了,所以必须要换一个手机。 “亲好,你喜欢什么样的手机呢?我们这儿货色很齐全的,各种手机都有。”米琪问,“您用的是移动还是联通呢?” 我用的是电信!黄文斌在心里默默地回应一句,上辈子他用的就是电信,连家里宽带一起办的套餐,比较便宜。至于这辈子,所有生意人用的都是移动,还是统一的全球通,连神州行都没有。黄文斌自然也不能免俗,“移动。” “移动的话,选择很多,请问亲是商务用,还是个人用呢?平时是打电话多呢,还是发短信多呢?对于音乐有没有特别的要求?”米琪的回答中规中矩。 “不要老说亲行不行啊?”黄文斌对这个很反感,亲什么亲啊。 “可是流程里面说,一定要叫亲啊。”米琪这话不是打出来的,直接用口说的。 “有些人是比较反感的啊。”黄文斌都不知道这个风气从哪里传出来,亲来亲去,不知道的人很容易就会误会。上辈子黄文斌还在和老婆谈恋爱的时候,有一次被她看到了网购记录,差点没分手。 “那好吧。”米琪总算不叫亲了,“如果您喜欢音乐的话,不妨考虑一下索爱手机,索尼和爱立信倾情打造,旗舰级别w958,音乐素质没的说,音质堪比最高等级cd播放器,内存4g,塞班系统的智能手机,有几千个游戏和各种软件选择,主屏分辨率240x320,26万屏幕色,现在只要五千块钱。” “太贵了吧,我想要个两三千块的。”黄文斌说。现在的手机,再怎么旗舰,对黄文斌来说都是一样的,塞班系统装程序麻烦无比,非要什么许可证,黄文斌从来都没弄明白这个许可证要怎么搞。还有屏幕,240x320,简直就是不堪入目。那些游戏啊软件啊,也没一个能看上眼的。 “不贵,一分钱一分货。”米琪认准了黄文斌这么个有钱人一定要用旗舰,“您要是不喜欢直板机的话,可以看看诺基亚的旗舰n95,自家的智能机,当然也是塞班系统,2,。8英寸qvga高清屏幕,创新双向滑盖设计,五百万摄像头,等闲数码摄像机都比不上,全能多媒体播放器,等于超级cd播放器,8g版可存储6000首歌曲。还内置gps2,随身定位和导航。买了一台手机,等于买了相机,cd播放器,gps等等无数设备。相机得一千多吧,cd播放器也得一千多吧,gps得两三千呢,这么一算,价格很便宜呢。” n95黄文斌也记得,可以说是诺基亚最后的辉煌了,n95以后,就是苹果三星等等新一代智能机的世界。“现在n95已经出了吗?”黄文斌有些吃不准。 “出了,是港版。”米琪打字,“我们这儿还没有行货。但是港版更好,港版的才有8gb版本,行货听说只有4g,这可是足足少了一半啊。而且港版更加便宜,只要六千块,行货的话,没有七千块肯定买不到。” 黄文斌穿越回来之前,16g都是基本配置,8g那是残疾。当然那时候光是一个系统(不论ios还是安卓)就要占了好几个gb去。“好像还是太贵了啊。”黄文斌说。 “这可是最近才出的旗舰机啊,外表那么靓丽,做工那么完美,一拿出来,吸引全场目光。”米琪说,“而且还有最新科技gps,随时随地都能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不论到了全球哪一个角落,永远不会迷路。” 黄文斌现在又不想出国,再说他车子上已经有一个gps了,屏幕比n95大多了。“有没有全键盘的机器?比如黑莓什么的?”黄文斌问,诺基亚的e71那一系列也是全键盘的,不过要2008年才能推出,那时候苹果手机都要推出第二代的iphone3gs了。 “我们这儿没有。”米琪老老实实的打字。 黄文斌其实没有自己做手机生意,而是和别人合作,这个别人是省城里面一家很大的手机经销商,主要做诺基亚,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也有不少。黑莓手机在国内一向不流行,别人没有,黄文斌自然也么买不到。淘宝上倒是有卖的,可是这几千块的东西,就算不照顾自己生意呢,也得小心买到翻新机甚至假货啊。 “那算了,就买n95吧。”黄文斌说,过几年就可以换苹果了。麻利的选了n95,下单,付款,米琪就把手机送了过来,还帮黄文斌插了卡调试好,黄文斌就拥有了这个零七年世界顶级的旗舰手机。 “我表现怎么样?”米琪忐忑不安。 “就是太死板了。”黄文斌说,“我都说了不想要那么贵的,你就应该推荐两三千块那种。然后指出这些机器的种种不足,再说n95哪里好,就顺理成章了。现在这么推销太过生硬,要是别的客人,说不定就走了。” “我明白了!”米琪认真的记下。 “还有介绍性能那儿,你一下子说得太多了,这么长一段,谁耐烦全看完啊。”黄文斌说,“你应该对症下药,先把我最看重的性能拿出来,等我心动了,再罗列其他的数据。现在你动不动这么一长串发过来,我怎么看啊。” 何况都是些这么无聊的数据,以后随便一个999的机器都能碾压。要真说n95有什么突出的,就是这个零七年的机器有真正的收音机天线!能听fm广播。以后的机器绝大部分都没有这么一根小小的天线,只能上网听广播,又费流量又费电。 “您是商务用途,所以喜欢黑莓吧。”米琪也分析出来了,“可惜我们没有。” “你应该说n95性能稳定,绝不死机,信号也好,肯定不会漏接。”黄文斌说,“那些什么摄像头,cd播放器,gps,全都是废话,我根本就不会看重这些东西。要拍照有单反相机,要放cd有全套音响设备,要gps也有专门的gps机器。” 这个就是黄文斌说大话了,gps接收机他是有的,单反相机还真没有,别墅里面有一套音响,也是丁诗诗买的,具体什么级别,他压根就不知道。 “我立即就去找黑莓的货源!”米琪说,“一定把高档商务手机这个市场拿下来。” 黄文斌差点没吐血,“找什么黑莓啊!黑莓他……现在虽然看着不错,但是过几年肯定不行,那个企业文化太差,商务高端市场又小,你要是真有空,去把苹果手机的代理权拿下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改变 “苹果?不是做电脑的吗,也有做手机?”米琪问。 “当然有了。”黄文斌说,当年黄文斌读小学的时候数学比较好,就被拉去学电脑。那时候学校机房还要换拖鞋才能进,一上电脑课,就是一股脚丫子味。前排一堆win95,后面就是win31,还有些dos,在最后的角落里面,就是几台苹果。 那时候的苹果,似乎是‘曾经辉煌,现在苟延残喘’的代名词,虽然苹果电脑还在不断的出,可都是小众产品,别说买苹果电脑的店,根本连用都没什么人,顶多就是出版行业做美工的有几台。 那时候谁也想不到,苹果居然还能咸鱼翻身,成为世界市值最高的公司,不但苹果手机风靡全球,连苹果电脑都开始流行起来。可惜黄文斌不知道苹果电脑的股票什么时候升值最快,要不然去买苹果股票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苹果以前一直都是做电脑的,做手机不是本行吧?”米琪问,“销路能好吗?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苹果手机啊,我们这没有,连港版都没见过。” 2007年的话,苹果应该是刚刚推出第一代手机,只在美国销售,和一家很大的移动网络运营商签了合同,踏出制霸手机市场的第一步。“不要看这些表面的东西,要看深层次。手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技术指标,不是市场占有率,而是使用方便。” “您的这个n95,我看着就很方便啊,要是有钱的话,我也想买一个。”米琪说,“技术限制就是这样,苹果手机再好,能比诺基亚的好多少?现在诺基亚霸占了大部分市场,还有索爱,飞利浦等等二线厂商,还有无数的三线四线厂子,根本就没有多少市场余额。苹果手机要从头开辟市场,很困难吧。” 那时候一般人都是这么看的,谁也想不到苹果能活生生杀出一条路来。“在walkman以前,谁能想到还可以开发便携随身听呢。在苹果以前,又有谁想得到组装个人电脑。”黄文斌说。 “现在的手机也是便携个人的啊。”米琪说,“苹果还能怎么变?” 还能怎么变?苹果把手机从消费品变成了奢侈品,变成了流行,从此时尚人士出门,再也用不着带着手机,pda,mp3,相机,乃至于个人电脑。苹果手机重新定义了智能手机,开发了苹果商店,拥有了几十万的应用,游戏,娱乐,影音,乃至于工作。 黄文斌没有用过苹果,但他用的山寨机,也是模仿苹果的形制,触摸屏,直板大屏幕,里面是一个个应用,直接点击就能打开——其实要这么看的话,我国流行一时的山寨机倒是智能机的开路先锋,可惜技术不足,优化太差,最后总没能成气候。 “一个产品,最重要的是创新。”黄文斌说,“乔布斯已经回到苹果了,他们的创新一定会震惊世界。” “现代产品依靠的是团队,一个人再厉害,能有多大的影响?”米琪不信,“特别是手机这种高科技产品,屏幕,处理器,额……”米琪一时也想不起来手机里面还有什么部件,“反正需要很多人一起设计才能弄出来,个别天才,根本就不顶事。” “这些都可以外包出去,”黄文斌说,“乔布斯只需要衡量哪一种屏幕好,哪一种处理器好,哪一种技术达到了要求,哪一种没有,要是都没有,就自己投钱去开发。然后把这些零件组合起来,进行优化,开发自己的操作系统,就是一台能够流行的手机。有天才,能看透顾客心理,取舍之间才能平衡。没有天才,取舍不对,开发出来的就是没人要的垃圾。” “有这么厉害吗?”米琪半信半疑。 “当然有,你也是要创业的人,怎么能这么看不起天才呢。”黄文斌说,“总之先这样吧,你好好学习网络销售,同时还要关注科技发展,再留意着苹果手机,就知道我没有说大话了。” 这要求黄文斌自己也觉得未免太多了,光是网络销售这一门学问,至少也得学习好几个月。这一门新手和熟手差距挺远的,黄文斌原来不懂,现在也没空研究,制定出来的规范不免流于表面。 到现在为止,新招进来的人和原来飞虫的人,工作效率还是相差很远。所以黄文斌才把组别分那么细,要是分少一些,做组长的全是原来飞虫的人。现在分细了,每个组的人少,好歹新加进去的也能做小组负责人,又没有副总或者主任之类的,谁也不比谁低,好歹没那么容易勾结到一起坑老板。 可是这样内部竞争会比较激烈,谁都想做小组负责人,谁都想自己成绩好提成多,于是各自留手,就好像金庸描写的江湖一样,师傅教徒弟总是不教完,要留一手,结果武学越来越差,天龙八部的时候乔峰能在青石板上写字,射雕英雄的时候就只能用化石丹了。然后倚天屠龙笑傲江湖什么的,江湖比拼就得靠神兵利器了。 飞虫也是一样,原来的人一天能接500个客户,做成一百多。新来的也能做五百单,但是只能做成五六十个。像是米琪这样的,刚进去,能做三四百个客户,已经算是不错了,其中能有二三十个做成的,更是烧了高香。 等到两三个月之后入门了,就能提升到五百单,五六十客户,这时候已经算是主力,只要人缘好,就可以竞争小组负责人。要想和老人一样一天做一百多,只能慢慢积累经验和老客户,没一两年功夫熬不出来。 所以到了月底,黄文斌知道米琪居然拿到了飞虫公司本月销售冠军,差点没吓死。要知道米琪可是差不多月中才加入公司的,本来就比别人亏了好几天,开始加入的时候还没入门,到月尾居然成了销售冠军? 赶紧到了飞虫,米琪又是另一幅模样,只是四月份咋寒还暖的天气,她却穿着很清凉的吊带裙,上面露出一小片胸,下面仅仅露出膝盖,留着齐肩短发,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瑕疵,用的口红还是粉红色的。 “几天不见,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黄文斌说,虽然漂亮了,可是整个气质都不一样了。原来还颇有些职业女性的精干,现在就好像整天旅游发微博那种小清新一样,整个人都在说‘我不干活,但我要享受生活’。 “没办法啊,为了买衣服,只好穿成这样了。”米琪口里似乎在发牢骚,脸上却满是骄傲,“别看我这个是淡妆,早上整整花了一个多小时呢,才有这个效果。真是好不容易,可千万别浪费了。” 说着拿出一个相机来,对着自己卡擦卡擦就拍了几张,登陆上统一叫做米奇妹妹的淘宝论坛新浪博客qq空间,把这几张照片传了上去,还加上注释,“哎,老板太狠心,昨天加班到九点,没睡够八个小时,出了好大一个黑眼圈,只好用芦荟爽肤水洗了一遍,大家看看黑眼圈还在不在。” 不一会儿就来个几百转发几十跟帖,“嗷嗷,米奇妹妹好漂亮!” “米奇妹妹的皮肤真是好!晶莹剔透啊!” “米奇妹妹实在太漂亮了,没的说,什么电影明星都比不上!” 等了一会儿,米琪又用另一个账号登录,“米奇妹妹皮肤实在是太好了,根本就没有黑眼圈嘛,是不是在故意骗我们啊?”调戏美女这种事情当然大家都喜闻乐见,不一会儿这条回复就被赞了好几十次。 米琪又登陆了好多账户,把赞数提升到一百,然后她拿出炭笔,在自己眼圈周围淡淡的画了一层,拿出相机拍了照,登录米奇妹妹的账号,把那张烟熏妆发了上去,“没想到居然大家都怀疑,真是太伤心了,还好我早上也拍了照。” 不一会儿那个质疑的账号就被骂得狗血淋头,米琪又登录了外的账号,“真是神奇啊,早上还这么大的黑眼圈,这么快就消了?我的黑眼圈,一起来没有得养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去呢,每天要睡足十个小时,睡觉前还不能喝水。现在就顶着个黑眼圈,好像熊猫一样。” 米琪用回米奇妹妹的账户,“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子,以前起了黑眼圈,也是靠养,真是烦死了,男朋友不能见,加班要推掉,不知道多烦。后来用了个新牌子的芦荟爽肤水,一洗就灵。” “快教教我是怎么办到的,那个芦荟爽肤水在哪里买?” “这个芦荟爽肤水以前我在实体店没见过,是在网上买的,是法国的产品,店主要不容易才弄到的。据说消黑眼圈特别灵,不过也是看人的,有些人可以,有些人就不行。链接我附上了,你可以先买一瓶试试,灵的话可以买多的,不灵的话也没损失多少,也就一百多块。” 过了一会儿,这爽肤水的销量就直线上升,一下子没了一百多瓶。这爽肤水就是黄文斌弄回来的,原本是非洲客户的订货,那地方原来是法国殖民地,所以瓶子上印着法文。 客户给了定金,生产出来以后却不见人,这批芦荟水只好低价处理掉,黄文斌是一百块钱一箱拉回来的,一箱可足足有100瓶呢。光是米琪这么一下子,几乎就把本钱全挣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新任经理 “真是厉害。”黄文斌知道米琪是怎么成为销售冠军了。 “今天这一回大概能卖两三百瓶。这还不算什么,过几天再上这个账号吹一下,说用了爽肤水黑眼圈果然没了,还能再卖几百瓶。以后细水长流,总会有人买。”米琪说着又上了另外两个账号。 一个说“哇,米奇妹妹今天穿的衣服好漂亮,是在哪里买的?我也要买。” 另一个说:“上次米奇妹妹不是说过了吗?在飞虫服装店买的,链接都给了呢。”于是又给了一次链接。 过了一会儿同款的吊带裙也卖出去十几条,黄文斌算是服气了,“厉害,真是太厉害了,难怪你拿到了这个月的销售冠军。”可惜微博还要两年之后才出来,微信更晚,其他的私人媒体又没成气候,要不然米琪立马可以成为宅男女神。 “和您相比,还差很远。”米琪眼中满是崇拜,“这一段时间我打听过您的事情,才知道您和我是同一届毕业,和我一样是白手起家。我还在四处找工作的时候,您已经成了大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当我做前台的时候,您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生意。当我被炒鱿鱼,找第二份工作的时候,您已经借到了一亿元,开始做大生意了。” 大生意的确是大生意,黄文斌已经把那一亿元全都换成了沪西重工的股票,一共是286万多股,现在只要等着股票升值,就是一场大富贵。这可真是躺着收钱,比起米琪辛辛苦苦又要化妆又要分身来卖货,技术含量真是低太多了。 而且黄文斌的本事,到了穿越回来那时候就没了。而米琪的生意,可以做到人老花黄为止,算上ps神器,只要别太肥,足足可以做到四五十岁。要真能做到那时候,再请一个年轻漂亮的来当替身也就是了,还可以延续不老传说,继续卖保养品。 “我觉得你也不错,这么快就无师自通学会卖清新了。”黄文斌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怎么不找几个帮手,全都自己干多麻烦啊。万一有人查ip地址,你这手段不就曝光了吗?” “我用了代理服务器的。”米琪说,“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虽然比不上您这么聪明,也别把我想得这么笨好不好。” 这不是笨,在黄文斌印象里,女生都不怎么会玩电脑,他读的大学里面也有计算机专业,结果正牌读计算机的学生,电脑系统坏了自己还不会重装,找了黄文斌的同学去。黄文斌也想跟着去女宿舍看看,结果到了楼下被宿管大妈赶了出来。 “我现在也有找人帮忙啊,不过大家事情都这么多,能自己干的就自己干了。”米琪继续说,“这个月扣掉您n95的7000块,其实我我还排第二,下个月我一定要排第一,听说飞虫最高纪录是一人一个月做成五千单生意,我一定要超过!” 五千单生意?黄文斌想起来了,那是飞虫原来的老板龙菲创造的,她是把那些客户没有联络客服就拍下来的东西全都算在自己名下,所以才有这么多。里面还有好几百单的补邮费呢。 真的记录,其实是3500单,而且成交额远远比不上米琪,是一个已经离职的飞虫员工创造的。那时候是冬天,贴在身上会发热那种暖宝宝很畅销,这东西一个四五块钱,就算一单,人家一买就是三五十个。还有治黑眼圈的眼贴,也是一个几块钱,一买就几十个,就这样才能凑够3500单一个月。 别的人也差不多,那些老员工说是一天能接500个客户,做成一百多单生意,其中大半都是这种凑数的。谁也没本事真的一个月卖3000多件衣服。街上的服装店,水电房租人工投入比飞虫大多了,整家店一个月恐怕都卖不了3000件衣服。 黄文斌想笑又不想打击米琪的积极性,只好说:“那你努力吧。” “对了,”米琪拿出一份英文授权书来交给黄文斌,“我和苹果的人谈过了,他们答应如果进入国内,就把省城的独家代理交给我们。” “我靠,你这都能办到?”黄文斌真的吓了一跳,打开看了看,还真是……看不出什么来,这么久没接触英文了,程度退步了不少,慢慢仔细看,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最让他激动的是授权书上的签名,好像真的是乔布斯写的。 “这不会是假的吧?”黄文斌有些信心不足。苹果啊,那是多大的公司,一向高高在上,什么公司都看不起,国内工商总局想找他们处理售后投诉的事情,兜来转去连一个高管都见不着,气得直接上央视曝光。 现在米琪一个什么资质都没有的年轻人,又没有钱,又没担保,现在也没干着手机生意,和电信联通移动等运营商也没什么关系,虽然长得比较漂亮,可是苹果公司也不可能因为米琪漂亮就把整个省城的经销权交给她吧。 “不会的,我找的是美国苹果公司的官网,直接给他们ceo的信箱发邮件。”米琪很有信心的说,“我也问了在美国留学的朋友,苹果公司的授权书的确是这样的,签名也没错。” “真是了不起。”黄文斌赞叹,现在苹果是还没进来,等进来了,拿到省城的独家代理权,那可真是金山银海。特别是这授权书上面写的还是黄文斌和飞虫的名字,更加让黄文斌高兴。 “其实也没什么,苹果公司最近才推出手机,找了很久才找到att给他们推广,现在的生意其实也不是太好,居然远在中国哪个有人找上门去,那个乔布斯都快高兴死了,给我写了好几封信呢,我把你那一套搬过去,说得他心花怒放的,后来就把我们这儿的独家代理权给我了。” 要是几年以后,称赞乔布斯天才了得的话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吧。“你英文真好。”黄文斌说,“要是我的话,写信给乔布斯,人家都看不懂。”把沪西重工的股票卖出去以后,要不要买点苹果的股票呢,好像升了很多倍的啊。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是翻了好多书,又请我在美国的同学帮忙改,才最终弄好的。”米琪说,“后来复查,发现还是有好几个语法错误,不过人家根本不在乎。其实我们自己写信,偶尔有几个错字,我们也不会在乎的是不是。” 自己虽然是重生的,和米琪比起来,可真是差远了,人家都和乔布斯接上头了,自己还在省城这一亩三分田转呢。“我现在相信你有创业的本事了。”黄文斌说,“我给你一家皇冠店,你可以自立门户,以后我这边有的货源,都和你共享。” 就当作是这份授权书的酬劳吧,虽然政策这么多变,最后这个水果专卖店不一定能开起来。就算开起来了,也不知道能开多久。他记得上辈子2010年的时候开了好几家山寨苹果店,后来2012年的时候苹果自己来开了家正宗的。 “不,我要跟着你!”米琪一点都没有犹豫,“我要跟在你身边学东西,我要看着飞虫能成长到什么程度,我要看着你那一亿都用来做什么生意,我还要看着苹果手机是不是和你预测的那样成为大品牌。” 苹果手机当然会横扫现在所有的手机品牌,甚至让诺基亚不得不委身微软。还有那一亿,用来炒股了。虽然听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能赚好几亿,谁还管什么技术含量是不是。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飞虫,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实在是不好说。 以前黄文斌的想法,拿到一个皇冠店,过几年淘宝大发展,就值大钱了。到时候不论是出租还是出售,都能大赚一笔。可是现在一看,自己做也不差,只要能够拿到便宜的尾货,高价转卖出去,就能赚老大的差价。以后外贸不行了,大家都要搞内贸,这个淘宝店就是一个很好的平台。 唯一的问题,黄文斌没什么时间管理这淘宝店,现在刚开没几个月还好说,以后时间长了,上下其手的事情难免会很多。到时候损耗越来越大,赚的钱越来越少,这淘宝店可就不值得办下去了。除非经常换新人,可是这样又会造成效率低下。 看着身边闪闪发亮满眼崇拜看着自己的米琪,黄文斌忽然有了个主意。趁着现在米琪处于追星状态,不妨利用利用她。等过几年她清醒了,黄文斌也有空自己经营网店了。要是过几年还是没空,干脆卖出去也不错。 “可是你的志愿不是想创业吗?”黄文斌引诱她。 “给人打工也不错,现在算算一个月能有五六千的收入呢。”米琪说,“就算自己做老板,也得奋斗好几年。我还不如先跟着你学几年呢。再说我答应了你要报恩,现在都还没报,怎么能这么块就走。”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黄文斌点点头,“其实我也很看好你,就好像我看好乔布斯一样。”还好现在米琪不懂,要是过几年,米琪听到自己居然能够和乔布斯相提并论,也不知道回事什么心情。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丑事曝光 “所以我决定,把飞虫交给你运营。”黄文斌说,“我会任命你做总经理,你可以管理整个公司,除了正常的工资奖金提成以外,我给你10%的利润。”要是那些老人的话,这样肯定不会满足,与其辛辛苦苦赚10%的提成,还不如自己伸手贪污两三成。 米琪就不一样,首先她是新人,想要贪污,得先忙一轮收服人心之类的工作,就算是网络企业比传统企业进化速度快十倍,也得花好几个月才能完成,而且根基不稳,很容易有人告黑壮。相比之下,还不如老老实实干活,然后拿10%的利润。 当然黄文斌也不会完全相信她,还是立下了军令状,“上个月我们卖了一百六十万的货,利润是四十万。”这个利润是公司的利润,不是黄文斌的利润,黄文斌低价买来外贸尾货,加一道价格以后才进入飞虫的账户。飞虫赚了四十万,黄文斌自己赚的也不比这少。 “那么下个月,你觉得能做多少生意,利润又是多少呢?”黄文斌问。现在飞虫内部肯定有很多问题,随便一查就是一大堆。比如说存储损耗,本来一百件衣服,你说搬动的时候弄坏了,或者虫叮鼠咬,意外遗失,弄没了一两件,这比较正常。 可是这些弄没了的衣服又出现在别人的网店上拍卖,这就不正常了。那可是真正的外贸尾货,黄文斌的独家货源,别人不可能有的。就算从别的途径流出去,那也只有几件而已,不可能拿出来卖的。 还有所谓的折扣优惠,负责人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决定所售货物的优惠,他们往往设定一个非常优惠的条件,然后找人买下来,放上自己的店去卖。光是黄文斌发现的,就有好几起。 有些当时就处理了,有些实在没有真凭实据——飞虫的东西实在是价廉物美,人家批发过来零售,也是经常有的事。黄文斌又不能禁止别人大批量购买,只好先记着,以后再处理。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米琪深吸一口气,“下个月是销售旺季,我有信心翻倍。三百万销售额,一百万的毛利!” 黄文斌本来想着只要不比这个月少就行了,没想到米琪居然一口气来个翻倍。本来网络的好处就是想买就买,不用等节假日逛街,要说销售旺季,其实网络销售没有实体店这么明显,要不然马云用不着费尽心思弄出个什么光棍节来。 “你想清楚了?”黄文斌问。 “想清楚了!要是达不到这个成绩,我那10%的利润就不要了!”米琪说。 要是别人的话,意思就是10%的利润我不要了,贪污腐败的事情你也别管我。不过米琪的话应该不会。黄文斌想了想,“我也不能占你便宜,这样吧,要是利润超过四十万,我就给你5%的提成,要是超过八十万,我就给你10%,要是利润少于四十万的话,这个你看怎么办?” “那我就补足四十万!不,补足六十万!利润最少六十万!”米琪说,“钱从我的工资奖金里面扣,扣多久都没关系。我这个月的公司是五千五百块,一年的话就是六万多,十年就有六十万了。” 这可真是不平等条约,黄文斌把整个店铺交给米琪,做好了她有提成,做砸了黄文斌还得给她发工资。算了,看在那份授权书的名字上,就先交给她玩一个月吧。想来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黄文斌可还是董事长呢。 召集飞虫的人一起开会宣布了这个消息,一屋子人或惊喜或错愕或漠不关心或抢着上前拍马屁,简直就好像一出大戏。黄文斌也无心处理,只感觉一身轻松,又处理完了一件事情。现在除了等股票升值,还有什么好干呢? 难道人生就是住在大别墅里面,吃吃喝喝玩妹子吗?如果是的话……好像也挺不错的。正这么想的时候,黄文斌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丁诗诗打来的,“喂?诗诗啊,有什么事情?” “诗你个头,你死到哪里去了!”丁诗诗骂了一句,“赶紧回来,有很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会是什么事呢?难道是东升的事情?好像这段时间东升没什么问题啊,虽然没有了业务副总,可是客户vip制度改革大获成功,利润节节上升(虽然还没拿到手),难道是沉了船?那也有保险公司保底呢。 还是包子铺的事情?包子毕竟不是本地的传统食物,谁也不会没事就去吃一顿包子。经过一轮迅猛扩张以后,西施包子铺也不免陷入了停滞期,现在营业额和利润都没什么增长了,但是这个和黄文斌也没什么关系啊。难道是包子铺出了食品安全事件?应该没道理,丁诗诗和肖蕾对这方面都抓得很严。 等一等,莫非是沪西重工的股票掉了,丁诗诗三千万损失惨重?这也没道理啊,如果股票掉了,股票代理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黄文斌可是买了上亿的巨户,代理公司的人恨不得把黄文斌当爷爷供着。怕不保险,黄文斌还开了电脑看,今天沪西重工明明又是一个涨停板,已经到四十多块了,丁诗诗是三十块钱买的,已经赚了一千万啊。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是肖蕾的销魂一夜被丁诗诗发现了?那可真是大事,如果真的被发现了,现在应该立即去北上广呢,还是干脆出国比较好?可是黄文斌现在还没有护照啊! “到底什么事情啊?”黄文斌决定先问清楚再展开逃亡之旅。 “赶紧回来啊!”丁诗诗说,“电话上怎么说得清楚!” 黄文斌只好回别墅,一进门就发现气氛凝重,丁诗诗坐在正中间,面无表情;肖蕾坐在旁边,一脸的羞愧,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很不安的样子。还有电视台女主持白薇,紧紧的皱着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奸情真的被发现了?就算被发现了,也用不着把电视台叫来吧,难道要上新闻宣布黄文斌劈腿吗?不知道为什么,黄文斌忽然想起一个笑话:有个人叫做小文,他劈腿了,于是改名叫做小六……难道自己以后要改名字叫黄六斌? “这个,其实……”黄文斌想要找个借口,但是一想那太没良心了,既对不起丁诗诗,也对不起肖蕾,还不如老老实实承认,主动承担责任。不论怎么说,劈腿就是不对,丁诗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怎么才回来!”丁诗诗说,“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说怎么办才好。”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黄文斌说。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白薇叹了一口气,“究竟要怎么办呢。” 这关你屁事啊!黄文斌心里骂,插什么嘴啊。“其实吧,这件事呢……”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要是这么说了,岂不是堕落到和龙哥一个层次了?早知道这么麻烦,当时就应该忍住。 “我会承担所有的责任。”肖蕾眼泪都快出来了。 “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黄文斌连忙阻止她,“你还是小孩子。”刚过十八岁生日,勉强也可以这么说吧。黄文斌已经22岁了,是完完全全的成年人,而且还是男人,当然责任更大。 “和文斌哥你没有关系。那时候我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论刑事还是民事,都是我自己的错。”肖蕾说,“明明连初中都没读完,却冒充大学生,还上电视,被人发现也是我咎由自取。” 冒……冒充大学生?黄文斌才想起来,肖蕾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白薇给她拍了一个短片,加入了大学生创业路之类的电视节目。这个短片很受欢迎,先是上了新闻故事,然后又上了创业集锦,还上了两个小时的完整版,重播重播又重播,为西施包子铺知名度的增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居然不是偷情被发现啊,黄文斌差点没吓死。以后这种事情还真是不能再干了,吓一次命都短几年。“其实这也没什么,你现在不是在考成人自学考试吗?”黄文斌说,“这也是国家承认的大学学历啊。” “可是我才刚开始复习呢,都还没报名。”肖蕾惭愧的说,“这一阵子到处开分店,实在是太忙,根本没时间学习。” “你不是说不会有人较真的嘛!”丁诗诗对白薇说,“怎么现在居然都有人实名举报了呢?你知不知道会对我们西施包子铺的名誉造成多大影响?我们的硕士包子卖点就是硕士设计,现在冒出新闻来说我们连行政总厨的大学生身份都是假的,你说顾客会怎么想?” “这个……我也没想到真有人会这么无聊嘛。”白薇说,“网上无聊人真是多,居然把大学生创业节目每一个创业者都追查一番。其实小蕾还算好的,那谁被人查出来伪造留学经历,现在都身败名裂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解决方案 “他是做生意失败,什么身败名裂!”丁诗诗说,“我才不管人家那么多,现在我们这儿究竟应该怎么办?揭露这事的人究竟什么来头?是不是想要勒索钱财?还是你的仇家?还是我的仇家?”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网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帖子。”白薇打开电脑给丁诗诗看,“一个个分析大学生创业栏目的主人公,把他们的经历,简介,乃至电话和qq号都列了出来。原来我还以为是帮我们宣传的呢,谁知道忽然就揭露起造假来。” “我看过了!”丁诗诗气呼呼的说,“你们就不能查查这人是谁!” “就是查不到,我们内部应该没有泄露资料。”白薇说,“ip地址我找人查过了,是我们市一间网吧的,那个网吧管理很松,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也没人来勒索什么的,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黄文斌没看过,连忙凑过去看。那帖子发在本地人气最旺的论坛上,id名字是无意义的字母数字组合,看着就是随便取的。上面详细的介绍了这个大学生创业节目,开头说自己也很想上,可惜创业失败了没资格,只能看看别人的故事。 每当大学生创业栏目播出一期,这人就更新一期,把故事前后仔仔细细的罗列一遍。还感叹说自己以前哪里做错了。后来写到肖蕾那一期,评论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这个压根没法学”。 这个帖子人气一直不是很旺,留言寥寥无几,直到前几天,贴主忽然放出猛料,“据查实,大学生创业栏目第八期创办很好茶馆的海国根本没有去英国留学,他是地地道道的国产,连护照都没办过。” 下面顿时就热闹了,有的破口大骂海国欺世盗名,有的给贴主大声叫好,还有自称认识海国的人在一边揭露其他黑材料。又过了两天,忽然出现大批水军,有的证明海国的确是英国留学生,有的发照片证明海国有护照,还有的说贴主居心叵测。 可是后面贴主从编号分析出那个海国的护照是最近几个月新办的,根本不可能几年前就用来办出国。海国的亲友团则说那是因为旧护照到期了,所以才换了新护照。两边就这么吵了几十页,成为论坛上最热门的帖子。 后面贴主还揭露了其他问题,有的公司已经破产了啊,有的只是股东不是老板啊,其中肖蕾的材料也夹在中间,说她根本就没上过大学,所有大学都查不到肖蕾的名字。这个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大家的目光都被海国和贴主的大战吸引住了,再说大学毕业前后改名字很常见,贴主也没有真凭实据。 “海国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 “那家伙是个骗子!”白薇恶狠狠地说,“读了个英国的网络教育学院,愣说自己是英国留学回来。当时我看到全英文的毕业证,相信了他说的话。这知道后来一查,那是网络文凭,授予文凭的压根就不是正规大学,只是一个普通公司。害得我被领导批评了一顿,扣了三个月奖金。” “这事不是更加严重吗。”黄文斌灵机一动说,“不如我们来个移花接木,上电视让他们双方公开对垒,把焦点移开,就没人关注小蕾了嘛。” “领导怎么会同意,这种事情冷处理都来不及呢。要真上了电视,可是重大事故。”白薇说,“就是海国的事情,我已经罚了三个月工资,要是小蕾再爆出来连初中都没读完,我非要下岗不可。” “我看还是先把这人找出来,”丁诗诗的想法更加传统一些,“贴主喜欢去那个网吧对吧,找几个人去那个网吧盯梢,盯几天十几天,不信找不到人。找到以后就威逼利诱他,让他悄悄把小蕾的内容删除掉。这家伙创业失败,应该没什么钱,拿几万出来应该可以了。” “我们也试过盯梢,还找了网吧老板呢。”白薇愁眉苦脸的说,“可是怎么等也等不到那个贴主,你看后面,那个贴主的ip地址就换了,我们去查了一下,是国外的代理服务器,根本不是真实地址。” 现在怎么大家都会用代理了,黄文斌仔细看了看,这个论坛是直接显示ip地址的,前面相当一致,都是一个地址,想来就是那个网吧了。后面的ip地址就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等一等,网吧?黄文斌好像想起了什么。 “这个网吧叫什么名字来着?”黄文斌问? “叫做极速黄蜂。”白薇说,“规模挺大的,有一百多台机子,机器号,网速快,听说背景很硬,警察消防城管从来不去检查,我们去的时候就看见有小学生在上网,网管也不管。” “极速黄蜂啊。”黄文斌想起来了,“这事也许我可以解决。” “你要怎么解决?”丁诗诗问,“这事一个处理不好,西施包子铺可就完了。”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黄文斌说,“不就是伪造学历吗,谁没做过,方鸿渐做过,唐……那谁做过,连雅虎总裁也做过。”差点把人家的名字都给说了出来,零七年的时候还没曝光呢。 “雅虎总裁?”丁诗诗问,“不是杨致远吗?他伪造学历了?” “不是说这个,是说……反正很多人都伪造学历。”黄文斌说。 “都是我不好。”肖蕾眼泪汪汪的说。 “别担心,会解决的。”黄文斌说,“我这就去帮你消除这个问题。以后你好好学习,早点考上,有了学历,就不怕别人说了。考完大学以后再去读个mba什么的,那就是硕士了,看别人还能说什么。白主持,我们先去那个网吧看看,大小姐和小蕾你们两个就在这儿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文斌哥!”肖蕾感激的看着黄文斌,“你对我这么好……” 丁诗诗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肖蕾,“早去早回啊,晚上要和我爸吃饭。” 黄文斌和白薇一起到了极速黄蜂,这网吧在立交桥附近,因为住宅多工厂多人流不少,生意还算可以。虽然是非休息日的下午,一百多台电脑前还是坐满了人,只有寥寥几个空位。 柜台前面坐着一个很年轻的网管,看上去比黄文斌还要小几岁,胖乎乎的,穿着半新不旧的格子衬衫,戴着一副塑料眼镜,看到来了两个人就来招呼,“你们好,来上网吗?我们这儿网络很好的,机器很快,intelcore2quadq6600,4g内存,gforece8800显卡,流行游戏都能玩,大片应有尽有,还有情侣座呢。” 听到这话白薇脸红了一下,“颜老板,你不认识我了吗?上次来过的啊,电视台的。” 颜老板凑过来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哦,原来是白小姐啊,不好意思,脸盲症比较严重,老分不出谁是谁。这次来还有什么事吗?” 黄文斌的脸盲症也很严重,很多明星分不出来,尤其是韩国的,不论唱歌跳舞演电视,老觉得就是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人,一看演员表,名字全都不一样。可是白薇的话,应该不会脸盲啊,她又没整容,脸还是比较有特色的。 “还是上次那件事,你真的记不清楚究竟究竟是谁发的帖子?”白薇问。 “白小姐,你自己看看啊,每天都这么多人,来了又去,谁记得这么多啊?”颜老板说,“我这里也未必是,那人现在都会用代理了,你怎么知道以前他不是用我们的ip做代理呢?” “你们又没有公开那个……那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被代理了。”白薇说。 “代理服务端口,当然可能了,也许人家是黑客。”颜老板说,“我们这儿的客人老上那些不正经的网站,整天中毒,很有可能被黑客控制的。你们来问那天,我还扫出了几百个病毒上千个木马呢。也许黑客就隐藏在这些病毒木马中。” “不能看看哪一台机子上过论坛发过帖子吗?这些都有记录的吧?”白薇问。 “我都看过了,有很多上过论坛,那可是我们市人气最旺的论坛,很多人都上的。可是发没发过贴,我就不知道了,为了方便使用,客人一下机,网吧管理系统就自动清除上网记录和缓存,什么都没留下。”颜老板说。 “黄老板。”白薇回头对黄文斌摆了摆手,意思是她没办法了。 “您是叫做颜星宇对吧?”黄文斌看了看墙上的营业执照。 “是啊,叫我小颜就可以了。”颜星宇说,“大家都这么叫的。” “我是黄文斌,你可以叫我小黄。”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颜老板这么年轻就成了网吧老板,果然是年少有为啊。白主持,你们那个大学生创业栏目,怎么没有找颜老板来拍呢?” 颜星宇脸色变了变,“这个网吧虽然挂在我名字下面,其实是我父母的产业。我大学毕业以后,在上海混了几年,没混下去,只好回老家给父母看店。想一想我可真是没用。愧对父母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颜星宇 和记忆对上了,应该没错,黄文斌周围看了一眼,“网吧的话,非节假日不准小学生进来的吧?这儿怎么这么多小学生呢?” 颜星宇的脸色又变,说话硬气了很多,“我这里不但是网吧,同时还是教育基地。”他拿出一份网络教育基地的许可证来,“这些学生是来实习的!他们来学习编程和网络知识,完全合法。” “还有这种许可证?”白薇作为一个记者,也算是见多识广,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东西,“可现在是上课时间啊,就算有证,也不能耽误人家学习吧,九年业务教育呢,必须要上学的。” “九年以后就随便人家学什么了啊。”颜星宇说,“这些人看着脸嫩,其实都是高中生。”反正这两人不是警察,不能查身份证,说什么也没用。他这个证可是花大钱买来的,专门应付这种情况。 “你这是教育局的许可证吧,”黄文斌说,“可是我记得这个证件是颁给正式注册过的补习班,你这是补习班吗?退一万步来说,你这里有计算机教师吗?要有教师证的哦。没有正式注册过的教师,网络教育基地可是要取消的。” “你……你想怎么样?”颜星宇没想到黄文斌这么清楚。 “也没想怎么样,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拜托颜老板。”黄文斌当然很清楚,后世白薇是仔仔细细报道过的,所谓众人推墙倒,这个颜星宇倒霉了以后,各路政府部门蜂拥而上开出罚单,一个个都都理有据,教育部说的就是颜星宇这个网络教育基地是非法的,因为没有注册教师,大笔一挥就罚了十万块钱。 “什么事?”颜星宇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你想找那个贴主吗?我真不知道是谁,你们可以随便看,电脑记录也可以随便翻阅,真的是不知道。” “其实呢,我看过那个人发的帖子,有时候在半夜,有时候在中午。有时候长篇大论,有时候只有短短的一两句话。”黄文斌说,“总之一点规律都没有,但统计起来,这人一天到晚都得呆在这间网吧才行。” “我们这家网吧的熟客很多。”颜星宇说。 “那你把熟客的名单交一份出来。”白薇总算是听明白了,“经常来的客人,应该都有注册的吧,不可能和偶尔来的人一样借身份证!”她反省起来,自己就是乱了阵脚,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都看不出来。 “熟客名单……好吧,你们可千万别说是从我这里拿到的。”颜星宇屈服了,“要是说了,以后谁还敢来我们网吧。”说着拿出一个u盘来,“这是我们这儿的客户名单,排名比较靠前的就是熟客,里面有他们的网络记录,你们自己一个一个来对吧,我可没有这种闲功夫。” “用不着什么熟客名单。”黄文斌胸有成竹的说,“要说一天到晚呆在网吧,有谁能比得上你呢。” “我?”颜星宇呆了一呆。 “是啊,身为一个狂热的网络爱好者,又做了网管,你一天到晚都呆在网吧里面吧。”黄文斌说,“吃饭靠外卖,买衣服靠淘宝,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出门了吧。”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宅男。 “你究竟想说什么?”颜星宇问。 “其实那个贴主就是你吧。”黄文斌说,“爱财老鼠。”这是贴主用来发帖的名字,黄文斌也知道这名字的来历,后世颜星宇自己说过。颜星宇觉得老鼠很聪明,擅长钻洞,通过不为人所知道的途径来往于各种秘密之处,很切合他追求的黑客身份。至于爱财,其实是爱蔡——他的初恋情人姓蔡。 “帖子这么多资料,我这种几个月没出门的人怎么会知道呢?”杨星宇负偶顽抗。 “都是你从网络上搜集的,网络资料远远比普通人想象的丰富,你一定体会很深吧。海国那个假文凭,一搜索就知道是哪一家机构发出的,再一搜那家机构,就知道它根本不是正式注册的教育机构,只是一家普通公司而已。”黄文斌说。 “说得好!”颜星宇鼓掌。 “还有其他的人,在网上都能找到蛛丝马迹,电话,qq号码,人人校友,顺藤摸瓜,很容易就能够各种资料。然后跑到人家的大学论坛,旁敲侧击,也能找到很多资料。”黄文斌说。反而是肖蕾这种人,压根不怎么上网,杨星宇就找不到什么资料,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各个大学都没有这人的毕业证。 “很精彩的推理,但你有什么证据?”颜星宇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用不着证据,我只要把你网吧里面有小学生的场面拍下来,送到电视台播出,你这网吧就要关门了。”黄文斌说,“就算你父母最后找到关系重开,也得歇业好几个月。这不是很麻烦吗?” 至于颜星宇为什么要这么做,黄文斌也是知道的,他这是妒忌。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大学毕业之后他也曾经创业,在上海开了一家软件公司,花了家里好几百万,开发出来的软件却不受欢迎,无奈之下只好结束生意回到老家,成为一个网管。他之所以这么宅,也和这段失败经历有关。 颜星宇家里有钱,读名牌大学,成绩好,懂技术,结果创业失败亏了几百万只能靠父母生活。看着大学生创业栏目上面那些一个个远远不如自己的人介绍成功经验,他可不像自己帖子里面描述的那么虚心,“妒忌就好像毒蛇一样咬住了我的心”,这是颜星宇的原话。 所以他花了大量精力,拼命找创业栏目那些大学生的破绽,还真让他找到了,海国的出国留学经历根本就是骗人的。揭露以后看着无数的跟帖,颜星宇获得了巨大的快感,于是一发不可收拾,真的假的有证据的没证据的一股脑的全发了上去。 没想到居然被电视台上门调查,颜星宇生怕出什么问题影响到自己的宅男生涯,于是选择隐藏身份。偏偏白薇居然找他调查,于是就被带到沟里去了。这些事情现在黄文斌应该是无法知道的,所以他没有说。 “你究竟想怎么样?想要勒索我吗?”颜星宇激动得嘴都颤抖了。 “当然不是了。”黄文斌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我是西施包子铺的股东,你这么说小蕾,我会很困扰。所以希望你做出一点澄清,就说你的爆料里面有些已经查明不实,比如说肖蕾那个。”至于怎么样不实,就不用说那么清楚了。 颜星宇盯着黄文斌老半天,这才恍然大悟,“哦,我认识你,你就是肖蕾故事里面那个男朋友!对啊,你叫黄文斌,刚才说过的。” 这脸盲症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黄文斌都无语了,“这时候才认出来?” “你真人的样子和电视上样子不同啊。上电视的时候我还想你肯定是找来的电视演员,普通人怎么可能长得英俊,没想到真人比电视还……”颜星宇狠狠地呸了一口,“你不是演员?” 黄文斌有些莫名奇妙,他长得普普通通啊,要真那么好看,上辈子怎么没人来找他做模特歌星影星啊?最不济也得有人来找他做鸭子把?“我当然不是,”黄文斌说,“这举手之劳,想来颜老板不会拒绝吧?” “我……”颜星宇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好吧。” 黄文斌可不会给他玩花样的机会,得到了允诺,立即抢过他手里的键盘,登录论坛,在帖子里面写了一通话,“没想到我发的这个帖子引起了这么多的争议,看着大家吵了这么多页,真是觉得很无聊。检视过往,我也做了很多错事,很多爆料未经证实就发了出去,比如xxx,xxx,还有xxx,和xxx……” 在这十几个xxx中间,肖蕾排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对于这些被无辜连累的人,我要真心诚意的说一句对不起,是我没有调查清楚就胡说八道,给你们带来的很多伤害。为此我在这里宣布,爱财老鼠这个id从此注销,永不使用。”发完以后立即就跑到设置那儿把爱财老鼠这个id给注销了。 “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啊!”颜星宇不乐意了,“我好不容易才升级到总理的啊。”这论坛的级别分为办事员,科长,处长等等,到最高就是总理。拥有一个总理级别的号,那可是非常威风的,说话都分外有说服力。 “我这是为你好。”黄文斌说。就是因为这个号太著名,被人盯上了盗号。颜星宇去问论坛管理员要,论坛管理员没给。一气之下颜星宇就去报案了,警察闲着没事就随便查了查,就查到颜星宇无数的黑客行为,把他抓了起来,还让他写自供状上电视宣读,黄文斌就是这么知道颜星宇的各种隐私。 “好什么啊!刷一个总理起码需要三四个月。”颜星宇赌气说,“现在你目的也达到了,事情也办完了,赶紧走吧,我要刷新id了,哎,新id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真是伤脑筋。” 第一百八十章. 学历 黄文斌认识很多专业人士,不过黑客还真不认识。虽然说这个颜星宇也就是个半桶水,被人询问了才想起来用代理服务器,可毕竟是科班出身,技术高超,现在结交了,以后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再说他也不算坏人,揭露电视造假这可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事情,要不是被揭露的有肖蕾一份,黄文斌都想为颜星宇叫好了。他做黑客,也没有骗钱骗色,只是和人开玩笑而已,在别人网站首页放一张裸男图像什么的。至于让小学生进网吧,玩电脑总比在街上游荡的好,玩电脑还没这么容易学坏呢。 “不就是一个总理吗,哪里用得着三四个月。”黄文斌说,“我帮你刷好了。” “你?”颜星宇哼了一声,“回一个贴才一分,从办事员到科长要一百个回帖,科长到处长要一千个回帖,处长到市长要一万个回帖,市长到省长要十万个回帖,省长到总理要一百万个回帖!加起来一共是一百一十一万一千一百个回帖,还得言之有物不能灌水,一旦灌水被管理员发现,被倒扣分不说,可能还会被封号呢。” “我有好几个卖服装的网店,几个月就刷到皇冠了。淘宝上面刷信誉都没问题,何况是这么个小论坛上刷分。”黄文斌说,“既然颜老板给了面子,这点小事就让我代劳了吧。”反正人力成本是沉没成本,每个月都要固定出这么多钱,不如让那帮人多干点活。 “你有网店?淘宝上的吗?哪一家?”颜星宇忍不住问。 “飞虫啊,”黄文斌说,“在我们市应该算是最大的了。” “飞虫啊!”颜星宇对这个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我在上面买过很多衣服。要我说你们的衣服质量也太悬殊了,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很差,上次买了一件牛仔裤,又结实又舒服,后来买了一条同样的,一洗就掉色。” 这个黄文斌也没办法,外贸尾单嘛,质量当然没法子保证,质量控制严格一些,品质就好。质量控制不严格了,品质就差。同样的裤子,出口去欧美的和出口去亚非拉广大第三世界的,价格能差好几倍,品质波动幅度当然也差好几倍。 “一分钱一分货,你那个一洗就掉色的肯定是大减价买的是不是。”黄文斌说。 “大减价你们就拿次品来糊弄人啊!”颜星宇不高兴了,“我要退货!” “没问题啊,”黄文斌一向主张给客户七天无条件退货的,当然食品类除外,“你把裤子还给我,我现在就能查到是不是我们店卖的,立即就能够把钱退给你。”一条裤子也就是几十块,黄文斌完全不在乎。 “算了,裤子在家里呢,拿出来太麻烦了,反正也就掉了一次,现在已经可以穿了。”颜星宇虚张声势,“下次你们再卖次品,我可真要退货了啊。” 宅男就是怕麻烦,黄文斌给了他一张名片,“我把你提升成为飞虫网店的特别vip吧,你想买什么,直接问客服质量怎么样,是出口到欧美的还是出口到其他地方的,抽查率是多少,尾单还是剩货。他们就知道你懂行了,不会骗你的。” “好啊!”颜星宇高高兴兴的接过名片,“还有你们那个包子,就不能送熟得过来?给个半成品,还得弄半天,我这只有微波炉,一不小心就没弄熟,搞多一会儿吧,又焦了,根本没法吃。” “你在本市干嘛在网上买?直接叫外卖不就好了。”黄文斌说,外卖要加几块钱,可是颜星宇也不会在乎吧。不对,叫外卖加的钱比快递送货费还要便宜一些呢,虽然都是同一帮人在送。 “叫外卖多麻烦,还得拿手机。”颜星宇说,“我都是在网上逛的时候顺便买的。” “你经营这么大个网吧,又要开卡又要结账又要充值又要进货又要维修还有人工水电什么的,都比打电话叫外卖麻烦吧?”黄文斌问,“怎么经营网吧可以,叫外卖就不行?” “对啊,经营网吧都这么麻烦了,剩下的时间当然都要用来上网,怎么还可以浪费来打电话。”颜星宇理直气壮的说。 宅成这样真是没救了,黄文斌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那我在网站里面加一个链接好了,以后你可以在淘宝网上买做熟的包子。” “还有那些烧鸡猪头肉什么的也要啊。”颜星宇得寸进尺,“最好加些青菜,光吃肉太腻了。还有果汁,你们西施包子铺的苹果汁很好,为什么不做包装呢?每次我买一桶,就算放在冰箱里,两三天味道就全变了。” “你想味道不变,那要加防腐剂才行。”黄文斌说。 “那你就加呗,我又不在乎。”颜星宇说,“又不是所有防腐剂都对人体有害。” “那你等多几个月吧,很快就有西施牌苹果汁出售了。”黄文斌说。丁诗诗已经注册了品牌,正在购买安装设备,安装好以后就能生产,不过今年的话,苹果原料不足,只能等明年了。丁诗诗还打算弄一块地做果园,不过投资太大见效太慢,丁六根不是很感兴趣。 黄文斌正和颜星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想套近乎,白薇接了个电话,面色古怪的对黄文斌说:“不好了!出大事了!” “又怎么了?”黄文斌问。 “看电视!”白薇说。 可是网吧里面没有电视,还好黄文斌和颜星宇套近乎获得了成果,颜星宇让他们到楼上看了。这是颜星宇住的地方,十分脏乱,脏衣服和喝完的饮料瓶子到处都是,还有一股莫名的气味,让人十分不舒服。 电视倒是不错,可是按下去好一会儿才开,颜色还发黄,好一会儿才正常。颜星宇说:“太久没用了,我平时都不看电视的。”说着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电视遥控器,找到了市台。 王如山的大脸出现在电视上,“那些网络传言完全是胡说八道!”他拿出自己的硕士毕业证书,“我是京城大学的硕士,我一直在教导肖蕾,其实她现在已经有了大学的程度,不过因为体制问题,一直不能入学。这不是她的错,是社会的错。为什么一定要读完高中才能参加高考,为什么参加高考才能上大学?为什么我们的大学,要把有知识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的年轻人拒之门外呢?”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其实压根没有读完高中才能参加高考这种规定,只是需要到高中参加高考报名,报名以后就可以高考了。好的高中不愿意接受外人报名,免得拖低自己的升学率,可是一般的高中就不讲究这个了,给钱就行。就算不给钱,还可以直接自己去招生办报名。 报名需要高中会考的成绩和高中的毕业证书,以证明报名者的确达到了高考的要求。这会考十分简单,只要看过一遍高中的教科书,随便谁都能考上。肖蕾这么聪明,肯定不会有问题。 没看书也不要紧,还可以作弊。黄文斌高中会考的时候,学校根本就是明目张胆让学生抄,不但把外校来监考的老师灌醉了,考试的时候还让学校的老师拉着人家不停说话。外校的老师也是心知肚明,对考场乱象视而不见。 而且除了高考以外,还有电大、自学考试、成人自考等等方式可以拿到大学学历,怎么能说把人家拒之门外了?肖蕾连初中都没毕业,明明是她父亲的错,怎么可以赖到社会上呢。 “王如山怎么说这话来了。”黄文斌只觉得匪夷所思。 “我们领导出的主意。”白薇说,“我都和领导说快解决了,他就是不信。哎,被这个王如山一忽悠,出这种昏招,炮轰高考转移注意力。你说高考有这么好炮轰吗,万一教育部门有意见怎么办?” 自从流行素质教育以来,炮轰高考就是很时髦的事,也没什么危险,就没什么人喜欢高考的,学生不喜欢嫌辛苦,有权有钱人没法子出钱让自己子女读好大学也不喜欢,没钱的人也跟着瞎起哄。 “高考是教育部的事,教育部自个也得承认高考不尽合理需要改革呢。”黄文斌说,过两年教育部还允许高校自主招生了,也不知道白薇在担心什么,“就是这说辞实在是太没见识了,还京城大学的硕士呢,肯定会被人骂得体无完肤。” 可惜黄文斌猜错了,头天上了市台,第二天省台报纸乃知道网络媒体都纷纷跟进,大字标题,“京城大学硕士炮轰高考”,网络上更是无数赞同的声音,纷纷说高考真是太不合理了,太需要改革了。 偶然有人科普了一下正确的高考知识反驳王如山的说法,就被莘莘学子蜂拥而上骂得体无完肤,不但自己倒霉,连祖宗十八代也受了连累。至于西施包子铺,当然是完全没人关注了,从初衷来说,这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十分成功。 可是肖蕾就不一样了,整天被记者追着问对高考改革有什么看法,对不能参加高考有什么感受,没法子上大学,对她的人生又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成人教育 “这个很容易,我们要的只是大学生嘛,又没说大学毕业生,只要进入大学就是成功。”黄文斌说,“至于高考什么的,压根没有必要。”自考和成人自考就更加不用考虑了,比大学里面的正规毕业考试还难。 “难道去读电大?可是电大现在也不招生啊。”王如山说。 “电大牌子太软了,”黄文斌说,虽然电大也是国家认可的学历,但是谁要真读乐哥电大,拿出去说自己是大学生,肯定被人笑死,“省城大学前些日子想要办个成人教育学院,可是凑不够人没开成。人员师资力量都是现成的,只要凑够了人就可以开课。” “总不能原来不够人,加上小蕾一个就够了?”王如山问,“现在都四月份了,本来报了名的人,肯定去上别的学校了吧。” “学生的事情,就要靠老板了。”黄文斌说。 “靠我爸?怎么靠啊?”丁诗诗问,“我爸是认识不少人,可是要让小蕾光明正大进大学,可没这么容易。你说偷偷摸摸的进,只要出钱就行。现在这么多记者盯着,怎么偷偷摸摸啊,万一被记者发现了怎么办。” “当然不是这种靠法。”黄文斌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黄文斌是丁诗诗的地下情人,丁诗诗虽然觉得黄文斌这个主意很不靠谱,还是尽力配合。而丁六根是丁诗诗的父亲,丁诗诗想见就见,根本不用等。插了不知多少人的队,趁着丁六根吃午饭的间隙,黄文斌就见到了他。 “我早跟你们说了嘛,做饮食业很辛苦的,又麻烦,赚钱也不是特别多,叫你悠着点,随便开两家玩玩就算了。你偏不听,搞这么大规模,现在亏本了不是。”丁六根一边吃饭一边数落丁诗诗。 “没亏本啊,还赚钱呢。”丁诗诗反驳说。 “还胡说八道,你自己的人工不算成本吗?你可是我丁六根的女儿,辛辛苦苦忙活好几个月,到头来只赚个百八十万的,脸红不脸红啊!”丁六根说,“你看看人家小黄,随随便便就谈下来一亿的免息借款,光是拿去放贷,都能赚两三千万了。” “那是运气。”黄文斌连忙说。 “最近又想搞什么生意啊?”丁六根问,“那一亿你用来干什么了?” “投资股市了,我分析股市今年会很好。”黄文斌说。 “股市?国外的股市还可以说是投资,国内的根本就是赌博。”丁六根连连摇头,“到时候要是亏了,看你怎么办。用来抵押借款那块地,可是我买给你的啊,你居然不好好珍惜,真是气死我了……要是到时候你真还不了,那块地我出一亿五跟你收了。” “爸,你又想占小黄便宜!”丁诗诗抱怨说,“大家都说一年以后那块地值两亿呢。” “占他五千万便宜怎么了,他占了我上亿的便宜呢!”丁六根痛心疾首,“哎,为什么当时我要打赌呢,为什么就鬼迷心窍了呢,这就没了好几亿啊!” “反正都是自己人,小黄也是你的手下嘛,肉烂在锅里,没什么问题嘛。”丁诗诗安慰他,“大家看着你这么提携手下,跟着你的人都能发大财,四方豪杰竞相来投,事业不就越做越大了吗。”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丁六根说,“你们有什么事啊?事先说好,我不干饮食,你们别想让我入股西施包子铺,然后把它扔给我。我的麻烦事本来就够多了,没时间管这个。” “老板。”黄文斌说,“最近底层干部离职很严重吧?” 丁六根一愣,不知道为什么黄文斌忽然说这个,“是啊,流水线上的普通员工,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可是班组长不够。有学历有能力的人,不肯呆生产一线,嫌太辛苦环境不好。好不容易培养了几个班组长,那些家伙跳槽的跳槽,创业的创业,剩下的也要求干别的工作,总不肯老老实实呆在一线。” 再过几年,普通员工也不够用了,人又不是机器,不会老老实实被资本家压榨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天性,谁都没法子阻拦。”黄文斌说。 “这不是废话吗,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法子呢。”丁六根说。 “虽然没法子阻拦,但是可以延缓。”黄文斌说,“只要我们提供一个向上的通道,愿意呆在公司里的工人就会增多。特别是那些班组长,这些都是比较勤快有想法的人,才能从普通工人里面脱颖而出,要是看不到升职的希望,当然会走人。” “哪有这么多位置给他们升啊。”丁六根说,“班组长再升,那就是中层了,中层本来就要保持稳定的,不可能整天更换。再说换掉的中层怎么办,高层就那么几个位置。那些班组长,只有一些生产经验,技术能力都不够,管几个工人还行,再提拔那根本就是添乱。” “上升通道也不一定就是升职啊。”黄文斌说,“升职的希望,和升职并不一样啊。” “二桃杀三士?”丁六根问,“拿出几个中层职位来给班组长竞争?这倒是可以考虑。”他这种在生意场上打滚了一辈子的人精,马上就开始打算起来,要拿出什么样的职位,给符合什么条件的班组长竞争,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光是这样还不够。”黄文斌说,“光是让他们抢中层职位,很容易恶化厂里的气氛,造成恶性竞争。我们还应该提供更好的,有利于团结的环境,让他们提高水平,提升技能,更好的为工厂服务,为老板赚钱。” “那究竟要怎样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呢?”丁六根糊涂了。 “联合大学给他们办成人教育班啊。”黄文斌说,“现在出来打工的,大多数都没有大学的学历,不是高中就是技校,有些还是初中的。做工人还行,做班组长都勉强了,再提升成中层,他们自己也知道不够水平。” “成人教育班?”丁六根问。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国人对于文凭还是很看重的。只要有可能,谁都想读多点书。出来打工的,多数是因为家里太穷或者成绩跟不上读不起。”黄文斌说,“如果我们工厂可以让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读书,读完了还能当中层干部,那些生产线班组长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读大学起码要三四年时间,就算他们读完了没选上中层还是跳槽了,也多用了三四年。”丁六根恍然大悟,“而且课余时间都去读书了,也没空勾心斗角互相使绊子什么的,有利于工厂和谐。” “课程适当调高一点难度,他们能学到真本事,对工厂比较好……而且可以延长他们的毕业时间,随便读个四五年,不毕业也不好意思提升职的事情对不对。”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行呢!”丁六根脑洞大开,“前面的课程一定要很容易,吸引他们去读,后面的弄难一些,延缓他们毕业。这样他们读了一年几个月,就不舍得放弃了,只能一门课一门课慢慢去啃。” “老板你真是……”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丁六根问。 “有智慧。”黄文斌违心的说。 “那当然了。”丁六根高兴得连饭都没吃了,“不过这事能办得成吗?要用多少钱?” “应该不用很多的,现在国家都鼓励成人教育和技术培训的啊,找个大学合作,他们赚国家的补贴,我们花一点小钱就让工人去进修,收买人心让工人安心干活,还能大大增加工厂的吸引力呢。”黄文斌说。 “人家大学肯不肯的啊?”丁六根问。 “我先去打听一下。”黄文斌说,大学当然肯的,上辈子省城大学就是找了丁六根合作,一起举办了成人教育班,工人读书上学一分钱都不用花自己的,能够免费上学。不过零八年金融危机,外贸遭遇重创,很多工人才读了一年不到就失业了,只好跑到别的地方谋生,学自然没法子上了,白白浪费了很多教育资源。 “那你先去打听打听,要是可以的话,我们这边出点钱也没关系。”丁六根说,“供书教学,也是积阴德的事情,花上一百几十万的,能够增加所有工人的凝聚力,这买卖做得来。” “就是还有个小小的要求,到时候我想推荐一些人进去参加这个成人教育班。”黄文斌说,“是我们西施包子铺的人。” “哎哟,这些你还用说?”丁六根摇头,“既然交给你办了,插几个人算什么,何况这西施包子铺也是我女儿的产业,有什么问题呢。” 其实西施包子铺的股权结构还是黄文斌34%,丁诗诗和肖蕾每人33%,后面丁诗诗扩张店面的钱,没算进股权里面,而是丁诗诗的私人借款,现在西施包子铺欠着丁诗诗好几百万呢,而且各个分店也是属于丁诗诗的加盟店。 换句话说,如果有什么万一,丁诗诗一夜之间就可以让西施包子铺只剩下一间老店,其他分店全都脱离西施包子铺的体系。就好像国美一样,真要翻脸,黄光裕转眼就可以把大部分加盟店拉走。 不过这些话也没必要和丁六根说了,反正黄文斌不会和丁诗诗抢,肖蕾大概也不会,说西施包子铺是丁诗诗的产业,其实也没错。 第一百八十三章. 母校 黄文斌来到了省城大学,这可是他的母校。看着商业街侧门熙熙攘攘的人流,还有飘着香味的各色大排档,黄文斌不禁概慨万千。学校食堂不好吃,黄文斌经常出来打牙祭的,不过他没什么钱,吃东西只能挑便宜的吃。他还曾经立下宏愿,以后工作了,一定要把商业街上最贵的东西全都吃一遍。 现在看来,这个志向还真是可笑。烧烤店最贵的烤羊腿,也不过一百八十块。东北饺子贵最贵的炖鱼,更是不到一百块,还有川菜店的大排,海鲜馆的生蚝,快餐店的披萨,全叫了都不够一千。 “看什么呢,肚子饿了?刚才叫你吃饭你又不吃。”丁诗诗说,“现在都约好人了,要吃等做完正经事再说。” 虽然说黄文斌是省城大学的毕业生,但只认识几个授课老师和辅导员而已,连系主任是谁都不知道,院领导、学校领导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开学典礼和运动会上面倒是有领导讲话,可是黄文斌很少去,去了也是在玩手机。 跟着丁六根这样树大根深的老板干活,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关系广路子野,随便大几个电话,就约到了省城大学的副校长。要是黄文斌自己去找人,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连找的人对不对都不知道。 丁六根找到的副校长叫做乐修竹,看着一点都不像大学校长,倒是浑身上下的领导气息,其实他的确是领导没错,省城大学是厅级的,这副校长就是副厅级,在地方上可就是副市长那个级别了。 “诗诗你越来越漂亮了啊。”乐修竹和丁诗诗握了握手,又看看黄文斌,“你是诗诗的助理小黄对吧?是从我们学校毕业的,也算是我的学生了。” “乐校长是我的恩师啊。”黄文斌说,其实乐修竹压根就不是管教学的,在今天之前,黄文斌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不过为了拉近乎,叫恩师算什么,又不要花一分钱。 “小黄你也算是年少有为,这么快就成了大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其他人可就没这么有能力了,我们学院今年的就业率又下降了,还得我被上级领导批评。”乐修竹说,“现在工作也不难找啊,怎么这么多人找不到工作呢。” 就业率这种事情,要升高还不简单,直接改数据不就好了。反正原始数据根本就不靠谱。黄文斌刚毕业的时候,有个乡下的同学一时找不到工作,又碰上农忙,就回乡下给家里帮忙去了,结果也被登记成就业,人家辅导员说了,在第一产业就业那也是就业。 “那整好了,我要和您说这事,保证大大拉高就业率。”黄文斌说。 “要怎么拉高?你们公司要大规模招人?”乐修竹问,“我可先说好啊,上次有人拉了一堆学生去工厂,说是实习,其实是干临时工,结果闹得沸沸扬扬,差点没被抓起来。再有这样的事,学校里没人会干的。” “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黄文斌说,其实这么干的人都是纱布,大学生只不过多读了几年书而已,上了生产线,还不如普通民工。而且还是天之骄子,维权意识强,怕苦怕累难管理,还得给学校老师回扣,省下来的钱压根就不够管理费的。 “我父亲是想和你们学校合作,办一个成人教育班。”丁诗诗说,“让那些早年辍学的工人有一个机会,让他们圆大学梦。” “这些人本来就全部都是工厂的工人,就业率绝对百分之百。”黄文斌说。 “成人教育啊?”这也不是乐修竹管的方向,“这学期我们学校很想在成人教育方面有一番作为,可惜没能够成功,要是你们早来几个月就好了。不过这是好事,我把主管成人教育的刘校长约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下学期有没有得做。” “不用下学期吧,这学期先试一下嘛。”黄文斌说,“何必一定要凑开学呢?” 乐修竹在学校呆久了,招生要等开学前这个概念根深蒂固,闻言一呆,好半天才说,“不开学怎么开学嘛,不开学根本没法子开学啊。”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像话,好半天才找到了思路。 “办班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又要审批,又要确定教师资源,又要准备教学场地,又要准备宿舍,哪有这么容易的?”乐修竹说,“准备几个月能开班就很不错了,你还想立即开,这怎么可能呢。” 主管成人教育的刘校长也是这么说,他知道得更加具体一下,“这学期本来我们也想开办,没开成,师资力量和场地都拿去干别的了。你说师资力量还可以凑一凑,场地可就完全没办法了。” 黄文斌微微一笑,不为所动,“刘校长,我在教育部的网站上看到,我们学校申请成人教育的补贴,上学期开学之前已经拨付到位了对吧。要是一整个学年什么都没干,审计局哪儿恐怕会有意见吧。”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上辈子刘校长匆匆忙忙找了丁六根来救场。 “这个……”刘校长早就烦恼很久了,“可是开不起来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等下学期了。九月开学人比较多,应该能开起来。” “我们那些工人本来就有宿舍啊,用不着另外安排,至于教室,我们也可以解决。”黄文斌说,“就算是教师,我们也能出一些人来。你们只要有一个正规的入学途径就行了,这学期都已经建好了吧,随时可以重新启动啊。” “这样啊……似乎也可以。”刘校长说。 “当然可以。”黄文斌说,上辈子刘校长和丁六根就是这么干的。 “学费的问题怎么办?”刘校长问,“按照原定计划,扣掉补贴是每人每学期一千二,可是现在都四月份了,钱要怎么个收法?你们现在又自己出场地和宿舍,收少了,我这边的成本是差不多的,收多了,肯定没人愿意吧。” “这个好办,你还是按照1200来收好了。”黄文斌说,“我这边也会给上学的工人一些补贴,到时候工人不用交多少钱。反正这是成人班,特事特办,不放暑假,就能把课程赶上去。” 上辈子这个班是六月开课,然后六七八三个月连上,赶完了一个学期的课程。反正第一个学期上的多半都是基础课,不扎实就不扎实,以后再补好了。上课的工人又不会去搞科研,基础不是很要紧。 “暑假我们的老师要放假的啊。”乐修竹说。 “你都收了1200了,给教师一点奖金也不过分吧?”黄文斌一点也不让步。国家给的补贴很多,他们一个学期只要收800块钱就能开班的,剩下400块,其实全都是回扣。他们赚了这么多,拿一点出来做奖金让上课的老师上暑假班,那是天经地义。 “这样啊?”乐修竹和刘校长互相看了看,按照这个方案,学校能赚很多钱,在这种地方纠缠不合适,于是答应了,“也可以,不过暑假期间只有讲师和助教,不会有教授。”讲师好欺压,教授就比较困难。 “那没关系。”黄文斌说,只要发的文凭是真的,谁管他讲课的是教授还是讲师。 “还有,我们原来设计的是脱产和不脱产两种,看你的意思,全部都要不脱产的对吧?”刘校长问,“不脱产的话,通过率可能会比较低啊,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组织一些脱产的班,让他们专心学习。” “我们之所以办这个班,就是为了让工人们可以一边工作赚钱,一边读书拿文凭,这样才会安心工作。”丁诗诗说,“要是脱产了还有什么意义,没钱读书还想让公司白养着?读完了他拍拍屁股走人怎么办。” “可以签合同啊。”刘校长说,“你们资助他们学习,毕业了以后一定要在你们公司干三五年什么的。”要是没有脱产班,学生通过率太低,刘校长脸上不好看。到时候考评不及格,可能还会削减补贴呢。 “合同没用的,留得住人留不住心。”黄文斌摇头说。 在外贸工厂流水线打工的,工钱地做得辛苦,因为国内人力太充足,资本家一向不把人家当回事。理所当然的,人家也不把合同当一回事,合则来不合则去,哪边钱多跑哪边。在这样的气氛中浸淫久了,大家都把签合同当放屁,反正也没法子追究。 “那通过率怎么办啊?”刘校长急了,“那要是学得好的,我们学校提供奖学金让他们脱产总行了吧?” “通过率算什么啊!你不会适当的下放一些考试难度!”乐修竹说。 “没法子放,我们这个班要通过成人自考才能毕业的。”刘校长说,“要是我们自己说了算,那怎么考试不行啊。”划重点漏题目乃至开卷考试,大家都用得很熟练的。 “要通过成人自考?那还要我们学校干什么啊。”乐修竹不管成人教育,对这些事情不太清楚,“本来通过的人就能拿到大学毕业证书的吧。” “我们学校的毕业证书嘛,而且还可以无缝链接本科课程。”刘校长说,“我们开的成人教育班都是专科的。” “那可就麻烦了!”乐修竹也烦恼起来,“通过率太低是不行的,该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八十四章. 找外援 黄文斌才不管通过率,反正到零八年很多工人会离开,到时候通过率本来就会很低。反正和黄文斌没关系,他只是要把肖蕾塞进去而已。肖蕾人很聪明,又有王如山做指导,肯定能毕业,就算一时不能毕业,读多几年就好了,总能碰上哪一年刚好题目比较简单。 “对了,你们那边究竟有多少人要读这个成人教育班啊?”刘校长又问。 “不知道,得看报名情况。第一批的话,我估计大约是六七十人吧。”黄文斌说。丁六根十几家工厂,里面的工人加起来有好几万,光是班组长也有好几千。这几千班组长里面,真想读书的,起码也有一大半。 上辈子的话,就算是第一次开班,愿意吃螃蟹的人上千,最后精挑细选,也有两百多人。可是零八年以后反正很多人都要走的,与其按照历史,不如现在就严格控制规模,免得损失太大。 “六七十人,那不是才能开两个班?太少了吧。”刘校长不满意,“要启动这个计划,起码要两三百人啊,太少了得不偿失。很多开支都是固定的,没有足够的人数进行摊薄的话,亏本就亏大了。” “这是第一次啊,弄那么多人很容易出问题。不如先小规模实验一下,等以后再慢慢扩大。我们这是长期生意,长做长有,不用这么着急,开始的时候亏损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关系。”黄文斌说。 “关系大着呢,本来搞这个成人教育学院就是为了赚补贴,现在弄得亏钱,校长书记还不骂死我。”刘校长说,“读书总没有坏处,而且还不脱产,你们工人上万吧,几百个人读书有什么困难的。” “那好吧,我再想想办法。”黄文斌说。 “最好有五六百人,这样成本比较低。”刘校长说,“最少最少也得两百人。要是人多的话,我们这边有钱赚,一定会感谢丁小姐和黄助理的。”说着还朝着黄文斌使了个眼色,这‘感谢’会有很实质的内容,比如说某种红颜色的印刷品。 “不用不用。”黄文斌赶紧推辞,“我只是为了做好事而已。” “要的要的,小黄你为母校忙前忙后,母校怎么能亏待你是不是。”乐修竹说,“还有丁小姐……”丁诗诗这么有钱了,拿着毛爷爷去,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丁小姐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吧,有没有打算继续深造呢?我们学校打算和国外名校合作办mba呢。” “想着先做几年实际工作再说。”丁诗诗回应。 “那正好,我们申请办mba也要好几年呢。”乐修竹说。 又谈了一会儿,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以后,黄文斌和丁诗诗就告辞了。这是一件大事,两边都要回去看看究竟能不能成。经过商业街的时候,黄文斌还是忍不住买了一只炸鸡带回车上。这是他以前最喜欢吃的东西,因为只要15块钱,便宜又能过瘾。 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头两口挺好吃的,后面就腻了,胸脯肉又干又硬根本就不能吃,腿肉好一点,翅膀尖都被炸焦了。最好吃的部分是翅膀和腿之间连接那块薄皮没骨头的部分。 “呸!”丁诗诗也尝了一口,“一点都不好吃,一口下去,全是裹的面粉。” 虽然不好吃,黄文斌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要不怎么这么便宜呢。”他买一个炸鸡,分开来可以吃两顿,等于一顿只要七块五,加上饭和青菜也不到八块,能吃得肚圆,还能在两三天内有效的降低对肉食的渴望。吃其他的要达成这个效果,没有十几块下不来。 “比起肯德基都差远了,别说小蕾做得烧鸡。”丁诗诗说,“以后不准吃这么不健康的食品啊,都不知道是用什么鸡做的。想起来真是憋屈啊,这么大个生意,最后我们居然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就是让小蕾读个大学。” “怎么会没好处,好处大着呢。”黄文斌说,“工人上课需要教室的嘛,工厂区空置的厂房倒是不少,可是厂区那么多重要东西,不能随便让外人进去。而西施包子铺现在这么多分店,随便找几家生意不好的收拾一下,不就是很好的教室吗!” 那些包子铺根本就赚不到钱,可是前期的人工装修租金都投进去了,退出的话要损失好大一笔。正好现在要搞成人教育,正好拿去当教室。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丁诗诗终于明白了,“包子铺改教室,亏你想得出来。”不过再仔细想想,还真的挺靠谱,这些新的包子铺租用的地方都挺大的,空间足够,而且交通方便,用来当教室很不错,连桌椅都不用买新的。 “厨房改建成办公室,可以给老师用。”黄文斌说,这些包子铺的厨房都很简单,就是一个蒸包子的大蒸笼,还有加热卤菜的锅子,炒菜锅很少,改建起来很容易。当然改建好了也没法子和正式的办公室相比,可成人教育班嘛,简陋些也没法子。 “你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正常人谁想得到。”丁诗诗说。 “你说平常人不行吗!”黄文斌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不是平常人这是好话,不是正常人,这是神经病吧。 “都一样啦。”丁诗诗说,“我们的宜华路分铺就在天博旁边,收拾收拾就可以做教室了!那家店反正没生意。对了,我们那么多工人,挑两三百人出来读书不难吧,我们公司给补助的啊,肯定很多人愿意读,你为什么只说六七十人啊?” “这种事情谁知道能不能行啊,还是先小规模试验一下。”黄文斌说。 “亏也是亏我爸的钱,有什么要紧的。”丁诗诗说,“要是拉的人够了,省城大学这边有感谢费啊,虽然不会很多,至少能落到自己口袋里。” 真也太坑爹了吧!“老板的钱以后还不是你的。”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那肯定不会,我爸做生意,现在是越来越不行了,经常赔钱。偏偏还自以为是,不肯听人家的劝。等他愿意把生意交给我,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丁诗诗说,“我小时候,我爸做生意十单能赚七八单,每年都新开公司,旧公司的规模也不断扩大。现在呢,做十单生意只能赚四五单,没新开公司不说,旧公司的规模只能保持原样。” 这个当然了,公司规模越大越难扩张,发展水平越高越难扩大。好像中国以前经济规模小,随随便便就翻翻了,动不动就二十几三十几的发展速度。现在经济规模大了,经济规模只有七八点。至于美国这种到了地球定点的国家,更加是有三点就算经济特别繁荣的年份了。 “老板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竞争这么激烈,赚钱不容易啊。”黄文斌说,即使没赶上房地产热潮,丁六根依然是省城的顶级富豪之一,在外贸方面更是和神弓集团并列。以后外贸遭遇寒潮,丁六根也算是受损失最少的那一批。 “你赚钱怎么这么容易呢!”丁诗诗说,“买地赚钱,现在炒股也赚钱,沪西重工都升到四十块了!我的三千万,要是现在卖出去,可就是四千万了。还在上升呢,都不知道能升多少。” “和我比什么啊!”黄文斌说,我可是穿越回来的!要是连几亿都赚不到,怎么对得起自己这运气。过了这几年,黄文斌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肯定比不上丁六根做生意的手法和人脉。 “不要脸,”丁诗诗刮了刮黄文斌的脸,“你算什么啊,有什么与众不同。” “我是你男朋友啊,当然与众不同了!”黄文斌抓住丁诗诗狠狠地亲了一口,从嘴唇亲到耳垂,又亲到脖子上。 “啊~会被人看见的!”丁诗诗掐了黄文斌一把,却不舍得用力,好像挠痒痒一样。 黄文斌一看的确有人走过来了,只好把丁诗诗放开,“总之坑爹的事情不能干,人不够,我来想办法。”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省城是外贸大市,没读大学就出来赚钱的打工仔打工妹起码上百万。给一个机会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读大学,肯定很多人愿意。 当然也不能随便找人,没补贴的话,这一个学期几千块钱还是颇为不少的,也不知道进来读书的是什么人,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黄文斌作为组织者,说不定要付什么责任。比如说要是谁辛辛苦苦读了好几年结果考试不及格不能毕业,把气撒到黄文斌身上,那不是太冤枉了吗。 最好先找个大集团,推荐他们名下的工人来读书,大集团负担得起补贴,工人读起来没这么肉疼,闹事的几率就大大降低了,就算闹事也是找他们自己集团的上层,不会找黄文斌。 刚好黄文斌认识这么个大集团,于是立即找上门去——神弓集团的雇工数量比丁六根还多,而且黄文斌认识张利国,刚刚还卖了他一个大人情,不用白不用,等过几个月张利华动手,这人情可没用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加入计划 张利国又换了信仰,一阵子没见,他现在穿起和尚袍来,脖子拿着一串疙疙瘩瘩的佛珠,手里拿着一本古色古香的经书。他的两个道童,也剃光了头发变成沙弥,还好没有烫香疤。 “小黄你来了啊。”张利国放下经书,“上次犬子那事,真是全靠你了。要不是你拦着,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我这儿子啊,总觉得家里钱多,谁都要让着他。其实我们这种人算什么呢,既没有权力,也没有地位,不说市长书记,随便来个公安局长都能把我们搞死。” 这个公安局长一般都兼一个副市长的吧,省城可是副省级的城市,副市长也是正厅级了,张利国虽然是大富豪,张家背景也很硬,不过还是没法子和人家比的。“您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黄文斌说。 “那个银行的小姑娘你安排好了吧?”张利国问。 “我让她到我的网店干活去了。”黄文斌说。 “那就好,辛苦你了。”张立国说,“就算是老鼠,在关键时候也可能给狮子致命一击。张照老这么到处得罪人,还把人往死里逼,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要不是你拦着,说不定张照就把人家小姑娘怎么样了,你说万一那个小姑娘有个男朋友,热血上头怎么办。秦始皇还差点被荆轲杀了呢。” “这几率也不会很高。”黄文斌说。 “再低也不值得,没好处平白无故得罪人干什么呢。”张利国说,“为了磨砺他的心性,我让张照手抄金刚经,抄完以前不准吃肉。抄完中文,再抄梵文,还请了高僧大德给他念经。” “那性子肯定好不少。”黄文斌心里暗笑,想像一下拿着毛笔抄压根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经书,旁边还有个和尚喋喋不休发出噪音,他都觉得头疼,不要说张照这种从来没吃过苦的公子哥儿了。 “还不知道呢,以前也不是没罚过他吃斋抄经书,放出来还是一个样。最过分的事,他还偷偷吃肉喝酒,真是气死我了。要实在不行,我打算送他去菩提寺里面住几个月。”张利国说。 菩提寺是省城最著名的庙宇之一,过年的时候人山人海。不过位于深山之中,除了过年以外,平时连鬼都看不到一个。黄文斌读大学放暑假的时候,有次兴致来了,和几个同学大热天的跑到菩提寺游玩避暑,可真是吃足了苦头。 和尚倒是没把他们赶走,还好生接待来着,可诺大个庙只有几个和尚,连小卖铺都没有,喝水自己去挑,吃的只有斋饭,下午六点钟天就全黑了,一点灯火都看不到。要不是一天只有一班车,黄文斌早就跑了。熬了一晚上,第二天见到公共汽车,黄文斌那真是激动。要是住几个月,肯定发疯。 “住几个月也好啊。”黄文斌煽风点火,“顺便还可以减肥呢。” “说的也是,张照身体真的不好,年纪轻轻的就三高,就是平时吃肉喝酒太多了,还经常熬夜赌钱,太伤身体。”张利国深以为然,“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就送他去菩提寺,住两三个月再说。” “回来肯定身体倍儿棒。”黄文斌在心底窃笑,“对了张总,你们现在招流水线班组长好招吗?” “好招个屁!”一说起这事,张利国顿时放下了佛学爱好者的面目,化身成为残酷的资本家,“那些农民工,刚出来的时候屁都不懂,好容易培训好了能当个人用了,个个都闹着加工资。当了班组长的更是不得了,开口就是两千五工资,要宿舍,还要转正,要签正式合同,要买齐五险一金。” 这根本都是合理要求好不好,不给宿舍人家出去租房自住,等于工资少了一大块,要转正签正式合同那是给人家的保障,不至于要炒就炒,一分钱都没得赔。还有五险一金,难道人家干几十年干不动了,就要回家吃自己,连一分钱退休金都没有? 班组长可不是普通员工了,至少也是干部,除了要干分内的事情,还要盯着其他工人,干活辛苦,工作时间长,环境又不好,连2500都不肯给,能怪人家不肯留下来吗?过几年没这些条件,别说班组长,普通工人都招不到。 当然现在黄文斌不会这么说,“现在都有这个问题,我就想了个法子,举办成人教育培训班。所有想要转正成为正式员工的班组长,都让他们读培训班去,只要毕业了,就可以拿到省城大学的正式大学毕业证书,教育部认证,网络随便查。” “读一个大学,至少要三四年时间,就可以把他们拖住三四年。好计谋!”张利国立即就明白了,“而且那些班组长也没法子说什么,我可是供书教学啊,在哪里都是善政,他们自己读不出来,只能怪自己。这个成人教育班多少钱?” “初定是一千六一个学期。”黄文斌开口就涨了四百。 “一千六啊?”张立国点了点头,“我们公司可以资助六百,他们自己出一千,应该没问题,一年两千,三年就是六千……我还可以设一个奖学金,要是成绩好,公司就帮着他们把学费全出了。到时候考试可要难一点,别让他们轻易及格啊。” “是国家统一成人考试,比普通大学自己出的题目难多了。”黄文斌说。 “有什么准入条件没有?我这很多人没有高中毕业证呢。”张利国说。 “没有,只要够十八岁就可以随便进,不够十八岁的,需要高中毕业证书或者其他同等学力的证明。”黄文斌说,要不然他怎么把肖蕾塞进去这个班里面,肖蕾连初中的毕业证都没有。 “你们招多少人?”张利国又问。 “五六百吧,不过老板那边我还要留一些位置。”黄文斌说。 “那能给我多少?”张利国盘算了一下,“最少的给我三百个编制啊,我这边人太多,少了不够分。光是玩具厂就有三万个员工,喜欢读书的人一大堆,上下班经常看到有人一边走一边拿着书看的。” 一边走一边看的那是武侠小说吧,正儿八经的教科书,在图书馆里面都看的头疼,别说边走边看。“这样啊……我争取一下给你四百个编制吧。”黄文斌说,“刚开始也没法子给太多。” 一共只有五六百,一下子就分了四百给神弓集团,张利国自觉在黄文斌心里比他正牌老板丁六根还重要,十分满意,“那就这么说定了,给我四百个名额啊。”他琢磨了一下,黄文斌肯定不会白白给他做好事,“我也不能白占你便宜,你有什么要求没有?” “倒是没什么要求。”黄文斌知道这么说张利国肯定不信,“这单生意是和省城大学合作的,要是能成功,以后我想搞个成人教育中心,专门做这个生意,以后张总继续光顾我就行。” “成人教育中心啊,这也是一门很好的生意。你弄到牌照没有?”张利国问。 “还没有呢,听说很麻烦。”其实黄文斌压根就还没去打听。 “是挺麻烦的,不过我在省教育厅认识人。”张利国慨然许诺,“我帮你问问要什么条件,要是不太贵的话,就帮你办了吧。” 本来黄文斌还以为他是随便说说,教育中心的牌照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到的。没想到过了几天,张利国就跟黄文斌要资料,身份证毕业证办公地点租赁协议等等,又过了几天,张利国就给了黄文斌一张大大的牌照,从此黄文斌就是《文斌成人教育中心》的法定代表人。 “这个……”黄文斌愣了半响,“张总你还真办下来了?” “废话,也不看看我是谁。”张利国夸耀,“别人办不下来,我还能办不下来吗,这可是我们省里正式批准的成人教育中心,教育厅正式批准的教育机构,马马虎虎你管自己叫做黄校长都没问题。你可以随便搞成人高考和自学考试的考前辅导班……不过毕业证实在是解决不了。” 这个当然解决不了,要是黄文斌可以自己发毕业证,那可真成大学了。反正黄文斌现在和省城大学合作,毕业证不成问题。 “我自己才大学本科毕业呢,就成了教育中心的法人代表?这没问题吗?”黄文斌问,怎么也应该有个教师证什么的吧。大学里面有资格授课的好像不是教师证,到底是什么证件,黄文斌还真不知道。 “那有什么关系,又没让你上课,你去找些有资格的人来不就行了。”张利国说。 “张总!”虽然这玩意儿对黄文斌没什么用,不过他也知道,要弄到这么一个牌照是很不容易的,张利国还真没法子说,这么下去都没法子对他以后倒霉的事情乐见其成了。要黄文斌和他透露信息,那当然更加不行,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用太感动了,总之你赶紧把这个成人班办起来,我这边放消息出去,听说能发省城大学的正式毕业证,国家承认学历,还能不脱产一边赚钱一边读书,学费只要一千块一学期,那些民工全都疯了,抢着报名。”张利国说,“有几个原来要辞职的都不走了,一定要上学。” 第一百八十六章. 教育基地 丁六根那里也是一样,拿出一张照片拍在黄文斌脸上,“小黄,你怎么搞的,为什么神弓集团有四百个名额,我只有一百个?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啊!你不能光顾着赚钱啊,他们出一千六,我们出一千二,这差价才四百块嘛,一百个人也就是四万块钱,失败个人也就是十六万嘛,你怎么能够为了这么一点点钱就出卖良心!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儿有多少人等着上学啊!你看看人家那渴望知识的眼睛,你就不惭愧吗?” “这个是希望工程的女孩吧?”黄文斌问,“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照片是十几年前拍的,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出来打工了啊。”丁六根说,“总之我也要四百个名额!我连人都选好了,你说只给一百个名额,人家都要造反了。” “这种事情头一次做,谁知道能不能成功,我们小规模试验一下就可以了啊,用张利国的资源给我们冲锋陷阵不好吗?”黄文斌还想给丁六根挽回损失,“试过没发现什么问题,我们再跟上也不迟啊。” “读书能有什么风险?总不能有谁考试不及格就把你打一顿吧?”丁六根说。 “爸!毕业证方面有危险的。”丁诗诗提醒他,“万一读几年,省城大学不认账,学生拿不到毕业证,我们很麻烦的。” 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省城大学联合一个技校弄了个技术学院,号称可以初中毕业进入技校可以一直读到本科毕业,颁发省城大学的毕业书。相信了宣传语的学生辛辛苦苦读了好几年,最后发现自己还是技校毕业证,说是大专,教育部网站上根本查不到。 “那也是找省城大学的麻烦,和我们没关系啊。”丁六根说,“到时候我们摆出受害者的面孔,和工人一起去省城大学讨公道嘛。再说最后还要通过自学考试才能毕业,只要通过了,国家本来就会颁发证书啊,现在不过是换成省城大学的毕业证好看一点。” “说起来,我们这个成人教育班究竟是什么性质啊?我都糊涂了。”丁诗诗说,“一般要进大学的成人教育,是要通过成人高考的对吧?我们这个又不用。你要说是自学考试吧,好像也不对,自学考试是自己考,不用上课的。” “我们这个嘛,就是成人教育班啊。”黄文斌说,“原来是想走成人高考的路子,省城大学名声不响凑不齐人开不了班。只好弄了这么个四不像,让人先进去读着,然后去考自学考试。” “那人家干脆自己去考自学考试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交学费?”丁诗诗问。 “自学考试很难的,多少人考了六七年都没毕业,自己学很多都不知道学得对不对。而且报名考试什么的流程也很繁琐,很多人没时间弄。现在有正规大学的老师教,通过的比例会大大增加嘛。”黄文斌说。 而且上一个学期就有一个学期的好处,自学考试通过一门,距离毕业就近了一步。就算半途停下来,损失也没有正规学生那么大。对于不脱产的成人教育班,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在一间厂子干足三年以上。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这才明白,“宜华路包子铺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开班,省城大学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准备到时准备好了。”黄文斌说,乐修竹已经通知了黄文斌,只要准备好了钱,他们随时都可以开始上课,“位置不够吧,神弓集团都四百人了,我们自己还有一百人呢,加起来五百……” “什么一百人!给我四百个名额!”丁六根坚持说。 “那就是八百人了啊!位置更不够。”黄文斌也放弃了,四百就四百吧。宜华路那个包子铺面积不小,上下两层楼,每层五百平米,原来是一个酒家。可是要给八百人上课用,还是远远不够。 “那已经是最大的店了啊。”丁诗诗叹了口气说,“原本是用来做旗舰店的,结果生意差成这样。” “谁让你在工厂区开包子铺,亏你想得出来。”丁六根毫不留情的嘲笑自己女儿,“普通工人都吃食堂,经理老板都出去吃,谁会特地去吃包子啊。那地方原来做酒楼都做不下去,包子铺更没人吃了。” “我想着晚饭宵夜总有人出来吃饭的嘛!”丁诗诗说,“我看人家烧烤摊生意都很好。” “烧烤摊是烧烤摊,包子铺是包子铺,压根就是两回事。烧烤摊的成本是多少,你的成本是多少啊。”丁六根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自信过头,不通实务,写的分析报告是花团锦簇,大道理一条一条的,实际真干起来,肯定碰壁。” “爸,西施包子铺一直在赚钱啊。”丁诗诗忍不住反驳,“甩了包袱,赚得更多了。” 宜华路那儿光是房租就是四万块钱一个月,加上人工水电原材料各种消耗,成本是十万块钱,生意却是一点都不好,每个月的毛利才五六万,也就是说这间铺子一个月得亏四五万,比养二奶还贵。现在把这个包子铺转租给了黄文斌的成人教育中心,包子铺的月利润顿时就增长了四五万。 “你这全靠小黄帮忙!”丁六根说,“要不是人家帮你把铺子顶了去,你还在亏本呢。小黄你可真有本事,居然拿到了成人教育的牌照,现在教育产业可是非常热门的啊,要是有闲钱,我都想投资了。” “是张利国帮我办的。”黄文斌说,“上次裤子的事情他觉得欠我一个人情。” “你运气好。”丁六根说,“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你帮了我女儿这么大一个忙,不介意连我也一起帮了吧。你的成人教育中心,肯定需要一个基地,我刚好有个地方很合适,便宜卖给你。” “我们有这种地方?”丁诗诗问,“我怎么不知道?爸你别坑人家啊。” “坑什么坑!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丁六根大怒,“我那当然是好地方,面积大,设备齐全,通水通电,价格还很便宜呢。” “哪儿?”丁诗诗也起了好奇心。 “就是……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鼻炎药厂。”丁六根说。 这倒是面积大设备齐全通水通电还价格便宜,“那里交通太不方便了吧!从市区开过去都要一个小时,从工厂开过去,绕近路也要一个半小时啊,总不能让人家上完一天的班,再搭一个半小时的车去教育基地,上完课又搭一个半小时的车回去工厂吧?”丁诗诗说。 “我可以提供工厂大巴啊,星期五下午下班送过去,星期天晚上再送回来,两天时间够他们上十几节课了。”丁六根说。 “爸你老糊涂了吧,工厂淡季都没双休,一个月最多也就四天的假期。旺季的时候一整个月不放假也是寻常事,怎么星期五去星期天回?”丁诗诗质疑。 “我这是奖励,奖励懂不懂!要是成绩好,我就让他们双休,然后送到教育基地去上课!”丁六根吹胡子瞪眼,“你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牛皮灯笼点不着,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我好心好意给小黄好处,你在这里多嘴多舌干什么!” “明明就是你那个鼻炎药厂开不下去了,就想把工厂卖掉吧。”丁诗诗嘀咕。 虽然说医院鉴定于光荣是心脏病突发死的,不过丁六根还是不放心,花了好几万做了一次全面检测,最终发现……这药什么问题都没有,全部指标都合格。不过毕竟是死了人,而且申请药准字编号方面没一点进展,丁六根对鼻炎药失去了信心,就想把工厂卖掉。 “小黄你自己说,要不要!”丁六根瞪着丁诗诗问。 “要,当然要了,多少钱?”黄文斌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啊,一通路就是聚宝盆,厂区那么大,价值肯定比老拖拉机厂附近那个仓库还高。当时丁六根买了这么块地,黄文斌还觉得他占了天大的便宜,没想到这便宜原来是自己占的! “还是小黄好说话,我买的时候是三百万,也不多赚你的,六百万拿去吧。”丁六根说,“高新科技开发区的这块地做教育基地,实在是合适不过了,可以给附近的工厂培育高新科技人才。” “都是工人吧,高新科技什么啊。”丁诗诗说,“培养好了也得乖乖回来上班。” “高新科技工厂需要高技能工人啊!人家拿什么制药厂,全是高精尖设备,流水线上都是硕士呢。”丁六根说,“以后小黄这生意不会越做越大啊,难道整天都盯着工厂再培训这一路生意?肯定是全面开花,什么都做,给附近的高新科技工厂供应大学生,那是多好的生财之道。” 附近的高新科技工厂嘛,过两年全都转型成为房地产公司了,把自己屁股下面的土地一卖,转眼就赚了大钱,比老老实实干活不知道快多少倍。黄文斌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六百万没问题!我现在手头没这么多钱,能不能延期付款?” 第一百八十七章. 拿到地皮 “我们自己人嘛,当然可以了,延期付款算什么。”丁六根哈哈大笑,“不过这个人情归人情,利息要分明。你要分几年还啊?一年的话,我要12%利息,两年的话就是30%,三年的话,我要45%” “一年就行了。”黄文斌说,一年以后把沪西重工的股票卖出去,应该能赚一大笔。 “那就是12%的利息,原价是六百万,加上12%,就是六百七十二万。”丁六根说,“我这就把工厂的土地转给你。”总算是把这个大累赘送了出去,还赚了一小笔,丁六根十分高兴。 “喂喂,小黄,他三百万买来的,六百万卖给你啊,转手赚一倍,这样你都愿意?也太傻了点吧。”丁诗诗很不满,“就算不是原价,也不能让人家赚这么多啊。那块地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买来的是空地,又要平整又要建房子,才升到六百万,不算贵了。”黄文斌说。 “还是小黄知书达理。”丁六根很满意,“我帮你去申请一下高新科技开发区的优惠和补贴,还有教育事业的减税和补贴,还有什么来着……反正有很多补贴可以拿。算下来肯定是赚得,说不定能像仓库赚那么多呢。” 不,一定会比仓库赚得更多,那个仓库说是大仓库,那也是论平米的。而工厂呢,说是小工厂,好歹也是论亩的。要是走运申请到规划把这块地变成住宅或者商业用地,那赚的就是十亿级别。就算转不了依然是工业用地,也能赚个三四五六七八亿的。 “这怎么能一样呢,松山这么远,想开发都没法子开发。”丁诗诗说,“算了算了,不管你们了,反正小黄现在这么多钱,浪费点就浪费点吧。六百万拿去做什么不好,买这么个工厂,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改建成教育基地,还不知道要多少钱呢!” 教育基地这种地方,想要高端洋气上档次,那就是无底洞,随便买一堆设备都能几百万上千万的。可要是凑合的话,一间屋子外加一个黑板就行了。当年新东方刚开始办学的时候就是这样。 黄文斌让人把鼻炎药厂外墙粉刷了一遍,换了招牌,厂区中间平整一下做成操场,又画上线,装上篮球架,再用水泥做了个升旗台,学校的样子就出来了。 然后把各种不需要的东西比如说生产成药的机器和已经生产出来的鼻炎丸全都塞到仓库里面,办公室保留,大厂房改建成大教室,小厂房改建成小教室,另外再搭建了几个钢板房,文斌成人教育中心就正式成立了。 本来黄文斌想着随随便便弄个开业仪式就算了,可是丁六根非要大操大办不可。他叫了张利华,还有一大堆商界政界的朋友,又从下属公司拉了几千人过来,把操场全都填满了,好像学校开大会一样。 刘校长那边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甘示弱,拉了一大堆老师过来。有老师有学生,这么个开业典礼顿时就很像样子了,整个正规教育机构一样。好容易凑了这么多人,也不能浪费,黄文斌就把白薇给叫来了。 “场面还真大!”白薇吓了一跳,“你这文斌成人教育中心是干什么的啊?” “就是做成人教育的呗。”黄文斌说。 “听着好像要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一样……成人中心。”白薇说。 “你自己思想不正经吧。”丁诗诗不乐意了,“教育两个字让你吃了。” “开个玩笑,丁小姐别介意。”白薇赔笑说,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教育两个字笔画比较多,看起来没有成人中心四个字显眼,远远的一看,xx成人xx中心,不由自主的就想歪了。 “别说这些不相关的东西了。”黄文斌说,“赶紧的,给小蕾做个采访,拿到电视播出,就说她现在已经痛改前非,报名参加了省城大学的成人教育学习班,即将毕业成为真正的大学生……小蕾上哪里去了?刚才不是还在这儿的吗?” “她上洗手间去了。”丁诗诗说,“还是先采访王如山吧。这次一定不能乱说话了,上次就是你这家伙乱说话,搞得我们这么麻烦,你自己说说要扣你多少个月的奖金才合算啊!” 王如山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我那也是好心,正好以前的同学在宣传部干活,拐弯抹角和电视台搭上关系,就想着赶紧给小蕾做个澄清什么的,谁知道黄老板已经把事情弄好了呢。” “好心办坏事啊!”黄文斌感叹,“这次大家一定要协调一致,同心协力,绝对不允许各行其是,各管一摊。先商量好要怎么说……你们觉得要怎么说比较好?”黄文斌自己也有点拿不定主意。 “不如发个辟谣,直接说小蕾就是教育中心成人大专班的学生,也就是大学生,所以那谁完全是无中生有。王如山不了解情况就随口胡说,也是在造谣。”丁诗诗说,“釜底抽薪,这样解决最完美。” “万一别人查到大专班的开班时间怎么办呢?”白薇问。 “哪里有人这么无聊。”丁诗诗说。 “这很难说啊,颜星宇就是这么一个。”白薇说,“难保还有第二个,俗话说你看到了一只蟑螂,附近就有一百只。这些人都是一窝一窝的,平时看不到,其实到处都是,一有事就出来捣乱。” 颜星宇虽然没什么职业道德,让小学生上网吧,可是揭露电视节目造假这算是好事吧,怎么把人家归到蟑螂的层次去了。“这么说的话,我们只能尽量减低影响。”黄文斌说,“往浪子回头金不换那方面去靠?” “让小蕾声泪俱下,先向全市人民道歉,然后说自己已经在自学,争取早日拿到大学毕业证成为大学生创业?”丁诗诗想出了一个主意,“顺便还可以给教育中心做做广告,文斌成人教育中心,年轻时错过了不要紧,只要你还想,就能上……” “这更加不正经了。”白薇说。 “上大学!”丁诗诗补充完整,“只要你还想,就能上大学,圆你梦想,助您成功。” “这广告词不错。”黄文斌说。 “那当然,我想了一晚上呢。”丁诗诗得意洋洋的说。 “我还得请示领导呢,关系到电视台的名誉,不要随便下决定。”白薇说,“电视台不可能承担造假的责任,只能是被肖蕾骗了。一旦播出,可不能改了,你们要想清楚。是要破釜沉舟呢,还是干脆拖下去,过几个月,自然没人记得这事了。” “这个……不如拖一阵子比较好吧。”王如山说,“现在也没什么记者过来了,我们的生意也恢复了。”说到底不过是一件小事,既没死人,也没有情色纠葛,虽然有美女,热度也只会持续几天。 “就是不能趁机卖广告是可惜了一点。”丁诗诗说,“不过还是冷处理算了,等以后小蕾拿到了毕业证,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自称创业大学生了。” 什么都抵不过时间的力量,虽然大学生创业事件经过反转再反转,不过现在已经退流行了。即使在事发的论坛上,也已经没人看没人回更没人新发帖了。“那就这么不管?不解决掉,会变成黑历史,以后会被人不断翻出来的吧?”黄文斌问。 “黑历史什么啊,只要以后发达了,谁管你以前的黑历史。康帅傅防腐剂超标,黑白感冒药吃死人。”白薇说,“本市的企业就更多了,说都说不完,就是你们丁老板,以前……恩,算了,当我没说。” “那就别说了吧。”黄文斌说,“随便拍个开幕式做新闻好了。” “还是说出去吧!”肖蕾从洗手间回来,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自从冒充大学生拍了拍了点事,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宁愿承认谎言公布真相,以后还可以清清白白做人,也不愿意背负着这个谎言过一辈子!” “这话说得好!”白薇鼓掌,“赶紧记下来,等一会儿摄像机面前,你再说一遍。感情再丰富一点,最好流着眼泪来说……这个化妆也不行,眼线都没有,怎么上镜啊,来个素雅点的,再来两滴眼泪。” “眼……眼泪?”肖蕾有些傻眼,“不用这么夸张吧?” “当然要,不流眼泪怎么显得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白薇转头对助手说,“等一会儿你要死死抓住那滴眼泪,给特写,不同角度不同光线远近各种特写,我们回去慢慢挑镜头。” “白姐你放心!拍眼泪我最拿手了!”摄像说。 “忽然间要哭的话,我也哭不出来啊。”肖蕾抗议说。 “是啊,人家小蕾自己一个人从乡下逃婚出来,卖包子养活自己,一直做到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这么坚强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哭呢。”王如山说,“我从来都没见过小蕾哭来着,上次肖蕾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出了好多血都没哭,被热水烫了也没哭。” 第一百八十八章. 道歉 黄文斌倒是见过肖蕾哭,在床上到高点的时候,肖蕾每次都哭得稀里哗啦。可是丁诗诗还在呢,不方便采用这个办法……黄文斌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究竟在想什么啊,就算丁诗诗不在,也不能这么干啊。 “这个你放心,不就是眼泪吗,容易得很。”白薇从包包里面拿出一支眼药水,“滴两滴辣椒水下去不就行了。” “辣椒水?”黄文斌问,“你随身带着辣椒水干什么?” “不带着怎么想哭就哭,我们采访新闻,当事人自己都不哭,怎么催人泪下嘛对不对。”白薇说,“放心好了,绝对环保餐品无毒无副作用,一滴下去泪水止都止不住,擦干净马上没事,保证绝对不会有后遗症。” “这不还是造假吗!”肖蕾说。 “这是为了拍摄效果,效果的事,能叫造假吗!”白薇说,“别说那么多了,时间宝贵啊,再不拍就赶不及明天的新闻了。” “不是今天吗?”黄文斌问。 “今天怎么可能,所有新闻都是定好的,就算是台长也不能随便插啊。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播放突发新闻。”白薇说,“我们拍好了,还要给上头审查,上头审查完了还要给宣传口审查,宣传口审查完了还要拿去给涉及的政府部门看,都没意见了才能播出。比如说你这个成人教育中心新闻,我们就得给教育局看。明天能放已经算是很好了。” “教育局对我们能有什么意见?”黄文斌想不出来。 “就算没意见,也得给人家看啊,不给教育局看,人家万一有意见怎么办?电视台表面风光,实际上就是受气小媳妇,婆婆还多得要死。”白薇说,“我们这些做记者做主持的,更是小媳妇中的小媳妇,说错一个字就要扣五十块钱呢,万一出了演播事故,马上就回丢工作。” “行了行了,不要说了。”黄文斌才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拍吧。” “摄像,灯光,话筒,action!”白薇大声下令,“先来拍最重要的部分,眼药水!” “对不起!”肖蕾那清秀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中,眼角滑落的一丝泪水被镜头牢牢不抓住,“是我欺骗了大家,其实我并不是大学生,连初中都没毕业。之所以参加大学生创业栏目,是因为我虚荣心作祟,欺骗了电视台,欺骗了主持人,欺骗了大家。” “cut!好,拍的不错。”白薇说,“不过还要再来一次,不要说初中没毕业,说高中没毕业。不,干脆就说大学没毕业。” “为什么?我的确是初中没毕业啊。”肖蕾说。 “现在是九年义务教育,你要是初中没毕业,那肯定是犯法了。”白薇说。 “要犯法也是小蕾的父母还有她家乡的学校犯法,小蕾是受害者啊。”丁诗诗说,“那不是显得小蕾更加可怜,她冒充大学生更加情有可原。” “这是骂了隔壁啊。”白薇说,“小蕾的家乡又不远,电视台能随便曝光人家的违法犯罪吗?你要说隔着十万八千里,埋汰埋汰不要紧。这么近的地方,领导们都互相认识呢,一句话下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说初中没毕业,领导肯定不让上。” 那就没法子了,用‘其实我并不是大学生,甚至根本就没上过大学’含糊了过去。 “接下来开始拍访问,”白薇很满意,“给我搬两张椅子过来,灯光调整一下,摄像准备,action!”她清了清喉咙,“肖蕾小姐,在前一段时间,你参加了我们大学生创业栏目,当时你声称自己是大学生,现在网络上有传言,说你没有大学毕业证书,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呢?”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肖蕾问。 “停停停!”白薇对着摄像打了个手势,才对肖蕾解释,“我们拍摄的顺序,可不是播出的顺序。我们现在拍的是刚开始,要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刚才那个道歉是放在后面的,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为什么不按照时间来拍呢?”肖蕾问。 “当然是为了拍摄方便啊,节目最核心的部分,是你的道歉。其他的部分,都要围绕着道歉来设计。”白薇说,“所以要先拍道歉。别磨蹭了,赶紧开始。灯光准备,摄像准备,action!肖小姐,你究竟是不是大学生呢?” “不是。”肖蕾很痛快的承认了,“我家里穷,父母觉得我迟早都要嫁人,不肯让我上学。小学校长吓唬他们说,不让小孩上学是犯法的要抓起来,我才上了学。上学的时候我成绩可好了,老师说我只要在努力一把,肯定可以上重点高中。” “停停停!”白薇不满意效果,“小蕾啊,说话不能这么干巴巴的,你说很穷,要举出很穷的实例来。比如你可以说你们家一共只有一条裤子,出门要轮流穿,其他人只能在家里光着屁股。还可以说从小到大只有玉米糊糊吃,看见肉不认识,到了城里第一次吃肉,拉了三天肚子。” “哪有这种事,虽然很穷,过年的时候总有几件新衣服啊。”肖蕾说,“吃肉就更加是了,我们山上野物多得很,抓个野鸡逮个兔子,挖竹笋的时候抓竹鼠,下河还可以钓鱼摸虾,怎么会没吃过肉。” “我们这是道歉啊,不说惨一点,人民群众怎么会原谅你?”白薇说,“那些选秀节目看过没有?什么歌手啊快男啊大道啊,唱完歌跳完舞,大家都要在一块比惨,不够惨的不能晋级。” “那要怎么说啊?”肖蕾问,“其实我觉得小时候过得还挺高兴的,虽然没钱买玩具,不过可以满山玩,爬树,抓鸟,钓鱼,捡果子,挖野菜。读书的时候,老师和同学都对我很照顾,经常给东西我吃。” “你自己想想好了,总之要说得惨一些。”白薇说,“你现在不是做包子吗,就可以说你以前最喜欢吃包子,可是家里太穷做不起,所以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以后,就做包子生意,卖剩下的包子全都自己吃了过瘾。” “我卖包子是因为当时包子竞争小,一市场周围几个卖包子的手艺都不好,做出来的包子很难吃。”肖蕾说。 “那你自己想个其他的呗,我就是说这意思。”白薇说的嘴都干了,拿起矿泉水狠狠地喝了一口,“总之就是要惨,做节目为了效果说点谎话没什么的……”说着想起就是因为做节目在肖蕾学历上撒了个谎结果弄成这样,心马上就虚了,“只要别说那些会被人拆穿的就行。” 肖蕾想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说,“我想好了!” “我从小家里就很穷,”面对着摄像机,肖蕾侃侃而谈,“上学没有作业本,我就去捡人家不要的废纸,在空白处写作业。我们老师看我可怜,经常接济我,给我一些书本和练习簿。我们村人少,学校也小,老师从小学一直教到初中。在我们村干了几十年,最大的遗憾,就是他的学生里面没出过一个大学生。” “现在大学生不稀罕了啊。”白薇说。 “我们村太穷啊,男的十六七岁就出去打工,女的要么打工,要么嫁人,没有谁回去读大学的。”说着肖蕾叹了口气,“他很看好我,说只要我努力读书,以后一定可以上大学。可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家里没钱,我哥哥去当兵了,父母都沉迷麻将不思劳作,我只好休学回家务农。噩耗不止如此,我父亲收了别人拾万元聘礼,打算把我嫁了。” “太封建了!怎么能这样呢。”白薇帮腔说。 “我老实这时候得了老年痴呆症,病很严重了。我去看他,一米七几的人,只剩下一百斤不到。”肖蕾说着梗咽起来,又留下了两行泪水,辣椒水的效用早就过了,“他念兹念兹的,还是我的学业,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上学。” “哎,真是太可怜了。”白薇说。 “我本来已经认命嫁人了,可是看着我老师这个样子,实在是不能那么做。”肖蕾说,“他家在我家附近,要是我出嫁的话,他一定会看见的。就算没看见,村里人也会告诉他,到时候他该有多失望啊。” “后来呢?”白薇也情不自禁被这故事吸引住了。 “村里闲言碎语很多,留在村里,我老实迟早会知道真相,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我一狠心,就和我老师说,我要逃婚去外地读书。”肖蕾又抹了抹眼泪,“收拾好东西就跑出来了。到了这里,我一个人无亲无故,争扎求存,填饱肚子都来不及,哪里有空读书。后来好不容易遇到了文斌哥,生活总算安定下来了,我就跟着王大哥读书,想要考大学。没想到这时候传来消息,我老师他……病危了。” “病危了!”白薇微微张着嘴,想问又有些不忍心,“救过来了吗?” 第一百九十章. 视察 眼看着一切都顺利,黄文斌也算是放下了心,只要新闻播出,想来不会再有记者追究肖蕾撒谎冒充大学生的事情,包子铺的营业可以恢复正常。至于这个教育中心生意好不好,黄文斌倒是不在乎。 这块地是花六百万买的,改造又花了两百多万,再加上各种过户费什么的零碎,加起来也没过一千万。只要过两年路修通了,地价就会大大上升,赚的钱起码十几二十倍,教育中心能赚钱固然好,赚不了钱乃至亏点本,也没什么关系。这一阵子为了筹备教育中心,很是忙了一会儿,现在总算是能够轻松一阵子。 正这么想的时候,就看见丁六根走了进来,面色阴沉,似乎心情很不好,开口就说,“小黄,你这怎么回事啊!” 黄文斌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丁诗诗抢先问了:“爸,什么怎么回事?” “你要是嫌人不够多,我再拉一些过来就是了。”丁六根说,“我们那儿要多少人没有,你干嘛把张利国给叫来了?” 张利国来了?他怎么会来呢,黄文斌叫屈说:“我没叫他啊。” 虽然说人家在这边也有四百个学员,但张利华在这儿呢,黄文斌怎么会叫他。张照把张利华的风水鲤鱼都给砸死了,这两兄弟现在算是撕破了脸,见面的话都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当然他们都是有身份的大富豪,要打的话,应该是一挥手属下无数小弟一起群殴? “不是你叫的?难道张利国会自己来?”丁六根问。 “谁知道啊。”黄文斌说,“他已经来了吗?”像是张利国这样的大老板,事务繁忙,平时想见一面都很难,按照道理来说,不可能没接到请帖就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出席这么个成人教育中心的开业典礼。 “快到了!”丁六根说,“你真的没请他?” “没有啊。”黄文斌说。 “这家伙……”丁六根相信了黄文斌,“那家伙发什么疯啊,居然没人请自己跑过来。好歹神弓也算是外贸界一面旗帜,身为神弓董事长,张利国行事真是不稳重,我们的脸都给他丢光了。” “是啊,那家伙真不要脸。要不我们把门关上,让张利国吃个闭门羹?”丁诗诗说。 “这也显得我们太小气了。”丁六根说,“让张利国进来,小黄你去好生接待。诗诗,你找人搬桌子椅子,弄个主席台,我,利华,还有乐修竹都坐到主席台上,让张利国在下面人堆里听着,我说半小时,利华说半小时,让乐修竹也说半小时,看张利国怎么着。” “爸你真是太阴险了!”丁诗诗说。 “有你这么夸奖人的吗!”丁六根说,“白小姐,你在这里正好。你赶紧给我安排好摄像机,把这一幕好好拍下来,我在主席台上讲话,张利国在台下认真听讲。我这就给你们台长电话,争取早日播出。你要拍好一点,看看有什么节目能用的都给我用上,连续播他十几二十天,看看张利国什么表情。” “这个……不太好吧。”白薇可不敢得罪张利国这个神弓集团的董事长。 “有什么不好的?”丁六根说,“今年我在你们电视台投了多少广告啊!张利国又投了多少?连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张利国的业务比较集中,不像丁六根那么分散,全都是外贸相关,所以也就没有在市里做广告的需要,给电视台的钱,说难听点就是打发叫花子免得他们捣乱而已。 “可是……”白薇还是不敢。 “上头还有你们台长呢!”丁六根说,“要真有问题,我们集团还缺一个宣传干事,月薪一万二,你看怎么样?” “那……好吧!”白薇下定了决心,她虽然是王牌主持,可呆的只是市级电视台,一个月工资奖金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千块,再加外快,也不过是一万块钱左右。如果丁六根真的能够给一万二的工资,那就跳槽算了,跳槽之后趁着名气还在,可以先麦一轮广告做十几样代言,狠狠地赚一笔。 “张利国可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己送上来!”丁诗诗兴奋地说。 “也没这么夸张,”丁六根说,“只不过是恶心他一下罢了。我们生意人,最终还是要在生意场上见高低。这种只是小事而已。” 只是出口恶气的小事,居然就影响了本市最著名主持人的一生。金钱的力量,真是太厉害了。黄文斌看了看白薇,又看看丁六根,怪不得人人都想做富豪呢。 “我就是看张利国不顺眼,特别是他那个儿子张照,一点家教都没有。”丁诗诗恨恨地说,“上次买了一辆法拉利,还特地跑过来跟我耀武扬威,说什么我只配开三十万的破车。我是没钱吗!我是不把钱浪费在这种一点用都没有的地方而已。这次总算能出口气,他再来,我就在他面前放片子!” “张利国这家伙也真是讨厌。”丁六根说,“我和张家老爷子平辈论交,利华都叫我丁叔,张利国偏要叫我丁大哥。” 辈分这种事情,黄文斌觉得也不能全怪张利国。张利华和丁六根差了十岁以上,叫丁叔没什么问题。张利国比张利华大了好几岁,和丁六根差距不远,要叫丁叔,可真是难为人家。 很快所有东西都安排好了,主席台搭建了起来,摄像机安排好了,丁六根张利华在台上大马金刀的坐着。在丁家父女满怀的恶意中,黄文斌眼看着张利国的车队朝着这个陷阱慢慢的开了过来。 前头一辆劳斯莱斯打头,后面七八两奔驰宝马押尾,中间却是一部土里土气的中巴车。看到这中巴车,丁六根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来,快步向前,赶到黄文斌前面,不但丁六根,张利华和丁诗诗乃至乐修竹也都一起来了,个个都在学校门口等着。白薇更是激动,拉着摄像就强了最好的位置,把开门的保安都给挤到一边去了。 “这是干什么啊?”黄文斌有些纳闷。 “这车你看不出来!”丁诗诗说。 黄文斌仔细看了看,好像就是一辆普通中巴车,“看不出来。” “这是丰田考斯特,领导出门都坐这车!”丁诗诗说,“不会看车,总得会看拍照吧,你看那车牌,中央部门才用这样的车牌!这是中央领导下来了!怎么忽然冒出个中央领导,爸你听说了吗?” “没听说啊,”丁六根说,“利华你听说了吗?” “我也没有。”张利华紧紧的盯着车队,脑子高速运转,“没封路,没有警车开路,应该不是现任领导吧。可能是退休的领导,应该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影响。” “对,应该是退休的,”丁六根说,“县官还不如现管呢,到时候我们把领导请上主席台,让张利国照样在台下听。不过就是个退休的老领导嘛,多半是来游山玩水的,张利国想要狐假虎威,我才不怕呢。诗诗小黄,你记着啊,等一下我们都要不吭不卑,绝对不能示弱,保持着正常的礼貌就行了,别上去赶着拍马屁似的。” 中巴车停了下来,门打开了,首先下的是张利国,他神采飞扬,对着丁六根很是亲热的打了个招呼,“老丁你也在这里啊!真是巧。”又对张利华说,“三弟你最近生意做的不错啊,连史密斯那家伙都给你谈了下来。” “老张你更是春风得意啊。”丁六根也十分亲热的迎上去,“神弓集团这么大还能保持这么高的增长率,可真是奇迹啊。” “大哥你最近改信佛了?”张利华也是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芥蒂。 “什么叫改信,我一直都信佛的好不好!”张利国笑着说,“诗诗侄女越来越漂亮了,还有小黄,这个成人教育中心搞得真不错,有规模。本来今天没空没法子出席你这开学典礼,要接待老领导。不过我这老领导,以前在教育部门呆过很久,也是搞成人教育的,听说了你这教育中心,很感兴趣,就让我带着过来看看。做了一回不速之客,小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了!欢迎领导前来参观视察。”丁六根抢着回答,“老张你这是哪一位老领导啊?我应该也认识吧?”要是丁六根不认识,那肯定就没在本市乃至本省发挥过影响力,那就不必认真对待了。 “那肯定啊,丁大哥你肯定很熟。”张利国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老领导工作太忙,忙怀了身体,退休以后养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养好,刚才上厕所去了,很快就会出来……哎,说曹操曹操就到,老领导出来了。” “这不是小丁吗?”车上下来一个老人,他也不知道多大年纪,头发全都白了,皮肤上满是皱纹,瘦得皮包骨头,可是依然能看出骨架很大,肩宽背阔,年轻时候一定是一个壮汉。 第一百九十一章. 龙思浩 丁六根立即跑上前去,低头弯腰搀扶着那老人,笑容里面带着一丝吃惊,还有九丝的曲意迎奉,“老领导你怎么来了?不是在京城养病吗?”那态度,就算是服侍皇帝的太监,也不过如此。 “最近好了些,就想着出来走走。”那个老领导说,“没想到小张去得比我还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小丁啊,你也要注意锻炼身体,经常去医院进行检查,可不要怕辛苦。” “当然不会,我现在都请私人医生的。”丁六根说。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光是请私人医生有什么用,你得真做检查啊。”老领导说,“你这家伙,年轻的时候整天喝醉酒,胃肯定有毛病,你还怕辛苦,不肯做胃镜,什么时候真出了问题,那可惨了。” “是,是,”丁六根被训得好像孙子一样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做胃镜。” 黄文斌看得有趣,悄悄问丁诗诗,“这老领导是谁啊?老板怎么这个样子?” “老领导你都不认识!”丁诗诗鄙视他,“以后出去别说是干外贸的。” “究竟是谁啊?”黄文斌问,不认识老领导,连外贸都不能干了?这是东海龙王还是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啊?鼓励外贸是我国最重要的基本国策之一,最厉害的时候,我国外贸依存度都超过100%了,没有外贸的话,整个国民经济都不知道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老领导名字叫做龙思浩!”丁诗诗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充满了自豪。 “额……”黄文斌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你不会吧!平时看你好像挺有见识的啊,连龙思浩你都不知道?”丁诗诗说得仿佛不知道老领导就罪大恶极一样,“难道今天忽然间傻了?还是和肖蕾的老师那样,得了老年痴呆?” “究竟是谁啊!”黄文斌恶狠狠地问。 龙思浩有很多身份,他父亲是老革命,自己种过田,当过兵,做过工人,还考上了大学,然后开始当官,从普通办事员坐起,到股长,科长,处长,一直做到正部级退休。不过对于丁六根和张利国等人,他最重要的职位,是二十多年前在省城担任市长。 那时候外贸活动刚刚铺开,还没有现在这么热门,很多地方领导都对此心有疑虑。省城当时的市委书记,就曾经说过,‘外贸这种东西,虽然能赚外汇,可也增加了很多问题,特别是工资高,弄的国企员工都没心思上班了,我国还是要以公有制经济为主,私有制经济只能做有益补充,现在为了这么一点点外贸工厂,损害了整个建设布局,得不偿失啊。’ 于是做外贸的就收到很多限制,建工厂拿不到土地,招工拿不到指标,银行贷不到款,当时丁六根和张家老爷子都被打击得差点破产。幸好龙思浩及时站了出来——他不站出来也不行,市委书记可以空口说白话,市长可是吃喝拉撒什么都要管的,90年代财政普遍不好,市里没钱发不出工资,好容易做外贸赚了点,还是稀缺的外汇,日子总算是好过了些,市委书记又发这样的话,龙思浩只能出来救场。 他是工农兵学一路杀上来的,理论水平比市委书记高多了,不过流传下来的讲话,却十分的粗浅:有钱吃饭,没钱滚蛋,不搞外贸,省城这么一大摊子,发工资的钱都没有。公有制经济再重要,能有肚子重要吗? 这个发言一出,立即得到了全市公务员的热烈响应,国企工人不稳就不稳,国有企业破产就破产,反正也是靠着拨款过活的。现在大伙儿吃都吃不饱了,谁还管他什么经济成分啊。 市委书记被逼无奈,又拿不出钱来发工资,压不下汹汹官意,只好放权。在龙思浩的领导下,丁六根和张家老爷子土地也拿到了,指标也有了,贷款也批下来了,生意越做越大,成了省城经济的支柱。 “原来真的是老领导,难怪这么重视。”黄文斌点点头,上辈子他只是一个小职员,没接触到这么高级的关系,所以不知道。 饮水思源,他们当然对龙思浩感恩戴德。另外还有一些更加阴暗的东西,不论什么时候,想要发家致富,没电灰色黑色的东西根本不可能。特别是那个还有投资倒把罪的年代,想要做外贸,各种违法乱纪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龙思浩无数次帮他们压下来,丁六根和张家老爷子才没有被打靶。 其中有些事情,现在已经是合法了,但还有很多东西,就算是今天也还是犯法的。龙思浩要敲打他们,随便放句话出去,比如说‘某年某月,我做市长的时候,下面和我说xx地块征地程序不合法,当时没查出来,现在这事怎么样了?你们帮我问一问。’ 就够丁六根们受的了,所以他们必须要好生伺候着龙思浩。人家有什么要求,当然要马上满足。万一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丁六根他们当然也会慷慨解囊,不会有一点犹疑。这些东西丁诗诗当然没说,不过黄文斌自己想也能想到。 不过这时候丁诗诗没空理他,因为龙思浩注意到了这边,“你是诗诗丫头吧?上次看你,还是一个小不点,转眼间就变成大姑娘了,什么时候嫁人啊,可一定要给我发个请帖,如果那时候我还能走路,一定去参加。” “龙爷爷你身体好着呢。”丁诗诗说,“就算我十年八年以后才结婚,龙伯伯肯定也是精神着呢。” “过了六十岁,那是一年不如一年,过了七十岁,那是一个月不如一个月,过了八十岁,那是一天不如一天。我现在都快九十岁了,年轻时候又干坏了身体,那里等得了十年八年啊。再说你现在都二十几岁了,等十年八年,那不是三十多了,三十多才结婚那怎么行。男人还可以,女人绝对不行,最多二十五就要结婚,然后二十七八生孩子,这是最晚的了,到了三十岁再生,对身体伤害太大。” “人家还小呢,怎么忽然说起生孩子了。”丁诗诗做娇羞状。 “小什么,不小了,论周岁都23了!”丁六根说。 “总之早点结婚没错的,可别被什么晚婚晚育忽悠了,生孩子就是20岁到25岁这一阶段最好。生孩子也不能只生一个,最好生两三个,互相之间有个伴,也更好教育。你们这么有钱,生一个很容易变成小皇帝。”龙思浩大肆发表违反计划生育的言论。 “是啊,当年我就后悔,怎么不多生几个。”丁六根说。 “你算了吧,在外面的私生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龙思浩说。 丁六根被这么当年打脸,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依然嬉皮笑脸的,“那不同,私生儿子嘛,也就是养着玩玩,以后给个百八十万的,让他们自己创业去。我和我老婆那是一起奋斗出来的,没我老婆也没有我今天,事业肯定要给我和老婆的后代继承。要是诗诗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也不敢老这么不务正业搞东搞西。给她一个外贸公司,她不好好运营,整天往外面跑,还开了个包子铺。” “不务正业?没有吧,她做的西施包子铺很好啊,我在京城都能邮购。”龙思浩说,“也算是别有风味吧。” “龙爷爷你还吃过西施包子啊!”丁诗诗很高兴。 “是啊,民以食为天,做餐饮也是正经生意。”龙思浩说,“我们本地一向没有特色饮食,以前我招待中央领导,都不知道给人吃什么,诗诗你是做了好事。还有你们那个叫做肖蕾的小姑娘,样子很可爱。” “啊?”丁诗诗没想到龙思浩居然会提起肖蕾,左右一看,肖蕾却不在附近,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您还知道小蕾啊?” “知道啊。”龙思浩说,“我还看了那期大学生创业节目呢。我老婆非说是假的,说是找来的演员,还说网上全都在传,真大学生创业者哪有这么漂亮的。我就说她少见多怪,天底下漂亮姑娘多的是,怎么见得人家就是演员呢。后来找人去一问,果然是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小蕾就在这儿呢……”她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肖蕾在哪里。 “网络上面的谣言可真是太多了,说完人家小姑娘是演员,又说人家其实不是大学生,其实是西施包子铺老板养的情妇。”龙思浩说,“我一听就知道是扯淡,西施包子铺的老板不是我们诗诗小姐吗,怎么可能养情妇呢。” 黄文斌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她还真可能养情妇,而且丁诗诗还真的向肖蕾下过手,肖蕾也真的不是大学生,所以这个网络传言还真有一点可信度。丁诗诗狠狠地瞪了黄文斌一眼,悄悄伸过手在黄文斌肚子嫩肉上狠掐一把,“还不赶紧把小蕾找过来!” “哦。”黄文斌借着答应叫了一声,掐得还真是疼。 “你是小黄吧,和那姑娘真是天生一对。”龙思浩乐呵呵的说。 第一百九十二章. 荣誉学位 听到这话,丁诗诗的脸顿时黑了下来,黄文斌死死地咬住嘴绷着脸,才没让笑意流露出来。“龙爷爷您好。”黄文斌上前说。 龙思浩仔细的看了看黄文斌,“和电视上相差太多了,看来你不怎么上镜。” 电视上那是画过妆的,因为肖蕾要保持清纯,电视台的化妆师把力气全放在黄文斌身上了,已经超越了艺术照的等级,和网络小清新的ps照差不多,当然和现实的样子不同。 “赶紧去吧小蕾找来!”丁诗诗脸更加黑了,“让龙爷爷见见小蕾!” 肖蕾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黄文斌跑来跑去都找不到,打她的电话也没人听。黄文斌想了想,果断打电话给王如山,王如山果然和肖蕾在一起,他们都在食堂吃东西。教育中心地方偏远,食堂又建在教育中心角落,肖蕾用的又是联通,信号不好,所以打不通电话。 “今天忙了一整天,都快饿死了。”王如山说,“赶紧来吃点东西,你这食堂不行啊,东西真难吃。”今天人多,食堂也提前开业了,里面有饭菜卖。质量嘛,也就是普通工厂食堂的水平,因为做饭的就是工厂食堂的原班人马。 “外面这么热闹是干什么啊?”肖蕾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有个退休的领导来视察。”黄文斌其实也没闹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利国把这么个退休老领导拉过来教育中心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为了警告张利华不要轻举妄动吧。可是他不可能知道张利华想干什么,要是知道了的话,张利华压根没可能成功。他那惊天一击,本来就是攻其不备。 “原来是领导啊。”肖蕾说,“领导视察你还拿这么差的饭菜给我们学生吃。上次我们学校来了个县领导,学校还特地煮了几只鸡给我们吃呢。你看看你这鸡肉炒土豆,全是土豆,根本没鸡。” 其实肌肉还是很多的,就是没什么味道吃起来好像土豆而已,黄文斌说:“看起来你心情不错嘛。” “是啊,道歉完了以后就一身都轻松了。”肖蕾说,“果然人不应该说谎。” 可是你用来道歉的话不是假吗,那是另外一个谎言吧。还把自己老师拉出来挡枪,心里面应该充满了负罪感才对啊,为什么会一身轻松。有心理压力不是因为说了谎,而是担心被揭穿……好吧这很正常,只要谁也揭不穿,说谎本来就没什么。 “那以后我们都尽力不说谎吧。”黄文斌说,“老领导还看了我们那个电视节目呢。” “啊?那他知道我们造假了没有?”肖蕾问。 “还不知道呢,他以为我们是被冤枉的。”虽然很不厚道,不过黄文斌一想起龙思浩说他和肖蕾天生一对,丁诗诗那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肖蕾不明白黄文斌笑什么,她很不满的看了一眼黄文斌,“那我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拍了个道歉新闻,现在又被领导误会了。算了,我还是去和他说清楚吧,真是太尴尬了。” “这也行。”黄文斌说,“其实也没什么尴尬的,有领导上镜,这新闻更加卖座呢。” “卖你个头!”丁诗诗跑进来,“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听不懂人话,还好我赶紧跑来了。要不然给你捅个天大的娄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她手一挥,对着身后的人说,“动手!” 乐修竹冲上前,拿着相机喀喇拍了一张照片,他身后几个教职员工摆了手提电脑和打印机,马上打印出一寸的证件照,然后乐修竹拿出自己的教师员工证,剖开,把肖蕾的照片贴了上去,就成了一个伪造的教师证。 “这是干什么?”黄文斌问。 “龙思浩是领导,部级领导,就算退休了,那也是退休的部级领导。”丁诗诗黑着脸说,“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是言出法随,他说是谣言,那就是谣言。所以肖蕾必须得是大学生。” “用得着这么认真吗?”黄文斌吓了一跳。 “当然要了!”白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领导的事情,能不认真吗?龙主席都说了那是谣言,我们当然就要大力打击谣言。要是还说肖蕾不是大学生,不是打领导脸?就算领导自己不说什么,领导手下那么多门生故旧,随便哪一个要给领导出口气,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要做大学生,弄这个教师员工证干什么?”黄文斌还是没弄清楚。 “现在搞什么都来不及了。”丁诗诗说,“不论是改学籍还是其他什么,都有可能会被别人查出破绽来,学籍好弄,同学老师授课时间是没法子伪造的,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给她一个荣誉学位。” “荣誉学位?”黄文斌问。 “我们经常都给别人发荣誉学位的啊,好像什么荣誉博士,荣誉硕士,比尔盖茨大学没毕业,哈佛还不是给了他荣誉教授。”乐修竹说,“荣誉的玩意儿不值钱,也就是个名头,不用上课也不用注册,我们说给就给了。可是平白无故给的话,别人可能会说闲话,所以必须找个由头。正好我们合作办了这个成人教育中心,干脆就给肖蕾一个荣誉硕士,然后特聘为成人教育中心餐饮系讲师,就没人会质疑了。” “都能当讲师了,有大学程度肯定没问题。”丁诗诗说,“小蕾都做了我们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当个大学讲师,肯定也没没问题。” “我们哪里来的餐饮系啊。”黄文斌哭笑不得,学厨的技校倒是不少,规模还很大呢,什么新东方啊蓝翔啊,可是正经大学有餐饮系的吗?酒店系有,管理系有,这餐饮系算是什么东西? “没有可以新设嘛,反正还没开学来得及。”丁诗诗说,“现在餐饮越开越多,我们开个餐饮系是顺应潮流啊。到时候保证很多人来报名,学习有成,还能去我们西施包子铺实习当店长呢,多有噱头。” “我连初中都没毕业,怎么能当硕士……”肖蕾抗议。 “荣誉的嘛!”乐修竹说,“荣誉硕士什么用都没有,既不能当学历,也不能拿去考公务员,不过你们也不会在乎吧。” 好吧,看起来果然可行,但是这件事和乐修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这么着急上火啊?丁诗诗这么干,可以说是在讨好龙思浩,乐修竹这么干是图什么啊? 丁诗诗很快揭开了谜底,“乐校长,这次全靠你了。” “我们大学现在可是很困难啊,国家拨款才那么一点点,省里又不支持,抠门得要死。难得丁小姐你肯代表西施包子铺给我们捐三百万购买教学设备,我们当然要满足丁小姐的要求。” 三百万!黄文斌吓了一跳,肖蕾这学历问题再重要,值三百万吗? “三……三百万!”肖蕾也很吃惊,“太多钱了吧!” “反正赚了钱也要做些善事的,正好一起做了。”丁诗诗说,“捐给大学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钱的事情就不要讨论了,赶紧开工,一定要在龙爷爷发现之前全部弄好!大家赶紧做起来!” “可是这不是骗人吗?”肖蕾说。 “我们这是修改。”白薇说,“把事实略微修改一下,使得它更符合和谐社会的需求。这种事情怎么能叫做骗人呢。要是不修改,我们的新闻会变成什么样子,到处都有杀人案,小偷小摸报警都没人管。生活费用不断上涨,工资却没怎么增加。教育、医疗、生育都越来越糟,播出去得有多少人自杀啊。” 乐修竹不断的打电话发指示,在学校网站上增加肖蕾的资料,设立新的班级,找老师,定课时,很快成人教育中心就多了一个餐饮系。而白薇赶紧把拍好的采访全部删掉,一点底片都不留。同时赶紧更改剧本,拍摄了另外一套新闻影片。 “这也太……根本一点真事都没有啊。”肖蕾说。 “钱是真的就行。”乐修竹说。 “以后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黄文斌问。 “不会被人发现的!”丁诗诗环顾一眼,“龙爷爷今年都八十五岁了,身体也不是很好……”言外之意,自然就是熬到龙思浩死了就没关系了,反正也没几年。“这事只有这里的人知道,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就肯定是有人泄露了出去。那样的话,就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敌人!” “丁小姐要给三百万捐款,我这边是绝对不会泄露的。”乐修竹首先说。 “我这边也不会。”白薇信誓旦旦的说,“丁小姐答应我的事……” “那肯定不会有问题。”丁诗诗霸气的说,“信不过我吗?” “那当然不是,丁小姐的人品,大家肯定是很信任的。”白薇说。 “那就好。”丁诗诗说,“要是谁想当大家共同的敌人,可不要怪我不客气!”虽然丁诗诗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美女,可是在三百万的衬托下,自然没人敢不把丁诗诗放在眼里。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最美女教师 虽然一切加急,不过要加班级拍片子可不是容易的事,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不过出去一看,龙思浩还在主席台上发言呢。张利国张利华坐在椅子上,都一脸快要睡着的样子,别说下面站着的了,个个都好像遭受酷刑一样。 丁诗诗找到在一边的丁六根,朝着他点了点头说:“都做好了。” “怎么这么晚,办事效率太差了。”丁六根有些不满意,“刚才老领导说我只说两句,我还以为真说两句呢,幸好一直说到现在。” “我都说肯定赶得及嘛,领导说两句,那起码的说两小时啊。”丁诗诗说。 “老领导都这么大岁数了,身体又不好,谁知道还这么能说。”丁六根看了看说,“你们再去检查两遍吧,查查有没有什么问题,看着还要说好一阵子呢,现在才讲到第六条的第八点。” 龙思浩老当益壮,在讲台上足足说了两个多小时,越说越是精神,眼看着太阳西斜,这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发言,“同学们,主席曾经说过,年轻人就好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做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有……的四有新人。我的话讲完了,谢谢。” 下面无数人松了一口气,可是龙思浩又说:“对了,还有两点希望大家谨记。” 下面的人差点没摔一跤,虽然他们其实不是正牌学生,而是丁六根的工人,今天来这里是上班,只要站着就能挣钱,比流水线轻松多了,可他们还是觉得苦不堪言,这种陈词滥调听着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第一点呢,大家一定要劳逸结合,我们这个成人教育中心啊,都是不脱产的。平时要上班,节假日才上课,又要复习考试,会很辛苦。但是大家也不要熬夜学习,免得弄坏了身体。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学到了知识,却不能发挥,这就没用了。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工作太努力,结果弄坏了身体,年纪轻轻的,才六十五岁就退休了。”龙思浩继续说。 “不是六十岁退休吗?”黄文斌顺口问。 “人家是正部级。”丁六根说,“要不是身体不好,还有可能当副国呢。” “另外一点,学习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互相帮助,特别是一定要注意和女同胞搞好关系。”龙思浩又说,“我年轻的时候上大学啊,就是和女同胞关系不好,女同学来问我问题,我都很不耐烦,嫌她们耽误我的学习时间,所以经常被领导批评。后来我捂了,所谓教学相长,教女同学功课,也能整理自己的思绪……” 又讲了快半个小时,龙思浩才心满意足,总算说出那句:“好了,我的话讲完了。” 乐修竹是久经考验,浑然不当一回事,这个时候还神气完足,接过话筒,“谢谢领导发言,我也来补充两句。”下面众人刚高兴了几秒钟,忽然遭此重击,顿时哀嚎遍野,“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饭堂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大家按顺序吃饭。吃完以后按顺序搭车离开,不要乱走。好了,散会。” 下面顿时一片欢腾,许多人连饭都不吃了,直接上了大巴车催着司机赶紧走。乐修竹身为一个校长,大庭广众之下讲话的次数数都数不清,这时候又是心里有事,真的只说两句就把这帮冒充学生的工人给打发走了。 操场上正乱糟糟的,龙思浩张利国张利华丁六根黄文斌等一干人等已经进了办公室详谈。刚才还神采飞扬的龙思浩,这时候叹了一口气,疲态尽显,“年月不饶人啊,才说了这么一阵子话,就有些累了。” 你明明说了两三个小时好不好!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吐糟。还是丁六根弓马娴熟,马屁功夫到家,头一个反应过来:“您就是不够爱惜身体啊,以前您的领导批评得一点都没错。那些人人学子受到了很大鼓舞,您发言的效果还真是不错,小黄你还不赶快来感谢领导!” “什么人人学子,那叫莘莘学子!读身体那个身。”龙思浩哈哈大笑,“小丁你就是不读书。”说着看了看黄文斌,又看了看肖蕾,“年轻人真是朝气蓬勃,让我想起我和我老婆年轻的时候。” “龙爷爷好。”肖蕾上来打招呼。 “小姑娘不错,年纪轻轻的就知道努力干活了。我孙女和你年纪差不多,正经事情从来没见过她干,整天到处疯跑,今天伦敦,明天纽约,名牌衣服买了一堆又一堆,都没见过她穿几次。”龙思浩说。 “龙爷爷,小蕾可厉害呢,不但是我们公司的行政总厨,现在还是大学讲师呢。”丁诗诗说,“她打算在成人教育中心讲课,教人怎么做餐饮。” “做餐饮?就是学厨吗?”龙思浩问。 “不是啊,我的厨艺其实并不算很高明。”肖蕾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异样,“想要创业的人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想做餐饮。可惜绝大多数都失败了,因为餐饮业虽然门栏不高,但里面要注意的事也不少。怎么办理执照,怎么寻找合适的店址,怎么雇佣合用的厨师和帮工,怎么吸引第一批顾客,怎么做宣传,怎么寻找客户群,怎么维持店铺的新鲜感,乃至扩大经营,成为一间成功的餐饮店铺。” “听起来很吸引人。”龙思浩说,“说得我都想听几节课了。” “好啊,如果龙爷爷没空的话,我就让人录影好给您送去。”丁诗诗说。 “那就一言为定了。”龙思浩说。 “其实现在我们也有一段影片呢。”丁诗诗说,“电视台白小姐给我们成人教育中心拍的短片,拿去当新闻播得,顺便也回击一下前一段时间的网络谣言,龙爷爷你要不要看一下?” “好啊。”龙思浩点点头说。白薇赶紧拿出一个手提电脑来,刚开始放,龙思浩摇了摇头说:“屏幕太小了,看不清楚。” 幸好这里是学校,虽然黄文斌很抠门,不过投影机还是买了几台的。接上投影机,开始播放视频,黄文斌只觉得模糊了不少,龙思浩却大加赞赏,“这就好多了,和看电影差不多,年轻的时候我为了看电影啊,能够走三四十里山路呢。不过这是新闻吧,没有电影好看。” 这时候片头开始了,白薇笑容可掬的出现在屏幕上,“大家好,接下来的新闻,是关于一则网络上的流言,在一家新开的教育中心里面,有一个最美女教师!那么这个传言究竟真不真实呢?下面我就带大家一起去看。” “有这种传言吗?”肖蕾小声问黄文斌。 “当然没有了,怎么可能有呢。”黄文斌也小声说。 这时候屏幕上出现几张肖蕾的照片,她穿着一本正经的西装,带着黑框眼镜,底下还有一群学生,有的是拿着教鞭正在讲课,有的是在写板书,还有的拿着一叠试卷,或者在教室里面走来走去。 西装是乐修竹的,眼镜是一个大学教师的,学生就是黄文斌他们,虽然是凑合着拍的,不过效果很好,肖蕾在照片里面十分漂亮,清纯之中,又带着教师的制服诱惑,一看觉得这个最美女教师真是名副其实。 “咦,这不是我们的老熟人肖蕾肖小姐吗?她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怎么又变成大学讲师了呢?让我们立即前去采访。”白薇说。 镜头一转,白薇等人就来到了文斌成人教育中心,里面正在举办开学典礼,这些镜头用的还是原来的,不过重新做了剪辑,使之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根据爆料,我们来到文斌成人教育中心,这是我市最著名的省城大学主办的新教育基地,拥有正规教育资质,现有学员上千人,莫非最美女教师就在这里?” 镜头转到教育中心内部,肖蕾正在像模像样的给黄文斌等人授课,白薇也坐在课堂后面,对着镜头故作惊讶,“竟然是真的!我们可爱的行政总厨肖小姐,居然在教育中心里面当讲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候响起了铃声,“下课铃响了,让我们赶紧找肖小姐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薇说。其实这压根就不是下课铃,只是用手机播放的铃声罢了,黄文斌压根就没装铃,上下课时间都是让讲师自由控制的,讲完了就下课,没讲完继续,谁耐烦打铃。 “肖小姐你好,还是现在应该叫肖老师呢?”白薇凑过去问。 “其实没有这么厉害啦,什么肖老师啊。”肖蕾微笑着说,“教育中心开了餐饮课,专门教大家怎么经营小规模的餐饮,比如大排档什么的。我在西施包子铺做行政总厨,也算是有一点经验,教育中心邀请我来,和大家探讨而已。” 乐修竹适时出现,白薇就装作很惊讶地说:“咦,这位不是省城大学的乐副校长吗?您怎么在这里?” 第一百九十四章. 题字 乐修竹在教育系统是大名鼎鼎,可是普通人还真不认识,不这么介绍一下,电视观众都不知道他是谁。同时乐修竹是副校长,一般当面称呼,如果正牌校长不在,也就叫他乐校长了。不过这事要上新闻的,白薇只能老老实实的叫他乐副校长,不然人家正牌校长听到会不高兴的。 “白小姐你好。”乐修竹彬彬有礼地说,“我是来旁听的,肖小姐讲课真是深入浅出,事事都结合实例,学生一下子就能理解。我们学校其他的讲师,在象牙塔里面呆的太久,理论功底深厚,但实践这方面有些欠缺。听了肖小姐讲课,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不敢当,我只是有一点小小的体会。”肖蕾说,“我自己也在努力学习呢。” “肖小姐不必过谦,你的课在教育中心是最受欢迎的,当这个讲师实至名归。”乐修竹说,“以后肖小姐不但在教育中心讲课,等时机成熟,我还想让她去我们学校本校讲课呢。” “哇,这真是太了不起了!”白薇感叹,“肖小姐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就成了大学讲师,真不愧是最美女教师呢!” 后面还有一长段,无外乎就是翻来覆去的感叹肖蕾学识渊博,摸样漂亮,还找了个机会把肖蕾的荣誉硕士拿出来炫耀。完整版的话,足足有十五分钟呢。剪辑过后也有五六分钟。 不过黄文斌已经不敢看了,羞耻度已经爆表了啊!一想到这种东西要在电视台上播放,黄文斌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这新闻不会放一遍,而是会翻来复去的放好几天。也不知道肖蕾家乡是不是还只能收到省城电视台,要是的话,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视频播完了,龙思浩带头鼓掌,还说:“最美女教师,厉害。” 大家当然一起鼓掌,纷纷凑趣,丁六根说:“论语上面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说的真是不错。小蕾年纪小小,已经可以当老师了,还是在大学呢。” “我像小蕾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在读大学呢。”白薇也说。 “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都已经三十岁了呢。”张利华说,“早年读书不努力,只会贪玩。后来奋发图强,好容易才考上大学,又生了病,休学一年。真上学的时候,都已经而立之年了。” “我读大学的时候都四十岁了呢。”龙思浩说,“那时候能上大学,已经是天之骄子,我们那时候的大学生比现在研究生还少。一百个高中生,最后能上大学的都不知道有没有五六个。哪像现在,几乎一半人能上。” 于是大家一起给龙思浩拍马屁,拍了好一会儿以后,龙思浩才满意的点点头,“小蕾小黄你们要继续努力,把包子铺办好,把教育中心办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对了,你们这个教育中心,门口的题字是谁写的?” 根本没人写,就是电脑打印的字体,“随便找个广告公司弄的。”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行呢,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你这是教育中心,怎么能这么马虎。”龙思浩兴致大发,“我以前也练过几天的字,好事你不嫌弃的话,我帮你写个招牌吧。” 这怎么可能会嫌弃,问题是这儿没有毛笔墨水,要是现买,也不知道哪里有好的毛笔墨水。黄文斌正发愁呢,丁诗诗瞪了他一眼,“赶紧去啊,你在这边的别墅,里面不是有笔墨!” 别墅?黄文斌赶紧开车到松山别墅一看,果然有好几十根毛笔,还有砚台墨条什么的,这些东西肯定是丁诗诗放这儿的,黄文斌压根就不会写大字,更不会买这些一看就很高档的文房四宝。再带上几大盒子宣纸,黄文斌赶紧回到教育中心。 “东西还真齐全。”龙思浩看了看说,“还是真品狼毫呢,下的本钱不少……这端砚也就算了,虽然是古董,用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损伤。这顶级的乾隆御墨,可是好几百年的古董,可是用了就没了,你也舍得用来给我写字?” “龙爷爷您的大作,当然要用好一点的墨啊,不然怎么体现我们对您的崇敬。”丁诗诗在一边笑着说,“笔墨纸砚,笔是没什么好的,墨和砚台都勉强,这纸还差了点呢,小黄你干嘛不把我们最好的纸拿出来?” “我……”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连乾隆御墨是什么东西,不过好几百年的古董,还和皇室扯上关系,想一想也知道不可能便宜。再看丁六根那心痛的表情,这肯定是他的东西,被丁诗诗借花献佛了。 “不用了,安徽泾县的顶级宣纸,也算是难得了,难道你还想弄个乾隆的宣纸来?用乾隆的墨写乾隆的纸,难道是想伪造古董吗?”龙思浩哈哈大笑,“我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免得玷污了这笔墨纸砚。小黄,麻烦你帮我磨墨。” 黄文斌顿时傻了眼,眼看着那黑漆漆的墨条,再看看砚台,根本就是一块石头,要怎么下手?丁诗诗赶紧上来解围,“龙爷爷,小黄他笨手笨脚的,还是让我来吧,以前您写大字,我也经常给你磨墨的啊。” “人家才是教育中心的校长啊。”龙思浩说,“小黄磨墨才有意义呢。” “他的就是我的!”丁诗诗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小黄还是我的助理呢!这个教育中心创办,我也出了很大力的啊,小黄你说是不是?” 要不是丁诗诗,黄文斌也搭不上丁六根这条大船,丁六根就不会找他治疗鼻炎,也不会开鼻炎药厂买下这块地来,当然也就更不会把地转卖给黄文斌办教育中心,所以黄文斌心悦诚服的说:“教育中心能开起来,全靠丁小姐。” “龙爷爷你看是不是,小黄自己都承认了。”丁诗诗得意的说。 “好吧好吧,你来就你来。”龙思浩摸了摸丁诗诗的头,“你啊,从小到大都这么任性,以后可怎么嫁人哦。” “这个您不用担心啊,我看上谁,直接就跟他说了,老娘喜欢你,你从不从啊。从了万事皆休,大家好好过日子,不从的话,哼哼,直接就抢回家里面去,管他愿意不愿意!”丁诗诗看着黄文斌说。 “你这是旧社会恶霸地主啊。”龙思浩哭笑不得,“别开玩笑了,以后要修身养性,好好给你爸帮忙,别给你爸添乱。好像写大字就很好,以前我也是个性暴躁,后来学了写大字,被传统文化熏陶得多了,心境就平和了,待人处事也耐心了。” “那好啊,龙爷爷你教我。”丁诗诗说。 “我身体不行了,没精力教你了。”龙思浩说,“我倒是认识几个名家,到时候介绍给你,你跟着学学。” “好啊好啊。”丁诗诗连忙答应了,“小黄也来。” 丁诗诗找了一瓶纯净水,滴了一些在砚台表面,然后拿起乾隆御墨,轻轻的在砚台上研磨,不一会儿砚台里面就出现了一汪浓浓的墨汁。龙思浩选了一卷宣纸在地面铺开,挑了一只手腕粗的毛笔,在砚台上浓浓的蘸上墨汁,宣纸面前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在憋大招随时能够放出剑气一般。 过了良久,龙思浩抬头,眼神胸有成竹,拿着笔在宣纸上使劲比划,刷刷刷连续不断的写了过去,没几秒钟写完了,龙思浩长叹一口气,把笔搁下,仿佛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 黄文斌连忙凑过去一看,就是“文斌成人教育中心”几个字,歪歪扭扭的,他觉得还不如电脑打印出来的呢。当然嘴里不能这么说,“好字!好字!”黄文斌连忙拍马屁。可惜他对传统文化认识不多,又急着看字耽误了几秒钟,被人远远抛下,别人早已花样百出。 “铁画银钩,劲力雄浑啊!”丁六根说。 “一年多没见,龙老的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张利国说。 “美,实在是太美了。”张利华不甘示弱,“龙老可真是得了传统文化之精髓。” “我看这字,上乘二王,下接颜柳,于传统之中,又出新意,自成一家,实在是好!”要说拍文化马屁,自然谁也不如乐修竹这个正牌文化人,“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领导写多几幅啊!” 再这么下去,岂不是一点表现机会都没有?黄文斌急忙插嘴:“是啊是啊,龙老写多几幅,我拿回去藏着原版,以后当传家宝传给后代,值大钱了啊!” 这马屁太强,龙思浩没法拒绝,于是又写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等等,越写越多,越写越精神,眼看所有教学楼办公室花石草木能够题词的地方全塞满都放不下了,龙思浩这才停下来。 “好了好了,写了这么一堆,累死我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去吃饭吧。利华,利国,小丁,你们三个留下来,我有些话,要和你们说。”龙思浩甩着手说。 第一百九十五章. 意图 出了门,乐修竹白薇等人立即告辞,一个回学校,一个回电视台,都要赶着回去处理今天的事情。这时候工人们已经吃完晚饭,登上大巴车走得差不多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教育中心,现在已经是安安静静。除了黄文斌丁诗诗肖蕾王如山以外,只剩下几个保安在逛来逛去。 “哎,这也实在是太官僚了。”肖蕾叹了口气说,“就这么变成了荣誉硕士,大学讲师,以后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做硕士讲师不是很好吗,我是硕士,还不是讲师呢。”王如山羡慕地说,“要是能当讲师,我也去当。” “你是真有本事的,我是冒充的啊。”肖蕾说,“屁都不懂,初中都没毕业,真讲课还不让人笑死。别说当大学讲师,中学讲师我也做不来啊。就算是小学……教教小学生我倒是可以。” “第一个大学教师肯定不是大学生啊。”黄文斌劝她说,“你现在是西施包子铺行政总厨,随便教教不就好了。上课侃大山,不布置作业,到期末随便考考就让他们毕业,保证受学生欢迎。” “那学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吗?”肖蕾问。 “你管他们呢。”黄文斌说,“你真严格要求,学生才不高兴呢。”黄文斌上大学的时候,有的老师很严格,布置很多作业,让学生学到很多东西,结果被叫做活阎王老处女什么的。有的老师很松,上课不点名,考试给重点,上完一个学期,课本说什么内容都没记住,可就是这样的老师才受欢迎。 “人家交了学费的啊。”肖蕾愁眉苦脸的说。 “再不行,你随便开两个学期的课,我们找些自己人去读,抢先把学位占满,完全不要外人,不就好了吗。”黄文斌说,反正是说着玩玩的而已。 “你们这是想太多了。”丁诗诗没好气地说,“人家为什么要来读我们教育中心啊,因为能够拿正规的大学毕业证书。我们这餐饮系怎么给证书啊,自考压根就没这种科目,省城大学能给毕业证吗?最多给个结业证,还是教育部查不到的那种。没毕业证有谁会来读,开不开课都一样。” “说的也是,没毕业证有谁。”王如山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解决了,新闻拍好了,学历问题解决了,题词也有了,开学典礼也弄完了,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走了吧?这一阵子忙着小蕾学历的事,包子铺那边积压了好多事情等着处理呢。” “你急什么啊,包子铺现在都上了轨道,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丁诗诗说,“你好歹也是个正牌硕士,还是京城大学的呢,比省城大学牌子硬多了。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学历,去挂个名,也当讲师,到时候给你开个班赚钱。” “我读的是心理学啊,省城大学没有这个系,发不出证书的。”王如山说。 “谁让你教心理学啊,这玩意儿有谁会读,当然要选个热门的专业。”丁诗诗说,“你就教行政管理好了,这东西读的人多,而且你现在是店长,教这个有说服力。到时候我和乐修竹说一下,让你在他们学院挂个名。三百万只挂小蕾一个太浪费了,怎么也得多挂几个。” “啊?”王如山说,“我也能当大学讲师?这实在是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那你赶紧回去准备吧,”丁诗诗说,“也帮小蕾准备一下,虽然不会有人来报她的课程,不过万一龙老要看,我们得准备好。” “那我也先走了,得去好好复习课本要不然我那一阵有人报名的话可怎么办啊。”肖蕾说,“我连高中的书都还没看完呢。” 其实黄文斌觉得高中的书也比大学的书难多了,大学的书说到底不过是一门专业,高中时候可是上学天文,下考地理,语文要找中心思想要背古文,数学要画图辅助线,物理算电子,化学找反应,考高考的时候,黄文斌觉得自己要是穿越回原始部落,肯定能复兴整个人类文明。可是上完大学以后,穿越回去就只能等死了。 人都走光了,可是黄文斌还得等着,龙思浩不走,他这个做主人的也只能等着。本来丁诗诗也在外头等着,后来说要送水,也混进去旁听了,只剩下黄文斌一个在门口站着,又不能走开,真是要多傻有多傻。 也不知道和张利华张利国他们说什么,说啊说,说啊说,黄文斌看着月亮出来爬上树梢,肚子饿得咕咕叫,又不好意思先吃饭,只能趁着没人看见赶紧吃点饼干什么的填肚子。 足足说了两个多小时以后,龙思浩才和张利国张利华等人出来,他们面色紧绷,也看不出是喜是悲。龙思浩朝着黄文斌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中巴车去了。张利华和丁六根也点点头,跟着上去了。 倒是张利国凑过来说了一句:“小黄你辛苦了,本来是想带龙老过来凑个趣,兄弟和解,也算是个佳话。没想到利华他居然连龙老的面子都不给。弄得不欢而散,只好下次再吃饭了。利华他现在已经偏执了,你跟着他做生意,要小心点,不行就过来找我吧。”说完也跟着上了中巴车。 丁诗诗落在最后,拉着黄文斌问:“张利国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他叫我小心点。”黄文斌还糊里糊涂的。 “这家伙这么嚣张?”丁诗诗却是误会了,“还真以为龙爷爷站他那边啊!” “也不是这么一回事……”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张利国是在拉拢黄文斌,不是在威胁。‘你小心点’这话截取出来,意思就完全不同了,“你们在里面说了这么久,究竟说什么啊?” “张利国把龙老叫来,是想他调解他们兄弟之间的争端,说什么兄弟阋于墙于墙而外御其悔。这不是明摆着说我爸是外悔吗!利华叔叔当面就反驳了回去,原来神弓集团的股权,张老爷子有40%,他们三兄弟每人10%,张老爷子故去以后,应该平分下来,每人23%,张利国是大哥,分多点也是应该。可现在的结果,张利国和张利民两个人每人有30%几,他一点股份都没有,这算是什么意思?龙爷爷听了就没说什么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张利国想和张利华讲和,于是把龙思浩拉了出来。也不知道他给张利华开了什么条件,不过张利华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他视若性命的风水鱼都被张照给摔死了,神弓集团的股票也全都被张利国夺走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和解呢。 把张照打一顿关几天,张利国倒不是做不出来。但是神弓的股票,可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张利国怎么可能会吐出去。不解决股份的问题,张利华绝对不会妥协,他暗中进行的计划,算算时间也只有几个月了。 “还干什么呢!”丁六根从车里伸出头来喊了一声,“诗诗快来,要开车了。” “哎,马上来!”丁诗诗赶紧跑了过去,边跑边对黄文斌说,“龙爷爷要去泡温泉治病,那边需要通行证才能进。你没有通行证没法子去。晚饭你自己吃吧,今天晚上可能很晚才回来,不用等我了。详细的情形,明天再跟你说吧。” 丁诗诗上了车以后,车队轰隆隆的开走了。空空荡荡的教育中心里面彻底没了人声,连保安们都回屋子吃饭去了。这边还没怎么开发,天空一条银河倒挂,四周传来稀稀疏疏的虫子叫声。 这接待领导的活可真不是人干的,站了半天,饿了半天,结果现在还要自己解决吃饭问题。现在黄文斌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回别墅的话,还要等一阵子才能做好,不如找个大排档还快一点。 说干就干,黄文斌开着车在工业区兜了半圈,循着饭菜香味找到了一处大排档集中点。这高新工业开发区虽然没怎么开发起来,不过大大小小的工厂也有几十家,工人为数不少。这时候放了工,也有很多人出来消费。十几家大排档聚集在一起,烧烤炒菜火锅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让黄文斌食指大动。 这时候最讲究的就是速度,要是不赶紧上菜,黄文斌会被自己的口水淹死。他四处一转,已经有了计较。 首先去了一个烧烤摊,要了十串羊肉两个腰子两个鸡翅还有烤豆腐烤青椒烤蒜头,交了钱就到旁边的川菜馆子要了水煮鱼,毛血旺,回锅肉,口水鸡和炒青菜,接着又跑到煎饼摊子去,要了两个酸菜煎饼。 坐在川菜馆子里,叫了一瓶冰啤酒,喝一口啤酒吃一口煎饼,吃完的时候,烧烤刚好送到。羊肉羊腰子吃完,再来烤豆腐就蒜头。刚吃了一半,水煮鱼回锅肉就上来了。这儿的回锅肉很一般,没有炒出灯盏窝来,做配料的也不是蒜苗,而是豆腐干。水煮鱼却是不错,又嫩又滑,麻辣的味道刚刚好。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吃饱了 没一会儿,黄文斌的肚子已经被啤酒和食物填满了,打了个饱嗝,他发愁的看着眼前的一堆食物。烤鸡翅膀之类的东西不去说它,回锅肉只吃了几片,毛血旺也是尝了尝味道,口水鸡几乎原封未动,只有水煮鱼算尺吃了一半。 肚子饿的时候拼命点菜,结果根本吃不完。黄文斌有心想要吃多一点,可是肚子实在是塞不下。难道要打包回去?这种又油又辣不利于身体健康的东西,被丁诗诗看见非把黄文斌唠叨死。要是就这么全扔掉,好像又太浪费了。 店主发现黄文斌愁眉苦脸的看着面前一大桌子菜,以为有什么问题,赶紧过来问:“您好,这些菜不合胃口吗?剩下这么多?” “没有,这个水煮鱼还挺好吃的。”黄文斌说,“就是一下子叫得太多了没吃完。” 店主也误会了,“您朋友放了您鸽子是吧?” “啊?差不多吧。”黄文斌说,总比说自己眼大肚子小好一点,“您吃了没有?一起来喝一杯吧。”这时候晚饭已经过了,宵夜还没开市,店里面也没有多少人,这店长看着也没什么事做,不如请他消耗一些剩余物资。 “好啊。”店长很爽快的答应了,自己过来倒了一杯啤酒,咕嘟咕嘟喝了下去,“现在这天气,真是太热了。才四月份,就三十度了。特别是我们干这行的,烟熏火燎,特别怕热啊。”说着夹了一块回锅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附近生意怎么样?”黄文斌顺口问。 “不行啊,原来人还挺多的,工业园没办起来,工厂工人越来越少。”店长唉声叹气的说,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那种自己下厨的老板,除了他自己以外,店里就只有几个服务员阿姨,“我是四川人,以前给人当厨师,后来赚了一笔钱,就包了这家店想要自己干,本来想着工业园这边人多生意好,谁知道现在连本钱都赚不回来。” “这边很快就会发展起来的。”黄文斌安慰他,只要路修通了,这边就是繁华地带。 “哪有这么容易啊。”店长说,“这边的工业园,原来是车来车往,运货的卡车一辆接一辆,经常堵车。现在呢,一天到晚都畅通得要死,下班高峰期都没见堵车。交通实在是不方便,大家都去其他条件更好的开发区了。不过听说这里要开一个什么教育中心,有好几千学员,要是真的,那生意可能会好一点。” “是真的,我刚从那边过来。”黄文斌说,“没有几千人那么多,最多八九百人。” “刚开的时候有八九百人也不错了。”店长说,“您是在教育中心干活的?那太好了,赶紧告诉我,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是一个成人教育中心呗,是省城大学主办的。。”黄文斌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现在不是很多人为了早点打工,没有读大学吗。就可以到成人教育中心报名读书,可以一边干活一边读,读完了就能拿到大学文凭,是省城大学的正规毕业证,国家承认的。以后找工跳槽考公务员什么的都能用上。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去报名。” “这个就不敢指望了,像我们这种开餐馆的,从早忙到晚,哪里有时间读书呢,白浪费钱。”店长说,“再说读了书毕业了也没什么用,我这人不是做厨师,就是开餐馆。就是这学校开了,你看我这店生意会不会好一点?” “应该没什么帮助,”黄文斌说,“教育中心是封闭式管理,里面有食堂,应该不会有多少人出来吃。而且都是不脱产的班,多数是夜晚开,下了班吃了饭才过来上课。” “哎,那就没什么用了。”店长失望的说。 “也不会啊,应该还是有些人会来吃的,别的不说,至少开学会吃一顿好的认识同学,期末考完试要吃散伙饭。”黄文斌说,“毕业了还有谢师宴什么的呢。”不过这个比较遥远,起码要几年之后。 “说的也是,好一点是一点!”店长又高兴起来,拿起啤酒杯子又灌了一满杯,“喝酒喝酒,谢谢兄弟给我带来的好消息,这顿我请了。” “这怎么能行呢,刚才你还说了生意不怎么好,我怎么能占这个便宜。”黄文斌连忙拒绝,随口说个别人迟早会知道的消息,就让人请吃饭,这种事情他真干不出来。 “在不好,这么一百多块钱的饭我也请的起啊。兄弟你太小看哥哥我了。”店长喝多了几杯就开始称兄道弟了,“别看我现在开着这么一家没什么客人的小店,赚不到什么钱。以前给人当出事的时候,我也有万把块钱一个月呢,厨师不愁吃不愁住,衣服也不用买好的,钱全都存起来了。现在就算一年生意,照样饿不死。” “万把块钱?那不是大厨吗?”黄文斌顺口说。万把块的话,在打工的来说算是很高的人工了。黄文斌现在是总经理助理,正规的工资是五千块钱一个月。就算是东升的副总,一个月也就是两三万而已,这还是工资奖金加一起才有的数字。 “三厨,我呆的四川人家。”店长说,“大厨包厨房,一个月能捞十几万呢,二厨也有三四万,我的手艺不比他们差,只能拿万把块,又没得升,心里不平衡,所以就自己出来单干了,憋了一口气,想要赚大钱回去和大厨二厨显摆显摆,谁知道这里生意这么差,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四川人家是省城里面最高档的川菜了,一个开水白菜要足足三百多块钱,和别人家的鲍鱼差不多。菜量还很少,一个回锅肉只有四五片肉,倒是摆得错落有致,好看无比。有一次别人请吃饭,黄文斌有幸混了一顿,七八个人吃了十几个菜,花了两千多块,都还没饱。 不过菜量虽然少,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蒜泥白肉巴掌大那么一片,晶莹剔透好像艺术品一样。还有他们那里的回锅肉,每一片都有灯盏窝,肥瘦分明,油全都熬了出来,吃起来一点都不油腻。 “你是四川人家出的?”黄文斌有些怀疑,“这个回锅肉和那边的好像不同啊。”做得太差了,和人家的版本完全没法子比。水煮鱼不错,可惜黄文斌没在四川人家吃过水煮鱼。 “这个?这不是我做的。”店长说,“是我徒弟做的,他还没出师呢。不过这店只有我一个厨师,有时候真忙不过来。而且用的也不是坐臀肉,而是五花肉,很难搞出灯盏窝来。水煮鱼是我做的,还不错吧?” “水煮鱼不错。”黄文斌点头说,何止不错,简直就是太好吃了。所以黄文斌把别的都剩下,水煮鱼却是吃了一大半。 “就是嘛,我用的是正宗的……草鱼,水库草鱼,新鲜活杀,当场切片。不是别店那种杀好了切成片的冰箱货。”店主说,“其实我那徒弟手艺很不错的,就是原材料不好,这边菜市场品种少货色单一,想找土猪肉,根本找不到,都是饲料猪。去早了还能买的到坐臀肉,去晚了只能用五花凑合。” “用豆腐干做配菜也比较新颖。”黄文斌说。 “蒜苗用完了啊,这边的菜市场货色少,补货慢。”店长辩解说,“其实豆腐干也不错,吸油,增香,四川本地的回锅肉,那都是手头有什么放什么,很随意的,不一定非得要蒜苗不可。”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 店长急了,站起来说:“我亲自炒一个回锅肉给你!”说着就跑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来满满一碟子的回锅肉,“快尝尝!” 黄文斌一看,配料用的还是豆腐干,也没几个灯盏窝,看起来很不正宗。不过店长都这么说了,他还是夹了一筷子,一入口,猪肉的鲜味就弥漫开来,花椒、辣椒、豆瓣酱的滋味依次显现。 “这!”黄文斌又吃了一块,回锅肉的味道又混合起来,可还是那么好吃。 “好吃吗?”店长笑吟吟地问。 “好吃!”黄文斌已经很饱了,可还是忍不住吃了一块又一块,实在是太神奇了。 “我的手艺,不是吹,四川人家里面也算是顶尖的。别的川菜馆子,更是比不上。大言不馋说一句,省城里面,我这也算是头一份。”店长叹一口气,“可是选店铺没选好,就落到这个下场,做饭店还能亏本啊。” 黄文斌觉得有些奇怪,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这儿,要说人气不旺,那的确不怎么样,可要说开大排档都亏本,应该不至于啊。刚才黄文斌来点菜的时候,也颇有几个顾客,不算生意惨淡。 这个大排档设备简陋,也没有包房,就是一个铁皮棚子外加一个厨房,租金应该不高。工作人员也少,店长自己兼了厨师,人事费用和管理费用应该也很少。总体来看吗,运营费用应该很低啊,为什么会亏本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报名 西施包子铺开了十几家分店,有些店面的生意也很差,不过只要控制费用,还是颇有赚头的。餐饮这东西,毛利率很高,50%已经算是很良心了,房租人工都比原料占的份额大。只要控制住了这两样费用,想要不赚钱,那是挺困难的事情。 虽然说现在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可是餐饮业,特别是低档的餐饮业,一要便宜,二要手艺。这家川菜馆子,老板的手艺这么好,价钱也不贵,应该大火才对。反正这也不关黄文斌的事,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既然这个店不赚钱,你干嘛不关了回去打工呢?”黄文斌问。 “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当年跑出来开店,我对同事都说了,以后你们谁要混不下去就来找我。现在要灰溜溜的回去打工,像什么话。”店长说,“再说现在四川人家也没位置了,我回去还得从帮厨做起,一个月五六千工资,肯定划不来。” “那你可以去其他饭店啊。”黄文斌说,“现在川菜馆子这么多,不一定非的吊死在四川人家一棵树上。” 饮食风尚都是一阵一阵的,改革开放的时候流行粤菜,满大街都是生猛海鲜。后来又流行川菜,满大街都是水煮鱼。说实话现在川菜也退流行了,川菜馆子比高峰时期少了很多,不过依然是数量最多的菜系。 “除了四川人家,其他川菜馆子都走低档路线,除了主厨以外,厨房其他人工资都很低。”店长说,“一般没人回随便换主厨的,除非和老闹闹了很大的矛盾。就算我手艺再好也没用。” 要是以前的话,黄文斌肯定就提议大家一起来合伙了,店长有手艺,黄文斌有钱,一起开一家川菜馆子,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不过黄文斌现在事情太多了,东升公司淘宝店苹果贸易教育基地包子铺忙得乱七八糟,再开川菜馆子,可真没这个精力。再说黄文斌对川菜馆子一窍不通,这老板自己干都亏本,给黄文斌干,就更加不会赚钱了。就算开了新路人气旺盛了,餐厅也不一定会盈利。 这时候电视开始播放新闻,头一条就是教育基地成立的消息。“咦,兄弟,有你们教育基地的新闻。”店长看着电视,“哇,上面说你们是大型教育中心,以后更加会成为我市的成人教育品牌呢。” 这些不过是胡吹而已,反正也不要钱,丁诗诗花了广告费,电视台自然会配合。黄文斌在意的,是这个新闻上了头条。这可不是广告费能够左右的,一般来说新闻头条不是书记开会就是市长视察,怎么会播成人教育中心?还讲不讲政治了? 这时候电视上出现了龙思浩画面,解说是:“我市原市长,市委书记龙思浩参加了开学典礼,并为文斌成人教育中心题词留念。” 黄文斌这才明白,原来是沾了龙思浩的光。龙思浩做完省城的市委书记,年纪已经差不多到了,就上调中央当了个闲职,不过级别也相应上升了,成了正部级,勉强也算是中央领导,所以上了头条。 头条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市长开会书记视察,店长当然不会去看,转过头来和黄文斌聊天,“居然上头条啊,以后你们教育中心肯定会很多人吧,兄弟你带多点人过来吃饭,我这里便宜又好吃,朋友聚会再好不过了。” “好啊,要是你这里的东西能够保持水准的话,我一定带人过来。”黄文斌说,“是水煮鱼和这盘回锅肉的水准啊。” “那肯定,只要兄弟你带过来的人,菜全都我自己做,肯定保证品质。”店长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让小工动手……除了泡菜以外,反正泡菜谁来切都一样是不是。” 难怪生意不好,这家伙肯定是经常偷懒让小工做菜。“那到时候我带多些人来。”黄文斌说,反正这儿价钱便宜,在这里请吃饭,总比去别的地方便宜,这附近也没什么特别好的馆子。 这么说的话,现在开个比较高档的馆子,等路修通了,就能抢到第一桶金……怎么还在盘算开饭店呢,黄文斌摇了摇头,穿越又没给他带来超能力,做生意可不是一定会赚钱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啊。”黄文斌打了个饱嗝,“你这里都有什么拿手菜啊?” “都拿手,水煮鱼,回锅肉就不用说了,还有蒜泥白肉啊,辣子鸡啊,鱼香肉丝啊,水煮肉啊,樟茶鸭子啊,怪味鸡啊,麻婆豆腐啊,宫保鸡丁啊,东坡肘子啊,东坡肉啊,白斩鸡啊,烧乳猪啊,生猛海鲜啊……” “喂喂,怎么越说越不靠谱了。”黄文斌说,“宫保鸡丁东坡肉也就算了,川菜里也有,烧乳猪生猛海鲜算什么意思?川菜里面有这种东西吗?” “生猛海鲜赚得多啊。”店主说,“而且客人喜欢啊,只要是客人需要的,我们就应该提供。你看四川人家,别说生猛海鲜,鱼翅鲍鱼都在菜单上,还有鹅肝,松茸,牛排和寿司呢。” 这么一说黄文斌也想了起来,那些东西果然在四川人家的菜单上,统统都贵的要死。一小块所谓的牛排,要价588块。也不知道有谁会这么无聊在川菜馆子吃牛排,反正黄文斌是没吃过。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吧。整天琢磨这些歪门邪道,难怪生意不好。 “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川菜吧。”黄文斌说。 “川菜我当然很拿手,不过生猛海鲜也不差啊。厨师的技法都是相通的,我做的海鲜,粤菜厨子都说好呢。”店主说,“你等等,我这就做出来给你看!”说着急急忙忙跑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拿了一碟炒鱿鱼出来。 黄文斌迟了一点,味道果然不错,鱿鱼花刀切得很好,全都成了卷,很入味,海鲜味道恰到好处,不过比起水煮鱼来,总觉得差了一点,不是很正宗……可能是因为还带着一点点麻辣的味道吧。“还不错。”黄文斌说,总比一般的小餐馆强。 “我没骗你吧!论厨艺,我可不会输给谁。”店主得意的说,但是看看自己这破败的餐馆,又叹了口气,“可说起开饭店赚钱,我可就不行了啊。” “只要手艺好,始终能做出来的。”黄文斌说。 这时候新闻播完了,到了新闻追踪的环节,白薇那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大家好,今天我们收到市民爆料,我们市出现了最美女教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今天我们就为您追踪真相。” 虽然已经看过了,不过这是精修的版本,在细节上颇有些不同,而且剪辑得更加精致,更是增添了不少笑果,黄文斌看着几次笑出来。店主却看得十分认真,“哇,这个肖蕾真厉害,年纪轻轻的,不但做了行政总厨,现在还成了大学讲师呢。” “我看她的厨艺比你差远了。”黄文斌说。肖蕾也就是做包子特别好吃,其他的菜平平而已,和专业厨师没法子比,当然更加比不上这个店主。 “不会啊,我去吃过硕士包子,真的很好吃。”店主看得津津有味,“而且人家西施包子铺,分店开了一家又一家,经营能力可真是强。特别是飞龙购物中心那里的分店,听说一天就能赚好几万呢。我要是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不求开分店,只要有一家店能比得上人家分龙购物中心那店,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很难复制,你看西施包子铺也就只有那么一家店这么好,其他的店都差远了。”黄文斌说。 “能有一家就是本事。”店主说,“咦,肖蕾在教育中心教餐饮啊!” 黄文斌一看,节目正进行到肖蕾教学的部分,她在电视上笑容可掬,介绍着自己,“想要创业的人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想做餐饮。可惜绝大多数都失败了,因为餐饮业虽然门栏不高,但里面要注意的事也不少。怎么办理执照,怎么寻找合适的店址,怎么雇佣合用的厨师和帮工,怎么吸引第一批顾客,怎么做宣传,怎么寻找客户群,怎么维持店铺的新鲜感,乃至扩大经营,成为一间成功的餐饮店铺。” “说得真是太好了!”店主很激动,“兄弟,你要帮我报名啊!” “报名?”黄文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报什么名?” “报名去读肖蕾肖老师的课程啊!能教怎么做成功的餐饮店铺呢!”店长说。 “这个啊……”黄文斌哭笑不得,“我觉得读了可能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呢,西施包子铺多成功啊!”店主说,“肖老师出来讲课,肯定是经验之谈,我一定要听。兄弟你帮我报名啊……是不是已经开课了,我错过了时间?旁听也没关系的,我照样交学费。” “你听我说,这个餐饮课呢,不是学校的正式课程。”黄文斌也不想人家白白花时间和精力,“就算毕业了,也拿不到省城大学的毕业证,读来没用。” “要毕业证干什么啊,又不是刚毕业想要找工作。真要找工作,我这名字拿出去,不比毕业证好啊。”店主说,“我是真的想学怎么开店。兄弟你可一定要帮我,要是不帮我……我就自己跑过去,反正你们教育中心打开门做生意,不可能有钱都不赚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火爆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黄文斌也没法子,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正式的毕业证,只好告诉他,“这个餐饮班学费比较贵,报名的人不多,没办法正式开班。这次小蕾只是实验性的讲一讲,等到正式开班了,一定通知你。” “人不够吗?我叫多些人一起去啊。”店长热心的说,“像我们这种做厨师的,都想着要自己开店。可是文化不高,只能靠自己摸索,有这么个班专门教开餐厅,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样啊,”黄文斌想了想说,“你要是能够拉三十个人来,就可以开班了。”光凭着这个店长一人,怎么可能拉来三十个学生呢……算了,还是保险一点,“这个班比较贵,一个学期要一万块钱,而且没有毕业证,只有结业证。” “三十个人是吗?”店长低头沉思,“阿江,阿健,阿坚,小六,胖子,高佬……这人好像不太够啊。” 当然不够了,三十个人哪里有这么好凑的,“没关系的,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报名呢。”黄文斌说。其实怎么可能会有呢,就算有,听到一万一学期,还不都被吓跑了。这时候黄文斌也算是酒足饭饱,于是趁机告辞,“那先这样吧,你去约人,约满了再去教育中心找我。”说着黄文斌给了店长一张名片。 “好的,我尽快。”店长接过名片看了看,也没注意到黄文斌的名字和教育中心一样,“我原来也印了名片,后来实在没什么用,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说着扯下一张纸,把名字和电话写给黄文斌。 这店长名字叫做罗志强,一听就是没什么人权的大众名字,黄文斌放心的回去了。等了一晚上,丁诗诗都没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了,黄文斌一看是教育基地固定电话打来的。 “黄校长吗?”教育中心的保安队长说,“一大早来了好多人,都说要报名读书呢。” 效果不会这么立竿见影吧,昨天才播了电视,今天就有人来报名了?黄文斌赶紧开车过去,一看下了一大跳,整个教育中心乌泱乌泱的都是人,几个保安接力维持秩序,让那些人拍成了三列弯弯曲曲的人龙,一条在校门口,一条在办公室,还有一条在操场。 黄文斌没敢进校门,打了电话把保安队长叫了出来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排了三条队?” “一大早就有人来报名读书,我们就跟他们说了,报名还没开始,让他们先回去。谁知道人越来越多,我再劝他们离开,那些人不干了,说都来了这么多人,肯定是今天报名。我怕出事,就画了个地方让他们呆着,让他们别乱跑,谁知道这帮人就排起队来,还有人插队呢,差点打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赶紧给你打电话了。”保安队长说,“校长你来了就好了,赶紧和他们说说。” “等一会儿。”黄文斌才不会现在就自投罗网呢,身边才这么几个保安,聚集起来的人起码上千,万一混乱起来,完全控制不了秩序,“我先去打听打听消息,你去把警察叫来……还有,不要叫我校长,我们这是成人教育中心,不是学校。” “是的校长!”保安队长答应了,“我这就去找警察过来。”说着一溜烟跑了。 有警察在,一般人应该都会服从指挥。不过开发区这儿的派出所很远,保安队长赶紧开着小绵羊去了。黄文斌则悄悄走进教育中心,排到人龙的最尾端,找了个人问:“哎,兄弟,这儿排什么队啊?” 被黄文斌拉住那人回头一看,说:“这你都不知道吗?太孤陋寡闻了,昨天新闻头条都播了,这是省城大学的成人教育分校,只要报名就能上,发省城大学的正规毕业证。我以前没考上大学,一大早赶紧来报名,谁知道已经排了这么长的队。” “现在要考大学很容易吧?成人自考啊,电大啊,远程教育什么的,怎么非要来这边呢?”黄文斌问,“都是国家承认的,来这里读又麻烦又贵。这边还要通过自学考试,自学考试很难的啊。” “再难也值得,省城大学的学历啊!省城大学可是一本。再说自学考试,你自己去考那当然很难,可是有老师教,那就不难了。这可是省城大学的正规讲师!”那人说,“肯定会给我们划重点的啊。” “对啊对啊,”前头的人也凑过来,“听说这还是不脱产的班,可以一边干活一边读书,赚钱学习两不误。我就在开发区上班,这边有宿舍,来往很方便,有这种好事,我肯定要读啊。读完了拿到毕业证,以后找份好工作,工资就高了,生活就好了,回老家去也有面子,出来打工都能打成大学生。” “你就好了,在这边工作。我可是要搭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才到。”另外一个人说。 “那你还读什么啊。”黄文斌说,“来一个半小时,走也要一个半小时,一来一回三个小时就没有了。有这三个小时干什么不好,打工也能赚好几十块钱了。” “以前我家里穷,考上了大学都没法子去读,赶着出来打工。现在也算是工作稳定了,一个月有两千多块钱,可是心底总有遗憾。要是当年读了书,现在不知道怎么样……现在能弥补遗憾,别说三小时,就算是不睡觉我也要来读。” “这也太辛苦了吧!”黄文斌说。 “不辛苦,有什么辛苦的?刚出来打工那会儿才辛苦呢,十二点睡,六点起,做十二个小时,下班还要煮饭做家务,一个月休一天。现在稳定了,每天只要干十个小时,一个月能修三四天,拿出来读书有什么不好呢。”那人说,“以后学习” 国人对于学习知识改善自身处境的渴望可真是厉害,要不是教育系统改革实在是不给力,又怎么会有读书无用论这种事。 “你们想读什么专业啊?”有人问,“我想读人力资源。” “人力资源好找工作吗?我觉得读会计比较好,是个企业工厂都要会计。” “会计读的人太多了,中专大专一批一批的,我觉得工商管理比较好。” “我是做工地的,想读工程造价。” “那是本科吧,能直接读吗?是不是要先读个专科,然后专升本?” “还是电气化好,电气化适用面广,找工作容易,以后工资还高。” “电气化你不如去读中专。” “汽车维修不错,我想学汽车维修。” “读了汽车维修,以后还不是要去修车,有个屁用。” “要我说计算机最有用,现在大家都用计算机。” “计算机早过气了,大学一块招牌砸下来,砸到十个人,里面七八个是学计算机的。” “说得好像你读过大学一样。” “我当然读过啊,没毕业而已。” “你们啊,真不晓事,现在什么最流行,英语最流行啊,读英语最好。” “读英语整天背单词,我可受不了。” 这帮人讨论得热火朝天,黄文斌都被人拉着问究竟要读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人不断的前来,本来黄文斌在队伍末尾,没一会儿后面就跟了一百多人。再过一会儿,又开来了两辆大车,下来的人穿着一样的制服,还有人带头有人维持秩序。 黄文斌一问,原来是同一家工厂一起做工的。昨天晚上看了电视,那家工厂老多人要报名,干脆就包了厂车整车过来。这也实在是太火爆了吧,上新闻头条的效果这么好?还是省城大学的牌子太响? 人越来越多,不敢进疏导一下不行。这时候黄文斌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保安队长打过来的,;立即接了,“喂?警察要来了吗?这边人越来越多,再不来真要出事了。” “校长,警察说这种群体事件,他们不能随便来,一定要等上级通知。”保安队长说,“我去问了,公安局说没这个预案,正在派人研究。我问要研究多久,他说很快的,可是我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他们还没研究完。” 还研究什么啊,这里都上千人了,烈日炎炎下等了好几个小时,再不派人来,恐怕真的会出事啊。不认识人就是麻烦,要是丁诗诗在,一个电话就能找到公安局领导,领导一个电话下去,警察立即就出动了,最多就是以后捐钱送礼感谢人家。黄文斌自己不认识人,想要送钱人家都不敢收。 话说丁诗诗究竟跑哪里去了,说晚点回来,结果到现在都没回。“你先等着,我立即想办法。”黄文斌说着关了电话,给丁诗诗打了过去,谁知道没人听。这家伙究竟在干什么啊! 人还是不断的来,有自己来的,有家长陪着一起来的,还有工厂组织一起来的,工人,农民,乃至于落榜考生都来了不少。教育中心外面的停车场被各种电驴摩托大巴中巴都给占满了。 人多了声音吵杂,天气又热,几个保安渐渐控制不住场面,吵架的插队的越来越多。人群火气也越来越大,看来是没有法子了,只好敌进我退,先行撤退。反正教育中心里面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就算被人打砸抢也没什么。 正想静悄悄溜走的时候,忽然间有人走了过来,“黄校长!黄校长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一顿好找!大家快过来,教育中心黄校长在这里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招生 黄文斌转头一看,不是罗志强是谁,他这么大叫大嚷了一通,黄文斌顿时变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教育中心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又塞了上千人,根本一点空隙都找不到,黄文斌知道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逃跑的,只好勇敢的迎上去,“罗老板,你怎么来了?” “我凑够人了啊!还多了几个呢,一共有三十八人!”罗志强朝着左右招呼,“来来来,这位就是教育中心的黄校长,昨天亲自答应我了,只要我们凑齐了三十人,就能开餐饮班,让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肖蕾小姐亲自授课!” “哇!果然是黄文斌,上过电视那个!肖蕾小姐的男朋友!” “比电视上好像瘦了点啊。” “一个摄像机会胖十斤的,电影电视明星都很瘦。” “肖蕾小姐怎么不在啊?” “不知道黄校长会不会亲自授课,黄校长是和肖小姐一起创业的吧?” 罗志强带来的那帮人都肥头大耳的,衣服上油腻腻的,穿着很不讲究,可又拿着价值不菲的手机皮包什么的。脑袋大脖子粗,不是老板就是伙夫。这帮看来都是想当老板的伙夫。 眼看着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很多人离开队伍围了过来。眼看要坏事,黄文斌赶紧走上升旗台,“大家好!”黄文斌走上升旗台,“大家不要乱,继续排队,很快就能报名了,我们报名的顺序是按照排队顺序来的。” 一听这话,所有人立即回去排队了,黄文斌松一口气,不要乱起来就好办。这种大型集会,最忌讳的就是混乱。人实在太多了,一旦混乱,很容易就会发生踩踏,就会出伤亡事故。 “其实今天并不是报名日。”黄文斌这话刚说出口,群众立即就起了骚动,吓得黄文斌立即改口,“不过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提前开始报名吧。大家不要急,都可以报上名,请大家准备好身份证,还有身份证复印件,相片,工作人员将会给你们分发报名表,填写好报名表以后连同复印件和相片交给工作人员,就报上名了。” 这话说出来,又起了一点骚动,很多人都没准备那些东西。 “如果美誉哦的话,大家也不用着急,可以先把报名表格拿回去填写,准备好复印件和相片以后再回来。”黄文斌略施小计,就把这一群人都分流了。不过问题就是这个报名表还没准备好呢。 他赶紧给乐修竹发了个短信,让他带几千份报名表过来,当然还有教师,保安,工作人员,志愿者,总之越多人干活越好。在省城大学的人到之前,这边还得继续撑着,不能让人群失控。 “我们这里的学费呢,最基本的是两千块钱一学期,报读热门专业还要另外加,还有学杂费若干,要是住宿的话,更加不得了,得加好几千块的住宿费。大家要准备好学费。”黄文斌狮子大开口,想着又能吓跑了好些人。 “才两千!” “太便宜了!” “是一个月两千还是一个学期两千啊?” “一个学期两千啊,算四个月的话,一个月才五百!” “这么便宜啊,我还准备了两万块钱学费呢。” “土豪啊!我才准备了五千。” “一个学期两千啊,一年就四千了,四年的话不就是一万六吗,两万差不多啊。” “去,这是不脱产的班,一年时间赚不到四千块,还不如死了好。人家在校大学生课余打工都不止这点钱吧。” “有宿舍啊!这里有宿舍呢!实在是太好了,我要住宿!” “住宿费好几千块呢。” “怕什么,我本来就要在外面租房住,一个月好几百呢,这里一个学期六个月才几千,算下来也差不多。还能住在学校附近,这边工厂也不少,找个地方打工,读书赚钱两不误。” “打工有什么好的,我看不如在附近找个地方开店。你看这教育中心人这么多,附近的生意肯定很好做,开个小商店小超市小饭馆什么的,肯定能赚钱啊!” “谁要开饭馆!我手艺不错的,大家一起来合伙好不好?” “我有好几个朋友,本来也想读这个学校,不过这边太偏远。没想到还能住宿,我立即去把他们叫来!” 靠,早知道就说三千了!黄文斌很是懊悔,可这时候也没法子加价了,只好说,“两千是冷门专业,热门专业还得加钱。好像……好像餐饮系,一个学期要一万块钱!”这下还不怕? “餐饮系是干什么的啊?” “餐饮系就是专门教我们怎么开餐馆的啦!”罗志强一干人等自豪的回答。 “一万实在是太高了吧。” “去,你们懂什么啊,开餐馆啊,随随便便都要花十几二十万。要是价格便宜,我还不敢上呢。一学期一万,一年才两万,对我们来说,也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只要能学到真东西,这点钱算什么。” “是啊是啊,我们这餐饮班,可是西施包子铺行政总厨肖蕾小姐亲自授课。人家西施包子铺生意多忙啊,让行政总厨百忙之中抽空来给我们上课,这成本能小吗?一学期一万块钱,已经很便宜了。” “而且开餐厅这种事情,光是课堂里面说没用,一定要实际操作。要带着我们考察各地餐馆,看成功案例,不成功教训,还要带我们去西施包子铺实习的,想一想这费用就不可能少!” “这么厉害?我也要读!”“我也要!”“我也要!”下面顿时有很多人动心了。 谁跟你们说要去西施包子铺实习来着,还考察各地餐馆,都是哪里来的谣言啊!黄文斌这时候也没法子辟谣,只好拿起扩音器,继续拖延时间。 “总之呢,读书是很艰苦的,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半途而废,做好吃苦的准备。”读书最怕什么来着,黄文斌想了想就有了主意,“我们上课,期中考期末考就不说了,每个月还有月考,每个星期有周考,还有不定时的突击考试,” 效果十分之好,下面顿时议论纷纷:“哇,这么严格啊。” “难怪是正规大学呢,比民办的学校好多了。” “是啊是啊,就是这么严格,才能学到真东西。” “我本来还担心这是放羊班呢,收了钱就随便教教,到考试的时候又考不过,拿不到毕业证,浪费时间浪费钱。原来这么严格啊,我就放心了。” 这帮难道是受虐狂吗!黄文斌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在外面工作过的和在学校一路读上来的还真是不一样。没干过活的学生,读书的时候多数想着怎么偷懒。这些已经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的,只担心能不能学到真东西。 这可真是越说越错,本来想着把困难说多一点吓人回去,没想到那些家伙越听越靠谱,呼朋引伴的,人越来越多。排队的人龙越来越长,新来的一点都不见少。稍微轻点一下人数,肯定超过两千人,三千人也说不定。 “我们学校,不但考试严格,教学的时候也很严格。不准迟到,不准早退,更加不准旷课。要是出席率不达标,就不能考试!”黄文斌说。 这些人都要工作,没法子保证上学时间,这下子有不少人打退堂鼓了。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有些人犹豫了,更多的人还在赶来。而且犹豫的人被周围的人一劝,很多都留下了。 劝说词简单明了,又十分有说服力:“都排了一上午的队,现在走不是太可惜了吗?” 想走的人立即就改变了主意,“对啊!都排了一上午了,总不能白排了吧。” “先把名给报了,先不交钱不就行了。回去慢慢考虑究竟读不读。” 连杀手锏都失败,黄文斌是在没有办法,只好东拉西扯,很快就没话说了。那些领导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好像龙思浩,说起话来一套一套,连续说了两个小时,硬是一句重复的都没有。 翻来覆去说了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曙光——省城大学的大巴车队缓缓驶入,闪过门口的无数电动车,好容易才挤进来。“大家不要动,省城大学的工作人员很快就会给大家登记。”黄文斌如释重负。 登记新生入学这种事情,省城大学的老师们当然都是做熟了的,各种专业人士都有。他们竟然有序的设置座位,发放报名表格,维持秩序,然后一个一个登记,登记的同时还发放一瓶矿泉水,免得他们口渴脱水。 同时分流人群,宣布只要愿意当场交钱,就能快速报名,还弄来了扫描仪和数码相机,给交钱的当场制作身份证复印件和相片。登记完了的,就引导去校外给他们讲入学的注意事项,还把银行所在地指给他们看,提醒报名者及时交钱,要是过了时限,就不在保留学籍。 数千人的队伍,被这么一梳理,顿时变得井井有条。原本校园里面到处都是人,塞得满满当当。一开始登记,地方就空了不少,好像还能再塞三千人一样。 第二百章. 增加面积 丁诗诗从温泉回来,就直接到教育基地来了。已经是下午三点钟,这儿还是人头涌涌,热闹非凡,报名的,研究专业的,拍照的,复印身份证的,还有蹲在地上捧着盒饭大吃特吃的。 “哇!怎么这么多人啊?”丁诗诗问。 “我怎么知道,昨天上了新闻,今天就呼啦呼啦跑来这么多人来报名上学,我们什么时候说今天就要报名了?”黄文斌自己还纳闷呢。 “说了啊。”丁诗诗说,“新闻上说了啊,从即日起接受报名。” “这话什么时候加的,我怎么不知道?”黄文斌这才明白。 “我加的。”乐修竹说,“本来想着能忽悠一个是一个,多点人来读,我们的成本也能摊薄一点,没想到上头条效果这么好,一下子来了好几千人报名啊。这下子黄老板可发大财了啊……不对,现在应该叫黄校长了,黄校长发大财啊,一个人赚一千,这就是好几百万了啊。” 黄校长这称呼真是越听越不对,好像马上就要去潜规则女学生了一样。黄文斌连忙说:“我们这是教育中心,又不是学校,叫什么校长。再说现在只是报名,那些人又不一定会读,真交钱的一百个都不到吧?” “不止一百啊,都超过两百了。”乐修竹说,“报名的有三千多人,还有好多人在继续报名,我估计起码能有一两千人交钱。开始的时候还说只有三四百人读,现在神弓还有你们丁老板属下就差不多一千人了,再加上这一千多人,起码都两千了。这么大规模,足够称学校了,教育中心也是学校的一种嘛,黄校长。” “乐校长你这样的才有资格叫校长。”黄文斌说,“这次你也赚了不少啊。” “没多少没多少。”乐修竹笑得乐开了花,“忽然间来了这么多人,原来的师资力量都不够了呢,还要重新调配人手,还有那些教学用具啊什么的。原来我们说好每个学生每学期1200,现在虽然人多了,可额外的支出费用也多了不少,也没法子降太多,只能给你1100,你看怎么样?” 黄文斌收人家2000块钱一学期呢,1100的话,也就是赚900块,还有学杂费,也有三五百不等。老师什么的都是省城大学出的,黄文斌没什么费用,维持教育基地运行也没什么钱,也就是几个保安外加食堂大婶的工资,食堂还能赚一点呢。算下来一个学期也就是几万块的费用,根本不算什么。 “再便宜点吧。”丁诗诗还是要讨价还价,“凑个整数一千好了。” “实在是不行啊丁小姐,”乐修竹说,“我们这边费用也很大,补贴也是有限的。要不等下学期,下学期提前布置,我能减到一千。” “你们成人教育这块拿了好几百万的补贴吧。”丁诗诗说,“这才几千个学生,平均下来一人能分好几千呢。” “账不是这么算的啊,我们前期工作耗费很大的呢,又要研究成人教育,又要情人,又要设立新的机构……总之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不过这些都是一次性的,下学期就能少很多了,要不下学期我们再来做个成本核算。这学期的话,哎呀,大家这么好朋友,合作得这么愉快,1150一个学生!黄校长,你觉得怎么样?” “乐校长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黄文斌说。 “你们校长来校长去的,我也要当校长!”丁诗诗说。 “那好啊,你就在这里当校长吧。”黄文斌说。 “丁小姐你是美国名牌大学毕业,发个荣誉硕士绝对够格啊。过几年我们开mba,再去读个正牌mba硕士好了。读完出来,就可以在省城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做名誉教授。”乐修竹补充说,“兼这个校长就名正言顺了。” “乐校长真是客气。”丁诗诗很是高兴,又对黄文斌说,“黄校长,校长还是你当吧,我做个副校长就行。” “这怎么能行呢,你去美国留学过的呢,我是本地土鳖。”黄文斌才不想做校长。 “什么土鳖啊,就是我们省城大学自己的学历啊!”乐修竹不愿意了,“不过光是本科,也不像样,以后还是和丁校长一起去学mba吧,现在出来做生意的,大家都要学mba,没个mba,对人都不好打招呼。” “先别说mba,这么多人,得多少个班啊,排课排得得下来吗?”黄文斌问。 “还不知道各专业到底有多少人报,不过我们一般是三四十个人一班,两千人的话,那就是五六十个班呗。错开时间的话应该还能安排。不过你这儿规模的确是小了点,你看人家两千人的学校,起码也得有……这个反正比较大。你这儿多大来着?” “一百多亩。”黄文斌说,开发区这儿的土地不值钱,丁六根买的时候就是两万多块钱一亩,三百万买了一百多亩。 “一百多亩?那不是六万多平米吗?”乐修竹左右看了看,“那也不小了,看不出来啊。人均就是30平米,比我们学校本部少一点,我们是五十平米左右。不过你们这是成人教育中心,也差不多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小呢?。” “我们这全是平房啊。”黄文斌提醒他。 “哦,对,你们这儿全是平房,我们那儿教学楼办公室都是十几层的。”乐修竹又仔细看了看,“规划也不合理,钢板房太多,看着很拥挤,没美感。要是重新规划一下,建一栋七八层的教学楼,再建一栋十层左右的办公楼,位置就很宽敞了,再来一千人都塞得下。” 用工厂改的嘛,当然全都是平房,当时也没想着会变成教育中心来这么多人。“现在都要开学了,哪里还有地方大兴土木啊。”黄文斌说,“要不我们还是少招点人吧,收个一千二三百左右就行了,正好每人五十平米。” “这怎么行,有生意不做那事傻子。”丁诗诗反对,“还是全收了吧。最多在旁边再买点地,反正这边土地便宜,一亩地才两万多块钱,买个十几亩地建大楼,也才二三十万嘛,要是生意好的话,几年就赚回来了。” 要是能买,黄文斌早就买了,这附近的土地可是会大大升值的啊,从松山到市区的高速路一通,半个小时可以来回,这边可以说是寸土寸金。“我去问过了,说这附近都规划了做公共用地,不卖给私人了。” “这样吗?”丁诗诗觉得很奇怪,“这附近明明还有很多土地啊,怎么全都规划了?” “这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说,“反正规划局就是说不行。问究竟为什么不行,都说是上头已经规划了。去找规划局的局长吧,花了好多钱托人情,好不容易约了出来,只见了十分钟,开口就说这是市委的决定,他也没法子。” 其实黄文斌知道为什么,修路可是大投资,都是要提前十年左右开始预研的。研究完了以后,什么时候动工,别人不知道,政府自己肯定知道。既然要修路了,这边的土地就会升值,虽然他们不知道究竟会升多少,但也肯定不会随便卖了。 丁六根能够弄到这么一块地,已经很了不起了。人心苦不足,有这么一百多亩,也可以赚很多钱了。能弄到更多的地赚更多的钱固然是好,要是弄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光是这一百多亩地,就够黄文斌经营了。 “市委的决定啊?那可能真没法子。”丁诗诗也说,“可能附近要搞什么大项目吧。” “这个好办。”乐修竹说,“私人的不行,我们学校应该可以,怎么说也是个厅级单位嘛,市委怎么也会给几分面子。而且我们用教育用地的名义申请,一般很容易批下来,批下来以后再转给你就好了。你需要多少地啊?” “这个当然是多多益善啊。”黄文斌说。 “多多益善?我能帮你批下来,可没说帮你出钱啊。就算是教育用地,也便宜不了多少,一般的要两万多,教育用地最少也要两万。”乐修竹说,“我再给你弄一百亩,那也是两百多万,你吃的下来吗?” “别说一百亩两百万,就是一千亩两千万,我也要。”黄文斌说。 “你要这么大的地干什么啊!”乐修竹吓了一跳,“你还想招两万人来上学啊?我们学校本部都没这么多学生呢。成人教育没可能有这么大规模的。” “也不一定啊,你看人家新东方,不论是教英语那个还是厨师那个,还有蓝翔,那都是几万人几万人的。”丁诗诗说,“我们也可以搞大的嘛。学英语来几千个,学厨来几千个,弄机床的也来几千个,这不就上万了。” “人家那是什么地方,多少师资力量!”乐修竹说,“我们这什么地方,有多少师资力量?除非你把我市的技校吞掉几个,否则绝对用不到这么大。我们市的技校自己都在扩张呢,哪有这么容易吞掉,还搬过来这边。” “不吞技校,需要的地方也很大啊。”黄文斌说,“比如弄个花园什么的,不就要十几亩地了,再建个教学楼,建个办公室,挖个湖,建几栋宿舍……反正是越大越好。” 第二百零一章. 利用优势 几天以后,乐修竹拿着文件就来找黄文斌了,“弄好了,教育用地,就在你教育中心的隔壁,只要交够钱就能办手续,不过三通要自己做,反正你这里拉电拉水都方便,也没有山。” “谢谢乐校长,弄到了多少地啊?”黄文斌接过文件。 “本来想一千亩,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吃下来,不过规划局怎么也不肯答应,说就算是教育用地,一千亩也实在太多了。”乐修竹说,“最后他们……批了八百亩,你觉得怎么样?” “八……八百亩?”丁诗诗都吓了一跳,“还真弄到这么大一块地啊?” “那当然了,这事还能开玩笑的吗。”乐修竹打开一张红线图,“你自己看。” 黄文斌和丁诗诗凑过去一看,里面老大一个红圈,圈了八百多亩地,和这个红圈比起来,旁边的教育中心就是一个小不点。“还真是很大,不过八百亩和一千亩有什么区别啊?为什么八百亩可以,一千亩就不行?”丁诗诗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总之最大就是这么大。”乐修竹说,“你还真想要一千亩啊?” “我随便问问。”丁诗诗说,“是不是附近要搞什么大项目?多两百亩的话,东边是座山,西边是条沟,南边是厂区,北边是农田,哪里要搞项目呢?这山也不是很险峻,挖掉很容易,沟也不深,填平也很容易。厂区也可以改建,农田倒是不可能,这是水稻田,现在基本粮田盯得很紧。” 其实就是北边,那里就是通往市区的快速路。要是这样的话,教育中心岂不是坐落在大陆旁边?那可是好地方啊,就算打价格广告牌,一年都能拿好几十万的。在大路旁边的大片建筑,想一想就激动,不论干什么都能赚大钱啊。 “你先把文件和红线图拿回去慢慢研究吧,”乐修竹说,“要多少,要哪一块。” “不用研究了,我全部都要。”黄文斌说。 “全部?”乐修竹问,“这可是八百亩啊!八百亩地,那就是四十八万平米,你要这么多地来干什么?我们大学本部也才一千亩不到,还是包含了农学院一大块实验用的农田果园呢。” “这个嘛。”黄文斌努力找借口,“我们是成人教育中心啊。成人嘛,都是有工作经验的,而且还报名读书,用起来非但不用钱,他们还要交学费,要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你想怎么样?在校园里面办工厂?”乐修竹问,“太卑鄙了……不过我喜欢!” “对啊对啊!这么一大笔劳动力,不用一下实在是太可惜了!”丁诗诗说,“好像那个餐饮班,里面全都是厨师,有些还是大厨呢,特别是那个罗志强,以前是四川人家的,手艺可好了。我们在这里开个酒店,到时候就让他们去掌厨。服务员也可以从学员里面选出来,到时候就说这是实习,一分钱工钱都不给,让他们打白工,肯定能赚大钱!” 怎么又回去开酒店了,黄文斌说:“开酒店很容易亏本的。” “怎么会亏本,开酒店最大的开支,一个是房租,我们是自己的地自己的房子,没这个顾虑。第二就是人事开支,我们也压根没有,怎么可能亏本呢。有多少客户做多少生意嘛,只要进原材料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进太多也就是了。”丁诗诗信心十足。 “这么远谁会来啊,没客源啊。”黄文斌说。 “酒香不怕巷子深啊,到时候我们教育中心办起来,本来就有很多接待任务,正好在自己的酒店里面解决。”丁诗诗说,“而且吧,我父亲那么多工厂公司,平时经常要请人吃饭啊,分一半过来,够我们赚了。” 又用这种杀手锏,西施包子铺刚开的时候也没什么生意,结果靠着给丁六根的工厂送包子赚钱,现在又来这一手。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有效,就算用第二遍,也没有圣斗士出来把它破掉,有个好父亲还真是很重要啊。 “教育用地可以开酒店吧?”黄文斌问。 “当然可以了,实习嘛。”乐修竹说,“不过我觉得啊,这个酒店呢,不能光吃饭。这儿这么偏远,开车过来就要一个半小时,吃完饭又开一个半小时回去,太无聊了。不论东西多好吃也不会有人经常来的。不如办个卡拉ok,再来个夜总会,还有桑拿,按摩等等。” 丁诗诗看着他好一会儿,看得乐修竹都不好意思了。丁诗诗才说,“这些名声传出去太难听了,会影响我们教育中心的名誉,还是来健康一点的吧。要娱乐可以打麻将,要休闲可以农家乐,钓鱼,跳舞什么的。” “吸引力不够啊。”乐修竹说,“你叫我开一个半小时去钓鱼,我才不肯呢。” “我觉得挺好的。”黄文斌说,“毕竟还是名誉第一,要是穿出去我们办的酒店不正经,不论里面提供不正经服务的是不是教育中心的学生,人家都会这么传,我们的名声可就毁了。”反正以后这里会很繁华,弄点健康的娱乐也够赚了。 不健康的东西,看着利润丰厚,其实很麻烦,黑白两道都要来找茬,赚得多,孝敬更多,落口袋的没多少。一不小心出了事,说不定就要去坐牢,根本划不来。 “随便你们,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这两傻瓜不干也好,有钱都不会赚,乐修竹打定了主意,要是以后这儿生意好,就在附近开卡拉ok夜总会桑拿洗浴,“到时候如果我也要来请客,你们可要给我打折啊。” “那当然。”黄文斌说,“怎么能少了乐校长的份。” “开酒店好像也用不着八百亩啊?”丁诗诗歪着头看了半天红线图说,“两三百亩就可以了吧,我们又不是开五星级。” “除了酒店还有很多生意可以做啊。”黄文斌说,“比如说……比如说那个什么,对,淘宝店!我的淘宝店现在生意越来越大,春风路那儿才两百平米,早就塞不下了,必须办到个大点的地方。” 米琪能力很强,接手经理以后,每天不停的换造型,化妆,拍照,发博文,引领着互联网小清新风向,卖出去的衣服化妆品等等像是流水一样,经常卖断货。黄文斌进货的时候,只能一买就一大堆,仓库早就不够用了。 “那也是几亩地的事情吧。”丁诗诗说。 “还有……还有我们的苹果贸易啊,童子真那个冷库,旺季的时候塞得满满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里面放,水果蔬菜也就算了,连鱿鱼冻肉也放一起,弄得都串味了,我早就想建个自己的仓库。”黄文斌说。 这儿发展起来以后,冷库不愁没生意,另外还可以建仓库做物流生意,就算自己不做,也可以租给做快递的。仓库冷库这种东西,投资大见效慢占地广,只要黄文斌抢占了先机,别人一般不会费大力气抢。 这地方兴旺起来以后,黄文斌就可以吃好长一段时间的独食,肯定能赚很多。等别人看准了市场弄到了地再把仓库冷库建起来,黄文斌早就赚够了,正好把那些仓库冷库拆了做别的,或者直接整块地卖出去,一次把三五十年的钱都赚回来,就是不知道这教育用地要办什么手续才能卖。 “那得花多少钱啊。”丁诗诗想了想就觉得头大,“搞基础建设很困难的。” “有钱有什么困难的。”黄文斌说,只要大笔钱砸下去,基础建设保证又快又好。几十年前美国人建帝国大厦,就是几十天完事。后来建筑工人工资高了劳保要求高了,建设速度这变得慢腾腾的。 我国工资水平现在还很低,防护措施很多时候就是一顶头盔,要真的给足钱让他们快点干,一天一层楼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至于建筑质量,也不必担心,现在的建筑设计余量都很大,就算偷工减料一般都不会垮,只要钢筋水泥都符合标号,用量别偏离设计太离谱,就算赶工会造成一些损害,建筑物还是很结实的。 “这么大的投资,可要仔细考虑清楚。”丁诗诗本来是激进派,做什么生意都求大求全求新求快,可是看到黄文斌这样子,立即变成保守派,“光是买地就要差不多两千万,还要做三通,还要搞基建,整套算下来,起码五六千万呢。” “不过是五六千万而已,我……抵押出去那块地都不止这么多钱了啊。”黄文斌本来想说股票,不过股票有涨有跌,也不能说一定就赚钱了,“这又不是一下子就要出这么多钱,是逐年慢慢投入嘛,建个五六年的,一年也就是不到一千万。” “你这人还真是不要脸,今年偶尔赚了这么一两亿的,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是不是,明年还未必有这种运气呢。”丁诗诗说,“还好这土地也不会怎么贬值,买了就买了吧,不过开发的时候一定要看好,不然就真亏本了!” “明年肯定也能赚很多钱。”黄文斌说,还有后年也是,大后年也是,直到2013年都是。不过2013年以后,可真的没有这运气了,以后漫漫几十年,只能靠吃这几年的老本过活,想一想就觉得惆怅。 第二百零二章. 大了 很快餐饮班就迎来了开学日,四十多个厨师在一间小课室里面济济一堂,天南地北的瞎聊着,有的在讨论怎么短斤缺两还让顾客看不出来,有的在争论鱼骨头究竟是单独做菜还是熬汤比较赚钱。 在隔壁的老师办公室,黄文斌正在安慰肖蕾:“你别紧张啊,不过都是一帮厨子而已,你照本宣科,把准备好的ppt照本宣科读一遍不就好了。” “这些全都是大厨啊!不紧张才怪呢,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应该他们给我授课才对。”肖蕾一遍一遍的看着ppt,这是她和王如山一起弄出来的,“上面很多数据都未经验证的呢,万一要是被人发现是假的怎么办!” 大学课堂上未经验证的东西可就多了,黄文斌上毛邓三,老师经常就是各种网络段子,什么常凯申卫队大战第四师团啊,什么北疆核弹灭苏联一个师啊,都是一套一套的,初听的时候觉得这老师怎么这么有见识,后来自己上网了多了发现他全是抄的,抄还抄错了。 “放心好了,随便讲吧。”黄文斌说,“这帮都是厨师,很容易糊弄的。”这可不是黄文斌其实厨师,实在是大多数厨师没什么文化,干的活又很辛苦,偏偏钱多,于是养成了粗手大脚乱花钱的习惯,很是粗鲁……当然收了人家一人一学期一万学费的黄文斌没资格抱怨就是了。 “这怎么能行呢,人家一人交了一万学费啊。”肖蕾越说越紧张了,“要是讲得不好,人家要退钱怎么办呢?一个人一万,十个人就是十万,四十个人那是四十万,我要赔好几年的工资呢。” “那就退呗,一班四十多人,也就是四十多万而已”黄文斌说。弄到这么大块地,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以后一亩地起码能赚几十万,这么些人他完全不放在眼里,“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 “我还是没什么信心啊!”肖蕾说。 “那正好,我先宣布一个消息,让他们先讨论半节课,剩下半节课你随便发挥一下就行。”黄文斌说。 “什么消息?”肖蕾说。 黄文斌要宣布的消息,自然就是教育中心要建酒店,“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为了更加方便大家体会课堂内容,所以教育中心决定,要在不远处建一个酒店,大家可以在酒店里面练手!” 下面嗡嗡嗡响成一片,罗志强和黄文斌最熟悉,举手问:“黄校长,怎么练手啊?” “你们可以全程参与这个酒店的建设过程。”黄文斌拿出地图来,上面已经圈起了黄文斌这次拿到的八百亩地,“在这个范围内,我们应该兴建怎么样的酒店,建多少层,每层面积多少,里面应该怎么布置,厨房放哪里,采购什么设备,要多少包房,多少服务员,多少厨师,多少部长,做什么菜,怎么采购原材料,怎么设置菜单,都让你们练手!” 开酒店黄文斌是一窍不通,丁诗诗是七窍通了六窍。西施包子铺说来也是饮食业,不过是连锁的快餐,和这种正经的大酒店,压根就是两回事。正好有这么多在酒店做过的厨师在,当然要广泛吸收他们的经验。 不过学员们并不知道黄文斌的目的,只觉得匪夷所思,居然让他们谁急一家酒店?这话一出,下面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好一会儿才闹起来,有些心急的直接冲上前仔细观摩地图。 “是不是真的啊!”有人问。 “我操,这么大的地方,建个五星级都够了!”有的人只顾着感叹。 “谁说全让你用了,黄校长明明说选一个地方建。再说五星级那是宾馆,酒店餐厅哪里有这种评级啊。” “我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真是没文化。” “老子毕业了也是个大学生,你说谁没文化呢!” “我看啊,要间酒店,最重要的就是原料,这地方这么大,不如画个地方养猪,再画个地方养鸡,再挖个池塘,猪粪和鸡粪拿去养鱼,鱼塘旁边种菜,这样鸡、猪、鱼、菜都可以自给自足,大大降低运行成本。” “可是这样档次太低了啊,说到底就是个农家乐。”有人反驳说。 “圈一起是农家乐,分开来就不是了嘛,把养鸡养猪的地方放远一点,客人看不见就可以了。”那人反驳说,“到时候还可以号称是绝对绿色农业产品,卖个高价,一碟青菜要个三十块!” 这个还是算了吧,现在这里的土地不怎么值钱,可以后就不是这样了,拿来种菜养鸡什么的,实在是太浪费。黄文斌的梦想,是在这八百亩土地上建满大楼,等到合适的时机就卖出去。 下面议论纷纷,肖蕾也吓了一跳,把黄文斌拉到一边问:“文斌哥,我们真的要开酒店?” “那当然了,好容易拿到这么大块地,不开酒店太浪费了。”黄文斌说,“我还要建教学楼,宿舍楼,还要建办公室,还要开超市。” 教学楼是没法子,一般也不会有别人要。不过宿舍楼就不同了,等这儿开发了,就可以拿去出租。办公室也是一样,等建好了,这儿兴旺起来,可以出租给各种小公司当总部。超市现在做做学生生意,以后打开门就能做居民的生意了,甚至可以租出去给大润发什么的,也是一笔财源。 最关键的是,这里是教育用地,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转成商业用地。这好像是规划局的活,可是规划局的人一向都眼高于顶,黄文斌努力钻营,人家正眼都不瞧他。想要请吃饭,顶过来个科员。 走了丁六根的路子,好容易请到规划局的局长吃饭,结果人家只待了几分钟,连酒都没喝,扔下几句凌摸两可的话就跑了。过后丁六根还埋怨黄文斌,说他不会做人,规划局局长是这么容易请的吗,就算还没办成事,怎么也得给人三五七万红包啊,去吃饭居然连红包都不给,人家肯定没好脸色。 黄文斌也知道房地产圈钱交易很多,做房地产的傻子都能赚钱,大权在握的政府官员有什么理由不眼红呢?规划局随便画个圈,农业用地改成住在用地,价格就能飙升成千上万倍,从农民手里几千块一亩拿回来,转头几十万一亩拍卖给房地产商。这种大权在握,他们肯定想从中捞钱。 问题是黄文斌不敢,他不是吝啬的人,如果是合作伙伴的话,该分给别人多少钱,黄文斌绝对会兑现。就好像他的淘宝店,米琪一个月赚了他好几十万的提成,黄文斌一分没少立即兑现给了。 可是给公务员送钱,这是犯法的!这几年大房地产红火没人动,过几年不行了,国家开始杀猪,吃了他的给他吐出来,拿了他的给他送回来,贪污的腐败的全都抓起来了。特别是交通规划国土的,全都是重灾区。 黄文斌记得省城交通局是历任局长全部被抓,规划局也不差,局长往下一个个抓,从上到下一个都没跑,最后只剩下几个办事员。国土局更加奇葩,据说有个临时工用萝卜刻了公章死字卖了几千亩的地,国土局上下上百号人,居然号称自己一点都没发现。把他们全打死了,黄文斌都不信。 到时候收钱的被抓了,送钱的能跑吗?省城很多地产老板都被抓去问话,虽然大多数只被罚钱,可是抓起来的也不少。就算赚钱少一些,黄文斌也不想去拼这个概率。就算最后没坐牢,万一被羁押期间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所以黄文斌不想给规划局的人送钱,人家自然不待见他。 “那规模不是很大了吗!”肖蕾说。 “当然是很大啊。”黄文斌得意洋洋的说,“一共九百亩的面积,省城也没几家学校有这个面积。”不过省里这个面积的倒是不少,人家农学院,随便一个种植基地就算好几百亩。 “这么大……万一亏本怎么办啊?”肖蕾很是担心。 “不会亏本的,这土地买过来才两万块钱一亩,很快就会增值的。”黄文斌说。 “这么大的校区,起码得一万多学生吧,上哪里招这么多学生啊!”肖蕾说。 “谁说我要从学生身上赚钱啊。”黄文斌自有计较。 这时候下面争论得更加激烈了,有的要走小农经济自我循环路线,有的要走高端洋气上档次路线,有的想酒店兼营卡拉ok洗脚房,有的就要纯做饮食,最多卖些啤酒。还有粤菜,川菜,湘菜,本地菜等等各大菜系乱斗,教室里乱得好像一锅粥。 “我觉得吧,现在说这些都是白费。从开始键到建成起码也要一两年吧。”罗志强总是有不同意见,“那时候我们都要毕业了,我们出的主意都不知道能不能实行,就算实行了,也不知道效果好不好,根本就没用。” “大家先做好设计嘛。”黄文斌说,“我先在学校里面用钢板房修个临时的酒店,会使用大家的设计,等大楼真的落成了,原样照搬上去。让大家真实体会创业路程,以后自己创业的时候少走弯路。” 第二百零三章. 找缺点 下面又议论起来,个个都十分兴奋,没想到居然这教育中心教学居然如此有针对性,这一万块钱学费真不冤枉。只有罗志强在哀叹:“哎,本来还想着去我那个川菜馆子做实验呢,没想到要另起炉灶。” 黄文斌一想,这还有送上门来的,反正也不知道肖蕾上课效果怎么样,干脆成全罗志强好了,于是说,“这你不用担心,今天的课程,我就打算带大家到你的店,总结一下你的……那个经验。”直接说失败经验好像太伤人了。 “去我的店啊?”罗志强一愣,“那好啊,大家一起去吧。” 罗志强的川菜馆子就在附近,上次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了,黄文斌也没看真切。现在还是白天,趁着阳光一看,这店还真不是一般的破败,地面都没瓷砖,就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还油腻腻的。桌椅缺胳膊少腿,招牌也掉了字,都看不清楚原来是什么。 现在是上午,罗志强的馆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其他的生物倒是不少,忽然涌进一大批人来,几只蟑螂四处乱跑,看得黄文斌暗暗心惊,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去这种小馆子,真是太脏了。 “罗老板,你把你这店面的基本情况介绍一下。”黄文斌强调,“要实话实说啊。” 罗志强脸上一红,“我这店面积是50平米,有十二张台面,大半都是开业的时候摆到门外。大厨是我,帮厨有四个,什么都干的,我正在培养他们做菜,现在已经能做很多菜了。” “谁要听这个!每天能做多少生意,翻台率多少!” “主要买的是什么,平均消费多少?” “两三个多的还是五六个的多?” 餐饮班的同学们对罗志强的介绍很不满意,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其实这餐饮班里面,很多人都是罗志强拉来的朋友,对他的情况很清楚,纷纷给其他人介绍:“这儿没什么生意,开始的时候还好,开了一年多以后,生意慢慢就差了,现在根本就不赚钱。” “我来过很多次,晚上人气最旺的时候,别人店里全都是人,这儿只有三四桌。” “宵夜的时候好一点,最高峰的时候可能有四五桌。” “翻台率就别算了,真算起来,一晚上加起来也就是十桌左右,压根没翻台。” “这附近全都是工厂,来的全是打工仔,消费能力不高,平均每人也就是二三十块。” “哪里有二三十块,多得是两三个人点一荤一素吃半天。前几天我过来,看着又四桌客人,其中三桌都是只有炒田螺和花生米,几个人一边吃一边喝啤酒,其他什么菜都没有。” “喂喂喂,那是人家吃完了其他菜,只剩下田螺和花生米,好不好!”罗志强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口反驳,“而且除了炒田螺和花生米,还有炒粉呢。你们别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啊,你这儿就是生意不好,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弄的!” “是啊是啊,要说位置不好吧,附近这么多店,生意都比你好。要说手艺不行吧,那更加不可能,你做其他菜不行,做川菜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什么叫做其他菜不行,不论粤菜,苏菜还是鲁菜,我都是很厉害的!”罗志强说。 “粤菜你就会做海鲜,苏菜你就会做肉丸子,鲁菜也就是个大肠,其他还会什么?”罗志强的朋友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人家粤菜白斩鸡是白煮然后蘸姜蓉碟子吃,你倒好,一盆红油泼上去,这是口水鸡啊大哥!什么白斩鸡!” “我有什么办法,正宗白斩鸡你得用好鸡啊,我这儿消费这么低,哪里用得起。买来45天出栏的饲料快大鸡,白煮出来能吃吗!腥得要死,不泼红油上去怎么行。你给我一只好鸡,我保证能做出正宗粤菜的白斩鸡来。” “黄校长,我已经明白了,罗志强这家店,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因为用料不好,老用便宜的原料糊弄顾客,顾客一生气,以后就不来了。”罗志强的朋友说。 “怎么能叫糊弄顾客呢,什么消费水平,自然就用什么原料啊。”罗志强反驳说。 “还有这地方太脏了。”也有人说,“应该好好收拾收拾。” “这是大排档,大排档都这样,你看看附近,就数我这里最干净。”罗志强又说。 “没有招牌,人家一看就不想进来,应该重新修一下招牌,用霓虹灯不停的闪,把客人吸引进来。”有人提议,“还要突出特色,写明拿手菜,水煮鱼啊锅包肉什么的,人家一进来就知道要点什么。” “没用,我们这儿来吃饭的人根本不看你的拿手菜,什么便宜点什么。”罗志强说。 “我觉得这儿服务实在太差,上菜慢,服务员全是大妈,没好脸色,叫她们拿个牙签来,叫了三次才给我。”有人说,“当时又不是人很多,明明就没什么人吃饭嘛,还这种态度。”另外一个罗志强的朋友说,“你应该请一些勤快的服务员嘛,最好漂亮点的,干脆请几个美女在门口列队,生意保证好。” “我们这是大排档啊,大排档能有什么服务,你要牙签自己拿不就好了。”罗志强还在嘴硬,“我这儿的服务员,剥蒜洗菜收拾碗碟搞卫生什么都要干,一个月只有一千两百块工资,我才养得起。别说美女,勤快点的人家一千二能干吗!” “那你不会提高工资!”那人说。 “开玩笑,工资那都是钱啊,一个一千二,三个就是三千六。本来就没生意,能给三千六已经很艰难了,在提高工资,不是亏更多了吗。”罗志强说。 “罗老板啊。”黄文斌站出来说,“你花一万块来上我们学校,我们市很想帮助你的。但是想要帮助你呢,第一个步骤,就是找出你现在的问题来。不论怎么样,你手艺这么好,开的店配不上你吧?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吧?” 黄文斌那天之所以会选这家店,就是因为他快饿死了,所以专门挑了一家人少的店。那时候虽然不是吃饭时间,可是别的大排档至少都有四五桌客人。只有罗志强的店空空荡荡的只有两桌有人,加上黄文斌也才三桌,生意的确是不好。 “这个……问题当然有问题了。”要是没问题,罗志强怎么会出一万块钱一学期的学费呢,“不过这帮家伙说的东西太肤浅,没一个说到点子上,所以我才反驳他们。黄校长的见识肯定比他们高,你怎么看呢?” 黄文斌愣了愣,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排档环境差,服务不好,但是便宜味道好。罗志强的店,问题当然很多,但是放到大排档来说,好像都不怎么突出,更脏更乱服务更差的大排档,也有很多生意好的。 “餐饮生意来说,第一要点就是地段。”黄文斌也没什么好说辞了,“你这儿地段不好,生意差一些也是难免的。” “可是这附近十几二十家店呢,个个都比他生意好。”其他学生七嘴八舌的反驳。 “这里当然比不上市中心,可是也不算差啊,附近好多工厂呢。” “是啊是啊,我开的店在居民区,还比不上这边呢,生意照样比罗志强好。” “这地段,对于别人来说,的确不算最差那种,但是对罗老板来说,就是最差的。”肖蕾出来救场了,“为什么说是最差的呢,因为罗老板的厨艺太好了!” 此话一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住了,要说一家饭店为什么生意不好,原因可能有很多,但老板兼大厨厨艺太好?这算是哪门子理由,从来都是厨艺越好生意越红火,没听说有哪一位顾客放着好吃的不要偏要去光顾不好吃的。 “肖老师,为什么我厨艺好,生意就不好啊?”罗志强忍不住问。 “因为你厨艺太好,定价就高。”肖蕾拿起他的菜单说,“水煮鱼,别人一般是18到22一份,你卖25,回锅肉,别人一般是15到20块,你卖22,还有这个炒土豆丝,被人一般是5到8块,你卖的是十块。按照你的手艺来说,当然是物有所值,但是放到这个地点,消费就比较高了,这附近的客户,多数宁愿吃的差点,也要便宜。没什么人追求高质高价,所以生意就差了。” “原来是这样!”罗志强心悦诚服的说。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其他同学也觉得耳目一新,赞叹不已,“原来厨艺好还真有可能导致生意差。” 黄文斌一想,这不对啊,根本就不是厨艺的问题,而是定价过高嘛,要是降了价和别人价钱一样,大家肯定也宁愿去厨艺好的餐厅吧。不过再一想,说定价过高导致生意不好,显然没有说厨艺好导致生意不好那么吸引眼球,这显然是王如山这个心理学硕士出的主意。 “另外呢,一家餐厅,想要培养回头客,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一定要保持水准一致。不能说今天我来你们的餐厅,吃了口水鸡觉得味道很好,比大餐厅都好,于是到处推荐给亲戚朋友,好容易拉了一帮人来再吃一遍,味道和别的餐馆一样,平平无奇。被亲戚朋友一嘲笑,我丢了面子,以后绝对不会再来。”肖蕾说。 第二百零五章. 酒店开业 “哇,你这里设计的还真不错啊,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炒地皮厉害,搞学校也成功了,还在学校里面连建酒店,这下子又赚大钱了吧。”丁六根左看右看,“这个酒店花了多少钱啊?” “一共是三十多万。”丁诗诗抢着说,“是不是很漂亮啊?” “三十多万能做出这个效果,还真是不错啊。”丁六根使劲敲了敲墙壁,“这不是钢板房吗?怎么做得好像贴了墙纸一样?”又在地上跺了跺脚,“下面也是钢板吧,铺上地毯好像跟高级一样。” “的确是贴了墙纸啊,”黄文斌说,“平时是不能这么直接把墙纸贴到钢板上,要不然一年之内肯定会坏。”反正这个钢板房也就是临时用一下而已,坏了就坏吧,反正也要拆掉的。 “这地毯是我找来的,一平米只要二十块呢。”丁诗诗抢着表功,“看起来是不是很高档啊?”这地毯也是便宜货,看着漂亮,其实不耐用,用不了多久就会脱毛,反正也就是临时用,脱毛就脱毛。 “还真不错!”丁六根又看了看摆设的陶瓷和国画,这些都是假古董,黄文斌从卖古董的陈胖子那儿批发过来的,“不过光外表好看没用,还得看内在。”说着他就打开了一号包间的门,“内涵还不错,电视挺大的,还有自动麻将桌……这种木头的自动麻将桌你是在哪里弄到的?我以前都没见过。” “网上买的。”黄文斌说。省城有无数的自动麻将机专卖店,可卖的都是大路货,外面一圈塑料,样子丑得要死。网上就有那种外面都是实木的自动麻将机卖,看起来古色古香的,价钱也不贵,四五千块就有交易。 “网上还真有好东西啊,到时候我也上网看看。”丁六根说着推开了窗户,“可惜就是窗外的景色不太好,你干嘛不弄个花园什么的?” 因为花园花费太高了,这可不是说笑话,花园需要经常打理,修枝,拔草,施肥,除虫,打农药,再加上花花草草原来的价值,算起来比建钢板房还贵呢,而且性价比很低——本来这里就是未开发的地方,野地里花草树木一样不少,就是不太整齐而已。 整修要花大钱,修完了又没什么用,黄文斌才不肯花这钱呢。 “爸,饭店好不好,主要还是看东西好不好吃的啊。”丁诗诗说。 “这话就没见识了,像我们这种人,什么东西没吃过。好吃难吃,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丁六根说,“谁也不会为了一些好吃的就开一个半小时跑到这里来。你们得有噱头才行,比如湖光山色世外桃源啊,比如警察离得远绝对安全的赌场肉场啊。” “爸!”丁诗诗抗议,“你怎么能说这些犯法的事情呢。” “犯法怎么了,你这里这么偏僻,不捞偏门怎么旺起来。”丁六根说。 “我们这儿主要是学校来的嘛,捞偏门名声坏了怎么能行。”丁诗诗说,“把你别出馊主意了。还肉场,我是校长来的,传出去我可怎么做人啊!” “那可以在赌上面想办法嘛。”丁六根说,“别的不说,我们私人打打小麻将,娱乐娱乐没问题吧?警察不会来抓吧?既然可以打麻将,那么打牌也没问题吧,既然可以打牌,那就可以赌三公了嘛。还有骰子啊,百家乐啊,showhand啊,二十一点啊,德州扑克啊,也都没问题嘛。” 问题大着呢,万一警察来抓怎么办。这帮人赌钱,可不是一块两块的,动不动就一万两万,整台赌资起码几十万,警察怎么可能忍得住。万一这帮大老板被抓了,他们只要交点罚款就能出来,黄文斌的麻烦可就大了,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来消除影响。 “老板,要赌钱哪里都行,何必一定在这里呢。”黄文斌说。 “是啊,要吃饭也是哪里都行,何必一定在这里呢?”丁六根说,“又没有色,又不能赌,你说人家千里迢迢跑来你这里干毛,总不成是来支援教育事业的吧。要支援教育事业,人家去正牌大学不好?不去大学,中学也比你这里好,反正都是看看,年轻靓丽的女中学生比你学校那些三十多岁的打工仔好多了。” 黄文斌的这个教育中心,男的多女的少,年纪大的多,年纪小的少。还不是多一点少一点,而是三十岁左右的男性占了绝对优势。年轻的打工仔打工妹们刚开始打工,还没安定下来,即没闲也没钱,很少有人能下定决心来读书。年纪大了安定下来以后,打工妹们都嫁人生子,一般也不会考虑读书。所以来教育中心上学的,以30岁左右的男性居多。 “爸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下流啊!”丁诗诗娇嗔。 “下流什么啊,玩女人赌钱你见过多少次了,装什么纯!”丁六根没好气的说,“生意场上就是这样,酒色财气,哪一样都不能少。上次你得罪了人家严局长,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再叫出来吃饭,你这次还不伺候好,以后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 严局长就是规划局的局长,也是现在市委书记的心腹,年纪才四十出头,就已经到了实权副厅的位置上,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大好。这等人公务繁忙,级别又高,要见一面当然是很难很难的,黄文斌上次请吃饭真的只是请吃饭,已经把人得罪狠了,这次酒店开业,还能叫出来吃饭,全靠丁六根面子大。 “这次绝对不会。”黄文斌立即说,不送钱可以送别的东西嘛,不一定那么死板。 “你这儿的服务员怎么样?漂不漂亮啊?”丁六根还是不放心。 “这个你放心,绝对漂亮,我专门请了模特来。”黄文斌打开休息市的门,“都在这边呢。华小姐,你们准备得怎么样啊?” “快了,大家都在化妆呢,十一点钟准时出门。”说话的是一个大约二十八九岁的美丽女子,她是模特队的领班,叫做华青岚。 她身后是十二个高高矮矮燕瘦环肥的所谓模特,画眼线的画眼线,打粉底的打粉底,有的已经穿好了旗袍,有的还露着内衣,看着有两个大男人进来,一点都不避忌,纷纷和黄文斌打招呼。 “黄老板好!” “丁小姐好!” “这位老板怎么称呼啊?我是小丽。”也有人盯上了丁六根 “我是小美!” “我是小兰。” “行了行了,都回去化妆!”华青岚转头就自己找上丁六根,“这位老板好,我是小华,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模特的地方,一定要找我。” “啊~”丁六根看了看,盯着华青岚的胸说,“还不错嘛。小黄你从哪里找来的?” 这帮人号称是模特,其实一次t台都没走过,就是商场开业什么的站一站,平时都在夜总会什么的地方晃悠,远看挺漂亮,近看总是有些风尘气。倒是这个领班最好,虽然年纪大了些,差不多三十岁了,不过摸样漂亮身材好,最关键的是没有风尘气。 “天龙开业的时候也是找的她们。”黄文斌说。 “样子不错。”丁六根说,“做服务员行不行的?” “当然行了,我们姐妹什么都能干。”华青岚被人看着重要部位,一点也没退缩,反而把昂首挺胸,还抛了个媚眼,“站台,走秀,唱歌,跳舞什么都行,别说做服务员了。要是服务不好,我们愿意用所有的方式道歉。” “小黄,你这小子刚才还跟我假正经呢!原来早有准备嘛”丁六根哈哈大笑。 “老板你误会了!”天地良心,黄文斌完全没这个意思,他就是在开业那天接了华青岚的一张名片,前几天想起来刚好用得着,于是就打了电话。谁知道这帮模特居然是这样的!早知道的话,黄文斌才不会叫她们呢。 还没等黄文斌说完,外面已经传来消息,“严局长到了!” “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不是十二点半吗?”丁六根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黄文斌也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十点半,距离吃中午饭还早着呢,连服务员都还没到位,黄文斌可是专门请了模特来接待的,现在这些模特还在化妆呢。一边出门口迎接,一边他打电话给模特领班,催促立即立即出来。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严局长已经走到门口,那帮模特才从休息室跑出来。领班还稀里糊涂的问:“怎么这么早?” “我怎么知道!”黄文斌急中生智,拿起插在瓶子上玫瑰花塞到模特领班怀里,“你赶紧去给严局长献花!” “啊?我也要上啊?”领班问。 “你伺候好了工资加倍!”黄文斌说。这帮模特一人一小时是一百块钱,黄文斌本来是请了一下午从11点到5点一共六个小时,十二个人就是7200块,这一加倍就是一万四了。 “加倍!”领班的眼睛顿时亮了,“真加倍啊!” “废话,还能骗你啊。”丁诗诗插嘴说,“用你浑身解数,严局长有多满意,我们就给你多少报酬。”说着抽了一叠毛爷爷出来,“要是严局长真的十分满意,这些钱全都是你的!” 其实那只是一万块钱而已,不过实实在在的人民币比空口白话有说服力多了。领班精神大振,立即答应了一声:“你放心,绝对完全任务!”解开衬衣两颗纽扣,露出深邃的事业线,又伸手往背后一掏,就把内衣拿了下来随手塞到包包里,捧着玫瑰冲了上去。 第二百零六章. 酒店开业 严局长面目浮肿,双眼无神,正在和丁六根说话:“老丁啊,你这里可真难找,转了两圈才找到,实在是太偏僻了吧。以后找我吃饭,还是去市中心随便顶个馆子吧,昨天忙了一宿,今天一大早被市长抓去开会,跟着就赶过来了,一路颠簸啊,想睡都睡不着。你赶紧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美人带着香风扑面而来,胸前两个大肿包上下晃动,隐约还能看见肿包上面两个小指大的凸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华青岚差点扑到严局长怀里去了,“欢迎严局长。” “啊,”严局长仔细的看了看,接过玫瑰花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华青岚,严局你叫我小岚吧。”华青岚说。 “我喜欢叫小青怎么办呢?”严局长调笑说。 “那我把姐姐也叫来,严局可以管她叫小白,我们两个一起伺候严局。”华青岚说。 “还真是有趣。”严局长意味深长地朝着丁六根一笑,“老丁啊老丁,你这可真是,下不为例啊,绝对下不为例。这是不正之风,我们要坚决与之斗争,以后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了。” “这你可冤枉我了,不是我安排的,是小黄安排的。”丁六根说。 “小黄?”严局长看了看黄文斌,“年轻人待人接物不太周全,这是难免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冲撞上司,看不起同事,觉得下属全是一群傻逼。后来年岁渐长,又吃了几个苦头,才渐渐明白了。现在你知错能改,这就很好。不过真的下不为例啊!” “这个……其实这都是老板的指导。”黄文斌真没想着要色诱。 “有人指导,也离不开自己的努力。”严局长看了看后面那帮模特,“亏你还找了这么一堆绿叶来衬托。不过世侄啊,有时候太刻意了也不好,顺其自然就行了。” 其实那些模特也不差,就是还没化完妆,呈现的半成品状态比较惊秫一点。有的只画了一边眼线看起来一眼大一眼小,有的补了粉底涂了唇膏没弄其他,看起来就是雪白脸上装着一个血盆大口。和华青岚一对比,还真是好像唐伯虎点秋香里面的情节一样。 “还不谢谢严叔叔给你指导。”丁诗诗说着又趁人不注意在黄文斌软肉上面一拧,“问你今天怎么招待严叔叔,你还在这儿给我装神秘,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原来是这么个惊喜啊,我还真想不到。” “谢谢严局。”黄文斌可不敢叫人家叔叔。 “行了行了,有这份心就可以了。”严局长说,“本来想休息一会儿,看来是没法子了,先进去坐坐吧。”说着就领头走了进去,“你这儿装修还不错嘛,就是偏远了些,消费不会很高吧?” “当然不是……”黄文斌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丁诗诗踩了一脚。 “当然不便宜,我们这儿都是精选各地大厨做的菜,其中还有东海龙宫和四川人家的大厨呢。”丁诗诗说,“既然是严叔叔要来,那肯定会打折。不过其他人嘛……反正我们这里不是普通人能来的,你看我们开业也只请了严局长一位嘉宾。” 其实不是黄文斌不想叫人,实在是这地方太偏远,人家一听就找各种借口推脱不愿意来。好像熊斯文,本来听说可以免费吃白饭的机会很高兴,结果一停地点,立即摇头聚聚了,说:“这么远,还是不去了,连汽油钱都能吃两顿饭了啊。” 肯来的人少之又少,黄文斌一生气,干脆就只请严局长了。反正这地方才刚建好,配套设施太少,真弄一个盛大的开业仪式也没什么用,来的人太多了,反而暴露出各种问题。 比如说厕所,本来酒店设计了三个公用厕所,还有十个包房专用的厕所。可是现在完工的只有一个公用厕所,其他还在施工当中。要是来的人多了,厕所肯定不够用,难道叫人跑上百米去校区上厕所吗。 “那我在这里吃饭,岂不是会被人说闲话?”严局长装模作样的说,“高消费啊。” 不高消费严局长还不来呢,黄文斌才发觉自己刚才差点说错话了。人家身为规划局的局长,当然是出入上流社会的地方,要是消费不够高,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跑进来吃饭,严局长才不会去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吃饭。 “别人是高消费,严局你是打折的嘛,只能算普通消费,而且我们还有开业大酬宾呢。”黄文斌拿出一张vip卡,“拿着这卡,永久五折,本来要100块钱一只的土鸡,打完折只要五十块,消费一点都不高。” 送钱是不行的,给张打折卡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任谁都找不出毛病来。黄文斌想了好几天,才终于想出这个完美的方案来,既能让严局长满意,又不会危害自身。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消费不高也不行啊,要是味道不好,我可不会经常来。”严局长接下vip卡说。 “肯定好吃,一定好吃。”黄文斌说,“要不现在就上菜?”模特们虽然还没准备好,那帮厨师已经摩拳擦掌很久了,原料都是现成的,只要一声令下,几分钟之内就能够把菜端出来。 “那好吧。”严局长说,“正好也有些饿了,先上菜试试看。” 黄文斌朝着服务员点点头,“叫他们上菜。” 服务员赶紧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才回来。头一个上的自然是汤。这汤盛放在一个元宝形状的大瓷盆里面,用牛皮纸糊着,一揭开牛皮纸,顿时香气四溢,让人胃口大开。 “味道真不错啊。”严局长说,“这是什么啊?不会太贵吧?也不是珍稀动物吧?” “当然不是,只不过是鸡汤而已。”黄文斌义正词严的说,为了做这么一锅鸡汤,还专门用来十几个六头鲍鱼一整条金华火腿做配料,还炖了整整一天什么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鸡汤好,鸡汤好,营养丰富,价格便宜。”严局长放下心来,“我们要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嘛。上菜也不要上这么多,我们五个人,四菜一汤刚刚好。以前国宴也是这个规格,我们不能超国宴嘛。” “那当然。”黄文斌说,“肯定不会浪费。” 丁六根早就说过了,严局长这个人,喜欢奢靡,偏偏又自命清高,喜欢铺张浪费,偏偏又自诩勤俭节约,说是相应中央号召买小排量的车,结果弄了个油电混合的日本车,排量的确很小,只相当于1。0,不过麻利很是充足,相当于别人3。0排量的车,而且价格可贵着呢,足足要六十多万,相对于严局长的级别,可是大大超标了。 下一个菜很快就上来了,“鸡鸭鹅拼盘!” “你这也叫一道菜啊?”华青岚忍不住说。 “当然是一道菜了,怎么不是一道菜啊,拼盘嘛,当然算一道菜。”严局长说。 这是一个巨大的盘子,左边是酒红色的烤鸡,右边是黄橙橙的白斩鸡。光这样的话,还是一个很平常的菜,到处都有,尤其是婚宴上。上边还有半只烤鸭,半只卤鸭,下面又有半只酸笋焖鹅,半只炒鹅块。鸡鸭鹅的周围还有鹅肝,炒鸡杂,烫鸭肠等等配菜。 “光是这么一道菜我觉得都吃不完了。”华青岚说。 “吃不完就打包呗,肯定不浪费。”黄文斌说。 “不错,小黄你考虑得很周到。”严局长一本正经的说,“书记早就说过了,现在国家还穷,人民还没有什么钱,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浪费食物,吃不完的就打包……这烤鸭不错,是京城来的厨子吗?吃烤鸭怎么不上面饼呢?面饼算配料,可不算单独一道菜。” “是我们本地的师傅。”黄文斌说,其实那人学的是粤菜,这粤式烤鸭应该点旁边的酸梅酱吃。不过严局长都这么说了,难道黄文斌还能嘲笑他没见识咩。只能吩咐下去,厨房很快就做了面饼上来,顺便还送上面酱小葱和黄瓜。 严局长拿着面饼夹夹了烤鸭吃,觉得不过瘾,又夹着鸡肉和鹅肉吃,还吃得津津有味。“你这儿鸭子不错,不过就是片皮的时候没做好,你看上面都带着骨头。下次你可要注意了,烤鸭是夹面饼吃的,里面有皮有肉,就是不能有骨头。” 人家这明明是粤式的烤鸭……算了,黄文斌心想和这种人辩驳什么呢,连连点头,“试试,下次一定脱骨拿去做鸭架子汤。” “鸭架子汤有什么好喝的,还是鸡汤好。”严局长正说话呢,下一个菜已经上来了。 这是一个海鲜拼盘,鸡鸭鹅虽然壮观,说到底只有六个菜,这海鲜拼盘可就厉害了,龙虾鲍鱼鱼翅海参元贝螃蟹大虾足足十几样,每样做法都不同。特别是中间一只大龙虾,足足有人小腿那么长,用芝士焖了,下面垫着一团面条,闪着金黄色的光芒,看起来十分有食欲。 第二百零七章. 煮全猪 “这龙虾这么大一只,起码六七十年了吧。”严局长摇头说,“真是作孽啊,人家在海底逍遥快活几十年,说不定比我父亲年纪还大,就这么抓上来吃。”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夹了一块龙虾肉,狠狠地咬下去,顿时汁水四溅。 “啊!”严局长也不顾华青岚连忙拿纸巾给他擦拭,,连连点头,“本来以为这么大个龙虾肉会很硬,没想到这么软这么鲜。” 那是当然,东海龙宫出来的厨子,最会处理海鲜。龙虾这种东西,只要没死就会一直长大,要是有活个七八百年的龙虾,肯定会变成怪物——还是不好吃的怪物。龙虾大了以后,肉质会越来越硬,不经过处理根本不能吃。 今天这龙虾已经八十岁了,按照通常方法煮,肉就好像橡皮一样。郭彪是把龙虾切开了,先大火蒸熟,然后再裹上芝士慢火油炸,让龙虾肉缓慢受热,水汽又无处可走,虾肉逐渐膨胀,这才变得鲜嫩可口。 “是啊是啊,这龙虾不错。”丁六根也说,“难得有这么大个龙虾,小黄你花了不少心思找吧。除了龙虾以外,这螃蟹也不错,个头虽然不大,肉质却很饱满呢。” “老丁,这你就不懂了吧,海蟹怎么有湖蟹好吃呢,全是肉,一点黄都没有。还是龙虾好吃,这海虾比河虾可就好多了,肉厚,饱满,又不腥。河虾个子小,吃起来没意思。” “河虾才好吃啊,多鲜甜啊。”丁六根说。 “河虾哪里好吃了,”严局长和丁六根相持不下,转头问,“小黄,你怎么看?” 黄文斌嘛,海蟹固然喜欢,湖蟹也觉得不错;有海虾的时候吃海虾,有河虾的时候也吃河虾,简单地说,就是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偏偏严局长和丁六根他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选边站的正式场合,就说:“其实我比较喜欢吃鱼。” “海鱼还是淡水鱼啊!”严局长却不放过他。 海里的物产大多没什么骨头,吃起来爽快。河湖鱼塘里面的东西,则比较细碎,骨头多,难吃——不是说不好吃,而是吃起来比较困难。要是按照黄文斌的想法,他其实是比较喜欢海产品的,一口一块肉,不像河鱼,还要细细的挑刺,半天才能吃一口。 可惜的是,省城虽然靠海,海产品照样不便宜,淡水鱼倒是到处都一样,是最廉价的蛋白质来源。黄文斌家里穷,经常买草鱼鲤鱼鲫鱼什么的,好吃的确是很好吃,就是有时候会被鱼刺卡住喉咙。 “都喜欢,那个海鱼很好吃,淡水鱼也很好。但是要说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呢,那也是有的,比如说鲈鱼,我特别喜欢鲈鱼。”黄文斌说,为什么特别喜欢呢,因为鲈鱼既可以是海水鱼,也可以是淡水鱼。 “鲈鱼也不错,肉很嫩。”丁六根说。 “我不喜欢吃鲈鱼。”丁诗诗说,“总觉得鲈鱼有一股怪味。” 幸好这时候下一道菜上来了,不用在讨论鲈鱼,黄文斌松了一口气,“来来来,试试这一道菜,我打算以后作为我们酒店的招牌菜。” “黄校长,鸡鸭鹅拼盘式六道菜,海鲜拼盘是十二道,都不算招牌菜。那么招牌菜起码也得而四道拼盘吧?”华青岚掩着嘴笑着说,胸前随之一阵晃动,几个男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过去。严局长自不必说,丁六根也盯了好几秒。黄文斌暂时对其他女人都没什么兴趣的,都有一瞬间忍不住失神。 现在天气已经渐渐热了,丁诗诗穿着露趾高跟鞋,黄文斌虽然穿着长裤,却很薄。丁诗诗脸上一点异样都没有,桌子底下却是用脚尖指甲狠狠地扎黄文斌的小腿,还说,“这可不是拼盘,是小黄好不容易才发掘出来的本地土菜,是不是啊。” “是啊。”黄文斌忍着疼说,“严局长试试我们的煮全猪!” 菜很快就过来了,这一道菜十分壮观,光是上菜就用了四个壮汉,他们扛着一个巨大的木箱,木箱里面躺着一头整猪。虽然不是完全长成有两百多斤那种大猪,体量也着实不少,这一头黄文斌记得是一百二十斤重,杀完放血以后也有将近一百斤。外加汁水和木箱,不是壮汉还真扛不起来。 “这也太厉害了吧!”严局长吓了一跳。 “这什么土菜啊!”丁六根知道有一道全猪,他还以为是烤乳猪那种全猪呢,没想到是这种大猪,“我也算是老江湖了,从来都没听说过本地还有这种煮全猪啊。” “有的啊。”其实丁诗诗也不懂,“这是小黄的家乡菜呢。” “是啊,我乡下的传统菜,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会做了。”黄文斌说,其实是根本就没人会做了,一煮一整头猪,还是没完全长成的猪架子,一百二十斤的猪,正是长肉的时候,普通人谁也不会这么浪费的。 其实这是黄文斌家乡一个大地主家族弄的菜,他们祭祖的时候要上全猪,以前用的是大肥猪,煮熟以后供奉给祖先,完了以后切开家里各支分掉。后来那地主家族出了一个美食家做族长,嫌这么做不好吃,专门请了一个京城的大厨师来研究。 那个大厨师研究了好几个月,浪费了几百头猪,终于研究出了这个美食——要知道那时候人命轻贱,遇上灾年卖儿卖女,一个人都比不上半头猪呢,这一下子浪费了几百头猪,不知心疼死了多少人。 根据流传下来的说法,这煮全猪要精选一百斤左右的架子猪,杀好,不必褪毛,用湿泥糊满全身,在腹腔里面塞进去枣泥,然后用稻草点火把泥巴烤干烤透,把这一层泥巴外壳敲下来,猪毛就全没了。这一部分借鉴的是叫化鸡的做法。 然后把全猪清洗干净,用盐腌制一天,第二天再下大锅,用调配好的高汤小火焖煮,煮上一天一夜以后,整猪就软硬合适可以开吃了。完全长成的大肥猪,要完全熟透,需要煮的时间太长,最后外面的猪肉软得根本没法子夹起来,所以必须要用架子猪。 这道菜创造出来以后,曾经名噪一时,黄文斌的家乡没什么特别的物产,历史上也没出过什么名人。有了这道菜以后,吹牛b总算有了资本。于是人人都声称吃过这煮全猪,家家都号称去过地主老爷家的宴席。 其实人家地主家请客从来都不上这菜,只有祭祖的时候才会做。人家丁口众多,祭完祖就把猪肉全分了吃掉,很少有外人能真正品尝到。后来军阀混战,日本入侵,地主家很快就败落了,自然也做不起煮全猪了。到解放以后,大家为了建设新中国呕心沥血,珍惜每一分资源,把还在长肉的半大架子猪拿去做菜,简直就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 现在这道菜还湮没在历史当中,再过两年,黄文斌乡下想要赶潮流搞乡愁的时候,才挖掘出这么一道菜来当本地名片。不过菜谱已经完全失传了,县政府组织了好多专家来研究,又找了当地很多声称吃过这菜的老人,弄出了菜谱流程,做出来一尝,却是难吃无比。 于是老人们互相指责对方说错了什么什么关键之处,有的说应该用山东的小枣,有的说高汤不能用猪肉鸡肉来熬,应该是竹笋香菇熬出来的素高汤。最后一个一个问过去,到底是不是真吃过这菜,结果还真没人吃过,连那家地主的老人都没吃过,他有资格吃祭祖肉猪的时候到外面读书去了没吃着,读完书回来,家族已经败落不做这煮全猪了。 没法子只好请大厨改了配方,作为旅游配套项目隆重推出,黄文斌也去吃过,觉得味道不错,于是仔细看了做法。这时候就搬了出来,让那一帮大厨琢磨了好几天,终于弄出了这么一个菜。 煮全猪搬上来,把十六人的大桌子都给占了半壁江山。罗志强穿着整齐雪白的厨师服,从缺口处走到桌子中间,朝着严局长丁六根分别鞠了个躬,拿起长刀,刷的一下把猪肚子给剖开了,里面顿时流出蜜汁来,整个房间里面都充满了香甜的气味。罗志强用勺子吧流出来的蜜枣汁液舀起,淋在猪肉上。 “蜜枣煮全猪。”罗志强介绍说,他从猪脸上切下一块肉来,用叉子送到严局长的盘子里,“第一块,有头有脸,送给最尊贵的客人。”又从猪脖子上切了一块,送到丁六根面前,“这一块,不能望其项背,送给成就最高的老板。”又把两只猪手切下来,分别给了丁诗诗和黄文斌,“吃猪手,横财就手,送给最聪明的客人。”接着割了一大块排骨给华青岚,“排骨排骨,越吃越补,送给最美丽的客人。” “太恶俗了!”丁诗诗很不满意,本来她才是最美丽的客人,“小黄你怎么搞的。” “这个是吃煮全猪的时候都要说的祝辞。”黄文斌说,其实也是旅游局搞出来的,人家正版的煮全猪是用来祭祖的,祭完祖就切开一人一块,拿回家自己做了吃,切开的时候根本不说话。 “也没什么恶俗不恶俗的,小黄这是家乡民俗菜,越俗越有味道。”丁六根说,“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呢。好像人家那种旅游节目一样。” 第二百零九章. 食物链 没有钱的时候,黄文斌总觉得自己很不自由。一个月就那么一点工资,去多几次宵夜,就别想着看电影。买个好点的电脑,就得忍受着旧电视偶尔的雪花。想出去旅游,想买心仪的书,都只能想想而已。 可是有钱以后,好像更加不自由了。宵夜随便吃,电影随便看,可是都没时间看。顶配的电脑随便买,多贵的电视都不在话下,随便吩咐一句‘影音效果弄好些’,就弄了个好几十万的影音室。但是电脑买回来根本没时间玩;电视买回来多数只用来看看新闻;还有影音室,压根没怎么用过。 整天忙来忙去,不说开拓新生意,就是手头这些也够忙的了,各种事务性的文件,政府部门的检查监督,资金往来,公章保管,原料进货,成品出售,每一点都不能出错,一旦出错,轻则损失钱财,重则进号子。 特别是碰上必须要求人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严局长对黄文斌往日无亲,近日无恩,可是黄文斌就得巴巴的凑上去讨好。请吃饭的时候没封红包,人家就生气了。黄文斌还得挖空心思来补救。这么一想,黄文斌都觉得自己很贱。 “那有什么办法,做生意就是装孙子,你想不装,不说比尔盖茨吧,起码也要到李家诚那个级别。”丁诗诗说,“我父亲做了好几十年生意了,上头的领导也认识不少,可是对着实权官员,别说厅级处级,就算是科级,那也得小心应付。要不然别人关键时候卡你一下,损失不知道多少。” “说的也是。”黄文斌想着丁六根,心里平衡了些。那个严局长,丁六根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现在论人脉论金钱,丁六根都不知道是他的多少倍,可是严局长就管他叫老丁,一点都不尊重。 “做生意嘛,没法子的。倒是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打麻将的时候怎么不趁机输多点。”丁诗诗问,“都这么多钱撒出去了,在给多点怎么了。” 请吃饭,给vip卡,送酒,那都不算行贿,打麻将故意输钱可就算了。黄文斌说:“那也太刻意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我就这么一大堆钱送上去,他觉得我软弱可欺,以后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什么以后狮子大开口啊,规划口的人难道还会小开口?”丁诗诗说,“那帮人从来都是贪得无厌的呢。你老说房地产赚钱,难道我父亲不知道吗,但是规划国土这一系的胃口实在是太大,真搞房地产,赚了钱都不知道够不够他们吃。” 以后不知道,这几年肯定是够的。黄文斌当然也不会这么直说,“哎,老老实实做点生意怎么就这么难呢。” “老老实实?做生意就是买低卖高,从来就没有老老实实这么一回事。”丁诗诗说,“比如说你抵押给张利国那块地,你会老老实实告诉我父亲那边会开发成商业区,地价会升值吗?肯定不会说的嘛……你连我都没说呢!” “我那时候还不确定啊。”黄文斌连忙辩解,“只是赌一赌而已。” “好了,我又没怪你,心虚个什么。”丁诗诗横了他一眼,“在别人看来,我们做生意的就是在骗钱,占我们一点便宜,根本不算什么。拿严局长来说,他手里面的权力多大啊,一份文件送过去,他早一个月签名,地产商就能多赚几千万,晚一个月签名,说不定就要赔钱。你让他拿着三千块钱工资一点都不动心,这可能吗?” 黄文斌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是不可能,公务员又不是机器人,不可能面对诱惑不动心,“高薪养廉不就好了。”黄文斌说,外国很多就是这么干的。 “高薪?你要多高的薪水,才能让严局长对钱不动心?”丁诗诗问,“而且严局长的工资上去了,副局长怎么办,书记,纪委书记肯定也要跟着升吧。规划局升了,交通国土财政发改委国资委不升?别人答应吗?下属部门都升了,市长书记那一大帮子怎么办?这些人全都升了,其他衙门还让人家坐冷板凳啊?都一起升,财政收入能支撑吗?” “那你说怎么办?”黄文斌问。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美国那边也是一塌糊涂。不过人家是光明正大的,谁捐的钱多,政客就倾向谁,政府就为谁保驾护航。而且退休了以后,政客公务员还能给企业财团当顾问,做演讲什么的赚钱。我们国家有这个条件吗?”丁诗诗说。 黄文斌没出过国,对美国的事情不太清楚,不过丁诗诗也就出去留学几年吧。 “人家发达几百年了,政客可以安心等退休再收钱,表面上可以做得很清廉。我们都还没发达呢,今天不知明天的事,一退下来就人走茶凉只剩下退休金,在职的时候肯定要多捞点啊。” “真的不能好好做生意吗?”黄文斌感叹。 “都和你说了,就没有好好做生意这么一回事。”丁诗诗说,“房地产是这样,做外贸也差不多。你要是完全按照劳动法,给工人买齐五险一金,遵守最低工资,那就根本没利润,会被别人淘汰。只好钻各种空子少发工资少给福利,在工人看来,你不是黑心资本家是什么,能算好好做生意吗?” 就算是穿越回来,黄文斌也没法子解决这样的困局,他顿时意味阑珊。就算他决定要不择手段发家致富,可是这种肮脏的钱,赚起来还是很不爽。“看来还是炒股最好,来钱最干净。”黄文斌说。 可惜他上辈子没炒过股票,勉强只记得中华船舶这么一个妖股,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多记得几个股票就好了,一个股票赚十亿,十个股票赚百亿,然后就可以收山专心享受生活了。 “炒股也不行,炒股要保证赚钱,你得有内幕消息吧,这内幕消息怎么来的?”丁诗诗说,“内幕交易也是犯法的!” 黄文斌是穿越回来的,不是内幕消息……不过丁诗诗这么说也没错,要不是有内幕消息,能确保赚钱的就是庄家了,这庄家是好好做生意还是偷抢拐骗,股市散户们肯定很清楚——要知道中国股市95%的散户都是亏钱的。 “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黄文斌很是郁闷。 “这是潮流,是大势,别说我们了,就算是国家领导,又有什么办法?”丁诗诗说。 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新任国家领导的反腐事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打了好些大老虎,至于有没有成功,黄文斌可就不知道了,希望能成吧。“我们这种小人物,的确是没办法。” “有办法啊。”丁诗诗说,“这就好像食物链一样,我们被上级生物欺负了,转头就去欺负下级生物,就能取得心理上的平衡。我被我爸骂了,转头就来欺负你,就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你是上级生物我是下级生物啊。”黄文斌说。 “你是我的助理啊,你不下级谁下级。”丁诗诗理所当然的说。 “我要当上级!”黄文斌把丁诗诗按在桌子上。 “发什么神经啊!”丁诗诗一口要在他肩膀上,黄文斌吃疼,只好把丁诗诗放开了。丁诗诗又说,“这么多人,被看见了怎么办!想当我的上级生物把我吃掉,你现在还不够格。起码也要……恩,起码也要打到我父亲一半的成就吧。” 丁六根的一半成就吗……那起码也得七八家工厂十几家公司两三万的员工吧。公司好办,现在黄文斌也有几家了,这工厂雇员就比较难搞,黄文斌做外贸也做了好几年,这实际生产却没怎么接触过。 看到黄文斌情绪低落,丁诗诗又安慰他说:“其实也不难啊,我父亲现在55岁,一般的话就是27岁,他27岁的时候,身家也就是两三亿,你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了啊。只要等两年,拖拉机厂那块地再升值两三年就够了吧。” 原来是这么算的啊,黄文斌在丁诗诗脸上亲了一下,“要两三亿的话,年底就有。” “说大话也不怕风闪了舌头。”丁诗诗不相信,“你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啊。仓库我给你算一亿,现金你也有一亿,不过是借的,全都拿去买股票了,现在没错是升了一点,可是年底之前能升一倍吗?还有房子,都是些鸡零狗碎几十万的,加起来也没多少。这个教育中心倒是有九百亩,一亩两万才一千多万,你还没给钱硬拖着。” 黄文斌脸上一红,他现在真没这么多现金,幸好省城大学帮忙先出了钱,等年底黄文斌再给钱,只不过要给10%的利息,也算是占了很大的便宜。“总之到年底我肯定有三亿。”黄文斌说。 “要是没有怎么办?”丁诗诗问。 “那要是有怎么办?”黄文斌反问。 “有的话,我就什么都听你的。”丁诗诗说。 “那要是没有的话,我也什么都听你的。”黄文斌说。 “一言为定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丁诗诗笑得十分诡异。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黄文斌看着只觉得自己好像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丁诗诗扯开话题说,“好了好了,赶紧去吃下级生物补补元气吧,看着严局长那要死不活的脸我就生气,偏偏还得拍他马屁。不招人骂几句还真是气愤不过!” 第二百一十章. 厨师们 黄文斌的下级生物,酒店里面就有一群现成的,那帮厨师都在厨房里面翘首以盼。看到他们热切的眼神,黄文斌不由觉得好受了些。虽然在严局长面前还是要装孙子,可是在这帮厨师面前,还是能够充大头的。 “今天大家表现不错。”黄文斌勉励他们说,“特别是那个煮全猪,做得十分之好,得到了严局长的称赞。” 这菜是罗志强领衔做的,他顿时扬眉吐气,高高的抬着头,故作谦逊的说:“还好,还好,这菜以前我没做过,又是大菜,火候控制稍微出错,就可能变得很难吃,我还怕做差了呢。” “不愧是四川人家出来的大厨师!”旁边一堆人起哄壮声势。 “那么大头猪,不切开一锅做熟,真是少一点经验都不行。” “火候真是完美,猪肉内外程度一致,外层没化,内层有嚼劲,充满了枣肉味。” “一整头猪,上上下下都做得这么好吃,真是罕见。” 罗志强得意洋洋的接受恭贺,还说:“其实也没什么,这猪也才一百斤上下。要是三百斤那种大肥猪,那才叫难。一百斤的猪只要小心操作,保持各处温度一致,焖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味道自然浓厚。” 旁边的反对派们个个都面露不忿,想说什么,却又不敢。黄文斌咳嗽一声,忽然转了口风,“不过丁老板提出了批评意见,这煮全猪实在是太腻了。他比较喜欢海鲜拼盘,说龙虾做得不错。” 此话一出,反对派们顿时神采飞扬,有的说:“我就说嘛,土猪本身就比较腻,还用枣泥来配,闻着都觉得腻啊。应该用解腻得香草代替枣泥才对嘛,或者直接塞一直鸭子,鸭子里面塞鸡,鸡里面塞鸽子,鸽子里面再塞个鸡蛋什么的。” 有的说:“现在的潮流是健康饮食,这个枣泥煮全猪虽然好吃,但是一点都不健康。” 有的说:“虽然全身上下都熟透入味了,但是好吃的部分不多,尤其是里脊肉,完全浪费了,这是猪身上最好的肉啊,枣泥全猪煮出来淡而无味,又干又硬,根本没法子吃。” “要说海鲜,还是郭大厨的收益高。一只本来没什么用的大龙虾,硬是做出大菜来。” “还有那螃蟹,真是只只满肉,起码要十年以上的挑选海鲜经验,才能选得这么好。” “海鲜可是健康食品,蛋白质多,脂肪少,符合现在的消费潮流。” “海鲜能卖出价,上一桌子海鲜,一看就很高档,上一桌子猪肉嘛,那就差远了。” 黄文斌又咳嗽了一声,“煮全猪和海鲜都很不错,但是成绩最好的,是青菜。其他的菜都只吃了一点,只有青菜,几乎吃完了。丁老板和严局长都说青菜做得好,很鲜嫩,很水灵。所以今天我特地要对青菜组提出表扬。” 煮全猪气势恢宏,海鲜十分讲究手艺,上汤青菜只不过是把青菜拿下去汤里面煮熟,随便找个人都能做。煮全猪是罗志强派做的,海鲜拼盘是反对派做的,他们各有各的高招,憋足了劲,要在这次开业仪式上争一个高下。没想到最后是中立派别青菜组得到了表扬。 中立派别的人顿时喜笑颜开,纷纷站出来自我表扬:“我们这可是精选的最好的青菜,在菜市场里面一把一把的挑,挑完了一根一根的洗,洗完了一根一根的摘,保证每条青菜都是最好的状态,才能这么好吃。” “青菜固然好,手艺才最重要。”又有人说,“我们这是用老鸡,老鸭,猪肘子熬出来的清汤,三十斤肉配三十斤水,又用了剁碎的鸡胸肉撇去血末,才能熬出这么好的清汤来。” “煮的时候也不简单,每一种青菜都有独特的烹制方法,有的只下两三秒,有的就要煮久一点,有的要先用开水烫过,还有的要稍微炸一下。” 看着这些人的轮番表演,黄文斌觉得十分欣慰,总算是有当家作主的感觉了。表扬谁,谁就振奋,批评谁,谁就萎靡。戏耍员工十分的有趣,难怪有这么多变态老板呢。“好了好了,其实大家都做的很不错。”黄文斌拿出红包来,“下面宣布今天的评测结果。首先呢,煮全猪很不错,研制出了我们今后的拳头产品,罗志强成功的完成了任务。” “谢谢校长。”罗志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要放松啊,要继续研究这道菜,解决太过肥腻的问题。”说着黄文斌把最大一封的红包给了罗志强,顿时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肥腻对于旅游饮食来说不算什么,反正人多,一人一口就去了大半,用来下饭填肚子最好不过。但是酒店里面要做这道菜,就不能这么简单了。 “是,我一定继续研究!”罗志强暗下决心一定要弄好。 黄文斌又拿出第二封红包给了郭彪,“果然不愧是东海龙宫出来的,海鲜做得很好。特别是龙虾,大家都很喜欢吃。一共十二样海鲜,没有一样难吃的,证明你的基本功非常扎实。” “谢谢校长!”郭彪连忙申明,“校长,其实我不止会做海鲜的,其他菜也做得很好。要不我做个煮全猪给你试试?” “好啊,你也可以试试。”黄文斌点头说,“总之大家都做的很好。”把红包一个一个发了下去。这里面少则三五十,多则一两百,其实都多少。可是收到红包的学员都喜孜孜的,觉得来读书还能赚钱,这学校可真厚道。 “不过呢,大家来上学,想的是学开餐馆,今天接待这一桌客人,大家有什么感悟没有?”黄文斌问。 “感悟?”罗志强郭彪等人顿时傻眼了,这还能有什么感悟啊?你要说真的开业仪式来几百个客人,还能考验一下团队的能力。现在不就是做了几个菜给一桌关系户吃,才做了一桌,又没有点菜,又没有收钱,能感悟出个屁来。 “我们应该认识到,菜品必须不断的推陈出新。”黄文斌硬掰说,“严局长和丁老板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要是没有新菜,你就算做的东西再好,人家也不会有兴趣。旧客户也是一样,要吸引高等级的客户,要吸引熟客,就必须推陈出新,经常推出新菜,才能保持新鲜感。” 这不过是老生常谈,下面这帮厨师都是想要自己开店的,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立即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就好像听到校长发言的小学生一样。这就是人上人的滋味,随便说一句话,下头不管认同不认同,乐意不乐意,都得认真听着。 “校长。”罗志强举手问,“那个……班长的事情……” “不是让你们选举吗?”黄文斌说,“谁得票多谁当选啊。” “我和郭彪同票。”罗志强说。 “同票就再选一次呗。”黄文斌说。 “选三次了。”郭彪说,“第一次每人12票,第二次每人18票,第三次每人20票。” 这两人就这么冤孽吗,黄文斌摇摇头,“那你们就……额,这个,一个当正班长一个当副班长好了。” 至于谁来当正的,谁来当副的,黄文斌也有了主意,“你们就来比拼一下好了。明天算是正式开学,会有一千多学生正式上课,我让他们都来酒店吃饭,你们每人有两万块钱的预算,随便你们做什么,做好了以后我会让他们投票选谁的菜比较好吃,得票多的就当班长,另外一个就当副班长好了。” 一千多人只给一万块,平均下来一个人十块钱都不到,就算只是用来买原料,这点钱要吃些好的,那也是远远不够。至于是平均下来弄点便宜货,还是让一部分人先饱起来,就看他们两个怎么取舍。反正黄文斌就在一边看热闹,他们怎么样都没关系,黄文斌只是来找乐子的而已。 看着罗志强和郭彪两个人冥思苦想,又在自己的小团体里面仔细商量应该做什么菜。浑然不知黄文斌早已做了决定,这两帮人既然水火不容,勉强啦在一起也没有意思,不如分成两个班级,一人发一个班长,还能多两个副班长呢。 另外再设学习委员体育委员什么的,争取人人有官做。人家给了这么多钱来上学,怎么也得多给几个头衔。以后毕业了,文凭拿不到,可以号称:“当年教育中心那个厨师班,好歹我也是小组长/美术指导/白案负责人。”什么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丁诗诗说,“以后你们轮流抽调人手去食堂帮忙,做什么菜怎么做都是你们说了算。做完以后要写心得,仔细揣摩这种食堂的菜要怎么做的又便宜又好吃。心得写好了,期末考试有加分。” 其实主要目的是节省食堂的人力支出成本,一个阿姨月工资的一千多块,上千人开饭的话,起码得请十几个人,一个月要一万几。所谓小数怕长计,这种长期都要有的运营成本,能省一点是一点。 第二百一十一章. 酒店 而且那些阿姨手艺不好,做出来的菜她们自己都不吃,很容易引发学生的怨气。有这帮大厨指导,味道就好多了,那些学生辛苦学习之余,能够吃一顿好的,士气增加会很明显——这是丁诗诗自己的切身体会。 丁诗诗在美国的时候,每天熬夜写论文,只能靠汉堡三明治充饥,每当觉得人生灰暗受不了的时候,就去唐人街粤菜馆点虾饺干蒸烧卖糯米鸡什么的大吃一顿,马上又有干劲了。 其实黄文斌觉得,这帮打工仔打工妹都是吃惯工厂食堂的,那也是手艺不好的阿姨们做出来的,而且是省钱为上,还没教育中心做得好呢,所以完全不必花这番功夫。可是丁诗诗觉得很有必要。 第二天可就热闹了。一大早的罗志强和郭彪就各自领了一堆人,在食堂面前摆擂台,他们倒是心有灵犀,不约而同选了面食——主食比较便宜,米又没什么表演性。一边把面团拉得啪啪响,却是在做拉面。另一边把面团擀开,顶在手上不停转圈,原来在做飞饼。 这番表演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观众,大家都在猜这究竟是在干什么,一公布答案,居然是厨艺比拼,做出来的东西要给全体学生吃的。大家顿时好奇心大起,全都围了上来看个究竟。两帮人更卖力了,一边把拉面甩出一米多长,一边把面饼甩得上下翻飞,极像跳舞又像杂技。 学生们看得更带劲了,上课铃响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到了中午,全都一窝蜂跑出来。这时候拉面已经做好了几百碗,煎饼更是弄了上千张,还有各种配料,蒜泥辣椒小黄瓜炒肉丝等等。 无数人拿了拉面和煎饼,就开始使劲扒拉配料,生怕吃亏,场面乱得不行。上位者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下位者随之起舞,奔波劳碌。严局长对黄文斌是这样,黄文斌对这些厨师学生也是这样。 人越来越多了,两边渐渐拉开了距离,煎饼毕竟是比拉面快,渐渐的煎饼摊人气超过了拉面摊。不过拉面摊也不甘示弱,马上拉了一大桶萝卜煮猪肉出来,拉面赶不上,就先分发萝卜。这些萝卜香气扑鼻,很多人吃完煎饼以后正口渴,立即去抢萝卜吃。 也不知道他们哪一边会赢,不过都没关系,最终赢家肯定是黄文斌。通过这么一个活动,让餐饮班的学生过得十分充实,还提高了相互之间的竞争心态,以后再让他们办什么事情,就容易多了。 也让普通学生免费吃了大餐,提高了人气,他们这是第一天上学,有这种好事,让他们觉得来读书物有所值。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花了两万块而已,要是别的活动想要达到同样的效果,花的钱肯定不止这个数。 眼看着操场里面黑丫丫的一片人,想着这些都是自己的客户,以后能在他们身上大把大把的赚钱,不由自主的就有了唐太宗开科举时看见赶考的各地举子的感受:“天下英雄,尽入我囊中。” 当然这帮打工仔距离英雄还颇有一段距离,别的不说,光是这吃相,就很多人不那么雅观。有的抢了一大碗拉面,吃得浑身淋漓。有的拿了煎饼,贪心夹了太多配菜,上头吃下头掉,弄得满地都是。 还有的更加离谱,一只手拿着两三张煎饼,一只手还端着一碗拉面,面对着石头椅子,却不坐,因为椅子上还摆着另外一碗拉面。蹲在地上,吃一口煎饼,喝一口面汤,又吃一筷子拉面,送一口配菜。 却又不好好吃,一块煎饼吃几口,把有陷的部分吃完了,就把剩下的扔掉,然后又去领。还不排队,挤过去拿了煎饼就跑。这素质也实在是太低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真是给他家乡丢脸 等一等,黄文斌忽然发现那个抢煎饼的有点眼熟……他走近了看,可不正是熟人吗,丢的是省城自己的脸,那是他表哥刘德!黄文斌好一阵子没看见他了,这时候瘦了些,头发又长,离远了一时没看出来。这家伙怎么跑到教育中心来了?黄文斌赶紧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刘德。 “我没有插队!我刚才是那个……其实我是排了队的,后来尿急没办法离开了,只不过会回到我原来的队列……靠,是你小子啊,吓死我了。”刘德一看是黄文斌,顿时放了心,拿起煎饼又咬了一口,再送到黄文斌面前,“你也来一口?” “你怎么在这里啊?”黄文斌没好气的问。 “哦,我听说有个傻逼学校的傻逼校长免费发吃的,赶紧就过来了。”刘德说,“发的东西还真不错,煎饼肉馅的最好吃,豆沙馅和酸菜馅也不错,口味很多。拉面就差一点,配菜的肉太少,辣椒又不够辣。不过也比外面早餐店的拉面好吃多了。” “你怎么千里迢迢跑这儿吃煎饼啊?”黄文斌问,“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呢。” “以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有个去了香港的老同学,想办一个港式餐厅,叫我去当部长。现在人家的餐厅已经办起来了,就把我叫过来看看,要我立即接受培训。我赶过来一看,居然在免费发吃的,一打听原来是傻逼校长干的,赶紧吃一顿再说。说回来,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我就是那个傻逼校长!”黄文斌说。 “你?校长?”刘德一点都不信,“骗谁呢!” “你就算是聋子,好歹也看看这个学校……这个教育中心叫什么名字啊。”黄文斌指了指门口的大招牌。 “文斌教育中心!”刘德很是震惊,“你真是校长?我还以为是文武教育中心,专门培养保安的呢。” “那前面还有一个文呢!”黄文斌说,不过这也不能怪刘德,实在是龙思浩的字写得不好,前面那个文写得又小又模糊,后面的斌字分开了,看起来的确好像是xx文武教育中心一样。 “看不出来啊表弟,你现在发达了。”刘德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果然是榜上大款了吧,听姑父姑妈说你做了有钱人家大小姐的跟班,转眼就抖起来了。厉害厉害,莫非有什么特别的伺候技巧?” “胡说八道什么呢!”黄文斌哼了一声,可他的确和丁诗诗有那种关系,硬要说自己从丁诗诗身上没得到帮助,他自己都开不了这个口,只好扯开话题,“你那个酒店在哪里?不会是骗钱的吧?” “当然不是了,你看酒店都建好了。”刘德朝着路边一指。 黄文斌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边孤零零的,出了一个建筑物以外,就是大片大片的荒地。而那唯一的建筑,就是黄文斌新建起来的临时酒店。除非那个香港老板能建隐形酒店,否则的话,确定是骗子无疑。 “怎么样,很厉害吧?很好话吧?里面的设备更厉害呢。我进去参观过,里面可真是太豪华了,墙壁全贴着德国进口的环保墙纸,听说要一千块钱一平米,保用一百年呢。还有地毯,也是德国进口的,那就更贵了。” “一百年?”黄文斌怀疑那些墙纸和地毯能不能撑到明年。 “当然了,要不怎么叫德国货呢。”刘德说,“年轻人要多上网,才能开拓眼界,增长见识。人家德国在青岛修的下水道,旁边用油纸包着备用零件呢,一旦坏了,挖出来就能装上去。” “是啊,还埋着用油纸包着的工程师呢,坏了先把工程师挖出来,要不一百年前的机器,谁会装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上网增加见识是不错,可是光看那些不靠谱的,还不如眼界狭隘的时候好呢。 “你别不信啊,人家这都是登在大网站上面的,怎么可能说谎。”刘德说 网站上面谣言多的是,黄文斌还记得有个网站奥运会的时候抢新闻,女排比赛还没结束,他们就大字标题说女排输了,结果女排翻盘赢了。 “他建的酒店叫什么名字啊?”黄文斌也懒得和他纠缠。 “还没取名字呢。”刘德说,“听说是要找香港的大师算过才起正式的名字。” “那请的是哪里的大厨啊?”黄文斌又问。 “当然是香港的大厨了。”刘德说,“听说光是工钱,就是三十万一个月!三十万呢!要是我有这么多钱那该有多好,先买个别墅,要三百平方的,一定要带游泳池,还要有花园,以后我就在花园里面做烧烤,吃完了把衣服一扒,跳下去游泳池里面游泳。” 三十万的月工资,一年也才四百万不到,黄文斌完全不放在眼里,何况他已经有两个大别墅了,虽然说没有专门的游泳池,不过真想游泳的话,鱼缸都够了,何况外面还有一个养锦鲤的鱼池。 “专门从香港带师傅过来啊。”黄文斌哼了一声,“口味能适合本地吗?” “当然可以了,人家可是香港大厨,做出来的东西好吃得很。”刘德说,“也不止是香港的,他还在本地招募了不少大厨呢,听说有个叫做罗志强的,以前是四川人家的大厨。还有个叫什么来着,是东海龙宫的大厨。” 第二百一十二章. 香港老板 自己好不容易建起来的酒店,就这么被人冒名了去,饶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黄文斌忍不住火冒三丈,“那是我们教育中心附属的酒店,用来给餐饮班的同学实习的,和什么香港老板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会吧?”刘德很是吃惊,“我同学带着我进去的啊,还去了后厨呢。” “那不是废话吗,你现在还跑到教育中心抢煎饼吃呢,你是我们教育中心的学生吗?”临时酒店新开,里面也没几个人在,况且相互之间不熟悉,碰到个老板样子的大模大样走进去,肯定以为是黄文斌叫来的客人 黄文斌打了电话叫保安队长带几个人过来,然后问刘德,“你那个同学在哪里?” “不知道,今天是收押金,我给他打了一万块钱,他就让我先过来等着,我就过来了。本来说十一点左右能到,现在都十二点了还没出现,我饿得受不了,正好你这儿派饭,我就过来吃了。” “你还真交了一万块啊?”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家赚点钱也不容易。” “就是你买了我们家祖传观音像的钱啊。”刘德说,“表弟啊,你现在都发达了,肯定是我们家观音保佑你不少。要是哥哥我真被人骗了,你就多照顾我呗。其实我那同学很靠谱的,肯定是另有原因。等一会儿他就到了,大家说清楚就知道了嘛。” “他能说什么?”黄文斌没好气地问,“酒店是我找人建的,手续也都是我办的,土地也是我的,从上到下所有的员工也是我找的,没有找人融资,没有找人借款,更加没让人入股。” “比如说……这个……比如说其实他是丁小姐找来合作的。”刘德说。 “丁小姐找人合作肯定会和我说。”黄文斌说,“我不同意谁也不能和教育中心合作。我是校长,丁小姐才是副校长呢。” “你就吹吧。”刘德才不信黄文斌有这么大权力,“这么大个学校,你能有多少股份?光是这么大片土地,怕就要……反正好多钱了吧,你买得起吗?还不是全靠丁小姐。人家不想当正校长,把你推出来吧。” 这么说也没错,黄文斌自己是一点都不想当这个校长的,他也提议过让丁诗诗当校长,不过丁诗诗不肯。而且这块地他果然没钱买下来,是借了省城大学的钱才弄到手。所以要辩驳也不好下嘴啊。 “我这就打电话给大小姐问问。”黄文斌拿出电话打了过去,结果没接通,于是换成私人号码再打过去,丁诗诗的语音就传了过来:‘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办要紧事,等一下回拨给你。’ 刘德虽然嘴里没说什么,眼睛却是很明显的表达出‘连电话都打不通,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校长’的意思。 “那好啊,我们就等着呗。”黄文斌说。 结果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刘德固然没等到香港老板,黄文斌也没等到丁诗诗的回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是经常有事关电话,不过也没有一关就一下午的啊。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其他人应该也会通知黄文斌才对。 “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刘德找急得团团转,拿出手机不断的打,可就是没人接电话,不过他很擅长安慰自己,“得,丁小姐也没有回电话,说不定就是他们两个在谈生意。” 从来没听说丁诗诗和香港那边有什么合作啊……不过也难说,国内做外贸的很多都是香港老板,有的是原生的香港老板,有些是发达了以后移民去了香港混个港资的身份。丁六根自己没移民,但是他老婆是香港的永久居民。 要是丁六根和香港老板有什么合作,那是一点也不奇怪。按照丁六根的习性,要是觉得有钱赚,他肯定会先答应人家把酒店的经营权让出去,回过头来再补偿黄文斌也就是了,反正黄文斌一定会答应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黄文斌终于等到了丁诗诗的电话:“喂?刚才你找我啊?” “是啊,你现在是不是和香港老板在一起?”黄文斌不假思索就问。 “香港老板?什么香港老板?”丁诗诗莫名其妙,“我爸刚才和龙老在一起,我在一边陪着,手机都关掉了。我听到他们在说你的教育中心了,说搞得很好,要是以后做起来了,他题的字,也算是面上有光。” “原来是这样,龙老还没走吗?”黄文斌问。 “上次早就走了,这次是又来了。他打算看看这边的老干院条件怎么样,想回来养老。不过看了以后觉得医疗条件太薄弱了,还是要回京城去。”丁诗诗说,“他现在身体不好,干什么都离不开医院……对了,香港老板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我弄错了。”黄文斌不好意思把真相说出来。 “那到底是怎么弄错了啊?”丁诗诗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有个亲戚,他今天忽然跑来,说有香港老板收了他一万块钱的培训费,培训完了以后可以在餐厅当经理什么的。”黄文斌截头去尾笔削春秋,“那个香港老板还说我们教育中心那个临时酒店就是他的,我还以为你和哪个香港老板谈了合作呢。” “什么!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拿我们的酒店来骗人!”丁诗诗勃然大怒,“你等着,我立即叫人过去。” 黄文斌还以为叫人过去指的是丁六根保安公司的保安呢——丁六根有一个专门的保安公司,名下所有公司工厂的保安都是从这个保安公司派出去。里面有专门的精英队伍处理内盗破坏等事项,丁六根去收拾于光荣,带的壮汉就是这支精英队伍的人。 谁知道来的居然是警察,还是刑警呢,“我是刑警一队的副队长马瑞达,黄老板你好。”他和黄文斌握了握手,“听丁小姐说有人诈骗是不是啊?丁老板是我的恩人,他有事我一定会帮到底。” 这马瑞达相貌堂堂,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站着身板挺直,站如松行如风,一看就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你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其实现在我也没搞清楚究竟是不是诈骗。这是我亲戚。”他把刘德拉过来顶缸,“他是当事人,知道的最清楚。” “我觉得这不可能是诈骗吧,那真是我同学啊。”刘德一看见警察,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缩头缩脑的,“他也真的很有钱啊,上次请我们吃饭,一顿饭就花了上万块呢,有必要骗我这一万吗?” “诈骗金额是一万啊?够得上立案标准了。”马瑞达关注的焦点不同,“可惜没到五万,那就是数额巨大了。” “一万块是小事,他号称我的酒店是他的,这才是大事。”黄文斌说,“谁知道他在外面骗了多少人,到时候一大帮子人来我的酒店要做经理做部长,那可怎么办。”要是真能干活的,黄文斌也不在乎了,可是刘德这样又懒又馋又不会干活整天想着贪污腐败的,还不把酒店给坑死啊。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马瑞达问。 “几个月前,有个老同学从香港回来,请我们全班同学吃饭。”刘德说,“当时一顿饭就请了上万块呢。这个老同学说他在香港发了财,想回来搞个港式的高级餐厅,又没有人手,想从我们这些老同学里面选一些人做管理,比较信得过,不过要先培训,培训去香港,要交一万块钱押金。” “然后你就交了?”马瑞达问。 “是啊,我想着就算去香港旅游也要好几千块呢。”刘德说,“去香港培训一个月只要一万块,应该不会出问题。” “问题大着呢。”马瑞达说,“你那个老同学叫什么名字?” “叫阿飞。”刘德说。 “全名!”马瑞达问。 “姓姚。”刘德说。 “全名是姚飞?”马瑞达记录下来。 “额……不是。”刘德说,“全名是三个字的,中间那个我忘了。” “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敢交一万块钱?”马瑞达问。 “这个……因为是老同学,太熟了所以忘记叫什么名字了。以前都叫他阿飞,也知道姓姚,一向都没叫过全名。”刘德诺诺地说,“我回去查一查,肯定能查到。就算查不到,也肯定会有人知道。” “他在哪里请吃饭?”马瑞达又问。 “在凯撒皇宫,平时388一个人那间。”刘德说。 “我知道凯撒皇宫是哪一间。”马瑞达一边说一边记下来。 “吃完了还请我们唱歌呢。”刘德说,“也是在凯撒皇宫。” “你们平时在哪里见面?他住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马瑞达有些不耐烦了,“你们怎么联络的?有手机的话,把手机号码给我。” “他住白马宾馆,不过我没去过,不知道几号房,都是他来找我。手机号码是这个。今天早上还能打通,现在打过去说已经停机了。”刘德掏出手机来给马瑞达看,“身边经常有几个人,一个说是他舅子,一个说是助手,还有一个说是司机。经常用我听不懂的话在说,应该是香港话吧。” “那叫粤语。”黄文斌鄙视他,“什么香港话啊。” “反正听不懂,谁知道是什么。”刘德争辩说。 第二百一十三章. 姚晓飞 “是啊,也有可能是潮州话或者客家话什么的。”马瑞达说,“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交钱去培训吗?” “还有几个同学也交钱了。”刘德诺诺地说,“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我本来也决定不下,姚老板和我说剩下的名额不多了,如果我不去的话,他就要把名额给别人。我心里一着急,就交钱了。” “现在看来,是很典型的骗术。”马瑞达下了结论,“我这就去查一下这家伙究竟什么来历。这号码看着是预付费的神州行,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信息这么多,应该不难找,就怕那人已经跑了,钱不一定能追回来。” “钱没关系,一定要给我澄清。”黄文斌说。 “这个当然。”马瑞达说,“以后你们也要小心些,不要这么轻易上当。别说几十年不见得老同学,就是亲戚朋友,也很有可能会骗钱。要是快的话,明天早上就能给消息,要是慢的话,下午也差不多了。” 马瑞达告辞以后,刘德立即恢复了嬉皮笑脸,“表弟,你看我这次没了一万块钱,多可怜啊。反正你现在发达了,就把这一万块还给我好不好?” “什么叫还给你,这一万块是我拿了你的?”黄文斌非常不满。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刘德说,“要不这样也行,那家酒店不是你管的吗?直接让我做经理也行,反正我就是要做经理的。” “做你个头!你知道要怎么经营餐馆吗!”黄文斌想了想,毕竟是自己亲戚,而且还从他身上赚了钱,不能扔着不管,“这样吧,你给我加入餐饮班,正好学费也是一万,我帮你出了。你好好学习,以后毕业了,我给你在餐厅找个工作。” “那实在是太好了!”刘德说,“总算能当经理了。” “谁说让你当经理!”黄文斌才不放心呢,“要看你学得怎么样,要是学得好,就先去做个侍应,要是学不好,就去洗盘子吧。”这个餐饮班第一次办,什么先例都没有,教学资源也是山寨得很,老师还是肖蕾这个赶上架的,能学到什么实在是成疑。 “啊?洗盘子?那我还不如回去搞纹身店呢。”刘德说。 “你要是不去,我就和你爸说你被人骗了一万。”黄文斌说。 “表弟……打人不打脸,你这非但打脸,还要告家长啊!”刘德咬牙切齿的说。 “那你到底去不去啊?”黄文斌说。 “去,当然去!”刘德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要从父亲手里那点钱出来很不容易,要是被人知道他居然被骗了一万,以后别想再拿到钱。况且这事实在是太丢人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和家人说。 “表弟啊,其实我也不一定是被骗了啊。”刘德说,“说不定时阿飞碰上了什么意外耽误了呢。谁还没个意外呢对不对。” 那个姚什么飞果然碰上了意外,第二天一大早马瑞达就找到了黄文斌,“他还真不走运,居然碰上了这种意外。高速上有辆大货车起火,消防队把高速封了,堵了整整六个小时。要不然的话,还真让他给跑了。” “是骗子?”黄文斌问。 “当然。”马瑞达说,“他叫做姚晓飞,根本不是香港人,那个回乡证是伪造的。他们团伙以前主要在粤地行骗,这次在那边搞砸了一单很大的生意,就回来躲一躲风头。在这里手痒,忍不住又干了一票,谁知道就在高速上被堵住了。” “一票才一万啊。”黄文斌问,“太少了点吧,成本还这么高。” “他在凯撒皇宫根本没花钱,也是冒充香港大老板,和凯撒皇宫签了协议,说是每个月结算一次,到月尾的时候又找各种借口蒙混过去,还抵押了一个翡翠手镯,我去验证,也是注胶染色的假货。”马瑞达说,“他们的主要目标也不是你表哥,是另一个叫做张洋的同学,他家里很有钱,这次被骗了十万块。” “原来如此。”黄文斌这才明白。 “还有其他一些人,零零碎碎的每人一万几千,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十六万了,可以当作数额巨大。”马瑞达很是满意,“另外还有好几十个受害者,他们大部分都是叫了几百块的报名费,不过培训费还没交。” “骗了这么多啊。”黄文斌一想自己这不是做了好事吗,心里有些得意。 “是啊,你要去见见吗?”马瑞达问,“关在拘留所里面呢。” “那就去见见吧。”黄文斌也想看看刘德这个老同学究竟长什么样。 看守所在市郊一出很偏僻的地方,外面的围墙足足有三米多高,顶端还有电网,门禁森严,按了门铃通了话大门才开。不过进到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几个犯人懒洋洋的拿着竹扫把扫地,距离大门口只有几步之遥,门口不时打开有人进出,也没见他们有任何想法。 一会儿来了一辆车,停在大门外的院子里,装着好多东西要卸货,几个警察就指挥着犯人出去搬东西,也没有任何的强制措施,看着好像犯人拔腿就能跑掉一样。 “这是不是太松懈了?”黄文斌忍不住问。 “不会的,这些放出来的都是临时拘留或者刑期要满的,跑掉得不偿失。”马瑞达毫不在乎的说,“至于那些嫌疑犯,都在里面呢,管理很严格的,从来都没试过跑人。前两年有一起,不过是在外面看病的时候跑得,没几天抓了回来,和当时看守所的所长一起进去了,可真是害人不浅。” 很快到了所长的办公室,马瑞达进去说了几句,就有一个看守所的陪着他们去找人。透过监视器可以看到,犯人住的屋子好像外面最便宜的那种大通铺一样,一间大房子,里面什么装饰都没有,摆了十张架子床,里面的犯人都在摄像头监视之下,什么隐私都没有,厕所马桶都不例外。 姚晓飞坐在床边,一脸的呆滞,即使是这样,他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不见一丝繁乱。里面穿着衬衣,外面套着一件看守所犯人的统一马甲,再加上油光噌亮的皮鞋,和其他统一剃着小平头穿着统一服装的嫌疑犯比起啦,显得十分不协调。 “刚抓进来,还没剃头发换衣服。”马瑞达给黄文斌解释。 看守所的警察把姚晓飞提了出来抓到审讯室,一进门,他就立即换了脸色,变得彬彬有礼儒雅无比,“啊sir,你们弄错了,我不是骗子,真的是来做生意的。不过我怕被人欺负,所以借用了一下香港身份而已。你看我这存款单,我在香港有好几千万呢,怎么会是骗子。要不信的话,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去这个银行问问。” “我已经问过了,香港警方说这个电话号码压根不是银行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住宅电话号码。”马瑞达说,“香港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罗宾逊的银行。” “罗宾逊是中文翻译嘛,你要查英文名字才行。”姚晓飞不紧不慢的说,“香港是****很自由的,电话号码大家都随便用,住宅电话比较省钱,不就用住宅电话咯。昨天我也不是想逃跑,是真的有急事,现在全耽误了,损失起码几十万,你说怎么办?” “你的餐厅在哪里?为什么用别人的餐厅冒充呢?”马瑞达客客气气的说。 “刘德那家伙不学无术没听清楚误会了,我和他说要建一个和那酒店一样的,他就以为我说那酒店是我建的。”姚晓飞哈哈一笑,“这都是误会,完全是误会。我的酒店还没建起来呢,现在才培训人才嘛,建好了再培训,哪里还来得及是不是。” “那么你在凯撒皇宫用来抵押住宿费和餐饮费的翡翠手镯是怎么回事?那是b+c货,注胶又染色,根本不值钱。”马瑞达问。 “哎呀警察同志,我也是被人骗了啊。”姚晓飞说,“这个手镯是我亲戚卖给我的,足足花了五十万呢,谁知道是假货,回去我就找他算账!我的钱全都是港币,最近汇率这么低,换成人民币很吃亏啊,我就想着等汇率好些再换,谁知道居然被误会了。” 港币的汇率嘛,那只能一路下跌啊。以前用人民币换港币,一块钱只能换几毛,看到香港买什么东西的售价,自动乘上一个系数才是国内的价格。后来就调过来了,一块钱港币只能换几毛人民币。看到香港的售价,得减去20%,顿时觉得人家那里好便宜。 “真的是误会吗?”马瑞达笑了笑,“同样的翡翠手镯,你可不止一个啊。光是这次发现的,就有八个,你亲戚是批发手镯的吗?” “是啊,我亲戚就是做翡翠生意的,这次我来大陆,听说大陆这儿翡翠紧俏,就让我带着些翡翠上来看看有没有销路。谁知道居然是假的,那家伙真是害人不浅,我回去这就和他绝交……还要起诉他,把我的五十万拿回来。”姚晓飞说。 “可是广东的雷爷不是这么说的啊。”马瑞达说。 第二百一十四章. 手尾 听到雷爷这个名字,姚晓飞呆了半响,换了一副面孔,“那个……雷爷派人过来了?” “还没呢,现在应该在路上。”马瑞达说,“你也是,骗谁不好,偏要去骗雷爷。雷爷那是好惹的吗?没点本事,怎么吃那碗饭。你用一个假翡翠手镯骗了人家一百万,人家是不好意思报警,可是私底下请人查了。” “哎,其实我也没拿到一百万啊,我这边只拿到六十万而已,还是港币。雷爷做生意一向不厚道,说是给多少钱,最多给六成,剩下的能拖就拖,老不给,要不怎么都没人喜欢跟他做生意呢。”姚晓飞叹了口气,“刚才我还想跑呢,现在你赶我我也不走。雷爷再横,总不能在看守所里面打死我。” “也没有打死这么严重,雷爷说了,要么你就给他一百万,算没事。要么砍你一只手一只脚,还能随便你自己选哪一只手哪一只脚。”马瑞达说,“反正也没多大事,你干这行这么久,凑四十万出来应该不难吧。” “我哪有一百万赔啊。”姚晓飞说,“我们这种人,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弄到点钱立即就花掉,谁会把钱存起来。” “那你是选一只手一只脚?”马瑞达问。 “当然也不选。警察同志,你可是人民公安啊,可千万不能看着我被黑恶势力伤害。”姚晓飞连忙说。 “那当然不会。”马瑞达说,“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老老实实认罪,判个三五年的,坐两三年不就出来了,那时候雷爷早就消气了,要找人这么千里迢迢的砍你手脚,也太麻烦了不是。” “额……那我认罪吧。”姚晓飞说,“我是个骗子,根本不是香港人。我号称要在本地开餐厅,骗人交报名费和培训费,说交了钱就能当经理什么的,这次一共是骗到了十七万八千,已经花掉了十万多,只剩下七万多。这七万多我放在车底下的一个暗格里面。马警官,我很老实吧。” “那十万块你做什么花掉这么多了?”马瑞达还是不满意。 “酒色财气都花了很多啊。”姚晓飞说,“请人吃饭那儿,虽然说用假翡翠抵押了,不过还是陆陆续续给了几千,还有抽烟叫车什么的……好吧我说实话,其实花最多的就是在外面玩女人,这都好几个月了,我们三个人,玩一次就好几千,经常都去,很快就把钱花光了。” 马瑞达让姚晓飞详细的交代了犯案经过,然后让他在笔录上签了名,就让看守所警察把姚晓飞带走了。回过头来,马瑞达到了监控室,对黄文斌说,“黄老板,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黄文斌问,“他不是已经认罪了吗?” “要不要先把那一万块钱先还给你?”马瑞达问,“要是完全走法律程序,只能按照比例赔付,一万块的话只能赔几千。事先还给你,这一万就能全拿回来,他的赃款里面要减少一万。” “那没关系,还是按正规程序走吧。”黄文斌说。才一万块钱而已,不值得这么做。 “那好吧。”马瑞达点了点头,“那我就按照正常程序处理了。后期移交检察院以后,我这边能做的事情有限,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得尽早告诉我。比如说给不给他弄自首,给不给他弄老实交代问题。”马瑞达说。 “这不能算自首吧,不是你们抓的吗?”黄文斌问。 “主动交代我们没发现的问题,也算是自首。”马瑞达说。 “那么……”黄文斌忽然明白了,这不是主动交代的问题,而是讨价还价的问题。警察办案,里面上下其手的空间很多,也不一定是收了钱,有时候就是为了省事。黄文斌不提要求,马瑞达做事就方便了。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十几万的诈骗案子,案值很小,他堂堂一个刑警队的队长,多少杀人放火的大案要案都处理不来,不可能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这种案子上面,能省事的话,自然是省事的好。 “我没问题。”黄文斌说,“办案什么的,我一点不懂,马大哥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哦,那就让我来处理吧。”马瑞达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个黄文斌一定要让姚晓飞坐个十年八年什么的,他也很麻烦。 “对了,那个雷爷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 “雷爷是粤地的一个……恩,怎么说呢,有力人士吧。”马瑞达说,“他管着很多半黑半白的灰色生意,背后靠山又很硬,那边的公检法都得给他几分面子。这个姚晓飞拿着假翡翠冒充香港人到处行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骗到雷爷头上去了。我昨天查出了姚晓飞的资料,觉得有些不对,这人离开家乡十几年了,忽然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找人一打听,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黄文斌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顺口说:“这么昂贵的翡翠,怎么都不拿去检验一下就买啊?b+c的话,应该很容易能看出来啊。” “雷爷哪里想得到有人敢骗到他头上。”马瑞达哈哈大笑,“粤地那边都成了笑谈。偏偏雷爷有好面子,不肯报警。结果姚晓飞这家伙一路大摇大摆的坐火车坐飞机,都没人管。他自己私下派人找,又没想到姚晓飞回家乡来了,只在粤地找,找来找去,哪里找得到。” “所以有事还是警察靠得住。”黄文斌说,“那个雷爷不会真的派人来砍手砍脚吧?” “那当然不会,他在粤地横,在我们这儿什么都不算。”马瑞达说,“我那么说是吓吓姚晓飞而已,让他老实交代问题。雷爷就算真的派人来了,也就是看看姚晓飞是不是真的被抓住而已,哪里敢动手。” “那就好。”黄文斌说,“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空一起吃顿饭。” “好吧,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马瑞达说,“吃饭就免了吧,实在是太忙。” “一定要的,我那儿有几瓶好酒,马大哥一定要尝尝。”黄文斌越来发现那些酒好用,请人喝酒,谁也不能说什么。被请的人一打听价格,自然也会成黄文斌的人情。而最妙的是,这批酒压根没什么成本,黄文斌拿来请人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也不觉得自己是在行贿。 “那批三十年的酒?这么好的酒我可不敢喝,最便宜的也要好几万呢。”马瑞达说,“喝了我怕折寿啊。” “虎山大曲值什么钱啊。”黄文斌说,“不喝也行,我送到府上马大哥可以鉴赏鉴赏。” “那更不好意思了……我家在九曲巷。”马瑞达马上把地址给报了出来。 “那我回去就把酒送过去。”黄文斌说。 “我也得回局子了,下回见啊,有什么事情,尽管打我电话。”马瑞达说。 “等……等一等!”看守所的所长冲了进来,“等一等,先不要走。” “王所长?你怎么来了?”马瑞达问。 “你们先别走,出大事了。”王所长说,“今天你不是送进来一个香港老板?现在市里面有流言,说我们是为了敲诈勒索,所以把香港老板抓起来,现在很多交了钱给这个香港老板的人在网上发帖子,说要闹事什么的。” “这是个骗子啊!”黄文斌说,“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我们警察说话,有谁会信啊?”王所长说。 这都是因为你们以前胡说八道太多了,透支信用太严重,所以现在没人信——当然黄文斌只是在心里这么说说。“那就查清楚是谁在挑事,直接抓人好了。”黄文斌说,“论坛应该很容易查吧?” “又不是我们市的网络论坛,是一个全国论坛啊,影响很坏的呢。”王所长说,“再说抓人的事情也不归我管,可要是有人来我这里闹事,我可就惨了。人是你们弄回来的,你们可得给我弄好。” “你这一大堆警察呢,还有武警呢,还是国家看守嫌疑犯人的重要设施,要是有人敢冲击,直接抓起来不就好了吗?”黄文斌问。 “你说的轻巧,一次抓几十人啊?你以为我们这里是美国吗?别说抓人了,碰着一个都是大事,还讲不讲和谐了?”王所长说得口沫横飞,“前一阵子我们市申请卫生城市,让城管去抓小贩,结果打了一架上了两个,还上了新闻。现在怎么样了,所有负责人全都被点名批评,别说升迁了,什么好事都没分,连出去旅游都不叫他们。” 城管打小贩是不对,城管这种东西,法律法规上根本就没地位。可是冲击看守所明明就是违反法律的嘛,这都不能抓人? “这当然不行了,上头谁管你,只要除了群体事件,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很多集资的案件都这样。”马瑞达很是头疼,“这下可麻烦了,要通报上边才行,还要调人过来慢慢说服……那帮人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网络上闹腾呢,看着就要过来了。”王所长说。 “让我来吧。”黄文斌才不信真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因为一个骗子被抓了,就有这么多人准备闹事。明明把骗子抓了是给他们挽回损失好不好。 有些不得不说的话 其实写这本书呢,是很有些个人的感悟在里面。 一年多以前,我父亲确诊胃癌,手术割了大半个胃,有感而发,才有了黄文斌这个主角。 现在他癌症复发了,转移入肝,已经是晚期了。 本地的医院束手无策,我只能将他送到南方医院,这是广东省最好最有名的医院了。 人在外地,衣食住行都十分不方便,还要和我母亲轮流照顾我父亲,没有时间码字。 不过我还是会尽力更新的,算是我私人的一个寄托吧,我一定会让黄文斌得到幸福。 谢谢大家! 第二百一十五章. 说服 拿出手提来登录上王所长说的那个论坛,这其实是一个财经论坛上面的分版,本来帖子也不多,一共加起来就是十几二十页,主要说的是怎么投资做小生意发财。什么养鸡养鱼养蚯蚓,网络销售开早餐店。 其中有一个信息,就是说姚晓飞从香港回来要开一家大餐厅,只要给他交一万块接受培训,就可以做经理,一个月起码七八千的工资。可惜只有姚晓飞的老同学才有这个优待。 下面一阵叹息,然后又有人冒了出来,声称自己就是姚晓飞的同学,不过已经有了很好的工作,不想去做餐厅经理,如果有谁愿意的话,可以来联络,可以把这个机会让出去,下面就是联络方式qq多少多少。 这个帖子很红很多跟帖,好多人说自己也是这个情况,还有好多人说自己已经被推荐成功交了培训费很快就可以去香港接受培训然后出任经理得到高薪迎娶白富美担任ceo走上人生的巅峰。 粗略算下来,这个姚晓飞起码有五百多个同学放弃了经理的职位换了给别人。一年换一个班的话,姚晓飞从小学到高中有十二个班,一班五十人,一共六百余人,同学数量倒是勉强能凑齐。要是把全校的学生都成是同学,那就更多了。 问题是他那餐厅要是有五百多经理,那得怎么样运营呢?西施包子铺现在规模不小,可是员工加起来都没五百呢,别说经理级别的了。就算是喜来登什么的五星级酒店,也没听说过能有五百个经理啊。 然后就是一条惊天噩耗,姚晓飞被警察抓了!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省城警察想要姚晓飞交什么费什么费,姚晓飞不肯交,警察就把他给抓了起来,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无法无天犹如土匪。 下面顿时就炸了锅,无数留言汹涌而至,把一个帖子撑到一百多页,打开的时候黄文斌的电脑都卡了好一会儿。他用的可是现在最高配置的手提电脑,比一般人的台式机都快,玩大型3d游戏都没问题。 无数人在咒骂省城警方,各种花样百出,尤其是那些交了钱的,更是犹如杀父之仇一般。有人提议说大家一起去公安局,又有人说公安局肯定不放人,不如直接去市政府,又有人说市政府没用,应该去市委。 下面一个id放出了确切消息,说姚晓飞被关在看守所,大家一起去看守所好了。还给出了看守所的确切位置,下面群起响应,起码有……恩,七八个人说要去吧,真心诚意的还不知道有几个。绝大多数人的反应是:这么远啊,还是算了吧,反正我也只交了三百块的报名费。 “这种小论坛你们都注意到了啊。”黄文斌说。 “网络舆情监控队发来的信息。”王所长说,“他们整天什么都不干,就是盯着涉及本地的各种论坛qq群什么的。” 原来还真有这种人!黄文斌还以为是传说呢,那么跨省抓人查水表什么的也是真的吗?“能不能查到这个说姚晓飞在看守所的人?”黄文斌问,“把他抓起来不就好了吗?” “怎么抓啊?人家根本就不再省城。”王所长说,“技术人员已经查过了,那是一个国外的ip地址。是真的人在外国,还是技术手段,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人是没法子抓的,别说在国外,就是在省外,我们都抓不了人。” 原来没跨省的啊,实在是太弱了。“省外怎么都不行?”黄文斌很是失望。 “经费啊,你以为派人出差很便宜啊?”王所长说,“每年的经费就那么一点,到处都要用,早就不够了,还派人出去抓人?留下的财政窟窿,难道用我的工资来填啊?别人我是不知道,我自己的话,那是绝对不肯的。” “好像可以协助办案我来出钱的吧?”黄文斌问。 “只有经济案件的受害者才可以,其他案件不行。”马瑞达说。 “那现在就没办法了吗?”黄文斌问,“就这么看着他们造谣传谣?” “我们自己有什么办法,现在这么着自然发展,那是社会的错。谁让他们相信了谣言对不对。”王所长说,“可要是我们做了什么,然后又发生了什么问题,屎盆子可就全扣过来了。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就不会错。” “只能先报告上去,然后和宣传口接洽,宣传口调查清楚以后,就可以在报纸电视上发一个正式的辟谣声明,然后加大宣传力度,这些人就会知道自己错了。”马瑞达说。 “那需要多久?”黄文斌问。 “国家大事就很快,三五七分钟。”马瑞达说,“这边新闻出来,那边宣传口就下通知删帖子,搞得很多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哎,为什么刚看到的新闻没有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 “快就好。”黄文斌说。 “国家大事才这么快,要是省里面的大事,那就得三五七小时,还只能在本省生效。”马瑞达说,“我们这是市里面的小事,又没有领导干部,又不会造成严重后果,那就更加慢了,少说也得三五七天的。反正最后就是倒霉几个,上头还要给你慢慢研究呢。上头不研究头侧,我就擅自动手,这是取死之道。” 者行动力也太慢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马瑞达干看着,黄文斌自己来好了。“让我来吧。”黄文斌抢过键盘,刷刷刷的就注册了一个账号,然后发了一个帖子:“姚晓飞是骗子,他根本就不是香港老板。” 帖子一发出去,没两分钟就有了几十个回帖,其中最多的是‘兰州烧饼’,然后就是各种胡说八道,有说见过姚晓飞护照的,有贴出姚晓飞在香港照片的,还有列举姚晓飞丰功伟绩的。 其实姚晓飞那个护照是假的,他的确去过香港,不过是去旅游的。拍的照片,更加不能说明什么。可是黄文斌说一句,相应的就是十句百句的反驳。黄文斌说得再有道理也没用,被人家的发言全盖住了,偶尔说错一句话可就惨了,被几十个人抓着不放,嘲笑不停。 “姚晓飞的身份证号如下,他就是一个省城普通居民,随便去哪一个派出所的户籍科一查就知道了。”黄文斌这么说,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 “兰州烧饼!,什么叫做就是一个普通省城居民,这是说我们省城的人民没有香港人高贵吗?” “兰州烧饼!省城人怎么了,我们都是自豪的省城人!” “兰州烧饼,权贵的气息盖都盖不住,开口就是派出所,我们这种普通人能随便去派出所查人家的户籍吗?” “兰州手柄,这人是五毛!五毛狗滚出去!” “你究竟把我们老板怎么样了?赶紧把我们老板放出来,要不然我们不放过你!” “要法制!要公开。你们不能胡乱抓人!” 黄文斌才没有胡乱抓人呢,姚晓飞就是一个骗子,警察抓他天经地义。骂了好一会儿,黄文斌看着是说不过了,只好问马瑞达:“能不能把姚晓飞拉过来上个网表明身份写自白书?光写不够,最好拍个视频什么的。” “那当然不行,还在侦查期间,嫌疑犯不能和外界接触,更不要说上网了。拍视频当然也不行,这是要侦查终结以后,宣传口批准了,然后叫电视台的人来拍,拍完以后还要审查,审查完了才能播放,播放完了才能把视频上网。”马瑞达说。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黄文斌满怀希望的问。 “这个……”马瑞达苦着脸没说什么 “平时怎么通融都可以,这种要上网的事情,谁敢通融啊。”王所长说,“宣传口的事情,那是能开玩笑的吗?一个不好,那就是通报批评,免职丢官,以后再也没前途。运气差一点,立马就是已移交纪委,说不定还要移交检察机关,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有这么厉害吗?”黄文斌不是很信。 “你以为为什么宣传口的领导是常委啊。”王所长说,“上头很看重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是有破釜沉舟,以真实的谣言对抗虚假的谣言……这话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不管了,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他找出极速黄蜂颜星宇的电话,打了过去:“颜老板吗?我是黄文斌,上次找过你那个。” “我记得。”颜星宇当然记得,他没收了颜星宇一个用了好久的高级别账号,还威胁颜星宇不得外传,结果证明着什么用都没有,“你答应还给我的那个账号已经弄好了?是总理级别的吧?” “额……还没弄好。”黄文斌说,最近淘宝店生意太好,也没什么时间去灌水,“有另外一件事找你。”黄文斌把那个论坛的网址发了上去,“给我查查姚晓飞这件事情里面上蹿下跳的几个人都是谁。” “这个有点难办啊。”颜星宇说。 “不会让你白干的,肯定有酬劳。”黄文斌说。 “不是钱的问题啊。”颜星宇说,“我最多只能帮你查到ip地址,至于这个ip地址能不能查到对应的人,我可不敢包。” 第二百一十六章. 高云 “你尽量找吧。”黄文斌说。 “这真的很困难啊……啊,找到了。”颜星宇说,“已经定位好了,这家伙在市看守所的办公室,电脑的拥有者应该叫做高云。” “高云?”黄文斌问。 “高云?”王所长脸色一变,“高云怎么了?” “好像就是这个高云在搞鬼。”黄文斌其实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所长立即冲到隔壁的办公室,黄文斌和马瑞达对看一眼,也跟了过去。只见王所长揪着一个瘦子,大声呼喝:“高云!你他妈在干什么!” 那个瘦子满脸惊慌:“王所长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你个头!电脑上面那些都是什么东西!”王所长说,“高云,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就说怎么人刚送进来,消息就泄露了出去,原来是有内鬼。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干,我们看守所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我也不想的啊。”高云求饶说,“我……其实我弟弟也是姚晓飞的同学,也交了一万块钱去参加培训。那是我家里仅剩下的钱,要是扔水里的话,我父母会……会很失望的。你也知道我父母什么情况。” “那你也不能干这种事啊!”王所长说,“那是个骗子,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就是把人弄了出去,难道他会还你的钱?还是能够真的建个什么酒店,让你弟弟去当经理?最荒谬的事,搞几个人过来,我们就会放人了?你是猪脑子吗!” 高云当然不是猪脑子,他计划得很清楚,和谐大旗之下,只要有人闹事,肯定就需要安抚,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收买跳得最厉害的组织者,比如说把他们的钱退回去。只要有人能拿到退款,他身为一个内部人士,很容易就能把自己弟弟列到名单上,这钱不就回来了吗。 可是这时候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的想法,他痛哭流涕:“我意识猪油蒙了心……” “你在看守所当警察啊,有点志气好不好,一万块哪里弄不到,非要用这种手段!”王所长恨铁不成钢,“我们看守所啊,那是……”忽然间想起还有外人在,连忙把话吞了下去,“光是工资就一千多呢。” 因为忽略了那些外快,这话变得好没说服力,王所长只好硬掰:“就算你家里有困难,可以找组织解决嘛,就算不找组织,私下找我也可以,我难道会看着你家破人亡嘛,为什么非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呢?” 高云心想你可不就是会看着我家破人亡吗,这王所长出了名的刻薄寡恩。“工资太少啊,又要供车,又要供楼,实在是没有余力了。又没什么机会升职,眼看二三十年里面都要过得紧绷绷,我弟弟偏偏又出了这事,没法子我才出此下策啊。” “哎,本来你是我很看好的年轻人,可都干出这种事来了,我也保不了你。”王所长假惺惺的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所长,所长,我没干什么啊,我就是在论坛上说了几句话而已。”高云急忙说。 “呸!你泄露机密,企图挑动群体事件,还在上班时间上网!”王所长正义凌然的说,“不论哪一样,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这三样并列在一起真的好吗……黄文斌也不去管他们,走到一边打电话给颜星宇:“我们抓到人了,就是高云。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也太神奇了吧?”黄文斌听过很多关于黑客的传说,总以为是骗人的,可有了这么一个活生生例子,他真是不得不信。 那边颜星宇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神奇的,首先我分析论坛上面的地址,发现是一个外国ip,然后追踪过去,发现是一个公开的代理网站,我冒充这个ip回访,拿到了原始ip,再一分析,就发现是本市看守所的固定ip。正好看守所的电脑是我卖给他们的,当时顺手中了木马进去,调出来一看,就找到了发信息的电脑。” 原来是早就有木马……话说在人家看守所上面的电脑上中木马,真的没问题吗?万一被发现的话,不会被抓起来吗?我国信息安全的道路真实任重而道远。“厉害,下回请你吃饭。”黄文斌说。 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请吃饭太不严肃了。其实黄文斌本来想请颜星宇做自己的网络安全主管,可是颜星宇这么胆大妄为,他临时改了主意,“请你去东海龙宫吃海鲜啊,有鲍鱼龙虾那种。” “我不喜欢吃龙虾。”颜星宇说,“肉太粗了,还不如普通虾好吃。你不是开了个教育中心吗?有没有开电脑课啊?” “开了啊,你也想读?你不是有本科学历了吗?”黄文斌问。 “我是想去教书。”颜星宇没好气的说,“我这水平还读什么啊。总是在网吧混着不是个事,得找点正经活儿干。要是能去教书,也算是给父母一个交代,没有白读那么多年的书。” “我们这儿都是省城大学排出的教师啊。”黄文斌说。 “省城大学?那儿计算机水平不怎么样。上次他们网络坏了,还是我帮忙修好的呢。”颜星宇说,“只不过网络稍微复杂一点儿,就连路由器都不会配置了,你说那里的水平怎么样?” 家用路由器黄文斌会用,专业路由器他就是一窍不通了。“水平当然是你好,不过在我们那儿教计算机,得有教师证才行。”餐饮班不算,本来就不正规。可是计算机班的话,那是要考试发正规毕业证的,弄个没资质的教师过去,学生会造反的。 “教师证我可以去考啊。”颜星宇说。 “不如这样吧。”黄文斌说,“我建一个计算机中心,然后你去计算机中心当主管,偶尔客串给学生上计算机课。其他的,等你真的拿到教师证再说,要能在大学用的那一种教师证才行。” “好吧!”颜星宇高高兴兴的说,“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考试!” 所谓的学霸,还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黄文斌很怕考试,平时学习的程度能拿80分的话,上了考场最多就拿到75分,偶尔超常发挥,也就是78分左右。“我那个教育中心很偏远的,你真的能行吗?”黄文斌趁机提醒颜星宇他是个不喜欢出门的宅男。 “没问题,只要有网络,我住在哪里都没问题。”颜星宇说。 “住?你打算住过去?那网吧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交给比恩管着呗,和我没回来的时候一样。”颜星宇说,“要搬家真是麻烦,有好多东西要弄。干脆找搬家公司过来算了,你们那儿员工宿舍有多大啊?我看看能搬多少东西过去。” 教育中心压根就没有宿舍这种东西,教师都是省城大学负责接送,阿姨们都是在附近招募的,保安到时住在学校,也就是在保安室里面凑合。“没有宿舍……住酒店吧,我们那儿有个附属的酒店。”黄文斌说。 “有酒店啊?那真是太好了!”颜星宇很高兴,“洗衣做饭收拾屋子都不用自己动手。能省很多事情呢。我立即就搬过去!” “你别这么着急,酒店还没开始正式营业呢。”黄文斌连忙说,这酒店主要是做餐饮的,客房也有,没多少间,现在工作人员还没就位呢。要是按照普通酒店的标准养着一大帮人做各种服务,人事费用可就太大了。 “那要什么时候才行啊?”颜星宇问,“我都等不及了。” “过几天吧,至少等我忙完手头这些事情再说。”黄文斌推脱,“现在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比如说这个吧,高云是抓起来了,可是他煽动的人还没醒悟要去闹事呢,要是他们闹事的话……” 他们要闹事,其实和黄文斌也没关系,要倒霉也不是黄文斌倒霉,总不见得这帮上当受骗的会组团去教育中心。就算组团也没关系,政府要讲和谐,黄文斌可不用讲和谐。“反正就是很麻烦。”黄文斌说。 “实质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颜星宇问。 “就是这个姚晓飞冒充香港老板集资收培训费,警察把他抓了起来,这个高云就在里面挑事说姚晓飞是蒙冤入狱。”黄文斌简明扼要的说,“现在的人啊,为什么都不相信政府呢,警察会胡乱抓人吗?” “当然会了,上次我这儿有人打架,明明是小流氓挑事,把人家正常上网的人给打了,人家当然要自卫的对不对。结果警察来了,倒是把人家正常消费者给抓了,就因为那个小流氓伤比较重,给定了个打架斗殴,要人家赔钱给小流氓,要不然就要关进看守所。”颜星宇说。 “这个打架斗殴的事情,有时候也比较难分辨。”黄文斌说。 “难舍呢吗,那个小流氓在我们这一代很出名的,整条无事生非。”颜星宇说,“我们这儿经常有小偷出没,我都知道是谁,可是客人被偷了去报案,那些警察都是爱理不理的,我告诉他们是谁偷的,他们都不抓人。” 第二百一十七章. 造谣 “也不能你说是谁就是谁吧。”黄文斌给警察辩解。 “有摄像头的啊。”颜星宇说,“证据确凿着呢。听说是不够一千不给立案什么的。你说一千块损失多大啊。上次有个打工的,来我们这人找工作,住不起旅馆,就在网吧包夜,结果被人偷了,虽然只是四百多块钱,那是人家全副身家啊。还是我借了五十块钱给他吃饭呢,多可怜啊。警察着都不肯立案,简直就是吃白饭!” 给政府洗地这事真不是人干的,黄文斌没话说了,“总之姚晓飞这事是没错的。” “那我去想想办法,尽快把这事结束了吧。”颜星宇说,“论坛上的事情,论坛上解决。就不会扩散了。” 论坛上解决?能怎么解决呢?虽然高云是被抓了,可是大量被激起了情绪的网友还在发泄,黄文斌发表的澄清贴子被翻来覆去的鞭尸,五毛洗地狗这些也就算了,还什么猥琐男死全家之类的人身攻击,可真不能忍。回去对骂吧,双拳难敌四手,只好眼不见为干净,干脆不看了。 去高云的电脑上一看,他还开着论坛,用的马甲叫做云卷云舒,正是骂黄文斌骂得最厉害那个——黄文斌决定了,绝对不能放过这家伙,一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这时候论坛自动更新了,忽然间就冒出了大量帖子:“听说姚晓飞是骗子,我交了三百块报名费啊,不会有问题吧?” 原来集火在黄文斌身上的人找到了另外一个宣泄口,全都跑进去说:“没问题的,姚老板怎么可能是骗子呢,人家是香港大老板。只不过警察想要去敲诈勒索,所以把姚老板给抓了去。” 马上又冒出来很多帖子:“你才交了三百,我可是交了六千块培训费呢。” 下面就有人问了:“培训费不是一万块吗,怎么你才六千?不会是真的上当了吧?” “那当然不会,是姚老板亲自收的钱,还给我开了收据呢。”那人说,“原本是要一万的,不过我上学的时候和姚晓飞感情好,他只收我六千。” “你才六千啊,我怎么要七千?” “我是八千啊,岂不是吃亏了?” “你们还算好的,我是九千五啊!” 下面就有人开骂了:“我还是姚晓飞同桌呢!他怎么说一万已经是最低价了!我要个九折他都不肯,真是没人性,狗眼看人低,发达了就不认老同学。” “是啊是啊,读书的时候他穷得很,整天穿的破破烂烂的,我去买一包话梅回来,他看了半天,我还分了一颗给他吃呢。现在有钱了,还跟我计较这一万几千块,他妈的有钱了不起啊,我只不过是暂时手头没这么多钱,他都不肯让我分期付款!” “是啊是啊,姚晓飞那时候还暗恋我呢。”还有人说。 “哎,我吃亏最大,怕排不上名额,还多花了五百块……” “这可真是混账,打架都是老同学,评什么有人有折扣,有人没有?” 这时候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出现了:“其实姚晓飞根本没被警察抓,是他自己放出来的假消息,他在香港的生意出了问题,没钱建酒店了,所以故意找人说自己被警察抓了。我在东海龙宫看见他了,他在包房里面吃龙虾呢。” 下面顿时一片惊慌失措,“不会吧?” “有这种事?” “怎么会呢!” “造谣死全家啊!” “我真看见了,他自己一个人在包房里面,穿着西装,还以为自己很隐蔽。我经过的时候服务员正好开门,我就看见了。”那人言之灼灼的说。 “那家伙!我们在这儿着急上火,他居然还吃龙虾!大家赶紧去东海龙宫堵他啊。一定要他把事情交代清楚。究竟是不是被警察抓了,是不是没钱建酒店了,还有收了我们的钱究竟要怎么办!” “我就住在东海龙宫旁边,立即就过去看看。” “怎么样了?堵到人了吗?” “找到姚晓飞没有?” “不会是跑了吧?” “跑什么啊,人家是大老板呢。”这话说得已经毫无底气。 “我堵到了!我抓到姚晓飞了,他非但吃龙虾,还吃鲍鱼呢!” “赶紧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额……他说酒店一定会建,不过可能要推迟一段时间。” “推迟?怎么能推迟呢,我连工作都辞了啊!” “钱呢?问他钱的事!” “我拿到退款了,一万块钱全拿回来了。姚老板说了,酒店一定会建,可是什么时候建还说不定。他还说了,他在香港的生意没出问题,是接了一个大订单,能赚很多钱,需要扩大规模,所以流动资金比较紧张,暂时没有余钱。” “人还在就好,怎么说被警察抓了?” “他说可能是误会吧,昨天他酒后驾驶,被交警郊区问话。” “等一等,姚晓飞在香港不是做饮食生意的吗?怎么叫做接了订单?” “不知道啊,姚老板已经走了。” “你怎么把他给放走了!” “我钱都拿回来了,当然要放他走啊。”那人说,“我又不是警察,还能把姚老板抓起来?听姚老板说,谁要是不愿意的,可以随时找他退款,不过他要先回去香港一趟,很快就回来。” “不好,姚晓飞要跑!” “赶紧拦住他啊!” “附近有谁在!” “难怪怎么打电话都不通。” “我们这算是非法集资吗?” “什么非法集资啊,这是培训费啊。又没有利息。” “以后拿工资说是一个月七八千呢。” “那也不能算非法集资,非法集资是大家一起凑钱去投资,然后投资人分利息。” “姚晓飞跑了呢?总不能这么白跑了吧。” “如果姚晓飞骗了我们,应该算诈骗吧。” “警察干什么吃的!怎么练诈骗犯都抓不住!” “我要去派出所报案!” “是不是再等等比较好?姚老板说很快就会回来呢。” “你也太傻了吧!这摆明了就是骗钱啊。” “我已经报案了,警察说真是骗钱的,受害者好几百呢。” “我也要去报案,钱还能拿回来吗?” “哎,人都跑了,钱更加是没指望了。” “我打听到消息了,姚晓飞已经落网!他自己交代了,原来他根本就不是香港老板,那些照片是他去香港旅游的时候拍的。他是一个专业骗子,在外地骗了好多人呢。他的司机秘书就是同伙。” “我就说嘛,那小子面无三两肉,怎么可能会发财呢。” “一早我就看出来很不对,可是你们咋咋忽忽的说肯定不会错,我都没说你们。” “事后诸葛亮有什么用。” “还好我只交了三百块报名费。” “我也只交了三百,因为我早就看出来这家伙不对,全身上下全都是假名牌。” “那你还交三百,拿去吃了不更好。” “我有什么办法,父母非要我报名。” “抓住了?实在是太好了。钱能拿回来吗?” 一场风波,就此消弭,挑动群众斗群众,的确是政治学的无上宝典。黄文斌又学到了东西。就算这帮人来看守所,也是来送锦旗的,绝对不会来闹事。以后网上的事情,可以全部交给颜星宇来办。 “黄老板厉害啊。”王所长称赞。 “实在是太强了!两三下手脚就把这些人都劝服了。”马瑞达也说。 “那我这个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是不是能够从轻处理啊?”高云问。 “轻你个头,你就等着开除吧。”王所长说。 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和自己无关了吧。黄文斌一身轻松的回到教育中心,泡了一杯茶,在办公室里面看着这一片广大的土地,想着有好几百亩都属于自己,以后只要搞定了规划局,就能赚老大一笔,不由得心旷神怡。 这时候忽然间看到一辆警车开着警灯比不比不的跑过来,还没停稳,马瑞达就跳了下来,找到黄文斌说:“哎呀,不好了,姚晓飞那事又出了问题。” “又出问题?什么问题?”黄文斌问,“又有人要闹事?” “是啊,那一大帮子受骗上当的都要求立即退款,那当然不行了,得等到判刑以后才能退,而且已经被挥霍了那么多,只能按比例赔付,不可能全赔。”马瑞达说,“那帮子人就是不肯,一定要全赔。” “那你好好做解释工作呗。”黄文斌觉得有些奇怪,“姚晓飞不是刚骗了一大笔钱吗?怎么会没钱赔呢?” “他那些钱已经全都换成一种什么东西了,不上网换不出来,换出来了也要去香港才拿得到。”马瑞达说,“叫什么来着,”他拿出笔记本看了一眼,“比特币。一听就是很不靠谱的东西对吧,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比特币?”黄文斌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一种通过网络算法产生的货币,本身并没有任何的抵押品,可以说是一钱不值。但是它的算法很完备,一定时间里面产量就是那么多,谁都没法子作弊,产生以后可以很方便的匿名储存和转让,也没法子作弊。 所以很受黑客还有地下交易网站的欢迎,以后美金贬值,金价暴跌,还有很多人抄比特币,最高的时候到过一千块钱一个比特币呢,还有人专门生产所谓的矿机来挖比特币,把显卡都给抄贵了,形成了一条产业链条。 第二百一十八章. 比特咖喱 至于现在,比特币刚刚诞生,根本还没什么人用,应该还很便宜,具体多少钱,黄文斌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几块十几,最多不过是几十块吧。和以后上千块比起来,那是价格低廉。 要是现在投资比特币的话,到几百块钱的时候抛出,也能赚十倍以上的利润。这个姚晓飞倒是很有先见之明啊,现在就投资了比特币。过几年就是大富翁了,出了监狱知道自己有这么多钱,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反正姚晓飞现在是没钱的。”马瑞达说,“那帮上当受骗的不肯罢休,在我们那儿闹呢,一定要我们帮忙挽回损失。我想来想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赶紧的就来找黄老板了。黄老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这事本来就是我找你才弄出来的,要是能帮,我肯定帮。”黄文斌说,“难道你想让我先把钱垫着给那帮受害者,等审判完以后再把钱给我?”垫支那七万倒是没问题,要是想叫黄文斌拿出十七万来,那也太过分了。 “那当然不是了。”马瑞达说,“黄老板你这儿不是有个餐饮班吗?还有酒店呢,读出来就算不能自己做饭店,做做经理部长什么的应该也没问题。你表哥就是进了餐饮班读书嘛,我想着把那些人也安排进去读书,他们应该满意了。” “我不满意啊,我这餐饮班一个学期的学费就是一万呢。”黄文斌说,“就算我愿意,也没有这么多师资力量来教学。”本来开个四十多人的班级已经是很糊弄事了,又弄进十几个人来,这算是什么意思。 “那是高级班嘛,你可以再办一个初级班。”马瑞达说,“学费嘛,外面照样标一万块钱一学期,然后和他们说,读完一学期初级班,就可以在酒店实习做经理了,我这边也有了个交代,他们愿意读就读,不愿意读,我这边就不用管他们了。等案子流程完了,我就把那七万块钱给你,不会亏本的。” “我酒店用不着这么多经理啊,到时候他们一个个说工资要七八千,我哪里用得起。”黄文斌说,看看刘德就知道,那都是帮大爷,年纪不小了,干活也没什么力气,整天想着不劳而获。 “说是经理,到时候把他们当服务员用,洗碗刷筷子招呼客人,什么都要干,工资底薪只有一千块,谁拉了客人来再给提成。”马瑞达说,“等他们受不了了,自己就会辞职了嘛,不辞职就说他们工作能力还不够,让他们读第二学期,再收一万!” “这也太没天良了吧。”黄文斌说。 “有,天良大大的有,这些人整天不务正业想着天上掉馅饼呢,这次被人骗一万,下次说不定就倾家荡产了。”马瑞达说,“让他们好好在酒店里面磨练磨练,以后就不会这么乱做梦了。” 反正开个班也用不了多少钱,黄文斌正想答应,忽然间想起那些比特币。“开班需要的钱可不是少数,要不然学费怎么会这么贵呢。”黄文斌说,“要不让我和姚晓飞谈一谈吧,我就不信他做了这么久,连十几万都没有。” 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姚晓飞已经换了一副样子,他被剃了个平头,穿着统一的橙色嫌疑犯服装,脸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神奇,对着带他来的警察说:“老毕啊,你这么凶干什么,不就是捡根烟屁股,我和你们王所长很熟的啊……哎,黄老板你好你好,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姚老板你好。”黄文斌下意识的想和他握手,伸出来才发现隔着玻璃墙呢,只好把手收回来,“看来姚老板在这里过的很自在啊。”黄文斌不是警察,也没有公职身份,要见嫌疑犯,只能在会客室隔着玻璃墙见。 “总比出去被人砍死的好,就是钱不够,想买个泡面都不行。”姚晓飞乐呵呵的说,“还有烟,贵的要死啊,还有配额。黄老板有什么事情啊?” “你现在没钱对吧。”黄文斌说,“没钱的话,很多事都很麻烦。你不是有比特币吗?” “是啊,比特币,就是bitcurry,比特咖喱。”姚晓飞说。 “bitcurry?”黄文斌觉得有点不对,比特币好像不是这么拼的啊,“不是bitcoin吗?”比特币应该是bitcoin才对吧,bit是比特,也就是网上最小的字节,coin是硬币,合起来就是比特币。 “bitcoin?那是什么东西啊?”姚晓飞问,“比特咖喱是香港一个网站上面的代金币,只要有账号和密码,在那个网站上可以随便用,购物啊,赌博啊,雇佣人手啊什么的,不过要兑出来的话,就必须我亲自去香港办手续。” 比特咖喱……黄文斌忽然想起来了,比特币之所以诞生,就是因为零八年的金融风暴,大家都觉得美金不靠谱,这些网络货币才应运而生。现在金融风暴还没来呢,比特币当然还没有诞生。果然是自己想多了,还以为在这里碰上个这么早就买了比特币的人呢。 “你干嘛要买这个什么比特咖喱?”黄文斌问。 “因为方便啊,带着一百几十万到处跑,那多麻烦。”姚晓飞说,“存在银行里,分分钟被人硬逼着拿出来。我买了比特咖喱,只要记着账号和密码就行。一般人也不会注意我还有这种资产,等风头过了,照样可以拿出来用。” “那你干嘛还主动说出来?”黄文斌问。 “他不是主动说出来的啊。”马瑞达说,“我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找到了浏览那个网站的痕迹,顺藤摸瓜就找出来了。不过这些网络货币不算资产,无法估值,不能冲抵,也没法子没收。这法子倒是不错,不过你上百万放在这么一个网站上,就不怕网站倒闭了吗?” “那肯定不怕啊,这个网站很大的,上面还有网络赌场呢,是美国一个大网络赌场的分站,一天的流水就好几百万,怎么会贪了我这一百多万呢。”姚晓飞说,“马警官,要是你也有些不方便见光的钱,尽管存进去好了,里面什么都有卖的,而且很安全,绝对不会透露客户信息。” “我才没那种钱!总之呢,你现在骗了人家十几万,只能拿出七万来。还有十万多拿不出来对吧。”马瑞达说,“要是这样的话,一万一年,你起码要坐十年的牢,就算在监狱里面表现好争取到减刑,最少也要坐六七年才能出来。” “那有什么办法呢,你又不放我去香港把钱拿出来。”姚晓飞说,“五年就五年呗。” “现在给你个机会。”马瑞达说,“黄老板愿意帮你,你有什么资产,赶紧拿出来让黄老板挑挑,要是能够补上窟窿,说不定能判个缓刑。” “我才不要缓刑呢,出去万一被雷爷砍死怎么办。”姚晓飞说。 “你这人真没志气。”马瑞达说,“这可是五年啊,人生中有几个五年?再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没钱,想要减刑有这么容易吗?别说减刑了,生活都没法子过,平时让你饿肚子,干活最重最琐碎,拿不到小红旗,就减不了刑,坐满十年才放你出来。” “那也总比没手没脚的好。”姚晓飞说,“其实我本来就是想找个地方躲一年半载的,正好能进去,有吃有住还不用花钱,这种好事上哪去找。等出来了还能多一帮朋友,一起奋斗。” “这可是五年啊,一不小心就是十年。”马瑞达说。 “要是能够保证一年出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拿点钱出来。”姚晓飞总算是松了口,“不过我干了这么些年,总共也就剩下来一百多万,如果要我全拿出来,我还不如去坐牢,至少几年以后我还是个百万富翁。” “几年以后,百万的都是穷鬼。”黄文斌说。那时候房价两万多一平,50平米就是一百万了,一家几口住五六十平米,不是穷鬼是什么。“这样吧,我可以先借给你十万块,帮你把赃款全退了。” 既然不是比特币,黄文斌就没什么兴趣了,他心里盘算的,就是怎么趁着比特币刚推出,低价买上一大笔,至少买上几万个吧,等升值以后又要找个稳妥的途径把这些比特币卖掉。想起了这么一个起码能赚几千万的途径,帮帮姚晓飞也不算什么。 “年利息就算百分之五十好了,再高也不好。”马瑞达说,“驴打滚也算了。” “五十?”姚晓飞吓了一跳,“这么低的啊?” “那你可以主动调高点啊。”马瑞达没好气的说。 “利息什么的……”黄文斌刚想说算了,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当然不能这么算。等你出来以后,就帮我干活吧,要是做得好,非但利息可以免除,连本金都可能不要你的。” “要干什么呢?”姚晓飞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也说不清楚。”其实黄文斌还没想好。 第二百一十九章. 刘德的潜力 黄文斌的餐饮班很快就加了两个班级的新生。原本交了一万块钱想要培训的人也就是十个左右,其他人只是交了三百块钱的报名费。可是这帮只交了报名费的生怕吃亏,也闹着要上餐饮班。 要是直接来找黄文斌,他肯定是不会答应,但是马瑞达事先答应了,然后把人一股脑的送过来,黄文斌也没法子,总不能把人打出去。要是正规的班级,还可以借故剔除一些,可这个餐饮班根本就没有正规文凭,原本读着的都是厨子,什么文化水平都有,还有些甚至连小学毕业证都拿不出来。 人都已经来了,夫子曰有教无类,没办法只好让他们入学。这帮人教育中心是没有收他们学费的,待遇自然也就差得很,先来一堆教科书,都是好几百页拿着能当凶器那种,再来几十种辅助教材,每本几十到几百元不等,当然要学生们自己买。 全部买下来的话,那就是五六千的费用,不想全买了也行,可以去学校指定的复印中心买复印本,一本只要八百块——学费上赚不到钱,书本杂费上总得弄一些钱回来,这是资本家的本能。 上课的时候自然也十分寒酸,最小最破的教室,就是药厂原来的仓库,老师也没什么好脸色,都是从省城大学工商管理等专业调来的最年轻刚毕业的讲师,给的补贴也是最少那一档。 上课之余,全部都扔去酒店实习打工,刷碗洗盘子什么都要干。没过几天,两个班的人就跑了一大半,加起来也只剩下十几个人,只好缩编成一个班。这样就变成了初级班只有一个班,高级班倒是有两个,看着好像很不对劲。 而且初级班上课的时候,经常有人不来,整个课室稀稀拉拉的只有七八个人在,看起来很不像样。课室要把这堆人拉去高级班和那帮厨子一起上课,也是不行的。那帮厨子肯定会抗议,而且教的东西不同,硬要凑合起来很困难。 班都开了,老师也请了,课室也划拨了,总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吧。黄文斌一想,干脆再招点人进来读书算了,也好帮补帮补这帮不交学费蛀虫造成的损失。可是这种没有文凭的学校,要招生还真是困难。 打个广告出去,问的人很多,一打听没有省城大学毕业证,一个个都打哈哈了。黄文斌正想着这事要怎么搞才好,刘德就一脸猥琐的跑了进来,“表弟,现在你的酒店生意不怎么好啊。” “这不是废话吗,这什么地方,离市区这么远,有谁会经常来吃饭。”黄文斌没好气的说,这酒店现在一晚上有七八台客人,偶尔还有人住宿,没亏本,还有小赚,黄文斌已经很满意了。 “这么大个酒店,一天到晚都没几个客人,实在是太浪费了啊。”刘德说,“其实附近人不少的,要是好好做,应该可以赚大钱。我们这儿厨师这么多手艺这么好,为什么生意不好呢?” “地方太偏远,还是新开的,口碑没建立起来。”黄文斌说。 “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名字没有取好!”刘德说,“你看看,教育中心大酒店,这名字怎么能行呢,一看就是没半点诚意的敷衍之作。今天晚上去哪里吃饭?教育中心大酒店……你说谁想去啊,都不知道是上课还是吃饭。” 黄文斌脸上一红,当时他随便起了一个名字,想叫文斌大酒店来着,后来一想这是临时的,很快就要拆掉,叫文斌大酒店似乎不太吉利,于是临时改了主意叫做教育中心大酒店,的确是搓了一些。 “名字嘛,随便起一个就行了。”黄文斌说。 “那当然不行,要配合天时地利人和,找一个好名字,才能成为兴旺发达的大酒店啊。”刘德说,“正好我认识一个香港来的大师,给人算名字很灵的,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又是香港来的?刘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吸取教训啊。黄文斌很是头疼,“要起名字你干嘛非要找个香港来的大师?” “本地大师不靠谱啊,好像那个寻龙阁的苏大师,现在说是大师,前几年我还跟他一起倒腾美国牛仔裤呢,亏了一大笔。”刘德说,“后来不知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苏大师,人模人样给人寻龙点穴,你说这样的能信吗?我国的优秀传统啊,早就中断了,连少林寺都是改革开放之后才重新找的和尚,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亡……” “打住!”黄文斌不信佛,也不觉得算命先生能算优秀传统。 “总之呢,还是香港好,传统文化都保留下来了。”刘德却是一点打住的意思都没有,还在喋喋不休,“这个可真的是香港来的大师啊,我看过他的回乡证了,保证如假包换香港人。” 就算是真的,那又能说明什么?香港六七百万人呢,总不能个个都会算命,而且这几年香港经济越来越差,垄断程度越来越高,也没发现这些算命先生,或者往大了说,传统文化,对他们的经济有什么帮助。 看着故弄玄虚的刘德,黄文斌忽然间有了一个主意,要是好好包装的话,这刘德也是一个好苗子啊,能说会道,忽悠死人不偿命。“表哥啊,起个好名字固然重要,可是更加重要的,是管理者,是总经理,是ceo,”黄文斌说,“我看表哥你就很有潜力。” “潜力?什么潜力?”刘德问。 “当总经理的潜力啊。”黄文斌说。 “表弟你让我做酒店总经理!”刘德大喜。 “是啊。”黄文斌说,自己发了财,总要提携一下自己亲戚,他当年的第一桶金,就是刘德卖给他的木观音像,怎么也得照顾照顾,“你读的餐饮班,本来就是培养酒店餐厅老板的嘛,现在你也读了好一阵子,应该实践了。” “好啊好啊!”刘德手舞足蹈,“表弟你真是太好了。” 酒店的事情太多,又没什么钱赚,黄文斌早就不耐烦了,不过也得叮嘱几句,免得刘德太过放肆,“你当这个总经理,一分钱工资都没有。”黄文斌说,“至于分红,我给你30%干股,赚一百块你就可以拿三十。但是绝对不能贪污收回扣,要是干了这种事情,我立即就会取消你的职位。” “那当然。”刘德一点都不在乎。 “所以呢,你现在有多少财产,都给我申报了吧。”黄文斌说,“在担任酒店总经理这个职位期间,什么其他事情都不准做,其他什么钱都不准收,只要我发现你名下的财产比酒店分红多了一块钱,立即撤职。” “啊?”刘德苦着脸,“表弟,我有很多外快的啊。” 很多外快还能混成这样,黄文斌才不信,“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一心一意做酒店总经理,要么你就专心去找你的外快。”黄文斌说,刘德这样的人,想要让他变好,光是给钱没用,给钱说不定还会乱花,弄得更糟。 一定要让他踏踏实实努力干活才行,劳动才能改造人。所以黄文斌想要他踏踏实实的干活工作。“你要怎么选呢?”黄文斌问,“班里面你的成绩算是很差的,本来我是想找罗志强做这个总经理,不过你是我亲戚,才照顾你的。既然你不想做的话,我去找罗志强好了。” “我答应就是了,申报就申报。”一听没有总经理做,刘德咬咬牙说。他上的可不是初级班,而是高级班,同学都是厨子,他一个外人在里面格格不入,平时聊天都说不到一块,也是苦闷好久了。 “那你赶紧把财产清单列出来。”黄文斌说,“不得有一点遗漏啊。” 另外还有很多的布置,比如说吧罗志强和郭彪任命为副总经理,一个主管行政,一个主管厨房,让他们两个狠狠地监视着刘德,酒店财产损失任何一点,就要他们两个来赔。然后让财务经理狠狠地监视着他们三个,没有财务经理签名,一分钱也别想领走,酒店财产损失任何一点,就要财务经理来赔。 这么做其实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要采购大权发了出去,贪污腐败收回扣的事情就绝对少不了。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刘德老实干活走上正轨而已,只要他改了吊儿郎当的习性,以后黄文斌大把事情可以给他做。 至于这个酒店本身,反正是临时的,最多一两年就会拆除,正好试验一下,看看酒店应该怎么运营,要是能找着门道,以后可以自己做——听说酒店的利润很是不小,以后穿越优势没了,正需要这种稳定的实业利润来源。要是这一两年都没找到门路,那以后只能建好酒店租给别人,利润是少了点,胜在没什么风险,也比较清闲。 此事另外还有一个好处,可以趁机宣扬一下教育中心和餐饮班,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就读——刘德本来是个一事无成的社会青年,读了几个月餐饮班以后,就成了大酒店的总经理。还有比这更好的广告吗? 第二百二十章. 学成 “今天我们再一次来到了松山教育中心,大家可以看到,现在这里已经是一派繁忙景象,进进出出的学生多如过江之鲫,进入校园,更是一片书声琅琅。”白薇站在镜头前面竭力吹嘘。 实际上,这是成人教育中心,除了学英语的以外,其他班级根本不会大声读书。到教育中心学英语的人也不是很多,满打满算三个班而已,怎么也做不到书声琅琅。至于一派繁忙景象,也是造出来了,安排几十个学生从校门口走进去,兜一圈从侧门出来,又从正门进去。要是观众小心一点,可以看到不少熟面孔进学校都两三回了。 “黄校长你好。”白薇笑吟吟的采访黄文斌。 “白记者你好。”黄文斌抵抗了好久,还是逃不掉黄校长这名号。 “教育中心开业也好几个月了,情况怎么样呢?”白薇问。 “还可以,已经招收了三千多个学员。”黄文斌说。 三千多听起来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上晚班,还有很多人是星期六星期天来的。这是星期一,还是大白天,本来没几个人上课。可电视台就是这时候有空,黄文斌一点办法都没有。 “哇,三千多啊,和省城大学一个院系都差不多了吧。”白薇赞叹说。 “还差得远。”黄文斌谦虚地说,“我们这里只不过是成人教育中心,刚开没几个月,没什么底蕴。现在教学进度不错,考试抽查,能有40%的及格率吧。只要一直保持考试及格,最后通过国家考试应该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有40%的毕业率?真是太了不起了。”白薇说。 “应该不止40%吧,毕竟还没上一个完整的学期。只要努力学期,适应了学校的氛围,捡回学习的节奏,毕业率应该可以到60%左右。”黄文斌顺口胡吹,“就算最后国家自学考试有几门没通过也不要紧,可以免费再度两个学期,补足着几门课程。通过考试以后,就是国家承认的省城大学毕业生,可以直接考研究生。” “这么好啊?听得我都想来读书了。”白薇说,“不过我们来读书,除了文凭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想学点真本事,不知道这方面怎么样呢?” “我们这儿是和省城大学联合办学,老师绝大多数都是省城大学派过来的,都是正规的讲师,而且还有很多的实习机会,绝对能学到真本事。”黄文斌说,“你看到我们的酒店了吗?” “看到了,很豪华呢,一定很贵吧。”白薇说。 “很便宜的,”黄文斌吹嘘,“这是我们教育中心投资兴办的酒店,我刚刚任命了一个总经理,就是我们教育中心餐饮班的学员。” “不会吧?在你们餐饮班上了一学期不到,现在就当总经理了?”白薇装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来,“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相信我们餐饮班教出来的学生。”黄文斌信誓旦旦的说,“高级班和初级班不同,高级班都是本来就有基础的,好像罗志强罗同学,他原本是四川人家的大厨,对于酒店餐厅的运营很有想法。还有郭彪,他是东海龙宫的,自己还开了一家海龙王呢。” “对对,市内最便宜的海鲜餐馆嘛,我也去吃过。”白薇说。 “他们也有很好的基础,学习很快,现在也在酒店任职了。”黄文斌在这里没有提刘德,不过刘德是酒店总经理,其他两人来头虽然大,可只是在酒店任职而已。被这么一衬托,刘德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那真是太厉害了,他们愿意放弃自己的店铺吗?”白薇问。 “是啊,他们都看好我们这个酒店的前途。”黄文斌说。罗志强的大排档在亏本,郭彪的海龙王好一些,不过也没什么赚头,这边酒店虽然生意不怎么好,不过利润还是有一些的,在这边能拿干股分钱,还能结交社会关系,他们当然愿意把店给关了过来帮忙,反正都是要上学的。 “太了不起了。”白薇又夸了一句,“上学不稀奇,上完学还包分配,那可稀奇了。包分配居然还分在大酒店做总经理,这可真是奇上加奇。不过黄校长,我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您总不可能毕业一个学生就建一个酒店吧?以后毕业的好学生怎么办呢?” “这个不用担心,大家都知道,西施包子铺的老板丁小姐也是我们学校的校长,现在西施包子铺分店越开越多,需要很多店长经理等人才,只要愿意的,都可以去西施包子铺任职。其实我担心的,是我们餐饮班的学生都选择自己创业,不肯来我们这儿当经理店长。” “这个餐饮班还真是有趣,我可以去采访一下同学们吗?”白薇问。 “当然可以了。”黄文斌说。 所谓的采访,当然也是安排好的。刘德穿着浑身的西装,再加上刷得好像镜子一样的皮鞋,风度翩翩,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白小姐你好。”刘德和白薇握了握手,“能够得到黄校长的肯定,我十分感动。一定会好好地吧酒店打理好。” “听说餐饮班的高级班里面大多数学员原来都是厨师,请问刘先生,你也是这种情况吗?”白薇问。 “不是,我原来是做纹身的。”刘德说,“虽然做的很是成功,月入十万以上,可是心底总觉得有些不满足。后来听说有这个餐饮班,就来报名学习。因为没有基础,开始上的是初级班,经过努力学习以后,老师觉得我比较有潜力,就推荐我跳级到了高级班,后来几次考试,拿的分数比较高,又写了几篇论文,黄校长就让我先去酒店试试。” “哇,原来刘先生你以前是没有基础的啊。”白薇说。 “是啊,以前一点餐饮的基础都没有的。”刘德说。 “黄校长,你就不怕酒店亏本吗?”白薇问,“这可是一个大酒店啊。” “我说过了,我对本校的教育质量很有信心。”黄文斌说,反正亏本也亏不到那里去,就算真亏了,也有人兜底,“如果白小姐不信的话,可以现场去酒店看一看,尝一尝那里的菜,试试服务。” “好啊好啊,我这就去看看。”白薇说。 “所有的观众也一样,希望大家都来酒店见证一下,看看我们教育中心的教育质量究竟怎么样,看看我是不是胡吹大气。”黄文斌对着镜头说,“我们学校还有大量学位,由国家补贴,学费优惠,欢迎大家前来报读。” “对了,听说黄校长您着酒店还要改名字?”白薇又问。 “是啊,为了彻底放手,让刘德大展拳脚,我特意让他可以给酒店改名字。”黄文斌说。教育中心大酒店的确是不像样,不过刘德选的名字,黄文斌也觉得很不靠谱,既然他自己喜欢,那就算了,反正是临时的酒店而已。 “那么酒店的新名字是什么呢?”白薇问。 “就是……五德大酒店!”刘德挺起胸膛,对这个名字十分骄傲。 也正好赶上没有其他什么重要新闻,这采访当天晚上就上电视了。看着荧幕上刘德人模狗样,丁诗诗忍不住就问:“你这一招行不行的啊?” “应该行的吧。”黄文斌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总觉得很玄。”丁诗诗说,“你这表哥以前没做过餐饮吧,忽然就做总经理,一点经验都没有,亏点钱没什么关系,万一把牌子做坏了怎么办?我可是吧关系户全拉去酒店吃饭的啊。” “厨房那边有大厨盯着呢。”黄文斌说,“出品不会有问题的。” “还有啊,怎么叫做五德大酒店啊?”丁诗诗问。 “金木水火土五德俱全嘛。”黄文斌说,“还有仁义礼智信,也是五德。”这是刘德找那个香港大师算出来的,据说花了一千块钱,黄文斌也不去管它,反正是刘德自己的钱,没得报销。 “究竟行不行得通啊。”丁诗诗还是不放心。 “管他呢,反正也亏不了多少钱。”黄文斌说。 “不是这么说的啊,刘德是你表哥,怎么说也是你家亲戚,你让他专心做酒店,他又不拿工资,只是拿分红。要是酒店没做好没赚到钱,他不是一点收入都没有吗。”丁诗诗说,“别人会说你亏待亲戚的。” “亏待什么啊,那家伙现在本来就没收入。”黄文斌说,“就算酒店一分钱不赚,他不是还白落了吃饭钱和住宿钱吗。”至于罗志强和郭彪,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不能这么算的啊,你表哥在社会上也算小有名气,虽然说大财发不了,混个生活费什么的总没问题。到我们这儿来当总经理,要是没收入,以后在亲戚圈子里面名声很难听的。”丁诗诗唠唠叨叨的说。 刘德在社会上哪里来的什么名气啊,不过是个小混混而已,就算有名气,也不过是偷抢拐骗的名气。“不会亏本的,肯定会发财。”黄文斌有些好笑,又不想仔细说刘德的劣迹,只好找借口,“我这一招肯定奏效,原本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人,读了几个月餐饮班就成了总经理,谁不好奇啊,肯定很多人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十二桌 “好奇归好奇,地方未免也太远了,有谁回去啊。”丁诗诗不信。 “肯定有人的啊。”其实黄文斌也不知道有谁会这么无聊。 “那好啊,我和你打赌。”丁诗诗说,“现在一晚上大约是八台客人吧。我也不要多,只要增加一半,到十二台我就算你赢。要持续一个月以上啊。要是赢了,我就,恩……赌什么好呢,这样吧,要是你输了,你就给我买一个首饰,让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是你赢了,我就买一个首饰,把你女朋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好像输赢我都没什么好处啊。”黄文斌嘀咕。 “什么!”丁诗诗瞪了他一眼。 “我说你这主意真好。”黄文斌无奈的说,买首饰就买首饰呗,金戒指金项链什么的,也不过几千块,上了翡翠钻石,也就几万块,这时候价钱还没炒起来,当然那些克拉钻羊脂白玉满绿翡翠什么的,就算是07年,那也是天价。 “你想买什么啊?”黄文斌问,可千万不要买太贵的。 “一个翡翠手镯。”丁诗诗喜滋滋的说,好像翡翠手镯已经戴在手上了一样。 “翡翠手镯?”黄文斌倒吸一口凉气,手镯看着不起眼,但是需要的材料很大,一向都非常昂贵,“不如买个戒指或者耳环算了吧。” “我就要手镯!”丁诗诗说。 “那得多少钱啊?”黄文斌问。 “还不知道呢,大概是一两百万上下吧。”丁诗诗说。 “一两百万?”黄文斌的心好痛好痛,有这么多钱做什么不好啊,买个不能吃不能穿的手镯。就算是丁诗诗,平时也不可能戴着几百万的手镯乱跑,只会放在保险柜里面。这万一要是磕了碰了,还不得心疼死。 “一两百万怎么了!”丁诗诗很不满,“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给我买过什么东西了没有?什么都没有!现在发了大财,买个首饰就唧唧歪歪,算什么意思?不爱我了是不是,有别的人了是不是!” 这女人还真是不讲道理,黄文斌愤愤不平的想,虽然黄文斌的确没给她买过东西,不过这个和爱不爱有什么关系啊。不过黄文斌当然没胆子说出来,“好吧好吧,买就买,你可不要被人骗了,那个谁……姚晓飞就是卖假翡翠手镯在广东混不下去才跑回来的。” “这个你放心,我肯定是从认识的人那里拿货啊。”丁诗诗说,“肯定会拿去鉴定。” “那就买吧。”黄文斌说,反正翡翠会大大升值,现在买和以后买都是一样的,投资房地产,升值速度不一定能比得上翡翠,特别是那种极品翡翠。零七年一两百万的翡翠手镯算是很好的了,到了一三年,肯定要八九百万,上千万也不奇怪。 “哼哼,你就准备好现金吧。”丁诗诗奸笑着说,“我爸已经说了,你这里太偏远,要是路程超过一个小时,就不要把人带过来,上几个月有客人抱怨呢。千里迢迢来到你这儿吃饭,饭菜是挺不错的,可是又没夜总会又没卡拉ok,连洗脚都没有,还得在开一小时车出去,太麻烦了。” 难怪会打赌呢,这富二代还真是会坑人。黄文斌辩解说:“卡拉ok已经建好了啊,马上就可以用了。就算没见好的时候,也可以在吃饭的房间里面唱歌啊,设备都齐全。” “人家说去卡拉ok是唱歌吗!你这儿连个陪唱都没有。”丁诗诗说。 陪唱其实也是有的,不过是真的陪唱,而且还是男的。“老板招待客户不在这儿了,别说一晚上七八桌,三四桌都没有吧。”黄文斌算了算,“看来这次是输定了……以后酒店的生意怎么办?” “很多人还是喜欢纯吃饭的,要找女人什么时候不行,非得在谈生意的时候找?万一误了事怎么办。”丁诗诗说,“过几天我再劝劝我爸,还是让客人自己选择。不过这几天嘛,那就没办法了。” 总之就是输定了,黄文斌觉得很无奈。第二天下午黄文斌赶到教育中心,看着大厅里面仅有的两桌客人,不由得叹了口气。丁诗诗很是满意,笑着说:“还有两桌客人呢,不算少啊。” “表弟!为什么今天的客人这么少啊!”刘德哭丧着脸走过来。 “刚开始都是这样,慢慢就会好的。”黄文斌说。 “我觉得是换了菜单的关系。”罗志强沉思,“果然一下子换太多海鲜是不行的。” “什么不行啊,我的海鲜明明好的很。我看是换了布置的关系,原来那种小清新风格多好,非要换成地中海风,客人不适应。”郭彪说。 “客人不适应,那也是来了才不适应,现在客人根本没来啊。”罗志强说。 “别吵了。”黄文斌没好气的说,菜单是郭彪换的,布置是罗志强搞得,这两人早上的时候还同心协力,这时候生意不好立即就显露出原形了,“你们赶紧组织人手多做宣传,给你们原来的客户什么的都打电话推销。” “都打过了啊!”罗志强和郭彪异口同声,“都说抽时间来,谁知道什么时候来。” “打过就好。”黄文斌也没办法,“不但你们,还有班上的同学,那么多人,总有不少熟客吧,也要全部拉过来。对了,答应他们,要是来的话,全都给办vip卡,送果盘不收茶位费还给八折。” 郭彪和罗志强都答应了,然后分头去找人。剩下刘德一个,哭丧着脸说:“表弟啊,要是生意这么差,酒店赔钱了,那可怎么办!” “凉拌!赔钱我又没叫你补上。”黄文斌说,“吃饭你在这里吃,睡觉你在这里睡,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花钱?” “多着呢,衣服裤子牙膏牙刷哪一样不要钱啊。”刘德说,“不行我得开源节流。清洁工不用那么多,我亲自扫地刷盘子!还有那些不必要的开支,一分钱也不要用,员工餐减少两个菜,还有什么来着,还有节约用水用电……表弟我这可真是上了你的大当。” “上什么当啊,很快生意就会好的。”话是这么说,黄文斌自己也在发愁,他身上资产很多,但是现金不多,要一下子拿出一两百万来,还真有些困难。眼看着股票一路在上涨,现在卖掉也太亏了。不如把那些不重要的地产卖掉一两个,换些现金回来?还是直接去找人借款? “怎么好啊?”刘德感叹,“根本就没有客人来。” “是啊,根本就没客人来。”丁诗诗也说,“还说我胡乱开分店呢,你自己也不是一样。我那些分店,就算把房租分摊进去,好歹能保本。你这酒店,大几十万的建设费用,你自己说,什么时候能收回来?” “肯定能收回来,就算不能全收回来,至少能收回一部分。”黄文斌说,“本来就是为了吸收经验嘛。”建酒店的钱,其实就是那帮学生的学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本来就是给他们实习,然后黄文斌顺便拿经验的,是亏是赚,黄文斌还真没怎么关心,反正赚也赚不多几个钱,亏也亏不了多少。 “好啊,我就看看今天晚上能有几桌客人。”丁诗诗说,“不够十二桌你就输了。” “我们说的是一个月的平均数吧,不可能一天不够就算我输了。”黄文斌抗议说,“要真不行,我一帮子大学同学毕业到现在还没搞过同学会,正好开一下,应该也有二三十个人会参加,凑起来勉强也够了。” “一天能开同学会,你还能天天开?从幼儿园算起也不够啊。”丁诗诗说。 没等多久,很快就来了二十几个客人,这是附近有个老人来过生日,这里没什么好馆子,五德大酒店就是最豪华的了。刘德赶紧跑过去接待,脸上笑得好像一朵花一样。可惜来的人不是很多,两桌已经又余。他们还想拿一张大桌子凑合就算了,刘德好说歹说,才分了两桌。 “现在是四桌,还差得远呢。”丁诗诗说。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帮子人,这一次是教育中心的学生来吃饭,他们经过辛苦学习以后通过了月考。可惜人也不是很多,一桌子就全坐完了。毕竟来读书的大多数都是打工仔,没有那么多闲钱。 “五桌,连一半都没到呢。”丁诗诗说。 很快就到了一半,一堆人走了进来,脚上满是黄泥,还提着一堆篮子,纷纷说:“哇,这儿什么时候开了一家酒店啊,以后去扫墓就方便了,扫完直接来吃饭,不用赶回去。”说着把篮子交给服务员,“这里面的猪肉和鸡拿去切开抄一抄,再上几个快点的菜。” “现在都六月了怎么还有人扫墓啊!”丁诗诗恨恨地说,“算你运气好。” 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帮人六月份才来扫墓,不过有客人就是好事,“六桌了。” “才一半!”丁诗诗看了看表,“现在都八点钟了,不会再有人来了。” “还有宵夜档呢。”黄文斌说,“今天正好是月考发成绩,说不定还有人来庆祝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奸夫** 结果到十点钟所有班级都下课放学了,还是没什么人来。天色太晚,在校区住宿的人很少,绝大部分人下了课就急急忙忙往公交车站跑,生怕错过了尾班车回不了市区。就算自己有车的,也赶紧开车走了。这一路上可没有多少地方有路灯,越晚越怕人。 “哼哼,你看看你,还是六桌嘛。都已经走了四桌,没剩下几个人了。”丁诗诗得意的看着酒店,为了节省开支,刘德已经把绝大部分灯关了,到处都漆黑一片,剩下的两桌客人也酒足饭饱准备走人了。 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见几辆车飞驰而至,停在酒店门口。为首的一辆奔驰车,就是丁六根的座驾之一。丁六根陪着一个客人一边高谈阔论,一边从车上下来。走进酒店,就朝着黄文斌招了招手。 “小黄啊,我和章老板有些机密的事情要谈,你给我们开一个隐秘一点的房间,叫人守在门口,千万不要擅自进来。”丁六根说,“其他人你就弄点东西给他们吃,好一点的吧,算……算三千块一桌好了。我们这边不用。” “爸你怎么过来了!”丁诗诗哭笑不得。 “你怎么过来了?”丁六根问,“你今天不是去公司的吗?” “我去了啊,又跑过来了,东升那儿也没什么事。”丁诗诗心虚的说。 “东升最近的报表我都看了,干得不错。”丁六根说,“要好好保持,过两年上一个台阶了,我就调你去别的公司。这个教育中心,看着没什么钱赚啊,你又没股份,这么上心干什么?” “这个……我是校长嘛。”丁诗诗说。 “这个是你章叔叔,广东那边的大老板。”丁六根忽然想起来还没介绍。 “章叔叔好。”丁诗诗说。 “丁小姐好,真是一个大美人啊。”章老板夸奖说,“丁兄真好福气。” “比不上章兄啊,家里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好字都能凑三对。”丁六根说,“房间准备好没有?” “好了。”黄文斌说。 “那我们先进去了,其他人你好好招待啊。”丁六根说。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和那个章老板躲进了最深处的一个小房间,也不知道再商量什么生意。其他人去了最大的房间,又要红酒又要海鲜,黄文斌也不去管它,反正三千块在这儿怎么吃都够的。 “事先说明啊,这只能算一桌,一共七桌。”丁诗诗说。 “房间都开了两个,怎么能算一桌呢?”黄文斌说。 “我爸又没吃东西,怎么能算一桌。”丁诗诗说,“反正就是七桌。” “哎,今天总算是有七桌客人。”刘德倒是兴高采烈的,“消费额比平时还高呢。” “真实吓死我了。”罗志强也说。 “你看我换了菜谱,消费额不是高了吗。”郭彪也在吹嘘,“最好做就是海鲜。” “对啊,就是七桌客人!”丁诗诗说。 结果马上又来了客人,虽然只有两个,不过也开了一个房间,和丁六根手下那个房间一样大——来得是严局长和华青岚。这两人在公众场合还客客气气,一进房间就搂在一起,还十指紧扣,看的黄文斌一阵哆嗦。 “两位还真是……啊。”黄文斌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个好词,狗男女?恋奸情热?奸夫*******严叔叔你这是焕发了第二春啊。”丁诗诗赶紧来救场,“人生难得一知己,严叔叔能找到一个红颜知己,恭喜恭喜。” “同喜。”严局长说,“就是麻烦了点,还好你们这儿偏僻,不怕撞到熟人。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开车过来一路都没公厕,真是憋死我了。小青你先点菜吧。”说着就跑了去洗手间。 “谢谢黄老板给我搭桥。”华青岚说着又抛了个媚眼,“这严局长啊什么都好,出手大方,也不玩什么变态的花样。就是整天不让我穿内衣,动不动就塞只手过来,把领口撑大了还是小事,要是以后下垂怎么办……不过总体来说人还是很好的,要不是黄老板,我怎么搭得上严局长的线。” “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黄文斌连忙否认,过几年严局长被抓了,到时候说他的情妇是黄文斌给介绍的,那可就麻烦了,“要吃点什么?我们这儿刚进了一批海鲜,都很不错。” “你随便看着点吧,不用给严局长省钱。”华青岚说,“黄老板,你不是有事情要让严局长办的吗?究竟是什么事情啊?不如让我帮你说一说,我求着让他给你办了,你给我一些回扣,我在拿去给严局长,不是你我两便吗。” “这个……还是算了吧。要是合法的,我自己去办就行了。”黄文斌说。要是不合法,办了后患无穷。特别还是走情妇的路子行贿,更是愚不可及,华青岚这样的女人,指望她守口如瓶?说不定转身就把黄文斌卖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帮你嘛。”华青岚看着黄文斌不为所动,一着急就把真话说了出来,“严局长是个公务员,到哪里都有头有脸,可是工资实在不高,全靠外快。偏偏这一阵子上头查得严,没什么项目。他还特地叫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项目有规划上的问题,要是有的话,他可以帮忙。” 这话就骗鬼去吧,这么大个省城,随便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工地,怎么可能没项目。看来这个严局长还真是贪钱啊,黄文斌都没去主动联络他,他就自己找上门来了。黄文斌摇摇头说:“这个……” “有啊!”丁诗诗抢着说,“比如说这块教育用地,要是能够换成住宅商业地的话,我们开发就方便多了。要是住宅商业地比较困难,转成工业地也可以。” “这个……这么大块地啊。”华青岚面露为难,“其实规划的事情我不懂,不过老严说了,这些规划都是有限额的,你用多一点,别人就少一些。这里好几百亩地,可能真的比较困难。要不我和严局长先商量一下?” “好啊。”丁诗诗说。 “哎,你们在说什么呢?”严局长从洗手间出来。 “没什么,正在说保养皮肤的秘诀呢。”丁诗诗一拉黄文斌,“不打搅两位过二人世界了,菜很快就上。” 到了外面,黄文斌叹了一口气,“这个严局长也太大胆了,要钱要得这么明目张胆。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就敢开这个口。还是让华青岚来开,万一被人泄露出去怎么办?这种人以后还是少来往。” “胡说什么啊,你的目的不是很明显吗,圈了这么一大块地,总不可能真的用来搞学校。”丁诗诗说,“肯定是要搞工厂或者开发小区,这附近地段又不好,多半就是搞工厂了。我们省城遍地都是开发区,要把教育用地规划成住宅商用不容易,弄成工厂,不过是让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扩大一点,容易得很。” “这你可猜错了。”黄文斌说,“要是可以的话,还是转成住宅的好。” “你也想开发别墅啊?”丁诗诗说,“别墅很难卖的,还是搞工厂吧,要把教育用地弄成住宅地,实在是太困难了。话说你的运气真好,这样都给你凑齐了八桌。不过明天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吧,我爸严局长又不可能天天来。” 结果第二天丁六根和严局长又来了。他们一起来找黄文斌谈事情,“小黄啊,听说你想把这八百亩的教育用地,转换成其他用途?”丁六根唉声叹气的,“你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是啊。小黄就是喜欢乱出主意。”丁诗诗在一边帮腔。 “乱你个头啊乱。”丁六根瞪了她一眼,“你还没收到消息呢?” “什么消息?”丁诗诗懵了。 “松山这边要开发啊!”丁六根说,“作为开发的第一步,就是修一条路,从市区一直通过来。用的是告诉公路的标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以后从松山到市区,就是四五十分钟的事情!” “那这里的地价岂不是会上升?”丁诗诗大吃一惊。 “是啊,起码能升五倍!这块地还是教育用地,便宜的要死,要是能换个用途,那可真是发财了。”丁六根难过得快要吐血了,“还有我这块工业用地,什么都不用干,转手卖出去至少也能卖个好几亿!” “你又发财了!”丁诗诗高兴得抓住黄文斌的手。 “还没发这么快呢,这条路规划了要修很久了,年年都说要动工,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动工。”严局长说。 “不是啊,我收到很确实的消息,的确是要动工了!”丁六根说,“都批下资金来了。” “这次动真格的?”严局长问,“我都还没得到消息呢,丁老板果然是手眼通天。” “通个屁!”丁六根唉声叹气,“要真实手眼通天,还能把这一百多亩地卖给小黄。这次真吃大亏了!小黄啊,你上次买了我的仓库,我也不说什么了。这次你又买了我的工厂,真是欺人太甚!你给我老实交代!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有这样的好事?要是下次你发财不带上我,我跟你没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省城中学 “我这也是碰巧,本来想做长线投资的。”黄文斌口不对心的说。 “好啊,原来你早知道要修路啊。”丁诗诗说,“怎么都不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怪不得这么大胃口,一下子吞了八百多亩地。才花了多少钱来着?两千多万是吧,等路修通了卖出去,能值多少钱?” “得看那一种标准。”严局长说,“首先说路,如果是按照不打通狮头山而是绕过去,那么就要50分钟到市区,地价能升值四五倍左右。要是打通狮头山,那就能减少到40分钟,地价能升十倍。要是打通狮头山,又在兰水河上新建桥,那就能缩短到35分钟,不过这没什么可能吧。光是打通狮头山建隧道,就要十几亿呢,建桥又要十几亿,再加上其他的,修这么一条路起码要五六十亿,我们市政府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哪里肯出这么多钱。” “就算是五倍,那也是赚大钱了啊!”丁六根说。 黄文斌微微一笑,不但通了隧道建了桥,还是双向四通道呢,比一般的告诉公路还好。开着车跑到上面,忍不住就会把油门踩到底,给交警创收无数。那时候从市区到松山,只要短短的三十分钟。 “这是小钱,毕竟教育用地,建起房子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别人也不会跟你买。就算你自己开发起来,也只能租出去。要是能够换成商住用地,那就好多了。起码能涨二十倍!”严局长说。 要改变土地用途,就要到规划局去申请。黄文斌还没说话呢,丁诗诗就表态了,“严叔叔,要怎么样才能换成商住用地啊?有什么条件尽管说,不论是补交税款,还是其他什么,我们都会尽力办到的。” “要是缺钱,我这里有。”丁六根也说,“要给我算股份啊!你要是不给我算股份……利息也要给我算高点。” “既然老丁你都开了口,我肯定全力去做。”严局长说,“不过你也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这上下打点,花费可不少。而且这些钱,全都得现金,花出去也不会有什么账目,我可事先说清楚。” “这是当然。”丁六根兴致很高,“我老丁做事,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究竟需要多少钱啊?先有个大概的数字,我们也好准备。”丁诗诗说。 严局长伸出两根手指,“这个数!” “两百万?”丁诗诗问。 “八百亩啊!”严局长说,“要是把这一百多亩也算上,快一千亩了,两百万怎么搞得定,加十倍吧,这还是往少里算呢。我都不知道要赔出去多少人情,浪费多少口舌,才能把这件事情办下来。” “这当然。要真的拜托严局长来跑,肯定不会只出这个数。要是办成了,另外还会有一份礼物奉上,聊表心意。”丁六根看了看黄文斌,“不过说到底,这是你的地,你怎么打算呢?” 什么打算?黄文斌当然是不答应了。两百万的十倍,这就是两千万!以后严局长被抓了,拿不是跳下黄河都洗不清。不过这里面的利益也实在是太大了,黄文斌咬着牙沉思了一会儿,已经做了决定。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黄文斌说。 “当然很麻烦啊。”严局长说,“我想一想都觉得头疼。” “赚钱的事情,哪里有简单又容易的。”丁六根说,“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经常都有的。要是好好开发,这里能够成为一个住宅小区或者商业旺地的话,就等于抓住了一个能下金蛋的母鸡。” “没有更加……风险小一些的办法吗?”黄文斌问。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丁六根说,“临门一脚,你居然欠缺这最后一点勇气。所谓的法律,所谓的原则,想要成为亿万富翁的话,都要统统抛弃掉才行。这些东西只能束缚凡人,对我们而言,法律,规章,制度,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不是必须遵守的规则!” 黄文斌觉得自己应该还算是一个凡人,至少在他长生不死之前都是。你说连不老不死都做不到,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凡人呢。“我还是觉得,这样风险太大了。”黄文斌坚持自己的观点。 “要风险小,那也很容易,只要资金充足就行。”严局长哈哈一笑,“比如说吧,要是黄老板肯投资兴建省城中学,别说这一千亩,就算再来一千亩地,我都能给你转成商住用地,用来做省城中学的附属设施。你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丁诗诗立即就不干了,“省城中学?严叔叔,你这不是开玩笑嘛。” “没开玩笑,想要堂堂正正的把上千亩教育用地转成商住用地,这是唯一的办法。”严局长说,“除此之外,你说走哪一条路,费用控制在两千万以下的,我是绝对不行,不知道书记行不行。” 所谓的省城中学,黄文斌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省城贵为省城,在省里应该什么都是第一的,经济最发达,人口最多,政策最好,医院水平最高,教育也应该最强。省城其他都达标了,这教育缺失差强人意。 重点中学颇为不少,但是建设都比较早,设备落后,地方也小,处于高楼民居之中,教学楼宿舍楼实验楼建得密密麻麻,操场奇小,看着一点气势也没有,首先这第一印象就不如下面各市新修的大中学。 这还可以说本市底蕴深厚,不屑于做面子上的功夫。可是这两年,连升学率也被超了过去。特别是上清华北大的数量,更加是惨不忍睹。省城教育这条线,上上下下都面目无光。 教育局就策划了搬迁学校的项目,想要把市里几家最好的学校搬到郊区,弄个几千亩地,建设全新的现代化校园,先把硬件弄上去再说,然后在大力吸引各地优秀教师前来,打造教育航母云云。 可是这个项目受到了很大的抵制,住在市区什么都方便,搬到郊区,那可就惨了。能够一下子批下来好几千亩的地方,肯定是没什么人烟的,买菜购物看医生什么都没配套。学生要每天赶着上学,不住宿舍的老师也得跟着赶,家长老师都不答应不放心。 于是教育局又出了政策,说可以见宿舍楼,让全校师生都住进去。这下子反对的人就更多了,学生不想封闭式管理,老师也不想整天呆在什么娱乐都没有的学校里面。正好有个中学出了住宿生跳楼自杀的事件,反对声浪更是喧嚣尘上。这个搬学校的项目一拖再拖,很快就没了下文。 每年做年度总结的时候,教育局都要被主管教育的副市长骂得狗血淋头,一发狠,干脆提了个新项目,不搬旧学校,直接建个新的,就用省城中学的名号,用最先进的设备,最好的规划。 体育场按照奥林匹克的标准来修,室内室外一应俱全。至于教学楼宿舍楼什么也不用说了,都是最高标准,打核战直接能用来当基地的。建好了以后,教育局就调集各个学校的优秀教师进驻,打造全省第一名牌。 至于投资额度,粗粗算一下,大概四五亿差不多了。副市长一看这个数字,立即就打了退堂鼓,要是把原来的学校搬过去,那么经费可以让原来的学校自行解决,市里出地最多补助一小部分,但是新建就不同了,得市政府全面出资。一下子要从教育经费里面挤出四五亿来,还真是困难。 市长大人就问了,这投资能不能压缩?教育局的人就回答绝对不行,教学楼是参考哪个市哪间中学的标准,体育馆是参考哪个市哪间中学的标准,面积是参考哪个市哪间中学的标准。 市长一想也是,我们是省城,还是新修一个省城中学,要是不能把下面市县的中学全压倒,那还不如不修啊,丢不起这脸。国有资金没法子解决,就走私人资本吧,于是招商引资找老板。 本来有很多老板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可一听要四五亿的投资,全都退缩了,这投资实在太大,得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于是就一直拖到现在,市政府的条件越给越多,可还是没人干。 现在严局长提出这个项目,也不是真的认为黄文斌会做,只是挤兑一下他而已。 作为一个穿越者,黄文斌的见识岂是严局长能比得上的,他微微一笑,“真的吗?如果我承担起省城中学的投资,真的能够把我这差不多一千亩地转成商住用地?” “那还能假?不但着一千亩地能转,还能另外给你批一千亩,你自己随便开发,市政府保证全力支持,通水通电通路通公交通煤气。我们市长大会小会上面都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严局长说。 “这些地的位置在哪里呢?”黄文斌问。 “有很多地方可以选,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在松山这边也行。就在你这一千亩地旁边也行,这附近都是国有土地来的,你可以任选三千亩地,两千亩用来建学校,一千亩地用来开发。只要能把学校建起来,不但这些地随便你弄,学校也是你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好大帮人 “那好啊,我干了。”黄文斌说。 “太仓促了吧!”丁诗诗急忙阻止,“怎么也得回去仔细考虑,做个可行性报告出来。” “是啊,虽然说两千亩地很吸引人,松山还就要开发了,但是光学校就要四五亿的投资呢!这可是纯支出。还要开发另外两千亩地,需要的资金就更多了,起码是十亿级别的。”丁六根说,“风险太大了,万一这边没旺起来怎么办。” 当然会旺起来,松山这边很快就会形成一个新的城市中心,大批人迁过来居住生活。现在松山属于光明区,再过几年,松山财政收入就超过光明区本身了,市政府都想着把松山区单列出来。 “我对这边很有信心,两千亩的土地,如果好好开发的话,收益绝对不止四五亿。”黄文斌说,四五十亿还差不多。可惜这些钱不是一个人能赚的,黄文斌钱财人脉都不足以支撑这样的项目,绝大多数都要发包出去分给别人做。黄文斌从里面赚个二三十亿就满足了。 “刚才我还说你锐气不足呢,现在一看,是锐气太足了。”丁六根说,“这么大的项目,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只能在这里祝福你。要是成功了,立即就成为省城顶级富豪中的一员。要是失败了……反正你还年轻,失败得起。” “谢谢老板。”黄文斌说。 “真实年少有为,这么大个盘子也敢接下来。”严局长赞叹,“我这就回去跟市长汇报一下,这几天你注意一下手机,也不要到外地去,市长可能随时找你。到时候你好好跟市长汇报吧。” “那我也先走了。”丁六根说,“你这边决定好以后,把计划给我看一下,如果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 “谢谢老板。”黄文斌又说了一次,“这么大一个项目,我自己当然是不够的,还要老板多多提携。如果老板看上了里面哪一块项目,或者想分一块出去建个小区或者办公楼什么的……” “我又不搞房地产。”丁六根摆了摆手说,“不过搞房地产的老板,我也认识几个,昨天那个章老板就是搞建筑的,到时候可以和他接触看看。这么大个项目,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先这样吧,我还有事。” 丁六根和严局长都走了,丁诗诗还处于震惊状态,“你这就要做几十亿的生意了?实在是太快了吧!你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才多久,一年都不到,就开始做几十亿的生意了,这可真是……”想了半天想不出形容词,“太快了。” “也没这么快,这么个项目,起码要搞好几年吧。十几年也说不定。”黄文斌说,他当然不会从头跟到尾,他只会在房地产市场最高峰的时候,把所有的地产全都放出去,捞上一大笔,然后拿着剩下的钱过下半辈子。 “这是大跃进呢。”丁诗诗感叹说,“你赚了这么上亿,我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居然是几十亿的生意,要是做成了,利润起码也上十亿吧。” “是不是很厉害呢!”黄文斌哈哈大笑。 “哼!厉害什么啊。”丁诗诗满脸通红故作傲娇,“以前你根本没做过中学吧,也没有搞过这么大规模的房地产,万一要是做砸了,今年赚的钱全得赔进去,还得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翻身。” “不会赔的,你尽管放心好了。”没有十足的把握,黄文斌怎么会下这么大的注。 首先,这是松山,以后省城的重点开发区域,通了快速路以后,距离原来的市区只有不到30分钟的路程,好几个大型房地产商都跑了进来,什么保利,万达,万科,碧桂园,一人圈一大块地,卖房子卖得如火如荼。很快就成了一个城市中心,商业住宅都旺盛无比。 然后,省城中学啊,这可是未来的名校!历史上这项目直到2009年才被一家大地产公司接手,安放在自家小区旁边做教育配套。于是这小区的房价一路飙升,旁边的小区都一万五一万六,他就敢卖两万三,和市中心的价格差不多。 之所以这么厉害,一言以蔽之,就是学区房。在房地产大潮过后,其他区的房子都升不动了,二手房明里暗里下跌,一手房死撑着价格只能给各种优惠的时候,有好学校的学区房价格却是一路上升,涨个不停。 自从教育改革以后,好学校就不是出钱就能上的,甚至不是成绩好能上。户口必须要在好学校所在的学区,才能保证进入这些好学校。当然,如果真的有门路,或者是顶级富豪愿意出一大笔钱,想上学总是能上的。可是有门路有钱人多,学位就那么几个,相互竞争起来,最后还是得依照政策,也就是看有没有学区房。 国人最重视教育,这学区房的价格,当然掉不下来。最极端的时候,市一中旁边一个40平米的80年代小房子,就因为能够进一中读书,被炒到了足足200万的高价,平均下来一平米是五万块!而省城中学,将会是比一中更强的学校。 因为关系到省城的脸面,市教育局真的抽调了全市各学校的精英老师过来,尖子生想上,也尽量给政策让他们进去。房地产商有钱,老师的工资奖金都尽量发,还提供奖学金给学生,好一派兴旺景象,虽然升学率还不能尽如人意,不过考上985211的学生是年年都刷新高,高考省状元也出了好几个。慕名前来报名读书的 现在黄文斌把学校划拉到了自己的手里,又有两千亩地可以进行开发,就可以大建学区房了。所谓的学区房,什么配套措施都不在乎,朝向,日照,格局,户型统统都没关系,只要能进去学校就行。 到时候开发出了住宅小区,各种边角都可以用来盖成奇葩学区房。还可以专门开发几栋学生宿舍那样的楼,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三四十平小房子,号称是酒店式公寓,成本低卖价高,最好赚钱了。 “到时候如果赔了要我养,看你怎么办!”丁诗诗哼了一声。 黄文斌当然会用一个有限责任公司去开发土地,就算赔了,也是赔掉投资的钱而已。他当然会留下几千万现金不投进去,用来做生活保障。不过丁诗诗居然愿意养他,还真是出乎意料。“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很好养的。”黄文斌说。 “你这家伙哪里好养了!”丁诗诗说,“一天到晚都色眯眯的。” “没办法,年轻人欲望是比较强烈的。”黄文斌自豪的说,“你今天穿的这条裙子好漂亮,是真丝的吗?”说着就摸了上去。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正经事情不见你考虑,满脑子不正经的思想。”丁诗诗把黄文斌的手拍开,“不说建学校这么大的项目,眼前你这个打赌就要输了,你看看今天才几桌客人,加上我爸也才三桌。现在都11点了,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黄文斌还没说什么呢,外面就走进来一大帮人,“不用开房间了,就在大厅吃,后面还有人要来的,先开十五张桌子吧。” 这一堆人也看不出什么来路,全是男的,没有一个女人,有的穿着西装,有的穿着工作服,还有的穿着短裤衬衫,好像学生一样。开口闭口都蹦出一些根本听不懂的词语,什么斜率,净空,缓和曲线,回旋线。 他们不断地走进来,一会儿坐满一桌,一会儿又坐满一桌,没几分钟,已经把大厅都给占满了。这里大厅可是有二十张桌子的。他们叽里呱啦的不断谈话,酒店好像菜市场那么热闹。服务员们忙个不停,好容易才给所有的桌子全倒上茶水。 看着这个情景,丁诗诗张大了嘴,好半天没说话。 “今天一共是二十三张桌子啊。”黄文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为什么会忽然来这么一大帮人?肯定是你叫来的。”丁诗诗耍赖,“你这是作弊,不算!” “真不是我叫来的。”黄文斌捂着嘴说。 “肯定是!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晚忽然来这么一大帮人。看我怎么揭穿你!”丁诗诗走出去,对着那帮人说:“你们好,我是酒店的老板,现在我们酒店快要关门了,可能没办法接待你们这么多人啊。” “你们这儿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吗?”为首一人指着酒店的标牌问。 “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不过你们人太多了啊。”丁诗诗装作很为难的说,“又没有预定。请问你们怎么会这么晚来呢?我们很多服务员都下班了,更别说厨师。”实际上很多厨师都住酒店呢,这时候也没睡,真要做菜,直接叫起来就行。 “我们也没办法,刚干完活。”为首那人说。他个子很高,皮肤很黑,手伸出来,粗糙得好像是老树皮一样。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又十分儒雅,明显是个知识分子。“找了半天,只有你们这儿还开着门。” “你们是干什么活的啊?怎么这么多人?”丁诗诗问,“还干都这么晚?”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路开工 “你们可真是走运了。”那人说,“我们是设计院的,来给你们设计桥梁道路呢。以后这儿会有一条大路,直接通到市中心,大概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就行,你们这酒店生意会好很多呢。” “你们是设计院的啊。”丁诗诗总算是明白了,“今天是第一次过来这边吗?” “是啊,不过以后我们要安营扎寨呢。”那人说,“这是今年的重点工程,我们一大帮子人都要在这边住着,不做完不回去。以后要经常来你们这儿吃饭了,能不能办个vip卡什么的?” “当然可以了。”丁诗诗吧vip种类介绍了一遍,“你看办哪一种?” “当然是最优惠那种,贵点没关系,有发票能报销就行。”那人说,“我们设计院十几个人要长期在这边呢。再加上施工单位,还有甲方的人,都要把这里当饭堂了。以前我们在野外,有钱没处花,都是自己做饭,有一顿没一顿的,实在是太惨了。好容易这一次在有人的地方干活,一定要好好享受才行。” 丁诗诗都无语了,摇了摇头说:“我们这儿毕竟是酒店,做饭堂的话……” “就是要酒店啊,我们这行工资不低,你放心好了。而且这次的费用是全面报销,不会有什么问题。在酒店吃吃住住,比弄十几个高级工程师到荒郊野外报补贴便宜多了,光是保险就要十几万,不给这么多,人家保险公司根本不肯让投保。”那人一点都没觉得受轻视,还乐呵呵的。 “是啊。”另外一个人插嘴说,“这次总算是能像个人一样干活了。对了,所长,明天我女朋友来看我,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们在这里开个房间啊。我想和我女朋友好好聚一聚。” “当然可以了,不但你,还有小刘,小水,小苟都是,以前真辛苦你们了,和女朋友聚少离多,不知道跑了多少个。”那人说,“老板,我们打算在你们这儿包房子住,先包十间吧,自己建钢板房,什么都不方便,反正这次预算多,浪费一点也不怕。” 其实这个酒店也是钢板房来的,不过客人送上门来,丁诗诗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只好承认黄文斌的确是天命所归,连随便打个赌,都能碰上这种好运气。或者说这不是运气,而是精心策划的吗? 安顿好这帮子客人,回到酒店办公室里面,丁诗诗拉着黄文斌不放:“你是早就知道了对吧?是一早就知道这两天设计院的人要来,所以才和我打赌,你真是太奸诈了,这根本就是诈骗!” “我哪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开工啊。”黄文斌才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骗来骗去的。 “肯定是知道的,要不是知道这里要修路,你怎么会一下子拿下上千亩地。知道要修路,肯定也打听出来什么时候动工。知道什么时候动工,肯定知道设计院的人要来,所以你才在这里修了个酒店!”丁诗诗越想离事实越远。 “你想太多了。”黄文斌说。 “当时就说了这酒店是临时建筑,我还想干嘛要修个临时的,不是白浪费钱吗。现在一看,你当时就计划好了想做这笔生意吧。先做设计院的,然后等正式动工了,还可以挣施工单位的钱。这附近只有我们一家高档酒店,其他的连中档都没有,独门生意最好赚钱了,果然机关……算无遗策啊。” 黄文斌苦笑起来,丁诗诗大概想说机关算尽,不过这不是什么好话,所以临时又改了口。“你真的想多了。”黄文斌说,“我哪里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动工。” 他只知道这条路是零八年开始断断续续有新闻,因为距离不算远,资金很充足,征地早就完成了,所以修得很快,零九年就通车了。这时候松山区已经是一片工地,到处都是各种新建的住宅小区,无数免费大巴搭着看房团进进出出。 当时黄文斌也想买房,这边房子便宜,也随大流来看。当时看了一件60平米的两房一厅,只要八千块一平米,咬咬牙其实能拿下来。不过他觉得还是太贵,想着现在经济情势不好,等一等说不定会减价。结果第二年这房子就一万二了,第三年一万六,到他穿越也没降价,让黄文斌后悔得要死。 算起来零八年就动工的话,零七年应该是做各种准备工作了,也不知道设计院是干那一部分工作,要是现在才开始勘探设计,似乎是迟了一点吧?隔行如隔山,黄文斌也不去管它,反正这条路修好以后没听说出什么问题。 不管怎么样,反正酒店的生意开始好了起来,设计院的人直接就住在酒店里面,每天吃吃喝喝不说,还大量购买香烟矿泉水什么的东西——外面的小卖部就有卖的,价格比酒店便宜三分之一以上,不过小卖部开不出发票来,所以只能在酒店买。 酒店的生意上了正轨,刘德也开始努力干活了,教育中心很多人来报名想读书,都超过了教育中心的容量,连省城大学的师资力量都不够了,只能有钱不赚先停下来。东升那边平平淡淡的,按部就班干活,没发生什么事。 西施包子铺甩掉了包袱以后,利润开始缓慢增长,肖蕾和王如山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飞龙的两间铺子生意都很好,特别是厕所旁边那个,每天大堆大堆的人等朋友,无聊之下销售额一路狂飙。 淘宝店也是蒸蒸日上,各种仓底货都能卖出去收回钱来。在米琪的带领下,淘宝点员工全体成神,女的成女神,男的成男神,每天消耗的化妆品比影楼还多。至于配备的摄影师,也比影楼的专业。总之一看春风路的这个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影楼呢。 苹果贸易也在顺利展开,每天按部就班的出货入货,卢芝兰诱惑黄文斌不果,而只能专心做她的花瓶,还整天在外面卖弄风骚,想要钓金龟婿,不过始终没什么成果。听说还碰上了一个假装香港老板的骗子,被骗了好几万。黄文斌专门去问过了,不是姚晓飞干的。 还有养狗场,已经建设好引进了纯血的种犬,安德森也是每天忙个不停,把狗倒腾来倒腾去的。神弓那边一点异常都没有,也不知道张利华什么时候动手,想来应该没有这么快吧。 还有那些资产,春风路一市场的改造稳步进行,不过黄文斌那屋子暂时还没进入改造范围,也没人来接触。立交桥那边,林雨风诗的路还没开好,不过已经开始造大门,造完大门以后,应该就轮到这条路了。 唯一的问题,就算路造好了,丁诗诗大概也不会答应把门店让出来,而是继续做西施包子铺的旗舰店。房租当然也不会加,早就算到股份里面去了。而股份对应的分红,全都抵押给了丁诗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来。反正几百万的事,黄文斌也不在乎,何况那边出了西施包子铺,还有一半可以拿去出租,这里也能赚不少。 还有老城区,要开发的消息越来越多人知道了,不少人想在这边捡便宜,童子真还跟黄文斌开了‘高价’,说八千万把他的仓库买下来。被拒绝以后还不罢休,把价格提高到了九千万。黄文斌只好告诉他,没有五亿绝对不卖,这才把童子真捡便宜的心思灭掉。 总之就是一切都上了正轨,人人都忙得要死,只有黄文斌没事情做。偏偏又不能偷懒,只能在办公室等着,市长大人随时都可能发来召唤。虽然说黄文斌是解决政府问题的金主,市长怎么也会给点面子,不过这么大的项目,被召唤以后早点去,不但能有多点时间详谈,还能给市长留下好印象,说不定能够争取更多的优惠条件。 等真的见到市长的时候,黄文斌才发觉自己是想太多了。他们根本就不是白天工作时间去的,而是晚上去的,时间充裕的很。市长住在在一个朴实无华的大院,屋子里面的摆设也是很简朴,家具家电都是用过的,也不是什么酸枝红木之类的古董,只是普通的皮沙发而已。 市长大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主管教育文化的候副市长,穿着睡衣接待黄文斌。“黄老板你好啊,难得你对兴办教育这么有决心。” 黄文斌连忙说:“叫我小黄就可以了。” “市长,小黄他真的很有决心,绝对不是胡说的。”严局长说,“而且还有丁老板做后盾呢。丁老板在我们市外贸这一行里面,也算是顶级的了。要拿出四五亿来,绝对不是问题。小黄是丁老板的助理,现在帮着丁老板的女儿适应国内的环境呢。” 这好像不太对吧……黄文斌正想说自己其实就是丁诗诗的助理,那边侯市长就说了:“丁老板的女儿,叫做丁诗诗的对吧,刚从国外回来的。既然是丁老板的人,那我也放心了,又有严局长做保,这个项目可以放心大胆的交给你。” 得,黄文斌也不敢说什么了,在这种大人物面前,黄文斌还是钱太少,资历太浅。 “我们省城什么都好,就是教育差了点。”侯市长说,“特别是中学,去年的高考升学率居然被整整两个市超过去了!两个啊!要说一个,还可以说他们教育搞得特别好,两个叫我怎么解释!” 第二百二十六章. 优惠条件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升学率的事情,和在哪一个城市其实关联不是很大,学生愿不愿意学习,家长支持不支持,老师监督严厉不严厉,能力好不好。在省里,省城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可是学风并不浓厚,以前仗着资金多,可以建好学校调来好教师,所以省城的升学率才特别高。 现在是普遍大家都有钱了,下面各县市也能用优厚条件吧优秀教师们留住。优秀教师们一看,钱差不多,而且下面县市升职的机会还比较大,搬家的麻烦事情又多,找合适的房子更是艰难无比,渐渐地优秀教师们都不来了。 省城的教育界却还固步自封,不知进取,经常辩论素质教育什么的话题,把最好的学校拿去改来改去,一会儿试行无作业教学,一会儿考试不排名,折腾来折腾去,素质没好多少,成绩却是一落千丈,高考当然也就被人超了过去。 不过作为主管教育的副市长,侯市长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缺失,他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客观条件上,“我们市啊,就是地方割据太严重,有个什么名校,各区都看宝贝一样,不肯奉献出来。没办法只好新修一个,可是做出预算来,居然没人肯干。” 这也是当然的,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投资四五亿去兴建一个中学,你要说四五千万还差不多。四五亿的话,一年的利息就快四五千万了,一个学校要怎么样才能赚这么多钱呢?要知道中学生的学费可是有定数的,自然谁也不愿意投资。 不过房地产价格飙升以后,学位房的收益就把这大笔投资变得有利可图了。幸好现在四万亿还没出现,房地产商们暂时还没把主意打到这方面来,就算打了,暂时也没这么大胃口,才让黄文斌有机可乘。 “捐资助学是好事啊。”黄文斌说,“投资别的,哪里有投资教育事业这么有成就感。” “说得对!要是别的老板也有你这觉悟就好了。”侯市长很高兴,“那些商人,赚了大笔大笔的钱,宁愿拿去吃喝玩乐****也不回报社会,实在是太可耻了!你说投资一个学校多合算啊,全市人民记一辈子呢。好像那谁……那谁来着?” “邵逸夫邵先生。”虽然一点线索都没有,严局长还是准确的猜中了侯市长的想法。 “对,邵逸夫先生,人家多大方,不知道捐了几百栋楼给大学来回报社会。”侯市长说,“我们这儿的有钱人,怎么就没这种善心呢。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亡,还好我们有小黄你这样的优秀青年。” 黄文斌听着觉得有点不对,着侯市长这么吹捧,难道是不想给政策了?黄文斌不由得问:“其实我刚开始做生意不久,这四亿也比较困难,要是能够和其他项目一起开发的话,应该可以支撑下来。” “这个我早就说过了,我可以划拨三千亩土地出去,两千亩用来修学校,一千亩可以用来开发,住宅商业都行。当然不能太离谱,毕竟在学校旁边。这些地可都是不要钱的,政府免费奉送。”侯市长说,“一千亩地啊,平时你说土地转让费用是多少?” “我们刚刚拍了一幅地,才六万平米,容积率五点零,价格是十亿呢!”严局长帮腔说,“不过那块地是在城里,地段比较好。” 六万平米的地,容积率五点零,也就是可以建三十万平米的房子,在城里的话,新建小区最少也要一万多一平米,这就是三十亿以上的售价,扣掉建筑成本,还有一倍以上的利润,用十亿买下来当然很划算。 侯市长摇了摇头说:“你们啊,有话不直说,老这么绕圈子,累不累啊!好吧,听说小黄你在松山那儿还有一千亩教育用地,我可以做主,帮你把这些土地也转了。这下子你总该满意了吧?” 黄文斌其实已经满意了,但是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得得寸进尺才能讨价还价,能够在一个市长面前要好处,机会可不是很多的,“土地开发要很多资金的啊,银行方面,如果侯市长能说句话,我的压力就轻很多了。” “银行啊?”侯市长苦恼的摇摇头,“要是我能搞定银行,随便找个人不就能盖学校了?那帮吸血鬼家伙一个个眼高于顶,我写的条子,你要说几千万的还可能给个面子,要是几亿,人家都当放屁。” “这个……”黄文斌觉得省城的副市长已经算是绝对的大人物了,从来没想过银行居然敢把这样的大人物说话当放屁。他拿着钱去银行,只觉得银行经理就差着没有以身相许了。他虽然是副市长,不过省城是副省级的城市,官员比普通地级市高半级,级别和普通地级市的市长书记是一样的。 “我空有一个级别啊。”侯市长哀怨地说,“书记的话管用,市长的话也管用,常务副市长说话比较管用,我这种排名靠后的副市长,人家想给面子就给面子,不想给面子,我也没法子。要是能够调到下面的市,做个书记或者正牌市长,那可要好太多了。” “那么……”因为对话的走向出乎意料之外,黄文斌一时还没想到要怎么说。 “我可以帮你说,不过最多只能借七八千万出来,其他的,你要自己想法子。”侯市长说,“如果有抵押物的话,我也可以帮忙说一说。不过能划拨给你这四千亩地,抵押不出什么价钱来,两千亩教育用地就不用说了,那两千亩可以商业开发的,银行估价也不会太高。” “那边马上就要修路了啊。”黄文斌说。 “银行不认这些的,他们只认自己的一套评估体系。”侯市长很无奈的说,“你那两千亩地,可能评估个两三亿吧,再多就不可能了。借贷的时候还要打个八折,也就是两亿多。加上我能给你弄出来的七八千万,也就是三亿左右,剩下的钱,你要自己想办法。” 也就是说,黄文斌只要投资一亿出来,就可以把学校建好了,剩下的都能从银行贷款。这个条件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意料,“把土地抵押给银行的话,以后开发会很不方便的啊。”黄文斌说。 “是啊,一般都是先盖房子,等房子封顶以后再拿去贷款,这样就是建筑物连同地皮,值钱很多,光是地皮不值钱。”要说房地产开发,严局长可比黄文斌懂行多了,言简意赅的就给侯市长解释清楚。 “那我也没法子,我有不管基建,要是管基建的话……算了,不说这些伤心的事。”基建可是油水最大的活,书记都忍不住拼命插手,市长就不用说了,剩下一点渣渣,也被常务副市长拿去了,侯市长能分到的份额实在是不多,“能扛下来吗?” “可以的,没问题。”黄文斌答应下来,“就是其他方面……” “当然也会尽力配合你。”侯市长递给黄文斌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以后你可以随时找我。如果我没空的话,我的秘书也会代我听电话。” 这可是一个大人请,黄文斌郑重的收下名片,藏到钱包的最深处。一个省城的副市长的人情,那可真不知道值多少钱。“谢谢侯市长。”黄文斌说。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侯市长往沙发上面一躺,放松下来,“为了这个省城中学啊,我可真是伤透了脑筋,大话都说出去了,什么重整省城教育界旗鼓啊,什么全国一流的教育设备啊,结果老没人干。你可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小黄啊,这省城中学可是我们省城的脸面,也是我们侯市长的脸面,你千万要小心。高标准,严要求,其他的工程,偷工减料也就算了,这省城中学是万万不行的,说高标号水泥就要用高标号水泥,说十根钢筋,就绝对不能下八根。”严局长补充说,“至于超支什么的,超了就超了,侯市长肯定不会亏待你。” 黄文斌也没想着要偷工减料,学校嘛,那当然是百年大计质量第一。不过听严局长这意思,这个省城中学四五亿的预算好像打不住? “当时为了在市政府通过,预算是缩了一点点。”侯市长解释说,“很多投入都是按照最低的价格算。何况现在也过了好几年,很多东西都涨价了……总之都没什么关系,反正也就是多几千万少几千万而已,大体框架就是那样的。” 黄文斌苦着脸,“这个……我重新算算。”其实黄文斌早就知道了,这学校历史上使用了五亿五千万才建成。虽然有很多东西是涨价了,不过也有很多东西其实是跌价的,特别是那些高新设备,两边加起来,还真就是几千万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年轻人应该迎难而上嘛。”侯市长说,“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从来都是主动承担最困难的工作,不怕苦不怕累。”他自己也觉得这话说服不了人,“银行我是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认识一个做古董生意的老板,手里一大笔钱没地方投资,要是你可以给点利息,我相信能说服他借一笔钱出来盖学校。” 第二百二十七章. 百依百顺 给利息当然没问题,不要太高就行。现在地产即将起飞的时代,能借到钱就等于赚了钱,黄文斌一口答应下来。投桃报李,侯市长又答应了好几个优惠条件,让黄文斌大大的占了便宜。 两人宾主尽欢,于是开始吃饭。做的菜也都是平平无奇,什么蒸鸡,肉饼,莲藕,土豆,全都是不咸不辣的养生菜,最后一大盆汤,居然是用白菜烧的。黄文斌一想不算是川菜或者湘菜或者其他什么辣菜的爱好者,不过吃完饭以后还要面对这种汤,还是很迫切的想在这汤里面下一大勺辣椒调味。 “小黄啊,”侯市长倒是吃得心满意足,“你还吃得习惯吗?” “挺好吃的。”黄文斌说,味道是不错,问题是这口味实在是太清淡了。 “那以后常来。”侯市长说。 黄文斌明知道这是表示亲切的客套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种菜吃一顿就够了,吃多几顿,嘴里还不淡出个鸟来。吃完以后有闲聊了好一会儿,侯市长才坐到沙发上,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暗号,表示黄文斌可以告退了。严局长市县已经讲过,不过他生怕黄文斌忘了,连忙说:“市长也累了,小黄,我们就不要打搅市长休息了。” “您好好休息。”黄文斌笨拙的说。 “建学校,这是一件大事。”侯市长还是不放心,最后还要嘱咐一次,“你一定要好好准备,千万不能有任何疏忽。” “这是当然。”黄文斌说。 其实能做什么准备呢?黄文斌当然上过中学,可只是作为学生。要怎么教学,怎么后勤,怎么提拔优秀教师,怎么简历教学模式,他根本一窍不通,只能交给教育局的专家来负责,黄文斌最多就是入学的时候写写条子塞几十人进去,还有就是省城中学刚开财务不能独立的时候提供一些运作资金,其他管理还是能免则免吧。 建筑的事情,黄文斌也不懂,只能请建筑公司来具体负责,然后让监理公司负责督查。当然他们一定会勾结起来贪污建筑款,不过这是常有的事,设计院给学校做设计的时候,早就考虑了这种情形,会留足余量,只要黄文斌隔三差五的抽查一下,问题不会很大。 于是黄文斌能做的准备,就只剩下钱了。现代社会科技发达,只有有钱,建起东西来是很快的。相反,要是钱不够的话,就会拖拖拉拉,随便一个几层高的房子也能建个几年。就好像市中心那个二十多层高的烂尾楼一样,从奠基算快十年了,拖到现在都没完成。 侯市长说的也是这个,他的意思,就是让黄文斌把钱准备好,千万不要耽误了工程进度。相对于学校的寿命,副市长的任期可短得多。侯市长这一次的任期还有两年就满了,到时候不一定能留在省城。万一要是自己拉来的政绩,被别人领了去,那侯市长会心痛死的。 黄文斌当然也不在乎,他早就知道侯市长的前程了——他会留在省城,还当上常务副市长了呢,虽然级别没升,实权可是大大提升了,还进了省城的常委会。建立省城中学的政绩,自然没人敢抢。 另外呢,黄文斌现在虽然没多少现金,可是省城中学也没这么快动工,还要走程序,还要划拨土地,还要做各种前期工作。等到真正动工,那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快到零八年了。那时候黄文斌把沪西重工的股票卖出去,资金就很充裕了。 回到别墅,丁诗诗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温柔地问:“今天你和侯市长见面怎么样?” “很好啊。”黄文斌说,“侯市长很和气来着。” “优惠都拿到了吗?”丁诗诗又问。 “拿到了,教育中心一千亩地可以转成商业用地,还可以另外划拨一千亩地给我,这些可以做商住混合用地。”黄文斌说,“学校建成以后,全市的校长主任老师都可以随便我挑,我想要外面聘请也可以,只要有教师资格就行。招生的话,我可以从全市统考里面优先挑选成绩最好的学生,不论他们在哪一个区!” “比一中还优先吗?”丁诗诗问。 “是啊,现在一中大部分都是区域招生,跨区域就很麻烦,一班只有三四个是跨区域的。”黄文斌说,就是因为这样,一中的教学质量才会逐渐没落。老师再好,也不能把一群常人教成天才,只能稍微提高他们的成绩。 另一方面,很多适合读书的孩子因为区域的关系,只能去比较一般的学校读书,那里的老师没有教导天才的经验,也就只能把他们当一般人的加强版来教,没法子发挥他们的潜力。 现在大家都觉得,国内的教育系统很有问题,学生课业负担太重,教出来的学生只会读书考试,没有动手能力。所以应该让学生度过快快乐乐的学校时光,同时还要提升他们的素质,让他们不但会考试,还能真正学会知识,有动手能力,可以学以致用。 很遗憾的是,这两个目标完全是背道而驰。要让学生快乐,就不能让他们太辛苦,要减轻压力,不给或只给很少一些作业,考试也不能太难,相应的,教科书上当然也不能有困难的内容。 而要让他们真正学会知识,必须要先填鸭填进去,然后做各种试验测验让他们理解,等于就是在以前死记硬背的基础上,再加一个理解消化的阶段。要是记都没记住,根本不可能理解消化。这样的结果,就是学业更加重,学生更加辛苦。 国外发达国家的学生,的确是很轻松,又素质很高,能够真正学到知识,可以学以致用。不过这是两拨人,一拨很轻松,上课随便混,睡觉泡妞上网什么都行,老师根本不管,毕业了去上个社区学院,然后当工人。 一拨人比国内的小孩更努力的学习,上学天文下学地理,拉丁文希腊文尖端科技研究结果无所不涉猎,这拨人是精英,是统治阶级,是素质教育的受益者。国内教育改革的方向,也只能选择两者之一。或者让那个学生轻松,放低要求,或者让学生辛苦一点,提升素质。 可是现在教育改革区却是两方面不讨好,既想提升素质,又要降低学生压力,现在直接植入科学知识的机器又没发明出来,这怎么可能实现呢?所以教育改革是越改越差,不可能有改善。 这情况也不会持续多久,过几年大家都会醒悟过来——要说究竟应该放松压力还是提升素质,在高考还存在的情况下,大家都知道要怎么选。于是重视成绩的风气又风靡起来,学位房的价钱也就越来越高。 不过丁诗诗关心的可不是教育,她关心的是钱,“我们能开多少后门收人啊?一个能收多少钱?” “每次招生收几十个就差不多了吧。”黄文斌说。收太多了会影响教育质量,到时候把牌子砸了,更加划不来。 “一个最多收几万,一年才收一次新生,也就是一年才几十万,这什么时候才能把投资收回来?”丁诗诗感叹说,“算了,反正建学校是好事。还搭上了侯市长的线,以后做生意也算是有了依靠。” 侯市长这依靠还不错,总比严局长好。侯市长一直在平平安安的做官,直到黄文斌穿越之前。之后发生什么事,黄文斌就不知道了。“那可是五亿元啊!”黄文斌故意逗她,“这么多钱,值得吗?” “你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啊。”丁诗诗靠过来缩在黄文斌怀里。 这状态……不正是小鸟依人吗!黄文斌十分激动,“我的决定当然都是对的。”穿越回来的嘛,怎么可能不对呢。至少在黄文斌记得的事情里面,肯定是对的。 “以后我全都听你的。”丁诗诗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黄文斌顺手就把手伸到了丁诗诗的身体上到处乱摸。现在还没洗澡上床,丁诗诗一般是不肯亲热的,多半会把黄文斌推开。谁知道这一次丁诗诗只是笑了笑,反而把身体贴过来,还主动现在黄文斌身上摸索。 “还真的这么听话?”黄文斌把丁诗诗的耳垂含在嘴里,这里是丁诗诗的敏感带,平时是绝对不能碰的,一碰就发火,比胸部和臀部还要厉害。除非是已经到了欲生欲死的关头,为了助兴才让黄文斌亲一下。 “酸死了。”丁诗诗娇嗔,可是却没动作,任黄文斌乱来。 “你给我吹一下。”黄文斌还是不很相信丁诗诗真这么听话。 “好啊。”丁诗诗趴了下去。 “等一会儿。”黄文斌觉得十分不对,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做过,不过丁诗诗一向都扭扭捏捏的,最近这一段时间也很少这么玩了,今天怎么忽然态度大变?有一样东西是从来没玩过的,黄文斌试探着说,“我要走后门!” “好啊。”丁诗诗一点为难的神色都没有,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买房子 这下子黄文斌肯定确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对,难道这不是丁诗诗,而是伪装成丁诗诗模样的妖怪,魔鬼,法师,忍者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既然穿越都成真了,再加上玄幻异能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黄文斌摸了摸丁诗诗的脸,一点破绽都没有,再摸摸胸部,果然露出破绽了,比丁诗诗的大了一些……不对,好像最近都大了一些,毕竟黄文斌弄了那么多会,一手带大了。“你今天怎么了?”黄文斌问。 “今天我高兴啊。”丁诗诗说,“沪西重工正式改名叫做中华船舶了,当天就涨停板。”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金钱的魔力果然很大。黄文斌说:“还有得涨呢,你就慢慢等着吧。不到三百块不要卖。”说着觉得这话好像太托大了,“不到三百块附近不要卖,二百八九十左右就差不多了。” “我是三十块买的,三百块卖出去的话,不是赚了十倍!”丁诗诗说着就动情了,“三千万变成三亿啊!三亿!我自己赚了三亿啊,到时候买什么都行了!车子房子首饰化妆品,都可以随便买了。” “你现在也是买什么都行啊。”黄文斌说,“你爸这么多钱。” “那怎么一样,我父亲的钱是我父亲的,我自己赚得是我自己赚得。”丁诗诗说,“老公你真是太好了,眼光太准了。中华船舶要借沪西重工整体上市呢,大家都说肯定会大涨,说不定会成为沪市第一股呢。” “反正有得涨。”黄文斌说,“慢慢等着就行。” “老公你是买了一亿啊,要是全卖出去,那不是有十亿的收益?”丁诗诗说,“这么快就成了十亿富翁!应该是前无古人了吧。” “也没有那么多,我差不多是四十块钱买的。”黄文斌买的时候迟了一步,“而且我手里头股份多,二百七八十就要卖了,免得到顶逃不出去,大概能赚七八亿左右吧。”要不是有这笔前,黄文斌怎么会轻易把建中学的事情答应下来。就是因为手头资金充裕,所以才敢大胆投资。 “加上其他资产也有十亿了!”丁诗诗说,“有这么多钱,除了赚钱不想想其他吗?” 想什么呢?黄文斌看了丁诗诗一眼,忽然明白了,他还和丁诗诗打赌来着,到年底有三亿的话,就公开关系。现在是三亿到手,十亿也在眼前,丁诗诗等不及了?黄文斌故意吊她的胃口。 “股票的事情怎么说得准呢,现在几亿几亿的,那都是虚数,不到退市拿钱那一天,都不能算数。”黄文斌说,“而且才十亿,怎么能这么快就享受人生了呢,怎么也得……弄到百亿身价,才能告一段落。” 他自己估计,到一三年穿越回来的时候,能够弄个几十亿就很不错了,一百亿只怕没什么指望。这一年是运气好,所以赚了这么多,以后几年,本钱是多了,可运气不一定还能这么好。 “谁叫你自己享受了。”丁诗诗说,“你自己当然要锐意进取,永不停步。可是你家里人的生活要照顾好才行啊。这话我忍着很久没说,总以为你可能已经有了安排,可是看来看去,你还真是忘记了。你自己住别墅,让父母住八九十平米的旧楼房,好意思吗你。你在这儿可是有两栋别墅的!” 原来是说这个啊,黄文斌当然有考虑过父母的问题。松山别墅这儿什么都好,就是距离市区太远。别说现在没修好路到市区要一个半小时,就是以后修好路了,那也得三十分钟啊。 省城最好的医院,那都在市区。老人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要第一时间送过去医院,一分钟都耽误不起。黄文斌父母那个老房子,其他也没什么好的,就是距离省城最好的医院只有十分钟的步行距离,让黄文斌舍割不下。 要是搬到别墅那边去,生活条件是好了,大房大厅大电视,还可以请保姆伺候着。可万一有什么事起来,没赶上去医院,黄文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和父母说搬家的事情。现在连丁诗诗都看不过去了,黄文斌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很不应该。 “我父母他们在老房子附近住习惯了,不喜欢搬家。”黄文斌说,“搬到这边来,一个老朋友都没有。我想着在市区里面给他们买一套房子。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合适的。市区里面的房子,要么老旧,要么偏远。” “林语风诗不是很好吗?”丁诗诗问,“市中心,交通方便。” “离我家比较远啊。”黄文斌说,其实是离医院比较远。 “一定要在你家附近吗?”丁诗诗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没有新建的小区。你去找地产中介问问呗,他们手里的房源比较多。总之这件事情你得尽快办好,要不然自己发了财,父母还住旧房,别人会说闲话的。” 于是第二天黄文斌就去找房地产中介了,当然还是一向光顾开的家家地产,上次接待他的董伟已经升值做了经理,接待黄文斌的又换了新人。地产中介这个行业,看着钱不少,不过门栏低工作辛苦,人员淘汰率很高,也没多少人能够一直干下去。 “黄先生您好!”接待黄文斌的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美女,身高腿长,样子干净漂亮,一双大眼睛,看着很是赏心悦目,一见面就递上了名片,名字叫做包雪,“您是我们家家地产的vip客户,中介费有八折优惠哦。这次是想要什么呢?” “我想买房子。”黄文斌说。 “不知道您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呢?”包雪问。 “我想要好一点的房子。”黄文斌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面积不用很大,一百六十到两百平米就够了。主要是住两个老人加上一个保姆。”黄文斌自己那么忙,没法子好好住家里。 “我明白了。”包雪认真的记下来,“一百六道两百平米对吧,要是稍微小一点或者大一点可以吗?” “大一点可以,小一点不行。”黄文斌说。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90多平米,还是三房两厅的呢,要升级的话,至少也要弄个一百六才算合格吧。反正现在房价还便宜,买大一点也不算什么。 “是要电梯房还是楼梯也可以呢?”包雪继续问。 “当然是电梯房。”黄文斌说,“给老人住的啊,现在身体还健康,以后腿脚不方便了怎么办。”再一想,电梯也不妥当,万一停电了或者坏了呢,关键时刻可不是要抓瞎,“算了,你还是给我找个一楼的吧,二楼也行,三楼就算了。” “那最好还是找个带院子的平房吧。”包雪说,“给老人家养老最好了,还可以种种花草养养猫狗什么的。” “有那是最好,”黄文斌说,种花草可以,养猫养狗就算了,谁知道会不会惹什么病毒回来,“平房的话,一定要做了现代化改造的那种,上下水要齐,电线要安全。”算了,还是自己找人重新装修一次比较稳妥。不过装修的话,建筑也不知道结构怎么样,不如买块地自己建房。问题是城里哪里有这样的地可以建房啊。 “那当然。”包雪答应下来,“一定找个好房子。不过这种院子的话,可能会比较大,不一定有正好两百平的。一般都要三百平以上才有,这还算小的。多数都有四五百平方以上呢。” 这种院子一般是七八十年代建的家属院,那时候建高楼还是一种奢侈,各单位只能建平房。平房也不是随便就能建起来的,一个院子要住六七十人的,小了当然不行。于是就在老城区留下了一大堆这样的大院。 “四五百就四五百吧。”黄文斌咬咬牙,决定答应下来,反正市中心的房地产一半不怎么掉价……不对,自己住的房子,还管什么掉价不掉价,反正不会卖出去的,“大约要多少钱呢?” “这要看什么地段,您想要什么地段?”包雪问,“我们房地产最讲究的就是地段,地段不一样,价钱当然也不一样。要是您想要核心区域,价钱自然会贵一点点,比如说黄桃区,天长区这样的地方,普通楼房都要一万五一平米,这种带土地的稀缺资源,就更加贵了,可能要到一万七,一万八左右。新区的话就比较便宜,光明区就比较便宜,你要是肯去松山的话……” “松山就不用说了。”黄文斌在松山有四千亩地呢,虽然说其中三千亩还没过户。 “松山其实很不错的啊,山清水秀的,很适合老人家养老。而且还有专门的别墅呢,设备先进,管理完善,价格低廉,只要八千块钱一平米,两百平米的话,也就是一百六十万而已,除了一个四百平米的的大花园之外,还带全套家具家电的哦。” 这是谁放出来的盘啊,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修路队都开工一个多月了,他居然还卖八千一平米,别人都闻风而动涨价了,那边的别墅平均价格已经是一万一平米。“着个别墅可以立即过户吗?”黄文斌很是动心,不过要是拖上几个月,原来的房主再傻也知道要涨价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奇怪的要求 “可以的,只要钱到账,我们这边立即可以过户。”包雪说,“这个别墅是全权委托,房东出国移民去了,留下房子给我们家家地产帮他卖。”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吃亏。再一看地址和照片,其实就在黄文斌的别墅旁边,进进出出都能看到。那个别墅也是装修好以后就没住过人的,状况不错,八千块的话,还是很便宜的。于是黄文斌立即出手,把这个别墅买了下来。 买完了以后黄文斌才发现自己不是来炒房的,于是有些尴尬的说,“松山那边还是太偏远了,市区也要买一个房子。要在市中心的。” “市中心也有很多。”包雪说,“比如说一市场那边,就有一个院子,本来是租给别人临时存放鸡鸭的,现在一市场要改造,生意没法子做了,所以想要卖出去。300平米的平房,带着两百平米的院子,还有仓库呢。全部加起来,才400万。” “在哪儿?”黄文斌问。 “在这儿。”包雪在地图上指给黄文斌看。 那里不是官方列出的改造范围,又放过鸡鸭,肯定是臭气熏天,肯定是没法子住人。不过一市场改造可不止一次,第二次改造,就把黄文斌买的那个房子列入改造范围。第三次改造,就把这个院子列入改造范围了。 而且这第一次改造因为价钱谈不拢被抵制了,第二三次改造一路加价,最后是统一价格,都是两万多一平米征收。三百平米的平房,本来就可以弄到六百万,再加上两百平米的院子,又可以弄到一百多万,这笔生意似乎可以做啊……算了,一倍都不到的收益率,不值得花这么多钱。 “太贵了。”黄文斌说,“三百平米四百万,一平米一万多,怎么值这个价啊。” “要是说一说的话,还可以降价呢。”包雪说,“底价是三百五十万。而且不是三百平米四百万,是五百平米四百万,中间的院子都已经建成仓库了。都是水泥地面,砖瓦结构,很好用的。” “那也还是贵啊。”黄文斌忍不住计算起来,这样的砖瓦房可以按照建筑算,五百平米的话就是一千万,三百五十万的话,将近三倍的收益啊! “您等一会儿,我这就和房主联系。”包雪拿起手机走进里面。 不用这么麻烦了……黄文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包雪就已经回来了,“房主说了,最少最少,也要二百八十万,一分钱都不能退了。要是再少的话,他宁愿自己重建房子也不卖了。” “重建?”黄文斌问。 “是啊,他这房子因为是危房,拿到了规划,可以原址重建。”包雪说,“最多建三层,底层三百平米,上面建阳台飘出来,可以大一些,不过也大不了多少。” 三三得九,也就是最少能有九百平米的建筑面积,一平米赔两万的话,这可就是一千八百万,建筑成本不值一提,最多就是一千块一平米,算到头也就是一百万不到,再加上两百八十万的购房成本,才四百万,那就是四倍以上的利润……还是不能错过啊。 “好吧,我买了。”黄文斌签下了支票,正经事情还没做呢,就买了两栋房子,这可不行,绝对不能再买了,“一定要有重建许可才行,没有重建许可我可不要。” “肯定有的,我打包票。”包雪说,“以后黄先生你可以在那里建三层楼,正好一市场也改造完了,环境肯定会变得很好,住起来肯定很舒服。大概也就是一两年的功夫吧,就能搬进新楼了。” 一两年肯定是不行,一市场最后是2011年左右才开始真正重建呢。“还不知道要多久,还是要买另外一个住所。”黄文斌这次一定要坚定信念,只用来自住,绝不炒房,“要立即可以住的,在市中心,环境要好,现在就好。最重要的一点,在省城第一人民医院附近,越近越好。” “在医院附近?”包雪傻傻地问。 “没错,一定要距离医院近。”黄文斌说,“步行不能超过十分钟,我是说老人步行啊,不是博尔特啊。” “博尔特?”包雪没有理解这个笑话。 “是一个短跑明星。”黄文斌说,零七年的时候,博尔特已经很出名了,在田径界。他真正被国内的普罗大众认识,似乎还要等到零八年在奥运会上破纪录夺金牌,“很厉害的,破了世界纪录。” 这样的话,要不要找个机会出去赌博呢,现在短跑的记录已经很久都没被打破了。没人想到博尔特能够在奥运会上一举打破一百米和两百米的世界记录。这种情况几率很低,不知道有没有正规的博彩公司会接受这种赌注。要是有的话,到时候弄一两百万出去,赚个几千万回来也不错。 短跑不知道有没有人赌,足球肯定是有的。黄文斌不太关心足球,自己也不会踢,可是2010年西班牙赢了世界杯,他总是知道的。要是能够在世界杯开赛之前下注,应该也可以赚一笔。不过那年西班牙好像是大热门,赔率可能不高……他还记得亚军是荷兰队,不知道压荷兰队是不是能好一点。 打住!黄文斌发现自己的脑子又跑到赚钱那边去了,连忙把思绪收回来,“总之就是要距离医院很近才行。” 包雪干这行也有一年多了,各种客户见过不少。要说重视地段的,那当然很多,要求生活方便配套措施完善的,也是很正常的要求。可是不问学校不问市场只问医院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这算哪门子奇怪的要求? “其实只要在市区内,去医院都很方便啊。”包雪小心翼翼的说,“万一,我是说万一,绝对不是咒您父母……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叫个救护车,几分钟就到了,不会耽误治疗的。” “不行,一定要步行距离十分钟以内。”黄文斌坚持,“万一碰上塞车怎么办。” “您父母现在是有什么疾病,需要经常上医院吗?”包雪想到了一个理由。 “没有啊,他们现在都很健康。”黄文斌说。 这算是什么理由!客户就是上帝,客户就是上帝,客户就是上帝,特别是一出手就买了两栋好几百万房子的大客户,更加是地产中介的上帝……包雪在心里不断地默念,总算是把反驳的念头压了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也有一个符合您条件的房子。”包雪忽然想了起来,吧那个房子的资料从电脑里面找出来。 “在哪里的?”黄文斌凑过去看,“距离第一人民医院有多远?” 这个房子价钱贵,而且很是有些不方便,所以在家家地产挂牌挂了很久,都没卖出去。房东又不愿意降价,包雪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正好来了个人傻钱多的,看看能不能卖出去。“距离是负20米。”包雪说,“这房子在第一人民医院里面。” “第一人民医院医生宿舍楼,一层,一百八十平米。”黄文斌读屏幕上面的字,“2000年楼,有物业,无物业费,水电便宜,每平米只要13000元。”那么一共就是234万,黄文斌很快算了出来。 “价钱是略略贵了一点,不过没有更加符合您要求的房子了。”包雪说。对于别人来说,住在医院算是减分项,好像很不吉利一样。可是黄文斌就是要求距离医院越近越好,这算是加分项吧。 “这个医生宿舍楼的房子有这么大吗?”黄文斌问。 “宿舍楼都是90多平米一间,这是两套房拼起来的。”包雪说。因为是两套房子拼起来,所以格局不算太好,这也是一直没卖出去的原因之一。 “不能便宜一点吗?”黄文斌觉得价钱高了些。 “我已经和房主商量过很多次了,他一分钱也不降。”说起这个,包雪也觉得很无奈,说到底这也是市中心的房子,要是便宜一些,就算出门看医生回家看医生出阳台看医生整天看医生,也不会卖不出去。同样是医生宿舍,另外一间肯降价的就很快卖掉了。 “不肯降价啊。”黄文斌想了想,反正也就是几百万的事情,买了就买了吧,住在医院里面连救护车都不用叫啊,万一出了什么事,直接担架一台就直接进去icu了,多方便……居然冒出来这种想法,就算是黄文斌,也觉得自己有些变态了。 “是啊,房主原来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现在退休了,在别的地方买了房子搬了出去住。他根本不缺钱,所以不肯降价。我都不知道劝过他多少回了,这种老房子拿在手里风险很大的,人家就是不听。”包雪很无奈的说。 其实人家的观点才是正确的,现在拿着房子等升值才是王道。黄文斌点了点头,“那更好了,就冲着人家这职位,我也得买下来啊。”虽然退休了,关系肯定还在,到时候通过这个副院长,多认识几个医生,以后住院就方便了。 关于最近更新比较慢的说明,请大家入内一看 我是实在没办法,父亲胃癌复发转移入肝,本地医院已经没办法,只能送去广州南方医院最后一搏,现在还在治疗当中。 我妻子怀孕,现在已经七个月了,身边也是一刻都离不开人。 这两件事,任何一件都让我焦头烂额,两件一起来,实在是心力交瘁。 所以暂时只能这么慢慢更新,对不起大家了。幸好这文的详细大纲已经写好,只要填充细节就行,倒是不会有太监的危险。 能看下去的都是我的衣食父母,顿首拜谢! 第二百三十章. 副院长 签了合同交了定金,黄文斌如愿见到了那个退休的副院长。他脸色红润,腰板挺直,头发虽然少了点,不过全都乌黑油润,怎么都看不出来已经七十多岁了。“黄老板你好。”说起话来,也是声音洪亮。 “洪院长你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洪院长保养得真不错,看着好像四五十岁的人一样。” “那是因为我一直像四五十岁的人那么干活啊。”洪院长说,“现在退休下来了,没事干了,很快就不行了。我父亲就是这样,工作的时候好好地,一退休整天钓鱼爬山去旅游,没两年就不行了。” 钓鱼爬山不是对身体有益吗?不行了那是本来身体就有问题吧,退休之后才爆发开来。黄文斌也不好追究人家已经过世父亲的事,转移话题说:“洪院长的房子,也弄得很干净整洁啊。” “那当然,都是自己住的地方啊。”洪院长说,“脏了怎么能行呢。” 问题那不是一般的干净整洁啊,地板墙壁一尘不染就不说了,连各种边角处也是一点污迹都没有,空调里面的电路都干干净净,厨房灶台都没有一丝油烟。可不是没用过,从炉具的磨损程度来看,明显是经常用的。 “你买我那个房子,可真是占了大便宜。”洪院长继续说,“医院里面最好的位置啊,闹中带静,生活方便,周围的邻居都很和善,绝对不会跟你惹麻烦。他们上班已经快要累死了,下班回到家只管睡觉,绝对没精力干其他事。” 这也黑得太明显了吧。“我一向都很敬佩医生的。”黄文斌连忙表明态度。 “我们干医生的苦啊,上班没日没夜的,一有病人就得干活。”洪院长感叹说,“钱又不多,我的子女继续干医生,已经是错了,孙子孙女的话,我绝对不让他们进医院一步……可他们都不听我的啊。” 国内做医生的确是比较惨,特别是医闹兴起之后。“要是没人做医生,以后生病可就惨了。”黄文斌说,“做医生多崇高啊,大家都很尊敬。”从传统来说,医者父母心,只有人类灵魂工程师能比得上。从现代观念看,医生是和律师并列的金领职业。 “崇高什么啊,”洪院长说,“我是从第一线升上来的,和其他院长不对路,看着他们乱搞心里生气,又没法子,别提多憋屈了。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早退休来着,你能买这房子,本身就是因为我们医生不够崇高。” 黄文斌无言以对,只好哈哈几句。 “听说你买房子,是想给父母养老的对吧?”洪院长问。 “是啊。”黄文斌说,“我父母身体不太好,就想着买个底层房子给他们住,不用每天爬楼梯,选来选去,还是觉得您这儿环境比较好,虽然价钱贵了些,还是咬咬牙买下来了。” “绝对不贵,我这是高档装修,一平米装修费都三四千呢!”洪院长说,“用的绝对都是无毒无污染的原料,给老人住最好了。你父母身体是哪方面不舒服?要不要我介绍些医生看看?” “那当然最好啊。”黄文斌正发愁要怎么开口呢,没想到洪院长自己提了出来,“具体哪里不好,我也说不出来。不过他们生活习惯真的很不健康。我父亲喜欢抽烟喝酒,我母亲做菜放很多油。叫他们去做全面的身体检查,又嫌麻烦,怕浪费钱,不肯去。” 黄文斌的父亲在这上面很固执,不论黄文斌怎么说,他都不肯去医院。总觉得经常上医院不吉利,做检查跑来跑去要排队又要等结果很麻烦。黄文斌都专门叫人去陪着他体检了,不用自己跑,也不用等结果,他父亲就是不去。 “要让他们做检查很容易啊。”洪院长对这种老人见得多了,“你就说已经在我们医院买了二十次全面检查,每年一次,每次一万,要是全部二十次都参加了,就能退一半的钱。要是缺了一次,一分钱都没得退。” “这法子好!”黄文斌说,“果然是院长。”父母辈本来就习惯性的省钱,听着不去就没十万,肯定风雨无阻每次都去。别说十万,就是街口超市搞大减价买菜送鸡蛋什么的,黄文斌的父母都是一次不拉。 “过几天我再介绍一些好的医生给你认识吧。”洪院长给了黄文斌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别的事没法子,在医院里面给你找个人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外科那边,全是我带出来的学生。内科那边就比较差一点,主任副主任我都认不全。” “谢谢洪院长。”黄文斌说。 “应该的。”洪院长说,“我这人花钱比较大手大脚,干了几十年医生,留下的积蓄也没多少。要不是这次把房子卖了出去,想要开个小诊所,都找不出钱来。所以我要感谢你才对。” “洪院长想开诊所?”黄文斌问。 “是啊,我早就想自己开诊所了。”洪院长说,“我可是一线医生一路升上来的,三年前还在看门诊呢,和其他做行政出身的院长不一样,从来都没离开过医学科技最前沿。现在做研究是不行了,治疗大病也差点,平时那些小病小痛,或者只要经验不用体力的那种病,我都可以治疗。” “什么病需要体力才能治啊?”黄文斌问,医生不是脑力工作者吗。 “多着呢,特别是外科,复杂点的手术,动不动就七八个小时,没体力怎么能行。”洪院长说,“我们外科手术用的器具,和木工差不多,锯子斧子凿子什么都有,你说要不要体力。木匠锯歪了,顶多浪费一块木头。我们锯歪了,人可就死了。你说要多强的集中力啊,手术台上干一分钟,等于其他活一个小时了。” “厉害厉害!”黄文斌由衷的说。 “以前我可是省里最厉害的外科专家,重大手术都要我来做呢。”洪院长得意的说,“可惜现在老了。”跟着叹了一口气,“可惜现在老了,自己觉得还有力,别人都嫌碍眼挡路,没法子只好退休了。不过一身的本领,也不想就这样埋没了,还想开个小诊所,发挥一下余热。” “这当然好,治病救人积阴德呢。”黄文斌说。 “不过家里人都不赞成,说让我好好休息,有空就出去旅游钓鱼什么的。”洪院长说,“我父亲就是退休什么都不管,出去旅游钓鱼,没两年就不行了。这不是瞎胡闹吗。我一定要开,他们就是不支持,一分钱都不肯出。要不是你肯买我的房子,我还真凑不够钱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涉及到洪院长的家里人,黄文斌就不好说什么了。“这个……我也是看中了这儿生活方便,配套设施齐全。”黄文斌说。 特别是配了一个大医院,这要上哪里找。说起来,黄文斌在松山将要建的小区,除了由学校以外,还得有市场超市电影院和医院什么的,其他好办,有钱就能建,这个医院就比较困难了。 公立医院什么都好,问题是一个城市就那么几间。松山这种地方,原来只有个又小又破的卫生院,现在要大开发了,只能先上水电道路,其他很多基础设施建设都会滞后,比如说学校和医院。 所以很多大楼盘为了卖个好价钱,只能自己建学校和医院。学校是私立学校,好歹算是毁誉参半,有些好的私立学校还是很牛的。这个民营医院,却是大家众口一词不靠谱,骗钱、没医术没医德、江湖郎中,一说民营医院,大家都是这个反应。 所以建医院很难办,弄个好的吧,花钱不讨好,很容易亏本。要是弄个小的一般的吧,看起来又很没气势,配不上自己的大楼盘。现在既然有个送上门来的,黄文斌也就却之不恭了。 “洪院长,你是打算把诊所开在哪里呢?”黄文斌问。 “还没定呢。”洪院长说,“加上这两百多万,一共也就是三四百万,什么东西都买不起,还要加上租房或者买房的费用,就更加不够了。得找一个便宜点的地方,再看看剩下多少钱,才能决定买什么档次的东西。这点钱怎么够用啊,光是一个手术室,没有几百万也下不来啊。” 真不愧是外科医生,做梦都想着手术室。“小诊所的话,就没必要上手术室了吧?”黄文斌问,“要是有手术的必要,直接把他们叫去大医院不就行了。”自己动手术,那不是吃力不讨好吗,万一有人死在手术台上,赚多少钱都不够赔的。 “我是外科医生啊。”洪院长说,“不拿手术刀,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再说手术也不全是很危险很难办的,也有很多没危险不需要体力的小手术,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呢,动手术啊,怎么说也是在人身上开个口子,要麻醉,要切开人肉,避开血管,拿出血淋淋的人体器官来,还要再缝合,会出问题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大出血,感染,乃至于麻醉过程都可能死人。难怪洪院长的家属不愿意他开诊所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人命关天 “小诊所的话,看看感冒发烧就可以了吧。”黄文斌劝他,最多加上咳嗽什么的,“做手术实在是……要求太高了。您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平时当然没事,万一要是什么时候力气不济,这不是……那什么了吗?” “我当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做手术。”洪院长说,“我还有一个关门弟子,手艺很不错的,拿着一把手术刀,就能把整条人腿卸下来。我在的时候还好,现在我退休了,他也被人排挤,在人民医院做得很不开心,我开诊所,当然也会把他带上。” 人家在第一人民医院,再怎么被排挤,也是挂牌医生啊,带到小诊所去,变成没工资没保障没社会地位的自营业医生,人家肯吗?“那也才两人啊。”黄文斌说,“我记得做手术起码要三四个医生吧,还要好几个护士,还要麻醉师呢。” “那是大手术,小手术的话,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加一个麻醉师就够了。”洪院长说,“护士麻醉师我都有,医生我这儿除了关门弟子,另外还有好多人选呢。很多人在医院里面混得满肚子怨气,恨不得马上离开。” 第一人民医院啊,别的医生想进都进不了呢。在里面怨气再大,那也是统治阶级的内部矛盾,跑出去自己开诊所,那就成了无产阶级,鬼才愿意。就好像公务员,说起来都是一把泪,学九十年代下海的有几个。洪院长这诊所,都不知道能不能开起来。 算了,反正和黄文斌没关系,“现在低价很贵啊,特别是诊所,好一点的地段,一般都要十几万一年。”黄文斌说。 “其实原来也没这么贵的,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多了很多牙医诊所,把好地方都给抢了。也不知道这些牙医捣什么乱。”洪院长说。 牙医嘛,在医院里面没位置,可是市场需求就在那里,只好出来开门诊呗。现在吹得很厉害,什么每年必须洗一次牙,镶牙一定要有七八千那种烤瓷牙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黄文斌的牙齿还好,他父亲的牙有几个不行了,去了诊所看了两回,就被忽悠全拔了。本来不过是牙齿有些松动,拔了牙以后整个脸扁了下去,难看的要死,只好又去镶牙,开始用了个便宜的金属假牙,吃东西没味,满嘴的金属味。没几个月就坏了,只好又去配了一副贵的,把黄文斌的父亲心疼的要死,以后更加节省了。 “其实呢,我打算在松山区建一个中学。”黄文斌说,“初中高中都有的那种,打算每个年级办20个班,加起来人数也不少。”不过实行的是小班,一个班三十个人,20个班的话,就是600人一个年级,六个年级就是3600人,在省城算是很大的中学了。 不过放到全省来看,就不算什么了。下面有些超级中学,一个学校上万人都不出奇,不但收本地的学生,外地乃至于外省的都不少(外国的倒是没见过),直接带动周边一大圈的经济。 “你想叫我去做校医?”洪院长问,“校医没什么做头啊。” “不是,我打算围绕着这个学校,建一个大型小区,里面主上几万人,正好缺个医院。正好您要开诊所,不如就去那边开吧。”黄文斌说。其实围绕也不准确,学校两千亩,小区也是两千亩,谁包的住谁啊。事实上是一人一边,学校被安排去道路尽头最偏远的角落,外面是小区和商业开发地段。 “这样啊……也好。”洪院长说,“不过几万人的话,小诊所可不行,必须要正式的医院,至少要区医院那种等级才行。这样的话,至少要找六七十个医生,再找百来个护士,哎呀,我手头的资源不够啊。” 七八十医生百来个护士?那得多少钱啊!黄文斌连忙说:“我觉得十几个医生二十几个护士就足够了。”能治些头疼脑热的就算了吧,真有什么大病,还是跑到市区来,反正也就是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那不行,好几万人啊,医疗需求很旺盛的。”洪院长说,“你说不建好一点,万一有谁发了急病,我们这儿又治不了耽误了,那不是害人吗?” 治不了耽误了是害人,自己独资建一个大医院那是害自己。医院要说赚钱,那当然是能赚得,看看那些到处做广告的什么男科医院女子医院就知道。可是黄文斌根本不懂行,这个洪院长看着也不是很靠谱,万一要是亏了怎么办。 “哪里有这么巧的。”黄文斌说,“不过是一个半小时而已。而且以后通了车,说不定半小时就到了,相当于就在城区里面。” “抢救的时候争分夺秒呢,别说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半小时,就是十分钟也大不相同。”洪院长说,“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有时候就差那么几分钟,人就救不回来了。要是能够早一点开始抢救的话,结果大不相同。人命关天啊!” 都说到人命关天了,要黄文斌还说建个小诊所就行,好像很没良心一样。黄文斌只好用了个拖字诀,“整个小区人住满了才有几万,现在只是刚开发,也就是一帮工人在。就算小区建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住这么多人。我们还是先建个小诊所,等以后人多了,再慢慢扩大。” 黄文斌拿到的能开发的土地是两千亩,一亩地是666平米,也就是130多万平米左右,这种郊区的土地和市区的没法比,一般容积率是二到三,也就是能建设两百多到三百多万平米的房子,扣掉商业开发的部分,住宅应该是一百多两百万平米。 按照80平米一户计算,大约两三万户,一户两三个人,那就是六到九万人。要是全都住满了,黄文斌就发达了,光是物业费,一个月都能收好几百万。不过实际上能住一半就不错了,住满是没什么可能的。就算有省城中学当招牌,入住率最多也就是六七成,至于售出率,倒是可能七八成乃至全部卖光。 至于医院什么的,上辈子松山这边是没有大医院的,就是有几个小诊所。也没听说出过什么问题,大家生病了直接就上市中心去了。或者说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没有妨碍这边的房子大买特买,既然如此,黄文斌为什么要冒风险去建医院呢。要说噱头吸引力,有个中学已经够了,再加上个医院,也没什么提升。 “先开个小的吗?这也可以。”洪院长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先小人后君子了,我可以去你那儿开诊所,不过这投资和股份还有收益什么的,要怎么算呢?” “如果我全部投资的话,就请您做院长,然后你拿工资和提成。”黄文斌假心假意的说,“如果您也出钱的话,那么就算是股东,董事长总经理……我是说院长一肩挑,我只要安心等分钱就好了。” 黄文斌压根就不懂医院的事,能够全甩出去自己什么都不用管最好。反正就算是管了,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道道,被人坑了钱都不知道。还不如全面放权,等着收钱。要是钱太少,承包给别人就好了。 “我这儿有六百万,可以投入。”洪院长说,“我也没什么其他地方需要用钱。” “那好啊,我这就去找个地方建个房子。”黄文斌说,“先建个临时的,等以后再建永久的。”他越来越发现,这个钢板房真是太好用了,只要几天功夫就能搭建起来,里面什么设备都可以放。虽然说冬凉夏暖不隔音,但只要自己不在里面住,基本就没什么问题。 “这样啊……我回去考虑一下吧。”洪院长说,“这么大的事情,我没法子立即答复。” “不着急。”黄文斌说,“这么大的事情的确要好好考虑。”想来想去,应该还会选择入股的吧,做老板和给人打工相差这么远,洪院长被领导压了一辈子,现在都退休了,应该不会再弄个老板在头上。 洪院长走了以后,黄文斌就回到家里面,把房子的要是交给父母,给他们报喜说:“爸,妈,我买了大房子,立即可以搬进去的,里面家具家电都很齐全,比我们这儿好多了!” 黄父黄母对看一眼,黄母就问:“我们在这儿住得好端端的,你买什么房子啊?” “是啊,我们这儿九十多平米呢,加上阳台,都一百一了,三个人还不够住?”黄父也说,“要买房子,那也是等你结婚再说啊。现在你要结婚了吗?就算要结婚了,那也是你和你老婆搬出去住,我们还是住这边。” “这套房子我住了好几十年,有感情了。朋友工友麻将友舞伴都在这边,你给我个别墅我都不换。”黄母说,“这边生活多方便啊,菜市场走两步就到,逛街只要走五分钟,还有大超市呢。” “我新买的那个房子也很方便。”黄文斌说,“菜市场……恩,几分钟吧。逛街的话……也要几分钟吧。”超市倒是很近,不过价钱比外面的贵很多,医院里面宰病人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喜讯 “我说你这孩子,办事就是不让人省心,经常乱出主意!”黄母说,“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你说你现在工资多少啊?” 工资?“工资是五千块。”黄文斌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嘛,五千块的工资,虽然不算低了,可是学着别人买房?这算什么样子。现在城里面的房子,一平米至少要一万五六千呢,你三个月工资才能买一平米,就算厕所也要一年多。”黄母唠唠叨叨的说,“你怎么买得起?” 其实零七年的房价还没到这个地步,仔细找一找的话,一万出头的房子还有的是。很多这时候买了房的人,过两年都发现自己赚大了。还有很多这时候买了几套房的人,过几年都成了千万富翁。 “除了工资以外,丁小姐也带着我做生意呢,赚了很多钱。”黄文斌辩解说。 “赚了很多钱?你这房子是贷款买的吧?”黄父问。 黄文斌存心说不是,但在父母面前说谎的事,他真的很别扭。所以黄文斌这一阵子才不在家里多呆。就是生怕父母问多了忍不住透露了什么东西出来。刚穿越的时候,他隐瞒着卖掉观音像的事情,已经很别扭了。现在越瞒越多,到最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好像现在这样。 “的确是贷款买的,不过……”黄文斌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就是借钱买的嘛。”黄父说,“你才工作一年都不到,怎么可能有钱买房子呢?”贷款这种事情,在他们老一辈的人看来,是十分不靠谱的。这等于是把未来的钱全都花了出去,以后一点腾挪的余地都没有。 他们喜欢的,是赚了钱以后放在手里,要不是现在银行信誉还算好,又有利息,能够随时把钱拿出来,他们连存银行都不愿意,最好就是换成百元大钞,压在枕头下面,每天枕着睡觉。以后不论有什么天灾人祸,都可以立即拿钱出来应付。 至于买房子,那当然是需要的,不过最好存够了钱,然后一次过买下来,不要跟银行贷款。就算一定要借钱,最好是跟亲戚朋友借,不要和银行借。亲戚朋友好说话,万一有什么急事,不会逼迫太甚。银行却不管你,一个月没还钱,人家就把房子收回去了。 以前有人编过中国老太和美国老太的故事嘲笑这种观念,中国老太辛苦一辈子,终于买了一套房,都没住几天就上西天了。美国老太也是辛苦一辈子,不过贷了款提早几十年住上洋房。结果美国闹出次贷危机金融风暴,中国倒是好好的。不过这几年国内也是贷款买房占主流了,无他,刚需太强,房价太贵,又在不停上涨,不贷款的话,别说一辈子,三辈子都买不起。 “我跟着丁小姐做生意……” “知道,你还是西施包子铺的股东嘛。”黄父说,“我们都看电视了。你不能刚工作一年,捞了点外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刚工作的时候,有38块钱工资,觉得自己简直是富翁,买了新衣服,又买了自行车。吃早餐的时候,来一碗馄饨还不够,要加豆浆油条。结果认识了你妈,赶着结婚,一看存款一点都没有。那可真是惨啊,到处借钱结婚,结完婚吃了一年多食堂才缓过来。” “是啊,那时候真惨啊。”黄母说,“想要买个电视都买不起,天天上别人家蹭电视看。结婚要花的钱可多了,我们那时候都是这样,别说现在了。你要买个婚房,我们一定支持。你说买个房子给我们住,那是没必要了。” “是啊,我们都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有什么事情,同事工友立即就传消息过来,一下子就知道了。要是搬走了,人家发了补贴你都不知道。”黄父说,“赶紧去退订,现在先不要买房,等过几年你工作稳定了要结婚再说。” 这可真是死脑筋,幸好黄文斌早就想好了一个说辞,“这个房子真是很便宜啊,丁小姐带我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他刚好退休了,想要搬去和儿女一起住,本来的房子要处理,价格很便宜。我一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立即买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黄父黄母又换了看法,“多便宜啊?” “市中心的房子,现在也要一万五六一平方嘛,他那个房子只要八千呢。”黄文斌说,“一共100多平方,只要八十万!”这也没说错,本来洪院长那房子,就是两套平房组成的,一套一百多,一套八十多。 “八十万!这也不便宜啊,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黄母说。 “才一百多,叫什么大房子啊。”黄父的着眼点不同。 “号称是一百多,可人家是副院长,其实不止这个数。”黄文斌把心一横,说谎就说谎吧,反正是为了他们好,“我看啊,起码有一百三一百四那么大。而且还是一楼,有个院子,可以种东西没呢。” “可毕竟是八十万啊!你哪来的这么多钱?”黄母继续追问。 “是……是丁小姐借给我的。”黄文斌说,“其实现在西施包子铺收入很多,每个月都有好几万的分红呢,还钱绝对没问题。”其实黄文斌原来钱是够的,不过又买别墅又买院子,现金流上面出了小小问题,没法子只好找丁诗诗借了点。 “你可真是遇贵人啊,丁小姐对你这么好。”黄母说,“以后你要好好工作,做出成绩来,可不要辜负了丁小姐对你的信任。西施包子铺是人家丁小姐出钱办的,总经理助理也是人家丁小姐给你的,人家对你多好啊。” 是很好啊,连走后门都肯呢,想起丁诗诗美丽的身体,黄文斌忍不住微笑起来,随即发现自己还有正经事要做,连忙收束心神,“那是一定。”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快就把钱花出去,八十万啊!这要还到什么时候。别说现在一个月几万,做生意的事情,哪里有包赚钱的。”黄母说,“万一亏本了,看你怎么办。说起来,刘德那家伙也是丁小姐给找了工作吧,丁小姐对你真是没话说,以后要怎么报答人家啊。” 黄文斌已经报答过了,别的不说,丁诗诗跟着他买股票,就赚了两亿多呢。“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黄文斌把洪院长那套房子的钥匙拿出来交给他们,“你们就赶紧搬过去吧。” “我才不要搬过去。”黄父说,“你买了房子也好,以后结婚就不用买婚房了。” “说起来,你和小蕾现在究竟怎么样啊?都上电视了,关系算是确定下来了吧?有没有想着尽早结婚啊?你是不是就是想着结婚,所以才这么快买房子?是的话那就不要犹豫了,赶紧买下来赶紧结婚赶紧生孩子。”黄母说话犹如连珠炮一样。 “这可真是喜讯啊,我终于也能抱上孙子了。”黄父说。 “小蕾她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现在西施包子铺开得到处都是,她每天都忙的要死,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黄文斌说,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不止几天了,已经整整一个星期都没见面了。一个星期之前,也是只见了两三分钟,肖蕾就急急忙忙跑去干活了。 “那怎么办?”黄母问,“你是男人,得主动一点啊,赶紧去约小蕾逛街吃饭看电影啊。”黄母说,“平时没空,星期六星期天总要放假的吧。” “老婆子你真没见识,人家是做餐饮的,越是节假日生意就越好。”黄父说,“小斌也是,丁小姐忙起来,他不也得跟着忙,根本没空休息。这也是没法子,年轻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见面少感情就淡,要是运气不好,很容易玩完。我和你说,女孩子的事情,一定要趁早下手,下了手才是自己人,不下手,女朋友那也只是朋友。我当年要不是下手早,你妈能跟我吗?” “你个老没正经的!”黄母咬牙切齿的说,“原来你当年是早有预谋,闹得我不得不嫁给你!现在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闹什么啊,结婚都几十年了,连儿子都这么大了……等他们闹完,黄文斌忍不住一口气把话全都说出来,免得又被打岔:“爸妈你们赶紧搬过去吧,那边环境很好的。没人气的房子很快就会衰败,要是我真的要结婚了,说起有这么一个房子,人家去一看这么破败,不肯答应了怎么办。” “那好吧,我过去住。”一说起婚姻大事,黄母立即投降。 “那这边的房子怎么办?”黄父问。 “你继续在这边住啊。”黄母说,“我在那边收拾收拾,到能住人了,就两三天过去一次,收拾东西啊,打扫卫生啊什么的。弄得干净一点,以后给小斌做婚房。到时候真结婚了,我们分开来住,免得有婆媳矛盾。” 第二百三十三章. 更年期 那有屁用!黄文斌主要就是想让父亲住进去。“还是你们一起过去住吧,我留在这边。”黄文斌说,“这边距离公司比较近,我经常要放一些资料文件。妈你这么喜欢收拾东西,万一把到哪回来的什么收拾了,那就难办了。” “你好好跟我说,我怎么会弄你的东西啊。”黄母觉得很冤枉。 “去,上次我拿回来一本旧书,跟你说过别碰别碰,是很珍贵的工具书,结果你就是要收拾,差点没给我弄不见了。”黄父抱怨说。 “你个死鬼还有脸胡说八道!我是看你那书太破,好心给你用透明胶粘起来。”黄母气呼呼的说,“好吧好吧,那我们就住过去,你在这边看家。哎,要到新地方住,麻烦事情一大堆啊。” “也没什么麻烦的。”黄文斌拿出一个大信封来,“我们家这不是要给公司放东西吗,这是我们公司给的搬家补贴,你随便用。”里面是两万块钱,更多的话,黄母该怀疑这钱从哪里来了。不过黄文斌还是高估了自己母亲的承受力。 “这么多!”黄母看了一眼,吓了一跳,紧张地问,“怎么搬家补贴有这么多?你不会是以权谋私了吧?何种事情万万干不得,你现在年纪轻轻的就当了总经理助理,前途无量,可千万不要为了这点小钱埋没了自己的前途。” “那当然不会。”黄文斌说,其实这钱压根就不是东升的,就是他自己的钱。 “那怎么可能有两万的搬家费,安家费也没这么多啊!”黄父说。 “现在物价高涨嘛。”黄文斌眼看说服不了人,只好编造谎话,“其实这是我应该拿的提成,用奖金的名义发,要扣很多个人所得税。所以就用搬家费什么的名义发,这就是费用,不用交税。” “你这傻孩子,既然是提成,你自己好好收着呗。搬个家哪里用得着多少钱。最多叫个三轮车,及时块钱的事情。不过你还要在这边住的话,锅碗瓢盆我都不能带,在那边买新的……还是我把锅碗瓢盆带过去,你在这边买新的?” “你买新的吧。”黄文斌压根就没工夫下厨。 “也行。”黄母盘算了一下,“床也得买,床垫的话可以搬过去。还有被子什么的也是,衣服牙膏牙刷毛巾……平时不觉得,一搬家就这么多东西。真是烦死了,你说你无端端买什么新房啊。有点钱存起来不好吗,怎么这么乱花!” 黄文斌都没敢说自己还请了保姆,换了个话题说:“对了,我还给你们买了保险,以后每年要去检查身体,要是不检查的话,保险自动失效,钱就白花了。反正那房子距离医院很近,走两步就过去了。” “距离医院很近啊?”黄父顾虑重重,“你怎么买这样的房子呢?医院里面那都是病人,病菌聚集在一起,都不知道培养出什么超级病菌没有。那些医生自己也就算了,职业没法子,我们去住,不知道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医院里面天天消毒呢。而且宿舍距离医院本部也有很长一段距离,病人从来都不去那种地方,病菌不可能自己飞过来。要说医院危险的话,第一人民医院出门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商场药店饭店什么都有,那边更近呢,从来都没听说出过什么事。 “其实也还挺远的。”黄文斌都没力气说话了。 “做身体检查也是好事,我最近就经常睡不着。”黄母说,“原来十点睡,六点就起床,很健康。现在十点睡不着,十一点睡不着,十二点还睡不着。第二天早上的八九点才能起来。得去检查一下究竟是什么病。” “麻将病呗,一天到晚打麻将,晚上睡觉都说碰,胡,三万。”黄父说,“打完麻将还整天算哪里出错牌,这怎么可能睡得着。头天睡不着,第二天当然起不来,我还得自己做早餐。” “去,就你懂的多,自己做早餐怎么了,我给你做了一辈子早餐,你现在做几天就不乐意?”黄母很不高兴,“凭什么就一定要我伺候你!我以后不但要打麻将,我还要打牌,还要跳舞,还要唱歌。第一人民医院那边到处都是馆子餐厅,等搬了家,我就不做饭了,你自己做或者去外面吃都随便,哼,老娘不伺候你了!” 整天在外面吃,对健康也不好啊。黄文斌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的确有一段时间自己母亲是不怎么着家,弄得父亲和自己经常在外面吃,那时候他刚工作钱很少,父亲退休了也不怎么宽裕,弄得很狼狈,结果两个男人只好轮流做饭洗碗,没想到这一辈子还是发生了同样的事。 “现在没事做,打打牌也没什么。”黄文斌说。 “光打牌当然没什么,他们赌钱呢。”黄父说,“打的还是两块三块的呢,一天输赢好几十块呢。” “好几十怎么样!我花你的钱了吗?还不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黄母很生气,“算了算了,我这就搬过去住,那边一百三四十平方,肯定不止一间房,我们这就分房睡,谁也别管谁。” 虽然说夫妻不和,毕竟是达到了目的,黄文斌松了一口气,带着他们就去了医院宿舍楼。说是宿舍楼,其实装修很不错,鸟语花香的,环境很是情景。一般人没事不会进医院,进了医院也是直奔门诊或者住院部,谁也不会来宿舍区。而出门走几步,就是繁华的大街,干什么都很方便。 “还不错啊……不用买床了,这床还好好的。”黄父说。 “锅也不用买了,反正我不做饭。”黄母说。 “你还生气呢?”黄父很无奈的说,“你看看这地方这么漂亮,你还生气做什么啊。说起来房子也太大了吧,别说一百三一百四,我觉得起码一百六呢。” “主要是阳台比较大,其实这个房间原来是阳台,后来围起来做房间了。”黄文斌解释说,“一楼要什么阳台嘛对不对。” “除了两个阳台,剩下来的地方还是不止一百三啊。”黄父还是不放过。 “我住这一间!”黄母也不理他,直接就把主人房给占了。 “那我也住这一间。”黄父嬉皮笑脸的想跟过去,黄母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更年期的女人。”黄父长叹一声,“真是难搞啊。” “所以要赶紧去做全面检查啊。”黄文斌说,“不检查,怎么知道身体有什么毛病呢。更年期是身体激素分泌紊乱,只要补充雌性激素就能好很多,但是你不去看医生,又怎么知道呢。所以你们都赶紧去做检查吧。”黄文斌交给父亲一张卡片,“打这个电话预约就行了,医生会安排你们检查的。可千万不要嫌烦,只要有一个检查没做完,保险就无效了。” “行了行了,你看我是会浪费钱的人吗?”黄父不以为然的说,“你妈倒是不一定,她现在迷上了打牌打麻将,要她去话一整天做检查,肯定不愿意。” 黄文斌的母亲健康着呢,他的主要目标是自己父亲。“那你劝着她一起去啊,而且要给她做一个良好的示范,自己先把所有的检查都做完,然后带着她去。要不然,以后妈更年期症状越来越大,越来越烦躁,你可是有得受了。” “那我明天就去检查!”黄父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更年期还有这种好处,黄文斌十分高兴,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父亲一向怕麻烦,又不喜欢去医院,所以很少做身体检查。偏偏黄父身体很健康,平时连感冒都很少,有一点点不舒服,自己找些药吃了撑过去就算了。结果到最后一进医院,就是那样的大病。 “一定要打电话预约啊,所有的检查都要做完。”黄文斌叮嘱他,“抽血可能会抽几管,做ct啊超声波啊磁共振什么的,可能要排队,还有一些检查也比较烦,你都要耐心。要是不全部做完,保险可不认。” “究竟什么保险啊?”黄父觉得很奇怪,“怎么要求这么严格。” “就是……反正就是要求很高的保险呗。”为了增强说服力,黄文斌拿出一堆文件来给父亲看,这些都是真的保险文件,黄文斌为全家人都卖了高额保险,意外险,医疗险,健康险,能买的全都买了。每个月光是保险费就要交好几万,一跃而成为保险公司的大客户。 这些保险的条款,都是用密密麻麻的小字打印出来,还是很专业的术语。为了看懂合同免得自己错过什么,黄文斌曾经很仔细的研究过,还让律师帮忙看,花了好几天时间才算是基本弄清楚。黄父以前没学过法律,也没买过保险,忽然间看着这些比蚂蚁还小的条款,当然不可能全部看完。 事实上,他只看了五分钟,连一页都没看完,就觉得头晕眼花了,“这可真是麻烦,你买这么多保险干什么,有社保医保不就够了吗。” 社保医保肯定不够啊,很多药物和治疗手段,医保都是不包的。黄文斌上辈子可是吃尽了苦头,比如说有一种进口的针,需要一万多块钱一支,医保不报销,做手术的时候,打了能够增加20%的生还几率,你说打不打?这可不是一支针就能完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开销,最后就把黄文斌给压垮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保健院 “你真啰嗦,体检嘛,我又不是没检过,去年才体检了一次呢。”黄父很不耐烦。 那是他们公司组织的体检,是受到法律承认的正式体检结果,也就是有这个体检结果,黄文斌才能给自己父亲买保险。不过合法归合法,承认归承认,水平怎么样,却很不好说。 这种国营公司员工体检的场面,黄文斌也是见识过的,几百上千人闹哄哄的一拥而上,只有寥寥几个医生,当然是疲于应付。检查手段单一没技术含量,这也不用说了,还很不认真仔细,算错数字啊,弄错人名啊,都屡见不鲜。 最后检查出来的结果,自然也就不那么准确了。现在黄文斌父亲的身体还好,检查不出来有脑溢血的征兆,也不一定是体检的问题。可是黄文斌父亲有胆结石,虽然很小也没什么症状,可是结石确确实实在那里,查不出来就太不应该了。 这一次黄文斌走了洪院长的路子,还交了一大笔钱做最精细的检查,正所谓鸡蛋里面挑骨头,就算没问题也能查出问题来。当然了,如果能够查出来日后导致脑溢血的病因,那是最好。就算没查出来,也找借口让父亲经常检查。医院能赚钱,对此是绝对不会有异议的。 不过还是要再找一次洪院长,看看那些检查科目究竟是什么医生在负责,把这些医生请出来吃顿饭,叮嘱他们一定要仔细,应该就没问题了。正想着呢,洪院长就打了电话过来:“喂?黄老板啊,你在哪里呢,有个重要的消息必须当面和你谈啊,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松山区有个新开的五德大酒店,黄老板知道在哪里吧?” 黄文斌当然知道在哪里,不过有事为什么不直接说,还非要晚上吃饭。他最讨厌这种吊胃口的人,你要说普通的事情也就算了,还是重要的事,那不是存心让黄文斌挂心吗。晚上吃饭,现在一大早,那不是要挂一整天! “晚上啊?晚上我有几个场子要跑。”黄文斌对父母撒谎有心理障碍,对其他人可没有,“我尽量挤出时间来。”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问,“究竟是什么事啊?” “电话上说不清楚啊,还是要当面说才行。”洪院长说,“晚上我在五德大酒店等你。” 为什么电话说不清楚啊,电话上面说和当面说有什么区别啊!你要说有视频有文件什么的,那么当面谈的确比电话上要清楚。只是说话,根本一点区别都没有。据说面部表情也蕴含着一定的信息,可是这种信息在谈正经事情的时候能有什么用呢? 憋了一整天,晚上黄文斌终于在五德大酒店看到了洪院长。他不是独自前来,还带了好几个人,一一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郝医生,这位是刘医生,这位是王医生,这位是张医生,这位是钟医生……这位是窦院长。” 黄文斌一一跟他们握手寒暄,听到窦院长的时候还吓了一跳,难道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窦院长自己就说了:“什么院长啊,我都快实业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去搬砖还是去扛包呢。” 洪院长笑了笑,给黄文斌解释:“窦院长是松山妇幼保健院的院长。松山妇幼保健院是国有医院,前一阵子还评了二乙对吧?” “什么前一阵子,好几年前了。那时候医院还有点钱。”窦院长唉声叹气的说,“现在生意是越来越不行了啊。早知道就别浪费这个钱,保健院还能多撑两年。” 黄文斌知道松山妇幼保健院,十年前现在这条路没开通的时候,从松山到市区需要两三个小时,所以什么设施都要有,妇幼保健院也不例外。后来开通了公路,到市区只要一个半小时了,大家就一窝蜂跑去城里看病了。 不过松山妇幼保健院并没有随之衰落,而是迎来了第二春。城里对b超查的严,松山这种法外之地却没什么人管。所以大把大把的人跑到松山妇幼做b超,做完以后只要给医生们塞点钱,就能知道宝宝的性别。 不过现在到处都查很严,连松山也不例外。只要发现了非医学检测性别,举报就是一万元奖金,转头就重罚医院,开除医生。松山妇幼保健院被罚了几回,也不敢做了。失去了最大的财源,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 “松山妇幼不是放出去承包了吗?”黄文斌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放出去了,根本没人来啊。”窦院长苦着脸说。 这时候没人来,过几年松山人多了,就有很多人跑来承包,还建了新楼,又做广告,什么不孕不育到松山,关爱妇女身体,关心男人性福,今天人流明天上班,上午人流下午上班,很是忽悠了不少人过去呢。 “正好啊,黄老板你不是要在松山那边建个医院,把松山妇幼承包了,好歹也是国家正规医院呢,有个牌子在。”洪院长说,“里面妇科儿科男科都很不错的,起码是熟手。外科不用担心,内科的话,我尽量帮你找。一个医院的架子不就搭起来了。以后还可以继续扩张,别说五六万人,就是十五六万人都没问题。” 这几年可是亏损的啊……过几年的话,好像又有点机会。现在便宜承包下来,到时候再转包出去,似乎能赚一笔。黄文斌有点动心,“现在签的话,最长能签多久?” “这还有多久,签了就一直承包下去呗。”窦院长说。 “那不行,一定要有年限。”黄文斌说,“这个投资太大了,我看没有二十年是收不回投资啊。”二十年不行的话,十五年应该也可以,十年的话,要赚钱就没这么方便了。要是低于十年,根本就不用考虑。 “我们看过别人签的承包合同,都是说从某某年开始承包,然后承包费用多少,押金多少,多少年重新谈一次,都没有说年限的问题啊。”窦院长摸了摸头说,“医院这门生意,能保持稳定,当然还是稳定的好。要不然换人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主管部门不给人骂死啊。” “是这样的吗?”黄文斌问洪院长。 洪院长脸上一红,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以前从来都没承包过医院。我帮你去打听一下,别人都是怎么签的吧。我觉得应该是没期限的吧,不过也说不准……反正承包这种事情,年限总是越长越好。” 没有年限的承包合同在法律上究竟合法吗?黄文斌不太确定,可不要花大价钱把承包权拿下来,等要卖出去的时候,被人说合同违法不让执行。凡是牵扯到钱的事情,必须要特别小心才行。 “那我去找个律师来研究一下,要是可以的话,最好还是明确一点。承包二十年就二十年,三十年就三十年。谁要是想提前收回来,都得给我赔钱。”黄文斌说,“可不要我大钱投了下去,过几年跟我说政策有变,不能继续承包,顺理成章的就把医院收回去。” 所有的合同都规定,如果有不可抗力,比如天灾什么的,合同无法执行,那么就会自然解除,谁都不用赔钱。这里面有个很大的隐患,政府行为也算是不可抗力。要是别的合同还好,承包医院这可是要和卫生管理部门直接打交道的。卫生管理部门,这也是政府部门,到时候直接下个红头文件,就是政府行为了。直接说承包医院不符合政策,应该立即停止,黄文斌都没地方哭去。 “这个当然不会啊,卫生局的领导对我们松山妇幼可是烦透了,我每天都去找他们要工资要退休金,能甩出去,他们求之不得呢。”窦院长说,“别说承包费什么的,只要可以解决工资和退休金,就算是倒贴钱他们也愿意啊。” “现在是求之不得,以后能赚钱了,说不定又其别的心思。”洪院长也劝他说,“还是写清楚一点的好。” “这个工资和退休金是多少?”黄文斌问,“退休金不是社保承担的吗?” “全院上下,工资加上社保医保大概是20万左右一个月吧。”窦院长看着黄文斌的脸色不太好,连忙往下调整,“不过要真的承包了,可以趁机解除一帮人的合同,留下必要的,大概十二三万一个月就可以了。至于退休金,这个比较麻烦……” “我们做医院的,特别辛苦,工资也相应的会高一点。”洪院长帮他解释,“而且年头长了,很多老退休专家都没有社保的。人家当初为了医院干活干得出生入死的,当初答应了人家退休工资多少,现在你能不给人家?不给的话,怎么返聘?没有几个返聘的老专家压场子,病人怎么肯来。” “那么额外支出的退休费用究竟是多少?”黄文斌问。 “30万。”窦院长小心翼翼地说,“30万一个月。” 工资才二十万,退休金倒是要三十万,这老国企的体制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黄文斌摇了摇头,“那不是光人事费用就要五十万一个月?再加上其他的支出……你们保健院,现在的收入是多少?” “收入以前很高的,最高峰那一年,足足有八百多万呢!”窦院长说。 “谁问你最高峰了,问你现在多少钱。”洪院长都听不下去了。 “去年是一百多万。”窦院长低下头。 “今年呢!”洪院长追问。 “今年到现在为止,大约是六十万左右吧。”窦院长说。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起出钱 光是人事支出就要五十万,一年就是600万。结果收入才一百多万,等于至少要亏五百万,怪不得要破产。再说除了人事开支以外,还有很多其他开支呢,说不定要亏上千万,真是一个巨坑啊。 “这也未免太离谱了。”黄文斌说。 “是啊,亏的钱也未免太多了。”洪院长也满脸尴尬,“小豆啊,你这好歹是国家正规医院,怎么会破落成这个样子?” “这也没办法,现在的人动不动就喜欢去大医院,发烧感冒都非去三甲不可。我们医院面积比较小,又没有评级,人家都不肯来。”窦院长说,“特别是儿科和产科,这都是我们医院的王牌。可现在全都是独生子女,个个都宝贵得要死,孕妇小孩有什么事,赶紧都去市区了。我们医院没病人,收入少,留不住医生,医生就跑了。没医生,更加没病人,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周围有很多农村吧?别人不肯来,难道农民也不肯来?”洪院长问。 “来啊,不过他们医保报销比例很少,但凡有什么病,先问吃药多少钱,打针多少钱,动手术多少钱?钱稍微多一点,那就是打死不干。”窦院长说,“这还不算,很多人根本就是恶意拖欠费用,生病了要生了,我们给她弄得差不多了,半夜三更就走人了。闹得我们还亏一大笔。我出台了一个政策,说不叫押金不给治,电视台的记者立即就来了,说我们草菅人命,闹得我被领导拉过去骂了一整天。” 听他这么一说,黄文斌似乎也有了印象。有个孕妇要生了,松山妇幼硬是要人家先交押金才肯接生。那个孕妇的家人急得团团转,还好最后终于弄到了一部分押金,总算是没耽误生孩子。这么没底线,难怪会被人骂。 “你们这是公立医院,总有拨款吧?”黄文斌问。 “有啊,要是没拨款,我们怎么能撑得下来?”窦院长很尴尬的说,“一年的财政拨款是300万,不过这是我每天去软磨硬缠才拿到的。要是承包了,可能拿不到这么多,可能是一百多万吧。” 居然还能拿到一百多万的补贴,黄文斌可真是喜出望外。不过洪院长还是一脸失望,“才一百多万?怎么这么少啊?我们那儿一个科室都不止一百万补贴呢。” “你们那儿?那是第一人民医院啊,省城最好的医院了,和我们怎么比啊。”窦院长说,“光是外科,一年财政收入就好几亿了吧。要是能去第一人民医院,就是当个普通医生,也比在松山妇幼当个院长好。” “第一人民医院……”洪院长哼了一声,“表面风光,里面也是一塌糊涂。” 这话开启了后面医生们的话闸子,有的说:“是啊是啊,主任副主任们老的钱是多,可我们这些没权的就苦了,分钱没分,只有死工资,平时一上班,就是十二个小时,一个月只有一天休息。” 有的说:“能休息还算好了,碰上病人多手术多,经常三天三夜没合眼。” “你才三天三夜,我最高记录是一星期啊。整整七天,从头到尾只是趁着手术间隙眯一会儿。这个手术人命关天,那个手术决不能拖延。”有的说。“别的科室还好,我们外科特别的惨啊。” “是啊是啊,那些有采购权的不知道赚了多少,我们这些真干活的一点钱都分不到。买房子买不着,买车都没钱,娶个老婆回来,完全是摆设。”有人愤愤不平,“真想鱼死网破,直接去举报他们。” “举报什么啊,根本就没人管。”有人灰心丧气。 “没人管我就去上网,去国外!”有人这就变成了五美分。 “我都不想在第一人民医院干了。”有人说,“黄老板,你究竟包不包保健院啊?要是真包了,我这就跟着洪院长过去。在一医院真是烦了,呆不下去了。上头领导压榨,下面病人不理解,总觉得到了一医院,什么病都得给他治好。” “小刀,你的技术这么好,到了别的医院,早就成了主任教授了,在一医院真是浪费了很多时间。”洪院长说,“要是真的能行,你就来外科做主任吧。要是不行的话,我在三医院那边也认识人,朱院长答应了,让你去做副主任医师。地区医院也能去,不过只有副主任医师待遇。” “我当然想跟着洪院长。”那个小刀说。 “黄老板你看……”洪院长很为难的看着黄文斌。 “我也很想成全你们……”黄文斌忽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大招没用呢,“这样吧,我先去和卫生局的领导们谈一谈,看看能够拿到什么条件。要是能够撑下去的话,我就把妇幼保健院包下来。要是条件太差的话……” “我这里还有五百万,可以拿出来一起投进去。”洪院长毫不犹豫的说。 “我这里有七八十万。”另外一个医生说。 “我只能出五十万了。”还有人说。 “我这里有一百多万,本来想用来买房子的。”有人咬牙把老本都拿了出来。 “我是刚买了房子,只有十几万了。”有人说,“把房子拿去抵押的话,大概能借出几十万来。” “你老婆能答应吗?”有人问,“好容易才买了房,你不怕嫂子又跟你闹离婚。” “不答应也得答应啊,这可是大家的事情。再说我是全靠洪院长提拔才有今天。”那人说,“离婚就离婚好了,反正她根本就不喜欢我。要跟着我在松山受苦,她肯定是不答应的。正好儿子上了大学,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你还真是下定决心了。”旁人说。 “当然。”那人说,“自古华山一条路,反正我在第一人民医院是呆不下去了。上回我给人做手术,做之前反复讲了,这个手术很危险,病人情况很差,生还率很小。做之前病人家属嗯嗯啊啊什么都答应,手术通知书什么的也全都签了。可是做完果然没活下来,就把账全赖在我身上,七八个人打我,逼我给病人磕头。院里还不给我出头,认软了给病人赔钱不算,还要扣我的工资奖金!” “这事你不知道。”有人告诉他,“这病人家里很硬,又有钱。老刘收了人家的红包,把自己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说一定能治好,别的医生说什么那都是骗你们的,反正这病人只能开刀。临到手术,又不敢自己上,把你叫了去。” “我说老刘怎么和孙子一样来求我做手术!”那人这才恍然大悟。 “我也一样呢,被人害得苦哇。”另外一个医生说,“要说肠子的外科手术,这里我说第二,大概也就洪院长能认第一了吧。” “你谦虚了,早就青出于蓝。”洪院长说,“能上国外期刊的人,当然比我强。当年我也就是上上国内的期刊。要是这事真的能办好,肠胃科肯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要是愿意管事的话,我再给你一个副院长。 “那窦院长怎么办呢?”有人问。 “还能怎么办?”窦院长自己笑了起来,“我都六十四了,还不退休等着做到死吗。到时候给我一个返聘老专家就行。” 第一人民医院那儿,普通医生挂号费只有一块,专家是四块,主任医师是十块,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那是二十块。但是退休返聘的专家可就厉害了,光是挂号费就要三百块。 松山妇幼当然没这么厉害,不过既然有了这么一大帮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加盟,收费当然也会水涨船高。没有三百块,就是有三十块,那也不得了。总比现在守着个半死不活的医院好。这么个医院,别说工资奖金合法收入少,不合法的收入都弄不到。盯着的人实在太多了,贪污腐败都不好下手。 “在做诸位都是杏林名手,都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命,积了多少功德。”黄文斌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迫切,那我就去谈一谈吧,只要政府那边给的条件不要太离谱,我就把松山妇幼承包下来。就算不能,那我也可以新建一个医院,大家依然可以一起创业。” 话是这么说,不过能在这边的,那都是有名的医生,谁都不蠢,松山妇幼保健院是老牌子的国营医院,从第一人民医院到松山妇幼,那不过时正常调动,组织关系什么的都在,要是升了职加了工资,还可以算作喜事。 不过要是去私人医院,那可就完全不同了。组织关系全都没了,要下决心自然也困难很多。也就是说,工资奖金得更多才行。那边松山妇幼说是亏损严重,可毕竟人员器械都比较完整,新建的话,花的钱肯定不少。 这黄文斌说是大老板,可是看着年纪很轻,到底舍不舍得,还真是不清楚。要是搞不起来那还只是空欢喜一场,要是搞了一年半载他撑不住了撤资,大伙可就全抓瞎了。不少人就下定了决心,要是能把松山妇幼包下来,那就冒险去投奔。要是包不下来……那还是再看看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谷庄 吃完了饭,黄文斌立即就给侯市长打了电话,科教文卫不分家,卫生也是侯市长管的。黄文斌打电话过去,他立即就接了:“小黄啊?正好,我在谷庄喝酒呢,你也过来吧。赶紧的,别迟了啊。” 谷庄可不在省城,不但出了城,甚至直接都出了省,这是隔壁省的地方。要说直线距离,拿当然不近,可是大家心理上都觉得,比起松山来,去谷庄还更快一点。从省城上高速,一脚油门下去到120公里,路上毫无障碍,疾奔50分钟左右,从高速路口下去,就到了谷庄。 一下高速,就能看到一片灯红酒绿,市面繁华的很,酒家,饭店,卡拉ok,夜总会,旅馆,到处都是穿着超短裙背心画着浓妆的年轻女人,这边是两省交界之处,一向都没人管。自从修了高速公路,各种灰色产业都往这里钻,很快就成了一个藏污纳垢之所。 侯市长在这儿最大的一家酒楼里面的最大一间房,说是吃饭,不过摆着的桌子可不是饭桌,而是长条形的,上面满是炸麻雀,烧猪脚等等各色荤菜,他坐在正中,双手各搂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那两女人好像牛皮糖一样使劲贴着,还有另外一个矮一点的,嘴里叼着一只炸麻雀,正往侯市长嘴里送。 旁边还零零落落的坐着好几个陪客,各自搂着两三个女人。好点的还衣冠楚楚,只是手头嘴里占便宜,过分一点的,已经把姑娘的内衣都给脱了下来,剩下一件真空装,使劲揉搓,连草莓都露出来了。 “小黄,这边。”侯市长朝着黄文斌招了招手,半醉着说,“来的太慢了,美女都被人家挑走了。现在来,只剩下丑的了。”说着在身边一个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去,把妈咪叫来,给我们黄老板找几个美女过来。” 要说美女,黄文斌觉得是在没什么保障,这儿灯光昏暗,这些女人又画着大浓妆,谁知道卸了妆是什么妖魔鬼怪。“候……”他险些把市长叫了出来,“候叔叔,怎么在这里吃饭呢?” 谷庄毕竟是个小地方,这包房已经算是最好的,但仔细一看,窗帘半新不旧,卡拉ok用的电视也不是最好的,还有点歌的系统,一看就是三五年前那种,现在已经完全落伍了。 候市长摇了摇手,“在城里认识的人太多,玩起来不方便。还是在这边好,干什么都行。”说着抱着一个美女,就在她胸部亲了一口,“小k,你不是有几个姐妹吗,也叫过来,让我们黄老板挑挑,要是黄老板看上了,你姐妹可就发财了,我们黄老板可是大老板,货物过过手就能赚百八十万的。” 那个小k听了很是兴奋,立即凑上来:“黄老板真是年少有为,家里肯定很有钱吧?我这就把姐妹们都叫过来!”也不等黄文斌答应,她就拿出电话来大了出去,“赶紧过来,别管那边了,上满三个钟才八百块钱,算什么啊,这边有大生意!吧小丽小薇都叫上啊。” 侯市长也不管她,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赵老板,做钢材生意的。这位是曹老板,做的事文具生意,还有这位是做地产的胡老板。大家,这位黄老板,原来是丁六根丁老爷子的助理,现在自己出来做生意,打算帮我盖那个东西。” “久仰久仰!”那几个人看着放肆,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侯市长,一看他在介绍,人已经围了上来,这时候都和黄文斌寒暄。 “黄老板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那么大个生意啊。”赵老板说。 “我是不行啊,辛辛苦苦一辈子,临到头才这么小打小闹。”胡老板说。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侯市长说,“你们认识一下,看看以后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不过也不用着急,人生苦短,一定要抓紧时间享受。小黄来试试这个炸麻雀,在我们那儿吃不到。” 黄文斌拿起一只炸麻雀,他不太喜欢吃野味什么的。他还小的时候,农村亲戚送了一大块野猪肉过来,吃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把黄文斌都给吃伤了。野猪肉很硬,咬得腮帮子都疼。还很骚,只能用各种重口味的调料来煮。 不过这麻雀还是很不错的,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面衣,很是酥脆,里面的麻雀非常嫩,连骨头一起嚼碎,自有一股鲜甜的味道。“还挺不错的呢。”黄文斌说。 “当然不错了。”赵老板说,“是这儿的招牌菜,从稻田里面活抓的野生麻雀,又用面包虫喂了好几天,养肥了才拔毛油炸。” “这附近哪里有这么多麻雀,肯定是养殖的。”曹老板说。 “现在生态好多了,这么点麻雀算什么。我老家哪儿,经常有野猪跑下山找东西吃呢。偏偏还是什么二级保护动物,不准打。”胡老板说,“后来实在太多了,林业局没办法,又要组织人去打野猪。” 说起这个二级保护动物,似乎什么都要保护,野猪是,麻雀是,连黄鼠狼也是。真要严格执法,也不知道要抓多少人进去。黄文斌和这些老板闲谈几句,妈咪就来了,身后跟着燕瘦环肥十几个女人。 黄文斌还没说什么呢,胡老板就发怒了,“你这是把我们黄老板当肥羊啊!弄这种货色来!全给我换了!” 那个妈咪赶紧陪笑说:“是,是,立即就换,就是现在晚了点,漂亮姑娘都让人挑得差不多了。”说着把那帮女人全带了下去,又换了十几个上来。 “这些还差不多。”胡老板点点头,对黄文斌说,“黄老弟,你先看看吧,要是不满意再换。不过现在这时辰,这批也算是最好的了。” 黄文斌仔细一看……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些女人脸上厚厚的一层粉,眼睛眉毛好像是批量制造的一般整齐无比。身材倒是不错,也不确定是真材实料呢,还是在里面垫了东西。 黄文斌也不在意,随便选了个身材高挑的——这脸能化妆,胸可以放垫子,腿总不会是假的吧。叫了以后才发现,这腿也不那么牢靠,直是很直,白也很白,长也算长,可扣掉高跟鞋的话,也和平常人相差不远。 这么一想,黄文斌本来没多少的兴致就更加提不起来了,按照惯例问了名字,知道她叫做小兰,又吃了些东西,合唱了两三首歌,就把小兰扔到一边,去和侯市长说话。“侯叔叔,这炸麻雀虽然好吃,也不算什么山珍海味,吃两三个过过口瘾也就算了,怎么叫了这么几大盆啊?怎么吃得完?” “小黄啊,你还年轻,这种事情,是不懂得。”侯市长一边喝酒一边说,“我们这些人啊,钱是有一点,女人也不缺,可要是腰杆不硬,有钱有女人也没用。想当年,我在南边当镇长,又有钱又有闲,体力好得很,早上玩了求办事的女老板,下午再玩犯了错的女下属。晚上出去唱歌,还能再玩两三个。加起来能玩十七八次,现在可就不行了,一天能玩两三次就不得了。玩一个月,还得休息个把星期的。” 黄文斌才不信呢,侯市长在官场上算是年富力强,可实际论起来,也是五十多岁了。还能每天玩两三次,一个月只休息一周?这肯定是吹牛。至于年轻时候一天玩十七八次,黄文斌就更加不信了,他射七八次,出来的几乎全是水。十七八次的话,还真能射血出来不成? 当然口上不能这么说,“侯叔叔真实老当益壮,比廉颇还厉害。廉颇个饭桶,老了只能吃多几碗饭,哪里比得上候叔叔呢。” 其实黄文斌是在讽刺侯市长不干正事,不过侯市长自己倒是很自豪,哈哈一笑,“比起美食来,的确是女人更好。没有女人的话,吃什么都没味道。”一边说,一边对着身边两个女人上下其手,哪里有一点人民公仆的样子。 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黄文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只好把话题转移出去,“炸麻雀能壮阳吗?以前都没听说过啊。”虽然说你麻雀是鸟,那个东西大家也管他叫鸟,可是吃麻雀能补吗?以形补形也没这个说法啊。 “以前我也不信的,不过现在嘛。”侯市长拿起一个炸麻雀,一口就把头给药了下来,“所以说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实事求是,真理以检验为标准。我吃下去,真的有用,那就完了,中医西医都没支持,那又怎么样!” 真的这么厉害?黄文斌连忙也吃了一个炸麻雀,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你要说好吃,其实也就这么回事,肯德基是十分的话,这个炸麻雀也就是二十分左右吧。至于壮阳什么的,黄文斌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吃没用的。”侯市长说,“本来缺才需要补,你20岁出头,本来就是满的,还补下去,根本就没用。” 黄文斌忽然想起来,似乎有一种药也是这样的,继而想起张利国来,这个神弓老总被神棍骗了,不知道侯市长是不是也这样。就算他被人骗了,和黄文斌也没关系,好歹这是炸麻雀,不是那种恶心得丸子。 “那我就不吃了。”黄文斌赶紧把吃剩下的麻雀吐掉。虽然说这蓝色药丸很多人都在吃,可是药吃多了总没好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合作开发 这也太垄断了吧,平白无故的让人家多出一笔。既然这笔钱是黄文斌收的,他也不好说什么。这就是所谓的屁股问题,垄断大家都恨,可自己是垄断受益者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转变看法。 比如说黄文斌就想起来,松山建设过程中,有个农民工忽然暴病身亡,解剖的时候说是早就身染重病,可是为了赚钱养家,不得不辛苦支撑。当时电视台还好找捐款来着。要是早做体检,不就能够避免这样的事情了吗。 “谢谢侯叔叔。”黄文斌说。 “好了,具体怎么干,以后再慢慢商量,总之你做好准备就行。”侯市长说,“我会尽快落实的。我先去开房了,你也别客气,挑几个好的吧,今天是胡老板请客,你别和他争,下次你找个地方请客好了。” 黄文斌才不想和别人争请客呢,侯市长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法子。下次该去哪里请客呢?要是拉到五德大酒家去,万一丁诗诗或者肖蕾被盯上了,那就糟糕了。这个死色鬼,说不定会打什么坏主意。 所以还是要在外面请,就这么吃饭,侯市长肯定是不肯的,要说带色的,在省城里太危险,出了省城,黄文斌又不认识地方,难道还要来这个谷庄?黄文斌在这儿可不认识人,难道还要侯市长找好地方和女人,黄文斌只过去付钱? 平常人的话,这么做没问题。可是到了侯市长这个层次,光出钱似乎显得太弱,显得黄文斌没关系没底蕴,连请客都请不好,会被其他老板瞧不起……算了,反正黄文斌就是没关系没底蕴,被人瞧不起也是难免的。 回到房间里面,侯市长交代了两句,就带着几个小姐去房间了。赵老板和曹老板见状,也搂着小姐告辞了。黄文斌也想走,就被胡老板拉到一边:“黄老板,听说现在松山要开发了,是不是真的?” 这当然是真的,不过侯市长既然能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接受这个胡老板的宴请,可见吧胡老板当成了亲信。黄文斌才不信胡老板真不知道呢,这只是开场白而已。“应该是真的把。”黄文斌也说。 “我是做地产生意的,现在正发愁没有好项目呢。”胡老板说,“黄老板你弄到了好几千亩的地,可不可以分一点出来,让我也开发个小区什么的?” “这时候还看不准呢。”黄文斌拒绝了,现在分出去?开什么玩笑呢,起码也要等快速路修好,松山和市区的距离缩短以后,土地才会开始升值。“我现在都还在规划呢,也不知道要用哪一些地。要建学校,要建医院,还有商场电影院什么的,算一算位置都很紧张了呢。” 能混上侯市长这种关系,胡老板可一点都不糊涂,直接就看穿了黄文斌的想法,“这个地方呢,以后肯定会升值,能升值多少,大家都说不准。黄老板看来是信心很足,想要待价而沽。不过您想一想,黄老板做其他生意,可能很成功,但是做地产生意自己建小区来卖,这恐怕是头一回吧?” “的确是头一回。”黄文斌说。 “这地产开发,里面道道可多了,就算是有侯市长照顾,也未必能顺利。在下不才,在地产界倒是爬摸滚打了一段日子,其他东西没什么长处,各处门路都是比较熟。如果能够合作,相信能够大大减少黄老板的时间。”胡老板说。 这么说好像倒是挺有道理的,黄文斌还真没搞过房地产,如果有人领路的话,倒是能够少走些弯路——前提是别给人领到死路上去。“可是我现在真的还没定下来要怎么开发。”黄文斌说。 与其让胡老板这个不知根底的人插一腿,还不如从丁六根和张利华两人的关系上面找。他们虽然没坐过房地产,但是认识的人多,关系也广。通过他们的人际网络,可以多认识几个房地产老板,然后再挑合适的来合作。 “看来黄老板不太相信我的实力啊。”胡老板笑了笑,“我父亲是以前城建三局的书记。后来城建改组,他就退休了。不过很多关系还在。如果我们合作的话,我可以说服城建的领导们给你最好的折扣。” 省城以前有很多建设局,专门做土建的,从一局二局三局一直到八局,里面有些很早就破产取消了,有些一直延续到今天。其中城建三局就是里面的佼佼者,不但活着,还活得很好,改组成了股份制公司,经常四处接活。到省城里面走一圈,十个工地里面至少有一个挂着城建三局的牌子——当然哪些真是他们干的,哪些是挂着他们牌子的包工头,黄文斌就弄不清楚了。 如果真的有城建三局的关系,黄文斌可真是动心了。怎么说这也是老牌企业,质量很有保证,而且家大业大的,做的工程多了,什么规矩都懂,也不用黄文斌多担心。“城建三局啊?听说他们收费很贵的啊。”黄文斌欲擒故纵。 “贵是比较贵,那个百年大计,质量为先嘛。”胡老板拿出了杀手锏,“给了折扣以后,比其他的建筑商也贵不了多少。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我可以让他们延后收款,等你拿到了预售许可证,再跟你收钱。” “预售许可证!”黄文斌吓了一跳,有这么好的条件吗?他既然打算要做房地产,当然找人打听过。人家的独门秘籍打听不出来,大路货还是知道一点的。“真的可以等拿到预售许可证才付建筑款?” 要开发房地产,拿钱跟政府买地,买了以后就要找建筑公司,最没本事的,就要预付建筑费用,然后人家进场开工,一边建一边给各阶段的建筑费钱,等房子建完了,钱也给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拿去卖了——这样需要的资金成本很多,赚头不大,简直就是辱没地产商的名声。 高等级的地产商,可以从政府手里把土地赊出来,然后找了建筑商,也不用先给钱,让他们先干着。等到建筑封顶,就可以拿去银行抵押贷款,贷了款,给政府一部分做土地款,给建筑商一部分做土建款,可以撑到拿预售许可证。 拿到预售许可证就可以打广告卖楼了。卖掉一部分,把前期款项付清,剩下的都是赚的。此所谓空手套白狼,占用资金很少,可以同时铺开很多楼盘,在地产行业兴兴向荣的今天,这才是地产商们暴富的法门。 他们经常抱怨房地产行业的利润率其实不高,利润率不高是真的,如果用他们列出来的成本计算,买地花了多少多少,建设费用花了多少多少,银行利息多少多少,算下来利润率有20%到30%就不错了。、 问题是真实成本其实压根没有这么多,从头到尾,他们就是用银行贷款来买空卖空。如果用真实成本算,这利润率可就高了去了,200%到300%都很平常,2000%,3000%也不是没有过。 黄文斌是新手,信誉当然是空白的,在政府和银行都没有过硬的关系,和人家地产大鳄比不了。接着建省城中学的机会拿到免费的地,已经算是运气很好,再奢望别的,也太贪心了。 按照黄文斌原来的想法,就是等中华船舶升到顶,就把股票全给卖了,套现以后拿出五亿来建学校,其他的先建个小区,也不用贷款,手头钱能建多少建多少,等建好了,从松山到市区的新路大概也修好了,正好可以赶个早集,把房子卖出去以后,再开发其他的地。 这么干比较稳妥,也不用借助外力,问题是速度太慢,要赶在房地产寒潮来临之前开发完,只能把大块大块的未开发地卖给别人。既然是未开发地,钱自然也不会太多,赚的少一点,黄文斌也只能知足了。但如果这个胡老板真的能够说服三建给出这种优惠条件,黄文斌完全可以大干快上,先把自己的地弄上一大片建筑再说。到时候卖出去,赚的钱可就多多了。 “当然不是无限制的。”胡老板说,“城建三局也不是开银行的,垫资也是有限度的。而且预售许可证能不能拿到,这是你自己的事。具体来说,就是一个普通大小十几栋楼的小区,封顶之后四个月内,可以帮你垫资。” 这也足够了,黄文斌原来可以建一个小区的话,现在可以建两个,赚的钱多了一倍还不止。“那你要什么条件呢?”黄文斌问。 胡老板当然所谋甚大,“小区什么的,黄老板看来是不肯放手,我也就不夺人所爱了。开一个购物中心也可以,就好像飞龙购物中心那样的,名牌店,超市,餐饮,都集中在一起。松山现在连大超市都没有,要是以后开发了起来,有这么个购物中心,应该会有生意吧。” 工厂虽然好,住宅价更高,若为商地故,两者皆可抛。商业用地要是做好了,那真是寸土寸金。就好像飞龙购物中心一样,简直就是一个生金蛋的鹅,每个月都有大笔大笔的租金可以收。黄文斌开发了住宅,胡老板想着把最精华的商业地抓在手里。 第二百三十九章. 购物中心 “购物中心的确很必要。”黄文斌不置可否。 “黄老板你放心,我也不是吃独食的人。”胡老板说,“这个购物中心算是我们合作。黄老板一分钱都不用出,只要拿地入股,以后购物中心建好了,就能拿到30%的股份,纯利润分三成。” 说得好听,不过30%的话,就是小股东,根本一点话语权都没有。而且分的还是纯利润,谁知道这个胡老板要怎么算。到时候说虽然我们生意不错,但是这里计提了某某钱,那儿损失了某某钱,前一阵子投资的某某公司亏了本,最后利润一块钱,给你分三毛怎么样?黄文斌也拿他没办法。 “不如还是直接分铺面算了吧。我有30%股份,分三成的铺面。”黄文斌说。 “这个……不能这么算啊,超市和电影院那都是要和起来算的。还有物业管理啊,外墙清洗啊什么的,那都很难分开算。”胡老板吞吞吐吐的说,“还是一起算吧,最多大家一起管财务。” 这都是借口,外墙清洗不就是物业管理吗。再说把铺面分了,以后照样收管理费不就好了。反正一个购物中心也不会有多大,给了就给了,没什么问题……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好。“你打算建多大呢?”黄文斌问。 “三万平米吧。”胡老板说,“一共三层。” “一层三万,三层九万?”黄文斌问。 “黄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那当然不是了。”胡老板说,“九万平米,松山这地方怎么能吃下来这么大的购物中心。三层,一层一万,总共三万,这都有些大了。等以后人多了,大概能填满。” 黄文斌笑了笑,三万平米的话,胡老板也太小看松山的开发规模了,要是九万平米还差不多。这也不要紧,现在可以先答应下来,以后等人多了,黄文斌再建个大的,把生意全抢过来。“这样也好。”黄文斌说,“一万平米的话,大约是十五亩左右吧,再加上停车场,算三十亩好了。” “要这么大停车场干什么啊。”胡老板说,“哪有这么多人开车来,再说旁边肯定还有很多空位,弄这么大停车场不是浪费吗。留个几百平米停车就行了吧。” 这可真是太没有前瞻性了,这几年中国汽车工业发展迅猛,很快就会超过美国成为第一汽车生产消费大国。黄文斌还记得,他穿越的时候,出去吃饭,一桌子七八个人,倒是有五六个人开了车。市内到处都车满为患,上下班时间堵得寸步难行。至于停车位,更是天价。省城边缘的小区,也要十五六万一个车位,更不要说市中心了。 就算是松山这种新开发的地区,车位也颇为紧张。建小区的时候,一百户人建了五十个车位,全部人都觉得足够了。一般人有车,这得什么消费水平。况且这边的房子能卖出去一半就算不错了,那等于是每户人都有车位。 结果后来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松山的房子非常好卖,光是卖出去的就超过六成。而且很多人家不是一辆车,而是两辆或者三辆。商业的繁盛,让很多不住在这边的人也把车开了过来,还有很多上班的,把车位占得满满的。 “随便你。”黄文斌说,“不过我劝你一句,这么大个商场,配套措施还是算宽松点。” 为什么黄文斌想要拿多点地过来呢?胡老板想了想,立即就‘看穿’了黄文斌的用心——要是合作不愉快,黄文斌完全可以提出重新验资,那时候地皮价值高,他就可以反客为主,成为大股东了。这种小伎俩,胡总怎么可能上当,“老弟,房地产开发的事情,你还是经验比较少。”胡老板说,“十五亩足够了!” 黄文斌也不劝他了,反正他会预留足够的停车位,到时候一小时收个三四块的,也算是一笔财源。“那好吧。”黄文斌答应下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胡老板自觉占了大便宜,拿到了最精华的部分,十分满意,“准备好了马上就签正式合同吧。”签合同也不够,还得再想个法子,把这事彻底定下来,“现在三建正好有个工程队空着,要是有什么小工程的话,可以先做着。” “小工程吗?”黄文斌想了想,“正好我要在松山建个医院,这个也算小工程吧?” “医院?”胡老板还不知道这事,“大医院还是小医院?大医院的话那当然是大工程,小医院的话,应该算是小工程吧。对了,医院也算是特种建筑吧,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三建不知道资质够不够。” “应该够的吧。”黄文斌也不太清楚,医院里面别的设备还好,就是不知道那些有辐射的东西好像x光机ct机什么的要怎么处置,“小医院,就是两三栋七八层的楼,资质应该没问题,过两天我去拿个详细的设计图看看。” “自己建医院划不来啊,才两千亩能开发的地,你要说在市区,有个五六的容积率还好。松山那边最多给你三四。两千亩的话,也就是四百万平米的建筑面积,卖掉一半,也就是两三万户吧,要自己搞个医院,好像比较困难啊。”胡老板说,“今天你就是为了这事来找侯大哥的吗?” “我打算把松山妇幼保健院承包下来。”黄文斌说,“然后搬到我自己的地盘上。”几万户撑一个医院应该没什么问题,一些镇子都没这么多人呢,照样政府派出所医院样样俱全。就算自己的小区人少了点,还有其他小区呢。在黄文斌穿越的时候,松山这边少说也住进来二三十万人。 “松山妇幼保健院?”胡老板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应该没问题。医院也不会拿出去卖,那就按时间算把,封顶之后四个月内付八成建筑款,剩下两成验收合格后三个月内付……如果资质符合的话。” 资质没什么问题,至少土建方面,也就是一等甲级就可以了。x光什么的,只要加厚加宽装铅板就行,那是装修公司的事,和土建没什么关系。洪院长和窦院长都是做了几十年的老人,对着里面的道道清楚得很。他们找了设计院,很快就弄出了设计图纸,交给了黄文斌。 黄文斌刚通知胡老板,他立即就把黄文斌带到城建三局去了。“这位是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赵天成赵总。”胡老板给黄文斌介绍。 “赵总你好。”黄文斌上去和他握了握手。 赵天成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人,头发花白,身材矮小,手脚粗大,“黄老板你好。我们这已经不是城建三局了,我们是成功城市建设有限公司。”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赵大哥,城建三局说出去谁都知道,你这成功城市建设说出去有谁知道啊。”胡老板乐呵呵的说,“我估计本局的员工都有很多不清楚。” “不改名,老以为我们还是国营的呢!我们现在可是私营,办事效率高,回扣好谈,绝不是国营了。”赵天成说,“再说了,这件事情必须得说清楚。好像黄老板,来找我们的时候说是城建三局,结果签合同一看成功建设,还不把我们当骗子啊。” 城建三局改名字的事情,黄文斌当然也知道,虽然这个成功建设一直都没什么名气。“那当然不会,赵总大名鼎鼎,从建筑队小工一直干到总经理董事长,这谁不知道啊。”黄文斌说。 “想当年我出来干活,有两个选择,一个去建筑队当工人,一个去屠宰场当屠夫杀猪。”赵天成回忆以前的岁月,“大家都说当屠夫好,能够弄到猪肉,那时候普通人买猪肉还要票呢。可惜我这人怕血,看见杀猪就头晕,没奈何只好去建筑队。” “这可真是因祸得福。”胡老板都不知道听过几次赵天成的英雄事迹了,不过也不得不捧场,“要是去了屠宰场,现在能有什么出息,食品公司都倒了。还是我们城建局好,计划经济的时候吃穿不愁,现在改私营了,大把大把的赚钱。” “赚个鸟!好容易纂些家底,转制的时候全给政府吃了。现在我们是一穷二白啊。”赵天成说,“顶着个国营公司的名号,大家都觉得生意肯定很多,屁!小工程是很多,来借牌子的人也很多,能吃饱的大工程一个都没有!” 胡老板知道黄文斌不懂,给他解释,“国营公司嘛,经营不免僵化了些。人家给了设计图,就老老实实的按图施工,成本不免大了,报价就高,去投标就很难中。就算中了,不替换低档材料,不克扣工人,也就剩不下钱来给回扣,监理公司当然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经常返工,利润更加低了。” “现在已经转制了!”赵天成说,“黄老板你放心,我们现在很灵活的,你说要用多粗的钢材就用多粗的钢材,你说要用什么标号的水泥,就用什么标号的水泥。本公司施工经验丰富,不论怎么克扣,十年八年之内,建的楼保证不会出问题。” 这意思就是十年八年之后,黄文斌钱收回来了,他也退休了,楼怎么样,就不关心了,反正楼塌了也不关他的事。“这次不同啊赵大哥,我们黄老板是自己要建小区呢。”胡老板连忙说。 第二百四十章. 设计费 “你又不早说!”赵天成大怒,这个胡安亭还真是不知好歹,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早说。可当务之急,还是要挽回形象,赵天成连忙换了口气,“黄老板你放心,我们建房子,百年大计,质量为先。保证百八十年的照样能用。” 黄文斌哭笑不得,这赵天成也真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难怪过几年被人抓了起来。当时大家都说赵天成是冤枉的,当了某某大官的替死鬼。现在看来,还真是情有可原。“我打算在松山那儿建个学校。”黄文斌说。 “就是侯市长一直说的省城中学。”胡老板补充,“占地两千亩的大中学!” “这么厉害?”赵天成说,“学校的话,质量倒是一定要好。前几天你不是和我说建医院吗?怎么变成了学校?” “不过这学校到时候要招标的,这流程不可能少,省城中学的是,无论大小侯市长也要亲自过问的,何况是土建这么重要的事。”胡老板解释说,“而且学校的工程,盯着的人太多,也没什么赚头。黄老板应承了学校,侯市长另外给了他一千亩地,和黄老板原来的一千亩地合在一起,一共两千亩,可以做商业住宅开发!” “两千亩!”赵天成眼睛差点没放出光来,“真的两千亩?”其实这事他已经听过了,不过一想起两千亩的地,起码可以开发上百万的房产,这笔生意要是坐起来,接下来几年都可以过肥年,他还是忍不住高兴。 “真的两千亩,我亲眼看着侯市长去规划局找人呢。”胡老板说,“不过这还要等,而且招标流程也要走一遍。现在黄老板想要先建个医院作为配套,如果我们能够先把这个医院做好,以后黄老板真要大兴土木了,肯定不能亏待了咱们啊。” “医院啊?”赵天成说,“这感情好,说起建医院,省城里面我们城建三局说第二,也没人敢称第一。第一人民医院新的那个门诊楼就是我们建的,还是当年全省十大优秀建筑之一呢。” “啊?”这事却是连胡老板都不知道,“那不是省建干的吗?” “当时我们没资质嘛,所以挂了个省建的名号。现在我们已经有特种建筑的资质,别说医院,就是……这个……”赵天成一时想不出来什么例子,只好转移话题,“那时候你跑到京城去了,对内情不太清楚。” “原来如此。”胡老板说,“省建那么大个牌子,现在没几个人在,全靠给人当门面过活,真不知道怎么混的。” “人家舒服得很呢,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有大笔大笔的钱财收入,光是把名头借给我们建门诊楼,就要了我们好几十万啊!他们省建上下一共才十几个人,人少,分的就多,还没杂事。”赵天成说,“我在这边忙死忙活的,赚了钱又要上下粉润,又要维持公司运作,还要增添设备,储备人才,拿的也不见得有省建的人多,你说这是何苦来着。” “总是不如赵大哥这么威风,一声令下,随随便便就能叫几百民工及时工头出来干活。”胡老板说,“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有权可比有钱舒服多了。黄老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黄文斌心下诽谤,这使唤民工也能算权?你要有权,去当公务员啊,做什么董事长总经理。“那当然了。”黄文斌不愿多说这个话题,拿出了设计图,“这个是医院的图纸,赵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本来只是客套话而已,没想到赵天成还真的看了起来:“不妥,不妥,这设计不行。”看了看上面的落款,“果然是省城设计院那帮家伙,尸位素餐啊!难怪别人都说我市建筑设计行业无人。”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还没来得及发文,赵天成自己就说了:“我们市的建筑设计啊,都被一帮老家伙把持了,设计出来的房子,一个个方方正正,毫无个性。你看看我们省城,啊,钱是不少,城市建设成了什么样子,一眼看过去,一栋让人印象深刻的建筑都没有啊!” 印象深刻的建筑……穿越回来之前,黄文斌倒是见过很多,省城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建筑拔地而起,有铜钱样的,有三角形的,有扭麻花的。 但是对这些建筑,黄文斌认为还不如老老实实筒子楼好。外形奇葩,里面功能区间分割当然更加奇葩,老大一栋楼,能用的地方小得要死。丁六根也有些公司迁入了这些楼里面,黄文斌也曾经被派过去帮忙。 他一进去这些建筑,就是浑身不自在,房间起楞起角,没一个正方形的。窗户也很少,为了摆造型,这些建筑多数都是封死的。气闷得要死,冬天开暖气夏天开冷气的时候还好,最怕春秋时节,空调不开,走一走浑身是汗,来阵冷风又冻得要死。 “哼哼,你放心好了。”赵天成冷笑几声,“我呢,虽然是小工出身,不过前年已经在设计学院靠了博士,师承袁教授。” 袁教授是谁啊?黄文斌看着赵天成的样子,似乎在等着自己大吃一惊,然后纳头便拜。可惜黄文斌对设计这行是一窍不通,压根不知道袁教授是谁。这时候胡老板应该出来打圆场,感叹一声然后不着痕迹的介绍这个袁教授是何等威风才对。 黄文斌偷偷瞄了一眼,胡老板却是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这边赵天成摆好了姿势等惊叹,胡老板又成了闷嘴葫芦,黄文斌差点没把汗急出来。“袁教授!”黄文斌忽然响了起来,“莫非是设计了八角大楼的袁教授吗?” 赵天成长舒一口气,这家伙终于猜出来了,“那当然,就是八卦大厦。” 八角大楼是省城一个很著名的建筑,共有八面,其实原来叫做八卦大厦,不论从哪一面看,都是一个卦象。建好以后似乎还上了什么杂志。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吹起了一股反对封建迷信的风潮,本来不关八卦大厦的事,可被捎带上了,只好改名字叫做八角大厦,那些卦象全都涂黑,变得不伦不类。 “当年这可是上了外国杂志的啊!”赵天成痛心疾首,“春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这是当年清朝文字狱的典故,黄文斌哪里敢接茬,话说打击封建迷信,谁也不能说不对。这个八卦算封建迷信还是我国优秀的唯物主义遗产,黄文斌也不懂,只好老老实实的扯开话题,“总之袁教授就是高人。” “那是,我省建筑史,若是没有了袁教授,可是失色不少。自从孙教授以后,我省建筑设计的浪漫主义竟是无人继承,全都是些单调乏味的筒子楼。”赵天成连连摇头,“黄老板你放心,我一定让我老师给你好好设计,这个设计费嘛,他跟别人收几十块钱一平米,你这儿几块就行了。” 黄文斌听得脸都黑了,几十块听起来不多,但这是一平米。一亩地是666平米,两千亩那就是一百三十多万平米,一平米几块钱,光是设计费就好几千万啊。“这个……袁教授年纪不小了吧,会不会太辛劳了?”黄文斌问。 “我老师身体很好,现在都能彻夜工作呢。”赵天成说,“费用方面,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是比别人高一点点,不过绝对物有所值。老胡不是和你提过了吗,我们可以给你垫资建楼,直到黄老板拿到预售许可证,黄老板资金压力不会很大吧?” 黄文斌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还是太嫩了些。赵天成这是要好处来了,垫资的钱反正是公司的,他拿出来没问题。只要黄文斌给袁教授付了设计费,这袁教授和赵天成有什么勾当,那都是师生情谊,别人能说什么? 本来这么大笔生意,当然要上下都打点好。胡老板要了土地来建购物中心,赵天成就来要钱。总之就没有一个好想与的,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商场风气如此,黄文斌也没办法。幸好设计费也是正常名目,不算行贿,几块钱一平米,价格也不离谱。 既然如此,给了就给了吧。希望他们拿出来的设计图还有点用,不要完全应付差事,随便拿个现成的模版套到这两千亩地头上。那样黄文斌还得另外请人来做设计,又是好几千万出去了。 可是这事情不答应,赵天成肯定不会应承垫资的条件。可是答应了,设计费立即就要给出去,那个垫资的条件,却未必能成。到时候赵天成说我的确答应垫资了,问题是我们公司自己的资金不够,垫不起了。黄老板你看着办,要么给钱我们继续开工,要么我们先缓一缓。黄文斌听了这话,又能把他怎么办? 想来想去,黄文斌只好说:“设计的事情,也不着急,不如先把这个医院建起来。” “我说的就是医院的设计啊!”赵天成说,“我就是要先把医院建起来,让黄老板看看我的本事。只要黄老板把红线图和条件给我,从设计到施工,都完全不用操心,顺顺当当的就能建起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设计与施工 听起来倒好像是真要搞设计一样。这样的话,一平米几块钱还真是不贵啊。普通的设计都是这个价钱,要是出动什么高人教授,一平米十几块乃至于几十块也不奇怪。黄文斌觉得很奇怪,难道是玩真的? “红线图是这里,要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要建个普通的医院就行。”黄文斌递过去一叠文件,“主要就是这些。” “那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一个星期之内,你就能看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设计,保证前所未见,建好了以后,省城,不,全省都要大谈特谈,你的医院就出名了。”赵天成说。 黄文斌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出了城建三局,回头一想,才觉得似乎上了当。万一赵天成和他老师弄出个奇葩设计来怎么办?别说八卦了,就是四象,两仪,太极,那也不适合做医院啊。 “黄老板!赵天成那老师,设计不用也罢。”胡老板说。 “啊?”黄文斌吃了一惊,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那家伙搞出来的设计,在纸面上是很能唬人,实际上呢,根本就不实用!”胡老板咬牙切齿的说,“进出困难,格局欠妥,连电梯机房都是很勉强才能塞进去!做施工可真是辛苦死了,不是人干的啊!” “听着胡老板好像感同深受一样。”黄文斌更加奇怪了。 “不瞒您说,其实我们这些做结构的,最讨厌的就是设计!”胡老板说,“他们设计大笔一挥,把建筑物画得乱七八糟,我们做结构的就要冥思苦想,到底要怎么实现。那什么教授,当年设计的八卦大厦,就是我做的,那可真是难啊,那个大平面,钢筋水泥都不知道怎么调配。好不容易终于弄出来了,跟我说更改设计!” “你们不是建筑公司吗?怎么设计结构都一起出来了?”黄文斌有些糊涂。 “改革开放初期你也知道,有一段脑体倒挂的时间,做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胡老板解释,“我们这一行也是一样,做设计的钱少,具体施工的钱多。结果设计院无心工作,很多人都跑到南边去了。结果堂堂一个省城,要重修市委办公楼,还得外聘设计师,太丢脸了。市政府就要求我们城建局要负起责任来,有了利润,不能光用来发奖金,要培养设计师。我父亲就送了好多职工子弟去读书,我是这样,赵天成也是这样。不过我读书不行,勉强拿了个本科。赵天成读书好,居然给他读了硕士。” “硕士!”黄文斌倒吸一口凉气,就算是现在,硕士也是很精贵的,更别说赵天成那个年纪,肯定是扩招以前读的大学。别说硕士,就是胡老板的本科,甚至再低一等的大专,那都是天之骄子。 “是啊,我们城建局破天荒头一回有个硕士,还是自家子弟,肯定全力培养。”胡老板说,“其实我读个本科,也很了不起了,我爸还是书记呢……可惜,赵天成太耀眼。要不是他,现在这城建三局……成功基建的董事长总经理,说不定就是我。” “现在胡老板也不差啊。自己做老板,赚多少都是自己的。总比这种老国营转制的公司强,从上到下都是股东,都在公司干几十年了,都是老关系老,谁也没法子开除。”黄文斌说。 “说得也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胡老板说,“总之呢,建筑物啊,越实用越好,我们这又不是什么商业旺地,犯不着吸引眼球,弄那么花俏干什么。在这种地方,老老实实一栋大楼,比什么都强。” “我也是这么认为。”黄文斌说。 “我看你原来那个设计就不错,方正实用,施工简便,要是钱给够了,三个月就能完工。”胡老板说,“你要是找那什么教授,光是设计就不知道要几个月呢。” “那要怎么办?”黄文斌被说动了,“以后我老大一个小区要让城建三局来做呢,现在得罪赵总,似乎不太好吧?”相比起以整个小区的建筑垫支款,一个医院的土建工程,相比之下就没什么了。 “黄老板,你固然想做成这笔生意,难道赵天成就不想做了吗?”胡老板说,“这是双赢的事情,怎么能让他占上风呢。城建三局是大家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要是丢了这笔生意,赵天成也没法子对股东会交差。” “这个……”黄文斌很是奇怪,胡老板这是发什么神经啊?就算设计和结构再大仇,他们也是同一个饭碗里面混饭吃的,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了?难道赵天成提出的条件侵犯了胡老板的利益? “黄老板放心,到时候肯定要签正式合同嘛,你就规定死了进度,什么时候要动工,什么时候完成地基,什么时候封顶,什么时候完工,要是不能按时完成,就罚款多少多少。然后我去联络好几个副总经理做准备。袁教授出一个设计你就否决一个,等时间差不多了,几个副总经理鼓噪起来开董事会,逼着赵天成更改设计。” “这太绝情了吧。”黄文斌说,“还有那么大个小区呢。” “建小区这是全公司的事,又不是他赵天成一个人的事。”胡老板说,“他的股权才2%多一点,和我父亲一样多,有什么了不起的,其他几个副总也只是比他少一点。真的投票,他为了自己收钱瞎耽误大家的事情,谁会支持他。” 黄文斌还是觉得不妥,这城建三局内部斗争,还是不要涉入的好。“签合同我当然要规定工期。要是不能按期完成,我也会催,但是你们内部的事情,还是你们内部解决吧。”黄文斌说。 “那当然。”胡老板说,“你就等着好消息吧,现在是七月下旬,这个星期就可以把合同签下来,然后规定一个月设计,六个月施工,对于普通的设计,这个时间很足够了。不过袁教授嘛,哼哼,别说一个月,两个月他都未必能拿出来。一个月期满,你不必说什么,要是赵天成找你商量,你也打个哈哈,不用得罪他。等差不多两个月了,找个律师发一封公函来,说要追究责任,我这边就要求召开董事会。大家一商量,赵天成就没法子一手遮天了。” 听起来倒是不错,“何必要闹成这样呢。”黄文斌说。 “黄老板,你不知道啊,我们这是老国营,以前还是事业单位呢。”胡老板说,“就算转制了,公司也是属于全体股东的,不是他赵天成个人的。虽然赵天成是很有能力,帮着公司赚了很多钱,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独吞这么多好处啊。上次我们有个商铺要卖,我找了个出价300万的,还有另一个副总找了个出价280万的,他偏偏250万就卖掉了。你说这中间的50万差价上哪里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有些理解了。 “不瞒黄老板,其实这300万,我也还是有些好处。”胡老板说,“赵天成居然250万卖了,真是丧心病狂。上次为了这事,已经开过一次股东会,大家都对赵天成很不满意。赵天成当时是很诚恳的道歉了,看在他这几年干得还不错的份上,就让他继续干着。本来想着他会收敛一点,没想到还出这种妖蛾子,居然想把设计费全拿到自己手里!” 本来城建三局就是施工单位,设计就不是他们的事。人家赵天成从这里捞一笔,似乎也和她们没关系啊。 胡老板自然知道黄文斌在想什么,“这个建筑设计乃至于小区规划,本来的确是和我们建设单位没什么关系,不过既然是我们垫资了,按照管理,在设计方面我们是可以提建议的,要是设计出来的方案施工太困难,我们也是可以拒绝的……” 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他们要怎么施工就怎么施工,设计费他们要分一大笔,难怪说越低调老实的设计就越好,被他们分了一大半去,剩下的可不就只够设计个低调老实的嘛。 “我们城建三局和设计院本来就是互相帮衬的关系,大家都是好朋友,也很有规矩。”胡老板说:“赵天成居然要把设计全交给他老师,真是得寸进尺!” 很有规矩的意思,就是上下都有分润,什么董事长副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大家一起发财,而不是被赵天成这么独吞了去。黄文斌叹了口气,怪不得胡老板要块地来建购物中心还要分30%股份出来呢。 “以后你有什么条件,一次过全说出来,可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一会加一个,只要条件合理,难道我会不答应吗。”黄文斌埋怨他说。 “这是惯例啊,我以为黄老板都知道的。”胡老板给他打马虎眼。 “我是新人!你跟我说什么惯例!”黄文斌理直气壮,我是小白我怕谁。 “好好,下次一定说清楚。”胡老板脸上一红,其实只要给了设计费,上下都有分润,垫资的事情基本就可以了,另外还有点好处,也不算什么,他这个要地建楼,可以说是附加的,“另外呢,房子建好以后,按照惯例来说,可以按照内部员工价格卖给我们几套。”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内部斗争 “这个是应该的。”黄文斌说,他们要在里面住,建的时候自然不敢马虎,黄文斌还求之不得呢,“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就是钢材供应,水泥供应什么的,一般我们也有发言权。”胡老板说。 一栋楼好上千吨钢材水泥,而且市场经常波动,一吨差个十几块钱很平常。这里面可就是几万块了。这两千亩地,能建多少高楼,算一算账,数字可真不小。反正这钱肯定会有人黑,不是建筑公司黑,就是监理黑,或者建筑公司和监理一起黑,再或者黄文斌派去主管工程的人黑,反正是省不下来的。所以黄文斌也不想管,“那也没问题,还有呢?” “没有了,就这么多。”胡老板说,“最关键的就是,这些……啊,都得按规矩来,不能谁当了总经理董事长,就随便往自己碗里面划拉。无规矩,不成方圆,黄老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理是这个理,不过赵天成这么无缘无故的贪了这么一笔‘公’费?要是黄文斌自己上门还好说,毕竟他不懂他们公司里面怎么分肥。可明明胡老板还在呢,真要贪钱,怎么当着胡老板的面搞? 可惜这事胡老板不肯透露口风,一再说都是赵天成肆无忌惮胆大包天。赵天成又不是毛头小伙子,要坏规矩,起码也要做些准备吧?一时想不明白,黄文斌也不去烦恼,直接找商场老油条丁六根问。 “这你可就不懂了。”丁六根果然知道,“商场的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的。城建三局以前是国营的不错,现在已经转制成股份制公司了嘛。以前有领导,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领导喜欢谁,就让谁上。现在是公司,那就是赚钱第一,谁能赚钱,就让谁上。城建三局呢,其实有51%的股份,是在工会手里,而工会呢,是全体员工一起选的工会执事。谁给职工发钱发福利发得多,谁就能在股东会拿到这51%得票数!” “这赵天成能?”黄文斌问。 “是啊,以前那帮老家伙把持着职位,城建三局有一顿没一顿,卖力干活的吃都吃不饱,在一边混事的倒是大笔大笔的奖金。好像那胡安亭的父亲,当着个书记的名义,其实党组织压根没活动,却拿着全公司最高的工资奖金,下面的人能服气吗?很快人才凋零,城建三局都快破产了。”丁六根说。 “后来呢?”黄文斌问。 “于是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就变成了火炉啊,天天有下岗职工去办公室闹,还有人在董事长办公室里面打了地铺,住着不走。”丁六根说,“原来那个董事长,叫什么来着……呆不下去,辞职出国了。然后召开股东会重选,选来选去,上去一个被吓走一个,最后就是赵天成当了。”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 “他当上以后锐意改革,把城建三局弄得蒸蒸日上,很是赚了不少。城建三局上下几千职工,不但发其工资奖金,连以前拖欠的房改房补贴都还清了,所以在城建三局下层职工里面声誉很高,开股东会的时候,有了51%的工会铁票,当然是无往而不利。”丁六根说。 “所以就膨胀了?”黄文斌问。 “膨胀什么啊。”丁六根说,“可是工会股只能在股东大会上有用,到了董事会,赵天成就变成孤家寡人了,两边斗来斗去,一会儿你占上风,一会儿我占上风,也没个定数。前一阵子赵天成吃了亏,现在大概又是想找回场子来。” “这些怎么说也是贪污腐败的钱啊。”黄文斌感叹说。 “是啊,赵天成想着生意都是他做的,这些回扣自然应该他收,又有51%的铁票,自然就大胆伸手了。别人想着这种钱你敢开股东会?不敢开股东会董事会上投票投死你,自然也不肯相让。至于普通职工嘛,反正上头是一贯贪污腐败的,谁贪多谁贪少了,其实也不怎么在乎,就是要下岗的时候,就跑去检察院法院告状。现在城建三局有钱的很,也没人有这个闲工夫。” “那我要怎么办?”黄文斌一愣,“他们内情这么复杂,可千万不要耽误了我建小区才好。”要不还是另外找人?可是另外找人,谁肯给他垫资啊。不垫资赚的钱就少,垫资的话又怕城建三局耽误工夫。 “这有什么好耽误的,反正签死合同,推迟一天罚多少多少钱就行了。”丁六根说,“这条路也不知道要修多久,不修完,怎么可能有人来买房。所以我们慢慢地修,他们愿意垫资,那更加好。验收的时候严格一点,拖他一段时间,反正不是自己的钱。他们内部要怎么斗,随便他们好了。” 丁六根这个主意,在平时是很靠谱的。问题是现在时间不等人,也不知道市政府发什么疯,从松山到市区那条路很快就修了起来,然后就是地价暴涨,众多房地产巨鳄一拥而上。再接着,就是房地产热退潮,国家颁布各种调控措施。 这两千亩地,开发起来也不知道要多久,要是建筑商那儿在耽误时间,赶不上房地产这最后一波,那可怎么办?想来想去,黄文斌一咬牙,本来就是两块地,分开来开发好了,一部分用自由资金,自己另外找人开发。另一部分就让这城建三局垫资,就算后面拖延了,好歹地基是能够建起来的吧。 “说起地产开发,这门生意可真是很难搞的。”丁六根说,“罢了,反正这一段时间我也没什么事,就多提点提点你。” “老板你怎么可能没事呢?”不论打死谁,黄文斌也不信啊,丁六根这么多生意,大年三十都得陪人打麻将呢,什么时候有会没什么事?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丁六根想起来就生气,“现在到处都在传你是我的助理,还说这块地其实是我的。你是替我拿着这块地,开发松山,这是我们丁家接下来的最重要目标。你说这都像什么话!” 这可不是黄文斌的责任,侯市长嫌弃‘丁六根的女儿丁诗诗的助理’这个名号太长太没力,截了一半变成‘丁六根的助理’。他可是副市长,别人当然不会怀疑,结果黄文斌的身份就这么连升三级。 而且黄文斌太年轻,谁也不信他自己能够做这么大的项目,可是有侯市长做担保,神弓集团还一下子借了一亿出来,谁也不敢不信。于是又传出了一种说法,其实黄文斌就是个白手套,给丁六根代持的。 至于丁六根又不是公务员,纯纯正正的一个商人,为什么需要别人代持,那就说什么的都有,都十分离奇——有说黄文斌是丁六根私生子的,有说这块地是非法得来丁六根不敢放自己手里的,还有的说丁六根也不是正主,其实是侯市长自己贪污下来的。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黄文斌也不好辩解,虽然他没主动宣扬,不过侯市长介绍的时候,他也没反驳来着。所以只好先承认错误,“老板实在是对不起,我那个……要不我去澄清一下谣言什么的……” “澄清你个头,现在大家都在问我,开发这么大地方,要不要贷款。”丁六根说,“正好我接了很多新订单要扩大产能,所以我就全都答应了。现在借了别人一大笔钱,自然也要做做样子,跟着你四处跑跑好了。” 没人看着的时候,黄文斌用电脑都不用看键盘,不论打游戏写论文还是上网上论坛。可要是被人盯着,别说写论文,黄文斌连上网都浑身不得劲。有一次过年的时候有亲戚来家里拜年,那时候乡下电脑还不是那么普及,那亲戚看着黄文斌用电脑,觉得十分新奇,紧紧的盯着,还和黄文斌说:“你别管我,做你的事情啊。” 然后黄文斌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根本没法子干活啊,最简单的输密码,都连续输错了十几次,好容易才进了系统。现在盯着的可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而是自己的大老板,黄文斌自己还浑身的秘密,跟着个大老板,真是有苦说不出来。 比如说网店的事,“黄大哥,现在竞争很激烈,还有很不不要脸的,我们辛辛苦苦推出什么新品,他们立即就跟上,把我们的广告全拷贝过去。还有一些更不要脸的,布置得和我们店一模一样,名字也差不多,去淘宝举报,老也不管。” 这个问题无法根绝,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淘宝是个大集市,比较自由,自然也就比较混乱。就算进去了天猫,情况也不会有多大改善。“这个嘛……”黄文斌被丁六根盯着,本来已经想好了主意,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组织出来。 “这个好办,查出来是谁办的,然后找人去把他打一顿!”丁六根说,“想当年,也有人这么无下限的和我抢订单,我找人把他家的狗杀了,放在他床上,那家伙立即就怂了。” 你是教父吗!看着米琪若有所思的样子,黄文斌赶紧阻止他们:“淘宝店谁知道开在哪,说不定人都不在国内。这样吧,我们跟他们联络一下,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给他们特许权,让他们帮我们卖衣服。” 第二百四十三章. 瞎掺合 “这样利润率不是会降低吗?我们现在自己卖都不够呢。”米琪说,“尾货一共就那么一点,我们自己都不够卖的呢,还分给他们?” 现在不够,以后肯定会过剩,08年以后就是大堆大堆的尾货卖不出去。所以现在应该先全力打开销路找好渠道,等到08年就可以发大财了。不过这话总不能当着丁六根说,他刚刚才投资扩产来着。 “钱是赚不完的,我们先扩大销售额。”黄文斌吞吞吐吐的说,“销售额小利润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要是销售额高了,就可以直接下订单订货,赚得更多。” “你胡说什么啊,尾货便宜质量好,那是尾货。”丁六根说,“你自己下订单,量能有多大啊,能拿到人家国外订单的价?质量也没法子保证啊,你还能学人家大公司那样派人查厂?应该提高利润率伸入挖潜才是王道。” “别人的厂子我是管不了,老板你的厂子总没问题啊。”黄文斌憋出来一个主意,“您正好要扩大规模来着,我就想着刚开始订单肯定排不满。” “你小子老打我的主意!”丁六根瞪了他一眼,“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助理’呢,你要做什么,赶紧下单啊再过两个月,我这边交了圣诞节的订单,就要进入淡季了。”按照管理,淡季时要炒人放假的,要是不赶紧下单,就不知道要留多少人。 “我回去算一算。”黄文斌叹了口气,本来好好的做淘宝店,来多少货做多少生意,都不用怎么管。就算米琪有什么意见,黄文斌尽可以压得下,现在还要仔细谋划怎么下订单,真是麻烦死了。 苹果贸易也是这样,刚从淘宝店出来,就被童子真叫了去。“黄兄弟,苹果是实在不够啊,现在到处都在抢,少给两斤都得罪人。”童子真抱怨说,“要不我们检查的时候就被这么严格了,有些苹果只是坏了一点点,反正也能卖出去,扔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扔不行啊。”黄文斌知道那帮做餐饮的老板是什么德行,“现在他们兑水都兑疯了,要不是还有我们包子店维持着水准,大家就得觉得我们的苹果汁名不副实了。要是再弄些烂苹果给他们,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这牌子还能要吗。我们的苹果汁打响品牌很不容易,就这么废掉了,大家都没得玩。” “这还不容易,”丁六根大手一挥,“你们包子店打个招牌,正宗西施果汁,剩下的让他们自己折腾去。牌子坏了是他们的事,和你们根本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呢,现在大家都知道全市高档苹果汁都是黄文斌他们供货的,要是牌子坏了,那肯定是一起坏。丁六根这是做服装的理念,做服装的话,消费者当然认牌子。可是做饮食的话就不是这样了,消费者除了认牌子,还认品种。 上回电视台曝光说果汁不行,结果全市多有餐饮店的果汁都卖不出去。以后还会曝光火锅店用地沟油(其实是回收油),结果所有火锅店生意都不好。消费者可不管你被曝光的是哪一家店,反正选择这么多,苹果汁不行,那就喝豆浆好了。 “是啊,丁老板说得对!”童子真明知道这一点,却把丁六根抬出来,“丁老板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多,做生意的事,听听老板的话准没错!” 储存产生的损失是童子真负责的,黄文斌瞪了他一眼,这也太急功近利了吧。要真的牌子砸了,以后大家都没好处。“老童啊,一个苹果有一点坏了,霉菌就遍布整个苹果,切掉坏了的那一点根本就无济于事。”黄文斌说。 “坏苹果谁没吃过,也没看见谁吃出问题来。”丁六根说,“何况你那是要榨汁的。” “一般是没问题,可万一碰上老人小孩子病人吃了怎么办,一万个人喝了果汁,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没事,只要有一个出了问题,以后就别想做生意了。”黄文斌说,穿在身上的和吃下肚子的完全不同。 “可是这样实在太浪费了啊!”童子真说,“现在供货本来就不够,往外扔苹果,他们会从垃圾箱捡回去,照样榨果汁出去卖,我们的声誉照样会受影响。这钱与其被他们赚,还不如我们直接赚。” 这事黄文斌也知道,其实压根不是从垃圾箱捡回去,童子真直接就打包好送出去了。要不是储存损失让童子真负责,只怕他就要监守自盗。这话直说出来太伤感情,透露一点吧,当着丁六根的面还不少说。 “所以还是要建立自己的品牌,没牌子都是虚的。”丁六根很有感触,“我们做外贸的,就是没牌子,要是有牌子,这利润蹭蹭蹭就上去了。现在只能赚点代工的小钱,我现在要弄自己的牌子了,你们也是。” 还弄牌子,零八年金融风暴一来全都歇菜,弄得越好,浪费钱越多。黄文斌摇了摇头,“老板,我们接待客户,也是要在外面吃饭的啊。很多客户都知道这个果汁是大小姐弄的,要是顺手点上几杯,上来一喝,是坏的,那可怎么办?” 丁六根一想,的确不得不防,“对!千万不能出这种事,你们一定要严守质量关。要不干脆把苹果全收回来算了,反正也没多少钱。建立一个小工厂,把苹果先榨成果汁,兑好包装好,然后再加价卖给那帮家伙。爱买买不买滚,反正苹果不够。” “这个主意好!”童子真很是兴奋,“我们可以多赚点,还可以彻底掐死那帮吃里扒外的家伙,看他们经常用别的苹果来冒充我们的苹果汁!我这就通知熊斯文去,他肯定也赞成。” 好是好,问题就是太麻烦了。黄文斌只想赚些快钱,要是建立榨汁工厂,又要找地皮,又要找工人,现在他为了开发那两千亩土地的事情忙得一塌糊涂,哪里有这么多时间搞这个。要说放手让童子真和熊斯文去弄,黄文斌还真不放心,这两家伙肯定要趁机占多点份额。 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被丁六根这么一插手,又麻烦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跟着了!虽然距离签合同的日子还有好几天,黄文斌还是赶紧带着丁六根跑过去。一进门,赵天成就赶紧迎了上来:“丁老板好!丁老板你怎么来了?” “没法子,小黄经验还是不够,我怕他吃亏,只有多看着了。”丁六根说,“毕竟这么大的生意是不是。” 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还没说话呢,赵天成就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丁老出山,我们可就放心了。看来这个项目肯定没问题,原来我还怕不靠谱呢。” 黄文斌气得半死的时候,胡老板推门进来了,“黄老板你真不够意思,来这儿也不告诉我……”忽然间看到丁六根,立即扑上去,“丁老板你好!您怎么来了?我是胡安亭,上次政协开会我们见过一面来着。” “胡老板嘛,我当然知道啊。”丁六根随意的和他握握手,“我和你父亲很熟的呢,以前建厂房,还谈过由城建三局来包。不过那时候城建三局工程太多,没法子只好另外找人。”其实是价钱谈不拢,这时候也没必要说了。 “原来是世交,丁叔叔打算亲自抓松山这个项目?”胡老板立即凑近乎。 “也还是小黄为主,我就是帮忙看看。”丁六根说。 “丁叔真是照顾年轻人。”胡老板说,“您看我们这个合作,应该没问题吧。” “最主要的就是要控制好资金。”丁六根说,“地产开发,最重要的就是资金。所以一定要监控好资金流向。你们愿意垫资,我们这边就轻松多了。不过你们也放心,我们这边资金是随时准备好的,在银行都办好了手续,要借钱,很容易就能借出来。” “那是,丁老板嘛,要从银行借钱,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胡老板和赵天成互相看了一眼,都很无奈,这下子不能坐地起价了。 “那当然也不会,我也不过是年长几岁,做生意早了点,所以大家给点面子。真要从银行借出钱来,哪里有这么容易。”丁六根叹了口气说,“对了,那个医院的设计图出来了吗?” 本来是要签了正式合同,然后才开始设计的,可是这时候赵天成立即就说,“应该快了吧,我催催我老师。” “还是快一点的好。”丁六根说,“市场政策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能够早敲定的,还是尽早敲定。”他这是给黄文斌说话,他一个大老板,也不能白白占黄文斌的便宜。 “是,是,我这就给我老师打电话。”赵天成说。 “另外呢,还有侯市长那边。”丁六根又和胡老板说,“所有的政策,都要尽早落实。土地也要今早过户。要是不过户,你叫我们怎么尽快开发是不是。很多前期工作,没有土地证不好干啊。” 赵天成可以立即找老师,胡老板却不敢马上找侯市长,“这个……侯市长的事情,我们怎么敢催他。” “没叫你立即找,有机会就帮我们吹风嘛。”丁六根说。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诞生 “那可不要赶工,百年大计,质量为本。”侯市长亲切的说,“一定要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才能施工。”这话的意思,那就是你们赶紧给我坐起来,只要别出死人塌楼的事故就行。 赵天成很是无奈,可也只能答应下来,这个工程不好干啊,原本看着黄文斌是个新手,可以往死里敲竹杠。可是现在都还没下手呢,丁六根就跑出来了,三言两语,就把这工程和侯市长的性福生活拉上了关系。 这下子可惨了,在里面玩什么花样,那可就是把侯市长往死里得罪。虽然说侯市长不怎么管基建,也不管投标,可毕竟是个副市长,要是得罪了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甚至都不需要侯市长真的做什么,胡安亭可也在这里,到时候加油添醋把这事宣扬出去,董事会那帮老家伙还不把他给挤兑死。 “对了,今天吃完饭,侯市长有什么节目没有啊?”丁六根又问。 “在城里还能有什么节目,就是冰冰诗诗亦菲来了,我也不敢上啊。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侯市长说,“哎,以前当处长的时候,有上头看着,干什么都百无禁忌。现在自己成了上头,反而这不敢那不敢,真是无趣。好想快点退休,可以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退休了倒是无拘无束的,问题是也没人给你送女人了啊。就算自己去找,你敢找那么多吗,腰不要了?“等我这边建好,侯市长至少可以在松山无拘无束啊。”黄文斌说。 “我再强调一遍啊。”侯市长一本正经的说,“千万不能为了赶进度,就忽视了质量。我也是要住里面的,尽快住进去固然要紧,可是住得舒心,那就更加要紧了,你们说是不是?” 更加要紧的当然很要紧,固然要紧的,难道就能放松了吗?固然要紧不给人家要紧,人家就要跟你要紧了。于是没几天功夫,这个医院的设计图就拿了出来。“我们的这个主题,叫做诞生!”赵天成介绍。 黄文斌过去看了一眼,什么诞生,就是生蛋吧,这个设计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蛋,拥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底座,耸立在地面上,顶端还有几条裂缝,就像是……就像是一个破了的鸡蛋。 “设计理念来自小鸡即将破壳而出的一瞬间,你们这是妇幼保健院嘛,主要业务就是生孩子。用诞生这个主题,可以说是十分的贴切。”赵天成说,“建起来以后,一定能够成为松山地标,甚至是省城地标,成为本地最富盛名的建筑!” 这建筑黄文斌其实见过的,果然很有名气,上辈子的时候是做了高新科技软件园区的主体建筑,不过大家都管他叫做臭蛋——因为形状太过奇葩,内部很多地方清洗不方便,总是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虽然外面很光鲜,可实际上压根没人喜欢在里面干活。除了那些实在没钱的,大家都搬了出去。软件园没法子,只好让行政机构搬了进去,当然也是恶评如潮,不但公务员们很有意见,黄文斌这样要去办事的,也十分不满。 “按照你的设计来看,这儿,这儿,这儿,都很难做清洁。”黄文斌毫不客气的指出这一点,“而且窗户少,封闭严重,就算抽风机二十四小时开着,也没法子保证全大厦的空气新鲜。而且全年都要开着中央空调,一天不开都不行。” 赵天成以为这个方案一拿出来,黄文斌这种外行人还不被奇特的外形唬住。没想到黄文斌只看了一眼,立即就找出了这个建筑的最大弱点。难道黄文斌是一个行家?这不可能啊。 “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赵天成还想忽悠过去,“黄老板,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风道,只要我们换装更大功率的抽风机,空气方面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个想法早就试验过了,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你能用多大功率?你这里之所以用这个功率,就是因为这是能允许的最大功率了吧。再大的会发出不可忍受的噪音,整天嗡嗡嗡的,谁能干活?” “这个……”赵天成没想到黄文斌对抽风机都有了解,“其实呢,有中央空调在,没什么问题的。况且还有空气清新机呢。” “问题大着呢。”黄文斌在图纸上指出,“你们的设计,第十二,十三,十五层的中央空调,机房位置都是不够的。别的不说,这三层你要怎么办?我这可不是普通建筑,我是医院来的。住在这儿的可是病人,抵抗力本来就弱,还让人家呼吸这种不新鲜的空气!” “这三层可以做办公室嘛。”赵天成脑袋上出了一层冷汗,面对的不像是一个20岁出头第一次做地产生意的年轻人,倒像是在设计建筑行业浸淫了好几十年的老专家,一眼就看出了设计图纸上的各种毛病。 “还有,你这样的设计,每平米的造价起码要3500块吧。”黄文斌说。 “没那么多,”赵天成诺诺的说,“3400左右吧。” “这是建筑成本,使用率呢,我看最多也就是55%左右,没错吧?”黄文斌又说。 “54%,”赵天成更加佩服了,“黄老板以前学过建筑?” “没学过。”黄文斌说,“就是自己学了一下。”这些数据这个鸡蛋建好以后实际产生的,黄文斌可听过很多人抱怨。“也就是说,我想要获得一平米的使用面积,需要拿出差不多6000块钱来。这还光是建筑成本,装修机器什么的还没算进去。” “可是您不觉得这很漂亮很引人瞩目吗?”赵天成说,“说不定还能得奖呢。以后您多有面子,一说起这个诞生,大家立即就知道是松山妇幼保健院,就想起黄老板来,等于是一个巨大的,可以使用好几十年的广告啊,比您上电视划算多了。,” 得奖有个屁用,根本就不实用,黄文斌又不想出名,他只想着干几年然后赚一笔快钱,然后享受一辈子。“可是您这个设计,根本就没法子通过消防验收。”黄文斌给出最后一击,“根本没法子符合防烟排烟要求!” “啊?”赵天成仔细一看,“防烟排烟?” “不具备自然排烟条件的房间啊,全都要加设机械加压送风设施,你说要怎么布置。”黄文斌说,“这里,这里,这里,都要加。还有这里,这里,这里。简直就没有不用加的地方。”其实要不要加,也就是消防局验收的时候松松嘴的事,可认真检验的话,这的确违反了消防法规。 “额……我回去再改。”赵天成说。 “原来这是十层的建筑吧。”黄文斌说,“十层的话,这样设计是没问题的。但是你为了切合妇幼保健院的需要,硬是放大成了三十层,又没有好好修改,当然是处处都是破绽。” “这都能看出来!”赵天成不得不服气,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天才,难怪短短一年,这个黄文斌就从大学毕业生做到丁六根的助理,然后自己独立出来做生意,“黄老板真是……厉害。” 袁教授这个设计不是抄的,以前也没给别人看过,黄文斌不可能是提前做好的准备。居然就这么看了两眼,就知道通风换气的问题。再看两眼,连赵天成没觉察出来的消防法规都知道了。 “也没什么厉害的。”黄文斌自己知道不过是穿越福利而已,真的说起建筑,他就是一窍不通,“只是你们这个设计实在是不行。还是采取普通一点的方案吧。建三栋10层高的普通楼,一栋行政一栋门诊一栋住院,实用为主,不必在外形下太多功夫。” “这毕竟是您两千亩大型小区的头一个建筑啊,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建三栋普普通通的楼,这怎么能行呢。”赵天成苦劝,“不,加上学校的话,这是四千亩……其实这根本就是整个松山区开发的第一声春雷,普通楼怎么配得上如此重大的历史使命?” 历史使命……黄文斌才不想背负着这种东西呢。他背负着自己还有家人就已经够辛苦了。历史使命这种伟大的东西,谁爱背着谁背着去。“你自己也说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要是第一栋楼坏了,多不吉利。还是来个容易点的算了。” “这个诞生是我老师的心血啊,只收十块钱一平米的设计费,简直就是送的。要是不采用,真是太可惜了啊。”赵天成说,“我做为一个设计师,要是这么优秀的设计不能出现在世间,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啊。” 这人真是烦死了,为什么盯准了黄文斌来忽悠呢,就算黄文斌这儿不用,以后软件园迟早会用的嘛。“赵总,你这么热心,不会是和你老师商量好了,以后这个生蛋算是你设计的吧?”黄文斌问。 赵天成再次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黄文斌只是猜的而已,要不然这个赵天成这么着急上火干嘛,肯定是想借着这个设计拿奖,以后更好的坑钱,“行了行了,头三栋还是朴实一点,以后有钱了要扩建再说吧。我这两千亩呢,你的生蛋肯定有机会。” “那也行。”赵天成点了点头,“不过不是圣诞,是诞生。” “都一样!”黄文斌没好气的说,过两年软件园就会把这个设计抢了去,不用黄文斌担心了,现在先拖一下时间好了。就让生蛋大厦遵循历史,寓意着高新科技软件公司诞生好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平平无奇 加紧施工之下,松山妇幼保健院的三栋大楼很快拔地而起,工人们努力干活,木模板一层一层搭上去,大楼一天一天增高,充足的资金喂养下,钢筋水泥不断蔓延,很快就成功封顶。 接下来就是装修队进场,丁辉这时候已经有能力拉起大队,黄文斌把其中一栋的装修交给了他。贴外墙砖,做装饰顶,然后就是装电梯,墙壁天花刮朔,铺设水电,建洗手间,铺设地砖,几个月不到,三栋大楼就完成了。于是这一天黄文斌就约了洪院长等人来看。丁诗诗正好也在,于是就一起来了。 “这个……就是我们的新医院?”洪院长看着这三栋楼,“似乎有些,啊……反正就是,啊……可能会不会,啊……就是那个,啊……” “怎么这么普通啊!”丁诗诗替他把话说完,“效果图上面不是很漂亮的吗?” “那个生蛋啊?”黄文斌问,“那是第一次的效果图,后来不是换了吗。”换成非常朴实刚健的三栋楼,方方正正,十分正常。建筑成本800块一平米,使用率85%,通风采光良好,冬暖夏凉,很是环保,节省无数空调费用。 “生蛋?人家叫做诞生吧。”丁诗诗说,“诞生大厦多漂亮啊,真建起来,谁路过不得多看一眼,就算不是路过,专门来看也值啊。我们是省城从来都没有这么漂亮的建筑呢。你看看这三栋,方方正正,一点个性都没有,谁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便宜啊,建这三栋,加起来都不够一千万。”黄文斌说,“要是建生蛋,没有几千万肯定下不来!”更不要说以后的运营费用了,诞生大厦这种东西,运营费用比普通大楼高十倍以上。 “广告费都能赚回来了。”丁诗诗说,“你现在又不是没钱。” “有钱也得省着花啊。”黄文斌说,“光是建省城中学就得五六亿。” “可还是太平常了啊。”洪院长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一举压倒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来着。算了算了,毕竟是个新医院,比我以前想的好多了。” “是啊是啊。”医生们都说,“怎么说也是新屋子,不错了。” 这种差强人意勉强将就的口风是怎么回事,明明比松山妇幼原来的楼好多了。别说松山妇幼,就是省城第一人民医院,也没有这几栋楼新啊,虽然说人家有些高档设备黄文斌是买不起。 “大家进去看看吧。”洪院长说,“医院嘛,最重要的还是医术,只要我们好好干,做好了,名声就出去了。以后一个传一个,口碑越来越好,总有一天,我们的名气会比第一人民医院还大!” 那些医生们应付几声,听着就没士气。黄文斌摇了摇头,“不就是想出名吗,那还不简单,直接做广告就行了嘛。” “大医院很少做广告,只有私人医院才热衷于上电视吧。”丁诗诗说。 “是啊,我们既是公立医院,又上电视,还发愁没人来吗?”黄文斌说,上电视做广告,可比建那个诞生大厦节省多了,“到时候我们开业,先把电视台请来做个专题,然后连续打两个月广告,把我们的事情公告天下,一定让大家风风光光。” 听到这个好消息,士气才旺盛了一些。打铁趁热,洪院长就把医生们领了进去,介绍那里是门诊,哪里是外科,哪里是内科,哪里是儿科,哪里是妇产科。又一一分派职业,这个做科长,那个做主任。 黄文斌不懂业务,只能任由洪院长安排。成为一个什么都不管只管出钱的投资者,被人骗了钱也不知道。这门生意现在并不是很蓬勃,也没有先例可以遵循,黄文斌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赚了还是赔了都没法子。 分配好科室以后,医生们士气更加高涨,洪院长又说:“谁有相熟的护士,也尽可以叫过来,我请了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护士,不过年纪都挺大了,精力不够,还叫了些卫校刚出来的,年轻又没经验。” “不是还有很多留用的护士吗?”黄文斌问。 洪院长咳嗽一声,窦院长有些尴尬的说:“其实原来我们也有很多好护士,不过最近生意不好,病人太少,工资发不出来,有门路的很多都走了。剩下那些技术难免会差点,而且缺少练习,洪院长觉得她们只能当普通护士使用。” “不是我说啊,小窦。”洪院长摇了摇头,“你们那些护士,实在是不行啊,要是在一医院,连护工都当不上。态度不好,吼病人,偷懒,这都不说了。给人打针,打七八针才打进去,病人能愿意吗?” “也没有七八针,就打了四针嘛,而且那个病人太胖,血管真的很难找。”窦院长辩解说,“现在的小孩啊,生活条件好了,一个个吃得圆滚滚,胖得要死。拿起手一看,一条手臂逼我大腿还粗,全是脂肪,根本看不见血管在哪里。” “还是对人体解剖学研究不够。”洪院长说,“现在胖子是多,也没见别的医院这么差。不要找借口了,就是你们的护士训练不够。阿兰!”他叫了一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美女走了过来。 “阿兰是我的表侄女,刚从学校毕业没几年,在一医院做了两年,你随便找个人来,不管多胖,一针下去找不到血管算我输。”洪院长接着说。 “其实也没这么厉害啦。”阿兰脸红红的说。 “去去,阿兰怎么能算!”窦院长说,“说起来你也是,为什么非让阿兰当护士呢?” “我们家里医生太多了呗,我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医生,哥哥是医生,弟弟是医生,儿子是医生,女儿是医生,侄女侄子还是医生。”洪院长说,“过年的时候聚会,一屋子三十多人,到有十七八个医生,看都看腻了。好容易阿兰不当医生了,当然要护着。” “不当医生去做老师做白领做公务员都好啊,怎么偏要当护士呢。护士多辛苦。”丁诗诗说。钱少活多干活辛苦,还有卫校,名声在技校当中也算是垫底的,传说各种关系乱。 “以前看了蓝丁格尔什么的被忽悠了呗。”洪院长说。 “护理也是治疗中很重要的一环。”阿兰争辩说,“要是护理不好,医生再好也没用。一医院就是太不重视护理,特别是那些症状比较轻的病人,护理没跟上,延长了治疗时间,增加了病人痛苦,这种风气我觉得很不好。” 这明明就是好事吧,对医院来说。延长了治疗时间,医院收入就多了啊,增加病人痛苦,治好以后他就更加感恩戴德嘛。 “那你正好大展拳脚。”黄文斌说,“医院新开张,需要大家在这张白纸上书写最美的图画……”这话说得黄文斌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总之大家好好干,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来找我,要是大家商量过觉得可行的话,我都一定会支持。” “那太好了,我们那个ct机太差了,不如先来买个好的。”洪院长说。 “几百万那个?”黄文斌急忙摇头,“先用这个凑合着吧,以后赚钱了再买好的。其实现在也够了,我们这儿买这么好的ct机也没什么用。” “用处大着呢。”洪院长说,“有了更精确的ct图片,才能更好的做诊断。” 一张普通的ct片和一张很精确的ct片,对病人来说一点区别都没有,他就知道自己拍了ct片。病人不知道,收费就不能高。医院和病人说我们必须拍ct片辅助诊断,要收200块,病人看看其他医院,也收这么多,就掏钱了。 要说我们要收400块,病人一听就不乐意了,别的医院收200,凭什么你们收400?你要说我这儿ct比较精确,病人愿意就奇怪了。可是好的ct机,比起一般的,价格贵了十倍都不止。这么一算,上昂贵的ct机,根本就是赔本生意嘛。 “ct机也就算了,那个超声波还是窦院长十五年前买的老货,早就应该换新的。”洪院长又说,“现在早就落后时代了,还老出问题,隔几天就要修一下,不换实在是不行。” 超声波也是一样的道理,好的比一般的贵不知道多少倍,可是收费只能保持一致。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大医院,不用救危重病人,花大钱引进好设备,意义何在?“先凑合着用吧。”黄文斌眼看着好不容易财股舞起来的士气又要低落,只好加上一句,“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只要经营情况好,我就会继续投入买设备!” 不管以后买不买,反正这话先抛出来。作为一个合格的资本家,就是要擅长干这种事——你好好干下个月给你加工资,明年给你升职,公司很快上市了,你手里的股权值大钱。至于最后能有多少人真的加了工资升了职,公司上市发大财呢,那就只能用万中无一来形容了。 想当年(其实是明年),黄文斌也被这么骗过来着,每次一到年底,李建就和他说今年绩效考核成绩很好,明年肯定会升,然后到了明年肯定没得升。还有丁诗诗也是,开大会的时候就说,等我们公司上市,你们全都有股份,到时候大家都发财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横插一脚 东升公司上市这么荒谬的事情,黄文斌在一瞬间也曾经憧憬过。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脸红。东升只是个出口代理,人不多,钱更少,盈利模式没创新,也没搭上it业电子商务的东风,怎么可能上市呢。也不知道当时丁诗诗是纯忽悠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的这么想。这可能要成为一个千古之谜了。 现在丁诗诗有包子铺有果汁还有其他生意,对东升公司的业务很不上心。原来还隔几天去一次,现在两三个星期才露一次脸,美其名曰公司上了轨道就应该放手信任职业经理人,真放心你就不要在公司电脑里面种木马监控人家上网说什么干什么啊。 丁诗诗本性不坏,可是跟着丁六根多了,耳渲目染之下,也学了许多资本家的肮脏手段。自己可千万不要变成丁六根那样的人才好。要是丁六根承包医院,那肯定是把医生护士病人都往死里压榨,收费能多高就多高,设备有多差用多差。 想到这里黄文斌看了丁诗诗一眼,她眼睛正滴溜溜的乱转,肯定也在盘算着怎么从医院里榨取利润吧。黄文斌之所以要建医院,只是为了提升整个地块的价值。至于医院本身,只要不亏钱就行。 “别的不说,超声波还是买吧。”丁诗诗说。 “不行……什么?”黄文斌怀疑自己听错了。 “超声波啊,”丁诗诗说,“四维彩超也不过几百万吧,还是买了吧。” “用不着这么多钱,一般的四维彩超也就是几十万,最高配置那种也才一百多万。”洪院长插嘴说,“前一阵子一医院买了一台,算上回扣才八十万。我们这是自己的医院不用回扣,六七十万就能买到很好的了。” 采购说自己没收回扣,和公务员说自己是人民公仆,律师说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当事人着想,男人说自己只是摸摸绝不进去都是一样的,骗鬼而已。黄文斌摇摇头说:“最近资金很紧张啊……” “没关系啊,我这儿还有些钱,就算是我借给你们医院好了。”丁诗诗说。 “利息怎么算呢?”洪院长急忙追问。 “三年免息,只要三年之内还给我就行。”丁诗诗说,“三年以后按照银行利息。” “丁小姐真是大方!”洪院长很高兴,“我一定会精打细算,拉多点病人,赚多点钱,三年之内争取把钱全都还清。” 怎么还啊!黄文斌看看周围,压根就是一片荒地,还没来得及开发呢。就算开发了,又要建楼,又要卖出去,然后才渐渐会有人住进来。住进来的人多了,慢慢的才会有人来医院。这差不多上百万的东西,弄赚那么多,打死洪院长,黄文斌都不信。 “还有那个ct也一起买了吧。”丁诗诗说,“这一阵子我炒股票赚了很多。” 你赚了钱也不能胡花啊,中华船舶那个股票,丁诗诗本钱投了三千万,从头赚到尾也就是三亿,算起来也就是三百个百万而已,这里一百万,那里一百万,很快就花完了。到时候黄文斌可不记得第二支这么赚钱的股票。 “要是这样的话,其实我们还有一些别的设备想要升级。”洪院长继续说。 “一共要多少钱啊?”丁诗诗问。 “也没多少。”洪院长立即掏出个清单来,“主要就是一些医疗器械,要是用好的,两三千万也就行了。要是用一般的,一千多万左右吧。我看还是一步到位用比较好的算了,免得以后还要经常换。” “那就用比较好的吧。”丁诗诗拿起清单仔细看,“也不过几千万而已。” 就算是亿万富翁,也不能这样浪费钱,你说买黄金首饰吧,还能放着升值,买古董字画吧,也能放着升值,买地产花园吧,还是能放着升值。买这么一堆医疗设备放着有个屁用啊,只会越用越旧,还是三年免息借给别人。最好的情况也就是一分钱没赚,不对,还亏了利息。丁诗诗这横插一脚算是什么意思? “你想清楚,好几千万呢!”黄文斌拉了她一下。 “我很清楚啊。”丁诗诗说,“建医院是做好事,做好事当然要做到底,送佛还要送到西呢。好不容易承包了一个医院,当然要弄得尽善尽美。何况这还是妇幼保健院呢,无数小宝宝要诞生的地方,不弄好点怎么行。”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还是糊里糊涂的。他又劝了几句,可是丁诗诗就是铁了心要借钱。视察完医院回到车上,丁诗诗才说了实话,“你傻啊你,这可是自己的医院,还有洪院长这种名医坐诊,以后有什么事,当然是来自己的医院可靠啊。既然是自己要来的,放几千万下去算什么,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能救命呢。何况又不是白给,是借款嘛。” “真有事还是去一医院比较好吧?不去一医院,那也应该去……二医院啊。”黄文斌说,“牌子老,大医院,什么科都有,这样才有保障。”至于妇幼保健院什么的,那还是算了吧,科室都不齐。 “不是自己的医院哪里靠得住,一医院牌子是很大,市里省里多少高官都去。我们说破天,也不过是普通人,也就是钱多一点,人家能比你当一回事吗?上次我父亲生病检查,一查说是肿瘤!怀疑癌症。差点没把他吓死,还跟我妈交代,在外头养了多少情妇,有多少私生子,生意怎么办,房子怎么办。后来再仔细检查,原来是良性的。” “还有这事啊,”黄文斌都没听过,“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到最后都不知道是真的良性肿瘤呢,还是他们误诊了。医生耍起人来,把你玩死,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专业术语啊,检查结果啊,不是医生根本看不明白。”丁诗诗说。 “不能把检查结果拿给信得过的医生看吗?”黄文斌问。 “要是信得过又专业对口,直接去找这个医生看不好吗?”丁诗诗说,“要是信不过,或者专业不对口,你找他又有什么用,万一被误导了怎么办。所以还是自己开医院的好。” “我们这医院也太草台班子了。”黄文斌说。 “都是一医院出来的医生,草什么啊。洪院长还是国家级别的名医呢。”丁诗诗说,“现在给他投钱,以后他给我们治病,总得尽心尽力吧。就算自己不会,介绍别的医生过来,也不会用太差的。” “只要有钱什么名医找不到。”黄文斌不以为然。 “现在哪里还有名医缺钱的,你再有钱,去协和找个床位试试。”丁诗诗对黄文斌的想法不屑一顾,“我国的好医院,全都是公立的。你想出钱,人家还不收呢。不是领导,那就只有自己开医院。我父亲有这个想法很久了,可是都没有找到好机会。” “国内不行,国外不多得是,有钱直接上美国啊。”黄文斌找到一个破绽。 “你飞过去都得十几个小时呢,真有大病重病,耽误得起吗?要不是大病重病,飞过去太小题大做了吧?”丁诗诗说,“治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专业了。你要说全听医生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骗钱。要是对医生严厉点吧,好人家全给你上保守疗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是没有什么可指责了,病情也给耽误了。” “这样的话,不如我把医院卖给老板算了。”黄文斌说。 “你傻啊你,在我爸手里,怎么比得上在自己手里啊。”丁诗诗横了他一眼,“别的不说,以后我怀孕生孩子,来自家的医院才最好嘛,想要哪一个医生就哪一个医生,想要做什么检查就做什么检查,不用排队等。” 怎么忽然跳跃到怀孕生孩子去了!难道……黄文斌看着丁诗诗的肚子。 “想什么呢!还没有!”丁诗诗使劲掐黄文斌的胳膊,“有一个医院的好处不止如此,有了医院,医学界怎么也得把你当半个自己人看待,就算自己的医院没有对应的好医生,去找同行,人家也容易说真话,想要忽悠你,也得掂量掂量以后会不会揭穿。” “可是几千万也太多了吧。”黄文斌说。 “不多啊,反正我拿着这些钱也没什么用。”丁诗诗说,“没什么地方需要大笔投资。你要开发这两千亩地,我那点钱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把医院弄好吧。赚钱再多,也比不上生命要紧。” 看着是没法子劝了,黄文斌忧心忡忡。本来算好,加上政府给的补贴,松山保健院的收支刚好能平衡。建这三栋楼也没花多少,就当是提升土地价值了。可是算上丁诗诗这好几千万的借款,现金流非得变成黑洞不可。 要说这钱也不用急着还,三年以后也不过是换成银行利息而已。可三年后银行利息也很高了,按照8%来算,三千万一年就是两百四十万,扛着这么一个利息大山,经营会很困难的。再说钱不还完,黄文斌很难把医院卖出去。看来还是要想想办法,让医院赚多点钱把贷款还了才行。 第二百四十八章. 保健院的新业务 这么一个荒山野岭(有些夸大)附近没多少住户的地方,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妇幼保健院,要怎么才能在三年里赚几千万来还钱呢?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几乎可以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对于黄文斌来说嘛,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那还算什么重生啊。看着眼前的丁诗诗,一个罪恶的念头浮上黄文斌的脑海里。 “对了,诗诗,你有没有派过艺术照啊?”黄文斌问。 “艺术照?没拍过。”丁诗诗说,“怎么忽然间问这个?” “没什么,很多人都有啊。”黄文斌不怀好意的说,“趁着年轻漂亮要留下青春的印记,这时候不拍,还等什么时候。” “呸,说这么多,就是想拍不穿衣服的照片吧。有真人给你看还不知足,万一给别人看见怎么办!”丁诗诗满眼怀疑的看着黄文斌,“现在到处都一大堆事情,你不专心干活,整天想这些东西干什么。” “谁要拍那种啊,我说的当然是正正经经的艺术照啊。”黄文斌说。 “穿着衣服的?”丁诗诗问。 “那当然。”黄文斌说。 “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丁诗诗问。 “没什么,就是想给你拍个照片嘛。”黄文斌说,“别人都拍了,我们不拍多吃亏。” “你这人……好吧,拍就拍吧。”丁诗诗转了念头,“我也应该拍些照片了,一直忙着读书,读完书回国又忙着做生意。还要被你这家伙欺负,都没时间享受生活,真是可怜啊。你要给我找个最好的摄影师啊,服装我自己准备,不用他们的。影楼的服装难看死了。还有你给我节食健身,现在这身材完全配不起我嘛。” “你放心,绝对给你找最顶尖的摄影师。”黄文斌把节食健身的事情含糊了过去。、 他的淘宝店别的不多,就是摄影师多。那些摄影师,拍风景什么的那是一点用都没有,拍人物别的也不行,唯有拍小清新美女,那是熟悉之极,根本不用动脑筋。反正现在他也只需要小清新美女照而已。哼哼,有了这些照片,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很快就到了保健院正式挂牌开业的日子,其实也无所谓开业,那些医生搬进来以后马上就开始接待病人了,今天这个不过是仪式而已。医院门口用来剪彩的红丝带还绑着呢,就有无数病人在门口进进出出。 “怎么这么多人啊!”丁诗诗被这规模震惊了,“都是开车来的?” “那当然,我们医院收费便宜,医术高明,所以患者都很喜欢来。”黄文斌说,“为了照顾患者,还专门开了公交线路从市区过来。”从头到尾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只需要5块钱,比原来的私人大巴便宜多了。 “肯定是骗我的,搬过来开业才几天啊,这么快就有这么多顾客过来?我才不信呢,你这又没有起死回生的仙丹。”丁诗诗说,“哦,我明白了,你这是为了在开业的时候弄得好看,所以特地请的人吧?” “没有,全都是真的病患。”黄文斌说,“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病什么啊,我看这些人都精神得很,怎么看都不像病人啊。还一个个都戴着帽子披着围巾,低头直往前走根本不敢看人,怎么看都不正常。”丁诗诗不信,“肯定是你找来的人。” 听到丁诗诗这么说,黄文斌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话:自从我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幸好这是妇幼保健院,不是精神病院,来的人自然也不是治疗精神病的。要不然黄文斌可不敢来搞什么开业仪式,万一哪一个病人发病了怎么办。 “我有那么无聊吗,还找人来冒充病人。”黄文斌说,“不信你问问洪院长。”至于戴帽子披围巾,低头走路不敢看人,那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黄老板!说起这事来,你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洪院长一肚子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问,“我才这么一阵子没管,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丁小姐你没有看电视报纸什么的吗?”洪院长问,“还有大街上,也到处都是。” “大街上也到处都是?究竟是什么啊?”丁诗诗很是好奇,“这一阵子我比较忙,没怎么上街,也没看电视。”说着又想掐黄文斌一把,这家伙居然一点口风都不漏。不过这事大庭广众之下,他们的关系又没公开,只好先放过他。 “就是这个。”洪院长拿出一张海报递给丁诗诗。 海报上面是一个美女,胸部大得很夸张,上面四个大字“勤能补拙”。这是什么意思?丁诗诗再仔细一看,下面还有几行小字,则完全暴露出了海报的真实目的:割双眼皮,抽脂,隆胸,脱毛,嫩肤,国家正规医院,你值得信赖。 “整……整容?”丁诗诗问。 “是啊,这些人全都是来整容的。”洪院长说,“我好歹也是一个老外科医生,开胸开腹不知做过多少,现在每天给人割双眼皮,一天割十几个,现在看到单眼皮的就想哗啦一刀。” “割双眼皮虽然小,毕竟也是手术啊。”黄文斌说,“洪院长不经常练习,怎么保持手感是不是。再说昨天不是还弄了个抽脂的?” “抽脂加隆胸。”洪院长说,“这种手术……真是……都不是治病救人。” “是治病啊,整容嘛,很多人生下来都有缺陷啊,给他们整容,那不是治病是什么。好像前几天那个兔唇,还有前天那个腭裂,还有什么来着,烧伤毁容的小孩,给他们做整容,不是治病救人是什么。” “那些我没意见,可是这些割双眼皮隆胸的,没病没痛硬要割一刀,本来身体好好的,做完身体还差了。”洪院长说,“我们做医生的,总希望病人出去的时候身体比及那里的时候好,这么搞法,违反职业道德啊。” “那个烧伤毁容的小孩,我们可是免费给他治疗。”黄文斌说,“不从双眼皮里面赚钱,这治疗费谁出啊?就算把工资全扣光也不够啊。” “话是这么说……”洪院长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据。 黄文斌乘胜追击,“再说她们做了双眼皮,对身体也没什么损害啊。隆胸什么的,当然不好,可我们不是已经采用最新的技术原料,尽量减低对身体的影响了吗?我们可是省城技术最高,原料最好的整容医院了。别的有整容业务的医院,要么二把刀技术差,要么干脆是骗钱的。要是我们不做,这些女人也会跑到别的地方隆胸,对身体的影响更大。” “这么说的话也有点道理。”洪院长叹了一口气,“割双眼皮没什么,隆胸也算了,可是还有那些抽脂的,对身体损害很大。脂肪是人体不可缺少的东西,脂肪细胞还是不可再生的,割掉影响很大,还要求割那么大一堆,我看着都觉得心慌。” “所以我们要鼓励那些胖子肥婆通过健康运动来减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让他们抽脂。”黄文斌说,“我已经找好教练了,在医院里面开减肥班。”说着拿出一张海报,“你们看看怎么样。” 海报上面照样是一个美女,身材高挑,很是骨感。上面照样是几个大字“天生丽质难自弃”,下面的注释是:松山保健院减肥课程,十天八斤,二十天十五斤,三十天二十斤。国营医院,健康减肥,你值得信赖。 “等一等!”丁诗诗忽然发现这两张海报上美女们的姿势和衣服都很熟悉,难道……丁诗诗不寒而栗,“这些照片也是你找来那个摄影师拍的?你前一阵子给我拍的照片,不会也用来做海报了吧!” 一想起自己微笑着站在整容海报里面,丁诗诗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以后被人误会自己是整容的怎么办? “没有,当然没有这么一回事。”黄文斌矢口否认,“只是前一阵子正好要拍宣传照,我想着也顺便给你拍一套而已。”其实黄文斌原来的确是想用丁诗诗的照片来做海报,毕竟他认识的人中,最漂亮的就是丁诗诗。 不过后来一想,真把丁诗诗上了海报,只怕会横死街头。再说丁诗诗这么出名,她作为丁六根的独生女,从小到大都是跟着丁六根出席各种场合,是一个公众人物。就是中间出去留学这几年,也经常回来。她一直都这个模样,不可能是小学时候就整了容一直长大到现在都没变吧?不说十几年前,就算是现在,整容科技也没有这等手段。 “真没有?”丁诗诗还是不放心。 “真没有。”黄文斌诅咒发誓,“要是有的话,就让我天打雷劈。”看来以后还是小心点,没有避雷针的地方绝对不去。还要多开车少走路。车是有金属外壳的,可以形成法拉第笼,就算被雷劈了也没事。 不过丁诗诗比黄文斌更狠,“要是真的,我就亲手砍死你,不用麻烦老天爷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物尽其用 “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怎么可能拿你的照片去骗人呢,绝对不可能嘛。”黄文斌说着忽然想起来,他让人用丁诗诗的照片做过一个海报样品。这东西要是被丁诗诗看到了,那可就糟糕了。不行,得尽快把这些海报处理掉! “你的人品?”丁诗诗哼了一声,“你这人就喜欢乱来!”这时候人多耳杂,她也不好说黄文斌怎么乱来,正好这时候丁六根陪着侯市长来了,丁诗诗赶紧上去迎接,就把后文给忘了。 “你这儿办得还真不错。”丁六根有些惊奇,“怎么这么多病患千里迢迢跑过来了?” “整容嘛。”侯市长知道得很清楚,“当然要选偏僻点的地方,免得碰上熟人尴尬。” “这么多人全是来整容的?”丁六根一眼看过去,候诊大厅里面黑丫丫的一片都是人。其实候诊室面积不大,仔细清点起来,大概也就是百八十个,还有很多是两三个一起来的,真正的病人没多少。 “今天人算少的,因为开业比较热闹,很多人都没来。”黄文斌说,“现在整容需求很多。”黄文斌记得很清楚,零七零八年左右,整容市场开始爆发性增长。原来都笑话韩国人全国整容,现在省城里面也越来越多人想要这么干了。 正规的大医院,除了那些烧伤的或者天生畸形的,一般很少给人做整容。但是市场需求在,各种整容医院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有的条件好一些,至少还有独立的病房手术室,医生也是正规的。但绝大部分都是没牌照的假医院,没执照的假医生,挂个牌子就给人隆胸抽脂了。发展到最混乱的时候,甚至街边的美容院都敢在人脸上动刀子。 这样自然就闹出了很多整容变毁容的事情,黄文斌出了一笔钱让白薇做了个专题节目,立即就找到了无数受害人,一轮集中火力,很多人都知道不正规的整容医院是怎么谋财害命了。 然后黄文斌再发广告,告诉大家松山保健院也有整容业务,收费便宜,国营医院,正规医生,全新设备,院长还是从第一人民医院过来的,保证安全无后患。然后让侯市长开通从市区到松山的公交车线路,顿时就客似云来。 “整容生意市场这么大啊,我都不知道呢。”丁六根说。 “我也不知道啊,居然有这么多人整容。”侯市长也说,“还是年轻人嗅觉灵敏,我本来还以为小黄承包医院是瞎折腾,现在看来是领先一步看中商机了啊。刚开就有这样的成绩,以后做了起来,那还不发财啊。” 其实原本黄文斌只是想凑合着建个医院提升土地价值,以后好卖房子。谁知道丁诗诗一下子扔了好几千万下去。虽然说那是丁诗诗的钱,可总不能让她亏本啊,所以黄文斌才想到了整容这块蛋糕。 整容都是小手术,难度不大,不说洪院长这样的外科名家,就是他带过来的那些医生,也是比吃饭还轻松。而且能有闲情整容的,多半都很有钱,这些也不是国计民生的项目,定价高一点,别人也无话可说,利润自然也很丰厚。 以割双眼皮来说,实际上的成本是一千不到,只要几百。而黄文斌给割双眼皮的定价,最便宜那种是2000块,韩式的话就是4000了,主任专家动手术,就是6000,要是洪院长亲自动手,就要8000块。结果大家都宁愿出多点钱请专家做,洪院长一天要做十几个手术。忙得不也乐乎,其他医生没这么多,一天也有十个八个。 生意这么好,黄文斌赚得盆满钵满,粗粗一算账,扣掉人事费用和折旧,一天的利润还有好几万,一个月差不多上百万,一年就是一千多万,三年下来,丁诗诗那好几千万的借款,至少能还大半。以后要是名气打开了,生意更加好,说不定还能全部还完还有余钱发奖金呢。 当然也可能只有这几天生意好,以后就不行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首先整容的热潮一直都在蔓延,有些人觉得本地的医院不够高档,跑到北上广去弄,还有些甚至都跑到韩国日本去整形了。客源方面,是不用发愁的。 省城本地正规医院资源不足,正经看病都不够人,不可能大规模开展整形业务。私营的医院,从信誉上来说,就很难比得上松山保健院。况且松山保健院这批外科医生,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想要招一批差不多水平的外科医生,至少在省城是没什么可能。所以黄文斌这个整容生意,至少这几年是前途远大。 “诗诗和我说你搞医院,我还觉得你是瞎胡闹,没想到又给你搞起来了。”丁六根感叹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多种经营才是王道。我这种专心做一门生意的,已经落伍了。” 多种经营和专心做一门生意,也说不上哪一种比较好。多种经营分散投资分散风险固然很美,但人的精力有限,很容易变成各处赔钱。可是专心做一门生意吧,万一这门生意不行了呢?就好像零八年金融风暴,整个外贸行业进入寒冬。丁六根再有本事,也只能守着摊子赔着钱等着外贸行业回暖。 等到了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走哪一条路。或者把钱全都收回来,老老实实的过下半辈子算了。可是那样也太没激情太没意思了。难道人生就是吃吃睡睡玩玩女人?要是以后什么都不干,别说玩女人,很容易会被女人玩回去啊! “万金油哪里比得上专精一门呢。”侯市长说,“你看小黄,表面上这里搞搞那里搞搞,其实思路很明确嘛,就是搞文化。先是做成人教育中心,然后做中学,这都很有文化了嘛。做着做着,就拿到了两千亩的地皮。现在又做医院,那就更加文化了,当然也做得风生水起。所以啊,搞文化是好事。丁老板,你也得多学学小黄,多搞点文化才行。” 谁有文化了,你才有文化呢,你全家都有文化!黄文斌在心里恶狠狠地说。老这么有文化,很容易变成知识分子,一不小心清高起来,视钱财如粪土了怎么办。“丁老板是硕士呢,正牌知识分子。”黄文斌说。 丁六根脸上一红,他读这硕士,没上过一天的学,连忙拉开话题,“文化的事情,那当然很重要。我市精神文明能够这么蓬勃发展,全靠侯市长带领我们。” “其实我们省城,那也是千年文化名城啊。”侯市长说,“谁知道现在堕落成这个样子,粗俗,下流,连个大师都没有。想要建个中学,拖拖拉拉谁都不肯出钱出力。还要有小黄。现在还弄了个医院……不是我说啊,你这医院也不能光顾着整容赚钱,得多搞点文化,正常的病人也应该多收一些,毕竟是公立医院,要给你拨款的。” “这个也有。”黄文斌说,“孕妇、小孩和其他来看病的,我们都按照最优惠的条件给他们治疗,不用付住院押金,先报销再交钱。”治疗费花了好几万,也不知道能收回来多少,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整容那儿很赚钱。 “另外我们还收了很多其他病人。”丁诗诗接着介绍,其实她这一阵子都在忙其他的事,压根没来过医院这边,这些东西还是刚才黄文斌跟她说的,“其中有一个被火烧伤的小孩呢,烧得啊,整张脸都毁了,我们医院给他做了十几次手术,现在基本康复可以见人了。” “还有这种事?”侯市长很高兴,“这是大好事啊,怎么不叫电视台报道?医药费怎么解决的?那小孩家里有钱吗?” 这事丁诗诗就不知道了,黄文斌赶紧补上:“那小孩家里做服装生意,挺有钱的,也有医保。医保没包到的部分,我给免了一半,绝对不会耽误治疗,也不会给他家里带来太大的负担,请侯市长放心。” “你这样办事,我怎么放心啊。”侯市长说,“丁老板,你看看,年轻人就是没经验。就算是小黄这样的,碰上这种事,也处理不好。丁老板你得多教教,小黄你也得多学学,不要自满。” 丁六根笑了笑说:“其实这么处理也不算错,不过要上电视的话,没有充分利用优势。他家里是做生意的,那收入就不算稳定嘛,让电视台煽一下情,小孩遭遇火灾毁容,家庭困难无法治疗。让他父母流着眼泪接受采访,呼吁社会救助。一般这种不强制,传播范围也不广的捐款,最多就是一万几千块,肯定不够用。再发个新闻说小孩即将错过最佳治疗时机什么的,然后你站出来宣布减免治疗费用,不就皆大喜欢了?小孩家没有损失,还拿到了几万捐款,他们家再富裕,受了这种灾祸,有笔额外的捐助总是好的嘛。你的医院出了名,大众的善心和感情得到了满足,对大家都是好事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 基金 看着广告,黄文斌很是满意,“窦院长很不错,很上镜嘛。” 窦院长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也就是个样子货,本来应该让洪院长上的。洪院长才称得上杏林名家。” “我一对着镜头,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别说接受采访了,话都说不出来。”洪院长苦笑着说,“还是老窦厉害,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好像那些电视养生节目的嘉宾,信口胡说也像真的一样。” “我也没说谎啊,用了进口药物的确能降低感染的几率,从1%降到0。98%,那也是降低啊。而且进口药物的确是比较贵,国产的100,进口的300,贵了足足一倍有余呢。”窦院长振振有词,“而且我们的确也捐款了,加起来的确是不够啊。至于医院欠款几千万,那更是证据确凿,借据还在丁小姐手上呢。” “黄老板!洪院长,窦院长。”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打招呼。 “周老板你好。”黄文斌过去和他握了握手。 这个周老板就是小虎的父亲,是做服装生意的,在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租了一个厂房当仓库,前一阵子就是这个仓库失火,烧伤了两个工人还有小虎。那两个工人没什么大事,就是小虎自己伤得最严重。不过也没法子怨别人,这火就是小虎自己玩打火机弄起来的。 “还让你们捐款,真不好意思。”周老板说,“其实我这儿钱还够,不用这么麻烦。” 他家里原来就挺有钱的,要不然也不会租下一整个厂房做仓库。现在松山要开发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厂房的原主也想赶这个潮流,给周老板赔了一大笔钱提前结束租赁合同。周老板还买了保险,火灾发生以后,又获得了一大笔赔偿,现在他是真的不缺钱。 “你这个后续治疗很麻烦的啊。”黄文斌说,“后面还要植入软骨重新构筑面目啊,还要做复检,还要那什么,反正有很多。就算全做完了,距离正常生活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毁容这么严重,后面的事情多着呢,你在家里弄个无菌环境,就得多少钱了?别的不说,心理伤害那么大,你不得请心理医生啊?那可是论小时算得,好的心理医生,一小时几百上千块呢。” “这个……”周老板说,“让黄老板免了这么多治疗费用,已经很感谢了。后来还给我捐款,现在又上电视,太麻烦了。我家当然算不上什么富豪,治病的钱也还负担得起。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接受捐款,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这都是大家的一片好心。”黄文斌劝他,“小虎知道有这么多人关心他,也会振奋起来,不会整天唉声叹气的。” 说起儿子,周老板也没办法,可还是拿不定主意,“拿这钱总像是亏欠了大家一样。” “钱肯定不会多的,也就是一万几千块。”黄文斌说,“主要是个心意。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人家捐给你多少,你以后就捐同样的数字出来做善事呗。捐给希望工程红十字会都可以。” “我听说红十字会里面贪污很严重的啊。”周老板说,“希望工程也差不多。把钱捐给他们,会不会被他们给贪污掉啊。” 这还真麻烦,明明郭美美都还没出来嘛,红会贪污腐败就让你知道了?“那你可以捐给山区儿童什么的,想要做好事,还怕找不到机会吗?”黄文斌说,“再不行你把钱给我,我拿去给有困难的孤寡老人免费看病。” “那就太好了。”周老板掏出一张支票来,“麻烦黄老板了。黄老板年纪轻轻,可真会为人着想。那些捐款也不用给我了,您直接拿去救济孤寡老人。小虎全靠你们救得及时,才留下一条小命。我这里还有十万块钱,希望也拿来做善事,就拜托黄老板了。” “这钱你先收着,”黄文斌说,“电视上说明是捐钱给小虎嘛。我要是收了,岂不是诈骗?等小虎病好了,你再把钱捐出来吧。”黄文斌心想这么推来推去也不是办法,“对了,小虎受伤这么严重,整个人都……和以前大不一样,心理肯定很不适应。正好我认识一个心理专家,让他来看看怎么样?” 这个心理专家,自然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王如山。他可是正经心理学硕士,可惜没有执照,不能叫心理医生。现在王如山一直在做店长,让飞龙那边的分店营业额和利润都蒸蒸日上,还给西施包子铺写了无数的分析策划,都很有水平,让黄文斌对心理学大大改观——以前他觉得心理学就是忽悠人的玩意儿。 “也好啊。”周老板的注意力被引开了,“小虎以前很开朗的,很喜欢玩。随便拿个什么东西,都能津津有味的玩好一会儿。现在……哎,什么都不敢碰,呆呆的好像傻子一样。也应该让心理专家来看看。” 这是当然,小虎玩打火机弄出火灾来把自己烧成这样,还敢乱玩就奇怪了。黄文斌打了电话给王如山,让他尽快过来,让周老板回去安心等待,黄文斌就回去做自己的事了。他现在忙的要死,筹建学校,开发土地,事情一摞接着一摞,弄得黄文斌应接不暇。就算有侯市长在上面照顾,又有丁六根的人脉帮忙,黄文斌还是做得非常辛苦。 现在只是在预备阶段,已经是这样了,等到项目正式开工,还不知道会忙成什么样呢。他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松山的土地开发里面去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早上六点钟就起来,晚上两三点才睡,不停的拜见各路人马,协调关系,筹措资金,安排设备人员,忙的要死,连亲热都没时间。 所以当黄文斌听到本来已经解决的事又起波澜,当然十分生气。他立即赶到医院,即使对着洪院长,语气里面也忍不住透露出一丝怒气,“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小虎忽然不见了?这么大个人,还在打吊针,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啊。”洪院长说,“我今天刚做完那个隆胸,回来巡视病房,就没看到小虎,问护士,说出去了。我当时还不知道他已经走了,以为只是临时出去一下。所以就先去巡视别的病房,等回来还没看到,才知道不对。赶紧打电话去问,周老板就说他们决定走了,还留了一封信给你。” “信?什么信?”黄文斌问。 “这一封。”洪院长递给黄文斌一个牛皮纸信封。 黄文斌一看,上面写着:“黄文斌先生敬启”。信封用透明胶贴了起来,顺手一撕,把封面都撕坏了一大半。里面有一张支票看,还有一张白纸,上面的钢笔字很是整齐。 “黄老板,十分感谢你为我们家做的一切。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尽全力报答。您介绍给我我们的王专家告诉我们,小虎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成为瞩目焦点,这样会让他心理更加失衡。最好是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呆一段时间。正好治疗也告一段落了,我准备带他到国外呆几个月。支票里面的钱,是这一段时间我接收到的捐款,另外再加上我的小小谢意。我知道黄老板肯定会善用这笔钱的,一段时间以后再见吧。” 王如山!这个混账,黄文斌让他安慰小虎,他居然劝人家走。这算是什么意思啊!现在留下这么一笔钱,黄文斌该怎么办?他拿起支票看了看,足足有三十多万!这一阵子的捐款究竟有多少啊? “这钱怎么这么多?”黄文斌问,“我们市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在黄文斌的记忆中,省城人一向没什么同情心,不论祖国大地上哪里发生了水灾旱灾地震台风,省城人都无动于衷。非要靠政府强制扣工资,才凑钱当捐款。 “我交给周老板的捐款大约是十六万,听说他自己也接到了五六万。”洪院长看了看金额,“多了十万,应该是周老板自己出的。” “这么多钱可怎么办!”黄文斌才不想扣住这种钱,拿着太烫手了。况且对于现在的他,三十多万真是一点用也没有,他半开玩笑说,“三十多万啊,要是算诈骗的话,一万一年都可以判三十年了。”不过我朝有期徒刑二十年封顶,所以应该是无期才对。 “不止这么少。”洪院长说。 “什么?”黄文斌问。 “不止这么少。”洪院长苦着脸,“这一阵子有很多捐款,我本来打算今天交给周老板来着。谁知道他今天跑了。” “有多少?”黄文斌问。 “一百多万。”洪院长说。 “我操!怎么会这么多?”黄文斌都吓呆了,“上次我们隔壁省发水灾都只筹集到八十万捐款吧?这次只是一个人遭了灾,居然能筹集到一百多万?” “隔壁省十年要发七八次洪水,每次都要捐款,大家早就捐烦了。”洪院长说,“小虎这事情怎么比,他那么小,那么可怜,惨事发生在我们身边,一上电视,谁都忍不住给钱。” 一百多万……这笔钱要怎么办?自己吞下来,那是肯定不行的,不说犯罪的事情,黄文斌自己也良心不安啊。退回去也没法子退,很多人根本就没留名字,用现金直接在银行打款的。 “算了算了,这笔钱能退的就退了吧,剩下没退完的,就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以后到我们医院来治病的人,如果生活上或者医疗费用上有什么困难,就用这笔钱吧。”黄文斌很无奈的说。 第二百五十二章. 医闹 建立基金是麻烦事,保存这么一笔钱也是麻烦事,要合理合法的用出去,更加是麻烦事。总之就是麻烦。在原本就已经十分繁忙的工作中,还要挤出时间来做这些麻烦事,黄文斌忙得一肚子都是气。 这天晚上,黄文斌连续赶了七八个酒席,喝得一塌糊涂,晚上回到家正想睡觉,又被人叫起来,一看还是王如山这家伙,脸不由自主的就扳起来了,声音也变得很是冷淡:“有什么事情非要晚上说,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黄……老板。”王如山本来想叫黄兄弟,一看黄文斌脸色不好,急忙改口,“是这样的,有个老太太,想要申请我们的补助款。” “我不是全都交给你办了吗!”黄文斌说,“这种事情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本来就是王如山弄出来的事情,当然也要他收尾,黄文斌就让王如山担任了慈善基金的运营董事,凡是有谁想要申请补助款的,都让王如山审核批准。至于回报嘛,既然是慈善,肯定是没报酬的,病人的笑脸就是最好的回报了——让他添麻烦! “那个老太太家里挺有钱的,不符合我们的救助条件。”王如山说。 “那就和她说明情况然后拒绝掉呗。”黄文斌说,“这有什么好说的。”那笔钱怎么说也是有限的,不可能让松山妇幼变成免费医院,不说全省城的人跑过来,就是松山的人全跑过来,保健院也受不了。 这个文斌慈善基金,只负责到松山妇幼保健院治疗的,家庭有困难的病人。具体来说,五保户低保户困难户什么的,只要出示证件就可以。没证的就得自己证明,全靠王如山自己判断。 拿着失业保险金的人可能开着宝马,破破烂烂的屋子可能是价值几百万的拆迁房。至于月入上万的乞丐,不修边幅的小店主,那也是毫不稀奇,就算是王如山弄错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防止王如山贪污,黄文斌特别设定了规则,要是被发现他资助错了人,王如山必须自己掏腰包把钱补上,还不是错多少补多少,而是指数上升。一个月内,第一次错了补一杯,第二次是两倍,第三次是四倍,第四次就是八倍了。上不封顶,直到把王如山的工资奖金扣光。 “那个老太太一定要我们给补助。”王如山看黄文斌不明白,这才解释,“她侄子是松山镇的副镇长。” “副镇长啊。”黄文斌想了想,这是的确有点难办。松山地方很大,大部分都属于松山镇。镇只是一个科级单位而已,镇长书记才是正科级,副镇长只是副科,放在市区的话,就是跑腿的。 不过县官不如现管,虽然上头有侯市长照应着,要是下面的人捣鬼,黄文斌也会很麻烦。特别是现在,很多文件都需要镇政府签名配合,别人也不用明着反对,只要按照规章制度严格执行,一个文件仔细研究几遍,各种材料核对一下,就不知道能够拖多少时间了。 “哪一个副镇长?”黄文斌要问清楚。 “贺镇长。”王如山说。 “贺镇长啊。”那就更加不能得罪了,贺镇长是所谓的常务副镇长,正牌镇长年老多病经常请假,镇里的事情其实就是贺镇长在管,“这个……就算是副镇长的亲戚,也不一定家里有钱嘛,镇长自己一个月才两千块钱工资,说不定家里确实困难呢。” “这个……要是她低调些那也就算了。这老太太专门挑着人最多的时候,坐着镇政府的丰田巡洋舰过来,还不肯去停车场,硬要把车子停在医院大门口,大家都看着她从车上下来,浑身上下十几件金银首饰,把人眼都给闪瞎了。大摇大摆走到挂号处,还没看病呢,就大声嚷嚷一定要给她免费。”王如山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头疼起来,“她什么病?” “还没看呢,老太太说不给她免费就不看。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太太精神好得很,四处乱蹦,说话嗓门也很大。”王如山说,“我一直在医院处理这事,被老太太拉着劈头盖脸的骂啊,骂了好几个小时,骂到刚才没力气了,我才脱身过来找你。” “这么厉害?”黄文斌头大如斗,“那还是明天再说吧。现在都这么晚了,想来她也回去了。”说不定到明天这老太太自己觉得没趣就不来了呢。 结果还没到第二天呢,那个老太太就又来了。“什么?”黄文斌正睡得香,被电话叫了起来,听到这消息,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医院被好几十人包围了?那些人说要把我们医院砸掉?” “是啊,黄老板,你赶紧过来啊。”洪院长连声叫苦,“那帮人就要冲进来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难道是医闹?这没道理啊,我们没有治死人啊。”年头长了不好说,现在才刚开这么一会儿,做得又主要是整容,连生儿子的都不多,所以还没产生牺牲者。 “是白天来过的一个老太太,一定要我们给她免费治疗。”洪院长说,“管慈善基金审批的王董事不是去找过你了吗?这老太太闹了一天,晚上回去了,谁知道半夜又来,还带了一大堆人,护士都吓坏了,我让值班的医生把大门关了,他们正在砸门,您赶紧过来啊。” 君子不立危墙下,黄文斌才不过去呢,万一被人砍死了怎么办。就算要过去,那也得安全了再去,“你别着急,报警了吗?”黄文斌问。 “报警了,镇里的民警说他们只有一辆警车,刚好去山里巡逻,赶不回来。我又打电话去市里的110,那边说只能叫镇里的警察先处理,不伤人他们不能出动。”洪院长说,“这都什么混帐话。” 警察一向都这样,在城里还好一些,出了城行动就很缓慢了。黄文斌安慰他说:“你别着急,我这就给公安局长打电话,应该很快就会有警察过去了。” 省城的公安局长,也兼任一个副市长,而且排名比侯市长还要靠前呢,黄文斌想要约人家吃饭都得排个十天半月的队呢。至于三更半夜给人打电话什么的,那就更加不可能了。不过也不是只有市公安局的局长才叫公安局长,区公安局那也是公安局嘛,副局长那也是局长,反正能派人出来就行。 “哎呀,黄老板,这不好办啊。”那边光明区的副局长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这是你们医院和病人之间的民事纠纷,我们不好插手啊。你也知道现在要和谐嘛,最好你们自己先商量好怎么解决,不要麻烦我们。” “人家都打上门了啊!”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能商量还报警做什么。 “我们去了也是调解,没什么用的。”副局长说,“而且你也说了,那边好几十人呢,你想让我派多少人过去?这么晚了,公安局加上看门的也就十几个人在值班,全派出去了,公安局被人一锅端了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你随便派两个人过来就行了,那些人看见警察自然就会跑了。”黄文斌说,不过是副镇长的亲戚而已,难道还真的会造反吗,看到警察来了,自然也就冷静了。 “这个谁能担保啊,万一伤了几个怎么办?”副局长说,“没报警的话,大家可以装作没发生这事。可要是把警察打伤了,那就是发生了群体事件,到时候写报告都得写死我啊。你说是不是?” 是你个头!黄文斌压住火气,“你们有枪的嘛,吓一吓他们不就好了。” “你千万别跟我提枪,不说开枪,把枪拿出仓库就要多少手续。”副局长说,“就算把枪拿出来了,到了现场谁敢用啊,万一走火了怎么办。走火还是小事,如果枪被人抢了,那就真是大事了。凡是涉枪的犯罪,全都是大案要案,我们从上到下都要做检讨人人过关,查出来是我派的人,我以后别想混了。” 说得这么严重,以后那些警察枪击孕妇的案子是怎么出来的?根本就是推脱怕负责任。“万一他们真的伤了人呢?医院里面可是大把的病患,万一被打死了几个,那事情可就大了!好像前一阵子上过电视的小虎,那可是浑身上下一点病菌都不能有的,只能呆在无菌室里面!你收要是被这帮家伙跑了进去,得死多少人!”黄文斌说。 小虎刚动完手术的时候的确要待在无菌室,不过后来移植了皮肤伤口愈合以后,就可以呆在普通病房了。因为刚刚重开没多久,整个医院里面也没有几个危重病人,黄文斌这是夸大其词。 “那你赶紧把病人家属叫过来嘛。”副局长说,“关系到病人的生命,家属肯定会跟他们拼了,俗话说一夫拼命,万夫莫敌,你叫多几个家属来,几十个来捣乱的算什么。再说你们那么大个医院,医生护士保安什么的也不少吧,怎么怕了几十个来捣乱的?” 医生护士是不少,人家是来治病的,不是来拼命的。保安只有十几个,老的老小的小,要拉出去拼命,根本就不靠谱。 “真的没办法嘛?”黄文斌哀求。 “黄老板你都这么说了,拼着前程不要也得帮一把啊……我叫那边的警察随时预备着,只要他们伤了人,我立即就让警察过去。”副局长说。 第二百五十三章. 欺负 还得伤了人才过去……能伤人说明已经冲进去医院大楼里面了,场面肯定失控。这时候警察还要开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谁知道这一个小时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偏偏就碰上这种事情呢,现在医闹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黄文斌本来以为自己整容为主,妇幼为辅,可以尽量减少医闹呢,没想到才开门营业没几天,居然就碰上这样的事。莫非是把捐给小虎的善款扣下来,还是糟了报应吗?这也没道理啊,黄文斌又没把善款揣进自己腰包,还是拿来做好事了啊。 “那我现在就受伤了行不行?”黄文斌问,最多等警察到了再随便找个人把脚打断,反正在医院,治疗容易得很。 “有人受伤是吧?那就好办了。”副局长感叹一句,这黄文斌终于开窍了,“你等着,我立即派人过去。” “谢谢富局长。”黄文斌说。这人姓什么不好,偏偏姓富,现在当着副局长也就算了,以后扶正了,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他。 “怎么了?”丁诗诗被吵醒了。 “贺镇长有个亲戚,带着一大帮人去围攻医院。”黄文斌简单把情况介绍了一下,“警察又不肯出动。那个富局长,喝酒的时候拍胸口拍得啪啪响,还说就算杀了人也能遮掩下来。现在真有事了,叫他派几个人来都不肯,还得一定让我说有人受伤了才行。” “警察都这样,所以没自己人不行的。”丁诗诗安慰他说,“你别担心,我爸的保安公司随便都可以叫出人来的。” 丁六根有一个专职的保安公司,名下所有其他公司的保安都由这个保安公司负责,甚至还输出劳务到其他公司。理论上来说,保安公司有上千个保安,全动员起来可以组成一个团。但实际上这些保安绝大部分都是普通工作人员,有老婆孩子,按时上下班,想要叫他们拉出去打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命令。 招致能来来之能战的精锐那当然也是有的,丁六根带着准备去收拾于光荣那帮就是。这些都是高薪养着,平时什么都不用干,就是打熬身体练习各种格斗,一旦有事,只要丁六根下了命令,就会全力以赴,不论杀人放火都会做。 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很少,想要让人无视法律,付出的代价很高,就算是丁六根这样的富豪,养着三四十个也觉得心疼。这三四十个里面,有五六个是常年跟着丁六根做保镖的,还有五六个驻扎在丁六根经常去的宅院,剩下也就二十多个,能出动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可这一次来围攻医院的可是要好几十人呢,人数居于劣势,个体战斗力再强也没用啊。 “喂?爸,我这边有事,松山保健医院被人围攻了。事情怎么样还不清楚,我想叫保安去看看。”丁诗诗打电话给丁六根,“恩,恩……好的,我当然不会去。”很快就把事情说完了,关上电话对黄文斌说,“我爸已经叫人过去了,你也赶紧过去,那帮家伙脑子里面都是肌肉,万一把人打太厉害就不好了。” “我也去?”黄文斌问,“会不会有危险啊?那边好几十人呢。” “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好几十人都怕?顶天不过是些乡下汉子。”丁诗诗说。 乡下汉子力气才大好不好,人家要干农活的。黄文斌小时候在老家住过一段日子,那时候他也要帮着干活,亲眼见识过干体力活的和不干体力活的,体力差距有多大。 他扛着一小捆柴火走路快累死了,乡下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堂哥堂弟们乃至堂姐堂妹们,个个扛着一大捆还健步如飞。他们上学需要走十公里,大太阳底下说说笑笑就到了,黄文斌走一次都觉得要虚脱,来回一遍,第二天脚疼得没法子走路。 “我觉得会不会……算了,我去吧。”黄文斌说,毕竟有那么多医生护士病人被这些暴徒包围着呢。自己一个人去可以说不理智,现在都有保安陪着了,警察也快到了,再不去那也太怕死了,毕竟房子是黄文斌建在那儿的,慈善基金也是黄文斌搞的,要是产生了伤亡,也可以说是黄文斌害的。 “你小心点啊。”丁诗诗说。 他当然会小心,出去的时候,黄文斌顺手拿了一件皮背心穿上,这皮背心很重很热,这么大热的天气,穿着闷的要死,不过要是被打了,至少可以挡一下。面对着几十个暴徒,有二三十个保安在,再加上这个皮背心,怎么也能跑掉吧。 医院就在路边,黄文斌等了好久,才看到一辆涂着振武保安字样的金杯面包车疾驰而来。丁六根的保安公司的确叫做振武保安,可这车最多也就是坐十二三个人啊,不是这一辆吧?那车就在黄文斌面前停下了,从车上呼啦啦下来了七八个人。 领头的一个干干瘦瘦,好像一只猴子一样,黄文斌也认识,姓金,叫做瑞桥还是什么的,是个保安队长,经常跟着丁六根跑来跑去,端茶递水敬烟打火都是一把好手,至于说打架,看这样子战斗力就不够啊!其他人也差不多,个个都瘦瘦的,那些浑身肌肉的大块头都上哪里去了? “黄助理。”金队长说,“就是那个医院吗?” “是啊。”黄文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其他人呢,什么时候到?” “其他人?用不着其他人了吧,我们这里足够打了。”金队长掏出一个望远镜来看了看,“也就是一百多人,没问题。” 一百多人?黄文斌抢过望远镜一看,还真是高级货,大晚上的居然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医院那边人声鼎沸,不知道多少人围在医院门口大声叫骂,还有人拿着锁链棍子什么的,正在砸医院大门。 正中间有一个老太太,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手里拿着拐杖挥舞,神情很是激动,不断的在说些什么。医院大门是个玻璃门,虽然是钢化玻璃,也被砸得摇摇欲坠,里面堆了很多桌椅把路给堵住了,几个年轻医生和保安一起,手里都拿着警棍,紧张的盯着门口。 数一数人头,足足有一百三十多个,个个都凶神恶煞。这一边加上黄文斌也不够十个,要怎么打?一个打十个人家还有三十多没事干呢。一个打二十还差不多,问题是黄文斌没练过咏春啊。 “一百多人啊!”黄文斌忍不住说,“你能打几个?” “两三个吧。”金队长说,“空手的话两三个,有武器的话就难说了。” 就算能打三个,这里八个人也就打二十四个啊喂!人家一百三十多人呢,连个零头都不到。黄文斌瞪着金队长,再看看医院那边,大门就快被砸开了,这警察怎么还没露面啊。保安都到了,他们开着警车应该更快才对。 啪啦一声,医院大门终于到了极限,碎裂成片,弄得一地都是。也没办法了,还是上吧,总不能让医生护士病人对子面对这些暴徒。顶多就是他们一动手,黄文斌就躺地上报警。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也太不吉利了。黄文斌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伙即将冲入医院的暴徒大叫一声:“住手!”可惜的是距离太远人家没听见,金队长非常善解人意的拿出一个电喇叭递给黄文斌。调到最大声,黄文斌再次一声大喝:“住手!” 这次那些人终于听见了,纷纷朝这边看过来,然后他们说了些什么,距离太远还是听不见。没法子只好上车开过去,终于能够好好说话了。 黄文斌还没说话呢,那个老太太就跑了过来,盛气凌人地问:“你是什么人?” 旁边有个很猥琐的胖子在老太太耳边说了一句,那老太太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黄文斌啊,哼,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欺负人了吗?” 欺负人?这可从何说起,黄文斌看看周围,全都是些面色不善的壮汉,再看看被打破的医院大门,乱七八糟的花坛,怎么看都是黄文斌被人欺负了吧。“老太太何出此言呢?”黄文斌心想警察就快来了,应该尽量拖延时间。 “好啊,那你给我说,为什么别人在你医院能免费治疗,我就不行?看不起我是不是!我们贺家可不是好欺负的,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并且赔礼道歉,要不然我就给你没完!” 没完也不用拉这么上百人来捣乱啊,黄文斌问:“我们医院当然是收费的。不过有个慈善基金,可以给家庭有困难的病患一些补贴。您家里没困难吧,所以慈善基金没法子给您补贴。” “这个医院是你的吧?”老太太说,“慈善基金也是你的吧?你用慈善基金的钱付医疗费,根本就是左手给右手吧。别人可以免费,为什么我不可以!就因为我干活比别人勤勉吗?还是因为我找老公的眼光比较好?或者是因为我儿子读书用功,工作努力?”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大破 这到底是哪跟哪啊!“只是因为您家不困难而已。”黄文斌说。 “没错啊,我家是不困难,为什么不困难,是因为我干活比别人勤勉。别人六点起,我五点就起了。别人淋两遍水,我淋三遍。所以我种出来的菜最鲜嫩,在市场站的位置最好,卖的钱多,找到了好老公,生了好儿子,找了个好儿媳,一家人一起努力干活,天道酬勤,所以过得比较好。而徐老太呢,年轻的时候就会卖弄风骚,不好好干活,贪慕虚荣,不能自食其力。找个老公,也不会找踏踏实实生活的,只顾着俊俏洋气。婚后两个人比赛着花钱,弄得家无余财。生个儿子又不会教,娶个儿媳妇也是败家货,他就是活该受穷!结果呢,居然给她弄了个五保户,每月都有钱拿,不愁吃不愁穿,逢年过节还有东西拿。现在更过分了,连看病都不用钱!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这么说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啊呸,有道理个屁啊,差点被这个老太太带到沟里去。“您辛苦工作,过上好生活那是理所当然的。低保一个月才几个钱啊,加上偶尔几次的免费看病,也远远无法和您的生活质量相比啊。”黄文斌说。 “我就是不乐意,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干活,国家不养我,反而要养着徐老太这样的废物!”老太太说。 “这徐老太太是谁啊?”黄文斌听来听去都没听明白。 “是个贱人!破鞋!读书不行,干活也不行,每天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四处勾引男人,居然还号称什么松山一枝花。”老太太很是生气,“算什么花啊,狗尾巴花吧!偏偏还四处得瑟,吹嘘自己人面广,到外面旅游不要钱,一路睡过去当然不要钱了!现在都七八十岁了,还要再外面卖弄风骚,和几个老头不清不楚的。” 这怨念也太厉害了吧,难道这个徐老太抢了贺家老太太的男人?黄文斌摇了摇头,觉得这事实在是很无稽,就算老太太糊涂了,这儿一百多人,总不见得都来跟着老太太胡闹吧。 “您别生气,再大的事,用得着找这么多人来吗?”黄文斌说,“而且把大门给砸了,这就更不对了。医院可不是普通地方,里面有很多病人,要是受了惊吓,说不定就什么了。万一要是有急诊病人被耽误了,这不是害人吗?” “呸,你们这么个小破医院,能有什么急诊病人啊。”老太太斜着眼说,“这些都是我的子侄,听到我被你们欺负了,自愿来帮忙。我一个老人家,和你们说了半天,口水都费了不少,居然这样都不给我免费!徐老太说她能免费,我肯定不行,所以她比我有面子。我可是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说了,既然徐老太能免费,我肯定也能行,我德高望重,还有个当副镇长的侄子。结果呢,你们医院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我的侄子们一听,都坐不住,一起过来讨个公道!” 这以权谋私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是吧。既然看不起这小破医院,干嘛还非要来这里看病?难道是吃饱了饭撑着了? 看着这帮面色不善的家伙,黄文斌忽然明白了。这贺家在松山镇,也算是一霸,人多势众,还有个掌握了镇政府实权的副镇长。不过松山镇之外,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也是科级单位,还是直属市政府的呢,以前黄文斌一直是和开发区的管委会打交道,和镇政府没什么来往。 现在松山镇要开发了,黄文斌拿到的土地也超过了高新科技开发区的范围,绝大多数都位于松山镇的地面上。可是省城中学这个项目是由侯市长推动的,别说镇政府,就是区政府也没胆子横插一脚。他们看着这么大个项目没法子下口,别提多难受了。 偏偏黄文斌又不送钱出来大家雨露均沾,只是请吃饭请看戏什么的,就算有个副市长看着,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黄文斌知道肯定有很多人是这么想的。可惜他有苦衷,实在是不能给他们送钱。 他记得再过两年,这光明区有无数官员因为贪污腐败落马。就说这松山镇,因为进行了大开发,征地不知道征了多少,相关的钱财那是无数,贪污腐败行为也是无数。省纪委成立专案组查了好几个月,把松山镇政府几乎一锅端了,特别是副镇长,全部抓了一个没漏。 如果黄文斌他们交往,他们倒霉的时候肯定会被连累。到时候他们进去坐大牢,黄文斌也得陪着坐,那多划不来。所以黄文斌只能给些不痛不痒的甜头,又借着侯市长的威风,项目总算是顺利进行着。 现在看来,是有人终于忍不住想要给黄文斌一个教训了。用这么个老太太做幌子,事情不会闹大,黄文斌也不能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把侯市长请出来。所以那些警察推三阻四的不肯出动,答应出动了又这么久都没来,都是为了拖延时间,造成足够的伤害。 这么上百人来闹事,一般的思维,肯定是宁愿给点钱息事宁人。只要这次黄文斌求了人服了软,以后要求人的地方就多了,不怕黄文斌不拿出些真金白银来。要是不服软,上百人群殴的话,求人的地方更多,至少警察那边要走的程序就很多。可真是有赚没赔的买卖,黄文斌不禁佩服起策划这事的人来。 相比起来,黄文斌宁愿麻烦警察,也不愿意跟土豪低头。区里的警察虽然黑,做事起码有点底线。这镇上的土豪,黑起来可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镇政府被一锅端以后,爆出无数黑材料来。信了采阴补阳搞小学生的有之,走私贩毒的有之,信邪教的有之,被抓了以后不知道连累多少人。 所以这一次绝对不能服软,宁愿挨几下然后报警,反正医院就在旁边,受伤了也能够及时得到救治。再说这帮人应该也不敢真的下死手,真把黄文斌打重伤,谁也盖不住。“公道自然是要的,不过你们聚众围攻医院,还把医院大门打坏了,有这样的公道吗?里面有多少病人在!” “说什么废话!”一个壮汉跳了出来,“你个小白脸,得罪我们老祖宗,就是不给我们冯家面子。你不给我们面子,砸了你的医院算什么,信不信连你也砸了!”说着一巴掌就朝着黄文斌扇了过去。 黄文斌早有准备,退后一步闪开了这一巴掌,然后伸手一抓,想要把壮汉控制住。没想到这壮汉行动很是敏捷,似乎还练过功夫,一低头就避过了黄文斌的反击,身形一晃,一脚踢了过来。 黄文斌眼看就要被踢中,砰的一声,壮汉被旁边一拳打得飞了出去,原来是金队长出手了。黄文斌安安咋舌,其实这一拳力量不是很大,但是出手时机和角度很巧妙,那壮汉为了追打黄文斌,有一瞬间把侧面完全暴露了出来。金队长就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一拳把壮汉打了出去。 那壮汉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还是他的同伙上去把人扶起来。老太太又惊又怒,“好啊,你们这些家伙,居然还敢打人,把我老婆子打死啊!打死我啊!”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杖走过来,不像要被人打死,比较像是想打死人。 “老祖宗!” “大家快上!” “他们对老祖宗动手了!” “丧尽天良啊!” “豪无人性啊!” 那些砸大门的暴徒一哄而上,手里锄头锁链乱舞。黄文斌见势不妙,正想转头跑,就看见八个保安正面应了上去。这八个是傻子吗,还是以为自己万夫莫敌?黄文斌一时间都忘记跑了。 两边一接触,发生的事情大大出乎黄文斌的意料之外,几个保安拳打脚踢,很快就把领头冲上来的暴徒缴械并且打倒在地。然后保安们拿着缴获的棍棒一路平推过去,把暴徒们打散击退。 “他妈的!” “怎么回事!” “好厉害!” “打不过,快跑!” “老祖宗呢?” “被他们打倒在地上了!” “快去救老祖宗啊,别怕,他们人少,我们一起上,一人一口口水都把他们淹死了。” “说得好听,你自己干嘛不上?” “去你妈的,那是你贺家的老祖宗,又不关我事,我是来帮忙的,还让我打头阵?。” “打不过怎么办啊!” “快报警啊。” “电话呢!我的电话掉了!” “报什么警,报了警我们会被抓的啊,赶紧跑吧。” “不行,不能跑!跑了以后怎么见人啊!” “老祖宗跑了啊!” “老祖宗?” 贺家老太太被抢走拐杖以后就躺在地上,似乎受了伤的样子。不过周围没有人以后,她就自己爬了起来,飞奔而去,身手十分矫健。她这么一带头,不少人也跟着跑,其他人迟疑了一会儿,只好也跟着跑。没一会儿,一百多个暴徒就全跑光了,剩下五六个被保安们抓住的跑不了。 黄文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百多人啊,个个都凶神恶煞啊,居然就这么被打败了?战斗力只有五吗?看着也不像啊,别说其他人,就说一开始要动手那个壮汉,黄文斌估计自己和他单打独斗也未必能赢。 第二百五十五章. 前因 “不是只能对付两三个吗?”黄文斌问金队长,“这下子可是八个人打赢了一百多。” “当年吕布也只能打三个啊,三英战吕布嘛。”金队长笑了起来,显然认为自己这话很是幽默,笑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开玩笑的,有配合没配合相差很远。这些泥腿子人虽然多,但是打起来乱哄哄的,没有配合,形不成合力,几个几个上,反而被我们以多打少。他们三四个三四个的,被我们包围着,顾得了前顾不了后,当然打不过,两三下就被我们打倒了。” 黄文斌也看见了,那些人胡乱挥舞手上的锄头棍棒,都怕误伤不敢互相靠近,站得都比较远。打起来的时候一哄而上,又一哄而下,没人肯做出头鸟。看来以后带人打架,一定要精锐才行,不能光顾着人多,有时候人太多了也不是好事。 “那也太厉害了。”黄文斌说,“不足十个打跑了一百多人,一个打十个!” “这也不算什么,丁老板生意那么多,经常都会碰上阻碍,要是软的不行,就轮到我们出场了,我们很多时候都要拉出去打架。别说一百多人,就是两三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场面,我们都没少见。”金队长得意的说。 “经常?”黄文斌还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事啊?” “很多啊。”金队长想了想,“比如说丁老板在罗店那边的工厂,就被那边的本地人说影响了风水,纠集了七八百人来拆厂房。这件事黄老板应该听说过吧?他们砍刀火药枪什么的一应俱全。我们这边是五十个人,人手一根建筑工地的钢筋,照样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这种一百几十人,小场面而已。” 罗店那边的事情,黄文斌当然听说过,上了新闻的。官方说法是因为风水问题,工厂和当地民众产生了一定的误会,造成了一些纠纷。经过当地基层政府的耐心开导以后,当地村民认识到了工厂对当地经济的重要作用,主动和工厂和解。工厂也在当地招了不少工人,带领群众一起奔向致富道路——原来真相是把当地民众给打服了,难怪以后工作开展这么顺利呢。 “厉害厉害。”黄文斌恭维他。 “这些人其实很多都是凑热闹来的,砸门可以,真打架了是不怎么情愿的,特别是处于下风的时候,很多人就想着跑了。”金队长被人拍了马屁,忍不住就想多说几句,“这些又不是争水争地,只不过是跟着人来胡闹,他们没什么心思打架的。” 胡闹吗?也未必,黄文斌看了看,最开始先动手那壮汉正好还在,就过去踢了一脚。那壮汉呻吟一声,两个保安也不等黄文斌吩咐,就把壮汉架了起来,拧开水壶泼了过去,然后啪啪打了两个大巴掌,那壮汉顿时醒了过来。 “你……你们别乱来啊,我可是贺镇长的弟弟。”那壮汉色厉内荏,“你要是把我弄伤了,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是贺镇长的弟弟?贺镇长呢?”黄文斌问,“他知道你们来捣乱吗?” “这个……”壮汉迟疑了一下。 “你们是瞒着贺镇长来的吧,看来打死也没关系。”黄文斌吓唬他。 “当然没瞒着他。”壮汉连忙说,“我们这么多人出动来医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其实就是我哥哥叫我们这么干的,我奶奶本来想让哥哥找个乱丢垃圾之类的借口,罚你们医院几万块就算了。是我哥哥说你们实在是目中无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一次,所以让我把人都叫上,把你的医院给包围了。” “你骗我的吧,我和贺镇长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干嘛要教训我?”黄文斌继续吓唬他,“肯定是你狐假虎威,想要敲诈勒索。我告诉你,这可是重罪来的,医院大门也要一万多块,起码也要关四五年。我在省公安厅认识人,绝对没人敢包庇你!” “我没骗你,是真的,真是我大哥叫我来的。”壮汉慌了神,“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啊,我根本就不想来,来这儿又没油水。都是我哥哥逼着我,我没办法才过来的。我现在没活干,全靠给我哥哥搭桥牵线混饭吃,他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那他究竟为什么要教训我啊?”黄文斌问。 “在松山镇接工程,大大小小都得给我们家分一点,砂石啊,水泥啊,钢筋啊,或者其他什么都好。”那壮汉说,“你这家伙干这么大项目,居然一点都不肯露出来,我哥不高兴很久了。不过你后台很硬,我哥没办法,正好有了这次机会,就来闹事了。” “你也知道是闹事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种情况了,“这么无稽的事情,闹起来不觉得理亏吗?” “就是因为无稽,所以大家都不会认真对待啊。我哥想着你看这么大场面肯定会服软,然后大家吃顿饭就算过去了,以后再让你包个土方什么的,你就不敢拒绝了。”那壮汉说。 “包你个头!我这项目全包给城建三局了,你们不知道吗!”黄文斌破口大骂。 “是啊,我们去找城建三局的人,他们就让我们来找你。”壮汉说。 “那你怎么不来?”黄文斌问。这种土豪包工程,价格肯定要比市价贵,还不是贵一点,是贵很多。建筑公司当然不愿意把工程包给他们,就把责任推到黄文斌这儿来了。黄文斌要是知道贺家有这个要求,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就算不答应给他们包工程,也会给点别的好处,不会弄得这么僵。 “那个……我们没找到你的电话号码,联系不上。”壮汉说。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黄文斌都要吐血了。“怎么会找不到?我这么大个人……好吧,就算找不到电话号码,你不会去成人教育中心找我?我在那里有办公室的啊,就算我不在,办公室也有人啊,你留下个电话,我自然会打回去。” “成人教育中心那是开发区的地方,我一向都不去的。”壮汉辩解说,“要是你真的懂规矩,应该主动来找我们才对。我们冯家就在镇中心,压根不用找,一看就看到了。不来找我们,分明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规矩你妈!”黄文斌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贺家算个什么东西!” “我们贺家可厉害了,在松山镇没有我们贺家点头,你什么事都做不成!”壮汉夸口,“我哥哥是常务副镇长,镇子里所有公务工程项目都要我哥哥点头才行。再说我们家随随便便就能够拉出上百人来……” 然后他才想起来,贺家这上百人已经被别人打得大败亏输,简直就是毫无还手之力。没有了这个武力后盾,他哥哥也不过就是一个副镇长而已,在镇子里那些**跟前,可以代表国家代表党,可黄文斌有市里面的高官做后台,压根就不会让他代表。 “你叫什么名字?”黄文斌问。 “贺志。”壮汉老老实实的说。 “那老太太呢?”黄文斌又问。 “胡小妹。”贺志说。 “不是你们贺家的老太太吗?”黄文斌觉得有点不对。 “老祖宗嫁过来我们贺家啊,她娘家姓胡。”贺志说。 黄文斌一想也对,贺家没道理把一个嫁到外姓的人叫做老祖宗,肯定是自己家的祖母才会这么叫,自己是糊涂了。“你给我听着,刚才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已经录下来了,你要是不想去坐牢,就乖乖和我合作。” “这种录音没有法律效力的啊。”贺志在这方面倒是很清楚。 “法律效力你妈!”黄文斌差点就一脚踢过去,“你聚众闹事,砸坏医院大门,证据确凿!摄像头都拍着呢,还有那么多证人,你还想跑?跑了就是逃犯,以后吃不好睡不好,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被抓,比坐牢还惨!” “坐牢我也不怕,我们贺家有人在监狱里面做事。”贺志大义凌然地,“想要我出卖家族,你这是痴心妄想。就算你对我毒打,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用美人计,我也绝对不会投降!” “出卖你妈!”黄文斌实在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你们冯家有什么好出卖的,还美人计,想的美!你现在就给我打个电话给你哥,叫他立即过来见我,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如若不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贺镇长的名字叫做贺才,他叫了人去医院,本来就已经随时准备好出面平息事态,没多久发现自家人居然被打了回来,还听说黄文斌带着十个高手,个个武功高强,臂上能跑马,拳头能站人,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还能空手夺白刃,打一百多人毫不费力(这还是比较可信没那么夸大的版本),更是惊疑不定,时刻盯着手机,生怕错失了什么消息。结果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贺志的电话,他思考了一会儿,就做出了决定。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后果 所谓的负荆请罪,指的是战国时候赵国的大将军廉颇,看相国蔺相如不顺眼,整天找麻烦。但是蔺相如总是忍让,别人不解,蔺相如解释说,这都是为了国家啊。廉颇很感动,于是背着荆条上门请罪,从此以后两人同心协力辅助赵国,导致最后赵国被秦国灭了(大误)。 从廉颇以后,这负荆请罪都只是形容词而已,但是今天贺才真的背着一捆荆条上来,还把衣服都给脱了,诚意满满,不去参加cosplay漫展真是可惜了。“黄老板!”贺才跪在地上低头认错,“都是我不好,一时脑子糊涂,居然让他们干出这种事情来。” “额……”黄文斌本来想先发一顿脾气,可是看这个样子,实在是发不出来,人家都跪在地上了,总不成真的用荆条把他抽一顿,“贺镇长快起来,有事好好说嘛。”话是这么说,黄文斌却没有扶他。 贺才也不趁机站起来,一个头就磕了下去,“确实是我糊涂,是我的错,黄老板你大人有大量,要打要罚,我一个人受着,其他人您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说得黄文斌要赶尽杀绝把他们贺家灭门一样,黄文斌哭笑不得:“何至于此呢。” “我们贺家,就是这松山里面的一窝山老鼠,在松山还可以混个人模人样,出了松山,不饿肚子就不错了。”贺才赔笑着说,“现在得罪了黄老板,在松山可没法子混了,可是离开松山又没法子混饭吃,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求您。” 在松山,贺家上头有人做副镇长,下面男人多敢打架,这两方面结合起来,才成了松山一霸。黄文斌后头有侯市长,贺才是早就知道的。不过只要他们家这上百男丁在,侯市长也不敢把贺才给撤了,要不然闹出点不和谐的事情来,侯市长也很麻烦,多半就让黄文斌花钱消灾了。 可现在贺家上百人被人斩瓜切菜一样打得落花流水,贺家再敢闹什么不和谐,黄文斌再派人来打一顿统统赶走,自然也就和谐了。没有了贺家的武力,贺才这个副镇长,也不过是一个副科级,侯市长随便说句话就能撤掉。贺才左思右想,要想保住自己的权位,只能来黄文斌这儿磕头认错。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直奔主题,“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和我为难?” 贺才心里一紧,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不交待这个,黄文斌果然不肯放过。可要是说了,那边也很麻烦……算了,再麻烦,也得撑过眼前这一关再说,那头虽然是现管,对于贺家上百个男丁总也会忌惮,最多给点苦头吃,不会撤职。 可要是不说,现在黄文斌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别的不说,光是今天晚上贺志围攻医院的事,就足够做借口把他撤职了。党内可不讲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兄弟犯事,他也要连坐。 “指使也说不上,因为这个……以前确实也有些误会。”贺才陪笑着说,“是曾书记和我说,现在松山要大开发了,我们上上下下都很辛苦。光是这征地,就不知道多困难多辛苦。上次搞松山开发区,大家差点没忙死,镇政府区政府大家都没日没夜的干活,好不容易才把开发区的土地征收下来,好多人忙得生病都没去住院,一边挂水一边干活啊……” “说重点!”黄文斌毫不客气的打断他。 “是,是。”贺才说,“曾书记说,辛苦点也没什么,最怕就是辛苦完了什么都没捞到。就好像开发区那样,区里镇里出钱出力出人,结果最后市里直辖,区里镇里白忙活一场,什么税都没得收。这次松山镇开发,来的都是大企业,不先把规矩弄好,以后就难办了。正好黄老板你是第一个来投资的……所以就这个,那个,我就盯上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黄文斌叹了口气。曾书记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著名的手腕强硬不择手段,特别是征地的时候,都不知道闹出多少事情来。 “曾书记还说什么了?”黄文斌问。 “曾书记还说,为企业解决困难,创造有利的投资条件,这是我们政府部门的天赋职责。可是黄老板你老不去找他,他都没法子给你服务了。”贺才低眉顺眼地说,“我就想着我拉些人去你那儿闹一闹,你没法子就得去找曾书记,曾书记就能够为你服务了。” 这都什么奇葩思想!黄文斌烦得要死,生意做大了,不和官场打交道肯定不行,可是一打交道,很容易就变成行贿受贿了。想要独善其身老老实实交税都不行,人家根本不放过你。 “曾书记有没有说他究竟想怎么样?”黄文斌问。 “这个我怎么敢问呢。”贺才说。 “你去问问曾书记什么时候方便吃个饭吧。”黄文斌说话都没力气了,“这一次你们把医院大门给砸坏了,当然要赔偿,就赔十倍好了。另外你们要交十个人出来,每人去看守所住十五天,你弟弟也要在里面,还有你们那个老祖宗。” “我是没关系。”贺志连忙说,“老祖宗年纪那么大了,身体又不好,您就放过她吧。要不这样,我进去坐一个月,把老祖宗的份也坐了。不,我坐三个月。” “我看她身体挺好的啊。”黄文斌才不想放过这个老太太。 “她要是身体好,怎么会去看病呢,您说是不是。”贺才说,“老祖宗精力看着挺旺盛的,其实身体不好,经常这里疼那里疼,前几天还发烧咳嗽呢。还是让我弟弟去吧……其实我本人也想去的,不过还当着这个副镇长,要是有违法记录,身份就没了。” “也不用你弟弟替了。”黄文斌说,“既然老太太身体不好,那就应该做个全面检查才对。我这就安排一个为期十五天的身体检查,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不查完可千万不要出医院。” “额……好吧。”贺才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还安慰自己,“老祖宗也需要这么一次全面检查了。” “是啊,她也需要这么一次全面检查了。”贺志和贺才相对苦笑。 “其他也没什么了,你们先回家去吧。”黄文斌说,“想来贺镇长是不怎么方便见警察的吧,你就先回去吧,留下你弟弟在这儿就行。”这么说似乎有点歧义,好像要把贺才割了做太监一样……其实这才是黄文斌的真实想法。 可惜贺才不懂,还以为自己已经过关了,喜孜孜的站起来,又说了几句道歉,就赶紧上车跑了。剩下贺志小心翼翼的陪在一边。黄文斌也不去管他,量他也不敢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次真是谢谢你们。”黄文斌和金队长握手,“全靠你们了,要不是你们,这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老板言重了,其实不过是个小场面罢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说的。”金队长说,“这个贺家根本就是来吓唬人的,就算没有我们,也不过是多费些手脚而已。” 可不光是多费些手脚,而是会病急乱投医到处找人帮忙,最后好不容易找到曾书记才得以解决。既然欠了人家这么大得个人情,又要在光明区混饭吃,以后曾书记有什么要求,不论合理还是不合理,黄文斌都没法子拒绝,换而言之,就是得跟着曾书记混了。 而如果这番谋划不成,也不过是黄文斌和贺家翻脸,怎么也牵扯不到曾书记身上。就算现在这样贺家把什么都说了出来,黄文斌也拿曾书记没办法,毕竟他手头什么证据都没有。 如果算计的只是自己,黄文斌说不定还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声服。问题是他算计的是医院,里面那么多无辜的医生护士还有病患,这可就太过分了。再说这人过两年就要忧郁掉,黄文斌一点都不想跟他混。 “好了,如果没其他什么事,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金队长说,“丁老板吩咐了,这一段时间我什么都不用干,就陪着您。如果还有需要的话,我们那边您可以随时叫人,我们都是当丁老板的事情办。” 丁六根果然不愧是在省城屹立十几年的大富豪,一旦认准了潜力股,投资起来那可真是不遗余力,对张利华是这样,对黄文斌也是这样。以后张利华和黄文斌发达了,怎么也得想着丁六根的好处。 除了丁六根的好处,黄文斌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自己的班底实在是太薄弱了,没有司机,没有秘书,连个能打的都没有,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只是炒炒地皮什么的是足够了,现在要做两千亩的开发,就力不从心了。好像今天这样碰上麻烦,黄文斌就没什么好处理办法。要做这么大个地产项目,碰上麻烦简直就是必然的。 这一次是靠着丁六根解决了,下次呢?总不能老靠着丁六根,害得自己想办法。好像这次要去见曾书记,一个能够直接调配的手下都没有,黄文斌有什么想法,实施起来也很困难。司机,秘书,保镖,会钻营的,会送礼的,能喝酒的,会来事的,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百五十七章. 曾书记 黄文斌请人吃饭,当然要在自家的酒店里。虽然档次是低了一点,胜在可以随便布置。而且厨师和原料都可以精挑细选,搭配出最好的组合。更加重要的是,可以营造出主场气氛,增强气势。 可惜的是曾书记完全不会因为酒店归属这点小事就落了下风,倒是准时到来,不过还带了一大帮子人,司机助理局长副局长,另外还有好几个老板。见面之后,曾书记都没和黄文斌说几句话,就直接和那些老板说起事情来。 “老张啊,你也太不给我面子,我跟你说了那些沥青要搞些好的,你都弄了些什么玩意,铺下去没两年就坑坑洼洼的,算什么意思!”曾书记板着脸说。 “那条路整天都是大货车,能撑两年不错了。”张老板苦着脸说。 “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娄子?上次下特大暴雨,省长出去视察,就走这条路,一路颠簸得书都看不下”曾书记说,“第二天省政府秘书处就给我下文,要我好好修缮。老子当区书记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这么说过!以后你再也别想拿光明区的工程,现在手头那几个,也转给别人吧。” “曾书记!”张老板惊慌失措,“这真不能怪我啊,我是按照设计标准做的,为了做现在这几个工程,我把身家性命都投进去了,要是忽然转出去,起码会损失好几千万,我就破产了啊。” “省长不高兴了。”曾书记说。 旁边的人也劝他:“老张,这有什么办法,省长啊。只破产就能脱身,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 “体面些,现在破产了没关系,只要书记还在,以后慢慢干回来呗。” “是啊是啊,省长都说话了,这算天灾。” 曾书记咳嗽了一声,那帮人连忙住口,他就说:“还有你,程老板,你弄来那批电脑是怎么回事?速度慢价钱贵我就不说了,还他妈带毒!把区政府的网络都给弄垮了,耽误了多少事情,泄露了多少数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程老板说,“您那台电脑没事吧?” “哼,还好我的电脑没事。”曾书记说,“总之到时候损失统计出来,你要照价赔偿。什么网络杀毒啊,数据损失啊,数据库里面的数据全没了,我们区政府好多人彻夜加班手工录入,光是加班费就不知道多少。这一次怎么说你也得赔个五六十万的。” “是,是,我一定准备好。”程老板笑嘻嘻地问,“不过曾书记,这个赔偿金能不能……减少一点啊?那笔生意本来就没什么赚头,还从里面抠了一大笔给您……我是说这笔生意真没什么赚头,外面三千块买的计算机,又要投标又要开发票又要装系统又要装软件,卖给区政府才六千,真没什么利润。” “看你这么辛辛苦苦给政府做事,有毒也不是你想的,只是一个意外。”曾书记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那帮子公务员,加不加班都得给他们发工资。到时候我给你弄弄,罚个五六万就算了。” “谢谢书记。”程老板说,“我上次给书记带的虫草吃完了没有?我亲戚又去藏地做生意了,顺便带了些新鲜的。我给您捎了十斤八斤的,回头就给您送过去。这东西在藏地根本不值钱的,就是些土特产。” 不值钱个屁,藏地为了虫草打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黄文斌刚想插嘴,曾书记又发话了,“老苟,你是怎么回事啊?你的车怎么撞死人了!是不是你下手的?” “不是,当然不是,你知道我连驾照都没有的,怎么可能开车撞死人呢。”苟老板否认,“其实我的车是被偷了,后来我还去报案来着。撞死人的肯定是偷车贼,警察无能找不到人,就硬说是我撞的。” “老苟!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曾书记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事情,就要开诚布公的说,不要遮遮掩眼的,难道这里还会有人想坑你不成?人家都已经把监控录像给我看了,撞死人以后,你从车里出来!” 苟老板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有监控?” “废话,现在哪里没监控。”曾书记说,“幸好办案的警察认识你,知道你是我的人,没有立案,而是先向我报告。我让警察跟死者家属说监控坏掉了,没给他们看。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坐牢吧!” “谢谢曾书记!”苟老板连忙说。 “我说你这人,也是傻的要死,撞死人干嘛要跑?”曾书记没好气的说,“也不过是赔点钱的是,几十万你老苟出不起吗?一跑那就是交通事故逃逸,变成刑事案了,你还有脑子没有?” “我这也是没办法,当时喝了点酒。”苟老板赔笑着说。 “你喝了酒还开什么车!”曾书记更加生气了。 “当时我是给您办事来着,省里胡主任来光明区暗访物流中心的项目,您那天正好在市里开会,是我负责接待的。他喜欢灌人喝酒,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法子,连续喝了三瓶,吐得一塌糊涂,胡主任才满意。吃着吃着,胡主任又要我去接个人。我就去接了,路上一不小心撞到个乱穿马路的家伙,就发生了事故。” “那人你接到没有?”曾书记问。 “接到了,我叫了一辆计程车去,星海没误事。”苟老板说。 “没误事就好。”曾书记放心了,“前几天胡主任和我说起来,对你也是挺满意的。既然胡主任舒服了,撞死人也没什么,你也不是诚心的,谁让那家伙乱穿马路来着。你也不要说什么车子被偷了,就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赔足钱,争取判一缓二判二缓三很容易,死者家属也不会追究。” “是,我回去就办。”苟老板说。 “还有你自己,以为赔了钱就万事大吉吗?”曾书记又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一会儿开饭,得罚你三杯。”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黄文斌暗自叹了口气,这是什么社会啊,省长坐车颠簸了些,就要承包工程的老板破产。这个撞死人的,只要罚酒三杯。还大摇大摆当着黄文斌的面说,自然是有把握就算黄文斌去告密也不怕。 “小黄啊。”曾书记呵呵一笑,“事情实在是太多,今天明明是小黄请吃饭,还得带这么多人来说这么多不相干的事,真是对不起小黄啊。” “没事,能认识这么多生意场上的前辈,是我的荣幸。”黄文斌能说什么呢,曾书记这分明是故意的。拉着这么一帮人过来,两三下就把黄文斌降格成等候着曾书记处理的老板群体中的一员,完全抢过了主导权。可惜黄文斌安排的手段现在还使不出来,只能看着曾书记出招。 “听说小黄你在松山镇的医院,和一个看病的老太太起了冲突?”曾书记问。 这春秋笔法也太厉害了,明明是曾书记让贺才去找黄文斌麻烦,弄了上百人围攻医院,被曾书记这么颠倒黑白,倒好像是黄文斌欺负病人老太太一样。“其实也没什么,松山镇那儿,贺家自持人多,一向比较嚣张,谁知道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这次动员了上百人去围攻医院,被几个保安全打了回去。”黄文斌笑着说。 “打打杀杀的,太不和谐了。”苟老板插嘴说。 “是啊是啊,打打杀杀什么的,不符合我们的身份,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别的老板给帮腔,“小老弟,你听我一句劝,这毕竟还是党的天下,光靠拳头是没用的,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打伤了人那多不好。”有人说,“人家是本地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天天去找麻烦,谁也受不了啊。” “何况人家一个老太太,传出去多不好听。”有人说。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贺志已经把事情全都认了下来。”黄文斌想起这件事就好笑,那天等了好久警察才来,还只有两个。来了还停得远远的看热闹,黄文斌派人过去找,发发现已经打完了。 这两警察还以为是医院的人被打了,开口就要调解。结果仔细一看,是贺家的人被打了,立即变了一副嘴脸,连声追问贺才是不是被无故殴打了,还威胁说要把黄文斌抓起来。 但是贺才已经被黄文斌打怕了,又知道黄文斌的背景,哪里敢配合那两个小警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来闹事的,带着一帮人把医院大门砸了,幸好黄文斌制止了自己的违法行为,还苦口婆心给自己做法普,所以自己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愿意赔偿医院损失,还希望能够投案自首,接受处罚。 那两警察才发现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借口要和领导汇报,马上撤退回派出所。可是这领导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黄文斌找上门去,一个个不是在开会就是出差了。特别是富局长,宁愿跑去深山老林里面视察林场也不肯见黄文斌。 第二百五十八章. 对抗 “不管怎么说,小黄你也不能和地方上弄得太僵。”曾书记说,“你要开发这么大块地,需要地方配合的东西多着呢。你一动工,总需要运输材料吧?拉货的大车你也知道有多烦人吧?又大又重横冲直撞,要动真格的,全都可以给你扣下来。还有噪音,粉尘,哪一样都可以让你停工。” 其实黄文斌打算把建筑全包出去。当然要是给人找麻烦,黄文斌也要受损失。毕竟工期越长,成本就越高。城建三局的资金也不是无限的,耗完了大家一拍两散,谁都落不着好。 “这都要靠曾书记为我们创造良好的投资条件。”黄文斌请曾书记出价。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曾书记早就想好了说辞,“省城中学,这是市里面的项目,可是土地是从我们区里划拨的,是我们区里做出了牺牲。为了给你划拨这批商业用地,区里多少项目被耽误了。” 也只是被耽误了而已,市里面要开发松山,当然会把配额分过来。要不然光明区全部配额都填进松山里面都不够。曾书记明明知道这一点,还这么说,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黄文斌皱了皱眉头,“曾书记的意思是?” “现在黄老板的地产公司,是在市里注册的吧。以后交税,也是交到市里面的国税地税。”曾书记说,“我希望黄老板能够在区里面注册公司来主持这块地的商业开发,以后交税,可以在区的国税地税交。” 原来曾书记打的是这个主意,在市里交税和在区里交税,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差别很大。对于曾书记来说,黄文斌在市里面交税,他是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在区里交税,他就可以把黄文斌交的税款拿来交税收任务,还可以用来当政绩,号称光明区税收增加了多少多少。 但是对于黄文斌来说,可就吃大亏了。市里和区里的国税地税,免税的额度和审批力度都是完全不同的。黄文斌跑到市地税局申请免税,市地税局的领导一看,刚好有这么个政策,大笔一挥给黄文斌就免了一百万。 落到区地税局手里,可能就只有五十万了——市局的政策不可能全给你一个区,全给你了别的区怎么办?况且市局自己还要给人呢。就这五十万,区地税局还要找市地税局审批,一来一回都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就算去地税局能争取到同样的政策,最后黄文斌还是要吃亏。省城的官员,一向都是雁过拔毛,政策到市地税局那儿,已经被拔得体无完肤,还要再到下一级的区地税局,等于又被人拔一次。区地税局还是双重领导,意思就是双重拔毛,除了市国税,还有打点区政府。 “我当然要在区里设公司,也会用这个公司开展业务,当然也会在区里缴税。”黄文斌试图使用缓兵之计,“不过有些业务还是保留在市公司比较方便。我个人估计,在市里和区里的缴税比例大约会是六比四左右。” “这当然不行。”曾书记说。 “我是说区里面六,市里面四。”黄文斌改口。 “那也不行。”曾书记说,“你几个公司这么扯来扯去,多麻烦啊。万一发生了问题,我是给你出头呢,还是要看市里?说不清楚的嘛,很容易扯皮的嘛。我看你还是把所有的业务都在区公司,所有的事都是区里的事,我都可以为你做主。” 黄文斌一呆,没想到曾书记居然想要独吞。把业务全放在光明区,那就等于把身家性命都交给曾书记。以后曾书记要他圆就圆,要他扁就扁。就算是曾书记挑动贺家去闹事这个策划成功了,这样的条件也未免太苛刻。何况现在贺家大败亏输,甚至都要倒戈了,曾书记还这么说,究竟是什么给他这种底气? “可是侯市长那边……”黄文斌说。 “侯市长的确是一个市长没错,不过他管的是什么?科教文卫。你要做地产开发,没有地区主官的支持,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曾书记说,“小黄啊,以前你可能没做过地产,别说你,老丁也没正正经经做过地产开发吧。我跟你说,做地产和做其他生意不同。你做外贸,有外经贸局的支持就行。你做学校,有教育局的支持就行。可是你做地产,牵涉到的部门太多,利益太大,没有书记的支持是不行的。” 居然连市长的面子也不卖……虽然说侯市长只是一个副市长,而曾书记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相互之间只差半级,而且曾书记是主官,侯市长只是分管……不过侯市长怎么说也是市里的领导,曾书记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国土局,规划局,公安,消防,交通,城管,水,电,乃至于人大,政协,还有其他无数部门,就是想找一个和地产开发无关的部门都不容易。以前我还说党史办总和地产没关系吧,结果有一次发现有一栋房子是解放前我们省党委秘密开会的地方,算是文物,那里的重建计划全部都要停下来。你说牵扯这么多,没有主官排除万难给你支持,能做下去吗?”曾书记说。 “那当然不行!”旁边的老板们纷纷附和。 “弄地产比修路还难呢,没有主官支持根本没法子干。” “上次我弄一个小项目,各个部门都看不上那种,本来以为没什么问题。结果街道办说我有个工人没计划生育,硬生生让我停下来啊。本来能赚十万块的项目,停了三星期,就变成赔三万了。” “你这个项目,要是能得到市委书记的首肯,那当然最好。可现在不认识嘛,那就只有曾书记才能帮你。侯市长毕竟不是这条线,说话隔了一层,也未必管用。” “在光明区,市委书记也未必有曾书记管用。下面很多实际问题,只有一线的官员才知道,曾书记事必躬亲,上上下下都了解得非常透彻,解决问题更快速更彻底,跟着曾书记做项目,那是肯定不会错的。” 上上下下了解得非常透彻,解决问题固然是很快速很彻底,要起钱来,那也是跑都跑不了。现在固然是没问题,过两年曾书记忧郁了,官场上的联系是被斩断了,但是生意场上被查的人可不少,最后坐牢的坐牢,赔钱的赔钱。 “小黄啊。”曾书记又开口了,“别光坐着不说话,你到底什么想法?” 黄文斌的想法就是离曾书记越远越好,可现在光明区是曾书记做主,要是硬顶的话,就算有侯市长在,也很容易会吃亏。黄文斌正为难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在黄文斌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黄文斌这才松一口气,对那服务员说:“快请进来!快点,你怎么这么笨啊。”然后对曾书记解释说:“侯市长来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侯市长不在的时候,他们固然敢说侯市长不如曾书记。可是现在侯市长真来了,谁还敢提这茬?再怎么说,侯市长的级别还放在这儿呢。省城可是副省级城市,副市长那也是正厅级,在副市长里面排名靠后归靠后,说句话曾书记都要做检讨。 “侯市长来了?那正好。”曾书记自己倒是不当一回事,“我们一起出去迎接市领导呗,顺便商量一下小黄的事情。” 黄文斌早就估计到,侯市长不一定能够压得住曾书记。官场上级别是很重要,但并非决定性的,主要还是看实权。曾书记在光明区说一不二,侯市长又不是他的直接上级,实权真不好说谁大谁小。 除了实权,还要看背景,侯市长曾书记各有靠山。谁上谁下,黄文斌也不清楚。但是过两年,曾书记抑郁,侯市长却成了省城的常务副,想来过两年是侯市长的背景占据了优势。不过现在还说不准。所以黄文斌还请了另外一个人来,想来可以压制住曾书记。 “小曾啊。”龙思浩今天的精神很不错,“真是好久不见了。” “龙……龙老。”曾书记说话都颤抖了,连侯市长都视而不见了,跑前几步,扶着龙思浩,“您怎么在这里?”龙思浩以前做市委书记的时候,曾书记就在市委里面做个临时工,后来得到了龙思浩的青睐,被破格提拔成了正式公务员,才得以踏上了人民公仆之路。 “我来看看老朋友啊。”龙思浩说,“还有小黄,听小侯说他要搞省城中学,这是大好事,我赶紧来看看。还听说他搞了个医院,设备很不错,医生也很好。要是真可以的话,我打算在这边找个房子住。落叶归根嘛,我在这里工作好几十年,早就把这里当家乡了。” “那正好。”曾书记说,“小黄要在这里开发房地产呢。我这就帮他尽快完成。” “老曾啊。”侯市长年纪比曾书记还要小一点,“我已经答应了小黄,只要他很骄傲好把省城中学弄好,土地的审批手续什么的全都不用操心,我全部搞定。这事市委也做了决定,就不用麻烦你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下马 “可不能这么说。”曾书记微微一笑,“侯副市长,市委的决定,是原则上同意把那块地转为商住用地。但具体什么时候转,用什么方式转,可没有规定。我们光明区现在要开发的地段这么多,商住用地的指标很紧张,不协调好,要怎么开发?批多少,怎么批,批哪一块,都是很有讲究的,不然国土部不批怎么办?以前侯副市长没有办过这么大的土地项目吧?” “我自己是没怎么做过土地项目,国土局郭局长,规划局黄局长,那都是做老了的,开发区都做了好几个,都是成千上万亩的大项目。”侯市长说,“这么两千亩的地,小意思而已。” “这你就不懂了,侯副市长。”曾书记说,“普通项目可以让他们专业局办,这种大项目,牵扯的实在太多了,国土局能办什么啊。” 侯市长被那一声声副字叫得心头火起,忍不住就大声反驳:“哪来的什么牵扯,本来那些地方就没有什么人,压根就用不着征地。也不是基本农田,又没有坟墓,本来就是荒地。最困难的步骤已经跳过去了。还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 “侯副市长你说得轻巧,困难多的是。”曾书记笑着说,“那地方我得给你修路吧,修了路要通水通电吧,路要怎么修,修多少,配套的水电上多大的水管多大的变电站,跟着路走还是不跟路走。没人给你协调,电力公司会给你好好做吗?自来水公司会给你好好做吗?到时候发现管线不好用,你要花多少钱来修改设计?侯副市长,你是做秘书出身,一路上来都是职能部门,没做过主官,很多实务都比较生疏吧?开发一个这么大的土地项目,不是想当然就行的。” 这话简直就是指着侯市长的鼻子在骂,黄文斌知道曾书记做事很肆无忌惮,没想到居然这么不给人面子。就算实权上面相差不远也罢,说到底侯市长也是曾书记的上司,他居然这样来打脸。 “建中学总是好事,做好事那就是好人,好人就得有好报。”龙思浩打圆场,“你们都应该帮着小黄,好好开发这块土地,让他把建学校的钱赚回来。也不比争着一定要谁主导,大家一起干不就好了吗?” “龙老,你不知道啊,现在干活可困难了。别说同级的单位,就是下属单位,叫他们做什么事,也要和你斤斤计较。这事用了多少资源,花了多少钱,相应的就要给他们多少回报。一个人做已经很麻烦了,要是两个人一起做,这责任根本没法子划分。要是侯副市长好不容易给黄老板弄了个政策,我还以为是我办下来的,小黄可不就糊涂了。” “总之你们好好商量。”龙思浩还想和稀泥,“总会有个解决办法。” “这很容易解决啊。”曾书记说,“要开发的土地在松山镇,松山镇在光明区,我在光明区,至少也可以说了算。这事还是让我来办,要是我办不好,再求侯副市长出手,这不就完了吗?侯副市长管着科教文卫那么多事,平时就没必要麻烦您了。” “你!”侯市长气得脸都白了,转头对黄文斌说,“这次可真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公道自在人心,没有金刚钻,就别想揽陶瓷活。反正现在还筹备呢,要开工还有好一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就一起看着吧。” “好说好说。”曾书记一点都不在乎,“反正我还有几年就退二线了,退二线之前,大概要在这光明区区委书记的位置上多干一会儿。”干完就退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他这种封疆大吏,只要不求进步,侯市长根本拿他没法子。 “那你们忙吧。”龙思浩叹了口气,官场的惯例就是人走茶凉,别人给个面子看着好像很威风,别人不给面子,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之不要影响了项目开发就好。我可还等着中学建好,再来题字呢。” “这肯定不会,我一定会督促着黄老板尽快把学校建好。”曾书记表面上说得很恭敬,其实压根就没把龙思浩的劝说放在眼里。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那帮老板们还是不敢多说什么。非但老板们,就是曾书记带来的亲信手下,也恭恭敬敬的一句话都不说。神仙打架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搀和的。由此可见,虽然曾书记气焰滔天,可是底下人却是首鼠两端。曾书记自己是快退休没前途一心想着捞钱了,他下面的人可正是年富力强想进步的。 曾书记只是一个人而已,离开了亲信手下,就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看不了文件盖不了章的废人。要是侯书记认真起来,下面的人可不会一条道跟着曾书记走到黑。想到此处,黄文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不过这个主意似乎有些太过分了,曾书记说到底也只是想弄点好处,打脸也是打侯市长的脸,对于黄文斌,至少表面上还客客气气的,就这么把他往死里祸害,让他家破人亡,似乎有些过分了。 这时候曾书记对黄文斌说,“看来侯市长的工作已经做通了,小黄你没有其他问题了吧?大家既然一起为人民服务,那就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也不讲虚的了,讲虚的没意思。我有个亲戚,他是搞建筑的,你这两千亩的小区,就交给我亲戚的建筑公司吧。虽然贵是贵了一点,胜在安全。” 这话似乎在说如果不用他亲戚的建筑公司,就肯定不会安全了一样。黄文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曾书记也太不讲究了吧,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就算是最底层的公务员,吃相都没这么差。 这时候给黄文斌暗示一下,过几天他再让他亲戚找上门来,黄文斌自然就懂了,还用得着说这么明白?这里十几个人呢,万一有人录音怎么办?就算没人录音,也会有闲话传出去的吧。 难怪上辈子曾书记的下场如此悲惨,连命都保不住,一听说有风声,立马就抑郁了。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一旦被查,浑身上下的黑历史都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所以只好赶紧自杀了。 “还有,上次我欠了郝局长一个人情,他老婆现在没车开,你帮他买一辆宝马750,挂在你们公司名下,车就给她开。”曾书记继续说,“对了,省城中学既然坐落于我们光明区,当然要对我们区里倾斜一下,特别是我们这些公务员的子女,每个学期给我五十个特批名额。” 倾斜肯定是要的,区委书记说了要安排人进来,黄文斌也没理由不答应,可是开口就是五十个名额,这也太多了一个中学一学期才收多少特批学生,曾书记一个人就要了五十个名额,其他人怎么办?至于宝马什么的,倒不算什么大事,也就是一百多万。 “小区建好以后,需要物业管理公司吧?我正好有个朋友是干物业管理的。”曾书记继续说,“卖房子的时候你也需要打广告的对吧,我还有一个朋友是做广告公司的。都是自己人,信得过。” 也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根本就是要吃光的节奏。黄文斌叹了口气,“我已经和城建三局签了合同,把建筑交给他们了。” “撕毁掉好了。”曾书记不以为然,“反正也就是赔点钱而已,黄老板能做这么大的项目,总不会这么点钱都赔不起。要是真不想赔钱,也没关系。我去找个借口把他们董事长,叫赵天成的对吧,把他抓起来,逼着他自行解除合同,就不用给赔偿了。” 看来这是没办法了,不把曾书记拉下马,黄文斌这地产项目是做不起来。黄文斌又想了一遍前后步骤,确定这事成功率不小,同时自己也能脱身,就下定了决心。“曾书记,”黄文斌说,“其他的也就算了,建筑的事,我和城建三局都签好合同了,您看是不是让我先履行合同?至少要把第一期给弄完。” “这当然不行。”曾书记理所当然地说,“这事我都答应我亲戚了,要是把第一期交了出去,我亲戚岂不是亏了第一期的钱?” 这种把别人的钱当自己的精神还真是厉害,黄文斌说:“那曾书记能不能给我出个红头文件,找个借口不让城建三局承包这个工程。有了红头文件,也算是不可抗拒因素,这样我就不用赔钱了。” “搞什么红头文件嘛,我直接让区检察院把赵天成抓起来不就好了。”曾书记说。 “这也太那什么了,赵天成好歹是个大公司的董事长,要是真抓起来,还不知道会惊动什么人物。”黄文斌连忙说,“还是出个文件就行了,免得麻烦。” “能惊动什么人物啊,在光明区这一亩三分田,谁来也不好使。”曾书记信心十足,“城建三局以前是事业单位的时候还有些关系,现在都是私营的股份公司了,还能有什么关系,还是把他抓起来算了,还能敲他们公司一笔钱呢。” 第二百六十一章. 承认 “是,还是曾书记看得准。”胡老板只得承认,“我可真是糊涂了。” “当时糊涂不要紧,过后还不补救,就真的糊涂了。”曾书记说,“不过你也不用懊悔,不查你,做什么都没关系。真要查你,你做得再天衣无缝也没用。你们这个赵天成,做事够小心了吧,说重要事情的私人手机还是不记名的卡,一月一换。可这有什么用呢,我要抓他,怎么也能找出问题来。” “这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本事,曾书记是一等一。”胡老板称赞说。 “不敢当。”曾书记难得谦虚了一把,“我毕竟不是专业的,要说鸡蛋里面挑骨头,还是读法律的专业。不过挑骨头这种事情,主要还是取决于位置。不在其位,就算看见了一整头恐龙化石,你又能怎么办?在位置上,就好像你说的,鸡蛋里面也能挑骨头。光明区我的位置最高,你们只要和我好好合作,想挑谁的骨头就挑谁的骨头。要是不和我合作,就要小心自己的蛋了。” “是,是,我怎么会不听您的话呐。”胡老板说。 黄文斌冷笑一声,会听就怪了。曾书记不过是个区委书记,省城是副省级城市,比普通地级市高半级,下面的区,也比普通的区高半级。可说到底也不过管着这么几十条街十几个镇子,上头还有市委省委,距离一手遮天还远得很。 再说行事这么肆无忌惮,迟早会倒霉,这事大家都知道。问题就是这家伙究竟什么时候倒霉。还有足足两年啊……黄文斌本来倒是想了个办法让他提早些忧郁,可惜曾书记行事实在是天马行空。 “不听话的下场,你们看看赵天成就行了。”曾书记说。 单向玻璃对面,赵天成正在被审讯,“我老实交代,什么都说。我三岁的时候偷公家的萝卜,四岁的时候随处大小便,五岁的时候调戏幼儿园同学,六岁该上小学了,我又休学了一年,违反了义务教育法。” 他对面坐着两个审讯员,一个比较年轻,听了这话气得青筋暴露,拍着桌子说:“赵天成,你这是什么混帐话,以为我治不了你吗!还不老实交代,负隅顽抗的,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我这是在老实交代啊。”赵天成愁眉苦脸的说,“这不是把从小到大做过的都说出来了吗?” “谁问你这些偷萝卜的小事!”那个年轻的审讯员说,“你是怎么行贿受贿,偷税漏税的?给谁送过钱?收过谁的钱,承包的工程,又因为偷工减料出了多少质量问题!不交代清楚,你就别想走!” “这个啊?”赵天成装模作样的想了好一会儿,“还真是没有啊。我们城建三局接工程,那都是正规投标投下来的,从来没给人送过钱。就是因为不给人送钱,所以很多本来能投到的项目都没拿到手。收钱那就更无稽了,我们给人干工程,谁会给我送钱啊?至于质量问题,我们城建三局的工程,那都是出了名的质量好,多次获得各种奖项,怎么可能偷工减料呢。” “你……”年轻审讯员憋了一口气,“以为我治不了你是不是!” “我一直都老实交代啊。”赵天成说。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年纪比较大的审讯员开口了:“赵总,其实呢,你这种情况,我们大家都知道。要说贪污腐败,和别人比起来,实在是不算什么。可是上头有令,我们也不能不干活。要不你还是随便交代一些问题,我好跟上面交差。” “小问题啊?那好啊,我这就交代。八岁的时候我偷过班费,那时候我是班长,班主任叫我收班费,我就收了。收完以后我偷了五毛钱去买了一根冰棍,回来就和老师说不知怎么少了五毛,老师也没查。”赵天成说。 “赵总,你这样我很难做的啊。”年纪比较大的审讯员咪咪笑着。 “这个不行啊?哦,对了对了,还有,十五岁的时候,我和人打架。当时年少气盛,和人争执起来,忍不住就动了手。”赵天成说,“打得那叫惨啊,回去擦了整整半瓶药酒啊,那些淤青才消。” “你!”年轻的审讯员站了起来,脸色铁青,脖子上的血管一抽一抽的。 “哎,别激动。”年老的审讯员把他按下,对赵天成说,“赵总你这是为难我们啊。” “不敢不敢。”赵天成叹气说,“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的。我这人又不好女色,尤其不喜欢在外面玩女人,要不然出去票的话,也能让你们交差了。你们说外头那些女人,谁知道被多少人弄过,下面多脏啊,怎么还下得去手?” 年老的审讯员也不理会这个话题,“赵总,过年过节,你送过不少礼品出去吧?” “那当然了,这不是废话嘛。”赵天成说,“这人情往来,谁没送过?你们检察院我都送过不少啊。你们检察长我都送过。别说检察长,市长书记,副市长副书记,各局局长,我就不信有人没收过。” “既然是人情往来,那么你肯定也收了不少吧?”老审讯员又问。 这个否认也没用,知道的人实在是太多,赵天成也没当一回事,“当然收过了,就是一些普通东西,挂历啊月饼啊什么的,我可从来都没收过钱。” “烟酒呢?”老审讯员又问。 “烟酒?也有一部分吧。”赵天成也没法子抵赖,“都是些便宜货,三个五什么的。” “我明白的,都是便宜货嘛,不怎么值钱。逢年过节,人人都送来送去的。”老审讯员说,“别说月历,烟酒,就是送红包也不少见啊。过年的时候人人都送的,有谁不送,那根本就不算中国人。赵总不可能一个红包都没收过吧?” “没收过。”赵天成否认说。 “赵总,我们这儿是检察院,您呢,是在接受调查询问,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老审讯员说,“你说什么,都已经被录像机拍下来,等一会儿您还要在审讯记录上签名,不能抵赖。要是我们去调查发现您故意说谎,会很麻烦的。” 赵天成想了想,这时候否认也没意思,“也收过几个,都是亲戚给我小孩的。” “这就对了嘛,实事求是,人情往来有什么不能说的,这都是很正常的嘛。”老审讯员说,“都是亲戚给的吗?一个非亲戚都没有?我觉得不可能吧,您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认识的人这么多,总不能过年的时候见都不见。要是见了面,肯定要给红包吧?比如说张老板,他在你们城建三局接了那么多分包工程,全都是你照顾的,过年见了面,总不能光喝茶吧?” “张老板?”赵天成顿了顿,好容易想起这人是谁,“似乎是收过,我记不清了。” “肯定收了的啊,怎么可能连过年红包都没收过。”老审讯员说,“除了张老板,还有苏老板,朱老板,贺老板他们,和城建三局都有很多来往,过年的时候肯定也送过人情红包吧?” “应该送过吧。”赵天成说。 “那就行,这样我就可以交差了。”老审讯员把审讯记录递给赵天成看,“您仔细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在记录上面签个字。其实来检察院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多人来来往往,当度假呢。特别是您这种做生意的。签了字,很快就能出去了。” 赵天成把审讯记录看了又看,没发现有问题,可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审讯记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可以了吗?” “还不行,要打手印。”老审讯员说,“还有这儿,这儿,这儿,说到时间和其他关键点的地方,都要打上手印,您说了什么就是什么,免得到时候有争议,说我们篡改记录什么的。” 赵天成一一照办,“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了,您先下去休息一会,我们这边处理完文书工作应该就行了。”老审讯员说,“小刘,你把赵总送回去。” 赵天成出去以后,老审讯员又带了一个人进来,“张老板,你的事情发了。” “发……什么发了?”那张老板大约四十多岁,面白无须,穿着的衣服半新不旧,本来就吓得瑟瑟发抖,这时候更加是连话都说不清楚,“张科长,你可别吓唬我,究竟是什么事?” “你这可是倒霉了。”老审讯员说,“我们抓了城建三局的赵总,他交代了一大堆人,说给他送了钱,其中也有你。我也没法子,只好请你过来。你还是老实交代,可以从轻发落。不老实交代,就是罪加一等。” “张科长,我哪里有送钱啊,都是干些小活。”张老板说。 “过年的时候不是送了红包吗?”老审讯员说。 “那都是一两百的,去年我包的几个工程都赚了钱,这才给的三百。不过人人都是这么给的,又不止是给赵总。”张老板说,“图个吉利,谁还缺这一两百的钱。赵总工资一个月就十几万呢,奖金还不算。”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定罪 “一年三百,十年这可就是三千了。”老审讯员说,“况且你上人家家里去,不会两手空空,只带着一个红包吧,肯定有其他东西吧,水果呢?土特产呢?烟呢?酒呢?不可能不带一点吧?” “水果当然会带一点,烟酒也会带一点,都是普通东西啊。”张老板说。 “过年的时候,水果会比较贵,而且张老板也不能送太差的,就算是苹果,水晶富士一斤也要十几块。”老审讯员说,“土特产的话,冬菇木耳,算几十块钱一斤,已经算是便宜了吧?张老板你起码得送十斤八斤的,这就是几百块了。烟的话,最少要中华吧?酒的话,也得是茅台才行。” “没有,我没送过茅台,最多也就是五粮液。”张老板说。 “五粮液也得六七百。”老审讯员说,“这么一算,过年的时候起码也送了好几千块东西吧?除了过年,还有五一,中秋,国庆,月饼,粽子,这么算下来,一年至少上万吧。十年的话,就是十万了。” “没有,肯定没有这么多。”张老板连忙说,“张科长,你算一算就知道了。我本小利薄的,一年也就千把万生意百把万利润,光是赵总这儿就送上万的东西,那不是开玩笑吗?别的地方也得打点啊。这么多人情,我赚的钱全赔上都不够的。” “没有一万,那肯定有几千了?”老审讯员说。 “几千也不一定。”张老板说。 “老张啊,我和你是本家。”老审讯员说,“可不想看着你被抓起来。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被抓了的话,家里的生意加跨了吧?你儿子在国外,花销那么大,难道要他流落街头吗?还有你老婆,身体那么差,没有钱的话,请不起佣人,自己买菜做饭打扫卫生,那得多辛苦。” “张科长……”张老板心烦意乱,“你究竟想怎么样?” “赵总先把你供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遮掩呢?明明是他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与其他举报你来立功减刑,不如你来举报他。在我这里,我还可以替你遮掩,到了别人手上,可没有这么便宜了。”老审讯员说。 “我……我真没给他送过钱。”张老板哭丧着脸说。 “过年过节的送礼呢?”老审讯员问,“几千块总是有的吧,我听说你给人送东西,都是大包小包的,应该值不少钱才对。你给我仔细算算,究竟是多少钱。” “钱真不多的,应该是几百块吧。”张老板说,“我那些土特产都是自己从乡下亲戚那儿便宜收上来的,看着不少,其实不怎么值钱。” “谁管你收上来多少钱,说市价!要是我话几百块去收个古董,一鉴定,捡漏了,价值几十万。我拿着古董去送人,难道按几百块算吗?肯定按几十万来算。”老审讯员说,“你送的土特产,市价大约是多少?” “这个……我不太清楚,冬菇的话可能几十上百一斤吧。木耳的话,也差不多,还有黄花菜,这个我真不知道多少钱,平时没关注。大米的话,大概是三四块一斤吧。茶籽油是土榨的,外面没得卖。”张老板说,“反正我去买,一份控制在三百块钱左右。” “茶籽油可是好东西,一小瓶就得上百。”老审讯员说,“我给你算六千好了。一年六千,十年就是六万。这是你的口供,只要签了名,就是主动配合检察机关工作,可以减轻处罚,只要交一笔小小的罚款,不予起诉,立即就可以回家。” “六万是不是太多了?”张老板还有些顾虑,“这数字我也有些危险啊。” “如果你不签的话,我只能说你不配合我们检察机关工作,这个举报立功,只能算在赵总身上。”老审讯员说,“你这里说六万,赵总说不定给你算个十六万呢。到时候他立功减刑,你就得进监狱。” “那……”张老板很是犹豫。 “算了,退一步吧,我给你算成三万。”老审讯员说,“美国五万,不算大额,再加上自首,主动交代问题,举报立功,肯定不用坐牢。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看着张老板还是不肯签名,老审讯员把口供一收,“那没办法了,张老板,你做好思想准备去坐牢吧。” “别,别,我签。”张老板连忙拦着老审讯员。 “这才对嘛,”老审讯员拿出口供,又加了几段,“除了你以外,你还知道有谁给赵总送过红包礼物吗?苏老板,朱老板,贺老板他们都送了吧?你既然送了三万,他们生意比你大,怎么也不可能少于这个数字吧?” “他们的事我不太清楚。”张老板说。 “老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是现在不交代,人家把你交代出来立功,你可又糟糕了。”老审讯员说,“你现在好歹说一句,以后我给你辩护起来,也有个说辞不是?是不是又想着不配合检察院工作是不是?” “那……好吧。”张老板彻底投降了。 “签名,打手印,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走完手续就把你放了。”老审讯员说。 接下来就是苏老板,他年纪不大,头上却是个地中海,“张科,你叫我来是干什么啊?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还特地发个通告,差点没把我老婆给吓死。她妇道人家,看着检察院来的通知,还以为我要被抓去坐牢了呢。” “你的确要被抓去坐牢了。”老审讯员把赵天成和张老板两份口供放在苏老板面前,“你和赵天成很熟,逢年过节都要给他送东西的对吧?这事赵天成已经认了,张人龙张老板也已经确认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老实交代举报立功,一个是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你选哪一样?” 除了极少数衣食无着的流浪汉,谁也不会喜欢坐牢。苏老板自然也不例外,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抉择,公认自己每年给赵天成送红包礼品,折价数千,十年累积下来,那就是好几万了。几个老板这么累积下来,总数额很快就超过了十万,然后就是十五二十万这么一路向上。 老审讯员停下来的时候,赵天成累积的受贿金额已经到了五十万。用老审讯员的话来说,“活生生的巨额受贿案件!” “好!果然不愧是笑面虎。”曾书记夸奖他说。 “都是书记领导有方。”老审讯员说,“有了这些证据,就可以下逮捕通知书了。把赵天成往看守所里面一塞,十天半月不让他见律师,保证他吃不住,想要他说什么,都能引导他说出来。” “人家毕竟是个大公司的老总,城建三局现在还有上千的员工呢,加上退休的,那就更多了。”曾书记说,‘最多也就是关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内,必须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时间再长,压力就太大了。” “请领导放心,一个星期足够了!”老审讯员说。 “那你赶紧去办吧。”曾书记说,“这件事办好了,好处大大的有。你当科级干部也十几年了,一直没有实职。正好立案庭孙科长快要退休了,还有两个月对吧,到时候我和你们院长说说。” “实职不实职的,我也不怎么指望了。”老审讯员说,“我现在都五十岁了,身体又不好,就算做了科长又能怎么样呢?我想着不如提前退休,去做律师,还能赚几个钱来养家活口。” “那就更容易了,你看胡老板和黄老板都在这儿呢,你退休了就去给他们的公司做顾问。一个公司一年收十万块顾问费,收入不就上去了。”曾书记说,“胡老板和黄老板也没吃亏。张科和检察院法院的老同事谈谈心吃吃饭,你们在法律方面的麻烦就消弭于无形了。” 胡老板连忙点头称是,曾书记又说:“总之呢,只要你好好办事,不会让你吃亏。” “一定完成任务!”笑面虎庄严的说,“为人民币服务!” 他还真说出来了?黄文斌等大了眼睛,是听错了吧?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吧?就算现在公务员们都是这么想的,也都是这么做的,可是谁也不会说出口的啊,这也太过分了,说真话会被雷劈的。 转头看曾书记,他赞许的点了点头,老审讯员敬了一礼,转头就出去了。看着不像是在无中生有陷害无辜,倒像是要去为国捐躯一般。黄文斌实在是适应不了这种气氛,下定决心,以后能不和这些官僚掺和就绝对不掺合,宁愿少赚些钱也好,面对着这种情景不能尽情吐糟,会把人憋死啊! 幸好这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老审讯员刚出去,胡老板就迫不及待的问:“那个,曾书记,是不是真的能够把赵天成抓起来?” “当然是真的啊,都要签逮捕通知书了,你还想怎么样?”曾书记说。 “这个非国家公务人员受贿罪本来就判不了多少年,何况赵天成这家伙,在区里面被判了,肯定要上诉,到了市里,这个这个……”胡老板支支吾吾的差点把真话说出来——到了市里,曾书记就不好使了,区法院曾书记能管,市法院却不一定会给面子。 “你担心什么,只要证据过得去,市法院会明目张胆打下面法院的脸?就算赵天成花了钱,顶天给他弄个缓刑。我这里调查到判刑,还要上诉,想翻案的话还要补充调查,走完这么一大轮程序,起码都一年,这么长时间还不够你用吗?”曾书记说,“这事板上钉钉,赵天成肯定能够定罪。” 第二百六十三章. 配合 “一年?只有一年的话,我怕姓赵的会翻身啊。”胡老板说,“我们公司里面糊涂人很多,明明钱是大家赚回来的,那帮人还以为是赵天成挣得。只是一年的话,这些人说不定还糊涂着,还会在公会里面把票投给赵天成,赵天诚可能做回董事长。” “所以你要配合我的工作。”曾书记说,“接下来检察院会去你们公司查账,如果查到什么问题,那不就好了。赵天诚身为董事长,公司有什么问题,那都是他的错,他都要负领导责任。” “这个……”胡老板感觉到了里面的危险。 “怎么?不想配合我们工作?实话告诉你,你配合,我们查的时候固然省事,你不配合,我们就不能查了吗?”曾书记冷笑,“只要检察院这里开单,照样把你查个底朝天。查出事情来,也不过是罚款,我还能把城建三局关了吗?罚款是罚公司的钱,你们公司这些年赚了不少啊,罚一些怎么了?又不是你自己的,心疼什么。” “倒不是这点小钱,实在是……那个,其实,董事会那些叔叔伯伯,虽然一向都遵纪守法,可是有些操作手法,不免有些打擦边球,也就是……不那么合法。曾书记您也知道的,建筑行业都这样。”胡老板说,“要是查账本把这些也查出来,很麻烦的啊。还是不要查了吧。” “这个容易,你先告诉我账本哪里有问题,我让查账的小心些就是了。”曾书记说,“要是不查账,找不到赵天成的证据,顶多就是把赵天成关一年。要是赵天成找到什么关系,把案子从光明区调走,说不定两三个月就出来了。你们公司不再光明区注册,赵天成受贿也不是在光明区。市检察院没指示,光明区检察院抓他,名不正言不顺。” “那……好吧。”胡老板想了想,检察院要查账本,还真是跑不了,抵抗毫无意义。 “这才对嘛,大家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曾书记说,“我把赵天成抓起来,你不就可以趁机取代他的地位。只要成了城建三局的董事长总经理,比你现在单打独斗好多了,捞钱都捞死你。” “我都出来单干十几年了,董事长没什么希望的。”胡老板很是心动。 “希望大大的有,”曾书记说,“赵天成被抓了,你们公司是不是乱成一团群龙无首?别的人都只能瞎猜,你有内幕消息,这不就是最大的优势嘛。况且你父亲做了这么多年书记,余威尤在,你说要替你父亲完成心愿,放弃自己那么成功的生意,来给大家干活,谁能说个不字?” “本来说好是谭总做董事长,孔总做总经理啊。”胡老板说。 “这就更加容易了嘛。你们开股东会的时候,我让检察院给他们一人发一张传票,让他们过来协助调查,随便找点问题,先羁押48小时再说。他们人都不在了,还怎么当董事长总经理对不对?”曾书记说。 “我还真可以当董事长?”胡老板呼吸急促起来。 “连总经理一起当了。”曾书记说。 “这不行,我们一帮人都说好了,以后董事长和总经理不能统一个人来当。”胡老板说,“要不我让老钟来做总经理,他能力强。不过能力强容易得罪人,不如让魏总上,他是个老好人,够资历,又不会碍事……不对啊,我可以让我父亲出山做董事长,我来做总经理。” “不论是董事长还是总经理,总之以后你就能大展拳脚了。”曾书记说,“上千员工,几十亿的资产,全都是你的,大权在握,这种感觉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替代。是不是想一想都觉得很兴奋啊?” “是啊……”胡老板兴奋了半天,忽然回过味来,“这都是曾书记的恩典,我一定会记在心头。以后曾书记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首先就……就把公司搬过来光明区,以后交税啊登记啊,都在光明区。” “你有心就好,总之呢现在付出小小代价,根本不算什么。”曾书记说,“你就好好配合检察院查账本,不查到你们公司在赵天成的领导下违反法律法规的证据,你这个董事长总经理,就坐不上去。” “是,我一定配合,我知道赵天成是怎么偷税漏税的。”胡老板干劲十足,“还有骗取国家补贴,还有克扣五险一金,把全职的虚报成临时工,不给人家交社保医保。还有什么来着……对了,他曾经伪造公文!我们有一份省里发的红头文件,给了个什么优惠政策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着这个文件不见了,申请的时候又需要原件,赵天成就叫人用一份复印件拿去上色,冒充原件。” “伪造公文啊,这个根本就没人管啊。”曾书记摇摇头说,“你先仔细想想,究竟账本里面有什么漏洞,也不一定是赵天成干的,只要是你们公司违法违规的事情就行,只要你们众口一词,全都可以载到赵天成头上去。” “我毕竟十几年不在公司,里面很多门道都不清楚。”胡老板说,“我这就去问我爸。” “问的越清楚越好,就算不能拿来载到赵天成头上,至少也可以查漏补缺。要不然的话,你以后当了董事长总经理,这些问题可就是你的责任了。”曾书记说,“对了,还要给你们介绍一人。”他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喂,你还没忙完吗?赶紧给我过来。” 来的是一个干瘦干瘦的家伙,他实在是太瘦了,看着好像医学院的骷髅上面蒙了一层皮,眼睛出奇的大,放进游戏里面,就是十足十的死灵法师模板。“曾书记。”这人说话的声音和模样却是反差巨大,他的声音洪亮而又柔和,甚至还有一丝甜美。 “这位是我表侄贾山,”曾书记介绍说,“小山,这个是胡老板,和你一样是搞土建的,这位是黄老板,我和你说过那个,有两千亩地要开发,我正在说服他,让他把这个项目交给你。” “胡老板好,黄老板好。”贾山伸出手来。 黄文斌和他握着,只觉得抓着的都不像是人手,比较像是树枝或者骨头。“贾老板的公司,也具有甲级一等的资质?”黄文斌忍不住问。 “是啊,不过是花钱罢了。”贾山一点都不忌讳,“反正建起来的房子,到现在也没塌过。其实比起建房子来,我比较喜欢修路,修路才赚得多。金桥银洞石头房,修一条桥赚的钱比建房子十倍还多。” “哪里有这么多桥给你修。”曾书记没好气的说,“松山到市区倒是有很多桥,你敢修吗?最大那条桥,主体部分预算就是十亿,做一单以后都不用干了。可上头那么多人盯着,别说我了,就是市长都抢不下来。多大个头,就戴多大的帽子,乖乖去建小区。” 曾书记说话这么理智,黄文斌还真是不适应。“我那小区是分段开发的。”黄文斌说,“要求很严格,还要垫资,真没什么赚头。” “没赚头好办,提高价格不就好了。”曾书记说,“垫资什么的,反正你修学校那笔钱还没用嘛,先拿出来建小区,就不用垫资了。反正你现在开始修,也赶不及九月份开学,怎么也得明年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把钱拿出来先建小区。” “侯市长……” “侯市长能把你怎么样,这倒霉学校,除了你这还总怨大头,哪里还有人肯干啊。投资足足五亿啊,五亿都可以在市中心拿好地了,开发完大家都抢着要。这两千亩荒地看着是很大,开发费用贵,容积率又低,价钱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去了。建设好了都不知道能卖什么价,你说有谁会一大早开一个小时去上班,上完了又开一个小时车下班?侯副市长忽悠了那么久,谁都不上当,就是你小子,被一千亩地晃花了眼睛啊。” “我很看到松山的未来。”黄文斌说。 “随便你,反正亏死也是你自己的事。”曾书记说,“总之呢,除了你,侯市长绝对找不到别人给他建这个省城中学。既然如此,你还怕什么,能拖就拖,反正侯副市长拿你没办法。” “其实要垫资也可以。”贾山说,“要我垫资的话,这块地就算我和黄老板共同开发。” 想得美!黄文斌摇了摇头,“共同开发就算了,反正这么大型的工程,还是要走投标的程序,贾老板想要开什么条件,尽管写上去好了,最后结果都一样。”无论如何,黄文斌都不会让这个姓贾的来建设自家的小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靠不住,要是建大楼的时候闹出什么质量问题来,黄文斌可就被他坑死了。 “说得好,最后结果都一样,黄老板真是知情识趣。”曾书记哈哈大笑,“小山,你也是做土建的,对这一行的内幕想来应该会比较了解。正好我要派人去城建三局查账,帮胡老板做城建三局的董事长总经理,你也一起去看,里面有什么问题,都给我找出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赵天成的股份 “看账本?很麻烦的啊。”贾山皱眉说。 “谁让胡老板是自己人呢。”曾书记说,“给自己人帮忙,那是义不容辞。再说了,这一次你能够拿到这么大的单,还得要靠胡老板帮忙。原来这个小区是城建三局的工程,还欠了意向合同呢,胡老板上了位,才好解除合同啊。” “谢谢曾书记,谢谢贾老板。”胡老板已经被当董事长总经理的愿景冲晕了头脑,“要是我真的当上了城建三局的总经理,一定全力配合曾书记的工作,曾书记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下场。黄文斌在心里感叹,曾书记拿到了城建三局的犯罪证据,难道会只用来对付赵天成吗?换成黄文斌都不会这么干,肯定是拿着这些证据,不断的威胁胡老板和董事会,能拿多少好处,就拿多少好处。 “胡老板你也不用这么客气。”贾山说,“我这个叔叔,对别人是很严厉,对自己人那是再好不过,很快你们就知道了。胡老板你搭上了我叔叔这条船,以后吃香的和辣的,开车闯红灯,喝醉酒打架,什么都不用怕。” 闯红灯撞死人不用怕,被别人撞死了怎么办。松山修的路,大部分都在光明区,路上到处跑拉土方的大货车,本来正常行驶都很危险了,还闯红灯。打架也一样,你背景再强能力再大,打架的时候被人当场捅一刀,照样会死。还喝醉酒打架,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庸俗,”曾书记痛心疾首,“整天就想着欺男霸女这种无聊的事情。怎么不想想多赚点钱,多换点政绩。政绩多了说不定我还能升一升,权力更大,管的地方更多,你们就能够赚更多的钱。” “还是算了吧,赚更多的钱能干什么,还不是在欺男霸女,我还不如现在就欺男霸女呢。”贾山呵呵的笑着,“再说了,叔叔您这个年纪,上头又不十分看好,再升,那就得退二线了,还不如留在光明区一手遮天。” “靠,你现在不多赚点,以后我退休了怎么办!”曾书记大怒。 “您退休我当然就出国啊,还留在这儿等着杀猪啊?”贾山早就计划好了,“我老婆孩子都在加拿大呢,等您哪天退休,下午我就买票飞过去加拿大,过夜都危险。还是黄老板胡老板这样的好,您在的时候和我一样享福,退休了换个区委书记,照样做生意。我就不行了。” “这话……不会,不至于。”胡老板在一边赔笑,却想不出应该说什么,总不能拍胸脯说我生是曾书记的人,死是曾书记的死人,这话太假了谁都不会信,“曾书记位置稳固,就算退休了,那也是荣休,怎么会这么严重。” “这个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为了给上头做事,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在台上对上头还有点用,上头能保着。等退二线了,退休了,对上头没用了,就是卸磨杀驴的时候。”曾书记叹一口气,“所以我只有趁着还在位,多弄点钱,给自己铺好后路。你们肯定觉得我这人很霸道,办事一点规矩都不讲对吧?这没办法,不霸道讲规矩,上头交代下来的事情根本办不下来,更加没法子一边办事一边捞钱。” 胡老板笑得更加尴尬了,黄文斌忍不住说:“那你可以不办啊。” “屁话,我是山里面的农民出身,家里穷得要死,又没机会读书,16岁被招出来做临时工,要不是努力拼搏,我还在山里种地呢。”曾书记说,“小黄,你也知道我从临时工转成正式工,是龙市长提拔的。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提拔我?” 黄文斌摇了摇头,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中央有个领导来省城视察,需要有人陪着。本来是定了让财委主任陪着,可是龙市长很想和这个领导搞好关系。财委主任是书记的人,不给龙市长面子。龙市长就找了我,让我在财委主任的饭里下泻药,财委主任拉的虚脱,龙市长顺利的顶替了他去接待中央领导。”曾书记说。 “泻……泻药?”黄文斌问。 “是啊,就是泻药。”曾书记说,“当时我面对两个选择,一是在市政府做几年临时工,然后发配到随便一个什么国营厂矿做普通工人。或者我可以听龙市长的话,给财委主任下泻药,龙市长就可以让我进市政府做公务员。我选了,我成功了,就算大大的得罪了财委主任,那又怎么样。” 黄文斌很想说,其实你应该选做普通工人的,虽然地位低,升职前景小,还有可能人到中年就被下岗,一家人挤在小房子里面唉声叹气,不过至少不会两年后就犹豫自杀。不过比起曾书记的未来,黄文斌更加在意的是,这家伙现在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头一次见面,总不能是顺嘴胡说八道吧? “曾书记的确成功了,那个谁在那什么上面也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逼向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后面的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胡老板当然记得这是战国上孟子说的话,虽然比不上赵天成,他也是一个高材生,之所以插科打诨,只是为了让气氛轻松一些。 “其实,在我父母看来,一个穷乡村的人,能够做普通工人已经很幸运了。还要去得罪财委主任这样的大人物,想要成为公务员,根本就是贪得无厌。正因为我不怕得罪人,正因为我贪得无厌,所以我才能成功。”曾书记说,“胡老板,我也不和你说客套话,能够让你当上城建三局董事长总经理这种有油水的位置,我不可能白帮你。” “是,以后曾书记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胡老板表忠心来来去去都是这么一句。 “以后?以后可就晚了。”曾书记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曾书记说,“赵天成现在有多少股份?” “这个……大约是一点多把。”胡老板说。 “在工商局登记了的是1。03%,没登记的还有0。22%,”曾书记说,“既然赵天成在经营过程中违反法律收受贿赂,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股东会自然可以把这些股份收回来。正好就转手卖给贾山吧,你们公司的注册资本是9000万对吧,1。25%的话,那就是112万5千,没错吧。” “啊?我们公司注册资本是9000万,可是资产十几亿呢,一点的股份,每年光是分红就有几十万,外面我们这个股票根本没人肯卖,上次有人出过一千万一点呢……”胡老板下意识的辩解,可是声音越来越低,显然知道曾书记之前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就是要一百万买一千万的东西。 “胡老板,你口头说的好听,什么曾书记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我叔叔真说了,你却根本就不听。”贾山说,“看来我们也不要对付什么赵天成了,直接问他肯不肯放弃股票换不用坐牢。” 成功土建是一个股份制的有限责任公司,转让股份需要股东会同意,可如果是曾书记的人要股份,股东会哪里可能不同意。胡老板认命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就按照这个数字。” 本来这些股份董事会是要分掉的,胡老板作为居中联络出力最大的人,分的自然是最大的份额,现在被曾书记这么横插一杠子,损失可就大了。城建三局的股份,那可是有价无市。别说一千万一点,就是五千万一点,说不定也会有人买。本来请曾书记出马,也就想着几百万的好处,没想到人家一开口就是上千万。 这些股票的珍贵之处,还不全在分红,而是所代表的权力。因为有51%的股份是工会股,个人股只有49%,多一点股票,在董事会说话就多一份力量,投票的时候就有更多人拉拢,能够拿到的好处也是几何级上涨。在除掉了能够得到工人一致拥戴得到工会股支持的赵天成之后,形式更是如此。 可是现在一切谋划都成了泡影,股份全都被曾书记拿去了。这可是代表着几千万乃至上亿的金钱……胡老板叹一口气,随即又振奋起来,只要成了城建三局的总经理,大权在握,几千万算什么,一年不到就能赚回来。 而且贾山这家伙,一看就是没什么本事光靠着曾书记过活的混世魔王,要他每天在城建三局里面讨论业务,恐怕是没这个耐心。到时候他可以和曾书记说一说,分红照给,不过这1。25的股份,就由他代替贾山来投票,曾书记没理由不答应。 “我当然听。”胡老板越想越高兴,只要谋划成功,不但成了总经理,掌握着上千人的大公司,还抱上了曾书记这条大腿,虽然这条大腿只在光明区有用,但是能办的事情也不少了,“我怎么会不听呢。”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夺取 黄文斌一听就知道要遭,但是当着曾书记和贾山的面,显然不能提醒胡老板,只能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好不容易熬到正经事情做完,又被曾书记和贾山拉着去吃饭,吃完饭还要唱歌,唱完歌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黄文斌被灌得一塌糊涂,头痛欲裂,回到家,还强撑着给胡老板打电话,可是没人听。于是留了短信,生怕被监控,都不敢说的太明白,“有很重要的合作事项想和你商量一下,关系到好几千万的利润,请尽快联络。” 发完以后黄文斌又等了好一会儿,实在受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蹦起来一看,胡老板打过电话来,可黄文斌睡得太沉了,居然没有听见。居然出了这种纰漏……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 他又打电话过去,还是没人听,只得四处打听胡老板究竟在哪里。又过了半天,总算是打听出来胡老板在龙泉阁吃饭,立即开车过去,扑了个空,胡老板已经吃完饭离开了。这一段时间里面黄文斌还在不停的打电话,可是始终打不通。 算了,找不到胡老板,找他的父亲那也是一样,相信听到黄文斌的分析,应该会明白股份落在曾书记手里的坏处。胡老板的父亲很出名,可已经退休很久了,黄文斌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弄到电话,可是打过去还是没人听,亲自上去找吧,又找不到人。 于是黄文斌又去找丁六根,谁知道正好有个国外的大客户来查厂,这客户每年好几亿的订单,这次来的还是新接任的亚洲区总经理,丁六根要亲自作陪。丁诗诗倒是很闲,却没多少城建三局这边的关系。 没法子了,黄文斌只好去找侯市长。侯市长兵多将广位置高,想来应该会有办法。可是打电话一问,侯市长去中央开会了,没开完会之前都不能接电话,有什么事情先告诉他的秘书,由秘书转达。 黄文斌今天要说这事,本来就比较隐秘,里面颇多推测之词。和侯市长亲自说,那也就算了。要先告诉侯市长的秘书,秘书再告诉侯市长,本来就表达不清,很容易让侯市长误会,而且还有可能泄密。 黄文斌只好留言说有紧急事务,让侯市长开完会就打电话过来。不过黄文斌自己也知道,他根本就配不到这个优先权。他只是一个商人而已,还不是什么大商人。果然,黄文斌等了一整天,还是没有等到侯市长的回音。 这就是所谓的人微言轻啊,明明有这么重要的事情,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商量……不过话说回来,连黄文斌都看得到这个危险,城建三局一群在官场生意场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不可能看不到,肯定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案。黄文斌这么着急的上蹿下跳,被胡老板看着,说不定就好像看猴戏一般。 于是黄文斌就去好好的吃了一顿,然后洗澡睡觉,这一段时间他到处忙碌,还以为自己会睡很久,谁知道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就醒了,还心情烦闷,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同时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样。 然后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正式胡老板打来的,“喂?胡老板吗?我找你找的好辛苦。”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呢,或者说应该怎么说出来呢?煞有其事的提醒胡老板,似乎显得智商余额不足啊。 “黄老板。”胡老板的声音很是沙哑,还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你怎么了?”黄文斌问。 “没什么。”胡老板有气无力地说,“你来我们公司一下吧,就是上次你来过这儿。” “究竟怎么了?”黄文斌觉得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有事也是好事。”胡老板苦笑了一下,“对黄老板来说,还真是好事。曾书记说了,你和我们公司签订的合同,不用取消了。你那个小区的设计和施工,还是由我们城建三局来负责。” 胡老板这么一说,黄文斌就明白了。事情居然还是发生了,居然真的这么发生。“你们……你们怎么会让他得手呢?”黄文斌忍不住问。 “哎,谁知道曾书记会出这一手,本来以为他拿到我们公司1。25的股份,已经是赚够了。谁知道那帮家伙,如此的怕是,被曾书记抓去检察院威胁几下,就什么都答应了。而且我们公司这么多人,还有好几百的退休员工,在政府看来,是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火药桶,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前就让我们转制。”胡老板十分委屈 多年前是多年前,现在是现在。多年前搞建筑只能赚点辛苦钱,现在和房地产相关的产业,可全都发大财了。别说搞建筑,就是搞装修的,卖家具家电的,都赚得肥死。养几百个退休员工很是轻松。 再说曾书记还可以把这些退休员工卖给光明区的社保,既可以从城建三局抽掉一大笔钱,又能得到退休员工的感激——私人公司的信誉,始终是没有政府的好。谁要是敢反对,几百个退休员工的唾液都把他给淹死了。所以这些退休员工对曾书记来说,非但不是负担,反而是资产。胡老板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胡老板这种人,有些事情灯下黑,看得还没有黄文斌这种局外人清楚。城建三局是一个数十年的老公司,一直都是他们这帮人的庇护所,没有被人打过主意,这些人就以为城建三局就是为他们升官发财而存在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话也没用,黄文斌摇了摇头,反正也跑步了,“我现在就过去。” “好的,我在这边等着。”胡老板又在叹气,“这次真是,就是,总之是……倒霉啊。” 胡老板倒霉了,黄文斌也没好多少。跑到城建三局见了胡老板,胡老板就把黄文斌带到了董事长的办公室。和黄文斌想的一样,贾山正坐在原来赵天成的大班椅上。他瘦得要死,大班椅又十分宽大,放平了的话,贾山在上面睡觉还能左右翻身,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不过在实际上,这事一点都不滑稽,现在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变成了贾山,也就意味着黄文斌和城建三局,不,应该说成功土建签订的合同,落入了曾书记的手里。有了这份合同,他最后一点腾挪的余地都消失了。 “好像黄老板一点都不惊奇的样子。”贾山扬了扬眉毛说。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呢。”黄文斌说,“拿到了股份,自然就可以参加股东会,能够参加股东会,就可以竞选董事长。曾书记这么厉害的人,又查了城建三局的账本,掌握了董事会上上下下的犯罪证据,当然可以把这个公司掌握在手里。” 曾书记提出想要股份的那一瞬间,黄文斌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事对黄文斌可是大大的不利,所以他一直想要阻止。没想到城建三局这帮家伙,居然软成这样,短短的两天功夫,就彻底投降了。 “说得好,黄老板果然是我们这一类人。”贾山轻轻的拍手,“贪得无厌,不怕得罪人,只要能拿到手的东西,蛇吞象算什么,如果有恐龙出现,也要先吞了再说。要不然黄老板也不能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面,白手起家成了亿万富豪。” 我和你们是不同的!黄文斌第一个念头自然是这个,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发家,虽然说是托了穿越的福,可实在不能说有多光明正大,就说她第一桶金,就是骗了自家表哥的传家宝。这反驳的话顿时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别人都觉得城建三局这么大个公司,一下子全吞下去,很容易消化不良。”贾山继续说,“像我们这种人,就当这种顾虑是放屁。现在我已经是城建三局的董事长,总经理,就算还有临时这个前缀,权力也不会少半点。” “恭喜贾老板。”黄文斌无精打采的说,“那我们的合同怎么办呢?” “凉拌。”贾山哈哈大笑,“既然已经签了合同,也不用这么麻烦解除了。反正现在城建三局是我的公司,照样履行吧。我可以给你垫资,不过你要分项目公司的股份给我,也不要多,只要20%,你两千亩的地,算下来我分走400亩,这对大家都是好事啊。” “看了曾书记和阁下的手段,您认为我还会答应吗?”黄文斌反问。要了项目公司20%,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项目公司的管理层,在故技重施,把黄文斌抓起来,自然就拿到公司大权,在曾书记的庇护下,想调走资金就调走资金,想卖掉资产就卖掉资产,等黄文斌出来,项目公司早已变成空壳。 “可惜你没有选择。”贾山说,“我们可是签订了正式的合同,所以你这块地,非要交给我建设不可。交给别人,我立即就可以去区法院告你,把你罚得倾家荡产。就算你不想开发,那也是不行的,只要超过了时限,我照样可以告你索取赔偿。”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反抗 “也赔不了多少。”黄文斌说,“按照合同上面的约定,不能按时开工,顶多赔偿二百万而已。”土地就在那儿,是不需要征收的净地,只要办好手续就能开工,所以这方面的条件也签得很宽松。 “是前期投入,外加两百万。”贾山纠正他,“前期投入怎么说,还不是我表叔一句话的事。到时候我说请了1000个工人,每人每天的工资是八百块,这就是八十万一天。你拖一天不开工,就要给我八十万。再加上大型设备的租金,又是好几十万,你能挨得住多久?只要我表叔还在,光明区法院的判决,你知道会是什么样。” “我还可以上诉呢。”黄文斌说,“市法院总会讲点法律。” “那时候你自然也会因为别的案子被抓起来,上诉个鬼。”贾山说,“什么打架斗殴啊,寻衅滋事啊,妨碍公务啊。人都被抓了,你的律师又见不到你,还有谁在上诉书上签名?” “我还有亲戚,还有朋友。”黄文斌继续说。 “你是说丁六根把?”贾山哼了一声,“丁六根是认识很多人,可那又怎么样呢?我表叔不松口,谁来也没用。丁六根要是敢罗嗦,连他也一起抓起来!得罪人的事情,我表叔不知道干了多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反正过几年就退休了,不趁现在捞多些钱,还等什么时候!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就乖乖的把这两千亩地交出来算了,为两千亩地吃苦多不值得。反正你没了这两千亩地,剩下的钱还是很多嘛。你说是不是。” 黄文斌想要发财,不过是想保障自己和家里人应对天灾人祸的能力。现在他已经有十亿身家,没了这两千亩地也足够了。可是人活在世上,总要讲一讲骨气。被曾书记和贾山这么欺负到头上,能忍受的话还算是男人吗? “就因为你们盯上了我的地,所以我就必须把地给你们,否则就算是断了你们的财路?”黄文斌很想笑,这种荒谬的逻辑,也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 “是啊,谁叫我叔叔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呢。”贾山志得意满,“而你不过是一个***也不白拿你两千亩地,教你一个乖。有钱了,就去努力弄个身份,人大代表也好,政协代表也好,市政府参赞也行,有了身份就不能随便抓。你拿着这么多钱不搞身份,那不是等着我们来抢吗?现在我叔叔都动手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去结交领导,肯定是来不及,去捐身份,那更加来不及。” “这样的话,还真没办法。”黄文斌叹了一口气。 “是啊,一点办法都没有。”贾山得意洋洋的说,“黄老板你还是认命吧。我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不可,你看胡老板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的工作,赚到的钱总的给你留下一部分。你照样可以发大财啊。”说着拿出几份合同来,“把这些补充合同签了吧。” 黄文斌仔细看了看,“也就是说,我照样还要把建设交给你做,但是怎么设计,怎么施工,什么时候完成,用什么材料,全都是你说了算。还要把拥有土地权属的项目公司20%股权让给你,让你担任项目公司的总经理,还要接受你派出来的财务经理,项目公司所有款项必须由财务经理掌握。” “这不是很合理吗?黄老板你又没坐过土地开发项目,只好让我来运营。既然是我来运营,那么财务经理当然要用我的人,才能配合默契。”贾山说,“黄老板只要把权力都交给我,就可以舒舒服服等着项目完成分钱了,这不是很好吗?” 好个屁啊,黄文斌倒是很想舒舒服服的就把钱赚了,可绝对不会把这么大个项目交给贾山这样的家伙。把运营大权交出去,别说赚钱了,最后不欠一屁股债就不错了。“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黄文斌问。 “当然可以。”贾山拍了拍手,从背后的门里面走出两个穿着警服的家伙,站在黄文斌身后,“我们光明区公安局的羁押室条件不错,为了防止犯人自杀,经过特殊设计,保证死不了,还有床有凳有马桶有监控,谁也不能打搅,十分适合思考问题。黄老板就去羁押室考虑吧,可千万要考虑清楚。” “黄老板,请把。”两个警察狞笑着说。 “你们是什么东西啊?”黄文斌靠在椅子上,一点都没怕。 “我们?我是警察!”其中一个比较矮的警察说。 “黄老板,别拖延时间了,这有什么意思呢。”另一个比较高的警察说。 “警察?证件呢?”黄文斌问。 “证……证件?”两警察都懵了,“贾老板在这里,还要什么证件?” “贾老板脸上印着你们两是警察?公安部认不认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另外还有逮捕证呢?该不会只是请我回去协助调查吧?协助调查的话,我完全可以不去的。难道你们这都不明白?” “黄老板,大家留点面子不好吗?”贾山也很惊愕。 “面子?我干嘛要给你留面子。”黄文斌站起来,背后涌进七八个人,领头的正是金队长,这是在医院大破百人的保安队原班人马,“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要我给你留面子。”他对着警察说,“不想死的话,给我滚一边去!”然后对着贾山说,“你,跟我走。” “什么?”贾山张大了嘴,好像那副名叫‘呐喊’的世界名画一样。 “跟我走,”黄文斌笑着说,“我现在邀请你去我那儿做客。” 虽然说是邀请,不过已经有两个保安站到贾山背后,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把贾山的手扭住了。既然知道贾山控制了城建三局,又知道他没安好心,黄文斌当然不会这么傻乎乎的一个人跑过来。 他让金队长把整队人都叫了来,顺便让他们办好了离职手续,这一段时间这一队人干什么,都和丁六根无关——这其实是标准程序,每当要干什么不是太符合法律的事情,都要来这么一遭,免得牵连到丁六根身上去。 “大……大胆!”贾山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虽然是穷人家孩子出身,不过跟着曾书记这么久,早就习惯了高人一等,只有他得罪人威胁人,没人敢得罪他威胁他。今天却忽然被扭住手,“你们两个还不拦住他们!”好半天,贾山才想起自己还有两个救兵,连忙对警察大喊大叫。 “你要干什么,别乱来啊!我们可是警察。”那两个警察惊慌失措,因为他们都已经被人前后夹住,动都动不了。 “警察?辅警也算是警察吗?”金队长已经把他们的证件掏了出来,轻蔑的说,“根本就没有独立执法权。要不是有正经警察带着,什么都不能干。这儿又不是光明区,你们有个皮的执法权,滚一边去。” 和黄文斌想的差不多,曾书记这么嚣张,底下除了一些没进步希望的失意者,其他正经人都会和他保持距离。否则等到曾书记倒霉,肯定会被连累。至于贾山,那就更加不堪了,不过黄文斌也没估计到他只能叫来一点用都没有的辅警,他还以为怎么也能请出正牌警察呢。 “贾老板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帮您,实在是没办法。”高个子警察哭丧着脸说。 “是啊是啊,贾老板,这帮人太凶了。”矮个子警察也说。 “你们两个废物!都是废物!没一个可靠的!”贾山大发雷霆,“要不是我,你们两个早就被派出所开除了。现在居然躲在一边,不过是八个人嘛,一个打四个有什么难的,你们倒是给我动手啊。” 贾山说得容易,那两个警察一想,要是不动手,实在是说不过去,等贾山脱困,说不定会把他们怎么样。反而真是动手,虽然是辅警,毕竟也有一身虎皮,这帮人肯定不敢下重手。两警察想到此处,胆气一壮,一个摸警棍,一个摸手铐,高个警察还大喝一声:“你们这帮……” 话音未落,前后夹着他们的人已经动手,噼里啪啦几下,这两警察的手就脱臼了,躺在地上,叫得凄惨无比。保安们拿出毛巾,往他们嘴塞了进去,然后扔到一边,不再管他们。 “你……好大胆……你究竟想干什么!贾山盯着黄文斌。 “没干什么啊。”黄文斌说,“这两个家伙冒充警察,又拿不出证件来,和我几个朋友起了冲突,硬是要打架。结果被我朋友打伤了,真是可怜。不过只是脱臼而已,连轻微伤都算不上,想来没什么大问题。就算是被警察抓了,按照法律也不过是拘留十五天而已。” 贾山心下大定,“哼,法律对我有个屁用。你打了两个辅警也就算了,要是碰了我一根毫毛,看我叔叔怎么对付你。到时候我就找人把你父母杀了,然后栽赃到你头上,就说你和你母亲偷情,被你父亲发现……” 黄文斌啪的一巴掌,把贾山打倒在地,“你没这个机会了!” 贾山倒在地上,还没发觉自己被打了,想着:“我怎么跑到地上了?”然后才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还肿了起来,伸手一摸,上面一大片红色的腥味液体,还没想出来这是血,脸就肿得看不清东西了。 “啊!啊!”贾山大声叫喊,“啊~啊~” 黄文斌抢过一条毛巾,塞在贾山的嘴里,“我们走。” 第二百七十章. 贾山上电视 曾书记很是心烦意乱,黄文斌居然把贾山给抓走了,一个刚冒起来的暴发户,居然敢把他的表侄给抓了。简直就像是吃饭的时候被烤鸭咬了一口,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过是抢了他两千亩地而已,黄文斌居然敢反抗,还有王法吗?懂不懂规矩啊! “你们两个废物,居然当着面让人把贾山给绑架了!”曾书记对着两个协警破口大骂,“就不能反抗吗?就不能呼叫支援吗?要不你们干脆叫救命也行啊,那可是在闹市区,又不是在深山老林,你们叫救命,自然会有人来的啊。你们居然连救命都不叫,还能算是警察吗?” 那当然不算,两个协警都在心里说,我只是个临时工而已,因为找不到其他工作,所以在拿着两千块钱工资,干着苦力活,被人围了还能上去,已经是超出工资的表现了。至于求救什么的,他们被折了胳膊又不是没有大声叫,根本一个人都没有进来。 “还有你!”曾书记光是骂他们不过瘾,“身为公安局长,养出来这么一帮废物手下,眼睁睁的让我表侄被被人绑架。这算是怎么回事,出去执行公务,还是这么危险的公务,怎么连一把枪都不让让人家带着!” “曾书记,我是一个副局长。”富局长说,“然后,枪是不能随便拿出来的。手续很多,就算是正规警务人员,也得严格控制。别说他们两个。当时贾山就不应该这么托大,居然只带两个人。” “那你怎么不派多些人去?怎么不派正式的警察去?他们可以带枪,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啊!”曾书记把这个区公安局副局长骂得狗血淋头,“你有没有脑子,有没有思考能力!” 就是有思考能力,所以才特地指派两个辅警,这种事情谁知道会出什么篓子,有正规警察在,就不能把责任全推给临时工了,到时候富局长自己也要受牵连。“我告诉贾山了,要安全还是在光明区见黄文斌,出了光明区,我只能派辅警。”富局长说,“要是在光明区,怎么也不能让他把贾老板绑了去。” “你这不是废话,谁他妈知道黄文斌会这么疯狂!”曾书记说。 “他可是把贺镇长家上百人打跑了啊。”富局长提醒他,“这样的人,你都要那人家好几亿了,人家当然会反击啊。贾山知道您不少事情吧,要是被黄文斌逼着说了出来,对您可不是很好吧。” “贾山什么都不会说的,这方面你放心。”曾书记哼了一声,“不论怎么严刑拷打,他都不会怕。” “您可真有信心。”富局长说。 “不是信心,这是事实。”曾书记说,“他抽粉抽得早就没痛觉了。别人怎么打他,他最多也就是疼一下,根本不会受不了。而且我这人办事,从来都不会留下手尾,就算别人知道我的事情,也找不到证据。” “抽粉?那不是更糟糕?人家都不用打,把他关起来关几天,他自己就受不了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了。”富局长说。 “所以你要赶紧把贾山找出来啊,他一般是三天吃一回,要是不在三天里面把他找出来,也不知道会胡说八道什么。”曾局长说,“当然了,一般来说他只会躺地上抽筋吐白沫而已。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 “曾书记,有时候您是不是应该,那个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拿到城建三局这么大个公司了,怎么还一定要把人家两千亩地全拿了呢。”富局长说,“要是您给人家留下一点,黄文斌也不会铤而走险。” “就是因为我从来都不满足,所以你家庭比我好,教育程度比我高,但我是区委书记,你只是一个副局长。”曾书记说,“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你们局子里面还有一百多万亏空,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些钱是被你贪污了去。” “曾书记……”富局长叹了口气,“您这是何必呢。” “总之就是三天时间,如果找不到贾山……”曾书记话音未落,就冲进来一人。 “曾……曾书记,找到贾老板了!”那人说。 “什么?”曾书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找到贾老板了!”那人说,“贾老板在电视上,快出来看。” 贾山真的在电视上,他穿着囚服,头发被剃光了,露出一身瘦肉,双目无神,坐在椅子上呐呐自语:“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我是大老板,我有很多钱,我叔叔是书记,你们赶紧把我放了,要不然我就不放过你们。” 这节目的名字叫做罪证,乃是隔壁省卫星电视台的王牌节目,这一期的内容十分惊秫,大意就是不愿透露姓名的瘾君子贾山因为毒瘾发作,刺身裸体爬入民宅,偷了女屋主的内裤来穿,还把女屋主绑起来意欲***幸好警察及时赶到,把屋主救了下来。 “当时真是危险。”真真哭得梨花带雨,穿着小背心和短裤,胸口不停的晃来晃去,因为脸上打了码,反而让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个球上,“他双眼通红,嘴里不断的流口水,恶狠狠地把我压在地上……” “真是可怕。”电视台主持人说,“还好警察及时赶到了。” “是啊。”出境的警察说,“110接到了这位小姐隔壁邻居的报案,立即就通知了我们派出所,我们马上就赶了去,正好来得及把真真小姐救下来。” “出警真是迅速呢。”电视台主持说。 “我们一直都尽力为市民提供最好的服务。”警察说。 “听说罪犯号称他有关系啊。”电视台主持又说,“是什么大官的亲戚呢。” 警察微微吃了一惊,原来剧本上没有这一段啊,不过既然电视台都说了,他也只好照本宣科,“只要违反了法律,不管是什么身份,是谁的亲戚,我们都会把他绳之以法,没有人可以例外。” “现在社会上有一股歪风邪气,有些领导放纵亲信为所欲为,阻止公安机关将这些人逮捕归案。不过在我们省这是完全行不通的。刚才刘警官已经告诉了我们,不论是谁,不论他又什么亲戚,都是没用的,国法无情,不可心存侥幸。”电视台主持义正词严的说,“刘警官,你们是怎么发现罪犯是瘾君子的呢?” 总算是回到正轨去了,刘警官松了一口气:“第一眼见到嫌疑人,我就觉得他样子不对,瘦,非常瘦,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那种瘦法,但力气却很大,眼神迷离,说话毫无逻辑。回来以后拉去验血,果然有药物残留。经过仔细检查,发现他有毒瘾已经好几年了。” “原来已经好几年了啊,”电视台主持说,“那么说他出现幻觉,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声称自己是被人绑架来的,还说绑匪就在隔壁,就是我们抓住他的那个地方隔壁。还说绑匪有七八个人,把他关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面,还把他的衣服脱光了,他从那个房间爬到隔壁,所以没穿衣服。可是我们过去一看,隔壁是胡小姐的房子,里面设备齐全,根本就没有什么绑匪。” 警察进去以后,黄文斌的人立即从暗门把东西搬了过去布置好,伪造现场。不过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留下的破绽很多,还要长腿胡小姐用罐装绿茶吸引警察注意力。幸好那几个警察也没有仔细看。 “如果真的是幻觉,那么犯罪嫌疑人是不是可以视为精神有障碍可以免除法律责任呢?”电视台主持人问,“按照犯罪嫌疑人的行为来看,他会不会是故意假装有幻觉来逃避法律的制裁呢?” “这个不行,要免除法律责任,必须是无行为能力。”刘警官说,“犯罪嫌疑人是不是真的产生了幻觉,行为能力是不是削弱了,这都优待专家的检验。但是他对真真小姐的行为,目的非常明确,捆绑,意图强奸,搜出手提包,拿走价值数千元的最新款手机和上千元的现金,这都表明他有行为能力,是幻觉解释不了的。就算犯罪嫌疑人是真的产生了幻觉,也只能减轻处罚,而不能免除处罚。” “原来如此。”电视台主持人点了点头,“下面我们就来访问一下张律师,请教一下,犯罪嫌疑人究竟犯了哪几条罪行,各会有什么处罚,如果真的因为吸毒产生了幻觉,又能不能减轻处罚,如果可以的话,又能减轻到什么程度。” 下面的采访,曾书记当然没心思看,他又惊又怒,“这是怎么回事?贾山怎么跑到谷庄去了!还被警察抓了起来?黄文斌这是搞什么鬼!” 一般来说,罪证这个节目,采用的都是法院已经判决的案件。贾山才刚刚被抓起来,连审讯都没完成,按照规定连嫌疑人家属都不能见的,何况是接受采访。不过黄文斌金蛋开路,电视台就不管自己的法律法规了。谷庄派出所看见来的是著名电视主持人,这案子又是证据确凿,也就开了绿灯。 就这样贾山上了电视,所作所为,就通过卫星信号传遍全国,就算是曾书记再怎么弥补,也没法子消去这一段电视节目的影响。 第二百七十一章. 曾书记的反应 “黄老板这动作好快。”富局长感叹说,“从他把贾山绑走到上电视,满打满算才十八个小时吧。真是厉害,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黄老板就把贾山打得不能翻身了。变态吸毒抢劫犯,以后贾山可就毁了。” “毁个头,他又不是公务员,做生意谁管你是不是变态。”曾书记说,“黄文斌这是自寻死路,贾山被谷庄的警察抓了又怎么样,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富局长,你现在立即立案,黄文斌绑架贾山。然后派两个正规警察拿着文件过去,和谷庄警察说明情况,让他们把贾山放了,同时追捕黄文斌。” “贾山证据确凿,说他是被人绑架,人家也不知道信不信。”富局长说,“要是在省城,人家不信也会装信,省内其他地市,也会给个面子。可是谷庄的警察可就难说了。在那边我压根不认识人。” “废话,我也不认识。”曾书记说,“你们都是警察,怎么也有点同行情谊吧?” “军人有同行情谊,警察没有。”富局长说,“要是我们辛辛苦苦抓住了犯人,谷庄的警察跑来让我们放人,我们理他才怪。我们跑过去让他们放人也是一样的。不但不放人,还要努力把这案子做成铁案。要放人那得承认自己完全把案情给弄错了,这案子还上了电视呢,要完全错了,这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 “我给钱也不行吗?”曾书记问。 “除了您这样的,一般来说,我们只敢从熟人那儿才敢收大钱。问题是我们在那边都没有熟人,送钱多了人家肯定不敢收,生怕是陷阱。要是送钱少了,贾山那么大的事,根本解决不了。”富局长说。 “难道就没办法吗!”曾书记又发脾气。 “现在我们都发动所有社会关系去找谁认识谷庄那边的警察,只要搭上线,那就好办了。”富局长说,“您认识的人这么多,说不定就有谁在谷庄认识人呢。另外找个好点的律师去,看看这案子有没有什么瑕疵。有瑕疵的话就好办了,先把人弄出来。没瑕疵的话……那也没办法,看看能不能弄轻一点吧,反正抢劫强奸都没能成功,缓刑应该没有问题的。” “什么没成功,贾山那是被冤枉了!”曾书记恨恨地说,“还有,你重点放到哪里去了,贾山能救出了固然好,救不出来的话,我们就要给他报仇!黄文斌这个王八蛋,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立即把他弄上去通缉名单,派多些人去谷庄,找到黄文斌的话,立即抓起来。还有,把他父母亲戚都给我抓起来!把他公司给我查封了!” “这个不太好吧?”富局长说,“您抓黄文斌自己也就算了,要是把他父母也抓了,他狗急跳墙怎么办?” “我父母双亡,怕他个鸟。”曾书记说。 “还有那么多侄子呢。”富局长说,官场斗争一般是祸不及家人,一旦突破下限,可就真没下限了。贾山是自作孽不可活,曾书记那一大帮子亲戚个个都贪赃枉法,被人报复也是活该,他富局长的亲戚可无辜的很。 “叫你去办你就去!不想去的话,是不是真的想扛着那一百多万亏空?”曾书记发狠说,“你家里钱也不少,想着自己能扛得住是不是?扛了这一百万,还有下一百万,你们公安局亏空多着呢。” 富局长心里恨得要死,可是又拿他没法子,心中一惊做了取舍,一定要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抓人之前先派个人去通知,让黄文斌的亲戚先避开,然后就说找不到人好了。至于查封公司,那是经警的活,和富局长没关系。 “还有丁六根,丁六根最可恨。黄文斌就是他培养出来的,把贾山抓走,也不知道是不是丁六根出的主意!”曾书记越说越生气,“他妈的,一不做二不休,老子要把丁六根也抓起来!” “万万不可啊书记!”富局长大惊失色,“可千万不能这么做。”抓黄文斌也就算了,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丁六根可是十几年的顶级富豪,手底下好几万人在干活,一旦抓了,那真是朝野震动,各种压力随之而来。曾书记顶不顶得住不知道,他作为抓人的公安局副局长,肯定是顶不住的。 “一点胆子都没有。”曾书记哼了一声,“丁六根说到底,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而已,把你吓成这样。” 钱权不分家,一旦有了钱,那就不是平民百姓了。说起这个话题,富局长忽然间想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曾书记您忘了吗,丁六根他是省人大代表,还是工商协会副会长,出口协会副会长,不能随便抓的啊。真要抓的话,得请省人大开除他的人大代表资格才行。” 曾书记当然使唤不动省人大,别说省人大,就是市人大他也使唤不动。要是区人大的话,他说话倒是管用,因为他兼着区人大主任。不过在省城,有本事的人都去省人大,次一等的也要去市人大,只有没本事的才留在区人大。 “住不到丁六根,就把他老婆女儿给抓了呗。”曾书记病急乱投医,“丁六根的老婆和女儿总不是什么代表了吧?” “这个……”富局长也不敢动手,丁六根的关系多着呢,捅这个马蜂窝何苦来着,还不如把那一百万亏空补上,“曾书记,您还是再考虑考虑,这么无端端的把人抓了,是不是这个……那什么……万一丁六根走投无路什么的,会影响和谐啊。” “和谐你个头!”曾书记喘了几口气,“立即给我抓人!” 富局长面如土色,下定决心绝对不去惹这个麻烦。既然丁六根这儿不动手,那么黄文斌那边也王凯一面算了,反正曾书记都是要怪罪的,还是别得罪人的好,只要丁六根还在,这黄文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东山再起了呢。于是富局长找来十几个亲信,密切吩咐一番,就打发出去干活。 没多久他亲信就传来消息:“海关记录显示黄文斌的父母出国了。” “出国了?”富局长心想这黄文斌还蛮有准备的嘛。 “我查过了,护照是旅行社代办的,去旅行社问,他们说黄文斌的父母的确是参加了旅行团,去了欧洲八日游。现在已经走了两天,还有六天回来。不过他们的签证可以在欧洲呆一个月。”亲信说。 黄文斌既然要动手,那当然不会把自己父母置之不顾。他选了一个最豪华的旅行团,然后告诉父母自己抽中了大奖,可惜工作太忙没时间去,而且不能转让,只能直系亲属去,就把他们给哄出了国。 “一个月啊?”富局长想了想,要是他们还可以选择黑在那边,至少能够拖延一两年,“那没法子,只好等他们回来再说。”要是不回来,那也没法子。只能怪曾书记命不好,和他没关系。 “不过我们抓到了黄文斌的另一个亲属。”亲信说,“就是他的表哥刘德。除了父母以外,黄文斌就和这个表哥最亲近了,还让他做了五德酒店的总经理。” “啊?”富局长压低声音问,“怎么把他给抓起来了,不是让你……别那么卖力吗?” “我没有啊。”亲信也很委屈,“我先让人去告诉他,听说最近警察想找你麻烦,你最好避一避。还特地先派人看过他不在酒店,然后才派了车子去转一圈。谁知道那家伙居然特地从外地赶回来,跑到派出所,问我们找他有什么事。我们没法子,只能把他抓起来。” “这家伙是有毛病吗!”富局长骂了一声,“算了,抓了就抓了吧,至少能给曾书记一个交代。给这家伙住单间,他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好吃好喝伺候着,千万别得罪人。要和他说清楚,我们都是很无奈的,完全是上头逼着我们,没法子交差,所以才把他给抓了起来。” “我这就去安排。”亲信小心翼翼的问,“副局,听说侯市长在市委开会的时候大骂曾书记,骂得狗血淋头,连和尚打伞无法无天这种话都骂出来了。听说市委几个副书记对曾书记意见也很大,曾书记会不会……那什么啊?我们跟这么紧干什么,我看别人都对曾书记敬而远之了。” “我想的吗!谁叫你们这帮家伙干活不干净,累得我被曾书记抓住了痛脚!”富局长说,“要是我不干活,那一百多万亏空你来填啊?”说着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姓曾的搞这么多钱干什么,人家黄老板辛辛苦苦才弄到这么两千亩地,你说弄个一两百亩的,人家说不定也就忍了,一下子想全吞了,谁会愿意啊。” “城建三局那么大个单位,也说吞就吞了。”亲信心有戚戚然,“也不怕噎死,他不过是个区书记,就算是市委书记,也不能这么吃独食啊。” “人家黄老板也不是没后台,这个省城中学可是侯市长的心头肉,这么乱来,真以为侯市长咬不死人?”富局长说,“上头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在下面的,一不小心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胡老板坐牢 “这个姓曾的,难道以为自己退休了,还可以保住弄到的钱?”亲信越说越大胆。 “着我哪知道,说不定他还想拿着钱就出国去。只要出了国不就没事了。”富局长没好气地说,“也说不定他还想着临退休把钱全交出来买个平安,要不然他得罪这么多人,退休了还不给人查个底朝天。” “要是查个底朝天,曾书记非得把牢底坐穿不可。”亲信说。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曾书记还没退休呢。”富局长说,“我还得去应付他。还是黄文斌有骨气,一巴掌把贾山打翻绑走。那个胡安亭胡老板可真没种,整个公司都被人占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是啊是啊,要是胡安亭拿把刀,把曾书记一刀捅死,那我们的问题不就全解决了吗?”亲信感叹说,“真是没种!说起来,胡安亭上哪里去了?贾山被绑走的时候,胡安亭不是也在的吗?” 胡老板自然是被抓起来了,他被关在看守所里面,也是剃了光头,穿着囚服,愁眉苦脸,和贾山成了一对难兄难弟。曾书记坐在他对面,拿着一根烟,慢慢地一口一口抽完,把烟按在烟灰缸里面。 “我再问你一次,黄文斌究竟跑哪里去了。”曾书记问。 “我哪知道啊!”胡老板欲哭无泪,“我和他根本就不熟,那天他忽然跑过来,把贾老板绑走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要不是你漏了口风,他怎么会预先做好准备!”曾书记逼问,“我们已经查过记录了,黄文斌前几天给你打过好几十次电话,可见你们联络非常的密切。贾山做了董事长,你心里不服气,所以勾结黄文斌把贾山给绑架了是不是?” “不是,真不是,贾总想当董事长,我求之不得,怎么会不服气呢。”胡老板说,“黄文斌是给我打过很多次电话,我一次都没接,当时忙着贾总入股的事情呢。” 他正后悔呢,要是早点接的话,接到黄文斌的预警,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要不是贪图这个总经理的位置,要不是想把赵天成打倒,他还在自由自在的做生意呢。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贪心了就是害人害己。 “是吗?”曾书记说,“你知道绑架是多严重的罪行吧?起码能够叛你十年。” “那个……不是提出了赎金要求才能算绑架吗?”胡老板小心地问,“没提出赎金的话,最多只能算是限制人身自由吧?限制人身自由,要是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也就是拘留几天。” “笑话,你跟我说法律?法律能管得了我吗?我说你是绑架,你就是绑架!我说你要判十年,你就是要判十年。我说你要死刑,你就要死刑。”曾书记很是横蛮,“你以为法院是听我的,还是听法律的?” “当然是听您的。”胡老板心里破口大骂,不过是个区书记,装什么大头啊,死刑得最高院核准,你算个屁啊。就算是区法院,那也是双重领导,一方面要听区长书记的,另一方面还得听上级法院的,曾书记硬逼着人家瞎判,成功率可不见得有多高。当然胡老板是不会去博这个几率的。 “你明白就好,我最后问你一次,黄文斌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曾书记问。 “我真不知道,我要是他同伙,他能把我仍在这里吗?就算他把我扔下了,我自己也得跑啊。”胡老板说,“我真不知道他那天为什么忽然发神经把贾总给绑走了。当然现在更加不知道他在哪里。” “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曾书记问,“一点都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我和这黄文斌统共都没见过几次,前一阵子我在谷庄才第一次和黄文斌碰面,早知道他是这样的灾星,我根本就不理他。”胡老板诅咒发誓,“要是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就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至于他在谷庄招待的是侯市长,那是打死胡老板也不会说的。 “谷庄?”曾书记愣了一下,“真的是谷庄?” “当然是真的,谷庄怎么了?”胡老板问。 “黄文斌把贾山绑到谷庄去了!”曾书记也不想多说,“可恨那儿出了省界,找人比较难。你知道黄文斌在那边认识什么人?多数在什么地方活动?” 其实谷庄又不是很大,繁华的地方更是只有那么一小块。不过就这么小小的地方有不知道多少家酒店旅馆夜总会歌厅卡拉ok,建得又很杂乱,好像八卦阵一般,外人进去了不辨东南西北,肯定会迷路。 “黄文斌对那边应该不是很熟,我听他说他还是第一次去。”胡老板老老实实的说,“认识的人应该也不是很多,上歌厅还是全靠我介绍小姐给他认识呢。” “哦?你都介绍了什么人?”曾书记问。 胡老板绞尽脑汁回忆:“介绍了好几个呢,小红,小丽,还有姜姜,真真……” “真真?”曾书记想起来,那个受害者就叫做真真,不过这种犯罪节目,受害者用的都是化名,没有人用真名的,应该只是巧合吧。 “真真啊,是一个大波妹。”现在想起来,胡老板还有些流口水,就把自己的怨念影射到黄文斌身上,“胸部很大,那个黄文斌啊,真是个色鬼,一看到真真,口水差点流出来,恨不得就扑到人家身上去,那个样子,难看得要死啊。” “你看看这个。”曾书记让人把电视节目上真真出现的画面截图下来给胡老板看。 “对,没错,这就是真真!”胡老板说,“这是什么?” “你管这是什么!”曾书记亲自出马,立即就得到了一个线索,精神大振,心想那帮警察都是没用的,还是老子厉害,“把这个什么真真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任何一点都不要遗漏!” 美女在谷庄,不论是在酒店还是在旅馆,又或者在饭店,严格来说只有一种职业,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卖的话一天几百块多的可能几千上万吃香的喝辣的买名牌包包化妆品,不卖的话每天辛辛苦苦干足一个月才一两千工资,没多少人能够顶得住诱惑。真能顶住诱惑的,也不会跑到谷庄来。 所以曾书记早就知道,这个真真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可是这话私下说也就算了,拿到法院去,法官可不管受害者身份,违背妇女意愿就是强奸,强行拿走钱财就是抢劫,就算本来就是卖身的也一样。 而且曾书记一直查不到真真的底细,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这些人不论对着同事还是老板,那都是一句真话没有,真真连身份证都是假的。偏偏这种工作又不会认真检查身份证,曾书记查来查去,对这女人还是一无所知。 “这个……”胡老板有些尴尬,这种欢场上的女人,长得漂亮能日就行了,谁还会去打听其他什么情况。就算打听了,人家也不会把真话告诉你啊。说是南方人,肯定是北边的,说家里很穷农村出身,也许就是中产只是贪慕虚荣。 “胡老板啊。”曾书记叹了一口气,“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老老实实了。”他一招手,几个大汉狞笑着走过来,把胡老板绑在铁椅子上。曾书记说:“你就在这儿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在叫我。” 这个铁椅子形状很奇特,刚开始坐的时候没什么,可是没过两分钟,就觉得浑身难受,腰伸不直,手脚别扭。再过一会儿,到处都疼起来,一波接着一波,比直接殴打还难受。 胡老板很快就受不了了,但是人家说想清楚了才能叫,也就是说得拿出干货来才行。要是没有情报,那肯定就是没想清楚。胡老板想来想去,什么都没想出来。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往往会发挥出超常的力量。 胡老板也是一样,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间想起来,似乎有谁和他说过,那个真真有个男朋友,叫做什么丹的,和真真是同乡,也在谷庄,本来做保安,后来嫌钱少,于是去学厨,谁知道有一次除了食品安全事故,有好几十个客人食物中毒送医院,被人拉了做替死鬼承担责任,赔了一大笔钱,真真就赶紧和他分手了。 谷庄那儿地方不大,食物中毒事件当然也不多,好几十个客人送医院的事情,胡老板也听说过,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应该很容易就知道那个背黑锅的倒霉鬼是谁。虽然已经是前男友,不过既然是同乡,真真的事情应该知道挺多的吧。 “我想清楚了,我想清楚了!”胡老板大叫,“曾书记,我有重要情况要举报!” 听了胡老板的重要情报,曾书记立即就安排人去谷庄找这个真真的男朋友,只要找到人,就要问清楚这个真真的真实姓名,老家在哪里,父母亲戚都还有谁。然后就要把真真最关心的人抓起来,威逼利诱让真真改口供。 第二百七十三章. 抓人 利诱比较困难,曾书记毕竟是个公务员,负责管钱做生意的贾山又被抓了,比随时能动用的钱,他可远远比不上黄文斌。还是威逼比较实在,最好这个真真上有老下有小,把她父母儿女丈夫都抓起来,一天送一根手指过去,不怕她不崩溃。 到时候想让她说什么就说什么,再给谷庄派出所那帮家伙送点钱,贾山肯定能出来。不但如此,说不定还能够反咬黄文斌一口,让黄文斌尝尝什么叫做法律的制裁。 唯一的问题,这种事情是违法的,虽然曾书记不把法律放在眼里,可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再加上贾山被抓了,时间又这么紧迫,所以曾书记只能派出自己真正信得过的人去办这件事。 这个人叫做柳权,是个超级胖子,如果他瘦下来,大家都会发现他和曾书记长得很像——虽然不姓曾,他其实是曾书记的亲生儿子。曾书记虽然不好女色,也有几个情妇,搞得多了,不免也弄出人命来。 曾书记出了名的不讲究,大摇大摆的把私生子带在身边抚养,柳权长大以后,更是把无数私密活都交给他来做,还说自己儿子才信得过。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曾书记头一个就想起了柳权。 关系到自己便宜老子的身家,柳权自然不会推脱,精心挑了几个人,立马就启程前往谷庄。身为一个好色之人,柳权对谷庄很是熟悉,立即就找到了一个认识的妈咪,又从这个认识的妈咪介绍,找到了一个人面很广(就是很八卦)的妈咪,从这个妈咪身上,就打听到了食物中毒事件的消息。 “是大帅酒家出的事情,听说是用的猪肉不新鲜。”那妈咪说,“当时有三四十人被送到医院。本来很容易解决的,不过谷庄这儿医院床位很少,医生搞堕胎治性病倒是很熟,治食物中毒没怎么干过,采取的措施不对,延误了治疗,结果事情弄大了,有好几个客人在医院躺了十几天,差点死了。人家当然不答应,找了好几十人来闹场。双方还打了一架,最后答应了赔款,还交了个人出来顶罪。” “这人是谁?”柳权只对这个感兴趣。 “那人叫做黄葛树。”妈咪说,“被人揍了一顿,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呢,还给人要赔50万,那家伙是个穷鬼赔不起,被人扣住了让他干活还钱,这小子又不好看到,只有那些重口味的找他,赔到现在都没赔完。每天接客,男客女客都要接,听说都大便失禁了,真是惨哦。” 柳权想了想,也觉得很惨,不过这事好事吗,惨成这样,打起来就没有心理负担了。“他人在哪里?”柳权问。 “在大帅酒家啊。”妈咪说。 “那好,你带我过去,如果找到了人,不会亏待你。”柳权顺手就扔了一叠钱过去。 “谢谢老板!”妈咪笑得好像一朵花一样,正想把钱说起来,柳权一把抢过。 “我说了,如果找到人,就不会亏待你。”柳权阴沉沉的说。 于是很快就找到了人,大帅酒店就在谷庄的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上。黄葛树就住在酒店后面的员工宿舍楼,还专门有人看着门。强龙不压地头蛇,柳权虽然带了几个人来,也不会想跟酒店硬碰硬,于是找到了酒店的经理商量。 “我要黄葛树,开个价吧。”柳权现在赶时间,说话直截了当。 “他还欠我们酒店23万,你真想要呢,就23万好了。”酒店经理说。 “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吧!”柳权一拍桌子,“以为我好欺负吗?” “那你想怎么着?”酒店经理不急不慢,他十几个手下围上来,一看就是人多势众。 相比之下,柳权才带了五个人,气势顿时就弱了。他们只好虚张声势,努力做出凶狠的表情瞪着人,还把胸肌弄得一股一股的,又有人直接露出胳膊上的刺青,仿佛随时都要火拼,顿时就把气势提升了上去。 柳权对手下的表现十分满意,真不愧是精锐,“只是想要一个公道的价钱而已。也别说我不懂规矩,这种烂账,二折起,六折止,我就给你六折,23万的话,十三万八,我都不跟你算零头了,十四万,已经很对得起你了吧?” “二十三万,一分钱都没得少。”酒店经理说。 “兄弟,你懂不懂规矩啊!”柳权气得笑了。 “规矩?拳头大就是规矩,你和黄葛树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管。可是黄葛树欠我们二十三万,我们就要二十三万,这才叫规矩。黄葛树能干活,可是一个摇钱树,要我真不讲规矩,那就不是二十三万,起码三十二万。”酒店经理说,“你要是肯给钱呢,我就把人交给你。要是你没钱呢,就给我滚蛋。” “你!”柳权大怒,他的手下也一起走前一步。 “不服气吗?”酒店经理打开窗帘,门外就停着一部警车,上面有好几个警察在抽烟,“想要在我这儿抢人,你是打错主意了。别说我人多欺负人少,先打你一顿,然后报警,你还得被警察抓。” 柳权很是无奈,在光明区,一向只有他不讲道理威胁别人,哪有被人这么不讲道理威胁的,可是在谷庄,别说打架会不会吃亏,就算是以寡敌众打赢了,警察一来还是会糟糕。“你……能不能刷卡?”柳权问。 “当然可以了,银行卡信用卡储蓄卡都行,支票现金都没问题。”酒店经理说。 刷了二十三万,柳权终于见到了黄葛树,这人却是气宇轩昂,一看之下就心生好感,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接客接得大便失禁,怪不得是摇钱树呢。“你们是什么人?”黄葛树很镇定的问。 “当然是好人!”一想起在黄葛树身上花了二十几万,柳权就觉得很心痛,不过他还记着正经事,知道现在还身处险地,所以什么话都不说,“你什么都不要问,跟着我走就是了。要是你乖乖的和我们合作,有你好处。要是你不合作,哼哼,知道泰国人妖都是哪来的吗?” “泰国人妖?”黄葛树笑了笑,“我还真不知道从哪里来。” “现在你还有心情耍嘴皮子!”柳权也不和他多说,带着一帮手下就上车。 “老板!大老板,您还没给我……那什么呢。”妈咪拉住柳权。 “行了,就说几句话的事情,亏你还好意思。”柳权扔下一个信封,把妈咪的手甩开,“做人不要贪得无厌,小心走夜路给人套麻袋,打一顿还是小事,万一给人在脸上划几刀,你这生意还能做吗?” 妈咪也不管柳权说什么,打开信封一看,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叠,还是五十元的,看看厚度,勉强能有一千块就不错了。“这……”妈咪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这什么!我有说给你多少钱了吗!”柳权已经抓到了人,这个妈咪对他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能给一千块,还是不想横生枝节,要不然的话,他早就把这妈咪抓起来,先打一顿再轮大米,还要拍照拍录像,一分钱不给。 扔下这句话以后,柳权扬长而去,车子朝着省城飞奔。回到省城,冲入光明区,柳权才松一口气,这是自己老子的地盘,他立即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心里立即就在盘算着,等这件事情完了,把妈咪和酒店经理都约到光明区来,让他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至于这个黄葛树,那当然更加是吃定了。 虽然黄葛树和柳权无冤无仇,但是他还得柳权没了二十多万,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好受。等逼问出了那个真真的消息,柳权就要把他狠狠地打一顿,然后卖回去大帅酒家,可不是二十三万,也不是三十二万,起码得卖个四十六万。 进了北苑招待所,柳权更是回到了主场,腿脚也有力了,腰杆也硬了,连说话的口气都大了不少。这可是光明区区政府的招待所,保安都知道柳权的身份,不论房间里面发出什么声响,保证不会有人来问。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柳权问黄葛树。 “大概是光明区吧。”黄葛树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说。 “你也来过啊。”柳权也不奇怪,谷庄距离省城这么近,很多人都来过。特别是那些卖身的,放假的时候都来省城购物,“那你知不知道,光明区谁最大?曾书记最大,就是曾书记叫我把你抓来的。” “曾书记?曾俊华?”黄葛树问,“他抓我干什么?” 知道光明区不奇怪,知道光明区的书记叫做曾俊华可就少了。就是光明区的居民,如果不在官场商场上面混,也没多少人知道曾书记的全名。不过现在还是先把正经事情做完,其他慢慢来也不迟。 “哼,你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嘛。”柳权说,“你是真真的男朋友?”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就直接说吧。”黄葛树说。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柳权阴沉着脸,“真真所有的资料,包括真实姓名,联络方式,家里都有什么亲戚,你要全部告诉我。可别说你不知道,我打听得很清楚,你是真真的男朋友,还是她的同乡!” 第二百七十四章. 陷阱 “大家萍水相逢,不过是偶尔凑合在一起打打炮罢了,根本就没什么感情。说是同乡,其实还隔着好几十里呢,我根本没去过。”黄葛树说,“你没看我一被人追债,真真立即就跑了,就知道我们的感情怎么样。” “是吗?”柳权掏出一根电棍来,“绑起来!”他的手下就把黄葛树紧紧的绑在椅子上,柳权开了开关,拿起电棍在黄葛树身上呲的碰了一下。 “啊!”黄葛树大叫一声,又惊又怒,“你干什么!” “干什么?”柳权嘿嘿一笑,拿起电棍不断的在黄葛树身上碰,“当然是在干好事啊。我这就是在教育你,没本事别装逼,装逼遭雷劈。我问话你就给我好好回答,别想避重就轻。我告诉你,这光明区就是曾书记的天下,我在这儿杀了你,都不用埋,往大街上一丢,警察肯定说你是自杀。” “还真是厉害,这曾书记是主席还是总理啊?”黄葛树翻着白眼说。 柳权也不辩驳,只是拿着电棍不停的在黄葛树身上放电,黄葛树顶了几下,已经受不了,连连求饶,“救命啊!快救命啊!你们快救命啊!别,别动手,别电我了,我什么都说……” 柳权却不管,还是不断的使用电棍,忽然间一阵臭气弥漫开,仔细一看,黄葛树裤子全湿了,原来已经失禁。“还真是被人玩坏了,这么快就不行了啊。”柳权哈哈大笑,“小子,现在给我老实交代,知道了吗?” “你……”黄葛树还想说什么,柳权拿起电棍一碰黄葛树,都还没放电,黄葛树就觉得一阵痉挛,连忙说,“是,我知道了。” “真真的真名叫什么?”柳权问,“要身份证上面的名字。” “叫做石绿卿。”黄葛树老老实实的说,“石头的石,绿色的绿,卿家的卿。” “她的身份证号码呢?”柳权继续问。 “这我哪里知道!”黄葛树刚说了一句,电棍又凑了上来,连忙说,“开头几个是440,后面的真不记得。身份证上面的住址是平安市大石镇黄巷村人,不过她的实际住址不是黄巷村,是为了读书才把户口搬到那里去的。她家实际是在水头村。” “平安市大石镇水头村吗?”柳权很是满意,总算是弄到了有用的信息,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地方在哪里,“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黄葛树问。 “又想试试心跳的滋味是不是?”柳权拿出电棍晃了晃。 “你是想抓了真真的家人威胁她吧,这要找到她真在乎的人才行。”黄葛树连忙说,“真真是孤儿,和养父母的感情不好。养父母生不出来,听人说可以先收养一个做引子,所以就收养了真真。后来他们果然生了儿子,就把真真当丫鬟使唤。你把真真的养父母抓起来,一点用都没有。当然抓她弟弟也没有用,就算把他们一家一起打死了,真真说不定还会很高兴呢。” “那要抓谁?”柳权问完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要威胁真真?” “我看了电视的啊,真真一上电视,老多人跟我说呢。”黄葛树说,“你们肯定是那个吸毒的变态色情狂同伙,想要给他脱罪,所以要把真真的嫁人抓起来,逼着真真改口供,好把那个色情狂放出来对不对。” “对你个头!”柳权大怒,“谁是他同伙了!”他在心底对贾山很是不屑,不过是个外姓人,曾书记凭什么把钱都交给贾山管,到外面人人都要叫贾老板。柳权可是曾书记的亲生儿子,只能干些上不了台面的活。 “原来不是要救变态色情狂吗?”黄葛树问。 “你管我要干什么!”柳权不耐烦的说,“总之这个石绿卿,她真在乎的人是谁?不是她养父母,难道是亲生父母吗?” “亲生父母?那更不是啊。”黄葛树说,“真真都没见过他们。我听真真说,她十六岁的时候,亲身父母来找过她,真真压根就没理他们。被亲生父母抛弃,小时候受了这么多苦,真真才不会在乎他们呢。” “不是养父母,也不是亲生父母,难不成她真在乎的人是你?”柳权上上下下的看着黄葛树,心想是先切耳朵好呢,还是先切手指好呢。送去吓人的话,似乎还是手指好一点,耳朵切下来会变形,一般人可能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黄葛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忙说:“当然不是我,真真怎么会在乎我呢。她手头光是现金就有好几十万,每个月光是买化妆品就要上万块,我倒霉了,她一分钱都不肯借给我。” “别卖关子了,究竟是谁?”柳权晃着电棍问。 “是她的舅舅,亲生舅舅。”黄葛树说,“真真的父母把她送给人以后,就不闻不问了,不过她舅舅还经常去看她,给送东西。养父母不想让她上学,也是她舅舅给的学杂费,所以她跟舅舅最亲。你要威胁的话,最好是把她舅舅抓起来。” “她舅舅是谁?”柳权问。 “事先说好,我说出来以后,你要把我放了。”黄葛树说,“我还要一笔钱,到别的地方讨生活。谷庄这种地方,我是不想再呆下去了。” “好啊,没问题。”柳权冷笑着说,“就在我们光明区干好了,我给你开个店。我们这儿人气很旺,随便找个街道办,管的人比你们整个谷庄都多。”开个鸭子店,专门玩各种重口味,看看什么时候把这个黄葛树玩死。 “我早就想到你们这边来了。”黄葛树高兴地说,“真是太好了。” “别废话!赶紧说,石绿卿的舅舅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要是事情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柳权说,“要是事情办不好,别想活着出去。” 其实光是贾山倒霉,柳权还有些幸灾乐祸,可是曾书记的钱,绝大部分都是贾山管着,再不把贾山弄出来,可能会造成很大损失。曾书记的钱,那可就是柳权的钱,起码有一部分是。说到底,曾书记也不过两个儿子,就算把女儿也算上,那也才五个后代。 “他叫做姜彪,可不是好弄的人。”黄葛树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那里可是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农民们都野蛮得很。姜彪在村里外号叫做丧彪,一听就知道多厉害了。他家里兄弟很多,又跑运输发了财,防范意识很强,驾驶室和家里都放着磨尖的大改锥,捅人一捅一个洞。你要是想把他抓住威胁真真,那得带多些人去才行。”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柳权心里提高了警惕,口里却不屑一顾,“地址呢?” “我还有一个要求。”黄葛树说,“你们去抓人,能不能不要把我带上。丧彪在他们村很出名的,一进村就能看见,最大最高那栋房子就是他们家。那些人野蛮得要死,我带队去把丧彪抓了,以后就没法子回乡下了。” “你当然要去,不去我抓错人怎么办!”柳权提起电棍晃来晃去,“地址!别刷花样!” 记下了地址,柳权刚从招待所房间出来,就被曾书记叫了去。“怎么样了?”曾书记问,“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打听到了,那个真真名字叫做石绿卿,最在乎的人是她舅舅姜彪,花名丧彪。”柳权老实回答,“住址也拿到了,他住在很偏远的一个乡村,从这边过去大概要一天多,我想着事不宜迟,现在立即出发,尽快把事情办了。” “带多点人去,不要怕花钱。”曾书记叮嘱了一句,“乡下地方和城里不同,很多人都沾亲带故的,人家叫一声,可能就好几十人一起围上来。” “那容易,我们穿警服开警车下去。”柳权早就想好了。 “你傻啊,穿着警服还不给人家打死,现在还有农民会怕警察吗?”曾书记说,“都知道要讲和谐法不责众,无理都要搅三分,何况人家有理。要装混混打手才行,现在的农民不怕警察,就怕混混打手。你带多点人下去,找到了人,就说姜彪欠了你们的钱,要找他算账,别人就不会出头了。” “还是爸你老谋深算。”柳权竖起大拇指说,“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哪一点?”曾书记一愣。 “我用不着装混混打手,我本来就是混混打手啊。”柳权说。 “去你个小兔崽子!”曾书记大怒,也不管这话把自己也给带上了,“你这家伙怎么老这样!说了一遍又一遍,烦不烦!知道你想和贾山那样做大老板,出入上流社会什么的。可那些打人杀人的活,我不交给你还能交给谁,除了你我还能信谁!你才是我的亲生儿子,贾山只是我的侄子而已,还是表的!” “爸……”柳权感动得一塌糊涂。 “贾山怎么能和你比呢,以后等我们捞够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国。到了国外,你想做什么都行。”曾书记说,“吞了城建三局,再吞了黄文斌那两千亩地,这就是四五亿的利润,里面至少有一亿是你的。” “我明白了!”柳权干劲十足,“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马革裹尸还……” “死你个头!给我把事情办好,死了有个屁用啊!”曾书记说,“带多点人,带多点车,铁棍,钢筋,刀,盾牌,一样都不能少,可千万不要在阴沟里面翻船。” 第二百七十五章. 瓮中抓鳖 带着足足六台车,五十人的队伍,还有无数的警棍,盾牌,乃至于砍刀,钢筋,甚至还有一把真正的枪——虽然只是用了好几十年的老五四,而且只有两颗子弹——柳权只觉得信心十足,仿佛眼前有千军万马,也能平推过去。阴沟里翻船,这怎么可能呢,这种穷乡僻壤的小村子,留在村里的青壮都不知道有没有五十人。 路很烂,车队的行进速度很慢,走了足足一天还多,终于到了丧彪所在的小村。这儿十分的破败,空气中隐隐传来大粪的臭气,还有此起彼落的狗叫声。“这他妈什么地方!”柳权骂了一句,“丧彪呢?” “还要再往里走。”黄葛树说。 “不是一进村就看见了吗?”柳权问。 “他家是一进村就看见了,就是那栋房子。”黄葛树指了一下,“不过丧彪一般不在自己房子里住。他是搞运输的,有好几辆大车,这边的路你也看见了,都不是水泥路,大车走来走去,不就把路给压烂了吗?所以村里人不同意丧彪把车停他们自己家门口。为此打了好几次。丧彪把车停在山里,那里有条水泥路,不会压坏,开始打了个窝棚,现在干脆把那边的小学占了下来,好大一块地呢,现在丧彪一般都住那边。” “操,这话你不早说!”柳权拿出电棍来,“要是不带你来,岂不是被你骗了!” “没有啊,丧彪有时候也在老屋的,而且你去老屋找人找不到,人家自然就告诉你去新屋找了。”黄葛树说,“不信你去老屋看看。” 柳权派了人去那屋子转了一圈,果然一个人都没有。非但如此,附近几间屋子,也是没什么人在。偶尔看见些老头子老太太,牙齿都掉光了,说话漏风,乡音又重,实在听不清楚说什么。好容易才找到个小卖部,店主勉强能说普通话:“你们要买什么东西?” “你这破店有什么好买的,这些鸡爪化身送给我我都不敢吃。”柳权做了一整天的车,脾气更加大了,“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做姜彪的” “啊?”店主反问,“姜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丧彪就丧彪嘛,说什么姜彪,谁记得他大名啊,他在小学那边修车呢。”说着往山里面一指,“老板买点东西吧,不买吃的,可以买点矿泉水啊。” “要走多远?”柳权问。 “你们开车的话,大约半小时吧。”店主说,“老板,买点香口胶也好。” “买你个头!”柳权骂了一声,扭头走了。 开着车一路往山里面去,好半天之后,终于看见了一条水泥路。在水泥路上开了十几分钟,才看见一条岔路。黄葛树指挥着他们往岔路里面走,这岔路倒是石子路还好走,可是很狭窄,走起来很不方便。 路过几个急弯之后,终于几辆大货车,货车旁边有几栋平房,上面几个大字,大部分都看不清了,只能看见最后两个字是小学。“这地方很不错的,只有一条路进去。”黄葛树说,“把路一堵,保准谁都跑不了。” “另一边没路吗?”柳权问。 “没有,那边是悬崖。”黄葛树说。 “自作孽,不可活。”柳权哼了一声。 这时候有一个满脸横肉的人从小学里面走了出来,他穿着西装西裤,却是一只脚高一只脚低,土得要死,眼看着这么人开着车子来,这人脸上一点惊奇的神色都没有,反而笑起来。 柳权感觉有些不对,但是一想,这种偏僻的小山村,村子里连个能打的人都没有。还能真的阴沟里面翻船不成?停下车,拿上家伙,柳权领着一大堆人就走了上来,看到这个阵势,姜彪也该知道这是他惹不起的势力吧。 “你就是姜彪?”柳权鼻孔朝天。 “是啊,大家都叫我丧彪。”姜彪说,“你是柳权吧?” 柳权吃了一惊,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是以前见过?姜彪是跑运输的,也有可能去省城,那儿柳权也颇有些名气,要是这样的话还好。但如果是有人走漏消息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 看看身后几十个弟兄,再摸摸腰间的手枪,柳权胆气一壮,就算有阴谋诡计又怎么样,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你认识我?”柳权问。 “不认识,不过有人给了你的照片给我看。”姜彪说,“没想到真人居然比照片还胖,我看照片的时候,就想着这是电脑特技吧,怎么可能有这么胖的人,又不是外国人。谁知道你真这么胖,厉害厉害。” “胖你妈!”柳权大怒,掏出电棍来,一棍打了过去。 姜彪可没被绑着,往后一跳就躲过了。柳权举起电棍,追了过去,可是才跑了两步,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这运动实在是太剧烈了,明明逛街可以逛好几十分钟的。柳权回头对着手下们怒吼:“你看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家伙抓起来。” “跑两步就喘成这样,真是胖啊。”姜彪哈哈大笑。 “当然了,肥龙瘦虎嘛。”黄文斌从小学里面走了出来,“飞龙柳权,瘦虎贾山,这可是曾书记手下最亲信的两员大将。”把这两个人一起抓了,曾书记就是没牙的老虎,他总不能亲自上阵打人抓人当公司董事长。 “你是黄文斌?”柳权只见过黄文斌一次,当时也没把黄文斌放在眼里。 “是啊。”黄文斌说。 “那就太好了!”柳权咬牙切齿,“就是你这家伙,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里,被我抓个正着。你就回去和我父亲忏悔你的罪行把!把这家伙给我抓起来,重重有赏!”这还什么阴沟里面翻船,根本就是阴沟里面抓大鱼啊。 “你的反应也太慢了吧……”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般来说胖子应该比普通人聪明才对,这个柳权是胖过头脑子里面都塞满了脂肪吗,就算想不出来这是黄文斌给他设下的陷阱,也应该察觉出周围气氛不对了吧? 柳权的手下面面相觑,没一个上前,因为在他们的前后都冒出人来,源源不断的人,有的穿着制服,有的穿着西装,有些拿着锄头,有些拿着钢筋,绝大部分都拿着长木棍。虽然说装备不太好,但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不一会儿就把柳权的五十个人彻底围了起来。光是这黑丫丫的一片人头,就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柳权忍不住大叫。 “就是这么多人啊。”黄文斌说,这儿的总人数是五百六十七人,其中有丁六根保安公司的精锐,也有姜彪和和童子真组织的亲戚朋友,还有丁辉叫来的农民工,这么多人组织起来可真是废了老劲。 为了瞒过曾书记的耳目把人偷运到肖蕾的家乡,就麻烦的很。运了过来,吃饭睡觉都成问题,开饭的时候,一顿就要吃掉十几头猪,多住几天就得把附近的猪全买光。至于睡觉,幸好现在小学放假,就住在小学教室里面,否则的话这穷乡僻壤还真找不到这么多空房子给他们住。 “把这里的人全抓起来!”黄文斌下令。 “操!”柳权大骂一声,“人多我就怕了吗?兄弟们给我上!” 可是他的兄弟们都不肯上,要是几个十几个人的小规模打斗,就算是自己这边人少,也有些穷凶极恶的亡命徒敢出手。可是到了这种好几百人的大阵仗,光是人数的对比就让人不敢轻举妄动。况且这里可是穷乡僻壤,周围几十里都没人烟。在城里打架,一般不敢下死手。在这种地方,被人打死了往山上一埋,鬼都不知道。 柳权一看情势不对,就把手枪给拔出来了,“弟兄们,我们手里有枪,怕他个鸟!大家一起上,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一打起来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凡是动了手的,每人给五千,打伤了一个,再给一万,杀了人的,全部有我顶着。抓住了黄文斌,给五十万,抓住了姜彪,给三十万。” 一看见手枪,黄文斌这边的人顿时有些骚动。柳权的人则士气大振。连黄文斌都赶紧躲到人墙后面去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连枪都带了。凡是涉枪案件可都是大案要案,中央要挂牌督办的。这又不是光明区,曾书记根本保不了人。 幸好黄文斌早就做了准备,伸手对着后方做了个收拾。后面的人接到暗号,马上就打开了一个机器,发出奇异的嗡嗡声。柳权正在挥舞着手枪鼓舞士气,忽然间一股不可阻挡的巨力传来,他手中的五四脱手而去,忽的一下就飞到了一辆大货车的车厢上。 不但柳权的手枪,那些什么钢筋铁棍刀子盾牌乃至于钥匙零钱,只要是铁做的东西,都一起向着那大货车飞去,紧紧的贴在车厢上。有人的皮带上有一点点铁,也被狠狠地拉着过去,虽然没有把人也走这么夸张,可很多人都被这股巨力拉得摔倒在地。 第二百七十六章. 收获 “这是什么啊!” “妖术!肯定是妖术。” “家伙没了,怎么办啊!” “为什么他们的家伙没事?” 柳权的手下惊慌失措,虽然说大家的家伙都没了。可是空手的话,人数多少就更加重要了。兵器在手,一个打十个还是有可能的,只要抓准时机,一下子就能把人打得是去反抗能力。只要打晕了一个,其他人很大可能就被吓住了。但没有家伙,就只能拼体力了。况且现在是别人有棍子,他们空手,那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电磁铁果然很强力,效果出乎黄文斌意料的好。本来只是想着把柳权这帮人都缴械了,免得打起来造成伤亡,所以他才准备了这么几百根木棍(有些人不听自己带了镰刀锄头什么的,也被吸了过去,现在就是空手了,幸好人数不是很多)。没想到柳权居然带了枪,运气真是太好了,黄文斌都觉得自己身上王霸之气狂冒,一挥手大叫:“大家上!” 几百人一拥而上,其实都乱哄哄的什么都看不清楚。黄文斌也不在意,只要结果好那就什么都好。从结果来看,这一架打得很是顺利——人数是十比一,而且还包围住了,黄文斌这边有木棍,那边什么都没有,不顺利也不行。柳权的手枪被吸走以后他转身就跑,可是胖成这样,又能跑到哪里去。领头的被抓了,其他人更加不会拼命。 唯一的小麻烦,是几个开车的想要撞出去。不过这儿弯多路窄,全都是人,车子根本开不快。还没撞到敌人,他们自己人就遭殃了。没跑出几步,有一辆车就碾到石头翻了,另外几辆也被敲碎玻璃,驾驶员被拖出来一顿狠揍。其实他们就算是冲出包围圈也没用,来的路早就被石头塞死了,就是防止有人逃跑。 很快柳权连同五十五个手下就全都被抓起来捆好,边上还有好些人在争抢功劳,纷纷说:“我抓住的。” “屁!明明是我抓住的!” “不是我打了他一棍,你能抓得住?” “绳子是我绑的!” 不管是谁抓的,反正是一个没跑。看着这一地的俘虏,黄文斌松了一口气,策划了好几天的行动,终于没出漏子,顺利完成了。当然还有很多后续步骤,不过最困难,最不可控的步骤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容易了。 “我还是不懂,干嘛这么大动干戈把柳权引到这儿来呢?还要告诉他带多点人,闹得我们也得出这么大阵仗。”丁诗诗问,“直接在谷庄把他抓起来不就好了吗?在谷庄他才带了几个人,找的人又是我们给他准备的。在大帅酒店那儿把门一关,不就能把他抓起来了。” 柳权自以为在谷庄那儿做得很隐秘,其实黄文斌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这本来就是一个抛弃法律道德全力追逐金钱的罪恶之城,黄文斌大把银子撒下去,于是整个谷庄就布满了他的眼线。柳权一找人,消息就传到了黄文斌的耳朵里。 柳权给了带路的妈咪一千块,黄文斌可足足给了她三万块钱,还先给了一万定金。至于大帅酒家,黄文斌是一分钱没给,反而还分了十万。因为这个被抓走的黄葛树,其实根本就不是真真的男朋友,而是黄文斌叫来的人。 真真的确有这么一个倒霉的男朋友,不过他好几年前就离开谷庄了。这种地方人员流动性很大,别说胡老板没见过,就是真真的姐妹们都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黄文斌找人冒充,也不怕被看出来。就算柳权被柯蓝金田一附身,看出了破绽,最多就是像丁诗诗说的那样,在谷庄就把柳权抓起来。 至于黄文斌为什么要大费周章,那自然是有原因的。“谷庄毕竟距离生成太近,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高速。”黄文斌解释说,“要是我们在谷庄就把柳权抓了,曾书记半天没听到回音,就知道柳权出事了。半天时间,我们能干什么?而要去小蕾她老家,开车去得一整天,回来又得一整天,中间出点什么事,耽误点时间也不奇怪。这样我们起码有两三天时间可以对付柳权,足够在他嘴里问出话来。”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说。 “再说了,谷庄那儿移动联通什么信号都有,万一柳权或者他几个手下打了电话出去,那不就全都穿帮了。曾书记派带着枪的警察来,那不就麻烦了。在小蕾老家可不同,没信号的地方多得是,他们想要求救都没法子。就算打了电话出去,曾书记要派人来,起码要一整天,我们早就跑远了。”黄文斌继续说。 “你要问干嘛不直接问贾山呢?”丁诗诗想了想,“贾山知道的事情应该更多吧?” “管钱的人知道的事情更多,但经济问题不算问题,想要扳倒曾书记,必须要上刑事案子才行。”黄文斌说,“这种事情他都是交给柳权来办,我们抓住柳权,就能找到曾书记真正的死穴。” 贾山吸粉过量感受不到痛苦,很难从他嘴里问出东西来,柳权可没这个坏习惯,严刑逼供的话,当然是在柳权身上用更加容易。况且这一次柳权把他信得过的手下都带出来了,杀人放火柳权总不会一个人去干,肯定要带着手下一起。只要把这五十几个人分开审问,对照口供,就算柳权不说,也能够弄到信息。 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是因为两年之后曾书记是自杀的,没有被正式调查,也就没有上新闻,所以黄文斌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板上钉钉的罪行。不过他身边是颇有几个人倒霉的,贾山是一个,柳权也是一个。 贾山很硬气,柳权可是上了电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恳求受害者原谅的,可惜黄文斌没认真看,不记得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打开电视看到一个大胖子哭得梨花带雨,想来谁也不会仔细观赏。 后来黄文斌还听到不少八卦,比如说贾山和柳权合称肥龙瘦虎,在曾书记的庇护下不知道赚了多少黑心钱什么的。可是最关键最有用的问题,他们究竟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黄文斌却没听到多少。 “黄大哥。”丁辉走上来问,“抓了这么多人要怎么办啊?” “分开,拉到教室里面,一个一个录口供,让他们互相举报都跟着柳权干过什么坏事。事先告诉他们,老实交代有奖,不说的先揍一顿,反正别人也会说,你不说就傻了。要是胡说八道,和别人的口供对不上,就吓唬他们说要一棍子打死,拿去狗场喂狗。”黄文斌说。 “啊?”丁辉愣了一下,“黄大哥,我不干这个的啊。” 黄文斌这才醒悟过来,丁辉带来的都是建筑工,帮忙打架是没问题,叫他们审讯也太强人所难了,“不好意思,太兴奋了,对了柳老板在哪里?” 柳老板就是开养狗场的柳明辉,黄文斌在他这儿买了两只雪獒,转手卖给张利华,赚了好几百万。这一次来肖蕾老家设陷阱,黄文斌也联络了柳老板,要不是有他帮忙,这么多人吃喝拉撒还真不好解决。 “他正赶过来。”丁辉说,“我们这么干是合法的吧,警察不会来找麻烦吧?” “当然是合法的,保证没事。”黄文斌说,“再说这种地方,消息传到警察那儿都要好几天,警察再赶过来,那就更久了。就算来,也不过是两三个人,还能把我们五百多人全抓起来?” 这种群体事件,最多就是抓带头的,胁从一向不问。更何况还有本地的村民在里面,警察就更加不敢动手了。再说黄文斌早就安排好了借口和证据,就算警察真的找上门来也不怕。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丁辉问。 “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啊,你们去帮柳老板修沼气池,修完了就可以走了。”黄文斌说,当时让丁辉带一帮人过来,就是用的这个理由,给的钱还很丰厚,所以丁辉跟工人们说有人要来砸养狗场坏掉他们生意,老板愿意出多点钱大伙一起干他妈的,那些工人都群起响应,没一个打退堂鼓。 “黄老板!”姜彪走了过来,贼兮兮地问,“打也打完了,人也抓住了,乡亲们都问钱什么时候可以发下来?” “现在就发。”黄文斌打了个响指,两个保安就扛着一个大铁箱子走了出来,摆了桌椅,黄文斌拿起铁皮喇叭,“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那好身份证和记分牌,不要乱啊,谁插队就扣谁的钱!” 虽然这么说了,村民们还是一拥而上,保安们拳打脚踢,好容易才让他们老老实实排队。来打架就给50块钱,还能拿一根木棍,要是抓住了人,或者有突出表现,还能再拿几百块。在这种穷地方,已经是很大一笔收入了。而对于黄文斌来说,一人几百块,几百人也不过十几万,压根不算什么。 “还有那个……”姜彪吞吞吐吐的说。 “你说发电机啊?”除了现金以外,黄文斌还答应给他们村子弄一批柴油发电机,以后停电或者电压太差,就可以自己发电,“我说话一定算话,过几天就送过来了,别着急。”反正是送人的,也不用给太好,弄一批二手货得了。 “黄老板你这么大个老板,说话怎么可能不算。”姜彪说,“我是想说那个胖子用的枪,能不能给我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手枪呢。猎枪倒是见过不少,都是些粗制滥造的货。” 第二百七十七章. 枪 黄文斌走到大货车那儿,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找出了那把五四手枪。这玩意儿远看着不大,拿起来却很是有些沉,像是板砖一样。一看就知道这枪已经很旧了,黑色的枪身已经被磨花,露出本来的铁色。 对这种东西,黄文斌是陌生的很,拿都不知道怎么拿。像电影电视那样竖着握,只觉得很不舒服,手指都放不完,横着握吧,又觉得拿不稳,随时会掉下去。要拿来瞄准,更是很难完成的任务。 “这就是手枪啊!”姜彪很是激动,“里面有没有子弹啊?” 黄文斌看来看去,什么都看不出来,想要看看枪管里面吧,就变成拿枪指着自己的头,好像太危险了。“我怎么知道!”黄文斌都不知道该拿这玩意儿怎么办。 “让我看看。”丁诗诗抢过手枪,啪嗒一下不知道打开了什么开关,弹匣就掉了下来,“有两颗子弹呢。”丁诗诗说,她卡卡拉了两下,就把整支枪都分解开了,“保养得还不错,应该能够正常击发。” “你还会玩这个?”黄文斌问,真是人不可貌相。丁诗诗怎么看都不像是玩枪的人。 “在美国的时候学过一些。”丁诗诗说,“那边玩枪是合法的,我就随便玩了玩。其实没什么意思,我是外籍,不能买枪,只能去射击俱乐部那儿摸一下,根本什么用都没有。打的时候吵得要死,震得耳朵都聋了,打完枪以后浑身都是烟味,手疼脚疼。” 黄文斌可是羡慕得要死,男人哪里有不喜欢玩枪的呢,可惜他没多少机会能这么做。“这枪真的能用吗?”黄文斌问。 “应该可以,这儿还有两颗子弹呢,你可以试试看。”丁诗诗把枪装了回去,递给黄文斌,“小心些,这枪是军用的,穿透能力很强,找个没人的地方打。” “军用的?你说这是军队的枪?”黄文斌可不敢乱打枪,他都已经这么大了,对枪支弹药的兴趣早已褪去。反而是军用枪这个信息更加吸引黄文斌的注意,要收柳权能够弄到警用枪,那很正常,可是军用的话,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不是,我是说这枪是军用型号的。”丁诗诗解释说,“以前国内没有专门的警用手枪,都是用军方制式手枪凑合,其实警察用不太合适。你看这把就是,威力太大,穿透力太强,停止力不够,难训练难保养。现在听说在开发专用的警用枪械了。” “丁小姐懂得真多!”姜彪眼睛都快成星星了,“还出国留学,我连京城都没去过。” 黄文斌是一点不懂,不过专用的警用枪械他是见过的,过几年省城的警察就会装备一种左轮枪,威力那可真是小的离谱。有一次街上有疯狗咬人,警察拿着那枪对着疯狗连开好几枪,有一枪都打中狗头了,疯狗都没死,最后是用棍子才把它给解决掉。威力太大固然不妥,威力太小了也不行啊。 不过警察用什么枪,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能不能看出来这枪是哪里来的?” “一般只要查枪号就知道,所有的枪都有枪号,只要一查就知道是哪里生产,哪里销售,都有谁用过。”丁诗诗翻过枪,指着枪身上一出磨损的痕迹,“可是这枪的枪号已经被磨掉了,没法子查。” “磨掉了?”黄文斌大喜,“也就是说,这是一把非法的枪?”以曾书记的身份,给柳权弄一把合法的枪也不奇怪。那样的话,这把枪就是一个烫手山芋,黄文斌压根不敢拿在手里。可如果抹掉枪号的话,这就是一把黑枪,那就完全不同了。 “应该是吧。”丁诗诗说。 那就太好了,黄文斌拿着枪,走到一间教室里面。柳权也在里面,他被绑在桌子上(因为他太胖了,没法子绑在椅子上),满脸都是不屑,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们这帮家伙,实在是太不讲规矩了,真刀真枪才叫打架,用电磁铁算什么英雄!” “首先,我们不是在打架,我们是抓人和被抓。”黄文斌说,“然后,你带着这么五十个人来,总不成是想和丧彪公平决斗吧?还有,你带着这把枪,是想做什么来着?拿着手枪和别人说真刀真枪,你不羞愧啊?” “我这是真枪没错啊,有什么好羞愧的。”柳权大言不馋的说。 这人已经无耻到一定的境界了,黄文斌只好单刀直入:“你这把枪是从哪里弄来的?” “路上捡的。”柳权说,“来这里的半路上,我看见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一把枪。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意,居然连枪都乱扔。我就想着捡回去交给警察叔叔,于是就捡回来了。” 黄文斌笑了笑,拿出手枪来对着柳权,“你说我扣下扳机会怎么样?” “我哪知道会怎么样。”柳权还是嬉皮笑脸的,“这儿好几百人,想来不会全都是黄老板的亲信,光是打架还能压下去,要是真杀了人,不会这么好几百人都守口如瓶吧。黄老板家大业大,调集了大批人马把我这五十多人一网打尽,想来不是要杀我的吧?” 这家伙还真是光棍,要是黄文斌被人拿枪指着,就做不到这么镇静自若……的尿裤子,黄文斌收回手枪,放在桌子上,“这是一把黑枪吧?” “都说了是捡来的。”柳权还是一点都不松口。 “你还是乖乖的和我合作吧。”黄文斌说,“要不然的话,下场绝对不会好。”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想把我抓起来威胁我父亲吗。”柳权说,“你这人胆子还真是很大,策划也很周密。只要给我父亲送一封信,就可以让他服软。但想要在我这里拿到别的情报,那是休想。绑架勒索就绑架勒索,别想着捞外快。” 天地良心,黄文斌压根没这么想。狠狠地得罪了曾书记,绑架了他儿子,然后拿回自己的地,两人就能够和好如初了(最初两人也没什么好的)?谁知道曾书记会想出什么毒招来。打蛇必须一下子打死才行。 “如果有人拿着这枪去省委那儿开一枪,把枪扔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黄文斌冷笑着说。 “你……”柳权立即就服软了,“喂喂,可不能做这种事情,会害死人的。” 涉枪犯罪本来就是大案要案,要是在省委开枪,省里所有高官人人自危。到时候肯定是发动所有的力量全力追查,枪号被磨掉这种小伎俩是没用的。枪支弹药的所有信息都会被被找出来,然后一级一级追索,最终就会查到柳权身上——知道他有这么一把枪的人可不少,在那种追查力度之下,卖家,送货的,乃至于他的手下,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给出卖了。 “是啊,会害死人,所以你好好的听话呗。”黄文斌说。虽然拿着枪去省委开枪这一招很厉害,可惜会牵连黄文斌自己,所以没法子用。 “你想要干什么?”柳权问。 当然是想把你爸给弄死,不过直说的话,柳权肯定不会就范,所以黄文斌稍微换了个说法,“当然是打算自保,要是我把你放回去,曾书记又想对付我,那我要怎么办?你要告诉我一些你为曾书记作奸犯科的事情,还要写自白书,并提供证据。我拿着自白书和证据,才放心把你放回去啊。” “原来是这样啊。”柳权装模作样的考虑了好一会儿,直到黄文斌又拿起手枪指着他,“你这个要求也很合理,好吧,上次,我是说过年的时候,光明区车头镇的书记,叫胡什么的,给我父亲送了二十万红包,这钱是我收的。” “这事有证据吗?”黄文斌问。 “我写了个收据给他。”柳权说,“一式三份,一份给了他,一份我自己留着,一份给了我父亲。那份收据还在我的包里。” 旁边就有人递上柳权的包,黄文斌接过来一看,里面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文件,名片,钥匙,零钱,纸巾,找了好一会儿,黄文斌才找到那份收据。“这东西根本就没用。”黄文斌说。 “手头就只有这个,谁会拿着罪证到处跑啊。”柳权说。 “那没法子,我还是派人去省委开枪吧。”黄文斌拿起手枪说,“正好,还有两颗子弹,一颗打出去,还能留下一颗让人追查。”虽然没有编号,不过每一颗子弹都是不一样的,如果省委一定要追查,可以送到最高等级的实验室去,立即就可以查出来源。 “别别别,”柳权连忙说,“你这人还真难搞,好吧好吧,我老实和你说。镇委书记过年一般是送五万的,今年他之所以送二十万,是因为我给他解决了一个麻烦。他们镇子里有个神经病,老无故打人,闹得人心惶惶,人民群众意见很大,偏偏父母都死了,又没有其他家属。我就找人冒充他亲戚,终于办齐手续,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去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弄到证据 这事黄文斌听说过,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这么点小事,人家会给你二十万?”黄文斌说,“只怕你这亲戚,不只是把人家送进精神病院,顺便还继承了人家的房产是吧?车头镇那边的话,应该是高速的征地吧。” 这事还挺出名的,还上了省台。那个神经病其实病情不是很严重,根本就不会无故打人,发病的时候也不过是蹲在一边胡言乱语,是个文疯子,不是武疯子。父母双亡,老婆死了,也没有子女,不过一向与人为善,平时靠捡废品过活,守着个一分钱不值得破烂院子。 谁知道国家要修高速,经过车头镇的路段,其中就有这个神经病家的院子,院子顿时价值万金。然后某一天出现了一个女人,声称是这神经病的老婆,还拿出了证明,得到了镇政府的认可,还办了户口本。 街坊邻居也想不到有人来冒充这神经病的老婆会有什么好处,都以为是真的。神经病再怎么和别人说他老婆早死了,没有再娶,也没人信。还有人和他打趣说,你管她真的假的,都送上门了你先日个够本啊。 不久这女人就号称被神经病家暴,到镇政府喊冤,于是镇政府就派人调解。神经病还很委屈的说自己压根没打这女人,反而是这女人打他。可是神经病嘛,证词自然不能算数,于是这神经病家暴就变成了定论。那女人就叫了几个娘家兄弟,把神经病送到精神病院关了起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他的确是神经病,别人也没法子说什么。又过了一段时间,高速公路开始征收土地,神经病的院子拿到了300多万的高价赔偿,当然全都落入了这女人的手里。然后这女人很快就不见了,神经病也被从精神病院接了出来。不过被收了地,大家都要走,也没人在乎。 又过了几年,有人在山里发现了一具尸骨,一查就拿是神经病的。本来这事也没什么人在意,可是碰上了一个很有责任心的警察,死咬着线索不放,查出来那个女人用的身份证是假的,结婚证是假的,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咋骗和谋杀! 通缉了好几年之后,冒充神经病老婆的女人落网,供出来的内幕再次让人大吃一惊,她之所以能够拿到镇政府的认可,以神经病老婆的名义拿钱,是因为她本来就是镇委书记找来的。不过黄文斌倒是不知道,原来不止镇委书记,连曾书记也在里面插了一脚。算算时间,现在那神经病应该还没死,没想起来就算了,既然想了起来,还是救一救吧。 “没有,什么高速啊?”柳权还装傻。 “你同伙都告诉我了。”黄文斌吓唬他,“你在谷庄找了个鸡,冒充神经病的老婆,把人家送进精神病医院,然后把征地款黑掉,最后还要把神经病杀了。为了三百多万,你就能下这样的毒手,太狠了吧。” “是常真那家伙说的吧!”柳权脸色一变,“这个混账!我早就看出来他是个叛徒!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敢乱说,回去看我不打死他!黄老板,这事你找不到证据的,诈骗,杀人,都是那女人干的,镇委书记不过开了个证明,到时候他就说上当受骗,最多是失职而已,更不要说追到我父亲那儿。” “是吗?”黄文斌不置可否,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柳权才特地挑这件事情来说。但黄文斌觉得,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就算牵连不到曾书记,至少也能救活一个人,“你在这儿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想到一件就说一件。”他转过头叫了一声,“金队长。” 金队长立即走过来,“我在。” “你听着他的自供状,说什么就记什么。”黄文斌说,“要是我回来的时候,没看到满意的结果,那我们就去省委打枪。” “喂喂,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样才满意啊?”柳权抗议说。 “那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呗。”黄文斌说,“让我慢慢挑好了。”这种人做过的坏事肯定很多,留下证据的肯定也不少,要真的全交代出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找到线索,就可以追查下去,找到能够扳倒曾书记的罪证。 “那你至少给我吃点东西啊,我跑了一整天,现在还没吃饭呢。”柳权说,“我车里面有两只烧鸡,你行行好把烧鸡先给我吃了吧。对了,哪里还有几根黄瓜,也一起给我吧。还有些煎饼什么的……” 看着口水都要留下来的柳权,黄文斌不由得感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难怪这么胖呢……不对,那些烧鸡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不会是柳权宁死不屈吧。于是黄文斌派了人去检查,回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里面没藏东西,也没有毒,还真是一个纯粹的吃货。 扔下还在追索烧鸡的柳权,黄文斌转头去找常真——这家伙头发染得花花绿绿,身上满是纹身,可是神情猥琐,老老实实的呆在一边,叫他走就走,叫他坐就坐。一开口,“别打我,我什么都说!” 果然是做叛徒的好材料,黄文斌问他:“你跟着柳权,都干了很多坏事吧?” “也没干多少……”常真很尴尬的说。 “都有些什么?”黄文斌问。 “我是柳大哥母亲那边的亲戚,大学毕业以后找不到工作,就跟着柳大哥混。”常真说,“我这人胆小,晕血,一般就是给柳大哥跑个腿什么的,真要违法乱纪,我也不敢啊。” “你晕血还纹身?”黄文斌问,纹身可是要用针在皮肤上一针一针刺出图案来的,这过程肯定会流血。怕疼或者晕血的人肯定没法子纹身,所以有些人把纹身当作展示男子气概的途径。 “这不是纹身,是贴上去的。”常真拿起手擦了几下,其中一个纹身就被擦掉了,“柳大哥说我太给他丢脸了,逼着我去染了头发,还让我纹身,我一打听,才知道纹身很疼,不敢去,只好买了纹身贴纸。” “怕疼啊。”黄文斌说,“怕疼就好办了。”他叫了一个保安过来,拿着棍子站在常真后面,“你给我老实交代,说一句谎,我就打你一顿!你是柳权的亲戚,肯定知道他的事情吧?他这一阵子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不知道啊,”常真愁眉苦脸的说,“我平时就跟着他吃吃喝喝,吃完了早餐吃午餐,吃完了午餐吃晚餐,还有宵夜,下午茶,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很少参与,这一次说是人越多越好,所以才把我带上。” “车头镇那个疯子的事情,别说你不知道。”黄文斌说。 “车头镇?”常真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我想起来了,那疯子有个很大的院子,听说里面有宝藏,柳大哥让我们找个生面孔去冒充那疯子的老婆,好霸占他的院子,找到那个宝藏。正好我有个同学,也是毕业出来找不到工作,我就介绍她去干这活了。” 宝藏?这也太离谱了吧,不如说有古董什么的,还能说得过去,再不济也来个宝石啊,好像疯狂的石头什么的,宝藏算什么意思。黄文斌啼笑皆非,顺口问:“你们什么专业啊,怎么找工作这么困难?” “我是读文学的。”常真说,“现代文学。” 难怪,黄文斌摇摇头:“你这同学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什么地方?” “现在?应该和那个疯子在一起吧。”常真说,“我这儿有她的电话。” “给我吧。”黄文斌说,那个疯子和黄文斌无亲无故,能救当然要救,可是要放在多优先的位置,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你还知道什么?可不要想隐瞒,我已经把你们五十多人一网打尽了,要是你不说,别人也会说。光说还不行,还要把罪证交出来,到时候我是要把罪证给警方的,要是别人说了你没说,罪可就全落在你身上。” 要是警察来说,还有些威慑力,可是黄文斌来说,这话还不够吓人。柳权带着这么一把帮子人过来抓人,固然不合法,可黄文斌拉了五百多人把人抓起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前面还可以说自卫,后面不让走,那可就是非法禁锢。 这时候就要保安们出面了,他们凶神恶煞的走前一步,手里拿着警棍,要是别人说了你不说,先别说以后,现在就要揍一顿。常真也不是傻子,立即就明白了黄文斌的意思“额……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柳权去夜总会喝酒,见到有个服务员很漂亮,就把她给强了,不过事后给了五万块,那服务员就没去报警。还有前几天他去卡拉ok唱歌,和人起了冲突,被人打了一顿,事后才知道带队的是省农业厅杨厅长的侄子,给人赔了五百万……” 常真一口气就说了十几条,黄文斌有些不耐烦了,“证据呢?” “钱都是经我的手赔出去的,收条都在我这儿。”常真老老实实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禽兽 能够管钱的,那是很核心的成员了,看来这家伙还没说实话。而且说的东西都不是真正的要害,那服务员既然收了钱没报警,柳权大可以说是你情我愿。打了人也赔了钱,可以说是已经和解,都算不上过硬的东西。不过黄文斌也不着急,他抓了有五十多个人呢,柳权的亲信手下几乎全在里面,只要一个一个问过去,不愁找不到线索。 黄文斌这两天也是累得够呛,眼看大势已定,就去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月亮挂在天空中,洒出一片清冷的光辉。小学里面却是一片灯火通明,无数人在里面吵吵嚷嚷。有的在吃饭,有的在巡逻,更多的在问话。 偶尔还传来惨叫声,显然是有人不配合被严刑逼供了。黄文斌本来觉得这种手法很不高明,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也没其他法子,只能这么着。倒不是打,而是黄文斌从网上看来的美军水刑。 把人绑在椅子上,在脸上盖毛巾,然后往毛巾上倒水,很快这人就会觉得溺水窒息了。绝大多数人连一分钟都受不了,少部分人可以熬两三分钟,也就投降了。再死硬的人,来上两三次,雄心万丈也就随风而去。 这个法子十分简便,不需要准备,十分省钱,几条毛巾一个水壶就行了。而且还不会造成人身伤害,就算以后把这些人放回去,他们想要反告黄文斌,都拿不出凭据来。美国果然不愧是超级大国,能够开发出这等高大上的刑罚来。 只有那些有强大意志力不怕死的人,才可能在这种酷刑下熬过来,柳权可没有这么坚贞的手下,很快就全都投降了,各种秘闻不要钱一样四处喷涌,粗粗统计一下,已经足够让柳权死几十遍,剩下的零头还能让他坐上千年的牢。 “黄老板。”金队长汇报说,“杀人案有三十八单,伤人案一百六十起,光是谋财的有六十八起,寻仇的大约是五十起。强奸什么的,实在是太多了,统计不过来,应该有好几百单吧。另外还有行贿受贿,寻衅滋事等等。” “光是知道了有什么用,得有真凭实据!”黄文斌说,“找到了什么证据吗?” “口供录了很多。”金队长说,“其他证据比较少。” “口供有个屁用啊!就算是警察,现在也不能光靠口供办案呢,何况我们。”黄文斌说,“这次一定要弄到过硬的证据,要不然的话,大家都要倒霉。录音,照片,文件,或者其他什么都好,能上法庭的那种。” “那当然也有很多。”金队长掏出一大堆手机来,“这帮家伙以为有曾俊华的庇护,天不怕地不怕,干活的时候还拍视频呢。”说着他打开一个手机,找到视频,播放给黄文斌看,“这是柳权在强奸一个女孩。” “这么胖也能强奸?”黄文斌凑过去看了看,真是不忍卒读,“我操,这都行啊……哇,禽兽!” 画面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被两个柳权手下掰开手脚,柳权巨大的身躯在小女孩身上动来动去,肥肉上下晃动。那小女孩叫得好像杀猪一样,透过手机的喇叭都让黄文斌无法忍受了,也不知道柳权在现场怎么干得下手。 “女的是饭店服务员,事情发生以后,派出所检察院法院她都去了,可是都不受理,说证据不够不立案,她就回老家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刚才您在睡觉,丁小姐吩咐我们派人去找了。”金队长说。 “好,赶紧找到人,有苦主,还有口供,又有录像,就可以构成证据链了。” “还有这个。”金队长给黄文斌看另外一个手机,“这是他们打人的照片。”屏幕上几个柳权的手下正按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青年,拿着啤酒瓶子狠打,那青年头破血流,看着伤势挺严重的。 “这人我查了一下,叫做刘昆,说是交通意外死了,死亡日期和这些照片的拍摄日期是一样的。拍照的人说他们把刘昆打得奄奄一息,后来怎么死了就不知道了。”金队长继续说,“我叫了小鸡去问其他人看有没有线索。” 他拿起对讲机问:“小鸡,小鸡,刘昆的事情你问到没有?” “金队!”这时候一个保安跑进来,“刘昆的事情问到了,他们本来没想杀人,一不小心打重了,没法子只好伪造交通事故。” “故意伤害致死,那也是死刑。”金队长说。 “不过这里面没有柳权啊。”黄文斌把照片看来看去,“口供怎么说?” “他们说刘昆是给柳权看仓库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仓库失火,烧了柳权十几万的烟,柳权疑心刘昆是监守自盗,把烟拿了然后放火,就让他们来问。这刘昆不认,还顶了几句,就被他们打得重伤。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伪造交通事故把他弄死了。”金队长说。 “和柳权还是扯不上过硬的关系啊。”黄文斌摇了摇头,要改口供自然简单,问题是不能形成证据链的话,就没法子用来威胁曾书记了。“没有别的吗?特别是能够扯上曾书记的。”黄文斌问。 “也有。”金队长找了找,拿出一个很破旧的山寨机,“您看这个。” 机子里面有一张很模糊的图片,黄文斌看了半天,总算看出来这是一个人半躺在床上,露出小半个身子,姿势很是别扭,一只很胖的手搭在那人的胸前,除了柳权,也很难找得到这么肥的猪蹄了。“这是什么?”黄文斌问。 “这是以前柳权的一个情妇,后来被曾书记看上要了过去。”金队长说,“过了两年,曾书记腻了,又还给柳权,这女的不乐意,就找了人跟曾书记说,给她五百万,大家好合好散,不给的话,她就要去市政府省政府闹,让曾书记脸面无光。曾书记一发狠,就让柳权把这女人杀了。” “还有这种事!”黄文斌感叹。 “是啊,父子变连襟,也不嫌脏。”金队长连连摇头,“柳权悄悄把她藏起来,玩了好几个月,什么姿势什么道具都用过,有时候还五六个人一起上,连看门的狗都拉上去了。玩残了以后才杀掉,这张照片上那女人已经死了,柳权还想干一次。” “这也太残忍了吧!”黄文斌听得浑身发冷。 “据说是喝醉了。”金队长说,“柳权把这女人灌到水泥里面去了,就在万邦大厦地下室。只要打穿一面墙,就能挖出来。” “这个不错。”黄文斌说,万邦大厦所在的地段不是很好,现在整栋求租中,花个几十万把房子租下来,就可以慢慢挖了。最妙的是,这大厦不在光明区,报了警,不是光明去的警察来处理。 “可惜就是没法子证明和曾书记之间的联系。”黄文斌很遗憾,光是口供的话,曾书记是不会怕的。如果有什么更加确实的证据那就好了,有的话就可以上报纪委,先把曾书记双规了。离开了官位的公务员,那就是没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有一单是曾书记亲自动的手,不过不太靠谱。”金队长拿出一个笔记本,“去年中秋节的时候,曾书记带着几个亲信在河心公园赏月,柳权和贾山都在。贾山恶习不改,偷偷抽粉,被柳权告发了,曾书记大发雷霆,把贾山狠狠地打了一顿。” “然后呢?”黄文斌听得一头雾水,这里面好像没犯罪啊,更不要说牵扯到曾书记。 “贾山刚刚抽了粉,根本不怕疼,曾书记怎么打,他都傻笑,一点都不在乎。曾书记生起气来,就把贾山最心爱的情妇抓到河心公园,当着贾山的面把这情妇杀了。”金队长说。 “杀了……曾书记亲自动的手?”黄文斌觉得不太可能。 “是啊,我也觉得不太靠谱,再怎么无视法律,曾书记亲自动手杀人也太夸张了。还说用的是柳权的枪,一枪打在贾山情妇的脑袋上,打得脑浆四溅,一时又不死,在地上挣扎了十几分钟呢。”金队长说,“还说用的枪就是我们缴获那一把” “就在河心公园当众杀人?”黄文斌更加不信了,河心公园虽然在河中心只有一条小桥和两岸链接,但不是什么偏僻地方。虽然平时没什么人去,周六周日节假日的时候,也算是人头涌涌。黄文斌读中学的时候,还去过河心公园春游呢。 “也不算当众了,当时河心公园没其他人,就是曾书记和他几个亲戚在,连服务员都没有的。”金队长说,“那一年不是有中秋烟花会吗,就是在河心公园旁边放的,工作人员全都去大会现场做放火呢。烟花的声音把枪声完全掩盖住了,没有别人发现。” “只有几个亲戚,这事你是怎么问出来的?”黄文斌问。 “尸体是柳权找人处理的,处理的有两个人,一个叫常真,一个叫游答。这事就是游答说的,柳权让他们把尸体切碎了慢慢一点一点从河心公园带出来,然后再销毁。常真嫌麻烦,拿了个箱子把尸体装进去,又塞了石头,就沉到河里面去了。可是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箱子还在不在,就算还在,尸体也早就腐烂了,那不过就是河里的一条无名尸体而已。而且行凶的原因和经过,都是柳权事后喝醉酒的时候向游答吹嘘,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第二百八十章. 突破心防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沉吟半响,这个常真果然不简单,看来他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处理尸体这种活,不是亲信中的亲信,怎么会轮得上他,“除了这个以外,没有其他直接牵扯到曾书记的人身侵害犯罪吗?” 现在这些要把柳权钉死是足够了,要拉曾书记下马,还是不够。要说柳权是曾书记的婚生儿子,那也可以拉着曾书记一起死,可他是私生子,曾书记完全可以不认帐,纪委也可能当诬告。 “人身伤害案件的话,这是最大的一单,”金队长拿出三大本笔记说,“其他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行贿受贿倒是很多,您要听吗?” 行贿受贿这些经济问题就是没用啊,要是有用的话,哪里轮得到黄文斌,光明区随便一个科级以上的干部,都能举出十倍的例子,还更加翔实呢。只要上头还有人照顾着,曾书记这些经济问题肯定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将功赎罪留党察看。 “没有非常确实的证据吗?”黄文斌问,“再小的都行,只要证据确实。” “倒是有。”金队长拿出一个手机来,打开一段视频,上面曾书记拿着一根棍子,怒气冲冲的殴打一个老人,打了好几下,那老人也没什么事,“这人是个碰瓷的,骗到曾书记头上,就被曾书记打了一顿。” “后来呢?”黄文斌问。 “后来曾书记让警察把他抓了,在看守所拘留了三个月。”金队长说。 “这有什么用啊!”黄文斌说,“其他的呢?” “这个……”金队长说,“还有一次,有人给曾书记行贿要办一个什么许可正,送的是一件古董,结果曾书记发现是假的,就叫警察把那人给抓了起来,也是关了三个月。许可证本来已经办好了,又被曾书记撤销。” 这就更加没用了,简直连犯罪都不算,黄文斌摇了摇头,看来还是要从杀人案子上下功夫才行。说起来,曾书记位高权重,别说违法犯罪,就是吃喝拉撒,绝大部分都不会自己动手。能够牵连进去一个杀人案,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你去准备一些东西,弄好以后我们去找常真。”黄文斌说。 “要准备什么?”金队长问。 “先去找个水草多的河,然后……”黄文斌吩咐。 常真被审讯了好几个小时,早就已经累得要死,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还得小心应付这保安们的询问。这时候黄文斌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行李箱。这行李箱很大,表面本来是蓝色的,可油漆都快掉光了,露出里面黄色的皮子。 常真一看到这手提箱的式样,顿时就打了一个冷战,还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黄……黄老板,这是什么啊?” “认不出来了?这不可能吧。常真,你可真是大胆。”黄文斌把行李箱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打开箱盖,里面俨然是一具白骨,“在河心公园做的事情,真以为没人记得吗?这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陈晓琳对吧?” “我……”常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黄老板,这顶了天也就是一个无头案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种行李箱到处都是,商场里面两千块钱一个,谁都可以买,怎么能说是我的呢?箱子里面有具尸骨,谁又能说这就是陈晓琳!至于这人是被杀的还是意外死亡,谁知道啊。” 黄文斌微微一笑,“一个人被枪打,被刀刺,怎么也算不上意外死亡。还有,。行李箱这种东西,一般人用的也就几百块。我们省城有钱人又不多,两千块的真皮行李箱,销售数量可没多少。只要去查一查,很容易就知道是谁买的。你是管帐的,各种票据肯定收得很好,去你家里一找,肯定能找到这么一个行李箱的发票,你说是不是?” “就算我买了这么个行李箱,也不能说明什么。”常真嘴硬。 “是吗?”黄文斌穿着手套,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常真面前。 常真连忙把脸撇开,又把眼睛闭上,实在是不敢看。 “这是你用来肢解的刀。”黄文斌说,“你干活的时候戴着手套,可是最后洗刀的时候忘了,在刀上拿了一把,现在上头还有你的指纹吧?” 常真回想起来,常常为此不安,这时候被揭露开来,顿时惊慌失措,“那……那也不能说明什么。这刀是你拿来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弄了我的指纹,贴在刀上,然后放进行李箱里面。” “你啊,太小看现代的刑侦学了。”黄文斌说,“首先,刀锋上都有看不见的锯齿,你用来切猪肉,刀上就会有细微的猪肉碎末,你用来剁木头,刀上就会有木头碎末,你用来切人手,当然上面也会有人肉。现在科技发达,只要这么一点点人肉,就可以验出dna,甚至还可以验出到底是什么部位的肉。再加上游答的证词,你杀人的事情,就有完整的证据链了。” “杀人!”常真猛地一动,想要站起来,可他被绑在椅子上,这么一用力,顿时连人带椅子倒了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他也顾不得疼,急忙分辩说:“喂喂喂,我可没杀人,我只是处理尸体而已!这人是……我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尸体了!” “游答可是说了,你们看见陈晓琳的时候,她还有气,在地上抽筋。是你用窗帘把她给闷死的。”黄文斌说,“而且分尸也是你,行李箱也是你的,游答还想劝阻你投案自首,是你威胁了他,所以游答才不敢去举报……” “这是胡说八道!完完全全胡说八道!”常真又想跳起来,绑在椅子上,居然让他立地好几厘米,摔下去发出一声巨响,“那时候她脑袋都被打爆了,怎么还可能活着,也不是抽筋,只是肌肉的生理反应抽搐而已,就好像杀鱼的时候,头砍下来,鱼身子不照样会抽吗。我用窗帘盖着,是免得场面太难看……” 说到这里,常真不由自主的就会想起当时那个场面,真是太可怕了。陈晓琳的脑袋没了半个,眼睛却睁大着,身体还时不时抽动一下。这种介于人与非人之间的东西,让常真在接下去的日子里连续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好不容易才忘记,没想到这时候被人强迫着回想起来,面色不由得又难看几分。 黄文斌对此十分满意,这家伙承认了处理尸体,那就是已经被突破了心防,以后就是乘胜追击的事情,“到时候我和你们曾书记和解了,这么大一个案子,总要有人顶罪。”黄文斌说,“不是你,就是游答,你不和我们合作,游答和我们合作了,那我们只能让你受委屈啊。” “我合作!我一定合作,我知道的事情比游答多多了!”常真嚷嚷。 “比如呢?”黄文斌问。 “这个……曾书记收的贿赂,有很大一部分都拿去香港买金子了。其中大约有一半是我经手的,前原来在哪一个账户,怎么提出现金来,还有机票,收据等等,我都留了下来,可以交给你。里面有曾书记的亲笔签收,一算就知道他的工资是绝对买不起这么多黄金的!我还知道他把黄金藏到哪里去了!”常真也顾不得了,杀人这种事情,那是能开玩笑的吗。 这可是要最高法审核的事情,曾书记能力再强,也影响不到最高法去,别说最高法,就是省高法,曾书记去了也只能低着头去,毕竟人家可是副部级的单位,曾书记只是个副厅而已,级别碾压太明显了。 “那么东西都在哪里?”黄文斌问。 “我存放在一个银行保险柜里面了。”常真说,“需要钥匙和密码才能提取。” 黄文斌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你要怎么样才交出来?钱吗?” “钱当然也要,把罪证交给你的话,我得跑到外省去隐姓埋名重新生活,免得被曾书记打死。不过首先当然是不能对我栽赃陷害!”常真说,“那天我看见李晓琳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肢解尸体是游答干的,他还抢了我的皮箱去装尸体,然后我想要举报他,还被他给威胁了。这么说没问题吧?” “我觉得吧,你还不如说是曾书记威胁的,他才是凶手。”黄文斌说。 “你不是要和曾书记和解吗?”常真吃了一惊。 “要是能一棍子把曾书记打死,那就不用和解了嘛。”黄文斌说,“你也不用隐姓埋名跑到外省去重新开始,是不是。那我就不用给你这么多钱了。” “不行,一定要五百万才行!”常真说,“现在随便买个好房子,都要六七十万的,买辆车起码又得二三十万,开个六七年的还得换。再买个铺子做小生意,起码也得一两百万吧,还得留些钱应急。没五百万,不够下半辈子花啊。” “五百万?你开什么玩笑,就你这么些资料,也敢开这么高的价?”黄文斌连连摇头,“我还是和曾书记和解算了,反正他儿子侄子都在我手里,又被我掌握着这么多犯罪证据,不和解也不行。” “这五百万物有所值!”常真着急了,“他把黄金藏在光明区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我是没法子拿到手,但你不同,你有这么多手下,可以把黄金抢过来!曾书记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金子,光是我过手去香港购买的部分,就有差不多两三亿,五百万算什么!” “这样啊……”黄文斌还是有些不信,“一克黄金才两百多块吧,一亿的话,那就是五百公斤,差不多半吨了。两三亿那得一吨半,曾书记买这么多黄金干什么?万一他倒霉了,这么多黄金,怎么带出国去?” 第二百八十一章. 柳权 “这我也不知道,”常真说,“但是那些黄金的所在,可是千真万确的。只要带上几十个人,肯定能把那批黄金抢过来。而且是非法所得,黄老板带人抢了去,曾书记都没法子报案。” 价值两三亿的黄金啊,黄文斌很是动心,黄金谁不喜欢。不过现在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两三亿而已,拿得到固然好,拿不到也没什么。“你还是先把你手头的证据交出来,黄金的事情以后再说。”黄文斌说。 “那我的五百万怎么办?”常真还不肯放弃。 “你放心好了。”黄文斌安慰他说,“如果我真的拿到那批黄金,五百万当然会给你。如果我拿不到,起码也会给你一百万。如果你的资料确实有用,钱多多的是。你要是不给,我就只好严刑逼供了,逼供完还要把杀人案子载到你头上。你自己选吧。” 常真叹了口气,只好把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交了出来。黄文斌派了人快马加鞭赶回去省城,等银行一开门,立即就去把那些东西提了出来。看着满满当当可以把柳权和曾书记都送去坐牢的文件,黄文斌很是高兴,现在算是稳操胜券了。曾俊华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签在数十张收据上,证明他收到了每次十几二十公斤不等的黄金, “可以把我放了吗?”常真还被绑着,“现在我们是自己人了吧。” “还不行。”黄文斌说,“还有一件小事要和你请教。” “什么事?”常真很是奇怪,都已经把犯罪证据交出来了,还能有什么其他东西? “你到底把陈晓琳的尸体扔到哪里去了?”黄文斌问。 “你……”常真恍然大悟,转头看黄文斌带来的行李箱,“那是假的!” “是啊,假的。”黄文斌说,河里面一个箱子,仓促之间哪里捞得上来。游答交代了旅行箱的款式,黄文斌就去买了个一模一样的,用盐酸泡了一小会,然后去买了个石膏骷髅,砸碎了放在箱子里,一起浸入满是水草的河中,养了半天苔藓,就捞出来骗人了。这儿灯光昏暗,常真又不敢细看,就这么上当了。 “你……黄老板,你这可真是……”常真纯心想把黄文斌马哥狗血淋头,可是一想自己已经把证据都交给黄文斌了,这时候再骂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回去跟曾书记说这都是误会?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曾书记不死,他就没好日子过。 “怎么?”黄文斌问。 “真是厉害,两三下手脚,就把我坑里面了。”常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河心公园背面有个小码头,上面停着几条破船,一般没人去。我行李箱弄上了船,停到河湾深水处,把行李箱扔了下去。已经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水流冲走。” “我会派人去找的。”黄文斌说,“这女人的确是曾书记亲自下手吧?” “是曾书记下的手。”常真说,“曾……曾俊华恨她带坏了贾山。本来贾山只是吃点摇头丸什么的小打小闹,就是这个女人教会他溜冰,结果贾山一发不可收拾,本来一个大好青年,成了认不认鬼不鬼的毒虫。那天是很隆重的家庭聚会,贾山还偷偷的抽粉,曾俊华一气之下,想给贾山一个教训,就在贾山面前把陈晓琳杀了。” 原来里面还有这种缘故,游答倒是不知道,或者他知道但是没有说出来。“用的是柳权的枪吗?”黄文斌问。 “就是被您缴获那一支五四手枪。”常真说,“这枪是光明区公安局的淘汰枪,本来要销毁的,柳权买通了枪械保管员,用玩具枪把真枪替换了下来,磨了枪号,经常拿着这手枪耀武扬威,有几次我办事没合他的意,他还拿枪指着我说要把我崩了。” 据说每一把枪都会留下独特的膛线痕迹,要是找到尸体,弹孔还在的话,就可以化验出那女人是不是这把枪杀的。黄文斌记下来,立即把位置信息发去在省城,保安们已经在河心公园找了好一阵子,有了这些详细信息的话,应该可以更快找到。 有了这些证据,黄文斌已经是利于不败之地。不过他还要去见两个人,要是能够挖出更加猛的料,那就更好。首先要见的,自然是柳权。他还是被绑在桌子上,对着看守他的保安哀求:“给我吃一口,就让我吃一口鸡腿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旁边两个保安,一个拿着鸡腿在柳权嘴边晃来晃去,另一个拿着笔纸,对柳权说:“你老实交代嘛,只要老实交代我就给你吃,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一不小心鸡腿伸得太前,被柳权抓住机会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柳权的牙力可真厉害,活生生把一条大鸡腿连骨带肉咬成两半,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咀嚼着,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还发出嗯嗯的声音,不一会儿把半只鸡腿完完全全的吞了下去,“这卤鸡腿真好吃,剩下的也给我吧。” “你们在干什么呢?”黄文斌啼笑皆非。 柳权这才注意到黄文斌过来了,脸上一红说:“哎,没法子,我这人别的都不怕,就怕饿肚子。你们这些人也太会抓弱点了,我不交代就不让我吃东西。我这可是把自己全给卖了啊。” 黄文斌看了看他的自供状,里面全都是些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什么冲红灯啊,买摇头丸啊,玩小姐吃霸王餐啊。显然这家伙并不想表面上那么无能,他只不过是利用这个噱头来在拖延时间而已。 “拿一整只卤鸭过来。”黄文斌说,“让柳老板好好吃一顿。” “想让我好好吃一顿,一只鸭子可不够。”柳权憨厚的笑着,和手机视频里面那个殴打强奸严重伤害的家伙没一点相像,“起码也得来一只鸡一只鸭。我去肯德基,得吃两个全家桶呢。” “那我们这儿有什么?”黄文斌打开外卖盒子,“烧鸡,卤鸭,猪头肉,猪肠,这个是什么?”那是一堆黑乎乎的东西,黄文斌拿起一块尝了尝,“这个是卤牛肉,这一盒也是卤牛肉吗……哦,原来是豆腐。味道都很不错呢,配得上柳老板。”说着他拿起一块卤牛肉塞到柳权嘴里。 “恩恩,还真不错,这是正宗的黄牛肉啊!”柳权吃得兴高采烈,“浓郁的牛肉香味,三肥七瘦,吃着不塞牙,也不腻,起码是十年以上的卤水,实在是太好吃了,比那些什么狗屁和牛好吃一百倍。” “好吃就吃多点吧。”黄文斌把整整一盒牛肉都拿过来,放在柳权的嘴边,还把柳权的手解开了一个,让他自由取食,“你还要什么,尽管和我说,这两天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这是你最后几顿饭了,不用怕后遗症。” “额……黄老板你在说什么啊?”柳权嘴里还塞着几块牛肉,说话都不清楚,“你不是要放我走的吗?” “原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贾山和我提出了一个没法子拒绝的建议。”黄文斌又在说谎了,“他和我说,他掌握了无数可以把曾书记拉下马的犯罪材料,只要我和他配合,曾书记的官路就走到尽头了。” “贾山怎么会说这种话。”柳权不信,“他可是我父亲的死忠,而且抽粉抽得都不怕疼了,就算你把他杀了,他也不会出卖我父亲的。” “人心隔肚皮啊。”黄文斌说,“特别是看到了这个东西以后。”他打了一个响指,两个保安抬着行李箱进来,“贾山和我说,他给你父亲管理着差不多十亿资产,如果我和他合作,他就给我一半,也就是五亿。如果我不合作,他宁愿把钱都上缴国库。合作的头一项要求,就是要把你杀了。” “这是……”柳权认了出来,却装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陈晓琳的尸骨,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吧。”黄文斌说,“贾山说这女人是他的真爱,被你害死了。那天曾书记举行中秋晚宴,他偷偷去抽粉,你去跟曾书记告状,还把陈晓琳抓了过来,怂恿曾书记打死他的真爱。本来他决定把这段仇埋在心底,不过既然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干脆把你杀了算了。” “这混账!”柳权信了八成,知道这事的人本来就没几个,除了贾山,还有谁会念念不忘呢,别人恨不得这事从来都没发生过,“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他自己抽粉,管我屁事!我爸要抓陈晓琳,难道我还能说不去,谁知道我爸会打死人啊。他都这么大官了,还亲自动手,真是笑死人。再说那陈晓琳又算什么好人了,吸粉溜冰也就算了,她还卖呢,就算被警察抓到,也是要判死刑的!” “也许吧,可曾书记那也不是警察啊。”黄文斌说。 “你别信贾山那王八蛋,他今天能出卖我父亲,明天照样能出卖你啊黄老板。”柳权说,“他手里哪来的十亿,一亿都没有。我父亲把钱控制得很严,没有我父亲的签名,贾山能动用的钱根本没多少。你和他合作,最后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二百八十二章. 贾山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把我交还给我父亲,我自然会和我父亲解说。我们两家人和解,松山镇那块地还是你的,你想怎么开发就怎么开发。我父亲非但不会追究你做的事,还会尽力配合你在松山的开发,让你一点麻烦都没有。你看怎么样?” 这种条件哄鬼去吧,黄文斌把柳权的枪拿了出来,对他说:“当时曾书记就是用这把枪打死陈晓琳的吧,贾山要求用这把枪打死你和曾书记,算是报应。正好还有两份颗子弹,一人一颗。” “黄老板,你这是何必呢!”柳权想起那天陈晓琳被打了半个脑袋的死样,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贾山不过是我父亲身上的一条吸血虫,,没有我父亲,他什么都不是。你要合作,当然是和我父亲合作的好。我父亲那可是光明区的书记,你想要办什么证,弄什么许可,他都可以给你办。” “以前曾书记也是这么说来着。”黄文斌说,结果还不是想把两千亩地一口吞了。 “这次不同,肯定不同。”柳权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威胁,也顾不得装了,“我爸这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上次我爸没受到教训所以才贪心,这次受到教训了,不敢再下手的。” “其实呢,我也很想和曾书记合作,可是曾书记这么干,我很伤心啊。”黄文斌说,“现在曾书记的信誉已经破产了,想要我回心转意,把曾书记违法犯罪的证据交给我,我手里不拿着一点抵押,怎么再相信曾书记,你说对不对?” “这个……”柳权还有些犹豫。 “我要是想对付曾书记,有什么比杀人案更好?”黄文斌说,“我手里有尸体,有证据,有证人,往中纪委一交,还有谁能够保得住曾书记?贾山那边还给了我无数曾书记违法乱纪收受贿赂的实证,我都看不上眼。你多给我几样又有什么问题,我真要对付曾书记,还能放着杀人案不用,用你给我那些?” 柳权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那……好吧。” “一定要真凭实据,”黄文斌补充说,“要我拿到手里可以安心那种,你明白吗?” 杀人案想要立案,有一个不可绕过的前提,就是找到尸体。这里吓唬人的是假尸体,真货黄文斌已经派了人去找,可是在光明区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自然也不敢出动大型机器,什么时候能找到还是未知之数。 至于常真拿出来的黄金收据,拿出去固然能证明曾书记大额财产来源不明,可这样黄金的存在也暴露了。要是可以的话,黄文斌还是很想把这传说中的一吨多黄金弄到手。要知道中国的黄金储备一共也才六百多吨而已。 “那……好吧。”柳权叹了口气,知道不把东西交出来,自己就死定了,“我父亲现在做事很小心,但是以前破绽很多,特别是升到处级以前。他曾经伪造文件,把一块国有土地划到他老婆名下。伪造的文件现在还存在国土局,只要一检验就知道文件是假的。还有,他在市发改委做副科长的时候,给别人办事,收了别人60万,这钱是直接从对方的银行账户打到我父亲的私人账户里,去银行可以调到记录……” 柳权一口气说了十几件,件件都可以找到真凭实据,黄文斌当然也就一件一件记录下来,然后派人一一找证据。有些比较困难,比如说检验国土局的文件,要调出文件来化验真假,得走好一阵子程序。有些则比较简单,只要在银行内部有关系,可以直接在银行的内部系统找到记录。 资料收集阶段快要完成了,只剩下最后一处——当然就是贾山了。他现在被关在谷庄的派出所里面,因为案件还没有侦结,普通人是没法子去看的。黄文斌可不是普通人,他是有钱人。谷庄派出所早就被黄文斌用各种方式砸了不少钱下去,现在要去看人,自然是一路绿灯。 “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我不是变态……快把我放了,不放的话,很快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把我放了吧,求求你们把我放了吧。” 派出所内,贾山被关在铁笼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瘫倒在地上,一会儿暴躁无比,脸上满是鼻涕眼泪,一点人样都没有。 “贾老板。”黄文斌过去和他打招呼。 “救命啊!就我啊!我是曾书记的侄子啊!”贾山拼命拍打着铁栏杆,“黄文斌,你赶紧救我出去,我既往不咎,还让你荣华富贵发大财。天边一群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一边说,一边吐白沫, “这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 “毒瘾犯了呗。”带着黄文斌的警察说。 “那要怎么办呢?”黄文斌很是发愁,他还想着在贾山这儿弄多些黑材料呢。 “您站到这儿来。”警察让黄文斌站到一个角落里,把摄像头挡住,然后快速从口袋里面掏出一颗药丸来,塞进贾山的嘴里。“好了,你们要谈什么就谈吧。”那个警察说,“我先出去了,摄像机没有录音功能,黄老板您只要这么挡着,监控室就什么都看不见,保证安全。”说完他就急急忙忙走了。 贾山眼神逐渐凝聚,白沫也止住了,也不说话,躺在地上呼呼地喘气,好一会儿才站起来。“靠,用这种一百块钱一颗的便宜货来糊弄我。”贾山的声音很是疲惫,无精打采,可总算是有了点人气,不像刚才那么无法沟通,“黄老板,你可是害得我好苦。” “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依,说不定这是你的一个机会呢。”黄文斌说。 “机会你妈。”贾山说,“我本来不过是一个乡下穷小子,能够有今天,全都是曾书记所赐,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出卖他。别想着熬我几天,我没粉抽就会投降,到时候大不了一死,你什么都别想从我身上拿到。” 黄文斌才不信他有这种意志力,再说还可以把他捆起来不让死啊。不过这法子需要时间,偏偏黄文斌现在就没什么时间,他父母出国旅游快要回来了,万一回国被警察抓了,那还不把他们吓死。 “听说你以前有个相好,叫做陈晓琳。”黄文斌说,“就是死在曾书记手上啊。” “呸!别提那个贱女人!”贾山撇嘴说,“你还以为她是我的真爱怎么着?这个贱女人给我掺了假的粉,弄得我差点死了,曾书记不动手,我也饶不了她。这事都被你查出来,本事倒是不小,可又能怎么样呢,你根本就不可能有证据。” “哎,你倒是对曾书记忠心耿耿,”黄文斌说,“可惜曾书记却这么对你。” “曾书记对我怎么了?”贾山问。 “我抓住了柳权。”黄文斌说,“陈晓琳被曾书记亲手杀死,就是柳权告诉我的。” 这事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除了曾书记自己,就是柳权和贾山,还有另外几个亲戚。而且那时候曾书记很是愤怒,其他几个亲戚都躲开了,他们只知道陈晓琳死了,可不一定知道是曾书记下的手。“那个王八蛋,真没骨气。”贾山冷笑着说。 “再王八蛋,他也是曾书记的亲生儿子,我派人去谈,曾书记什么都答应,只要我别伤害柳权。”黄文斌说,“他已经把自己贪污受贿的证据都交给我了。”说着拿出几本文件,“比如说这个,伪造公文吞没国有土地。我拿着这些证据,就可以放心回去光明区开发我的两千亩地了,不必和曾书记拼个鱼死网破。” “你和曾书记和解了?”贾山喜出望外,“你是来放我回去的?” “我也想。”黄文斌说,“我和曾书记说,他无端端对我下毒手,把我害的这么惨,要和解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诚意拿个几千万来。曾书记说了,几千万是没有,最多赔我五百万,要是我不解气的话,就杀了你解气。” “什……什么!”贾山呆了一下。 “真是可怜,你给他出生入死,干了这么多活,赚了这么多钱,还对他这么忠心,可是在曾书记心里,居然连几千万都不值。”其实黄文斌本来想说几百万来着,可这也太假了。 “你胡说!”贾山跳起来,“胡说八道,我一点都不信!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你不信也没法子。”黄文斌很遗憾地说,“我本来想,如果你肯乖乖和我合作,把曾书记违反乱纪的事情告诉我,那你活着对我有用,而且你熟悉地产行业,给我做个经理,以后照样锦衣玉食。可惜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只能去死了。” “你敢在公安局杀我?”贾山冷笑。 “不是我杀,”黄文斌说,“是曾书记杀,他答应先把你杀了,然后我们再谈以后怎么合作。为了曾书记,你宁愿去死?与其让你就这么痛痛快快的死了,我宁愿让你活着,想起来了就折磨一下,反正你也不怕疼,挨打不算什么吧?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我考虑你个头!”贾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第二百八十三章. 常委会 一大早醒来,曾俊华就觉得心神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贾山已经被抓好几天了,公司运作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还有柳权,已经出去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就算去的地方比较偏僻,没有手机信号,也不能这么渺无音讯吧。 侯市长上串下跳,不知道串联了多少人,要对曾俊华不利。还有黄文斌那家伙,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一直隐藏在暗处不知道策划什么阴谋诡计。黄文斌也就罢了,丁六根也不见踪影,这可是一条大鲨鱼,吃人不吐骨头那种,不得不小心提防。 回到区委大楼,曾俊华的心就定了下来,这是他的城堡,这城堡拥有国家权力的加持,可以说固若金汤,只要进了城堡,那就没人能对他怎么样。进了区委大楼,常委们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曾书记更是觉得安心,区常委开会决定的事项,就是党的决定,区里谁也不能违抗。就算是市里省里那些上官看曾书记不顺眼,可没有十分正当理由,也只能认下来。这些政策被人攻击,那些上官还得帮忙维护,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光明区党委的常委会一共有十一个人,只要掌握了六票,就占据了绝对优势。曾书记对这十一个人每一个都了如指掌,知道他们的喜好,掌握他们的弱点,所以曾书记的每一个提案,都能全票通过,所以曾书记能够在光明区为所欲为。 贾山被抓了,柳权不在身边,但他还有政府,还有区委,他的力量一点都没有减少。黄文斌那个家伙,迟早都会被他的车轮碾个粉碎。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麻烦事,应该干脆把黄文斌抓起来。以后行事要更果断才行,谋夺谁的财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弄监狱里面去。 “大家好。”曾书记敲了敲桌子,“今天的主要议题,是松山镇的开发。”所有讨价还价威逼利诱的事情,都早就已经办好了,这时候直入主题就行。 “我认为,松山镇的土地是我们光明区的宝贵资源,绝不能任由外人糟蹋。那个什么黄文斌,搭上了侯市长的路子,一下子就拿了我们两千亩的好地,一分钱税没给我们交,这是绝对不行的,是非法的,我们应该把这块地封存起来,不谈妥就不让他开发。还有黄文斌的地产公司,也找个理由封掉,主要人员都抓起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曾书记的讲话,我是不赞同的。”说话的是光明区的区长。 政府主官和党委书记,一向都是明争暗斗,从村长到村委书记,到县长和县委书记,市长和市委书记,省长和省委书记,都是一样。光明区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区里曾书记强势,这区长自然就弱势了,一般就是反对,也是吞吞吐吐,今天居然旗帜鲜明,说的话一点转弯余地都没有,倒是稀罕事。 “不知道白区长有何高见呢?”曾书记冷笑一声。 “松山要开发,这个大家都知道。”白区长说,“我们光明区经济一直不好,好容易盼来了这么一个大项目,应该努力办好才对。黄老板是头一个来投资的,就要抓人封店,其他老板还敢来吗?他拿了两千亩地又不是白拿,建省城中学换来的。这可是市里面文化教育的重点项目,市委通过,连省委都关心。曾书记您这么干,市里能答应吗?” “省城中学落户在我们光明区,这是大好事啊。”常务副区长帮腔说,“要是把黄老板吓跑了,非但上面会怪罪,下面也不高兴呢。我们光明区没什么好学校,区委区政府那么多子女,为了上学的事情都要四处求人,要是省城中学落成,以后要上学不就方便了吗。” 白区长和曾书记一向不对付,可这常务副区长可是憎恨速记的铁票。他任上闹出好大一个财务窟窿,是曾书记帮着,才勉强把窟窿补上。现在居然连常务副都出言反对,难道区里对省城中学真的这么渴望? “没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曾书记说,“省城中学始终要建的嘛,黄文斌跑了,绿文斌会来,绿文斌也跑了,还有黑文斌,白文斌,怕什么。快速路修好了,松山镇的地就值钱。只要地在这儿,害怕没老板来?黄文斌没钱没人的,我还不在乎呢,应该让万达恒大这种大地产公司进入才对!” 等一会儿散了会,曾书记就要立即找常务副区长问清楚,他究竟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在这种场合附和区长反对他,不怕纪委查他捅窟窿的事了吗?不过现在是开会,理论上来说,每个人的票都是平等的,所以曾书记也只能按住性子,等待自己的铁杆出来反驳,营造人多势众的假象,才能出来一锤定音。 “万达恒大哪里有这么容易来,人家的要求多着呢,又要免地税,又要三通。黄老板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们应该把他伺候好才对。”说话的是区委的宣传委员,这家伙是曾书记的真铁杆,合作了十年以上,曾书记还抓着他的无数把柄,这时候居然反水。 “省城中学是侯市长的项目,我们要是把黄老板抓起来,太得罪侯市长了吧,听说侯市长这届任满以后能够更进一步,另有重用呢。”这是曾书记的另外一个铁杆。 看到曾书记的铁票一个个反水,其他人也按捺不住,武装部长虽然位列区常委,平时开会是一句话都不说的,投票也是随大流,这时候都站出来。 “经济上的事情,我是不怎么懂,但我也听说,土地转让税什么的,不过一次过的买卖,而黄老板兴建学校,可以永久提升附近土地价值。他建好小区以后,人多了,地区旺了,其他项目的税收也多了,还是永久的呢。而且他开发成功了,附近地方更加值钱,其他地产公司都会跟进,我们不是能赚更多吗。” “你们!”曾书记沉不住气了,“这事要从长计议,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现在只能先散会,然后一个个把人叫去办公室谈,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开会,就能通过了。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这是书记的优势所在。 曾书记要对黄文斌下手,这事知道的人不少。而黄文斌不甘就范,设计让贾山在谷庄被抓起来,这事他们肯定也已经知道了。上了电视新闻,想瞒也瞒不住。既然知道他和黄文斌势同水火,居然还给黄文斌说话,这里面透露出的信息,可以说是意味深长。 可是曾书记想走,别人还不放过他,白区长站出来说:“现在还早得很,黄老板的事情还没说清楚,这么快散会干什么。我提议大家表决一下,要不要继续把这事说清楚。我赞成。”说着就举起手来。 党内投票,都是举手,不讲究无记名。强势的一方很容易就得到全票。以前曾书记强势,没人敢不举手。这时候却是呼啦啦的举起来六七根胳膊,有些本来还在犹豫的,一看这个阵势,连忙也把手举了起来。常委会十一票,已经有十票了,只剩下曾书记孤零零一个。 这是撕破脸皮了,一个被常委会孤立的书记,意味着他威信扫地,从此说话没人听,干事没人帮,只能黯然下台。曾书记深吸一口气,却是丝毫不惧。他面对过的困难局面不知道有多少,还不是有惊无险。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 “你们这帮家伙造反了?”曾书记若无其事的说。他一个一个看过去,每一个人都那么熟悉,但又那么陌生,这帮人究竟是哪里来的胆量,居然敢这么做。他手里握着的东西,足够让这里一半人前途尽毁。而另一半,前途尽毁都不够,还得进监狱。 “书记,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这是实践党内民主啊。”白区长说,“事关松山的开发大计,关系到我们光明区将来十年二十年的发展前途,还关系到整个省城的教育文化布局,当然要大家一起商量着来,不能让某些人独断专行吧?” “好一个独断专行!”曾书记大怒,“也不知道是谁,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去签了个招商引资的协议,结果招来一伙骗子,弄得区政府损失了上百万。” 这人当然就是白区长,当时这事还是曾书记帮忙掩盖下来的,白区长感恩戴德,发誓永远跟着曾书记走。可做到这么高的位置,谁的脸皮不是塞城墙,白区长如若不闻,“总之呢,黄老板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和他好好谈谈,我已经叫了黄老板过来,大家一起听听黄老板怎么说。” “黄文斌!”曾书记寒毛都竖了起来,黄文斌居然敢在这里出现?看来情势比他想的还要遭。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有人在国土局调阅了他伪造的文件! 柳权出事了!曾书记笑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抓起来 曾书记当然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也从来没奢望过自己可以平安一世。柳权给他做脏活,也是十分危险。所以曾书记和柳权约好,如果柳权被人抓了逼供,要对曾书记不利,那就把几件事先准备好的事情说出来。 曾书记伪造文件吞没国有土地,就是其中一件,而且是警戒级别最高的一件,预示着有非常凶恶的敌人要对曾书记下手了。他说出来,敌人就会去国土局调查这个文件,然后曾书记就会通过国土局的内线收到消息。 这么说柳权一去就毫无消息,原来是被人给抓了。柳权可是带了好几十人去,要把这么多人全抓起来,一点消息都不外泄,看来肯定是动用了官面上的关系,说不定是出动了武警。这也就意味着黄文斌请动了非常高层的关系,所以才有这个效果。 不过曾书记也不会怕,之所以用侵吞国有土地来当报警器,可不是为了平白送给敌人自己的罪证。那份文件是伪造的没错,那块地原来是国有土地也没错,但这可不是侵吞国有土地,而是给上级顶缸。 那块地位于河边,是一块荒地,按照市政建设计划,会有一条露天的污水渠经过,所以两边的地价非常便宜。省政府的领导们就把这些地给买了下来,然后修改计划,污水渠不从这边过了,两边的地价立马升高,大家一起赚大钱。 原本应该是这样,谁知道省发改委忽然空降了个新主任,一看修改污水渠需要多花几千万,自己要担责任,愣是不肯批准。省里这么多官员谋划了这么久,当然不肯让步,也不敢对空降过来的主任明言。 眼看就要发生一番龙争虎斗,势必血流成何,曾书记的背景靠山就站出来做和事佬,两边说和,又让曾书记伪造文件,把国有土地弄成私人土地,征收的钱比改道的钱还多,让新主任有台阶下,终于化解了矛盾,维护了和谐,大家皆大欢喜。 如果有谁真的要调查曾书记伪造文件,可就捅了马蜂窝,牵扯的可就是省里一大批官员,这些人有的已经退休了,但绝大部分还在位,还有些已经高升。至于那个空降下来的发改委主任,官途一路顺畅,现在已经回到中央成为领导了。黄文斌再怎么有能耐,请出来的北京再怎么打,牵涉进这种事情里面,马上成为官场公敌,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止这一件,柳权交待出来的其他事情,很多也是陷阱。比如说他收受贿赂,从来都是很小心,钱从来不过自己的手,都是让柳权或者其他人代收,而且都只要现金。直接从别人账号转到曾书记账号的,那可不是贿赂,那是市委小金库的钱,在曾书记这儿过一下手,转头就拿去个光明区个个系统发福利了。有谁要追究这事,那就是得罪整个市委外加光明区所有拿过福利的公务员。 所以曾书记一点都不怕,不论黄文斌找了什么人,碰上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一查到底,只要等着黄文斌自食其果就行了。 “既然大家都这个意见,那就让黄文斌过来吧。”曾书记说。 黄文斌在隔壁等了好久,无聊得都忍不住玩起俄罗斯方块来了。好容易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一进门就看见曾书记满脸杀气。“曾书记好。”黄文斌敷衍着点了点头,了解过曾书记和柳权贾山他们干过的事情,黄文斌发现自己对付他们简直就是替天行道。 “黄老板好威风啊。”曾书记哼了一声,“以为自己有两个钱就了不起了?我干了这么久,头一次看见常委会开会的时候来个老板搀和,不知道黄老板是谁选的呢?开过党代会没有啊?” 黄文斌连党员都不是,不过他现在应该还是团员来着,这也说不准,他大学毕业以后就没有交过团费了,反正一直没办过退团手续……似乎还有个年纪到了自动退团的规定,黄文斌也不太清楚。 “曾书记,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白区长急吼吼的跳出来,“我们不过是让黄老板来作证,又不是来表决。”他赶紧和黄文斌握了握手,“黄老板你好。” “白区长好。”黄文斌应付了一句。 白区长开了头,其他人也都一拥而上,全都上来围着黄文斌转。有些固然是早就搭上了线,有些却是真的头一次见面。而且他们是官(至少也是正处级),黄文斌是民,却这么低声下气的讨好。 曾书记不禁暗叹一声:“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亡,堂堂人民公仆,居然去讨好人民。看来我不出手匡扶正义,这光明区丢人可就丢大了。”他脸一板,大义凌然的说:“黄文斌,你勾结政府里的败类,想要无偿拿我们光明区两千亩国有土地,我身为光明区的书记,绝对不会让你阴谋得逞!” 这话实在是太无耻了,以白区长等人的脸皮厚度也顶不住,会议室里面顿时冷场起来。好半天白区长才说:“曾书记,那两千亩地是市委批的啊。” “张局长,你上次办九曲巷的拆迁,违法给居民断水断电,这不是和地产商同流合污吗!”曾书记说,“现在社会上正气消弭,邪气大涨,就是因为我们党内总有那么些贪官污吏,上不思报国,下不思黎民,一心一意吃民脂民膏!”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但什么时候轮到曾书记说了。黄文斌只觉得很是好笑,可还没等他笑出声了,那边曾书记就说了,“我已经和纪委谈过你的问题,张局长,你就和纪委的同志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规矩你是知道的,不要妄图对抗组织。”跟着大喝一声,“抓起来!” 就冲进来几个壮汉,都穿着西装裤子蓝色衬衫,就站到了张局长的身后。那张局长一激灵,认识这几个是省纪委的人,顿时脸话都说不清楚了,“曾书记我……我那事出有因,大家都知道的啊,还在常委会上面讨论过呢。” “讨论是讨论过,可我有说不追究了吗?”曾书记冷笑一声。老虎不发威,这帮人就当他是病猫。现在就是要让这些人看看,他还是那只雄霸光明区的猛虎。有谁不服,纪委分分钟教他做人。 “曾书记,我们在开会嘛,有什么事情,不能开完会再说。”白区长也心惊胆战。 “好啊,我们继续开会!”曾书记的目光在区常委们身上转了一圈,犹如在巡视猴群准备挑一个出来当晚餐一般,“我认为黄文斌获得松山镇两千亩地的方式不合法,所以我要把那块地封存起来,谁赞成,谁反对?” 在曾书记的注视下,常委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想不到他居然把纪委叫了来会议现场,这简直就是把规矩都给坏完了,这是发疯了吗?就算他在省纪委有关系,也不能这么用啊。过后一定要跟上级反映,绝对不能让曾书记这么疯下去! 可那也是过后的事,让他们现在站出来,还真是不敢。在光明区做官,谁没有几条把柄抓在曾书记手里呢?万一被纪委抓了去,那可不死也要掉层皮。就算今后把曾书记拉下马,那也划不来。 曾书记把目光转向黄文斌,“我怀疑你行贿,才能拿到这两千亩的免费土地。跟着纪委的同志走一趟吧。” “纪委能抓我的吗?”黄文斌倒是不知道。 “孤陋寡闻,纪委和监察是两套牌子一班人马。”曾书记说,“纪委抓党内,监察抓党外,谁都可以抓。真以为你不在党内,纪委就拿你没法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又学到了东西,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好像这词不是这么用的,“抓起来。” “什么?”曾书记没听明白。 常委们也左看右看,还以为又要出什么大事,结果过了好一会儿,什么动静也没有。曾书记哈哈大笑,“黄文斌,你是失心疯了吧。以为学着我叫一声,就有天兵天将来救你吗?我和你说,在光明区,压根就没人能救你……” 笑声未落,门口就走进来两人,曾俊华大吃一惊,“刘书记,你怎么来了?” 领头那个正是省纪委的副书记刘日华,另外一个却是大家都不认识。刘日华咳嗽一声,“小曾,你这次也太过分了,哎,明明有大好的前途,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刘书记我……”曾俊华一时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把他抓起来。”刘日华也不等他说完。 省纪委的人反应很快,立即从张局长背后扑了出来,牢牢地扭住曾俊华,把曾俊华压到刘日华面前。曾俊华还是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问:“刘书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什么都没做啊。” “误会你个头!”刘日华骂了一句,“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知道。现在对你双规,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规矩你是知道的。不要妄图对抗组织。带走!” 第二百八十五章. 弄好 刚才还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曾书记就这么被省纪委逮了去,其他常委都惊呆了。一会儿看看刘日华,一会儿看看黄文斌,也不知道玩的究竟是哪一出。区党委开常委会的时候,省纪委直接来抓人,这几率真是突破天际了。 “您怎么这时候才来啊。”黄文斌刚才说了抓人,结果老半天没动静,丢脸死了。 “张司长有事耽误了一会。”刘日华说,“没想到曾俊华居然是这样的人,看来我们的工作产生了重大失误。” “也不能这么说,贪官污吏到处都有,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社会环境如此,谁都没办法。”那个张司长说,“还能及时发现,挽回损失,说明省纪委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 “惭愧,真是惭愧。”刘日华低头说。 “刘书记,我是冤枉的啊!”曾书记忍不住叫,“河边那块地……” “谁跟你说河边那块地!”刘日华连忙阻止他说下去。 曾书记一愣,又说:“打到我账户那五十万……” “谁他妈说什么五十万!”刘日华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河边的地,账户的五十万。”张司长说,“看来曾书记还有很多问题啊,一定要问个清楚才行。”他对曾书记说,“我是中纪委的,在你们这儿出差,听到你的事情,赶紧就过来了。你要老实交代,不要有顾虑,明白吗?” 曾书记明白了,他看了看刘日华,叹了口气,五十万的事情被查清楚,整个光明区的官场都要地震,要是伪造公文侵占国有土地的事情被查清楚,省政府都要底朝天。要是别人当然查不动,要是中纪委的话,还真说不准。 “刘书记……”曾俊华欲哭无泪。 “还不给我滚!”刘日华拍着脑袋,“你给我老实交代骗国家补助金的事,不要想避重就轻。你这家伙真是太大胆了,居然伪造资料骗低保,你还是不是人啊,居然干这种事!你说凭空捏造也就算了,还侵占人家正牌低保户的钱!你拿着那些钱去大吃大喝,人家低保户没钱吃饭!” 曾俊华这才知道自己是什么事惊动了纪委,可这不对啊,骗保又没几个钱,他没怎么过问,都是贾山经手。要是有人查,最多到贾山那儿就断了。除非贾山自己招供提供证据,否则是扯不到曾俊华这儿的。 “我是冤枉的,我没做过这种事。就是以前有个远房亲戚曾经想要骗低保,我严词训斥了他,是不是这家伙死心不改,勾结其他腐败官员……”曾俊华还没说完,刘日华就赶紧打断了他。 “带走,快带走。”刘日华气急败坏地说,“别给他串供的机会!”那几个省纪委的人赶紧把曾俊华拉了出去。刘日华也不敢多耽搁,让曾俊华再胡说八道,只怕真会牵扯出无数人来,酿成大祸,“你们继续开会吧,我先回去处理曾俊华。后续怎么办,等市委会开会。” 说完他就朝着黄文斌点点头,“黄老板你辛苦了,听说曾俊华前一阵子为了夺你的地,动了很多歪心思,还想把你抓捕入狱,你不用害怕,我们这是法治社会,一定会给你拨乱反正,绝不会让人侵犯你的合法利益。” “谢谢刘书记的关心。”黄文斌连忙说。 纪委的人走的干干净净,剩下十个常委外加黄文斌,人数倒是没变,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刚开会的时候是风雨欲来,现在是狂风暴雨后天青云净。虽然已经平静下来了,可大家还茫然失措。 常委们坐在椅子上发呆,努力消化今天的信息,黄文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只好自己开口,“白区长,现在要怎么搞?” 白区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会议室里面自己最大,顿时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他被曾书记压制得太久了,名义上是个区长,实际权力连个科长都不如,好容易做到这么大的官,却只能守着自己一点工资奖金过活,是在是憋屈。本来想着还得熬几年,谁想曾俊华现在就倒了。 他是区长,按照管理兼着区委副书记,既然曾书记被抓了,他当然就可以代理书记的位置。然后就是书记和区长两个职位一肩挑,可以说是大权在握。以后他可就是光明区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至于市委怎么扯皮,扯皮完以后又怎么报上省委,省委又怎么扯皮,扯皮完以后派谁下来做书记,那是以后的事了,反正走完这么一大轮程序,起码得好几个月。再说上头为了稳定,说不定直接让他做书记呢。 但是呢……白区长看了看,小事他可以做主,大事还是得开会。一开会,就算兼了书记,也不能多一票,这里有十个人,他的铁杆票可以说是一票都没有,反而是曾书记的余党还有三四票。要怎么培养党羽,交换好处,控制票源,才能真正掌握大权,事情还多着呢。 要达成这个目的,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这个黄文斌,可是连中纪委的人都叫来了,一出手就把曾书记给打死了。只要好好巴结,借着黄文斌的势头,有谁敢收个不字。刘书记都说了,一定要保护黄文斌的‘合法’权益嘛。 白区长想明白了以后,立即就拍胸脯:“黄老板你放心……” 不过他能想到,别人自然也能想到,其他人也都一拥而上,争相献媚,有的说:“黄老板你放心,您的土地申请还没批对吧,我立即就给您批了!” 有的说:“我这就去给您搞三通,通水通电都好办!” 有的说:“税收杂费全部优惠,都按照最低的办!” 有的还来套近乎:“黄老板,那个省城中学什么时候建好啊?我家有个姑娘,现在读小学呢,要是能赶上,很想去省城中学读书,黄老板你给我行个方便呗。”作为区委常委,他女儿要在哪里读书都行,这么说就是卖人情。 有的说:“听说不但有中学,还有小学。能不能把幼儿园也开了,我孙子快要出世了,到时候从幼儿园一直读到高中,都不用换地方。” 白区长嘴比较慢,一下子被这么多人抢先,顿时着急了。他又不好意思挤上去,只好说:“侯市长……”官场规矩,提到上官,大家顿时都安静下来,白区长才继续说,“侯市长和我说了,黄老板为了建学校,可真是吃尽了苦头,真是……那个……”一时想不起来应该用什么形容词。 “真是用心良苦。”张局长帮了一句。 “对,为了振兴我市的教育事业,真是用心良苦。”白区长说,“又有曾俊华这样的害群之马,居然想让黄老板进冤狱,真是丧尽天良。我作为光明区的区长,一定要给黄老板尽心尽力服务。还得请黄老板和侯市长说一声,让侯市长放心,我绝对不是曾书记那样的人,对市领导的指示,绝对用心用力去办。” “谢谢白区长。”黄文斌说,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这场合,当然是侯市长推动的。曾书记不把侯市长放眼里,其他人却还没这么跋扈。况且建省城中学这种大事,那是市委决议通过了的,给两千亩地,也是大家都同意的,曾书记硬要把人家两千亩地吃了,别人又没分钱,当然不同意。 “对了,以前没听说黄老板在中纪委认识人啊。”白区长又问,“黄老板你认识人,就早点和我们说嘛,要是不说,我们这个……这个……”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了,张嘴结舌自己着急。 别人都看白区长笑话,张局长又站出来了,“我们都不知道黄老板您关系这么硬。” 这是话糙理不糙,做官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有关系不拿出来的,人家没关系都要吹呢,你有关系不拿出来,大伙怎么知道应该怎么对你?白区长都在心里说,你有关系早点拿出来,早点拿出来,曾书记还敢下手?闹得这么麻烦……不过白区长是得益者,就不抱怨了。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留下一个悬念给他——其实黄文斌也不知道龙思浩居然能请动中纪委的人,虽然退休了,能量可真不小。至于省纪委的刘日华,那是侯市长的关系,倒是意料中事。 他弄到了这么多曾书记违法乱纪的真凭实据,往省纪委一交,省纪委想不处理都不行。何况还是侯市长亲自去举报的,曾书记的靠山都要挥泪斩马谡。本来曾书记这种地区主官,要处理也不会这么粗暴,一般是先调去闲职,冷处理几个月,再悄悄拿下。 可是曾书记实在太高调,侯市长恨透了,一定要把他立即拿下,证据又十分过硬,省纪委无奈,只好答应了侯市长。本来侯市长还想着要亲自下场抓人,实在是不合规矩,才让黄文斌代替一下,过个干瘾。 “既然我的事情解决了,那我先告辞了。”黄文斌说,“曾书记被抓了,几位肯定有无数大事要商量,我就不打搅了。” “黄老板慢走!” “黄老板你放心,谁想侵害你的合法利益,我就跟他玩命!” “您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吧,一定给您办好!” 常委们又是一窝蜂跑过来和黄文斌握手告别,热情得黄文斌很不习惯。以前上政府部门办事,那都是脸难看事难办,不请吃饭慢慢办。就算是重生成了富翁,对着官员们也是低声下气,哪里有今天这种威风。 第二百八十六章. 假冒 出了区政府大门,顶着刺眼的阳光,黄文斌觉得空气中充满了自由,总算可以脱离那种躲躲藏藏的生活了,想去那里就去哪里。曾书记只能管着光明区,但是他可以让警察把黄文斌的名字列入网络追逃,所以黄文斌不论身在何处,都要小心警察。虽然说警察不一定有那个闲心抓人,但这种时刻会被人抓捕的感觉,真是十分讨厌。 回到五德大酒店,黄文斌让人泡了一壶茶,喝了一大口,浑身舒泰。连带着对面贾山都顺眼了好多。虽然他还是那么瘦,那么面目可憎。 “黄老板!”贾山瞪着眼睛问,“曾俊华真的死定了?” “死应该不会死,李晓琳的尸体始终找不到,那个杀人案没法子立案。”黄文斌对此也很是遗憾,“就算找到了,现在判死很慎重,一次只杀一人的案子,一般也不会判死刑。”而且那个李晓琳又卖粉又溜冰,可以说自身有很大错误,法院更不会判死。 “可是他贪污受贿这么多,还骗国家补贴呢。”贾山说,“以前贪污一万就要坐一年,二十万以上就是无期,五十万以上就是死刑。就我招供出来那些,起码能够判十几二十次死刑了吧?”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怎么能一样呢。”黄文斌说,“以前一万块能买一套房子了,现在一万块只能买……买个厕所。”最近房价都在疯涨,不过还没有到顶。本来黄文斌想说连个厕所都买不起,但算一算小厕所的话说不定还行。 “万一要是让他出来了,那怎么办!”贾山说,“万一曾俊华出来,就能找人给他说情,万一上头哪一个被他说动了,就能咸鱼翻生。那我可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好了,就算不是死刑,至少也是无期。”黄文斌说,就算不是无期,至少也是20年,曾书记掌握的黑材料太多了,不倒霉也就罢了,一旦倒霉,肯定要封口。不死就不错了,还想翻身?这就是想太多了。 “无期?怎么不是死刑呢!”贾山恨得牙痒痒的,“曾俊华这个混账,枉我对他忠心耿耿,被严刑拷打,也没有透露一丝一毫。他居然为了省几千万,就叫常真来杀我!他妈的,这几年我给他赚的钱都不止几千万了!” 昨天贾山严词拒绝了黄文斌,黄文斌只好走了。没过一会儿,常真就被送进了派出所,和贾山关一起,借口是****这话任谁一听都知道是假的,谷庄这儿没资源没人口没技术,就是靠玩得放心吸引客源。除非省公安厅组织的大规模行动,否则根本就不抓。要是那种行动,抓进来的人肯定是成百上千,怎么可能只有常真孤零零一个。 果然进来以后,常真找了个空子就和贾山说,他是曾书记派来的,让贾山不要着急,曾书记在外头想法子,很快就能够把贾山救出去了。虽然和常真不太熟,不过贾山也认得他是柳权的亲戚,当然也就信了,于是安心等待。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常真悄悄塞给贾山一颗药丸,说吃了就会浑身发青肚子痛,这样警察就不得不把贾山送医院,到了医院就好办了。贾山也不疑有他,背着摄像头就把药丸吞了下去。 没过几分钟,贾山就开始肚子疼,然后呼吸急促,常真扑了上来,掐着贾山的脖子,装着在抢救。可是贾山自己知道,常真根本就不是救他,是在杀人!没一会儿警察来了,常真还自称是医生,叫警察不要过来,免得耽误了他抢救。 眼看就要不行了,贾山奋起最后的力气,一把推开常真,大叫了一声:“救命,他是来杀我的!”警察这才冲进来,把贾山救出来送到医院去。医院那边还告诉贾山,他吃下去的是真正的毒药,要不是贾山消化能力弱抢救又及时,现在贾山已经死了。 贾山立即明白,黄文斌没说假话,自己表叔想要自己的命——其实这都是黄文斌干的,常真虽然是柳权的亲戚,这时候已经反叛。他给贾山吃的也不是致命的毒药,只是一些很普通的低毒药而已。 至于警察和医院,那自然都是黄文斌买通的。这种小地方的警察一向无法无天,反正也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收了钱就配合着黄文斌演戏。这里的医院也不是正经货色,是私人开的,在化验结果上面造假,一点压力都没有。反正也不会留样本,没人可以发现真相。 黄文斌第二次来找贾山的时候,他立即就倒戈相向,告诉黄文斌无数曾书记违法乱纪的事实,提供了真凭实据,还说了报警器——这时候黄文斌才知道,伪造公文侵吞国有土地的案子居然还有这样的背景,把黄文斌吓出一身冷汗。 还好及时发现,还好贾山这边透露了风声,要不然把这案子交到纪委,那就变成官场公敌了。黄文斌再有钱,也得罪不起这么多官老爷,到时候只好乖乖的把钱提出来,团成一团,圆润的滚开。 “曾俊华这种人无情无义,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黄文斌说,“以后要好好生活,先把毒戒了,然后帮我干活,还是一个亿万富翁嘛。不过你现在事情很麻烦,曾俊华肯定会拉你下水,你把这几份文件签了,然后去我的养狗场躲几个月再说。” 贾山在谷庄被抓住,是因为意图抢劫强奸,这事上了电视,没那么好了结。黄文斌是找了精神病院给贾山开了个证明,说他是精神病,才把贾山捞了出来。这样的证明经不起检验,谷庄的警察收了钱可以认,省城的警察可没这么好糊弄。 贾山是曾俊华的白手套,曾俊华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贾山基本都有搀和。要说曾俊华应该死一百次,那么贾山少说也要死个十回八回的。现在曾俊华被抓了,贾山自然要先避避风头。 “谢谢黄老板。”贾山说,“这几分文件……”他看了看,头一份就是把城建三局(也就是成功建设)的股份全部转让给黄文斌,这就是好几千万了,还推荐黄文斌做下一任的董事长和总经理。第二份文件也不逊色,要的是贾山自己那个建筑公司的全部股份,价值比上一份还高好几倍。 虽然说这个建筑公司经营得不算很好,主要业务就是给曾俊华批下来的工程做转包,但是资质和机器都是实实在在的,不算那些虚的,光是能够立即变卖的资产,那些股份也值一两亿。 其他的文件也不逊色,件件都是要钱的,多的上亿,少的也有好几千万,把这些文件全签了的话,曾俊华辛辛苦苦十几年,弄到的钱几乎有一小半到了黄文斌手里。贾山自然不会为曾俊华惋惜,他是想给自己多留些筹码。 “城建三局这一份我可以签。”贾山说,“可是其他的,是不是等尘埃落定了再弄啊。” 黄文斌拿这些股份当然不是白拿,白拿的话,法律上是不承认的。贾山和黄文斌无亲无故,赠与的话谁也不信。拿到这些股权,有的是出钱,比如说城建三局的,黄文斌就出了上百万的高价——这些股票曾经有人出价好几千万是没错,但现在城建三局接连两任董事长总经理都被抓了,股价下挫也在所难免。 至于贾山原来那个建筑公司的股份,黄文斌更是花了五百万的高价,这公司的股票从来都没在市面上出现过,而且董事长总经理还被抓了,前途未卜,这个价格显然是十分合理。 至于其他的股份,黄文斌提出的价格也十分合理。比如说某个在市区拥有十几间铺子的管理公司,黄文斌就用黄苹果的股份和贾山交换,黄苹果贸易公司可是垄断了省城榨汁用小黄苹果的销售,前途远大,销售和利润年年创新高。虽然说这公司从来都不给股票分红,但无可否认它的股票很值钱。 “这些钱可都是曾书记弄回来的,他已经被抓了,谁知道会招供多少东西出来,到时候这些全都是贼脏,要被没收的。到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黄文斌说,“不如你现在把这些股票交给我,还能换点现金,这不是很好吗?曾书记被抓了,你现在等于是一点靠山都没有,还想拿着几亿,那不是招呼别人来抢?还不如老老实实拿着几千万,再怎么说也可以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 “谁说我没靠山!”贾山说,“黄老板你就是我的靠山嘛。”他拿起笔,刷刷刷的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名,“黄老板,这些钱你可要打进去我的私人银行账户里面,钱不到账,交易不算完成。”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黄文斌把那些文件收了起来,总算是没有白忙一场,至少弄到了几亿辛苦钱。可惜这些不是现金,要换出来还得辛苦一阵。“你手头肯定还有很多曾书记的黑钱吧,他被抓了,就是无主之物。我不过是拿了一小部分,大头不还是在你那儿。” “没有,剩下的都是些边角料,最多也就是几百万,主要部分都在这里。”贾山连忙说,“而且那些都是黑钱,要拿出来用,还要靠黄老板帮忙洗一洗。” “又骗人。”黄文斌才不信贾山自己没藏钱,“好了,你先去养狗场那儿躲几个月。等风头过了,我在帮你操作,到时候无罪是不可能,缓刑还是可以的。也就是判一缓一判三缓三的区别,反正不用你进去坐牢。人身安全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派两个保镖贴身保护。” “谢谢黄老板,谢谢黄老板。”贾山千恩万谢的走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黄金 “下一个!”黄文斌叫了一声,金队长就把常真带了进来。 “黄老板。”常真点头哈腰走进来,半边屁股挨着椅子坐下,“黄老板真是英明神武,一下子就把曾俊华给抓起来了。现在光明区,谁敢不正眼看您啊。”其实曾书记才刚被抓,根本没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的,也只是在感叹纪委的威力。除了光明区那十个常委,没人知道黄文斌在里面还扮演着这么重要的角色。 “全靠你帮忙。”黄文斌说,“你演戏演得好,才让贾山那傻小子上当。答应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放心好了。过几天等风头过了,我就把钱打进去你的银行帐户里面。从此你也是百万富翁了。” “谢谢黄老板!”常真连忙说,“曾书记被抓了,贾山柳权也被您控制了起来,可是柳权那家伙,在江湖上朋友不少。要是被别人知道我投靠了您出卖了柳权,说不定会找我报仇。” “这个你放心,我给你找了两个保镖。”黄文斌一挥手,两个保安就站到常真背后,说是保镖,其实也是看守,不把这些人牢牢地掌握在手里,黄文斌怎么能安心的吞吃曾书记的财产呢。 “你就在酒店这儿安心住着,千万不要出门,万一被别人发现了,那可就糟糕了。你有什么需求,就和保镖说,保镖会安排的。”黄文斌说,“等过几个月风头过了,你拿这钱干什么都行。” “呆在国内还是危险,我想出国去。”常真说,“出国的话,没有五六百万真的不行。” “五六百万啊?”黄文斌皱了皱眉头,“你要说那笔黄金真能拿到手,给你五百万也不是不行,可是你说话语焉不详的,给的地址模模糊糊,我派人去找,那儿根本就没什么黄金,你叫我怎么给你?” “没有吗?”常真呆了半响,“怎么可能没有呢?那是一个很大的仓库啊,外头还有人看守。这些人都是曾书记的死党,分成三班,每班五六个人看着,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怎么可能找不到?” 黄文斌拿出一张照片给常真看,“你说的就是这里吧?” 常真一看,位置没错,前后左右的景色都和他记忆中一样。可是那个仓库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大铁门都坏了半边,露出仓库里面一堆破烂。常真的心沉了下去,不住的说:“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 “可能是曾书记换了地方吧。”黄文斌说,“又或者他决定不存黄金了,改成美金或者古董什么的。你的消息过时了吧。” “这不可能啊!”常真冥思苦想,“一个月之前我还给他换了最后一批黄金呢,一公斤重的金条,一共五条,我好不容易才从香港带过来。怎么仓库已经不在了呢?这不可能啊!” 曾书记总不可能千辛万苦兑了现金出来,让常真去香港买金条,又千辛万苦把金条弄回来,转手把金条卖了,又去买其他东西?洗钱也不是这么洗的啊。 “你去过这个仓库吗?”黄文斌问。 “去过!”常真很确定的说,“我偷偷去看过一眼,没敢多看,也不想这样破败啊。我把金条带回来,当着曾书记的面,化验黄金的纯度,然后把金条交给曾书记,他应该是让人把金条藏起来了……柳权不是还在您手里吗?对他严刑拷打,一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还有贾山,贾山说不定也知道一点。” “我问过了,贾山说他压根没听说过黄金的事情。”黄文斌说。 “柳权呢?柳权肯定知道的!”常真又问。 黄文斌打开一段录像给常真看,柳权面对着镜头,一头雾水地说:“黄金?什么黄金?我父亲的确比较喜欢黄金,也经常让人去香港买,不过买回来以后,很快又花出去了。送金条总比总现金好,一百万现金那么老大一块,比砖头还重,一公斤的金条就两斤,价值两百多万,体积又小,方便多了。” “送……送人了?”常真张大了嘴,“怎么会送人呢?” “曾书记贪了钱,也不可能全部自己吃了,上上下下都要分润呢。”黄文斌说,“还真以为他肆无忌惮把钱全拿了啊。” “怎么会这样呢。”常真仰天长叹,“我想这批黄金都已经……哎……”他朝思梦想的就是把这批黄金据为己有,就可以立即成为亿万富翁。以前也就是想想,心里知道其实没希望。 可是这一次曾书记都被抓了,黄金似乎触手可及。就算大头被黄文斌拿了,他自己拿个小头也好。现在可全都没了,常真很是失落,没了那几百万还是小事,关键是没了这一大笔黄金,似乎连人生都没有了意义。 “不过是一两亿的黄金而已。”黄文斌安慰他,“只要你好好的干活,别说一两亿,就是十亿八亿的,也很容易赚回来。你看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一文不名,现在还不是有好几亿身家。你是个聪明人,能力又强,先下去好好休息吧,等过了这一阵子风头,就能大展拳脚了。” “是,谢谢黄老板。”常真无精打采的答应了,就算以后他真的能成为亿万富翁,也弥补不了今天的创伤,那可是一吨多说不定两吨黄金啊!这个世界亿万富翁多得是,有一吨黄金的人能有几个? 常真下去以后,黄文斌就把柳权叫了上来。柳权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做事还有个底线,柳权可是什么坏事都干。所以黄文斌让人把他五花大绑,又加了手铐和脚铐,免得他狗急跳墙干出什么事来。 “柳老板,你可真是差点害死我了。”黄文斌说,“幸好别人跟我说了,要不然把伪造公文那事情报上去,那可就捅马蜂窝了。” “吉人自有天相。”柳权说,“看来黄老板现在运势正旺,鬼神庇佑,干什么都能成。以前我父亲也是这样,不论多么匪夷所思的决定,都能绝处逢生,反而弄到好处。可是一朝运势用完,就落得如此下场。” 难道曾书记也是穿越回来的?这不可能吧,穿越回来的话,怎么可能混得这么天怒人怨的。“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还是多考虑一下自己吧。”黄文斌说,“你父亲已经被纪委抓走了,很快就回来抓你。你做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殴打,强奸,杀人,进了法院,至少也是无期。” “无期?我觉得应该是死刑吧。”柳权说。 上辈子柳权是被判了无期,不过具体什么罪名,黄文斌是不记得了,可能是没把那个杀人案子算进去吧。“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如果你提供让我满意的价码,我可以把你放了让你跑。” “放了?”柳权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肥肉,“我这种体型,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能跑到哪里去?再说了,我得罪你那么多,怎么可能还奢望你对我守承诺呢?我这头把钱给你,转眼你就把我交给警察了吧。” “我怎么会这么做呢,说把你放了,肯定会放了。”黄文斌说,在警察局门口放,那也是放嘛,“你好好想一想,监狱里面可是什么好吃的都没有,只有些青菜豆腐加肥肉片子,想吃泡面还得自己买。” “那也没法子。”柳权说,“我信不过你啊,与其白白让你发财,还不如大家一拍两散。再说了,我跑了也没地方去,偷渡出境没这个本事,要我每天躲躲藏藏没好吃没好睡,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么光棍?上辈子柳权明明在看守所里面苦的梨花带雨,表示要痛改前非什么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黄文斌一时也想不出来。可恨那时候没有专心看电视,搞得现在没有头绪。想来想去,黄文斌只想起一条——这个柳权读的大学是外国语学院,能说西班牙语,可这有什么用呢。 “好吧,我就和你直说了。”黄文斌说,“你是曾书记最信任的人,曾书记的事情,应该最清楚。曾书记那一大笔黄金,要是你老实告诉我在哪里,我就打包票,把你送国外,怎么样?”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那些黄金已经送出去了。”柳权说,“我父亲抓钱多,送钱也多,要不然他得罪这么多人,早就下马了,怎么可能现在才倒霉。” “你这话骗别人可以,我就算了。”黄文斌说,“送钱你送黄金,还是一公斤的金条?现金可以随便用,这黄金要花还得兑换成现金,又麻烦,又显眼。总不能收了金条个个都藏起来不用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这儿是一分钱都没有。”柳权说,“你要把我交给警察,随你的便。就算先把我打死,我也没话说。谁让我骗你呢,你要杀了我出气,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这剧本不对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警察有特别的审讯方法,能够让柳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出来混都是求财,不是求气。”黄文斌说,“这样吧,我先把你送出国去,你再告诉我黄金的所在地。我拿到了黄金,就给你100万,足够你好好过下半辈子。” 第二百八十八章. 偷渡 “你……你说真的?”柳权迟疑了。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比起钱来,那一点点闲气算什么。一百万虽然不算很多,不过人家国外肉食便宜,你吃一顿肉只要几块钱。而且你这身体,在国内罕见,在国外可是标准身材,也不引人注目了。” “黄老板你真的愿意放我出国?”柳权问。 “这还有假的吗?”黄文斌说,“先出了国,再告诉我那批黄金在哪里,对你一点风险都没有。要是我拿不到黄金,那你也可以自己打工啊,你有这身肉,只要舍得卖力气,总饿不死你。” “那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拿到黄金吧。”柳权苦笑着说,“要我去打工,那也太辛苦了。能不能给多点啊,一百万不够用啊,那笔黄金价值在三亿以上,我也不要多,你给我一千万就好了。” “三亿?”黄文斌算了算,现在黄金是一百五十块左右一克,一公斤的话就是一百五十万,一吨的话就是一亿五千万,三亿的话,那就是两吨了?“也就是说,那笔黄金真的存在?” “当然在。”柳权说,“我父亲什么都不信,就信黄金,说到时候万一倒霉了,一包黄金装着就可以跑,到哪里都可以换钱。你拿着人民币,到国外去就没用了,还会贬值。” “那你拿着美金啊!那什么黄金!”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理解,一公斤的金条,要脱手可困难得很,而且拿着一包黄金,人家压根不让你上飞机……莫非,说的不是飞机?拿起包就跑,这话里似乎很有些信息。 “美金最大才一百块。”柳权说,“拿上一包,也没多少。” 难道是想错了?还是柳权在故布疑阵呢?黄文斌一时想不明白,“既然都能把钱带到香港了,直接存起来不就行了?存别人名下怕不安全,可以抽空去香港旅游的时候用他自己的名字在外国银行开个账户不就行了?”纪委再厉害,也查不了外国银行的数据。 “我爸不信银行,尤其不信外国银行。”柳权说,“都是些私人的商业银行,万一哪一天倒闭了,找谁哭去?” “人家百年老店那么多……”刚想反驳,黄文斌就想起雷曼兄弟来,这也是一个大银行,次贷危机一来就倒闭了。不过雷曼兄弟不是传统银行,而是投资银行,不收客户存款的。至于那些收存款的普通银行……似乎也倒闭了不少。 “瑞士银行二战时候吞了不少犹太人的钱,我父亲觉得他们今天依然会这么干。”柳权说,“要是他被国内通缉,偷渡逃到外边去,没有合法身份,没有证件,只有账号和密码,你说人家为什么要把钱给你呢?” 也不知道曾书记的顾虑对不对,反正黄文斌觉得屯一堆黄金更加不靠谱。也不管他了,要是钱存在银行里,就轮不到黄文斌来拿。换成黄金,说不定就会落到他手里。“那我先送你出去。”黄文斌说,“要是我拿到的黄金真的价值三亿,就给你一千万,让你在国外也能享受富豪生活。” “什么时候送我出去呢?”柳权问。 “当然是越快越好,再迟警方就要通缉你了。不过把你这么大个人偷渡出去也不容易,我也得准备准备找好路子啊。”黄文斌说,“出去了以后还得给你弄个身份,要不然你拿着一千万也没法子花是不是。” “是是,谢谢黄老板。”柳权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来,“那一千万是人民币吧?” “你还想要美金?”黄文斌问。 “是人民币就好,可不要给日元。”柳权说。 “其实我想给你南斯拉夫币来着。”黄文斌和他开玩笑,“好了,我会给你人民币的,兑换成当地货币,存入你自己开的户口,总没问题了吧?你在酒店好好休息吧,过几天安排好了,我就把你送出去。” 柳权被带了下去,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面。这房间很是简陋,两张床就把空间塞满了,电视只有20寸,连人都看不清楚。卫生间也是很小,柳权又胖,进去得站在马桶上才能关厕所门。 这种房间平时柳权看都不会看,这时候却觉得犹如天堂一般。虽然小,毕竟这儿有热水洗澡,还有床可以睡觉,还有空调可以吹风,还不用被绑着,可以随意活动手脚,真是舒服得要死。 回想起来,过去几天简直好像噩梦一样,本来他好好的在光明区欺男霸女,忽然间被派到穷乡僻壤抓人。以为是个很轻松的活,谁知道是个陷阱,被抓,被捆绑,被拷打,饿肚子,这都不算什么。 最关键的是,曾书记居然就这么倒了!那个不可一世,威力无穷的男人,那个嚣张跋扈,别人永远都拿他没办法的男人,居然就这么倒了下去,柳权现在还觉得不可置信呢,明明他都已经按照约定说了那些案子,为什么自己父亲还是被抓了呢。 脑子思绪万千,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今后要怎么办,也得听天由命。要说黄文斌一点都不生气,柳权是绝对不信的。就算说了那批黄金的下落,黄文斌也肯定不会给一千万。不过能到国外,已经是意外之喜。 要是留在这里,无期徒刑怎么也跑不掉,说不定还会是死刑呢。就算是无期加减刑,至少要坐二十年牢,他现在已经快四十岁了,坐二十年出来,就是六十岁。人老,钱少,与社会脱节,还能有什么用呢? 还不如到国外去,现在曾书记刚刚被抓,还有很多钱是可以收回来的,没有黄文斌的一千万,他照样能成为千万富翁。到时候再让自己的老婆儿子也一起过去,就可以在国外开展新生活了。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被人一脚踢了下床。“干什么!”柳权大骂,“哪个王八蛋踢你爷爷!”一看是个精瘦精瘦的家伙,“不知道你家老爷是谁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金队长冷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睡得像头猪一样!” 柳权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连忙赔笑:“金队,你怎么来了?” “来送你上路!”金队长说。 柳权吓了一跳,“上……上路?” “是啊,要出去了!”金队长说,“赶紧的,跟我走,别被人看见。真他妈倒霉,黄老板怕你跑了,指定让我跟着,闹得老子要跟你一起偷渡。都是你个混账,把老子给连累了!快走!” 柳权被推着出了房间,心里不由的带了一丝期待。这个金队长可是黄文斌的心腹,平时都跟在黄文斌鞍前马后伺候着。要送警察的话,也用不着金队长亲自出马。要是杀人灭口的话,倒是很有可能…… 呸!柳权摇了摇头,把这个不祥的念头排出脑海,要杀人灭口,在养狗场那儿就杀了,还用得着拖到这边来。那时候他被五花大绑,要杀随便捅一刀就行,杀了以后拉去喂狗,十分的环保,还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出了酒店,看了看天,正是最黑的时候,云层笼罩着天空,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走到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前,金队长好容易才把柳权塞了进去。面包车在夜幕下飞驰而去,开了足足三个多小时,把柳权颠得快要吐了,才停了下来。 这里是海边,一个很小的码头,码头上停着一条快艇。柳权在省城土生土长,却根本就不认识这是哪里。刚迟疑了一会儿,金队长就一脚踢了过去,“赶紧上船去,警察经常来的!” “上船干什么?”柳权问。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偷渡啊。”金队长说,“送你到国外,你还想坐飞机啊!” 柳权当然不是想坐飞机,“这么条小船用来偷渡?从我们这儿出海,最近的邻国都在好几千公里以外吧!这种小船能开这么远吗?” “哪有几千公里,也就一千多公里。再说渔民开一条小渔船,都能横渡重洋去捕鱼,何况这条快艇。”金队长说,“当然我们也不是要开这条船一直开到外国去,船是流动国土,你听说过没有?” “倒是听说过,”柳权说,船上视为船舶注册国家的流动国土,实行注册国家的法律,当然只在公海有效,进了港口靠了岸,那都是人家说了算,“流动国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有大船专门做偷渡生意,我们开快艇到公海,然后发信号,大船就会来接我们。”金队长说,“上了船,就等于到了外国,你就把黄金的所在地告诉黄老板,黄老板拿了金子,就会把一千万给你。等船靠了岸,你就可以开展新生活了。” 这和约定的不一样啊!柳权心中警铃大响,上了船谁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就算真是外国船,谁知道会不会停到国内的港口。要不趁着现在只有金队长一个看守逃跑算了,虽然金队长是很能打,但偷袭的话说不定还有几分机会。 正这么想的时候,快艇上走下来三个壮汉,都阴沉着脸,招手说:“你们他妈的还不快点!以为旅游呢!警察来了大家都一起倒霉,赶紧上!” 第二百八十九章. 船上 面对着一个人,柳权说不定能跑掉,四个人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他又那么胖,跑到跑不掉,柳权无奈,只好跟着上船。快艇很小,还挤了五个人,让柳权担心这船会不会沉。一路朝着大海开去,沉闷的引擎声嗡嗡地响,四周都是无尽的海水,一点变化都没有。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柳权昏昏沉沉的快要睡着了,引擎声忽然停了下来。“到了!”开船的指着远处说。 柳权极目望去,海浪之间,远处似乎有一点灯光浮浮沉沉。还没等他看清楚,背后就被踢了一脚,扑通一声调了下海。“这是杀人灭口!”柳权刚升起这个念头,又是扑通一声,金队长也下来了,不过他还拿着两个救生圈,一个自己套着,一个给了柳权。 快艇突突突的又发动起来,转头回去了。“这个是行规,运货的和接货的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免得黑吃黑。”金队长对他解释,“我们在这儿等一等吧,我这儿有个信号发射器,不会出问题的。” 远处的灯光越来越近,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看清楚来的是一条货船,不一会儿货船放下了一条小舢板,几个船员划着过来,把金队长和柳权接上船。货船上的水手有的金发碧眼,有的肤色似碳,总之都不像国人。 只有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虽然黄得不是很正宗,黑得也有些诡异,不过起码会说中文,“你……你们好。”那人说,“我叫做洛克,你们就是这次的客人吧?” “他是客人,我不是,我是送他来的。”金队长说。 “这个……我们接到的单子是两人啊,一人十万,没得少。”洛克说。 “没说少啊。”金队长掏出一个皮包来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两叠美钞,“这里是定金,一共十万。到巴拿马以后,你们帮他弄个新的身份,我就不用了,钱还是照约定的给,明白了吗?” “你不用了?干嘛不用呢,弄个身份有很多好处的。”洛克说。 “真不用了。”金队长说。 “好吧,反正你出钱,你是老板。”洛克说,“这位胖哥,第一次偷渡吧?” 柳权半响无语,“第一次。” “那恭喜你了,我们这儿服务最好,条件最优越,而且绝对没后患。度假式享受,吃得好,住得好,有单间。”洛克说,“这是一条巴拿马籍的船,正经的货船,绝对谁都找不出毛病来。来之前我们就登记多了两个船员,回到巴拿马以后,我们会说你们就是那两个,不过证件意外弄丢了,政府会给你们补上,这样你们就拿到完全合法的身份了。” “那两个船员呢?”柳权问。 “他们是土著,在雨林里面一辈子不出来的,没证件根本不算个事。”洛克说,“你们会不会说西班牙语啊?不会也不要紧,那些土著也不会。不过要是想在巴拿马生活,还是学一学的好。” “我才不学呢,英语还能勉强说两句,西班牙语谁会啊。”金队长说,“幸好我只要跟着到巴拿马,然后就可以搭飞机回去了。柳老板你自个慢慢学吧,要是实在学不会,你就想法子移民到美国去好了,巴拿马移民区美国很容易的。” 这是真的,不是陷阱吗?柳权还是有些怀疑。 “现在既然已经上了船,你应该告诉我那些东西在什么地方了吧?”金队长说,“洛克,你们船上有卫星电话的吧?拿来给我用一下。” “一分钟500块。”洛克说。 “行了行了,你个死要钱的。”金队长说。 “怎么也得换一身衣服吧。”柳权打了个喷嚏,“在海里泡了这么一会儿,我都快难受死了。不换衣服,等一会儿感冒了怎么办。现在这么晚了,那些东西也不怎么方便去拿,还是等明天天亮再说吧。” “说的也是。”金队长说,“那先去休息一下,我也快累死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这种远航船,舱位都是很宝贵的,除了船长以外,其他人都是住通铺。也亏得金队长出了十万美金,所以两个人都有单间。柳权进去等了几秒,确定自己后面没人,赶紧放轻脚步冲了出去,跑到甲板上,拉住一个人就问,“你们船长在哪里?” 这可不是中文,而是西班牙文。柳权以前是在外国语学院读的书,学的就是西班牙文。当时成绩就不太好勉强毕业,之后又十几年没碰了,可是现在被环境一逼,无数的单词语法从记忆深处复活,灵感犹如泉涌,连口音都没了。 “你会说西班牙语啊?”那船员很惊讶。 “是的,你们船长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柳权微微有些自得,傻叉了吧,爷会说西班牙语。以为把我关在这么一艘船上,爷就没办法了吗!看爷怎么给你反杀! “在驾驶室。”船员说。 柳权立即跑了过去,船长是一个黑人,身体很是健壮,脸上满是皱纹,头发一半灰一半黑,实在看不出多大年纪。“船长你好!”柳权平静了一下心情说。 “你好。”船长也很惊奇,“你会说西班牙语啊?” “会一点。”柳权心中的得意又加了不少,黄文斌,你没想到我可以和人家外国船长直接对话吧,“您这条船真的是一直开到巴拿马的吗?中途不会在国内的港口停泊吧?” “不停,我们直航。”船长说,“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柳权迟疑了一下,这事要怎么说才好呢? “你不用担心,我们是正经跑船的守法公民,不是那种专门做偷渡生意的犯罪集团,带着你们是赚点外快。”船长对他说,“不会心狠手辣黑吃黑什么的,保证安全,保证舒适,保证拿到身份。” 一听是守法公民,柳权就有主意了,“其实我是被绑架的!” “绑架?”船长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是一个有钱人。”柳权一时忘记富豪的西班牙语怎么说了,“有很多很多钱,给你们钱的那个家伙,是我弟弟的手下,我弟弟是个黑社会,要谋夺我的身家,就派了那个姓金的家伙把我押上船,把我送去巴拿马。” “额……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报警吗?”船长有些犹豫。 “不是,我弟弟在这边势力很大,我怕警察里面有他的卧底。”柳权越说越顺溜,要是当年他发挥也有这么出色,说不定就进外交部派去西班牙语区大使馆当工作人员了,不会和曾书记认亲,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只要掉头,把我送回岸边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至于那个姓金的,你帮我把他抓起来,也不用干什么,一路带到巴拿马就行。” “他给我们十万美金啊。”船长说,“到了地点,还有十万。” 柳权知道这就是最关键的时候了,一咬牙,就把裤子脱了下来……然后拿起皮带,拆下皮带头,翻过来给船长看,“你是跑船的,应该见多识广吧,我这皮带头是纯金的,至少值五万块钱。后面这几颗也是真正的钻石,都是一克拉以上的八心八箭,价值上百万了!” 船长拿起皮带头一咬,在皮带头上留下一排牙印,又掂了掂,“这个的确是纯金,不过也就几百克吧,一公斤都不到,距离五万块钱差点吧。”接着看了看钻石,“宝石我可不会看,你这有鉴定证书吗?” “当然有。”不过柳权没随身带着,“你给我留地址,我处理好了弟弟,就给你挤寄过去。反正宝石都没了,我留着证书也没用是不是。” “这个……我真不懂钻石啊。”船长盯着柳权。 柳权再一咬牙,把手表撸了下来,撕掉一层薄膜,露出里面的机身来,“这是百达翡丽的限量版,一个三百多万!”之所以套着个壳子,并不是怕太高调,而是怕碰坏了,这可是限量版,有钱都买不到。 “这个我会看!”跑船的人,对于计时之类的东西,都有一种天生的喜爱,“还真是百达翡丽!陀飞轮,三问,还是限量版,没想到居然让我看见真货了!不过这款不用三百多万啊,好像是六七十万,就算升值了,也没到几百万这么离谱。” 柳权忽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人民币,船长说的是美金,所以老对不上,“就算是六七十万,也已经够了吧?” “够了够了!”船长立即把表戴在手上,还把皮带头还给了柳权,“你想要干什么都够了,有了这个表,我还要什么钱啊。不过我们是正经人,不会帮你做违法的事。最多就是把那人扣在船上,一路送到巴拿马。” 柳权还想让他们半路把金队长扔下海呢,这下子没指望了,“那就够了。你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把我送回去。等我夺回家产,再好好感谢你。”到时候把他们骗来国内,一刀杀了,尸体拿去喂狗,说不定还能把手表拿回来呢。 第二百九十章. 为什么 回想起金队长那惊愕的面孔,柳权还是觉得一阵阵快意,连走路都没这么喘了。可惜不能当场把他扔下海,黄文斌那家伙干嘛不找个正宗的偷渡船呢,那些人为了钱什么都肯干。不过要真的是正宗偷渡船,看见名表,说不定就把柳权和金队长一起扔下海把东西全贪污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柳权终于看到人烟。虽然又饿又累,柳权却避开大路,专门往小路走,又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认识的地方。柳权这才停下来歇了一口气。虽然全身又酸又痛,气喘如牛,可这时候实在是没空休息。 趁着天色还早,路上没几个人,柳权奋起精神继续上路。如果再晚一点,路上的人多了,说不得就要冒着被出卖的危险打出租车了。他一路走着,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不让人发现。 当然了,一个大胖子这么左顾右盼的,更加引人注目容易让人发现。也亏得早起的没闲人,要么跑步锻炼,要么清洁卫生,要么准备开店,也没人去报警。好不容易,柳权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威龙停车场。 这里是港口,停满了集装箱大货车。这些车可都是价值几百万的生产工具,看守得自然也很严密,门口十几条粗铁柱,周围都是高高的铁丝网,红外摄像头覆盖着每一个角落,几个停车场保安四处巡逻,保证万无一失。 看到柳权来了,保安队长立即站了起来,“柳大哥!你怎么来了?” “哎,一言难尽啊。”柳权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他从自己乡下招来的亲戚,忠诚度方面绝对没问题,“东西还好吗?” “放得好好的,车子保持在最佳状态,随时可以走。”保安队长说,“现在就要用吗?” “是啊,没想到居然真有要用那一天。”柳权说,“你们看电视了没有,曾书记被纪委抓了。我父亲根深叶茂,很快就能脱困。不过他在纪委的这一段时间,肯定有很多人趁机要对我们下手,所以我先去外面躲一躲,你们要守好根据地,我大概两三个月就回来了。” “是!”保安队长点了点头,“一定完成任务。” 完成你个头,柳权叹了口气,他被抓住了都是无期起,何况曾书记,能留下一条命就算不错了。要说东山再起,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这一去,柳权就不会回来了,直接在国外度过余生。 “对了,让小周和刘星过来,我们三个轮流开车。”柳权说。小周和刘星是柳权最近的亲戚,别人可以丢下,这两个人还是要带走的。再说到了外面,柳权也需要几个亲信帮他跑前跑后,什么都自己干太辛苦了。 “好的。”保安队长说。 柳权这时候已经很饿了,看到一包泡面,不管三七二十一,掰开就让口里塞,吃完以后正好小周和刘星过来了。几个人慢慢走了过去,在停车场的角落里面有一辆外观很普通的集装箱货车,和其他车辆完全无法区分。其实这辆车已经好几年都没开动过了,不过一直都有做保养,每天还要开动半小时试机器,随时准备跑路。 曾书记辛辛苦苦弄来的黄金,就在这辆车上!所谓要隐藏一片树叶,最好就藏在森林。以前把黄金放在仓库里,就太引人注目了。大家都觉得,看守得这么严密的仓库,里面肯定有好东西,于是每个月总有几波小贼。 后来柳权灵机一动,干脆就包下了一个停车场,又买了一辆集装箱车,把东西藏进了车上。集装箱是钢壳,弄把好点的锁锁上,一般的手段压根没办法。集装箱车的停车场弄多些保安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只会觉得这儿服务好。 本来在仓库保存这么一大笔黄金,每个月都有十几万的支出。自从改成停车场,非但不用花钱,还赚钱了呢。而且黄金在车上,万一有事,开着车立马就能跑。这样的货柜车到处都是,一换车牌,任谁都追踪不了。 省城是出口大省,而且港口不足,很多货物都要送到别的地方再出口。大部分是走上海,也有一部分去深圳,而深圳是有很多货柜车去香港的。这车早就办好了过关手续,只要上了车,混在货车大军之中,就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到香港。 那地方名以上是中国,实际上完全是另外一套,什么功啊什么神啊的人都在公开活动,完全无法无天。国内的通缉令也管不到这边来,柳权就可以慢慢变卖黄金筹集资金。然后去国外做个富家翁也行,雇佣杀手去搞黄文斌也行。 看了一眼这货柜车,还真是大,就是柳权这种大胖子都能坐得舒舒服服,后面还能睡觉。开了车就睡,睡完了就下车弄点东西吃,吃完了又睡,睡醒就到香港当富豪了。他的手搭上了车门,总算能够脱离出噩梦中,柳权泪流满面。 “不许动!”忽然间停车场周围涌出无数人来,个个都拿着棍棒。几个保安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打倒捆绑在地。 保安队长见势不妙,立即就按下了报警按钮。这停车场位于光明区,曾书记还在的时候,报警是一个大杀器。最近的派出所肯定是肯定会出尽人手,最快时间赶到。可现在曾书记都被抓了,警察当然磨洋工。或者也不能叫磨洋工,就是正常出警速度,磨磨蹭蹭二三十分钟后才来,人家什么都干完了。 眼看保安们控制住了场面,黄文斌这才斯斯然走了过来,走到那辆货柜车面前,看见柳权浑身颤抖,双眼无神,微微张着嘴,形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真是老虎看了也要流眼泪。 “你怎么了?”黄文斌有些奇怪。 “为……为什么……”柳权问。 “什么为什么?”黄文斌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哦,你是问为什么我会出现吧。其实你会西班牙语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了,所以特地请了条船,找了几个人,演了一场戏来骗你。” 说起来黄文斌也很佩服自己,只不过想起了柳权会西班牙语这么一条微不足道的信息,就设计出这么一个完美的陷阱,让柳权把他带到了最后的巢穴中……好吧,其实不怎么完美,破绽还是不少的,比如说那条货船上只有几万斤土豆当货物,船员配置也很不对,没有大副,也没有轮机长,幸好柳权都没发现。 不管怎么说,最后目的是达到了,这就说明黄文斌的策划十分成功。这辆车上就算不是黄金,也是十分值钱的东西。要不然柳权不会这么千辛万苦跑回来拿。要知道柳权可是拿出去一个价值几百万的手表啊,这里的东西,至少价值几千万吧。 “为什么!”柳权又问。 还为什么?这柳权的领悟能力太低了吧,“船上全都是我的人,你从哪里下船,我早就知道了啊。”黄文斌说,“一路上我都派人严密跟踪着,一直跟到这里。就过来把你抓了啊。” 那个黑人也真是守职业道德,拿到了价值几百万的手表,又明明很喜欢,居然还是把手表交给黄文斌,只拿了约定的二十万美金。虽然说当时黄文斌叫了五十个人围住他,还有传言说他想煽动船员一起逃跑,只是因为没油又分赃不匀,所以才没得逞。不管怎么样,最后那老黑还是能够乖乖把手表交出来,还算是一个好人啊。 “为什么!”柳权又说了一遍,“为什么你要在最后关头才出来!我进停车场的时候你就出来不行吗!为什么要在我最幸福的时候才给我最沉重的打击,我不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操,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最后的巢穴啊。”黄文斌说,他是等到柳权要上货柜车,才确定东西在车上,如果是来拿交通工具的话,应该是找一些不起眼的小车才对。货柜车这么大,又显眼,很多地方去不了,应该不会用来到处乱跑,“再说我还得等人齐了布置好,我才能发动攻击啊。” “也,也就是说,其实我有充足的时间上车……”柳权更加后悔了,也就是收,如果他不管其他人,也不吃东西,一过来就往车跑,就可以抢在黄文斌的人冲进来之前上车了。这可是大货柜车,上了车横冲直撞,不出动大型机械根本没办法,“为什么啊!究竟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管什么亲戚啊!” “你上了车也没用啊。”黄文斌一打响指,金队长从车底冒了出来,还咧嘴一笑,“金队长已经把这辆车的轮子给破坏了,你一开车,轮子就会掉下来。”其实黄文斌本来叫金队长破坏发动机的,谁知道他们居然这么小心,把车头也都锁起来了,只好对轮子下手。 本来黄文斌以为柳权会怒发若狂,没想到他反而平静了下来,“原来是这样……这样比较好。一开始就注定失败,总比差一点点的成功好。侥幸,侥幸,还好我是注定要输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轴承 这是什么奇葩逻辑!黄文斌完全无法理解,不过这可不是琢磨逻辑的时候,这应该是享受胜利的时刻。他一挥手,手下们就把停车场保安和柳权一起拖去办公室,留下赤裸裸的货柜车在黄文斌面前。 “警察还有二十分钟就过来了。”金队长一边开锁,一边提醒黄文斌。 这车的轮子已经破坏了,一时间也修不好,要把集装箱弄走,必须要有吊车才行。再说这种重要证物,纪委肯定要检查的。黄文斌在车里拿些东西,还可以不认账。可要是把整辆车都弄走了,就不好交代了。 黄文斌上了车,里面都是一些机械零件,和车头的文件一致。黄文斌还看到了一些乙炔喷枪,钢罐等等东西。还有锅,钳子,手套等等,都堆在集装箱地上。这些应该都是用来掩饰的吧。 仔细观察集装箱里面的痕迹,扒开角落处的一堆机械零件,就露出一个很大的铁皮箱子来。黄文斌过去一敲,发出沉闷的声音。可是这玩意儿是怎么开的呢……左看右看不得要领,还是金队长上来,拿着液压钳硬是把箱子剪开了。 里面是一堆黄色的小方块,瘦瘦小小,貌不惊人,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淡黄色的光芒,上面印着两行字,一行是1kg,另一行是四个九。“这就是……这就是……这就是金条啊!”金队长叫了一声,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他拿起一把金条,沉重,密度很高,散发着让人疯狂的气息。黄金,世界上最迷人的东西,没有之一。美国西部一个偏僻的谷地传出有金沙的消息之后,农民扔下了田地,工人扔下了机器,连警察和邮递员都抛弃了职责,所有人都跑去淘金,这就是旧金山名字的来源。 这里的可不是金沙,而是一公斤一公斤的金条,虽然2007年的时候金价还没有2013年的时候那么离谱,可是一克也要160多170块了,一公斤的话就是一百六十万了。随手一把,就是好几百万,而黄金还具有天生魅力,比现金更加吸引人。 金队长叹了口气,冷静下来。能花的才交钱,花不了的只是废纸而已,黄金也是一样。黄文斌拿了这些金子,可以吞下来,他拿了这些黄金,只能让自己变成通缉犯。现在他一年也有个几十万收入,买车买楼养老婆养孩子,什么都够了。以后老了干不动了,还有一大笔安家费,还有清闲又油水丰厚的职位,实在是没必要弄走这些金子。 “我去开车过来。”金队长扔下金条,头也不回的跑了下去,生怕自己再被诱惑。 这人还真是忍得住,黄文斌松开口袋里面的电击器,真不愧是丁六根看中的人,心智很坚定嘛,面对着这么些金条也没有受诱惑。一条金条是一公斤,十条就是十公斤,一百条就是一百公斤,一千条就是一吨……有谁面对过这么多金条啊。 人类历史上开采过的所有黄金集合起来,也就是一个游泳池大小。现在黄文斌面前就有一大箱子的黄金啊。他试图把大铁箱子拿起来,太重了,没成功。再一看箱子下面有轮子,这东西是推的。 这时候一辆大型suv开过来停在车边,金队长指挥着几个手下说:“快去帮黄老板把那个铁箱子搬上车。”又对黄文斌说,“老板,我们动作要快一点了,警察还有五分钟就到。” “五分钟吗?”黄文斌点点头,把铁箱子关上,让那些保安动手。 箱子很重,虽然保安们都训练有素,力气很大,可是四个人一起动手,还是举不起来。其他人赶紧上来帮忙,箱子又不大,挤不下这么多人。最后选了力气最大的五六个人,个个都憋得青筋尽起,双目赤红,才勉强把大铁箱子弄到了suv上面。 “老板,您要开车吗?”金队长已经把车钥匙拔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上。 保安们都不解的看着金队长,怎么让老板开车?黄文斌倒是明白,这是因为车上装的东西太贵重,只有让黄文斌自己来开,才能消除疑虑。投桃报李,黄文斌当然也要给他面子,“还是你来开吧。”黄文斌坐到副驾驶席,“回别墅。” “好的。”金队长开动车子,这个铁箱十分沉重,性能十分之好的suv也被压得够呛,启动的时候轰轰作响,十分吃力。 “等等。”黄文斌忽然间说。 “是,”金队长立即把车停下,“还有什么问题?” “有些不对。”黄文斌下了车,又回到货柜车的车厢上,四处乱瞟。 “老板,老板!”金队长立即把车熄了火,拔出钥匙,跑到黄文斌跟前,“没什么时间了,那些警察快要到了。”警察来之前撤退,到时候有什么不见了,可以一问三不知。要是碰了面,可就没这么好脱身了。 “再等一等!”黄文斌低头,仔细观察集装箱里面的痕迹。 “快啊!”金队长说。 这时候都可以听得见远处比不比不的警笛在响,那些警察已经很近了。黄文斌也不管他们,听着警笛声越来越近,这才捡起一个零件看了看,拿起一把螺丝刀,把一个轴承撬开,掂了掂里面的钢珠。“把这堆轴承也带回去。”黄文斌说。 “轴承?”金队长看了看,“全部?” “全部。”黄文斌说。 “太多了啊,车子装不下的。”金队长说,“装那个大铁箱子就差不多到负重极限了。” “去问问这里的保安,他们肯定也有车的。”黄文斌说,“总之这些轴承要全部运走,一间都不留。再不行,这儿这么多现成的车,总不会每一辆都锁起来,偷一辆货柜车,什么都搬回来了。最多以后还回去,再告诉车主说我们弄错了,给他赔些钱。” “这个……偷车我不会啊。”金队长有些尴尬的说,“不过我们还开了大客车来,把轴承装客车好了。让我的同事们走路回去,反正也没多远,也就四十几公里。平时我们一个拉练就是五十公里,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功夫。” 五十公里啊,换黄文斌的话,走一整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走这么远。他在健身房里面的速度,最高速跑的话,可以用两小时跑二十公里,或者三小时跑二十六公里,但是跑完以后就浑身作疼,躺椅子上动不都想动。要是跑五十公里,都不知道累成什么样了。 “那好吧,把大客车开过来。”黄文斌说,“你去开suv,我去开客车。” “您亲自开车?”金队长吓了一跳。这suv上面可以有这么多金条,黄文斌都扔下不管让他开,反而去亲自驾驶装轴承的客车,难道这些轴承比黄金还贵?要说工业零件,当然有很贵的,金队长自己就见过,工厂用的大型机器,控制中心那么小一个,要好几十万。但这些轴承一看就是最原始那种,例外两层钢圈,中间是圆形的钢珠,怎么看怎么不值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黄文斌是老板,他们是那人家工钱的,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金队长带着几十个保安出尽全力,总算是把那一大堆轴承全都弄上了大客车。黄文斌一坐上驾驶位,就发现这大客车和普通车完全不同。 不说别的,那档位就非常不适应。黄文斌的车牌刚拿到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考得是c牌,最后发下来的是a牌,虽然是最差的a3,但也可以开客车了,所以黄文斌才主动要求自己开车来着。 弄了好一会儿,黄文斌总算是弄明白了一点,其实和普通汽车差不多,就是档的位置不同,还有换挡的时候也要先一脚进空档,再一脚才能去想要的档位,然后还要按钮打火,发动机器,推上一档,开着车就跑出去了。 刚出大门,已经可以看到远处警车疾驰而来,黄文斌也不去管他。反正就算见了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光明区的老大都被黄文斌扳倒了,几个偏远地区派出所的小警察敢说什么。就算光明正大的和他们说,我是来履行好市民责任,扭送犯罪分子柳权到公安局,这里的警察也只能陪着黄文斌一起送。 至于那些黄金和轴承,当然是黄文斌的。你说这些是曾俊华的贼脏,有什么证据没有?没证据那就是诬告,就是想要侵犯黄文斌的合法权益。省纪委副书记刚说过要保证黄老板的合法权益,你就来打脸,是不是对省纪委有什么看法? 大客车在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就死一次火,黄文斌也累得一身是汗。早知道就不要挑战开大客车这个成就了,特别是不要第一次就开装了这么多货物的大客车,真是自己招来的麻烦。早知道就应该去开suv,把大客车交给金队长,反正这么大辆车,也不怕他开跑了。 不过黄文斌什么人,他可是穿越者,钱都赚了好几亿,这不过是个大客车而已。很快他就抓住了诀窍,把车开得呼呼作响。现在天色还早,路上空空荡荡的,很快就回到了自家别墅。 第二百九十二章. 拿到了 别墅大门缓缓关上,保安们各就各位,黄文斌总算是放下心来。虽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改善,回到家里他就是觉得安全了不少。金队长指挥着四个人把那个铁皮箱子搬进了储藏室,恭恭敬敬的说:“老板,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 “把那些轴承也搬进来。”黄文斌说,“千万不要漏掉哪怕任何一个。” “是。”金队长心里好像猫爪一样,想问为什么要把那些轴承运进来,明明就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又怕黄文斌觉得他多嘴,憋得十分难受,“我这就去。”搬东西的时候还悄悄上网搜了一下,这轴承最贵的报价也就是一个十几块钱,这里一堆,也不知道多少个,就算是一万个,也不过是十几万而已。 忙乎了半个小时,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弄进来了。储藏室是一个地面不透风没窗户的房子,大白天都得开着灯。里面恒温恒湿,地面墙壁都是厚厚的水泥钢筋,用的是修建部队修建永备工事的标准,没有钥匙的话,就算用炸药,也得两三个小时才能打开。而且这儿还有上百个报警器,直接联通丁六根的私人保安公司,一旦报警,十五分钟之内,上百个保安就扑过来了。 修这么个小小的储藏室,花了几乎一百万。要知道现在还是零七年,乡下自己建楼,只有几万块钱一层,一百万都可以修好几栋了。本来黄文斌觉得自己没什么值钱东西,不想要,丁诗诗坚持要,说所有亿万富翁都有这么个储藏室。 没想到才刚建好不久,就派上了用场。也就是在这里,黄文斌才敢把铁皮箱子完全打开,把金条摊在地上。真是一地的珠光宝气,看着就让人觉得迷醉。这时候丁诗诗开门进来问,“刚才你给金队长开了两百万的支票做奖金?” “是啊。”黄文斌说。 “你干嘛开这么高?让他杀人了?”丁诗诗问,“杀人也只要给一百万啊。” “因为我让他杀了两个啊。”黄文斌说。 “两……两个?尸体处理了吗?没有其他证人把?”丁诗诗紧张的问。 “我开玩笑的。”黄文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般的女人听到自己男朋友杀人了,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吧,不过丁诗诗这么关心他,黄文斌好笑之余,也有些感动,“我给你看这些是什么。” “什么啊?”丁诗诗才看了一下,眼睛就转不开了,“这些……这些难道……” “都是金条。”黄文斌说。 “不会吧!”丁诗诗冲了过来,拿起一根金条,仔细看了看,“你是被人骗了吧,哪有可能拿到这么多黄金!”她仔细地看了又看,“还真的很像香港那边出的千足金金条……不会是真的吧?” “应该是真的。”黄文斌说,“不过也说不准,曾书记说不定把柳权也给骗了。” “曾俊华的金子啊?”丁诗诗很是激动,“那应该是真的把,柳权是他儿子,他没道理连自己儿子都骗。”拿起几根金条,“这些都是9999纯金啊!发财了,真是发财了!好多金子啊!” “发什么财啊,一根金条才十几万。”黄文斌说,“我从贾山那儿要的股份,一个公司就几千万上亿呢。”再说了,柳权说到底也就是个私生子,曾书记还有正牌儿子呢,骗一下私生子很正常。 “这怎么能一样,这可是黄金!”丁诗诗拿起一把金条,拿得太多太重,只得放下一些,“不论放多久,不论什么时候,金子就是金子,永不变质。随便扣一块下来,就可以做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金手镯。” “你什么时候喜欢过金戒指金项链了,以前我说买给你,你还说俗气。”黄文斌说。 “俗气归俗气,那也还是金戒指金项链啊。”丁诗诗说,“你真是胡搅蛮缠,说都说不明白,不理你了!”转身就拿着金条们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一会儿塞进口袋里,一会儿拿出来,“弄到了这么多黄金,怪不得你给他两百万奖金呢。” “金队长这次帮了我很多忙,也不止是这些。”黄文斌说,“就算黄金是假的,那也不是金队长的错,这两百万我照样会给他。”陪着黄文斌抓人也就算了,可贵的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海上演戏,更难能可贵的是,看到这么一大笔黄金也没动心。对于这么一个能打能抗能演戏又忠心的保镖,两百万很便宜了。 “要是假的那就不划算了啊。”丁诗诗说,“算了,我叫人过来查验一下。” 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人,却是丁诗诗那个放高利贷的表姐方天和,她手头过往的钱财那是成千上万,借人几亿几亿的钱,签个合同就打过去。这时候看到一地的金条,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全部都是?” “是啊!”丁诗诗说,“表姐你看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壮观?” “我在银行的金库都没见过这么多金条在一起!”方天和捡起一根金条,“是港货?其实港货没有吹得那么好,里面的杂质一点也不少。算法不一样,说是四个九,其实杂质控制没有我们银行的好。” “只要看是不是纯金。”丁诗诗说,“表姐你快验证一下。” “要验证呢,首先就是看颜色。”方天和掏出一根金条来,“这是我们银行的标准金条,你对比一下,颜色是不是一样……的确差不多。然后就是看比重,金子比所有的常见金属都重,但是要小心,有些不常见的金属,比如锇,比重和黄金差不多,但是价格比黄金便宜。” “鹅?那是什么东西?”丁诗诗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重的元素。”方天和说,“是灰蓝色的,密度很高,听说有人掺在金条里面。所以还要看硬度,听声音,还要用火烧。纯金很软,用牙齿都能咬出印子来;黄金的声音很闷,没有弹力,不会跳动。用火烧红之后冷却,纯金不会变颜色,不纯的会变颜色。” “我都试过了,就怕有什么高级手段造假我试不出来。”丁诗诗说。 “再高级,只能用化学法分析了。”方天和说,“我这边只是做个初步检验,具体的,还是要实验室做。现在有一种很高级的造假办法,外面是真金,里面包一块重金属,比重完全和真金一样,外面的化学性质也完全没区别,只有切开来化验才知道有没有问题。” “那你切啊,切两块看看。”丁诗诗说。 方天和随便挑了两块黄金,用锯子切开,先用喷枪烧红了,颜色没变,然后在试金石上划出痕迹,和标准痕迹对比,完全一模一样,“这两块是99%以上的纯金。”方天和说,“应该没错了,这里的都是纯金啊!” “金子!”丁诗诗高兴得都快疯了,抓住黄文斌就亲了一口,“全是纯金啊!纯金!” “这里有多少金条啊?”方天和看花了眼,“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起码好几百条,有没有上千条啊?上千条的话,这里不是一吨?一吨黄金啊!我国黄金储备才六百多吨呢。” “私人拥有这么多黄金犯法的吧?”丁诗诗问。 “走私黄金是犯法的,这个拥有嘛……我还真不清楚。”方天和说,“这些是香港的黄金,没有报关手续的话,来源肯定不合法。如果你要带出国外,也是犯法的。只在境内拥有,算囤积黄金,这个这个……得找银行法律部门问一问。要是犯法的你打算怎么着?” “不怎么着,犯法我也要囤着。”丁诗诗说。 “对了,你在这儿放这么多轴承干什么?”方天和又问。 “我还以为你们眼里只有金条呢,这么大堆轴承都看不到。”黄文斌笑了笑说。 “我看到了,还没问而已。”丁诗诗说,“这些什么东西啊?”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也是黄金。”黄文斌拿起一个轴承撬开,倒出里面的钢珠,拿了方天和带来的硝酸,轻轻点在钢珠上,钢珠表层很快溶解了,露出金黄色的内在。学着方天和的样子,在试金石上面划了一下,痕迹和纯金一样。 “这些也是黄金!”丁诗诗吓了一跳,看着那一大堆的轴承,“这么多?” “应该只有里面的珠子是黄金。”黄文斌说,“外面的钢壳不是。” “这也……这也起码好几吨了啊!”方天和算了算,“你干嘛把黄金做成珠子?” 这当然不是黄文斌做的,而是柳权做的。刚开始的时候,黄文斌也被那一大箱黄金迷花了眼睛,可是后来四个保安就把大箱子放了下货柜车,装上suv,黄文斌就觉得不对。那四个保安虽然壮,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这大铁箱子的形状也不怎么方便用力。 举重的世界记录,不过是一百多公斤,那四个人都有举重冠军级别的实力,加起来也就是六七百公斤的力气。既然这个大铁箱子四个人能抬起来,重量就不可能超过一吨,扣掉箱子本身的重量(很不少,起码上百斤),里面的黄金就更加少了。曾书记这么多年的积蓄,不可能只有这么点钱,所以当时黄文斌就觉得不对。 第二百九十三章. 干什么好 而且这些金条也太显眼,要带着逃跑,万一碰上检查,很难混过关卡。黄文斌在车厢里面仔细检查,发现有熔炼设备,再仔细检查,发现了很多蛛丝马迹,柳权(或者其他人)应该是把金条熔了,重新铸成圆珠了。 四周一找,只有轴承上面有大量的圆珠,他撬开了一个轴承查看,里面做滚动的珠子密度很大,重量明显不对,于是黄文斌就知道剩下的黄金在哪儿了。推测曾书记的想法,应该是想把所有的黄金都熔铸成小珠子,镀上外壳,装进轴承,冒充工业零件。这样不论开着车去哪里都不怕,随便哪里都可以通关。 不过这种最高度机密的事情,显然只能柳权自己来干,最多加两三个最信任的亲戚。又辛苦,又没收益,前一阵子曾书记看起来如日中天,短时间内不会倒霉,柳权肯定是干干停停,这才留下了一堆没加工完的。 “这么多啊!”丁诗诗快要乐疯了,“全部都是吗?都是四条九的纯金?” “我哪知道。”黄文斌说,“到时候找人把珠子全拆出来,一个一个化验呗。”说不定有些换了,有些还没有。当时这些轴承也不堆在一起,而是分开的,也许是一堆换了一堆还没换。也说不定压根没换几个,黄文斌两次拆轴承都刚好碰上了。当然最好就是全都换了,那黄文斌就弄到……反正很多黄金。 “这么多黄金,拿来干什么好啊。”丁诗诗搓着手,“要不先打两百个金镯子看看。” 两百个,这是要做黄金圣衣吗?“先放着,”黄文斌说,“等以后黄金升值了再卖出去。”现在是一克一百五六十,这几年因为美元贬值,黄金会大涨,最高峰的时候快要到400块一克。到300多的时候就卖出去好了。 “卖什么啊,你又不缺钱。”丁诗诗说。 “这里的黄金可是价值好几亿呢,拿去投资比放着好啊。”黄文斌说,而且到时候黄金价格还会下挫,当然要及早换成现金……不过黄金出货渠道不好找啊,总不能拿着几十斤黄金去金银铺子,问你这要不要黄金吧。 “喂喂,你们还欠我钱呢!”方天和说,“都折算成黄金还给我好了。” 这一次黄文斌设计扳倒曾书记,可是用了上千万的费用,虽然说黄文斌很有钱,但手头大部分都是地产和股票,要换出现金来不是那么方便。所以干脆就从方天和那儿借了高利贷,虽然利息很高,好歹是立即可以用的现金。 “我跟你借的是人民币,还得当然也是人民币了,才不还黄金呢。”丁诗诗说,“我们这么亲的亲戚,跟你借点钱应急,你收我们这么高的利息,本来就不对,现在还想着谋夺我的黄金,真是太贪心了!” “什么贪心啊,当时要不是我,别人能在短短几天里面拿到好几百万的现金给你运作?”方天和说,“这种紧急的拆借,利息一点都不算高了,你自己去问问,才不过日息5%,这种利息上哪去找哇。” “日息5%啊!跟你借了五天,就是25%,足足本金的四分之一。”丁诗诗说,“早知道这样,我宁愿跟我爸拿钱。” “胜负未分,你爸怎么肯冒险。”方天和说,“曾书记虎视眈眈的,要拿几百万现金出来,有这么容易吗!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现在赶紧还了,小黄你跟我申请了两千万的额度,实际借了一千一百万,其中现金600万。虽然额度没用完,利息还是要额度来算,日息5%,借了五天,就是25%,两千万的话,就是500万,加上1100万的本金,就是1600万。” 不过是一千六百万而已,黄文斌这一次的收获可是好几亿,贾山那儿弄到的股权和公司,按照最低价算也有三四亿,再加上这些黄金,至少也有一两亿。也就是说,起码是二十倍以上的收益。“我这就转账给你吧。”黄文斌说,“我的账号快解封了。” 前几天在曾书记的指使下,光明区的检察院给银行发了信函,把黄文斌的银行账号全都冻结了起来。要不然的话,黄文斌也不会去借高利贷。现在曾书记倒了,连省纪委都发话了,银行自然也就解封了。 “你迟一天给,就要多给5%的利息,两千万算,就是一百万啊。我还是跟你收黄金吧,这些黄金质量也不知道怎么样,看在将来能做亲戚的份上,就按照100块钱一克的和你收好了。一克100,一公斤就是十万,一千六百万,就是一百六十块金条。”方天和很快就算了出来。 “100块一克?你还不如去抢!”丁诗诗说,“不行,绝对不行!” “唉唉,我这么开你和小黄的玩笑你都不害羞?”方天和瞪大了眼睛问,“正常反应不应该是你害羞的低下头,说做什么亲戚,谁说我和小黄怎么怎么样了,你别胡说八道之类的吗。” “这可是上千万的钱,谁有空害羞!”丁诗诗光明正大的说。 “真是输给你了,死要钱的吝啬女人!方天和说。 “你才是死要钱的吝啬女人,跟你借两千万,把我全副身家都拉去做抵押!”丁诗诗气鼓鼓地说,“一天要5%的利息,真是太黑心了,高利贷我见得多,你这么狠的真是头一回。现在还想用100块钱收购我们家四条九的纯金,没门!” “你不能光看利息啊,得看条件,一天之内能调集几百万现金的,除了我还有谁?嫌我利息高,你去找别人啊,别人能满足你的要求吗。”方天和说,“这样好了,一口价,一克150,这个价钱够意思了吧。现在外头一克黄金也就是160左右,我只赚你十块钱。” “什么160左右,明明是168,170左右!而且还在涨,大家都说会涨很久,起码能到180。”丁诗诗说。 180?你太小看黄金了,再加一倍还差不多。美国即将发生金融风暴,连带着全世界都经济不好,黄金成为避险资金的不二选择,一路狂升。当然了,黄金涨得再多,也没有国内的地产多。再说这笔黄金的来路不太正当,以后说不定会有人追赃,还是早点处理掉为好。 “这一次全靠方姐提供的资金,才有这么顺利。”黄文斌说,“150就150吧。” “黄金要跌?”丁诗诗吓了一跳。 “没有啊,谁说黄金要跌?”黄文斌问。 “不跌你干嘛这么便宜处理给别人。”丁诗诗说。 “什么别人,我是你表姐。”方天和抗议说。 “表姐你还收钱收这么狠!”丁诗诗翻了一下白眼,又转过头来问,“黄金真不会跌?” “当然不会,非但不跌,还会大涨。”黄文斌掐指一算,“大约会涨五六年吧。最高的话,我估计应该是差不多四百块一克。要是有余钱,可以囤些黄金,保证不会吃亏。”当然了,囤黄金没有囤房子好,黄金才涨两倍,房子能涨六七倍乃至于十倍。 “黄金会涨,可也不会涨这么厉害吧。”方天和不信,“除非美国欧洲的经济一起出大问题,大量资金涌入金市避险,否则的话,金价不会升得你说的这么离谱。可是现在美国欧洲的经济都好得很啊。就算美国和欧洲其中一个经济体出了问题,资金也只会流向另一个经济体,不会大举进入金市的。” “随便你信不信,过几年你再看黄金会不会涨到我说的这个价位上。”黄文斌说,美国的次贷危机其实严格来说是从零六年开始的,到零七年已经在发酵了,现在金融市场上已经是十篇风雨欲来的架势。到零八年就会全面爆发,变成金融风暴,不但美国欧洲,全世界都要一起承受。 “既然要升,那就更加不能给了。”丁诗诗说,“我们还是还现金吧。反正现在银行账号解封了,随便卖掉点股票就行。” “你那些中华船舶的股票?疯了吗!中华船舶还在猛涨啊!”方天和说。 “那我拿着股票去抵押借款也行啊。”丁诗诗说。 “借款还不是要给利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跟银行借款来还我的款子,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再说你拿着这么多黄金有个鬼用啊!”方天和说,“要变现还不是要来找我,到时候我还是要收你手续费的。” “我不卖啊,就留着看,不行啊!”丁诗诗说,“下班回来进储藏室,看到满满一架子的金条,心情一定会很好的。” “以前我们说新媳妇不害羞,喝完喜酒就要夫家的账本。你倒是好,还没过门呢就要给小黄做主了。”方天和说,“小黄啊,你自己是什么想法,总不能也是把黄金收起来自己欣赏吧?这么大笔来历不明的黄金,你想做什么用?” 黄文斌当然不会容忍丁诗诗这么低效率的资金使用方式,不过是些黄金而已,又不能吃又不能穿,当然是趁着这几年还有穿越优势,赚多点钱以后生活。“我想着开个金银铺子,把黄金打成首饰卖出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珠宝店 大笔买卖黄金太引人瞩目,万一别人来查黄金来源,也不好解释。而且还会被人低价收购,损失一大笔差价。开个金银铺子就好多了,首饰店的金价比金条每刻贵几十块,而且销量大,次数多,又不引人注意。 平白无故卖掉一公斤黄金,别人会来查。进两公斤的货,卖掉三公斤,就没几个人能察觉异常了。谁会闲得无聊统计黄文斌一共卖出去多少黄金首饰,里面又有多少损耗,有没有超过他的进货量。 “原来还有这一手!”方天和说,“这倒是个好主意!现在首饰店很赚的呢。” “是啊是啊,现在黄金价格168块,可是首饰店都要卖一百八九十,有些著名的店还要两百呢!”丁诗诗说,“好像那个什么金八福,名字俗气得要死,还说是香港著名品牌,其实我去香港找过,压根没这个牌子,根本就是骗人的。” “那大家合伙好了。”方天和说,“你还欠我一千六百万,算是我的股金,大家一起在市中心找个好地方,开个大型店铺。这样我也算是做了实业,不用整天买空卖空,做哪些只能赚钱,却对社会对人民无益的事。” 黄文斌觉得金融很有用,要是银行不借钱,凭他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弄到足够的钱炒房地产呢。就说这一次,要不是方天和借了一千多万出来,黄文斌哪里能收买警察和电视台,又哪里能一天之内调集五百人,又哪里能打通关节,这么快就让省纪委出来干活。 “我觉得吧,要说对社会对人民,首饰店才是没贡献那个。”黄文斌说,“只能让女人多花钱,男人多为难。买回去的首饰,根本就不怎么用,都是放在抽屉里面发霉。一不小心掉了或者被人偷了抢了,就是损失一大笔。” 黄文斌可是深受其害,上辈子他很穷,结婚的时候花钱的项目又多得要死,几乎把家里给掏空了。可是结婚也不能不买首饰,在一个很小的首饰铺子挑了很久,忍受着销售小姐的狂轰乱炸,最后选择了一个非常朴素的金戒指。 结果到最后,黄文斌还是不得不把戒指低价贱卖,回去被车撞死这事先不说,最不可饶恕的是让他平白亏了好几百块钱,要是没有首饰店没有金银首饰这种东西,黄文斌就不会吃这亏了! 听了黄文斌的肺腑之言,丁诗诗和方天和立即结成了统一战线,“胡说八道什么啊,首饰店为社会为人民做了很重要的贡献好不好!首饰店能把我们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能给我们充足的动力,让我们为了买更多的首饰奋斗!” “是啊是啊,每当我失去动力想要回家歇着的时候,就想起还有那么多漂亮的珠宝首饰没钱买,顿时就充满了干劲。”丁诗诗也说,“特别是那个翡翠手镯,前两天我去问,居然又涨价了!真是气死我!” “那手镯你还没买啊?”方天和问,“我还以为你早就买了呢。” “上次我都打算买下来了,谁知道卖家居然当面涨价,我一生气就没买了。”丁诗诗说,“现在想想,也不能怪人家涨价,本来翡翠价格都在升。真是太可惜了,就算涨了价,还是挺划算的……” “怪不得我听说徐小姐把那个手镯买了呢,我当时还跟人家说不可能,你明明已经要下手了,原来没买。”方天和说,“现在好了,我们自己开珠宝店,直接去缅甸进货,看中哪一块翡翠就买哪一块,想要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 “对啊!现在有钱了,一定要挑玻璃种帝皇绿的原石,还要请最好的师傅!”丁诗诗说,“还不止做一个,得做一对。我一个,我妈一个。再做个翡翠项链,还有翡翠耳环,翡翠胸针。下次开舞会,穿一身翡翠出去,闪死她们!” “一身翡翠?会不会太老气了?”方天和说。 “当然不会了,翡翠也可以做得很现代嘛。”丁诗诗说,“现在很多翡翠样式老气,都是因为没有好好设计,所以我们就应该请一些名牌设计师,专门对我们这样时尚女性设计翡翠首饰。” “我们不是在说金银铺子吗?怎么变成珠宝店了?还翡翠首饰,这行我们谁都没干过,万一亏本来怎么办?”黄文斌忍不住打断她们。金银铺子只是卖金银首饰,经营比较简单。一个样式不好卖,熔了回炉再做,也就是亏点人工而已。有这么一大笔货源在,怎么也不会亏。 可是做翡翠首饰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翡翠原矿石只在缅甸出产,要拿矿石只能去那边。进货了以后还要切割,还要雕琢加工,还要找客源,还要迎合市场。这里面风险可以说大的要死,随便出一点问题,就要赔大钱。 翡翠这种东西,加工过一次,就不能变了,万一款式不受欢迎,前期成本就全打了水漂。而且金银首饰的工匠很好找,翡翠工匠却很难。虽然说翡翠这几年会升值,可黄文斌还是觉得风险太大。 “所以啊,你看珠宝店对社会推动多大。”方天和说,“金银铺子要升级成珠宝店,的增加多少gdp啊。还多了店长,推销,工匠,保安等等职位,又丰富了文化生活,增添了美丽风景,提高了幸福指数。” 这算什么歪理啊,“不如我们还是开个金银铺子吧,珠宝店就算了。”黄文斌说。 “不行,一定要开珠宝店!”丁诗诗说,“赚这么多钱,不开珠宝店,还有什么人生意义。表姐都出了一千六百万,我们怎么也不能比她少吧,至少也是一千六百万。三千二百万弄个金银铺子,那也太俗气了。” 这时候怎么又嫌弃金银首饰俗气了,女人心海底针啊。算了,翡翠就翡翠,到时候弄多点原石囤着就行。黄文斌上辈子看过一个电视节目,说翡翠有个怪现象,原石年年涨价,比翡翠首饰涨得还厉害,现在原石都比做好的首饰贵了。管他怪不怪,反正能赚钱就行。 至于丁诗诗要什么翡翠手镯项链,给她买好了,这一次丁诗诗不怕危险,跟着黄文斌跑前跑后,又帮着黄文斌联络各方面的关系,整理打印文件,这才有黄文斌的完全胜利。这次赚了好几亿,花上几千万给丁诗诗买些首饰,也不算什么。 “一定要在市中心找个好地方,起码50平米以上,就在步行街好了。”方天和说。 “步行街现在哪里有50平米的街铺,别说五十平米,十五平米都未必有,全都满了啊。”丁诗诗说。步行街可是省城商业区的精华,这儿的房子从来都不愁租,也很少有人会卖。 “这你不用担心,我回去就去银行调资料出来,看看哪一个铺子周转不灵,就让银行去逼债,然后我们再去买,应该能够拿下来。”方天和说,“街铺的话,最低是十二万一平,五十平也就是六百万而已。” “最便宜的才十二万呢,一般的都要十五万了,地段好一点的都要二十多万,还有价无市呢。”丁诗诗说,“上次有个五平米的位置,都不能说是铺子了,要一百万,在地产中介那儿挂了两天就被人买走了。” “就算二十万,五十平也才一千万嘛。”方天和说,“找铺位这事你放心。” 放什么心啊,为了自己开珠宝店,就要勾结银行跟别人逼债,硬生生把人家弄走。“不用,贾山名下的公司在步行街有个铺子,就是在最旺的十字路口,虽然只有三十多平米,但是格局很好,我们就先用着吧,以后要是地方真不够,再另外找地方。” “有现成的啊?”方天何叹了口气,很是遗憾的问,“不用去逼债啊?” “不用了!”黄文斌说,“现在是一个服装店在租,叫江南什么的好像……” “江南风景!”丁诗诗说,“原来那个铺子是曾俊华的啊。” “对,就是江南风景。”黄文斌说,“这个铺子属于一家管理公司,管理公司的股份属于另一家投资公司,投资公司登记在贾山名下。”法律关系绕绕弯弯,不过干活的始终还是那些人,黄文斌一次抓了柳权手下五十多人,审来审去,审出了无数隐秘。 “真没意思……”方天和说,“对了,我们的珠宝店起个什么名字啊?” “叫金十福!”丁诗诗说,“就说是香港著名品牌。” “你刚才还说金八福名字俗气又骗人呢。”黄文斌说。 “俗气就俗气,消费者就认这种俗气的名字。”丁诗诗说,“至于骗人,我们去香港注册一家金十福,那不就是香港品牌了吗。反正香港注册公司不要钱,通过中介,也不过是几百块。注册了那就不是骗人了。” “是啊,珠宝店的事情你又不懂。”方天和说,“小黄啊,这事你就听我们的吧。诗诗,你说店面设计请哪里的设计师啊?要不要真的去香港请,我觉得那边的设计师比较国际化,和国内的完全不同。” “还是用本地的吧,你设计得太高档了,普通消费者反而不敢进来。”丁诗诗说,“还是平实朴素一点的好,人家一看就觉得很实惠那种,门口摆一圈很便宜但是很丑的首饰。把消费者引诱进来以后,再给他们看漂亮但是有附加设计费的那些……” 第二百九十五章. 城建三局的股权 黄文斌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做,没空跟丁诗诗设计怎么坑消费者。反正她们现在怎么说都没用,最后还是要听设计师的。留下两个女人在别墅里嘀嘀咕咕,黄文斌赶紧出去办事。 以前黄文斌出门,都是自己开着那辆帕萨特一个人走。自从发生了曾书记这件事,现在出去都要带着金队长,也不自己开车了,换成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座驾则是一辆巨大的suv,马力大跑得快通过性好,空间宽阔坐得舒服——其实丁六根本来想把一辆防弹的奔驰s600卖给黄文斌来着,黄文斌觉得实在是太夸张没要。 坐在车上还没什么,下了车,身后跟一人,司机去停车,再加上门前站着一大群迎接的人,黄文斌深切的感受到,真是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想要安全,就得牺牲自由。想要威风,就得没有方便。 “黄老板!”赵天成抢上前打招呼。 “黄老板好!”胡老板也挤过来,“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城建三局其他高层也纷纷上前,和黄文斌套近乎。这家公司本来已经落到了曾书记的手里,赵天成被抓捕入狱,公司各种隐秘都被审查出来,董事会全体都被曾书记抓住了把柄,不得不让贾山做董事长总经理。 全靠黄文斌打倒了曾书记,赶走了贾山,让他自愿辞职(其实也不怎么自愿),还拿到了贾山手里的股份,成了城建三局的股东。当然了,虽然有大功于这帮董事,黄文斌也不会认为他们会乖乖就范,让黄文斌继任城建三局的董事长。 “你怎么说话的呢!”赵天成哼了一声,“黄老板也是股东,是自己人。” “黄老板当然是自己人,可也是贵宾啊。”胡老板说,“赵总你也太严苛了。” “以前我倒是得过且过,只想做个好好先生。”赵天成冷笑着说,“碰到事情,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算了,不伤和气就好。没想到别人却不是这么想的,真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所以做人不认真不行,很多事情不说清楚,以后就是个祸患。今天我这话就戳在这儿,黄老板的股份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他理所当然应该进入董事会。你们说是不是?” 赵天成之所以被抓,始作俑者就是城建三局的董事们,他们觉得赵天成吃太多,于是推举了胡老板去勾结曾书记,想要把赵天成抓起来。只是没想到曾书记胃口这么大,想要把城建三局整个公司都吞下去,差点玩脱了。 现在事过境前,赵天成当然已经知道了胡老板他们干的好事,就算原来不清楚,黄文斌也会仔仔细细的告诉他,黄文斌手里可是有无数真凭实据,不怕赵天成不信。所以现在赵天成把胡老板和其他董事会的成员恨之入骨。 “有股份也不一定是董事,还要经过选举才行。所谓股份最多的前十人进董事会,不过是惯例而已,又没写进公司章程。还有,黄老板有股份,当然也可以选董事。不过有些没有股份还被董事会开除的人,也不知道赖在办公室里做什么。”说话的人叫做商家满,也是城建三局董事会的成员。 他的股份很少,为人尖酸刻薄,经常得罪人,别人发财都不乐意带着,结果就让他更加尖酸刻薄不讨人喜欢了。结果因祸得福,曾书记查抄账本,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被抓住了把柄,就这家伙一点事情都没,所以气焰分外嚣张,尖酸刻薄程度更上一层楼。 “那个董事会不合章程,开除我的通知没有效力!”赵天成大怒。 “怎么不合章程了,出席人数过了,投票率超过了,罢免你的人也超过50%了,总不能说现在贾山不在了,他在位时候的所有决定都不合法。那赵总你也被抓过,难道你在位期间的所有决定都不合法?”商家满说。 “我之所以被开除,理由是我犯法被逮捕入狱,可现在不是已经证明那是曾俊华冤枉我的吗!”赵天成说,“既然如此,开除我的理由就不成立!应该拨乱反正,回复我的名誉和职位!” “哎呀,赵总,现在是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你就接受现实吧。”胡老板说,“要是恢复职位,股份怎么办?现在这些股份都卖给黄老板了,难道还要黄老板送回给你啊?最多就由公司补偿一些钱款,你拿着钱,快快活活过下半辈子,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我!”赵天成当然想拿回股份,可现在他孤掌难鸣,不想把黄文斌也得罪了。 黄文斌笑了笑,这胡老板挑拨离间的手段倒是很直接,“你们都是大公司领导,这么当街吵架,像什么样子!”黄文斌说,“不管最后怎么样,现在我好歹也算是城建三局的股东。发生了这样的剧变,要怎么处理善后,我也很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说着黄文斌带头走进公司,吩咐说:“赵总,你先跟我进来。”说着就大马金刀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黄老板……”商家满还想说什么。 “商总,”黄文斌也不管商家满其实没担任过任何和‘总’有关的职务,“我也要找你谈的,不用着急。上次你出差,报了五千块钱的旅费,又不能提供任何的发票,这事我们需要谈一谈的。” “那……这个……”商家满吃了一惊,顿时不敢说什么了。 五千块钱当然不算个事,连曾书记都没拿来做文章,不过黄文斌在企业爬摸滚打块十年,当然知道这种没发票的差旅费是怎么回事,找人过去地头一问,就拿到了证据,其实这是商家满在外面玩女人被警察抓了交的罚款。 进了董事长办公室,黄文斌坐到董事长的位置上,对赵天成说:“赵总,我这些股份呢,是我跟贾山买的,手续齐全,在工商局已经备案。不论贾山是怎么拿到的股份,我作为善意第三人,权益不受影响。” 当然了,如果城建三局的股东会一致决定,要求回购黄文斌手里的股票,按照股份制公司的要求和公司章程,黄文斌必须要卖。不过这样的回购,价钱是由黄文斌开的,可想而知会是怎么样的天价,保证城建三局付不起。 “那黄老板的意思是什么呢?”赵天成问。 “我对建筑这行业,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黄文斌说,“不过呢,我有很看好城建三局的前景,所以想请你来做总经理。” “黄老板的意思……”赵天成一想就明白了,他是想做董事长,然后让赵天成来做总经理,“全靠黄老板,才把我从监狱里面捞出来,黄老板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吩咐,我当然没二话。” 黄文斌却知道他是口服心不服,只是迫于形势,在董事会孤掌难鸣,手头又是一点股份都没有,名誉被损,被冤枉成腐败分子,所以才答应。“你们职工大会是下星期开对吧?”黄文斌问。 赵天成心中一凛,这可是他最后的底牌,硬着头皮说:“是的。” “光明区的检察院本来说案件侦办还有些没弄清楚的地方,有些事情还想找你问。”黄文斌说,“我就和他们说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先缓一缓,人家要开职工大会,很多事情要准备。” 职工大会要选举职工代表和工会主席,在职工大会上取得了优势,就等于掌握了51%的工会股,就在股东大会上占据了绝对优势。赵天成在职工中声望再高,可要是不能出席大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这一招釜底抽薪,可以说击中了赵天成的死穴。他震动了一下,低头说:“谢谢黄老板。”不过也不要紧,就算只当总经理,就算手头一点股份都没有,只要开过职工大会,把51%的职工股牢牢抓在手里,以后要架空黄文斌,也是很容易的事。 “赵总对公司贡献这么大,没有股份也不像样。”黄文斌图穷匕见,“正好,现在公司股权也不是很合理,51%的股权是工会股,这个工会股怎么运作,又没有很好的章程,我看应该加以调整。” “调整?”赵天成一愣,“黄老板觉得应该怎么调整?” “现在的工会股,是由工会主席代表工会投票。可是也不能随便投,只能按照职工大会已有的决议来投。要是没有职工大会的决议,那么工会主席只能投弃权票。”黄文斌说,“可是职工大会肯定不能经常开,能够作出决议的,那就更加少,这51%的股份,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没用的。” “可也不能任由工会主席随便投票吧,要不然董事会还有什么意义,什么事都是工会主席说了算。”赵天成说,“一投票,他手里51%,别人投什么都投不过他。” “所以不合理啊。”黄文斌说,“而且工会股理论上是全体职工的,可实际上又不是这么一回事。改制前就在的老职工,一票当十票用,新职工一票就是一票。分红的时候倾斜得更加厉害,完全没有任何道理。” “这个都是有历史渊源的。”赵天成说,“当时转制,大家买断工龄的钱都拿去入股了。一共有好几千人呢,都做股东,那什么事都别想干了,整天就开股东会吧。所以就把绝大部分职工的股份算成工会股,这才成功转制。” 第二百九十六章. 接管 “这个体制的确发挥了作用,可是时移世易,转制了这么久,已经不适合公司了。”黄文斌说,“那么多新人进来,就算再怎么稀释他们的投票权,老人的权益还是受到损害。再说了,跟着城建三局一起转制的老职工,现在应该差不多退休了吧?退休以后还能呆在工会吗?全世界都没这样的案例。” 城建三局为此也想了很多办法,首先就是规定了工会的准入门栏,只有工作了五年以上的才算是正式员工,才可以加入工会。刚转制的时候,当然是只有老人才有工作经验。可是过了几年,新加入的也凑够了时间,于是改为十年,现在十年也快够了,总不能改成二十年。 当然了,对于普通工人,可以明目张胆的排斥。但是对于那些工程师什么的技术中坚,让人家看着老员工分钱,自己只能拿工资,那也是不现实的。所以除了工龄限制,还有投票权限制,新人一票,老人十票。这种明显不公平的政策,当然让新人很不满。 以前老人多新人少,还可以维持着。现在老人年岁渐长,全靠新人干活,不满日益增长。老人觉得公司是老子打下来的江山,你们这些新人唧唧歪歪的干什么。新人觉得活都是我们干的,利润倒是全分给你们了,很多人一怒之下就辞职跑了。 新员工人心不稳,老员工素质低年纪又大,干工程当然老干不好,钱自然也就赚的少。钱少了,争夺更加激烈,老员工要保证自己的收入,利用分红把利润吸光。新员工跑得自然更多,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赵天成之所以能够取得工会的一致拥护,就是因为他能赚回来足够的钱,分了利润给老员工之后,还能提供足够的工资,给新员工发优厚的工资,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留下干活,从而赚更多的钱,发更多的分红,给更高的工资,调和了新员工和老员工的矛盾,让公司进入良性循环。 “黄老板你的意思是……要把工会股分了?”赵天成汗毛倒竖,一旦分了股票,股东的归股东,员工的归员工,赵天成最大的优势就没有了。 “是啊。”黄文斌说,“想来这个提议应该能够得到大家的同意。” 赵天成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大家当然会同意,老员工们都快退休了,谁不想把股份分了拿回家呢。工会的身份,退休了就没有了,股票可以终身持有,说不定还会传给子孙后代。 “当然了,作为城建三局,也就是成功建设公司最优秀的员工,赵总应该在工会股里面分最多的那一份。”黄文斌说,“现在公会一共有多少人来着?我记得好像是五百四十人对吧,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大概是每人零点零一个百分点。赵总是优秀员工,怎么也能分多一点吧。” “这个……”赵天成苦笑起来,“也亏黄老板费心。” “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呢?”黄文斌问。 “当然是……好。”赵天成说,“我完全拥护黄老板,不,黄董事长这个决定。” 黄文斌一旦提出分家产,职工大会肯定会通过,老员工们都抵御不了这个诱惑。斗倒了曾书记,掌握了董事会绝大多数人的把柄,还是拯救了公司的大英雄,再有了分家产的善缘,还有谁可以制得住黄文斌呢。这是无可阻挡的大势,与其站在对立面粉身碎骨,不如和黄文斌合作,起码能换一个总经理的职位。 “你也觉得这法子好啊?”黄文斌说,“那我就放心了,那我们就说好了啊。过几天开职工大会,我就提出这个建议,赵总你可要第一个出来表示赞成。” “当然。”赵天成摇了摇头,从此就成为黄文斌的傀儡了。 “那你先出去吧。”黄文斌当仁不让,就吩咐起他做事了,“叫胡老板进来。” 赵天成乖乖出去了,不一会儿胡老板进来,点头哈腰的说:“黄老板,你别听那个赵天成胡说八道,那家伙满肚子坏主意。” “坏主意也要看对谁,拿来对付自己人固然是不好,拿来赚钱不是挺不错的嘛。”黄文斌说,“你看赵总当了这么几年董事长总经理,给你们赚了多少钱,资产升值了好几倍呢。” “那是他运气好,现在地产比较热门。”胡老板说,“换成我来干,也不会比他差。” “哎呀,我觉得还是赵总来干总经理比较好。”黄文斌说,“你觉得呢。” “他做总经理也可以,但是上头得有强人个人做董事长制衡着他。”胡老板说的口沫横飞,“正所谓举贤不避亲,不是我吹,整个公司上下,最有威望的,那就是我父亲了。我父亲做了几十年的公司党委书记,公司上下都服他,用来钳制着赵天成,那是最好不过。” “您父亲啊。”黄文斌笑了笑。 “到时候我们赚了钱分红,最大那份肯定是分给黄老板。”胡老板说,“当然了,要是黄老板想要一次过收回钱来,我们也可以把您的股份买回来,肯定不让您吃亏,一点两千万,您觉得怎么样?” “虽然说曾书记被抓了,他查出来的事情,可没说一笔勾销。”黄文斌拿出笔记本来,“十年前你承包了城建三局一个工地,超支200%,最后工程质量没通过验收,弄得要推倒重做,这事是有的吧?” “这个当然是有原因的……”胡老板还想狡辩。 “八年前你为公司采购了一批钢筋,没能通过验收,你父亲还硬是让财务把钱给你,这事也是有的吧。”黄文斌说,“六年前公司有一个工程让你分包了,给了你50%的定金,结果你拿了定金就去做自己的生意,把工程足足拖了一年,让公司赔了好几百万,这事也是有的吧?” “这是打桩的问题,和我没关系。”胡老板出了一身冷汗,“是地质专家说哪里地质复杂,必须好好勘探,才能确定怎么做基础。” “那地质专家收了你二十万帮你出的报告嘛。”黄文斌说,“人家都承认了,你还想用这个当借口?还有呢,借了公司好几十万的钢筋不还,用了公司的车辆,也没给钱,没人追究也就算了,有人追究,全都是职业侵占。” “大家这么熟,您想怎么样就直说吧,就不要这么吓我了。”胡老板苦笑着说,“我这人胆小,不禁吓,万一吓死了,您以后找谁和董事会沟通啊。那帮老家伙,个个都又自私又怕死还不听人话,想说服他们可要费老劲了。” “那不要紧,先抓几个人进去,剩下的人应该就肯听了。”黄文斌说,“从罪最轻那个抓起吧,商家满以为自己没事吧,先把他抓了。公司花草都是他管的,上个月拿了两盆花,没给钱,也没有任何程序,这就是职务侵占。还有那谁,汪文和对吧,明目张胆的用自己公司分包工程,不抓他都不好意思。” “黄老板,黄大哥,黄爷爷……”胡老板越说越夸张,“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呢?”黄文斌反问。 “黄……董事长。”胡老板投降了。 “对了。”黄文斌说,“我觉得你这人很热心,很适合做监察工作,下次股东会,我决定提议由你来做监察委员会的主席。” 所谓的监察委员会,理论上来说是代表股东会监察董事局,防止董事局以权谋私损害股东利益。但实际上,选出来的董事局不可靠,为什么选出来的监察委员会就可靠了呢?不过是以权谋私损害股东利益的时候多分一份给监察委员会而已。 当然对胡老板来说,维护股东利益什么的,他是一点都不在乎。能够在董事局里面分肥,才是他的目标。监察委员会的主席,虽然比不上董事长副董事长,但也算是分得最多那几个人之一,所以胡老板十分满意。 “谢谢黄老板,不对,谢谢董事长提携!”胡老板说,“就是还有我爸……” “他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还是在家里颐养天年吧。”黄文斌毫不客气的说,“经营企业这么辛苦的事,还是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多担当。还麻烦你父亲他老人家,我怎么好意思,你说是不是?” “是,是,董事长说得对。”胡老板连连点头。 “下星期要开职工大会,我准备提议把工会股分了。”黄文斌说,“你觉得怎么样?” “分……分了?”胡老板愣了愣,“为什么呢?” “为什么?有这么个占绝对多数的51%工会股,很多事情都没法子办啊。”黄文斌哼了一声说,“我们要搞什么大计划,那边职工大会一开会,工会主席把我们的计划给否决了,那不是白忙乎。把这些股份分给所有员工,每人分个百分之零点零一什么的,容易收买容易收购,也不会形成合力。” “这……这一招好啊!”胡老板一拍大腿,“我们公司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很多人都怕公司撑不下去。我们把股份分下去,再吓唬他们一下,肯定有很多人愿意出售股份!只要买得多,以后公司就真正属于我们……属于董事长您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决定 “行了,不用拍马屁。”黄文斌说,他打的的确是这个主意,“我这是应群众要求,很多老员工都是这两年退休,退休以后总不能还呆在工会里拿分红吧。还是早分了早好。以前说股票不值钱,没法子分,现在一个点都两千万了,零点零一,那也是二十万。” “一个点两千万那是给您的价格,别人肯定不行。”胡老板赔笑着说,“放开了,我估计一点就一千万,51个点,市价就是五亿多。我能借到几千万,也不敢奢望太多,能收到五六个点就不错了。” “到时候看看吧。”黄文斌说,“你先出去和他们吹吹风,然后叫他们一起去会议室开会,今天我主要想达成以下几个目的,当董事长,任命赵天成做总经理,任命你做监察委员会主席,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胡老板说,“董事长你放心,谁不答应我们就把谁抓了!” 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办公室很宽大很漂亮,摆着很多乱七八糟的工艺品,笔筒啊貔貅啊三阳开泰啊什么的,旁边还有一颗老大的仙人掌,和发财树种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赵天成还是贾山的手笔。虽然说以后黄文斌不会经常过来办公,但还是要找人收拾一下才行。 打开抽屉,里面是三条中华烟,黄文斌不怎么抽烟,随手放下了。以前地位低的时候还要随身带一包烟散烟拉关系,现在这活已经交给金队长了。再拉开另外一个抽屉,里面是几盒包装十分精美的茶叶。 所谓过度包装,这些茶叶就是完美的样本。外面大盒子,里面小盒子,拆开盒子还有袋子,拆开袋子又有独立包装。除了茶叶之外,还附送茶杯,茶匙,乃至于茶壶。标价不是888,就是1888,可不是一斤,而是一小包。拆开泡一杯,和淘宝上卖50块钱一斤的茶叶一点区别都没有。 喝了好一会儿,黄文斌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可是董事长,应该叫个小妹来泡茶才对。可是再一想,叫人来泡茶,要等好几分钟,泡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还不如自己动手,立即就能喝。 慢慢把一整杯茶喝完,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黄文斌慢慢走到会议室。城建三局董事会的所有成员本来都在交头接耳,黄文斌一来立即静了下来。等黄文斌走到董事长的位置上,胡老板带头鼓掌,其他人迟了一步,就使劲鼓掌来弥补。 掌声久久不息,黄文斌等得不耐烦了,咳嗽一声,“大家好。” “董事长好!”董事会所有成员都整齐划一的回答。 黄文斌差点就说大家辛苦了,这也太套路了,咳嗽一声,“大家都知道,前一阵子,我们公司经历了一场风波,险些就落入了居心叵测的野心家之手。”幸好贾山没成功,导致它落入了另一个居心叵测的野心家,也就是黄文斌之手。 “连赵总和胡老板都被抓了,董事会其他成员也在危险之中。”黄文斌说,“现在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可危险还没完全过去。检察院依然掌握着我们公司的账本,依然可能起诉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 十几个老头子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胡老板刚要说话,赵天成就抢先了,“蛇无头不行,我看我们应该选一个年轻有为,有魄力有能力,关系广面子大,检察院的人就不敢乱来了。” 胡老板赶紧接上,“我们这儿要说年轻有为,那一定是黄老板。要说面子大,那更加是黄老板。黄老板说一句话,白区长都得恭恭敬敬听着,别说光明去的检察院了,就算是市检察院,也不敢轻易对黄老板的产业下手。正好黄老板的股份是我们里面最多的,足足3%,又对我们公司有救命之恩,做我们公司的董事长,那是实至名归,大家说是不是?” 当然都说是,只有商家满还没弄清情况:“怎么是最多的?黄老板不是买了赵总的股份吗?那只有1%啊,就算加上还没登记的部分,也只有1。22%吧。” 黄文斌的股份是贾山那里来的,贾山可是黑的要死,除了赵天成的股份,还四处搜刮了很多,胡老板和其他董事会成员都被逼着低价卖了很多股份。到贾山转让的时候,已经飙升到3%了,名副其实的董事会第一。 这种丑事胡老板当然不想多说,“黄老板有3%的股份,这是工商局正式登记的数字,你有什么问题,去问工商局!”这样尖酸刻薄的人,拿来冲锋陷阵固然是好用(前头商家满跳出来,还是胡老板他们怂恿的),可是平时相处,真是恨不得踢死他。 “那么我们就先投一下票吧。”黄文斌说,“有谁选我做董事长?选我的举手。” 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包括现在还没有恢复身份的赵天成和一直在嘀嘀咕咕的商家满。有几个人犹豫了一下,可是大家都举了手,不举的话压力太大,只好也跟着举手。这是黄文斌从区委开会那儿学来的,果然很好用。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黄文斌说,“被检察院这么查抄了一回,我们公司有很多业务都大受影响,要是不立即处理,很可能就要赔大钱。所以我们必须任命一个熟悉情况能力又强的总经理,处理善后事宜。我提议由赵天成赵总复任总经理,谁赞成谁反对?” 下面顿时响成一片,虽然胡老板已经吹过风了,可是谁也不想让赵天成回来。他们可是收买了曾书记,要把赵天成陷害入狱的。现在曾书记被抓了,可是仇怨已经结下,永远都不能化解。赵天成做回总经理,哪里还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赵总这个这个……”有人还站出来表示异议。 “赞成的举手。”黄文斌也不等他说完,就第一个举起了手,然后盯着胡老板。 胡老板没办法,也只好举起了手。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长叹一口气,把柄在别人手里,还有什么办法呢,手一个一个举了起来。又是全票通过。看着董事会成员们无奈的眼神,看着赵天成兴奋的目光黄文斌体验到了一种异样的快感,一言可定荣辱,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吗。 当然黄文斌不是变态,喜欢看人斗着玩。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赵天成能力确实不错,能够帮黄文斌赚钱。而且他们斗得越厉害,对黄文斌的依靠就越多,要不然黄文斌一个外人,又不能经常过来,很容易被人架空。 “那好,我就正式任命赵天成为成功建设的总经理,人事副总写通知,定待遇,下发给各部门参照执行。”黄文斌故意不说参照惯例而是让人事副总来定,人事副总也是董事会的成员,和赵天成有仇,定待遇的时候肯定会故意定低一点,争执起来,仇怨就会越来越大。 虽然大家都很不情愿,但既然全票通过了,那自然也得捧一捧臭脚。“董事长真是明见万里,英明神武,前一段时间啊,老有人传我们公司不行了,董事长总经理都被抓了,要倒闭了,现在看谁还敢说!” “是啊是啊,那时候穿得真是厉害。” “还有人直接跑去我们工地哪儿呢,说我们公司都要倒闭了,你们还干毛,干了也没工钱,赶紧去找主管讨工钱。弄得人心惶惶,工地都差点停工。我紧急弄了200万现金去发工资,才把工人留下来。” “我们还有很多客户也听到了谣言,我去拜访客户,人家还说你们不是倒闭了吗?” “最可恶的就是银行,平时求着我们借款,不借都不行,一口一个昆哥,现在一出事,又他妈的就换一副脸孔,个个都来逼债来了!还要求我们提前还款,明明都没到时间,谁随时准备着那么多钱啊!” “黄老板来了就好了,工人也安定了,客户也回来了,银行也不敢逼债了。” “全靠黄老板,全靠董事长。” “对了,说起这个,还有几件事要大家去办的。”黄文斌说,“去工地那儿散播一下谣言,就说公司快要垮了,没钱给工资,让他们聚集起来闹事。然后去客户那儿吹风,我们公司领导层不稳,互相攻击,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有银行也是,让银行出催款信,贴到我们公司大门口。” “啊?”董事会的人全都愣了。 胡老板和赵天成两人知道内情,对看一眼,胡老板解释说:“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董事长也不瞒着掖着了,大家一起发财。如果有谁泄露内情,那就是人民公敌,大伙儿都得而株之!”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大家都问。 卖足了关子,黄文斌这才揭开谜底,“现在我们公司,结构很不合理。主要的问题,就是工会股占了51%,这工会股的持有者是工会,无法履行正常的股东责任,又人为的在员工中划分出两个对立群体,不利于公司的团结和发展,所以我决定在下个月的职工大会上提议,把工会股分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收购股票 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一出,董事会更加热闹了,几个人几个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这时候最容易看出派别小圈子来。等他们说了几分钟消化了消息,黄文斌拍了拍手说,“大家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呢?” “这个当然好!”胡老板抢着说,“股份分下去了,大家就不用担心退休没有分红,也不用担心自己死了奋斗一生什么都没留给后代。以后万一有什么急事,还可以把股票卖了应急。” “股份分了下去,工会就可以把所有职工都吸收进来,以后要发福利,就可以一碗水端平,出去旅游什么的,也不用遮遮奄奄。” “不过以后开股东会就麻烦了,那么多人呢。” “也没什么麻烦的,租个体育馆来开呗。反正到最后投票,还不是比谁的股份多。” “以前工会怎么投票,起码能提前知道,现在谁知道他们怎么想啊。” “股东都有提案权,人这么多,谁知道会有多少提案啊。” “你个傻逼,提案再多又怎么样,不管就行了嘛。总比工会股在某些人的操控下好!以前提案是少,可人家写了提案,工会股一支持,还有你说话的份吗!” 大家都想明白了,工会股是核武器,轻易不拿出来,一拿出来就分胜负了。以前赵天成手里就是我这这个核武器,所以压制了董事会其他人。就算现在赵天成没了股份,可只要他还能操控工会股,就依然能够把董事会闹得天翻地覆。黄文斌这一招釜底抽薪,等于是拆掉了赵天成的核武器,就算会造成一点环境污染,也顾不得了。 “怪不得还提议让赵天成当总经理呢,原来还有这一招!”董事会成员们心里都在大赞,没有了工会股,赵天成就是没牙的老虎,以后只能乖乖的给董事会赚钱。最妙的是,这一个提议会得到工会全体成员的支持,就算是赵天成自己也不能反对,一旦反对,就是全体职工的敌人。 “分下去股份还在那帮人手里,他们说不定还会支持……那谁啊。”有人还有顾虑。 “分开了就不会全都支持那谁了嘛!”别人提醒他,“职工们又不真的是一条心,特别是到了各种具体事务,谁都有自己的看法。只要分开了,就不会出现全把票投给头一个人的情况。” “你们啊!光想着分下去,没想着拿回来吗!董事长叫我们散播消息,肯定很多人吓得把股份卖掉,我们趁机收购,不就能够完全把控制权收回来了吗!” “以后我们也能变成正常公司了!我们可以做真正的老板!实在是太好了!” “好个屁啊!有这种好事不早说,我刚刚花了一大笔钱买房子啊!” “你那房子算个屁,最多也不过几百万,我刚刚花了三千多万买股票!按照一千万一点,这可是足足三点啊!” “三千多万?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中彩票不行啊。” “贪污就贪污,你收黑钱的事情谁不知道啊。” “大家静一静。”黄文斌说,“股票分下去以后,肯定有很多人想卖,也有很多人想买。我们这里都是公司的精英,对公司的前景当然有信心,当然都是想买的了。为了让大家方便筹集现金,我提议大家都可以把自己的财产抵押给公司,从公司借钱出来。大家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好!” “当然好!” 于是全票通过,黄文斌点了点头,“那我再给大家立一个君子协定,股份就这么多,大家抢归抢,可千万不要竞相出价,把价钱抄了上去。现在的市价,是一千万一点左右对吧?收购的时候最多就是这个价,有一点溢价,没问题,恶意炒作弄得大家都有损失,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当然,那当然。” “能便宜买谁会出多点钱啊。” “要不我们直接定个配额算了。董事长能收5%,副董事长能收4%,监察委员会主席能收3%之类。” “这不好吧,我家里钱多,想买多点都不行?” “你家里钱多,我家里钱就少了?到时候抢起来,价钱越抢越高,还不是一起吃亏。” “那万一有人没钱,买不够配额怎么办?” “谁?谁没钱?” “商总就没什么钱嘛。” “这倒也是……也好办啊,买不满配额的可以把配额让出来嘛。” “拉倒吧,谁知道有多少人想卖股票,谁又知道有多少人能买着。再说我们现在是股份制公司,股份转让不用通过股东会批准,你知道没有外人进来收购股票?能大家一起约定不高价收就已经够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能收多少就凭自己的本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吧。”黄文斌说,“下星期开会的时候我做个提案,这几天你们先去吹风,特别是赵总,你说的话他们肯定会相信。这是大家的事,你可不要推托。大家步调一致,才能算是自己人。” 换句话说,不一致的就不是自己人。不是自己人,非但这刚拿回来的总经理没了,恐怕还要到监狱里面去度余生,赵天成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 “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那我就宣布一下,今天的决议有三项,一个是我做董事长,一个是赵总做总经理,还有一个是允许大家抵押自己的财产,向公司借款,这三条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把?”黄文斌问。 “没有,肯定没有。”董事会成员们异口同声的说。 “那大家把会议记录签了,这三条就成为董事会的正式决议,大家都要遵照执行。”黄文斌说,“等这一件大事做完,城建三局才能算是真的完成了转制,真正成为一家私营企业,从此我们可以当家作主……对了,财务副总留一下,我们来商量商量怎么抵押借款。” 职工大会很快就召开了。城建三局有好几千的员工,但是有资格参加职工大会,也就是能投票决定工会股怎么投票的人,只有一千不到,名单是九百四十七人,一般这种大会,能有七百多人出席就不错了。租了一个小学的校体育馆,能坐下一千人。 黄文斌现在是董事长,坐在主席台上,看着城建三局的中坚员工一个一个鱼贯而入。建筑公司做得都是体力活,但里面大腹便便的人可真不少,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很久了的。这帮人盛气凌人,抢着把前面的位置都坐了,又大声谈论,丝毫不顾及别人。有些身材比较瘦小的人走了过去,就被这帮人大声呵斥。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坐后边去!” “有规定座位的吗?” “你新来的!尊老爱幼不懂吗?我们这些干了几十年的是老人,你们这些新来的是新人。让你们进工会能分红就不错了,还想翻天啦?” “老子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家业,你们平白无故的就分一份。” 说到这里,比较瘦的人只好忍气吞声坐到后面。再过一会儿,会场里面人越来越多,很快就超过预定人数,有些人都没座位了。一想也是,这种重大会议,肯定是全体出席,有些人还拖家带口的,座位就不够了。 工作人员赶紧派塑料凳,这时候那些大腹便便的就开始赶人了,让那些本来已经坐着的新人让座。这下子冲突更大了,会场里叫骂一片。老人们人多势众,很快就占了上风,把新人们都赶开了。 一看这种情况,黄文斌不由得感叹,新旧对立比他想象中还严重啊,都表面化了。射雕英雄传里面污衣净衣对立,还是一派坐一边,这新人老人对立,直接就把新人排挤到后面去。 而且会场里面是老人多,可是公司里是新人多。再说老人都快到退休年龄了,又养尊处优,平时不怎么下功夫干活。虽然占着要害位置,可主要劳动力是新人,实际权力也只能分了去。 也难怪城建三局拿着这么好的资源,在赵天成上位前差点弄得破产。这就好像晋朝时候的士族,或者欧洲的贵族一样,干活的和得益的不是同一拨人,没有激励,自然没有谁会好好干活。 “看来部分股份还真是不行了啊。”连赵天成自己都这么说,“我被抓了以后,这对立是越来越严重了。” “那也没办法。”黄文斌说。新人被压制得厉害,自然会抓住一切机会反扑。赵天成被抓,董事会成员全都被压制,贾山上位,自然会有人企图利用贾山的力量来压制那些老员工。 贾山为了真正掌控公司,当然也不会拒绝这些人的投效——活都是新员工干的,利润却是老员工分走的,而贾山正好想要找人给他干活,然后拿走利润。所以贾山就帮着新员工压制老员工了。 也许对于所有人来说贾山都是坏人,可是对于成功建设的新员工们,他就是希望的化身。现在贾山被抓,董事会回归,连赵天成都重新登上总经理的宝座,老员工们当然趁势而起,拼命表现自己才是公司的主人。 按照惯例,职工大会开会,首先是工会主席做开场白,然后是重头戏——董事长讲话,副董事长讲话,总经理讲话,副总经理讲话,各部门领导讲话,等等等等。理论上来说这要讲一整天。幸好黄文斌不用等这么久,工会主席讲完以后他就可以说话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职工大会 工会主席的发言又长又臭,听得黄文斌直打瞌睡。介绍完以后,黄文斌跟着出场,“大家好。我是黄文斌,是成功建设的新任董事长。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头一次见到我。” 下面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多人还是自顾自的交头接耳。“对于成功建设,或者我们那个更加广为人知的名字,城建三局来说,我都是一个新人。新人事,新作风,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我有一个提议,工会股作为改制残留,已经到了完成它历史使命的时候了,应该转为普通股,分给所有工会成员!” 掌声热烈了一些,但也没有多少,与会者脸上更是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黄文斌对此早有准备,他在董事会公开发言,早就知道消息会泄露出去。董事会一共二十几个人呢,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这么二十几个人一起保守秘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别人不说,那商家满肯定会,他反正没钱买多余的股份,还不如把消息泄露出去,坏别人的好事。就算他被人盯着了也没关系,有这个心思的肯定不止商家满。黄文斌早就调查过了,董事会里面最起码有五个人没余钱买股票。 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本身就是黄文斌的计划。要是他真的想收购股票,那肯定是私下联络董事会里面的几个关键人物,凑够投票通过所需要的票数就行,何必在董事会上面当众宣布呢。 “至于这个股份怎么分,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一考虑职位,二考虑工龄。”黄文斌说,“职位越高的分得越多,工龄越长的分得越多,具体方案是这样的。”黄文斌打开一个投影机,是那种最老式的投影机,下面一盏灯,上头是透明的胶纸,放多一会儿就会发出糊味那种。 学校的礼堂设备不好,只有这样的设备。为了让一千个人都看到,图像放得很大,字迹很模糊。不过黄文斌知道这根本就不要紧,这个方案是黄文斌和董事会的人一起弄出来的,早就被他们泄露出去了。礼堂里面一千人,起码有五六百早就知道了这个方案,还有一两百人连原稿都拿到了。 “大家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呢?”黄文斌问。 “我觉得不公平!”立即就有人站了起来,“不应该考虑职位!” “是啊是啊,高层早就分过一次股份了,还想占工会股?” 听到这话急了,商家满站了起来:“你们说话要讲良心,我们那些股份不是分的,是交钱买的啊!” “买你个屁,转制的时候欺负我们不懂,一百万就买了一个点!” “要不你现在把股份还回来,我给你一百万,然后再分。” 商家满以为自己四处串联,泄漏消息,会得到这些人的支持,没想到他们居然想不分股份,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们……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都忘了是谁告诉你们消息吗!要不是我,你们全都被骗得死死的,恨不得早点把股票卖了!” 没有话筒,声音完全被声浪淹没,根本就没人理他。因为现在主要矛盾转移到另外一个方向去了。“投票!现在就投票!已经有公司股票的人不能再分,剩下的全都按照工龄分。”有人这么提议。 “工龄只能是参考因素!”新人们不愿意了,“不能是决定因素!” “参考你个鬼!”老人们人多势众声势汹汹,“这些家业本来就是我们挣下来的!” 参加会议的新员工人数虽然少,但是涉及到这种大事,却是毫不退让:“挣什么啊,要不是我们努力干活,公司早就破产了!” 两边越吵越大声,新员工开始的时候处于绝对下风,可是不久就扳了回来。许多没资格参加会议的人都自发的跑来了,原来他们还有个盼头,等老员工退休了,可以进入工会分股份。现在却要提前把工会股全都分了,他们当然要来看看。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赵天成拍打着桌子说。 赵天成在员工中的威信很高,新员工和老员工都能敬服的人物,既然赵天成发话了,员工们也就慢慢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是同事,在一个公司里干活,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赵天成说。 这话一点新意都没有,但是会场里面的气氛居然松动了些,可见赵天成的威望有多高。“现代的企业发展,最重要的就是双赢。”赵天成继续说,“不能够自己把好处全占了,一点都不留给别人。我们这儿老员工很多,都是在公司干了几十年的,自然劳苦功高,分股份的时候应该分多一些,但也不能自己把好处全占了。你们把好处全占了,其他人一点好处都没有,公司经营不下去要破产,大家就高兴了?几十年的老公司啊,我们所有的青春和汗水都在这儿,没有人想要城建三局就此灭亡吧?” 这一招动之以情很是有效,老员工们反对的声浪顿时小了很多。赵天成继续说,“改制后才进入公司的员工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我亲自招进来的。我对你们感情很深,你们还年轻,正如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未来是你们的。想要股份,也不用这么急于一时。以后公司经营状况好了,还可以增发股票,还会对大家做出股权激励。” 这家伙的威望可真是高,面对这种死局,居然还能够强行压下两边完全对立的诉求。难怪以前他可以孤身一人对抗整个董事会呢。不过也没关系,威望不能当饭吃,只要有人搅局,很快就会混乱。 “老子要退休了!上有老下有小,自己又生病,没房没车,谁管你公司怎么样!”有人叫了一声,“老子当年为公司出生入死,干得一身是病,公司什么都没给我,现在还想用几句话就忽悠老子放弃股权?没门!” 于是争论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有的说:“我为公司做了那么多,拿的工资那么少。” 有的说:“按照我的条件,公司早就应该给我分福利房,可是一年拖一年,到现在都没有分,现在房价那么贵,不分多点可怎么过啊。” “按照一千万一点来算,51点就是五亿多,工会差不多一千人,平分的话,一个人只能分51万,这点钱听着不少,实际上根本不够用。买了房子都不够钱交税,要是按照工龄来分,好歹也能多分一点,多几万都完全不同。” “要是不分新来的,不分董事会的,我们一个人起码能多三万。” “那些新来的也就算了,毕竟也干了活,董事会的领导已经拿了那么多股份,平时的油水又丰厚,光是奖金就不知道拿了多少,可真不应该再伸手。” 听到这话,胡老板坐不住了,赶紧站出来说:“我们平时可都是兢兢业业给大家干活,忙得头发白了,身体也垮了,尤其是我父亲,为了拉生意搞减免,陪着领导客户喝酒,喝得胃溃疡脂肪肝。大家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我们的股份是怎么来的?”另外一个董事会成员也插嘴说,“当时转制,公司的注册资金还差着三千多万,股东大会上面说好了谁出钱谁就占股份,这事大家都知道的,股东会和职工大会都有正式决议。你们自己不愿意出钱,这能怪谁?要是我们不出钱,根本转不了制,公司资产全都要被政府没收,大伙儿拿着一万几千块一起失业!” “我们是被你们骗了!公司明明还有那么多资产!” “是啊是啊,都是你们说公司快破产了,才把股票的价钱定这么低,还吓唬我们说公司要破产了,不让我们买。”有人说,“不但那时候说,现在也说,什么银行来逼债,几千万的钱也拿来说事,现在公司那么多现金,当我们不知道吗!” 会场里顿时哄笑起来,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不论新员工还是老员工,都把董事会尤其是那个新任董事长的打算看得通透,不就是想威逼利诱他们低价出售股份吗?现在公司前途无量,股价也是越来越高,谁会无端端的把公司卖了。 “大家安静一下。”赵天成有气无力的说,“股票分下去,想卖的就卖,不想卖的就不卖,保证不会强迫。”他现在是一点股票都没有,本来还想买点呢,可是看这样子,就算能买到也是天价。 “赵总没股份,赵总可以分!”有人高声叫。 “不行!董事会的应该一律不许分!要不然董事会的先把股份转给老婆孩子怎么办。” “总经理不算董事会吧?总经理是行政职务啊。” “总经理不算董事会的吗?那怎么董事会开会总经理都在?” “以前赵总是董事长兼总经理啊,再说公司运营都是总经理负责的,董事会开会当然要把总经理叫过去,不然一帮人空对空能说什么。赵总现在不是董事长,只是总经理,可以分股票!” “总经理能分,那么副总经理呢?” “在董事会有职务的不行,单纯的副总经理可以吧。” “反正原来有股票的就不行。” “有些人有股票,但是份额很小啊。比如商家满,他才多少股来着?要是现在分股票的话说不定分的还多些,这要怎么办呢?” 第三百章. 卸任 “反对平均主义,要考虑对公司的贡献!” “反对官位主义,贡献大小不能只看职位!” “反对论资排辈,对公司贡献不只是看工龄长短!” 会场里面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就是老员工自己内部都分成不同的团体。黄文斌拍了拍桌子说:“大家安静一下,看来大家的争论很激烈,我看不如先回去冷静一下,仔细思考,写好提案,过几天再开一次会,到时候再表决,大家看怎么样?” “是啊是啊!”董事会的人没想到风向居然对他们不利,纷纷发言说,“还是过几天再说,大家仔细考虑考虑,有些不合理的要求,就不要坚持了。我们好歹也为公司鞠躬尽瘁工作了几十年,不给我们分股份也太过分了。” 董事会成员们的发言就好像是冷水投入了热油锅,下面立即沸腾起来,老员工们神情激动,站起来使劲挥舞着手臂,大声嚷嚷:“要立即投票!再过几天谁知道你们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你们董事会胡作非为,被人抓住了把柄,董事长一会儿换成贾山,一会儿换成黄文斌,都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家伙,我们压根就不认识!任命也是你们说了算,我们根本没投票!” “我这里就有提案,马上投票!” “你们肯定想玩花样,趁着这几天就往工会里面塞人!” “立即投票!投票!投票!”声音渐渐统一, 于是开始投票,有一个方案很快就占了上风,最后取得了六百多票的绝对多数,成为工会的正式决策,再过几天开股东大会,因为工会股本身就占了51%,所以也会成为股东大会的决策。 这个方案就是——占城建三局51%的工会股将会拆分成为普通股,平均分给工龄十二年以上的工会成员,董事会及其他已经拥有股票的高层领导不算在内。这个方案等于是把所有的新员工都排除了。董事们脸色固然不好看,新员工反应更加激烈。 “我们辛辛苦苦干活,才有这么多利润,公司股票才这么值钱。你们坐在办公室里面拿着比我们多的工资奖金,过年还有分红,现在还要把所有的股份都拿了去,一点都不给我们留,有没有良心啊!” “没进工会的也就算了,我们这些本来就在工会里面的也不给!太过分了吧!” “你们这帮家伙会有报应的!”有的干脆直接就破口大骂。 这时候很多新员工都闻风而至,把体育馆里面塞得满满的,人数已经比老员工多了好几倍,个个都神情悲愤,形成一股巨大的压力。可是人数再多也没用,没投票权屁都不顶。老员工们哄笑起来,欢呼胜利。 “把这些股票分了,总算是有养老的钱。” “家里就等着这些钱给儿子买第二套房呢。” “分下来我应该有70万吧,卖了现在这套,想要买买个别墅还比较勉强。” “房价越来越贵了,以前有七十万都可以买好几套了,现在只能勉强买一套大的。” “幸好没分给那帮穷鬼,要不然只有五十几万了。” “看他们的样子还不服气呢,真是好笑。” 眼看就要变成既成事实,全场视线都集中在赵天成的身上。赵天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众望所归,他也没办法,只好挺身而出:“诸位,公司不是一个人的公司,是大家的公司。只有持续经营下去,公司才能不断地产生利润,。而只要公司不断产生利润,就可以把股票千秋万代的持有下去。不断的拿分红,比卖股票的收益大多了。与其涸泽而渔,不如双赢,公平一些,把股份分一点出去。你们说是不是。” 老员工们开始说话还客气:“赵总,我们的难处你不知道啊,家里穷,需要钱。” “这工会股,原来都是用我们买断工龄的钱换来的,肯定应该分给我们啊。他们又没出钱,凭什么分给他们?” “赵总你放心,拿了股票,我保证不卖,拿在手里千秋万代。” “不如还是再考虑几天,等考虑清楚了,再选定更好的方案,这一次的方案作为备选。”赵天成说,只要散会了,私下一个个找人商量,总能说服一些人,到时候再做工作,应该能让这些老员工让出一部分股票来。 “赵天成!你自己在公司找了多少钱,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忽然有人站了起来大声叫嚷,“给你两分颜色,你就当自己是真龙天子啊!以前是没办法,现在都要分股份了,谁还管你!” “你这家伙自己捞个够,我们苦哈哈拿着一个月八九千工资!请个保姆都只能要乡下来的!凭什么啊,我当主任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现在当了总经理,他妈的我找上门低声下气求你照顾一下我儿子让他当个经理你都不肯!” 起来批斗的人越来越多,赵天成也掌握不住场面了。新员工们也群起反驳,两边越说越激动,差点没动起说来。这学校的礼堂本来就塞不下这么多人,天气又热,空调开到最大也没用,汗水哗啦哗啦的流。吵得正激烈的时候,忽然有人晕倒了。 这可更是捅了马蜂窝,两边互相指责,场面十分火爆,差点没大起来,把警察都给惊动了。赵天成企图劝架,被几个老娘们抓得满脸花,衣服也被撕破了,裤子几乎给脱下来,狼狈逃到外头,那些老娘们还不放过,看到黄文斌坐在车上,急忙钻进车,大声叫:“快走快走!” 黄文斌笑了笑,让金队长开车慢慢向前走,那帮老娘们才回去礼堂。 “他妈的!他妈的!”赵天成翻来覆去也骂不出什么新意来,“这帮家伙真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公司早就破产了,这帮人全得上街讨饭去,现在居然对我下毒手!那个高大姐,本来都要内退了,苦苦哀求说家里实在困难,我才留着她。还把她妹妹也招来做工呢。” “你是觉得给了恩惠,别人可不一定这么看。”黄文斌对这事有些了解,“你觉得把她留下就是情分,人家觉得干这么久都不升职不加薪水是你故意压制。你觉得招了她残疾的妹妹来干活是给她好处,人家还觉得你利用了她妹妹省残疾人补助金呢。” “那也不能这样啊!”赵天成一股气憋着吐不出来,“就算没给她升职,我和她也没有其他仇吧,至于这么追着我打?” “那当然是有原因的。”黄文斌说,没原因黄文斌闲得蛋痛了去注意城建三局几千员工里面一个不起眼的中年大婶,“有人专门挑拨了高大姐,说她几次没能升主任,就是你给否了,就是为了今天给你点颜色看看。” “是谁!”赵天成大叫。 “喏,来了。”黄文斌指了指车外。 胡老板也被几个人追着,正在狼狈逃窜。黄文斌也把他接上车来,说:“得,你们两个现在成难兄难弟了。” “操他母亲的!”胡老板大声骂,“我也没把老驴头怎么着啊,那家伙干嘛追着我打!” “自然也是有人挑拨的。”黄文斌说,“人家和他说了,他之所以没能承包汽车站那个工程,是因为你从中作梗,想要自己承包。还有海边那个什么工程,还有那什么工程,总之很多工程都是。” “操!那家伙本钱这么小,都不敢自己出来干,这些工程给他他都干不来。”胡老板说,“究竟是谁这么无良,居然挑拨老驴头来打我……”看着黄文斌笑而不语,胡老板忽然明白了,“赵天成,你这混账!” “什么啊,你还不是让高大姐来打我!”赵天成说。 黄文斌等了一会儿,很失望的没看见他们互殴,这两人真是婆婆妈妈的,骂来骂去也不动手,suv虽然地方挺大,毕竟是车里,要打架一抬手就行了嘛。让他们继续对骂也不是个事,黄文斌打断他们说:“好了,既然大家都干了,大哥别说二哥,就这么算了吧。” 两人这才气呼呼的坐下来,都说:“那就给董事长一个面子,不追究了。” “还董事长什么啊。”黄文斌说,“本来想着你们城建三局前途好,费心费力弄了个董事长,现在看来你们内耗实在是太大,要管理太费心,划不来。分股票就快打起来了,到时候赚了钱要分红,还不真动手啊。私下动手也就算了,肯定还有人去上访,也不知道要弄到什么级别,这董事长不做也罢。” “董事长何必这么灰心呢,我们公司一向都这样。”胡老板说。 “是啊是啊,分股票当然要闹一阵子,分完就不闹了嘛。”赵天成也说,“也就是会伤一点士气,过几年自然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赚了钱,再增发股票,安抚新员工,很快就能重整旗鼓。” “几年?我可不想等这么久。”黄文斌说,“我意已决,你们就不用劝我了。那些老员工,分了股份就是股东,他们每个都对我咬牙切齿的,当这个董事长还有什么意思。在公司里我和你们两最熟,我决定在你们两个之中选一个出来,推荐继承我的位置。” 第三百零一章. 卖股份 一听这话,胡老板和赵天成不由的坐直了身体,董事长!这位置对他们的诱惑力可大着。理论上来说,董事长是由股东会选出来的,现在还没到股东会开会的时候,那就是由董事会推举一个临时董事长,直到下次股东会开会为止。而黄文斌掌握着董事会所有人的把柄,他说让谁当,那就是谁当。 “想让我推荐,得答应我一个要求。”黄文斌说,“我在松山的工地,你们都要保证全力以赴用最好的工人最好的机器最好的原料尽快做好,不能有一点点瑕疵。这个你们都没问题吧?” “没有,当然没有。”赵天成挺起胸膛说,“保证完成任务!” “我更加没问题!”胡老板说,“要是我当了董事长,一定亲身在松山监督工作。” 赵天成一听急了,“我不但自己去,还要把我老师也带过去一起看着!” “行了行了,你们的能力,我当然是相信的。”黄文斌说,“不论我选了谁,都希望你们两个能够精诚合作,一起吧公司搞好。对了,我手头现在还有3%的股票,你们两个看看谁要,一口价,一亿。觉得太贵了可以不要,我不勉强。” 一亿!现在城建三局的股票,市价是一千万一点,三点的话就是三千万。以前胡老板提过两千万一点,已经算是给黄文斌大大的面子,现在居然三点要一亿,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可如果这三点股票附赠一个董事长,立即就变成价廉物美。 “我要!”赵天成说,“黄老板,这些股票我要!” “赵总,你有钱吗?可别说先把股票过户,你以后再分期付款慢慢还。”胡老板趾高气扬的说,“黄老板,我三天之内,就可以筹集到一亿现金打到您的账户上,完全没限制立即可以用的现金。” “我也可以筹集到现金!”赵天成说,“虽然我自己没什么钱,不过我有些有钱的朋友,他们都会很乐意借钱给我。” “可惜……你们可以立即把现金给我,我却要等几天才能把股票给你们。”黄文斌说,“要等新董事长就任,工会股分下去,股东大会召开,选出新一任的董事会以后,我才会把股票给你们。” 说得好像很多事,其实也没几天,职工大会上要决定工会主席怎么在股东大会上投票,显然这两个会议只能挨在一起开,要是隔好几个月来开,情况都变化了,职工大会上的决议还有什么意义。 “什么时候给都没关系!”胡老板说,“就是那个这个……” “我可以签合同,到新一届董事会选出来,我就会交割股票。”黄文斌说,“但是钱要先给……不如这样吧,你们谁先给钱,我就和谁签合同。3%的股票,童叟无欺,绝无花假。” 工会股票分下去,情况就要大变,以前是赵天成能够拿到这51%的选票,现在却可以分化收买。董事会二十几个人,掌握的股份有百分之四十几,黄文斌掌握着他们所有人的把柄,让他们选谁就选谁,然后在普通股民里面随便收买一些人,就有足够的票数当董事长了。 “我这就回去筹钱!”胡老板干劲十足,打开车门就走了。 “我也去。”赵天成却没有立即跑,“黄老板,我可以出多点钱,比如说一亿一千万。” “我靠!你这家伙居然还抬价!”胡老板跑了回来,“要不是我想起忘记拿包,岂不是被你坑了!黄老板,你别听他的,赵总没什么钱,出多高都是虚的,而且我出的价肯定比他高,一亿一千五百万!” “我当然能够筹到钱,”赵天成说,“一亿一千七百万!” “你们啊。”黄文斌说,“为什么非要搞恶性竞争呢,双赢的道理,赵总你刚刚在大会上才讲过。我之所以不说把股票给出价最高的人,而是给最快打款的人,就是不想你们恶性竞争。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一起赚钱,不要互相拆台,弄得大家都没饭吃。我就卖一亿,多了不要,都给我回去筹钱,尽快打到我的银行账号上。” 胡老板和赵天成连忙跑去筹款了,黄文斌叹了口气,挥挥手让金队长开车。沿着礼堂走了半圈,就看到城建三局的财务总监躲在树底下。他面色苍白,满眼的无奈。黄文斌朝他招了招手,财务总监叹了口气,磨磨蹭蹭的上了车。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黄文斌问。 “很顺利。”说这话的时候财务总监脸上一点都没有‘很顺利’的样子。 “这么哭丧着脸干什么。”黄文斌说,“又没亏待你。” “城建三局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公司,我从小呆到大……”财务总监说。 “所以呢,你就在城建三局上面吸血喝髓?”黄文斌嘲笑他,“伪造账本,骗取国家补贴,伪造支出成本,明明是盈利,愣是做成亏损,偷税漏税也就算了,还要骗减税,随便哪一样,都可以让你坐十年八年的。”要不是财务总监有这么多把柄,黄文斌也不会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做。 “我这都是为了公司……”财务总监说。 “为了公司?”黄文斌笑着摇了摇头,“减下来的税款,有一半没有了。明说是拿去返还给税务局的关系,实际上只给了一部分吧。你和赵天成两个私下分了多少?在香港买个房子就花了两千一百万,等于你多少年工资了?” “就算我拿了些,公司也得益啊。”财务总监小声抗议。 “哦?那私下报损耗的事情怎么说?”黄文斌手里的把柄多着呢,“那些什么钩机推土机起重机,本来还好好的,你硬说已经损坏,在账本上注销,把机器拿出去卖,从中牟利,里面你吃的份是最大的吧?” “这个……至少公司没吃亏啊,算了损耗增加了支出,就抵扣了利润。” “那你修改工资表数据,虚构临时工,骗取公款怎么说?”黄文斌问,城建三局这种建筑企业,有很多的工地,自然也有很多的临时工。因为人数太多,聚散不定,管理很混乱,财务总监就钻了空子,从里面吃了不少好处。 “我……哎。”财务总监没话说了,前面的还可以说是职务行为组织犯罪,这可就是存粹的诈骗了,“董事长,我全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那么事情究竟怎么样了呢?”黄文斌问。 “很顺利。”这一次财务总监不敢叹气了,“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进行。” “那就好。”黄文斌满意地说,“对了,我要把手头的3%股份卖掉,售价是一亿。刚才我已经找了胡老板和赵总两个,他们都愿意出价。我已经和他们说了,谁先把钱打到我的账户里,我就卖给谁。你也帮我去找其他人,条件是一样的,谁最快把这一亿打到我的账户里,我就卖给谁这3%的股份。” “连这笔钱都不放过啊。”财务总监说。 “一亿啊,什么叫这边钱都不放过,说得好像这是小钱一样。”黄文斌说。 “对您正在策划的事情来说,这不是小钱是什么。”财务总监苦笑。 “再怎么说,一亿也不是小钱,足够普通人过好几辈子了。”黄文斌说,两辈子也够,十辈子就勉强一点,就算是普通人,从出生到死亡,大概也要用好几百万,别的不说,现在买个房都要好几十万,再过几年,差不多就要上百万了,再考虑通胀什么的,一千万也不多。 “您答应我的事……”财务总监欲言又止。 “当然没问题,”黄文斌说,“只要做完了这一单,我就把你的犯罪证据全都销毁,还会对外跟别人说给了你好几千万,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花钱了,想买别墅买别墅,想买豪车买豪车,不用拿钱千里迢迢弄到香港去投资。” 只要给个名分就行,钱都不用黄文斌自己出。财务总监还得感恩戴德:“谢谢黄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干……干完以后,我就是千夫所指,说不定还有人要对我动手。” “只要有钱就行了,你怕什么动手。到时候出入都是豪车,住的是别墅,玩就去五星酒店,都是保安很严密的地方,那些人能拿你怎么办?”黄文斌说,“再不行,就请两个贴身保镖,也不过是几万块钱一个月,你在城建三局弄了那么多钱,一个月几万块算什么。” “我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财务总监说,“我打算把香港的房子卖了,在松山买了个别墅,就在您的别墅附近,到时候还请多多照顾。” “你居然还买得到啊,了不起。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互相照顾是应该的。”黄文斌说,现在松山打开发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松山附近的地皮叫个一路飙升,至于那些已经开发好的别墅,更加是水涨船高,经常都有几十人几十人的看房团过来溜达,不过都是有价无市,房主们全都捂盘惜售,也不知道这财务总监是怎么买到手的。 “谢谢黄老板。”财务总监说。 “只要做完这一单,以后就能过好日子了,别这么愁眉苦脸的。”黄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去忙吧,保持联络啊,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通知我。” 第三百零二章. 一女二嫁 虽然职工大会开得一塌糊涂,最后差点变成群殴,不过它通过的决议依然有效。赵天成和董事会的人做了很多工作,全都是无用功。老员工们铁了心要独占工会股,谁说也不听。 只要股东大会召开,工会主席就会代表工会提出这个分工会股的提案,然后工会股自己就占了51%,所以必定通过。一切看起来都无可挽回了,在职工大会之后到股东大会之前这短短的几天里面,已经有好几十人离职,就算是没离职的,也是无心工作,整天说怪话。 这天黄文斌正在五德酒店喝茶,胡老板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哎呀,黄老板,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我那一亿不是已经打到您的账户上了吗?” 黄文斌又喝了一口茶,才说:“胡老板啊,坐坐坐,来喝杯茶。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何止不是名牌品种,就是淘宝上100块钱一斤的东西,黄文斌买回来就后悔了。不是因为茶不好喝,而是因为买了以后整天有人打电话来推销茶叶。 说辞还全都差不多:“您好,我们是xx地方的茶农,请问您需要xx茶叶吗?” 开始的时候黄文斌还跟他们谈几句,后来这样的电话越来越多,都影响工作了。黄文斌只好一听到就关,结果就把胡老板的电话给错过了,谁让胡老板用新号码,还用那种腔调说:“你好,我们是……” “对了,你怎么换了号码?”黄文斌问。 “我想着当了董事长,总得换个配得上的号码。”一说起这个,胡老板就得意洋洋,“您看我这个号码,后面有五个八!在移动找了人,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你就这么肯定是你当董事长?”黄文斌问,“连电话号码都换好了。” “那当然了,我们合同都签了啊!”胡老板急忙拿出股份买卖的协议来,“我三天前就筹集了一亿元打到您的账户上,那时候赵总还和盲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呢。而且您跟我确认过,要不然也不会跟我签合同对吧。” “你的确是第一个交钱的。”黄文斌说,“我也会按照我们签订的协议,在股东大会选出新一任董事会以后把3%的股票交割给你。” “那您赶紧推荐我当董事长啊!”胡老板说,“明天股东会就要开了啊!” “是啊,那现在推荐还有什么用?就算当上了也只有一天任期。”黄文斌逗他说。 “这当然有用了,连任董事长和竞选董事长难度完全不一样啊!”胡老板说,“连任董事长,人家看你这人没怎么样,连任就连任了。本来不是董事长,要竞选董事长,人家就得先看看你能给什么好处,还要想想你这家伙当了董事长,对我有没有什么坏处。难度大多了呀。” “那好吧。”黄文斌说,“可惜我最近事情太多,没法子跟你去董事会开会。这样吧,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开会的时候拿给他们看,他们自然就明白了。”说完刷刷刷的写下六个大字,你办事我放心,想一想还是算了,赶紧撕掉,换了一句比较正常的。 “推荐胡安亭继任董事长。黄文斌。”胡老板一个一个字读出来,感慨万千,三点的股票本来价值三千万,他却用了一亿来买,等于这十三个字价值七千万,平均下来一个字要五百多万,什么大书法家都比不上。 这时候胡老板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按了拒绝接听的按钮,把电话关了,“这些家伙真烦人。”他忍不住说。 “怎么了?”黄文斌问。 “银行打来的,又是说我们公司有多少多少债务到期,打听我们还有没有钱还。”胡老板说,“前一阵子我们放的消息放得太厉害了,好多人都信以为真。银行老来问,都说了财务的事情去问财务,你问我有什么用,那帮家伙就是不肯罢休。” “也是正常的,谁都知道财务一般嘴比较严。”黄文斌说。 “严个屁,这几天周总监串联,都不知道在搞什么阴谋诡计。”胡老板说,“偏偏那帮股东就不信,跟他们说一点一千万,你是零点零一,十万块钱得了。他们就不卖,一定要二十万,有些开价比较低,也要十七八万。” “这个价格也不错啊。”黄文斌说,“你反正钱多,花个五六亿,买个二三十个点的股份,很快就能赚回来。” “一时间哪里能筹这么多钱,那一亿就把十几年纂下的人情都给花光了。”胡老板抱怨说,“想要卖股票的人也没那么多,大部分人还是想留着分红。把能买的全买了,也不过是五六个点而已。” “拿着五六个点,在董事会也有很大的优势。”黄文斌说。 “僧多粥少啊,想要的人太多,把价钱都给炒上去了。现在买的话,实在是不划算。而且现在股份又没真的分下去,得等股东大会通过这个决议才行。到时候价钱都不知道会不会再涨。”胡老板私下联络了很多人收购他们手里的股权,不过这就没必要和黄文斌说了。 又说了一阵子闲话,胡老板才小心翼翼的说:“黄老板,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那边还等着开董事会呢。” “那你先走吧。”黄文斌说,“我这边还有几个客人要见呢。” 胡老板喜孜孜的跑了出去,上车的时候看见赵天成的车正好过来。他不由的哼了一声,难道黄文斌要见的客人是他?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赵天诚虽然迟了两天,好歹也打了一亿过去,现在买不到股票,黄文斌怎么也得跟他交代。 捏了捏手中的股票合同和字条,胡老板的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眼看着董事长的宝座越来越近了!他就要成为城建三局的董事长,这可是他父亲都没坐过的位置,可以说是强爷胜祖。 回到城建三局,董事局一帮闲人平时无所事事老在办公室里面晃荡,现在要找他们开会,却有好几个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胡老板急不可待,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催着赶紧回来开会。 好容易人终于齐了,只有赵天成一个不见踪影。反正赵天成不过是个总经理,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董事会的成员,胡老板也不理他,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刚说了句:“大家好,今天黄董事长有事,委托我替他召开这个董事会……” 话音未落,赵天成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不好意思迟了一点。” “可不是迟了一点,说十点钟开会呢,现在都快十一点了。”胡老板说。 “没法子,黄老板拉着我商量以后我们公司应该怎么发展,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说了这么久。”赵天成说,“俗话都说了,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迟一点来,想来大家也不会介意。” “笑到最后?”胡老板皱起眉头,这什么不伦不类的比喻,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这是外国谚语,可不是什么俗话。这赵天成掉书袋的水平总是这么低,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考到硕士的。 “有一件事情要通知大家。”赵天成胸有成竹的拿出了一张纸条,“黄老板听了我的想法,觉得这个计划十分之好,一定能够引领公司进入更高的阶段,成为更好的平台,赚更多的钱……” 看着赵天成胜券在握的样子,胡老板觉得有些不对,这赵天成是发什么疯啊?他有捏了捏怀里的文件和字条,黄文斌推荐他做董事长,这不可能有错啊……那3%的股票可是实打实的,纸条也是实打实的,那么赵天成的依仗是什么? “大家看!”赵天成把纸条翻了出来,显出上面几个大字,“赵天成熟悉业务,劳苦功高,希望由赵天成继任董事长。黄文斌。” “啊!”好几个人一起叫了起来,最大声的当然就是胡老板,“这怎么可能!” 胡老板扑上前去,抢过纸条,仔细看了起来,纸是一样的,字迹也差不多,“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胡老板掏出自己的纸条来,“我这才是真的!赵天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伪造……伪造纸条!” “什么假的?胡说八道什么啊。”赵天成趾高气扬的说,“胡老板,做人呢,就要愿赌服输,黄老板选了我做董事长,你就乖乖的辅佐我。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要打滚耍赖,太难看了。” “你他妈的才打滚呢!”胡老板激动的说,“你肯定是假的!”他掏出自己的纸条来,“我这个才是真的!” “什么?”董事会这下子可轰动了,所有人都围上来看着两张纸条,又把黄文斌当董事长那几天签过的文件拿出来对比,看来看去,却是谁不知道哪一张是真哪一张是假,反正都很像。 “这是怎么回事啊?”疑问浮现在每一个人心里。 “我觉得吧,其实两张都是真的。”说话的是副董事长康雅儒,“大家仔细看,黄老板写的很清楚,推荐胡老板和赵总做董事长,准确来说董事会有三个董事长,一个正的,两个副的,副董事长,那也是董事长嘛,对不对?” 第三百零三章. 谋划 这话好有道理,连胡老板都没法子否认,他正想说不错我来当董事长,赵总做副董事长的时候,康雅儒就拿出一张纸条来,“大家看清楚了,黄老板其实选了我做正牌的董事长。” 大家凑上前一看,上面那张纸条写着:“康雅儒性格沉稳,与人为善,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正宜弥合分歧,缓解矛盾,达成和谐,故本人推荐康雅儒继任本人的董事长一职。黄文斌。” “大家看清楚了,这里说得最清楚,继任黄老板的职位,黄老板是正董事长,这没得别的解释了吧?”康雅儒说。 “这个比较合理。”大家都说。 “合理个屁!”胡老板可是出了一亿,“这都是伪造的!我不但有纸条,我还有合同!黄老板答应把他3%的公司股票卖给我,只要等股东大会开完就交割。”董事长有三个,这股票可只有3%,不可能有错。 “你也有?”赵天成大吃一惊,也拿出一份协议来,“我也有。” “我也有。”康雅儒说着也掏出了一份协议。 三个人互相看着,还没等他们开口,其他人也拿出协议来,“我也有!” “我这也有!” “我也是啊!” 结果一数,足足有十个人手里拿着股份收购协议,每人都是3%,加起来就是30%,无论如何,黄文斌手里不可能有这么多股票。所以,结论很明显。“我们被骗了!”康雅儒说,“黄……黄文斌骗了我一亿!” “不可能吧,他怎么能骗我们。” “这种大额转账,银行都有详细记录,如果他不履行合同,我们可以让银行把钱退回来。”有人说,“这种诈骗方法也太低级了。” “低级是低级,可是你们敢问他拿钱吗?”有人说,“我们的把柄全在他手里啊。” “一亿!这可是一亿,我们十个人,加起来可就是十亿,谁还管什么把柄!最多拼个鱼死网破!”康雅儒激动的说,“朗朗乾坤,光天白日,难道没有王法了吗。那一亿可是我一辈子的积蓄,还借了好几千万,就算要坐牢,我也要把钱拿回来。” “打电话,立即打电话!”有人嚷嚷。 “用得着你说,我们早打过了,那家伙根本不接。” “现在才想起来打电话,早干什么去了。我可是一开始就打了电话。” “一开始就打,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打不通。” “打通了啊,那家伙没接而已。” “这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啊,反正我没出钱。” 就算是再怎么冷嘲热讽,受骗的人也要把他们带上,“我们城建三局的人,可不能就这么给人骗了,大家一起去找黄文斌要个说法,一定要把我们的血汗钱拿回来!要是黄文斌不退钱,我们就去市政府,去法院,去检察院,甚至去省政府,去中央!” “那个黄文斌说不定会跑,大家就去报案,劲往一处使,怎么也得逼着公安局立案!” “松山工地上全是我们的人,让他们先把工地占住,谁来都不让。这块地起码值四五亿呢,开发完了一卖,利润还得有三四亿,和十亿差不多了。” “不止,现在松山那边的地值钱得很,一块一百多亩的荒地,还没转性质呢,就已经要一千多万了。黄文斌的地不是住宅地就是商业地,又连成一整片,还是路边,现在就十亿八亿了。” “他住的那个别墅,也值老钱了,位置最好,闹中带静,独立出入,地方又大,听说有人出八千万来买呢。我们这么多人,再叫上几十个民工,把别墅围起来,黄文斌不还钱,我们就把别墅抢了!” “黄文斌是丁六根的人,我们去把丁六根也围了!怕他个鸟!”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跑到松山区黄文斌的别墅,冲进客厅,然后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坐着喝茶,等着黄文斌见完上一个客人。不是因为他们忽然间觉得十亿没什么大不了,而是因为黄文斌的这个客人他们实在得罪不起,那是省纪委书记的秘书。 过了足足半小时,黄文斌才出来,康雅儒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黄老板好,周主任好。”那个周主任就是纪委书记的秘书,他的正经职务是纪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康雅儒以前见过,算是认识。 “这不是康总吗。”做秘书的,第一要务就是记忆里好,就算是康雅儒这种只见过一面的小人物,周主任也把名字和样貌记在心里,“还有赵总,胡老板也在啊,这么多人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有……”康雅儒顺口就说,说完才发觉不对,这十亿的事情不是大事,还有什么是大事,城建三局的股票一点一千万,全部加起来也就是十亿而已,硬顶着周主任的压力,“没有大事怎么敢打搅黄老板呢。” “还真有大事啊,”周主任那么说,本来就是想先把他们给支开,谁知道康雅儒居然不给这个脸,那他也不用给这帮人面子了,“哎呀,书记交代了事情让我和黄老板好好商量呢,这可让黄老板分身乏术了。要不这样吧,你们究竟什么事情,能让我也听听吗?多个人多个脑袋,我也帮忙想想。” 他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样。康雅儒拿出条子来,“是这样的,现在黄老板是我们城建三局的董事长。他事务繁忙,没空关照我们这种小生意,想要卸任,就写了条子,推荐我做董事长。可是我们一开董事会,发现胡老板赵总还有其他好几个人,手里都有这条子,都是推荐当董事长的。” 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条子!当然是股票的事情比较重要,胡老板抢着说:“条子的事情也就算了,黄老板还和我们签了合同,要把他手里3%的城建三局股票卖给我们,一共卖了十次!没那就是30%啊,可黄老板手里只有3%的股票呢。严格来说,这算是……那什么了吧。”他始终还是不敢说诈骗。 “这样吗?”周主任看了看黄文斌,“有这么回事?” “我是签了协议没错,不过协议上面规定得很清楚啊。”黄文斌说,“成功建设召开股东大会,选出新一任的董事会以后,我就交割每人3%的股票给你们。现在股东会开了吗?新一任的董事会选出来了吗?” “明天就开啊!”胡老板反驳说。 “明天开那就明天交割呗。”黄文斌说,“你们今天跑来干什么。” “你只有3%的股票吧?我们这儿加起来有30%了!”胡老板反驳,至于一亿其实是买3%的股票外加董事长这事,也没法子说了,“到时候你能变出30%的股票来?要是不能履行合同,你这不是……不是骗我们吗!” 说到这里,赵天成心里一惊,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上面说是开完股东会交割,要是股东会开不成,那就不用交割了。钱已经给了,不交割,黄文斌可以无限期的占用这笔钱。 现在新员工和旧员工对立成这样,只要稍加挑拨,很容易就能让他们打起来。然后警察介入,控制双方人员,调查证据,组织调解,这么一长串下来,起码能拖好几个月。要是不要脸,拖个一年半载的,光是利息黄文斌就能赚好几千万。 “你怎么知道我到时候没有30%的股票呢?”黄文斌问。 “你……你怎么可能有?”胡老板争辩,“我们董事会就占了四十几的股份,这些根本不可能卖给你,剩下的外面一点点,还有就是51%的工会股,这些股份规定死了,不能分拆,也不能卖。” “现在是不能卖,开完股东大会就可以了啊。”黄文斌说,“开这个股东大会,最重要的议题,就是要把工会股分拆下去,变成普通股份,那时候就可以买了啊。” 原来黄文斌打的是这个主意!董事会的人这才明白,黄文斌好算计啊。推荐谁谁当董事长的条子,这玩意儿根本就没有法律效力?黄文斌说自己就是写着玩的,别人能拿他怎么样?有法律效力的是出售股份的合同。 拿着董事长的宝座当诱饵,把价值三千万的股份一亿卖出去,溢价就是七千万!等工会股分下去,黄文斌再高价收购,回头卖给那些上当的纱布。就算加价一倍,两千万买一点,他还是能够赚大钱。 董事会的人加起来有十亿被压在黄文斌手上,再要筹钱来抢股票,都筹不了多少,肯定抢不过十亿在手的黄文斌。这一招空手套白狼,实在是太厉害了,平白就赚了好几亿去。等履行完合同,黄文斌手里照样拿着董事会的把柄,照样能遥控,等于他们白白亏了这笔钱。 “我听明白了。”周主任说,“黄老板答应你们开完股东大会就卖30%的股份给你们,但是钱要先交。现在你们交了钱,怕黄老板拿不出股份来,没错吧?我来说句公道话,这个协议合理不合理,那也是你们自己签的,不是别人逼的。既然还没开股东大会,那么合同条件就没达成,你们这么一大帮子人跑过来,实在是不合理。” 第三百零四章. 发誓 董事会众人都哑口无言,只好承认自己不合理。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夹紧了尾巴离开。黄文斌明摆着是骗了他们,可是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他们鬼迷心窍,被董事长这个位置晃花了眼睛呢。 回到办公室,一堆人相对无言,被人这么玩弄,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啊!实在是太贪心了!”胡老板感叹,“你说我这种也就算了,你们这些离董事长十万八千里的,也去给钱,算什么意思。” “什么十万八千里?我任了好几年董事长了。”赵天成说,“现在还是总经理呢。” “我是副董事长,比你们都近。”康雅儒说,“我上当才是名正言顺呢。” “我是行政总监啊,上当也没什么。” “我就更加不用说了,赵总还是接我的任才当的董事长。” “什么啊,你就是临时当了几天,我可不一样,我当了足足两年。” “要这么说,我刚好比你多一个月。” “说起来,胡老板你都离职出去自己干这么久了,还想回来当董事长?” “喂喂!”胡老板拍桌子说,“你们别说得上当受骗倒好像很光荣一样……你看看人家周总,做着财务总监,实权在公司排名不是前三也是前五,钱也不比你们少,人家就没上当。” 财务总监乃是黄文斌的内线,哪里敢多说,“董事长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想过。” “真是倒霉,黄文斌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赵天成愤愤不平的说,“一亿啊!居然骗了我足足一亿!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也就赚了几千万,还得拉下面子到处求人,好容易凑齐了一亿,居然被骗了!” “你工资才多少啊,我记得前几年你儿子出国留学,你还到处借钱的吧。”胡老板说,“当了几年董事长,就有好几千万身家了啊,这速度可真快。我们公司董事长的工资奖金,有这么多吗?” “胡老板的钱倒是做生意来的,不过这生意,怎么看都是占我们公司便宜啊。”赵天成大怒,“别的不说,刚开始的时候胡老板没本钱,从公司借了一千万,好像一分钱利息都没给吧。” “好了好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康雅儒说,“外头黄文斌骗了我们一大笔,公司里面新员工和老员工势如水火,股东大会就要召开,你们还起内讧?以前大家那一点点仇怨,先放下吧,应付了眼前的危局再说。” “现在还应付个屁啊。”胡老板说,“钱都给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只能等着股东大会召开,通过分股份的提案,看着黄文斌高价收购股票,然后把股票给我们,让我们亏一大笔呗,还能怎么样?” “其实还有更可怕的。”赵天成说,“要是黄文斌耍个手段,让股东会开不起来,我们的资金就要被他无限占用下去!” “股东会怎么会开不起来?”胡老板吓了一跳。 “办法多了,比如他让新员工集体上访,搞几百人封堵市政府,政府肯定要派人下来调查调解吧?这么复杂的事情,随随便便就调查几个月,调解几个月,再上电视炒一炒,新员工们辛苦工作却一点股份都分不到,你说这股东会还能开?就算开了,能通过分股份的决议吗?不通过决议,他们会顾得上选董事会吗?”赵天成说。 “那要怎么办?”胡老板吓得脸都白了,“我的流动资金可全在这一亿里面,要是能够换回股票,少点是少点,好歹能抵押出去再借款。要是被压着几个月动不了,我的资金链会断的啊!” 听到资金链,财务总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谁不是啊!我的资金链也会断啊!”康雅儒说。 “这可怎么办?”其他人也慌起来,谁也没有那么多现钱,这一亿都是各处借来的,本来想着买到了3%的股份,可以转手抵押出去,当了董事长,捞钱的机会多,周转不会太困难。可现在董事长是没希望了,连股份都拿不到手的话,很多人都要破产了。 “这都是报应啊,还国营的时候,你们就想方设法挖公司墙角,从公司弄钱出来自己做生意。搞得公司经营不下去,只能改制。改制成股份公司也不消停,继续挖墙脚,差点又把公司弄破产。到现在一次全赔出去,真是报应。”财务总监摇头说。 “喂喂,周总你怎么说话的呢。”康雅儒说,“我们挖了公司墙角,你没挖?你挖得最多好不好!再说了,以前国营,我们是挖国家墙角,挖国家墙角哪能叫挖吗?转职以后,我们是挖股民的墙角,挖股民的墙角,那更不叫挖了。” “现在不要互相埋怨。”赵天成看了财务总监一眼,“也不要有谁没受损失,就想置身之外,说风凉话。这是我们董事会全体的事情,大家要精诚团结,劲往一处使,才能闯过这个难关。” “还能闯过去?”胡老板问。 “可以的。”赵天成说,“我们上有一线生机!我是专门研究过合同法的,好像我们和黄文斌签的这种协议,只要黄文斌不能交货,没有那么多股票给我们,他就必须要退款,还要补偿我们的损失。” “补偿损失?”胡老板很感兴趣。 “按照银行利息算的损失。”赵天成说,“现在银行年息大约是7%,一亿的话,就是七百万,一天一万多不到两万。你为了借款额外答应了什么条件,或者直接就是借了高利贷,人家是不管的。” “那也比没有好啊!”胡老板说,“可是我们要怎么让他交不出股票来?我们否决掉分工会股的决议?这事不好办啊,职工大会都正式通过了。对了,股东大会上是工会主席代表工会投票,要不我们先把工会主席绑架了……” “你看过公司章程没有!工会主席是代表工会投票,又不是没了工会主席就不投票了。要这么容易,我收买了工会主席,不就有51%的铁票了?”赵天成说,“随便一个人拿着职工大会那个盖了章的决议出来,都算是工会股投票。” “那……把决议也偷了?”胡老板问。 “偷你个头!”连康雅儒都看不下去了,“那份决议又不是一份,有十几份呢,你能把这么多分决议都偷了?” “究竟要怎么办?”胡老板除了偷摸拐骗,也没别的主意。 “所以我们必须团结一心!”赵天成说,“首先,要保证股东会顺利召开,保证选出新一任董事会,这样才符合协议的条件。然后,我们要打造声势,就说我们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股票起码涨十倍!这样黄文斌收不到股票,只能退钱给我们。” “好计谋!”胡老板赞了一声。 “大家也不要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关系,都拿出来用,这就是最关键的时候!”赵天成说,“要是这一次让黄文斌阴谋得逞,我们这些人全都要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永世不得超生。”说着他瞪了商家满一眼,“要是有谁还敢胡乱泄露消息,就是大家的公敌!” “没错,有谁敢泄漏消息,我们一定不让他好过!”胡老板抛下以前的恩恩怨怨,和赵天成站一起,“我们这儿每一个人都知根知底,家住哪里,老婆孩子父母姓甚名谁,要是有谁对不起大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万众一心!”康雅儒说,“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 “肯定是!” “有谁出卖大伙的,我头一个不放过他!” 董事会有二十几个人,其中十个和黄文斌签了协议,这十个都是董事会里面比较有钱,股份比较大,在各自小圈子比较有威信的人物。他们当然是支持赵天成这个提议的,在这些人的带动下,董事会团结一心,于是决定一起发毒誓。 “我志愿加入董事会,拥护董事会的纲领,遵守董事会的章程,履行董事会义务,执行董事会的决定,严守董事会的纪律,保守董事会的秘密,对董事会忠诚,积极工作,为董事会终身,随时准备为董事会牺牲一切,永不背叛董事会!” 发完毒誓,大家一起喝了一杯茶,就分头去工作了。正所谓紧张严肃活泼,各司其职,各尽所能,没有人计较得失,没有人怕辛苦,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天之间,不知做了多少工作,谈了多少心,废了多少唇舌,许下多少诺言,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饭,一切只为了一个目标。 用胡安亭的话来说:“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们居然还有这样的力量。” 忙活了二十六个小时,刚刚才在车上打了十分钟的盹,赵天成却觉得无比的精神:“如果我们能够早点这么团结这么努力,城建三局早就成为省内第一流的建筑公司了吧。” “如果我们以后都能这样就好了。”康雅儒说。 当然,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胡安亭(还有他的父亲)绝对不会为赵天成的公司出力。而在胡安亭父亲的领导下,赵天成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百分之一百的力气拿出来。这一次是因为黄文斌这个共同的外敌,一旦消除了他的威胁,城建三局内部肯定会为了争权夺利再次打成一锅粥。 第三百零五章. 股东大会 不过就在今天,就在此刻,在这股东大会的会场上,城建三局的董事们全都团结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理论上来说城建三局的股东是四十六个,其中自然人股东四十五个,再加上工会股。所以股东大会只要找个大点的会议室就行,不用像职工大会那样找个学校礼堂。不过这一次不同,因为关系到分工会股这样的大事,有好几百的老员工自发过来参加。新员工们虽然没有份,可也来了上百。 天气懊热,连吹来的风都热得要死,在大太阳底下站一会儿,汗水就不停的往外冒。董事会的人养尊处优已久,从二十几年前开始,这种天气别说没空调,空调开的不够大都要骂人。 可是今天他们一反常态,开了冷气的会场不去,在会场外穿梭,哪里人多往哪里挤。“高大姐你也来了啊,今天特别漂亮啊。对了上次你不是说想要买房子吗?等这次工会股分下来,就卖给我怎么样?我出二十万买百分之一点。” “去你的,谁不知道我们公司就要上市了,到时候别说二十万,二百万都买不到!” “老驴头,等了分股票,卖给我怎么样?” “打死我都不卖,我要把股票当传家宝,先传给我儿子,再传给我孙子。” “看那边那些穷鬼,平时到处得瑟,现在没股票分哈哈哈哈。” “唉唉,不要胡说,人家不干活,我们的股票怎么能这么值钱呢。” “康总,你为我们做这么多辛苦,却分不到股票,我都替你不值啊。等一会儿肯定要投个反对票的吧?就算没用,至少也要表明态度。” “我为公司干活时应该的,已经有股票了嘛,怎么能还侵占工会股呢,我绝对赞成。” “哎,我为公司干了十年,青春年华都消耗在这里,做得牙也掉了,头发也白了,分股份居然没我的份。平时那些人称兄道弟,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都是这样的嘴脸!真是太丑陋了。” “你现在工资一个月是五万块钱啊,他们分的股份也就是六七十万,比不上一年工资,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以后公司上市,肯定要分一些原始股给你,你功劳大职位高,到时候股份肯定比他们多。” “他工资五万,我工资才五千,职位又低,想当股东是没可能了。” “怎么没可能呢,你名牌大学毕业,前途无量。上市怎么也得一两年,只要努力干活,等上市的时候肯定有分股份的资格。再说上市之前有个内部股份认购阶段嘛,你还可以低价买股份,等上市就赚了,要是钱不趁手,我借给你!想借多少借多少!” “康雅儒!你这家伙害得我好苦,我打死你!打死你!居然骗我把股票卖给你!” “邓雄你干什么?唉唉,那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还这么生气干什么……你儿子都快死了你还跑出来干什么,是你自己说要给儿子养病苦苦哀求我才买了你的股票啊,买的时候比市价还高啊。” “我不管!公司要上市了,你就是占了我便宜!把我的股票还给我,还给我!” “好好好,我卖回给你行了吧。真是……哎,总之大家要和谐,千万不要吵架。” 当然也有资讯落后弄不清情况的,还有人慌里慌张跑过来,逢人就问:“听说我们公司快要破产了,很多银行上门逼债,是不是有这样的事啊?” 每逢这时候大家就一起哄笑起来,董事会的人笑得尤其开心,在说几个笑话,会场的气氛就融洽很多,“是啊是啊,公司快要破产了,你赶紧把股票卖给我。我要和公司共存亡!” 董事会的人到处安抚群众,烟都不知道派了多少包,总算让气氛没那么紧张了。一声铃响,终于到了十点钟,股东大会正式召开。会议室就是平时董事会开会那个,这会议室很大,塞下四五十个人毫无问题。不过这一次进来了差不多一百人,就十分拥挤了。 为了防止意外,本来赵天成想把多的人赶出去,可是谁都不肯走,差点没吵起来。天气这么热,本来人心就很焦躁,一旦吵起来,很容易会打架,那就肯定有人报警。但是把人留下来也不行,谁知道里面会有多少黄文斌埋伏的暗桩,在投票的时候一捣乱,可就什么都完了。 到底要怎么办?赵天成,胡安亭,康雅儒,乃至于其他董事会的人都想不出有什么万无一失的法子来。最终,康雅儒咬咬牙,“算了,不管他们!多进来了五十多人,我们出了钱的是十个人,一人看五个。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我们立即阻止!” “怎么阻止?”胡老板问。 “当然是用手阻止!”康雅儒眼里闪着凶光,“把人打出去!” 康雅儒人如其名,是一个很儒雅的男子,在赵天成读成硕士之前,他才是公司里学历最高的人,就算是去建筑工地,他也是穿着衬衣西裤,带着金丝眼镜,把头发束得整整齐齐。从都都不和人吵架,更别说打架了。可现在连康雅儒都这么说了,可见决心有多大。 “还是让我动手吧!”胡老板平淡得说,“我比较年轻,身体壮,力气大。而且我是监察委员会的主席,正应该维护会场秩序。等我把人赶出去,你们立即关门,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就算我被人打死,你们都要把会开完,通过决议,选出新一届的董事会。” “要是捣乱的不止一人呢?”有人问。 “那第二个我上。”赵天成说。 “第三个我上!”康雅儒说。 “您还要主持会议啊。”大家纷纷劝他。 “你们不用劝我了,除了黄文斌,就是我的股份最多,就连小胡,不把他父亲的份算上,也没有我的股份多。”康雅儒说,“以前我只是按部就班,从来都没有拼命做什么,可是现在,不拼命是不行了。” “康总!” “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你们要帮我把那一亿追回来,帮我把窟窿补上。剩下的钱交给我老婆,股份交给我儿子。”康雅儒说,“另外还有个小三,帮我给她五百万,让她自己去吧。至于小三生的儿子,其实不是我的,我去做过亲子鉴定了,你们不用管他。” “康总……” 在这悲壮的气氛中,股东大会正式开始。按照规定,本来应该是董事长召开会议,黄文斌没来,又没派代表,就由副董事长康雅儒主持会议。宣布开始,清点出席人数,宣读去年公司的业绩,平时这些程序要走好几个小时,这次只用了十分钟不到。 接下来就是那件事了,工会主席开始宣读分工会股的提案。这份提案很长,文字啰哩啰嗦,要把所有能拿到股份的人名单列出来,一一标明他们能拿到多少股份。这可是足足六百多人,一个一个读都要读好久。 会议室里面,八台五匹空调开到最大,冷气汹涌而出。门外艳阳高照,门里都冷得发抖,可董事会的人浑然不觉,紧张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第一个名字过去了,第二个,第三个……第一百个……二百个……三百个,终于,长长的名单读完了。没有异动。 危机还没有过去,读完提案,接下来就是股东针对这份提案进行辩论,提出意见什么的。理论上来说,这是一个可以无限拖延时间的环节,因为公司章程没规定可以发言多久,有多少个股东可以发言,又可以发言几次。 董事会众人的目光在股东们身上看来看去,提出议案的工会主席自己当然不会主动发言,剩下的就是四十五个自然人股东。没进董事会的,拥有股份都很少,但他们是股东,要发言谁都阻止不了。 除了没进董事会的,在董事会的就十拿九稳了吗?出钱的只有十个,剩下十几个可是没出钱的,他们会不会被黄文斌收买了呢?出了钱的也不一定可靠,如果黄文斌答应还钱,再加一笔钱,会不会有人被收买? 赵天成,他现在没有任何股份,对董事会其他人恨之入骨,说是出了一亿,有谁看见他真出了?会不会就是黄文斌派进来的暗桩?胡安亭,城建三局新一代中除了赵天成之外的佼佼者,却被排挤出董事会十几年,心里难道没有怨气? 还有康雅儒,名望,资历,学历,都几乎是最强的那个,不是第二名就是第三名。可都不是最强,不是第二名就是第三名。在公司一辈子,好不容易混到副董事长,正常情况下,也只能到此而至,等待退休。如果黄文斌拿出董事长这个位置来诱惑他,康雅儒真的不动心? 仔细想下来,竟然是无一人可信! 空气似乎凝固了,股东大会没有一丝声音,康雅儒一敲桌子,发出轻轻的一声‘砰’,却好像敲在所有人的心头,终于要图穷匕见了吗?“没有人要求发言吗?”康雅儒说,“没有的话,那就投票了。” 第三百零六章. 逼债 这份方案是由职工大会通过的,所有的股东都是职工,当然都看过了。而且工会股已经占了51%,由得到职工大会通过,工会主席提出来的预案,是百分之百会通过,提意见也没用,所以从来都没人对工会主席的天发言——要说的早就说了,现在说什么用也没有。 真的没有人要发言。 “那开始,投票。”康雅儒卡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呢!黄文斌居然没让人捣乱?难道他真的想收购股票,然后把股票卖给董事会的人?那可大大失算了,经过董事会的努力散布消息,现在人人都以为公司要上市了,没有人会卖股票的。 投票过程毫无意外,工会股本身就占了51%,再加上董事会其他人,几乎是100%通过。执行完程序以后,来不及庆祝,康雅儒赶紧进入下一个程序,协议上还有一个触发条件,就是选出新一任的董事会。 选新董事会的程序可就多了,难道黄文斌的杀手锏埋伏在这里?首先就是上一任的董事会做总结发言。这可是赵天成和其他董事的战场,一个发言里面无数明枪暗箭,勾心斗角。现在则是用了一分钟什么都没说就溜过去了。 然后是新一任董事会的提名人选,这也是一个难点,黄文不但可以破坏选举,甚至还可以找人参选。“还选什么啊,选来选去,反正都是你们这帮人在台上!”果然有人站起来大叫。 赵天成的心脏都缓了一缓,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自己找来的。 “赶紧弄完赶紧把股票分下去,老子要回家抱着股票睡觉!”那人接着说。 不明真相的群众们哄笑起来,要抱着睡觉,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所谓的股票,并不是说真有这么一张一张的票子,只是一个登记凭证而已。但是这人的提议说到大家的心里去了,很多人都跟着说:“就你们吧,不用重新选了,反正你们的股票最多。赶紧做正经事,把股票分了,大家好安心。” 康雅儒顺水推舟,“那我就正式提议了,我担任董事长,赵天成担任总经理,胡安亭担任副董事长……”一长串的名单下去,这是董事会里好几派人马都做出了妥协和退让的结果。 一任董事会可是三年,不同的职位和权力,足以形成数千万元的差别。好像那个商家满,本来不过是个穷鬼,上一次走运进了董事会,现在也是出入豪车吃龙虾鲍鱼住五星酒店包女大学生的小土豪一枚。 可是现在大家面对着黄文斌这个大敌,不团结一心的话,根本没法子玩!董事长,副董事长,行政总监,财务总监……为了争夺这些职位,原本都要掀起腥风血雨,这时候都发扬风格,绝大多数职位原地不动。 “那个黄文斌怎么办呢?他有3%的股份吧?现在还是董事长吗?”有人忽然问。 “那家伙是个外人,上次开职工大会,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已经答应把股票卖回给我了。那些股票本来就是我的。”赵天成站出来,心静如水。如果黄文斌有什么后手,应该就是这时候了吧。 “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 “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还想做我们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凭什么!” “你们董事会的人就是乱来,这种人你们也选来当董事长!” “还有那个什么贾山也是,都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 “这些外人有多远滚多远。” “就算是有关系,给钱不就好了吗,选什么董事长。” 出乎意料之外,没有人说出真相,没有人给黄文斌说好话。接下来是投票,原来的董事会班子几乎全部留任。签名,盖章,发生法律效力。总算是过去了,现在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论黄文斌还有什么后手,不论他认识什么人,都已经没用了。 “大家过来登记一下,我们验证无误,就会把股票凭证发下去。”新任董事长康雅儒志得意满,“不过工商局那边,要走完程序,才能重新登记。”其实压根就不用什饿吗程序,只要公司这边提出申请,拿出材料,工商局验证无误,马上就能更改股份登记。事先预约好的话,只要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完成。 但是怎么可能有预约呢,现在所有条件都达成了,黄文斌应该把股份交给他们了。而股票不在工商登记,光靠凭证,是没有办法交易的。这几天时间虽然不多,也能够让董事会的人拥有充足的应对时间。 随着消息的扩散,欢呼声一阵一阵传来。好几百个老员工一起欢呼,董事会的人比他们更加高兴,不过更多的是疲倦,已经高强度劳动整整一天了啊。“老周,你总算是分到股票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卖给我啊?”胡老板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卖你个头!”不出意外是这样的回答,“我要藏着留给儿子。” “我出五千万买一点。”赵天成也开起了玩笑。 “哼,等到上市,别说五千万,五亿你也别想买得到。”回答则是这样的。 人心可用啊!董事会的人们相视一笑,黄文斌这下子不可能收到足够的股票交割了,只能退款。这一次他们损失这么大,在这一任董事会上要加倍努力捞回来,至于捞钱会对公司造成多大损害,有谁在乎啊? 还有些聪明人想得更远,现在股票价格大涨,干脆先放出去一些赚一笔钱,等过一阵子,澄清了不是要上市,然后公司被董事会弄得利润大跌,股票价格肯定就掉到马里亚纳海沟了,到时候再趁低吸纳回来。 不过这时候放股票出去,说不定就被黄文斌买了拿来交割,要不还是再等一等,只要自己的钱拿了回来,到时候黄文斌买了股票去交割,也和自己没关系。这么说的话,谁先去黄文斌那儿逼债,谁先能够拿到退款,就是能不能赚一笔的关键了。 “我先去黄文斌那儿试探……” 说这话的不是一人,而是五六个人,其他给黄文斌打了钱的虽然慢了一步,但是也立即想明白了。能够混到城建三局董事会,能够在几天内筹集到一亿元现金(不论有多少是自己的有多少是借来的),有谁不是人精呢? “哈哈,大家都想到了啊。”赵天成笑了笑说,“算了,大家都别想着损人利己了,大家一起把钱拿回来,取消协议,然后一起赚这一笔。” “大家一起赚钱。”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才刚刚合作完,要翻脸还不用这么早。 这时候外面喧哗起来,吵闹声越来越近,可是谁也不在乎,现在黄文斌出什么招都晚了,股东大会决议已经完成,董事会已经选出,股票交割的条件已经达到。而刚刚拿到股票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卖出股票。 吵闹声终于到了会议室门口,来的是二十几个警察,中间则是几个穿着西装的家伙,闻到他们身上的钱味,还有脸上那装模作样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银行的人。大部分赵天成还认识呢。 “刘主任,你怎么来了?”赵天成问。 “来追债。”刘主任苦笑一声,“不过是六千万的债务,你们资金应该很充足的吧?怎么就是不还?我都写了不知道多少催款信,又走了法律程序,连律师信都发了。现在没法子,法院来封存你们的财产,上头让我们一起跟着来。” 这是开玩笑吗?事实很快就击破了他们的幻想,“我是市法院执行庭的吴安。”说着递上证件,“因为债务纠纷,特来执行财产封存。”说着一挥手,几个法警就上前来,在桌子椅子上都贴上封条。 封存财产!这是怎么回事?城建三局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赵天成看看康雅儒,又看看胡安亭,就算是几年前城建三局差点破产,那也没有封存财产啊。现在公司账户上好几亿的现金,还有好几亿的信用证,随时可以从银行贷款。 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董事局,股东会,还有其他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周泉身上。城建三局的财务总监颤抖了一下,站起来说:“很对不起大家,事实上,我们公司现金流断裂,马上就要破产了。” 破产!这个词沉甸甸的压在每一个人心头,前一段时间他们的确是造谣说城建三局就要破产了,可是谁也没想过,城建三局居然真的要破产。这怎么可能呢,一家经营得好好的企业,一家几十年的老企业,就这么破产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天成大吼。 “财务报表上写的很清楚啊。”周泉说,“谁让你们不看。” 财务报表?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必须有财务报表,而且董事会得集体签名。可是昨天大家都忙着找人谈话,谁有空朝着财务报表看一眼?谁会知道,城建三局居然就到了要破产的地步了?赵天成,胡安亭,康雅儒三个人一起冲上主席台,抢过财务报表看了起来。 第三百零七章. 收割 他们都不是专业的会计,但是做高层这么久,账本当然看得懂。不管那些云里雾里的专业名词,直接翻到现金表上,上面清晰的显示,本来一直十分健康的现金流量,前几天忽然告急,跌到十分危险的地步,最终在这一天告罄。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一笔借款!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个高山建设借了我们八亿?”胡安亭大叫。 “高山建设?”赵天成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那不是贾山的公司?”难道是贾山当董事长的时候弄得?这不可能啊,回来做总经理的时候,赵天成检查过财务状况,没发现这么大窟窿啊。再一看日期,就是前几天借的,那时候已经是黄文斌当董事长了。 “你只是财务总监,怎么能平白无故借这么大笔钱出去!就算是董事长也不能平白无故借这么大笔钱出去!”康雅儒说,他心头一片空白,这么大个公司,屹立数十年不倒的公司,就这么破产了?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肯定是。 财务总监自己当然不行,董事长自己也不行,可是财务总监和董事长勾结在一起的话,就可以把钱借出去了。还不止如此,周泉冷笑了一声,“我借这笔钱,是有董事会正式决议的。” “你怎么可能有决议!”胡安亭大叫。 “当然有了,上次不是通过了决议,大家可以向公司抵押借款。胡老板你借了三千万,赵总你借了五千万,康总你借了三千二百万,而黄老板,借了八亿。”周泉说,借了的钱本来是用于收购股票的,后来没成事。董事会的人之所以这么快筹集到十亿给黄文斌,这些钱也功不可没。 而城建三局虽然资金雄厚,可是先给董事会的人借了好几亿,然后又被黄文斌一下子借了八亿,流动资金一下子就被抽光了。银行拼命催款,黄文斌指示周泉压住消息,没让董事会其他人知道。直到今天,终于走完了流程,银行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申请对城建三局实行破产清算。 如果是平时,这么大的消息,总会泄露一点风声出来。可是现在城建三局本来就谣言满天飞,董事会主动搅混水,又忙得脚不沾地。黄文斌是董事长,周泉是财务总监,两个人配合起来,终于瞒天过海,把城建三局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要说几天以前,城建三局这种优质单位,随随便便就能借到好几亿。就算是被董事会抽取了十几亿资金把现金流掏空了,愿意借钱的银行和单位个人也多的是。但是到了破产清算阶段,可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大家都要看,如果借钱给城建三局,是不是肉包子打狗,会不会有借无回。而且破产清算是要把所有的财产都扣押下来的,也就意味着城建三局无法提供任何的抵押。一个快要破产的人,名声不好,没有任何抵押,怎么可能借到钱呢。 “那次借款要抵押啊!黄文斌用什么抵押了!”赵天成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要是抵押足够,就可以把黄文斌的借款再卖出去,这叫做票据贴现,也就是损失一些利息而已。黄文斌虽然有钱,但能价值八亿元的,应该就是他在松山那块土地,这可是硬通货,别人会接受这笔债务的。 “是高山建设的机器,工地,债权,权益等等,经过正规评估公司的评估,还有公证处公证们,价值绝对在八亿元以上。”周泉说,“手续上,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你们死心吧。” 在座的都办过抵押,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东西值多少钱,和找谁来看有很大的关系。比如说一台钩机,按照十年折旧是一个价钱,五年折旧是另一个价钱,实际状况又是第三个价钱,其中能相差三四倍出来。 黄文斌找人评估自己的机器,那肯定是按照最高的算,可是现在要出售债务,人家考察抵押品,只能按照最低的算。黄文斌用一台钩机跟城建三局抵押借了二十万,别人最多认五六万。 机器只要能开动,找个行价看看磨损程度发动机什么的,价值还算比较好估计的,其他的更惨。比如说债权,谁知道是能够全额收回来的,还是只能收一半,或者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银行每年都要拍卖债权,有些烂账,账面价值好几百万,两三千块就卖了。别人从银行借了一亿,还不起只好赖账。银行一看这笔账要不到,只能低价卖出去。黄文斌花个几十万买下来,回头就抵押给城建三局,从城建三局这儿借出一亿来。 从表面上看完全符合法律法规会计原则,追究不了周泉和黄文斌的责任,但事实上这笔债权一文不值,城建三局吃了大亏。“你这个混账!你出卖公司!”胡安亭扑过去抓着周泉的领子。 “放手,你干什么!”周泉连连后退,“什么出卖公司,我都是执行董事会的决议!” “你……你个混账!”胡安亭挥拳就打。 会场里面可是有十几个跟着银行经理一起来的警察,怎么能够看着胡安亭打人,立即上前阻止。三四个警察把胡安亭拉开。胡安亭还在那儿大叫,“这家伙把我们公司害得破产了!破产了!” 会场里外有好几百的公司员工,他们还没从‘分到股份公司即将上市要发大财’的狂喜中清醒,就被银行经理们当头一棒,告诉他们城建三局要破产了,他们要来封存城建三局的财产。银行经理不是谁都认识,可是一同前来的还有法院的人和法警。 警察的制服可是谁都认识,贴上去的封条也有法院的大印。这些人一进来,就直奔财务室,先把账本封存了。跟着就是董事长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仓库,茶水间,乃至于车棚都贴了。 本来还存着万一的指望,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可是看着胡安亭失控,大家终于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城建三局真的要破产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破产了?” “不知道啊,说是周泉做的。” “周泉不过是财务总监而已啊,一个人就能害得公司破产?” “周泉说是董事会集体贪污腐败!” “董事会什么时候都贪污腐败的啊!” “究竟怎么会破产了!一定要董事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听到出了这种大事,买来开会的也赶紧跑过来,已经在的当然不会走,无数人涌向会议室,扯着董事会的成员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董事会的成员们自己都不清楚,说来说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拉拉扯扯之下,场面一片混乱。 作为一个儒雅的男子,康雅儒当然不会和人打架拉扯,早就钻到桌子底下,有长长的桌布遮着,也没人注意。忽然间,康雅儒的电话响了,他正心烦意乱,可是一看居然是黄文斌打来的!趁着没人注意,康雅儒接听了电话:“你……”一时间千言万语,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这都是你干的?” “当然。”黄文斌坦诚,“都是我干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康雅儒问。 “当然是为了赚钱。”黄文斌说,“这不是废话吗。你现在手头还有2。3%股票吧?反正你们公司就要破产了,就卖给我怎么样,我出一百万一点,2。3一共两百三十万。你看怎么样?” “你……一百万一点!你不如去抢!”康雅儒下意识的说。 “是好过去抢。”黄文斌说,“我从你们手里一点一百万的收,然后卖回给你们,三点卖一亿,抢什么能比这样的买卖来钱啊。”抢银行的话一次才几百万,得抢上百次才上亿。 “我……你……”康雅儒被黄文斌无耻得快要哭了。 “那你卖不卖啊?”黄文斌不耐烦的说,“你要是不卖的话,我就找别人了。再不然,我去收你们刚刚发下去的工会股也行,麻烦是麻烦一点,价钱还可以压得更低呢。反正你们公司要破产了,股票一文不值。你现在卖给我,还能做个百万富翁,不卖的话,连百万富翁都没得做。” 康雅儒心里一片茫然,好不容易奋斗成千万富翁,眼看着亿万富翁在望,忽然间就要倒退回百万富翁了?现在百万还能叫富翁吗?一栋房子少说就要好几十万,百万的话,两栋房子都买不起。现在这种年代,两百三十万根本不禁花,买了房买了车,剩下的就只能过紧巴巴的日子。 “我只需要30点。”黄文斌继续说。 “应该是二十七点吧,你手里有三点吧?”康雅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黄文斌笑了起来,“告诉你也没关系,我现在手头是一点股票都没有。多亏你们放出那个谣言,说成功建设要上市,股价飙升,我爸这3%的股份卖出去了,也赚了不少呢。”其实是赚了五千多万,要是以前,五千万足够让黄文斌高兴的要死,可现在来说,这么点钱只是一个添头。 第三百零八章. 重建 “我明白了。”康雅儒满嘴苦涩,“我卖,不过这边太乱,可能要迟几天……” “这没关系,反正破产清算期间,要找个理由不给你们交割股票容易得很”黄文斌说,“反正就这话,只收三十点,收完其他的我就不要了。康总是好朋友,我才第一个找你,可不要错失了机会。” 还没等康雅儒说什么,黄文斌就关了电话。他知道黄文斌之所以第一个给他打电话,是因为他的股份多,好朋友什么的,只不过是个托词而已。黄文斌压根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还是卖股票的时候才谈了一会儿,连十分钟都不到。 究竟卖不卖呢?黄文斌这层出不穷的手段,把整个城建三局玩弄于鼓掌之中,康雅儒是真的怕了。可就这么把股票卖了,他实在是不甘心。局面真的败坏到这种地步了吗?到处都乱哄哄的,主席台上的资料散落一地。康雅儒爬出桌子,躲过拉扯,找到了财务报表,赶紧又缩回去桌子底下,仔细研读起来。 身为副董事长,他对公司的运营情况很了解。和别的公司一样,城建三局有很多负债——业务越多生意约越好的公司,往往负债越多。现代社会,没有谁只靠自己自己做生意,那样的话资金肯定不够,扩张慢了,两下就会被别人吞掉。 城建三局每接下一个工程,就是大笔大笔的支出,人工水电机械损耗,每一笔都不少。做完了完成合同了,还得去催款,这才有收入。多接一个工程,就是多占一份的资金。全用自己的钱顶着,最多也就是做五六个,根本支撑不了城建三局这么大一家公司的消耗。 所以他们接到工程以后,就向银行借款,做完工程以后收到款项,再还给银行。这样虽然每一个工程赚的钱是少了,但是接工程的数量大大提升,算下来赚的钱多很多。虽然表面上看负债很多,但只要最后工程款能收到,就不会有问题。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公司被黄文斌抽光了现金流,所有银行一起来追债,情况可就危险得很。但这并不意味着毫无机会,康雅儒飞快的翻着现金流量表,这里一千万未到期债权,那里八百万未收款,还有这里的一亿投资……他飞快的算着。 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康雅儒把繁杂的现金流量表看了一遍,还回忆了公司上下所有的资产状况。不够!康雅儒躺在地上,完全失去了力气。 有三亿三千万的窟窿,怎么也补不上。只是三亿三千万啊!只是三亿三千万。城建三局的股票市价是一千万一点,全部加起来,就是十亿。可是谁也不会认为,城建三局的价值只有十亿。 这可是一个新员工和老员工尖锐对立,董事会成员贪腐成风,高中层管理拼命挖墙脚,但依然能够赚大钱的公司啊。董事会十个高层,用了几天功夫就筹集了十亿现金。黄文斌勾结了财务总监,轻轻松松的就弄出了八亿现金。这么一个公司,怎么可能价值只有十亿! 如果他们这些董事会的不那么贪心,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如果老员工们肯努力一点,或者他们肯让一点股份出来,和新员工达成共识。甚至黄文斌拿出董事长宝座当诱饵的时候,不是那么多人上当,现在凑出三四亿来,毫无问题。 可是这世界没有后悔药吃,城建三局已经完了。康雅儒拿出手机来,颤抖的手指连续按了好几次,才击中正确的地方,回拨给黄文斌:“黄……黄老板,我决定了,立即就把股票卖给你。” 吃了后悔药的黄文斌气定神闲,“恭喜康总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抉择。我会尽快安排时间和你交易。对了,现在赵总和胡老板在干什么呢?我打他们的电话打不通。要是你方便的话,让他们打一下我的电话。” “他们……”康雅儒伸头出去看了一眼,胡安亭被人按在地上打,赵天成全身衣服都被撕得破破烂烂,“他们现在不是很方便说电话,要不等他们方便的时候我再让他们找你吧。” “你们董事会其他成员呢?”黄文斌问。 康雅儒再伸头出去看了一眼,“他们都不太方便……” 黄文斌第二天才在医院看到了赵天成和胡安亭,这一对冤家躺在同一个病房哎唷哎唷对着叫,鼻青脸肿的,简直就不成人形。“你们这是怎么搞的?”黄文斌有些吃惊,公司破产也不是他们的责任啊,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那帮家伙蛮不讲理,”胡安亭也是满腹委屈,“说什么公司一直好好的,我一来就说要破产,肯定是我从中弄鬼,不由分说就把我打了一顿!” “那你呢?”黄文斌问赵天成。 “他们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做了董事长兼总经理这么久,公司出这么大问题,肯定是我的错。”赵天成说,“那是我的错啊!明明就是你的错,是你设下这个陷阱……哎哟!”却是他说话的时候太用力,牵到了伤口。 “赚钱的事情,有什么对错。”黄文斌说,他可没有对不起这帮城建三局的董事。这帮家伙被曾书记抓了,还拷问出了许多罪证,全靠黄文斌把曾书记扳倒,他们才逃脱了牢狱之灾。 “你现在都把我们的钱赚光了,还想怎么样?”胡安亭问。 “也没什么。”黄文斌说,“就是想来问一下,胡老板你愿不愿意把股票卖给我,我好用来给你们交割。现在城建三局已经破产了,它的股票自然也就一钱不值,我出一百万一点跟你收购……” “卖了!”胡安亭也不等他说完。 “你这就卖了?”黄文斌还以为他要争扎一会儿。 “康总已经算过了。”胡安亭说,“城建三局没救了,除非有人肯出三亿。” “三亿也不是很多啊。”黄文斌说,他算出来的数字是四亿五,没想到三亿就够了,看来这城建三局还有黄文斌不知道的底蕴。幸好当时借了八亿,要是借少一点,说不定就让他咸鱼翻身了。 “要是以前的城建三局,那当然不多。可是现在一个破产的公司,还要用尽全部潜力来补窟窿,剩下的也没多少赚头了。”胡安亭说,“要是员工团结,对公司未来有信心,好几千员工呢,建筑行业工资高,一人出个几万块,也有上亿了。” 问题是城建三局的员工根本不团结,老员工有钱,可是没动力没能力,倾家荡产保下公司,对他们没好处。新员工有能力,但是刚刚被分股份的事情大伤士气,而且入职多数不久,没什么积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黄文斌拿出合同来,“我们就签了吧。” 胡安亭草草扫了一遍,顺手就签下大名,“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黄老板,我这次可真是被你坑惨了啊。” “你惨什么啊。”康雅儒说,“我才惨呢,你好在在外面有生意,我的全副身家都在公司里面,被黄老板坑了一亿,积蓄全没了,在外面还欠了几千万。现在连公司都要破产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是在外面有生意,为了凑齐那一亿,值钱东西全抵押出去了。”胡安亭说,“现在资金链断了,还有个屁生意,全都垮了。要是黄老板不肯给我那两百五十万,我连现在住的房子都保不住。” “要说惨,你们能比我惨!”赵天成听不下去了,“你们都还有股份,一点还能收回来一百万,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平白被坑了一亿!老胡你还能保住房子,我别说房子,连车子都被人拿走了。” “这你也不用担心。”黄文斌说,“我想要收购城建三局的财产和项目,重建一个建筑公司。很看好赵总你的能力,想要邀请赵总你出任总经理,月薪拾万元一个月,要是干得好,另外还有奖金,你看怎么样?” “总……总经理?”赵天成哭笑不得,“那你是董事长吧?城建三局本来你就是董事长,我是总经理,兜一圈回来,还是这个配置?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怎么会呢,我赚了十几亿啊。”黄文斌说。董事会有十个人想要当董事长,没人给了黄文斌十亿,然后黄文斌花了些小钱买了股票交割,几乎是纯赚的。还有用高山建设的名义借来的八亿,他已经把高山建设也破产了,那些机器什么的抵押,就送给城建三局的债权人好了,反正也不值钱。 更何况,城建三局这种几十年的老公司,股权复杂,内斗严重,偏偏黄文斌又不怎么懂建筑的事。虽然知道建筑业在房地产行业的带动下能赚大钱,但是不清洗整理一番,谁知道赚的钱回落到谁的口袋里。先把城建三局搞破产,然后挑选优秀资产优秀项目优秀员工来重建,掌握绝对股权,也就掌握了绝对的控制权。这样赚了钱,才能保证落到自己的口袋。 第三百零九章. 杜新振 “十几亿……我本来想着能赚到一亿的话,就可以安心退休了。黄老板的胃口真是大。”赵天成说,争董事长的时候,他连蒙带借弄到了一亿,不过里面他自己的真实资产只有几千万而已。 “也不算很大。”黄文斌说,“赵总你究竟要不要来当我的总经理?” “要,当然要了。”赵天成说,“我能不能预支两年的薪水,我要把自己的房子赎回来。哎,那帮高利贷可真不是人,平时赵总前赵总后,一知道我们公司破产,立即就上门要债了。” “可以啊,没问题。”黄文斌安慰他说,“只要你好好干,很快就会变回千万富翁了。只要不起二心,在退休之前肯定能成亿万富翁。接下来是地产行业大发展的年代,地产怎么来的,那都是我们建筑公司建设出来的嘛,以后的前景大大的有。”黄文斌拿出一份合同来,“赵总你签了合同,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赵天成仔细看了看,苦笑起来:“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卖身契啊。” 胡安亭和康雅儒也凑过来看了看,胡安亭连连摇头说:“条件太苛刻了,要不老赵你还是去做设计师算了。你不是老跟我们吹你老师多厉害人面多广,还说你要是做设计师的话,肯定是最顶尖的那种,做一次设计就能要十几万的。” 这显然就是调侃了,赵天成就算原来天资不错,现在都四十多岁了,专业早就扔到爪哇国去了,还转行做设计师,怎么可能呢。“老胡啊,现在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还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赵天成说。 “我就是感叹一下,黄老板这招工条件太苛刻嘛。”胡安亭讪讪的说。 康雅儒却又不同的看法,“现在这什么时候了,有工作就不错了。”他对黄文斌点头哈腰的说,“黄老板,其实我也不错,对建筑方面了解很多,管理方面也颇有经验,财务方面更是熟悉。不如让我也加入您的公司吧。” 这人就是一个万金油,样样通,样样稀松,所以混到副董事长,可也没能染指大位。要知道城建三局的大位一点都不贞洁,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在赵天成坐稳之前,董事会好多人都轮过董事长位置的大米。只不过都不能扭亏为盈,所以一会儿就被人赶下台。就这样康雅儒都没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可想而知能力怎么样。再说他年纪也大了,黄文斌实在不想要。 “康总想来的话也可以,下从普通职位干起怎么样?”黄文斌说。所谓的普通职位,就是那些两三千块的位置,这个档次养几个闲人也不要紧。 “黄老板,您是要收购城建三局的优秀资产吧?”康雅儒连忙给自己增加筹码,“什么样的资产好,什么人能力强,什么项目能赚钱,这个我最清楚,我就是董事会里专门负责资产评估的。” “这事赵总也很清楚吧,就不用麻烦康总了。”黄文斌说,赵天成的掌控能力可不是假的,连公司名字都改了,对什么样的资产项目员工更值钱,他当然很清楚,要不然的话,黄文斌怎么会给他开一百二十万的年薪。 “有些事情,当然是赵总比较清楚,但有些事情则未必。”康雅儒说,“比如说市政府那个下水道工程,光从表面上看,一点难度都没有,做完了就等着收钱,赵总应该也是这么看的吧?黄老板要优质项目,赵总你应该会推荐这个吧?” 赵天成回想了一下,这个下水道工程不是他接的,但是好像没什么问题。老城区的基础建设不行,有一片地区一下大雨就水淹,人民群众对此意见很大,市政府经过调查研究,决定挖几条下水道,把雨水导入十几公里外的河流中。 这个工程挺麻烦,又不能扰民,又有时间限制,工程量还比较浩大。但是预算充足,城建三局的技术力量也足够,只要按进度完成,就能大赚一笔。这是政府工程,预算早就拨了下来,不会有干完活拿不到钱的问题。要说优质,能够超过这个工程的还真没多少,光是能够按时收钱这一条,别的工程就比不过。 “下水道工程有什么问题?”赵天成问。 “问题可大着呢。”康雅儒得意洋洋的说,“这个工程是由杜新振负责的,这家伙是个愣头青,办事太实诚,人家要求二级钢,他就给上二级钢,人家要50mm粗,他就真上50mm,一点变通都不会,工程势必大大超支,别说赚钱,不亏本就算好了。” “杜新振?”赵天成吃了一惊,“这家伙不是财政局那谁的小舅子吗?” “是啊。”康雅儒说,“读书读傻了,那谁偷奸耍滑的本事一点都没学到。做事老老实实,吃在工地睡在工地,用料全都按照设计来,也不知道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没人告诉他在中国要怎么做建筑吗?” “这也太奇葩了!”赵天成也说,“你们都没教他吗?” “当然教了,我找了老王去指导,老王经验最丰富了,什么地方下什么钢筋,用什么水泥,余量都是掌握得刚刚好。做的工程又漂亮又结实,造价还能压到最低。多少人想和他学本事,可那杜振新那家伙呢,居然拒绝了,还说什么他做工程,就一定要按照设计来办,还说国外怎么怎么样……国内和国外能一样吗真是!他一个省城大学的毕业生,又没留过学,好意思说国外怎么样,真是笑死人。”说着康雅儒大笑起来。 国内的建筑商,一向都是能省则省,设计标明了要50mm的钢筋,胆子小的建筑商就给你上45mm的,胆子大的就上40mm的,胆大包天的25,20都有可能。设计要一百根钢筋,胆子小的给八十,胆子大的给六十,胆大包天的给三四十。 胆子小的可能没事,胆子大的也可能没事,胆大包天的,还是可能没事——因为设计单位也知道他们这么搞,为了不让自己设计的建筑垮塌进监狱捡肥皂,所以设计的时候就留下了巨大的余量,钢筋水泥标号都调高了,数量也加多了,减掉一点也没事。 既然没事,建筑商能多赚点钱当然是多赚点钱,折扣越来越大。设计单位怕垮塌,余量越加越多,恶性循环之下,现在的设计已经完全不符合实际,真按照设计书来建设,修出来的建筑和碉堡都差不多了。加的余量,就是让建筑商克扣的。 建筑商能不能赚钱,就看技术好不好。技术好的能够刚好把设计余量用完,技术不好的,要么用不完余量多支出少赚钱,要么就把房子弄垮了。房子一垮,不但建筑商自己被抓,连设计单位都会被连累。政府可不会管设计有没有问题留没留余量,反正社会影响巨大,把一条线上所有人都抓起来再说。 即使如此,也没有不克扣的建筑商。完全不克扣的建筑商根本活不下去,别人做一单工程能赚大钱,你做一单得赔大钱。别说不克扣,就是克扣少的,也会被淘汰。竞标的时候克扣多的能开低价,克扣少的只能开高价,一开标就出局。 在这种社会环境之下,老老实实按照设计书干活的,那当然就是奇葩。这个杜新振三流大学毕业,靠着姐夫的权势进了城建三局,还包了这么大个工程,居然老老实实按照设计书来做,更加是奇葩中的奇葩。 “这样啊。”黄文斌点了点头,“项目就不要了,这个人请回来做项目经理,我会亲自考察他,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让他负责松山的项目。赵总你看怎么样?” 康雅儒笑声未落,听到这话,差点没呛死,项目经理就是包工地的,自由度很大,风险也大,不过利润也很高。要是黄文斌这种两千亩的大项目,做一单就能赚上千万,就算是以前康雅儒当城建三局副董事长的时候,也没碰过这种机会。 “这个啊?这么大的项目,也不知道杜振新能力够不够。”赵天成说,“下水道的项目因为赚钱多又没难度,才交给他的。松山项目涉及到一个建筑群,里面有高楼有平房,有道路有围墙,还有上下水,电路,围墙绿化等等,规模比较大,让他这么个新人来负责,似乎那个不太合适。” “但是他能够严格按照设计施工。”黄文斌说。任你千条理由,也敌不过这一条。现在的建筑都有规范,只要按照规范施工,绝对不会有问题。所谓的经验丰富,并不是说建得多了就能建得质量更好更漂亮,而是建得多了就更会偷工减料节省开支。再说人家吃住都在工地,日夜盯着,更加不会出问题。至于经验不足什么的,配些经验丰富的施工不就行了。 “这个……”赵天成没办法,“好吧,到时候我也一起住工地,保证不出问题。” “我也住工地!”康雅儒说。 要不是城建三局破产,这些人哪里会这么听命令。多数是嘲笑黄文斌不懂装懂吧,说不定还会在董事会里面投票阻止黄文斌这么做呢。就算表面听了,那也是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然现在他们也可能这么搞,但是新公司新同事,没那么多关系,搞完了想要不被发现,可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了要面对的报复,也没这么简单。 第三百一十章. 宝藏 “大家一起努力,光明的前途在等着你们。”黄文斌勉励他们说。 两人立即颂词如潮,也不嫌丢脸。黄文斌十分满意,他知道这两人心里肯定不是口中那么驯服,自己在她们一人身上赚了一亿,还把城建三局弄破产,让他们变成游魂野鬼,毁掉了他们一生的事业,没怨气就奇怪了。 但是黄文斌不在乎,只要他们能够老实干活,心里有怨气就有怨气被,反正还有把柄抓在手里呢,也不怕他们翻了天。过几年等房地产热潮过去,建筑业也会跟着进入低潮,在那之前,可以把这个新建的房地产公司高价卖出去,再赚一笔,那时候赵天成他们心里怨气再大,也和黄文斌没关系了。 “那个,黄老板,到底我怎么安排?”康雅儒舔着脸问。 “普通职位,工资两千块钱。”黄文斌欲扬先抑,“奖金的话,每年60万,做得好还有更多。奖金年底发,不可让别人知道。你要给大家做个榜样,到了新公司就有新规矩,大家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我明白了,就算是原来的副董事长,也只能从普通工人做起。”康雅儒说。 “要是没什问题的话,就把合同签了吧。”黄文斌打了个响指,就有人拿上一份合同来。黄文斌和康雅儒说话的时候,手下已经把合同改好了。 “没问题。”康雅儒在别的地方肯定找不到六十万一年的工作,再说还有那个干得好再加的承诺。只要保住工作,钻进新公司,凭着自己的关系和实力,过几年又能爬上去贪污腐败了。 “黄老板,你看我这个……能不能……”胡老板欲言又止。 “你不是说条件太苛刻吗!”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是啊,光是那个竞业禁止我就受不了啊。”胡安亭打蛇随棍上,“我在外头那么多生意,按照条款可不能做了。我是很想追随黄老板的,要不给我网开一面,我跟您鞍前马后伺候着,您随便给我些小项目干着?” “小项目?”黄文斌想了想说,“好啊,反正我要把杜振新挖过来,那个下水道的工程你就接过去吧。反正才干了一半,剩下的你认认真真的偷工减料,应该还能有些利润吧。” “黄老板你开什么玩笑啊。”胡安亭苦笑着说,“要偷工减料那得从头开始偷,杜振新都建了一半,再偷工减料就很麻烦了。算受力很麻烦的,特别那还是下水道,前一半和后一半差太远的话,两下就坏了。” “下水道不是比较结实的嘛?”黄文斌逗他,“又不像楼,下水道本来就在地下,就算损坏了一些,漏几个窟窿,别人都不知道。” 胡安亭也不知道黄文斌真不懂假不懂,“黄老板你不知道,这下水道的要求可多着呢。特别是那些节点,一个不好下大雨的时候把节点冲垮了,整个市区的下水道网络都会受灾。” “是这样的吗?”黄文斌被他说糊涂了,省城有下水道网络这种东西吗?下水道不都是一条一条的从楼道连河道?省城也好几百万人口,但没有西方那种地下水道交汇形成的可以住人长鳄鱼满地跑忍者神龟的地下世界。下水道这种东西又不能拿出来当政绩,领导们当然能省则省。 “当然是的。”胡安亭不想深入探讨,连忙转换话题,“既然黄老板不喜欢我,那我就自己在外面混着好了。有黄老板这几百万做本钱,赚个生活费应该没问题。对了,黄总其实你不用买30点股票,只要买27点就可以了。交割给我的那三点,我再卖回给你,只要150万就行,您就可以把这些股票交割给别人,足足省了150万呢。” 黄文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胡老板还真有意思,瞬间就想到这么个法子来赚钱。不过黄文斌愿意给一百万,可不是真的要完成合同。这只是给那十个人一笔钱,免得他们狗急跳墙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他们为了凑足这一亿,都借了不少钱。要是全吞了,他们一无所有,有些人就可能走上犯罪道路。但如果手头还有几百万,他们就会想着怎么利用这些钱过后半辈子。有能力的就好像胡安亭,重新捡起生意来。没能力的就卷款跑路,总之有一条生路,就不会有人去走死路。 “我的也……”康雅儒抢着说。 “还是算了吧。”黄文斌说,“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黄老板你的新公司什么时候开张啊?”胡老板问,“到时候我送个花篮……对了,黄老板你都还没说新公司叫什么名字呢。” “文斌建设。”黄文斌对于想名字实在是没什么天赋。 “好名字!一听就是五德俱全,大富大贵,特别是用来做建筑公司名,更加是相得益彰。”胡老板竖起大拇指说,“文斌建设,文武双全,我要建房子做工程,一听这名字,也不用找别人了,就文斌建设。”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黄文斌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究竟想说什么?” “还是黄老板了解我。”胡安亭尴尬的笑了笑,“城建三局就要破产了,剩下的那点东西,对黄老板来说是一片废墟,不过对我这种小商人,却是一个宝藏。黄老板能不能照顾一下,处理机器资产什么的时候,有看不上的,便宜便宜小弟?” “破产清算自然有程序。”黄文斌说,“到时候是破产清算小组先把财产清算出来,然后拿出来拍卖,还有债权人盯着,要走后门没这么容易。” 一般来说,大公司的破产是一场盛宴。每当一个大公司倒下,无数在空中盘旋的秃鹫就会蜂拥而下,想要在尸体上大发横财。眼光厉害的可以找没被人注意的优质资产,有权有势的可以尝试勾结清算小组。 不过城建三局情况不同,他是一个大公司,与之打交道的自然也是大公司大银行。而城建三局的经营情况十分良好,贷款的的大公司大银行本来以为在城建三局的投资是十拿九稳。 谁知道这公司居然破产了,这些公司银行的上级领导正憋了一肚子火,也不知道要追究多少相关责任人。这时候想要内外勾结是很难的,黄文斌也只想着利用赵天成和康雅儒对城建三局的了解来投标优秀资产和项目。 “我当然知道啊,到时候我会按照程序投标。”胡安亭说,“就是我现在没什么本钱,黄老板能不能借一些给我?投到的东西,就放在黄老板的名下。机器的话,我要用就给黄老板租金,凑够了钱再赎出来。项目的话,做完拿到工程款,您随便分两辛苦钱,别让我亏本就好。黄老板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的风险太大了吧。”黄文斌说,“投了机器吧,也不知道值不值那个价,你是一分钱都不出,买坏了拍拍屁股走人,我找谁负责去?项目那就风险就更大了,一个项目少说几千万,谁知道你有没有用心做,到时候完不成赔钱还是小事,万一跨了桥塌了楼死了人,还不把我抓了啊。还是算了吧,你要借钱,我可以借给你千儿八百万,只要签好合同就行,反正你父亲在乡下还有一大片庄园呢,也不怕你跑了。” “黄老板……”胡安亭没想到连自己父亲的庄园都被知道了,他还以为很隐秘呢,这庄园在法律上和胡安亭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黄文斌这种人,法律可限制不住,“那也……谢谢黄老板的信任。” “看中了什么先和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做,要是能做的话,我就借钱给你。”黄文斌说了这么一阵子话,看看这三人也没什么精神了,“那今天先这样,你们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打我的电话。我去找其他人问问他们肯不肯出售股票。” “要是有人不肯,我那些股票还可以卖回给您啊。”胡安亭连忙说。 “我也是!”赵天成说。 “还有我,还有我。”康雅儒说。 董事会有二十几个人,黄文斌一路问下去,都是一样的反应,先是破口大骂,然后态度软化,接着就把股票卖了。有少许反应不同,就是有些人要求给现金,大概是想要跑路的。有些人不关心给现金还是股票,只要求进新公司,这些是还想奋斗的。 尤其令黄文斌惊奇的是,胡安亭想出来那个把股票再卖一次的法子,别人也想出来了,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几个。能够混出来的,果然没有傻子啊。要不是机缘巧合,黄文斌也不可能把他们如此玩弄。 接下来就是各种繁琐的工作,让赵天成康雅儒胡安亭几个一起列出资产和项目表,详细说明哪些值得买哪些不值得。还得打听项目资产什么时候拍卖,准备好现金下手。还要邀请那些有能力的业务骨干加入新公司,把他们捏合成有战斗力的整体。 这些都是水磨工夫,非一日可成,再说黄文斌对建筑这一行不太懂,干脆就放权给三人组,自己只是总揽大局,顿时就清闲了下来。想起胡安亭说的宝藏,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去问。 第三百一十一章. 神经病 抓住柳权那一帮人的时候,柳权曾经亲口承认自己的一项罪行,他勾结了车头镇的书记,找了常真的女同学冒充是一个神经病的老婆,谋夺神经病的家产。当时柳权就说了,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是因为这个神经病家里有个宝藏。 黄文斌当然是不信的,他们明明是图谋神经病家那即将被征收的土地,什么宝藏嘛,真是胡说八道。上辈子的时候,这个神经病是被柳权他们谋杀了。虽然是神经病,好歹也是一条命,能救的话,还是要救一救。 黄文斌让金队长派了人去找,可是这都好一阵子了,金队长也没回报。这一阵子要忙的事情太多,黄文斌就把这事给忘了。要不是胡安亭今天说了宝藏,黄文斌还想不起来呢。该不会这么一时疏忽,那神经病还是被害死了吧? 回到车子上,金队长已经坐在驾驶位上,“老金。”黄文斌问他,“上次我交代那个神经病的事情怎么样了?” “神经病?”金队长愣了一下,“哦,你说车头镇那个神经病。我们找到他了,还把车头镇那个书记的黑材料给了市纪委,前几天已经双规了。不过那个冒充神经病老婆的女人没抓到,我本来想着把那女人抓到了再和老板说的。” “那女人没抓到?”黄文斌对此也不是很在意,“那神经病呢?” “挺好的啊。”金队长迟疑了一下,“也不能说好吧,毕竟是个神经病,就是和以前一样疯疯癫癫的。整天说他家有宝藏,不准别人进去,自己整天在院子里面转悠,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家在车头镇对吧?送我过去看看吧。”黄文斌这一笔赚了十八亿,为了这些钱,他说了很多谎,骗了很多人,良心不免有一点不安。虽然只是小小的,非常微小的,小得不能再小的不安,但怎么说也得安抚一下。所以黄文斌决定去见一见这个自己救下来的人。 车头镇原来在出省城的大道上,十分繁华。后来修了新路,这个镇子就衰落了。现在镇子的行政级别虽然保留着,却退化成大点的村子都不如。只有一条大街,杂货店医务室菜市场什么的全都在这一条街上。 那个神经病的房子却远离大街,在山脚下一个鸟不拉屎的偏僻角落,周围最近的邻居都在好几百米开外。房子外头一圈围墙,占了好大的地方,不过那围墙已经倒塌了好几处,完全没有了应有的功效。 停在大门之前,黄文斌下车了,抓起黄铜门环使劲敲了敲。声音很是悠扬,不过没有人应门。走到旁边围墙倒塌的地方一看,诺大个房子,里面根本没人。“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你没派人看着吗?” “我拍了。”金队长拿出电话来打了过去,“小孔你死到哪里去了?恩……哦。”他转过头对黄文斌说,“那个神经病在房子后面,小孔跟着去监视了。” 房子后面?黄文斌跨过围墙走了进去,这神经病的房子很是破烂,看着好像随时都要倒塌的样子。房子后头有一大片很茂密的灌木丛,似乎一直连到山里去。黄文斌和金队长走过去,灌木丛里面根本就没路,听着那个小孔的引导,一路趟着过去,好几次差点勾破裤子。 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那个神经病。他满脸憔悴,头发花白,也看不出多大年纪,眼睛发直,神色一看就和正常人不同。“宝塔光,亮晶晶,对着树,走五步。往下挖,就到了。”神经病口中念念有词,在灌木丛中四处乱转,手里拿着一根铁棒,不断的在地上刺来刺去。 小孔蹲在一棵枫树的树杈上,看到黄文斌他们来了,举起手招了招,“老板,金队长,我在这里。”然后跳下树,向着黄文斌他们走过去。 黄文斌吓了一跳,幸好那神经病一点反应都没有,赶紧说:“小声!” “老板你放心吧,那神经病找起宝藏来,什么都不管的。别说我们在这儿说话,就算打他一顿,他也是爬起来继续找。”小孔说,“老板我扶你上树去吧,下头蚊虫很多,昨天我还看到蛇呢。” 这儿还有蛇?黄文斌赶紧爬上树,小孔和金队长跟着也上了来。树上风比较大,又有树荫,很是凉爽。黄文斌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在树叉上,看着神经病走来走去,这就是自己救的人?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成就感。 “老板。”小孔和金队长一样,也是脱离了丁六根的保安公司,一心一意跟着黄文斌混的人,“听这附近的居民说,这神经病原来一个月发作一次,一发作就四处早宝藏,大约会找两三天。不发病的时候和正常人一样,还很和善呢。可是这次揭穿了他的假老婆之后,他就整天发病,只是偶尔才清醒。” 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害了他……不对,要是不揭穿这件事情,很快那个假老婆就要把神经病害死了。“打听出宝藏的事情了吗?”黄文斌问。 “没有,附近的住户都不知道任何有关宝藏的事情。”小孔说,“以前没汽车的时候,这儿原来是路上的一个车马店,从省城出来赶一天的马车,到这儿正好休息一晚。围绕着车马店慢慢就成了小镇,因为是这种来历,镇子里压根没什么有钱人。最有钱的就是车马店的老板,人家也不住这边。解放后这儿一直不温不火,也没有什么称得上宝藏的东西。后来修了新路,人都不从这边走了,那就更没有了。” “也说不定时开车马店的时候有什么值钱东西在这边运走,结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就留在这边了呢。”黄文斌胡乱猜测。 “值钱的货物不走这边。”小孔说,“这儿的车马店是专供穷苦人家那种,人流很杂,带着值钱货物的,可以不走这么远,那边还有一个官方的驿站。” “人流很杂,那也说不定有见不得光的东西流过来啊。”黄文斌说。 小孔和金队长都不以为然,但黄文斌是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必要为个疯子得罪他,于是一起点头说:“还是老板想得周全,说不定这神经病祖上就是的了见不得光的值钱货物,不敢出手一直传下来。” 这时候神经病又在叫唤:“宝塔光,亮晶晶,对着树,走五步。往下挖,就到了。” “他在说什么?”黄文斌问。 “谁知道,一直就在唠叨这个。”小孔说。 “我觉得可能是谜语,解开就知道宝藏在哪里。”金队长投其所好。 “我觉得不太可能,这几句话他一发病就整天挂在嘴巴,说了一遍又一遍,镇子上所有人都知道的。就算他神经病想不出来,整个镇子那么多人呢,难道都想不出来?”小孔又出来泼冷水。 “也说不定人家已经解出来挖走宝藏发了财呢。”黄文斌说。 大太阳底下,那神经病不断的四处转悠,念着这几句诗不像诗,词不像词,顺口溜不像顺口溜的东西,手里拿着铁棍四处乱扎。黄文斌看了半天也不得要领,自己辛苦半天,救了这么个废人?好吧,其实不怎么辛苦,但也不能这样啊! 黄文斌想来想去,还是不死心,“我要和他谈一谈!” “小心啊老板,这毕竟是个疯子,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金队长吓了一跳。 “没事,你看着他,有什么异动就按住他。”黄文斌说,反正这是个文疯子。 慢慢的走到神经病面前,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看都不看黄文斌,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黄文斌只好主动和他打招呼,“请问你是严伯阳严先生吧。你好,我是黄文斌,我是来……这个……我想买你的房子。”总不能说我救了你的命,所以来看看我究竟做了多大的好事。 “你们都看不起我!”严伯阳丝毫没有理会黄文斌在说什么。 “什么?”黄文斌没反应过来。 “你们都看不起我!”严伯阳大叫,“你们这些家伙都看不起我!说我没钱,说我没娘!说我老婆跑了!只要我找到宝藏,你们就知道了,只要找到宝藏……那我就是有钱人,我老婆会回来的,我娘也会回来,还有……还有……所有的一切都会回来!” 这也太疯了,黄文斌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小孔凑上来说了句:“老严,你的宝藏说不定就在你家里面呢。” “在家里?”严伯阳神经质的点了点头,“也说不定是在家里,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肯定是在家里,我在外边找这么久都没找到,肯定在家里。”说着撒开腿就跑。 黄文斌他们磨磨蹭蹭好半天才趟过来的灌木丛,他就这么飞奔而去,十足十就是草上飞。“还真是疯得厉害。”黄文斌很无奈的说,算了,再疯这也是一条人命。也算是做了好事,他安慰自己,“你帮我去联系一下精神病院,把他送进去算了,别在这儿受苦。” 第三百一十二章. 心理 “我立即就去!”小孔迫不及待,他一个大好前途的年轻人,被指派来整天盯着这么个神经病,辛苦些是无所谓,关键是无聊,而且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盯得再好,难道还能盯出花来。 “你继续在这里盯着!上头交代下来的事情,你就这么不上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纪律部队,上头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怕苦不怕累,直到接受下一个指令之前,都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原来的指令!”金队长训斥小孔,“给老板好好盯着严伯阳,我去联系精神病院。” “是。”小孔苦着脸说。 保安算哪门子纪律部队啊,黄文斌忍不住就在心里吐糟,还真是用练兵的办法来练保安,怪不得杀人放火什么违法的事情都能干。这样的私兵掌握在别人手里是违法乱纪,掌握在自己手里却很爽。 “老板。”金队长对黄文斌说,“其实前几天我已经去打听过了,精神病院那边说严伯阳有住处有生活来源,对社会没危害,又不是自己自愿进精神病院,这样的病人他们一般不收,要不然出了事他们很麻烦。” “很麻烦?”黄文斌问,那些没精神病的上访户都能关进去,这真有精神病的却拒收?这是什么混蛋政策。 “真要收的话,得当地镇乡以上的人民政府开证明,详细说明理由。”金队长说,“这理由要么是有暴力倾向可能会造成人身伤害,要么是无亲属又无法照顾自己必须进医院。严伯阳这两条都不占,镇政府不敢瞎写。” 所以车头镇的书记也得先给严伯阳找个假媳妇,然后让假媳妇申请。话说镇政府一向都乱的要死,随便一个办事员都改擅改国家文件,怎么碰到这种事情,倒是讲究起法律法规了? “有这么严格吗?”黄文斌有点不信,“就不能花点钱办了?” “这事纪委知道了,镇政府不敢乱来。”金队长说,“头几个月不是出了个新闻,有个老上访户被抓到精神病医院去了,好不容易才出来,转头就把精神病医院和市政府告了。闹出好大的风波,现在谁都不敢轻易送人进去了。” “怎么这么麻烦!”黄文斌说。 “最关键的是严伯阳自己不愿意进去啊,他就要找宝藏。”金队长说,“要是他自己愿意进去就好办了,连医药费都能找医保报销。”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他自己愿意进去,那个书记还用得着搞这么多事。走出灌木丛,就看见严伯阳在房子里乱翻东西,他脚上血迹斑斑,看来是不小心走到了带刺的草堆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臭气。这人这么下去不行啊,不去治疗,挨不了多长的。 “严先生。”黄文斌走过去,神经病身上的臭味更加浓了,又不能掩着鼻子,真是难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得找个突破口才行。忍着恶臭,黄文斌和他搭讪,“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找宝藏!”严伯阳说,“只要找到了宝藏,一切都会好的。” “你说的宝藏是什么?”黄文斌问。 “我怎么知道,是我爸留给我的东西。”严伯阳说,“我爸临死前告诉我的,他留下了宝藏给我,只要找到了,我就能过上幸福生活。宝塔光,亮晶晶,对着树,走五步。往下挖,就到了。可是我找了好多年,始终没有找到,所以我老婆才会离开我,所以我才会生病,只要找到宝藏,一切都会好的。” 看来不找到宝藏还真不行,可是宝藏究竟在哪里?宝塔光,亮晶晶,这附近那里有什么宝塔……等一等!黄文斌一看,这儿能见到虎头山,虎头山上原来有个庙,庙里有一座塔,顶是用琉璃做的。 这座塔位置很特别,每当早上七点到九点,就会把阳光反射到省城里。琉璃这种东西,现在是烂大街了,不过在古代是很高大上的东西,这宝塔光就被当作省城一景。不过这宝塔年久失修,改革开放那年这塔就倒塌了。 后来要发展旅游,才重修起来。也不知道是选址错误还是高度不对,宝塔光十一点才出现,十二点不到就消失了。被民俗专家在报纸上撰文批评了一通,因为七点到九点正好是辰时,有什么什么寓意(这些黄文斌忘光了),十一点已经到了未时,寓意怎么怎么不好,况且人家本来是光足一个时辰,现在只光一个小时都不到,真是画虎不成反成犬。 如果严伯阳说的宝塔光是这个宝塔光的话,那么宝塔光亮晶晶就是指的早上七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可以说第一句话已经破解了。但是对着树走五步是什么意思?这附近漫山遍野的全是树,对着哪一棵树走五步?又是从哪里开始走五步? 这最后一句‘往下挖,就到了’倒是很好理解,到了地方一直往下挖,就能够找到宝藏。第一句和最后一句都破解了,就是中间这句不知道什么意思,真是急死人。虽然说这种地方不可能有什么真值钱的宝藏,不过黄文斌还是充满了期待。 宝藏啊,这可是男人的浪漫。和别人一样,黄文斌小时候也经常四处探险,幻想着发现什么价值几十万的宝藏——那时候他觉得几十万差不多就是无数的意思了。理所当然黄文斌什么都没找到,现在虽然长大了,但是要能够找到一个宝藏的话,也可以说圆了童年一个梦想。 对着树走五步,对着树走五步,对着树走五步,对着树走五步,对着树走五步,对着树走五步,对着树走五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周围转一圈,院子里面是一棵树都没有,杂草倒是不少。 院子外面,树可就多了。这是山边,这些年生态保护不错,到处都是树,别的不说,房子后面那一片灌木丛就有成百上千的树。不过这宝藏起码是几十年前的,所以应该找几十年前的树……也不对,应该是几十年前就非常显眼的树,可能是上百年的。 附近几十年以上的大树一共有二三十棵,有几棵松树,有几棵白杨,还有榕树。都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对着树走五步也不知道该怎么个走法。找了一会儿没找到,黄文斌又换了一个思考方式。为什么第一句话要特别指出时间呢?在七点和九点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按照一般的想法,应该就是和树荫有关。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略微超过范围。但也没关系,黄文斌跑到大树之前,一一查看树荫,又标出八九点的时候树荫所在位置,但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对着树走五步……黄文斌觉得再琢磨下去,恐怕自己也要变成神经病了。算了,对个神经病口中的宝藏认真什么。就算真有宝藏,能有多少钱?就算里面是古董,也不过是几百万几千万,自己刚刚才赚了十八亿,还拿了价值好几亿的黄金,这点小钱根本不算什么。 “精神病院那儿……”黄文斌刚想说金队长你再想想法子,忽然想起来,精神病医院不收,我直接请个医生来看不就完了,老子是有钱人啊,为了自己的一点点良心,直接扔几十万算个鸟。再一想,哪里用得着再另外请人,自己手下一直都有个心理学专家嘛,还是京城大学的硕士呢。 一通电话把王如山叫了来,这家伙一直都在西施包子铺干活。现在西施包子铺的生意已经上了轨道,比较稳定了,这家伙也比较空闲,有时候还让他去别的公司帮忙。听到黄文斌的召唤,心中暗暗一笑。 早听说黄文斌投资了一些股份到城建三局,还当了董事长。这公司老员工和新员工尖锐对立,股权复杂,又分职工大会股东大会,要引导舆论取得优势,正需要应用群众心理学。这可是他学得最好的科目,现在终于能够学以致用了。 到了地方,一问之下,黄文斌说的却是:“王经理,你来得正好,这位是严伯阳,大家都说他有神经病,你帮忙看看……”注意到王如山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有些奇怪,“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其实王如山差点吐血,“我是心理学硕士,不是精神病科的医生。虽然这两种科学同源想通,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只能先帮你看看病情发展到什么程度,要拟定治疗方案的话,还得要专门的精神科医生来。” “这样啊。”黄文斌还以为心理学和精神病是一回事呢,“那你先去看看吧。”看着王如山的脸色还是不对,还以为他怕危险,安慰说:“这是个文疯子,不伤人的。还有金队长帮你看着,绝不会出事,放心吧。” 我不是在担心!王如山在心里咆哮,嘴里当然只能恭恭敬敬的答应。 王如山走过去,调整一下心情,面对着这个又脏又臭的神经病,露出比少女面对着情人更温柔的微笑,“你好,我是来帮你忙的。” “我要找宝藏。”严伯阳理都不理他,“只要找到宝藏,一切都会好的。” “你是要找什么样的宝藏呢?”王如山问,“我来帮你找好不好?” “你来帮我?”严伯阳停下来盯着王如山,忽然高兴起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个诸葛亮,胜过臭皮匠。你快来帮我,找到了我分你一份。” 第三百一十三章. 找到宝藏 两人说了好久,又帮着找宝藏,一边找一边说,越说越投契。过了差不多一个钟头,两人又决定分头找。于是严伯阳继续找,王如山爬回来和黄文斌报告:“很典型的妄想型精神病,还有些不怎么典型的精神分裂。他情况很严重了,必须早日入院治疗。” “这个……现在就是没办法送他进医院嘛。”黄文斌说,“他自己不愿意进去,老说要找宝藏。又没有亲属,政府现在又不敢开条子作证明。” “老板,其实我一直都在想。”金队长忽然插嘴说,“其实这事很容易办的。我们随便找个人,说被神经病打了,那么严伯阳不就是有暴力倾向吗?就可以送进去精神病院了,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这个主意听起来倒是很不错,黄文斌正想答应,王如山就说了:“这当然不行,你这会干扰病情判断。再说有暴力倾向和无暴力倾向,采用的治疗方案完全不同。有暴力倾向的用药厉害很多的。” “那……那不能先把他送进去,然后悄悄告诉医生其实他没打过人?”金队长说。 “人家医生会报警的。”王如山没好气的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怎么办?”金队长叹了口气。 “关键在宝藏上。”王如山说,“要是按照正规的办法呢,就是要慢慢开导他,循序渐进,让他明白找宝藏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好好生活,努力工作,才能回到正常人的正常生活。” “那很好啊,立即开始干吧。”黄文斌说。 “可是现在他病情太严重了,光说他是不会听的,得配合药物治疗。”王如山说,“那些都是管制药物,我们买不到,就算买到了,严伯阳也不一定愿意吃,我们又没权力强制他吃药。” “那你说究竟要怎么办?”黄文斌不耐烦的说。 “合法的话,没什么好办法。”王如山说,“不那么合法的话,倒是有个法子。我听那个严伯阳说,前一段时间有人冒充他老婆,企图把他关进精神病院,好霸占他的宝藏。我想咱们也可以这么干,找人冒充他亲戚,先送进去精神病院再说。” 王如山这是出的哪门子馊主意啊!“他本来就是被冒充老婆刺激成这样,原来一个月发病两三天,现在一个月不发病两三天。我们再找人冒充他亲戚,他还不彻底疯掉啊。”黄文斌说。 “也有这个风险。”王如山说。 “那就是没办法了?”黄文斌问。 “也不是,还有一个办法。”王如山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帮他找到宝藏,在这个冲击下,他有一半的可能会恢复一点理智,知道自己神经不正常,到时候我们可以说服他自愿进精神病院。” “还有一般的可能呢?”黄文斌问。 “会继续疯下去呗。”王如山。 “这样啊……”黄文斌想了想,“你对宝藏有什么头绪?” “有一点,宝塔光,亮晶晶,对着树,走五步,往下挖,就到了。”王如山说,“前面两句我们不用管它,从最后一句话看来,这个宝藏应该埋在地下,而且就在严伯阳房子附近的地下。我们找几台钩机来,把这院子的地下统统挖一遍,肯定能找到这个什么宝藏。” 这也太暴力吧,虽然黄文斌挺喜欢这个主意,“万一这个宝藏不存在呢?” “那就可以直接和严伯阳说没宝藏啊,效果和找到宝藏是差不多的。”王如山说,“我们只是要给他了结宝藏的念想,不论找到宝藏,还是证明其实没有宝藏,只要了解了他的念想就行。” “差不多是差多少?”黄文斌问,“哪一个比较好?” “那当然是找到宝藏比较好,要是没找到,说不定他会觉得宝藏不在家里,出去继续找。”王如山说,“可我们现在不知道宝藏在哪里啊,连有没有宝藏都不知道。那几句话也不知奥什么意思,只能先这样办了。” “你想不出来而已。”黄文斌看了看天色,忽然灵机一动,有了解决办法,“你继续和他在这儿套近乎,骗取他的信任。我做一下准备,明天就把宝藏挖出来。”连宝藏都挖了,对严伯阳也是仁至义尽了,他能恢复最好,不能恢复也没法子。 “老板你这就解出来了?”小孔吃惊的说,“这话我都琢磨好几天了。”他还想着要是琢磨出来,自己把宝藏挖了,要真的很值钱,要不要拿了宝藏扔下工作跑路呢。不过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这三句话什么意思,没想到黄文斌这么一会儿就想出来了。真是能者无所不能,连猜谜语都比别人强。 第二天一大早,黄文斌带着金队长又来到了车头镇严伯阳家里。经过一晚的相处,王如山自己觉得已经彻底取得了严伯阳的信任,这时候就给他介绍:“这位是黄文斌黄先生,昨天你们已经见过了。他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我特地请他来帮你找宝藏。” 严伯阳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什么有大本事的人,就是一个开包子铺的嘛。你是西施包子铺的黄文斌,我在电视上看过。” 你个疯子看什么电视!王如山在心里怒吼,还要刚刚好看到那一集!不过一想其实也不奇怪,西施包子铺这一段节目有美女有美食,很受欢迎,电视台剪辑成不同的节目播了又播。严伯阳以前一个月才疯几天,看到了很正常。 “开包子铺只是黄老板表面上的工作,其实他是一个易经大师。”王如山说,“你不是也在研究易经吗?黄老板就是一个专家,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家的宝藏在哪里。你赶快请教一下他。” “王兄啊,易经的事情,你就不懂了。”严伯阳说,“易经是什么,那是万经之首,研究透测了,就知道世间万事万物的变化。这样的经书,越是研究,越知道自己不足。就算是大师,也不敢称自己是专家。” 不说宝藏,这严伯阳倒是挺正常的。“说得好,”黄文斌说,“王经理谬赞了,我当然称不上专家,只是对易经稍有研究。”其实他是一点研究都没有,王如山这什么馊主意,“易经呢,是研究事务内在规律的学问,所谓善易者不卜,只要研究透彻了,什么事情一看就知道来龙去脉发展方向,自然不必卜卦。” “说得好!我最讨厌那些用易经来卜卦的人。”严伯阳说。 “你的宝藏也是如此。”黄文斌说,“只要研究透了,自然知道埋藏在哪里。” “哦?”严伯阳说,“这三句话我可研究了不少时间。宝塔光,亮晶晶。对着树,走五步。向下挖,就到了。这句话中,看起来第三句最容易解读,其实这才是整个谜题的中心,只要抓住了这一句,宝藏已经找到了九成。” “这怎么说?”严伯阳被勾起了兴趣。 “往下挖,说明这东西是放在地下,必须要挖出来。”黄文斌说。 “这谁不知道啊!”严伯阳大失所望。 “越是大路平实的东西,就越要研究。”黄文斌指了指附近的地势,“既然要埋在地下,那当然要选干燥,不容易被毁坏的地方。这边有个水塘,附近的泥土都很松软,肯定不会埋在那边。还有灌木丛也是,下面全都是树根,又难挖又难埋,放了东西下去,几个月就被树根穿透了。” “你说的对啊!”严伯阳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继续说,要是真找到了宝藏,我分你一份。” 黄文斌对宝藏没兴趣,就算有,难道还能像基督山恩仇记那样,一个宝藏直接成亿万富翁?可基督山伯爵的宝藏是古罗马富豪家族留下的,车头镇这儿从来没出过有钱人,没有名胜古迹,更没有王侯将相。谁吃饱了撑的会把宝藏埋在这儿。 “我就是帮个忙,宝藏你自己留着吧。”黄文斌说,“适合埋东西的,一要土层,二要干燥,三要挖过掩埋之后不怎么留痕迹。” “对对!你说得对!”严伯阳非常激动,走来走去四处查看,“我怎么就没从这些最基本的地方开始想呢!真是太有道理了,我的宝藏有希望了!到底在哪里呢?这边是黄泥地,有可能。那边有些砂石,但是很干燥。还有这边……” 他走来走去,臭味更加强烈了,把黄文斌熏得头晕脑胀,连忙说:“不着急,我们再看其他两句。第一句,宝塔光,亮晶晶,我知道以前虎头山上有一座和尚庙,山上有个琉璃顶的宝塔,每当辰时,也就是7点到9点,会把阳光反射到省城里,这就是著名的宝塔光。” “宝塔光……宝塔光……”严伯阳沉吟,猛地一抬头,“对!没错,是有这件事!我爸和我说过的,以前我们这儿能看见宝塔光。不过那座宝塔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塌了。我怎么会忘了呢!我爸明明和我说过的。” “知道了7点到9点这个时间段,跟着这句话也就很容易理解了。”黄文斌说,“向着树,走五步。说的就是七点的时候,从树荫开始,向着树走五步,然后就到了地点往下挖。而附近的树,最后可能的,就是这一棵!”黄文斌指着一棵银杏树说。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还真的有 “这一棵?”严伯阳看得眼睛都发出光来,“为什么是这一棵?” “你父亲埋下宝藏的时候,想的肯定不是一两个月就挖出来。”黄文斌说,“如果选的树长得快,几年功夫树荫的位置完全不同了。所以肯定选的是长得慢又结实的树,几十年都没什么变化那种。这附近最符合要求的,就是这棵银杏树了。” 银杏树又被称为公孙树,意思就是一个人小时候种一棵树,要到他有孙子了才会有收成。长得那是著名的慢,特别是已经颇有规模的银杏,没人照料的话长得尤其慢,年年看上去都差不多。 “银杏树下是一片干燥的泥地,又有些碎石,很适合埋宝藏。”黄文斌看了看表说,“现在正好是7点半,时间差不多。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这个推断准不准确了。”走到银杏树下,黄文斌点了点头,金队长就拿出一把铁楸来。 “不对!”严伯阳忽然大叫。 “不对?”黄文斌吓了一跳,“哪里不对?” “不对,不对!”严伯阳捂着脑袋,“不是银杏树,肯定不是银杏树!” “怎么会不是呢。”黄文斌有些着急,银杏树下面真的有宝藏啊,昨天他让人埋下去的,肯定是,不会错的。 他今天装了半天高人,其实是先射箭,再画靶子——从即将开业的珠宝店里面拿了一堆最便宜的金银首饰,又在古董店挑了些最便宜的盒子,包了一大包埋到银杏树下。接下来只要把坑挖开,就能给严伯阳一个宝藏了。虽然黄文斌都是挑最便宜的首饰,好歹也是真金真银,一大包下来,也能值个二三十万呢,说是宝藏也不算寒碜。 谁知道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严伯阳忽然说不对,难道被他看出来这个坑是新挖的?黄文斌有些心虚。“不对,不对!”严伯阳抱着头,疯狂的摇来摇去,“不是辰时,不是辰时!宝塔光在省城是辰时,在车头镇是巳时!” 哎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车头镇距离省城也有一段距离,出现宝塔光的时间不一样。黄文斌拍了拍头,考虑不周啊。不过也不是没机会,反正这都几十年过去了,就说银杏树长大了位置有些偏差好了。 “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严伯阳说,“对着树,走五步,说的不是走五步路,而是走跳舞的舞步,是我父亲以前教给我的舞步。对着树也不是什么大树,而是在我们家院子里面的小树!我父亲没有舞伴,就对这树跳舞。” 什么人会教小孩子跳舞啊,还没舞伴对着树跳,这是有多寂寞!这也太神经病了吧?不对,严伯阳本身就是神经病。 “没错,一定是这样。”严伯阳走到院子中间,那里根本就没什么树。“就是这棵树!”他把铁棍插到地上,“九点钟,跳的是……”他摆了个姿势,昂首挺胸,手足伸开,仿佛被聚光灯打在身上一样。 然后他就跳起舞来。开始的时候还很笨拙,只是手和脚在胡乱舞动,还走走停停。跳了一会儿,慢慢就变得有模有样,动作也连贯了。 黄文斌也没跳过舞,不知道这是快三还是慢四还是其他什么,反正就是交谊舞那一类的。眼看着严伯阳越跳越起劲,黄文斌只觉得很怪异。明明是一个又脏又臭的神经病,跳着跳着居然有几分妩媚。 “就是这里!”严伯阳总算停了下来,喘着气,停在了一个小山坡底下,“没错,就是这里!”说着他跪了下去,双手插进土里,拼命扒开,他用尽全力,指甲一下子就全全都断了,弄得满手是血。 “老板,我们要怎么办?”金队长问。 “这个……”黄文斌还没反应过来呢,“去帮帮忙好了。” 话音刚落,那边严伯阳大叫一声,“宝藏!”就从土里拽出来一个大包袱,“宝藏,我找到宝藏了!”严伯阳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这个包袱,“我找到宝藏了,我找到宝藏了……”然后打开一看,他就晕了过去。 还真的有宝藏啊。黄文斌张大了嘴,对着树居然是现在已经拔掉了的小树,走五步也不是走五步,而是走舞步。除了严伯阳以外,谁知道他爹当年教给他什么舞步,除了严伯阳自己,别人也还真难找,除非和王如山说的那样,找几台大机器,把院子整个翻一遍。 王如山过去探了探严伯阳的鼻息,又翻开眼皮照了一下,对黄文斌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激动过头晕过去了,把他放在阴凉处,过一会儿就能醒。” 照顾病人这自然是金队长和小孔的工作,黄文斌过去看宝藏。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宝藏,让黄文斌也不由得起了好奇心。这究竟是什么宝藏,里面有多少值钱东西?莫非严伯阳和指点基督山伯爵找到宝藏的那个老牧师一样,其实不是疯子? 坚持了数十年,被人误会,被人打压,被人冒充妻子关进精神病院,最后终于拿到了宝藏,这实在是太传奇了,比电视剧还曲折……要不真的拍个电视剧吧,反正现在钱多,浪费一点也没关系。这剧情怎么说也比抗日神剧婆媳互斗好看吧。 包着宝藏的布很陈旧,蓝白色,黄文斌家里也有一条这样的床单,就是几十年前最流行的款式。看来这个宝藏真的是严伯阳的父亲埋下的,不是祖传下来。但也说不准,可能是祖传下来严伯阳父亲重新埋下去呢。 小孔,金队长,还有王如山都眼巴巴的看着黄文斌。这时候也别吊胃口了,他走过去,打开床单,里面的宝藏露出了真面目,让黄文斌大吃一惊。 那是一大堆的粮票。 粮票是一种购粮凭证,从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晚期,必须要有粮票才能购买粮食。在那时候,粮票是很值钱的。黄文斌听父母说过,他们家以前粮票不够,为了能吃饱,经常四处钻营弄粮票。 不过在黄文斌出生的时候,粮食已经不那么紧张了,没粮票也能在黑市买到各种粮食,粮票的作用大大降低。再后来到九十年代早期,整个粮票制度都取消了,粮票自然也就成为废纸。 严伯阳的父亲居然给他留下一堆粮票当宝藏,这算是时代的玩笑吗?如果是以前粮食不足的年代,粮票当然是宝,可是现在嘛……还是赶紧把这些粮票藏起来,换上黄文斌准备的金银珠宝算了。就骗严伯阳说他刚才太激动看错了,要不然他确定自己朝思梦想了好几十年的宝藏其实是一堆堆粮票,还不得彻底发疯。 可是这时候严伯阳哎的一声,悠悠醒转。 “你……”黄文斌刚想说什么,忽然发现严伯阳的目光恢复了正常。 “宝藏,”严伯阳平静的说,“我找到宝藏了。” 找是找到了,可这有屁用,还不如黄文斌的假宝藏呢。“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现在粮票也很值钱的,有人专门收藏这个。我就认识几个,要不介绍给你认识?”黄文斌安慰他说。 “伤心?我不伤心啊。”严伯阳说,“我高兴着呢,终于找到宝藏了。”他拿起一把粮票,“这可是全国粮票,走遍中国都能用,比地方粮票值钱多了,我父亲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么多。” “啊?”黄文斌心想这严伯阳不是彻底神经了吧? “七十年代没开新路的时候,所有的到北方的车子都要从我们车头镇过。镇子里吃东西比城里实惠多了,经常在外面跑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们都在车头镇吃得饱饱的,才进城去。”严伯阳说,“有些是别的地方来出差的,他们用全国粮票。” 陷入回忆模式了吗?黄文斌看了看王如山,王如山点了点头,示意让严伯阳说下去。 “我父亲在餐馆做财务,他琢磨出了一条生财之道,挪用公款在外头买来本地的粮票,碰上用全国粮票的,就用本地粮票换下来,然后再把全国粮票拿出去卖,赚个差价。就凭着这些钱,我父亲是镇子里头最时髦的人,自行车是最好的凤凰大二八,衣服总是崭新的,还买了录音机来学跳舞。” “跳舞。”黄文斌顺口说。 “那时候跳舞是最受欢迎的社交活动,我父亲有钱,有录音机有磁带,可以经常练习,跳得可好了。”严伯阳说着微笑起来,“我父母就是跳舞认识的。后来他们结婚,生子,家庭幸福美满……终于有一天,我父亲挪用公款的事情被发现了。总算是把窟窿填上了,没有造成损失,只被判了六个月的劳教。” “那也算好的。”黄文斌说,“碰上严打可就惨了。我家有个亲戚,和人打架一不小心把人打骨折了,碰上严打,直接被判了十年。” “我父亲也没好到哪里去。”严伯阳说,“出了这种事,餐厅当然把他开除了,挪用公款的事情人尽皆知,镇子里没别的单位肯用。只能到省城打零工,每天早出晚归的,又辛苦,赚的钱很少。我母亲挨不住,扔下我父亲和刚出生的我就跑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曲折 黄文斌一听,觉得这不对啊,不是说父母双亡吗,怎么又变成母亲跑了? “我父亲受了这个打击,整天整天不说话,只顾着干活养家。”严伯阳说,“唯一高兴的时候,就是跳舞。每当跳舞的时候,他就神采飞扬,好像回到过去那个收入高工作好受尊敬的人。后来开了新路,镇子衰落下去,很多人都搬走了。事情越来越多,跳舞渐渐不那么时兴了,我父亲却还在坚持。没有舞伴,没有场地,他就在院子里自己围着树来跳,还教我跳。那时候我才几岁大呢,就会跳十几种舞步了。” “厉害。”黄文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我父亲生病了,恶化很快,临死之前告诉我,他给我留了宝藏。但是现在不要拿出来,要等几年才行。”严伯阳说,“我问他宝藏在哪里,他就说宝塔光,亮晶晶,对着树,走五步……没多久他就死了,那时候宝塔不在,树也死了,我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就渐渐把这事给忘了。”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说,“现在也算是找回来了。” “原来我父亲给我留下的是这些全国粮票,赚这么多肯定很不容易。被抓了以后还不敢拿出来用,只能苦挨。没想到他死了没几年,粮食系统就开放了,再过几年,连粮票都取消了。”严伯阳说。 “这个也没法子,时代变了嘛。”黄文斌旧事重提,“不过现在收藏粮票很热门的,这种品相完美的全国粮票,可能要……要几百块一张呢。” “真的吗?”严伯阳说,“那这些粮票都给你吧。” “给我?”黄文斌问。 “是啊,你帮我揭穿那女人冒充我老婆,我还没有感谢你呢。要不是你的话,我就被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了。”严伯阳说,“要是这些粮票真的值钱,就给了你吧。不过我想你是在安慰我,其实有谁会收集这种东西呢,集邮票的都没什么人了,何况粮票。那女人如果知道我的宝藏其实是一堆粮票,恐怕会气死吧,白给我睡了几个月。” 这会儿说话怎么这么正常了?“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过这次风波,以后你就好好生活吧。” “好好生活?我哪里有能力好好生活。”严伯阳继续说,“我这人失败得很,打过工,做过生意,做过管理,还玩过股票,做过投资,全都失败了,连我老婆都死了,只能回到这老房子,以捡垃圾为生。我就想起来,我父亲还留给我一个宝藏,开始只是没事做找一找,琢磨琢磨谜语的意思,生活越差,就越沉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把我爸留给我的宝藏,当作唯一的希望。” “额……最后总算是找到了啊。”黄文斌说。 “找到了,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我也清醒了。”严伯阳说,“我就是一个失败者,注定要在泥潭里面打滚。” “也没有这么绝对,”黄文斌说,“其实你拥有很多财富,不过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用安慰我了。”严伯阳意气消沉地说,“死了还是活着,对我来说都毫无区别。” “不,我说的是真话,你真的有很多财富。”黄文斌只好把杀手锏拿出来,“你这个院子,马上就要被征收了,新铁路要从这边过。这院子面积这么大,就算按照三千块一平方来算,起码也有两三百万。你其实是一个百万富翁来的。” “百……百万富翁?”严伯阳张大了嘴,“你是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黄文斌说,“那女人之所以假冒你的老婆,也不只是为了宝藏。宝藏谁都不知道有没有,为了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投入这么大本钱,怎么值得呢。主要还是为了你的房产。” “我……我不信!这不可能是真的。”严伯阳颤抖着说。 “是不是真的,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嘛。”黄文斌说,“到时候会有有来跟你谈判的。”反正这么一块烂地,又没有树木,也没有铺水泥,房子本身也是破破烂烂的,价值只能按照最低的算,也没什么好谈的,直接算出数额来就完事。 “如果这是真的,我……我分你一份。”严伯阳说。 “这个真不用了。”几百万的小钱,黄文斌才懒得要,“总之以后你好好生活,拿到钱不要乱花,存到银行慢慢用。最好去医院看看,接受治疗,免得还有后遗症。好了,就这样吧,你先休息一下。” 搞了这么两天,严伯阳又基本恢复正常,黄文斌的良心可以从骗钱的不安中挣脱出来了。寻找宝藏的事情,虽然不怎么完美,毕竟也攻略到结局。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就告一段落吧。 “黄……黄老板。”严伯阳拉着黄文斌的手说,“我这人虽然失败,可也知道好歹。黄老板帮了我这么大忙,不报答我还能算人吗?这些粮票您先拿着,要真有朋友要,也算是有个去处,不至于白白浪费我父亲一番心血。以后我的房子真的被征收,我再分钱给您。” “不用,真不用。”黄文斌推了几下,严伯阳死死抓住他的袖子不放,这人身上的味道太难闻,黄文斌忍耐不住,只好说,“好吧好吧,这些邮票我就收下来。你先回去休息吧,刚刚大悲大喜,可别受了风寒。” 提着大包上了车,这堆粮票都不知道有什么用,要不干脆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扔了吧。伸手进去抓了一把,这些粮票有一斤的,两斤的,五斤的,不过多数都是一两和五两。粮票当然有人收藏,不过这玩意儿发行量太大,存世量也大,根本不值钱。 特别是全国粮票,到处都有,集齐一整套也就是几十块。要是有稀罕的地方粮票,倒是能换个几百块的——以前粮票真能用的时候是全国粮票比地方粮票值钱,现在刚好倒过来。 这儿所有的粮票加起来,可能有几千斤吧,粮食管控的年代倒真是一笔大财富,现在随便哪一个粮油店的存货都比不上。你要说是邮票,还有可能掏出个价值几万几十万的,可是粮票嘛,最值钱的都上不了千。 在粮票堆里顺手一捞,黄文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一个小包袱。外面的大包袱是床单,里面的小包袱却很精致,是一种红色的绒布。打开一看,头一个是账本,上面记着什么什么时候挪用了多少公款,买了多少地方粮票,又换了多少全国粮票,赚了多少钱。 这人能从车头镇这么个小地方,弄到这么多全国粮票,本事倒是不小。可能也是做的太猖狂,所以才被人发现。劳教完出来家徒四壁,家无余财,也亏他忍得住不把这些粮票拿出来用, 小包袱里面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吾儿亲启。”看来这是严伯阳父亲写给他的遗书,黄文斌也不管他,直接打开来看。里面有一个很小的玉佩,两张纸条,其中一张是存粹的白纸,已经发黄了。另一张则是普通的信纸。 “伯阳,眼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你。最后我决定,要是我们两都平平安安的,就让这段往事永远埋葬在风中。如果有什么意外,你看见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行了。其实,你不是我的孩子。” 黄文斌正在喝水,差点喷出去。刚才还说严伯阳的故事可以拍成电视剧呢,这剧情也太曲折了。刚找完宝藏,又出来一个身世之谜。 “我和你母亲结婚几年,一直没能生育,我们两都很着急,去医院检查,原来你母亲生殖系统发育不全,精子很难通过。而我精子功能很弱,也很难受孕。我们四处寻医问药,都没有效,为了这事我们很是发愁,整天吵架,有几次还打了起来。” 这还真凑巧,两人都有问题,要不然肯定离婚了。 “我还记得,那是年三十晚上,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们饭馆的人也下了班,只剩下我一个。我回去也是和你母亲吵架,所以自告奋勇留下值班。到八九点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很年轻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问我还有没有东西吃。我觉得很奇怪,这时候一个年轻女人带着孩子跑出来干什么?就下了一碗面给她吃,慢慢套出话来。原来这女人是个大学生,和同学一夜激情,有了孩子。他们已经决定结婚,所以没有把孩子打掉。谁知道孩子的父亲遇上意外死了。孩子父亲那边不认这孩子,她未婚先育,也不敢和家里人说,就想把孩子送给别人抚养。看到这里,想来你也猜出来了,这个婴儿就是你。信封里的玉佩是你亲生母亲留给你的,还有那张纸也是,上面写的是你的出生年月日。你如果想找回你亲生母亲,尽管去吧,可惜时间过了这么久,当时又只顾着看你,我已经忘记你亲生母亲长什么样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宝藏里的宝物 看来不拍电视都不行了,实在是太离奇。如果是电视电影的话,接下来的戏码应该是严伯阳的母亲嫁入豪门生了一个女儿,然后这个女儿和严伯阳堕入情网,却被严伯阳的母亲阻止。 严伯阳还以为这是因为他穷,所以艰苦奋斗成了总裁,再次上门提亲,这才得知原来情侣是自己的妹妹。正当严伯阳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发生了一件事,揭开真正的真相,原来女儿从小被人掉了包,其实她不是严伯阳的妹妹…… 可惜严伯阳年纪大了些,演这些琼瑶剧不太合适。也不知道严伯阳的母亲是什么人,虽然时间过了那么久,不过应该不难查。几十年前大学生本来就少,在学校期间谈恋爱还怀孕生子的,更是没几个,当时应该是很轰动的事件才对,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上辈子严伯阳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这个‘宝藏’应该没被找出来,然后整个院子都被征收,修铁路的时候整个院子都被推掉,这一段历史也就湮没了。真是令人唏嘘,黄文斌一边感叹一边拿起玉佩,那时候似乎不兴佩戴这样的饰物吧。 这个玉佩很小,成色也不怎么好,黄不黄黑不黑的,上面雕着半条龙,从中断开了。再看那张纸,上面只写着生辰八字,字体很是娟秀,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来。几十年前的大学生啊,那就没有混不好的吧,说不定严伯阳有个了不起的母亲呢。 不过未婚先育在以前是很大的污点,严伯阳的母亲也说不定顶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头衔潦倒一生,最坏的话,可能会被学校开除,拿不到学位证,只能回家去务工或者务农,嫁人的时候或许还会被丈夫发现已经生过孩子。 等一等,这个玉佩好像在哪里见过啊……想了好一会儿,黄文斌终于想起是在哪里见过,应该是后年的电视上。“停车!”黄文斌叫了一声。 “老板?”金队长百忙之中先看一眼,确定前后左右都没有车,才把suv靠边停下。 “掉头,”黄文斌说,“回去车头镇。” 这是一个机会啊,如果能够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定能赚一大笔。也不能说一大笔,应该是赚一个生金蛋的金鹅。这果然是一个宝藏啊,不枉忙乎了两天。回到严伯阳的宅子,黄文斌和他谈了一整天,才算是把严伯阳说服了。 接下来黄文斌准备了几天,先是给严伯阳打扮了一下。原来严伯阳是又脏又臭,打扮过以后,臭是不臭了,脏却变本加厉,衣服破破烂烂,鞋子上全是洞,一副落魄得要死的样子,却捧着一本易经大全在苦读,“元亨利贞,潜龙勿用。” 然后再严伯阳的院子里面建了一个亭子,又把屋子收拾一遍,破烂全都扔出去,搬进来茶叶,神像,龟壳等等东西。一个收破烂的地方,经过布置之后,顿时就好像高人隐居之所。至于严伯阳,当然就是那个高人了,反正高人都是疯疯癫癫的,由他来演正合适。 弄好以后,黄文斌拿了玉佩和纸条,买了机票就飞到了教育大省。要是以前,这种长途旅行非要策划好一阵子不可,至少要研究怎么走比较省钱,住什么宾馆便宜环境又不会太差之类的。不过现在有钱了,机票直接买头等舱,下了飞机就打的,去最出名的五星级宾馆,住商务套房。还不是自己一个人这么干,连金队长的份一起算上。 住下来以后,黄文斌查了一下地图,就找到了目标——那是一个中学,一个超级中学。教育大省的教育事业,和黄文斌所在的省份完全不同。人家教育大省人口上亿,学生千万,个个都努力读书,竞争惨烈之处,犹如修罗场,想要考上重点大学来出人头地。 黄文斌所在的省份则地处沿海,商业发达,学生们要么想着自己做老板,要么想着出去打工,赚了钱以后再做老板。读书?读再好也还是给人打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当老板。热情全都去了做老板那儿,读书自然不如别人专心。 具体到学校,人家的中学,从一大早六点起床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睡觉,每一分钟都划分得十分详细,真是不浪费任何一点时间。黄文斌当年读的学校也算是不错,高三的星期天照样四处玩耍,晚自习加了一个钟头,他和其他同学一起鼓噪抗议,把校长逼出来开家长会才压下去。 黄文斌要去的这个超级中学,更是了不起,拥有足足上万名学生,即使在教育大省这种竞争激烈的地方,考上重本的几率也在50%以上,更牛的是,教育大省仅有的几十个清华北大名额,这超级中学能占三分之一,隔着两三年还时不时能够抢下文科状元或者理科状元。 作为一家民办学校,这样的效率实在是逆天。而他们之所以有这么逆天的效率,除了老板舍得投入,管理非常严格,拥有一支良好的师资队伍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超级中学的校长。 这校长就是黄文斌今天的目标。 “雷校长你好。”黄文斌和她握了握手,“久仰大名。” “你好。”雷晓楠心不在焉的应付着,“黄老板,以前我们素未谋面,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我?”,一万个居民,可以组成一个小镇子。一万个工人,可以组成大工厂。一万个学生,那就是超级中学,要吃要喝要读书,比工厂镇子的事情麻烦几十倍。她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事务要处理。 要不是黄文斌给学校捐了五十万,她才不会抽空见这个不知什么来路的家伙。就算是捐了五十万,她也不想多谈。随便说两句,然后找个老师进来找人,把这家伙扔给老板接待好了。 想到这里,雷晓楠看了看闻香之,这个秃头老板长相丑陋,好色,满嘴黄牙,傲慢无礼,喜欢灌人喝酒,不过有一点,舍得花钱。光是给雷晓楠的工资,就是三百万一年。投资学校,也是眼都不沾,几百万的设备,说买就买。也就是这样的老板,才能经营起这样的超级中学,享受教育事业带来的巨额利润。 “雷校长你是省城人吧。”黄文斌恭维她,“我们省城教育界,雷校长可以说是最出色的一位。”这也不算是假话,省城教育本来就不怎么出名,各所高中各自为战,只顾着收择校费,没多少人在升学率上面下功夫,学风管理也是日趋松弛。轮毕业生上重点大学的数量,雷晓楠的超级中学一所就能吊打全省城所有高中。 “黄老板过奖。”雷晓楠说,她还是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老板的家伙来干什么,这种年纪应该是富二代吧,她在这边做校长,放寒暑假的时候是必回省城的,对省城官场生意场都很熟悉,也没听说哪个姓黄的富豪啊。 “黄老板以前是丁六根丁老板的员工,现在出来自己做生意。”闻香之已经先和黄文斌谈过了,丁六根这种顶级的外贸大老板,虽然跨过了几个省,也依然如雷贯耳,就好像闻香之的名字,在省城也有不少人知道一样。 “原来是丁老板的朋友。”雷晓楠更加没兴趣了,丁六根有钱是有钱,从来都不投资教育业的,他的手下想要涉足教育业,多半也是浅尝即止,“黄老板千里迢迢来到这儿,想来不是为了专门夸奖我几句。” 这话已经不那么那客气了,反正不过是个新暴发户,年纪又这么小,雷晓楠自然用不着这么客气。大富豪让手下有野心有能力的员工升格成半独立的盟友,这是很常见的,这种人一般雄心勃勃,拿着一点钱什么都想干,却没察觉到自己以前之所以无往不利,是因为有大富豪的庇护。等碰过几次壁以后,这些人才会老老实实的经营自己最擅长的生意。 “雷校长,你怎么这么说话呢。”闻香之装着生气,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雷晓楠脾气很臭,除了自己之外,还真没几个人能忍下来。 “不好意思,在学校呆太久,人情世故都不熟悉了。”雷晓楠装都懒得装。 “其实是这样的。”黄文斌凑过去,“我想要投资教育行业,接下了省城中学的筹备工作。我想要好好办,把省城中学办成省内一流的名牌重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后来一想,思而不学则殆,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不如先找前辈学习,立马就赶来跟雷校长取经了。” “省城中学?就是侯市长那个项目对吧。”雷晓楠早就去了解过,“两千亩的地方,四五亿投资,能够好好的搞一个中学了。不过规划必须要调整,我看过他们的规划,想当然的地方很多。还有些地方,纯粹是乱花钱。比如那个奥运标准的游泳池,都不知建这么高标准干什么,你要给学生上游泳课,或者训练游泳特长学生,来个标准的竞赛泳池不就好了吗。” “所以要来请教雷校长啊,不然我怎么会呢。”黄文斌说。 第三百一十七章. 雷晓楠 其实这个游泳池当然很有用,跟人介绍做广告的时候,有奥运标准游泳池,和有游泳池,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有奥运标准游泳池,这是一个强点,任谁都会多看两眼。而有游泳池,则完全不能吸引注意,新建的学校哪个没有游泳池,别说学校了,小区里面也多的是。 对于一个已经成名的学校,可以不在乎这些虚的,但是黄文斌那个省城中学新开,正需要这种噱头。再说下面地市有个学校已经有奥运标准游泳池了,要是省城中学不建一个,岂不是被那个学校比了下去。侯市长肯定不愿意。 这雷晓楠做校长是好的,做老板还不行。做校长只要考虑专业技能,做老板还要考虑大环境,还要考虑政治。以前黄文斌也不懂这个道理,可是他自己做了老板,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这个一时半会也说不完。黄老板还是找个专业人士来策划吧。”雷晓楠冷淡的说。 闻香之心里很是得意,这等人他见得多了,什么来请教,根本就是来挖墙脚。一来就扔下五十万,吓鬼呢。老子就是要堂堂正正吞了这五十万,再让你看看挖墙脚是痴心妄想。三百万的年薪,言听计从,还有十年以上的良好合作,想撬人?没门。 说起来这雷晓楠的胃口也太大了些,一年三百万,十年就是三千万,这可全都是钱啊。而且收了钱也不对他这个老板恭恭敬敬,脾气大的要死。哼哼,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再过几年雷晓楠老了干不动了,就让下头爆出雷晓楠贪污腐败欺压教师猥琐学生的丑闻来,让她身败名裂,一次过把这十几年的工钱全都吐出来。 “要说专业,哪里还有比雷校长更专业的人呢。”黄文斌又凑近了一些。 雷晓楠皱了皱眉头,她最讨厌这种自来熟凑近乎的家伙,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不说朋友熟人,连认识都算不上,凑这么近干什么!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面一挪,“我的工作很忙,恐怕真没时间给你做这个策划。” “不要紧的,雷校长只要给个方向。要不今天晚上一起吃顿饭怎么样?”黄文斌问。 闻香之差点没笑出来,这黄文斌真是屁都不懂,来挖角也不事先打听打听雷晓楠的喜好。雷晓楠第一讨厌别人套近乎,第二讨厌就是出去吃饭。当年他去挖墙角,事先花了好几十万做准备,把雷晓楠的喜好习性摸得一清二楚。 那时候雷晓楠的年薪才五十万,和学校老板的合作也不是很愉快,就这样闻香之还花了好几个月软磨硬缠,才把雷晓楠撬走到自己的学校来当校长。黄文斌有钱应该是有钱的,可是花钱的法子太生硬了,这么硬砸五十万下来,能有什么用。毕竟是年轻啊。 接下来的发展,大大出乎闻香之的预料。雷晓楠忽然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黄文斌,好一会儿才说,“去……去吃饭?好啊,去哪里吃。” “雷校长你选吧。”黄文斌说。 “那……去闻香……去大树山庄吧,哪里比较安静,可以好好谈谈。”雷晓楠说,“到时候我和黄老板你两个人仔细谈谈。”看着黄文斌还没明白的样子,雷晓楠只好再解释,“黄老板你没开车来吧,我有车,到时候去宾馆接你,我们两个人谈。” 这是怎么回事?闻香之目瞪口呆,不但答应出去吃饭,还两个人单独去吃?还去大树山庄这种偏僻地方,难道这是美男计?看着黄文斌这样子,年轻英俊没错,但也没到一见面就能让女人迷上的程度吧? “好啊,没问题,我住在喜来登。”黄文斌说。 “那干脆就在喜来登吃吧,吃之前在你房间谈。”雷晓楠说。 难道这就开房了?这女人年纪这么大了,不会这么猴急吧?闻香之更加弄不懂了。 真相当然没有这秃头想的那么龌蹉,雷晓楠只是看到了黄文斌脖子上带着的一个小玉佩而已。她读大学的时候谈恋爱未婚先育,生下儿子之后,男朋友遇上意外死了。那时候民风封闭,未婚先育的女人实在是没法生存,没奈何只好把儿子送了出去。 这么多年来,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儿子找回来,可是她已经另有家庭,自己的儿子也有了新的父母,找回来对两家都不是好事,只得作罢。谁知道现在忽然看见了自己留给儿子的玉佩! 这个玉佩是她们家祖传的,分为两半,各雕着半条龙,合起来正好是一幅腾龙云海图。雷晓楠从小玩到大,绝对不会认错。今天居然从黄文斌身上看到,当然立即就答应黄文斌去吃饭的请求。她不但要吃饭,还要问清楚这个玉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下午一下班,雷晓楠推掉了所有的事情,急不可待的开车前往喜来登,进了黄文斌住的房间。“黄老板你好。”雷晓楠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说‘你是不是我儿子?’这也太唐突了,而且年龄也不对,太小了。要说是孙子,年纪又大了些。 “雷校长你好。”黄文斌明知道雷晓楠忽然改变态度是看到了玉佩,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拿出一大叠资料来,“这是初步的规划和设计图,雷校长你帮忙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雷晓楠下意识的接过资料,随便看了看,“你这学生宿舍和教学楼都太小了,大片大片的地方浪费着,又建了这么大的体育场和实验楼,利用率实在太低。”数了数教学楼的数量,“高中部顶多就是三千个学生,太少了。” 对于超级中学来说,这个数字当然太少。不过在省城,三千个学生已经是骇人听闻的大中学。那儿一般的高中,从高一到高三也就是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十几二十个班,每个班三四十人,已经算是很多人了,这满打满算才两千五百人不到。预了三千人的位置,已经很宽松了。 “刚开始不用建这么多吧,等以后学生多了再建教学楼宿舍楼也来得及。” “不行。”雷晓楠说,“一开始就要规划完善才行,以后开始运转了,再做基建就很困难。现在高考的竞争很激烈,从高一到高三只有三年时间,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只有六十分钟,每一分钟都十分宝贵,不容浪费。你一遍竭尽全力教育学生,旁边还来个工地整天轰隆隆的干活,那怎么能行。” “三千个学生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招满。”黄文斌实话实说。 “怎么会呢,肯定可以的。”说到专业,雷晓楠滔滔不绝,“我们省教育事业很落后,特别缺少好的中学,特别是高中。只要黄老板能把学校办起来,就算质量一般,在我们省也能够独占鳌头。要是用心一点,把升学率稳定在60%,重本升学率保证在30%,足够大杀四方。” 现在是07年,大学扩招没有13年的时候那么厉害,把本科大专什么的乱七八糟全都算上,升学率能有40%就不错了。至于重本升学率,那就更加不堪了。黄文斌的母校有一年重本升学率到了10%,轮番上报纸电视,吹嘘了好久才消停。 “这很难办啊。”黄文斌说。 “也不难,只要把本地这些超级学校的政策拷贝过去就行。”雷晓楠说,“全体住宿,军事化管理,科学规划时间,不让学生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念头,专心学习。聘请名师,编好辅助教材,让学生牢牢掌握知识点。紧跟潮流,研究出每一年高考各科目的出题方向。只要做到这三点,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雷晓楠说。 问题是这三点哪一点都做不到。“雷校长,不说别的,光说那个全体住宿,军事化管理,我就办不到啊。”黄文斌说,“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政策,学生们会造反的。” 聘请名师什么的也不用说了,好的老师现在都在别人的学校里,要挖过来肯定很困难。侯市长说了省城所有老师随便调,可能实现多少还很难说。而且这么大个学校,要招满名师,数量可实在不少,靠挖墙脚得挖到猴年马月去。 还有紧跟潮流研究高考出题方向,更加是老鼠拉龟无处下手。别说研究了,现在让黄文斌重新做一次高考题,能不能达到本科线都难说。真让黄文斌研究,那只有一个办法,雇佣几个小偷在考试前把试卷偷出来。 “造反?望子成龙的家长到处都是,只要给家长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升学率,他们就会把孩子送进来。想造反,先问那些家长同不同意。”雷晓楠说。 “还是觉得很困难。”黄文斌说。 雷晓楠微微一笑,“没做过当然觉得难,上了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我是新手,只能请雷校长多多指点了。”黄文斌大老远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雷校长今年快退休了吧?要不落叶归根,到我那儿帮忙几年,一切待遇都好说,工资的话,六百万一年。如果达到了设定目标,另外还有奖金,最高可以到学校利润的10%,您看怎么样。”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起回去 要是别人来办学校,这10%的利润当然没什么,不亏本就不错了,还利润呢。不过雷晓楠来办学校,可就完全不同了。每个学生每年能够榨出好几千块的利润来,上万名学生,年收入可是以千万为单位的,有时候说不定直奔亿字头而去。 “这个……”要是没有玉佩的事情,雷晓楠肯定一口回绝,但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闻老板对我一向不错,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凡是我有什么想法,他都大力配合。” “省城中学现在还是一张白纸,雷校长你想做成什么样就什么样。”黄文斌说。 至于工资,闻香之给三百万,黄文斌给六百万,已经足够诚意。况且黄文斌还给出10%的利润做奖金,要是利润超过六千万,这奖金都比工资多了。花这么多钱请来当校长,肯定不是钱多了没处花,她说什么,黄文斌肯定会听,至少在几百万的范围内肯定会听。 “我想考虑一下。”雷晓楠说,“现在这个中学,我花费了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办成这个规模,正要加速发展取得更好的名次,现在放弃太可惜了。至于钱,够用就行了。三百万六百万,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人很难撬,幸好黄文斌还有杀手锏,他顺手把玉佩拿出来把玩,“雷校长,你也说了,我们省的教育事业十分落后。要是你去主持省城中学,一定能够独占鳌头,成为全省中学种无可非议的王者。所有生源任意挑选,所有重点院校都敞开大门。” 听到这个条件,雷晓楠已经动心了,现在这个中学,在教育大省里面排名也就是六七名,毕竟是私立中学,无法得到官面上的全力支持,生源方面未免有点欠缺。就算雷晓楠再努力,最多也就是到第五或者第四名,想要撼动前三,那是没可能的。前三可都是得到所在地市全面支持,具有深厚底蕴,钱多得花不完,在高考出题组各有内线的超超级中学。 但是转移到省城中学的话就不同了,虽然也是民办,但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有政府的全力支持。而且省内没有第二所超级中学,只要办好了,就是全省优秀生源随便挑。沿海省好歹也有几千万人口,努力学习的天才为数不少,要是集中起来,未必就比教育大省差,他们的优秀生源,要分散到各个超级中学里面去的。 何况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评价指标,重点大学升学率。重点大学在各省都有招生名额,一个省的学生考得再好,也只能抢这些省内的名额,没法子把隔壁省的也抢了。对于个人来说,这是十分不公平的教育政策。但是对于国家来说,却是没法子的,总不能重点大学里面全是教育大省的人,一个沿海省的都没有,顶多给教育大省多一点名额。 这就等于是国家修了一道围墙,把狼群和羊群分开,各自竞争,互不干涉。但省城中学成了超级中学的话,那就是羊群里面闯进一只狼,肯定会被吞吃殆尽。占了一个省的重点大学名额,这升学率太美,雷晓楠都不敢多想。 “这样啊。”雷晓楠还没下定决心,抛弃现在已经上了轨道的学校,投向未知从零开始做起。黄文斌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一个学校真要运营起来,起码需要好几年,这种暴发户能耐得住吗? 黄文斌索性把玉佩从脖子上拿了下来,“钱方面不必担心,所有的投资都已经到位了。”他拿出一张银行证明来给雷晓楠看。 “十亿!”雷晓楠被震撼了,反反复复的翻看,这的确是一张银行的资产证明,没有任何虚假,能开出这种证明来,资金方面当然不会有问题。 “建学校购买设备预备用五亿,剩下的五亿算是流动资金,用来维持学校这几年的发展。只要是你认为哪一个老师值得,不论开多少工资,我都出钱请回来。” 黄文斌胡吹大气,五亿建设款是有的,五亿流动资金那是真没有。侯市长已经答应了,所有的老师都进省城教育局的编制,工资由教育局发。当然黄文斌还要给他们发奖金和其他福利,不过这比起工资来算是小钱了。 “我还想再考虑几天。”雷晓楠说。 “这当然可以。”黄文斌把玉佩带回脖子上,“反正现在学校还没动工呢。” “黄老板。”雷晓楠按捺不住,“你这个玉佩好像很特别。” “这个啊?”黄文斌把玉佩摘下来,让雷晓楠看个清楚,“这有个很长的故事。” “是什么故事?”雷晓楠激动得手都颤抖起来了,这是自己儿子的故事吗?他过的好吗?现在他在哪里,生活怎么样,娶妻生子了吗?按照年纪,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有孙子孙女了吧。 “很长的故事,没什么意思。”黄文斌说,“说起来一匹布那么长,说上一天也说不完。要是雷校长感兴趣的话,到省城我再跟你慢慢说。我们先下去吃饭吧,已经定好了席位,还选了一条五斤重的青斑,做了海鱼五吃,迟了味道就没那么好了。” 故事再长也不怕啊,鱼有什么好吃的,雷晓楠着急的要死,“其实我有个差不多的玉佩。”可惜没带在身边,不能拿出来给黄文斌看一看。但如果黄文斌是知道内情的人,听到这句话,应该就会明白内情了。 “雷校长有个差不多的?”黄文斌说,“那可真巧。” 巧完你倒是给个话啊,雷晓楠忍不住了,“我这个玉佩本来是一对的。” “是吗?”黄文斌说,“那个……”一句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说了句,“好的,我明白了。”就把电话关上。转头对雷晓楠说,“真不好意思雷校长,我公司忽然有急事,得立即赶回去。我留金经理在这儿陪你吃饭,真是不好意思。” “你……”雷晓楠大急,黄文斌一走,还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回来,她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儿子的消息,怎么能够忍受这么久的折磨。于是雷晓楠下定了决心,“黄老板,刚才听了你的条件,我觉得很感兴趣,这就和你一起回省城吧。” “啊?雷校长在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黄文斌问。 “既然都决定去搞省城中学了,这边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雷晓楠说,“而且这边早就上轨道了,我不在几天也不会有大影响。等那边考察完,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回来辞职。正好在放暑假,能够把影响降到最小。” 影响会小就怪了,现在可是八月份了,距离九月开学还不到三十天,正是招生工作最紧张的冲刺阶段。能找多少优秀生源,收多少议价生,都看这一段时间。前者关系到升学率,后者关系到利润,都是学校最看重的东西。 不过黄文斌可不会为闻香之打算,立即点头说:“那好吧,我们立即买飞机票回去。” 他的公司什么急事都没有,这电话是金队长接到黄文斌的暗号之后打过来的。只要把雷晓楠拐回去,黄文斌就有信心把她留下来。她可是超级校长,带一家学校成功一家。上辈子黄文斌看过她的专题报道,印象十分深刻。 她是国家特级教师,从最基层做起,一步步升到校长。花了十年功夫,把一所平平无奇老师学生都在混日子的普通中学,调教成为当地最牛的高中,甚至超过了当地几所久负盛名的传统重点。 之后被人挖角,去教育大省主持一所频临破产的私立中学,短短五年之内,就让那所中学脱胎换骨,大学升学率(本科和大专一起)一度冲到80%,这在教育大省简直是不可思议。非但如此,学校也扭亏为盈,大大的赚了一笔。 再之后又被挖角,就到了现在这所超级中学。老板支持力度更大,成就也更大,在教育大省这种竞争激烈得要死的地方,居然把学校排名提升到了第四,仅次于三所底蕴超级浑厚的名牌中学。非但如此,她主持编写的辅助教材远销省内外,连省城都一堆一堆的。 到了差不多退休的时候,雷晓楠却忽然爆出丑闻来,在闻香之的指示下,冒出不知多少学校的员工说她贪污腐败欺压教师猥琐学生。雷晓楠就这么被赶出了学校大门,还被拖欠好几年的工资。打了半年的官司,花了不知道多少律师费,才总算是洗清罪名不用坐牢。 可是雷晓楠没有气妥,去了另一家私立中学当校长。扛着年老力衰、名声受损、老板实力不强等等不利条件,却在几年之内压倒了闻香之的中学。这里面虽然有闻香之的中学实力下降排名下滑等原因,但是雷晓楠的能力之强,也不容怀疑。 这情节跌宕起伏,十分好看,所以黄文斌从头看到尾,印象很深。节目的最后,有一张雷晓楠的照片特写,在电视屏幕上停留了好几秒。在这张照片上,雷晓楠就是带着一个雕着龙的玉佩。虽然图案略微有些不同,但是材质、大小、颜色却是一模一样。 第三百一十九章. 故事 黄文斌看到严伯阳母亲给他留下的玉佩,就联想起这个节目。如果雷晓楠是严伯阳的亲生母亲,那可就赚大了。把她带回来主持省城中学的话,省城中学就可以从销金窟变成聚宝盆。 所以黄文斌赶紧收拾东西拿好玉佩就来拉关系了,本来也没想着立即就能把雷晓楠说动,只希望先建立良好关系,几年之后雷晓楠被闻香之冤枉,她的事业陷入最低潮,就可以用银弹加亲情把她拉过来。 没想到这个亲情攻势居然这么奏效,雷晓楠立即答应和黄文斌回省城。严伯阳的父亲一直在车头镇没挪窝,雷晓楠如果有心的话,一打听就能打听到。既然他们募资没有相认,那肯定就是没打听过,所以黄文斌还以为雷晓楠压根不在乎这个儿子呢。不过今天看雷晓楠的表现,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上了飞机,雷晓楠就迫不及待的说:“黄老板,反正飞机上没什么事情做,要不你和我说说这个玉佩的故事。” “这个玉佩啊。”黄文斌说,“是我一个朋友的。” “你朋友,你什么朋友?”雷晓楠追问。 “他是一个易经大师。”黄文斌早就编好了故事,“之所以研究易经呢,是因为他从小就很倒霉,倒霉透顶,所以研究已经来趋吉避凶。不是我说,他这个人倒霉成什么样子,你想都想不到。” “倒霉?”雷晓楠问,“怎么个倒霉法?” “他们一家是车头镇人。”黄文斌第一句话就让雷晓楠心跳加速,“雷校长应该不知道车头镇吧?这是省城北边一个很小的镇子。现在没什么名气,不过以前是省城出城的必经之路……” 我怎么会不知道!雷晓楠眼睛都要湿了,午夜梦回,她无数次到车头镇,无数次想着,如果自己没有把儿子送出去,而是不顾世俗眼光,坚持自己带着,是不是人生会有所不同。 黄文斌继续说:“他父亲是镇上餐馆的财务,母亲也有很好的工作,本来是一个很受人羡慕的家庭。谁知道他出生以后,他父亲忽然被人冤枉挪用公款,赔了一大笔钱,还劳教半年。丢了工作没了收入,只好去省城打零工养家糊口,工作辛苦收入微薄,他母亲受不了跑了,留下两父子相依为命。” “跑了……”雷晓楠心里一疼,她也跑了,人家不是亲生的都能相依为命,她这个亲生的母亲却和坏女人一样,扔下孩子跑了。 “我朋友长大了一点,他父亲就得了重病,很快就去世了,剩下我朋友一个人孤苦无依。”黄文斌说,“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研究易经,别人觉得他疯疯癫癫的,都说他有神经病,歧视排挤他,搞得他找不到工作,只能收废品为生。” 这也是胡说八道,其实他真的有神经病,而且别人也没歧视他,附近的邻居都经常帮他,有什么纸皮易拉罐之类的废品,全都卖给严伯阳。有时候家里做了好吃的,也会给严伯阳送一份。 雷晓楠却不知道真假,听了心里更痛,“哎,这可真是……” “好不容易娶了老婆,没过几年,就因病逝世了。”黄文斌说。 “太惨了,太惨了。”雷晓楠完全呆住了。本来她还很高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担心这么小的孩子养不活养不大,听到黄文斌的说法,显然儿子现在还在,活着就已经很好了。可是再听自己儿子居然过得这么坎坷,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疼。 “最近又出了一单大事。”黄文斌说,“有个女人冒充我朋友的妻子,住进了他家。我朋友和别人说,别人都不信。其实当时我也不信,那时候我和他没深交,心想有谁会冒充一个疯子的老婆啊。”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雷晓楠问。 “那女人把我朋友送到了精神病院,还对精神病医院说我朋友有暴力倾向,殴打虐待她,让精神病院下最猛的药上最强的限制措施。”黄文斌说,“正好我那时候有事找他,去精神病院一看才发觉不对劲。我朋友疯不疯,我不是医生不清楚,但要说打人,那是绝对不会的。”黄文斌说,“我立即请了一个心理专家来,他也诊断说我朋友绝对没有暴力倾向。” “那女人想干什么?居然要陷害我……一个好好的人,硬是要把人送进去精神病院?”雷晓楠皱起眉头,感同身受。 “我也立即去查了。”黄文斌说,“原来有一条即将修建的铁路线正好通过车头镇,我朋友家的院子是必经之路,一定会被征收。车头镇的镇委书记勾结了一个叫做柳权的人,给我朋友安排了这个一个假老婆,想要谋夺这个院子。” “这两人好可恨!”雷晓楠勃然大怒,“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镇委书记已经被双规了,那个柳权牵涉到其他犯罪案件,现在被警察通缉着。就是那个女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黄文斌说,“我把他从精神病院救出来,他很感谢我,就把这个玉佩送了给我。” “送……送给你?”雷晓楠问,母亲给的东西,怎么能够随便乱给人呢。 “他说自己家徒四壁,身无余财,唯一宝贵的东西,就是这个玉佩。”黄文斌说,“我看这玉佩包浆厚实,应该是个古董,而且他从房间最隐蔽的角落拿出来,肯定是他最宝贝的东西,怎么敢夺人所爱,连连推脱。可是我朋友态度很坚决,一定要给我。逼急了,我说你现在这种环境,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何况这么值钱。” 这玉佩的确是老货,但要说值钱还真算不上,玉质不算好,雕工也比较粗糙,特别是那条龙,没什么威势,笔画笨拙,倒有几分卡通神韵。 “后来呢?”雷晓楠心急想知道下文。 “我们又互相推让了一会儿,我就说你真不想要,要不把这玉佩卖了也行,至少能换些生活费。”黄文斌说,“我朋友长叹一声,告诉我说,这玉佩他是怎么都不会卖的,因为这是他亲生母亲留给他的东西。” “亲生母亲!”雷晓楠喃喃自语,原来他知道。 “是啊,我也很吃惊,我说你母亲不是扔下你走了吗?也还在车头镇啊,还另外嫁人了呢。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一直都没回来看过你,怎么会给你留下一个玉佩?”黄文斌已经打听过严伯阳目前的事情了,“而且她前几年已经生病死了吧。” “哎,这孩子真是……太惨了。”雷晓楠说。 “我朋友就告诉我,原来他父母都没有生育能力,他是抱养的。”黄文斌说,“我朋友的亲生母亲未婚先孕,只好把孩子送掉,只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个玉佩。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把玉佩卖了的。我就问了,你现在孤身一人,既然有亲生母亲,为什么不去找呢?说不定你母亲也天天都在想你。就算她已经有家庭,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也没关系了。母子相认总是好事。” “是啊是啊。”雷晓楠说,“他怎么不去认母亲。他母亲不来找他,是……应该是担心搅乱你朋友的生活。可是他都这样了,怎么还不去找他母亲呢。至少两个人可以互相照顾,不会有陌生人跑来冒充家属的事。” “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黄文斌一拍大腿,“可是我朋友说了,他早就给自己算了,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亲戚,特别是至亲,很容易遭遇不幸。他已经害了妻子和养父母,怎么还能去害亲生母亲呢。” “这是迷信!”雷晓楠斩钉截铁的说。 “我也觉得是迷信,不过我朋友他是易经大师,算卦很准的。我都没法子说服他,我就想着他不找我可以帮他找,所以就把玉佩拿过来了。”黄文斌说,“不过现在还没找到什么线索。” “你……你朋友叫什么名字?”雷晓楠问。 “严伯阳。”黄文斌说,“怎么了?” “原来他叫做严伯阳……”雷晓楠眼泪止不住留下来。 “雷校长你怎么了?”黄文斌连忙问。 “其实,其实我就是他母亲。”雷晓楠说。 “什么?”黄文斌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我就是你朋友的亲生母亲。”雷晓楠激动地说,“我,我和他亲生父亲是大学同学,互相倾慕,山盟海誓,早就下了决定,毕业就结婚。可是,哎,年轻男女,激情哪能说止住就止住呢……这就珠胎暗结了。当时我算算时间,肚子明显的时候我们已经毕业结婚了,就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谁知道我们正在筹备婚礼的时候,孩子他爸就撞车死了。” “啊?”黄文斌张大了嘴,觉得演得有些过火,有微微收回,“还真是惨。” “我当时哭得肝肠寸断,又过了堕胎的时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雷晓楠说,“去找孩子爷爷,他家里居然不认,话还说得很难听,说我这种未婚先孕的女人,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第三百二十章. 母子相认 “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黄文斌义愤填膺的说,不过换位想一想,家里好不容易出个大学生,辛辛苦苦供了好几年眼看就要毕业可以光宗耀祖,却撞车死了,任谁都是伤心欲狂,这时候跑来个女人拿着个小孩说这是你孙子,谁都会怀疑吧。 “他们家是干部,管的很严。要是我和孩子他爸结婚生孩子,那还没什么关系。可现在孩子他爸已经死了,我们当然不可能结婚,这孩子肯定是未婚先孕,违反政策,影响他们家前途。”雷晓楠说,“我家里也管得很严,而且我一个女孩子,拖着一个小婴儿,实在是没法子过,只能把他送给别人抚养。”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说。 “送出去之后,我一直都在后悔。”雷晓楠说,“天天做噩梦,一会儿梦见我的孩子没奶水吃饿死,一会儿梦见他生病,一会儿梦见他没人照顾,哇哇的哭,养父母还说,反正是别人的孩子,死了算了。” “我朋友他养父很爱他的,就是死得早。”黄文斌说。 “我越想就越怕,越怕就越不敢去看,没看到人,我还可以和自己说,我儿子应该好好的。去找的话,就怕知道他已经死了。”雷晓楠说,“上天保佑,真是上天保佑,我的孩子没死。这些年碰上了点倒霉事,也不算什么。也多亏有你,要不要他就要关在精神病院,本来没病也被治成疯子了。现在还帮我找到了他,以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你……对了,他有儿女没有?” “好像没有吧。”黄文斌说。 “不要紧,男人就算到六十岁也能生。”雷晓楠说,“等我们相认了,就给他娶一个会伺候人的媳妇,然后生孩子。”她作为一个校长,手里头当然有很多资源,钱也不算少,养活一个儿子毫无压力。 “雷校长,不是我怀疑什么,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确定清楚。万一要是弄错了,那可就太尴尬了。除了这个玉佩以外,孩子的母亲还给他留下了一个东西,是什么?”黄文斌问。 “是他的生辰八字!”雷晓楠当然一下子就回答了出来,“是我亲笔写的。”说着她从包里面拿出笔记本,撕出一张纸来,量了量折叠了一下,“大约这么大,纯白色的纸,蓝黑色墨水……” “具体的年月日你还记得吗?”黄文斌打断她说。 “记得,记得。”雷晓楠在纸上写了下来。 “那就没错了。”黄文斌这才点头,“这也算是喜事,恭喜你们母子相认。” 什么叫算是喜事啊,雷晓楠对黄文斌的措辞很不满,这就是喜事,天大的喜事,不过黄文斌是让她找回儿子的大恩人,也不好出言驳斥,“还没相认呢,也不知道他肯不肯认我。都是我不好,这么多年都没去找他,他心里一定在恨我吧。” “不会的,他这人很好的。”黄文斌说。严伯阳疯了都是一点危险都没有的文疯子,找宝藏的时候黄文斌凑过去,他也完全没有把黄文斌等人赶走的意思,还承诺说大家一起找,找到了给黄文斌分一份。要知道这宝藏可是严伯阳父亲留给他的,位置也在严伯阳家的院子里。 “他……现在生活有困难吗?”雷晓楠问,“要不我带点东西去?” “他收入很低,物质欲也很低,不在乎这些东西。”黄文斌说,“我和他说过了,要是手头不方便,我这儿可以借钱给他,不要利息,等他的房子征收了再还给我。他却一分钱都不要,宁愿自己捡垃圾卖钱。” “这孩子怎么这样呢。”雷晓楠又哭了出来。 “他就相信自己是天煞孤星啊。”黄文斌感叹说,“竭尽全力不让别人靠近他。” “这是迷信!”雷晓楠说,“你是他朋友,一定要劝劝他啊。” “我会的。”黄文斌说,“要不这样吧,我先去给严伯阳做做思想准备,等他有了底,过两天你再去和他相认。这段时间就先去学校工地看看,帮我完善一下规划设计。雷校长你看怎么样。” “好吧。”雷晓楠心乱如麻,她自己也需要心理准备。 到了严伯阳那儿,黄文斌自然是另外一番说辞。“严先生,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为什么我要在你这儿花费这么多时间,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黄文斌问。 “我也在奇怪呢。”严伯阳当然不知道,“宝藏什么的,应该不会有人认真吧。” 柳权是很认真的,他就和黄文斌说要来严伯阳这儿找宝藏,也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企图掩盖真实目的。车头镇又不是什么富裕地方,历史也没多长,怎么可能有宝藏。不过柳权这人有点二,说不定真的信了也说不定。 “其实你父母不是你父母。”黄文斌说。 “什么?”严伯阳问。 “我是说你父母不是你亲生父母。”黄文斌说,“你是抱养的。” 严伯阳笑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 “你父母都没有生育能力。”黄文斌说,“你母亲另外嫁了别人,也没生孩子吧。” “那是因为她年纪大了……”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其实他母亲改嫁的时候才三十多岁,“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生孩子又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这是小地方,谁家里有什么事,没两天全镇人都会知道。要我是领养的,这么大件事情,肯定传得很厉害,我怎么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我父亲从来没和我说过我是领养的,别的时候不说,临死的时候总要说的吧。” “他当然说了。”黄文斌把他父亲那封信给严伯阳看,“这封信就在粮票里。” “这……”严伯阳很快就把信看完了,“这怎么会……” “这是你父亲的笔迹吧?”黄文斌问。 “没……没错。”严伯阳抚摸着信,“是我父亲写的,为,为什么?” “你父亲也没想到你一直没有把宝藏找出来吧。”黄文斌说,至于为什么没有留言,黄文斌也不知道,可能是严伯阳的父亲想了什么法子掩盖下去吧。他当时有身份有地位有钱,可能想了什么办法瞒天过海呢。 “你的亲生母亲一直在找你。”黄文斌说,“好不容易才找到线索。” “我的母亲,亲生母亲。”严伯阳信了,“她是什么人?” “她以前是当老师的,现在已经做到校长了。”黄文斌说,“叫做雷晓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在教育界很出名的。”那时候的大学生去中学当老师,应该算是下放,不过现在也算是混出头来了。 “不,我是问,她……她为什么要把我送人?”严伯阳问。 信上面不是说得很清楚吗,黄文斌只得再说一遍,“那时候和现在不同,未婚先孕的女人,根本没法子在社会上生存。没办法只好把你送给你父母抚养。”这个严伯阳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我从小就没了母亲。”严伯阳哭了起来,“没想到了这把年纪,还能找到亲生母亲,真是太好了。她现在哪里?有别的孩子吗?对我有什么看法?会不会觉得有个神经病的儿子很丢脸?” “你现在已经痊愈了,这件事就不要再和你母亲提了吧,免得她担心。”黄文斌说。这是王如山给出的专业结论,黄文斌当然没有全信他,又找了几个精神病专家来,都说严伯阳已经没事了,不用治疗。 “对对,不提了!”不过严伯阳还有些疑虑,“可是我有精神病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我和你母亲说你是被冒充你老婆那女人冤枉进了精神病院。”黄文斌说,“反正那家精神病院的确收了钱才把你抓进去。”其实严伯阳是真的神经病,不过谁叫那该死的精神病院不肯把严伯阳收进去治疗,闹得这么麻烦,现在小小的诋毁一下他们的名声,也无关紧要。 “这样行不行啊?”严伯阳问。 “当然可以,你也不想让你母亲担心吧。”黄文斌说,“就这么告诉你母亲啊。” “那……好吧。”严伯阳说。 “对了,你也不要说你现在捡垃圾为生。”黄文斌循循善诱,“你就说已经在我这儿找好了工作,我在建一所中学,到时候你去负责安全保卫工作。”儿子都在省城中学了,不怕母亲不来,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安全保卫?”严伯阳吓了一跳,“这活我没干过啊。” “就是看大门,什么经验都不用。”黄文斌说,工资发高点,来个五千块钱一个月,比直接给雷晓楠一百万都有效,“总之你生活方面完全没问题,不要让你母亲担心,免得她太难过。” “我明白了。”严伯阳连连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母亲是中学老师,最讨厌怪力乱神的东西。你喜欢易经,她肯定说这是迷信,你别和她争。”黄文斌说。 “易经怎么能算迷信呢!”一说起这个严伯阳就着急了。 “以后再慢慢说服她嘛,见面的时候别跟她争。”黄文斌说。 “好吧。”严伯阳一想也是,“其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也没什么了,你先准备一下,明天我把你母亲带过来。”黄文斌说,“穿那套新衣服吧。”新衣服是小孔带着严伯阳去买的,档次很高,对车头镇来说的确如此——衣服裤子鞋袜整套加起来一共五百块,雷晓楠一看,就知道他虽然精心打扮,但是生活其实很拮据。 第二天雷晓楠过来,一进车头镇就开始掉眼泪,到了严伯阳的院子,神态更是激动,等见到人,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只说了一句:“长得和他爸爸一模一样。”就抱着严伯阳哭个不停,压根没注意他穿什么衣服,白费黄文斌一番功夫。 第三百二十一章. 爱子之心 他们母子相认以后,自然有一大堆话要说,黄文斌在一边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他们说完。“黄老板,”雷晓楠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谢谢你让我们母子相认。要不是你,我们母子两可能就要天人永隔了。” 黄文斌这么干,主要是为了赚钱,不过顺带着做些好事,也是很有用的,干了坏事以后一想我还做了好事,就可以把良心的躁动掩盖住。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买特拉斯,买了特拉斯,就可以随便开空调随便开大排量suv了。不环保?我都买了电动汽车了还不环保?这个道理是一样的。 “过奖过奖,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说。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矫情了。”雷晓楠说,“那我决定了,就给你当校长吧。” “欢迎欢迎。”黄文斌和她握手,这下子可赚大了,这可是超级中学酵母雷晓楠啊!有她主持省城中学,肯定能够极大的提高升学率,独占省城乃至省内所有的优秀教育资源。望子成龙的父母们肯定会不惜重金,把儿女送进来读书。 一个学生赚几千,一万个学生就是几千万。这还是能够长久做下去的生意,永远的朝阳产业,就没有不景气的时候。而且社会地位还很高,做个大老板,人家说你是暴发户。做公务员,人家说你贪污腐败。 但是开学校,那就是投身教育事业高大上。特别是开中学,尤其是开重点中学,那更加是教育事业中的教育事业,高大上中的高大上。现在教育政策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能够多一条路总是好的。每一个人或迟或早都要求上门,说不定就把儿子或者孙子送过去。 “我和闻老板的合同是到今年年底。”雷晓楠说,“等合同完了,我就过来。其实只剩下一个学期,闻老板肯定不会让我再接触核心的运营,这个学期我会有很多空闲时间,可以好好策划你这个省城中学。” “那实在是太好了,”黄文斌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回去了,剩下那一个学期的合同不要去履行,赔钱就赔钱,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不好吧,毕竟我和闻老板一场宾主。”雷晓楠说,“况且你的学校还是一片荒滩呢,建起来起码得一两年吧,时间还多的是。” “闻香之这个人又小气又恶心,你现在拿着三百万一年的工资,他怎么舍得。我原来就听到消息,你离职的时候,他会找人诬陷你猥琐学生,趁机把你没拿到的工资全都扣下来。”黄文斌说,“现在你要提前离职,他更加不会放过你。说不定收买警察把你抓进看守所,有事没事先关你几个月。” “不会吧?”雷晓楠不信,“闻老板虽然别的地方比较小气,有克扣工资奖金什么的,不过对我还是挺好的,我说什么他从来都没驳回。” “那是因为你能帮他赚钱啊。”黄文斌说,“雷校长你在这儿打个电话回去跟闻香之说你要跳槽,告诉他你不回去了,看他有什么反应。要是他好合好散的话,我就给他双倍违约金做补偿。” 反应无外乎就是那几种,上法院起诉雷晓楠违反合同,这是必赢的,可是闻香之不会就此满足,他还会出各种阴招。在外地雷晓楠说不定就被关了,在省城的话,黄文斌至少能够保证只赔钱,人不会有事。 “这样还是不好。”雷晓楠说,“我做人的宗旨是以诚待人,闻老板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也不能辜负他。我还是好好和他说,相信闻老板会理解的。” “既然雷校长这么坚持,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派个人跟着你一起去吧,一旦有事,立即回来,至少人不会有事。”黄文斌说。要是上辈子看的那个电视节目没胡说八道的话,雷晓楠和闻香之签的合同是每年300万薪水,但是年底只发100万,其他两百万存下来以后发。 这是规避个人所得税的手段,但也给了闻香之一个巨大的诱惑。雷晓楠干了六七年,这笔钱虽然发过一些,但累积下来的也上千万了。只要把雷晓楠白身赶走,就可以把这上千万省下来,有多少人会不动心呢? “不用了,闻老板的良心,应该还没恶劣到这个程度。”雷晓楠说,“就算真有什么事,我在那边好几年了,也认识不少人,人身安全不会有问题。” “雷校长,万事小心。”黄文斌装作很无奈的说。 “黄老板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雷晓楠说,“闻老板不是这样的人。” “希望如此吧。”黄文斌说。这就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资本家的人品怎么能信呢,黄文斌这种半路出家才资本了一年不到的,都把人家整个公司坑了。闻香之这种在生意场上爬摸滚打好几十年的,良心早就拿去喂狗了。 至于雷晓楠自称认识人什么的,那有个屁用。别人给面子,是因为她校长这个身份,闻香之一动手,肯定先撤销掉雷晓楠的职务,还能有什么人情?再说闻香之真金白银洒下来,什么人情也不顶用啊。 不过雷晓楠被抓去关看守所,对黄文斌其实是好消息,把她救出来,又是好大一笔人情,再加上帮她找到儿子,一辈子都还不完。而且雷晓楠越恨闻香之,就越会把省城中学搞好,压倒闻香之的学校。 再说现在雷晓楠功成名就,到处都受人尊敬,心里难免有傲气,有些事情她认为是小事的,就不会认真去做。但是被关进拘留所走一圈,可就大不相同了。那可是要剃头发,穿囚服,人家叫一声就得喊到的,什么傲气都被磨掉了。再加上心中一股恨意,肯定是事事躬亲做到最好,学校好了赚钱当然也多了,对黄文斌是大大的好。 现在雷晓楠所在的学校,年收入在五六千万上下,好年景的话甚至可以到七八千万。教育大省竞争激烈,省城可没这么厉害,只要能有超级中学六七成的功力,省城中学肯定独霸本省的教育市场。 到时候一年收一亿,到雷晓楠干不动还有六七年,那就是六七亿,再加上超级中学的其他隐藏加成,算成十亿一点也不多。更不要说这么一个超级中学,对周围地价的提升,又能给黄文斌带了不知多少收益。 本来不过是一个没什么价值说不定还要赔钱的普通中学,忽然变成这么一个聚宝盆,黄文斌都不禁自我陶醉起来,难道哥就是传说中的命运之子,随便救个神经病,都能赚十亿。 陶醉了好一会儿,黄文斌才想起正题来,“对了,今天下午我约了侯市长谈省城中学的问题,雷校长一起去见一见吧。” “好啊。”对着这种要求,雷晓楠当然不会拒绝,省城中学能够得到多少政府资源的支持,侯市长显然是一个重要的关键,“伯阳,你刚从精神病院里面出来,吃了不知道多少药,这些天要好好休息,排清余毒,身体不舒服要及时就医。不要在这边住了,我在市区还有个老房子,你去那边住吧……不过那边是步梯五楼,爬楼梯麻烦一点,反正以后我要在这边常驻,另外买个房子好了。” “不用。”黄文斌站出来说,“我在松山那儿有个酒店,环境还算不错,你们就先住那边吧。等学校建好,就可以住员工宿舍了。”员工宿舍可不是学生宿舍,学生宿舍一定要简朴,免得他们分心。员工宿舍却要豪华,让他们安心在学校干活。 “也可以,我对住处没什么要求。不过伯阳他刚出来需要静养,最好给他弄大一点的房间。”雷晓楠说,“在帮我们找两个保姆,照顾伯阳的生活。到时候还得借你们的厨房,有空给伯阳炖个汤什么的。” 和那个精明干练人人尊敬可以给黄文斌带来大笔财富的超级校长比起来,这个温柔慈祥的母亲,更让黄文斌感动,爱子之心人皆有之,他的父母也一样爱他,可是黄文斌到现在都没能好好报答。 一想到这儿,黄文斌就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都重生了还不能让父母过上幸福生活。上次还把父母弄出国旅游了十几天,真是惭愧。现在一定要好好补偿才行,要怎么补偿才好呢? 给父母买个新房子?才刚买了洪院长的房子,再买父母也不肯住,搬家搬来搬去的好玩吗。要不送他们去旅游,刚刚从欧洲回来,跟黄文斌感叹了半天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要不给他们买辆车? 老人开车不太好的话,再配个司机。司机要和老人住一起才方便接送,要吃要喝要做卫生,总不能让父母伺候他,那就得再加个保姆。保姆司机再加父母两个,190平好像不太够,结果又绕回去了,还是得买新房。 这种事情自己瞎琢磨也没用,黄文斌直接回家问父母,“爸妈,你们想要什么?” “世界和平。”黄文斌的父亲说。 第三百二十三章. 超级中学 黄文斌立即就去了侯市长的办公室,尽管约了下午见,可是黄文斌现在浑身上下都好像燃烧着火焰,催促着他赶紧干活。侯市长日理万机忙的要死,不过黄文斌的面子总是要卖的,只让他等了几分钟,就让黄文斌进了办公室。 这个正厅级干部,主管省城科教文卫的副市长,面对着一盒子老坛酸菜牛肉面,稀里呼噜吃得正香,看到了黄文斌,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的说:“小斌不是约了你下午吗,怎么现在又跑过来了?” “我有个好消息,要立即报告侯市长来着。”黄文斌很是吃惊,“您怎么吃方便面啊?” “方便面有什么不好?方便又好吃,肚子饿了用开水一泡,三分钟就能吃。”侯市长说,“你做点别的,不知道要等多久。” 那也不能吃方便面啊,堂堂一个市长。东升公司那些副总,和侯市长的地位天差地远,想要吃东西也没这么随便。“叫食堂随时准备着做饭做菜,几个人也花不了几个钱。”黄文斌说。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们这是政府,不是企业,什么都要讲政治。”侯市长说,“市政府里面每一个人都有编制,没编制的连大门都进不了。叫食堂准备着几个人专门给我做饭,影响太坏了。我只是个副市长,排名还这么靠后,怎么能这么干呢。” “叫外卖也行啊,外头五分钟路程就有好多饭店餐馆,送过来也很快。”黄文斌说。 “送外卖的到市政府,先过门卫,登记上‘来给侯市长送外卖’,然后一路跑过大厅,上了电梯,穿过几十个办公室,把吃的送进来。那么多政府工作人员,那么多来办事的,都亲眼看着,一个贪图享受生活作风腐化肯定跑不掉。” “那至少也可以在办公室里面放个微波炉什么的,或者也可以带那些方便食品,烧鸡酥肉什么的。”黄文斌说,在大学的时候,他可以用一个电饭锅做出十几种菜呢,好不好吃另说,反正总比方便面好。 “这是办公室,放一大堆烧鸡酥肉像什么样子,万一被人看到了,人家会怎么想?再说我也不喜欢吃那种东西。”侯市长摇摇头,“还是方便面的好,又好吃又方便,人家看到了,只会说我艰苦朴素。你看到了不就是这样?别说这个了,你刚才说有好消息,究竟是什么消息啊?” 繁华落尽之后平平淡淡才是真,可是方便面怎么也不能说是真吧,又有防腐剂,油脂又多,对身体一点都不健康。特别是这个酸菜面,吃起来倒是爽口,谁知道里面用了多少添加剂保证口味。 侯市长怎么说也是一个大人物了,居然让这种东西损害自己的健康,就算一定要吃方便面,用锅煮另外加油盐也比加了调味料包直接泡健康很多啊。不过侯市长自己都不在意了,黄文斌当然也不会去管他,反正他要死也不是这几年。 “是学校的事。”黄文斌说,“我千辛万苦找到了最适合的校长人选!” “校长?”侯市长一愣,“你找了校长?”理论上来说,省城中学是黄文斌投资兴办的私人中学,当然可以找校长。不过黄文斌在教育事业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所以侯市长和他说好,省城中学的人员全部都由教育局负责。 当然黄文斌有最后的决定权,要是他看谁不顺眼,自然可以炒鱿鱼。可是现在黄文斌却直接找了个校长来,这算是什么意思?不是侯市长看不起他,这种门外汉能找什么好校长,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文斌啊,”侯市长语重心长的说,“校长这个位置,对中学来说是最要紧的。校长好则中学好,校长不好,老师学生再好,那也是事倍功半。校长这个位置,真要慎之又慎,我这边也选了几个,都是经验丰富年富力强的优秀人才,你先全部见一见,慢慢考察,不要急着下结论。” 省城中学可是他手头最重要的项目,办好了脸上有光,办差了也会跟着受累。黄文斌要是找个不称职的来做校长,给再多的优秀教师,再好的生源,被校长折腾几下人心散了,那也没用。 “不用了,我们省内不可能有更好的。”黄文斌说。 “文斌,你这口气也太大了。”侯市长听着就不乐意了,“什么叫省内不可能有更好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校长的事情,谁能说清楚谁最好,有的关系强能拉到优秀教师,有的管理好擅长激励教师干劲,有的能搞课外活动搞保送加分,怎么能说你找的就比我们全省几百上千家中学的校长都好?” “我找的是雷晓楠啊。”黄文斌说。 “谁?”侯市长吓了一跳。 “雷晓楠。”黄文斌说。 “在闻香中学做校长那个雷晓楠?”侯市长不可思议的问。 “不是她还有谁。”黄文斌说。 “我操!”侯市长忍不住说了一句粗口,“雷晓楠!你怎么请到的?”虽然说文无第二,不过雷晓楠和侯市长选了的几个校长相比,简直就好像是苏东坡和乡里酸秀才一样天差地远,级别根本不一样。 “下重金请来的。”黄文斌说,“我答应了六百万的年薪,外加10%的纯利润。” “六百万!”侯市长呆了呆,“你还真舍得。我们市最大的企业,总经理薪酬也就是两三百万吧,你这一下子可把上限大大提高了。给这么多薪水,以后能赚钱吗?可不要过几年撑不住就把学校破产了事。” “这当然不会,我有信心一定能盈利。”黄文斌说。不但能盈利,还会大大盈利,而且总经理ceo的薪水也不止两三百万,别的不说,神弓集团那个好几万人的大玩具厂,厂长的工资都四五百万了,捞的好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不过为了避税不是用现金方式支付而已。 “哎,光是校长就六百万年薪了,这运营费用太大了。”侯市长摇了摇头,“雷晓楠是很好,可是六百万……学校不知道撑不撑得住。你想想,一个学校也就是两三千人,六百万,等于一个学生身上要摊两三千块啊。你说议价生这个数字差不多,可一个学校不能全收议价生吧?” “我这次来就是要和您谈这个问题啊。”黄文斌说,“这么好的设施,现在又请到了雷晓楠做校长,只做个普通规模的中学太浪费了。我想要扩大规模,收多点人。雷校长现在管的学校就有一万多人。” “一万多?”侯市长说,“闻香中学那是面向全省招生的吧?” “面向全国招生。”黄文斌说,就是一般省外的学生不会去。 “还全国招生,那么多地方试卷都不一样,谁会来啊!”侯市长说,“全市招生,你说忽然间抽了一万名学生,其他学校生源可就紧张了。而且你招到的生源质量,肯定是泥沙俱下。所以一定要全省招生才行,我帮你开这个政策口子也可以,问题是我们能招,别人肯来吗?雷晓楠在我们这层面名气大,学生家长可不一定清楚。” “他们不清楚我们帮他们弄清楚嘛。”黄文斌说,“花多点钱做宣传就行了。” “那运营费用更高了。”侯市长说,“这学校真的能支撑下去?” “可以的,我已经下了最大的决心!”黄文斌拿出忽悠雷晓楠那个银行证明给侯市长看,“我已经准备了十亿,五亿用来建学校,还有五亿用来运营。一定能够把省城中学搞好!” “你这可真是破釜沉舟啊!”侯市长说,“干倒了曾书记,听说你得了不少好处,这下子可全扔进去了吧。好,我们教育事业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你放心好了,就算省城中学亏了钱,我也会在其他方面给你找回来。虽然我只是管着科教文卫,而且快要调职了,不过我答应你,不论调到哪里,你这个人情我一定记得!” 省城中学要是能够建成超级中学,还能取得不错的升学率,那可以算是他任上最重要的政绩了。能够拿到这个政绩,以后仕途都能顺畅不少。不过这样的中学显而易见是吞金兽,不知道要投多少钱。黄文斌可千万不要搞了一两年觉得花费太多收益太少不干了,这个政绩可就成了笑柄,所以他才拍这个胸口。 “谢谢侯市长,我一定好好弄!”黄文斌心中暗笑,侯市长真是太小看中国家长望子成龙的欲望了,只要能提高重点大学的升学率,他们根本就不怕花钱。 这几年教改弊端浮现,大学独立招生联盟雷声大雨点小,沦落成各路土豪玩猫腻的渠道。大家都认识到了,要上好大学,还是得好好学习拼高考。所以各路补习班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出现,重点中学挤破头也要进,学区房价格一路飙升。 古代为了让子弟读书中举,那是整个家族节衣缩食来供养也在所不惜。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制约家长们花钱的,主要是好学校太少,学位就那么几个,而不是钱不够。家长们那是有钱花不出去。 如果这时候出现一个升学率超高的中学,只要给钱就能上,他们还不挥舞着钞票冲上去?黄文斌很清楚的记得,好一点的学区房被炒成什么价钱,好一点的老师,在补习班都拿多少钱。超级中学这玩意儿,肯定是一门好生意。 重要公告 我老婆今天去做产检,医生说已经有宫缩迹象,应该就是这几天生,建议今天入院。所以这几天更新会很不稳定,希望大家原谅。 第三百二十四章. 人情 “你打算按多少学生规模弄?”侯市长问。 “我打算按照一万五千人建设。”黄文斌说,“要是不够,以后再加。” “一万五千人?”侯市长摇了摇头,“这配套的措施,老师,后勤人员,可不得了。设计要全部改了,基础设施也得加强。还有运动场,通道,住宿,食堂,两千亩地够不够啊?” “应该够了吧。”黄文斌说,人家很多大学都没两千亩呢,照样塞好几万人下去。 “松山现在是重点开发地段,再弄一大块地是很难了。”侯市长说,“最多再给你两三百亩边角地。要不那个小学也不要建了,土地直接并入。这样似乎还是不够啊,你还是缩减一下规模吧,别招一万五,招一万好了。” “一万?”黄文斌满脸失望的神色。 “一万也不少了,先按照这个数字来定吧。”侯市长说,“哎,可恨我不是市委常委,要不然弄多几百亩地和玩一样。连累着你都受委屈,被曾书记那样的狗刁难,想要弄多点地都弄不到。” 其实黄文斌就是想要一万人,一万五千人什么的,不过是说出来讨价还价。本来省城中学只是个稍大一点的学校而已,要扩充成为超级中学,必须要侯市长点头才行。所以黄文斌主动加了五千人,就是让侯市长砍的。所谓取法其上得其中,说一万五千人剩下一万,直接说一万的话,肯定被砍到七八千。 “好吧。”黄文斌说,真要收一万五千个学生,他还不乐意呢。雷晓楠几次出任校长,管的学校都是一万人左右。给她一万五千个学生,说不定会效率下降。做生意还是不要盲目扩大规模的好。 侯市长看黄文斌的脸色不太好看,又安慰黄文斌说,“你不用担心,尽管去做吧。只要把省城中学好好做起来,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这次不知道能调去哪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升职。不论我在那里,都不会让你吃亏。” “谢谢侯市长!”黄文斌说,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侯市长虽然级别没升,可是这次调职,他是成了省城的常务副省长,这位置实权可是大大的有,他肯照顾的话,好处数之不尽。而且侯市长做事稳当,没什么恶评,胡老板被曾书记抓了以后,更是连谷庄都不去了,应该不会被纪委抓。 要不干脆再加一把劲,抱紧侯市长的大腿算了。他现在是正厅级,成了常务副市长,实权也很大,自己十几亿资产,正合适投靠。黄文斌正想着要怎么拉关系放人情,侯市长已经把方便面吃完了。 “文斌,我还要去开会,你先回去吧。”侯市长说,“下午带一份详细的规划来,我看看哪里还能帮一帮你。” “下午我带雷校长一起来。”黄文斌说。 “她人在这里?”侯市长问,“那更好,你究竟是怎么办成的?这女人傲气得要死。上次我叫办公室邀请她参加省城十年教育成果回顾展览,她都不肯来。不来就不来呗,还说省城有什么成果可以回顾的?”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当年雷晓楠未婚先育,肯定吃了不少苦头,。那时候大学生很精贵,本科毕业的话,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都是随便挑的。要是进教育系统,多半是直接去教育局,就算是进学校,也是重点学校教重点科目。雷晓楠被发配去普通学校当普通老师,教的还是普通科目,对省城的教育系统怎么可能没怨气。 再说雷晓楠也没说错,省城这几年教育事业真的不怎么样,教育改革越改越差,说分数第一不好要改成素质教育,改来改去分数是下去了,可是素质也没上来。而且区域化严重,各学校死守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外地生源想进去千难万难。结果优秀生源进不到好学校,好学校只能招本地学生,成绩双双下落。 “其实雷校长人不错的。”黄文斌拍胸脯打包票,“只要待之以诚,肯定以诚待人。”黄文斌刚刚给她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帮她把儿子找了回来,想来怎么也会给黄文斌面子,不会说牢骚怪话。 “侯市长,不是我说,现在省城的中学教育实在是不行啊。”雷晓楠过来见侯市长的时候,第一句话就差点让黄文斌下不来台。 “哦,雷校长有何高见?”侯市长不置可否。 “以前我在省城当教师的时候,全省的重点大学招生名额,我们省城能占两三成。”雷晓楠侃侃而谈,“但是现在呢,一成都不到。” “我们省城的人口本来就是这个比例嘛。”侯市长说。 “这就不正常!省城经济发达,教育资源最好,学校设备先进,老师都愿意来,为什么升学率只有平均水平呢?”雷晓楠说,“而且省内还有那么多贫困山区和贫困县,要是把这些地方去掉,省城的重点大学升学率可就掉到平均线以下了。” “雷校长觉得这都是什么原因呢?”侯市长又问。 “主要就是没发挥省城的优势,不思进取,对学生放任自流。”雷晓楠说,“十几岁的年轻人,性格最是不稳定,看什么都有兴趣。现在花花世界诱惑这么多,他们很容易迷失。玩一玩游戏,上一上网,看一看小说电影,几个小时就过去了,还有多少时间拿来学习呢?一定要建一个全封闭学校,把学生全都关在里面,没电脑没电视没小说,一门心思学习,才能把成绩提高上去。” “这不是高分低能吗?现在都提倡素质教育,快乐学习,给学生减负呢。你这是开历史的倒车啊。”侯市长硬邦邦的说,“按照你的法子,学生们什么娱乐都没有,整天学习,这样的青春太痛苦了吧。” “痛苦两三年,换一生坦途,这是很划算的买卖。”雷晓楠说,“想玩什么时候不能玩,上了大学随便玩。至于素质教育,那都是骗人的。大学录取新生,人家看你的素质吗?看是看的,如果你有门路,素质可以当分数用,什么特招,加分,独立招生。可大部分人都没门路啊,那就只能把分数当素质用了。大学毕业了去找工作,人家看你的素质吗?当然也是看的,不过你没有名校毕业证,连面试机会都没有。” “总而言之,就是分数为王,一切为高考服务?”侯市长问。 “没错。”雷晓楠说,“我认为评价中学的唯一标准,就是升学率,尤其是重点大学985211的升学率。” “那你能把省城中学的升学率提到多少?”侯市长问。 “40%”雷晓楠说。 “40%?”侯市长有些失望,“升学率40%?这数字不高啊,我们现在好点的中学,也有这个数了。一中大学升学率都到58%了,重点大学升学率都到18%了呢。还有实验中学,升学率是60%,不过重点大学升学率只有百分之十五。” “我说的是重点大学升学率40%,普通大学不算。”雷晓楠说。 “重……重点大学升学率40%!”侯市长瞪大了眼睛。 “头三年达不到那么高,大学升学率到70%,重点大学升学率到40%左右吧。”雷晓楠说,“第四到第六年,大学升学率80%,重点大学升学率50%,以后还能不能提升,就要看到时候形势怎么样。” “先别说以后了。”侯市长说,“40%可能吗?这可是重点大学!” “闻香中学今年的重点大学升学率,是41%,”雷晓楠说,“那边有多少学校抢这么一点名额,相信侯市长也明白,省城这边可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同样100分的试卷,那边做得平均分是80,这边就只有60。我们采取那边的教育方式,把省城中学的平均分也提高到80分,40%的升学率算什么!” “省城的老师可没有你们的好。”侯市长说。 “我在那边当了十几年校长了。”雷晓楠说,“认识的老师也不少,只要我开口叫他们过来,相信很多人都会给我这个面子。那边人均收入低,老师的工资也低。到这边来还能增加收入。” “那学生呢?我们这边的学生自由散漫,能适应这种生活吗?”侯市长问。 “只有不称职的老师,没有不称职的学生。”雷晓楠说,“中学生正处于人生观世界观是非观形成的关键时期,只要家长支持学校措施的力,没有适应不了的。那边也有很多自由散漫的学生,有些人甚至在初中的时候从来都没上过一天的学校,我们一样能让他们适应学校生活。” “说得好!”侯市长拍了几下手掌,“既然如此,那省城中学就交给你了。我会在政府方面全力配合你。你找来的老师,只要有证,我都可以把他们弄进编制。省城的生源,只要他们填了志愿,我也可以让你们优先挑选。但是外地的我就没法子了,放开招生没问题,人家来不来,还得看人家自己的意愿。”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座小山 “只要升学率的硬指标在,家长们自然会把人送过来的。”雷晓楠说。 “可是要等升学率出来,起码要三年啊。”侯市长感叹说,那时候他任期都完了。 “不会的,您忽视了一个很大的市场。”雷晓楠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复读生。高考复读生的市场很大,我现在管的中学,高三应届的有六十个班,复读的也有六十个班。还有些学校,专门做复读生的生意,应届的才一二十个班,复读的上百。” “有这么多人复读吗?”侯市长问。 “有,复读生的市场大得很。刚才侯市长也说过了,现在省城的大学升学率,最好的中学也不过60%左右,那么剩下的40%怎么样了呢?有钱的出国,没钱的打工,剩下的全都有复读的需要。可是现在省城对复读的限制十分严格,中学一般不收复读生,想要复读千难万难。很多人都被逼着到我们那儿复读了。” “不过,我们这儿一般不鼓励复读。”侯市长点点头说,“特别是比较好的学校,应届生都不够用,怎么可能分出来让复读的上。” “所以,只要我们宣传到位,一开放收复读生,肯定有很多人来。”雷晓楠说,“今年参加高考的总人数是六万多人吧,总体升学率是30%左右,那就是有一万八千多人没考上,其中就算有十分之一的想复读,这就是一千八百个名额了。全省的话,普通高考大约是五十万人,落榜的更多,想复读的更多,全部加起来,差不多是两万人了。按照闻香中学的比例估算,这两万人里面起码有一半想复读,那就已经是一万人了。我们又没有任何的竞争对手,就算刚开始声名不显没复读传统,起码也能招五千人。” “五千人?”侯市长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两三千就不错了。反正刚开始,人少点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稳打稳扎,开一个好头。”反正两三千人也够了,用一年把学校修好,再一年开始招生,高一的新生招个两三千人,高三复读的来个一两千,这就是四五千人的大学校了。 到时候上级来视察,只见新学校占地广大,设备先进,书声琅琅,人数众多,看起来就是一片大好。至于读书的是应届还是复读,有谁会看那么仔细呢。要是重本升学率能到30%,那更加是值得大书特书。就算以后调走了,也能作为一生的丰碑。 “要开好头很容易。”雷晓楠说,“我有几个学生,都是今年升高二,他们家里很穷,但是成绩很好。给他们一笔奖学金,让他们把户口转过来,在这边参加高考,就算拿不到省状元,市状元总没问题。我们学校第一年招生就拿个状元,还有更好的开始吗?” “状元!”侯市长问,“考试这种东西,很看运气的啊,怎么能确定是状元?” “没办事的人看运气,有本事的人不用看运气。”雷晓楠说,“在省城高考是一门玄学,在我们那儿,高考是一门科学。需要覆盖多少知识点,掌握一个知识点需要多少时间。哪一种人适合考试,哪一种人适合高考,都有详细的数据可以分析预测。” “那万一你这些学生高考的时候病了怎么办?”侯市长找茬。 “一个病了也就算了,总不能五六个一起病吧。”雷晓楠说,“要真实五六个一起生病,那也只能怪命不好。” 侯市长哈哈大笑:“开玩笑而已,要真的能拿到状元,省城中学肯定声名大振。” 他们说得高兴,黄文斌在一边很是无聊,将心比心,黄文斌也不愿意进这种超级中学,全住宿,没电视电脑小说电影,一天到晚学习,还不给闷死。不过现在他都大学毕业了,高中生怎么受苦关他鸟事。 再说给他们一个奋斗的机会,让他们考入好一点的学校,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做了好事。高中苦三年,上了大学就能玩,这是骗鬼的。上了大学照样要认真学习,要不然该不会的还是不会。读完大学到社会上更是要奋斗,买车买房娶老婆,哪一样不要钱,除了富二代官二代,谁赚钱不是拿命去拼。相比起来,读书真是轻松得要死。 黄文斌读中学的时候没有拼,读大学的时候没有拼,上班工作了也没有拼,结果就只能面对父亲高额医疗费一筹莫展。现在重生了,总算是奋斗获得了财务自由,所以要创造条件,给更多的人奋斗的条件,就是这样没错,黄文斌掩盖着良心对自己说。 “文斌。”忽然间侯市长叫了一声。 “我在。”黄文斌连忙回头。 “你想什么这么出神呢?”侯市长问。 “没什么,我就想着这么大批学生,除了学习以外,文化体育工作也要搞好,才能全面发展。”黄文斌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繁重的学习之余,至少能上上体育课和电脑课什么的放松一下。 “没错,体育一定要搞好,”雷晓楠深以为然,“体育特长生很容易保送,还有一级运动员二级运动员,都能加很多分。跑步游泳都不错,评价标准很客观,篮球足球那些就算了,出成绩太难。” “上级来检查,也可以拿出来显摆。”侯市长也说,“除了体育,文化事业也是,招几个不用学费还给奖学金的文艺生,写大字的,画国画的,唱歌的,跳舞的,弹钢琴的,拉小提琴的,每样来几个,文艺晚会的时候就拿出来,谁敢说我们不是素质教育。” 没想到一句无心之言,又让不知多少小孩受苦,黄文斌摇摇头,为这些年纪轻轻就不得不搞好学习之余还要唱歌跳舞写大字的小孩默哀。 “有了雷校长,我们的省城中学如虎添翼。”侯市长十分满意,“必将成为省内规模最大,学生最多,设备最好,升学率最高的重点名校。雷校长你又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给你办到。” 雷晓楠也不客气,“还真有几个要求,首先要改设计,现在的设计容量不够,教学楼太少,宿舍更少,还有食堂,操场等等。” “这当然,从三千人扩从到一万五,人数多了五倍,各种设施也要多五倍。”侯市长说,“具体怎么设计,雷校长你和文斌商量就可以了,我这边保证能批。做完设计以后赶紧开工,一分钟都不要托,早一分钟建好,我们就早一分钟开学。” 这开学都有固定时间的啊,每年九月开一次,其他时候开有个屁用,人家学生回来吗?早点建好早点做宣传倒是真的。不过刚才这话听着好像有点不对,一万五千人?“侯市长,我们是三千扩一万,只是扩大三倍而已,不是五倍吧。”黄文斌说。 “对了,还有个好消息,差点忘了跟你说。”侯市长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刚才我去开会,正好说到松山的事情,把你的事情一说,书记市长都很给面子,就定了下来,多给你一块地。” “哪块地?”黄文斌先不忙着高兴,问清楚再说。天上掉馅饼,可不一定是好事。 “松山啊。”侯市长说,“整座松山都给你。” “松……松山!”黄文斌一听就知道这果然不是好事。 “是啊,松山,怎么样,很高兴吧,松山虽然只是一座小山,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上万亩地。而且那山环境优美,坡度又很小,开发起来很容易。这山除了学校的部分,你还可以用来做商业开发。”侯市长说,“教育用地的话,一亩只要两万块,转成商业或者住宅用地,另外加一点钱就行,很合算吧。” 合算你个头!黄文斌很想这么说,要是不了解内情,可能会上当受骗,可黄文斌是穿越回来的,怎么不懂这里面的事情呢。这儿说的整个松山,当然不是松山镇,而是一座真的山头,山上全是松树,还有一片好几百年的老松林,故名松山。 这松山十分幽静,在明清时是避暑胜地,一到夏天,省城的有钱人全都跑过来躲避热浪。就算是七八月最热的天气,晚上山风一吹,还是要盖被子才能睡觉。如果仅止于此,倒是不错,可现在松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这一千亩教育用地,我买的时候可采两千块钱一亩,这松山就涨价到两万了?”黄文斌问,“那一千亩可都是平整的土地,这松山还是没平整过的山地呢,涨价十倍是什么意思?” “那一千亩是处理价,两万才是正常价格。”侯市长说,“这可是松山啊,多出名,整个松山镇都是以此得名,说出去谁都知道。” “松山是一座坟山!”黄文斌说。 自从民国以来,松山附近的村子乃至于松山镇的人都在松山上修坟,开始的时候还零零星星,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已经修得到处都是。有些坟墓已经上百年历史了,可以说是祖坟。刨人祖坟对国人来说,可是十恶不赦的罪行,何况这不是一家的祖坟,是松山附近不知几百上千家人的祖坟。 第三百二十六章. 堵心 要开发松山,就要把这么多人的祖坟一起刨了,可不单只是钱的问题,是打架的问题。上辈子为了开发松山,前后打过十几场群架,换了三任开发商,最后是大国企出手,银弹开路,付了超高的迁坟费,再加上武力作保,开了一支300人的队伍常驻,又收买了无数耳目,哪条村子想要闹事,刚开始串联,这三百人就开过去碾压了。 这么大费周章,花了不知道多少本钱,才把松山开发出来,造了大片大片的别墅和洋房。结果又碰上政策调整,别墅卖不出去,洋房倒是卖得好,可还是亏了十几亿。要不是那个国企本钱多,可真要破产了。 现在让黄文斌来开发,他可不敢和大国企比资金,光是买地就要两亿,转成住宅用地,还不知道要多少钱。至于开发,上万亩的巨型楼盘,占用资金可不是开玩笑的。至于弄三百人随时准备打架,也超过了黄文斌的能力。就算让丁六根来,多半也凑不齐这么多人。 “小斌你倒是很清楚啊。”侯市长说。 “我现在就住在松山啊。”黄文斌很容易就找到借口。 “倒是忘了这一茬。”侯市长哈哈一笑,“看来是骗不了你啊,这松山上的坟太多,书记也觉得很麻烦。可要是放着不管,这么一大片地实在是可惜。总不能周围都开发的好好的,就中间这么一座坟山。” “那也不能坑我买下来啊,价钱还这么贵。”黄文斌说。 “这是正常的价钱,你那两千块才是不正常的。这些交易以后都要审计,要是纪委发现松山都要大开发了,市政府还两千块钱一亩卖你地,从上到下都要查一遍,谁都讨不了好。”侯市长说,“两万块钱已经很不错了,要优惠,只能在别的地方补偿你。” “比如说补缴土地使用税的时候?”黄文斌问。从教育用地转为住宅用地的话,要补缴一大笔税款,基本就是教育用地和住宅用地的差价。 “那也不行,什么地方补缴多少税款,这都是有规定的,能给你算到最低,但是不能突破下限,要不然上头查起来很麻烦的。我们又不是曾书记那样的傻货。”侯市长说,“这块地你还是收下来吧。我可以压着国土局住建局,以后你用多少地,就收多少税。反正建学校也用不着一万亩这么多,选个没坟的边角地不就完了。” “那其他没坟的地方我可不可以也开发了?”黄文斌问。 “你这小子整天就想着挖社会主义墙角。”侯市长又笑了起来,“这种事情做就好了,说什么呢,还拿出来问我。难道要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先去把那些没坟地容易开发的土地开发了,剩下的丢着不用管,等书记不耐烦另外找人来开发了,就加价卖出去再赚一笔。这话我能和你说吗?” 这不都明明白白的说了,黄文斌哭笑不得,“书记那边会不会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松山多坟,没法开发,他自己解决不了,我们给他解决了问题,他应该多些我们才对。”侯市长说,“上万亩的大地块,开发自然要一步一步慢慢来。至于过几年他自己不耐烦了,另外找人来,那是他得罪我们,应该好好给我们补偿才对。你说是不是?” 黄文斌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应是。这官场上的东西,可真没一件事可以省心。曾书记那么强势,底下人全都阳奉阴违。市委书记烦恼松山难开发,侯市长也是挖个坑给他跳。以前觉得侯市长性格比较,现在看来,也是一个阴损的家伙。今后和侯市长相处一定要小心,可不要什么时候他坑死了也不知道。 在侯市长处告辞出来,把雷晓楠送回酒店,黄文斌就别墅休息了。今天这消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松山这儿两万块钱一亩,算是很便宜的价钱。坟多数在山上,山脚的很少,全都是新坟,只要给钱,让他们迁走很容易。把这些地方开发了,也能大赚一笔。 可是这么一来,必然会得罪市委书记。人家把这么大块地卖给黄文斌,就是让他好好开发,提高周围地价——有这么个坟山在,周围的楼盘哦毒药受影响,偏生这松山在松山镇的中心,躲都躲不过去。 所以市委书记才会这么头疼,只好把松山这块地画成一个上万亩的大地块,送出来让别人开发。黄文斌这么干,等于是把糖衣吃下去,炮弹打回来。拿走了利润逃脱了责任,市委书记怎么肯放过黄文斌呢。 到时候只能紧抱侯市长的大腿,就算他成了常务副市长,也不知道顶不顶得住市委书记的压力。就算能顶得住,黄文斌也会被这压力压得紧贴侯市长大腿,成为一层臭袜子,不会再有半分的独立性,只能任由侯市长吩咐。 难道说这要把松山放弃了吗?这可是松山开发的核心,山脚下那都是最精华的地段。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好法子来。算了算了,反正现在都十几亿身家了,也不差这么几块地。 还是让历史正常发展,让村民们和开发商打架,打得血肉横飞受伤无数。最后村民们祖坟被挖,尸骨流离失所,开发商们也大受损失,甚至还有一家破产重组……这么一想的话,好像放弃掉松山是很不好的事情一样。 可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就算黄文斌自己去开发,难道就可以劝村民把自己的祖坟挖了让出地方来建楼房?你说一个两个还有可能,十个八个也有希望。可上百个祖坟,哥哥的后代都通情达理,这有什么可能呢? 松山上可不止一百个祖坟,周围村庄人口众多,再加上镇子里人口繁衍,埋在松山的祖坟,少说也有好几百个。这里面神人都有,参过军的,做生意的,习武的,做公务员的,这些人一旦联合起来,声势惊人,要说服他们,更加是千难万难。 上辈子省城市委全力压制,开发商财雄势大,可也没能让这些人乖乖离开,打了不知道多少场,乃是著名的老大难。要说不开发,那也是不可能的。就算黄文斌是穿越者,对这种两难局面,又能有什么好法子?越想越是堵心的时候,却忽然有人来访。 “周主任?你怎么来了?”黄文斌吃了一惊。 来者正是省纪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周磊,他先叹了一口气:“哎,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说着拿起杯子,咕嘟一声把一整杯茶喝了下去,还没解渴,又自己倒了一杯,也不嫌烫,喝了一大口,“我急急忙忙跑来,一刻都没敢耽误。” 黄文斌有些惊奇,“周主任,是什么消息这么重要啊?” “曾书记死了。”周磊说。 “啊?”黄文斌吓了一跳,“怎么会死了?” “他趁着看守人员不注意,从楼上跳了下去。”周磊说,“我们派了两个人日夜跟着,把曾俊华的皮带鞋带全都收走,就怕出什么意外。这一次押送过走廊,窗户也是封死的。用的还是钢化玻璃。谁知道曾俊华居然撞破了顶上一个小窗户,上头那个小窗户,虽然也封了起来,用的却是普通玻璃,被曾俊华一撞就破,跳了下去。一秒钟不到的疏忽啊,就这么……”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上辈子曾书记是还没被抓就自己了断了,这还说得过去。现在明明已经落到了纪委手里,居然还是自杀了?难道这是他的命运?“这……怎么会出这种事呢。”黄文斌说。 “羁押期间死亡,这下子我们可惨了,从上到下都要吃挂落。”周磊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没好处,曾俊华那家伙,在中纪委张司长面前胡说八道,河边的地什么的,张司长问了好几次,要是真查下去,都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 难道曾书记不是自杀的?黄文斌倏然而惊。想来也是,都已经在纪委手里了,想要自杀哪有这么容易,还撞破玻璃跳楼自杀,他可是五十几岁的老人了,平时也没怎么锻炼,就算是普通玻璃普通窗户也不一定撞得破。 “多行不义必自毙,老话总是没错的。”周磊继续说,“人死了,一了百了,那也挺好,可千万不能把别人给连累了,曾书记也算是个汉子。自己死了,事情就不必太追究,上司下级有些被他瞒骗强逼的东西,也不必担心了。” 还汉子呢,都不知道是不是被你们硬从玻璃窗扔下去的。“没想到曾书记就这么去了。”黄文斌叹了口气。重生以来,曾书记这次出手,是黄文斌最危险的一次。不过把他斗倒以后,黄文斌又获得了十几亿的收益。虽然他死了黄文斌很高兴,可不是明正典刑,而是不明不白,这也就意味着,有很多贪官污吏逃脱了法律的惩罚。 黄文斌更加堵心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麻烦事 “现在曾书记固然是死了。”周磊说,“可是贾山和柳权两个人还没找到。这两人,一个为曾俊华管理钱财,一个是曾俊华的私生儿子,都是他最亲信的手下。对曾俊华的犯罪事实知道的很清楚。” “这两人怎么了?”黄文斌明知故问。 “还没找到。”周磊看了黄文斌一眼,“这种人物,要是在外面胡说八道,也很令人头疼。最厉害的谣言,是真假参半的那种。这两人说了什么。万一惊动了上头,下来查个底朝天,大家都不好看。现在做官,黄老板也知道的,完全遵纪守法,完全没法子干活。要是真的严格追究,没人能逃得过。” 这话别人说也就算了,你个纪委也说这话,还怎么对惩治贪污腐败有信心?黄文斌摇了摇头说:“您说的是,现在要怎么办呢?” “我们把这两人抓了,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要是落到别人手里,肯定胡乱攀咬。”周磊说,“曾书记在位期间欺上瞒下,有很多人在被迫的情况下,做了一些违反自己本心的事,这也是没办法。好像白区长,凡是区党委的决议,他都要签名同意。这里面有不少是曾书记违法做的决定,要是有人追究,白区长可不是也的负责任?” 你不同意就投反对票啊,曾俊华是书记,在党委也只有一票。白区长自己胆小不敢投反对票,能怪谁?周磊这么说,明显是威胁,现在白区长是光明区的代理书记兼区长,要是他跳起来,能给黄文斌造成的麻烦,不在曾书记之下。周磊这话就是告诉黄文斌,别以为你能够置身之外。 “有些人,有些事,就看你怎么定性。”周磊说,“是违法还是违纪,是转到检察院还是做党内检讨,是决不宽恕还是下不为例,不抓到人没法子搞。我们说白区长是可以挽救的同志,只是在曾书记的胁迫下做了一些违心的事。那边贾山说白区长主动索贿贪污腐败杀人放火无所不为,这要怎么搞?没法子搞的嘛。你说是不是。所以必须得把他们抓起来,要不然光明区人心惶惶,什么事都没法子干了。” “危害这么严重?”黄文斌问。他的两千亩地在松山,松山就在光明区,光明区什么都没法子干,这两千亩地也就没法子开发。 “当然严重了,这两人还逍遥法外,大家都不安心。”周磊说,“要是黄老板有这两个人的消息,请一定要通知我。黄老板你有没有线索?” 黄文斌当然有线索,贾山和柳权都被他关着呢。“最近没有听到这两人的消息。”黄文斌说。可是黄文斌不能把这两人交出来,要是交出来,他那好几吨黄金可就瞒不住了。还有从贾山那儿拿到的战利品,只怕大部分都要吐出去。 本来想着有曾书记这么个大老虎顶在前面当mt,贾山和柳权可以慢慢处理。没想到曾书记居然死了,焦点一下子落在贾山柳权身上。这可怎么办才好,可真是麻烦了。黄文斌愁眉不展。 “看来黄老板暂时没线索。”周磊说,“这也不要紧,慢慢想,说不定很快就能想起来。想起来的话立即打我电话,我还得去通知其他人这个消息,希望能够很快听到黄老板的好消息。” 周磊走了,留下黄文斌愁眉不展。贾山柳权在黄文斌手里,这事知道的人不少,难保不会泄漏消息。要是省纪委知道这两人在黄文斌手里扣着,肯定会怀疑黄文斌别有居心。但是就这么把人交出去,他又不甘心,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还没等黄文斌想出来,赵天成就跑了过来:“黄老板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黄文斌骂了一句,“什么事?” “真不好了这回。”赵天成说,“我们本来要拍的游乐场那个项目,被人抢了。” “游乐场的项目?”黄文斌一愣,这个项目是黄文斌指定的,看起来油水不大,但是里面有个隐藏收益很是厉害——开游乐场那个公司现金不够,答应用游乐场的股份来抵建筑费。黄文斌很清楚的记得,这游乐场位置很好,设备又先进,开业后日进斗金,是大大的赚钱买卖。 “是啊,就是游乐场。”赵天成说。 “不是让你不惜代价拿下来吗!怎么被人抢了!”黄文斌很生气。 “您说最高可以出6000万。”赵天成说,“本来这个项目估价师3000万,六千万怎么也够了,可是拍卖会上有人出7200万!” “七千二百万吗?”黄文斌摇了摇头,要是这个数字的话,赚头也不算很大,“是谁愿意出这么多钱啊?”难道那人也知道这个游乐场会赚大钱?要不是穿越回来的,谁敢这么肯定? “听说是省里一个大人物的公子。”赵天成神神秘秘的说,“年纪小,看起来才十几岁,说话口气大得很。她明说了,城建三局的项目,她看上的就是她的,谁也别抢,要不然别怪她不客气。” “这谁啊?”黄文斌一头雾水。 “我也不认识,在省城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赵天成说,“找人打听,都说很有关系,可究竟什么身份,却是众说纷纭。有说是副省长女儿的,有说是政法委书记的外甥女,还有的更离谱,说是省长的小蜜。” “小蜜?”黄文斌摇了摇头,是个女的,“价钱太高就别投了,万一亏本划不来。” “不是啊黄老板,这人还说了,您那两千亩地的建筑合同,她是志在必得。” “什么!”黄文斌站了起来,这建筑合同他是志在必得,要不然千辛万苦组建一个自己的建筑公司干什么,就是要把这个建筑合同拿到手里,免得受制于人。本来看着这个合同已经成了煮熟的鸭子,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横生枝节,又跑出一个官二代来抢。 “我也觉得奇怪啊。”赵天成说,“这合同老板你是志在必得,可是在别人看来,油水应该不是很大。还得给你全面垫资,直到预售证批下来才能收钱。万一中间出了点什么事情拖延了,还得亏本。也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拿到手。” 这可真是头疼,黄文斌拍了拍脑袋,要说拖延,最怕的就是他了。房地产市场一飞冲天,没过几年就会被政策打下来。一定要趁着政策还没出台把土地开发完成卖出去,才能获得最大受益。 “要先弄清楚这女人什么来头。”黄文斌说,“才能对症下药,你有没有什么门路?” “门路到时候,就是不太可靠。”赵天成有些尴尬,“市里的事情还能打听个八九不离十,省里的事情就没谱了。还是要老板你出手才行。”要是他有那么厉害的关系,怎么会被曾书记抓了,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我当然也会去打听,可是你这边也不能干看着啊!”黄文斌毕业一年都不到,能认识几个人,说是去打听,还不是要去求丁六根出马,另外还可以向周磊问一问,除此之外就抓瞎了。 “我立即就去。”赵天成说着就跑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麻烦的要死。黄文斌刚感叹了一句,洪院长就来了。“黄老板,不好了,出大事了!”洪院长慌里慌张的说。 “又怎么了?”黄文斌问。 “我们医院收到了通知,说卫生局决定,所有开展美容手术的单位都要通过卫生局的一个什么验证,不达标的统统不准做。我本来以为我们医院设备先进,医术又好,肯定能通过。谁知道卫生局的人一来,硬说我们手术室面积太大,不给我们证书。” “手术室面积太大?”黄文斌一怔,说太小还可以,面积太大是什么梗? “我也不知道,他们那个标准说手术室面积应该在xx平米到xx平米,我们的手术室刚好大了两平米。”洪院长说,“现在他们发了通知,不让我们做整容手术,还把通知贴得到处都是,说我们医院不达标。很多客户都取消了预定,不在我们这儿做手术了。” “这他妈什么意思!”黄文斌一拍桌子。 “跟着卫生局来的,还有一个什么医疗服务公司的人,专门给开展整容服务的医院提供假体眼线什么的。当时我也问了一下,觉得他们价钱很贵,质量又不好,就没搭理他们。那帮人就说了,大家都用,你们不用,恐怕有些不方便。我说有什么不方便的,没两天卫生局的人就来发通知了。” 那也不用问了,这个什么医疗服务公司,肯定是卫生局什么大人物私下开的,说不定还是卫生局的三产,上上下下都有分润,所以报应才会来得这么快。这些人做事未免太肆无忌惮了,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麻烦事情又多了一桩,正和洪院长商量怎么办呢,熊斯文和王如山两个人一起来了。为的却不是一件事,熊斯文来报告农村里出现了很多山寨苹果,虽然比不上黄文斌手里的那批,可也有七八分相像,可能是砍剩下的苹果树做的嫁接。 王如山则是来说包子铺的事情,下面的分店反馈上来,每隔一阵子,总有那么几个客人号称在包子铺吃了东西以后拉肚子,虽然不严重,人数也不多,可是这么下去,总会对包子铺声誉有影响,丁诗诗整天忙着开珠宝店,王如山只好来找黄文斌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无惧 这麻烦事情还扎堆呢,黄文斌越来越头疼了。可是头疼事情还没玩呢,米琪也找来了,说是税务局那边发了通知,网店营业额已经超过了小规模纳税人的限额,以后不在按照定额交税,而是和普通企业那样,要交增值税和营业税还有所得税。 增值税17%,营业税5%,所得税25%,全交了的话,这网店也不用干了,全是给税局白打工。别人进货出货有正规流程,增值税营业税都可以抵扣,可是黄文斌这些东西都是拿的外贸尾单,没有正规发票,没得抵扣,这负担就更重了。 做实业就是难,还是做房地产的好,赚得多事情少。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做地产的时候,遇到的困难又哪里少了,刚才还被个官二代抢项目了呢。赚点钱为什么就这么难呢,就不能让他好好的做亿万富翁吗! 从别墅的窗户望出去,远远的可以看到松山,这座小山郁郁葱葱,黄文斌忽然间生气一股豪情。就算有麻烦那又怎么样呢,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可以轻轻轻松就成功的道理。这些什么卫生局,什么山寨苹果,什么所得税,不过是小事而已。 “洪院长,这事究竟是卫生局什么人搞出来的?”黄文斌问。 “不知道,来的是一个科长,以前没见过。”洪院长说。 算了,反正都一样,黄文斌打电话给侯市长,把事情一说,就解决了——科教文卫都是侯市长管的,卫生局正是他的直属手下。侯市长一个电话过去,把卫生局局长骂得狗血淋头,接下来卫生局鸡飞狗跳,连夜加班,出了一个通知昭告天下。 “我局公告松山妇幼保健院不具备整容手术资格一事,经调查,属个别工作人员未按规定程序审核和批准,擅自发布的违规行为。现决定立即撤回该通知。目前,我局会同有关部门正进一步调查,启动问责机制,追究相关责任人责任。” 这可真是笑话,那个通知可是红头文件,从上到下局领导、科室负责人、具体经办人员都要签名,核实无误才能盖章。个别工作人员自己怎么能盖章呢?除非是自己用萝卜刻一个。 黄文斌也不去管它,反正问题解决了就行了。卫生局究竟是上行下效,还是有个别人算计,就让他们内部自己追究吧。上门去弄个水落石出然后当面打脸什么的,黄文斌还嫌浪费时间。 卫生局被逼着出文扇自己耳光,这种事情肯定会哄传整个省城,以后大家都知道黄文斌的产业碰不得。但是黄文斌身上的烙印,也会愈加清晰,从此他就是侯市长的人了。反正他也就十几亿的身家,投靠更高层次的人家也看不上。而且过两年侯市长调职,会成为省城常务副市长,那就更加厉害了。 包子铺就比较难办,因为还不知道是有人想敲砸勒索呢,还是包子真的出了问题。黄文斌让王如山回去仔细查找,先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问题。面粉,猪肉,调料都要从头开始检查,看看是不是有变质损坏。 然后又叫来金队长,让他拍五个人出去,暗中调查那些号称拉肚子的客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在西施包子铺里吃出问题,那就赔钱道歉。如果是来敲诈勒索的,那就要查明幕后主使,找出来狠狠地打一顿。 至于淘宝店的事情,那就更好办了。黄文斌给白区长打了个电话,就把淘宝店的注册地址搬到了光明区,享受大学生创业外加高新科技网络新型经济减税优惠,每年只要象征性的交几万块税款就行。相对于飞虫的利润和营业额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等以后松山这边开发完了,在自己地盘上找个地方,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至于熊斯文,反正苹果上赚的那一点钱黄文斌也不怎么看得上。这小黄苹果本来就是市政府为了扶持农民发展发下去的树苗。黄文斌既没出钱购买,也没有出资研发,有什么资格独占呢?人家农民辛苦劳作,种点苹果混饭吃怎么了,冲击市场就冲击市场呗,何况他们的苹果刚刚嫁接,只有正牌小黄苹果的七八成。 “我们现在不正缺少货源吗。”黄文斌对熊斯文说,“别人种出来了,那是好事,你赶紧去收购,拉来卖给我们,不是又能赚一笔。” “对啊!”熊斯文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条呢!我这就去,可不要被人抢先了!”刚走了几步又倒回来,“黄老板,我现在钱不是很称手,能不能借我几十万,让我去做这个生意?” 几十万,黄文斌差点想说这点小钱送给你好了,总算是及时醒悟,没有犯下这等败家之罪,“这样吧,我借给你一百万。”黄文斌说,“你尽量把小黄苹果树都买下来,就算买不了,也要跟他们签订排他性的合同。总之保证这几年我们大致能够垄断小黄苹果汁就行。” “那几年之后呢?”熊斯文问。 “几年之后?”几年之后黄文斌已经赚够了,苹果汁这种又辛苦又没什么利润的生意,谁愿意干就谁干,“到时候我们的利润已经累积到一定程度,可以更进一步了。比如说我们可以开个果汁厂,到时候收购果汁,种小黄苹果的越多越好。” 把熊斯文洪院长米琪王如山一干人送走,黄文斌又看了一眼松山。天色已经黑了,松山变得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黄文斌好像看到松山上布满了鲜花,绿树,别墅与洋房,如果好好开发,这里一定能够成为人间福地。 可惜这些松树都要砍掉……其实也不必全都砍了,可以先移开,等楼房建好再栽种回去。松柏延年,正可以修一个以松树为主题的社区。他曾经看过那一片数百年的老松树,树形高大,树冠苍劲,用来做个公园,一定十分好看。 麻烦算什么,既然有机会把这一万亩地全拿到手,那就全拿到手,全部开发,全部销售,一万亩地,足可以成为百亿富翁!麻烦事可以一件一件解决,赚钱的机会可就这么几个,过了这几年,黄文斌穿越带来的先知先觉优势就会消失殆尽。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上万亩的土地啊,只要开发出来,就是在松山镇最好的地段,当然也能够卖到最好的价钱。到时候松山这一片开发区,就得以黄文斌开发的小区为中心,什么大国企,什么首富,全都得当配角。 黄文斌下定了决心,要迎难而上,取得最大的成绩,赚最多的钱,成就最大的名声,仁者无敌,勇者无惧! “黄文斌!”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大喝。 黄文斌转头一看,顿时畏惧起来,却原来是丁诗诗,手里拿着一张海报,正是他当时私下拍摄打算用来给松山妇幼保健做整容广告的那张海报样品。上面写满了让人误会的广告词,仿佛丁诗诗是整过容才有这么漂亮。当然黄文斌没敢把这传单贴出去,甚至都没有付印,也就只有这么一张样品而已。 本来看过以后就想要烧了,免得被丁诗诗发现。可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一忙起来就忘记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丁诗诗找了出来,明明藏得好好的,塞在书架那一套二十四史下面,平时绝对不可能有人看……黄文斌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大扫除的日子,别墅所有地方都要擦一遍,就连二十四史也不例外,难怪会被翻出来。那些清洁大婶看到是丁诗诗的海报,当然拿去会给她。 “这是误会!”黄文斌大叫。 “误会!误会什么!”丁诗诗恨得眼睛都红了,扑过来一口要在黄文斌的胳膊上,“你居然给我做这样的海报!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人家会以为我是整容的!被这样误会,以后我还怎么去见人啊!” “要不你真整个容,就不是误会了……” “你还敢胡说八道!”丁诗诗一口咬在黄文斌的舌头上。 “恩恩饿呢!”黄文斌话都说不出来,又不敢用力,生怕扯到自己的舌头。只好把手伸到丁诗诗的胳膊下面挠痒痒,丁诗诗身体扭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只好松开嘴笑了起来。一不小心,头在床边撞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 “你没事吧。”黄文斌连忙扶起丁诗诗问。 丁诗诗拍开黄文斌的手,叉着腰说:“你刚才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黄文斌莫名其妙。 “你干嘛叫我去整容!是不是对我样子不满?是不是看上别的美女了?” “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 一句话没说完,丁诗诗又扑了上来。黄文斌无奈,顺势一抱,已经把丁诗诗搂在怀里,跟着一压,已经把丁诗诗的按在床上。他早已熟门熟路,两三下手脚,就把丁诗诗解除了武装。 好久都没开荤了,黄文斌弹药充足得快要漫出库房,一碰到丁诗诗充满诱惑的身体,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力气,怎么用都用不完。各种姿势都轻而易举,卧室书房,处处皆是快乐天堂。 第三百二十九章. 更加无惧 “诗诗?”黄文斌拍了拍丁诗诗的肩膀。 “嗯~”丁诗诗闭着眼睛转过头去,“你坏死了。” “坏什么啊。”黄文斌把她拉到怀里,轻轻抚摸。 “嗯~”丁诗诗勉强摇了两下,挣脱不开,这才勉强睁开眼睛,还推了黄文斌一把,“死坏蛋欺负人家欺负得这么狠,我累死了,放开我,我要睡觉。” “那你先原谅我。”黄文斌抱着不放。 “原谅你个头!我做鬼都不原谅你。”丁诗诗翻着白眼说。 “诗诗你还是原谅我吧,要不然,哼哼!”黄文斌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凶器。 “好了好了,原谅你了。”丁诗诗连忙躲开,“死相,色鬼。” 黄文斌得意洋洋的坐在床上,现在连唯一能够让他畏惧的东西都没有了,他已经从勇者无惧更前一步,升级成为超级勇者无惧!这时候卧室的门砰一声被踢开了,一个人满脸怒气闯了进来。黄文斌一看差点没吓瘫在床上,“误会,这是误会!” “误会!”丁六根暴跳如雷,“你们干出这种事情来,还有什么可误会的?” 黄文斌一看,自己浑身光溜溜的,丁诗诗也一样,地上床上,满是战斗过后的痕迹,要说误会,要怎么才能造成这样的误会呢?根本就没法子辩解。 “爸你听我说,真是误会,其实……其实是这样的……”丁诗诗还不放弃,手忙脚乱拿被子盖住身体,一边还在编故事,“我今天和小黄商量公司的事情,忽然间晕倒了,小黄急忙把我抱上床,发现我呼吸急促,就把我的衣服解开了……” 听了这话,黄文斌不由得用手扶住额头,丁诗诗这是当他父亲是瞎子吗?拙劣得不能再拙劣了,还不如说她被巫婆变成了青蛙然后黄文斌捡了回去亲了一口变回原形所以没穿衣服。至于为什么黄文斌也没穿衣服,那当然是因为刚好洗澡了……好吧这个故事也不怎么样。 “我说,你和小黄一见面就眉来眼去的,前一阵子还公然同居,整天不着家,谁不知道你们勾搭在一起了!”丁六根横眉竖眼。 “这个……我们女未嫁男未娶,也不能说勾搭嘛。”丁诗诗强笑着说。 “谁跟你说这个!”丁六根怒斥,“你喜欢跟谁勾搭,我才不管!可是你这家伙,居然从家里偷钱出去,吃里扒外,我不管能行吗!我们丁家的女人都是往家里搂钱的,你这逆女,却从家里偷钱!” “什么偷不偷的啊,爸你说的太难听了。”丁诗诗撒娇说,“我拿的是我自己的嫁妆啊,反正迟早都是要给我的,提前用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嫁妆嫁妆,什么叫嫁妆,出嫁的时候才给你!”丁六根大喝,“你这家伙拿了嫁妆还不止,连放在你名下的好多物业都拿去抵押了!要不是你表姐漏了口风,我都不知道你这死女胞居然借了八千多万,你这钱拿去干什么了!说!” “当然是干正经事!”丁诗诗被骂了几句,也有些不忿了。 “什么正经事,交个公司给你,你管理好公司才是正经事。好几个星期才去一次,去了也不管事,都不知道要你干什么!”丁六根大骂,“一会儿搞包子铺,一会儿搞珠宝店,就是没见你做正经事!” “老板……”黄文斌看气氛太僵,想要说句什么化解化解,没想到却引火烧身。 “你这家伙!”丁六根瞪着黄文斌,“我千辛万苦养大了这么漂亮的女儿,你说都不说一声就把诗诗给拐走了!这也就算了,一千万买我的仓库,转手就一亿抵押出去!两百万买我的药厂,转手松山就开发了!现在一亿都买不着!” “什么叫这也就算了,我还比不上两亿人民币不成?”丁诗诗也生气了。 “两亿人民币就是两亿人民币,没事的时候安安静静呆在银行,不会给我惹事。有事的时候花出去,人人都要给面子。哪像你,无端端的就挖家里墙角!”丁六根大声咆哮,“这可是八千多万,你究竟拿到哪里去了!” 他转头看着黄文斌,“这一阵子你花钱不少,我也知道,你明明白白和我说不就行了,我难道会看着你不管?你们好上了她拿钱给你,本来也没什么。可你明知道我女儿没多少现金,她给你这么多钱,你就不奇怪吗!” “爸!我那钱不是借给小黄的。”丁诗诗哭笑不得,“对付曾俊华那些钱是跟表姐借的,已经两清了。”已经用来入股珠宝店了。 “那你把八千万弄到哪里去了!”丁六根很是奇怪。 “买股票了。”丁诗诗说。 “买股票!”丁六根更加生气,“你拿去干什么不好,去买股票!股市那是好玩的吗?比赌场还黑,就算今年股市大涨,你也不应该这么乱来。” “我买了中华船舶。”丁诗诗说。 “中华船舶怎么了?”丁六根不玩股票没听明白。 “从三十块涨到一百八十块了。”丁诗诗说,“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吗。当时我先买了三千万,你还说我拿嫁妆去冒险。” “我又不玩股票,谁耐烦记着这些没用的东西!”丁六根忽然想起来,“不对,那时候你说的不是中华船舶,是什么重工……对,沪西重工!你还说这股票涨了很多,我当时还让你赚了就赶紧退出来。” “沪西重工就是中华船舶,改名字了。”丁诗诗说,“原本沪西重工只是造船用发动机的,他的母公司中华船舶给沪西重工注入资产,要把它打造成制造船只的超大型航空母舰,誓要夺下世界第一的宝座。外贸全靠海运,海运全靠造船,现在外贸多热门啊,所以中华船舶股票一路上涨。” “从三十块涨到一百八,那不就是涨了……六倍!”丁六根大吃一惊,“八千万赚了六亿八千万!” “没这么多,我有三千万是一开始买的,这些赚了六七倍,剩下的都是后来追加的。那时候价钱越来越高,赚的也比较少,算下来,平均收益大概是三四倍吧。”丁诗诗叹了口气说,“要是我能早点买就好了。” “就算是三倍,那也是两亿四千万啊!”丁六根眼睛都红了,“随便玩玩股票,就赚了差不多两亿?我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要是能早点买就好了,如果八千万涨六倍,那就是有六亿的赚头,有了这些钱,可以新建一个大厂,或者多买一堆原料囤着,都可以增加好多生意呢。” “小黄说这股票上升空间还很大呢。”丁诗诗说,“可以一直升到三百!” “三百!”丁六根简直就要得红眼病了,“为什么!为什么是三百。” “是啊,斌斌,为什么不是二百八,也不是三百二,偏偏是三百呢?”丁诗诗也问。 这黄文斌哪里知道,反正就是三百上下呗,“这当然是采集了国内外各种数据,使用最先进的测算模型,参考股市规律,预测到了庄家散户的互动方式,再加上实时调整的数值修正,最终得出来的结论。” “厉害!”丁六根说,“看起来好像随口胡说八道一样,却那么能说服人。” 这就是随口胡说八道没错,也不知道丁六根是怎么被说服的,“老板,不如你先出去一下,我和诗诗穿好衣服再和您慢慢聊。”黄文斌小心翼翼的说。 “我和你一起出去吧,诗诗穿好衣服再出来。”丁六根态度大变,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很是亲热,“至于你,大家都是男人嘛,有什么要紧的。最近忙,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都没和你好好聊一聊,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 这当然要紧了,光秃秃的要怎么说话啊。黄文斌赶紧穿好衣服陪着丁六根出去。丁诗诗慢腾腾的穿好衣服,又花了妆,耽误了快半个小时才出去。黄文斌正好把这些天的经历言简意赅(半真半假)的告诉了丁六根。 “原来如此,看来你斗倒了曾书记,倒是收获不小。”丁六根点点头。 “什么不小,是大有斩获啊!”丁诗诗拿出一包金条来,“光是金子就弄了好多。” “怪不得要开珠宝店,是要消化掉这批金子啊。”丁六根说,“听说曾俊华跳楼死了,看来这事很快就可以了结。你从他们那儿弄到的钱也差不多可以用了。虽然你这次赢了,还获利甚多,但可一而不可再,以后还是要多结交高官,壮大名声,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你看有谁敢对我下手来着?别说我了,就是……那谁,反正还有很多人,别人都不下手,怎么专门找你,就是因为你根基不够深厚的缘故。” “城建三局也被曾俊华下手了,几十年老公司,根基够深厚了吧。”丁诗诗反驳说。 “那叫成功建设,屁城建三局。”丁六根说,“城建三局是老国营企业,成功建设不过是一个新成立几年的股份制公司。城建三局是体制内,成功建设可不在体制里面。可笑那帮董事还在内斗不休,不思结交奥援,一心只想着赚钱。没有人罩着,赚的钱越多,就越是危险。曾俊华不动手,别人迟早也会动手。” 第三百三十章. 一大笔钱 这么说倒是没错,现在不是跳出来一个不知什么来头的女人。“我现在收了成功建设那么多人,会不会有问题?”黄文斌虚心问。 “你自己够强就没问题。”丁六根说,“听说你现在和侯市长走得很近?这就不错。侯市长这人弱是弱了点,不过前途远大,这次调职,说不定就能更进一步。就算没有进步,调到别的地市去做市长,那也是参天大树,足可以给你提供庇佑。” 进步是没有,也没调去做市长,而是在省城做了常务副,比起普通地市的市长,实权又高了一层。不过别人做了市长,接着就可以做市委书记,然后就可以更上一层楼。而做了省城的常务副市长,却不算一地主管,前途受限。哪样对侯市长更好,可也难说。 “还得靠老板。”黄文斌说。 “靠谁都一样,有个最重要的点,手头不能放那么多现金,现金太多是取祸之道,人家一看,把你抓起来,光是银行存款就能拿好几亿,很多人都忍不住动手。”丁六根说,“得把钱换成资本才行,什么是资本呢,就是能生钱的东西,比如工厂,公司,和民生结合得越紧密越好。你看我手头十几个做外贸的厂,雇了差不多十万人,再加上他们的亲属,这就是好几十万了。把我抓起来,这几十万人怎么办,谁都得考虑一下。” 黄文斌一听,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手头可不止好几亿,足足十几亿呢。这么一想,市委书记让他开发松山,只怕还保护了他。“我立即把钱投出去。”黄文斌说。 “你打算投哪里?”丁六根问。 “买地开发房地产。”黄文斌说,“松山这儿要大开发了嘛。” “你开发房地产才多少人,还不如投资办厂。”丁六根说,“我们省的立省之本,是外贸,你只有在外贸上有发言权,才容易拿到政治资源。你看我们省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房地产老板有多少个,做外贸的老板有多少个?在省城政治版图上,你做房地产,十几亿身家也比不上几千万的外贸老板。” “这个……现在房地产比较热比较容易赚钱嘛。”黄文斌说。 “做外贸就赚不了钱吗?”丁六根说,“眼光要放长远,房地产也热过好几轮了,每次上涨的时候都气势如虹,下跌的时候更是凄凄惨惨。股市也是一样,上涨的时候好像人人都要发财了,一下跌个个都割肉,最后算起来,散户其实90%以上都是亏本的。外贸就不同了,改革开放以来,一直都是上升的态势。与其把钱投入到不可靠的土地和股市,还不如投入到外贸。” 这话从长远来看是很正确的,可就是这几年不太正确,房地产方兴未艾,外贸却即将迎来劫难。虽然黄文斌现在说,丁六根不一定会听,但是他指点了黄文斌这么多,黄文斌必须要有所回报才行。 “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听说过次级贷款?”黄文斌问。 “我知道,美国那边搞出来的。”丁六根点点头,“规模听说不小。” “老板知不知道次级贷款出问题了。”黄文斌又问。 “也听说过。”丁六根不耐烦起来,“你究竟想说什么?” 次级贷款出问题,其实是大家都预计到了。所谓的次级贷款,其实就是把钱借给没资格贷款的人,让他们买房子。甚至有些人根本就是身份分文的流浪汉,去申请贷款买房子,居然也能借到钱。在房地产价格持续上涨的时候没问题,就算借钱的还不出钱来,把房子收回去就能抵贷款了。 可要是房地产价格下跌,甚至只要房地产价格上涨没有达到预期地步,把钱收回去也顶不上本金和利息,借款公司就要亏本。房地产价格不可能永远上涨,所以大家都知道次贷迟早要出问题。不过当时的预计,是要到2012年房市才会崩盘,谁也料不到2007年的时候就不行了。 “次级贷款规模很大。”黄文斌说,次级贷款本身是好几万亿,然后次级贷款的保险,抵押,打包出售,规模一级一级放大,最后把美国几乎所有的银行证券贷款公司都牵涉进去。 “规模再大那又怎么样呢?”丁六根说,“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美国人喜欢玩金融就让他们玩呗,就算玩砸了亏了几千亿,他们家大业大的,也亏得起。” 什么几千亿,几万亿呢,这可是美元!黄文斌赚的那一点钱,在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次级贷款本身规模就很大,还有次级贷款的保险,再保险,打包出售等等,出了问题,肯定会影响美国经济。” “美国经济十几万亿规模呢,科技最高,经济最强,军队最厉害,在外投资最多,吸引的投资还是最多,全世界的人才都为它所用。金融上出了小小问题算什么,很快就能修复的。”丁六根不以为然。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只有金融业内部某些专业人才,才知道这问题有多大。“次贷问题会慢慢发酵,越来越大,最后形成横扫整个金融届的超级风暴,甚至会让美国经济遭受重创,最后连累全世界。”黄文斌说。 丁六根张大了嘴看了黄文斌半天,黄文斌也觉得自己这个发言似乎惊世骇俗了一些,不由有些尴尬。还是丁诗诗先开口,“爸,小黄这么多年来,看事情从来都没错过,投资更是如此,才能白手起家,一年功夫成为亿万富翁,爸你怎么能不信他呢。” 这话黄文斌自己都觉得破绽百出,白手起家没错,亿万富翁也没错,可都是在省城这一亩三分田里打转,买中华船舶的股票,勉强可以说是到了国家层面,但也是局限在外贸行业。现在忽然跳到美国经济金融危机,不怕步子太大扯着蛋吗? “这金融危机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懂。”丁六根难得谦逊了一回,不过要有谁说金融危机的事情我全懂了,世界经济什么时候出问题我也知道,那还不赶紧写论文拿诺贝尔还等什么。 “不过我想美国基础这么强,就算出了点问题,影响也不会很大。最差最差,也不会对他们衣食住行有什么影响。”丁六根继续说,“我们中国货,本来就是以物美价廉闻名,美国人经济不好了闲钱没那么多,应该是减少奢侈品,增加便宜货。不是我夸口,要说便宜,我们省城这一批做外贸的,从来都没怕过谁。” “这个……”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次危机的规模可是前所未有的大。” “规模再大,经济再差,他们美国人不穿衣服了?不买玩具了?”丁六根说,“这是不可能的嘛。” “但是数量会大大下降,原来穿一年的衣服,可能现在要穿两年。原来要买新玩具,说不定弄点旧的糊弄小孩。”黄文斌说,“订单下降,外贸行业只能下调价格抢订单,竞争之激烈,利润之微博,肯定前所未见。” “我明白了。”丁六根点了点头,“说到底,你就是不看好外贸这一行。” “这个……”黄文斌不想说得如此明显,但也无法辩驳,就这几年,他的确是不看好外贸这一行。 “爸你这么说就错了。”丁诗诗又冒头,“斌斌要是不看好外贸,怎么会买中华船舶,要是外贸不行,航运也会不行,航运不行,造船肯定也不行。文斌的意思,只不过是这几年外贸不如地产而已。” “真是女生外向。”丁六根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不看好外贸,可能也是对的,鸡蛋总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现在我就问一声,你手里那好几亿现金,打算用来干什么?要是暂时没有好的投资方向,可以先借给我用三五年。到时候有了利润,我们五五分账。我可以给你保证,年利润在15%以上,要是没有这个数,我给你补齐。” 黄文斌知道丁六根这么说是好意,现在外贸行业这么红火,丁六根浸润此道几十年,正是大赚特赚的时候。这些钱给他运营,能够赚的钱肯定很多。别说15%,没有25%以上的收益,丁六根自己都不好意思。 可是黄文斌自己知道,这光景很快就要幻灭了。今年只是次贷出问题,明年可就波及到金融业,然后就是整个美国经济,接着欧洲,世界,谁都跑不了。把钱借给丁六根,保证了自己的收益有什么用。 “我这些钱已经准备投出去了。”黄文斌说。 “哦?准备投什么项目?”丁六根问。 投什么项目?当然是松山了……不对,丁六根也知道松山是个坟山,要开发没这么简单。要说是这个项目,丁六根肯定不以为然。如果有一个项目,连丁六根都觉得十拿九稳回报丰厚,那么不但自己的钱不借给他,还可以反过来从丁六根手上借一大笔。 丁六根没了钱,外贸生意就要缩小,金融风暴来临的时候,损失也会比较小。黄文斌在丁六根手上拿了这么多好处,也应该给他回馈了。计议妥当,黄文斌深吸一口气,“我手里有一个很好的项目,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兴趣。” 第三百三十一章. 烂尾楼 “兴趣?你小子还想跟我借钱?”丁六根啼笑皆非,他本来想提携一下自己的未来女婿,所以才来找黄文斌借钱,没想到现在黄文斌非但一分钱不借,还想从他身上弄钱,“是什么项目?”如果真的是好项目,他也不会吝惜。 丁诗诗是他老婆唯一的后代,丁六根的老婆身体不好,产后虚弱,丁诗诗吃奶洗澡玩耍都是丁六根一手包办,感情很深。虽然丁六根还有几个私生子女,但是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也就是成年以后一人给几百万弄个好工作罢了。 “就是市中心那个烂尾楼。”黄文斌说。 “烂尾楼?”丁六根问。 市中心当然有很多烂尾楼,但只说烂尾楼,大家都知道是哪一栋。市中心有一栋大楼,起了个名字叫做明珠大厦,后来又改叫明珠楼。本来设计是十八层,因为90年代末的房地产热潮越建越高,一直到二十八层,建成封顶的时候房地产热潮退去地产价格大跌,开发公司撑不住破产了,留下这么一栋烂尾楼当地标。 因为债权债务十分复杂,这栋楼虽然已经封顶,但一直都没有修建完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栋烂尾楼就是市里的最高建筑,让全市人民很没面子。直到2005年电力局建起了30层的电力大厦,才算是把这烂尾楼压了下去。 后来地产大热,总算是有个公司花了十亿多把这烂尾楼买了下来,简单装修之后卖出,还赚了十亿多。黄文斌以前每次路过都忍不住想象要是自己有钱把这栋楼买下来,转手卖出去,赚的钱就足够一生挥霍了。现在黄文斌真有钱了,当然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一栋楼。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只要有六七亿,就可以把楼买下来。”黄文斌说,“还有一点收尾工程,大约要花四五千万,然后再花四五千万简单装修一下,就可以拿去卖了。现在地产正热,预计可以卖三十亿以上。一年时间,三倍收益。” “这烂尾楼的债权很复杂啊。”丁六根说,“你可不要被人骗了。” “不会的,我已经查清楚了。”黄文斌说,“拥有明珠楼股份的公司,一共是五家。拥有债权的公司,是十三家。其中有四家是既有股权又有债权。有三家是既有股权又有债务。这十三家里面互相欠债的又有八家,互相持股交换股权的有九家。” “我听着都觉得头晕了。”丁诗诗说,“这也太复杂了吧?” “是啊,前些年有人打这栋楼的主意,结果一问,被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搞晕了。想要强行收购吧,立即有七八分诉状告到法院,连法院都被里面的关系弄晕了。拖延了好几个月,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丁六根说,“可算不上什么好项目。” “那是以前,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黄文斌微微一笑,似乎成竹在胸。其实他就记得数字,这五家十三家公司叫什么名字他都不记得。幸好成功收购大楼的手段,他还想的起来一二。 “怎么不同?”丁六根问。 “这十三家公司本来有好几家都是为了建楼而专门设立的项目公司,实际上的股东,只有四家。只不过大楼开发失败,这四家公司内部失和,主事者争吵不休,各据一方,这才把事情弄复杂了。” “你倒是调查得很清楚。”丁六根说。 “以前他们还想着筹集资金重启项目,把大楼建好卖出去赚一笔。可是这都十几年了,大楼完工还是遥遥无期,绝大多数人早就不想拖了,只想把大楼赶紧卖掉。只是这里面法律关系太过复杂,有一个人向法院递了诉状,其他人也只得跟上,要不然自己的股份和债权就有可能无效。” “那你究竟有什么办法呢?”丁六根问。 “前一阵子市政府发过一个通知。”黄文斌说,“市中心土地紧张,拍卖拿到的闲置土地不得超过三年,开始建设后无特殊原因不得随意停工,否则的话就要把土地收回,重新拍卖。只要市政府针对明珠楼下这么一个通知,保证那十三家公司立即团结一致把股权债权梳理清楚卖出去。” 这通知其实也就是个笑话,从来都没认真执行过。因为这个通知并不是法规,真的要没收土地,人家肯定去打官司。行政司法一向都是难题,一打起来肯定旷日持久,土地还是不能开发,与下通知的初衷正好相反。所以市政府从来都不真收地,最多只是罚款。可是那点罚款,怎么和囤地的收益比呢? “你要政府发通知,这倒不算难。”丁六根说,“问题是发了通知,人家整理好了股权债权,干嘛一定要卖给你,肯定是拿去拍卖。普通人可能不敢买,可是有关系的肯定知道这通知不是认真的,肯定会去竞标,这么一来,价格就会接近市价,想要六七亿拿下来,不可能吧?” 说得好,黄文斌也不知道上辈子拍下大楼那公司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反正他们就是以市价的一半八大楼买了下来。现在黄文斌当然也想好了借口,“现金,那四家投资公司,最需要的是现金。”黄文斌说,“他们要整理债权股权,必须要有现金注入才行。可是他们亏本亏了这么久,又谁都信不过谁,要再拿出钱来,那是难于登天。” “别人一看,债权没整理好,也不敢进来?”丁六根点了点头,“这法子倒是不错,拿着大笔的资金先行进入,等债权整理好了,你也已经把大楼掌握在了手里,别人要买,代价要高好几倍。” “那些债权互相牵扯,要解开的话,需要的钱可不在少数。”黄文斌说,“最高峰之时,可能需要十亿以上的现金。我这儿项目很多,有些钱必须压着,可能会不够。如果老板对这个项目有兴趣的话,可以借一些钱给我,一年内至少能增值100%,如果没有,我给您补足。如果超过,也是按照五五分成。” “100%?”丁六根倒吸一口凉气,小生意来说三五十的利润不算什么,100%的利润偶尔也能看见,可是这种好几亿的大生意,能够拿到100%的利润,可真是罕见之极。就算是丁六根,也不能轻易放过。 “你自己不是够钱吗?”丁诗诗有些奇怪,黄文斌光是在城建三局就弄到了十八亿,等到了高点把手头中华船舶的股票一卖,另外还有十亿,这就是二十多亿的现金,要干什么不行,怎么还要借钱。 “我手头还有一个大地产项目,需要占用很多资金。”黄文斌面不改色的撒谎。 “这可就麻烦了。”丁六根痛苦的摇摇头,“现在外贸生意正是最好的时候,要是把资金调出来,就没法子扩大生产了。” 这就是黄文斌的目的,现在扩大生产,明年就得赔大钱。“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啊!”黄文斌劝他,“做外贸哪有这么好赚的。” “可不只是利润的问题。”丁六根为难的说,“扩大生产,就可以接更多的订单,接了更多的订单,就可以更出名,吸引更多的客户,带来更多的订单,更多的利润,就可以继续扩大生产……” “爸!”丁诗诗打断他,“你在烂尾楼上赚了钱,回来投资扩大生产,那不是一样的吗?干嘛非要赚了利润来扩大生产呢?” “你懂什么,外贸这生意,都是好几年坏几年,好年景的时候大家都抢着扩张,我要是不跟着扩张,生意就被人家抢走了,规模就比别人小,成本就比别人高。等到坏年景的时候,客户当然喜欢找成本最低的工厂,我受的损失就要比别人重。几轮下来,恐怕省城龙头的地位都保不住。” “现在你也保不住吧,人家张家比你厉害多了。”丁诗诗说。 “胡说八道!张家也就是玩具强,其他都不如我。”丁六根狠狠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尤其是五金配件,整个省城都没有比我强的。叫你多留心自己家的生意,你就是不听,老在外头胡混!” “五金配件利润多微薄啊,人家玩具利润可高咧。”丁诗诗不服气。 “利润高有屁用,玩具是小孩子玩的,监管最严格不过。还有一桩最可恶的,经常出台新规定,一个规定下来,几千万的存货说不定就变成不合格产品,要全部销毁。而且所有的生产程序都要大改,用料也要重新采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赔一大笔,太不稳定了。”丁六根说,“要不是这样,玩具的利润也不会这么高。还是五金配件好,从来都不会变。” 说了好一会儿,丁六根才转回正题来,“那个明珠楼,算我的一份。你尽快拟定一个计划书过来,看看究竟要多少资金,我尽力帮你筹集。这事投资太大,你要千万小心,有什么问题立即撤资。钱越多就越需要谨慎,一不小心,损失了钱财,中几百次彩票都补不回来。” “我一定会小心的。”黄文斌点点头,其实这事没什么危险,只要把丁六根的钱借出来,然后投入到地产开发中就完事了。地产开发一年100%的利润虽然比较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就算略少一点,黄文斌给他补上就是,总比以后丁六根盲目扩大生产亏得底都掉了再给他想办法容易。 第三百三十二章. 忘了什么 “那你们好好休息吧。”丁六根说,“我先回家去了。” “都这么晚了,爸你在这边睡吧。”丁诗诗说,“房间多的很。” “我才不要住你们的爱巢,”丁六根说,“我可爱的女儿投向男人的怀抱,在这里尽做些不知羞耻的事情,让我怎么住啊。” “爸!”丁诗诗满脸通红。 “开玩笑而已,不打搅你们了。”丁六根大笑而去。 “真是胡说八道,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丁诗诗转头一看,黄文斌已经把衣服脱了,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当然是做不知羞耻的事情啊。”黄文斌理所当然的说,“老板都允许了,我和你的事情不就是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饭,还有这个……反正不庆祝一下怎么行。”说着就把丁诗诗抱住了。 “死开啦!”丁诗诗扭来扭去,“死坏蛋!整天就转这些坏念头。” 黄文斌双臂一用力,就把丁诗诗整个人抱了起来,扔到沙发上,跟着扑了上去。身下丁诗诗娇啼婉转,穿越以来,黄文斌从来都没有如此坚定自己要走的道路,赚钱,赚大钱,成为天下瞩目的大亨,然后回馈亲朋好友,让他们都幸福快乐。 说起这个,黄文斌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似的。究竟是忘了什么呢?曾书记那边还需要收尾,金队长在努力封锁消息。贾山,柳权,黄金,土地,现金,城建三局,学校,松山……好像都没什么啊,究竟忘了什么呢? 第二天太阳出来,照在松山之上,在明媚的阳光下,更显苍翠。要是在松林里建一座豪华酒店,肯定环境很好很漂亮。真要建的话,这座酒店一定要请最好的人才来管理,绝不能让刘德那样的家伙滥竽充数。 “刘德!”黄文斌不由叫了一声,他这才醒悟自己忘了什么,刘德!大失误啊,惊天大失误啊,聚九州之铁不曾成此错啊!当时曾书记找不到黄文斌,就想从他周围的亲戚下手,父母是早就送走了,姑姑阿姨什么的也早有安排,下面的人又不肯出力,结果谁都没抓住。只有这刘德主动送上门,结果被抓了起来。 其实刘德这么自投罗网,是黄文斌让他去送假消息的。当时柳权之所以知道真真有个男朋友,是胡老板灵机一动想起来的。黄文斌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他能想起来这个,在预定的剧本中,透露这个消息的是刘德,没想到胡老板抢了戏。 后来柳权被抓,刘德在看守所里不免吃了点苦头。再接着曾书记都被抓了,刘德的拘留本来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马上就被放了出来。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好歹也是给黄文斌办事了,还冒着躲猫猫的危险被关进看守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黄文斌让他回家好好休息一阵子,过一段时间再给他补偿。结果忙了这么久,这一段时间他又没出现,都把刘德给忘了。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丁诗诗踢了黄文斌一脚,“不睡了就起床,别吵着我睡觉。” “不睡了也不一定要起床啊。”黄文斌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 “好老公,乖老公,你放过我吧,我实在是不行了。”丁诗诗连忙求饶。 “哼哼,那就先放过你吧。”黄文斌这才起床穿衣服。 阳光明媚,巨大的海水鱼缸里面,有好几只海龟游来游去。黄文斌一边看着海龟吃早餐,一边盘算今天要做的事情。吃完以后,首先就去找刘德。到了他家一看,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家伙神采飞扬,一点都不像在看守所里吃了苦头的样子。 “表弟,这次可真是多谢你啊。”刘德乐呵呵的说,“多亏你把我送进去。” “不用谢……”黄文斌顺口就说,“不对,你谢什么啊!看守所那是好地方吗?” “当然是好地方啊。”刘德说,“有吃有住这就不用说了,那些看守所的领导也挺好的,里头还藏龙卧虎有好多高人呢。醉酒驾驶的,贪污受贿的,打架斗殴的,敲诈勒索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为什么这些人是高人?再说看守所的领导怎么好了?“你不是在里面被人家打了一顿吗?”黄文斌问,柳权被抓了以后,虽然曾书记没想起来,不过有人记得黄文斌有个表哥被他们关着,就让人把刘德打了一顿。这人在曾书记被抓以后就丢了工作,开除党籍,住处被小偷光顾丢了一大笔钱,还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 “那有什么啊,打之前领导已经和我说了,是上头有人一定要他们这么做,所以不得不打我。打的时候也是随便打两下,根本就不疼,为此他们还给我加餐了呢。”刘德说,“打完回来,同仓的个个都问我怎么这么厉害。” “被人打还厉害?”黄文斌没法子理解。 “被人打说明我能得罪上头啊,伤得这么轻说明看守所领导也不敢太得罪我,这都说明我关系过硬啊。”刘德得意洋洋的说,在外头吹牛没人信,在看守所里面吹牛,那是天马行空随便吹,反正也不会有人来揭穿。 特别是曾书记被抓以后,看守所简直要把刘德供起来,刘德吹得当然是更加厉害,嘴一张上嘴皮挨着天,下嘴皮挨着地,口气大得吓死人。吃喝不愁,还有人吹牛,简直就是神仙日子。看守所给他办好手续放出去,他还不想走呢,所长三顾茅庐才把他请了出去。 “你这都行啊。”黄文斌摇头说。 “以后我出去混,也可以说我是坐过牢的。”刘德满意的说,“总算是刷出了这个成就,真不容易啊。” “你还混个鸟,都做酒店总经理了还出去混!”黄文斌很是头疼,他还以为刘德被关了这么几天以后能够修心养性,谁知道更加恶劣,连前一阵子安心工作的冲劲都不见了,“再说你以前不是被拘留过吗?怎么叫总算刷出了这个成就。” “以前我是小偷小摸进去的,进去了给人端茶倒水,说出去多没面子。这次进去是做大哥,连看守所的警察都要小心伺候着,多有面子。而且这次在里面认识了不少好朋友,光是想纹身的就有好几个。” “你那纹身店还没关啊?”黄文斌问。 “没有啊,好好的开着呢。”刘德说,“我在看守所里面就认识了一个想要纹大图的,他想要纹一个关公降龙,图案要很精细,要求很严格,当然出的价钱也很高,别的地方都不敢给他做,我们那儿就可以。” “价钱能有多高?”黄文斌问。 刘德伸出五根手指,“这么多。” “五亿?”黄文斌问。 “什么五亿,五万。”刘德说,“一个纹身五万块啊!” “你现在工资加奖金,一个月也不止这个数了吧?”黄文斌说,“五万块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五德酒店生意不错,附近就这么一座比较高级的餐厅酒店,来考察的做前期的还有读书的都在这儿吃饭住宿,工资奖金都大幅上升。刘德能分利润,算下来一个月能拿三四万。 “这不一样,酒店的工资是表弟你照顾我才拿得到,其实我都没做什么就分了这么多钱,心中有愧。”刘德说,“这五万块不同,是我自己挣回来的,意义特别重大。花起来也是特别带劲,花一块相当于花十块。” “那你拿着自己赚来的钱去吃饭就厉害了,吃一顿等十顿,拿着自己赚来的钱去住店,更厉害,睡一觉等于睡十觉。拿着自己赚来的钱去玩女人,那就厉害死了,玩一个等于玩十个,十飞。”黄文斌说。 “哪能这么算呢。”刘德说。 “行了行了,这次你也吃了不少苦头。”黄文斌说,“我给你补偿一下。”给什么好呢?对了,黄文斌最开始买的那块物业,一市场春风路的房子,是用刘德家那个佛像换的,要不把那房子送给刘德好了。 可是一想,那栋房子以后价值两百多万,刘德干的事情似乎还配不上。人家金队长出生入死又打架又抓人又跳海又演戏又搬金子,最后才得了两百万。刘德才打了一顿就可以拿两百多万?就算是亲戚,也不能优待得太过分。再说这房子现在还不没征收,卖出去的话也就是三四十万,万一刘德提前卖了,那可就亏本了。 “好啊好啊,要不你给我买辆车?也不用太好,宝马760就行。”刘德问。 “宝马760?”黄文斌摇了摇头,“你有汽车驾照吗?” “开奥拓有人查驾照,开宝马谁会查。”刘德说。 “你也不会开车啊。”黄文斌说。 “我会开摩托车啊,转行去开汽车有什么难的,油门,换挡,那都是一样的,也就是方向盘有些差别,随便学两下就会了嘛。”刘德说。 于是黄文斌决定,给他买了一辆宝马……摩托车,点电话过去一问,也不便宜,要十几万。而且没现货,要从上海调货过来。十几万是小事,关键是刘德这家伙越来越不靠谱了,要怎么样才能把他改造成有道德有理想有文化的四有新人呢? 第三百三十三章. 明珠大厦 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黄文斌就先去了明珠大厦那儿看看。站在附近,这烂尾楼端的气势惊人,一大栋楼拔地而起,把附近好几栋楼笼罩在阴影中。这可是省城cbd,中央商业区,最繁华的地区之一。大量的金融商贸文化服务公司聚集之处,各种高档酒店公寓餐厅饭店夹杂其中,可就是有这么一栋烂尾楼,十分碍眼。 来到出入口附近,铁门紧闭,锈迹斑斑,显然是已经了闲置很长一段时间。楼上巨大的钢筋水泥构造,看起来很是结实。商业用地的使用年限是40年,这儿已经闲置十几年了,只剩下二十几年,拖得越久,越不值钱。 从烂尾楼再往前开几百米,就到了一片办公大楼。拥有烂尾楼股权债权的十三家公司都在这里。虽然说黄文斌并不是真心想买,不过总得来问问。先去的头一家叫做恒通地产,也是一家房地产公司,他们的老总叫做杨金华,规模不大,黄文斌都没预约,直接跟前台说一声就进去了。 “杨总你好。”黄文斌和他打招呼,同时递了名片。 “原来是黄老板。”杨金华很是热情,“黄老板有何贵干啊?” “哦,是这样的。”黄文斌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托词来,干脆就直接一点,“听说您有明珠大厦的股份?我觉得cbd商业区闲置这么大一栋楼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想把它买下来,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出手。” “有啊。”杨金华说,“我这儿有明珠大厦21%的股份,你要是想要的话,两亿给你。” 这也太顺利了,黄文斌摇了摇头说,“这价钱太贵了吧,21%是两亿,全买下来的话那不得十亿?再说这里面债权还没有理顺呢,光是把股权买了,对我来说根本没用,你还是便宜一点吧。” “哦,那就一亿吧。”杨金华说。 你这算怎么回事啊,一下子就降了一半的价格,又不是地摊买衣服,降价幅度太离谱了吧。“从你们买地到现在也十几年了吧,商业地产的土地使用年限只有四十年。”黄文斌说,“虽然土地年限满了以后怎么办还没有明确规定,不过肯定也会很麻烦,说不定要交一大笔土地使用费……” “一口价,八千万,不能再少了。”杨金华都没听完就说了。 一下子又减了两千万,这钱也太随便了吧,不过要是八千万的话,还真是挺划算的,把整栋楼买下来,也只要四亿。“这个价钱倒也可以。”黄文斌说,“不过这明珠大厦的债权这么复杂,你要帮我梳理。” “没问题啊。”杨金华说,“我一定全力配合。” 太好说话了喂,这么搞法难道这得要把明珠大厦给买下来吗?“这么大笔生意,您答应得这么爽快?”黄文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至少也应该去调查一下,看看黄文斌是不是骗钱的吧,“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条件呢?” “有,我要现金,立即就要。”杨金华斩钉截铁的说,“黄老板我是久仰大名了,一招空手套白狼,把整个城建三局都给坑了进去。手段高超,实在是佩服。现在您手里头有很多现金吧,我最缺的就是现金,如果您现在给我八千万,我立即就把股份卖给您,你要我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 没想到这事传得这么厉害……不过一想也不奇怪,城建三局可是几十年的老建筑公司,省城在地产这一行混的,有谁不知道。这么大一家公司忽然破产,当然是轰动全城,大家肯定要打听仔细。黄文斌的所作所为瞒不了人,也就更着出名了。 这下子可惨了,城建三局那么多刚分到股份的老员工,全都成了受害者,肯定把黄文斌骂得狗血淋头,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坏话。外面肯定把黄文斌当作不择手段的大坏蛋资本家了,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黄文斌的确是这样的人没错。 “好吧。”黄文斌手头别的不多,就是现金多,“可以签合同吗?” “当然没问题。”杨金华说,“也不瞒您,这个明珠大厦,可真是把我害苦了。当年我意气风发,做地产生意赚得盆满钵满,亲戚朋友都对我另眼相看。结果一着错,满盘皆输,去投资这个该死的明珠大厦,把我亏的啊……占了我上千万资金,到现在都没回本!这可是九十年代早期的上千万元啊,投资到哪里都赚死了,偏偏被这个明珠大厦给害了!” 九十年代早期,国营企业工人工资才两三百呢,那时候万元户都是土豪的代名词了,别说上千万。黄文斌一想都觉得有些同情这家伙了,要是九十年代有一千万,全部在步行街买商铺,现在应该升值到差不多十几亿了。 “这么多年来,我被人嘲笑了无数次,连我老婆都怪我。”杨金华抬头看着办公室,“以前和我差不多时候出来混地产的,现在个个都高楼大厦,只有我还呆在这么小小的一间办公室。现在我有好多其他项目,都是能赚大钱的,就是缺少资金,您现在赶紧把钱给我,这明珠大厦我是不奉陪了。” 不奉陪了也不能这么跳楼大甩卖吧,就这么把自己的底全都亮出来真的好吗?难道里面还有黄文斌不知道的陷阱?上辈子没听说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啊。不过也难说,可能是人家能力强化解了。 “其实我光是买了您手上这21%也没用,要不您帮帮忙,把手头有股权债权的公司都召集起来,大家一起吃个饭,我看看都有谁想要卖的。”黄文斌说。本来这种生意,当然是私底下先一个个接触,全都摸清楚他们的底线了,再一起开会。不过黄文斌并不是真想买,马马虎虎开个会也就算了。 “这没问题。”杨金华说,“到时候人多口杂,可能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争来争去,越说越糊涂,不如我们还是先把合同签了。最好把钱也付了,大家货银两讫,我就可以专心给您干活不是。” 他越是这么说,黄文斌就越不放心,坚持还是先开会。一开会,黄文斌就知道杨金华所言非虚。“我这里呢,有33%的明珠大厦股份,”说话的是郑勇思,“开价只要一亿五千万,少了不干。但是呢,要买我这个股票,必须先让杨总把欠我的四千万连本带利还给我。” “我那笔钱又不是我用的,是转手给蓝总的啊。”杨金华说。 “我管你是干嘛的,你写的借据就应该你还钱!”郑勇思说。 “当时说得明明白白,是蓝总要借钱财务上通不过,所以让我出面跟你借。那些钱我见都没见过,直接就转给蓝总了。你有我的借据,我也有他的借据啊,要不我直接把蓝总的借据给你。”杨金华说。 “我要他的借据有个屁用!谁不知道蓝理光已经没钱了。”郑勇思说。 “喂喂,这四千万是用来干嘛的?是用来买机器的。这些机器是干什么的,建设明珠大厦的啊。”蓝理光说,“大家都有份的事情,干嘛要我一个人负责?当年我出的钱最多,分的股份最少,本来就不公平,是我照顾你们才这么分。现在看我败落了,就想看我的笑话?还有没有良心!要是这样的话,好啊,大家一起来算。杨金华,你那东华公司欠了公家520万,什么时候还啊?” “东华公司早破产了。”杨金华说。 “破产了可你还隐匿财产了呢,证据可全在我手里。”蓝理光说,“现在去打官司,照样能让你把钱全都吐出来。” “吐出来那也是给政府收了,又落不到您手上,这何必呢。”杨金华求饶说。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样?”蓝理光气呼呼地说。 “大家和气生财,干嘛要吵架呢。”说话的是吴玉环,这名字听起来似乎和杨玉环似乎有什么关系,不过他是个如假包换的大男人,“大家都被这栋楼给害苦了,好容易由黄老板肯来接盘,大家应该团结一心梳理股权债权才是。” 这时候就有人说怪话了:“要是能够梳理清楚,干嘛非要卖给黄老板,绿老板红老板不行吗?就是因为梳理不清,才搞得没人买。” “吴总,你是坐着说话不腰疼,根本一分钱都没出,就占了15%的股份,当然想尽早卖出去。我们这些人可是出了真金白银的,不收回本钱和欠款,怎么能贸贸然的就把股份卖出去?” “你们说的这是什么混帐话!什么叫我一分钱没出。”吴玉环大怒,“地皮是我的,着地皮不要钱吗?要我说就是地皮最值钱。要不是找了你们这帮废物,开发了十几年都没开发出来,老子早就发财了!” “吴总你这么说可不对,当时你的公司都要破产了,唯一还能换点钱的就是这块地皮,要不是我们给你公司注资,你的公司早就破产了,土地也让人家拍卖了,怎么还能分着15%的股份。”郑勇思说。 “你还好意思说!注资进来我的公司,转手就抢了我的股权,把我的主营业务都弄垮了。不过这又怎么样,转眼间又做起来了。”吴玉环说,“黄老板,我这些股份呢,就不卖了,如果你把其他人的买了,我和你一起开发。我和这些人可不一样,手里头有钱。” 第三百三十四章. 乱麻 “我是希望把所有的股份都买下来,我要独占所有的权益。”黄文斌敲了敲桌子说,“大家都知道明珠楼的明天生有多差,要不是产权明晰集中,别人压根就不肯要,买和租都不行。”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赞同,“吴总,只要黄老板的股份超过50%,你再不同意有什么用,他完全可以修改项目公司的章程,把你的股票收回去啊。不要挡着大家发财,一起把股票卖了吧。” “那好啊!15%的股份,两亿!少一分钱都不卖!”吴玉环说。 黄文斌都没说话,就有人出来打抱不平了,“两亿?你还不如去抢。” “15%的股份怎么值这么多钱,现在土地又不是你的,已经折算城股份了。” “我这个便宜,10%的股份只要三千万。”有人另辟蹊跷。 “你那些股份不是已经抵押给我了吗?还想卖呐。”另外一个人说。 “不过是几百万的小钱嘛,等我先卖了,回头就还给你。” “不行,先还钱,要不然你跑了怎么办?” “你还的钱不能给他,直接给我,他还欠着我六百万呢。” “这笔欠款都没到期!” “没到期又怎么样,万一你拿了钱跑了怎么办!” “你们这些是烂账,自己关不就好了,我这笔款子可是明珠开发公司欠的,黄老板你也给我结清一下吧。也不过,就是六百万,当时约定是每年10%的利息,五年记一次复利,这么多年的话,也有好两千万了。” “借据是写给你,可是钱是我出的,应该还给我才对!” “什么还给你,你那笔钱我们不是谈妥了吗!” “什么谈妥了,没人买就谈妥了,有人买你还想用八百万就把我打发了?” “还款合同都签了,有法律效力。” “你隐瞒了重大事项,合同无效。况且明珠公司和你的借款合同,我是真实出资者,去到法院打官司我也不怕你!” “打官司就打官司,谁怕谁!” 这里头的关系真是太复杂了,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对付乱麻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所谓快刀斩乱麻是也。黄文斌一拍桌子,“都不要吵了!”黄文斌叫了一声,“你们这样再拖下去,真想把自己拖死,一直拖到土地使用权到期?” “哪有这么快的,现在才十几年。”杨金华不以为然地说,“商业地产土地使用权四十年,还有二十几年呢。” “你这么想可就错了。”黄文斌说,“地产低潮的时候,是没有人会想在开发你们这个烂尾楼的。只有地产高潮的时候,购买烂尾楼重新包装出售才有利可图。地产高潮多久才来一次?起码十几年,上次是九十年代,这次已经是跨世纪了。等这一波过去,又要等十几年,使用年限都差不多没了。” “没了就没了呗,又没说没了就收回。”蓝理光说。 “别人正在运营的可能不收回,你们这荒了几十年的地,政府不收回才怪。”黄文斌说,“我可听到了消息,政府前一阵子发通知,说现在土地供应这么紧张,要严惩囤地行为,不囤了地不开发等升值的,要把土地回收。可通知发了这么久,压根没人在乎,市政府正想杀鸡骇猴呢。别人囤地,也就囤个三五年,你们可是囤了十几年,明珠大厦这么出名,耸立在市中心,人人都看得见,还有比你们更合适的鸡吗?” 那帮股东债主一听到这消息,顿时炸了锅,有的说:“不会吧?” “有这种事?” “通知的确是有,没听说要对咱们下手啊。” “我听到的消息是最多罚钱。” “通知上面明确说可以回收土地的啊。” “树大招风,我们这栋楼太高了。” “万一真的被回收了,那可怎么办?” “凉拌啊,大家一起去省政府上访呗,我都去过好几次了。” “我可等着这笔钱救命呢。” 黄文斌又敲了敲桌子:“虽然这消息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明珠楼已经拖了十几年了,再拖下去也没意思。不如大家来登记一下,股份有多少,项目公司本身欠款有多少,我就把股份和项目公司本身的欠款还清。你们之间再怎么借款还款或者打官司,你们自己再商量好不好?” “就怕有些人拿了钱就跑了。”蓝理光说。 “这个容易。”黄文斌说,“我可以建立一个信托基金,把买股票和债权的钱打到基金里面去,你们要打官司,要协商,要干什么都行。等你们全都弄好了,就可以根据最后结果从基金里面拿钱。” “这个法子好!”杨金华说。 “似乎不错。”郑勇思也点点头。 这个就是淘宝的法子,卖家买家中间加一个中介。以前没有淘宝的时候,网络购物就是一场冒险,先款吧,买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骗了。先货吧,卖家又怕上当。淘宝出现以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买家把钱给中介,中介通知卖家发货,买家收到货,再通知中介给卖家打款,这样买卖双方都能放心。 这些人之间债务情况太杂乱,而且恩怨情仇纠缠不清,所以互相之间完全没有信任。谁都想把自己的钱拿回来,又不想偿还自己的欠债,同时还怕别人拿了钱就跑。利益纠葛之下,就变成了一团乱麻。 但是还有很多问题,比如吴玉环:“你们再怎么说,我手里的股权就是不卖,就是要共享收益。一定要我卖也可以,两亿元拿去,少一分我都不干。” 也不止这么一个问题,“黄老板,我手头有一笔一千万元的借款,合同上规定了这笔钱可以转成股票,麻烦您算一下,究竟是连本带息钱多还是换成股票钱多。反正哪一种钱多我就要哪一种。” “我这儿有些股份,可以换成债权。” “当时我出租给明珠公司的机器在使用期间被损坏了,应该赔偿给我。” “我是供货商,明珠公司有一大笔钢筋水泥还没付钱呢,当时说是给我分股份,现在应该兑现承诺,或者还钱也可以,利息要按照最高的算。” 这个公司真是麻烦,黄文斌叹了口气,“所有号称自己有未兑现股权的人都来登记,股权和债权要二选一的,登记的时候就要选好。至于哪一种更高,你们自己算,决定下来了就不能再更改。” “我的股权有法律保障!”那些人顿时不乐意了。 “我的也有。”黄文斌说,“我现在是要全面收购明珠大楼,收购毫无疑问是牵涉到所有股东的重大事项,在此期间,我可以申请股权冻结。等我收购完了,你们再跟我要股权,我完全可以拒绝。” “我要去打官司!打到地老天荒也不怕!”又有人说。 所以就是麻烦,打官司打官司,一进法院,光是走程序就要好几个月。况且是这种大额财产官司,是青海发生在十几年前,光是调查取证都要忙乎好几年,再加上初审二审什么的,可真是旷日持久。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打官司,除了让律师赚钱,原告被告都得损失大笔钱财。 “其实我只不过是一个提议。”黄文斌说,“既然大家不能达成一致,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也不知道上辈子那个公司是怎么办到的,居然硬生生的这么复杂的局势梳理清楚。是以势压人呢,还是黑白两道通吃?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急了,“黄老板你别这么急啊,有什么事慢慢谈。” 别的人也帮腔:“老刁,你胡说八道什么,打官司打官司,以前我们打的官司还少吗?你哪一次赢了?还真以为法院里面有包公,会帮你伸张正义啊,那帮法官律师还不是想要你的钱。” “什么伸张正义,明明是无理取闹!” “去法院告状这是公民权力啊,怎么能说是无理取闹呢。” “那好啊,明天我就去法院告你,你欠我的钱那没错吧,到时间了还没还,也没错吧?先申请把你的财产封了,不过是出几十万费用啊,我出不起吗?谁不让我告,谁就是无理取闹” “你这么说就是要撕破脸?” “你有什么脸?当年我入股你那公司,说好赚了钱一人一半。你是怎么做的!悄悄把钱调出去,愣说一分钱没赚。” “这明珠大厦可把大家坑苦了,好容易黄老板要来买,你们还这么吵来吵去,像什么样子。到时候黄老板真不买了,大家拿着股份能干什么。现在不卖,还能留着过一辈子吗?” “要买可以,出价得公平,这么大栋楼,卖出去就能赚好多钱的啊。” “是啊,15%才卖两亿,这价钱很便宜了,算下来整栋一共才十三亿呢。” “不能这么算吧,还得把欠债加上去。” “加上去也才十五六亿,我们这栋楼真卖出去,也不止这个数了。附近的大厦起码也有一万五一平方,我们这大厦也差不多十万方了。” “哪有,明珠大厦一层才三千平,二十七层加起来七万两千平,一平一万五,也就是十亿左右。再说我们大厦这种情况,建了十几年都没建完,人家肯定觉得风水不好,价钱还要更低。” “我们是卖家,怎么能说自己不好,大家应该一条心抬高价格。” “你们有股份的是卖家,我们是等着你们还钱的债主,谁跟你一条心。” 第三百三十六章. 刘香蝶 看来那个刘侄女还真是把他们给吓着了,不过倒是便宜了黄文斌。有侯市长做后盾,他完全不担心刘侄女会真的把明珠大厦收回去。反正他有足够的钱立即开工,把明珠大厦建完装修完然后出售。 验证了证件真假和签名效力,黄文斌就和他们签了合同,然后把钱打到了他们指定的账户,跟着在工商局办了手续,确认了股权转移,黄文斌就拥有了明珠大厦的所有权,再把明珠大厦的产权从开发公司过一到手转移到自己手上,这事就算是稳妥了。 就算杨金华他们以前拿明珠大厦的产权做过抵押或者签过其他什么合同也没关系了,现在黄文斌是善意第三人,清清白白的花了大钱购买了明珠大厦的产权。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只能找杨金华他们这些原股东负责。 办这些事也花了两三天功夫,黄文斌本来还以为那个刘侄女会有什么动作,可一直到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又过了两天,忽然有客来访,这才揭开了谜底。 “黄老板你好。”来着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知性美女,穿着一身名牌套装,戴着眼镜,留着笔直的黑色长发,“对我的礼物还算满意吗?” “礼物?”黄文斌一愣。 那美女拿出一张通知,放在桌面上,这是市政府发给明珠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通知,说他们这块土地闲置十余年之久,造成了严重浪费,政府决定要立即把土地收回,重新开发。 黄文斌一看就懂了,杨金华他们就是看到这份通知,所以才急急忙忙把明珠大厦卖给了他吧。这份通知用来吓杨金华可以,用下吓唬黄文斌还不够格,一看这格式和文件号,就知道不是正式的公文。 “先正式介绍一下吧。”美女的声音清脆悦耳,“我叫做刘香蝶,刘备的刘,香臭的香,蝴蝶的蝶。我在国外留学回来,开了好几家公司,现在正在攻读博士学位,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唯一被人看重的身份,是刘省长的侄女。” 刘侄女!黄文斌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年轻,“刘省长今年已经……” “76岁了。”刘香蝶说,“我母亲快五十岁的时候生的我。” “那可真是……”老来得子?老蚌生珠?好像都不是什么好话啊。 “你是白身,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凭着自己的奋斗,大学毕业之后不足一年,就成了亿万富翁。”刘香蝶说,“也许丁六根给了你很多帮助,也许侯市长很照顾你,但是归根结底,是因为你有这个潜力,所以他们才会给你机会,我的资料没错吧?” “额……大致上没错。”黄文斌说。 “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我的感受。”刘香蝶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我出生的时候,我伯父任了省长,我们家的势力达到了最顶峰。可是自我有记忆以来,看到的就是我们家势力不断的衰落。开始的时候,我伯父一言九鼎,我的堂哥们意气风发。连带着我的父母都万事顺利。每当过年过节,我们的家族聚会都是欢歌笑语。” 谁当了省长,他的亲戚们当然万事顺利,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可是我越长大,这种欢乐场面就越少。”刘香蝶说,“我伯父经常皱着眉头抱怨,说谁谁不听话,谁谁又擅自做主。我的堂哥们也在抱怨,利润又下降了,什么市长厅长不给他们面子,什么项目又没拿到。我父母也是,以前几万几十万的东西都随便给我玩,到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已经开始教训我空调不要整天开要省电了。” 这也没办法,算起来那时候刘省长都退休了,花钱当然不能大手大脚。 “等我出国留学回来,我的堂兄们都已经捞够退休了,连公司都转让给了别人。我的几个堂侄,除了唱歌跳舞开跑车泡妞以外什么都不会,有的还染上了溜冰赌博之类的恶习。我的父母早就干不动了,剩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 孤苦无依那也不能随便乱开通知啊,把人家十几个公司好几十个老板总经理吓得上蹿下跳,赶紧把大厦卖给黄文斌。 “终于读完大学,回来瞎混了一阵子,发现这样实在是不行。”刘香蝶继续说,“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伯父留下来的一点点面子,可这点面子也不能无限使用啊,用一点就少一点。我自己实在是没什么经商才能,折腾了这么久,才赚了十亿不到。” 十亿已经很夸张了好不好,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啊!“那么您的意思是?” “我想找一个合作伙伴。”刘香蝶说,“把我伯父那一点点面子利益最大化,好赚多点钱,起码要够下半辈子用才行。在省城选来选去,我发现最合适的就是你。” “我?”黄文斌问。 “是啊,野心勃勃,能力足够,而且没什么根基。”刘香蝶笑了起来,“我们这次的合作不是很好吗,你先去谈价钱,那帮人纠缠不清,我拿了通知去一吓唬,他们就赶紧把大楼便宜卖给你了。没有强买强卖,没有仗势欺人。你便宜买到了大楼,还没留下任何后患。我没买到大楼,徐大秘卖的面子自然也不算数。如果我们是一体的,这不就是赚大了吗?” 听起来倒是很不错,可是黄文斌还有些疑虑。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分几亿给刘香蝶也没什么,他只花了六亿多就把明珠大厦买了下来,过两年就可以三十亿卖出去,这可是五倍的利润。 “这只是我的第一份见面礼而已。”刘香蝶又拿出一张纸来,“这是第二份。” “这个是……”黄文斌呆了呆,“城建三局游乐场的项目合同?” “是啊,我花了7200万才拍下来的,送给你了。”刘香蝶说。 这究竟是什么思考回路!黄文斌彻底弄不懂了,本来这个项目没人争的话,也就是三四千万,她活生生拿了七千两百万拍下来,然后送回给黄文斌。这里多花了三千万,只便宜了城建三局的债权人,黄文斌一分钱好处都没有。这算是显示力量,还是在表达善意?这刘香蝶不是只有十亿资产吗,一下子花了十分之一这不要紧? “这东西我不能要。”黄文斌把合同推了回去,没有刘香蝶,他也照样赚钱。有了刘香蝶,也不一定能多赚多少,可是人家都表现得这么有诚意了,明珠大厦就算是两人合伙的好了,“明珠大厦出手以后,我会给你三亿元的分红。” “我又没有建筑公司,拿了合同也只能外包给别人,黄老板还是收了吧。”刘香蝶又把合同推了回来,“这明珠大厦我们不是合作得很好吗,以后继续合作,那是你我两便的事情。到时候我看到哪里有好项目可以合作,再来找黄老板慢慢谈怎么个合作法。要是黄老板觉得赚头不大不想合作,那也没关系。合作的时候,我会充分尊重黄老板的意见,黄老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说分我多少,我就拿多少。” 这个条件也真是太丧权辱国了吧,黄文斌一直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可也没有到这种地步,“您说的太严重了吧。”黄文斌说。 “不如此怎么能表现我的诚意呢。”刘香蝶说,“前几个月我伯父还得了重病,医生说这次只能拖时间了,能拖多久,谁也不知道,只能看运气。我这心里着急啊。人还在的时候人家总要给几分面子,人死了什么面子都没了。不赚到二三十亿,下半辈子可怎么过。” 这事好像侯市长说过,难怪这刘香蝶这么着急,“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当然了,我很仔细的调查过了,”刘香蝶说,“你大学毕业的时候还一文不名,现在一年不到,已经差不多十亿身家了。眼光很准,每一单生意都能赚大钱。但是根基浅,很多事情没人配合,只能自己动手,弄得险象环生。好像曾俊华那事,要是我们早点合作,曾俊华怎么敢对你下手?就算下手了,我去省纪委一说,曾俊华就得放手,不放手绝对会被抓起来。” 可是那样的话,曾俊华那些公司和黄金就不会落入黄文斌手里,这可是好几亿呢。更别说黄文斌还利用曾俊华的资料,从城建三局那儿弄出十几亿的资金来。当然,真要选的话,黄文斌宁愿平平安安的,赚少些也就算了。 “承蒙刘小姐看得起,不知道刘小姐最近有什么好项目吗?”话都说到这份上,黄文斌也不能不答应,别的不说,至少这个明珠大厦上她给黄文斌赚了好几亿,再加上这个游乐场的合同,也差不多是一亿了。 “没有啊,所以才这么心焦。”刘香蝶说,“都是小打小闹,忙乎半天,还要等几年,才能赚几千万。不过我看您手上有个很好的项目可以合作,松山两千亩住宅地的开发。那儿可是大热门。” 第三百三十七章. 合作意向 “刘小姐想怎么合作?”黄文斌问。 “我先把城建三局那儿你们的建筑合同拍下来。”刘香蝶说,“那一份合同,有一条是由建筑单位垫资建设,一直到拿到预售许可证为止。因为有这一条,你这份合同估价很低,大家都不愿意做,应该能够低价买下。而正是有了这一条,我就可以去帮你运作,早点拿到预售许可证。” 早一天拿到预售许可证,就能早一天卖房子,就可以早一天回收资金,早一天还贷款。对于普通的地产公司,那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对黄文斌来说,却没什么用。他现在有十几亿现金呢,根本不用借钱。而且这几年房价涨得最厉害,卖得越早越吃亏。 “这个就不用了。”黄文斌拒绝了,“我这里有足够的现金。” “从城建三局拿的那些吗?”刘香蝶摇了摇头,“没想到有这么多。” “也不全是,还有些其他的。”黄文斌的话不尽不实。 “那我就没法子了。”刘香蝶笑吟吟的看着黄文斌。 人家送了这么大的礼,黄文斌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又是头一炮,拿太低层次的东西出来合作就没意义了,人家几年赚几千万的生意都看不上。“现在我手头还有一个项目,”黄文斌说,“省城中学。” “我知道。”刘香蝶说,“这个项目听说没什么油水啊。” “当然有,”黄文斌说,真的办成了超级中学,油水那是大大的有,“中学是大型的教育项目,建设必须公开招投标,我想要它也拿下来自己做。”这事侯市长不怎么愿意帮忙,在他看来,黄文斌以前没做过建筑,收罗了一帮残兵败将,也不知道能有几分功力,还不如让别的经验丰富的建筑公司去干。 不过对于黄文斌来说,别的建筑公司还不是一个鸟样,越是经验丰富的建筑公司,就越是会克扣余量,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动手,至少知道他们到底下了多少钢筋水泥。百年大计质量为先,这么多小孩,当然要做到最好。 “这可难办。”刘香蝶说,“你自己做能多赚多少?能分给我多少?” “这个不是多赚少赚的问题。”黄文斌说,“主要是为了安全。”这话对刘香蝶一点用都没有,她才不会在乎学校安全不安全,“更是为了以后赚大钱,这学校必须在一年之内建好,要是找了其他人,说不定会拖拖拉拉的。学校你也知道,错过了九月开学,就得多等一年。” “这说的也是。”刘香蝶说,“又要赶时间,又要保证质量,不是自己人还真难办。可是这事情没有直接效益啊,我总不能白干活吧。” 这游乐场的合同你不是白干活?黄文斌说:“有效益的,我现在组建了一家新的建筑公司,正需要这么一个大项目磨合。等磨合好了,以后做其他项目就事半功倍了。我的建筑公司也就出名了,这品牌价值的提升,至少也值好几千万。” 其实不止,黄文斌这个新组建的建筑公司,现在拿去出售,能卖几千万就不错了,还是看在持有的合同上,公司本身的价值说不定是负数。可是建好了学校,证明了这个建筑公司有能力接工程,价值就大大上升了,起码也值个几千万。 再把黄文斌那两千亩的小区做完,那就上亿了,要是能把松山上万亩全开发掉,价值还会上升。那时候正是房地产热潮的最顶峰,建筑公司的价值也跟着上升到顶点,正好一起卖了。 “那你打算怎么分?”刘香蝶问,“给我股份还是现金?” “现金吧。”黄文斌可不想分股份,“三千万。” “三千万围一次标吗?”刘香蝶想了想,“只有一千多万的赚头啊……好在没什么难度,不需要多大的人情就能办好,时间也比较短,几天就行。好吧,这笔生意我做了,过几天就会有好消息。” “我需要做什么?”黄文斌问。 “准备好我的酬劳啊。”刘香蝶说,“还有其他用得着我的地方吗?” “您对政府哪方面比较熟悉呢?”不知道这一点,黄文斌怎么知道怎么用她的面子。 “我伯父的亲信手下,这时候都差不多退休了。”刘香蝶摇了摇头,“要找人呢,我谁都可以找得到,就算是省委书记或者省长,我也能安排见面,要是副省长副书记,甚至可以组织饭局。可是别人给多少面子就不好说了。亲密一点的,发改委那边有些关系,农业局也有些关系。再亲密一点的,省委秘书处也有些关系。” “省委秘书处?”黄文斌吓了一跳,这可是非常大能的单位,负责执行省委决议的,省委秘书长可是省委常委的成员。 “别想那么美,只是秘书处里面几个处长的关系而已,他们都是我伯父提拔起来的。”刘香蝶说,“市里面也有几个部门能打招呼,可是关系就更远了一层。”她拿起给明月公司的通知,“下个文还行,真让他们没收地产,是办不到的。” “已经够了,我想要弄个文,都不知道要托多少人。”黄文斌说,他得先去找侯市长,侯市长再找市政府秘书处,关系隔了一层不说,人情还得欠两份。刘香蝶能够直接找到人出通知,这就是本事。用的还是刘省长的面子,那就更加了得。 “怎么样,还有什么好项目吗?”刘香蝶问。 黄文斌摇了摇头,他现在哪里有什么好项目,就是这个明珠大厦的项目都是临时找的。只要把省城中学好好建成,两千亩地全开发了,已经吃用不尽。这种时候他哪里还回去找其他项目。 “真没有?”刘香蝶很是急切,“我伯父那可是……人死如灯灭,他的资源一定要在这几个月内用完才行,不用完可就全浪费了。” 黄文斌从2013年穿越回来,只有这么几年的前知,所以他不求稳只求快,一心想着在这几年里面赚大钱,因此被其他人诟病。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个比他还急得,连几年都等不了,一定要在几个月里面发财。 “要赚大钱其实也很容易,你也就是要几十亿嘛。”黄文斌对她说,“现在房地产市场看着还能兴旺几年,你有十亿本金,全都拿出来买地买房,过几年升值以后全都卖出去,赚二三十亿一点都不难。” 刘香蝶听了第一句话,差点没噎死,赚几十亿不难,口气这么大的人可真不多。就算是顶级的官二代,又有多少能在几个月里面赚几十亿呢?她不过是有个十年前就退休了的伯父而已。可听到后面,又觉得好像真的不难。 “这法子稳妥吗?”刘香蝶问。 “稳妥啊,至少这几年是很稳妥的。”黄文斌说,“要是你早一点,还可以赶上今年股市大爆发。”要是买中华船舶的话,也可以赚好几十亿。不过十亿这个资金量,可能会对中华船舶造成影响,买的时候还没什么,卖的时候会造成砸盘。 “股市太危险了。”刘香蝶说,“一不小心就会血本无归,没有确切的内幕消息,我是不会玩股票的。地产也是一样,谁知道什么时候,房价就会崩盘呢。美国那么发达的经济,那么完善的金融市场,房价照样崩盘了。” “你也知道?”黄文斌问。 “当然知道了。”刘香蝶说,“美国地产火热的时候,比我们这儿疯狂多了。不论是偏僻山区还是城市中心,,所有地区的房价蹭蹭蹭的往上涨。从上到下,从老到幼,人人都借钱买房,买了房就等于发了财。有一种贷款买房的方法,还款额都比不上利息多。” “那就是说,越还款欠债越多?”黄文斌问。 “是啊,供楼供了一年,一看欠款更多了。要是供了一辈子,那就更惨了,欠款变成天文数字。”刘香蝶格格娇笑,“这贷款专门针对的是那些没多少收入的穷人,让他们也可以买房。贷了款,买了房,供几个月,转手卖出去,还能赚好多。最疯狂的时候,几乎就是全民炒房,所有人不是正在炒房,就是在炒房的路上。” “厉害!”黄文斌啧啧称奇。 “可这又怎么样呢,现在房市还不是垮了。也不知道会对美国经济造成多大的影响。”刘香蝶说,“以前日本房地产行业红火的时候,听说更加疯狂。号称把东京的地皮全卖出去,能够把整个美国买下来,结果呢,也是垮了,还造成了失去的二十年。日本的房市垮了,美国的房市也垮了,国内的房市,难道就不会垮吗?” “有您这么清醒认识的人可真不多。”黄文斌赞叹。 “所以啊,您要炒房地产,尽管去,可是我只会把钱投资到更稳当的地方去。”刘香蝶说,“比如黄金,古董,或者其他实业。” “如果是这样的话……”黄文斌忽然间有了一个想法,可是一想刘香蝶好歹给他送了两样大礼,以前也无冤无仇的,这么坑人家不太好,连忙换了一个说法,“不知道您对珠宝行业怎么看呢?” “珠宝?”刘香蝶有些困惑,“您是指哪一方面呢?” 第三百三十八章. 原石 “翡翠。”黄文斌说,“特别是翡翠原石。” “翡翠?”刘香蝶还是不懂,“您……我们既然已经是自己人了,就不要您来您去了。你可以叫我小蝶,或者香蝶也可以。我就叫你文斌弟弟吧。你觉得翡翠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现在翡翠的价格已经很高了。” 弟你妹!黄文斌才不愿意和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人称呼得这么亲热,“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黄文斌说,“特别是翡翠原石,如果我们能够趁着现在便宜,买下一大堆翡翠原石的话,过几年价格上涨了再卖出去,也一样能够赚几十亿。” “翡翠市场有这么大吗?”刘香蝶不信。 “一个翡翠手镯就要好几百万呢。”黄文斌说,“翡翠的市场很大,几十亿不算什么。” “可是我也没有出货渠道啊。”刘香蝶说,“买一大堆原石,到时候我卖给谁去?” “我正在筹备一个珠宝店。”黄文斌说,“翡翠这种东西,改革开放以来都没贬值过。” “我还是觉得风险大了一些……”刘香蝶有些踌躇。 “我手里头有一些黄金。”黄文斌早就想好了,“可以把这些黄金抵押给你,这些钱就用来买翡翠原石,如果赚了钱,我们五五分账,要是赔了钱,你就留着黄金好了。特别是现在美国爆发次贷危机,肯定有很多避险资金流入金市,金价肯定会上涨。” “这么做倒是很稳妥,可你有多少黄金?”刘香蝶问。 “多的不说,两三吨是有的。”黄文斌说。 “两……两三吨?”刘香蝶张大了嘴,“你有个秘密金矿?” “差不多吧。”黄文斌说,“你那多少钱来,我就给你多少金条。”这批金条实在是太烫手了,万一贾山柳权或者其他人透露了消息,他也有个说法,都已经给刘香蝶了,你们自己跟她要去。有了这笔钱,不论是真拿去投资翡翠还是投资房地产,回报率都比存着黄金高多了。 “这么厉害?”刘香蝶半信半疑,可是转念一想,拿着现金买黄金,这事也没什么风险,只要拿去化验清楚黄金没问题就行,“这么大笔黄金,要存放在哪里才好?算了,还是放银行吧。费用虽然贵,好歹安全。” “过几天我清理好那些黄金就通知你。”黄文斌说。 “好的。”刘香蝶又问,“对了,你购买翡翠原石的渠道靠谱吗?” 黄文斌压根就还没渠道,哪里说得上靠谱不靠谱,“我打听了好几个渠道,还不知道哪一个渠道比较好。”他知道购买翡翠的渠道一个去珠宝店,第二个去大商场,第三个就是去淘宝。不论哪一个都十分的不靠谱。 “这样啊,既然我要投资,那就帮你打听一下吧。”刘香蝶说,“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其他的项目可以合作,随时打我的电话,或者去找我也行。我的办公室随时为你打开大门哦。我先去干活了,文斌弟弟。” 黄文斌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女人太容易亲近,反而让人对她敬而远之。也不知道和这么个人合作到底是对还是错。刘省长命不久矣,刘侄女只能趁着还有人情的时候拼命赚钱,这个情况倒是挺有趣的,可惜对黄文斌没什么帮助。 “表弟!”刘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浑身都是伤口,鼻青脸肿的,一看就是挨了一顿狠的,“哎哟,快让我躲一下,哎哟!” “你怎么了?”黄文斌吃了一惊,赶紧上去扶着。 “被人打了呗。”刘德呼啦一下躺在沙发上,“这次可真是倒霉啊。” “你怎么会被人打了?”黄文斌问。 “我也不知道啊。”刘德摇了摇头说,“我就呆在纹身店和如月说话,后来如月有事先走了,我就在店里打游戏。忽然间冲进来四五个人来,领头的是一个黑衣大汉,问了一句‘你们这儿就是如月纹身吗’,我说是,那些人就开始砸东西,还把我给打了一顿。我奋力抵抗,打倒了对方七八个人,可惜双拳难敌四手……” “不是冲进四五个人来?怎么打倒了对方七八个还双拳难敌四手?”黄文斌问,“难道敌人还会分裂不成?” “刚开始冲进来四五个,后来又来七八个嘛。”刘德说,“他们两个按着我的手,两个按着我的脚,还有一个按着我的头……” “把你轮大米了?”黄文斌忍不住问。 “把我打了一顿!”刘德说,“那个黑衣大汉打完了还说,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开业,见一次打一次,说完扔了一卷钱给我,跟着就走了。我起来一看,还好伤得不是很重,就赶紧跑过来了。” “你被人打了,不报警不去医院,跑来我办公室有个屁用啊?”黄文斌十分不解。 “报警?不用报警了。”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卷钱来,“人家给了两万块呢,报警的话岂不是要被没收?反正也没砸坏什么东西,我受的伤也不重,连轻微伤都算不上,调解的话还不一定能赔两万呢。” “你一个月好几万工资,这两万块算什么啊!人家给了你两万,你连报警都不去了?” “在江湖上混不是你打人就是人打你,没什么大不了的。”刘德说。 “那你至少也要去医院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去过了,我一看人头涌涌,排队挂号都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干脆就不看了。”刘德说,“你这儿不是有碘酒吗,赶紧拿出来给我擦一擦。还有绷带面纱什么的,给我包扎一下。” “你不会去我们自己的医院啊!”黄文斌把碘酒扔给他。 “我一个大男人,去妇幼保健院像什么样子。”刘德说。 黄文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把金队长叫了进来,“你对跌打扭伤挺在行的吧,给他随便包扎一下。”他们吃这碗饭的,需要经常进行格斗训练,也就经常受伤,所以对处理这种伤势也有些心得。 “刘总这是怎么么了?”金队长连忙给刘德消毒涂药水。 “被人打了呗。”刘德说,“当时我一个打十个,差点就赢了,可惜对方不止十人,二十几个一拥而上,我打倒了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这才被他们打了。” “如月纹身官才多大,能塞得下二十几人?”黄文斌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我说的是主观感受嘛,又不是客观事实。”刘德毫不知耻,“反正我当时就是这个大杀四方,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长坂坡上赵子龙不过七进七出,我起码杀了个十七进十七出……哎哟,金队长你轻点,疼死我了。” “一定要把血挤出来才行,留里面会发炎的。”金队长说。 “能看出什么来吗?”黄文斌问。 “对方是练家子,不过留了手。”金队长说,“打的都是皮粗肉厚的地方,没下死手,虽然很疼,看起来比较严重,不过伤势很轻,不会有后遗症。是什么人打了刘总,要不要我带人去找回场子?” “我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刘德说,“领头的是一个黑衣大汉,以前从来没见过。来的时候问是不是如月纹身馆,走的时候说以后在开业还要再打,应该是来找纹身馆的麻烦,不是找我的。” “你那个纹身馆居然还被人找麻烦?”黄文斌觉得很稀奇,“不是都没什么生意吗?”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刘德说,“要是很热门的纹身馆,被人找麻烦一点都不奇怪,总有人纹身以后觉得效果不好的,货不对板的,还有被父母丈夫发现的,都可能会打人。不过我们压根就没做几单啊,都是些很简单的图案,也没有货不对板。就是前几天给人纹了个关公降龙,那人也很满意啊。” “关公降龙?”金队长问,“你们给人纹了关公降龙?” “是啊,还是3d的呢。”刘德说,“看上去别提多逼真了,气势逼人啊,看的我都想纹一个在身上。那人给了五万块呢,我就分了一万五!难道是他后悔了?这不可能啊,纹好以后他还说别人都不敢纹这个图案,只有我们技术好敢动手。还说以后再有兄弟要纹身,也介绍给我们呢。” “你真不知道关公降龙是什么意思?”金队长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一个图案嘛。”刘德说,“关公踩着一条龙什么的。” “难怪你们会被人打。”金队长连连摇头,“关公降龙这是能够随便纹的嘛?你们学纹身的时候,难道老师傅没跟你们交代清楚。街上多少混混喜欢在身上纹龙的,你纹个关公降龙,那不是把人家全都压住了吗。更不要说满地的青龙帮黑龙会什么的,中二少年最喜欢这个调调,你搞个关公降龙来,不打你才怪。” “还有这种事!”刘德大吃一惊。 “这种事纹身师傅应该都很清楚的啊。”金队长也深刻的认识到了刘德有多不靠谱,“不是那种能够从街头砍到街尾没人敢惹的猛人,绝对不可以纹这种得罪人的图案。特别是关公啊,哪叱啊,武松啊这一类。” 第三百三十九章. 白龙 “没听说过。”刘德说,“哪叱也就算了,干嘛连武松都不行?” “武松打虎啊,纹老虎的人可也不少。”金队长说。 “也没见过谁无端端在身上纹个武二郎。”刘德说,“纹李逵的倒是不少。要说杀老虎,李逵也杀了啊。武二郎只杀了一头老虎,李逵杀了四头,老的小的都一起杀了,岂不是更那什么。” “李逵?那是钟馗吧?”金队长说,“没听说有谁纹李逵的啊。” “有,怎么没有,我亲眼见过,大黑胡子,浑身肌肉,赤条条的拿着两个大板斧,这肯定是李逵啊,没听说钟馗拿板斧的,钟馗要么空手,要么拿笔和道书。张飞也不拿板斧,张飞是用丈八长矛的。” “怎么有说到张飞去了?”金队长问。 “黑大汉就是那几个嘛,不是钟馗就是李逵,再不然就是张飞。”刘德说。 “那肯定不止啊,就好像那个……”金队长却一时想不起来还有别的什么黑大汉,只好硬掰,“万一有人纹个奥尼尔呢,奥尼尔这可不是黑大汉吗,肯定比张飞李逵更黑更大更汗。” “有谁会把奥尼尔纹身上啊,再说奥尼尔怎么会拿两把板斧?”刘德说。 “你们别在这儿说闲话了。”黄文斌一想到奥尼尔拿着两把大板斧,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刘德都被打了,纹身店也被砸了,那个纹身的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万一他被人打死了怎么办,你们还不赶紧去问问。” “这个要怎么问?”刘德没理解。 “打电话问啊!”黄文斌说,“总不成人家给了你们五万块,你连电话都没记下来?” “额……”刘德果然没记。 “靠!”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你也得查一下,金队长,你去帮着刘德找一找,别把人家害了。”这个刘德,整天这么游游荡荡的没个正经样,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改造好啊。 显然肯花五万块钱纹身的家伙并不是太多,很快就找到了。没一会儿金队长打了电话过来:“找打了,纹了关公降龙的家伙叫做关子元,被人打了一顿,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他伤势不是很严重,不过纹身被弄坏了,那些人赔了他十万。” “哦,没什么事啊?那就好。”黄文斌其实也不是很关心。 “这家伙号称是关公的后人,还有家谱呢。”金队长说,“不是道上混的,道上的规矩一点都不懂,前一阵子发了点小财,就想着骚包纹关公。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说关公降龙最好,就去找纹身师傅。别的纹身师傅都知道规矩,不敢给他做。他还以为是人家手艺不行呢,不死心继续找,就让他找到如月纹身馆,也是不懂规矩的,给他纹上了。” “这规矩也太大了吧,人家喜欢在自己身上纹什么,别人还管得着?”黄文斌很听不惯这种逻辑,什么去医院不给红包是你自己笨啊,学车不请教练吃饭难怪被安排在深夜练车啊,本来不正常的事,愣是让他们当正常。 “是,是,我明白了!”金队长说。 “你明白什么啊?”黄文斌问。 “我明白了!”金队长说这就关上了电话。 所以究竟明白什么了?潜规则?血酬?黄文斌自己都一头雾水。这社会潜规则到处都是,要改的话个人的力量显然无济于事,金队长难道又有什么灵丹妙药?这一次花费的时间比较长,直到下午才回话。 “老板。”金队长气喘吁吁的说,“打人的是白龙。” 原来是去找罪魁祸首了,难怪要这么久。找到了也好,打他一顿教训教训。再怎么说,刘德也是黄文斌的表哥,被人打了怎么也得把面子找回来,怎么可能让人家扔两万就当没事,好歹黄文斌也是个亿万富翁。 “白龙?”黄文斌只认识一个白龙,那是擒鳌拜如天地会平神龙岛娶了七个老婆还玩外国公主的一等鹿鼎公小白龙韦爵爷,这个显然不是,“你做的好……没把人家打得太厉害吧?打得有刘德两倍那么伤就好了。对了,打完以后给他扔二十万,你手头有这么多现金没有?” 伤是两倍,钱给十倍,应该够霸气了吧……还是不行,这二十万不能扔过去,两万块是一卷,二十万可是两大块砖头,真扔过去,那家伙又刚被打了一顿,说不定就把他给砸死了。 “额……这个……”金队长吞吞吐吐的说,“对方是练家子,挺厉害的,经常五六个人一起行动,要打的话,至少要带二十人而能稳操胜券。” “二十人?”黄文斌吓了一跳,当初金队长对着贺家上百人,带了七八个人就敢动手,现在对着五六个人,却要二十人才能稳操胜券,这次的敌人也太强了吧,“这白龙是什么来头?” “他们一帮子人都是省摔跤队的,没出成绩,退役以后就没得安排工作。他们几个一商量,凑钱出去放高利贷。这帮人打起来可狠了,等闲一个都要打三四个的。”金队长说,“后来听说高利贷倒账赔了好几笔把本钱都给亏了,只得投靠别人。投靠了谁我还没查出来,不过听说很硬。” 手底下硬,还有背景……其实人家也赔了两万块,不如先把这笔账记下,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算好了。拉二十个人过去不是不行,问题是打完了不知道有谁跳出来,万一是个惹不起的怎么办呢。 黄文斌正打退堂鼓的时候,刘香蝶忽然打来了电话,“黄老板啊?你在办公室吗?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才收到消息,我手下居然做了那样的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没把他们管教好。” 刘香蝶知道黄文斌在办公室,立即就关了电话,连事情都没说清。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刘香蝶就带着好几个人来了,都五大三粗满脸横肉,领头那个更是满身的肌肉,身高足足有两米上下。 “白龙!”金队长叫了一声,挡在黄文斌前面。 “哎哟!”刘德也下了一大跳,躲在黄文斌身后。 刘香蝶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赶紧绷了脸,严肃的说,“黄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手下缺了管教,不想冲撞了黄老板,把黄老板的表哥打了。我一知道立即就把他带过来给您道歉了。” “黄老板真是万分对不起!”白龙双膝跪倒,五体投地,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这个是……”黄文斌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呆头呆脑的问刘香蝶,“白先生是你的手下?”这也未免太巧了。 “他可不姓白。”刘香蝶又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叫做甘白龙,是我远房亲戚。以前是省队的摔跤手,大好前途都要上调国家队去参加奥运会了,自己不争气,和人打架,被开除了。自己出来做生意,又亏了本,只好来我这儿做保安经理。明知道我正在和黄老板合作,他却做出这种事情来,这种行为万万要不得。” “是,小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甘白龙低头说。 “我说有什么用!”刘香蝶板着脸说,“得看黄老板怎么说。”她对着黄文斌笑了笑,轻声细语的问,“黄老板你怎么看呢?” “也没什么。”黄文斌心想要不打一顿回去算了,给刘香蝶个面子,打得和刘德一样那么伤好了,打完照样给二十万,那就更加霸气了,“我看这事也算是个误会,甘经理之前也不知道刘德是我表哥嘛,我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这就是所谓的场面话,要是直接说把甘白龙打一顿,谁知道刘香蝶会不会随便打两下应付了事,得先这样挤兑一下,才能让刘香蝶真的把人交出来。反正黄文斌会赔二十万,也抵得过甘白龙下跪了。 “是啊是啊,本来就是误会嘛,我也不知道关公降龙不能随便乱纹。”刘德也说。 黄文斌听着差点想打他一巴掌,这时候应该哭丧着脸上来反对才是,怎么能顺着黄文斌的口风呢!连苦主都放过了,万一刘香蝶真的就坡下驴,刘德这顿打不是白挨了吗?刘德被人白打了没什么要紧,可是黄文斌的脸面怎么办? 自己表哥被人打了一顿赔了两万块就完了,岂不是刘德只值两万?表哥都只值两万,黄文斌最多也就是那么五六百万的,可是他明明有十几亿身家。放过甘白龙也可以,起码要他赔四五十万的。 “还不谢谢黄老板和刘总。”刘香蝶说,“只要接受最轻的处罚就行了。” “谢谢黄老板!”甘白龙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又说,“谢谢刘总。”再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站了起来。 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也都起身,搬了一张桌子,放在甘白龙面前。甘白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却是比哭还难看,毫不犹豫的把右手放上了桌子。一个小弟从背后牢牢地按住甘白龙,另一个从前面抓住他的手,猛地掏出一把斧头,啪一下,就把甘白龙的手给砍了下来。 第三百四十章. 小惩大诫 “不要!”黄文斌忍不住站了起来。 “我本来是想,白龙哪只手碰过刘总,就把他哪只手砍下来。可惜这家伙两只手都碰过了,全砍下来,未免不太方便。就先砍一只小惩大诫吧。”刘香蝶面不改色的说,“黄老板你看这样处理还可以吧?” “也不必如此吧。”黄文斌看着甘白龙的手,那可是一个人手,真的人手。 几个小弟跑前跑后,给甘白龙止血消毒做包扎,还把喷出来的血都擦干净,又涂上香料,掩盖气味。甘白龙站在旁边,一声都不吭,脸色也没什么异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当然要,他居然做出这种糊涂事来,砍一只手,算是很便宜了。”刘香蝶说,“对了,听说黄老板开的医院虽然叫做妇幼保健院,但是外科很好,还有省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洪院长坐镇,是不是真的?” “外科是挺不错……”黄文斌忽然醒悟过来,“你赶紧去治伤,刚砍下来应该还能接上。”再看看那把斧头,寒光闪闪,显然非常锋利,断面也很整齐。还有个小弟拿出了冰桶,把断手放在冰桶里面,看来是早有准备。不过这毕竟是把手砍下来了啊,就算接回去,神经还有没有功能,有多少功能,那是谁都说不准的事。 甘白龙可是靠手上功夫混饭吃的,这下子等于是把他的吃饭家伙都给毁了。刘香蝶这人,可真是心狠手辣。而甘白龙被砍了手,还这么一声不吭,显然不是因为他好欺负,而是刘香蝶御下有方。 “还不谢谢黄老板。”刘香蝶说。 “谢谢黄老板。”甘白龙说,“要是黄老板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去医院了。” “赶紧去吧。”黄文斌掏出一张名片来交给甘白龙的小弟,“去到直接找洪院长。”甘白龙走了他还不放心,又给洪院长打了电话让他立即预备好做手术,算算时间,从五德酒店到医院大概也就是十几分钟车程,应该能赶得及。 “这个白龙啊,整天惹事。”刘香蝶说,“在摔跤队里面就乱打人,出来自己做生意,一言不合就动手。就以为自己能打,再能打,人家拿枪来怎么办。要不是运气好,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他叫做甘白龙,听到有人纹了关公降龙,也不查清楚,直接就上门打人了。” 其实也不是没查清楚,纹身的客人,下手的纹身师傅,甘白龙都查得一清二楚,都是不懂规矩的莽汉,上门打了人,还扔下远超损失和治疗费的钱财,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谁知道去砸店的时候,里面那个貌不惊人畏畏缩缩的家伙,居然是亿万富豪的表哥。 “那也不必砍手啊。”刘德满脸的震惊。 “不给他一个教训,以后怎么学乖呢。”刘香蝶打了个响指,有个小弟就拿出一个大红包来,恭恭敬敬的递给刘德,“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算是赔礼道歉,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刘德一捏,按照厚度来看,起码是三四万,可是大小似乎有些不对,掀开一角看了一眼,里面却不是软妹币,而是港纸,一千块一张那种。这红包里岂不是三四十万?他连忙把红包收起来,换上一副笑脸,“这怎么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刘香蝶说。 刘德收了钱,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是我不好意思,谁让我没搞清楚纹身的规矩呢。还是刘小姐大仁大义,大智大勇,赛过诸葛亮,气死司马懿,这个挥泪斩马谡,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挥泪斩马谡呢,人家甘白龙还没死好不好,只是断了一只手而已,还能接回去呢。刘德也不知收敛,越吹越离谱,黄文斌实在不耐烦了,“你现在浑身是伤,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我没事啊。”刘德还没醒悟这是逐客令,“已经好多了。” “那你去保健院看着甘经理。”黄文斌说,“看看他有什么需要的。” “哦,这倒也是。”刘德这才说,“刘小姐我先走了啊。” “刘总有心了,请便。”刘香蝶说。 好不容易总算是把刘德打发出去了,黄文斌叹了口气,“我这个表哥,真是少不更事。给他找了个酒店总经理的位置,本来想着能够安生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这就叫做烂泥扶不上墙吗? “其实刘总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刘香蝶说。 哪里有趣了真是!这一次还得甘白龙断手就不说了,还累得黄文斌欠了人家老大一个人情。刘香蝶给黄文斌送了一个价值好几千万的建筑合同,又一纸通知让黄文斌节省了好几亿的收购费用,可这些都是钱而已,用钱来报答就行了。这次可是砍了甘白龙一只手,难道要还她一只手吗?就算是刘德的手,黄文斌也不舍得啊。 “对了,”刘香蝶又说,“你跟我说过的翡翠原石,我忽然间想起来,有一条门路。” “门路?”黄文斌问。 “黄老板调查研究这么久了,门路当然比我的好。不过我这个门路,也是比较直接的,说不定有用。”刘香蝶说,“我伯父有个部下,是西南边境的人,经常到缅甸采购原木,有时候也弄些翡翠回来。他在那边认识很多矿主,能够拿到第一手的原石,不知道黄老板感不感兴趣。” 当然感兴趣了,第一手原石啊,现在翡翠价格上涨这么厉害,买到就是赚到。当然黄文斌不能表现得这么急切,得挑几根刺压一压,“听说缅甸那边翡翠矿藏都是国营的,挖出来矿石要统一拍卖,怎么可能拿到第一手矿石?” “黄老板有所不知,”刘香蝶说,“上有政策就下有对策,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们这儿还管制稀土呢,偷偷挖的都不知道有多少。缅甸那边比我们还穷还腐败,倒卖矿石的人更多。” “我们做正经生意,就不要冒这个险了吧。”黄文斌说,“一块大矿石,说不定要好几千万呢,万一半路被缅甸海关没收了,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用不着我们冒险啊,我们只要在国内等着翡翠矿石就可以。”刘香蝶说。 “要预付款?”黄文斌问。 “也不用。”刘香蝶说,“见货付款。” “那你伯父的这个部下干嘛要卖给我们,反正都走私到国内了,又没收我们的预付款,拿去拍卖不就好了吗?价高者得,何必一定要卖给我们呢?”黄文斌才不肯信有这种好事,可别说刘香蝶的伯父以前给过什么好处这个部下,就算要报答,那也不是报答给黄文斌啊。 “他是做原木生意的,带矿石不过是顺便,要是搞拍卖找买主什么的,那就太浪费时间了。”刘香蝶说,“他要的是快进快出不占资金。他的木材生意做得很大,信誉很好,所以能够用很少的定金就把翡翠矿石赊过来,到了国内赶紧卖出去,才能把剩下的钱给人家送去。” “听起来一点风险都没有,”黄文斌说,“刘总你资金也足够,自己做就行了。”至于不懂行什么的,黄文斌也是完全不懂,只能依靠专家。翡翠的级别分类现在也研究得很透彻了,什么颜色什么种水值多少钱都清清楚楚,只要别去赌石什么的,怎么也不会亏本。 “这门生意我一点底都没有。”刘香蝶说,“怎么加工怎么出货完全一窍不通,自己做怎么做得来。现在那位叔叔就在省城,家里也有一些原石,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吧,要是黄老板觉得可以,那就合作一下,要是觉得不行,那就再找其他门路呗。” “好吧。”黄文斌说。 刘省长这个部下的名字叫做朱振亚,年纪已经很大了,退休以后开始做进口木材的生意,到现在已经十几年,是省城最大的原木进口商之一。其实黄文斌上辈子也见过,虽然没说过话也称不上有什么了解。 “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朱振亚对刘香蝶感叹,“你伯父身体好点了吗?” “没呢,还是那样,都三个多月没下床了。”刘香蝶说。 “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谁都没法子。”朱振亚说,“刘省这一辈子也不枉了,做过大官,主政一方,留下无数遗泽。以后要修历史,本地肯定有刘省长一笔。家里也是看到孙子孙女长大,家族兴旺,开枝散叶,想来刘省也没什么遗憾了。” “我伯父才七十五,本来想看着玄孙出世的呢。”刘香蝶说。 “是啊,早是早了些。”朱振亚也说,省部级一切医疗费用都能报销,所有的医疗资源都向着他们倾斜,最好的医生护士随时服侍在旁,平均寿命一向很高,七十五算是很短命了,八九十才是常态。 “我们这些小辈,一定要继承先辈的精神,艰苦努力,拼搏奋斗。”刘香蝶总算把话题带上了,“所以我这就奋斗来了,听说朱叔叔这儿有翡翠原石,能不能给我和黄老板看看呢?”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朱振亚 朱振亚听了这话,先看了看黄文斌,“黄老板对吧,久仰大名。”说着伸出手来,黄文斌赶紧和他握了握手,朱振亚点了点头说,“黄老板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面,如同彗星一般崛起,我是久闻大名了。本来以为是言过其实,一看真人,比传言的还年轻。真是了不起。” “过奖过奖。”黄文斌存心想捧回几句,可是对朱振亚实在没什么了解。 “丁老板倒是老朋友了,”朱振亚说,“最近他生意怎么样?” “最近挺好的,产能扩张很大。”黄文斌说。朱振亚和丁六根只不过是泛泛之交,两人的生意领域没什么交集。他应该和张家的神弓集团比较熟,做玩具要用很多木材,所以要和木材商打交道。 “黄老板怎么忽然对翡翠感兴趣?”朱振亚问,“以前没听说黄老板玩玉石啊。” “觉得翡翠比较有前途,升值潜力大。”黄文斌也不想详细解说。 “我们黄老板正要开一个珠宝店,地址都选好了,就在步行街。”刘香蝶补充说。 这事居然也被知道了,看来刘香蝶还真没少下功夫。本来也不想拿出来显摆,可是既然已经提到了,黄文斌只好先‘谦虚’一下,“小打小闹,也就是几千万的小铺子,才三十几个平方,不值一提。” “步行街三十几个平方也不小了。”朱振亚说,“我倒是有一些翡翠原石在手上,不过我主要是做木材生意的,翡翠什么的,只是玩玩而已,也没什么太好的货色,黄老板随便看看吧,要是有合意的我们再谈价钱。” 朱振亚的翡翠放在一个库房里,大铁门锈迹斑斑,里面是一排排旧木架,上面放着许多灰扑扑的石头。乍眼看上去,似乎木架比石头还值钱许多。门口也没有保安,也不知道是怎么保证安全的。 “这个是我手头最好的,”朱振亚拿起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老坑老种,蟒带,白黄腊壳,薄皮,没有咎裂,师傅说很有可能出满绿玻璃种。小蝶,黄老板,都来上上手,你们带了家伙没有?” “满绿!是不是真的啊?”刘香蝶好奇的摸了摸,“我们什么都没带。” “我这里有。”朱振亚递上两个强光手电筒,自己也拿了一个,在石头上面一打,原本黑乎乎的石头,忽然间就透露出一股绿意,里面大团大团的绿色,也不知道有多少翡翠。 “哇!里面全是翡翠?”刘香蝶惊叹,“太神奇了!” “谁知道里面有多少翡翠呢,”朱振亚说,“要真的全是满绿玻璃种,这么一大块,至少两千万。要是种不好,或者水头不好,或者不是满绿,价值都要大打折扣,又或者里面有裂,或者不是一整块,那价格就更低了。几十万到几百万,都是有可能的。” “那这块石头叔叔要卖多少钱?”刘香蝶问。 “三百万。”朱振亚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不瞒你们,我跟人家买,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是一百五十万。我从那边把石头带回来,运费也出了不少,还有风险,怎么也得给我赚点。要是别人要,我开价就是五百万了。” “这可是全赌料,一个窗口都没有,也要三百万这么多?”黄文斌问。 “虽然是没开窗口,可是里面的确全是翡翠。你看灯光这么一打,里面不是很清楚吗?这么说吧,如果你买下来,里面没有,或者翡翠低于50%,我全额退款,再赔十倍的货款。”朱振亚拍胸口说。 “翡翠是翡翠,价格差异可大着呢。”黄文斌说,“绿色是什么绿,种水是什么种水。” “赌石的魅力就在这里啊。”朱振亚说,“我这块原石卖三百万,要是满绿玻璃种,那就是两千万,转眼就赚六七倍。要是满绿,不是玻璃种,或者玻璃种,没满绿,那也得一千多万。要是里面有裂,做不成大物件,或者是狗屎地什么的,那就赔了。一刀穷一刀富,比打牌打麻将刺激多了。” 刚才黄文斌还奇怪呢,千辛万苦带了原石回来,却不开解,留着皮壳难道是想骗人吗?按照朱振亚的身家,这也不太可能啊。现在才知道,原来人家是把赌石当娱乐了。一块石头就是几百万上下,还真是比打牌打麻将刺激。 “还是算了吧。”黄文斌说,“我是开店的,全解开再说。” “解开?”朱振亚问。 “解开吧。”黄文斌坚持。 “这块石头升值的可能性是90%以上啊。”朱振亚说。 “100%我都不赌。”黄文斌说,他要做的,是收藏原石坐等升值,谁耐烦赌,不过人家都已经说90%的升值可能了,完全不给面子也不好,“要不这样吧,刘小姐把石头买下来,解开我再按照那时候的价值来买。” “好啊!”刘香蝶一口答应下来,现场拿出银行卡,就把三百万划了过去给朱振亚,“要是升了我再给你打折。”言下之意,要是赔了黄文斌也得承担一部分,这个倒是没什么。 朱振亚这儿设备齐全,还专门养了一班师傅专门解石——搬来香案,请出佛像,杀鸡拜神,烧了三根檀香,跪在地上念念有词。搞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朱振亚点点头,却依然跪在地上,拿着香念着词,还闭着眼睛。 师傅们才搬出切割机,大师傅平心静气,一刀下去,呲的一声,那石头顿时掉下薄薄的一片。拿水一泼,石头上出现一片晶莹的绿色,显得十分耀眼,“涨了!涨了!”大师傅很激动。 “涨了?”朱振亚这才睁开眼睛,把檀香插到香炉里,“菩萨保佑!”然后才过去看,不看还好,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满绿,帝皇绿!冰种帝皇绿!真正的满帝皇绿冰种翡翠啊!” “帝皇绿?很厉害吗?”刘香蝶问。 “帝皇绿当然厉害了,这是最好的绿,万金难求,就算在缅甸国内都难得一见。”朱振亚很激动的说,“我玩翡翠也好几十年了,自己亲手开出来的帝皇绿,这还是第二块。第一块重量比较大,可不是满绿,比这块差远了。何况这还是冰种呢。” “刚才不是说玻璃种吗,怎么变成冰种了?我记得冰种没有玻璃种好的吧?”刘香蝶虽然是门外汉,翡翠越透明越好,冰显然没有玻璃透明。 “种色难两全啊,帝皇绿能有糯底就不错了,这可是冰种!”朱振亚说,“本来我以为就是豆青什么的,早知道就自己开了,亏了,亏了。这块翡翠起码也得三千万……再把其他地方也开了,要是整个都是帝皇绿,说不定的四千万。” “好厉害!”刘香蝶也很高兴,“文斌,我们买的头一块翡翠就赚了这么多。” 怎么连文斌都叫出来了,和你又不是很熟。黄文斌心里嘀咕着,但口里也只好说:“是你赚了这么多,我还没赚钱呢,等全部解开,我们再找个专家来做评估,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算我们一起投资的好了。”刘香蝶分钱的时候一向很大方。 “真不用。”黄文斌说,“我怎么能这样占你便宜呢,你给我打个折扣就好了。” “好吧,先全部解开再说。”刘香蝶还是很兴奋。 切割机嗡嗡的响,很快就把整块石头都切了出来,翡翠倒是没有在外头看那么满,也不全是帝皇绿,有深浅变色,夹着着好多碎石,全磨掉以后已经变成两块了,其中一块背后还有一条裂,幸好很浅,没有深入。但是这两块翡翠都不小,做手镯卓卓有余。 “三千五百万左右吧。”朱振亚叹了口气,“我经手过的石头,就是这块最好。帝皇绿啊,还是冰种,以后再要碰到这么好的,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们要是真想买原石,我得多说一句,这种极品可不常见,别老想着守株待兔,好事没这么多。” “朱叔叔我们会小心的。”刘香蝶说。 “我主要是想囤一些翡翠原石,”黄文斌说,“都要明料,全解开那种。” “囤原石?你想趁着现在手头有钱买原石,然后在珠宝店慢慢卖出去?”朱振亚一听就懂了,“我和你说,这划不来。矿场每年产的矿石就那么些,物美价廉的更少,出货渠道基本是固定的,能弄到手的也就几块吧。你想一下子全买了,怎么可能呢?还不如每年挑几块好的,慢慢增加储备。反正你是做生意,高来高去,低来低去,不论翡翠价格高低,你都没风险。现在囤货,万一价格掉了呢?” “我看好翡翠市场。”黄文斌说,当然只看好这几年,“全世界就只有缅甸有宝石级的翡翠,缅甸也只有那么几个矿坑。现在老矿坑都开得差不多了,新矿坑的品质还下降了。我国经济越来越好,买翡翠的人越来越多,所以要趁着现在,赶紧收多些原石,以后嫁个肯定会猛涨。” 而且翡翠涨得十分奇怪,原石涨得比制成品还厉害,最后原石价格比制成品还高,仿佛人工不要钱一样。 第三百四十二章. 买原石 “黄老板说得也有道理。”朱振亚说,“不过呢,翡翠现在的确是只有缅甸一个矿区,可是以后呢?以前和田玉也只有新疆和田这么一个矿区,要不怎么叫和田玉。现在可是青海玉俄罗斯玉都出来了,质量差的还有些区别,质量好的根本没法子分。就算没有新矿区那又怎么样,缅甸的矿区可一点都不小,加起来相当于我们一个省那么大呢,谁知道还能挖多少矿井。上回我在缅甸,就听说他们发现了一个翡翠原石,光是露出地面的部分就十几吨了,埋在地下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一块就这样了,下头埋的,肯定更了不得。至少几百年里面,翡翠原石的供应肯定不会有问题。” 这可怎么说呢,别说几百年了,再过几十年,说不定都能人工合成了。虽然说宝石这种东西都是天然的贵人工的便宜,可那是能分辨的情况下,不能分辨谁管你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 “现在还是没影的事情呢,至少短期内不会找到第二个矿区,就算找到了,要勘探要开采还要看成色,至少要十几年吧。”黄文斌说。 “长期来看可不如此。”朱振亚说。 “长期来看,我们都死了。”黄文斌说,“又不是要子孙万代传下去。” “那我明白了。”朱振亚说,“下星期我就去缅甸,大概十月份回来,如果你想买翡翠原石的话,我可以帮你收购。以前我一般是收十几二十块,到了国内就转手卖掉大部分,剩下两三块自己收着。这一次额外再收,全部给你,大概能到七八十块,再多我就没法子了。” “大概需要多少钱呢?”刘香蝶问。 “总共的价格是三四千万吧,我要给两成的定金,就是六百万左右,还有运输费用保安费用等等,大约会压住一千万的资金。”朱振亚说,“平时这点钱没关系,不过去缅甸我是要买木材的,这时候资金最紧张,顶多能挤出五百万来,剩下的五百万,你们想想法子?还是这次先做五百万的?” “朱叔叔你这儿不是还有很多原石吗,先把这些石头卖给我们,别说五百万,五千万都够了吧。”刘香蝶说。 “哪有这么容易的,就说你不要天天想着好事。”朱振亚说,“帝皇绿这是万中无一,其他的翡翠价值差远了。你别看这儿原石多,全解开来,未必能有那一块帝皇绿贵。”说着他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石,上面开了一个小窗口,露出紫色的翡翠,用灯光一打,一片紫色萦绕,也不知道里面有多深。 “这个是紫罗兰?”刘香蝶问。 “是啊,”朱振亚说,“以前紫色的翡翠不值钱,现在也抄起来了。我赶时髦买了一回,以为是赚定了。谁知道回来请高手一看,这个是一线天,就只有开窗这儿有一小片翡翠,剩下的都是石头,亏了一大笔。” “所以要买明料嘛。”黄文斌说。 “明料没意思,只能赚个运费。还是赌料好,十块赌中一块都是大赚。”朱振亚看着黄文斌不以为然的脸色,摇了摇头,“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不如这样吧,我这些石头呢,都是历年来精挑细选,打算保存下来,等我退休以后慢慢一个一个开。卖一些给你们可以,全卖了不行,我退休都没个盼头了。” “那要怎么办呢?”刘香蝶问。 “这样吧,你们在这堆原石里面选十块,选好以后我打磨出来,算算有多少钱。这笔钱我就用来给你们在缅甸进货。进来的货多少钱,解开以后再算。”朱振亚说,“这是第一次合作,就让一切随缘吧。” 缘你个头,黄文斌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我可不懂怎么挑翡翠原石。” “我也不懂啊。”刘香蝶说。 “所以是一切随缘嘛。”朱振亚说,“要是没选对,我也可以偷偷懒。” “说不定我们又选个几千万的呢。”刘香蝶说。 “这个帝皇绿已经是我这儿最好的石头了,没有比他好的。”朱振亚哈哈大笑,“你们慢慢选吧,我先去还愿。虽然这块石头已经三百万买断给你们,毕竟是在我手上出去的,也算是菩萨保佑。” “朱叔叔,要不我加点钱吧。”刘香蝶说,“三百万真是卖得太便宜了。” “这不行,绝对不行。”朱振亚连连摇头,“已经卖给你了,解开来再坐地起价,太坏规矩了,就算我们在怎么熟再怎么亲都不行。翡翠这门生意牵扯的资金太大,一块玉石往往就是成百上千万。为了避免发生纠纷,规矩特别严,就算是父子兄弟也不能坏规矩。” “这么严格啊!”刘香蝶吐了吐舌头。 黄文斌才不信,父子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外人怎么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有什么秘密组织专门负责制裁坏规矩的人吗?这明显就是托词,朱振亚看来欠了刘香蝶伯父很多人情。 “那当然了,不跟你们扯了,不能让菩萨久候。你们先挑石头吧。”朱振亚说。 仓库很大,里面少说也有几百块石头,有的大有的小,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翡翠。刘香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决断不下,只好问黄文斌,“文斌,你看我们应该选哪十块啊?” “你选就行了,你运气比较好,第一块就涨了快十倍,赚了几千万呢。”黄文斌说。 “这是朱叔叔故意让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刘香蝶横了黄文斌一眼,“还是你选吧,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呢。你再不懂,也比我知道得多。” 恶意卖萌啊!这就是所谓的恶意卖萌!黄文斌是在没法子把这么个妩媚的少女和一句话就让甘白龙断手的凶狠资本家官二代联系起来。“要不我们一人选五块吧。”黄文斌说,“要是钱多,我们就做大生意,要是钱少,就当探路好了。我们不如就随便选几块便宜的算了。” “我这个朱叔叔你不用担心,他家大业大,有什么事情也赔得起。”刘香蝶说。 “我知道。”黄文斌说,原木进口这种生意,资金人脉黑白两道的势力缺一不可,对朱振亚来说,几千万远远比不上名声重要,“朱老板信誉再怎么好,我们也是头一次做这门生意,小心点总是没错的。”黄文斌说。 “好吧,全听你的。”刘香蝶说,“那我们也来比一比,看谁选的五块原石价值高,谁输了要请吃饭啊。”也不等黄文斌答应,蹦蹦跳跳的就跑了开去。 这么说的话,选了五个价值高的就是拿几百万冒险,选了价值低的就要请刘香蝶吃饭。虽然黄文斌现在根本不把几百万放在心里,请吃饭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可是这种必输的赌局让黄文斌很难受。前几天才刚刚决定要勇者无惧一往无前,现在就认输的话,这决心也未免太不值钱。 到底要怎么办呢,两权相害取其轻,请刘香蝶吃一顿饭算了?还是干脆把饭都给赖掉,反正没答应和刘香蝶打赌……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哼哼,干脆干一票大的,把最好的原石都选走,让朱振亚心疼死。 然后黄文斌想起了两个事实,第一,选了原石以后,是要解开以后评估价格,然后再卖给黄文斌。他选的原石好,价格就高,选的原石不好,价格就低,朱振亚就不会心疼。第二,黄文斌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样的原石比较好。 那就随便选吧,黄文斌看了几块全赌料,也就是外面全是皮,一点都没开的。什么蟒带什么皮壳,别说黄文斌这种外行,就是浸润此道几十年的老专家,也经常会看走眼。黄文斌也就不惦记了。 接着去看开了小窗口的,对着窗口拿手电筒一打,红的红绿的绿,似乎里面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翡翠。不过黄文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真有这么大的翡翠,人家直接就解开卖了。之所以开小窗口,就是因为里面翡翠不多,只能开这么小。 虽然说神仙难断寸玉,可是做翡翠生意的世家从清朝做到现在,都传承好几百年了,怎么可能留那么大的便宜给别人捡。朱振亚弄到的是私下流出来的黑货,没有经过那么多专家的验证,说不定还能解出好东西。其他所谓的赌石,特别是从正规渠道流出来的,也不知道被多少翡翠专家看过了,基本全都是骗人的。 可惜这儿没有全部都切开的明料,最多也就是切开一个角,或者对剖开的所谓半明料。半明料里面陷阱也是不少,但至少能看清楚里面的翡翠大约有多少,是什么品质。黄文斌挑了几块绿色种水不错的半明料,就算完成任务了。 转头一看,刘香蝶还在挑挑拣拣,她专门看那些块头大的全赌料,打着手电筒照个不停,还把几块石头放在一起比来比去。先选了一块,想一想觉得不好,又选了另一块。再过一会儿,又觉得第一块比较好,又捡了回来。 最后终于选定了七块翡翠原石,要减少两块,刘香蝶又犯了难。看看这个好像能出帝皇绿,看看那个似乎能出玻璃种,一个都舍不得放下。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七对三 “文斌你快来看。”刘香蝶说,“这七个哪个好?” “都好。”黄文斌说。 “哪个不好?”刘香蝶又问。 “都不好。”黄文斌又说。 “究竟好还是不好啊!”刘香蝶娇嗔。 “好就是不好,不好就是好。”黄文斌化身高僧,可惜没有茶杯不能请刘香蝶喝茶,“你挑的全都拿过去,我挑的留三个吧。”至于请吃饭的赌约什么的,当然就不算数了。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运气好什么都挡不住。 “文斌……你就这么想请姐姐吃饭啊,硬是要用三块原石来跟我七块比。”刘香蝶也不知道是会错了意,还是故意,“真拿你没办法,吃饭就吃饭吧,姐姐不吃香菜的啊,其他没什么忌口,哦对了,也不吃恶心得东西,什么虫子啊喜蛋啊,都不要拿出来。” 什么叫没办法!明明就是你自己说要赌东道的好不好!还什么不吃香菜,还虫子喜蛋!到时候先来个虫子煮香菜,再来个喜蛋焖香菜,最后来个凉拌香菜,当然还有香菜汤,全部都不放盐! “这么快就挑好了?”朱振亚过来看了看,“小蝶选的都是大的全赌料啊?” “大的料才可能出大翡翠嘛。”刘香蝶说,“反正都是碰运气,当然是大的出翡翠几率高,说不定哪一块里面就有一大块帝皇绿玻璃种呢,要是出在小原石里面,那不就亏了?” 概率不是这么算的吧,黄文斌下意识的就想,如果帝皇绿玻璃种又不是开石头的时候随机分布的,而是几十万几百万年前矿石生成的时候就决定了。不论刘香蝶选与不选,翡翠就在那里。 “希望如此。”朱振亚也笑了起来,帝皇绿要是有这么多的话,就不会这么珍贵了,虽然他只是业余玩一玩,可是接触翡翠也好几十年了,开出来的帝皇绿也只有这么两块,其中一块还是今天才出现。 “朱叔叔,你看文斌挑的这几块怎么样?”刘香蝶又问。 “当然好,几乎可以算是明料了,这块是冰种,颜色虽然不怎么好,价值也在五六十万以上。这块是正阳绿,料子还大,要是出的翡翠也大,可就值钱了,说不定能有几百万。”朱振亚一个一个翡翠评论过去,“最厉害的就是这个红色的原石,绿色的叫翠,红色的叫翡,合起来才叫做翡翠,这就是一块翡。” “比我的呢?”刘香蝶连忙问。 “你的这都是全赌料,不解开谁知道啊。”朱振亚说。 “啊?”刘香蝶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也不用这么担心,这儿的石头,全都是我精心挑选之后才留下来的,都是精品,里面出好翡翠的可能性十分之大。就算没有帝皇绿,说不定有正阳绿呢,或者料子大一点,也能值个几百万。”朱振亚说,“说这么多也没用,揭开了看看就清楚了。” “动手吧!”刘香蝶说。 又摆出香案来拜神,这次要解十块,就拿了十只鸡一字摆开,场面有些滑稽。不过动手的师傅们都神色肃穆,显然对他们来说,一次开十块翡翠原石,对他们来说是一件要非常认真对待的大事。 先开的是刘香蝶的一块全赌料,嗡的一声长叹,切割机已经把那块石头切开一片。“没有。”大师傅叫了一声,石头皮层还是那么粗糙,一点翡翠的影子都见不到,周围传来一阵叹息声。 大师傅也不气妥,把原石换了个方向,又切了一块下来,还是没有。再换个方向,第三面还是没有,第四面……“涨了!涨了!”大师傅大叫。 所有人都冲上去看,断面一片晶莹的白色,虽然没绿色,好歹也是翡翠。朱振亚过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品质不太好,只能用来当下脚料。全开了吧,这种料不用这么小心了。” 大师傅嗡嗡嗡的就把石头剖成两半,这下子看得更清楚了,翡翠是有的,不过是那种透明无色的料子,就像是水晶一样。这种料子现在不值钱,可是过几年就被炒起来了,所以黄文斌很是高兴。 “哎,没怎么是这种透明料子。”刘香蝶很郁闷。 “其实种很好,介乎冰种和玻璃种之间了。”朱振亚安慰她,“要是有一点点颜色,那可就值钱了。这块就按照50块钱一克卖给你们吧……小蝶你别郁闷了,这不是第一块吗,后头还有六块呢。” 第二块原石布满了斑点的,这次运气稍微好了一点,第一道就切出了翡翠。可也只是稍好一点而已,翡翠倒是绿的,可是裂得厉害,碎成一块一块的,只能用来做戒面,稍微大一点的东西都不行。 “种水颜色都不错。”朱振亚算了算,“全加起来就算一百一十万吧。” “这么少啊。”刘香蝶很是失望,她还想着再开个几千万的翡翠出来呢。 “也算是不错了,能做十几个戒面呢。”朱振亚摇了摇头,亲自拿起一块石头给大师傅,“解这块。”这可是他寄予厚望的一块石头,前几年他碰上的时候就软磨硬缠,花了不少功夫才买下来。除了切出帝皇绿那块,这一块可以算是第二。 朱振亚有一次大大的失望了,这一块原石切出来,翡翠上满是黑色的霉点,也就是传说中的狗屎料,扔地上都没人捡。第四块总算是出了好东西,那是一块黄色的翡翠,足足有拳头那么大,晶莹剔透,好像黄金一样闪着光芒,都没打磨,就油润十足,是一块很高档的翡翠。 “这块就算一百五十万吧。”朱振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第五块又出了幺蛾子,切来切去,居然一点翡翠的影子都没有,老大一块石头,居然就真的是石头。“他妈的!”朱振亚都快气死了,“那个老八,还跟我说这块料是他牺牲了两个兄弟,从矿场千辛万苦才偷出来的,里面肯定有极品呢!” 偷出来也好,死了两个兄弟也好,对翡翠本身毫无影响,该没有就没有。所以黄文斌打死都不赌石,只收明料就能赚钱了,何苦要冒这个风险呢。到时候花大价钱买块原石,解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不是郁闷死了。 “再开!”刘香蝶咬牙说。 第六块石头总算是正常了,开出来三块冰种豆青,虽然颜色不算太好,胜在个头大,而且颜色变化很丰富,可以做俏色,雕了做摆件。“这块价值就多了,大概……三百万以上没问题。”朱振亚说。 “全加起来也才五百多万啊。”刘香蝶说。 “已经够了。”朱振亚说,“原来就说的五百万嘛。再说你还有一块没开呢,黄老板那儿也有三块,那都是半明料,肯定也有四五百万的,加起来就是一千万了。”这十块料一共花了好几百万的本钱,放了这么几年,才收回来一千多万。就算拿去放高利贷,也不止这么点利润。 真是亏大了,翡翠赌石的风险真是大,看来还是这个黄文斌说得好,买明料风险小。以后去缅甸,坚决买明料,再不济也得买半明料。朱振亚下定了决心,“把剩下这个也解了吧。” 剩下的是个小料,只有二三十厘米见方,样子挺像榴莲。外头灰扑扑的,什么斑点蟒带皮壳一概没有,也不知道当时刘香蝶为什么要选。大师傅也没什么干劲,拿到切割机上随便一切,倒了一碗水一泼,忽然睁大眼睛大叫:“涨了,大涨!大涨!” “大涨?”朱振亚半信半疑,眼光飘了过去,顿时就收不回来了,“我操!帝皇绿?” 黄文斌过去看了看,果然是一片非常浓艳的绿色,其实他不怎么分得清正阳绿和帝皇绿究竟有什么区别,不过拿出刚才切出来那些正阳绿一比,显然这个新切出来的更绿更好看。不过和第一个切出来的帝皇绿相比,就略逊一筹了。 “不对,这不是帝皇绿,这是铁龙生。”朱振亚认了出来,反而松了口气,“我说呢,一天没可能出两个帝皇绿嘛。” “铁龙生是什么?为什么不是帝皇绿?”刘香蝶问。 “铁龙生是龙肯出的矿,产量很大,虽然颜色是满绿,但种水比较差,比较酥松,不够密,最好的都够不上冰种,而且颜色偏蓝,你看这块就是。”朱振亚说,“但是价钱也挺贵的,只要打薄就可以很好的遮盖缺点。快解开,看看里面有多少。” 还真不少,这翡翠就好像榴莲的果肉一样,把石料塞得满满的,全解出来弄到了足足九块翡翠,其中有一块能做手镯,其他的小一些,可以做手把件摆件什么的,剩下来的下脚料都可以做戒面。 “多少钱?”刘香蝶最关心这个。 “一千万左右吧。”朱振亚说。 “那就是一千五百万?”刘香蝶得意的笑了起来,“文斌,除非你这三块石头每块能到五百万,否则你就输定了!” 黄文斌忍不住又翻白眼,只不过是请一顿饭而已,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好不好,别人听了还以为黄文斌和她赌身家呢。“输了赢了,反正都一样。”黄文斌说,“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解开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 机会 黄文斌选的都是半明料,基本都能看得清里面是什么情况,开一个没意外,糯地豆青,大约值两百万。开第二个也没意外,老大一块紫罗兰,过几年的话肯定上千万,不过现在紫罗兰还算是偏门,玩的人不多,价值估算是三百万左右。 可开第三个的时候,意外就来了。“这是什么情况?”朱振亚看着解开的原石,目瞪口呆,“五色翡翠啊!这可真罕见。”那原石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的翡翠却很是闷骚,一块红一块绿一块紫,还夹杂着深黄和浅黄。 “颜色乱七八糟,有什么好的?”刘香蝶问。 “这个叫做五福临门,很罕见的。尤其这五种色彩都是美色,那就更罕见了。有很多五彩翡翠都是用白或者透明来凑的。白色的翡翠根本不值钱,夹在在里面像什么样。这个就不同了,你看五种色彩流转,多漂亮。”朱振亚一看刘香蝶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压根不在乎什么漂亮不漂亮,罕见不罕见,只好直指人心,“价值大约是一千万。” “一千万!有这么高吗?”刘香蝶急了,加上其他两块翡翠料子的五百多万,正好比刘香蝶多一点点。 “你看这翡翠。”朱振亚把解开的石头倒过来放号,“不是很像桃子吗?你看这片绿的是树叶,红的黄的是果子。紫色比较少,看起来就像五只小蝙蝠,正好就是五福临门。桃子贺寿最好不过,这可是天然形成,说一千万已经是少了,如果碰上喜欢的买家,说不定三四千万也不奇怪。” “有这么厉害吗!”刘香蝶不信,“说到底就是一个种色都不怎么样的杂色翡翠嘛。” “两千万很便宜了,你们不要我自己留下来。”朱振亚说。 “切,请吃饭就请吃饭,有什么大不了的。”刘香蝶说,“文斌你喜欢吃什么啊?” “随便。”黄文斌现在有钱了,手底下还有一大帮厨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一回他叫了个番茄炒蛋,结果十几个厨师做了十几种番茄炒蛋,个个都说自己的才是正宗。有先下番茄的,有先下蛋的,有两样分开炒最后才混合在一起的,还有炒干汤汁派对汁液越多越好派,多鸡蛋派对多番茄派等等,黄文斌想吃什么样的都行。 家常菜如此,大菜也一样,什么龙虾鲍鱼野人参,他们的价格对黄文斌来说完全不能构成压力了。本地海里有一种小青鱼,出水即死,三五个小时内就会变质,但味道鲜美,很受欢迎。每到汛期,大家都要想方设法吃一回。 上辈子公司请吃饭黄文斌作陪,也蹭到过几回,就算是几个副总,最多也就是一人分一条手指这么粗的。黄文斌这种作陪的,只能和其他小弟两三个人分一条。每次都是还没吃出味道来就没有了。 现在黄文斌吃小青鱼,一上就是一大盆,吃多了也就觉得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同样待遇的还有大闸蟹,海参,驼峰等等。就算有些菜肴太特殊,手底下没人会做,出去吃也花不了多少钱。 所以现在黄文斌对出去吃饭什么的,根本一点期待都没有。出去能吃什么呢,山珍海味,鸟兽鱼虫,当它们变成触手可及随便吃的时候,也就那么一回事了,还不如家里平平常常炒个青菜炖个鸡汤。 “这些翡翠你们全都要吗?”朱振亚插嘴问。 “都要!”刘香蝶又拿出了卡,“我这就给你打钱过去。” “我来吧。”黄文斌说。 “这些钱还是由我来出。”刘香蝶说,“你今天才和朱叔叔第一次见面呢。” 所以风险全部由刘香蝶来承担吗?这女人虽然心狠手辣,做事倒是挺公证的。说起来这些翡翠两百万三百万,都是朱振亚自己说的,也不知道距离真实价值有多远。朱振亚的名声响亮,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可是人心隔肚皮,谁又说的准呢。翡翠和古董一样,没有退货这么个说法,上当受骗了只能自认倒霉。 “要不这个寿桃你们再考虑考虑?我想留下来自己收藏。”朱振亚说。 “朱叔叔!”刘香蝶娇嗔。 “好吧好吧,一起给你们。”朱振亚唉声叹气,“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翡翠,却不能自己收藏下来……你们干嘛非要当场解开呢,要是把料子买回去解,不就赚一大笔了吗,我也不用这么伤心。”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一声,朱振亚点了点头说,“已经到账了。” 刘香蝶拿起‘寿桃’仔细看了看,“还真挺像的。” “那是啊,美玉不雕,它能生成这样,是天地造化,可千万不要画蛇添足啊。”朱振亚叮嘱说,“最好用黄花梨做个架子,把寿桃放在上面。一定要找高级工匠来做啊,黄花梨原料我这里有很多,你想要什么样的都行。” “朱叔叔。”刘香蝶说,“过几天就是你六十五岁生日了吧。我这些年为了生活四处奔波,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好借花献佛,拿您的东西又给您送回去,这个寿桃您就收了吧。” “送……送给我?”朱振亚张大了嘴。 “是啊,我看朱叔叔很喜欢啊。”刘香蝶说。 “这个怎么能行呢!”朱振亚连连摆手,“不合规矩啊。” “怎么不合规矩了?我从您这儿买了翡翠,这翡翠就是我的了吧。您是我叔叔,过生日我给您送个贺礼,很有规矩啊。”刘香蝶巧笑盼兮。 “这个这个……”朱振亚一时找不到破绽,憋得满脸都红了,这个寿桃他是真心喜欢,不收又不舍得,咬咬牙说,“我把钱退给你。” “货物出门,概不退还,我要是给您退货,这才不合规矩呢。”刘香蝶说。 “这……这还没出门呢。”朱振亚硬掰。 “朱叔叔!”刘香蝶又好气又好笑,“您就收下来吧,毕竟是我的一片心意呢。” “好吧好吧。”朱振亚没法子,只好收下了这个寿桃,“你这孩子,真是……从小就古灵精怪的,现在更加古灵精怪了。”本来他送了刘香蝶自己最好的一块原石,已经算是还了刘香蝶伯父的人情,以后在做生意,那就在商言商。可是这么一来,又欠了老大一笔人情,都不知道要怎么还。 “叔叔,这一次去缅甸,你可要多费心。”刘香蝶说。 “我当然会的。”朱振亚受了这么大的人情,也只好尽心尽力了,“其实呢,你们要买翡翠原石,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原来没打算说的,可是现在不说实在是不好意思。 “什么机会?”刘香蝶连忙问。 “有一帮人从缅甸带了一批原石过来。”朱振亚说,“都是精品。” “精品?”刘香蝶一听,没什么兴趣,可是朱振亚都这么郑重的说了,她只好应付一下,“怎么个精法?” “精品中的精品,错过一次,几十年都不可能再碰上那种。”朱振亚说,“全世界只有缅甸有宝石级的翡翠矿井,他们看管得很严,矿区里面到处都是士兵。所有的翡翠矿石,都要经过政府专家的检验分级,然后拿去拍卖。也有一些矿主和本地人,自己挖到矿石,偷偷摸摸卖出去,不过数量很少,质量也不稳定。我的这些原石,都是这么来的。” “那个拍卖会要怎么去?”黄文斌问。 “交钱就能进,费用很多,限制很严,价钱很贵,拍下就要付款,能不能运出去却说不准,没什么意思。”朱振亚说,“那边腐败很厉害,我们这儿的跟人家一比,小巫见大巫啊。不塞钱,什么事都办不了。塞了钱,也不一定给你办。” 人家那是公开拍卖,这么多人要做生意,总不能个个都不给办。黄文斌的意思,就是从这种正规渠道买一堆翡翠原石明料,放几年再卖出去,一来赚钱,二来免得自己身上现金太多太显眼。 “我们还是说回正题。”朱振亚喝了一口水,“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对,说到缅甸政府对翡翠矿区盯得很紧。可再怎么严格的管理,时间久了也会有破绽,何况是缅甸这样腐败的地方。这一次守卫矿区的一队士兵监守自盗,偷了一大批矿石到国内。缅甸政府都气坏了,让我们这边交人交货。不过那帮士兵证照齐全,我们这边就没答应,可是签证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要是弄不到钱,就得被遣返回去,他们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开的价钱很低。” “我们和缅甸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人家追逃犯我们都不还回去?”黄文斌有些奇怪,外交无小事,他印象中外交部就是外卖部,对着洋人肯定直不起腰,人家这么有理有据的事情,居然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谁跟你说我们国家和缅甸关系好?我们关系差着呢。”朱振亚说,“以前大家是穷哥们,还有两分惺惺相惜的感情在。现在其中一个发达了,整天拿着一大把钞票在你身上瞄来瞄去,哎哥们你家树林不错我砍几棵回去做筷子,哎哥们你家这条河不错我建个水电站给我们家供电,你心里会好受吗?他不好受就给我们国家脸色,我们国家当然也不会给他好脸。那帮士兵有签证有手续,都是正规渠道批准的,当然不会遣返。”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对国际关系是一窍不通。 第三百四十五章. 阿泰 “朱叔叔,我还是没明白,这些矿石究竟有多精?”刘香蝶问。 “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矿石,而是缅甸政府专门留下来的万中选一的精品,囤着等以后矿区资源枯竭后卖的。”朱振亚说,“缅甸那儿工艺不行,可是辨别翡翠原石的手艺,那是一等一,矿山里面随便找一个老师傅,国内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人家从小就看矿石,别的什么都不干,看了那么几十年,就算是傻子也练出来了。他们精挑细选的矿石,能差吗?” “如果是这么好的原石,一进国门就已经被人买光了吧?”黄文斌问。 “这你就不懂了,原石是好的,大家都知道,可是没人敢跟他们买。”朱振亚解释,“缅甸政府已经下了通杀令,谁敢买谁以后就不要去缅甸了,更加不要想在缅甸进货。外行人不敢买,内行人不想搞坏关系,这批原石到现在还没脱手。” “那些内行人自己不方便出面买,随便找个托不就好了。”黄文斌才不信。买下来切开加工好,有谁能认出来? “哪有这么容易,一个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家伙忽然出手买一大堆翡翠?这谁信啊。”朱振亚说,“翡翠原石这行当很排外的,不是行里人,根本看不懂。找托买石头的人不是没有,还挺多,不干活他们都是小打小闹,买上一块两块的,免得引人注意。现在那帮士兵手里还有好多料子呢。” “我们是新人,缅甸政府不认识,所以买了也没关系?”黄文斌问。 “是啊,你们压根没去过缅甸,和那边也没关系,不知道缅甸政府的通告,也无可厚非。”朱振亚说,“你那珠宝店又不是专门卖翡翠的,买了这批,起码十几年都不用再买了。以后再要进货,我可以帮你弄,反正我这边的石头都不是从正规渠道过来的,缅甸政府也拿我没办法。” 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本来是想筹集资金干一票大的,把这批叛逃士兵的翡翠原石买一堆下来,反正他不急着卖,只要消息掩盖住,缅甸政府天高地远的,应该不会发现。可万一要是被发现了,他可是要经常去缅甸搞木头的,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大出血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要坐个一年半载的大牢。 所以朱振亚还没下定决心,现在有个大人情要还,灵机一动,就把机会让给刘香蝶和黄文斌,一来还了人情,免得去缅甸拼命,二来还可以借用他们的资金,不会影响自己的木材生意。以后缅甸政府要追查,肯定也不会追到他身上。他们买下来以后,自己看中了哪一块,要跟他们买,想来也会给这个面子。 “怎么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朱振亚说,“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这批是明料还是赌料?”黄文斌问。 “大部分是半明料,有一小部分是明料,还有一些全赌料。”朱振亚说。 “明料有多少?”黄文斌只关心这个。 “我还没去看过,他们也不肯全拿出来见人。”朱振亚说,“光是拿出来的明料就有十几块,其中有一块正阳绿玻璃种,颜色非常纯正,块头又大。平时要买,起码也要六七百万,可他们开价都只要两百万,还能讲价。”要不是担心被缅甸政府发现报复,他都忍不住想要买了。 “那些叛逃的,都是亡命徒吧,和他们做交易,总觉得有些危险。”黄文斌说。 “什么亡命徒啊,人家千辛万苦跑出来,为的就是发财以后过上好生活,谁跟你亡命。”朱振亚说,“百闻不如一见,黄老板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先去看看。他们就住在喜来登,不会有危险的。” “喜来登?”黄文斌问,“我们这儿的喜来登?” “是啊。”朱振亚说,“他们把原石装上货柜,海运过来的。本来是要去大港口的,可是大港口货物堆积,要等几天才能把货柜取出来,这帮人怕出事,就转来我们这儿的港口了。” 如果去的是大港口,闻讯赶来的中介早就把翡翠原石分光了,那些地方不和缅甸政府直接打交道的宝石商人多的是,再不济,人家藏家自己买,缅甸政府又能怎么样?也就是跑到省城来,这边玩玉石的人比较少,消息也比较闭塞,所以一时销路不畅。 朱振亚生怕被缅甸政府知道,自己不敢过去,只是告知了地址房号。为了以防万一,黄文斌带了十个人,其中两个是翡翠方面的专家,另外八个是保安,都是金队长那个级数,还藏了防狼喷雾,电击器和伸缩警棍。 本来黄文斌以为自己已经够夸张了,可是刘香蝶一来,顿时就把他给比了下去。刘香蝶带了足足三十多人,全都穿着黑西装黑裤子,还戴墨镜,腰间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藏了什么。走路的时候整整齐齐排成三行,跟在刘香蝶背后,怎么看怎么像是来火拼抢地盘。 那帮缅甸逃兵住在商务套间,还没来得及敲门说暗号,门就开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家伙出来瞪着他们,用不太正宗的汉语说:“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你们可别想乱来,隔壁就是警察局,我们一报警,警察马上就来了。” 果然不是亡命徒,黄文斌放下心来,“你好,我是来买翡翠的。” “买翡翠?”那人脸上马上挤出一个笑容来,“原来是大老板,请进……我们这儿地方小,两位就不要带这么多人进来了吧,十位就可以了。我们这儿绝对安全,不会有问题的。” 刘香蝶摆摆手,她手下的黑衣人们就排成两排站在走廊,十分整齐,这下不像是来火拼了,变成黑道开会。黄文斌和刘翔爹商量了一下,各自带了五个人进去。里面有七八个人在,都瘦瘦小小的,满地都是饭盒啤酒瓶和烟灰缸,还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不少翡翠原石。 “两位老板好。”走过来的是一个脸色很黑的中年人,颇有英武之气,可惜身材瘦小脚也短,坐在椅子上还像样,站起来实在没什么气势,“我们这的翡翠可是缅甸最好的,保证物超所值。” “这位将军怎么称呼?”刘香蝶问。 “可称不上将军,我只是个上尉而已,而且现在我也已经出来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那人说,“你们可以叫做阿泰,反正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两位怎么称呼?” “阿泰老板好。”刘香蝶说,“我叫刘香蝶,我朋友姓黄。我们从朋友那儿听说你们这儿有很好的翡翠,所以来看看。” “大家萍水相逢,只是做一场交易而已,牵扯越少越好。名字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只要有个称呼就行。阿泰在我们土话里面,就是先生的意思。两位叫什么,我一点都不想知道”阿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卖完这些翡翠有了钱,我们就会移民到美国或者加拿大,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美国加拿大有什么好的,英语太难说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学会汉语,不如留在这儿算了,我看繁华程度也不比美国加拿大差,而且样子和我们也差不多,比较有亲切感。”旁边有人打岔。 “美国加拿大能移民,这儿能移民吗?”阿泰哼了一声,“没身份怎么能长久。再说美国加拿大的亚洲人不少,还有不少会说我们的话呢,不比我们说汉语好?”说着说着,他们也不说汉语了,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幸好没说多久就停了下来,阿泰对黄文斌说,“让两位老板见笑了,闲话也不多说,先来看看翡翠,不知道两位老板喜欢什么样的?我们这儿什么翡翠都有,红的绿的,大的小的,都是精品。” “先不忙。”黄文斌说,“我想先弄明白一点,你这些翡翠都是非法的吧?我买了会不会有后患?不会被政府没收吧?” “这当然不会,我们都有合法的身份,这些翡翠矿石也是合法的。不信你看。”阿泰从身上拿出各种证件来,缅甸护照,入境证明,还有翡翠矿石的出境证明,入境证明,表面上看执照齐全。 黄文斌和刘香蝶带来的专家上前检查了那些证照,有一个专家还打电话去海关问了,证件都是真的。至少从表面上看,这些翡翠原石都是合法商品,购买以后不会有任何后患。这就有些奇怪了,朱振亚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听到的消息……”黄文斌正想要怎么说的时候,阿泰已经主动坦白了。 “缅甸国内的确有人想要针对我们,还散步了很多假消息。”阿泰说,“我们是守卫矿区的士兵,给国家当了几十年的差,受苦受累,缺衣少穿,不知道打死了多少偷矿石的小贼。可国家是怎么对我们的!克扣军饷也就算了,连后勤都没法子给我们保障,和偷翡翠的交火用多了子弹,还得自己去买!” 第三百四十六章. 收购原石 黄文斌心想这遭遇真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几年偷矿石的越来越猖獗,武器装备也越来越好,什么长枪短炮都来,兄弟们战死的越来越多。”阿泰说,“可就算是战死了,抚恤金都被上头克扣了好大一部分,渐渐的大家都学乖了,看见有人来偷矿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我们这一支部队,读过点书,心里有理想,虽然条件不好,还在坚持抓贼。” “佩服佩服。”黄文斌很想问那你们怎么当了逃兵还偷了国家一大堆翡翠原石。 “我们矿区最厉害的盗窃团伙叫做山耗子,他们特别猖狂,有时候甚至公然袭击仓库抢矿石。而且他们情报特别准,总是选仓库最满最少看守的时候来袭击。得手之后立即烟消云散,什么踪迹都追查不到。”阿泰说,“我不断的追查,发现他们用的枪械,根本就是我们守矿部队自己的!” “也就是说……”黄文斌明白了。 “山耗子就是我们司令从守矿部队里面安插的自己人,他监守自盗,偷了无数的翡翠矿石!”阿泰一说起这事,就忍不住悲愤,“我们这些忠于职守的,被他克扣军饷,断绝后勤支持,设计陷害,死无葬身之地!” “真是太可恶了。”黄文斌说,朱振亚那些原石就是从这种渠道流出来的吧。 “我还发现了我们司令的一个大阴谋!他要做一票大的,在我们连队轮值守仓库的时候,聚集起山耗子,把我们连队一网打尽,同时劫掠掉仓库里面存留的矿石,把黑锅扣在我们连队身上。”阿泰说,“我大惊失色,立即向国防部和总司令汇报。谁知道上头居然把我抓起来,说我诬陷上司,还把我找到的证据全都销毁了。” 这戏码好像在哪里看过,是电影还是电视来着? “我越狱出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带兵把司令抓了起来,这才知道,他弄出去的矿石,上头全都有分润,难怪会把我抓起来。”阿泰说,“在缅甸我是死定了,正好司令弄好了出口这批翡翠矿石的文件,又办好了许多空白护照,我就带着手下到你们这儿来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证照绝对都是真的,都是缅甸政府从正规渠道办出来的东西。”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你们打算把这批翡翠原石卖了,然后就移民。”其实他们怎么想,根本就无关紧要。缅甸太过遥远,缅甸人之间打生打死,黄文斌一点感觉都没有,最重要的是利用这个机会来赚一笔。 “呆在缅甸是死路一条。”阿泰说,“本来你们这儿也挺好的,可居住权太难搞了。要不以后先移民去美国加拿大,然后回来投资,那我们就是外商了,你们这儿外商最受优待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黄文斌愣是找不到笑点,“那我明白了,你们有多少货?” “你需要多少?”阿泰问。 “你有多少我买多少。”黄文斌说,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你要多少我卖你多少。”阿泰才不信黄文斌有这么多钱。 “你究竟有多少?”黄文斌不想转圈子。 “很多。”阿泰说,“别忘了我是开了一条船来的。” “那好吧。”黄文斌放弃打听他们的虚实,“原石的质量怎么样呢?” “都是精品。”阿泰拍了拍手,他的手下们就扛了十几块翡翠原石过来,“你可以先看看,这些是样品,我们还有很多货,都藏起来了,你要多少都有。这些可都是这二十几年来我们矿区最好的矿石。” 黄文斌拿起一个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出来,再拿起第二个,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要说翡翠,里面一大块一大块的全都是绿色,可是具体什么等级,值多少钱,能做什么东西,黄文斌可就一窍不通了。自己不懂没关系,反正有专家在。 “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黄文斌带来的两个专家一惊一乍,“玻璃种正阳绿!种色两难全,这个居然种这么好,地子这么好,连色都这么好,浓阳正绿啊,还这么透明,真是太罕见了!” “这是鸡油黄!还这么大一块。”另一个专家也很是激动,“这么漂亮的鸡油黄翡翠,块头还这么大,水头这么足,我还以为只有梦中才见得到。还有这个紫罗兰,一点杂色都没有啊。” 刘香蝶带的专家就镇定很多,拿着放大镜和手电筒,在一块水桶大小的半明料翡翠原石旁边研究了许久,脸上一动不动——虽然黄文斌对翡翠懂得不多,可是在怎么看,这块料子都和朱振亚那儿解出来的帝皇绿一模一样。研究了十几分钟,他刚站起来,噗通一声就摔倒在地,过去一看,竟然已经晕倒了。 “这是怎么了?”黄文斌过去看了看。 金队长扶起专家,翻看眼睑看了看,摸了脉搏探了呼吸,“没事,太激动晕过去了。” “真是丢脸!”刘香蝶捂着脸。 “真不好意思。”那专家很快就醒来了,“帝皇绿啊,我多少年没亲眼见过了,一时情难自已。我们这儿毕竟还是二线城市,和人家一线的没法子比。帝皇绿从来都不上我们这边,来来去去都是些豆青干青。这么大块帝皇绿,品相这么好,我从入行到现在都没见过。” “怎么样,这些翡翠都不错吧。”阿泰过来问。 “都挺好的。”黄文斌指着那块帝皇绿,“多少钱?” “这块六百五十万。”阿泰说,“人民币,不是缅甸元。你可以给现金,或者打到我的银行账户上。如果你能弄美元来,还可以再给你5%的折扣。英镑啊欧元加拿大元也一样。” “我要和我朋友商量一下。”黄文斌说。 “有什么好商量的,这石头在缅甸拍卖的话,起码都要一千万。”阿泰说,“还要交好多税费才能运出去。我这可是送货上门了,除了这六百五十万,其他什么钱都不用,连运费都给你省了呢。” 话虽如此,还是要商量的。刘香蝶已经在楼下开了一间房,几个人就进去商量。一进门,晕倒专家就迫不及待的说:“六百五十万很便宜了,以前我见过一个只有这块一半大的原石,离帝皇绿还差一点呢,就要七百万了。” “可是这是半明料,里面有多少还不知道呢。”黄文斌说。 “切开的部分已经这么大了,里面有多少都是赚的。”黄文斌带来的专家说,“只要里面不是一线天,肯定能做手镯,帝皇绿的手镯啊,一个就五六百万了。剩下的做些吊坠啊耳环啊戒面啊,肯定能收回成本。里面有多少多的翡翠,那都是赚得。” “这块料这么大,说不定能开出来很大的翡翠呢,那可就赚死了。以前听人家说一块原石赚一亿,我还想怎么可能呢。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要是运气好一点,这一块还真能赚一亿。”另一个专家说。 “文斌,那我们究竟买不买啊?”刘香蝶听得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来的时候黄文斌已经说过了,只买明料,不买赌料,刘香蝶也是答应了的。可是现在看这情况,不买似乎很吃亏。“买吧买吧。”黄文斌说,“还有那几块明料也给买了,那些明料值多少钱,你们估算出来没有?” 这几个专家面面相觑,他们并不是吃闲饭的,专业知识十分过硬,对行情也很熟悉,一眼扫过去,翡翠原石的价值就能估计个八九不离十,何况今天看了这么久。可是要估价,还真的有些困难。 “我们一般对中低档的翡翠接触比较多。”晕倒专家不好意思的说,“这么高档的原石,别说买了,我们见都没见过多少,价钱上可能会有些偏差。鸡油黄的话,我觉得大约是一百四五十万,紫罗兰应该在两百万左右。” “差不多。”黄文斌带来的两个专家也说,“我们的估值不会很精确。” “有偏差没关系,你们往低里偏差好了。”黄文斌说。 “是啊,给我往死里压价!千万不要给面子。”刘香蝶也说,“好像那个什么鸡油黄,黄翡翠怎么值钱呢,根本就没人要的玩意嘛。翡翠翡翠,红的叫翡,绿的叫翠,黄的算什么,给他八十万都算多了!还有那个紫罗兰,现在是有人玩,毕竟是偏门嘛,颜色好又怎么样,超过一百万我们就不买!” 结果人家的开价是鸡油黄五十万,紫罗兰八十万,那个帝皇绿倒是没砍下价格,还是六百五十万,不过额外奉送了一块原石,也有巴掌那么大,乃是一块油青料,专家估算也得好几万。还有另外几块看好的料子,都以十分低廉的价钱买到手。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不买多一点真是对不起自己。黄文斌忍不住买了一块又一块,明料全买了下来,半明料也买了不少,甚至违反自己定好的原则,买了一块全赌料——这块原石皮很粗,皮色灰黄,样子有些像黄文斌那辆帕萨特,所以黄文斌看到就忍不住买了下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 竞争者 把东西运到朱振亚那儿,顿时就把他给镇住了,“我操,还真的全都是好东西。”他玩翡翠几十年,也就弄了一仓库的石头。可是黄文斌和刘香蝶去了这么一趟,拿回来几十块原石,块块都是精品,一下子就把他整仓库的翡翠都比下去了。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啊。”朱振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妒忌得眼睛都快出血了,恨不得立即赶去喜来登,狠狠地买它几十块原石,可是缅甸政府还在,他是不可能亲自出面的,万一要是被发现了,他的木材生意就没法子做了。 “朱叔叔你看上哪一块了?”刘香蝶问。 “都看上了。”朱振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哪一块都是前所未见的精品,水头,地子,颜色三者的完美统一。他自己买的翡翠原石,平时看来都已经算是很好了,可是和这一批翡翠一比,顿时显得破绽百出。 “别说这些了。”朱振亚知道刘香蝶是想卖他一块,可是他选来选去都下不了决心,只好眼不见为清净,“先把这块帝皇绿解开吧,我要看看里面有多少翡翠,是不是真的能够一块原石赚一亿!” 朱振亚解石的时候都要杀鸡拜神,一定要阳气最旺的活泼小公鸡才行。结果这两天杀得太多,送鸡过来的那家鸡贩子都没好的小公鸡了,只好跑农贸市场去挑了几只。杀完鸡拜完神,朱振亚也不念祈祷词了,挤在切割机旁边,瞪大眼睛准备看结果。嗡的一声切割机刚把石头切下一块,他就一桶水泼了过去。 “好大!”朱振亚感叹,“好大一块帝皇绿!”其实后面这些翡翠颜色已经稍微暗淡,只能算是正阳绿,算不上帝皇绿了,可是前头哪一块是毫无疑问的帝皇绿,后面这些马马虎虎也能算了。 “估价多少?”刘香蝶急不可待。 “得全切出来才知道。”朱振亚也很急,可还是按住情绪,“这种高品质的石头一定要慢慢切,不能着急,千万不能切坏了……别说切坏了,切花了都不行,得完完整整的切下来。切个大概,然后用砂纸慢慢磨,大概需要一天时间。” “一天?太慢了啊!”刘香蝶说,“我好想知道这一块原石赚了多少。” “这么看的话,五六千万是没问题,能不能到一亿还不好说。”朱振亚说。 “你这么说我更急了!”刘香蝶围着原石团团转。 “老板,我把我师兄弟都叫过来,一起加班加点的干,半天就能做完。”负责解石的大师傅主动请缨,“都是几十年的老师傅,工作经验很丰富的,只负责打磨,肯定不会出问题。” “好吧。”朱振亚说,“快点解出来,我给他们发奖金。” “奖金由我来发吧。”刘香蝶说。 “这个你就别和我争了,这是我的工作室。”朱振亚说。 大师傅的师兄弟们很快就到了,看了这块帝皇绿,个个都老泪纵横,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翡翠原石,一个个干劲十足,根本没提钱的事情就开始动手,只用了两三个小时,就把这块翡翠完完整整的解了出来。 虽然只有前面那一小块完全符合帝皇绿的标准,虽然不是满绿,虽然有点棉,有点裂,可是一整块翡翠带来的冲击力,还是无与伦比。“太漂亮了,实在是太漂亮了!”大师傅的眼神迷醉,“能够亲手解这么一块原石,死了也值。” “是啊是啊,死了也值!”他的师兄弟们都同意。 “朝闻道夕死可矣!”还有人掉书袋。 “这块翡翠多少钱?”刘香蝶还是关心这个。 “在这种极品面前,说钱太俗气了。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无价之宝。”朱振亚说。 这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无价之宝,就算是和氏璧,也能用十五个城来买。刘香蝶捅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专家。晕倒专家也和其他人一样沉醉在翡翠的光芒中,被捅了一下才惊醒,很是为难的说:“以前从没接触过这么高级的料,多少钱还真不好说。” “做手镯的话可以做十个……切割好一些的话可以做十一个,一个五六百万,十个就是五六千万。然后还有下脚料,应该可以做一百多个戒面,一个戒面五十万的话,那也是五千万……”黄文斌带来的专家也没见过这种高级料,不过还是竭尽所能估算。 “怎么全做手镯和戒面,应该做摆件才对吧。”另一个专家不同意。 “就算要做也应该是做手镯,珠子项链,胸针,耳环,戒指一整套才对。” “这块料这么大,我看可以做两套。” “设计切割好的话,三套我看也没问题。这么漂亮的翡翠,一套起码值三千万,三套就是九千万……不对啊,这钱怎么还少了?” “你没算下脚料啊,下脚料还可以做上百个戒面,那也是五千万。” “你们干嘛非要和戒面过不去,做耳环不好吗?耳环用料少,价钱还高。” “戒面销路大啊,耳环销路太小。” “我看不如请个大师,一整块雕个摆件,放在店里可以当镇店之宝。” 一时间议论纷纷,大家都对这块翡翠到底值多少钱要怎么用发表自己的意见,刘香蝶听来听去有些糊涂了,“到底价值多少,先给我一个大概的数字啊!” “一定要给个价格的话,最少一亿,多的话两亿,取个折中的数字,一亿两三千万吧。”朱振亚说,“你们是多少钱买的来着?六百五十万对吧,这可真是一块石头就成亿万富翁了!” “是吗?这可真是太好了!”刘香蝶笑靥如花,她也有十几亿身家,赚了一亿不至于这么高兴,而且这些钱要分一半给黄文斌,再扣掉各种成本,也就是几千万而已。不过这证明了黄文斌的能力,也就证明了刘香蝶的眼光,不枉费她花了好几千万和这么多心思来结交。以后只要好好利用黄文斌的能力,就可以一辈子无忧。 “侄女这块原石你打算怎么处理?要是想出手的话,优先考虑叔叔吧。”朱振亚说。 刘香蝶看了黄文斌一眼,那块寿桃可以说是刘香蝶买下来的,但这块翡翠就不同了,虽然也是刘香蝶出的钱,但两方都叫了专家验证了价值,而且这么昂贵,应该算是合作的一部分,“由黄老板定吧。” “我打算先收藏起来,过几年再出手。”黄文斌说,他又不是真心喜欢这种石头,买了就是投资的。反正都是卖,卖给谁都一样。但是现在翡翠的价格还没到顶,卖了可就太吃亏了。 “那好吧,到时候你要出手可第一个来找我。”朱振亚叮嘱说。 “那肯定啊!”刘香蝶说。 “这块翡翠放我这儿给叔叔玩赏几天怎么样?”朱振亚又提新要求。 “这个……”刘香蝶看看黄文斌,让他拿主意。 “当然没问题啊。”黄文斌说,这么大的老板,又有这么多证人,也不怕他吞没。 “黄老板果然豪气,”朱振亚竖起大拇指说,“这样吧,我先叫保险公司的人来上个两亿的保险,保费由我来出。”两亿的保险,保费也要好几十万了,算是小小的报答一下,“忙了这么久,我们先去吃饭吧。” “吃饭的事不着急。”黄文斌说,“现在我们应该赶紧去找那帮缅甸人,把他们的翡翠原石买下来!”翡翠原石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人太多了。想来他们也不会给黄文斌保密,肯定到处吹嘘自己参与揭开了一块老大的帝皇绿。要是时髦一点的,说不定都把照片上网了。 他们并不知道这块原石是从哪里来的,但有心人一大厅,就会知道那些缅甸人正在省城。除此之外,也不会有其他人带着大批翡翠原石入境。毕竟算起来省城只是二线城市而已,除了这些人生路不熟不敢乱走的外国人,其他进口商是不会把大批珍贵的翡翠原石弄到省城来的。 以前大家都对这批货心存疑虑,生怕得罪缅甸政府以后不能去缅甸做生意。可是现在一看,六百万本钱收回来上亿的利润,这可是十几倍的利润!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现在是十几倍的利润,缅甸政府的威慑力就不算什么了。不赶紧去把其他的石头买下来,被别人抢先怎么办。至于缅甸政府什么的,黄文斌压根就管,这辈子都不去缅甸又怎么样。 “对对,是我糊涂了!”朱振亚说,“赶紧去,别耽误了!” 黄文斌和刘香蝶再次上门,可他们已经不是唯一的顾客了。阿泰的房间里多了一个胖子,他身材十分之高,浑身的肥肉十分之厚,皮肤十分之白,手指却是不合比例的纤细,手指上带着一个翡翠戒指,正式最高等级的帝皇绿玻璃种。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大石头 “你这块冰种也算是不错了。”那胖子沉吟了一会儿,“可惜小了点,不能做手镯。你说做摆件吧,形状又不是特别好。我给你二十万怎么样?” “一口价,三十万,我不谈价的。”阿泰说。 “做生意哪有不谈价的。”胖子说,“你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吧?缅甸那边追你们追得可紧了。大买家之中,除了我还有谁敢买你们手上的货?至于小卖家,他们有多少钱?能给你拿多少货?如果你是国人,可以慢慢卖,这块料子别说三十万,就是五十万大家都抢着要。可你们不是啊,你们是缅甸人,拿着工作签证才进来。现在签证快要到期了吧?你以为缅甸使馆会给你们出证明让你们延期?” “以为我不知道行价吗?你们的商场里面,翡翠手镯一个就好几十万,上百万的也不少。”阿泰说,“这一块原石能做三四个手镯,你们却只给我二十万?” “手镯是手镯,原石是原石,这怎么能混为一谈?”那胖子说,“原石要切割,雕琢,打磨,才能变成手镯,随便有一个步骤没做好,这个手镯就废了。做成手镯以后还要运输,上架,租铺子,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卖出去,这里面人工水电,都不知道多少。” 那阿泰也不太懂做生意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坚守底线,“反正我这块料,三十万已经很便宜了,你不买,别人自然会买。”一看黄文斌和刘香蝶在,“黄老板,刘小姐,你们还要翡翠吗?” “要啊。”黄文斌说,“多多益善。” 阿泰这才放下心来,他还怕黄文斌是来退货的呢,“黄老板你也知道,我开的价那是最公道不过。有些人还想压价,真不知道是说他贪心不足呢,还是贪得无厌,还是……那什么,反正就是那什么。”他的中文平时不错,一着急就结结巴巴了。 “如果这是合法的东西,你开的价当然很公道。问题你这是赃物啊,黑货开价就要打三折,这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子说。 “脏你妈!”阿泰骂了一句,“我手续齐全。” “手续齐全就不是赃物了吗?你打死图雷司令抢了矿石仓库,这事谁不知道。”胖子说,“也就是缅甸政府里头乱七八糟的勾当太多,没用正式渠道通缉你,要不然你早就被抓起来了,货物也被没收了。” “什么杀司令抢仓库,我听不懂。”阿泰冷笑着说,“我是有缅甸政府颁发的正式执照的正当商人,还有正式出口文件,这就是合法的。你说不合法,叫缅甸政府开个证明来,这边的警察肯定没收赃物还给缅甸政府啊,还不快去?” 那胖子气结,要是缅甸政府能这么干那早就干了,这桩案件牵扯太大,谁都不敢通过官方渠道下结论,私下打招呼,国内又不给他们面子,结果就让阿泰大摇大摆的卖矿石。再说官方没收了又没他什么好处,他干嘛要去做这种事。 “这位黄老板很面生啊,以前不怎么做翡翠生意吧?”胖子转过头去问黄文斌。 “是啊。”黄文斌说,“第一次玩翡翠。” “那黄老板可千万小心才好,翡翠这玩意,欺生。”胖子说,“一不小心就会血本无归。你看看这块。”他拿起一块半明料,“外面看上去挺好的吧,可是你解开就会发现,里面肯定是一塌糊涂。这是帕敢的料,最容易起棉发黑,外壳上的霉点一直咬进去,会让整块料都变成废品。” “胡说八道!”阿泰骂了一句,顿时屋子里的缅甸人都站了起来,把那胖子围在中间,“这明明是一块好矿石,我们缅甸的选矿师傅比你厉害多了,你懂个屁!” “别这么激动嘛。”那胖子却是一点都不怕,“这一块你刚才要五十万对吧。”他掏出支票本来刷刷刷写好一张,“给你,这是五十万。我现场就在这儿把这块石头砸开,如果里面是好翡翠,算我倒霉,如果里面是坏的,你说怎么样?” 阿泰是军人,对翡翠耳炫目染,知道的东西不少,可是和这胖子没法比。人家是专门玩翡翠的大家,拿着真金白银买卖翡翠原石这么久,也没亏过几次。万一这块原石真有问题,可别把黄文斌和刘香蝶吓走,这些天来就他们两买得最多。 “我还要验证你的支票呢!”阿泰哼了一声,“黄老板,刘小姐,我们别管这光说不买的家伙。你们还想要什么,我这里还有很多。” “还有明料吗?”黄文斌问,“我要买明料。” “这才对嘛,还是买明料好,没风险。”那胖子说。 虽然黄文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胖子真是太烦了,买翡翠原石有风险,这谁不知道。捡便宜货人人都想,可是你自己砍价,不能妨碍别人买啊。拿着个五十万的支票装哪门子b啊,这么点钱算个鸟啊!“除了明料以外,半明料也可以。”黄文斌说,当然全赌料还是算了。 “我们这儿明料也有不少。”阿泰说,“您喜欢什么样的?” 当然是喜欢升值潜力大的,越贵越高档的翡翠,升值就越厉害,当想要脱手就越困难。不过黄文斌相信自己的能力,他穿越回来以后,只用了一年就赚了十几亿,还拓展了那么多人买。要是几年以后连几块翡翠都卖不出去,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要高档的。”黄文斌说。 “哎呀这位老板,”那胖子又在讨人厌了,“高档的翡翠很贵的啊,你带够钱没有?” 这么一说,黄文斌反而迟疑起来,讨人厌也得有个限度,这么说也未免太露骨了。虽然黄文斌没穿什么名牌,浑身上下加起来也就是千把块钱的行头,可他旁边还有个刘香蝶呢,她穿的衣服可是订制的高档货,往街边一站,活脱脱就是在说‘不是亿万富翁别接近我。’ 更何况她还带了三十多人过来,就算是三十个民工,一天也得好几千呢。这胖子再没眼色,三十个人总不能看不见。居然在这里啰哩啰嗦,还质疑黄文斌的购买力,该不会是阿泰找来的托吧? “钱你就不用担心了。”刘香蝶说,“我们当然是带够了。” “这可是翡翠原石,一块就好几百万,说不定上千万呢。”那胖子说,“再多的钱也不可能够。你们只是玩票的,也不会把主力资金投入进去是不是。阿泰啊,你这么小打小闹,什么时候才能把原石卖出去?还是听我的,一次过全部处理给我好了。我可是出一亿啊,你们这么多人分,每个人都可以做千万富翁。” “一亿?光是我那块大料就要一亿!”阿泰说。 “那块大料你开一亿,保证没人买。”胖子信誓旦旦。 “谁说的!”阿泰对黄文斌说,“黄老板,今天卖给你那块帝皇绿,你解出来了吗?” “额……这个,还没有。”黄文斌说了个小谎。 “那也开始解了吧。”阿泰对此很有信心,黄文斌买的原石中,就只有那块帝皇绿最值钱,如果不是帝皇绿切涨了,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呢,“其实你们买的那块,只是另一块大矿石的一小部分。这块矿石从山上滚下来,碎裂成了八块,其中一块最小品相最差的,就是你们买那块。” “最小还品相最差!”刘香蝶连忙问,“那最大的有多大啊?” “最大那块现在就在我们手上。”阿泰说,“可以带你们去看看货,就在港口那边。” “文斌我们去不去?”刘香蝶满眼都是期盼。 怎么看怎么像是骗局,黄文斌还在犹豫,那胖子又说话了,“那块大石头有什么好看的,连个窗口都没开,根本就是全赌料,谁知道里面有多少翡翠,你说便宜也就算了,开价一亿,傻瓜才买。” 还是全赌料,完全就是骗局了吧。看着黄文斌的脸色,阿泰急了,“什么全赌料,断裂的地方就有天然的窗口。而且这块石头原来是一长条,裂开那几块,都是越靠近主体部分,翡翠的质量就越高,怎么可能主体部分反而没有翡翠?” “谁说不可能的,有本事你解开看看。”那胖子说。 阿泰一个外国人,人生地不熟的,按照在缅甸的经验,有喜来登这种外国连锁酒店的地方应该是安全区,到了外面可不一定。所以他不顾囊中羞涩,坚持要住喜来登。一点都不敢到处乱跑,更不要说找工厂来解石了。 “黄老板,你看到那块原石就明白了,绝对是好东西。”阿泰说,“我只要一亿!” 这根本就是骗局吧,可要黄文斌转念一想,是骗局的话,怎么会把那块帝皇绿拿出来做饵呢,那块石头价值这么高。算了,去看看就看看呗,反正刘香蝶带了这么多人,也不怕他们来硬的。 “好吧,我们就去看看好了。”黄文斌说。 半个小时之后,黄文斌看到了一块很大的石头,有人这么高,比黄文斌还要宽一点,看起来有些像那个著名的雕像思考者。底部有个断裂面,用灯光一照,透露出一团一团的绿意。 第三百四十九章. 买不买 “肯定有翡翠!”晕倒专家下了结论,“但是有多少就不好说了。” “石头太大了,作假很容易。”黄文斌带来的专家也不看好,“就怕是移花接木。” “皮壳看起来有些问题,似乎被打磨过。”另一个专家说。 “断面很不自然。”晕倒专家补充说,“似乎有造假的痕迹。” “是啊,现在有很多人,在石头里面嵌入一小片翡翠,就说这是什么大矿石,真是笑死人了。”那胖子说,“翡翠呢,这石头里面肯定是有的,但是不是帝皇绿,是不是玻璃种,那可说不准了。要花一亿来买,除非是傻瓜。” 听起来都不像是托,单纯就是捡便宜的,不过还是这么让人讨厌。黄文斌也不理他,对着大石头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文斌,现在怎么办?”刘香蝶问,本来黄文斌就说过只买明料,最不济也得买半明料,这块原石这么大,只有一个天然的小窗口,里面什么情况根本看不清。再说专家也说有问题了,黄文斌肯定不会买。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不买啊!”那胖子说,“你们这种外行人买什么赌料嘛,买点明料就行了。买赌料亏死你们,好不容易赚点钱,可不要就这么亏了。你扔海里还能听个响,买赌料连个响都没有。” 以前黄文斌上历史的时候,总觉得那些皇帝很奇怪,为什么总是对忠臣发脾气,只听奸臣的话。现在黄文斌倒是有些理解了,这忠言逆耳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他明明和这胖子一个想法,可是现在只想一个大耳刮子打在胖子脸上。 “还没请教,这位老板贵姓啊?”刘香蝶笑吟吟地问。 “免贵姓李。”那胖子说,“区区不才,在翡翠圈子也算混个脸熟,两位以前没玩过翡翠,想来对翡翠圈子不太了解。我们这个圈子,规矩一向都很严,要是有谁破坏了规矩,大家就会群起而攻之,以后就别想在圈子里混下去。” “李老板不是本地人吧?”刘香蝶又问。 “不是,我听到消息以后连夜赶过来的。”那胖子说,“本来想坐飞机,谁知道一星期才有一班,只好开车过来。你们这儿经济差航班少也就算了,连路都不好好修,高速公路坑坑洼洼的,颠死我了。” “黄老板,刘小姐。”阿泰有些着急,“这块原石你们要不要啊?这可是我们矿区的镇区之宝,以前都放在仓库最显眼的地方,有人来参观都要介绍一番。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很多人都认识这块原石。” “是啊,很多人都认识,谁敢买?”李胖子说。 “买回去切割开加工好,谁还认识?”阿泰说。 “这么大块原石,不论运到哪里切割加工,都是天下瞩目的大事,根本瞒不住人。”李胖子说,“切不出翡翠来,赔个底掉,这就不说了。就算切出来了,这么好的翡翠,不是大师根本就不敢动手。大师就这么几个,你请谁都会走漏风声。” 他生怕黄文斌不懂,还详细解说,“翡翠这东西,三分天成,七分雕工。要是雕工不好,你原来的翡翠再漂亮也没用。最简单的手镯,上面有裂没裂,价格能相差一半。怎么样避开裂,棉,霉点,怎样利用俏色,这都大有学问。不是大师动手,就算你开出了翡翠,说不定还卖不出去呢。” 黄文斌要囤的是原石,谁跟你加工,“这就不用李老板操心了。” “黄老板,要做生意,始终还是走正道的好。你要买翡翠,参加缅甸公拍,什么样的原石都有。何必为了一棵树木放弃整个森林呢?”李胖子说,“可能你们还不知道,这批翡翠原石,来路并不是那么正当,谁买了这些原石,谁就是得罪缅甸政府,以后都没法子做翡翠生意。” 谁管你以后啊,我就是玩这么一票而已。“那你为什么又跑来买呢?”黄文斌问,“就不怕得罪了缅甸政府,以后都不能做翡翠生意吗?我是新人没关系,你可是在翡翠圈子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可要另说了。”李胖子哈哈一笑,“别人买了这批货,缅甸政府肯定不放过。不过鄙人也认识几个缅甸政府的高官,买了以后好好跟他们解释,相信他们也能够理解。不会过分为难在下。”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不爽,分明就是在说你们没门路就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只有我这样有门路的才能发财。虽然做生意就是如此,可是这个胖子未免也太不会说话了,也不会表达的隐晦一些。 “我这个人呢,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想要收藏一些好翡翠吧,还有价无市到处都买不着。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我管他缅甸政府怎么想,反正也是自己收藏的。”黄文斌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打脸。 “那更加好办了!”那胖子却一点都不在乎,“您想要好翡翠,我卖给您不就好了。这些原石在我手上过一道手,跟您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而且我手头还有很多货源,原石有,加工好的也有。就算看不上我手里的,我也可以介绍同行给您,保证您能够买到心仪的翡翠。到时候您既可以收藏好翡翠,又不用冒一点风险,还不得罪缅甸政府,以后可以参加缅甸的翡翠公拍,这不是两全其美?不,应该说是三全其美,四全齐美才对。” “说得不错。”黄文斌点了点头,“那么你打算多少钱转卖给我呢?” “这个当然是要看市价了。”李胖子说,“比如这块大石头,要是解开里面一点翡翠没有,我当然白送给您。要是里面解出了帝皇绿玻璃种,两亿三亿也说不定。做生意嘛,在商言商都是这样,您说是不是。” “那如果你解开来,里面真是玻璃种帝皇绿,那是一定会卖给我呢,还是要参加拍卖?”黄文斌又问。 “在商言商嘛,肯定是谁出价高就给谁。”李胖子一点都不掩饰,仿佛胜券在握。 还真别说,这李胖子虽然说话讨厌,但人很实诚,也不先骗着黄文斌说一定卖给他。“那我明白了。”黄文斌说,“阿泰,你不是说这原来有八块吗?我已经买了一块,这儿还有一块,另外六块在哪儿?” “都在这里。”阿泰说着把另外六块矿石找了出来,“您想要哪一块?”不要大的也没关系,这些小的也能卖不少。他们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带着翡翠矿石跑到这儿,本来以为把矿石卖掉就能做富豪过幸福生活,没想到好好的翡翠原石,居然卖不出去。 这个李胖子倒是想买,出的价格却那么低,全部打包才一亿。他们可有二十几个人,一个亿分下去才几百万,这点钱在缅甸是很多了,跑到华夏都只能算中产,到了美国加拿大,根本就是穷人。难道千辛万苦跑出来,杀人越货的,最后去美国做穷人? “七块全部打包。”黄文斌说,“一共多少钱。” “全部都要?”阿泰喜出望外,“这块大的是一亿,这块次大的是一千万,这块是五百万,这块是三百万,这块是四百万,这块是六百万,还有这块是八百万。加起来一共是一亿三千六百万。你是好顾客,我给你折扣,只要一亿两千万就行。” “真买啊?”刘香蝶平时勇往直前,可是遇到这种上亿现金的交易,还是有些犹豫。她可以一掷千金,花七千万买下游乐场合同,然后转手送给黄文斌。也可以花一千万翡翠寿桃,又送回给朱振亚。那是因为她知道这些钱肯定不会白费,能够收回投资,还会有巨额利润。 可是这些石头不同,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就算有翡翠,又值不值这么多钱。万一要是投资失败了可怎么办,刘香蝶至少要承担其中一半的损失。要是其他时候也就算了,现在可是要赚钱的黄金时期,万万不可折了本钱。 “用我的钱买吧。”黄文斌也知道刘香蝶心存疑虑,主动提议说,反正他现在现金很多,拿一亿出来毫无难度。 “老板,三思啊。”专家劝他说,“这几块原石能开除多少翡翠来,我们真看不好。” “要是不要这块最大的,其他倒是稳赚。”另一个专家说。 “是啊,这块一亿的风险太大。”晕倒专家也说,“石头上有很多不自然的痕迹。” “你们不用说了。”黄文斌胸有成竹,“我已经下了决定,反正能亏到哪里去。” “好吧,我全听你的,你说买就买。”刘香蝶咬咬牙,拿出了银行卡。 “用我的钱吧。”黄文斌说。 “都已经说好我出钱你出力了,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刘香蝶眼波流转,眼中满是信任,“你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这是多大的缘分,既然我选择了你,相信了你的眼光,就一定会信到底!” 第三百五十章. 大涨 还真是让人感动,黄文斌无端端的觉得肩膀一沉,好像加了什么无形的担子。大家萍水相逢一起合作赚点钱,说缘份这么严重的事情干什么。“还是让我来出吧。”黄文斌连忙说。 “我来出就行了。”刘香蝶坚持。 “谁出都行,最重要的是钱要到账。”阿泰不耐烦了。 “还是我来出吧,我去弄点美元,还能省5%的折扣呢。”黄文斌说。丁六根是做外贸的,手里经常有大笔的美金,跟他换一点肯定没问题。再说还有丁诗诗那个做高利贷的表姐,她在银行认识人,换美金也就是药店手续费。现在虽然还没到零八年以后那种美金多得花都花不出去的境界,但也不是稀缺资源了,有门路的话想换多少就能换多少。 “美金我也能换。”刘香蝶一算,一亿两千万的5%可是六百万,不是个小数字。前头那个六百万的原石,按照5%只有三十万,不算什么。可是这六百万就不同了,值得麻烦一番。 “喂喂,你们可想好了。”胖子又说话了,“买了其他的翡翠原石,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买了这一块,阿瓦将军可真会发火的。这可是矿区的标志。阿瓦将军可是矿区实权最大的人物之一,你们得罪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对于外人来说,这个什么将军当然没有缅甸政府名头大,所以李胖子一直说缅甸政府怎么怎么样,可现在逼急了,连当事人也搬了出来。黄文斌一听,就知道正主其实是这个将军,缅甸政府已经隔了一层,政府其他人也就不太上心,反正受损的是阿瓦将军,不是他们。 “把他抓起来扔出去!”黄文斌一边说一边给金队长使了个眼色。 “是!”金队长心领神会,跳过去一把抓起李胖子的手,扭到背后。 “哎呦!你们想干什么!”李胖子大吃一惊,想要挥舞手臂,却发觉手上如同套了铁箍一样,动都动不了。接着脚下一浮,身后被人一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推了出去。 金队长对付这样五体不勤的胖子那是手到擒来,两三下功夫,就把李胖子弄到车上去了。本来李胖子也是买翡翠的人,这么做很不给主人面子。不过阿泰也很不喜欢这个想捡便宜的李胖子,对黄文斌的做法不闻不问。 “你们能把钱打进我的瑞士银行账户吗?”阿泰问。 “可以的,没问题。”刘香蝶说。 “那最好,免得调来调去。”阿泰给了刘香蝶账号,“大概几天能到账?” “很快的,几分钟就行,我这笔资金本来就在瑞士银行,本行转账很快的。”刘香蝶打了个电话,拿出手机插在电脑上,上网操作起来。没一会儿刘香蝶点点头说,“已经打过去了。” 阿泰打电话跟银行确认以后,也算是放下心来,“谢谢两位,这下子我们的资金就没问题了。两位也一定会发大财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些石头运走呢?”剩下的石头能卖出去当然最好,卖不出去也没关系,他们弄好身份以后再慢慢销售好了,还不用像现在这样折价出售给人占便宜。 “当然是现在,我已经开车过来了。”黄文斌说。 回到车上,刘香蝶才发现金队长还扣着那个李胖子,不由一怔,“你还抓着这家伙干嘛?想打他一顿吗?最好不要在自己车上打吧,先放出去表面撇清关系了,再找人狠狠地揍一顿。” “揍他一顿也不够解气啊。”黄文斌说。 “你想把他杀了?”刘香蝶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平平淡淡,好像不是在说杀人,而是杀鸡杀鸭一样,“这人是虽然是单身来的,不过知道他行踪的人肯定不少,而且他做翡翠生意,钱肯定有一些。就算我们能够压得住省城的警察,他家那边的警察也会暗中调查,到时候会很麻烦。” 意思就是如果没麻烦的话,杀了也没关系吗?“我当然也不是要杀。”黄文斌说,“这次我们赚的钱,就要着落在这个李胖子身上。” “啊?在这个胖子身上赚钱?”刘香蝶问。 “是啊。”黄文斌说,“要不然我买这么大块赌料干什么,这块赌料,我不用切都能让它涨,还是大涨。”看着刘香蝶疑惑的眼神,黄文斌微微一笑装了个逼,走到车上,“李老板你好。” “黄老板,你这玩笑开太大了吧!”李胖子满头都是汗水,“我跟你说,你这是绑架,是限制人身自由,在不把我放开,我可要报警了,我真报警啊!” 黄文斌挥挥手,金队长才把李胖子的手放开,“其实呢,我是有个生意要和你谈。” “呸,我们之间有什么生意可以谈的。”李胖子不屑一顾。 “李老板啊,明人不说暗话,这批翡翠原石,别人都不敢买,只有李老板你一个人赶过来想要包圆了。要是别人也就算了,李老板你可是在缅甸政府那儿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这么大胆呢?”黄文斌微微一笑,“其实你是受那个阿瓦将军的委托,来把这块大石头买回去的吧。” “你怎么知道?”李胖子大吃一惊。 “这种事情不是很明显吗。”黄文斌说,“阿瓦将军那么大的名声,却被手下人抢了仓库还运到华夏来出售,要是不找回场子来,以后怎么在缅甸立足?可他在缅甸势力再大,想要在华夏硬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其他也就算了,这大原石太出名,必须弄回去。就找了你来,想要出钱把这块大原石买了,就可以说阿泰那帮人的行径不过是误传,其实压根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跑了几个兵带了两三块翡翠原石而已。我说得没错吧?” “也不完全是这样。”李胖子苦笑起来。 “可是你仓促之间,筹不到那么多现金,只好自己先来稳住阿泰。”黄文斌说。 “厉害,黄老板就好像亲眼见到一样。”李胖子感叹。 “所以说嘛,我要和你谈一谈生意。”黄文斌说,“现在我已经把那块大石头买下来了,想要转让给你,也不要多,五亿好了。” “五……五亿?”李胖子张大了嘴,“你这是明抢!” “错,是好过去抢。”黄文斌说,“你买不买啊?不买的话,我就拿去分解了。” “别别别。”李胖子连忙求饶,人家阿瓦将军已经明说了,不把这块大石头弄回去,以后李胖子别想在他的矿区买到一块翡翠,“可是五亿太多了,你是一亿二买了七块,我只要最大那块,你一亿卖给我好不好?” “一口价,五亿。”黄文斌说,“我可以给你几个月时间筹集资金。” “别说几个月,几年我都筹不到这么多钱!”李胖子说。 “那就没法子了。”黄文斌说,“我拿去分解好了。不瞒你说,我刚才买了一块小的,只花了六百万,分解开里面是帝皇绿玻璃种,价值上亿。这一块原石价值一亿,解开的话说不能能赚十亿。” “赌料怎么能这么算!”李胖子急得满头大汗,“五亿太多了,我给你一亿五怎么样。” “美金?”黄文斌逗他。 “人民币!”李胖子说,“黄老板你就别玩我了,我这本小利薄的,五亿实在是出不起。你以为我愿意只出一亿啊,这段时间我只能筹集到八九千万,一亿都凑不够。所以才提出说打包一亿,谈几天以后说先用八九千万把那块大原石买下来。谁知道被黄老板你横刀夺爱……本来我还以为没人敢买呢。” 黄文斌也看出来了,这李胖子要真有钱,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跑过来,再怎么说,那帮也是杀过人的士兵,很危险的。“这可是好几倍的利润,怎么会没人敢买。就算我不买,其他人也一样会买的。”黄文斌说。 “你不了解我们翡翠圈子的情况。”李胖子说,“别的也就算了,那块大原石几乎可以算是全赌料,又这么贵,本来敢下手的人就不多。再加上这块石头这么多加工痕迹,谁知道是不是有问题,有这胆子的人就更少了。” “这块石头本来就是用来展示的,肯定要加工好才能放在底座上吧。”黄文斌说。 “没错。”李胖子很惊奇,“黄老板你也去过缅甸?还见过这块大原石?” “没去过,我只是这么推断而已。”其实黄文斌见过这块大石头,不过不是在缅甸,而是在省城,要不然的话,他也不敢下手把这块石头买回来,“这块石头呢,阿瓦将军应该是志在必得吧?你应该得罪不起阿瓦将军吧?五亿,一分钱都没得少。” “黄老板你这是想玩死我?”李胖子说,“我真拿不出来。” “我没说要五亿现金啊。”黄文斌图穷匕见,“阿瓦将军是矿区的主管,翡翠矿石那还不是随便拿,给我价值五亿的矿石就行。说先说明,我只要明料,那些什么赌料半明料就算了。”一亿变五亿,还是大大具有升值潜力的五亿翡翠料子,这不叫大涨,什么叫大涨? 第三百五十一章. 展览会 “这个……”李胖子还是很为难,“也不好办啊。” “我管你好不好办。”黄文斌说,“你是跟阿瓦将军拍了胸口说能解决这件事情吧?现在事态超出了你的控制范围,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是赶紧和阿瓦将军联络,好好劝他接受我的条件,对大家都好。反正不过是些翡翠矿石嘛,对阿瓦将军来说,不就是些路边的石头吗?整个矿区都是他的。” “哪有这么容易。”李胖子连连摇头,“矿区里面又不是随处都是矿石,往地下挖几十米,爆开几十吨石头,才能找到一两块翡翠原矿。阿瓦将军是矿区里最有权力的人不错,可也不能一手遮天。下头由副司令参谋长,上头有总理总统。想要运这么多矿石出来,都不知道要摆平多少关系。” “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论要摆平多少关系,总比样板矿石失踪,阿瓦将军丢面子的好,你说是不是?”黄文斌说。 “这个……哎,那好吧。”李胖子说,“我先回去和阿瓦将军商量。” “不用了,你就电话联络吧。”黄文斌说,“反正你也不会直接去缅甸吧,打电话在哪里打还不是一样。这几天你就住在我的酒店吧,里面条件很好的,虽然没去评级,至少也有三星水准,特别是饮食,都是各地大师傅做的,绝对好吃。” 做得再好没有自由怎么可能好吃,李胖子苦着脸问:“不住行不行?” “也可以啊。”黄文斌说,“不过我这人性格暴躁,又没什么耐性,你在的话还好,看着你想一想那价值五亿的翡翠原石,总能忍得住。你不在的话,说不定哪天一个不耐烦,就把大石头切开来看看自己到底赚钱没有。” “黄老板你可真是会难为人。”李胖子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我就留下来吧,饮食真的不错吧?我可不吃有味精的东西啊,食物最重要的就是本味,下了味精可就什么本味都吃不出来了……” 李胖子刚被送走,刘香蝶就竖起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什么风险都没有,动动嘴皮子就赚了四亿。” “当然有风险了,万一我猜错了,这个李胖子其实不是缅甸政府阿瓦将军派来的,这上亿的石头可就砸在手里了。”黄文斌说,其实也不会砸在手里,就算李胖子不是阿瓦将军派来的,只要需求在这里,他们迟早会派人来,就算不派人来,黄文斌还可以派人去上门主动接触。反正缅甸签证又不难弄。 果然刘香蝶也不赞同,“就算弄错了我们也可以真的把这块原石切开啊,反正头一块帝皇绿我们都已经赚了一亿多,肯定不会赔本,只有赚多赚少的问题。万一里面有大块翡翠,我们可就赚死了,说不定比五亿还多呢。” 这块大原石里面翡翠是有的,也很大块,可惜不是什么帝皇绿,更加不是玻璃种。所以万万不能切开,一切开价值就掉到一亿以下了。上辈子省城开了一个翡翠展销会,主角就是这块大原石,黄文斌也跟着去凑热闹了。那时候这原石已经被剖开两半,露出里面的翡翠阵容,介绍是“巨大翡翠原石,内含冰种正阳绿大型翡翠,价值一亿以上。” 就算是当时,黄文斌也知道,所谓‘价值一亿以上’,意思就是价值只有一亿。不过这个数字对当时的黄文斌来说,也是无法想象的巨大了,他眼热无比,恨不得把这块翡翠抢了就跑,要是没被抓住,那可就是一辈子衣食无忧打断腿都不用愁。 除了这块大原石,还有很多小的,每一块都等于黄文斌一辈子工资的几十倍乃至于几百倍。对于黄文斌来着,这些翡翠就代表着一个他完全不可能进入的世界,虽然他自己都没发觉,可是穿越之后发了财,又正好和刘香蝶合作,这心思就从潜意识里爬了出来,促使黄文斌买了这么一大堆翡翠原石。 这个翡翠展览说是缅甸政府的推广活动,还有几个缅甸使馆还是领事馆的官员出席活动发表讲话。展览的第一站是省城,接下来才是妖都魔都京城。现在想起来,省城不过是个二三线城市,消费能力比北上广深差得远,怎么会吃上头啖汤。 现在想来,大概是胖子的生意做成了,把这些翡翠原石打包买了下来,然后就地举办展览,给阿瓦将军挽回面子——这么大堆石头运出来又运回去,不找个理由确实不行,搞展览做推广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正是因为想起来这个展览,黄文斌才脑补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大胆的把原石买下来,反正保底都有一亿不会亏本嘛,就算亏了一点点,把原石放几年升值了就赚回来了。如果真能敲诈到价值五亿的翡翠原石,那就赚大了。 “赚五亿就够了。”黄文斌说,“贪心不足蛇吞象,很容易被撑死。” “好吧,我全听你的。”刘香蝶乐开了花,怎么看黄文斌怎么顺眼,投资在这人身上太值得了,虽然学历不怎么样,也没什么背景,可是这眼光实在是毒,赚钱速度实在是快,这才几天功夫,就赚了五六亿,两个人分,也有两三亿进账。要是合作个一年半载的,几十亿不敢说,十几亿肯定是有的吧。 “这些翡翠就先放在我哪儿吧。”黄文斌说,“对应价值黄金你看什么时候交给你。”黄文斌给黄金刘香蝶做抵押,然后刘香蝶出钱买翡翠矿石,这是他们谈好的合作条件。不过刘香蝶忽然带黄文斌去见朱振亚,又碰上了缅甸逃兵,黄金还没给过去呢,翡翠已经买了一堆。 “不先给朱叔叔看看吗?”刘香蝶问,“这么大块原石他肯定想看。” “朱老板还要去缅甸做木材生意的啊,”黄文斌说,“我们要是和阿瓦将军谈妥了,固然不要紧。要是没谈妥,还是不要连累他了吧。他要是想看,偷偷过来看一眼就是。把整块石头晕过去,太引人注目了。” “说得也是。”刘香蝶说,“这块石头这么大,你那儿有合适的仓库吗?” “有啊,我的别墅有个储藏室。”黄文斌说,别墅里面那个储藏室修得很大,门口很宽,原来觉得有些浪费,现在用来放这块翡翠原石,那真是天造地设。 “你在松山那个别墅对吧?”刘香蝶说,“真羡慕你,有这么大个别墅。我那个房子只有两百多平米,早就想找个大的,找来找去都找不着。都不知道怎么设计的,说是两三百平方,一看三层高,一层都没一百平。还有些号称四五百平的,一层也只有一百平多一点,全靠楼层来凑。” “你喜欢大平层就买商品房一整层打通呗。”黄文斌说。 “那不是要和别人住同一栋楼,多恶心啊。”刘香蝶说,“一想起不知道和什么人住那么近,我就浑身打冷战。说不定有卖肉的,吸粉的,还有其他什么的。我必须要住别墅才行,再不济也得平房,楼房我是坚决不住的。” 哪来的这么多毛病,在家里住平房,到外面怎么办?宾馆可全是楼房,而且肯定有人卖肉,也有人吸粉,越是高级的宾馆越是如此。总不能去哪里出差就在哪个城市买一个房子。“那你把一整栋楼全买下来不就好了。”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我也想过,可是房子太大了没人气也是不好。”刘香蝶说,“就算是步梯楼,至少也有四五层,每层两三百平,这就上千平了。我又没结婚,父母不在一起,加上厨师和保姆也只有七八个人,住这么大地方太空了。我还想过去乡下买宅基地自己建房呢,后来一看法律,太麻烦了,一定要本村的村民才能合法拥有宅基地,而且每户最多一百五十平。要修个带前后花园的别墅,起码得一千平吧,这就要六七户的地了。现在是没人管,以后谁知道会怎么样。住着这样的房子,始终不能安心。而且基础设施也不好,想修个花园,和周围气氛格格不入,没一点意思。” “那就没法子了。”黄文斌说,“你真想要,我给你在小区里面画一块地盘,你想修成什么样就修成什么样,想要怎么样的花园就修什么样的花园。”至于价钱嘛,就两万块一平方好了,建筑费用另外算。 “那实在太好了。”刘香蝶高兴的说,“我一定要找最好的设计师来。” 说话间到了别墅,刚进门,丁诗诗就迎了上来:“怎么把卡车开家里来了?又弄到什么好东西吗?”忽然见到了刘香蝶,脸色一沉。 “我来介绍。”黄文斌生怕丁诗诗误会,“这位是刘香蝶刘小姐……” “我知道。”丁诗诗哼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我和文斌正在合作啊。”刘香蝶眼波流转,分外妩媚。 “你们认识啊?”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妙,自己怎么忽然间鬼迷心窍,直接把女人带回别墅呢,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还和自己女朋友认识。她们以前不会有什么过节吧?丁诗诗美国留学,这个刘香蝶好像也在美国留学来着。 “你?合作?”丁诗诗又哼了一声,“你会做什么?煎个蛋都煎不好。” “那也比你强,煮鸡蛋都能把锅子煮烂。”刘香蝶针锋相对。 第三百五十二章. 好朋友 两人走上前,胸部都几乎碰到一起了,眼对着眼,空气中似乎擦出火花。然后她们忽然抱在一起,“好久不见!”丁诗诗在刘香蝶脸上亲了一口,“小蝶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回国怎么都不通知我呢。” 刘香蝶也亲了回去,“一言难尽啊,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丁诗诗刘香蝶这两人不是有仇,而是有亲,丁诗诗可是喜欢女人的,刘香蝶这么一个美女,难道她们两个是那种关系!想象力的闸门一旦打开,带着黄颜色的洪水就汹涌而出,差点化为鼻血。 “原来你们认识啊。”黄文斌又说了一句。 “是啊,我们美国的时候是室友呢。”丁诗诗说。 “那时候我买了一栋大房子,自己住觉得心慌,就找室友。”刘香蝶说,“想起来真是怀念,在美国虽然人生地不熟,饮食都不习惯,还到处都是味道熏死人的洋鬼子,可是无忧无虑的,做什么都行。回国以后可就辛苦了,为了赚两钱奔波劳碌,辛苦死了。” “我也是一样。”丁诗诗说。 “一样个鬼!”刘香蝶说,“你父亲春秋鼎盛,找个男朋友又这么好。我可就惨了,父母年老,最大的依靠是伯父,在医院下不了病床,随时都会驾鹤西游。剩下我一个单身女人,在满是豺狼虎豹的社会混,可真是难啊。” 黄文斌觉得刘香蝶自己就挺豺狼虎豹的,当然他不会说出口来破坏气氛,“刘小姐做得很好啊,短短时间,就赚了十几亿身家。”黄文斌说。 “哪是赚的啊,本钱是我父母留下来的,接项目靠的是我伯父的面子。”刘香蝶说,“现在我手头都没什么好项目了,要不是找到文斌帮忙,只能赚点一两千万的小钱。等我伯父呜呼一声,连一两千万都赚不到。” “你怎么找上文斌合作得?”丁诗诗问。 “他最近很出名的啊。”刘香蝶说,“白手起家,一年功夫赚好几亿,还把一个区委书记都斗倒了。我去一打听,是跟着你父亲干活的,信得过,眼光很毒辣,又没什么背景,很符合我的要求,我就赶紧去找文斌合作了。” “那你怎么不先来找我呢?”丁诗诗又问,“让我去和斌斌说不更好吗。” “在商言商,如果我一开始就找私人关系,文斌怎么会和我好好合作呢。多半是看你的面子照顾我几个项目,给我赚个几千万,就扔一边不管了。”刘香蝶看着黄文斌说,“我得证明我们的合作是双赢才行。” 黄文斌忍不住脸红了红,其实他真是这么想的,明珠大厦分几亿给刘香蝶,翡翠这儿分一半利润,以后就不用管她了。没想到刘香蝶居然是丁诗诗的好朋友,这可就麻烦了,难道真的要和这女人合作? “小蝶你认识那么多人,肯定没问题的。”丁诗诗说,“今天拉了这一堆什么东西?” “翡翠原石。”刘香蝶说,“我记得诗诗你很喜欢翡翠的,这次可好了,我们这儿有好多翡翠原石呢,全都是精品,你想做什么样的就做什么样的,手镯啊珠子啊,想做多大做多大,想用帝皇绿就用帝皇绿,想用玻璃种就用玻璃种。” “这么厉害?”丁诗诗半信半疑,“帝皇绿玻璃种很少的吧,做个戒面都不得了,别说做手镯了。我上次看那个手镯,帝皇绿糯底,人家说已经很不错了。我还问过有没有冰种帝皇绿,人家说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根本没现货,有钱都不一定买得着。” “所以你男朋友有本事呢。”刘香蝶把那块帝皇绿玻璃种拿了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好漂亮!”丁诗诗感叹,“翡翠原石这么漂亮的吗?以前我看那些原石都很不起眼的啊,就好像普通石头一样。人家说要打磨过才会漂亮的。” “那是低档的原石,高档的翡翠,不打磨照样很漂亮。”刘香蝶其实也是刚知道,这时候就来装专家了,“就这块原石,文斌花了六百万买下,解开一看,专家说价值一亿多呢!你男朋友真是太厉害了!” “厉害什么啊,肯定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他压根就不懂翡翠。”丁诗诗对黄文斌的底细很了解,“要不是运气,那就是专家帮着看的,那可是我专门从地质大学找来的珠宝专家,很厉害的。” “不敢。”那专家连忙说,“这次没出到什么力,实在是惭愧。” “您二位帮很大忙了,要不是你们,今天我压根就不敢去看。”黄文斌这次叫了两个专家,一个是地质大学的珠宝专家,一个是翡翠工厂的老师傅,一人送上一个大红包,约好下次有事再叫他们,就派车把这两人送了回去。 然后在安排保安们把翡翠原石搬进储藏室,点出足够的金条,装好箱,叫了几个保安,吭哧吭哧的把箱子推到客厅。刘香蝶正在和丁诗诗说话,一看箱子,顿时吓了一跳,拿起金条看了看,“你还真的有这么多黄金啊,从哪里弄来的?” “我要开珠宝店啊,当然要买黄金了。”黄文斌说。 “给了我这么多,不会影响你们珠宝店的生意吧?”刘香蝶问。 “不会啊,我有一条路子可以买便宜黄金。”黄文斌说,可惜就是只能用一次。 “这些黄金有证书没有?”刘香蝶最关心这个问题。 “便宜黄金怎么会有证书呢。”黄文斌当然不会把那些香港证书拿出来,这些金条已经重新熔炼过,做成半公斤的金条,完全没有一点以前的痕迹,“不过都是纯金没错的,你可以随便检验。” “真是麻烦死了。”刘香蝶拍了拍脑袋,她翻了几下,每一块金条都差不多,也不知道拿哪一块出来检验才好,要充大方说不检验了,这好几亿的黄金,还真放不下心。那就只能全部都验一遍,还好这时候也没什么别的事要做。 “我叫人来吧。”刘香蝶说。 验完金条,已经很晚了,刘香蝶急着拿金条去银行存放,写了收据立即就告辞了。她刚一走,丁诗诗就迫不急待的跑到储藏室,拿起那块帝皇绿玻璃种翡翠,左看右看看个不停,“真是太漂亮了!我要做两个手镯,还有两串珠子,还有两个耳环,还有一个戒指……” “戒指怎么不做两个?”黄文斌问。 “带两个戒指像什么样!”丁诗诗说,“这块料真大啊,可惜不是满绿。” “你自己都说了,帝皇绿冰种可遇不可求,何况是玻璃种。”黄文斌说,“你还想满绿?这也太贪心了。”这块原石的深浅变化其实很漂亮,要是满绿的话,黄文斌觉得反而没这么好看。 “真是可惜。”丁诗诗却一点都不能体会到这缺憾之美,“要是满绿的话,谁还能跟我比,就算是那谁的翡翠项链,也不过是帝皇绿冰种,不过人家是满绿呢。不过要是凑齐一套的话,也能把那些家伙压下去了。” “你还真想做啊?”黄文斌问。 “当然了,翡翠不做珠宝,留着干什么?”丁诗诗莫名其妙,“不过就是一亿多嘛。” “你要是等几年的话,就是两三亿了。”黄文斌说,翡翠原石当然是用来做投资才对,做什么珠宝,“再说这些原石是我和刘小姐一起买过来做投资的。你要做珠宝我另外给你买好不好。” “不好,我就不信你还能找到另一块帝皇绿玻璃种。”丁诗诗说,“小蝶是好朋友,我跟她要她肯定会给我的,最多就是给钱嘛。买来才六百万,现在能套现一亿,还有什么不满的?” 好朋友,要就一定给……黄文斌忍不住又想象起来,遥远的美国豪华大屋,寂寞而只能互相依靠的两个美女,同意乌鸦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不行了,脑补出来的内容都能拍十部爱情动作片了! “你这什么表情,胡思乱想什么啊!”丁诗诗娇嗔。 “没有啊。”黄文斌当然不承认。 “还说没有?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在胡思乱想那些不健康的东西!”丁诗诗说,“我和小蝶就是好朋友,是闺蜜。就好像你一样,你也喜欢男人的对吧,可总不会每一个男性朋友都发生过肉体关系吧。” “我没有和任何男性朋友发生过肉体关系。”黄文斌严正声明。 “你只玩一夜情?”丁诗诗很鄙夷的说,“你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我再说一遍,我只喜欢女人,对男人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任何一点兴趣,完完全全的没有。”黄文斌说,这个误会也是时候澄清了,反正现在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丁诗诗又跑不了。 “不会吧!”丁诗诗等大了眼睛,“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我从来都没说过我喜欢男人啊,你到底是怎么误会的?”太久远了连黄文斌自己都记不清了。似乎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黄文斌未卜先知揭示了丁诗诗是个蕾丝边,所以丁诗诗认为黄文斌有基佬雷达,就把黄文斌认作基佬,这也未免太随便了。这逻辑完全不成立的嘛,也不知道她去美国留学,到底学了些什么。 第三百五十三章. 调查报告 丁诗诗对此很不服气,“人家是做过很认真仔细的调查,才认定你的取向,怎么可能只凭一个雷达就放松警惕。” “你是怎么调查的?叫谁去调查的?”黄文斌问,“赶紧把那人炒鱿鱼。”怎么会调查出这样的结论来啊?黄文斌从小到大都很正常,中学时候他是个乖宝宝没有早恋,大学时候……也没有谈恋爱,可是大学毕业以后没几年就娶妻生子了啊。 好吧,这一次黄文斌还没来得及娶妻生子,可是大学时候他也经常观摩爱情动作片,收藏之丰富,在一层楼几十间宿舍都是有名的,经常有同学慕名而来拷贝片子,可以说是小有名气,真调查过了怎么会不知道。 “这不会啊,证据很确凿的。”丁诗诗还是不信,“你真只喜欢女人?” “废话。”黄文斌说。 “一点都没喜欢过男人?”丁诗诗问,“会不会在你心底的最深处,其实你是有那么一点点一丝丝一微微其实不那么排斥男人呢?会不会是因为世俗的压力太大,所以你隐藏了自己的心意,强迫自己忘记?” “完全不是。”黄文斌说。 “你看看你否认得这么坚决这么快,连想都不想,好像被触到了逆鳞一样,肯定是心虚。”丁诗诗说,“有些事情,你太介意了,拼命压抑在心底,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反应,我说得没错吧。” 大错特错,谁会被这么误会了不是第一时间想都不想就反驳!被人这么问了还仔细考虑的人才有问题呢。“你干嘛这么死心眼,我不喜欢男人你好像好遗憾一样。”黄文斌说,“其实是你再给自己找借口吧。”明明喜欢却装出一副对男人不感兴趣的样子来,上辈子还宁死不和丈夫圆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干嘛要找借口啊!”丁诗诗说,“我真的有确凿的证据。”她回屋子里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叠打印纸来,“这是你的调查报告,我让你做总经理助理的时候,我爸就让人查你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调查报告?黄文斌接过来一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上面详细的列着他的履历,在哪里出生,在哪一间医院,哪一个医生接生。在哪里上小学,在哪里上中学,在哪里上大学,各科老师叫什么名字,考试多少分,都详细的列了出来。 有些事情连黄文斌自己都不太记得了,可是在这里都写得很清楚。这些还可以说是查档案查到的,黄文斌的档案就在人才市场,作为雇主,丁六根当然可以看得到。接下来的那些,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黄文斌中学的时候喜欢玩街机,尤其喜欢玩格斗,但是技术很一般。他家没什么钱,黄文斌零用钱也不多,所以他不去玩最热门的拳皇系列,玩这个一坐上机器旁边,没几分钟就有人来挑战,输了游戏币就浪费了。他多数玩侍魂,这个游戏也好玩,人物很酷,特技绚丽,更重要的是不那么热门,电脑又比较弱智,一枚游戏币可以玩上半天。 像这样的事情,在调查报告上数不胜数,可见写报告的人调查得有多深入。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人查了个底朝天。要是有什么可疑的话,丁六根肯定不会让黄文斌接近自己的女儿。 “既然仔细调查了,怎么还会说我是基佬?”黄文斌还是弄不明白。 “你看后面啊。”丁诗诗说,“你小学中学都没谈过恋爱对吧?” “那不是很正常,一般人都不会早恋的!”黄文斌说。 “不早恋的人很多,但是不早恋还看言情小说的人可就不多了。你的同学都反映过,你这家伙放着热血漫画不看,专门看台湾小言。”丁诗诗说,“还有,你上了大学也没谈,连追都没追过,也没跟你的朋友提起过喜欢哪一个女孩子。” “我看看言情小说怎么了!”租漫画小说这是土豪的特权,黄文斌这种家境一般的,都蹭着看,他又看得很快,有时候漫画武侠玄幻什么的看完了,跟着女同学看言情小说怎么了,其实有些言情小说剧情很不错的呢。 “那大学呢?”丁诗诗问,“大学四年,连一个女孩子都没喜欢过?” “那个……”黄文斌还真没喜欢过谁,他要玩游戏,上网,上课,做作业,课余时间还要打工,哪里有时间去喜欢女孩子,有什么生理需要,也全部在日本明星的帮助下排解掉了,“大学也有很多人不谈恋爱啊,总不成全是基。” “不谈恋爱的人很多,可是不暗恋连喜欢的人都没有的,那就非常少了。”丁诗诗说,“现在你有钱了吧,很多女人投怀送报了吧,可是你一个都没要。小蝶这么漂亮,又对你这么温柔,你一点意思都没有,这肯定不正常。” 看到她一句话下去,那甘白龙就把自己的手砍了下来,还能有什么想法?“我这是对你忠诚!”黄文斌说,“难道你还盼望着我出去沾花惹草,勾三搭四,隔几天就带个女人回来?” “带回家当然不行,可你在外面应酬偶尔玩玩,我是不介意的啊。你看我爸不就是那样。”丁诗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这么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心一意就喜欢我,实在是很不正常。” 究竟是哪里不正常了!一般人都是这样的好不好,难道一边和女朋友谈恋爱结婚生子,一边喜欢这个,玩玩那个,这些是色鬼。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丁六根就是这样的,不但丁六根,很多有钱人都是这样。他们随便那一点钱出来,对普通人就是巨款,现在社会的风气又是笑贫不笑娼,很多女人扑上去。久而久之,就养成这样不正确的人生观了,黄文斌一定要把丁诗诗矫正过来。 “你就这么想我出去玩女人?”黄文斌问。 “不是啊,你要玩也是玩男人吧。”丁诗诗说,“女人你玩得下手吗?” 这女人脑子肯定有毛病,黄文斌气往上冲,恨不得立即玩给丁诗诗看,先玩肖蕾,再玩刘香蝶,还有卢芝兰,白薇薇,米琪等等,再来几个模特,歌星,护士,让丁诗诗见识见识他究竟玩不玩得下手。“在强调一遍,我不喜欢男人。”黄文斌说。 “这儿还有一个决定性证据呢。”丁诗诗翻了到最后,拿出一张纸来,“他们从你最亲密的亲友处,得到了最可靠的信息来源,这是确凿无疑的证据,如果是法院开庭,这份证据一份能顶十份,简直就可以直接判决。” “是谁在造谣?!”黄文斌抢过来一看,“刘德?” “对啊,就是你表哥刘德,”丁诗诗说,“他证明你和他一样喜欢男人。” “他……”黄文斌总算是知道丁诗诗对他的误会从何而来,居然是刘德!这家伙胡说八道什么啊,怎么能污蔑别人是基佬呢!虽然说黄文斌为此得益不少,当了丁诗诗的私人助理,还和丁六根搭上了关系,最后还把丁诗诗给上了……这么一想,黄文斌又没这么生气了。要不是搭上了丁六根的线,想发财还没这么快呢。 等一等,刚才好像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和他一样喜欢男人?刘德喜欢男人?这不可能吧!刘德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他一直在外面游游荡荡,时不时还和黄文斌吹嘘玩了几个女人什么的。 “这里还有照片呢。”丁诗诗给黄文斌看,“这是你们两个一起坐在彩虹酒吧里面喝酒,没错吧?证据确凿吧,没法子抵赖了吧?” “彩虹酒吧?”黄文斌拿过照片看了看,照片很昏暗,酒吧位置很小,黄文斌坐在角落里,刘德正在和别人打招呼。看到照片,黄文斌也想了起来,的确有什么一回事,“彩虹酒吧怎么了?” 那是好几年前学校放暑假,黄文斌家里舍不得开空调热得要死。刘德跑过来说带黄文斌去酒吧吹空调泡妞,黄文斌就跟着去了。酒吧空调很凉爽,可是饮料酒水都太贵了,一瓶啤酒外面卖三块钱,里面居然要十五!至于女人,的确不少,可是走来走去的,黄文斌也不会搭讪,只能干看着。音乐放得震天响,似乎带着五脏六腑都在震动,黄文斌实在是不适应,喝完啤酒赶紧就跑了。居然还被拍下了照片,是谁拍的? “彩虹酒吧是省城最著名的gay吧啊!”丁诗诗说,“彩虹就是最著名的同性象征啊,可别跟我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黄文斌还真不知道,彩虹什么的,不是彩虹糖的象征吗? “你表哥刘德,在省城基届那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号称基佬及时雨,虽然自己也没什么钱,可不论哪一个基佬遇到什么困难,他都出钱出力去帮忙,十分热心。”丁诗诗说,“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黄文斌的三观都要被粉碎了,自己表哥刘德居然是个基佬,还是及时雨?十分热心?丁诗诗该不会是弄错人了吧?刘德就是个整天无所事事都不知道干什么就是不干活的混混,难道穿越回来,连人物设定都变了?还是说表面是重生,实际是到了异世界?刘德是基佬及时雨,自己父母会不会变成隐藏在民间的官二代吧。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要去缅甸 “这是很出名的,你在省城随便找个基佬问一问就知道。”丁诗诗说。 “我一个基佬都不认识。”黄文斌说。 “谁说的,那个王如月你不认识?”丁诗诗说。 “往……王如月?”黄文斌问,“他是基佬?” “是啊,要不然怎么会和家里闹翻,又和你表哥混一起。”丁诗诗说,“你真的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不会这么孤陋寡闻吧,是在骗我吧。你表哥这么大名气,你又是他最亲近的血亲,经常和他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就是不知道,你想怎么样?”黄文斌说,血亲是血亲,有多亲近可真说不上。很多时候黄文斌和刘德一年才见两三次,过年吃一顿,中秋送送月饼,其他就没什么来往了。那一次刘德忽然来找黄文斌去酒吧,乃是十分罕见的事情,要不是天气太热,黄文斌还不会答应呢。 现在想起来,刘德的行为的确是有些妖里妖气,而且年纪这么大了,死都不肯结婚,的确有些可疑。可要说是基佬,和黄文斌真的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啊。还是大名鼎鼎的基佬,叫黄文斌怎么接受啊! “哎,一想起来,那当时我就是被你骗了!”丁诗诗说,“你这家伙心怀叵测,一开始就是垂涎我美丽的身体,可怜我还不知道,以为你这家伙没危险,谁知道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好不好,我是受害者啊!这时候说这个也没意思,黄文斌恶狠狠地把丁诗诗抓住,“法律规定了,日到愿意就不算强奸!你现在愿不愿意啊!”把她剥得像个小白羊一样,就肆意妄为起来。 丁诗诗开始的时候假模假样叫了两声抵抗两下,迅速的就沦陷享受起来。第二天黄文斌醒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背,丁诗诗就扭来扭去的说:“好了好了我愿意了,明天再来好不好,累死了。” “现在已经是明天了啊。”黄文斌把她抱在怀里横放着,肆意揉搓,“你看太阳都出来了,说明到了如日中天的时间啊。” “不要!”丁诗诗想要挣脱,可浑身无力,那一点点反抗更让人兴趣倍增。 刘德其实是基佬什么的,虽然对黄文斌的世界观造成了严重的冲击,可是现在回头一想,什么实质的影响都不会有。刘德本来就浪来浪去的没个正经样子,黄文斌想给他帮一把都不知道怎么帮,现在知道了他的隐秘身份,说不定还能对症下药。 昨天光顾着震惊了,好多事情还没做。翡翠原石没整理,李胖子也没来得及谈话,还有无数的杂务。身为一个亿万富翁,真是一刻都没得闲。放下丁诗诗让她睡觉,拿出手机来,一个个未接电话回拨过去。 小黄苹果那儿又出问题了,西施包子铺销量上升,教育用地转商住用地批准了,明珠大厦正在装修中,还有雷晓楠已经回去教育大省,准备和闻香之摊牌。事情都没办完,刘香蝶就过来了,照样跟着三十多个西装墨镜男。 其他西装墨镜男都留在门口,只有一个跟着到了客厅。进了大门,他迫不及待的脱下墨镜,露出庐山真面目,原来是朱振亚,“黄老板,真是不好意思,还得去缅甸讨生活,只好化妆过来了。你们昨天买了那块大原石是不是,赶紧给我看一下。” 这块石头朱振亚见过好几次,每次都心痒痒的想要买下来。不过价钱太高了,人家开价就是一亿,还不是人民币,是美元。朱振亚毕竟是个木材商,翡翠只是爱好,不能为了爱好影响正经生意。而且这块原石这么贵,也不知道会不会亏本,所以朱振亚只能看看而已。 机缘巧合之下,这块原石居然被偷出来出售,朱振亚还不知道,下半夜才收到消息,更是心痒难搔,立即化妆去找刘香蝶,谁知道原石居然在黄文斌手上。熬了这么大半夜,天一亮就跑过来了。 “您喜欢看多久都行。”黄文斌说。 他把刘香蝶和朱振亚带到储藏室,朱振亚恨不得扑上去,拿着放大镜和强光手电筒,对着这老大的石头一寸一寸的仔细研究,特别是断面窗口那儿,更加是认真仔细,还还拿出了许多黄文斌压根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仪器,在上面仔细测量。 “那些黄金我存在建行的金库里面了,你要用的话给我写张字条,我随时给你运回来。”刘香蝶说,“诗诗上哪里去了?不会是看翡翠看得太兴奋了看一晚上没睡,现在才刚刚躺床上吧。” “差不多吧。”黄文斌说,一晚上没睡是真的,不过不是看翡翠而已。 “诗诗要真喜欢的话,那块帝皇绿玻璃种就卖给她吧,八千万好了,反正我们是六百万买的,八千万也有十几倍的利润。”刘香蝶说,“前一阵子在qq上她老跟我说想买个翡翠手镯,说了几十遍,我说你喜欢就买呗,她又说太贵了不值这个价。我还以为多贵呢,一问原来才一百多万,最后还是没买。文斌你对诗诗不够好啊,一百多万的东西都不给她买。” 黄文斌无言以对,他还真没买过什么东西给丁诗诗,反而是丁诗诗不断的搬东西回来别墅。“要不还是算我买的好了,我出一亿把这块原石买下来。”黄文斌说,反正只要出一半的钱,也就是五千万而已。凿一块下来给丁诗诗做套翡翠首饰,剩下的等升值,相信还是会赚钱的 “八千万就行了。”刘香蝶说。 “不行。”朱振亚忽然插嘴。 黄文斌和刘香蝶都是一愣,心想我们谈价钱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说不行吗? “实在是看不出来。”朱振亚抬头说,“有很多出极品翡翠的征兆,可也有很多出废品的征兆,实在是看不懂啊。里面肯定有翡翠,问题是有多大,什么种水什么地子什么颜色,完全都看不出来。才学识浅,惭愧惭愧。” “朱叔叔你这么谦虚干什么,神仙难断寸玉,不剖开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刘香蝶挥了挥手说,“文斌你说是不是?” 其实黄文斌知道得很清楚,里面是一块冰种正阳绿,价值一亿左右。不过他这是重生得到的信息,做不得准。“是啊,就算是最先进的仪器,也没法子探究石头里面究竟什么情景。”黄文斌说,“反正我们现在不解开也能赚钱,那就不用解了。” 翡翠是一种矿物,和包裹着的石头密度不同,结构不同,要真要检测,其实是可以检测出来的,也就是麻烦一点而已。问题是翡翠本身因为颜色和质地的一点点区别,价格就有天壤之别,这就谁都没法子了。总不能钻个洞取样品,真钻个洞,里面翡翠什么样是知道了,这块矿石的价值也没了。 “你们要和阿瓦将军谈吧。”朱振亚已经听刘香蝶说过了,“这法子倒是不错,一转手就是五倍的利润。而且阿瓦将军送来翡翠原石,价值多少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这里还可以再赚一笔,只要别太过分,阿瓦将军也不能说什么。” “我们这么讲道理的人,怎么会坑这个将军呢。”刘香蝶说,“肯定会给个公道的价钱。不过市场经济嘛,肯定要服从市场规律。我们省城的市场这么小,一下子多了五亿的翡翠原料冲击,价格肯定会大大下跌。” “可惜我以后还要去缅甸。”朱振亚很是惆怅,“要不然我就全买下来了。其实我也有想过,不如干了这一票,立即就退休,以后都不去缅甸,可始终下不了决心啊。你们也是,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大不了,可也要小心,无论如何都不要去那边了,靠近边境都不行。” “谢谢朱叔叔提醒,我会注意的。”刘香蝶说。 “反正我对缅甸没什么兴趣。”黄文斌也说。 “缅甸可是好地方,翡翠,红宝石,还有最重要的木材。他们那儿的原始森林,可真是原始,里面的参天大树到处都是,红木酸枝什么的,运进来就能赚大钱。”朱振亚做了几十年的缅甸生意,下意识的就反驳,“上次我弄到一颗一米多直径的紫檀,赚了上百万。” 紫檀黄花梨什么的,涨幅也不比翡翠少。不过翡翠原石再怎么大,也就那么一点,可以塞进去储藏室里面。木头可就没这么容易了,还得专门找仓库,太麻烦。“那是朱老板有本书。”黄文斌说,“钱到处都能赚,也没必要非去缅甸不可。” 朱振亚醒悟过来,点点头说:“是啊,没必要非去缅甸不可,你们尤其不要去。”说着又看了看那块大原石,“真想解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究竟是一颗前所未见的极品大翡翠呢,还是驴粪蛋子外面光。”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刘香蝶劝他说。 “你们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我当然不会强人所难。”朱振亚说,“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真想解开看看啊……要是阿瓦将军你答应了你们的条件,把这块原石买了回去,只怕它从此就会呆在保安最严密的仓库里面不见天日,到我死了也不一定会拿出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去缅甸 “其实朱老板你想把这块原石解开,也不是没有办法。”黄文斌说。 “哦?黄老板有什么好想法?”朱振亚问。 “这块石头千里迢迢运到我们这儿了,在千里迢迢运回去,阿瓦将军也怕别人说闲话的嘛。”黄文斌说,“到时候我就和他说,为了显示合作的诚意,交易完成以后,我可以在我的酒店给他办一个翡翠展览给他们矿区的翡翠做推广。这推广最好当然就是用这一块大原石,剖开来要是里面有极品翡翠,保证轰动全国,要是切垮了,就当没这回事,我们拿别的翡翠原石来展览,不会造成任何损失。” “秒啊!”朱振亚精神抖擞,“这招极妙。”他还是有些顾虑,“阿瓦将军能同意吗?” “应该会同意的吧,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黄文斌说,但是他也不敢打包票,谁知道当年的展览是怎么回事,现在情况完全变了,也不知道这个展览还会不会出现。连刘德都能变成及时雨,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 “希望如此,阿瓦将军应该能同意吧。”朱振亚心里也没底,“听矿区的老师傅说,还有超越帝皇绿玻璃种的翡翠,每次出现,都会引起腥风血雨,不过已经好几十年没出现过了。说不定这块原石里面就是。如果真能见到极品翡翠的诞生,也不枉此生了。” “如果里面真的是极品翡翠,我可就痛不欲生了。”刘香蝶说。 “大侄女,可不是这么说的,翡翠这话总东西,本身就是聚集了天地之精华才能诞生的宝物。极品翡翠更加如此。就算不能拥有,看一看也好。怎么能够因为自己赚少了,就期盼里面没有极品翡翠呢。”朱振亚说。 “朱叔叔你是真爱翡翠,我和你比不了。”刘香蝶说,“要是里面开出了价值十亿八亿的极品翡翠,我们五亿就卖了出去,肯定会记挂一辈子。人生能赚几个五亿啊,我就这么放了过去。” “庸俗,实在是太庸俗了。”朱振亚摇了摇头说。 “没法子啊,现在太穷,只好庸俗点。等以后像朱叔叔这样赚够了,再来高雅也不迟。”刘香蝶说,“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没钱的时候不庸俗一点不行。” “这话就骗鬼去吧,你现在身家也不比我少。”朱振亚说。 “可是消耗也大啊,我父亲留下那么大一个烂摊子。”刘香蝶说。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朱振亚说,“我先回去了,那边还有事。要破原石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再紧急的事情我都会抛下赶过来看的。还有,你们千万不要去缅甸,可不是开玩笑的,那边无法无天的事情多着呢。要是阿瓦将军这样的大人物,随时找十几个人打黑枪,还没警察敢查。好一点也要把你扣下来,拿回翡翠原石不说,还得敲诈一大笔。” “叔叔你就放心吧,我们绝对不去。”刘香蝶说。 “是啊,打死我都不去。”黄文斌说。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刚送走朱振亚,黄文斌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居然是刘德打过来的。基佬及时雨刘德……很没现实感啊!现在让黄文斌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难道只要微笑就好了吗?深呼吸了十次以后,黄文斌才接通了电话。 刘德一开口,基佬及时雨什么的烟消云散,还是那个一点都不靠谱的混混:“表弟,你快来缅甸啊。” “打死我都不去!”黄文斌说,“你发什么疯啊,叫我去缅甸干什么?” “我在缅甸啊。”刘德说话哆哆嗦嗦,“你赶紧来救我。” “你跑到缅甸去干什么!”黄文斌下定了决心,就算刘德被人砍手砍脚砍鸡鸡,卖肾卖肝卖眼角膜,就算五脏六腑一起被人做成杂碎汤,就算他死在缅甸,黄文斌也绝对不会冒险去救。 “我有个朋友,听了别人的鼓动,跑到缅甸赌场赌博,结果输了几十万被人扣下了,说不送钱过来就不放人。”刘德说,“我这个朋友……和家里人关系很差,所以才会染上赌博的恶习,还跑到缅甸赌钱。他家里人听到这个消息,说管他去死,一分钱都不肯出。正好我手里有几万,就赶紧去缅甸了,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回来。谁知道那帮开赌场的把我也给扣下了,说要是不凑够钱,连我一起拉去打靶。” “你这什么朋友啊!”黄文斌心想你和家里人关系不错啊,怎么也染上了赌博恶行。 “好朋友,很好的朋友。”刘德支支吾吾的说。 “床上的朋友吧。”黄文斌揭穿他。 “怎么可能呢,他是男的。”刘德说。 “就是男的才会上你的床吧!”黄文斌说这话心里也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丁诗诗的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骗他玩。 “啊?你知道了?”刘德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哎,也是,这种事情迟早都会穿帮的,我就是忍不住,看见自己人有困难就想去帮。表弟啊,你没有告诉我爸妈吧?” “没有。”黄文斌有些惭愧,他上辈子毫无察觉,这一辈子也是丁诗诗提示才知道。 “先不要说,我还没有准备好。求求你了表弟。”刘德哀求。 “我暂时不会说。”黄文斌心想难怪这家伙老大不小了,一点结婚的意思都没有,整天瞎混。别人瞎混有时候就算不结婚,偶尔也会有些贪慕虚荣的小姐贴上来,刘德却是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一条光棍,从来没看见过他身边有女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多谢你了。”刘德的语气又回到了从前,“就是,那个……表弟你还是赶紧来缅甸救我吧。我在这边好惨啊,他们把我扣在房间里,没吃没穿的,还故意在我旁边烤鸡翅,我要吃他们就收伙食费,矿泉水一瓶500块,面包也是500,才一小块!鸡翅膀更加不用说了,一千块一个啊!上网还要五十块呢,这可是一分钟,我看个视频就没了好几百啊。” 被人抓了你还看个屁视频啊!黄文斌更加坚定了不去救他得决心,“你到底欠人多少钱?”能用人民币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现在黄文斌也算晋级成狗大户了,反正不过几十万,给了就给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差六十八万。”刘德说。 “你把账号给我,我把钱打过去。”黄文斌说,正好把刘德那个佛像的人情还了,以后大家就两清了。等刘德回来,就让他继续做酒店总经理,但是工资奖金全部扣下来,只发生活费,免得他有钱就乱跑。这次跑到缅甸赌场,下次还不招惹南美毒枭,再下次去非洲军阀,黄文斌可怎么救。 “你等一会儿,我这就找他们要账号。”刘德兴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黄文斌一阵无语,这家伙居然连账号都没要就打电话过来。刘香蝶也注意到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要去缅甸?” “不去,打死都不去。”黄文斌说,“我有个表哥,就是那天被甘白龙揍了一顿那个,他被人骗了去缅甸扣起来了,要交六十八万赎金才能放。”当初甘白龙下手干嘛不狠一点,把刘德打得下不了床不就好了。 “这钱可千万别交。”刘香蝶说,“那边的赌场都贪得无厌,敲骨吸髓,一定要把人榨干的。跟你要六十八万,你二话不说给了,他们就会说了,美金,不是人民币。你要是再给,他们还会说,你朋友弄坏了我们大首领一个古董,还要一千万,英镑!” “一点规矩都不讲?”黄文斌一愣。 “都是无法无天的地方,谁跟你讲规矩。”刘香蝶说,“朱叔叔每次去,都要带一大堆荷枪实弹的保镖。那些赌场,说的很好听,什么大家都是中国人啊,我们也用汉字说汉语啊,我们这儿赌博合法很安全啊,就是把人骗过去敲诈勒索。有钱的榨干钱财,没钱的打一顿然后让他们骗有钱的亲友过来。很多人就是这样上当的,所以你千万别自己过去,就算没有阿瓦将军这事也不行,要不然你也得被抓起来。” “我肯定不去。”黄文斌说,这下子要怎么办,总不能放任刘德在那边不管死活吧。 “其实也没什么,你隔一段时间给几万过去,有零有整的,第一次给最多,然后慢慢减少,给一次就喊一次没钱,到五六千的时候他们就差不多会放人了。只有不断有钱过去,那边不会动手打人的,就是千万不要让那边知道你是有钱人。” “我明白了。”黄文斌点点头,让刘德在缅甸吃点苦头也好,“就这么办吧……”谁知道这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原来是自己母亲,“妈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我?我当然很忙啊,事情多着呢,忙得乱七八糟的,好几天都没睡觉了……什么,不不,你不要去,表哥我来处理,我去!” “怎么了?”刘香蝶吓了一跳。 关上电话,黄文斌对刘香蝶点点头说,“我要去缅甸。” 第三百五十六章. 启程 刘香蝶看了黄文斌好一会儿,还把手放到黄文斌额头试了试,“你这是傻了还是发烧了?朱叔叔跟我们说了多少次,千万不要去缅甸千万不要去缅甸。你也答应了多少钱,打死都不去缅甸打死都不去缅甸,这时候你跟我说要去缅甸?” “这也没法子。”黄文斌说,“我表哥不但给我打了电话,还给他爸也就是我舅舅打了,我舅舅没什么本事,一听慌了神,就去找我妈商量。我妈就说了,和他一起去缅甸救人。我妈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能让她去冒险,只好我自己去了。” “你自己去!去送死吗?”刘香蝶问。 “当然不是了。”黄文斌说,“只要好好安排,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你对缅甸知道多少?”刘香蝶问,“认识多少人?知道那边谁当权?谁拿着枪杆子,谁是傀儡?还真以为有几亿现金,就能横行天下了?阿瓦将军手下几千条枪,你以为开玩笑的嘛?” “只要你帮我,一切都不成问题。”黄文斌说。 “你……你还想把我也拉下水?”刘香蝶瞪大了眼睛看着黄文斌,“让我陪着你去缅甸啊?大家萍水相逢,不过凑合在一起赚点钱而已,又不是很熟,就不要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么鸳鸯蝴蝶了吧。万一别人误会我们有私情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这么要求你的。”黄文斌说。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刘香蝶问。 “朱振亚不是对缅甸很熟悉吗,经常跑过去收木材,那边谁的权力大谁说了算谁有枪杆子,朱老板应该很清楚。”黄文斌说,“他可以化妆过来看石头,我当然也可以化妆过去缅甸。” “你想化妆过去?”刘香蝶想了想,觉得可行性不小,“朱叔叔可能不会同意。”这事毕竟有些危险,而且还会连累朱振亚。他在这边偷偷过来看一眼原石,阿瓦将军不太可能知道。可是带着黄文斌这么个大活人跑到缅甸去,很容易会被人发现。 “其实也不一定要过去啊,我只要到边境就行。”黄文斌说,“朱老板帮我把我表哥救出来,他这么多关系,应该不会很困难,花多点钱也没关系。”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真的去冒险呢。 “这样啊?”刘香蝶说,“这倒是没问题,其实你根本连边境都不用去啊,随便找个地方旅游几天就行,反正你母亲也不会检查你的机票。只要出了省,人家打你电话是长途就行了。” “这不太好吧。”黄文斌说。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去到边境也帮不上忙,万一被人渗透进来绑架去缅甸,那不是糟糕了吗。”刘香蝶说,“还不如到安全地方呆着,不要添乱。等人救出来了,你再去会和统一口径,就没问题了。” 就这么办好了,正好黄文斌发财以后都没有好好的旅游过。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就去京城看看好了,什么故宫地安门颐和园,统统都不去,先去天通苑回龙观看看,人家几十万人的小区究竟是怎么建的。看看能不能给松山开发借鉴一下。 当然作戏要做全套,去缅甸的签证啊,机票啊,酒店啊,全部都先定好,然后找个替身过去,机票酒店发票什么的都可以开出来,万一自己母亲问自己到哪里了,直接把替身的位置报上去就行。 至于替身找谁去,这也很好办,有几个人在他这儿白吃白喝的,黄文斌早就想解决掉了。正好有这个机会,可以先试试水,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把那几个人扔过去,免得造成什么不便。 说的当然是区委书记的遗产,贾山常真柳权那几个,现在黄文斌把他们分开关在偏僻地方,每天吃吃喝喝什么事也不干,还得找五六个人轮班看着,光是工资奖金就不少。而且时间长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让他们找出破绽上演越狱。 就算没越狱,消息透露出去也不是闹着玩的,省纪委还是四处找人呢。如果被他们找到抓回去审讯,黄文斌非法限制自由什么的先不说,那一大笔黄金可就曝光了,虽然可以推脱,但始终有些不便,至少要吐几百公斤出来意思意思。 黄文斌早就想把这三个人处理掉绝了后患,可是几次想下手,最后关头都缩了回去。柳权是罪有应得,贾山也是死不足惜,不过常真还没到这个地步。而且杀人很麻烦,派谁下手,尸体怎么处理,怎么掩盖证据,万一泄露了怎么办,这些难题都让黄文斌非常苦恼。 现在一想,把人送到国外去,也是一条好门路。这三个人里面又分两种,常真是投靠了的,贾山也勉强可以算是自己人,柳权则不同,心里埋藏着不知道多少仇恨,要是有机会的话,肯定会咬黄文斌一口。所以柳权肯定是不能打发出去的。 贾山也不行,他是被常真骗了,以为曾书记平派常真来杀他,激愤之下才和黄文斌合作。当初也是匆匆忙忙做的事,不可能没有破绽。现在事情过了这么久,贾山说不定已经想明白了。 这一次就先让常真去吧,三个人里面只有这个最可靠。黄文斌就把常真找了过来,“在酒店里呆了这么久,一步都不能出门,很闷吧。” 常真连忙点头哈腰的说:“不闷,不辛苦,全靠黄老板把我藏起来,要不然我肯定被抓了。以前跟着柳权混饭吃那帮人,全都被抓了起来,有不少已经判了,个个都十年以上,有些还是无期呢。听说还有几个人要判死刑。” 常真最可靠,也最受优待,虽然不能打电话,不过可以看电视,甚至还可以上网,当然那个上网的电脑是没键盘的,只有鼠标,也装了无数的监控软件,防止常真给外界发送消息。所以常真对外界并非一无所知。 “怎么可能不闷呢。”黄文斌说。 “那当然很闷。”常真闹不明白黄文斌的心意,只好顺着他的口风说话。 “现在风头没那么紧了,可是要出来大街上乱逛,大概还是不行。也不能总把你关着,什么活都不干,这不比坐牢还惨?”黄文斌说,“我打算送你出国躲一段时间,等过两三年那些人全都判了,风头过去了,就可以回来了。” “出国?”常真心想出国了干嘛还回来,反正都是做黑户,在国外做比在国内做不是更好,“去美国还是去加拿大?” “你想得美。”黄文斌说,“去缅甸。” “缅甸啊。”常真大失所望,也不知道缅甸黑户什么样的生活条件,想来不会很好。不过一想也是,去美国加拿大非得坐飞机不可,一买票不就让人发现了吗。虽然说常真没上通缉名单,可说不准最后时刻就会被拦下来。还是缅甸比较好,坐车就可以过去。不过缅甸听说是个穷国,比华夏还穷呢。 “缅甸可是好地方。”黄文斌说,“有红宝石,翡翠,木材什么的。我最近对翡翠很高兴去,想要投资,你过去以后帮我好好打探,看看那边翡翠的行情怎么样。最好给我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好的收购渠道。” “好的,我一定会好好打探!”常真打起十二分精神,好不容易有点事情做,要是做好了,肯定能够让黄文斌另眼相看。 “打听翡翠行情什么的,慢慢来,不用着急。”黄文斌说,“还有一件更加重要更加紧急的事,必须立即去办。我表哥被人骗去缅甸赌场,被赌场扣住了,要我出钱把他赎回来。出钱没关系,就怕那边贪得无厌,要了一笔又一笔。” “要我去救人吗!”常真先是心中一喜,这可是好消息啊,要是把黄文斌的表哥救了出来,还不立即成为黄文斌的亲信。随后又觉得不可思议,黄文斌怎么说也算是个亿万富翁,怎么会让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承担这么重要的工作? 莫非黄文斌的意思,其实不是要把表哥救出来,而是想让他表哥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缅甸,所以找自己人做不方便,要找自己这个外人?要是这样的话,可就危险了,要么成为黄文斌的心腹,要么会被灭口。 “我很愿意为了黄老板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我从来都没去过缅甸,人生地不熟的,要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我自己怎么样没关系,耽误了黄老板的大事。”常真可不想冒被人灭口的风险。 “哦,不是让你负责救人。”黄文斌说,“我已经拜托了一个朋友,他是在缅甸做木材生意的,很有门路。怎么救人让他去谈,你只要跟着我那朋友,如实汇报,别让我出太多冤枉钱就行。把我表哥救出来以后,你就在当地扎根落户,帮我打探翡翠的门路,过几年摸清楚了,就帮我主持收购翡翠原石。” 收购翡翠原石,油水当然是大大的有,至于阿瓦将军会不会记恨黄文斌坐地起价的行为,把常真抓起来拉去坐牢什么的,黄文斌就不敢保证了。 “我一定好好干!”常真连连点头,对这个前景很是憧憬。 第三百五十七章. 替身 “派别人我不放心,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好好干,万一内外勾结,和别人坑我钱的话就惨了。”黄文斌拍了拍常真的肩膀,“不过你不一样,你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派你过去给。” 要是我坑你的钱,你就把我抓起来让我坐牢是吧,我满身的把柄全都被你抓住了是吧,常真心里轻蔑的一笑,要是没机会也就算了,要是有机会,坑不死你个黑心资本家。不论是缅甸还是哪里,有钱就是大爷。自己要是弄到了钱,换个身份很容易的,黄文斌还能跑到缅甸来抓人? “我一定不负黄老板所托!”逢场作戏这种事情,常真也是很熟练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黄文斌说,“那边有一个翡翠矿区,守护矿区军队的司令叫做阿瓦,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我好像有点意见。你去开展翡翠收购业务,他可能会派人来捣乱。你一定要小心,买不到原石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被人骗了。” “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十二万分小心的。”常真说,与其被别人骗,还不如我自己来骗,翡翠价格这么高的东西,起码要有几百万乃至几千万的流动资金才行,缅甸那儿天高皇帝远的,想法子把这笔钱黑下来,然后换个身份,贿赂官员,就可以在缅甸做山大王了。 “要是你能够收到便宜的翡翠,我会按照比例给你提成的。”黄文斌说着,正好朱振亚到了,黄文斌先跟他问了好,就给朱振亚介绍,“朱老板,这个是小常,是我最亲信的手下,跟着你一起去缅甸的。” “你好。”朱振亚和常真握了握手,“以前似乎在哪里见过?” “没有,肯定没有。”常真心里打了个突,他给柳权管钱,很少抛投露面,怎么会被这个什么朱老板认出来?这时候他想起来了,以前柳权买过一套红木家具,付款什么都是常真做得,那家具店的老板就是朱振亚。 “没有吗?”朱振亚也不在意,“可能认错了吧。不过常兄弟真的很面熟……既然是黄老板的亲信,那么大家就是自己人,我也直话直说了。这次去呢,是有一些危险的。缅甸边境那些赌场,都是专门骗人的地方。而且特别不讲规矩,能捞一笔是一笔,捞完了换一批人上。抓住了什么人,不敲干净都不会放手。我要去搞木头,可能没太多时间和赌场谈判,很多时候就得靠小常自己了。万一赌场翻脸,可能会把你也扣下来。” “这个……不会太危险吧?”常真还以为是跟着跑一跑,没想到还有危险。 “所以你要保持低调。”朱振亚说,“不要穿太好的衣服,也不要带名贵首饰。手机最好换个旧一点的,总之越穷越好。那帮人看着绑了你也没利润,就不会动手了。你会说缅甸语吗?” “不会。”常真心想我吃饱了撑的去学缅甸语。 “英语呢?”朱振亚问。 “这个还可以,过了六级。”常真说。 “那边也通行英语,上层人士多半都会说。”朱振亚点了点头,“不过六级可能差了点,这几天你找个老师补习一下吧。到时候我再给你找个翻译,就不会有问题了。那些开赌场的会说汉语,可是你千万别信他们,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枪。有什么事,一定要找当地人用英语缅甸语都问清楚。” “我明白了。”常真连忙记下来。 “这次的行程,我们先坐飞机到仰光,然后再去边境,不要直接从边境过去。”朱振亚说,“直接从边境走太难走,而且还危险,不如绕个弯,我也可以顺便处理一下木头贸易的事情,最多耽误两三天,没问题吧?” “没问题。”黄文斌说,“小常过去,就作为我的替身,以我的身份行动。” “那阿瓦将军怎么办呢?”朱振亚一怔。 “不用管他。”黄文斌说,“别去联络,他找上门来,就给他装糊涂,应付应付再说。” “装糊涂我在行。”常真说,“因为我是真的糊涂,压根就不知道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阿瓦将军手下有几个士兵,偷了他的翡翠原石出来卖,正好我买了一块。”黄文斌轻描淡写地说,“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阿瓦将军知道。要是他知道了,肯定要向我拿回,我们当然不能平白无故吃亏是不是,他说原石是他的,我们就要换给他了?肯定要和他谈价钱。你也不用管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什么原石?我完全没听说过。” “是,我明白了!”常真立即就决定了,万一真被抓着,立即就把黄文斌出卖掉。 “那你先下去休息吧,过几天就要出发了。”黄文斌说。 等常真下去了,朱振亚立即就问:“这家伙不是曾书记的人吗?怎么现在到你手下了?还要他以你的名义去缅甸?”万一被阿瓦将军发现了,黄文斌只不过是失陷一个无关重要的手下,他可就惨了,虽然说管木材和管翡翠的不是同一拨人,可人家毕竟同属一支军队,木材生意也不知道会受多大影响。 “他是曾书记的人,帮着我把曾书记扳倒了。”说到这里就足够了,“他也算是给我做了贡献,我也应该给他个前程。可是这样卖主求荣的人,用起来不太放心,不如让他先去缅甸探探路。要是阿瓦将军不介意,就让小常给我收购翡翠,要是阿瓦将军介意……”要打要杀随便,反正常真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我怎么办呢!”朱振亚问,要是阿瓦将军介意的话,他不就惨了? “这很好办。”黄文斌说,“我在缅甸大概不会有什么名气,李胖子虽然打了电话,阿瓦将军也未必把我放在心上。可是您就不同了,您在缅甸是有头有脸的人,认识很多大人物。” “不敢。”朱振亚耐着性子听下去。 “您到了缅甸,很容易就可以搭上关系见到阿瓦将军,到时候就通知阿瓦将军一声,买了他大翡翠原石的华夏老板到了缅甸。”黄文斌说,“当然,在此之前,需要先把我的表哥救出来。” “这倒是有点意思。”朱振亚说,“我可以给阿瓦将军卖一个人情。”那可是矿区部队的主官,这个人情很值钱的,“既然是这样,那你表哥就由我负责弄出来吧。”不过是六十八万而已,不算什么,或者找几十把枪上门去谈,六万八都不用。 “你估计阿瓦将军会怎么样呢?”黄文斌问。 “大概不会怎么样,总不能把常真绑起来。应该也就是找人来谈判,看能不能减少一些赎回费用。”朱振亚一想,“你这是纯心把常真送羊入虎口啊。”黄文斌探得阿瓦将军的意图,朱振亚的了阿瓦将军一个人情,只有常真被坑了一把。 “所以呢?”黄文斌问。 “好手段!”朱振亚当然一点都不介意,反正被坑的又不是他。 “不敢当,要不是这是牵扯太大,我也不想这么做。”黄文斌说,要把一亿买来的东西转手卖五亿,潜在买家还只有一个,不对这个买家仔细下功夫做研究怎么能行呢。这种大生意不可能不谈判,怎么谈,叫谁去谈,底线怎么设定,都需要情报支持。不和阿瓦将军接触,情报从哪里来。 “你表哥的事情,我打听清楚了。”朱振亚说,“动手的是一帮新人,走的是果敢的路子,我已经托人去说了,那帮家伙咬死一定要六十八万。我给他们的报价是最多四十万,过几天升到五十万,他们就差不多会答应了。” “钱多些没关系,人一定要救出来。”黄文斌说。 “我明白的,可是这时候千万不能给太多钱。”朱振亚说,“要不然他们吃到了甜头,反而更加不肯放人。总之你放心好了,十天之内,我保证刘德平平安安回国。你这位表哥也真是,要赌钱去澳门不好吗?或者去马来西亚也行啊,要不直接去拉斯维加斯,干嘛去缅甸这种黑赌场?” “他不是去赌钱,是去救人的。”黄文斌给刘德辩解。 “是啊,有个朋友被赌场抓了,正好手里有笔钱,就去救人了。”朱振亚说,“去到赌场一看,自己这点钱不够赎人出来,只好赌一把,开始的时候赢了几万,眼看就快够钱了,最后一把全输了出去。这种借口我听得多了,简直就是标准答案。找我看没你表哥那个朋友就是一个赌鬼,被人引诱到黑赌场里面,输了一大笔钱。就被威逼利诱拉人下水了,他们拉人的价钱我都知道,拉一个人过来,就可以减免五千块钱的债务,要是拉的多把债务还清了,还能以此赚钱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黄文斌说,上辈子并没有发生刘德被扣在缅甸赌场的事情,他也就不知道前因后果。也许是因为上辈子刘德没有这几万块闲钱,也许是他被人拉过去但是黄文斌不知道……反正2008年过年的时候,黄文斌还见过刘德来着,没有死在缅甸。 “赌博太害人了,千万不要去赌博,尤其不要去黑赌场。”朱振亚说。 “那您自己还赌石呢。”黄文斌说。 “那怎么一样,赌石看的是眼光,赌博完全就是看概率。至于黑赌场,根本就是骗钱。”朱振亚唠唠叨叨地说,“你表哥回来以后,最好把他关到乡下,别以为他会吸取教训,赌瘾可是很厉害的。” 黄文斌表面听着,实际上已经魂游天外。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两千亩土地的开发,省城中学的建设,超级中学校长雷晓楠的处境,还有翡翠生意,以及迫在眉睫的这次缅甸之行。上天保佑,现在黄文斌已经是亿万富翁,不用亲自出马去冒险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养狗场 “你这儿还挺不错嘛。”刘香蝶说。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黄文斌还在神游天外。 “这么漂亮的地方,干嘛用来做养狗场,做度假村不好吗?”刘香蝶问。 这里是安德森犬只繁育基地,根据黄文斌和安德森达成的协议,他拥有10%的股权,但实际上,作为一个外籍人士,安德森无法通过正常手段租赁农村土地,也不能拥有建筑物,所以养狗场的土地和房子都属于黄文斌。 “原来这儿的环境可不怎么样。”黄文斌这才回过神来,“我花了好大力气,清除杂草,种植树木,填了鱼塘,开辟道路,才有现在这个景观。”既然是自己的东西,黄文斌也不会吝啬投资。 “填鱼塘?干嘛填了呢,留下来做小湖不是很好吗。”刘香蝶说。 “一点都不好,这种深山里面有个鱼塘,会繁育很多蚊子,一到夏天铺天盖地的,打多少杀虫药都没用。”黄文斌说,“到了冬天,放干水吧光秃秃的太难看,蓄着水吧,又会有很多野兽来喝水,有狼有野猪,很危险的。” “还有狼?”刘香蝶很感兴趣,现在野猪到处都是,狼可不算多。 “有啊,上次我们还抓到一头呢。”黄文斌说,“现在还关着,你想看的话叫安德森带你去。”狗最早是从狼驯化而来,有了这头狼,安德森养狗场就可以号称‘引入原始血脉’,甭管这些原始血脉用没用上,有这名头就能多卖钱。 “好啊好啊!”刘香蝶立即就去看了,几分钟之后回来,却是满脸的失望,“这就是狼啊,又瘦又小,还断一条腿,毛发干枯,还不如狗呢。” “狼就是这样的啊。”黄文斌说,“山里捕猎很困难的,还得躲人,当然又瘦又小,长太大了怎么钻草丛,大型狼草原上才有。”吃的不好,当然毛发干枯。吃得好才会油光滑亮。至于腿,那是中了陷阱,要不然也抓不住它。 “真没意思,连网都没得上。”刘香蝶说,“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玩了吗?” “这是养狗场,上网干什么啊。”黄文斌说,“这种深山里面,能有手机信号就谢天谢地把。话说你跑到这边来干什么?”为了防止传染疾病,这种养殖场都是远离人烟的。特别是安德森发现中国乡下无数田园犬不受约束的跑来跑去,吓得立即把养狗场搬到这个深山里面,连已经花出去好几十万建设费用都不管了。 “你去旅游一去就十几天,这么久没见我想你嘛。”刘香蝶用近乎撒娇的语气说。 “是不是我们的投资出现什么问题了?”黄文斌直指人心。 “没有啊。”刘香蝶说,“翡翠还在涨价,就这么十几天工夫,商场里面翡翠制品的标价都换了一轮。人家是真的想你,对了,你表哥那事怎么样了?听朱叔叔说事情不太顺利?” “那家伙!”黄文斌脸色黑了下来,把刘德救出来其实是挺容易的,谈到五十五万的时候,赌场已经肯放人了。谁知道刘德自己不肯走,非要把另一个人也带出来。那家伙欠的钱可是三百万。虽然这数字对黄文斌来说也不算什么,可先拿五十万,再拿三百万,傻子也知道刘德是一头肥猪了。 就是因为刘德不肯走,闹得黄文斌在外头漂泊了这么久。预定十天的旅游行程,拖了十几天还没完,是在不耐烦了,只好先回省城,可也只能偷偷摸摸来到养狗场。家里那么大那么豪华那么舒服100m光纤的别墅不能住,只能住在不能上网打电话都断断续续的养狗场里面,生怕被自己母亲发现没有去缅甸。 而且刘德不走,黄文斌就不敢让常真过去,免得阿瓦将军横插一脚,把刘德给劫走。常真不过去,朱振亚也就没法子告发他,就不能和阿瓦将军接头,没法子给黄文斌打探阿瓦将军的心意。整个翡翠攻略都被刘德耽误了,这可是好几亿的生意,黄文斌把刘德杀了的心都有。 “你也不要这么忧心,朱叔叔已经在想办法了。”刘香蝶安慰他。 “没事,我表哥已经回国了。”黄文斌说,刘香蝶的信息落后了好几天,昨天朱振亚已经把事情给办妥了,把刘德和他的朋友给赎了出来,一共用了两百八十万,朱振亚还别出心裁的用了一大批用过的五十块去支付,把几个边境小城的旧五十块钱都给提光了。“等刘德回来了,我就让他常驻养狗场!”黄文斌狠狠地说。 “你这表哥还真能惹事。”刘香蝶说,“我那几个哥哥也一样,正经事情不做,整天给我惹麻烦。上次还把人家纪委书记的儿子打了,闹出好大的风波,要不是看在亲戚份上……不说他们了,你的替身出发了吗?” “昨天就出发了,今天应该到仰光了。”黄文斌说,可怜的常真,还不知道自己的实际用途,一心想着怎么在收购翡翠的时候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却不知道朱振亚早就把他到缅甸的消息告诉了阿瓦将军,连坐什么航班住什么酒店都说得一清二楚。 “那你还不回家,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啊?”刘香蝶问,“诗诗都跟我抱怨好几次了,你出去旅游也不带她,还一去就十几天,每天只给她打一通电话,连短信都不能保证每个小时发一条。” “要等刘德回来啊,还要等阿瓦将军那边传来消息。”黄文斌说,“我也恨不得早点回去啊。”他生怕丁诗诗担心,就没说实话,或者应该说没告诉她全部实话,只是说刘德惹了麻烦,黄文斌去把他救出来,没说阿瓦将军的事情,想着等处理完了再和她说。 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去掩盖,这十个谎言又需要上百个谎言去掩盖。黄文斌明明回到了省城,却不敢跟自己女朋友会和,反而是刘香蝶跟他一起到了养狗场。要是被丁诗诗知道了,都不知道会误会成什么样。 “你出去这几天,没有玩女人吧?”刘香蝶忽然问。 “当然没有!”黄文斌说。 “没有?你这么年轻力壮的,欲望又强……”刘香蝶说的话让黄文斌大惊失色。 “喂喂,什么欲望强!你胡说八道什么啊。”黄文斌抗议说。 “诗诗说的啊,她跟我抱怨你经常一折腾就是一晚上,搞得她累得要死,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下边又红又肿,你还不肯消停。到第二天晚上又要,一个星期搞七天,日日无休,要不是大姨妈来了,根本别想休息。” “喂喂,她连这种事情都和你说?”黄文斌实在不能淡定。 “我们是闺蜜啊,什么都说的。”刘香蝶说,“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们还睡同一张床呢,除非诗诗带别的女人回来。那时候我真担心她,好好一个美女,不喜欢男人去喜欢女人,像什么样子。幸好她回国就正常了。” “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啊,我正常得很。”刘香蝶说,“哪像你啊,好好的水路不走,偏要走旱道,这次在外头没玩女人,肯定是玩男人去了吧。” “首先,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黄文斌说,至于旱道什么的,有时候也会走一走,可是说好好的水路不走,完全是胡说八道,黄文斌明明经常走嘛,“然后,这没什么正常不正常的吧,性取向是天生的。” “呸,这都是骗人的!”刘香蝶说,“只有异性在一起才能生孩子,同性之间怎么生?不能生孩子不能繁育后代,生物不就灭绝了吗。怎么可能是正常的。你和诗诗就是一对奇葩,好在凑一起负负得正。你该不会把诗诗当男人了吧,这没道理啊,她性格虽然大大咧咧的,不过身材还不错呢,怎么看也不像男人啊。” “只为了繁殖交配,那是低等动物,连海豚和猩猩都会为了快感交配呢,何况人类。你还是留学生,观念居然这么落后。”黄文斌说着觉得有点不对,又给自己辩解,“当然了,我并不是,我喜欢女人,但是我不歧视人家啊。” “你不是?那你去彩虹酒吧干什么?”刘香蝶说。 丁诗诗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什么都和刘香蝶说!黄文斌脸上挂不住,“我那是被我表哥骗去的,一点都不好玩,啤酒还那么贵,居然要十五块,我喝完就走了,再也没去第二次。” “喝完酒以后第二天屁股疼,所以再也不去了?”刘香蝶笑得很猥琐。 “疼你个头!”这女人太流氓了,说笑话这么生冷不忌,黄文斌实在招架不住,只好装出一副色咪咪的面孔,“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在这里证明给你看,到底我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好啊,你来啊!”刘香蝶却是一点都不怕。 “哼哼,要不是你有这么多保镖,看我动不动手!”黄文斌色厉内荏。 第三百五十九章. 消息 “我就带了两个保镖,你这都怕啊,放心好了,他们不会碍事的。”刘香蝶说。 “我才不会上当呢,你肯定是把诗诗也带了来对不对。”黄文斌说。 “哪有啊,你又不是没看见,我一共就带了两人来,一个身高八尺,一个腰围八尺,哪一个像诗诗了?”刘香蝶白了黄文斌一眼说,“这样够长这么偏僻,来了多少外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啊。” “那你肯定是开着手机,让诗诗在那边听着。”黄文斌说。 “这是我的手机,有开着吗?”刘香蝶掏出手机来放在桌子上。 “谁知道你带了多少手机,就算没手机,说不定还有录音机呢。”黄文斌嘴硬。 “你这人真是疑心大。”刘香蝶过去哗啦一声把窗帘拉上,然后解开纽扣,把外衣脱了下来。 现在还是八月末,天气很是炎热,刘香蝶穿得很是清凉,外衣脱下来,里面就只有一件很贴身的运动背心,背心里面显然什么都没有,显出两个竹笋型的山风,还有小小的两颗凸点。下半身更是简单,只有一条小小的素色内裤,紧紧的贴在肌肤上,把应该隐藏的美好线条完全暴露出来,甚至连前头隆起的小丘都十分清楚。 “你干什么!”黄文斌大惊失色。 “让你看清楚我身上有没有藏着录音机啊。”刘香蝶说。 “好了好了,我看清楚了,你快把衣服穿上!”黄文斌正处于血气最旺盛的时期,每天都有无穷无尽的精力,这十几天在外头奔波劳碌,正积蓄了一大堆无处释放,眼看着这么一个妙龄少女肉体横陈,哪里忍得住。 本来黄文斌想着只出去几天,忍着也没关系。反正在外头瞎跑没人领路,只能找些庸脂俗,那有什么意思。谁知道刘德那儿除了以外,一天拖一天,一天拖一天,足足十几天没碰女人,搞得欲望这么旺盛。 “我就不穿,你能怎么样。”刘香蝶还把身体扭来扭去,掀起一阵阵波浪。 “我!”黄文斌还真没法子,只能软声哀求,“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好不好。”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呢。”刘香蝶瞄着黄文斌下边。 “总之你还是先穿衣服,我什么都答应。”黄文斌哀求说,这时候一冲动,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刘香蝶可是丁诗诗无话不谈的闺蜜,简直就是窝里的草。再说刘香蝶这么心狠手辣,被抓住了把柄,以后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你这么害羞干什么,你未娶我未嫁,偶尔上上床玩一玩有什么要紧的。”刘香蝶到黄文斌旁边坐下还靠着。她真不愧自己的名字,一阵阵似有似无的幽香环绕着,怂恿着男人释放心底最强烈的欲望。 “你这么做对得起诗诗吗?”黄文斌企图打感情牌。 “你这从何说起,”刘香蝶说,“我这是帮诗诗分担压力嘛,你这家伙整天折腾诗诗,不让人家休息。”黄文斌还想说什么,刘香蝶又说,“你要是觉得不妥当,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一问诗诗什么看法。” “不要!”黄文斌忍不住叫了一声,这开什么玩笑,电话一打,那真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为什么黄文斌不在缅甸而在省城,为什么他在养狗场,为什么刘香蝶和他在一起,还脱了衣服?这几点解释不清楚,等待着黄文斌的就是地狱。可是这能解释清楚吗,压根就办不到的事情嘛! 从今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能瞒着丁诗诗,不是黄文斌有多忠诚,实在是说谎太麻烦。好像这一次,本来只是想着不要让丁诗诗担心,过几天吧刘德救出来就完了。谁知道一下不好,居然会发展成这个局面。 “那你还不乖乖就范?”刘香蝶贴上来,“我们做过以后,就可以做一对真正的贴心人,放下心房,紧密合作。你知道我的深浅,我知道你的长短,不用勾心斗角互相提防,不是很好吗?” 好你个头!黄文斌才不想搞得这么麻烦,小心翼翼走钢丝绳这种事情,赚钱的时候偶尔做一做就行了。女人也这么干,图什么啊,非但消耗大量精力,还会损失不知多少钱财。“你别乱来啊!”黄文斌站起来,义正词严的说,“你再这么做,我就出去了。” “哎,跟你开玩笑的嘛,这么认真干什么。”刘香蝶说。 “开玩笑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啊!”黄文斌松了一口气,外头这么多养殖场员工呢,要是真跑出去了,被人看到里面的情景,都不知道会传什么八卦。这种八卦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堪比病毒,万一什么时候流传出去,被丁诗诗知道可就糟了。 这时候黄文斌的手机响了起来,不会是丁诗诗吧……看了一眼,做贼心虚的黄文斌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是朱振亚打来的,“喂?朱老板啊,有什么事情吗?不会是我表哥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不是!”朱振亚的声音很是嘶哑,“常真死了。” “常真死了?”黄文斌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常……常真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常真可不止是常真,他是黄文斌在缅甸的替身,朱振亚跟阿瓦将军说了,常真就是黄文斌。 “被人打死的。”朱振亚说,“三个枪手冲进酒店,把他乱枪打死了。” “怎么会这样!”黄文斌浑身汗毛倒竖,如果去缅甸的真是他,现在岂不是被打死了,“是阿瓦将军下的手?光天化日的,居然就下这样的毒手,太无法无天了吧!”前两天朱振亚还说阿瓦将军很愿意谈判来着。 “其实是晚上三点下的手。”朱振亚说,“昨晚,不对,就是今天凌晨。我去了乡下收木材,刚刚得到的消息,立即就给你打电话了。” 就算不是光天化日,那也是无法无天,“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不如你先回来吧,有什么损失,我给你承担。”黄文斌说,朱振亚现在算是为他办事,当然不能把人家至于危险当中,损失当然也由黄文斌负责。 “不用,我身边有保镖,想杀我没这么容易。”朱振亚说,“也不一定是阿瓦将军,我让常真住的那个酒店,是专门接待外国人,很多外交人员都住这边,一向都很安全,从来没出过事。这边的警察总监大发雷霆,正在全程搜捕凶徒。阿瓦将军要下手,一般也不会挑这种地方。” “不是阿瓦将军?那会是谁?”黄文斌可就不明白了,除了阿瓦将军,他在缅甸谁也不认识啊,总不能是因为刘德吧,他可是花钱赎出来的,又不是击毙绑匪救出来的。 “我也没说不是阿瓦将军。”朱振亚说,“聪明人犯糊涂的时候多着呢。现在一切都不明朗,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天阿瓦将军还跟我说,要是能谈下来,最好还是谈一谈。价值五亿的翡翠原石太多了,两三亿还可以考虑。他还帮我联系了不少便宜的木材来源呢,没想到居然出这种事。” “那你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我不怕,做完生意再回来。”朱振亚说,“这边警察一般没什么用,但是这么大的事,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来。阿瓦将军那边说不准也会有消息。我自己都乱了,总之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联络的,先这样吧。” 关了电话,黄文斌忍不住喘了口气。“怎么了?”刘香蝶关切的问。 “没什么。”黄文斌说,“常真死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其实刚才刘香蝶已经听到了,这时候还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来,“常真死了?” “是啊,还不知道谁下的手。”黄文斌说,“可能是阿瓦将军,也可能不是。”这句根本就是废话,但是不说出来,心里就堵得慌。“这可真是……真是太那什么了,人生无常,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不过是一个手下而已,都说不上亲信。”刘香蝶很不以为然,“常真以前是跟着曾书记手下的,被你抓住了把柄,不得不投靠过来反戈一击对付曾书记。曾书记都自杀了,常真的利用价值早就榨干了,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可惜的。” 这话很正确,可是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常真不是什么好人,助纣为虐不知道给柳权和曾书记做了多少坏事,可是罪不至死啊。早知道这样,不如让柳权去算了。柳权这家伙死有余辜。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给黄文斌的震撼是很大的。曾书记也死了,但他是自杀的,只比上辈子早死几年而已。可是常真不同,如果不是黄文斌,他有很大可能会活下去,最多也就是在监狱里面住几年。是黄文斌重生之后所作所为,才让他客死异乡。 “他是代表我去的啊。”黄文斌说,“如果是我自己去的,死了的就是我!” “你怎么会自己去呢,本来就知道有危险,所以才让常真代替你去啊。”刘香蝶说。 第三百六十章. 激情 其实黄文斌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去缅甸,冒险的事情,他也做了不少。也就是现在有了十几亿财产,所以才不会为了这么几亿冒险。要是这个机会出现在一年前,他正在起家的时候,说不定就真的跑到缅甸去亲自和这个阿瓦将军谈判了。 “这事你不懂。”黄文斌说。这种与死神擦身而过的感觉,让他大受刺激。 “说到底,不过就是死了一个手下。”刘香蝶说,“难道你以前没死过手下吗?”她上下打量了黄文斌几眼,挥挥手说,“看来是没有,你这人眼光不错,经历太少,几千万上亿的生意,死个把人算什么。矿山里面有很多人为了几十万的赔偿,就把自己老乡杀了呢。” 黄文斌看过盲井,也知道真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可省城附近没矿山,矿山里的事,总觉得离自己很远。常真就不同了,黄文斌和他说过话吃过饭,还亲自把他送上飞机。结果现在他就被人打死了。 刘香蝶这种人,随随便便就把一个手下砍了手,对于死人,可能也觉得稀疏平常。与死神相伴的带刺玫瑰,这么一想,黄文斌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冒出邪火来,烧得他的心滚烫滚烫的。他一把抓住刘香蝶,把她搂在怀里。 “你干什么啊!”刘香蝶抗议说,身体扭来扭去的,却怎么也挣不脱。 “干你啊!”黄文斌邪笑着说。闻到危险的气息,他的身体分泌出无数的肾上腺素,这是数百万年前人类还在茹毛饮血时候的本能反应,肾上腺素可以让人体更加灵敏,力气更大,忍耐疼痛,对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作为代价,他的自制能力减弱了,理智减弱,身体也收到了一定的损害。在几万年乃至几千年前,这代价是十分值得的,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制能力屁用都没有,理智也差不多,身体受到损害,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可是现在已经不同了,危险来自几千公里外,这些肾上腺素提升的身体素质,对黄文斌一点作用都没有,但是副作用却是一点都不少,让他在持续的挑逗下失去了自控能力,对着刘香蝶下手。 “喂喂!不行!”刘香蝶大惊失色,“真不行,刚才我开玩笑的,你怎么来真的啊……” 话还没说完,衣服就全被撕掉了,刘香蝶还想反抗,可是稀里糊涂的就被亲上了,热烘烘的男人躯体一靠近,把她熏得浑身上下都变得酥软无比,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只能任人摆布。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第二天一大早,看着刘香蝶横陈玉体,黄文斌头疼起来,自己怎么就干出这种事情来!刘香蝶脸上犹有泪痕,黄文斌不由得心惊胆战,虽然留下这些泪水的时候,刘香蝶抱着黄文斌的头在大叫:“不要停!”还使出吃奶的劲在上面摇晃,但毕竟她开始的时候说过不行,严格按照法律的话,也不一定不是犯罪。 “对不起,昨天我……”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先求原谅,“对不起。” “哼!”刘香蝶冷着脸应了一声。 “真的真的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冲动了。”黄文斌说。 “去死!”刘香蝶说,“做一次也就算了,你还做第二次,第二次也还舒服,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还来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人家都说不要,又说停,你还拼命搞拼命搞,搞得人家痛死了,怪不得诗诗说你这人就是一头蛮牛。” “这个……一时那什么……”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说这话就不要紧了,“你这不要,停,是连在一起说的啊。” “什么连在一起说!”刘香蝶不肯承认,“我是说太快了所以连在一起。” “是,是,说太快了连在一起。”黄文斌说,这种事情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这种连张床都没有的地方欺负人家!”刘香蝶气呼呼的说,“下次绝对不行了啊,怎么也要在五星级以上的酒店才可以。我堂堂一个亿万富翁,居然被你在这种地方侮辱了,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我就不放过你!” 还来下次?黄文斌暗暗叫苦,“我绝对不说出去。”傻瓜才说! “那好吧,这次就算了。”刘香蝶瞪了他一眼,“还不赶紧把内衣给我!” 黄文斌急忙把她的衣服都找出来,这一关算是过了吧?折腾了一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见,还得威逼利诱,千万不能让他们说出去。昨天晚上真是太冲动了,幸好刘香蝶没要他负责。 “哎。”刘香蝶叫了一声。 “什么?”黄文斌吓了一跳,不会是让他负责吧。 “昨天本来要和你说的,你这家伙就扑上来了。”刘香蝶还是很不满意,“常真死了,你这边也要加强防卫力量才行。那边杀了常真的人,说不定会发现真相,一不做二不休,赶过来把你也杀了。你要找厉害点的保镖才行,那个什么金队长,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职业杀手可不够看。” “这又不是缅甸,不用着夸张吧。”黄文斌说,还职业杀手。 “人家可以派三个枪手冲进酒店杀人,不惜得罪警察总监。再派三个化妆到华夏有什么难的?”刘香蝶说,“就算国内弄枪比较难,可没枪就杀不了人吗?毒药,炸药,刀子,哪一样杀不了人?再不济偷辆车,在你出门的时候撞过去,撞死了人家都不用偿命,就是一交通事故。没撞死再拿刀上,你那个什么金队长挡得住吗?” “什么人都挡不住吧。”黄文斌说。 “谁说的,不说别人,甘白龙就肯定行。你要找专业的保镖,受过特殊训练的,以雇主安危为第一。”刘香蝶说,“你看我带来那两个保镖,永远都那么醒觉,观察周围的动静,要是出门有车撞过来,他们肯定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昨天晚上这么大动静也没见他们发现啊。”黄文斌忍不住说。 “你!”刘香蝶脸上红透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黄文斌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那是我吩咐他们我和你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叫他们别来打搅!”刘香蝶伸手就打,“谁知道你这家伙居然对人家做坏事!你还有脸说!” 被打了黄文斌还得再三道歉,哄了好一会儿,才把话题拉回来,上了床就是这么麻烦。不上床大家是平等的生意伙伴,上了床就得处处忍让,被打几下无所谓,反正黄文斌皮粗肉厚的,可是以后做生意,还不知道要怎么丧权辱国呢。一时的欢愉,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这么说好像有点吃了便宜卖乖。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我表哥接回来。”黄文斌说。 “他不是已经回国了吗?”刘香蝶问。 “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发神经病啊!不回省城都不能安心。”黄文斌对他可是伤透了脑筋,这家伙做事简直就是无法预测,这一次一声不吭就跑到缅甸去了。要是陌生人那也就算了,偏偏是亲戚。要是普通亲戚,黄文斌也不用怎么管他生死,但刘德不一样。 黄文斌发的第一笔财,就是从刘德手里买了佛像然后转卖出去。这也就算了,那是刘德自己把佛像拿过来求着黄文斌买,又不是黄文斌硬要买。而且这说破天不过是钱而已,黄文斌给他一个总经理,又花了这么多钱把他赎出来,什么人情都还清了。 人情好还,亲情却不行。刘德的父亲刘俊,是刘家最小的小儿子,受到全家宠爱。平时吊儿郎当的,可是一遇到问题,还是习惯性的找几个姐姐。黄文斌的母亲当然不会扔下自己的弟弟不管,特别是现在黄文斌发了财,她手头也颇有些钱,不用为三餐奔波,帮自己亲戚更加尽心尽力。 “当务之急是要加强保卫,平时至少要带三四个保镖才行。”刘香蝶说,“你经常只带着金队长就四处乱跑,实在是太危险了。现在我可全靠你找项目赚钱,连身子都亏给你了。要是你死了,我的损失可就大了。看你也不知道哪里去请专业保镖,我这儿有多的,借你用几个月吧。” 这下可好,还得带着刘香蝶的保镖进进出出,做什么都没自由。金队长原来是丁六根的人,黄文斌下了这么大功夫,花了好几百万,终于能够勉强当自己人用了。可是要瞒着丁诗诗的场合,比如这一次,黄文斌还是不敢带他一起,只能单独行动,免得被他泄露消息。 现在又加上刘香蝶的保镖,还说明是借的,这要怎么收买?不收买怎么带他们去各种隐秘地方?别的不说,储藏室那么多值钱东西,不是自己人怎么能带进去。可要拒绝吧,好像又太不近人情了。她刚刚被黄文斌做过那种事,还担心黄文斌的安慰主动借保镖给他,还不收钱。 “谢谢,你费心了。”黄文斌说,保镖跟进跟出见到的东西太多了,放回去给刘香蝶,肯定泄露商业秘密,只好刘备借荆州了,一借不复还,最多以后给刘香蝶一些补偿。专业保镖,和普通保镖,收买起来应该差不多吧。 “谢什么啊。”刘香蝶还不知道黄文斌在打她手下的主意,看了看表说,“现在才六点钟啊,时间还早得很,我们再玩一次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 新保镖 黄文斌和刘香蝶在养狗场呆到中午才分开,这时候刘香蝶叫来的‘专业保镖’也到了,正好和黄文斌一起去接刘德。看到这个保镖,黄文斌就觉得他十分的不专业——不是别人,正是打了刘德一顿被勒令砍掉一只手的甘白龙。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专业保镖啊?”黄文斌问。 “白龙很专业的。”刘香蝶说,“是不是啊白龙。” “我上过美国黑水保安公司的保镖课程,成绩是全a,”甘白龙自豪的说。他的手看起来没有一点异样,使用自如,但是切断再接上,身体功能肯定会大受影响。你要说其他职业也就算了,保镖可是靠身体混饭吃的。 “你的手没事了吗?”黄文斌问。 “我是左撇子。”甘白龙说,“右手断了也没什么。” “靠!”黄文斌隐隐有种上当的感觉,人家说砍手,也没说一定要砍用习惯那只手。 “保镖最重要的就是挡枪,手腕怎么样关系不大。”刘香蝶说,“白龙以前是练摔跤的,身体最灵活不过。我还给钱让他上了保镖课程,英语也练得不错了。现在跳槽去美国的话,直接就可以进保安公司那十万美金的年薪呢。” “这么厉害啊。”黄文斌说,这可有点难办,甘白龙这种人能收买吗? “文斌你放心用吧。”刘香蝶说,“白龙,这几年你就跟着黄老板做事。” “黄老板,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甘白龙说。 黄文斌可是害得他断手的人,虽然接回去了,心里难免会有怨恨。平时可能没什么,关键时刻被他卖了怎么办。保镖这种东西,平时碍手碍脚的,也就只有关机那时刻才有用。偏偏这个甘白龙关键时刻信不过,只能白白浪费工钱。 浪费一点也就算了,这种时候不可能不给刘香蝶面子。不过各种隐秘行动,黄文斌是肯定不会让他参与的。仔细想一想,刘香蝶和黄文斌合伙做生意,就算有着丁诗诗这一层关系,其实也不够牢靠。现在有了肉体关系,那就牢靠许多了,明目张胆安插一个亲信到黄文斌身边,黄文斌都不敢反对——要她真不愿意,只要大叫一声,外面就全听见了,黄文斌肯定得停手。 这么一想,好像又上了当一样。不过人家都献身了,黄文斌又能说什么?万一这件事情谢罗出去,丁诗诗那儿肯定没完没了。这么一想,黄文斌越看甘白龙就越不顺眼,可人家专家就是专家,立即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您这辆车不行。”甘白龙看着黄文斌的suv说。 “这车有什么不行?”黄文斌问,“这车得过奖的,马力大,通过性好,钢板厚实。” “suv都不行,重心太高,目标太大,又跑不快,被人一撞,很容易翻车。”甘白龙说,“而且没有经过防弹改装,看上去结实,实际上弱点很多,特别是侧面的车门和玻璃,子弹一打就穿。万一碰上枪手,很危险的。” 也没有那么危险吧?黄文斌有些不信,“这车挺结实的啊,还是那个承载式车身。” “车正面的玻璃很结实,还有发动机车盖等等,子弹很难打穿。可是侧面就脆多了。”甘白龙说,“您要是把车才开,就可以发现车门里面只有两片很薄的塑料板,里面有一些电线和控制车窗的电动机。还有车窗玻璃,很容易可以敲碎。如果您不信的话,我可以做个试验。” “好啊。”黄文斌说,“怎么做?” “您把车锁好。”甘白龙说。 黄文斌掏出遥控器来把车锁上,觉得不保险,又开了门,装上方向盘锁,再下来把车锁好。这车用的是原装的中控,4s店的员工说符合什么标准(黄文斌忘了),反正面对怎么怎么样的破坏,都至少能够支持三十分钟什么的。 甘白龙掏出一把螺丝刀,在车门边封啪的一声,就把车窗玻璃给卸了下来。车里面的警报器开始疯狂的叫唤,甘白龙从车窗钻进去,拆开电路板,在里面捣鼓一阵,警报声就停了。然后装回电路板,反动车子,再把车窗玻璃镶回去,整个过程才不过五分钟。 “厉害厉害,你去偷车的话,倒是一把好手。”黄文斌说。 “如果我不是偷车,而是在车上装炸弹呢?”甘白龙说,“要是不讲究一击必杀,都不必装炸弹,只要在你车辆的操作系统上做手脚,让它在时速一百以上的时候刹车失灵,就有很大机会可以造成交通事故了。然后我一路尾随,等你们出了交通事故的时候赶上去,又会怎么样?” “车警报会响,我会提高警惕的啊。”黄文斌强辩。 “车辆警报经常会响,您每一次都会查看吗?”甘白龙问,“从它响到停,我可以做到只用三分钟,如果是专门练这个的,可以缩短到两分钟到一分半。这么短时间,您真的能够察觉出异常来?” “这个……好吧,那你说什么车比较好?”黄文斌问。 “最好当然是改装过的大客车,设计上就十分顾及安全性能,全贴晚上反光膜,别人压根看不到你在车的哪一个位置,重心低,底盘高,不容易翻,通过性又好。什么设备都有足够的地方装。”甘白龙说。 “我总不能坐着一辆大客车到处跑啊!”黄文斌说。 “中型客车也不错。”甘白龙说,“还可以冒充领导视察呢。” “万一半路上被人拦下来要上车怎么办,还可以顺便赚点钱是不是。”黄文斌没好气的说,“开着一辆中巴车到处跑,像什么样子,我又不是真的领导。就没有豪华性能又好的车子吗?” “那就只能用轿车了。”甘白龙说,“一定防弹的版本才行,还得加强安全系统。” 丁六根以前有一辆防弹的奔驰s600,还想卖给黄文斌来着。黄文斌试驾过,重得要命,车门都是双层防弹的,一脚油门下去,好半天才开始加速,最高也只能开到140码,再高就上不去了。黄文斌那个帕萨特都能轻松上180呢。 “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先开这辆,小心些也就是了。”黄文斌说。 “那您做中间。”甘白龙说,“左右两边各坐一个人,您在中间,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剪影暴露在车窗上,免得被人狙击。”还不止如此,“在屋子里也是这样,不要靠近窗户,最好靠着柱子。现在的楼大部分都是框架式,没有承重墙,墙壁很单薄很容易打穿。到了外面,更是要注意,看见反光立即避开,走路尽量在阴影里,不要靠近陌生人群,不要在开阔地停下来和人说话。” “用得着吗!”黄文斌说,“国内没这么危险吧!” “这就不知道了。”甘白龙说,“我受过培训就是这么要求的。” “你跟着刘香蝶多久了?”黄文斌问。 “两年了。”甘白龙有些惆怅的说。 “遇到过多少杀手?”黄文斌问。 “一个都没碰到。”甘白龙说,“但是你的情况不同啊,人家都冲进酒店把你的人乱枪打死了,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刘小姐叫我们三人来,就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您也不想出事的是不是。” “这倒也是。”黄文斌一想,常真被人打死在酒店,真实身份肯定已经被公布出来,那些人知道自己啥错认了,说不定就会想着斩草除根。杀手说不定已经在路上。现在小心些,总比死于非命的好。 于是他坐上车,左右各有一人保护着。虽然suv很大,但是夹在两个人中间,总觉得不舒服。特别是甘白龙这两个同事都五大三粗的,往左靠碰到手肘,往右靠一堆肌肉,就好像坐在火车上一样。到了地方,还得换掉已经订好的酒店,生怕被人提前埋伏。别人在办手续,黄文斌背靠着柱子左顾右盼,怎么看怎么像是做贼一样。 好容易办好了手续,住在十楼,上电梯按了十一楼,然后再走下来。进了房间,还要先检查一遍,确定没人埋伏也没有炸弹,才让黄文斌进去。甘白龙还很不满意,说这酒店装修太豪华零碎太多,都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应该选那些没什么装修全都是白墙的,才比较安全。 查完了房间还不能休息,得检查逃生路线,还有附近道路,最近的派出所消防局等等。全弄完了总算能躺床上了,可是躺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三个大男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呢。 “你们盯着我干什么啊!”黄文斌问,“快点去休息一下吧,晚上刘德他们就到了。” “随时待命啊。”甘白龙说,“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们可以立即安排您第一时间撤退到安全的地方。您就放心休息吧,只要有我们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被几个大男人这么盯着,能够放心休息才怪呢。黄文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顶不住起来了。想去窗户旁边看看风景,还被甘白龙一把拉开。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钱再多,不能享受,又有什么用呢。 第三百六十二章. 打断腿 “表弟!” “表哥!” “怎么这时候才来?” “路上堵车。” “我真是想死你了。”黄文斌看到刘德,就好像看到亲人一样……不对,刘德本来就是他的亲人。刘德久久不来,黄文斌在酒店憋了一晚上,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都恨不得杀手早点来早点完事算了。要不是有电脑能上网,可真是一分钟都忍不下去。就算是有电脑,身后随时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让黄文斌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表弟我也想你啊。”刘德留下两行眼泪,“这一次真是危险,我每天节衣缩食,只吃最少量的霉面包和清水,把钱全省下来上网。可到最后,身上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根本没法子上网啊!” “你这网瘾也太大了吧!”黄文斌说。 “这不是网瘾的问题,我有很多朋友都是在网上联络的,经常都会有急事,要是耽误了,分分钟会出人命。”刘德说,“你有没有带电脑来?赶紧给我上一下网,我十几天没上了,不知道多少消息没看到。” “你自己都要死了,还这么关心别人干什么!”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我死了也就是一条命,不上网说不定就死一团人。”刘德一转眼就看到了黄文斌放在桌子上的电脑,抢过去开了qq和邮箱,“表弟,这位是龙哥,我就是为了救他,才失陷在缅甸。这个是党先生,是朱老板的助理。” “我知道!”黄文斌说,朱振亚都是他找去的,“党先生你好,真是多亏你了。”他还知道党先生为什么姓党呢,可不是因为党先生的父亲姓党,而是因为党先生是孤儿,那家孤儿院收养的孤儿全都姓党。 “没什么。”党先生彬彬有礼地说,“食人之禄,忠人之事而已。我想您二位这么久没见面,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谈,我就不打搅了。”要谈的事情都已经在电话上谈过了,这时候也没什么要交代了。 “不不,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黄文斌递上礼包说,“备了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希望党先生不要嫌弃。”礼包里面有一包冬虫夏草,一包人参,当然还有两万块钱。 “不用了,真不用。”党先生推辞了一会儿,看推辞不掉,只好收下来,脸色也没那么拒人与千里之外了,“黄老板真是太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赌场那边只是要钱,只要有钱过去,一般不会伤人命。没钱的就另说了,我去的时候才看见他们吧一个给不出钱的赌客给活埋了。” 这就是在变相夸耀自己的功劳,黄文斌只得又说一句,“多亏了党先生。” “赌博害人,以后可千万别去了。”党先生又说。 “不去了,打死都不去!”刘德头都不抬,“龙哥你也不要去了啊,你要赌钱,就找我们赌,输赢都是自家的,再去赌场浪费钱,可别怪我不给面子!” “不去了。”龙哥穿这一身休闲服,乃是高档货,商场售价五千多,就算上淘宝,也得两三千,脸面团团圆圆的很有些富贵相,但是额头发黑,有神无气,“打死我都不去了,我也是被人骗了,说这赌场很公平,采取玩两手,谁知道他们居然作弊!一把牌赢了我三百万。” 赌场作弊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都还不是正规赌场呢。这人也未免太天真了吧。“龙哥是吧。”黄文斌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都是这家伙乱来,才让刘德失陷在缅甸,才会有这么一大堆麻烦事。 “不敢,黄老板好。”龙哥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您叫我阿龙就行,万分感谢黄老板把我从缅甸救了出来,要不然我可就死在那边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用我的地方,不论是什么我都一定会做的。” “怎么敢当啊。”黄文斌说,“你别去赌博就好了。”也不等龙哥回应,他就转过头去骂刘德,“你这家伙,去救人也就算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还把自己给陷进去了,知不知道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这个我也没办法。”刘德说,“龙哥是我的好朋友,他家里人又不管,我不去的话,他很容易就死在缅甸了。正好我手里有几万,就想着去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先把人弄出来。” “然后过去一问,那边坚决不肯,你就去赌钱,想着赢两把就够钱把人赎出来。”黄文斌早就听说了他的事迹,“结果把钱输光了,还不肯放手,一定要借钱再赌一次,就被人扣了下来。” “我是看穿了他们的作弊手法,想着不声不响赢几天钱。”刘德说,“哪里人很多,一盘赢几百,一天下来也就两三万,应该没人注意。谁知道赢了几天,他们忽然间换了一种作弊方式,可把我给坑惨了。” 这什么人啊,在人家赌场连续赢了好几天,一把好几百,一天好几万,居然还想人家不注意,当开赌场的都是傻子吗?再说了,人家换了作弊的方式,你就不能不赌?非要输这么多钱! “你这话找你爸说吧。”黄文斌说。 “对啊,我爸最喜欢研究作弊了,要是早点请教他,也不会输这么多。”刘德说。 “你以后还敢赌钱,我就找人打断你的腿。”黄文斌恶狠狠地说,“三条腿一起打断!” “表弟你这也太凶狠了吧!”刘德连忙捂住双腿中间。 “反正留着你也不用来干正事!”黄文斌说。 “表弟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爸。”刘德连忙说,“我爸还盼望着抱孙子呢。” “你不找女人哪里来的孙子。”黄文斌说。 “表弟你现在有钱了嘛,而且这么风流,这儿有个小蕾,那儿有个诗诗,淘宝店里养着米琪,电视台又有个薇薇,我不知道的肯定还有许多,到时候很容易就搞出人命来,哪一个你不方便养的,我就抱回去给我爸看,就说是我一夕风流搞出来的种。等我爸看腻了,就送回去给你。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这是你侄子,不怕老婆吃醋。”刘德大大咧咧的说。 “吃你个鬼醋!”黄文斌又好气又好笑,“我还是把你三条腿全打断算了。” “黄老板,你别怪阿德勒。”龙哥说,“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阿德也是心急,才会出昏招。这次一共花了多少,我回去以后立即筹钱还给你。” “不用了,你自己也不富裕。”刘德说,“这次被家里发现你其实喜欢男人,把你净身出户赶出家门,你才跑去缅甸赌钱的吧。你家人也真是的,虽然你的性取向和别人不同,可你应该做的都做了啊,又没有害人,他们这么绝情,实在是不应该。” 黄文斌哼了一声,这些钱他本来也没想着收回来,可是要不要是黄文斌自己的事情,刘德这家伙有什么立场给人免了?“你还是想想自己吧。如果你父亲知道你根本不喜欢女人,不会给他抱孙子,你看你爸会怎么样。” 刘俊是黄文斌外祖父唯一的儿子,排行最小,上头几个都是姐姐,备受宠爱。做事不论怎么马虎,做得怎么一塌糊涂,自有父母和姐姐们擦屁股。这也就养成了他马马虎虎的性子,一辈子从来没对什么事情认真过。 唯一在意的,也就是这个传宗接代的问题。刘俊自己就是老刘家的独子,刘德又是刘俊的独子,刘德要是生不出儿子来,老刘家可就绝后了。刘德知道他父亲什么都能开玩笑,就是这一样不能开玩笑。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翻脸。 “阿德他又没害人!”龙哥说,“你们为什么逼我们呢!” “谁有空逼你!”黄文斌说,“别给我添麻烦就行!”这次可是死了人呢,连累得黄文斌自己也要加强警戒,坐车都要坐中间,麻烦的要死。 龙哥顿时泄气了,这一次要不是黄文斌,他和刘德说不准就要死在缅甸了,面对着救命恩人,实在是没法子反驳,“难道我们这样的人,在国内就注定是众叛亲离的下场吗?要不干脆出国算了。” “那最好。”黄文斌说。 “出国要钱啊,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啊。”刘德说。 “我们可以赚,”龙哥下定了决心,“虽然现在我没有本钱,但技术和人脉都在。只要奋斗几年,一定可以把生意做大,阿德你就和我一起干吧,只要我有一口饭,就绝对不会让你喝粥。到时候赚了钱发了财,一起移民出去泡鬼佬。” “好好,你有这个志气就好。”刘德说,“我还担心你从此消沉,一蹶不振呢。只要你还有志气东山再起,我一定会帮你的!我手头的钱全丢在缅甸了,不过你放心,一发工资我立即就拿出来给你做本钱。” 算了,还是打断腿比较实际,这个刘德压根没法子说了。王如月的纹身馆上已经扔了好几万,这一次又想浪费多少?自己没收入,全靠黄文斌给他个总经理做,却还这么乱花钱。黄文斌只觉得头疼死了,“我说,你有钱也应该先还给我吧。” “就是因为要还钱,所以才必须要投资给龙哥啊。我才几万块工资,表弟你这次花了好几百万来救我们啊,光用工资,什么时候才还得完。”刘德说,“龙哥做生意很厉害的,花一两年铺开网络,再花一两年赚点本钱,接下来就可以大赚特赚,一年几百万也不在话下!” “一年几百万可能不行,一百万应该是可以的。”龙哥说。 “一年一百万,两三年就把表弟你的钱还清了。”刘德说,“再做几年,存够钱就可以移民了!到时候想去美国去美国,想去荷兰去荷兰。一个不好,我找个小岛自己建国,国民全都是基佬,变成我们的世外桃源……” 第三百六十三章. 做贼心虚 “然后过几十年,没有下一代,你这个国家就灭亡了。”黄文斌说。 “这怎么会呢,全世界多少基佬,肯定是源源不断的来人。”刘德说,“技术再有进步,说不定男人也能怀孕,就算不行,克隆科技可是很成熟的,我们可以直接克隆一个出来,让百合女帮我们怀着。” 这脑洞也太大了,黄文斌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龙哥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只要别像王如月那样做纹身馆这么奇葩的生意,能资助就资助一下吧,起码能够让刘德专心致志忙乎这么一件事,不至于给他添乱。 “我是做灯具的。”龙哥说,“以前我们家是几十个灯具牌子的省城总代理,前几年做大了自己开厂。现在我被赶出家门,厂子是没有了,不过灯具代理的生意还是可以做得,现在新牌子很多,质量也不错,已经有的老牌子质量没优势,价格又很高,根本么没法子比的。只要好好做代理,很容易就能赚钱。以后做大了,就可以定制设计,甚至再建工厂,也不是难事。” “灯具啊。”黄文斌沉吟了一会儿,现在地产热,装修装饰的东西也跟着热,灯具作为其中一个大件,赚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这个龙哥是熟手,就更加不会有问题了,“这样吧,我借给你们五十万当起步资金,年息算10%,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家亲戚还讲什么利息。”刘德抢着说。 “还有,刘德不能给你帮忙,他还早专心做酒店的事。”黄文斌说。 “这也没关系,反正现在交通方便。”刘德说。 “我们酒店新开了一个农家乐项目,你先去坐镇。”黄文斌说,“就在养狗场那儿。” “养狗场?那不是在深山里面吗!”刘德问,“开车出来一次要四五个小时。” “是啊,不是这样的深山,环境怎么会好呢。”黄文斌说。 “我才不去呢,那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刘德说,“别的也就算了,压根没法上网。” “那我就和你爸坦白你是什么样的人了。”黄文斌威胁他。 “你……表弟啊,你就不要这么坑我了好不好,什么时候说开农家乐了?” “就是刚刚。”黄文斌冷笑一声,“你别废话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一次刘德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几百万还是小事,关键是给黄文斌的母亲造成了生命危险,当然要好好收拾他。只是让他去养狗场住几年,已经算是很宽大了。 “都是我不好。”龙哥深深自责,“以后再赌钱,我就把自己手砍下来。” 此话一出,黄文斌就发现甘白龙神色不太正常,他没赌钱,也不是自愿,但是手还是被砍了下来。虽然不是惯用手,但毕竟是一只手啊。造成他断手的,一个是刘德,另一个就是黄文斌。不论是谁,对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淡然处之。 “龙哥你先回去吧。”黄文斌说,“表哥你跟我回家,先跟你父亲交代一下。” “我已经没有加可以回了。”龙哥黯然说。 “那就先去我那个酒店住几天好了。”黄文斌没心情关心他的情绪。 “能不能明天再回去啊。”刘德苦着脸说,“我千里迢迢赶去缅甸,被扣押了这么一段日子,差点没给人家活埋了,好不容易获救,又千里迢迢赶回来,好多天没好好睡觉,让我在酒店休息一晚上吧。” “要休息你回家休息。”黄文斌说,“做贼心虚啊?走!”住酒店?那压根就不能休息的好不好,几个大男人盯着,睡觉都睡不踏实。还随时可能会被拉起来夺命狂奔,搞得黄文斌做了一个逃命的梦,差点没摔下床。 刘德家在一个很老旧的家属楼,总水管漏水,总电表漏电,总有很多水电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一摊销水电价格比市面高了两三倍。于是大家都不愿意交水电费,经常拖欠,更不要说物业了。拖欠久了,自来水公司和电网又不是做慈善的,自然就来断水断电。整栋楼就会各种合纵连横,聚会商讨,互相攻击,最后才会凑一笔款子交上水电费,让生活继续。 现在这栋家属楼又停电了,楼道黑乎乎的,又堆了很多东西,甘白龙看着直皱眉头,保卫工作都没法子做了。黄文斌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他来过好几次了,熟门熟路的就摸了上去。 “舅舅。”黄文斌进门叫了一声,才发现开门的不是刘俊,下了一大跳,“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开门的正是丁诗诗……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在这里,难道是刘香蝶的事情被发现了?要不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要不干脆承认错误然后痛哭流涕求原谅什么的……不行不行,千万不能做贼心虚,就算被发现了,也要硬撑着,打死都不能承认。黄文斌告诉自己,总之一定要镇静,千万要镇静,可汗水哗啦啦的流,止都止不住。 “我跟着你妈来的。”丁诗诗说。 “我妈?你怎么会和我妈在一起?”黄文斌问。 “你刚开始说几天就回来,现在都十几天了还没回,给你打电话,总是说不了两句你就挂了,我很担心嘛。”黄母说,“正好丁小姐打电话过来问你的事情,我就多说了几句,丁小姐就过来安慰我了,可真是大好人啊。” 黄文斌和母亲说自己去了缅甸救人,其实压根就在京城旅游,生怕露出破绽,说话当然很简短,反正报个平安而已。至于丁诗诗,她这是想做什么啊,每天七八个电话几十个短信,她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问非要去问黄母? “大小姐你有事直接问我不就好了?”黄文斌说,难道是想从黄母这儿打听黄文斌有没有找别的女人?她这可失算了,黄文斌从来不在自己母亲面前说这种事。现在黄母还以为黄文斌只是开了个小店跟着丁诗诗赚了点钱,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呢。 “有些事情直接问你,你都不肯老实告诉我啊。”丁诗诗眼神很是暧昧,“要不是这次见到阿姨,我都没想到你父母这么喜欢小蕾,都把小蕾当未来儿媳妇了,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 这个那个,黄文斌绞尽脑汁解释:“其实就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小蕾孤单寂寞没人陪,来我们家过了年,我父母误会了,剃头担子一边热,我们没什么的。这些天都好久没见过面了。” “什么呀,后来小蕾父亲找上门,你不是还陪着小蕾去了她老家吗。”丁诗诗说。 “那是为了让小蕾安心工作啊。”黄文斌暗暗叫苦,但也只好强辩。 “哼,信你才怪。”丁诗诗还想说什么。 黄文斌赶紧打岔:“舅舅呢?刘德回来了,赶紧出来看一眼啊!” “刘德回来了?”黄母一怔,伸头出去,顿时大喜,“你小子在这里!总算是回来了,怎么不进家门?”也不等他回答,就跑进屋子里面大叫,“刘德回来了!刘德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出来!” “哎呀,姐姐,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尿到一半被你吓的歪了。”刘俊骂骂咧咧的从厕所出来,“本来就没水没电的,都不知道怎么洗。”看了刘德一眼,“你小子回来了,吃了饭没有?还剩了两片披萨,自己去吃吧。” “老爸,我怎么也是从缅甸九死一生回来啊,你就拿两片披萨敷衍我?”刘德叫屈。 “敷衍你个头!你小子出息了,赌钱也就算了,还跑去缅甸赌钱。你老爸我都没出过国呢,你就跑到国外去赌钱!”刘俊很是生气,“你要说赢了,我也不怪你,居然输得一塌糊涂,被人扣在那边,还要你表弟花了好几百万来救!以后这钱怎么还?卖掉房子都换不起!” “自己人说什么还不还的。”刘德说。 “这钱从工资里面扣。”黄文斌才不跟他客气,“酒店总经理工资少,我给他找了另外一个职位,给酒店弄农家乐,因为在山区,每个月有两万多补贴,加上工资奖金,能有五六万一个月呢。” “这么多啊!”刘俊飞快的算了起来,“一个月五万,一年就是六十万,十年就是六百万。除了救他们花的三百万,还能剩下三百万,买房买车娶媳妇,再生两个,应该也够了。刘德是独生子,再找个独生的,就能生两个了吧?” “不如找个农村的,好生养,还能名正言顺生二胎,不用申请来申请去的,村委会比居委会好说话多了。就算生三胎四胎,罚的钱也比较少。”黄母说,“城里起码要罚十几万,乡下只要罚三四万。” “这个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刘德连连擦汗,“我觉得表弟更加迫切,他虽然年纪比我小,可是事业有成,正缺一个贤内助帮忙处理家务事。正需要赶紧结婚生子,给黄家开枝散叶,丁小姐我说的对不对啊。”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严刑拷打 丁诗诗笑了笑,笑容里面隐藏着无尽杀气,“小黄去年大学刚毕业吧,现在还这么年轻,着急什么。” “是啊,我们家文斌今年才22岁。”黄母说,“到是你,已经三十好几了,还不赶紧结婚生孩子,等什么啊。以前还可以说没钱人家看不上,现在你都做酒店总经理了,一个月工钱都上万,条件可以算很好了吧,肯定很多姑娘喜欢。” “这个那个……”刘德也不敢说他根本不喜欢女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儿子啊,人不风流枉少年,你想多玩几年,这心态我也很了解。当年我也不想结婚啊。”刘俊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到了年纪就是要结婚。我可和你说,你再不找,我可就安排相亲了。” “是啊,这孩子性子太跳脱了,还以为开了店又有了工作能安稳一点,谁知道居然跑到缅甸去赌钱!”黄母说,“有个女人管着,兴许能好一点,得找那些成熟稳重能管人的,把刘德好好管一下。” “啊?”刘德一听,这岂不是大祸临头,“不行,我得去开发农家乐,那里现在还是深山,出入很不方便,得住在里面,没空去相亲。还是等过几年农家乐开发好了,路也修好了,到时候再相亲也不迟。现在相亲,人家女孩子一看我在这么山的地方干活,怎么肯跟着我挨苦日子。表弟啊,事不宜迟机不可失,我立即就去养狗场。” 靠,本来想给他个教训,现在养狗场还成为世外桃源了。黄文斌摇了摇头说,“你才刚回来,在家里休息几天再说吧,能相亲也可以先相亲,农家乐没有这么急,反正是长期计划。妈我们回家去休息吧。” “我也要去!”刘俊说,“这儿没水没电烦死了。” “一起去吧。”黄母答应了。 下了楼开了车,黄文斌一不小心还指错了路,差点跑到老屋去,耽误了几分钟。转头来到一医院宿舍区,丁诗诗就忍不住问了:“小黄啊,你要买房子买什么地方的不好,干嘛非要在医院里面买呢?就算要和洪院长搭关系,也不比非要买他的房子吧。” “医院里面好。”回答的是黄母,她已经彻底喜欢上了新家,“都是医生,素质可高了,从来都没人拖欠水电费,也不会乱扔垃圾,我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随便说一声就有医生帮忙看,可方便了,还不用去医院排队。” 黄文斌忍不住心里吐糟,这是人家看在洪院长的面子上才有的优待,你还真以为医生这么有空,随便给邻居看病啊。法律规定在医疗机构以外行医是违法的知不知道,宿舍可不算是医疗机构。 “两百平那也太小了。”丁诗诗说。 “住那么大干什么,地方太大了搞卫生都难。”黄母说。 “请保姆啊。”丁诗诗觉得这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太贵了,现在的保姆没有两千块下不来。这还是刚出来的生手呢,怎么拖地怎么擦玻璃怎么做饭都要教。熟手的话价钱还得涨。”黄母说,“最要紧的是请来的保姆都不知道放不放心,上个月我才听说,有个保姆趁着主人不在家,叫了搬家公司来把主人家给搬空了!” “那正好啊,我家有不少用惯了的保姆,做事麻利,又很忠心。”丁诗诗说,“给您派两个过来好了,工钱算我的。” “这怎么能行呢,不行不行。”黄母连忙拒绝。 “阿姨,您先听我说完啊。”丁诗诗说,“我家人多地方大,保姆用的不少,很多都是一干十几年的,绝对信得过。前一段时间有个保姆生病了,只好回家休养,我家事情多,一天都少不了人干活,只能另外请人。现在她病好了,我们家又用不了,总不能人家新来的什么错都没犯就炒鱿鱼。正好您这儿需要人,我把她安排到这里来就好了,算是员工福利。” 黄母从来没听说过员工福利还包括往员工家里派保姆的,一个劲说不用,丁诗诗很是坚持,从车上一直争到家里,黄母实在没办法,只得勉强同意。看到丁诗诗展露的笑容,黄文斌就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可是这时候也不好问,只好把好奇心压住。 刘德这些天也累惨了,都没洗澡,躺床上直接就睡了过去。刘俊号称已经好几天没痛痛快快蹲过厕所了,进门就躲进了厕所,关上门就没了动静。黄母也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呵欠,丁诗诗就劝她去睡觉。黄父不在,诺大个客厅,只剩下丁诗诗黄文斌还有甘白龙等三个保镖。 “你们就是小蝶说的厉害保镖啊?”丁诗诗问,“她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还以为是中南海保镖什么的呢,没想到是摔跤队的。”最重要的是,甘白龙五大三粗腰长脚短身体比例差的要死,根本就比不上李连杰那么帅。至于他的两个手下,还没甘白龙长得顺眼呢。 “中南海保镖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甘白龙说,“商业保镖领域是美国人第一,我在美国接受的训练,全部考试成绩都是a,又实习了半年,应该也算是一个合格的保镖了。”其实何止合格,美国那边为了让甘白龙留下来,都开了十万年薪,还许诺让他做保安主管了,晋升空间大大的有。不过他还是回了国,在刘香蝶手下干活。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说,“你觉得我们国内的保安怎么样?当然不是说看大门那些,我是说金队长那种。” “技能不合适,”甘白龙说,“保镖最重要的,就是保证雇主的安全。走路要看道,开车要防意外,住宅要加强安保,这都是很严谨的学问,不是自己闭门造车就能摸索出来的。金队长这样的人,格斗技术很好,开车也不错,危急时刻,说不定也能给老板挡枪。但是怎么策划安保方案,怎么样杜绝袭击,金队长可没有系统的学过吧。” “的确没有。”丁诗诗承认,“可是在国内也用不着这么认真吧?” “别人不需要,黄老板需要啊。”甘白龙说。 “你得罪谁了?”丁诗诗问黄文斌。 “额……”黄文斌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丁诗诗盯着黄文斌的眼睛。 “回去再说吧。”黄文斌可不敢在家里说这些事,万一被父母听到了可不好。 “那就先回去吧。”丁诗诗瞪了黄文斌一眼。 回到别墅,黄文斌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丁诗诗顿时变色,“好啊,你和小蝶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你不跟我说!瞒了我十几天!别的也就算了,得罪了缅甸军阀,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嘴挺严实啊。”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想要解决了再说。”黄文斌连忙解释。其实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事有这么严重。按照一般的推演,阿瓦将军想要的是那块大原石,原石还在省城,他翻脸也不会直接把人打死,最多就是把常真抓起来交换。 谁知道常真居然会被乱枪打死,怎么想也不明白啊。又不是游戏,打死了人完成了任务奖励就自动飞到包袱里。现在石头还在省城,就算被杀的事黄文斌,阿瓦将军也不可能拿到手,还和黄文斌这边结下死仇,何苦来着?难道阿瓦将军宁愿拿不到原石,也要出这一口气? 黄文斌也不是没打听过阿瓦将军的底细,他是官二代,不过父亲职位不算很高,只是中层军官而已。阿瓦将军从英国留学回来,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后成了部队司令,掌握着几千人枪,还拿到了矿区司令这么个肥缺。 这种人出身、野心、能力都有,应该是最好打交道的交易对象。前几天朱振亚主动出卖消息,阿瓦司令也不出意料的要求朱振亚代为交涉,看看能不能把大原石买回来。那边的出价,已经到了两亿,只是黄文斌还不满足,想要多一点。谁知道这时候常真就被打死了。 “你当不当我是你女朋友!”丁诗诗很不满意,“是不是想着只是跟我玩玩,玩腻了就扔一边去,找小蕾结婚!要不然你在父母面前提都不提我们的事,反而一个劲给小蕾吹风,我看你父母啊,恨不得马上就把小蕾娶进门。” “这都是误会,完全是误会!”黄文斌说。 “哼,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丁诗诗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短鞭,一甩就啪的一声,“还有什么瞒着我的,统统说清楚,要不然的话,哼哼。”哼完以后又是一甩,短鞭啪啪的响了起来。 “你这从哪里弄来的?”黄文斌摸了摸。 “这是马鞭。”丁诗诗反手一敲,黄文斌的手上就留下了一到红印子。 “哎哟!”黄文斌连忙缩手,“玩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今天我就给你来个严刑逼供!”丁诗诗横眉竖眼,“让你看看我的厉害,看你还敢瞒着我搞东搞西!说,还有什么瞒着我,外头有几个女人,几个男人,都做了什么生意,赚了多少钱,招惹了多少人,冒了多少风险!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想出房门!” 第三百六十五章. 整理一下 卧室之内,任你有十亿身家,专业保镖,也是丝毫没有用处。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身体。黄文斌深刻的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百般带不走,只有艺随身。挨了十几鞭子,黄文斌才把丁诗诗的马鞭抢走,把丁诗诗压在床上。 可刚脱了上衣,一不小心就被丁诗诗拿回了鞭子,又挨了十几鞭。这马鞭十分厉害,看着不粗也不长,可是在皮肉上碰一下,就是一条红肿,虽然不怎么大,但钻心的痛。黄文斌手脚并用,五肢齐上,连牙都用了,才终于再一次压制住了丁诗诗。 美国佬征服世界的政策,就是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黄文斌也差不多,上边甜言蜜语,下边一条大棒,劳心又劳力,总算是把丁诗诗哄好了。“我都说了嘛,真不是想瞒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心。”黄文斌一边喘气一边说。 “好了好了,人家信你了。”丁诗诗躺在黄文斌怀里动都不动。 “哎哟,别碰伤口啊。”黄文斌趁机叫疼。 “好好,姐姐给你揉揉,你乖乖的啊。”丁诗诗在红肿处搓来搓去,又亲了一下。 “下面也疼。”黄文斌说。 “好好。”丁诗诗叹了口气,俯身下去,“真拿你没办法。” “谁让你打我打得这么疼。”黄文斌好奇的拿起鞭子,“马鞭怎么这么厉害?这是怎么用的?”黄文斌挥舞了几下,在自己胳膊上打了打,一点都不疼,怎么在丁诗诗手上就这么厉害呢? “要练过才行,我在美国学过骑马。”丁诗诗抬起头说,“后来才知道骑马很容易造成罗圈腿,吓得我立即把马术俱乐部的会员证扔了,还做了半个月瑜伽修正。不过这用马鞭的功夫倒是留了下来。这是我用来做纪念的,还是爱马仕的限量版呢。” “你还会骑马?”黄文斌盯着丁诗诗的两条长腿,哪里有半点罗圈的迹象。 “那当然,我会的本事多着呢。骑马啊射箭啊击剑啊打枪啊开飞机啊潜水啊,我全都会。还有古董珠宝玉石时装设计等等,只要是上流阶层喜欢的东西我都玩过。”丁诗诗说得高兴,一伸手,又打在黄文斌的伤口上。 “哎哟!”虽然很疼,其实也没疼到叫出来的地步,不过这时候不叫那什么时候叫。 “你这人真烦,不就是被鞭子打两下吗。”丁诗诗说,“你舍得的话就打回来好了。” “哼哼,我有什么不舍得!”黄文斌高高的举起了马鞭,对准了臀部,轻轻打下去。 啪的一声,连红印子都没有,丁诗诗却是很夸张的叫了一声哎哟,声音里面全是妩媚。黄文斌一听浑身上下都忍不住硬邦邦的,拿起鞭子就打了十几下(当然没敢用力),丁诗诗一边哀号一边求饶,“哎呦,哎呦,好弟弟你打死我了。” 黄文斌热血沸腾,忍不住又弄了几回,才把丁诗诗放过。“总之以后我什么都不瞒你啊。”黄文斌说,除了和肖蕾刘香蝶也做过这样的事情以外,全都不瞒着丁诗诗,免得以后解释起来更麻烦。 “我生气是因为你还把我当外人。”丁诗诗说,“我们既然在一起了,就应该有难同当。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特别是这么有风险的,小蝶都给你派保镖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是,下次我绝对不会了。”黄文斌很是心虚的说。 “还下次!这次呢,先把这次解决了再说。”丁诗诗说,“从今天开始,不要四处乱跑,就在家里和公司这样保安严密的地方,万一真要出去,不论到哪里都要带保镖。我们还是太弱了,要是钱再多一点地位在高一点,直接叫一队武警过来,看谁敢来送死。” 提高警惕是没错的,黄文斌整理了一下最近需要做的事。首先最最重要的,两千亩土地的开发,法律手续已经办好,建筑公司是自家的,要开发压根就不用出门,只要打电话联络签文件就行了。 然后是侯市长说的松山那上万亩地,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据说是有人也看上了这块地,正在给市委书记做工作。黄文斌也没法子,只能在一边等着。反正那帮人开发是注定要失败的,等他们失败了,黄文斌再去捡洋落也来得及,说不定价格还更低呢。 还有就是明珠大厦,现在各种法律手续都办妥了,正在重新装修当中。这栋楼很大,黄文斌也不赶时间,预计明年年中才能装修完,然后才能找买主。不论是分割出售还是整体出售,反正都能赚一大笔。 另外就是省城中学,现在也没什么可干的,预定的校长雷晓楠回去闻香中学摊牌,已经被当地的警察抓了起来。黄文斌在那边不认识人,只能出钱请律师。请了那个律师刚好是教育大省政法委副书记的学生,当然只是巧合而已。 剩下的也没什么了,珠宝店和西施包子铺有丁诗诗在忙活,小黄苹果和淘宝店都自动运营,不用多做管理。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生意,亏点赚点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还有就是他的正牌工作,东升公司的业务开展得很好,可再好也就是一两百万,黄文斌现在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至于股票和现金,那更加不用忧心,公司的钱自有公司的会计管理,他自己的钱,在网络上就能转账,网络上没有的功能,还可以打电话,电话上说不清楚的,直接让银行经理上门。他这么一个拥有十几亿现金的大客户,银行经理们恨不得天天供着,别说叫他们来家里处理业务,就算让他们来跳脱衣舞,叫多少来多少,保证不会有人缺席。 这么一整理,黄文斌返现自己根本就可以高枕无忧,天天躲在自家别墅里面酒池肉林玩诗诗都没问题。别墅小区本身就有上百个保安,丁诗诗还把她父亲的精兵强将搬来了不少,把这别墅建得好像铁桶一样。 钢管,防弹玻璃,警报器,还有到处都有的摄像头,任谁都没法子轻易潜入。这屋子的储藏室里面可是放了好几吨黄金,还有价值数亿的翡翠原石,如果保安措施不够,丁诗诗个守财奴肯定不会让黄文斌这么干的。更何况现在还有在美国学过保镖的甘白龙几个人在,更加是万无一失。 虽然说这些保安保镖都没真枪,但是警棍胡椒喷雾和泰瑟枪都有。其中最厉害的就是泰瑟枪,一扣扳机打出去几条电线,释放出的强力电流就算是野猪都禁不住。五六米范围内威力和枪械威力差不多。反正别墅里面打,也就是这么一点距离而已。 整天待在屋子里,不过就是当宅男而已。黄文斌上辈子忙着上班,这辈子忙着赚钱,却是没享受过宅男的生活。这一次正好有机会,试试也不打紧。吃好穿好还有百兆光纤上网,夫复何求呢?反正这别墅这么大,黄文斌自己都没逛完。闲下来看看海龟游泳,也算是一种消遣。再不济让花匠们造假山做池塘,慢慢布置一个园林。 至于迫不得已要外出的话,他已经把防弹奔驰从丁六根那儿要来了,虽然因为要的太急被丁六根涨价50%,不过也算是物有所值。这车看着是轿车,其实和大卡车那么重,厚实的要死,连轮胎都是实心的,开起来和货柜车对撞都没问题。车门一关,就是用火箭筒,也得打好几发才能打穿。 唯一可虑之处,如果真有杀手,在黄文斌这儿找不到突破口,会不会去打搅黄文斌的父母。要是那些人把黄文斌的父母绑架了,然后让黄文斌自杀……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逼着黄文斌出来给赎金,然后趁机下手,那可怎么办? 上次对付曾书记,黄文斌是把父母送去欧洲旅游了一趟。这次总不能再送一次。而且上次对付曾书记有明确的敌人和时间界限,这一次可什么情报都没有。既不知道来的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连会不会来都不清楚。 人家阿瓦将军远在缅甸,黄文斌压根没法伸手过去。至于收买杀手什么的,那是在开玩笑吗?人家手下好几千人枪。被动的等人家过来也是不行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你这家伙就是脑子慢。”丁诗诗鄙视他说,“我早有安排了,派去你家的两个保姆,其实是退役的女特种兵,格斗保卫打枪什么都行。” “谢谢你了。”黄文斌这脑子还没转过来,“我都还没和你说,你怎么就派人去了?” “你不说,自然有人和我说!小蝶什么都告诉我了。”丁诗诗没好气的说。 什么都告诉?这不见得吧,总不能上床的事情也说了。不对,那个办公室里面压根没有床,只有沙发和办公桌。说起来,在大办公桌上面办事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要不在别墅里面装修一个房间,就按照公司那个样子装,让丁诗诗穿着职业套装,一定很有趣很带劲。 黄文斌思维发散得离题万里,这边丁诗诗有些不高兴了,“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黄文斌说,“只是整理一下思路。” “你要是得罪别人也就算了,得罪个外国军阀,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丁诗诗埋怨他说,“我是没法子了,我爸可能有法子,问问他好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丁六根的办法 丁六根作为一个老牌富豪,省城外贸界的领军人物,人脉方面不知道比黄文斌厉害多少。可是缅甸他能有什么法子?你要说欧美,丁六根可能还认识人,他主要的客户群都在那边。或者南美中东,也有一定的客户在。但是缅甸?既不是原料产地,也不是客户所在地,丁六根怎么可能认识人呢。 “我当然认识人啊。”丁六根说,“阿瓦将军是吧,我还和他吃过饭呢。” “不会吧?”黄文斌是在难以想象,“翡翠矿区那个阿瓦司令。”难道阿瓦在缅甸是常用名,又有很多司令,所以有很多阿瓦司令?就好像国内有无数的市长一样,县级市是市长,地级市也是市长,直辖市还是市长,还有无数的副市长也是市长。 “对啊,就是矿区那个。”丁六根拿出电话来,“我这还有他的电话呢。” “真的?”黄文斌问。 “当然是真的。”丁六根拨了过去,还按下了免提键,一轮音乐播放之后,就断了线,压根没拨通,“看来他没空,说不定在开会什么的。”丁六根有些尴尬的说,“也不要紧的,等他空下来会回拨的。” 不要这么轻描淡写好不好,你要说打电话给侯市长可能是这样没错,打电话给一个缅甸军阀啊!“老板你怎么认识阿瓦司令的?” “他是翡翠矿区的安全主管嘛,翡翠只有国人喜欢,所以他很喜欢结交国人啊。”丁六根说,“前几年缅甸政府搞了个开发区,想吸引我们去利用他们的廉价劳动力开工厂,我去考察,发现基础设施很差,电力都没法子保证,敷衍了他们一下就回国了。当时同去的有几十人,回国前最后一顿饭就是这个阿瓦司令请的,给我们推销翡翠来着。” “现在翡翠滞销吗?怎么还推销翡翠?”黄文斌问,翡翠销售明明很热门的好不好。 “不是滞销,是直销。”丁六根说,“阿瓦司令觉得现在的销售模式,中间人赚得太多,他想直接从产地到消费者,减少中间环节。想法是不错,可我们这帮人压根就没有弄过翡翠,也没有加工翡翠的能力,你给我一块翡翠原石,我能用来干什么?还不是要去找人加工,这加工费也不比中间商收的少。” “缅甸自己也有加工厂的吧?”黄文斌问。 “缅甸的加工能力?”丁诗诗哼了一声,“和国内差太远了,手艺和设备都是。好好一块翡翠,他们能做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本来价值一万块的原石,被他们加工过后就只剩下五千块了。” 这事黄文斌也听说过,“他们不能从国内招募好的加工师傅吗?” “可以啊,只要出得起钱。”丁诗诗说,“要背井离乡去缅甸,至少要比国内同等工作高一倍吧。还要打开销路,建立品牌,找到客户,可能要亏本十几二十年才开始赚钱,这种长线投资谁肯做。缅甸又不是什么特别稳定的地方。” “在国内找个合作伙伴,把翡翠交给合作伙伴加工呢?”黄文斌问。 “与其相信千里之外的合作伙伴,还不如直接卖原石呢。”丁诗诗说,“本来一块原石价值一万块,运去加工,人家说哎里面有块棉要先去掉,哎呀里面色不好得巧做一下,结果价值就剩下五千了。你还不能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说,“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上哪里去了……”这好像太矫情了,“所以老板你其实只见过阿瓦将军一面对吧?”还装出很熟的样子,真是拉大旗作虎皮。 “当然不是了。”丁六根说,“后来还交往过几次,我有个朋友是做珠宝玉石的,阿瓦将军对合作的事情很热心,派人找了他好多次谈合作,每次来,都要顺便拜访我们这些一起去过缅甸的老板,还给我送了不少翡翠原石呢,都让诗诗拿走了。” “都是些很一般的翡翠。”丁诗诗说,“也就是几千块,人家都当下脚料用的。” “我们又不是目标,几千块算不错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何况人家这好歹也是玉石。”丁六根说,“收了人家的东西还嫌弃可不行。” 总之就是和阿瓦将军没什么实际交情就是了,黄文斌本来还吓了一大跳呢。这时候丁六根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啊,阿瓦将军回电话了。”按下接听键,大声说,“喂,你好……恩。”他打开了免提键,传来一阵意义不明的外语,“你们谁听得懂?” 黄文斌和丁诗诗都摇了摇头,“听不懂。” “这可麻烦了,明明当时派来的使者都会说中文……”丁六根说,“早知道先交个缅甸语翻译过来,对了,缅甸语翻译是多少钱一小时的?我们省城的外国语学院有没有教缅甸语的啊?” “丁老板吗?”那边忽然说起人话来了。 “对对,是我。”丁六根连忙说,“阿瓦将军吗?” “不是,阿瓦将军现在没有用这个号码了,我是他的下属。”那边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丁六根有些尴尬,“我能和阿瓦将军说话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翻译。”那人说,“我可以帮你问问上头,上头可能会,我是说应该会报告将军,什么时候有回音可不好说,现在将军很忙。您是哪一位,有什么事情要找将军?” “我是老丁啊,你不是知道我名字吗?”丁老板觉得有些奇怪。 “手机上面显示来电号码丁老板。”那边说。 “额……”丁六根更加尴尬了,“你就说是华夏的老丁,阿瓦将军就知道是谁了。具体什么事情,电话里不方便详细谈,我和他当面说好了。” 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抱怨,本来就没什么交情,连电话号码都弄错了,就不要这么托大了好不好。不过这事也难办,总不能当着翻译的面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那也太掉价了。 “我就这么说就可以了吗?”翻译问。 “当然,你就这么说吧。”丁六根说。 挂了电话,丁六根还说,“小黄你放心好了,阿瓦将军应该很快就会回复了。” 这样能放心才有鬼了。如果是做生意,这么说当然已经够了。生意场讲究的是广种薄收,凡是有一点点可能做成生意的地方,顺便去问问也不碍什么事。可这是杀人啊,这么松松垮垮的关系真的好吗。 “我看我们还是自己想法子算了,爸你一点都不可靠。”丁诗诗说。 “什么不可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可靠了!”丁六根说,“以为我只有这一条路吗!真是太小看我了。”他拿起电话又找了个号码,“喂,安生啊,我是老丁啊……还有哪个老丁!废话,当然是我。你和缅甸那个做翡翠的阿瓦将军不是很熟吗?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请教你,立即来我这儿,十万火急啊。” 安生的全名叫做苟安生,乃是省城珠宝玉器行业的大鳄——这是好几年前了,因为嫌弃省城这边市场太小,他已经把主要精力放到南边去了,只在省城留了两间铺子,影响力大不如前。平时也不呆在省城,只是这一段时间恰好回来办事。 “丁老板好。”苟安生今年五十多岁,面白无须,柔声细气,不禁让黄文斌思索他会不会认识自己表哥,“丁小姐好,黄老板好。几位这么急叫我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和缅甸管翡翠矿区那个阿瓦将军不是很熟吗?”丁六根说。 “阿瓦将军?不熟啊。”苟安生说。 “怎么会不熟呢,前几年他想和你合作,来往过好多次的。”丁六根说,“而且你经常在他那儿进货,上次我记得你跟我说在阿瓦将军那儿弄到了一块很大的原石,开出来一冰种绿翡翠什么的,赚了上千万。” “冰种是冰种,不过是紫罗兰。”苟安生说,“他是矿区司令,安全主管,其实不负责翡翠销售。不过以势压人,硬抢了一部分开采出来的原石自己卖,以此中饱私囊。和阿瓦将军这样的人打交道,有时候的确能发大财,但也有很大可能会惹麻烦。我是正当商人,从缅甸政府主持的拍卖会买原石,贵是贵了点,但省心又省力。” “总之是认识的对不对。”丁六根说。 “阿瓦将军野心太大了,一心想着升官发财往上爬,得罪人不少,仇敌很多,他这个矿山司令,就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我不敢和他太亲近,免得被他牵连。一看我的名字就知道,我这人最喜欢苟且偷生,危险的事情从来都不去做,他找我谈合作,我只是随便应付一下而已,根本不敢深入谈。”苟安生说,“找我来究竟是什么事?” 仇敌?黄文斌灵光一闪,打死常真的也不一定是阿瓦将军,更有可能是他的仇敌。常真在缅甸的身份,是买了那块翡翠原石的大老板。光天化日在外国人聚集的酒店中把常真杀掉,让缅甸上层震怒,说不得阿瓦将军就会倒霉。就算不行,阿瓦将军也肯定拿不回那块原石,注定要丢一个大脸。而这一切的成本,只是三个枪手而已。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一定要解决 人家国内争权夺利,居然对黄文斌有这么大影响,都让他变成宅男了,真是郁闷。要想个什么法子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了才行,老这么耽误着,时间精力都赔不起,更不要说还有可能随时会出现杀手。虽然黄文斌年轻时候也像其他男孩子一样幻想过大战女杀手,可现在他家大业大,娶妻生子还穿越了,早就丢弃了这种无聊的想象。 “其实也没什么。”丁六根给他解释,“黄老板买了一块翡翠原石,后来才知道这是阿瓦将军手下偷出来的。黄老板生怕阿瓦将军误会,还特意排了一个叫做常真的手下去缅甸跟阿瓦将军联络,谁知道有几个枪手闯进酒店,把常真给打死了!” “啊!”苟安生站了起来,“那块大原石是黄老板买了啊!” “你也知道?”丁六根有些吃惊。 “当然知道了,那块大原石我看过十几次了,每次都忍不住想买下来解开,看看里面的翡翠究竟什么样。可是又怕和阿瓦将军交易,会对我其他生意有阻碍,连价格都不敢问。”苟安生很是唏嘘,“这一次被人带到国内,我立即就找了人,想偷偷买下来,犹豫了好久,还是怕泄漏消息,没敢下手。你们把石头解开了吗?” “没有呢。”黄文斌说,“我不打算解开。我想还给阿瓦将军,和他交换别的原石。” “你还真忍得住!”苟安生竖起大拇指,“好心性。” 这有什么忍不住的,黄文斌压根就对翡翠没兴趣,再说他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冰种正阳绿嘛,价值才一亿,算是没垮,可也没涨。“不敢。”黄文斌说。 “对了,李胖子也在你们那儿吧。”苟安生问。 “李胖子?”丁六根却不认识。 “是阿瓦将军的代理人,想从阿泰这儿把原石买回去,却被我先买了。他又想从我手里把原石买了,我就给他开了个价。”黄文斌说,“这阵子我每天都催他联络阿瓦将军,他老说联络不上。” 想起这事黄文斌就烦,手里头有这么一条高度公路,却老不通车,只好四处找小路。他也不是没怀疑过,常真死了以后,黄文斌还让金队长把李胖子狠狠地打了一顿,打的时候鬼哭狼嚎,打完了还是联络不上,让黄文斌都没了脾气。 “肯定联络不上啊。”苟安生说,“这家伙好说大话,吹起牛来无边无际的。要不然他的资历本钱都那么小,怎么可能搭上阿瓦将军的线。肯定是在阿瓦将军面前拍了胸脯,说多少多少天之内,一定能够把原石带回去,要不然就怎么怎么样。现在带不回去了,可不得联系不上吗,要不然就得怎么怎么样了。” “你可以和阿瓦将军直接联络吗?”黄文斌问。 “可以是可以……”苟安生有些迟疑。 “安生,我这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帮了我的人,我一定会记住!”丁六根说。 “恭喜恭喜。”苟安生拱了拱手。 “你恭喜什么?”丁六根被他弄糊涂了。 “你这家伙说话办事一向油滑得很,这次帮人帮出面,肯定是诗诗的关系。黄老板一两年工夫就白手起家成为亿万富翁,这一份能力真是了不起。丁老板得了这么个佳婿,我当然要恭喜啊。”苟安生说。 “苟叔叔!”丁诗诗脸上绯红,却是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管了。”丁六根说,“不过小黄一出校门,就在我的公司干活,也算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的事情我当然要管。这一次没招谁没惹谁,合法合规买了一块翡翠原石,谁想会闹这么大,还死人了。” “这事我真不知道水深水浅,”苟安生说,“别的办不了,帮你联络一下阿瓦将军倒是没问题。至于更上层的,我就没办法了,只能帮你牵桥搭线。缅甸现在是军政府,军人地位高,手里有枪,说话才管用,千万不要被政府里面的花瓶给骗了。缅甸那地方,没枪说话就没力,你一定要注意。” 我注意个鬼啊!黄文斌心口不一的说:“谢谢苟老板。” “谢我干什么,谢丁老板啊。”苟安生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说,“真要谢我的话,让我看看你那块大原石,就算不能解开,看看外面也好……”说着电话接通了,他用缅甸语说了几句,那边就没声了,苟安生解释说,“是阿瓦将军的勤务兵,让我等一会儿。” 没两分钟,那边又响起了说话声,苟安生毕恭毕敬的说话,说几句就忍不住点点头,好像人家能看见这边的情形一样。这一通电话很长,足足说了三十多分钟。大家都知道这电话很重要,谁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在一边静静的喝茶。 通话终于告一段落,苟安生拿出纸巾来使劲往头上一抹,纸巾就被汗水浸透了,“幸不辱命啊。阿瓦司令说了,常真绝对不是他杀的,至于是谁下的手,他还没有查出来。现在阿瓦将军要和你通话,他会说汉语的。” 黄文斌拿起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场白,只好说:“你好。” “你好。”阿瓦将军的汉语却很纯正,一点都听不出来是个外国人,“你是黄老板吗?我是阿瓦,你的下属被人打死,我再不拿出诚意来,也没法子谈了。这事总得拿出个解决办法来,你开价是价值五亿的翡翠原料,我答应了,但是有一条,翡翠原料的估价,不能你说了算,得找专业机构来进行评估。” “哪一家专业机构?”黄文斌问。 “我们缅甸国内的,想来黄老板信不过。找你们华夏的呢,我又信不过。但是除了我们两家,其他国家又不玩翡翠,评估出来的价格,也不那么可信。”阿瓦将军说,“这可真难办,黄老板怎么看?” “这个……我信得过将军。”黄文斌自己不会看,干脆就耍个无赖,“阿瓦将军让人带着翡翠过来,我看过觉得差不多,就交易了。要是差的太远,只能说明我们没有缘份,只能下次再合作了。”这么说的话,阿瓦将军只能让人拿多些翡翠来。 “好好!黄老板果然爽快。”阿瓦将军哈哈大笑,“黄老板你是只要明料对吧?” “对。”黄文斌说,“赌料一概不要,半明料也不行。” “我就明白了。”阿瓦将军说,“全要明料的话,我这里货不够,先让人带一部分过去,算是首款。大概一两个月后我才能凑齐。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足够的抵押品,保证是真金白银硬通货。” “这个……”黄文斌想了想说,“我有一个提议。” “黄老板请说。”阿瓦将军耐心听下去。 “将军你这么着急把原石拿回去,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呢?”黄文斌问。 “内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阿瓦将军压住火气说,“这块大原石是我们矿区的招牌,被那帮家伙带了出去,我都没法子见人了。得赶快把原石弄回来,要不然我只能承认自己管教不严,军队乱七八糟,还有军人抢劫自家的仓库,把翡翠矿石偷出去卖。上头责怪下来,说不定连矿区都没得管。” 原来牵扯这么大啊,“可是这么千里迢迢运过来,又千里迢迢运回去,中间这么长时间了,说不准就会有人玩什么花样。万一原石在路上出点什么意外,那可就全完了。船可能会沉,车辆可能会翻,货柜也可能会失踪。” “黄老板的意思是?”阿瓦将军问。 “我相信您作为矿区主管,应该有一定的自主权限。”黄文斌说,“您可以在我们省城举办一个翡翠原石展览,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解释这块大翡翠原石的去向。在这边拍了照录了像发了新闻,谁都不能说什么了。” “黄老板高见。”阿瓦将军说,“这个法子不错,顺便还可以宣传一下我们矿区的翡翠。那些交给你的原石,正好一起参加展览。不过光是原石也单一了,最好有些成品,手镯啊摆件啊都要来一些,让苟老板帮帮忙吧。” 苟安生在一边听着,听到阿瓦将军提到了自己,连忙凑过去说,“是,我一定办好。” “至于杀害您下属的凶手,我一定会找出来。”阿瓦将军说,“时间不会很长,他们跑不了的,我已经找到了确实的线索么。至于幕后黑手,我也会找出来,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您下属不会白死的。” “静候佳音。”黄文斌说,抓住了强说,揪出了幕后黑手的话,应该不会有杀手过来了吧。本来他预计这块原石能换价值三亿的原石,现在常真一死,阿瓦将军就答应給五亿,一分钱都不少,等于他这一条命换了差不多两亿,也算是金贵了,可惜常真自己是享受不到了。 关上电话,苟安生又擦了擦汗水,“阿瓦将军这次真好说话,他在缅甸那边可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谁跟他不对版,直接派兵上门一阵乱打。偷翡翠矿石被打死的山民起码有好几百。矿区有些村子,偷矿石都几十上百年了,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又有枪,弄起来很麻烦,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有阿瓦将军不干,哪个村子偷了矿石,直接派大兵去围,机枪大炮全都上,打得那个惨啊,听说家家戴孝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 女杀手 缅甸的村子再惨,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那些村民偷了翡翠矿石,也不算是完全无辜,“在国内他又横不起来,总不能派兵过来打我。”黄文斌说,“最重要的赶紧把这件事解决掉,我可不想整天面对着可能出现的杀手。” “话是这么说,黄老板你还是要小心。说不定你手下的确是阿瓦将军杀的。”苟安生神神秘秘的说,“关于阿瓦将军,有很多传说,最出名的是,每当别人和他抢什么位置,就会遭到不幸,有时候是车祸,有时候是得病,有时候是家人出问题,还有些时候,他的竞争者直接就死了,大家都传说他会下蛊。” “这也太无稽了吧。”黄文斌说,“你说他派人去暗杀了竞争者我还比较相信。” “阿瓦司令的竞争者,手下至少也有几百人枪,缅甸和国内可不一样,大家都防着别人来这一手呢。”苟安生说,“真的派几个杀手就能把竞争对手做了,那肯定大家都做。难道只有阿瓦将军是聪明人敢杀人,其他人都是傻蛋?这些人家里都保卫森严,出外也要带着一大群手下。就这样竞争者还是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一点线索都没有,大家才传说他会下蛊啊。” “泰国巫师下蛊我就知道,缅甸也下蛊吗?”丁诗诗问。 “缅甸就在泰国旁边啊,民间文化都差不多。泰拳你知道吧?其实缅甸也有,招式一模一样,不过当地人不叫泰拳,叫缅甸拳。他们还说泰国拳手都是娘娘腔,他们缅甸拳才是男人真货呢,历史上也是缅甸军队把泰国军队打得落花流水。” “也说不定阿瓦将军有个很厉害的杀手。”黄文斌才不相信什么下蛊。 “再厉害也不能杀人于无影无形之中啊。”苟安生说,“我们都说到哪里去了……反正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太相信别人,特别是阿瓦将军。他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 “我会的。”黄文斌说,“就是不知道阿瓦将军的人什么时候来,希望能够尽快结束。” 阿瓦将军仿佛听到了黄文斌的愿望,第二天他的代表就到了,一共五十多人,每人拿着一个带密码锁的手提箱,还用手铐把箱子锁在手腕上。打开箱子,里面全都是翡翠原石,和黄文斌要求的一样,都是明料,而且全是精品。 灯光一照,宝光四射,如梦似幻。黄文斌找来的专家连呼精品,一估值,虽然这些翡翠原石不算很大,但每一块的价值都在数百万以上,有些甚至上千万,全部加起来,已经差不多四亿了。 可是这五十多块价值昂贵的翡翠原石加起来,都没有阿瓦将军派来的代表那么引人瞩目,那是一个温婉可人的美女,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民族服装,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粗看脸和汉人一模一样,仔细看又有一点异域风情。 “您好。”那美女合掌鞠躬,“我叫中文名字叫做方雅。” “方小姐你好。”黄文斌没料到阿瓦将军居然会派这么个人来当代表,要不是打了电话确认,还有身份证明文件,他还真不敢信,“你中文说得真好。” “我母亲是华裔。”方雅说,“方这个姓也来自我的母亲,缅甸人自己是没有姓的。” “那方小姐也算是半个中国人……华人了。”黄文斌说。 “四分之三吧,我祖母也是华人。”方雅微笑着说,“黄老板对这批翡翠估值多少?” 黄文斌看了一眼专家送上来的汇总数字,给她打了个折扣,“三亿左右吧。” “三亿吗?”方雅皱着眉,“这些可都是精品,怎么估值才这么少?我们那边的师傅说,就算是按照在缅甸当地的售价,这批翡翠原石至少也值三亿二。如果是按照你们国内的售价,起码应该在三亿五。” 这人倒是挺懂行情,黄文斌的专家给出的价格是三亿六,“这批翡翠虽然不错,但也算不上完美。好像这一块正阳绿,地子很差,勉强能算糯种,原石这么一大块的看着还可以,要加工成首饰,就只能打薄才能有质感。也就是说,不能做手镯,翡翠里面最好卖价格最高的就是手镯了,不能做手镯,价值大受影响。” “这块料地子哪里有这么差,糯种是糯种,也是糯种中的高端,差一点没到冰种而已。”方雅抗议说,“再说了,就算是地子不好要打薄,那也可以做成贵妃镯,还更现代更受年轻女性的欢迎呢。正式的镯子,看起来太老气了。” “别管老气不老气,贵妃镯就是没有正规的手镯价值高。”黄文斌说。 “谁说的,现在是贵妃镯价格比较高好不好。”方雅说。 “贵妃镯比较贵?”黄文斌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现在还是零七年。所谓的贵妃镯,就是椭圆形的手镯,因为不是正圆形的,所以手工费要贵一些,而且更接近人手的形状,容易配戴,不容易磕碰,而且显得手腕纤细。刚开始的时候价格比老式的正圆镯子还贵,后来原料价格猛涨,而贵妃镯子对原料要求没那么高,价格就正圆手镯低了。 “还有这个。”黄文斌只好避开贵妃镯的问题,“这个红翡翠,颜色太鲜艳,看着好像假的一样,形状又古怪,虽然地子好,但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颜色鲜艳那是好事吧。”方雅说,“形状是不太好,但可以整块做摆件啊。你看着红翡翠多像一片小山,找个高手匠人好好雕刻,肯定能够卖出高价。” “绿色的山多得是,黄色的山也有,这红色的山谁见过。”黄文斌说。 “怎么没有,丹霞山就是。还有,我记得你们领袖写过一首词,叫做沁园春长沙,里面就有一句,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你们还有个大画家叫做李可染,依照这句诗词画了一幅画,卖了好几亿,就是满山都是红色啊。” 对翡翠的认识也就算了,连领袖诗词和李可染都这么熟悉,黄文斌是哑口无言。丁诗诗一看不对,挺身上阵,“层林尽染那是树叶红了,不是山红。你这一整块全是红的,难道山上只有叶子?” “雕刻的时候化点心思就是了。”方雅说。 “现在是资本主义社会,心思要算钱的。”丁诗诗说,“特别是那些大师,心思更是值钱。本来雕刻费用就高,现在还要加价,那不是成本上升了吗?成本上升了,售价又不能变,赚的钱就少,你应该降低价格才对。” “我们这里都是精品……”方雅抗议说。 “当然是精品,我又没说不是。”丁诗诗抢着说,“但是精品里面也要分,是不是真的精品。还有这一块,你看浓淡不匀,浓的地方绿的很鲜艳,淡的地方几乎没有颜色,只能叫做雪花翡翠去骗外行人。” “雪花现在也是很流行的。”方雅说。 “流什么行,那是因为现在买翡翠的人多了,极品翡翠不够,硬是把以前那些便宜货都炒作起来。”丁诗诗说,“紫罗兰、雪花、铁龙生,全都是这样。可是低档货就是低档货,一时的炒作,也不过是虚火,价值没法子和真正的精品相比。” “哪有这么多满绿啊,雪花翡翠也很漂亮呢,颜色多变好欣赏。”方雅抱怨说。 “所以满绿才难得,才是精品,要是随便拿一块石头就说我这是精品,我们干嘛非要到去缅甸买翡翠啊?雨花石也很漂亮呢,也颜色多变呢。还有玛瑙,水晶,哪一个不好看?”丁诗诗咄咄逼人,“你看看这一块,又棉又裂,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这块料子大啊,剔除掉棉和裂,还有很大空间。”方雅越说底气越是不足。 “还有很大?哪里大了!你看扣掉这些棉,这一块还剩多少。这条裂伸入肌理,都快吧原石一分为二了,你要我怎么切?只能顺着这条裂把整块原石切成两半,根本没得选。切完了以后还有这些小裂呢?这么大一块料,最后可能连一个手镯都做不成。” “带点棉其实也无所谓。”方雅说这种话,自己都觉得脸红。 “带点棉无所谓?”丁诗诗眼一瞪,非常鄙夷的说,“那些商场里面卖十几二十万的东西,带点棉是无所谓,反正就是骗人的嘛。还可以和人家说带着带着棉就散了,当初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不是的吗?”黄文斌恰到好处的发问。 “当然不是了,真能带着带着就散了,人家买翡翠的不会先找人带一段时间。”丁诗诗说,“有没有棉,价格相差好几倍呢。请一个人一个月才两千块,什么都不干,专门戴翡翠,那不是赚大了吗?棉是因为矿石结构形成的,怎么可能戴着戴着就没了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方雅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 “还有这块,两种颜色混杂在一起,你说三种颜色吧我还可以做俏色,五种颜色吧还可以来个五福临门,两种颜色让我怎么弄?”丁诗诗说,“做首饰没法子切割,做摆件又太小,你说能做什么!” 丁诗诗口若悬河,一番理论,方雅只好承认这堆原石价值没那么高,最后一点算,连三亿都没到,只能算两亿九千八百万。送走了方雅,黄文斌不由得竖起拇指称赞丁诗诗,“高,实在是高,砍价功夫真是一流!” “那还用说,要不然怎么叫女杀手。”丁诗诗得意洋洋的说。 第三百六十九章. 展销会 既然翡翠原石已经到了,价钱也谈好了,接下来就是要开展销会了。这种高大上的展销会,当然要在最高大上的地方。要说省城能开展销会的地方也不少,但是立即能用的,可就不多了。在扣除档次不够的,价钱太高的,也就剩下几个五星级酒店了。 黄文斌一想我自己也有酒店啊,干嘛要在别人的酒店开?虽然说五德酒店地方小档次低还是临时建筑,可这是自己地方,随便怎么折腾都行。而且还可以打响知名度,为以后招揽生意打下基础。 “这个酒店会不会太偏远了啊?”方雅对黄文斌的安排很不满意。 “怎么会呢,从市区过来一个小时都不用。”黄文斌说。 “可是附近都没什么人烟一样。”方雅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这里不是市区,也算不上的度假区,一定要说的话,倒是很像工地,到处都是轰隆隆作响的大型机器,地面挖的一个又一个坑。 “建好以后就是高级社区了。”黄文斌踌躇满志。 “是黄老板的地产项目?”方雅猜出来了。 “是啊。”黄文斌很爽快的承认,“自己的地方,做什么都方便,我们这些可是价值万金的翡翠,放别人酒店里面,失窃了怎么办呢?还是自己的地方好,拉几百人过来围着,就万无一失了。” “会不会影响不够大啊,能请到社会名流来参加吗?”方雅只好换个方式。 “当然可以了。”黄文斌说,“本市的市长,本市最有钱的富豪那群富豪,也有很多已经确定会出席展销会,还有各界名流,上层人士,翡翠爱好者,珠宝届相关同人,都会出席。电视台也会有相关报道。” 市长当然就是侯市长,虽然是副的,那也是市长。至于最有钱的富豪,说的当然是丁六根。除了丁六根,张利华身家也不少,顶级富豪勉勉强强也能排进去。除了这两个人,现在黄文斌也有十几亿身家,要是把土地算上,肯定能超过二十亿。省城的圈子就这么大,光说纯资产,排进前一百肯定没问题。这都已经三人了,三人成众,那就是很多了啊。 各界名流什么的,侯市长和丁六根的面子摆在这儿,随便一哗啦就是一堆,就算不能亲自来,也得派人来,再送花篮。翡翠爱好者,那自然是丁诗诗和刘香蝶,再加上她们那帮喜欢闺蜜。珠宝界就把苟安生拉来做代表,他肯定也有很多关系,再拉一帮卖珠宝的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能上电视?”方雅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能啊,我和省电视台白薇薇主持很熟的呢。”黄文斌说,电视嘛,给钱就能上,要是给的钱多,什么姿势什么时间还可以任选。给五万块,先生我不是这样的人。给五十万,先生我给你造小人。给五百万,先生你千万别把我当人。不论记者还是妓者,在这方面都是差不多的。 “能上电视就好。”不过方雅还不满足,“能不能上中央台啊?” “中央台?”黄文斌无语了。 “中央一最好,要是不行的话,中央四也行。”方雅说。 “这有点困难。”黄文斌说,别说中央四,中央八他都上不了。 “出钱嘛,这次你赚了我们司令好几亿,拿一点出来上个新闻也不算什么。”方雅说,“我记得你们中央台春节晚会那个广告标王也才两亿多,你上个新闻总不会比广告标王还费钱吧。又不是让你上新闻联播,中央台很多新闻的嘛。” “也不用这么高调,上我们本地新闻就行了。”黄文斌连忙说,“我们省城毕竟是二线城市,想上中央新闻有点难度。你真想上的话,去北上广三个一线城市轮流开展会,一圈下来肯定能够造成轰动,中央台会主动来采访的。” “那还要麻烦黄老板把这些翡翠借给我做展览才行。”方雅说。 “这样当然没问题,我还可以提供其他翡翠给你展览。”黄文斌说,反正他也不急着卖,这些翡翠展览的越多,知名度就越大,价钱就会越高。以后把石头拿出来卖,都不用夸耀种水多么好色多漂亮,把央视新闻给买家播一遍,比什么营销都好。 “哎。”方雅叹了口气,“那些翡翠原石也是我们将军的,现在这么转了一圈,全变成你的了。我们将军想用,还得跟你借。” “这都是阿泰他们不好,和我没关系,我是正当商人,是来帮你们的。”黄文斌说。 “他的名字不叫阿泰。”方雅似笑非笑的说,“你要真是来帮我们的,把李省台扣着干什么?前面还可以说是要和将军联络,现在我们都接上头了,你还不把李省台放出来,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李省台就是李胖子,黄文斌之所以还扣着,是因为他把这人给忘了。当然这时候不能实话实说,黄文斌找了个借口,“我对将军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当然要把李老板留下来,好随时请教,免得什么时候无意间得罪了阿瓦将军,自己还不知道。虽然阿瓦将军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在乎,但是我于心难安啊。”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误会黄老板了。”方雅浅浅一笑,双掌合十说,“对不起。” “没事。”黄文斌十分大度的原谅了她,美女都是有特权的嘛。 “黄老板,这一次我们将军损失非常惨重。”方雅说,“翡翠矿石仓库被清洗一空,连做招牌的大原石都被抢走了。然后原石被你买下来,又向我们将军要钱,还要了足足五亿。”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黄文斌安慰她说,“要不这样好了,我认识一些想要收藏翡翠原石的人,要是阿瓦将军还有精品的话,我可以先跟他买下来。”反正用的是刘香蝶的钱,不会占用黄文斌的资金。到时候卖出去,黄文斌又能够分一半的利润。 “那我先谢谢黄老板了。”方雅说,“对了,那三个杀了您属下的枪手,阿瓦将军已经找到了,不过这几人很硬气,被几十人包围了都不肯投降,负隅顽抗死了两个,只抓住了一个,也是深受重伤,还在抢救没有脱离危险期,口供什么的,暂时是拿不到了。” “查出是谁派来的吗?”黄文斌最关心这个。 “这三人都是黑户,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文件,用的枪支磨掉了编号,只知道他们说话是北边的口音,花钱很阔绰,枪法不怎么样,反侦察也不好,除了不怕死,没什么其他优点。”方雅说,“这样的人居然可以在酒店杀人,杀完以后还能从容撤退,肯定是有人捣鬼。” “是谁捣鬼呢?”黄文斌问。 “现在还不知道。”方雅说,“我们将军正在查。” 这个回答黄文斌早就预料到了,他们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告诉黄文斌。就算告诉了,黄文斌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就算知道他们说的是谁,黄文斌也拿这个幕后黑手没办法,人家远在缅甸呢。最多最多,给阿瓦将军捐点钱让他出手。可是阿瓦将军本来就要报仇的,捐不捐钱都一样,还不如省下这笔钱呢。 “希望能够尽快查明真相,给死难者一个交代。”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提了央视,黄文斌一开口就满嘴的央视味,“另外我希望这件事可以尽快解决,免得夜长梦多。”整天带着一帮保镖,可真是太麻烦了。 “谁不想着快点解决啊。”方雅很是惆怅,“我还想早点办完事情早点回家呢,这儿的气候和我们那边差太远,吃的也不习惯,亲戚朋友没一个在身边。不是我说,你们这么大个城市,好几百万人口,连缅甸餐厅都没有。” 缅甸餐厅?别说省城了,北上广都不知道有没有,实在是太冷门了。“缅甸餐厅是没有,泰餐还有一些。你们那儿的食物和泰国差不多吧。”黄文斌说。泰餐也就是酸酸辣辣的,黄文斌不怎么喜欢。 “差远了,根本就不一样。”方雅摇摇头,“我们缅甸食物的奥妙,哪里是泰国那帮娘娘腔能比得上的。以后黄老板要是有机会到缅甸,我请你吃大餐,让你尝尝我们缅甸的美味。” “到时候再说吧。”黄文斌打死都不会去。 “现在我们还是专心把翡翠展览会办好吧。”方雅说,“大概什么时候能开幕啊?” 展览会这种活动,其实根本就没人管,只要有场地有货物,随时都可以开始举办。况且黄文斌和光明区政府的关系这么好,一通电话过去,那边就主动派警察过来维持秩序了。再一通电话过去,电视台立即就派人过来拍广告,并且预定了开幕式直播和晚间新闻的位置。 然后就是印邀请函四处请人来出席翡翠展览会,当然谁也不会看到一张纸就会屁颠屁颠跑过来,还是要靠面子。侯市长和丁六根的面子大,请来的人就多。黄文斌自己的面子就小多了,除了光明区的领导,就只有熊斯文童子真这样的,还比不上丁诗诗叫来的档次高。 第三百七十章. 开幕式 过了一个星期,宣传得差不多了,展销会正式开始。五德大酒店门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上百个警察在酒店门外逛来逛去,黄文斌自己的保安更到处都是,咋眼一看,足有上千人——其实里面只有一百多人是真保安,其他的都是建筑工人临时客串,每人发了一身保安服而已。 进到酒店之内,这儿已经不知道冠冕堂皇,一点都看不出其实是钢板房做成的临时建筑。酒店大堂上放了上百个防弹玻璃做成的罩子,每个罩子里面放上一块翡翠原石,用灯光打得闪闪发亮,还配着十分夸张的解说。 比如说从朱振亚那儿买到的那块帝皇绿,标签就是:“玻璃种帝皇绿,世间最顶级的翡翠,无有出其右者,无价之宝。”虽然说是无价之宝,后面还是标了个价格,以后面跟着无数个零,如果有人耐心数,可以发现这块原石的标价是十四亿。 “这也太夸张了吧,居然标这么高。”刘香蝶看着价格说,“谁定的啊?” “我定的。”黄文斌说,“反正又不卖,当然是越高越好了。”至于为什么是十四亿,黄文斌小时候有的一个幻想,全国人民每人给我一块钱,我就成亿万富翁了!所以就十四亿了。 “行价看到会笑话的。”刘香蝶说。 “他笑由他笑,清风拂山岗。”黄文斌说。 “人家会觉得我们不懂行。”刘香蝶还是不赞成。 “不懂行,卖翡翠的时候才能开高价嘛。”黄文斌说。而且他的确是不懂行,有什么好忌讳的。今后几年大把不懂行的人涌进翡翠这一行,个个都初生牛犊不怕虎,出高价收购原石,把所谓的内行们打得落花流水。这才把翡翠原石的价格抄得天高。光靠内行那一点点购买力,这价格什么时候才上得去。 “这位是刘小姐吧,我是方雅,阿瓦将军的私人秘书。”方雅过来自我介绍。 “方小姐你好。”刘香蝶和方雅握了握手,“前几天光听文斌吹了,说缅甸来了个怎么样怎么样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我本来还不信呢,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比文斌说的更加漂亮呢。” “刘小姐过奖了。”今天方雅穿了一件礼服,露出的雪白的肩部和细细的锁骨,真是明**人,“和刘小姐比起来,我只能算陪衬。” 刘香蝶穿着贴身的丝绸旗袍,展露出美好的身材,下摆开叉到大腿,走路的时候一摆一摆的,雪白的大腿让人无法直视。“哪有,还是方小姐艳压全场。”刘香蝶说,“这一点异域风情真是恰到好处。” “刘小姐才艳冠群芳呢。”方雅说,“皮肤实在是太好了,手指这么长这么细,我都快羡慕死了。我们这样的穷苦人,整天劳碌奔波,皮肤都没法子好好保养,一干活,把手弄得又粗又大,还有茧子。”说着伸出手来,其实也就比刘香蝶大一点点而已,虎口和手指倒是有些茧子。 这两人互相吹捧,黄文斌也不耐烦听,要是丁诗诗在这儿,哪里轮得到她们嚣张。光是身高就把她们比下去了,于是出去招待客人。丁六根和他的一帮商界朋友高谈阔论,黄文斌正要凑上去,就被白薇拉住了。 这个电视台王牌主持穿着一身名牌服装,脸色却不太高兴,平时穿着普通衣服去做采访,已经足够抢风头了。可是今天一来,被方雅刘香蝶两个衬得好像土包子一样。“黄老板,什么时候正式开幕啊?”白薇问,“不是说十点的吗?现在都十点十五分了。” “侯市长还没来,我有什么办法。你们多拍些素材呗,这都是很罕见很珍贵的极品翡翠。”黄文斌也很无奈,侯市长工作繁忙,肯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又没法子催。他已经答应来了,不等他就开幕,简直就是当面打脸,黄文斌成为百亿富翁之前都不会这么干的。 “我知道这是极品。”白薇说,“光看着又买不起,所以才难受啊。以前在网上看看图片,也没觉得帝皇绿有多漂亮,现在一看实物,我自己买的那些首饰都一钱不值。实在是太堵心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那我送你一个帝皇绿的……”黄文斌一想手镯太贵送不起,戒指太暧昧,胸针似乎暗示什么,“耳钉。”耳钉体积小,只要用一点点翡翠就够了,就算是帝皇绿,也用不着多少钱。 “明知道人家没打耳洞你送个耳钉。”白薇用撒娇一样的声音说,“至少要送个手镯才够诚意嘛。你一句话人家就屁颠屁颠跑过来给你拍新闻,忙里忙外的都快热死了,连水都没喝一口。” 喂喂,你是有什么企图?帝皇绿手镯,那可不是几十万的事情,起码要上百万的。还是现在的价,要是过几年,出一千万都买不到。明目张胆要求人家送个上百万的东西,这是开玩笑还是求包养啊?黄文斌发现自己和她靠得太紧了,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你要喝水还不容易,我们这儿免费提供各种饮料。” “所以说我们这些做主持人的惨啊。”白薇叹了口气,“做报道的时候根本不能喝水,要不然灯光一打,大汗淋漓的,怎么上镜?” 黄文斌一向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电视上只见过被采访人满头大汗,主持人总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按照道理说他们所处的环境都差不多,怎么区别这么明显?原来是因为不喝水。 “你们真辛苦。”黄文斌随口说。 “是啊,辛苦得要死,工资又低,全靠外快。”白薇说,“这外快也不好挣啊,给人主持婚礼,辛辛苦苦又说又笑又唱又跳,忙乎一晚上才一千多。活泼点吧人家说你不够稳重,稳重点吧人家说你太死板。今天来,收的还是友情价呢。” 这暗示的太明显了,还有没有说话的艺术了!这一次黄文斌找她报道翡翠原石的展览会,当然也是给了辛苦费的,因为路途远,给的还特别多,压根不是什么友情价。“白小姐也辛苦了,我送你一个戒面吧。”黄文斌说。 翡翠戒指的话,值钱的就是那一个戒面,指环本身也就是几千块而已,白薇想做什么样就做什么样,免得黄文斌送去她还觉得不合心意。而且送戒面和送戒指不同,戒指太亲密,戒面就只是值钱东西而已。 “谢谢黄老板!”白薇笑着就抛了个媚眼过去。 “应该的……侯市长来了!”黄文斌连忙找借口走开了。 侯市长正在和人打招呼,见黄文斌来了,过去一拍他的背,“黄老板最近生意做得越发大了,连翡翠也搞来这么大一堆。不过你要做展览,干嘛不拿些成品来,翡翠手镯什么的,我也可以瞧瞧热闹。原石什么的,我可不会看。” “这次展览就是想推广直接收藏原石。”黄文斌说,“加工好的成品不好保存,万一磕了碰了出了裂,可就一分钱都不值。原石就不一样,只要别摔成两半,有些小伤口价值不会有太大变化。” “可是人家翡翠首饰能用来佩戴啊,买了你的原石,难道还能把这么大一块石头挂身上?”侯市长问。 “现在大家买翡翠,很多都是为了投资嘛,谁会真的把上百万的首饰带出去。”黄文斌说,“而且首饰也有潮流,现在买了最时髦的设计,过几十年再看,就落后了不值钱了。还得再等几十年,才能变成古董。存原石就没有这个顾虑,不论放多少年,原石就是原石,翡翠涨多少,它就涨多少。” “都被你说得心动了。”侯市长说。 “要不我给您送一块原石过去收藏?”黄文斌问。 “这怎么能行呢,我要了不是受贿吗。”侯市长说。 “这不同,不超过一千块不算受贿。”黄文斌说,“这些翡翠原石切开的知道里面翡翠什么样的,那是很值钱。可是还没切开的原石,那叫做毛料,谁也不知道里面的翡翠怎么样,价格便宜得很。上次我买了一块几百万的料子,切出来的翡翠价值上亿呢。” “几百万也不行啊。”侯市长连忙说。 “我这还有几百块的啊。”黄文斌说,“几百块总算不上受贿了吧。” “你小子……”侯市长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是算了,我出钱跟你买吧,给够你一千,别人总没话说了,你可要给我开发票,证明这块翡翠原石是我合法买来的。这种事情,可下不为例啊。”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黄文斌一挥手,金队长就带着手提箱子跟侯市长的司机接洽去了。里面那块算是半赌料,切开了一个窗口。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值个百来万,要是运气不好,那就只有几万了。 “赶紧举行仪式吧。”侯市长说,“忙完你这一滩,我还的去赶场呢。” “马上!”黄文斌吩咐下去,仪式立即开始。 “大家好!”高薪请来的主持人形象十分夸张,穿着一半红一半绿的西装,这是丁六根的主意,红的是翡,绿的是翠,合在一起就是翡翠。为了劝主持人穿这套衣服,还额外多花了好几千呢。 不过现在这个主持人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愿意的身上,拿着话筒神采飞扬,“我是小顾,很高兴见到大家。相信大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宣布,缅甸翡翠展销会,现在正式开始,有请侯市长丁老板黄老板!” 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侯市长丁六根和黄文斌走了出来,把手放在一个圆形的透明玻璃球上。玻璃球上面就出现几条不停放电的离子带,一头接通手心,一头接通玻璃球中心,接着玻璃球就亮了起来,显出几个大字:“缅甸翡翠展览会”。 这个等离子玻璃球看着新奇,其实并不是很贵,大小会议都要来上这么一段,大家也没什么兴趣。接下来是侯市长讲话,领导讲话当然更加无趣。然后是丁六根讲话,也一样无趣,幸好比较短。 再接下来就是黄文斌讲话了,他一看来客们都不耐烦了,只好挥挥手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随便看随便吃随便喝,招待不周,请大家原谅。”说着朝工作人员点点头,让他们把饮料和食物端上来。 煎饼饺子炸鸡焖鱼可乐芬达啤酒白酒红酒一起端上大厅,人群轰的一声散开了,拿了碟子夹了食物,再拿上一杯子饮料,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看翡翠,顺便再看看美人,大伙一起吹牛逼,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吗? 眼看气氛还不错,黄文斌总算是放下心来。侯市长和黄文斌说了两句就告辞了。丁六根拉着黄文斌四处交际。敬酒,谈话,介绍一下翡翠,几十次下来,黄文斌只觉得口干舌燥脑袋发昏。这大富豪还真是难做,光是拓展人脉关系就累得好像狗一样。 好容易偷了个空,正想休息一下,朱振亚就走了过来打招呼,“黄老板。” “朱老板啊。”黄文斌累得话都不想说了。 “这次的精品真是太多了,都是你用那块大原石换回来的?”朱振亚问。 “是啊。”黄文斌能省则省。 “哎,真是太羡慕了。”朱振亚说,“要是这些翡翠是我的多好,我就是胆子太小了,要是胆子大一点,说不定现在也能成为顶级富豪。这个世界,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对了,阿瓦将军那边没麻烦了吗?”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在缅甸帮我打听消息的吗?怎么回国了?”黄文斌问。 “我的木材都收好了,得赶紧回来处理。”朱振亚说,“缅甸那边小道消息满天飞,根本搞不清楚谁是谁非。阿瓦将军说抓住了枪手,可又不肯交出来,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人传说其实是翡翠矿区利润降低,保安费用又太高。阿瓦将军自导自演,是想把矿区安全主管这个烫手山芋扔掉。” 这也太无稽了,真不想要矿区主管,干嘛还花那么多原石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跑回来了?”黄文斌问。 “也差不多是这意思吧。”朱振亚恬不知耻的说,“反正你已经和阿瓦将军达成了协议,原石也拿到了,展销会也办了,好处都到手了。只要好好呆在国内,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真相什么的,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这当然重要了!黄文斌在缅甸那边一点消息来源都没有,还不是阿瓦将军说什么他就得信什么。如果有个人在缅甸国内,阿瓦将军还不敢说的太离谱。现在朱振亚都撤回来了,不骗人简直就对不起天地良心。看来托人办事真是不靠谱,以后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要用自己人上。 “那块大原石你破开没有?”朱振亚又问。 “还没呢。”黄文斌说,“过两天才展出。”要是第一天就把所有底牌都拿了出来,展览会的热度就会迅速降低,上两天新闻,然后迅速的被遗忘。要把事件持续发酵,就得隔一段时间扔一个嘘头。 “赶紧切开啊,我还想知道里面的翡翠究竟什么样。”朱振亚说。 黄文斌才不想切呢,保持原样还可以说里面的翡翠价值百亿,破开了就只能说价值十亿了。“现在我说了不算,大原石已经卖回去给阿瓦将军了。开不开他说了算。” “那他有没有说要开啊?”朱振亚问。 “大概吧。”黄文斌说。 “大概开还是大概不开?”朱振亚都快急死了。 “大概会开。”黄文斌说。 “真开的话一定要叫上我!”朱振亚说。 “那当然了。”黄文斌说,“到时候来个全国直播,现场开石。朱老板你就来做主力嘉宾,开第一刀,给全国人民看看赌石是怎么回事。”也让大家看看,赌博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论是二十一点百家乐还是赌石。 “你说真的?”朱振亚问。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电视台我都联系好了。” “太……太感谢了!”朱振亚流下了幸福的眼泪,“有生之年,居然能上全国直播,还能亲手切下这么大一块原石,就算是死也值得了。黄老板,黄兄弟,你以后要什么木头,尽管和我说,我保证最低价格批给你!” 黄文斌要木头一点用都没有啊,你还不如赶紧回缅甸给我打听消息……算了,看这家伙怕死成这样,要他回去肯定不行。反正开发房地产也要木头,既然有个现成的冤大头,不用白不用。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黄文斌说。 “不行!”苟安生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不是说第一刀让我切的吗?” “苟老板!”朱振亚也认识他,“好久不见。” “你是……朱老板对吧。做木材那个朱老板。”苟安生也认出来了,都是在缅甸混饭吃的华夏商人,互相之间即使没见过面,也会闻名已久,何况这两人都可以说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最近生意怎么样?” “托福,还可以。”朱振亚说,“不过最近这木头是越来越难收,缅甸人管得紧,原始森林也越来越少。好容易弄几吨木头,转眼被人偷了一小半。弄回国来,连路费都亏了。我估摸着,再过几十年,缅甸的原始森林也差不多砍光了。” “要说惨,朱老板就别和我比了。树是植物,今天砍了,明天又能长出来。我们做翡翠的,可全靠翡翠矿石。这都是好几百万年才能形成的,挖了就没有了。”苟安生说,“朱老板你就别和我争了,这一块大原石,让我下第一刀。” “苟老板你解的石头多了,也不差这么一块。”朱振亚说。 “不同,完全不同,这可是传说级别的原石王,说不定能够解出传说级别的翡翠王。我是做翡翠的,要是能够在全国人民面前切出翡翠王来,那才叫不枉此生。”苟安生说,“我早就说了,第一刀让我来切。刘小姐明明答应了的!” 刘香蝶?她胡乱答应别人做什么啊!黄文斌哪里知道这个第一刀如此抢手,只好和稀泥,“两位啊,这么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争的。要是开涨了,那还可以夸耀一下,要是开跌了,那丢脸可就丢大了。全国直播啊!” “怎么会切垮呢?不可能!”朱振亚说。 “是啊是啊,表现这么好的原石,怎么可能会垮。”苟安生也说。 好吧,的确没有跨。这块矿石买来是一亿,开出来的翡翠价值也是一亿,扣除其他费用,算是小亏,算不上跨。如果现在黄文斌还是个穷人,就可以顺势和他们打赌,起码也能赢个百八十万的。不过现在黄文斌压根就不把这些小钱放眼里。所以他只是简单地说:“世事无绝对,不解开谁知道里面究竟什么情况呢。” “不可能。”朱振亚坚持。 “绝对不可能。”苟安生和朱振亚结成了统一战线。 黄文斌正和他们说着话,忽然看到了阿泰。这个缅甸逃兵兴致勃勃的拿着一个大盘子,上面堆满了鸡腿牛肉,坐在桌子上大吃大喝。这家伙怎么来了!黄文斌很确定自己没有给阿泰发过请帖,没有请帖,他是怎么进酒店来的?为了保证安全,外头可是有足足五道门禁,每一道都要检查请帖,没请帖绝对进不来的啊。 “阿泰先生。”黄文斌急忙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在酒店呆着无聊,听说你办了个翡翠展销会,就赶紧来捧场了。”阿泰说,“没想到你这儿的翡翠还真不错,比我带来的那批还要好。阿瓦那家伙,果然把最好的矿石都贪污了。” 谁问你这个,是问你怎么进来的!“阿泰先生。”黄文斌还没说完,“阿瓦将军有代表在呢!”要是让方雅看见阿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幸好方雅只是一个人,她的手下都在酒店客房。 “那又怎么样,光天化日的,还能把我杀了?”阿泰一点都不在乎。 黄文斌跟他买翡翠的时候,这人明明很谨慎,呆在酒店里面不肯出门,为什么忽然大胆起来了?翡翠卖得差不多了,胆子也跟着肥了?黄文斌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方雅杀气腾腾的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方小姐吗。”阿泰说。 “你的中文真难听。”方雅若无其事的说。 “和方小姐不能比。”阿泰说,“我是后学的。” 接着他们就叽里咕噜说起缅甸话来。黄文斌听不懂,又不敢走开,生怕他们吵起来。幸好阿瓦将军派了个女人当代表,要是派个男人来,说不定就动手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将军来了 说了好一会儿,虽然黄文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可以听的出来火药味越来越浓,黄文斌正想着是叫保安来好呢,还是直接叫警察呢,阿泰就掉头走了,也不知道被说了什么,脸色冷冰冰的。 “这个坏蛋!”方雅呸了一声,“真是不知羞耻。” 那么你们究竟说了什么,不告诉我要怎么接茬?“也不要太生气了。”黄文斌说。 “要是在缅甸,看我不把这家伙……算了。”方雅恶狠狠的盯着阿泰的背影,“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阿瓦将军已经决定了,办好手续就来你们省城这儿,亲自主持解石,推广缅甸翡翠。”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黄文斌对这个什么阿瓦将军一点兴趣都没有好吗。再说他不是军阀吗,就这么随随便便跑到国外去真的好吗?华夏的话,只有打了败仗要下野的军阀才会出国呢,难道阿瓦将军也是内斗失败被放逐了吗。 “阿瓦将军就这么出国来没问题吗?”黄文斌问。 “当然没有问题,阿瓦将军仇人很多,但现在都已经败落了,不成气候。”方雅说,“再说阿瓦将军又不是一个人,他家族很大的。就算自己走了,各路亲戚还在缅甸呢,手下几乎一半的军官是亲戚,怎么可能有问题。” “阿瓦将军的父亲不是中层军官吗?”黄文斌傻乎乎的问,“有这么大的家族?” “可将军夫人家里是大族啊。”方雅说,“夫人家在矿区是几百年的大族,从军十几代,阿瓦将军要不是搭上了这条大船,怎么可能成为矿区的安全主管。将军出国,将军夫人还在矿区呢,能有什么事。” 果然道听途说是不行的,黄文斌当初听到的消息,阿瓦将军可是白手起家努力奋斗才当了司令。朱振亚和苟安生两个居然连这么明显的背景都没打听出来,或者打听出来没和黄文斌说。“人家还能找三个枪手冲进酒店杀人呢。”黄文斌说。 “我们司令当然会带保镖的,都是军队里面的精锐。在华夏这儿不能用枪,我们还可以用其他的,比如说飞刀。”方雅说着掏出了一把小刀,这小刀通体碧绿,浑然一体,却是一把翡翠玉刀,足有手掌那么长,只见可爱,不见狰狞。 这个翡翠展览会安保很严格,还有金属探测器,和机场用的一模一样,所有武器或者类似武器的东西都不能带。但是这把玉刀不是金属材质,探测器探不出来。而且方雅算是半个主办方,就算安保人员看见了,也只会当作首饰不会较真。 “这刀好漂亮,拿去卖的话肯定很值钱。”黄文斌说,“但是用来杀人是不行的吧。”翡翠是硬玉,很是坚硬,可用来当兵器,那是完全不合格的,实在是太脆了。一个价值百万的翡翠镯子,不小心碰一下桌子,都很有可能会磕出裂纹来。 “你要不要试试?”方雅盯着黄文斌的脖子说。 “你试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杀手。”黄文斌连忙退开几步。 “我可是侦察兵出身。”方雅强调,“战功赫赫。” “一点都看不出来。”黄文斌说,“方小姐太厉害了。”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侦察兵呢,难道每次都是化妆用美人计侦察的吗?这倒是很好用,敌军发现这么一个美人,肯定不会知道她是侦察兵,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上报,当然是自己抓起来叉完又叉,叉了又叉什么的。 “不说这个了,黄老板,电视台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吧?”方雅问。 “联系好了。”黄文斌说。 “不会出差错吧?”方雅再问,“是全国直播吧?” “是全国直播,当然是全国直播。”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你都问三十遍了。” “将军对这一次的翡翠展览很看重。”方雅放低声音,“不瞒你说,这一次阿泰反叛,将军受的损失很大。十几年的积蓄,一下子被亏光了,要不是刚好有人买了一大笔翡翠,险些连军饷都发不出来。正要借着你这个展览会,推广翡翠文化,寻找翡翠销路。要是有什么差错,他肯定会发怒。” “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差错的。”黄文斌说。钱都已经给了,台长副台长都吃过饭了,省宣传部也支持了,还能有什么差错?就算忽然发生了什么大新闻,也不会种植直播,省台一向都没有这个传统。当年911的时候满世界都在直播,省台雷打不动在放小燕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省台,凡是大事,那都是政治,凡是政治,就要听上边的。中央台不表明态度,省台就得装没事。央视可是部级单位,要变动节目得层层审批上去,再层层通知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可以顶一顶不要出差错啊。”方雅说,“再过两天,我们将军可就到了。” 阿瓦将军和黄文斌想象的完全不同。他脸型刚硬,身高腿长肩膀阔,行如风,站如松,简直就是最标准的军人像,一点都没有东南亚人那种单薄的脸相。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军服,“黄文斌黄老板。”阿瓦将军和黄文斌握了握手,“久仰大名。” “久仰久仰。”黄文斌也说。久仰?这怎么可能,不过是前几天才开始大胶带,而且黄文斌一出手,就把阿瓦将军的大原石买了下来,转头就勒索五亿,让阿瓦将军元气大伤,不得不跑到省城来抛头露面,亲自推销翡翠。 “这一次我的损失真是太惨了。”阿瓦将军说,“好容易赚了些钱,本来还想在矿区建个学校,这下可全泡汤了。那家伙真是太冲动了,硬说我诬陷他,其实压根就不是我动的手,他自己得罪了上头,却怪到我身上来了。” 那家伙说的肯定是阿泰,他们之间的恩怨谁是谁非,只怕永远都说不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也没用。”黄文斌劝他,说的也不止阿泰,也包括勒索了他五亿元的黄文斌,“还是展望未来。” “未来?”阿瓦将军呵呵一笑,“翡翠矿石就那么多,挖一块少一块,到时候挖空了,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这个到时候再说,反正矿石越少,已经挖出来的翡翠就越值钱。“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那什么……说不定到时候又找到新矿呢。”黄文斌说。 “那也不是我们矿区了。”阿瓦将军说,“我们矿区的翡翠矿石资源,已经日见枯竭。偏偏弄到点钱大家都迫不及待分了。家家有摩托有电视,看起来是很不错。可是摩托电视都会坏,翡翠矿石可不会再长出来,你说怎么办呢?” “加强教育?”黄文斌想起阿瓦将军说想建学校。 “是啊,我们应该趁着现在还有矿石,把卖矿石得来的钱用来投资教育,修建道路,兴修水利,加强基础建设。这样就算矿石挖完了,我们依然可以凭借劳动技能过富裕生活。”阿瓦将军说。 “可是短视的人太多,大家都不支持你这么做?”黄文斌已经猜到了。 “连我夫人都不支持。”阿瓦将军说,“教那些山民读书有个屁用,他们又不喜欢读书,让他们上学他们还觉得麻烦呢,浪费钱,又不会感激你!还不如直接发钱,他们拿到真金白银,才会感激我们,才会知道谁对他们好,才会给我们当兵。” “这也没办法。”黄文斌说,这是所有资源疏输出国的难题,就连中东那帮土豪,靠着石油成为世界收入最高的国家之列,也没法子让国民勤奋起来,只能靠着撒钱维持国民的忠诚度,一旦石油开采完,也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更加明显的例子,就是瑙鲁,这个太平洋上的国家,靠着出售鸟粪收入比海湾石油国家还高。他们也不能说完全不顾未来,不但投资各种产业,还在澳大利亚买了一栋大楼,打算鸟粪采完以后全体国民搬进去,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可是教育水平不行不掌握知识,光有钱很快就败掉了。他们投资产业只能依靠职业经纪人,总是损失惨重,花钱又没节制,很快就把鸟粪钱都花光了,连澳大利亚的大楼都给卖了,全国上下,重新又变回一平如洗。 不过几年之后,他们又有钱了,因为发现了新的磷酸盐矿藏。可这一次他们还是没有吸收教训,有了钱继续乱花,明明只是一个走路都不要一个小时就能逛完的小岛,还家家户户买汽车——可不只是车钱,把汽油运到岛上,价值得翻好几倍。 “一定要想出办法来。”阿瓦将军说,“光靠翡翠矿山,我这一代还可以过富裕生活,下一代怎么办,下下代又怎么办?难道让他们回到种田耕地看天吃饭,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我本来想建一个教雕刻的学校,以后挖到翡翠矿石,就可以自己分解自己做成首饰自己卖。没想到居然发生了那样的事,一下子把我的储备都给掏空了。你们国家的先哲孔夫子说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也未必不能成为一件美事。如果这一次的展览会能够取得成功,说不定能给我们矿区带来转机。赚了钱,把加工学校建起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 炒翡翠 首先,这话是老子说的吧,怎么变成孔子说呢,阿瓦将军的中文很好,简直和母语没什么两样,可是在这地方还是露了马脚。然后,黄文斌很不看好阿瓦将军的谋划,赚更多的钱,就会过上更富裕的生活。和近在眼前的摩托,小汽车,电视,冰箱,发电机比起来,学校什么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我看……可能,应该,或许比较困难。”黄文斌说。他记得很清楚,缅甸的翡翠加工水平始终没什么进步,几乎所有的翡翠都是国内加工的。也就是说,阿瓦将军的谋划注定要失败。 阿瓦将军又不是超人,他只是司令而已,必须要发钱给手下军队,才能购买他们的忠诚,发钱给矿区山民,才能购买他们的支持,才能占据矿区。他想留钱建学校,分给手下人和当地山民的钱肯定就少了,军队和山民就会不满。阿泰造反搞这么大,肯定和当地的不满情绪有关。 如果他用自己那一份来建学校,又会引起老婆和亲戚们的不满,这可是阿瓦司令最核心的支持力量。另外他自己挖矿自己加工自己卖,那些收购翡翠矿石的宝石商人肯定也会竭力反对。举世皆敌,阿瓦将军能打几个?别说打十个,就算是能打一百个,一千个也没用。 “迎难而上,人生才有意义,不是吗?如果循规蹈矩按照别人安排好的路线一直走下去,人生有什么意义?”阿瓦将军说,“你得的事情我已经打听过了,以前从来都没做过翡翠生意,和翡翠圈子没交集,所以敢买我的原石。” “是的。”黄文斌承认。 “那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搭档。”阿瓦说,“有一笔生意,我想和你谈。” 天造地设不是这么用的好不好!黄文斌差点就叫了出来,“不知是什么生意?” “翡翠的生意。”阿瓦将军说,“我已经募集到几个高手匠人,打算在矿区直接加工翡翠首饰。可是我没有销售渠道,直接委托翡翠商人吧,他们自己就是做加工的,就算自己不做,亲朋好友老客户也会有做加工的,他们肯定推三阻四,就算勉强答应了,给的利润说不定还没有我直接卖原石那么多。” “我也这么觉得。”黄文斌说,成品首饰又要设计又要加工又要抛光,还不一定合顾客口味,利润还真不一定有直接卖原石高。 “可是你不一样,你是新人,以前没做过翡翠,也没有做翡翠加工的关系户。”阿瓦将军说,“我想和你签订长期的合作协议,我在缅甸加工好翡翠,你帮我销售。我可以给你这个省份的独家代理权。” 独家代理权有个屁用,黄文斌摇摇头,“我不想做零售。” “你不想做零售?那你花了好几千万开个珠宝店干什么?”阿瓦将军挑挑眉毛。 “这个……只不过是玩玩罢了。”黄文斌有些尴尬的说。 “花几千万来玩?”阿瓦将军微微一笑,“那就再玩玩翡翠好了。我给你一个省份的独家代理权,翡翠原石和制成品的优先挑选权,还可以在我们矿山拥有各种特权,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黄文斌很想拒绝。 “你才开始做翡翠,也许不知道在矿山拥有特权是多大的优惠。”阿瓦将军说,“尽管去打听一下,你就明白了。反正你有一个珠宝店,给我放些首饰,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我也不用你交加盟费和翡翠押金什么的,反正我还有一亿多的翡翠没给你,就算做你的入股钱。我把翡翠给你,你拿去卖。卖掉了再拿,一点风险都没有,赚大钱的几率很高,这有什么不好?” “我只对原石感兴趣。”黄文斌说,原石只要看品质和大小,就知道能值多少钱。成品收拾可不一样,除了品质大小以外,还要看手工,要看设计,要看流行。黄文斌一个新人,大小还能有个直观印象,品质已经把他难为死了,种水地子颜色,组合千变万化,一个不对,价值就天差地远。至于手工设计流行元素这些,他怎么可能会懂。不懂的话就没法子估值,更没法子销售,万一亏本了那可怎么办。 “你还真是……从来没见过有谁只喜欢原石不喜欢成品的。”阿瓦将军摇摇头,“我明白了,你是不相信我的手艺。这次我带了一批样品过来,你先拿去问问,保证很多人感兴趣。” “既然是这样,那不如直接把展览会改成展销会,”黄文斌说,“看看能卖出去多少。” “也可以。”阿瓦将军拿起一杯白开水说,“合作愉快。” “希望如此吧,翡翠首饰价格昂贵,买得起的人恐怕不多。”黄文斌也说。他记得展销会上的确有翡翠首饰的成品出售,不过价格太贵了,一个手镯标价上百万,所以看的人多,买的人少。现在他知道价格其实挺合理的,甚至可以说的上便宜。 现在黄文斌来开展销会,也没这么容易,省城毕竟是个二线城市,消费力比较低。拉一帮人来看着标价十亿八亿的翡翠原石是一回事,让他们掏出几百万来买首饰,那是另外一回事。就连丁诗诗这个的土豪富二代,想买个翡翠手镯,也是犹豫又犹豫,讨价还价好几个月,最后都没下手。 “怎么会呢。”阿瓦将军却不同意,“前几个月,你不是卖了好多酒,一百多万一瓶呢。三十年的陈酒,怎么比得上几百万年的翡翠?” 连这事都让阿瓦将军知道了,黄文斌哑口无言。其实那批白酒是有特殊原因才能卖这么高价格。首先是稀缺性,几百万年的翡翠很常见,三十年的陈酒可稀罕得很。而且出售之前经过好久的预热,大家都把这些酒当作投资,售价才这么高。 “看来黄老板也同意我的观点。”阿瓦将军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赶紧把翡翠摆上货架。早一点摆上去卖,就早一天赚钱。” “我们要等合适的时机。”黄文斌想了想,觉得还是先炒作一下比较好。 “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阿瓦将军问。 “当然是电视直播之后。”黄文斌说。翡翠展览会的消息已经上了市电视台,可是知名度还不够。上了省台直播之后,知名度才会飙升,才能吸引到足够的潜在买家。为了配合这个直播,还得想方设法炒作几天。 “华夏的事情我不懂,全听你安排。”阿瓦将军说,“希望我们都能赚大钱。” 黄文斌的志向可不单单是赚大钱,他还想轻轻松松。本来以为翡翠就是这么一个轻轻松松赚大钱的买卖,没想到演变成现在这个情形。所谓富贵险中求,也不是这么个求法。这翡翠生意真是麻烦,早知道就去炒和田玉了,虽然说和田玉比翡翠的水更深,涨价幅度也比翡翠少,还有青海玉俄罗斯玉等等一大堆山寨货,但至少产地在国内,不会有这种麻烦事。 虽然满心不情愿,不过都已经答应阿瓦将军了,黄文斌还是想把事情做好。于是省台市台都忽然变成了翡翠爱好者,今天放一个翡翠传奇,明天放一个翡翠王,大后天再放一个赌石纪录片。 片头片尾提一下赌博害人,赌石可能倾家荡产,正文里面全是谁谁谁买了五百块钱一块石头解开里面是价值千万的翡翠,谁谁谁赌石发了财夜夜笙歌玩女人弄得染上那什么病只好去医院治疗花了足足十万,把赌石获得的利润花了足足1%出去。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拿一块翡翠原石来切,也发个大财。正在这时,就出来翡翠原石展销会的消息,会上有无数原石可供切割,只要花100块钱买一张票,就能参加抽奖,奖品是大小不同的翡翠原石,人人有份,永不落空。还有各种翡翠制成品出售,保证比商场售价便宜50%以上。来了就是赚了,不来就是亏本,现在门票已经开放网络和电话预定,你还不赶紧买一张? 门票销售的火爆程度,远远超过黄文斌的预想。本来想着一百块一张门票,能够卖出去两三千张就算是省里。结果电话订票一开放,电话铃就没停过。一开始是五条线,后来开放了十条,二十条,一直到三十条。两天功夫,就卖出去八千多张,订了票还没给钱的更是有好几万。连带着卖票的淘宝店都火了一把,无数人捣鼓着弄了淘宝账号,就是为了买票。 最后黄文斌不得不紧急叫停,卖的票太多都超过五德酒店接待能力了。然后已经卖出去的票价格上涨,本来一百块钱一张,很快就两百三百这么冲上去,最高的到了六百,还有价无市,甚至还有人伪造门票牟利。让黄文斌垂足顿胸,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当黄牛呢,现在全便宜了别人。 第三百七十四章. 翡翠之城 当然,黄文斌也不会白白放过这么一个机会,既然炒热了,当然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谁要来翡翠展销会,一上公交,就会看到黄文斌的楼盘广告,到了松山,更是铺天盖地满地都是,路两旁全插着旗子,电线杆上放着宣传图,广告牌也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全都是:“翡翠之城,尽显雍容,距离市中心只需20分钟车程,基础设施完善,售价八千起。” 这一次黄文斌总算没把自家楼盘命名为文斌,而是顺势叫做翡翠城了。至于20分钟车程,那当然也没说谎,都不用等新路修好,夜深人静的时候随便找个f1车手就能跑出来了嘛。 基础设施也真的很完善,酒店在建,学校在建,医院也在建,还有很大一片商业区,超市饭店电影院各式商场品种齐全,全部建好以后,不出小区就能够享受所有可能用得上的服务。至于什么时候能全部修好,这可就不知道了。 还有售价八千起,这楼盘的确有几套是卖八千块一平的,比如说丁六根买那套啊,丁诗诗买的那几十套啊,肖蕾买那套啊,刘香蝶买那套啊。别人来迟了,没买到便宜货,也不能怪黄文斌,现在平均售价才一万二,黄文斌还不想卖呢。 等参观者到了五德大酒店,就会看见黑压压一片人头,什么翡翠都看不见。幸好大家都是出去旅游过的,对此习以为常。下车,排队,接着就有人来发水和纸巾,上面印的当然也是翡翠城的广告。 在毒辣的大太阳底下站了十几分钟,人人都大汗淋漓,怎么喝水也补不上,就有售楼部小姐出来拉客了,“先生您要不要来售楼部参观一下?随便看看就行了,到了您的号我们会通知您进场的……售楼部有空调。” 一听这话,没几个人能忍得住,立即就去了。到了售楼部,可就身不由己,坐在椅子上,先看沙盘,再看宣传短片,然后就是预订合同,售楼小姐们不是问你对我们的楼感不感兴趣,而是,“您对我们哪一种房子比较感兴趣呢?是豪华大户型,还是精致小户型?” 遇到这种问题,人家也只好随便选一个,然后就被售楼小姐们强制洗脑,“您这么感兴趣,签一个预售合同吧,一分钱都不用给,只要签个名就行。如果以后您真感兴趣,凭这个合同可以优惠五万呢,足足五万块钱哦,您一个月收入一万,五万也是足足五个月的工资呢。” 要是意志不坚定的,一不小心就在合同上签名了,然后售楼小姐的说法又有不同,“如果您现在就交一点定金的话,还可以额外获得五万元优惠哦,交一万当六万使,加上刚才的优惠,一共省了十万,很合算呢。交了钱就是我们翡翠城的vip客户,可以直接从vip通道进入会场,不用等。” 到了这种地步,不少人就真的拿出钱来,交了钱直接进去。当然绝大部分人不会真金白银拿出来,那就对不住了,回去排队吧。时间越晚,排队的人越多,足足要两个多小时才能进入场馆。要是在别的地方,肯定有很多人不耐烦走了。可是这儿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回去的公交车在场馆的另一边,不从展馆过去的话得绕好大一个圈子,想走都没法子走。 好不容易终于通过安检进了场馆,眼前黑丫丫的还是一片人头,随着人潮一直往前,就到了兑换处。这里摆着无数的翡翠原石,都是全赌料,一点窗口都没有的。参观的客人可以凭票自选一块。石头堆旁边有一个大屏幕,不断的循环播放着解石的片段,当然都是大涨的那种。切割机嗡嗡一刀下去,周围就响起一片欢呼声,“涨了!” “大涨!” “豆绿!” “冰种!” “好大一块!” 然后是周围人群欢呼雀跃,还有原石拥有者不可置信的眼神,画外音适时响起:“编号为7766328的先生解出一块豆青绿冰种翡翠,价值五十六万,您可以选择领走翡翠,或者把翡翠兑换成现金。” 其实7766328就是龙哥,除了龙哥以外,中奖的还有童子真,熊斯文,姜彪,康雅儒,周泉,颜星宇,洪院长等人,个个都拿到了几十万到上百万不等的翡翠。其他人看得热血沸腾,精挑细选拿了一块,就去旁边解石。 打广告的时候说了,原石是免费的,可没说解石免费。当然收费很合理,多少随你心意。从中间剖一刀最便宜,只要二十块钱。不过中间剖的话,很容易伤到里面的翡翠,最好还是旁边剖一片看看。旁边剖的话需要的技术比较高,四十块钱一刀。 这时候也没有人会省这二十块,大家都选旁边剖。一刀下去,没出翡翠。这边没有,另一边可能有,不如另一边再切一刀?于是大家都切了四刀,四四一十六,这就是一百六十块。还是没出翡翠,哎您今天运气还没到,要不去我们充值处充点钱,可以换积分,积分不但可以换翡翠原石,还能用来玩游戏呢,游戏的奖品可都是精品翡翠,很容易赢的! 游客们还有些怀疑的时候,解石处又传来惊叹声:“哇!出了一块紫色的,八十万!”于是他们又热需沸腾,立即跑去充值换积分,接着就跑过去选原石了。一百积分可以选一个最普通的,也就是能用门票换那一种。五百积分可以换一个挑选过的精品,一千积分开始就可以选半明料,五千积分可以选明料。 结果切出来还是不尽如人意?这就没办法了,赌石嘛,肯定是有涨有跌,不如你再充点钱试另一块,说不定这次就大涨了呢。你看人家那个,一百积分换了一块原始毛料,解开就赚了好几十万。一百块也不是很多,解开的话说不定就是上百万。周围都有人赌涨了,看起来比彩票的中奖率高多了,于是充值买原石的人络绎不绝。 至于真不想赌石了,那就可以进酒店里面去参观那些价值千万到十亿不等的极品翡翠原石,慢腾腾的看一圈下,就会又有动力买原石来开了——万一要是开中一块比中彩票赚的还多啊! 当然了,如果真的不想开了,还可以去各个摊档玩小游戏,要是赢了的话,照样可以赢积分换原石,甚至可能直接。比如说射原石(从射气球改编),套原石(套玩具改编),打原石(打地鼠改编)等等。玩了一会儿游戏,就会发现,还是直接充值买原石来得爽快。 “我靠!你这里可真赚钱!”丁六根看着酒店外黑压压的人群,“光是门票就不少。” “门票只是小钱,重点还是卖原石和解石费。”黄文斌说。 “你这么骗人,不会良心不安吗?”丁六根问。 “我哪里有骗人,这些的确是翡翠原石啊,从阿瓦将军的矿区直接运过来,童叟无欺。”黄文斌说,“虽然说都是被淘汰的下脚料,可说不准里面就有帝皇绿什么的,上次诗诗就开了个紫罗兰出来。” “那个紫罗兰只有豆子那么大,你也好意思说。”丁六根说。 “虽然小,的确是紫罗兰嘛。”丁诗诗说。 “你们居然变成这样为了赚钱毫无底线的人……我真是太欣慰了。”丁六根说。 “这些都是小节,主要的还是给我的楼盘做广告。”黄文斌得意洋洋的说,“这么一闹,我的楼盘就出名了。等公路修好,到市中心只要半个小时不到,考虑在这边买房的人肯定很多。” “还好这次的名字不错,翡翠城。”丁诗诗说,“我多担心你起个名字叫做文斌小区。” 黄文斌脸上微微一红,他干什么都行,就是起名字实在是没天分。“我这是名副其实嘛。既然叫做翡翠城,以后在我们这儿买房子的,全部都送一块翡翠原石,再送一套首饰。” “送一套翡翠做的首饰?”丁诗诗问。 “没有啊,送一块翡翠原石,再送一套银首饰,银戒指银项链什么的。”黄文斌说。 “切,银戒指银项链才多少钱。”丁诗诗鄙视他,“原石肯定也是最便宜那种吧,加起来才一百多块,一栋房子少说好几十万,你就拿这么一百块的东西当礼物,实在是太小气了吧。” “总比人家送管理费好啊,先加价几万,回头说送五年十年管理费,根本就是在骗人,一年的管理费才多少钱。”黄文斌理直气壮的说“还是我送翡翠实惠,说不定解出翡翠来价值好几十万呢。一下子就把首付赚回来了。” “要开发这么大一个小区,你的资金有没有问题?”丁六根问。 “没问题的,建筑公司是自家的,只要给成本价就行。”黄文斌说,“又不用出土地转让费。没了这两座大山,其他的费用也没什么了。现在我手头十几亿现金,怎么算都足够了。”当然,如果把松山那一万亩算进来,则肯定不够。 第三百七十五章. 电视直播 “可是你还要建学校吧,那里就要五六亿。”丁六根给他算,“你要建的还是个超级中学,运营费用也要好几亿,起码得三四年才能开始回本吧,回本之前,这就是快十亿的资金被压住。你这翡翠城可不是两百亩,是两千亩,就算建筑公司是你的,工人工资你还是要出吧?原料机械钱省不了吧?也就是少出些利润而已。” “够的,肯定够。”黄文斌说。 “你原来是肯定够,现在做翡翠生意,还把摊子铺这么大,不是又要好几亿?”丁六根语重心长的说,“你还买了明珠大厦吧,这里起码也是十亿八亿的。小黄啊,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保持现金流,现金流断了,可就什么都完了。你要做地产,就好好做地产,不要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万一窟窿太大,我都堵不上。” “爸放心吧。”丁诗诗说,“我这儿还有好几亿呢。” “谁说你了!”丁六根等了她一眼,“以为有几亿就了不起啊!” “爸你现在手头都没有几亿现金吧。”丁诗诗说。 “我是没有!可是我随时都能从银行借几十亿出来。”丁六根吹胡子瞪眼的说,“谁像你啊,我的钱都投入到运营去了,一分钱也没浪费。把十几亿现金放手里,那不是浪费吗,一通货膨胀得损失多少。” “那不就是没流动资金嘛。”丁诗诗说。 “你……”丁六根一时间也被绕糊涂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流动资金又不只是现金,还包括随时可以动用的借款,票据,债权等等,你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总之呢,做生意一定要小心,特别是你现在规模这么大,现金流千万不要断,断了很麻烦,那些不那么核心的生意,就不要浪费资金了。” “这个你就放心吧。”丁诗诗说,“翡翠生意压根就没用钱,本金都是小蝶出的。” “小蝶?”丁六根问。 “以前我在美国留学时候那个室友刘香蝶啊。”丁诗诗说,“你不是见过的吗?” “哦,那个刘省长的侄女。”丁六根想了起来,“原来翡翠生意是你们合作的啊。” “是啊,本金全是小蝶出。”丁诗诗说,“文斌负责具体运营,分一半利润。”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丁六根感叹了一句,“和别人合作,居然能够让别人全出本钱,还能分一般利润去。这刘香蝶我也听说过,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看来我是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什么心狠手辣啊,小蝶本性很温柔的,只是社会的逼迫,不得已才化身修罗。”丁诗诗说,“她一个弱女子,父母都老了,刘省长又病得下不了床,孤身一人运营着一个价值亿万的企业,不长些刺出来,早被人吃干净了。” 听了这话,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那不是一些刺吧,明明浑身都是刺,还是粘上就死的毒刺。“我是全靠老板的提携,以前的就不用会所了,这次也是全靠老板你的团队才能把这个展销会办起来。”其实就是过年游园会的那帮人做的,所以游戏积分什么的都差不多。 “大家自己人,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况且我又不是免费借给你,要分一成的利润呢。”丁六根又看了看酒店外黑压压的人群,感叹说,“这一成利润起码得上百万了吧,我一向以为,翡翠就是摆在商场和珠宝店里面等人买,真没想到翡翠生意还能这么做。真是不认老都不行。” “现在人民群众有钱了,以前高大上的东西,慢慢都会沦为大众消费品。”黄文斌说,“电脑,手机,冰箱,大彩电,小汽车,珠宝首饰,名人字画,古董玉石,都是这样。可是我们的商业环境还没有适应过来,这就留下了很大的炒作空间。” 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房子。都说以前房子便宜,还有福利分房,可房子是便宜,工资更低。90年代的时候,国企正式员工才几十块工资呢,一两万的房子,那可真是天价。 至于福利分房,轮到了当然是好,没轮到的呢?多少人为了一件五六十平米的房子奋斗终生而不可得。黄文斌的父母等房子结婚,可是足足等了五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在上下铺的集体宿舍成亲。 现在房子贵是很贵,不过还可以银行贷款,可以跟亲戚朋友借钱,就算买了房等于卖身给银行,总比以前想卖身都卖不出去的好。其实从改革开放到现在,华夏的人均住房面积一直在上升,就是房价暴涨那几年都不例外。 “后生可畏。”丁六根欣慰的说,“诗诗总算没有看错人。” “那当然!”丁诗诗一点都不害臊,反而很骄傲。 丁诗诗不害臊,黄文斌可有些脸红,他是全靠穿越才有这番见识,并不是自己的能力,要不然上辈子他就不会在东升混了好几年,连个小组长都混不上,“电视转播就要开始了,我先去准备一下。” 电视转播的阵势很大,六台摄影机各就各位,几十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遍布大厅各个角落。被数百名观众包围着。这些都是至少扔了几万去解原石的大客户,还有一部分是黄文斌的托,当然都在高谈阔论自己怎么花了好几万一颗翡翠都没弄到,正想放弃的时候用最后几百块买了最后一块原石,解开来就赚了几十万。 一片吵杂声中,主持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微笑着站在大厅中间,展示着三百六十五度无瑕疵的美丽。可惜只有视觉美,嗅觉实在不怎么样。黄文斌站在主持人旁边,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汗臭味透过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又挤满了人,空调开到最大都没用。 这种直播,都有固定程序,一番寒暄之后,主持人进入正题,“黄先生,翡翠这种东西,当然人人都喜欢,不瞒黄先生说,我也很喜欢翡翠呢。不过我从来都不知道,翡翠是从这种貌不惊人的石头里面解出来的呢。” 黄文斌骂了一句,这主持人非但知道,还是赌石的老手,偏偏技术又不行。出外勤来这里,钱都不肯要,非要翡翠原石,解开来以后当然屁都没有一个,人家跑过来做主持,一点回报都没有当然不行,否则心情不好直播的时候出个错什么的,那可就糟了。 黄文斌只好给她一块半明料保证出产率。谁知道人家不干,非要开赌料,还是全赌料。可是黄文斌这些矿石都是下脚料,里面翡翠本来就少,连开十块,只有两块里面有翡翠,还都是狗屎料,根本不值钱。最后没办法了只好作弊,让解石的师傅在袖子里面藏一块,切割的时候装失手,切得碎石乱蹦,趁机把翡翠混进去,这才让女主持满意。 “和氏璧的传说,相信大家都听过。”黄文斌呵呵一笑,把和氏璧的故事简单说了一遍,“玉石玉石,玉从来都是藏身于石中,只有目光远大的人,才能看穿表面,看透本质,找出真正的精髓来。” “黄老板真是讨厌。”主持人娇嗔,“这肯定是在取笑我。”虽然样子很漂亮,可是味道实在是难闻,让黄文斌一阵恶心。 “怎么会是取笑你呢。”黄文斌强笑着说。 “我也曾经买过几个原石,开出来一点翡翠都没见到。”主持人对观众解释。 “神仙难断寸玉,赌玉的事情,可千万不能执着。用零花钱玩玩是无所谓,可是有些人倾家荡产去赌,那就不好了,赢了当然是好,万一输了呢,老婆孩子怎么办。”黄文斌语重心长的说,“我有一个朋友,就是沉迷赌石,本来有百万家产,全都败光了。老婆离他而去,孩子没钱上学,差点想要自杀。幸好,他的最后一块毛料出了帝皇绿,卖了两千多万,才挽救了他的生活。” 这压根就是明目张胆卖广告,主持人一点异样都没有,按照剧本表演下去,“黄先生,什么叫做帝皇绿啊?怎么这么厉害呢?” “帝皇绿那是翡翠身上最好的绿色。”黄文斌招了招手,金队长就拿出一个很大的黄花梨木盒上来,打开木盒,天鹅绒上面,是一整套的的帝皇绿首饰,“这就是帝皇绿。”黄文斌拿起一个手镯展示。 摄像急忙跑上去,拿着摄像机对着手镯猛拍特写,拍完手镯,再拍项链,戒指和耳环胸针,纤毫毕现,要多清楚有多清楚,要多明白有多明白。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先让大家看清楚帝皇绿是怎么样的。 “好漂亮啊。”主持人感叹,“真想买下来,这套帝皇绿翡翠首饰要多少钱呢?” 不要998,不要888,只要688……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黄文斌说:“三千万!” “三……三千万?”主持人惊讶得嘴都张圆了,让人很想把什么东西塞进去(说的当然是香蕉,你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么贵的啊!” “好东西,从来都不便宜。”黄文斌呵呵一笑,“别看它贵,你想买还买不着呢,这样的极品,是可遇不可求的。现在翡翠价格飞速上涨,好的翡翠,大家都留着等升值呢。光是去年一年,翡翠原石和制品的价格,都上涨了20%以上!” 第三百七十六章. 奖品 “实在是太厉害了。”主持人惊叹,“要是我有这么一套帝皇绿翡翠的首饰,那不是一辈子都不用愁了。现在三千万,一年涨20%,那可就是600万啊,每天花一万,还能剩下两百多万。可惜,我根本就买不起。帝皇绿啊帝皇绿,我们有缘无分啊。” “柳小姐你真想要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机会。”黄文斌说。 “莫非黄先生要把这套首饰送给我?”主持人嫣然一笑,“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是真的想要,如果黄文斌肯送的话,她也不介意做这种那种事。可惜黄文斌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暗示。 “这是一个奖品,”黄文斌说,“凡是在我们翡翠之城买了房子的客户,都可以参加抽奖,每拾万元可以抽一次。比如说你买了一栋八十万的,就可以抽八次。奖品十分丰富,有全套装修,全套家具,全套家电等等,这一套帝皇绿首饰,正是特等奖。如果运气好的话,你买了八十万的房子,抽八次奖,第一次全套装修,第二次全套家具,第三次全套家电,什么钱都不用出。要是抽到了特等奖,那更加是发家致富,打断腿都不用愁。” “是不是真的啊,三千万的翡翠首饰,真的拿出来当奖品?”主持人继续发问。 “这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我已经请了公证处进行公证。” 镜头一转,就拍到在旁边待命了好久的公证处两个人员身上,他们穿着制服,脸色严肃,看起来很像样。两人还读了一份声明,说黄文斌整个抽奖程序都在公证处的监督之下,保证没有问题。 “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拿价值三千万的东西出来当奖品。”主持人说,“听得我都很心动呢,在翡翠之城买房子的话,去市区好像不太方便啊。” “很方便的,现在去市区,人少的时候只要二十分钟,等以后新路修好了,十几分钟就行。”黄文斌说,当然他们自己没有超级跑车跑不出这个数据,也不能怪黄文斌,“来的路上大家也看到了,这条新路正在加紧修建中,大概今年年底明年年初这段时间就会通车,一旦通车,房价肯定要涨一节。” “您这是坐地起价啊!”主持人表情夸张的说,“不行,等一会儿我就去订一套。” “你再考虑考虑吧。”黄文斌说。 “不用考虑了,立即就买!”主持人很是坚定,“等新路通车的多花好几十万呢。” “买房子真的不要着急,仔细调研之后才能决定,这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虽然我们这儿环境清新,配套措施完整,网中带静,距离市中心只有十几分钟车程,又比市区房子便宜30%以上,但毕竟是新开发的地区,大家还是看仔细想清楚。”黄文斌说,“我们还是先来看看解石吧。” “好啊好啊。”主持人说,“解石究竟是怎么弄的呢?” 镜头再转,一台巨大的切割机出现在屏幕中,上面一个大师傅,朝着大家点了点头。主持人上去采访:“王师傅好,王师傅,您就是负责解石的嘛?” 王师傅点了点头,“是的。” “解石容易吗?”主持人问。 “说容易当然容易,说不容易也很不容易。”王师傅背稿子背的结结巴巴,“只要把石头放好,对准了一刀下去,就可以切一片石头下来。但是怎么切,从哪里切,怎么保持刀片稳定,切出最干净利落的线条,最大的展现原石内部的情况,最小的伤害翡翠的质量。” “原来如此。”主持人说,“我这里正好有一块原石,你帮我切出来看看?” “好的。”王师傅接过拳头大小的原石,看了看说,“这是一块很普通的原石,您想怎么切?”其实这块原石一点都不普通,是精挑细选出来还切开看过,里面确实有翡翠,才拿上来切的。现在被切下来的部分粘了回去,除非拿在手上仔细看,否则肯定看不出来。而主持人和王师傅都很小心的避过了切割过的那一面,呈现在电视上的,就是一块完全没动过的毛料。 “这我就不懂了,应该怎么切呢?”主持人问。 “如果只想看看里面有没有翡翠,那中间切一刀最容易。”王师傅说,“但这样很容易把一块完整的翡翠切开,导致价值变小。如果想要最大限度的保存翡翠,我建议先从这里切一刀。” 说着他在那块原石上画了一条线。这可不是随便画的,这是阿瓦将军带来的五个翡翠切割大师,仔细查看认真斟酌商量之后才画出来的线。这些大师傅过手的原石,那都是成千上万,经验丰富的要死。国内的师傅没他们的条件,天资再高也比不上。 “那我们就从这里切好了。”主持人说。 嗡的一声过后,王师傅拿起石头用水一泼,露出里面绿油油的内芯,“涨了!正阳绿!恭喜恭喜。”他把石头交回给主持人,“里面的翡翠质量很不错!正阳绿是仅次于帝皇绿的颜色,虽然种不太好,但是也很难得了。” 周围议论的声音更加大了,不少人站起身想要冲过来看,都被保安拦住了。帝皇绿没什么人见过,一般能够捡到的最高级翡翠,就是正阳绿。这时候居然当着摄像机的面切出一块正阳绿出来,这不是奇迹,什么是奇迹? “正阳绿?能值多少钱呢?”主持人问。 “还要看这块翡翠究竟有多大,有没有瑕疵。”王师傅说,“如果现在卖出去的话,这块原石可能价值五万元左右。继续切下去,可能会大涨,也可能会大跌,继续切吗?” “切!”主持人已经进入了角色,连剧本都忘了。 嗡~嗡~嗡~不一会儿整块石头都被切了出来,泼上水,仔细打磨,一块闪闪发光的翡翠就露出了身影,“正阳绿,糯种!”王师傅宣布,“价值……三十万!” 周围的观众恨不得冲过来抢了翡翠仔细看,三十万啊!这可是三十万!以前总听说谁谁谁切了一块好几百万的,可是见过的人寥寥无几,这一次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切了三十万出来啊,用的还是一块小矿石,看着和外头一百分一块的毛料一模一样,居然开出了价值三十万的翡翠!不少着急的人就跑出去买原石了。 这边在解原石,黄文斌在一旁和阿瓦将军说话,“将军吗,等一会儿您可不要紧张。” “上电视有什么好紧张的?”阿瓦将军说。 阿瓦将军彩排的时候可没这么淡定,面对着镜头,说话都不会说了。连续演了十几次,一次都没通过,明明那些摄影机都没开。黄文斌都建议他干脆说缅甸话算了,加个翻译就行,方雅就很好,这么漂亮的翻译还能增加眼球呢。可是阿瓦将军硬是不肯,一定要自己亲身上马。 “反正不要紧张,万一卡词了,就说缅甸话,我帮你翻译。”黄文斌说。 “你又不会缅甸话,翻译什么啊。”阿瓦将军说。 “我看过剧本啊!”不但看过,黄文斌简直就可以倒背如流。 “我说话可不一定会按照剧本。”阿瓦将军说,“那多没意思,一点挑战都没有。” “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挑战,赶紧把这事弄好。”黄文斌说。 “伟大的史提芬周导演说过,人生没有挑战,过得和一块咸鱼有什么分别。”阿瓦将军雄赳赳气昂昂地说,“人就是要在不断的挑战中超越自我,才能够实现自己的人生意义。你以为为什么我会跑到华夏来?” 史提芬周?好一会儿黄文斌才反应过来,就是周星驰,这话好像是在什么足球里面说的,原话似乎也不是这样,天知道缅甸怎么翻译。还没等黄文斌劝他,导演就发来信号,轮到阿瓦将军上场了。 “大家好!”阿瓦将军走到摄像机前,踌躇满志,“我是阿瓦,这是我的名字。和你们华夏人不同,我们缅甸人没有姓。你们可能见过有些缅甸人姓吴,其实吴是一个尊称,意思是先生。所以你们可以叫我吴阿瓦。同样的,波也是一个尊称,意思是军官,你们也可以叫我波阿瓦。同时我还是一个英国伦敦政经学院的博士,你们可以叫我道达阿瓦。” 我这约定的不一样啊,黄文斌忍不住用手遮住了眼睛,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什么,有谁会对缅甸人姓名感兴趣啊,和剧本完全不一样,你还有没有一点演员的职业道德了,就算是临时演员,那也是演员啊! “我是翡翠矿区的主管!”阿瓦将军继续说,“这里所有的矿石,都是从我的矿区挖出来的。我们矿区牌子老,质量好,经常都能开出高质量的翡翠。现在更推出直接购买优秀翡翠的服务,我们这儿有印刷非常精美的产品册子可以免费领取,大家看中了什么,可以打我们的电话,或者直接在展销会下单。展销会完了以后,也可以到金师傅珠宝店订购,保证物美价廉。” 第三百七十七章. 袭击 “阿瓦将军您好。”主持人急忙打断他,“这些原石都是您矿区生产的啊,真是太厉害了。那您的矿区是不是遍地有钱人,随便捡一块矿石,说不定就发大财了?” “也有这样的幸运儿。”阿瓦将军说,“就算没有见到矿石,收入也不低。可是他们有了钱去干什么呢,不读书,不学技术,一味的享受,买车,建房,买电视,买音响,赌钱,斗鸡,没一个有上进心。” 大哥!谁管你矿区的山民有没有上进心啊,还不赶紧解石!黄文斌连连摇手,主持人悄悄做了个ok的手势,插嘴问:“阿瓦将军,来到我们华夏有什么感受吗?” “华夏太大太发达了,”阿瓦将军感叹,“我是晚上坐飞机过来的,缅甸的上空黑乎乎的,可是进入华夏的国境之后,只见辽阔无边的大地上,处处都是灯光。下了飞机一看,高楼大厦连成片,一个工厂就有好几万工人。我们缅甸全国的工人加起来,也未必有省城一个城市多。” 这又偏到哪里去了!不是让你随便说两句客套话吗,怎么越扯越远了!黄文斌眼见情势不妙,只好自己冲了上去,“将军,听说您的矿区,有个镇区之宝,是一块巨大的翡翠原石,是不是这样的呢?” “是的。”阿瓦将军意犹未尽,不过还是回到了正题,“就是这一块!” 远处一辆叉车慢慢开来,在场地中间卸下一个大箱子——为了让这辆车能够进大厅,黄文斌可是下了好大功夫,把门板都给卸掉了,改成卷闸门。几个壮男走过去,嘿的一声,把木箱子车的四分五裂,露出里面巨大的原石。 这原石可不像以前那样了,抹了油打磨过,在灯光下仿佛健美力士一样,闪耀着油脂的光芒。在内行人眼里,这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庸俗之举,原石上各种用来预测内部表现的征兆,皮子花纹斑点,都被油脂弄得面目全非。 可是普通人不懂啊,他们只看到一块闪闪发亮的石头,比什么汉白玉和田玉更加闪耀。光是原石就这么漂亮了,里面的翡翠肯定更加厉害。都开始疯狂的讨论起来,“好大的原石!里面的翡翠肯定也很大。” “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翡翠原石,是不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人家直接从矿区拉来的啊。” “这原石真了不起,不切开就好像一大块玉一样。” “闪得太厉害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原石。” “人家这是镇矿质保,当然与众不同。” 听了议论,阿瓦将军谈兴大发,抚摸着原石说:“神仙难断寸玉,一块原石揭开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翡翠。不过这只是针对普通的矿石,这一块原石,我敢打包票,里面一定有一块极品的翡翠原石!不但有,而且是极品!” “这个恐怕很难这么保证吧?”黄文斌说。 “黄老板不信?”阿瓦将军哈哈大笑,“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吧。” “要怎么赌呢?”黄文斌问。 “这次我带来了一些成品首饰。”阿瓦将军说着,他的手下们就把那些首饰抬了上来,有手镯,有戒指,有耳环,有牌子,还有各种把件,“如果开出来里面没有翡翠,或者翡翠不是极品,那我就把这些成品都输给黄老板吧。” “这不行,太贵重了。”黄文斌按照剧本表演,“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和您对赌的。” “这不要紧。”阿瓦将军对着围观群众们说,“大家都加入进来吧,有三个选项,第一种,出了翡翠,而且还是极品。第二种,出了翡翠,但不是极品。第三种,里面压根没有翡翠。压对的人可以获得价值相应分数的翡翠首饰。押错了的人也不用着急,你们只要按照标记的价格买下翡翠首饰就可以了。” “那什么叫做极品,什么不算极品呢?”黄文斌问。 “玻璃种,正阳绿,可以叫做极品。”阿瓦将军说,“或者冰种,帝皇绿,也算是极品。当然玻璃种帝皇绿那就更加是了。” 听到这种条件,议论声就没停过。种色难两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就算原来不知道,进来的时候也被灌输了这个概念。本来大家都很看好这一块石头,可是一看极品的概念这么苛刻,又犹豫起来。 犹豫归犹豫,大家还是下注了,这种包赢不输的赌局,大家当然都是热烈参与,把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围得水泄不通。至于为什么设计成这样,那当然是为了避开赌博这个词——压根没人会输,那就不能称之为赌博了。 不过实质上,这些翡翠首饰标价都是虚高至少两倍,按照标价买下来,等于是输了一大笔。而赢了的人呢,其实只是赢一半。这就是庄家的好处,可以把条件设定得对自己有利,从而利于不败之地。 很快统计数据就出来了,看好出极品翡翠的人和不看好出极品翡翠的人大约是一半一半,至于压根没翡翠这一个选项,选的人就很少了。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这么大一块原石,里面不可能一点翡翠都没有吧。 很快大家都下完注,阿瓦将军亲自操刀,嗡的一下把大原石切了一块下来。“没涨!”王师傅叫了一声,周围都是一片叹息的声音。不过这也很正常,总不能期待着这么大一块原石,里面全都是翡翠。 “第二刀我们交给幸运观众。”主持人说着,酒店大厅上方的举行电视屏幕就出现无数的门票号码,不停闪动,主持人拿起一个遥控器,嘀的按了一下,电脑屏幕就停住了,显示出一个号码,“我们的幸运观众是1165,是哪一位?” 朱振亚很高兴的从人群里面挤出来,跑到切割机旁边,和主持人寒暄了几句,宣扬了一下自己有多喜欢翡翠,这次展销会又办得多好,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去切石头了。她也是行内人,动切割机的次数,比阿瓦将军还多一些,一刀下去,刀口又平又直。 “涨了!涨了!出绿了!”王师傅一看刀口立即就喊。 “出绿了!”绝大部分观众都兴奋的重复,“出绿了!” “是不是帝皇绿?” “肯定是,我看到了,好漂亮的绿色!” “不是帝皇绿吧?” “不是帝皇绿那也是正阳绿啊。” “隔这么远鬼看的清楚!” “你近视眼吧,我就看得很清楚啊。” “摄像机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来个特写。” 会场一片乱哄哄的时候,主持人占了出来,“大家不要着急,第二刀我们还是看不清楚,我们还要抽出下一位幸运观众,来给我们切第三刀。”此话一出,观众席上顿时安静了下来,选号码的大屏幕滚动了一会儿,嘀一声再次停了下来,“6542好,6542号幸运观众!” 这次上来的是苟安生,他也跳出剧本了,本来要安排他夸奖两句翡翠城的,这家伙理都不理,直接走到原石跟前,先看了看刀口,接着就架起切割器,对准了原石,狠狠地按下了电源开关。 一片石头被切了下来,大片大片的绿意显现,一看这颜色,大家都知道是出翡翠了。无数人蜂拥向前,连维持秩序的保安都忍不住看了过去,想要知道出的翡翠究竟怎么样。“涨了!”王师傅大叫一声,拿水一泼,“这是……” 正在大家翘首以盼想要知道结果的时候,甘白龙忽然大吼一声“袭击!”,然后扑了出去,把一个观众扑倒在地。黄文斌只看到甘白龙的两个小弟挡在自己身前,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砰的一声巨响,有些像是汽车爆胎,又有些像放大了十倍的开汽水瓶声音。黄文斌还没反应过来,甘白龙两个小弟已经把黄文斌按到在地上。然后黄文斌才听见甘白龙的怒吼,“操你妈!居然是真枪!”然后一个人被他甩了起来,在天上晃了半圈,啪的一下狠狠地撞在地上。 这时候黄文斌才看见,那个被甘白龙抓住的人,乃是缅甸逃兵阿泰! 一个围观的客人忽然大叫:“我……我怎么在流血?”大家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同时看了过去,然后大声尖叫起来。这人的胸口正不断的飙出大量血液,把周围的人都弄得一片狼藉。 “搞什么?”黄文斌还在问。 “那家伙开枪了!”一个甘白龙的小弟回答,“开枪了!是真枪啊!有人中枪了!” 真枪?黄文斌也懵了,有人开枪?他转眼一看,阿瓦将军的反应比他快得多,已经躲在大原石后面,警惕的看着阿泰。华夏和平太久,听到枪声也反映不过来发生了枪战。无数人涌过来,互相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怎么了?” 保安们好像盲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有的在执行一开始的指令,阻拦客人们乱跑,有的跑到中枪喷血那个客人旁边,手忙脚乱的想要救助。还有的茫然不知所措,呆呆的站着。 黄文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落入了冰窟中。刚才有人拿着真枪来刺杀!如果不是甘白龙发觉,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中枪死亡了!想到此处,黄文斌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燃烧起来,就好像那天听到常真被人打死一样。不,应该说燃烧得更加旺盛,那天只是听到消息,今天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有人掏枪,有人中枪。 第三百七十八章. 恩怨情仇 血越烧越旺,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大厅里好几百人,黄文斌一眼过去,所有人的动态都一览无余。甚至连他们脸上惊讶茫然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回过头来,看到阿瓦将军也在探头探脑的,似乎还没把阿泰认出来。 阿瓦将军这么个大人物,去哪里都带着保镖。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在上电视的时候才稍微离远了一些。发生这种事情,十几个保镖围绕在阿瓦将军身边,把他围得严严实实,但保镖自己却乱成一团,看来素质也不是很高,至少和甘白龙没法子比。 倒是方雅比较镇定,从观众席快步向阿瓦将军走去——因为阿瓦将军没同意让她做翻译,黄文斌只好安排她去当托,拿着大笔大笔的现金去充值,冲完值以后大把大把的买原石,给别的土豪一个榜样,告诉他们花大钱的大有人在,不必担心,你肯定不是最疯狂的。 现在出了事,这家伙就忘记自己是托了,不过也不能怪她,谁能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里动枪。方雅越走越近,很快就到了阿瓦将军身后。她是自己人,阿瓦将军的手下都认识,自然没人阻拦。但是黄文斌觉得她脸色似乎有点不对,不是惊慌失措,也不是忠心护主,而是阴沉凶狠。 黄文斌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转,忽然明白了,“将军小心!”他大叫一声。 阿瓦将军顺着黄文斌的目光一转头,正好看见一抹绿光朝他直冲而已。阿瓦将军大惊,总算身体保养得宜反应快,顺势向后一倒,避开了要害。噗的一声,阿瓦将军肚子里多了一个血洞。 方雅满脸狰狞,手上拿着的,正是那一把只见可爱不见杀气的翡翠玉刀。一击不中,方雅丝毫不乱,反手又是一刀。阿瓦将军急忙踢出一脚,却被方雅避过。但是方雅这一击也没有正中目标,只是在阿瓦将军的大腿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长条血痕。阿瓦将军的手下这才反应过来,呼喝着纷纷扑了上去。 虽然没枪,但是有电棍,都是黄文斌提供给他们的美国警方用品。只要轻轻一碰,就能让彪形大汉晕倒。这电棍的厉害之处,方雅当然也是知道的,她骂了一句,只好回身迎敌,玉刀上下纷飞,身体乳花蝴蝶般飞舞。十几个保镖,挥舞着两尺长只要一碰就能制敌的电棍,硬是连方雅的边都沾不上,反而让她放倒了好几个。 “快去帮忙!”黄文斌对两个贴身保镖说。 那两个保镖都坚定的摇了摇头,其中一个说:“黄老板,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其他人的死活和我们没关系。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要是还有的话怎么办。” 这也太专业了吧,虽然很让人安心,可总不能让阿瓦将军就这么被捅死啊。“我去!”金队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起一张椅子就砸了过去,人紧跟在椅子后面,就冲进了战场,和方雅打在一起。 他的速度丝毫不比方雅逊色,虽然在格斗技术上有所欠缺,被方雅连续几次命中,可金队长成功的把方雅的速度拖慢了下来,周围几十个保安围上,缩小包围圈,方雅也没了办法,只好往外面冲。可是现在哪里还跑得掉,虽然抢了电棍点倒了好几个保安,可打倒一个冲上来十个,七手八脚就把方雅给抓住了。 “操!”她骂了一声,冲着阿瓦将军说,“算你运气好!” “你这是疯了吗?”阿瓦将军喘着粗气问。 “疯了?我才没疯呢。”方雅开始说缅甸语来。 黄文斌好奇得要死,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啊!还有阿泰怎么又跑过来了,还带了枪行刺!国内要弄一把枪,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凡是涉枪的案件,那都是大案要案,公安部要督办的。 不一会儿正牌警察来了,给方雅和阿泰扣上手铐,紧紧的压住,黄文斌这才上前去查看。阿泰被甘白龙摔晕了,方雅浑身都是汗水,把衣服全浸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眼神很是委屈,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那种凶狠劲。 “你做得好!”黄文斌首先表扬甘白龙,他第一个发现情况。 “要是我的右手没断过,那家伙根本就开不了枪。”甘白龙说。 黄文斌讪讪的笑了一笑,“不管怎么样,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回头必有重谢。” “救什么命啊,我们的目标根本不是你!”方雅插嘴说。 “我想也是。”黄文斌和方雅阿泰无冤无仇的,还跟阿泰买了一亿多的原石呢,所以他看到方雅朝着阿瓦将军摸过去,就知道他们的目标多半是阿瓦将军,“你们缅甸人的恩怨情仇,干嘛非要到我们这儿来解决!” “没办法,阿瓦的防护太严密了,在缅甸下不了手,把他引出缅甸,才有机会。”方雅遗憾的说,“起码在这边他的手下都不能配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要是有多一把枪就好了。” 还多一把枪,能够弄到一把枪算你们厉害,况且还是易于隐藏的手枪,这种玩意儿,柳权那么嚣张的人,都只能掏一把报废枪过过手瘾。要说猎枪或者火药枪,要弄到并不难,因为存货量大,打猎的人多,而且没法子隐藏,只要别拿出去招摇,警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黄文斌都能弄到手。 可是手枪就完全不同了,这玩意儿容易隐藏,用来违法犯罪很方便,属于超级重点的打击对象。别说真枪,就是仿真的都会被抓起来。阿泰和方雅两个缅甸人,虽然说手里有点钱吧,要怎么弄到这种重点监控的神器呢? 黄文斌还想问仔细,警察上来打岔,“黄老板,这儿太混乱了,我们先把这两个犯罪嫌疑人押回去,再慢慢审问,您看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当然得答应了。警察把相关人员全带走了。黄文斌留下来做整顿秩序疏散人群等等善后工作。把人全弄走了以后,还得去医院,先看望那个被枪打中的倒霉鬼,幸好抢救及时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既然是在黄文斌的展销会上出了事,那黄文斌就当仁不让,把医疗费用承担下来,再给了他十万块钱的慰问金,让家属感恩戴德了好一会儿。 黄文斌接着去看金队长,称赞了他几句,又给他开了一百万的奖金。虽然说他没有甘白龙做得好,可毕竟是不顾危险去执行命令了,还立下大功,把方雅缠住,还为此受了伤。这种功臣,可千万不能冷落。 然后黄文斌就赶紧到警察局去了,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方雅干嘛要谋杀自己的主官呢?还有阿泰,他都已经成为亿万富翁了,干嘛还要来冒险杀人?当时那种环境,就算把阿瓦将军杀了,他也跑不了吧。 “韦局长。”黄文斌找到光明区的公安局长。 “黄老板!”韦局长不敢怠慢,赶紧跑过来,“您怎么来了?” “发生这么大的是我能不来吗!”黄文斌说。 “是是,我糊涂了。”韦局长赔笑着说,“这些外国佬,来办个展销会就惹了这么大麻烦,真是麻烦死了。虽然说一个人都没死吧,可是动了枪,这么大庭广众的,上头市级各部门都来人问了。” “我想看看方雅和阿泰,还有阿瓦将军,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说。 “这个……”韦局长犯了难,“阿瓦将军没问题,他是受害者,随便见。”可是方雅和阿泰两个是嫌疑犯,现在只能由警方审讯关押,不能见外人,以免他们串供。如果是别的案件那也就算了,这可是涉外又动枪的,上头不知道多少部门盯着,只要有一点瑕疵,就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真的不行吗?”黄文斌问。 “也不是不行。”韦局长想起曾书记的下场,一咬牙下了决定,“上头派来的人正过来,您最好抓紧时间。小风,进来一下。黄老板想要参观我们的案件调查过程,你带着他看看。黄老板以前没接触过刑侦工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要及时提醒,明白了吗?” 小风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年纪轻轻的就在局长身边做事,当然是很机灵的人,一听‘及时提醒’而不是‘及时制止’,哪里不明白什么意思,“请局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黄老板这边请。” 黄文斌第一个去看的是阿泰,这家伙好几天不见,一见面就搞出这么大的惊喜,让黄文斌很是纳闷,“阿泰,你这是干什么?辛辛苦苦从缅甸跑出来,把大原石卖了一亿,马上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不是要杀你。”阿泰说,“你是我的好主顾,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你呢。我要杀的是阿瓦。本来想着趁他不备一枪打死然后赶紧跑,起码也有五六成希望能跑出去。谁知道被你的人抓了起来,人算不如天算啊。” “你自己也说,只有五六成希望。”黄文斌说,“就算跑出去了,你还要面对警察的追捕。我不知道缅甸是怎么样的,不过在我们这儿,动了枪的人想跑,可是很困难的。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阿瓦将军和你很大仇吗?” 第三百八十章. 阿瓦将军的真相 省城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直播,为了避免出现播放事故。就算是转播中央台的新闻联播,他们都要习惯性的延后好几秒。所谓的直播,更加是统统都要延后十分钟以上。以前曾经出现过事故。 在直播一场蓝球赛的时候,两边的狂热粉丝起了冲突,打得头破血流,最后特警入场抓了上百人才平息事态。可直播已经把打架的场面传出去了,造成了很坏的影响,电视台乃至省宣传部都被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还有好几顶官帽掉了下来。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真正的直播了,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展销会的直播延迟了十五分钟,而且实现拍了大量素材,阿泰一开枪,导播立即就切断了直播,把前两天拍的素材冲了上去。 “你自己看吧。”黄文斌吩咐下去,马上就有人搬来一台手提电脑,播放今天出现在电视上的直播。苟安生一刀下去,嗡的一声,切下一大片石头来,露出翡翠的庐山真面目。这些都是实拍,可接下去的,就变成特技了。 灯光打上,镜头切入,大特写,一片晶莹剔透的绿色,竭斯底里的画外音,“帝皇绿,玻璃种!涨了,大涨!天底下最好的翡翠!实在是太漂亮了,实在是太美丽了!” 帝皇绿玻璃种是没错的,不过不是大原石上切下来的,而是另一块稍小一点的翡翠原石。也就是黄文斌买下来的六块原石中的一块。大特写的时候特意没有排进去任何的对照物,就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这块帝皇绿玻璃种的大小。接下来就是无数鼓掌的围观群众,个个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就是帝皇绿玻璃种!” “能看到这么大的翡翠,真是不枉此生。” “多少钱!这块翡翠值多少钱?” “起码十亿吧,说不定二十亿,三十亿。” “我觉得应该要五十亿。” 观众们还在热议,方雅已经看不下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在骗人!” “是啊,电视就是用来骗人的。”黄文斌耸耸肩说。 “可是那么好几百人都看到了,他们会揭穿你!”方雅尖叫。 “向谁揭穿?”黄文斌觉得很好笑,“不会有任何电视台报纸刊登这种言论。而且我只要和他们说一句这是警方调查需要,谁泄露谁就要负担法律责任,还有谁会这么做这种对自己一点益处都没有的事情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雅争扎着站了起来,随即被两个警察牢牢按住。 “首先,你杀了常真。”黄文斌并不喜欢这个柳权的狗腿子,可常真毕竟是黄文斌派去缅甸的,“然后,这个展销会主要是给我的地产项目卖广告的,你搞出个凶杀案来,还有人肯买吗!现在不会有人知道阿瓦将军受了伤,他只是太劳累需要休息几天,才能继续主持展销会。” “怎么会这样……”方雅都快哭出来了,“怎么会这样。” 黄文斌也不去理她,直接出门,谢过韦局长以后,就到了人民医院。阿瓦将军占了一个老干病房,门里门外都布满了看守者。黄文斌想过去,那些人还不让。阿瓦将军听到了动静,大骂:“你们胡闹什么啊,让黄老板进来。” 黄文斌进去一看,阿瓦将军躺在床上,身上绑了好几处绷带,精神到还好,“黄老板,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这次我就死了。”阿瓦将军感叹说,“没想到背叛我的人居然是方雅,真是没想到。” 这应该能想到的吧,都逼着人家做小妾了,反叛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有些事情,方雅已经和你说了吧。”阿瓦将军说,“其实不是那样的,她不了解真相。”说着挥了挥手,对手下们说,“出去,让我和黄老板私下说几句话。” 他的手下们当然不肯,和阿瓦将军争辩起来。可是阿瓦将军态度很是坚决,破口大骂,把人都赶了出去——用的当然是缅甸语,黄文斌一句都听不懂。 “黄老板。”阿瓦将军换回中文,“我有一个请求,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才能办得到。” “请求?”黄文斌问。 “把方雅救出来,不要让她坐牢。”阿瓦将军说。 “救……救出来?”黄文斌张大了嘴,这阿瓦将军也太好色了吧,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被人设下陷阱,矿区的矿石仓库被抢劫,自己也受了伤,差点就死了,居然还想着把方雅‘救’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阿瓦将军看着黄文斌的表情,急忙辩解。 “你害死了方雅的父亲啊。”黄文斌提醒他,“就算对方雅再好,她也不会领情的。”这又不是虐恋言情小说,方雅不可能顶着杀父之仇和阿瓦将军没羞没臊的生活在一起。就算方雅愿意,阿瓦将军的家人和手下肯定也要阻止。 “其实……”阿瓦将军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医院医死人这种事情呢,是经常发生的,也未必是医院的错。”黄文斌说,方雅她父亲摔断了腿,方雅觉得很好治,其实未必如此,腿上的要害多了去了,感染也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方雅这个想法,其实和医闹差不多。病人死在医院,就是你医院的错,就应该医院赔偿,只是滚钉板滚得动静太大了,“但是她都已经一根筋的认定了,别人很难扭转方雅的想法。” “其实,我才是方雅的父亲。”阿瓦将军打断黄文斌的长篇大论。 “什么!”黄文斌瞬间脑补了整部电影内容,还真别说,星球大战换成女主角,还真是带感……拿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开千年隼的?帝国突击队克隆人?总不能做地精师傅吧。 “小声些,别让外头听见了,我是方雅的父亲。”阿瓦将军小声重复了一遍,“我和方雅的母亲相识于年少,我血气方刚,她温柔美丽,天雷勾地火,一不小心就有了方雅。可是我们双方家庭差别太大,不可能结合。最终我被送到英国读书,方雅母亲也被迫出嫁。等我回来的时候,方雅都已经四岁了。” 那就是留学了四年?黄文斌还在算的时候,阿瓦将军继续往下说。 “本来我想把方雅和她母亲抢回来,可那时候我家里又卷入了政治斗争中,一不小心就会身死族灭,我只能用十二分精力应付,等我们家终于斗倒了对手,我也成了矿区安全主管,方雅已经长大了。方雅的养父对方雅母亲坏得很,整天打她,搞得她四十岁多一点就死了。可是对方雅很好,后来我才知道,那家伙早就知道方雅不是他亲生的,想把方雅养大然后把她给……我一听哪里还忍得住,让人在他摩托车上做了手脚,想要把他摔死,他命大只摔断了腿,只好在医院里面把他做了。”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原来方雅没冤枉阿瓦将军,人家养父真是他谋害的。至于鬼父要叉叉女儿,这时候根本就死无对症,谁知道是真是假。 “然后我把方雅招进了军队,想要给她好生活。”阿瓦将军说,“她一点都不领情,主动加入特种作战营,练得一身好本领。我原来还很欣慰,原来她苦练本领,是为了杀我……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我做得这么隐秘,她是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黄文斌摇了摇头,“那你怎么要娶她做小妾?”这不是更加鬼父吗?人家还是养父,没亲缘关系,只是普通变态而已。阿瓦将军可是方雅的亲生父亲,居然还干这种事,简直就是变态中的变态。 “那都是谣言!”阿瓦将军气愤的说,“我只不过是越级提拔了一下,让方雅去司令部任职,给她安排了别墅和仆人,就被人乱传!我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女儿出手呢!其实我一点都不好女色,娶过几房小妾,那都是我老婆安排的。” “可是方雅自己说……”黄文斌也想起来了,方雅也说了,阿瓦将军压根没碰过她。方雅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军官,阿瓦将军把她从特战营调出来,升官给钱给别墅给仆人,一副金屋藏娇的架势,也难怪人家误会。 “你怎么不和方雅说清楚呢?”黄文斌问 “我夫人对我情深意重,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嫁给我,要不是她的坚持,她家族也不会支持我左司令,我的家族说不定就在权力斗争的时候灭亡了。”阿瓦将军说,“我怎么能够背叛我夫人呢。” “年轻时候和情人生了女儿,那也不算什么吧,又不是儿子,方雅母亲也早死了。”黄文斌说,“你夫人不是还主动给你娶小妾了吗?你和方雅说清楚,也不会有这样的误会。”要说儿子,还可能有继承权的问题,方雅是个女的,最多就是给一笔嫁妆。 “这是我的小妾们。”阿瓦将军递给黄文斌一张照片。 黄文斌一看,上面老的老胖的胖,长麻子的长麻子,就好像光绪皇帝的后宫三千佳丽一样(感兴趣的可以自行搜索照片),知道的事阿瓦将军的小妾,不知道还以为是鬼故事剧照呢。 “你明白了吗?”阿瓦将军问。 “我明白了。”黄文斌很同情的点了点头,这种小妾还真不如没有。 “所以我不敢和方雅相认。”阿瓦将军长吁短叹,“生怕我夫人脑子一热,做出不利于方雅的事情来。这事泄露出去,我夫人不动手,她家族里其他人也要动手的。他们在我身上投资了全部,不会允许我还拥有别的后代,就算是女的也不行。” 第三百八十一章. 善后处理 黄文斌对此很不以为然,难道让夫人认为阿瓦将军要讨方雅做小妾就好了?“结果造成现在起这样的结果。”黄文斌说,“你私底下告诉方雅,让她不要泄露就行了,干嘛连当事人也瞒着,方雅还一直以为你要收她做小妾呢。” “我就是怕方雅有什么想法。她的弟弟妹妹从小锦衣玉食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她从小就了那么多苦,就算做了军官,也远远比不上。要是知道了真相,妒忌起来,说不定就会对她的弟弟妹妹不利。其实现在也没什么。”阿瓦将军说,“至少谁也没死,也就是损失了一点钱而已。” “而已?”黄文斌问,光是黄文斌就勒索了五亿啊,还有被抢劫的矿石仓库,里面的东西至少也要一两亿吧。要是不要紧,阿瓦将军急冲冲跑到省城来干什么,还不是为了挽回损失。 “你们华夏法律这么严苛,带几包大烟都要判死刑,方雅做出这种事来,肯定也是要判死刑的。”阿瓦将军说,“我在这边什么势力都没有,一个人也不认识,只能拜托你了,帮我把方雅救出来吧。” 毒品方面的法律的确很严,可方雅又不是搞这方面。“很难办啊,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看到她动手的人太多了,没法子遮掩。” “我也知道很难办。”阿瓦将军低声下气的说,“所以才来求你,黄老板这么有钱,势力肯定不小,一定能帮上忙。至少要保住方雅这一条命,方雅是她和我唯一的后代。要是不用坐牢,那就更好,如果一定要坐牢的话,也要给她找个好地方,不要让她受苦。” “很难办啊。”黄文斌皱起眉头,“打通关节花费不少,这就不说了,人家肯不肯给你办,这才难搞。毕竟是涉外事件,你们缅甸政府肯定要求严惩凶手。一旦上升到国家层面,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费用什么的,当然是我出,不论多少都没问题。”阿瓦将军哀求,“我还可以持续不断的用最优惠价格,给你提供翡翠原石和翡翠首饰。现在翡翠价格越来越高,你一定可以发大财的。” 不论多少就好像空白支票一样,只是听起来好听而已,黄文斌真砸出去十几亿把方雅救出来,阿瓦将军还真能那这么多钱出来救这个私生女?这可是要瞒着老婆私下输送的利益,能有多少? “好吧,我尽量想办法。”黄文斌说。 “太感谢了!不论成不成,你都是我阿瓦一辈子的好朋友。”阿瓦将军感激的说。 黄文斌不知道上辈子有没有发生这事,就算发生了,是怎么发生的,有没有成功,也没有一点资料。他只知道翡翠展销会是一直办了下去,在省城收摊以后还去了北上广继续。阿瓦将军有没有被袭击死没死,这种消息肯定被封锁了。那一次还没现场直播呢,封锁起来更简单。 首先要找的当然是韦局长。 “韦局长,发生了这种事,你也很为难吧?”黄文斌问。 “是啊,太为难了,外交部都要派人来监察。”韦局长愁眉不展,“现场几百个证人,都要一个个取证,都不知道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还有证物,实在是太多了啊,全体加班都要加好几个月。” 偏偏不做又不行,这可是涉外的案件,到时候上了法庭,证据不过硬被人家的律师指出来,麻烦可就大了。如果是国内的案件,马马虎虎也就算了,反正主体事实不会错,还有摄像呢。 “审讯过程也会很麻烦吧。”黄文斌说。 “是啊,肯定很麻烦,还好那两个主犯都会说中文。”韦局长说,“其他几个从犯就不行了,很多人都不会说中文,要找翻译,我们哪里有这么多会缅甸语的翻译。偏偏他们还纠缠不清,前言不搭后语,每个人说的故事都不一样,都不知道该怎么搞。” “从犯?”黄文斌问。 “就是那个阿泰的手下。”韦局长说,“头疼得要死。然后阿泰和方雅又勾结起来,谁是主犯谁是从犯,这里面要怎么界定,只要有一点口供对不上,就是无穷无尽的扯皮,就得不停的调查,想一想都觉得要死。还有最麻烦的,那枪是怎么来的,不查清楚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那不是要很多人力物力吗?”黄文斌说。 “就这一单案子,能把我们下半年的办案经费全吃掉。”韦局长叫苦不迭,“今年可难过了。还是政治任务,不许出一点差错。你说这天降横祸,真不知道找谁来说。为什么偏偏是我摊上这样的事?” “上次我听说你们办案的警车,有不少应该换了是不是?”黄文斌问。 “是啊。”韦局长说,“钱已经批下来了,可是出了这么一单事,说不得要挪用一下,要不然过年都发不出奖金来。车旧点就旧点吧,大修一下,撑多几年,迟点报废,交警总不能不给面子……黄老板你提这个干什么?” “我既然在光明区做生意,自然要支持光明区的法制建设。”黄文斌说,“翡翠之城愿意无偿捐助五十辆警车给公安局使用。” “五十辆?”韦局长大吃一惊,就算是十万的车,五十辆可也是五百万了。他们警局要报废的车辆其实才二十多,要是有了这五十辆车,除了正常替换之外,还可以新组建一个车队,给一批早就应该配车而没配车的人满足心愿。省下来的钱,能够卖的人情,可不是一点半点。 “五十辆,二十辆帕萨特,三十辆捷达,怎么样?”黄文斌问。 “黄老板你对我真是太好了!”韦局长喜出望外,这可是差不多上千万了。然后他镇静下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黄文斌一次拿出上千万来,所求必然不小,“黄老板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还请直说。要是办得到的,我一定办,办不到的,只能怨我自己命薄。”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说,“这次的事件,完全可以分开来说嘛。首先,是阿泰意图杀人,还用了枪,误伤了无辜群众,罪证确凿,没得话说。不过方雅那边,她是用刀伤人,伤势也不重,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呢?” “可阿泰的证供,是方雅指使他去杀人的。”韦局长很为难。 “这只是单方面证供而已,方雅应该没有承认吧。”黄文斌说。 “承认了啊。”韦局长说。 “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策划这么大的阴谋,肯定是被人胁迫才这么说。”黄文斌说,“你看那个阿泰,一看就是个满腹心计的凶徒,所有的事情,肯定都是他弄出来的。” “可惜口供对不上啊,”韦局长暗示他说,“如果口供能对得上的话……”反正那帮打生打死的都是缅甸人,就算冤枉了谁,韦局长也不会在意,只要别被上头发现就行。那可是五十辆车!真相什么的,有什么重要! “这些缅甸人为了减轻罪责,肯定说了假话。身为他们的朋友,我怎么能够看着他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这就帮您劝劝他们,把真话说出来,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黄文斌说。 “那我就要谢谢黄老板了。”韦局长拿出一张表格,填好给黄文斌,“我们公安局邀请社会贤达做督导员,监督公安局的行为规范,避免出现刑讯逼供等行为。因为没有报酬,一般人不肯干。黄老板这么有钱,只好当仁不让了。” 黄文斌签上名字,就成了公安局督导员,可以名正言顺的视察公安局关押的嫌疑犯,询问他们有没有收到刑讯逼供什么的。先来到阿泰的牢房,吓唬他说:“阿泰啊,你现在麻烦很大,知不知道?” “什么麻烦?”阿泰本来就坐立不安,被黄文斌这么一咋呼,更加着急,“我都老老实实说了啊,不是说坦白从宽,配合警方调查,就能够减轻处罚吗?” “坦白是要坦白,可是要坦白的有技巧。”黄文斌说,“你说这是方雅让你做的,那你们就是处心积虑的谋杀,谋杀就是一个加重情节。为了谋杀还专门准备了凶器,就是那把枪。准备凶器又是一个加重情节,动枪又是一个加重情节。最后还重伤了一名无辜群众,这又是一个加重情节。虽然没死人,但是这四个加重下来,肯定是死刑!” “啊?死刑?”阿泰问,“会死?不是说配合警察能减刑吗?” 现在没死人一般不会真的死,最多也就是死缓,坐两年就改无期了。不过死缓也是死刑的一种,黄文斌吓唬他,“肯定是死刑!你这又不是自首,自首才能减刑呢。” “那我要怎么办?”阿泰吓慌了,“怎么会死刑呢。” “你改一下口供。”黄文斌说,“就说你是看见阿瓦将军,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所以临时起意,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临时起意?”阿泰问。 “临时起意就是激情杀人,激情杀人轻很多。”黄文斌说。 “那枪怎么办?”阿泰问,临时起意的话带枪去干什么?这完全说不通啊。 第三百八十二章. 皆大欢喜 “你是从缅甸逃出来的嘛!不懂华夏的法律。你在缅甸都是随身带枪的,所以在这边也带着枪。”黄文斌说,“你在酒店呆了这么多天,实在太闷了,听说要开翡翠展销会,于是过来看看热闹,谁知道居然看到了你的仇人阿瓦将军,于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时控制不住,拔出枪来,正在犹豫的时候,就被人扑倒了。缠斗之间,一不小心枪支走火,这才打伤了人。这样你所有的行为都是冲动的,无意的,判的刑罚才低。” “原来是这样!”阿泰说,“可是枪支来源怎么说呢?你们华夏查枪查得这么严,忽然冒出一支手枪来,说是路上捡的,没人肯信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从你们这儿弄枪,是方雅弄到的。” “这个不用担心。”黄文斌说,“我会找好理由的,你按照这个口径去说就可以了。” “那……好吧。”阿泰说,“真的不会判死刑吧?”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黄文斌有些看不起他。你要说卖了原石自己跑出去,还可以说是个枭雄。你说要从头硬到尾,至少还能说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好像人家王护士长一样。现在又奋不顾身跑去刺杀,失败被抓住又认怂,算什么意思。 去女囚那边找到方雅,她就镇定许多。“哎,真是不甘心,我才二十岁,就要去坐牢了。”方雅说,“起码要坐二十年吧,出来的时候都是四十岁了,要是把阿瓦杀掉也就算了,他还没死。” “要是死了,你也得陪着。”黄文斌说,“谋杀,用枪,大庭广众,影响恶劣,这都是加重情节。还好阿瓦将军和那个无辜群众都没死,要不然肯定是死刑。你还自己交代是主谋呢。” “要不然怎么办呢,我的确是主谋啊。”方雅说,“阿泰从小就笨,就他那脑子,能想出什么东西来?在监狱里面还不被人欺负死。还不如我认了主谋,让他能够判轻点,早点出去。” 这女人倒是有担当,“你这样会把两人都害了的。”黄文斌说,“激情犯罪才判得比较轻,处心积虑谋杀的话,两个人都要判死刑的。我已经和阿泰说过了,他是去翡翠展销会看热闹,忽然撞见阿瓦将军,激动之下拿出枪来。” “那我怎么办?激动之下拿出刀来?”方雅问。 “你当然是因为忽然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要操持展销会的各个事项,积累了太多的压力,忽然发生刺杀事件,让你精神崩溃,产生幻觉,所以拿出玉刀胡乱挥舞,不小心伤了人。”黄文斌说,“精神病患者可以免于刑事处罚。” “这也太离谱了吧。”方雅说。 “你真的想在监狱里面住二十年吗?”黄文斌问。 “不,我是说得了精神病就不用坐牢,这也太离谱了吧。”方雅说,“难道有精神病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黄文斌说。 “就算我杀了你们总统也一样?”方雅问。 “我们没总统,只有主席。”黄文斌说,“从法律上来说,的确是这样没错。”要不然美国为什么老有精神病刺杀总统呢,就是因为精神病不用走法律程序。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往精神病医院一扔,灌两斤药进去,脑子就成了浆糊,什么都招不出来,就算招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精神病嘛。 “真是太不合理了,凭什么有精神病就可以不用坐牢不用杀头?”方雅说。 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法律惩罚的是有行为能力的人,精神病患者没有行为能力嘛。这是世界通行的规则,我相信缅甸法律也是一样的。”还有小孩也是一样,国内认为十四岁以下的小孩没有行为能力,不知道放过了多少小恶魔。 “反正我没听说过我们那儿有谁杀了人可以用精神病逃脱制裁的。”方雅说,“不论有没有神经病,都杀人了,怎么能放着不管呢?要是人人杀了人抢了钱都说自己是神经病,不会受到惩罚,那警察还有什么用?” “当然不是号称神经病就是神经病,要专家检查过的确是神经病才行。”黄文斌说,至于专家被买通了呢,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还有精神病专家自己假装精神病的呢,更加没法子辨别,你要什么症状人家有什么症状,要什么特征人家有什么特征。 “你有法子把我认定为精神病?”方雅问。 “你不愿意吗?”黄文斌反问。 “当然愿意了,不用坐牢啊,谁不愿意!”方雅在这方面倒是很实用主义。 “那就好,”黄文斌说,“等一会儿会有精神病专家来给你评估精神状态,你注意配合一下就好了。”为了请这个精神医生,黄文斌花的钱可不少。那边打了包票说一定能让方雅神经病,不过黄文斌还是不太放心,找了相关资料用蝇头小字打印出来,弄了满满一张纸,“这是突发精神病的各种症状,你认真看,到时候要好好表现,看完了把这张纸吃了,千万别被人发现。” “我知道了。”方雅说,“成功了我就不用坐牢了?” “是的。”黄文斌说,“但是会被送进去精神病医院,那里的药你可千万别吃,吃了可就真成神经病了。过几个月等这事风头过了,我会悄悄把你弄出来。”到时候让医生开个证明说方雅的精神病已经好了。 “可是阿瓦将军怎么办?我把他打成重伤,他怎么会善罢甘休?”方雅说,“他一直以为我对他忠心耿耿,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忽然知道我其实想杀他,一定大受打击了吧,怎么会放过我。就算阿瓦将军贼心不死,他老婆家肯定也要我死。” 其实人家就是想放过你来着,要不然黄文斌吃饱了撑的来救方雅。“所以你出来以后不能回缅甸,也不要去外国,乖乖的在这里呆着吧。”黄文斌说,把方雅捏在手里,才能不断地勒索阿瓦将军,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而且方雅还杀了常真,伤了金队长,不能让她好过。 “你们男人啊,全都一个样!”方雅却是误会了,羞羞答答的说,“既然都已经落到这个田地,那也没法子了。我会满足你的。”说着还羞涩的看了黄文斌一眼,“随便你要怎么样都行。” 那就帮我把数学作业做了吧,黄文斌想起了那个笑话。“你放心,我会尊重你的意愿。”黄文斌说,“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我都是自愿的。”方雅看了看周围,“这里没有摄像头吧?在这里也可以。” 这女人到底什么心态!在公安局的牢房里面做这种事!真是太变态了,虽然说有点兴奋,不过黄文斌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公安局牢房里面怎么可能没有摄像头嘛真是。“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是那样的人。”黄文斌硬挺着说,“你赶紧看一遍小炒,精神病专家很快就来了。” “那我出去再服侍你吧。”方雅说。 “先出去再说吧。”黄文斌才不敢让她服侍,方雅这女人,拿着一把小玉刀,打得金队长毫无还手之力,还不是一对一,金队长还有好多帮忙的保安呢。让黄文斌自己上,那肯定被一腿夹死。万一被挟持了,都不知道怎么脱身。除非把方雅脱光绑好,还得用最结实的绳子才行……呸!在想什么呢! “不过我都已经把真相告诉警察了,他们会这么容易放过我吗?”方雅问。 “当然会了,把你抓起来,他们又没有什么好处。”黄文斌说,“你发神经病,不用坐牢。警察大事化小,不用忙里忙外。阿泰变成激情犯罪,只要坐几年大牢,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阿瓦那边会追究啊。”方雅说。 还有阿瓦将军,保住了和初恋情人唯一女儿,更是高兴。“他一个外国人,在缅甸权势再大,华夏也没他说话的地方。”黄文斌说,不过外交部出了名的跪舔外国人,要小心他们主动施加压力,所以黄文斌才拿出上千万来给公安局买车,就是让他们顶住。然后阿瓦将军主动表示一下,大概就没问题了。 “真是太霸气了,我越来越喜欢你。”方雅说,“要是早点知道你这么厉害,干脆直接投靠,让你去把阿瓦杀了,肯定不费什么功夫。”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我是正当商人,不做违法犯罪的事。”黄文斌哭笑不得,“我才不会为你杀人。”就算想杀,黄文斌也不知道要怎么下手。手里捏着柳权这么久了,动杀机也不止一次,却始终找不到人下手……不如就让方雅下手算了,解决一个大麻烦,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连累到黄文斌,这才是真正的皆大欢喜。 “别骗人了,像你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手底下怎么可能没有干黑活的。”方雅把身体扭来扭去,“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嘛,我会把你伺候得愿意。” “你真的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国内和你们缅甸不一样,遵纪守法也能发财致富。”黄文斌说这话自己也有点脸红,“你还是赶紧背书去,就算是演戏,也要演像一点。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方雅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我是处女。” “谁问你这个!”黄文斌差点没喷出来,“阿泰的枪是从哪里弄来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幕后主使 “枪?”方雅问,“就是从你们这儿黑道手上买的。” “名字,电话,住址,你是怎么联系的,怎么付的款,怎么拿的货,又是怎么交给阿泰?”黄文斌问,“别的马马虎虎能应付就行,这个一定要说的清清楚楚,不可以有一点遗漏。枪线上所有人都会被抓起来,所以口供一定要对得完美无瑕才行。” “不能让阿泰说这是他从缅甸带出来的吗?”方雅问。 “当然不行,阿泰他们是坐船进来的,靠岸的时候已经被仔仔细细的连任带货搜查了一遍。”如果能让人随便把枪带进来,早就天下大乱了,黄文斌说,“你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枪究竟是怎么弄到的。” “就是你们本地的黑社会卖给我的。”方雅说。 “哪一个黑社会这么大胆子?”黄文斌一点都不信,你要说黑社会有枪,那没问题,火药枪猎枪很多人都有,但是手枪这种高级货,就没什么人敢持有了。就算有,也是深深隐藏,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拿出来用,更不可能卖给方雅这样的外国人。那些随处可见的黑枪13xxxxxxxx,和黑车一样,不过是骗钱的而已。 “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不想出卖他们啊。”方雅说。 “是你帮他们,还是他们帮你啊?”黄文斌拿出一张名片来,“枪是他弄来的吧?” 方雅一看,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有内线消息。”黄文斌心里十分得意,其实他什么内线消息都没有,甚至也不是从上辈子的经历中找到灵感,纯粹是自己想出来的,“你要从头到尾老老实实的和我说一遍,我才能把你救出来,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坐牢吧,最起码最起码都是二十年以上。” “那……好吧。”方雅无可奈何,“我还是希望不要连累他。” “谁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黄文斌说,“连累不连累,那也不是你我能说了算。 “神经病就不用。”方雅说,“你自己刚说的。” “这是另外一个范畴!”黄文斌没好气的说,“要想少连累,还要先说出来。我们这人卖枪也是死刑,造成严重后果那就更加是。”黄文斌还记得前几年有人拿着仿真枪抢劫银行,结果抢劫的判了20年,卖枪的也判了十八。那还是仿真枪,这真枪肯定更加严重。 “好吧,我都告诉你。”方雅说。 “我说的是全部!”黄文斌说,“别指望你出去以后就可以联络这个家伙,或者他的同伙啊幕后主使什么的,然后就可以摆脱我拿着一大笔钱出国逍遥,对我来说这家伙根本不算什么,我会把你好好看管起来的。” “我也知道的……算了,说就说吧。”方雅最后一点小心思也被戳破,立马老实了。 黄文斌拿到这份口供,再去找阿泰一一印证,已经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这事本来和黄文斌没什么关系,机缘巧合之下才撞上。虽然赚了不少,可也碰上了危险。如果就此抽身的话,就可以远离危险,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下。 可是钱都已经赚了,就算黄文斌退让,别人就一定会放过他?要不是黄文斌的话,这帮人的设计说不定已经成功的杀死了阿瓦将军,扫除了障碍,赚了大钱。黄文斌这么横出一脚破坏了人家的计划,他们难道不会怀恨在心? 想了半天,黄文斌终于做了决定。与其退缩整天担惊受怕,还不如主动出击先把对方给压制住,顺便还能赚点钱。别的不说,阿瓦将军那边可以弄到便宜翡翠,转手出去就可以赚一大笔。 “苟老板。”黄文斌紧紧的盯着苟安生。 “黄老板,真没想到在我们省城居然会出这种事。”苟安生义愤填膺的说,“那些缅甸人真是无法无天,幸好已经被抓起来了。黄老板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当时情况真是太危险了。” “苟老板,明人不说暗话。”黄文斌说,“那把枪你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吧。” “枪?什么枪?”苟安生装作不懂。 “当然是阿泰那把枪。”黄文斌说,“警察都已经查出来了,上头有你的指纹。” “胡说八道,那枪我擦那么干净,怎么可能有指纹。”苟安生说出口才发觉漏嘴了。 “苟老板真是好算计。”黄文斌嘿嘿一笑,“你早就想杀了阿瓦将军吧,他想要建立自己的翡翠加工业,直接向国内销售翡翠成品,对苟老板的生意影响很大吧?苟老板想出这么一个大计划来,这也不算什么,计划人人都会想。可是能把计划实施到如此地步,差点成功杀掉阿瓦将军,这可真是难得。” 阿瓦将军这么干,那帮翡翠贩子肯定不愿意,这不是把他们的利润全吃掉了吗?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各种方法来阻止。资助反对势力,鼓动山民造反,各种帝国主义会干的事一样不少。可是人家阿瓦将军手段高背景硬,各种手段都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最后没法子了,只好行险一搏,勾结了和阿瓦将军有‘杀父之仇’的方雅,让阿泰抢了矿石仓库,跑到省城这里来——方雅告诉黄文斌,其实省城是苟安生特意选的地方,这里是他的老巢,认识人多,又没什么人做翡翠,可以排除干扰。 这个策划果然奏效了,阿瓦将军排了李胖子过来谈收购原石,预定的剧本是敲了李胖子一笔又一笔,让李胖子不够钱,然后苟安生出来和李胖子合伙,提出条件要开展销会让阿瓦将军亲自主持。可黄文斌出来横插一杠子,还答应了阿泰的报价,抓了李胖子不放,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幸好,黄文斌居然也提出了翡翠展销会,阿瓦将军居然还过来了,不动手可真对不起这机会。于是苟安生弄了枪给阿泰,准备在展销会上当众行刺。都不用打死,只要打成重伤就行,缅甸国内阿瓦将军的对手们自然会蜂拥而至。他们打得越厉害,就越需要现钱,就要挖更多的矿石出来卖,卖的人多了,价格自然就低。就算阿瓦将军能撑过这一劫,他的加工厂和其他不能立即来钱的项目,自然也付诸流水了。 谁都不知道黄文斌的保镖居然那么厉害,那么混乱的情况,隔着十十几米,中间还有那么多人,枪刚掏出来,居然被他一眼就看见了,还及时扑上去把人抓了起来。这只能叫人算不如天算。现在更是连苟安生自己,也被黄文斌给揪了出来。这人一年功夫从一文不名到亿万富翁,果然名不虚传,除了丁六根的提携,他自己也实在是一个厉害角色。 “黄老板是什么意思呢?想要向警察举报吗?”苟安生铁青着脸问。 “那对我又没什么好处。”黄文斌说,最重要的是,没过硬的证据,举报了也没用。 “那黄老板的目的是?”苟安生松了一口气。 “当然是好好的做翡翠生意了。”黄文斌说,“阿瓦将军答应我给我最优惠的价格,要是苟老板肯跟我分销,那不就是一条完整的供应链。”自己卖翡翠费时费力,不过苟安生手上有一个完整的销售网。 “我的事情,阿瓦将军还不知道?”苟安生问。 “应该还不知道吧,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带兵冲过来吗?”黄文斌说。 阿瓦将军当然不会带兵冲过来,可是苟安生也不敢过去缅甸了。黄文斌说现在阿瓦将军还不知道,可谁敢担保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别人不说,苟安生是绝对不敢冒险的,真被抓住了,什么掏心剥皮凌迟活埋,一想起来就浑身冷战。 可苟安生是做翡翠生意的,全世界只有缅甸有宝石级的翡翠,不去缅甸,就拿不到第一手货源,成本就要高很多。委托别人去做自己不亲自盯着,什么时候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成本还是要高很多,完全没法子和别人竞争。 也就是说,他要么转移经营方向,放弃自己最熟悉的翡翠买卖,要么就等着破产关门。本来他策划得很理想,就算阿泰和方雅刺杀失败,这两人也会担下全部罪责,不会牵连到苟安生身上。 但最终被看穿了,既然如此,苟安生下了这么大注,愿赌服输,也没什么好说。黄文斌又给他展现了另外一条道路——他可以弄到阿瓦将军的便宜翡翠,如果合作的话,苟安生这翡翠生意还可以做下去。 虽然利润会被黄文斌吃掉一大部分,但总比破产的好,而且还不用冒险。这黄文斌又是个外行人,骗起来很容易。要是做大了,说不定利润比以前还高。想到此处,苟安生脸色一变,“不知道黄老板想要怎么合作?” “很简单,”黄文斌说,“我从缅甸买矿石和成品翡翠回来,评估过价值后统统交给你,你可以随便拿去卖,卖掉多少,利润我们五五分成。” 也就是说,这些翡翠值多少钱,完全是黄文斌说了算,黄文斌紧一紧,就完全没有利润,只能给黄文斌白打工。可是现在他又能怎么办呢,被黄文斌抓着痛脚和唯一的希望。“好吧。”苟安生说,就算销售没利润,其他地方也能敲出钱来,反正黄文斌对翡翠里面的行当一无所知。 第三百八十四章. 生意的归生意 “另外为了推广翡翠文化,我觉得应该在翡翠之城里面建一个永久的翡翠展销馆。”黄文斌说,“起码也要有五六百平米,里面放些什么帝皇绿啊,玻璃种啊,手镯项链,把件摆件都来一些,我对翡翠是完全不懂的,要什么样的设备什么样的灯光,苟老板是行家,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投资一下?” “这个……”苟安生还没说什么,黄文斌就抢着继续说了。 “安全方面不用担心,肯定按照最高等级设计,就算放十亿八亿的翡翠,也不会有问题。”黄文斌拍胸脯说,“苟老板可以绝对放心。” 苟安生一阵心痛,要投资一个能放十亿八亿翡翠的展销馆,起码也得几千万,而且投资一个展览馆,也不能全用黄文斌的翡翠,他自己怎么也得出一点。一来一去,起码得把两三亿的资产交到黄文斌手里。他明白这就是黄文斌的开价,也太狠了吧。 这个什么翡翠展销馆,说是苟安生投资,但却在黄文斌的地盘上,等于是给黄文斌的楼盘做广告吸引人气。除了这一次性的支出,还得不断的支付租金。至于卖翡翠得来的钱,还得分给黄文斌一半。 “我投资。”可是苟安生没有其他办法。他自己不敢去缅甸,只有通过黄文斌才能拿到翡翠继续把生意做下去。要不然的话只能把手头的翡翠清空,拿回资金,转去做别的生意,损失更大。 这还只是正道上的损失,在黑道上,黄文斌把苟安生的事情和阿瓦将军一说,阿瓦将军能饶过他吗?他能找人刺杀阿瓦将军,阿瓦将军自然也能找人刺杀他。如果光是几个孤立无援的缅甸人,苟安生当然不怕。但加上黄文斌这个内应,可就完全不同了。黄文斌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枪有枪,根本没法子对抗。 “全靠苟老板了。”黄文斌志得意满,要不怎么说人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呢,他不掌握市场,也不掌握原材料产地,也没有技术,对消费者几乎是一窍不通,可是掌握了两个关键人物,就可以在翡翠市场上赚钱。 “后生可畏,黄老板真是厉害。”苟安生仿佛老了十岁,“我是老了。” “只是赌输了而已,只要留着本钱,以前翻身的机会多的是。”黄文斌安慰他说。 “我们都是华夏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帮着阿瓦呢!”苟安生企图搬出民族大义给自己涂脂抹粉,“一旦让阿瓦这样的人成功,我们就要花更多的钱来卖翡翠,造成国民财富流失,只肥了那些缅甸人!” “首先,这是翡翠,不能吃不能喝,唯一的用途就是做首饰。”黄文斌觉得他很可笑,“又不是什么关系到国计民生的战略资源,翡翠多了,也就是多几个翡翠首饰翡翠摆件,翡翠少了,替代品多的是,黄金钻石和田玉,碧玺玛瑙红蓝宝石。你为了一己之私,谋杀了常真,常真可是正宗的华夏人!” “那不是我的主意。”一涉及到谋杀案,苟安生顿时没了气势,“那是赵芹干的。” “赵芹是谁?”黄文斌问。 “是我的一个拍档,也是做翡翠的,他走黑道出身,遇事就喜欢打打杀杀。”苟安生把责任都推出去,“枪是他弄到的,缅甸那边的杀手也是他联络的。我可从来都没想过要伤人命。” “你在缅甸的名声,我也略有耳闻。”黄文斌笑了笑说。苟安生狗大户,看上了谁的翡翠矿石,千方百计也要低价弄到手,专门喜欢勾结警察军队,把人害得家破人亡。幸好祸害的是缅甸人,如果在国内这么搞,早就被人打死了。 “那都是误传!”苟安生不肯承认,“我是个好人,坏事都是赵芹做的。” 这话拿去骗小孩子好了,没有大人会信的。看着拍档用各种恶劣的手段谋取不正当利益,他自己像朵白莲花一样什么都没做却还能分钱?那个拍档又不是傻子,白给你干黑活吗?再说你拍档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生意的归生意,我们只说赚钱。好人坏人,好事坏事什么的,就不要说了。”黄文斌说,“赵芹在哪里?”赵芹苟安生再坏,和他也没有一点关系,反正都洗湿了头,不趁机赚多点钱,不是白白冒险了吗。 “在缅甸。”苟安生说,“枪是他从缅甸偷偷弄回来的,一直藏在家里,这一次要用,就拿了出来。因为没有子弹,有找人买了子弹。其实在边境那边,枪和子弹都不难弄,国境线太长,压根没可能全面封锁,就是运回来比较麻烦。” “是那边的枪啊,确定查不到枪号的对吧?”黄文斌问。 “这我也说不准,那枪我都没亲眼见过。”苟安生说。 “我明白了。”黄文斌点点头,“赵芹会收到应有的惩罚,你明白吧?” “他……”苟安生苦着脸,“一定要他死吗?其实赵芹也不算坏人,也就是手段激烈了点。缅甸那种无法无天的地方,要做生意没点手段,早被人连皮带肉吃干净了。” “他杀了我的人!”黄文斌提醒他说,“而且还是顶着我的名字的人,要是我亲自去的缅甸,死的就是我了。”对这种人怎么可能放过,当然是要打倒了再踏上一万只脚,踩死了再挫骨扬灰,“把他的情报统统告诉我,在哪里,身边有多少人。” “这个……”苟安生很纠结。 “刺杀事件一定要有一个了结。”黄文斌劝他说,“不把幕后黑手找出来,阿瓦将军怎么会安心给我们供货。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去缅甸了,留着这个拍档对你也没什么用。还可以趁机做个切割什么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这个赵芹都出杀手踩上门来了,不把他做掉怎么能行呢。 “可他是我的拍档,”苟安生说,“我们好几十年的交情……还是让我亲自解决了他算了,不要告诉阿瓦将军,万一他在阿瓦将军面前胡说八道,会对我们的合作造成损害。您说是不是。” “你可不要随便杀个人搪塞我。”黄文斌说。 “那当然不会,这些事情朱振亚朱老板都很清楚,你问他就知道了。”苟安生说。 “其他也没什么了,”给阿瓦将军的翡翠找到了销路,黄文斌很是满意。 接下来的事情按部就班,阿泰激情杀人,虽然动了枪,那也是因为他们缅甸人不懂国内的法律,而且也没伤人命,所以应该从轻处罚——这是律师的说辞,检察院法院听不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无辜受伤那个围观群众拿到了五百万的赔偿,已经同意原谅阿泰了,一般这种情况,检察院法院也不会多事,判个十年八年意思一下就行。 至于那把枪,是从缅甸带出来的,这个阿泰当了十几年的兵,没枪在手很不习惯,所以偷偷的带了一把枪在身上,还瞒过了海关的检查。这有枪号为证,千真万确是缅甸的枪,没得抵赖。 至于方雅,好好一个美女军官,因为压力太大突发精神病,实在是太可怜了。缅甸那边医院不发达,只好留在华夏治疗,也是没有办法。阿瓦将军因为被方雅刺伤,一怒之下把人扔下不管,还开除了她的军籍,真是没人情味。幸好有好心人捐了十万块钱做医疗费,想来很快就可以康复。 阿瓦将军的伤也没什么大碍,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完全康复了,还出席了接下来的展销会,有电视直播为证。至于有人说阿瓦将军其实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上电视那个是替身和以前片段的剪接,这当然是谣言。 传播这个谣言的人就是电视台一个低级工作人员,知法犯法,十分可恶,光明区公安局行动迅速,只用了几个小时的功夫,就把人抓了回去拘留十五天。这人在看守所里面也不老实,居然和人打架,还把人给打伤了,这可是刑事罪。 不过这人运气好,刑事案子还没走完流程,就被阿瓦将军知道了,亲自给他说情,有给受害人赔了一笔钱,才让这造谣的家伙提早放了出来,从头到尾,不过是坐了三十四天,一个月多一点。 阿瓦将军事务繁忙,在华夏呆了一个多月开展销会,已经是耽误了许多事情。虽然京城的展销会还没有结束,也只得先回缅甸。明明京城有许多飞机直接回缅甸,他却专门跑回省城来,坐那一星期只有一班的小飞机回国,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黄老板。”阿瓦将军正对着原因,“我女儿全靠你了,你要好好对她。” 喂喂,这只是一场生意而已,不要说得好像嫁女儿一样好不好,“阿瓦将军你放心,方雅在我这儿很安全。”这么重要的人物,黄文斌当然不会放她走,要不然这翡翠生意可就危险了。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现在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把你是她亲生父亲的事情告诉方雅呢?”黄文斌百思不得其解,以前不告诉别人是怕老婆知道,不告诉方雅是怕她心态不好,现在都这样了,方雅的心态还能怎么样? “现在告诉她又有什么用,让她知道她的一生,她花费了所有的心血精力去策划的事情,其实只是一个玩笑吗?”阿瓦将军说,“还不如让她怀着仇恨活下去,至少人生还有个目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加强保卫 人生目标多得是,比如说娶妻生子做科学家宇航员发大财啊,发大财啊,还有发大财什么的,干嘛非要把目标设定到复仇上?黄文斌啼笑皆非,“这几年我可以看住她,可是时间长了,总有疏忽的时候。万一哪天她跑了出去,又想法子来杀你,那要怎么办?” “我身边保卫这么严,不怕的。”阿瓦将军说。 “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啊。”黄文斌说,“还是把真相告诉她吧。” “方雅怎么会信呢。”阿瓦将军说,“她这人从小就偏执,我手头又没证据。” “做个dna测试不就行了。”黄文斌说。 “她肯定会说这是我买通了医院。”阿瓦将军说,“方雅小时候没读过什么书,当了兵才开始补习。现在勉强英文缅甸文都能读能写,普通事务也能应付得来。可是你跟她说dna,她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不会吧?”黄文斌觉得方雅很有气质,怎么可能连dna都不知道。 “别说她了,我也是这几年才知道dna是什么。”阿瓦将军说,“这种高科技,距离我们缅甸的普通人太远了,知道了也没用,当然没什么人感兴趣。你要说也可以,先教会方雅什么叫做dna再说,还得教她为什么dna可以用来验证亲属关系……其实后面那个我也不太明白。” 所以科普的道路任重而道远,黄文斌叹了一口气,“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说吧。” “这边就拜托你了。”阿瓦将军说,“我先回缅甸了,这次可真是元气大伤。” 阿瓦将军元气大伤,是因为答应了要给黄文斌便宜翡翠。所以黄文斌志得意满的回了家,然后给自己的保安公司砸了两千万进去,把金队长和甘白龙都叫了过来,表扬他们说:“你们都做得好,尤其是白龙。” “我应该做的。”甘白龙说。 “我警惕性不够。”金队长很是惭愧。 “你没专门训练过嘛。”黄文斌对他说,“后来还是奋不顾身冲上去了,算是个好同志。不过还得再表扬白龙,那么混乱的情况,一眼就看到阿泰拿着枪,还立即就把他制服了,果然不愧是专业保镖。”说着拿出一张支票来递给甘白龙,“这是奖金。” “上次已经给过了,怎么这一次还给?”话是这么说,不过有奖金甘白龙当然不会不要,飞快的接过支票一看,吓了一跳,“五百万?” “这一次的事情总算是完美解决,而且还打通了渠道,做成了生意。饮水思源,如果不是你救下了阿瓦将军,我就做不成这个生意,所以我要额外给你分红。”黄文斌说,“我这个人,一向都不会忘记别人的好处。别人为我做了什么事,我一定要好好酬谢才行。” “谢谢老板!”甘白龙心情激荡,这可是五百万啊,等于中了彩票头奖!他在美国都能拿到十万年薪,却义无反顾的回国给刘香蝶干活,这是为什么,因为刘香蝶给他开二十万的年薪,这说的可是美金!现在黄文斌这儿一次奖金就给了五百万,换成美金也有七八十万了,一下子就相当于三四年工资了。他今年已经三十多岁快四十岁了,可没有几个三四年了。 “这是你应得的。”黄文斌拍了拍甘白龙的肩膀,面对着阿泰的枪口,能够毫不犹豫的扑上去,甘白龙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和能力,这样的人肯定要拉拢。就算他会泄露一点内幕消息给刘香蝶,也不过是白璧微瑕而已。 “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甘白龙认真的说。 “对了,你是在美国受训的对吧。”黄文斌说,“是哪一家公司?” “黑水保安。”甘白龙说。 “那不是雇佣兵吗?”黄文斌以前就觉得不对,这次特意查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是黑水国际,我去受培训那个叫做黑水保安,专门培养保镖的。”甘白龙说,“虽然名字一样,其实是两家公司,完全不一样的。我们黑水保安是很正派的公司,从来都不会干杀人越货的事情。” “我想从你们公司请几个职业保镖,你帮我介绍一下吧。”黄文斌说。 “这个……我们公司会说中文的人没几个,也没有国内的驾照,枪照就更加不用说了。”甘白龙有些为难的说,“叫他们在美国干活没问题,让他们来中国,恐怕水土不服,到华夏出外勤的价格也很贵,又没什么用。” “可是我也不能光靠你一人啊。”黄文斌说,“老虎还有个打盹的时候。” “我也不是一个人啊,”甘白龙说,“我这边有六个人,两班倒二十四小时足够了。” 问题是你这六个人全是刘香蝶派过来的,黄文斌还想有几个自己的人呢。不过这也不难办,黄文斌早有预案,“金队长,你看看人家这专业得,你虽然很聪明很能干,身手也很好,但是没上过培训课,就是有差距。” “我辜负了老板,诗诗小姐还有丁老板的期望。”金队长说。 “我不是在怪你,有些事情你自己干十几二十年,都不一定会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一层窗户纸,人家不告诉你,自己就是想不到。”黄文斌说,“以前我在东升干,用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仓储软件,没法子搜索,经常掉记录。我花了好久都没弄好,是别人似乎用得很顺手。后来我才知道……人家压根不依靠这个该死的仓储软件,每次出入货人家先在excel上面登记一次,要出报表就去查excel,要是别人不说,打死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内情。” 金队长陪笑了几声,偷偷瞄了一眼甘白龙,发现人家一点表情都没有,很是惭愧,果然不愧是专业保镖,根本用不着拍马屁,只用专业能力,就能够大笔大笔的赚钱了。这时候甘白龙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老板你真幽默。” 原来不是不拍马屁,是反应迟钝,金队长更加惭愧了。他一直以自己反应敏捷为骄傲,老板一伸手,他就知道是要点烟还是倒茶,老板一出牌,他就知道是清一色还是十三幺,把老板服侍得舒舒服服,却在安全保卫上远远落后。 “老金,你有潜力的,我很看好你。”黄文斌对他说,“我打算把你送去美国培训,学成归来,肯定能更上一层楼。”转过头去问甘白龙,“是要学多久来着?” “有三个月的,六个月的,一年的,一年半的,两年的,长短都有。”甘白龙说,“我参加的是一年半的,从基础开始,读完出来做实习安全主管助理,实习完一年做安全主管助理,再做几年可以升安全主管,基本就到头了。在上面还有联合安全主管,要非常资深的才能干。收费各有不同,三个月的是三万美金,我读的那个是二十万美金。” “那我也读二十万的!”金队长狠心说。 “最好别直接读一年半的,我是上当受骗了。”甘白龙说,“应该限度三个月那个,如果不及格,也不用往下读。如果成绩好,直接读一年那个,和一年半的课程差不多,效力也一样,可以省三个月。如果成绩不好不好,可以转成一年半的,也没损失。” “还是直接读一年半的!”金队长起了攀比的心理,“也就是二十万美金嘛,我出得起!这一次黄老板还给我奖金了呢。” “读书的钱当然是我来出。”黄文斌说,“这一次你保住了阿瓦将军的命,抓住了方雅,让我做成了生意,也有大功。”黄文斌也拿出一张支票给他。 “两百万!”金队长感动得热泪盈眶,迅速的把支票收入怀里,“谢谢老板,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绝不会给你丢脸……就是我这个英语不太行,是不是先找个地方补习补习英语。” 英语不好你还一定要读一年半的,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用,英语很简单的。”甘白龙说,“以前我也完全不会,在国内补习了好久,还是一塌糊涂。可是到了美国,到处都是说英文的,自然而然的就会了。特别是找个说英文的女朋友,日夜对着,一边操一边练习,很快就会了。” “还有这种法子!”金队长精神大振,“我立即就去!” “别这么急,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开班。”甘白龙在电脑上熟练的打开一个网址,“你运气真好,两个星期之后正好有一个高级班开学。只要把钱先交了,保安公司会帮你把签证弄好的。” “光是你还不够,还得再加点人。”黄文斌说,“选几个机灵点的,给他们报三个月的短期班,分批过去学习。等你学完了,我们就鸟枪换炮。”看了一眼甘白龙,也不能疏远了这边,“到时候你们两个携手合作,一起共创未来。” 安排好了金队长去学习,保证了将来的保卫力度,可是当前的保安也要维持住才行。总不能让甘白龙一个人把所有的责任都扛了。黄文斌又去找丁六根,讨要优秀的保安人选。 第三百八十六章. 保镖 “用不用啊,你现在手头差不多上百个保安了吧?”丁六根相当无语,“你又不用打架抢地盘,也没有工厂,养着着上百个保安,就是给你一人一户看家护院,是不是太浪费了?你现在不过是个亿万富翁,连省城你都冒不了尖,看看有谁像你这样一出去带着七八个保镖的?我也就是带两。” “爸,他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丁诗诗取笑说,“上次开翡翠展销会他差点被打着,现在出入都穿着防弹衣呢。这么厚这么重,也不怕热死。” “什么防弹衣,我这只是安全服而已。”黄文斌分辩说,“其实就是厚实一点的衣服。严格上来说,这算不上防弹衣。只能在十米之外防止手枪子弹的直射,人家防弹衣五米都没问题。” “那里面还有块钢板呢。”丁诗诗说。 “我再说一遍,这不是钢板,这是陶瓷板。”黄文斌说,“我怎么会随身带钢板。”这也太夸张了,钢板虽然防护效果好,但是又厚又重,没法子透气。陶瓷板就不同了,比较轻便,放一大块在身上也不妨碍行动。虽然说只能挡一枪,第二枪就碎了,可能挡住一枪已经完成使命了。 “那还不是一样。”丁诗诗嘲笑他说,“那个枪手压根就不是冲你来的。” “他拿着枪对着我好不好!”黄文斌说,“多危险啊,我都快吓死了。” “隔着那么远,还有四个保镖在你前边挡着,要打中你哪里有这么容易。”丁诗诗说,“手枪和步枪不一样的,隔着十几米,命中率就会大大下降。何况那把枪我也看过,老旧得要死,膛线都快磨光了,根本打不准。” 面对着十几米外一支手枪,黄文斌可不会寄希望于这支手枪‘根本打不准’,“百年大计,安全第一。”任凭他们怎么说,黄文斌也不改初衷,“反正小心一点肯定没错。” “你这都不是小心一点了,根本就是乱来。”丁六根说,“跑到市政府去还一定要带个保镖,人家门口有武警站岗的啊,市政府里面多少人在,从来都没听说过出事的。其他人去市政府,带个秘书人家都觉得失礼,你带着保镖像什么样!” “我看他们市政府里面保卫工作很松呢。”黄文斌有些不服气,“门口就登记一下名字,包包根本没人查,万一有人带了危险物品,那可怎么办?”不过说来也奇怪,从来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出门左转是政府,可真去政府杀人的,也只有那些什么分子。 “哪有这么容易的,市政府那是要害单位,一旦有事,驻军都会出动。平时感觉不出来,那是内紧外松。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人冲击市政府的?”丁六根说,“你现在还是暴发户不要紧,大家顶多说你不懂事。可是我怎么办!人家会说我公司出来的人,根本不懂礼仪。” “连我都脸上无光。”丁诗诗说。 “那以后去市政府就不带保镖呗。”黄文斌说,市政府里面应该是安全的吧。 “不是说不能带,起码你也要坐一下掩饰,拿个包装成秘书也好啊。谁像你的保镖那么明目张胆,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在拍电影呢。”丁六根说,“干嘛不带着金队长呢,人家一看就以为他是司机。” “他嫌金队长不够专业呢。”丁诗诗说,“现在带着那个叫甘白龙,是刘香蝶刘老板送过来的,据说在美国进修过呢。隔着十几米远,一眼就看见人群里面拿着枪的缅甸人,及时阻止了刺杀事件,还把那个缅甸人抓了起来。” “真这么厉害?”丁六根问。 “真的。”黄文斌可是亲眼所见,“当时现场正在解石,乱的要死,我是完全没注意到那个杀手。要不是甘白龙的话,我被打死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金队长很机警很能干很忠心,可是没有专业培训过,这种关键时刻就是指望不上。” “看来我也要找个培训过的试试。”丁六根摸了摸胡子,“现在这世道越来越乱了,绑架抢劫的越来越多,还有些人,明明是自己做生意失败了,硬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把我们这些老老实实奉公守法勤勤恳恳靠自己努力成功的当作仇人,真是太危险了。” “爸你说什么呢?”丁诗诗问。 “关公你还记得吧,就是做茶叶生意那个。”丁六根说,“前两天被人绑架,勒索三百万,他家里好不容易凑了钱送过去,人却没回来。后来才知道,被绑架当天那些绑匪就撕票了。” “怎么这样。”丁诗诗感叹。 “绑匪就是关公的拍档,他们炒普洱茶,亏了一大笔。关公抽身早损失比较少,那几个不肯认输,最后倾家荡产。”丁六根说,“他们想来想去,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是关公把他们害了,就把关公约了出来,先杀人,再勒索。你说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这些人实在是太笨了。”丁诗诗也感叹,“做生意赔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后想法子东山再起就是了。可是绑架杀人,一辈子就完了啊。” “你还年轻,当然不怕,可是很多人不是这么想的。”丁六根说,“上个月我还和关公吃饭呢,没想到转眼间,他就这么被人害了。看来我这边也要加强保卫。那个甘白龙,叫过来见一见,我问问他都有什么绝招。” 这是黄文斌的松山别墅,别墅里面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所以甘白龙也能休息一会儿,做做自己的事情。这时候要叫过来,也很容易,吩咐一声,立即就走过来,也不过几分钟罢了。 谈完以后,丁六根感叹:“真是处处皆学问,以前总觉得带几个能打的机灵的就够安全了,现在一看,不搞些专业的保镖还真不够稳妥。看来我也要送些信得过的人过去美国留学当保镖才行。” “和金队长一起去呗。”黄文斌说。 “你这么怕死,不如我来贴身保护你好了。给你最贴身最私密的保护,我可是很会打枪的啊。”丁诗诗贴过来说,“随便给个一亿的年薪就可以了。” “你们要耍花枪等我走了再耍!”丁六根瞪了她一眼,“还最贴身最私密,还要不要脸啊,你和小黄还没结婚呢,就说这种话!让你妈听到,肯定把你打得屁股开花。”丁诗诗顿时不敢说话了,丁六根又对黄文斌说:“人家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谁没有几个仇家。我还不要紧,不过这些日子,我听说有人想对张利华下手。” “张大哥?”黄文斌现在已经可以大大方方的把张利华叫大哥了,现在张利华的身家还不一定有黄文斌多,“张大哥他父亲死之前一直没干什么事,就是挂个名头领工资,应该不会得罪人吧。” “问题就是老张死了以后。”丁六根说,“张家的小辈到处说张利华是叛徒,勾结外人,也就是我,对付他们张家。这真是可笑,张老爷子三个儿子,遗产肯定应该分三份啊。张利国张利民吞了张利华那一份,还想让张利华一言不发任其宰割,这还算人吗?” “张家也太过分了。”丁诗诗说。 “张利华的儿子正在国外留学,放暑假的时候回来,刚下飞机,就被堂哥们堵住打了一顿,骂他一家子都吃里扒外。”丁六根说,“打得那个惨啊,头破血流,张利华见了,偷偷流了一天的眼泪。” 这情节好像在哪里见过……黄文斌想起来了,这少年是不是还被骂作废物,然后被退婚,然后说莫欺少年穷,捡到一个神器,找了个随身老爷爷,从此大杀四方,把家族亲戚全都踩在脚下。 “张利华的儿子?那不是小马克?”丁诗诗问。 “是啊,就是他。”丁六根说。 “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小马克多可爱一个小孩啊。”丁诗诗说。 “打一顿还可以说是冲动。”丁六根说,“还有更丧尽天良的呢。我听说有人找了黑道的关系,想要把张利华杀了。这是很确实的消息,那边都已经收到钱了。总算那些人还有点见识,不敢接,把钱退了回去。” “真要动手?”丁诗诗等大了眼睛,“这不可能吧,怎么说也是亲戚。” “谁知道呢,也许不是张利国张利民,是别的原因。”丁六根说,“不管怎么样,张利华一定要保住,现在我和他合做的生意很大,要是他死了,张家这块牌子就用不了,一年起码损失一两亿。” “张大哥现在也很重视保安的吧。”黄文斌说,他把家里弄得好像碉堡一样,黄文斌去做客,都要搜身才能进去。吃的喝的,全都是自家农场出产,从采摘开始就密封包装,做成了菜还要化验过,就怕给人下了毒。 “在家里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到外头就不一定了。”丁六根说,“老江湖都惜命,倒是不怕。最怕那些刚出道的小混混,年轻气盛,一心想着扬名立万,说不定就真动手了。万一得手了,那不就惨了。我提醒过张利华几次,他都不放在心上。再说我怕他不耐烦,正好小黄你有亲身经历,跟他现身说法,免得他一失足成千古恨。”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上钩 现身说法,无非是为了增强说服力。可是空口白牙,张利华也不一定会相信。不如带个样板过去,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间胸器,不对,是人间凶器——说的当然就是方雅。这人间凶器(兼凶器)已经办妥了手续,可以从精神病医院领出来。 “黄老板。”方雅伸了个懒腰,尽显妩媚姿态,“总算是出来了,在这儿呆了这么久,都快变成神经病了。”虽然一点都看不出有精神病的样子,不过她是得到省城精神病医院认证的正宗精神病,杀人不用负责任。 “办手续走流程就要这么久,我有什么办法。”黄文斌说,“还要保住你不要给遣返回去缅甸,很麻烦的。只花了这么几天,已经算很快了。” “多亏黄老板了。”方雅感激的说,“我一定好好的报答你。” 这女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还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还用这么诱惑的语气,摆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来,黄文斌忍不住心猿意马。幸好他的理智很快战胜了欲望,提醒自己这女人实在是危险。 “先上车吧。”黄文斌说,有些事情不方便大庭广众的说。 这是一辆加长版的奔驰防弹车,后座位置很大,有相对的两排座位。黄文斌坐在左边,方雅坐右边,甘白龙和金队长坐在对面,紧紧的盯着,只要方雅有什么异动,立即就会动手。 面对着两个虎视眈眈的大男人,方雅一点都没有不自在,并拢着双脚,亲热的挽着黄文斌的胳膊,“黄老板,真的给我办好居留权了吗?要是被送回缅甸,我肯定会被阿瓦打死的。” 阿瓦将军才不会打死你呢,黄文斌心里说,要不是阿瓦将军出血,他才不会搭理方雅,方雅只能和阿泰一起去监狱里面把牢底坐穿。不过要是方雅被遣返回去,黄文斌就拿不到便宜翡翠了。 “我已经给你办好工作签证了。”黄文斌把签证给她看了看,“还真不容易,人家拼命问我干嘛要请个神经病来干活。”请了一顿五头鲍才通过。 “黄老板辛苦了。”方雅接过签证看了看,“怎么才半年?半年以后怎么办?” “半年以后再续签呗。”黄文斌说,他当然不会给方雅办个永久居留权什么的,要不然方雅跑了怎么办。弄个工作签证,方雅就只能看着黄文斌半年半年的续签,要不然就会变成黑户。有精神病史,基本上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拿工作签证,只有托人才行。至于移民什么的,那当然更加不可能。 “真麻烦。”方雅倒在黄文斌怀里感叹。 黄文斌想要避开,可是车里就这么大,又能避到哪里去。方雅身上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十分好闻,这是什么香水啊?精神病医院里面还能喷香水的吗?“你就安心呆着吧,先不要想阿瓦将军什么的。”黄文斌说。 “想了也没用啊,”方雅说,“我都已经错过了唯一的机会。” “你不想杀阿瓦将军了?”黄文斌问,难道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在展销会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要不然我怎么会豁出去动手。”方雅说,“可惜还是失败了,我还以为死定了呢。没想到还有黄老板你来帮我,既然大难不死,我也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那就只好接受命运的安排。” “是我的人阻止了你的这次暗杀,你肯定很在意吧。”黄文斌说。 “我……”方雅叹了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也没办法。”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背负着不共戴天之仇,在杀人仇人手下隐忍好几年,终于设局把杀父仇人引到华夏,谁知道就被黄文斌给破坏了。 不过方雅知道,这时候只能服服帖帖的,黄文斌要什么就给什么,把自己的天赋本钱用尽,才有可能逃出生天。只要稍微有一点反抗,这唯一的希望也会随之湮灭。想到这里,方雅挺了挺胸,不由得为自己的姿色自豪。美女是有特权的,如果是别人,只怕不是在华夏坐牢,就是已经被遣送回缅甸,落到最糟糕的下场。 “你不用骗我了。”黄文斌说,“其实你还是想杀阿瓦将军的吧?” “我……”方雅一时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我是一个生意人。”黄文斌说,“唯一的目标,就是赚钱。如果你早点和我坦白,给出让我满意的价码,说不定我会帮你动手。可是你不声不响的,叫阿泰拿着枪跑到我跟前,我哪知道你要刺杀阿瓦将军,还是要杀我。要是早说明白,也不会造成这种误会。” “我绝对没有对黄老板起坏心思。”方雅辩解说。 “那时候谁还管你有没有心思,重要的是有没有能力。”黄文斌说。 “是我不好。”方雅心里也在悔恨,干嘛不挑个黄文斌不在的时候下手呢。黄文斌不在,他的两个保镖自然也不在。虽然别的地方没有这么好混进去,也很难带着枪接近阿瓦将军。 “那我再问你一次,你现在还想为你的父亲做点什么吗?如果你想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帮你。”黄文斌引诱她说。这女人可不是柳权贾山那样的废物,她可是一个格斗能力超强的军人,拿着一把小玉刀,十几个大汉都近不了身。她自己想跑的话,强留的代价太大了,可行性也不高,必须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才行, “你……你不是要和阿瓦将军做翡翠生意吗?”方雅听着黄文斌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她不敢相信,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指望了,难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还有机会报父仇? “翡翠矿石就在那里,谁卖给我都一样,只要便宜就行。”黄文斌鼓动三寸不烂之舌,“阿瓦将军有雄心壮志,总想着赚钱做大事。他卖矿石给我,就算便宜,也便宜不到哪里去。何况我现在收留了你,那可是大大的得罪了阿瓦将军。如果只是为了一个美女,你说我犯得着吗?” “那是为了什么呢?”方雅知道自己很漂亮,可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当然是为了更多的利润。”黄文斌说,“你父亲身上,有一个大秘密。” “大秘密?”方雅脸色不动,可是急促的呼吸出卖了她的想法。 “是啊,大秘密,就是因为他身上有这样的大秘密,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黄文斌故意不说清楚,“不过我还没有调查完,等查出真相,说不定能够借此赚一大笔。”真相就是阿瓦将军才是方雅的父亲,黄文斌果然因为这个真相赚了大钱。 “是什么秘密?”方雅问。 “我现在还没查出来呢。”黄文斌可不想这么快就告诉她,再说方雅现在也接受不了,“等我拿到了确定的证据,自然会跟你说明白。” “能不能先透露一点?”方雅忍不住好奇心,使劲的贴在黄文斌身上。 “当然……不行。”黄文斌看着方雅失望的脸色,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女人上钩了,他把手放在方雅的腰间,果然她丝毫没有反抗,“这关系到你父亲的血脉,你身上流着的,也许是非常尊贵的血。”阿瓦将军怎么说也是控制了一个翡翠矿区的军阀,手下几千人枪,放到古代的话,勉强也可以算是小国之王,方雅可以算是流落在外的公主。 “我父亲的血脉?”方雅却误会了,苦苦思索,“我父亲是矿区山民,他没跟我说过多少家里的事,可是和别的山民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人人心里都免不了有一个公主王子梦,很快她就‘回忆’起了几个片段。 “我父母结婚的时候,有好多人来参加婚礼,还有从外省来的。普通山民结婚,怎么可能有这种威风。”方雅案子寻思,“还有我八岁那年,跟着父亲去首都,有好多不认识的人来和他说话,每次都神神秘秘的。难道……” “方小姐,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真相告诉你的。”黄文斌承诺说,“不论最后我能不能用真相赚钱。不过相对的,你要帮我做一些事。” “黄老板……”方雅低声呻吟,身子变得火热,“不要叫我方小姐,叫我阿雅。” “阿雅。”黄文斌的手伸入方雅的衣服之内,缓缓的摸了一把……果然还是不行啊,虽然方雅的皮肤很光滑很温暖摸着感觉很好,但是对面有两个人看着,根本兴奋不起来。要是女的还行,金队长和甘白龙两个大男人,还是算了吧。反正方雅已经上钩了,要吃也不急在一时。 “好了,我们还是说正事。”黄文斌把手抽回来,“我答应了高价收购翡翠,阿瓦将军才放过你。要是不能卖出去,我可就亏惨了。现在我们去见一个亿万富翁,他是一个很大的潜在客户,等一下听我的指令行事,要卖力一点。” “老板,”方雅眼泪汪汪的看着黄文斌,“我的身体当然任由您处置,可至少让我把处女身献给您。” “不是叫你去献身!”黄文斌都无语了,这女人怎么一想就是下三路,就算是明星,卖一次也不过是几十万而已,这点小钱黄文斌真没看在眼里,“我是让你表现一下本事。算了,现在也说不清楚,反正听我的就没错了。” “我就知道老板不会这么对我。”方雅破涕而笑,把身体贴得更紧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打呀 虽然明知道方雅是在演戏,黄文斌也忍不住心生豪情,这么一个生性凶残相貌美艳的女杀手,迫于情势只能委曲求全任由黄文斌胡作非为,想一想都觉得兴奋。不过黄文斌现在是亿万富翁,扑过来的女人有如过江之鲫,想玩什么样的没有。这样带刺的玫瑰,赏玩一下就算了。 不过黄文斌还是忍不住好奇,先摸了摸方雅的手臂,不粗,又很软,一点肌肉线条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还有腰肢,真是盈盈一握。小腿上倒是微微有一点鼓胀,也比平常人轻微多了。 丁诗诗为了穿高跟鞋漂亮,每天花大量时间做保养,光是浪费在腿上的就差不多一个小时。还做瑜伽,控制饮食,按摩,小腿上的肌肉还是不受控制的长了起来,这是无可奈何的自然规律。黄文斌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看的,丁诗诗却经常看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腿唉声叹气,追忆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小腿多漂亮线条多直。 就算是以身体为职业的模特,对小腿肌肉破坏身体线条也无可奈何。有些激进的,甚至会切断自己的迷走神经,人为制造小腿肌肉萎缩。也不知道方雅是怎么弄的,要说她原来是山民,然后又加入军队,不可能多做保养,为什么就能有这么纤细的小腿呢?还有小腿这么漂亮,大腿不知道怎么样,可惜这儿实在不方便。 方雅被摸得气喘吁吁,满脸桃红,仿佛要滴出水来,可惜已经到了地方,黄文斌把她放开,整理好衣服就下了车,方雅差点把银牙咬碎,可也只好跟着下车,立即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张利华的屋子重建过,和以前是完全不一样了,雕梁画栋,气势恢宏,楼高九层,其中有一半是没人住的空房,之所以建这么高,是因为张利国的房子有八层,张利华要压过他。门前一个大停车坪,至少有三四队保安在巡逻,黄文斌想进去,还得搜身过机器,手机都要留在外头。 方雅当然不能例外,也被搜身了,人家还有专门的女保安来干这活。不过方雅刚从精神病医院出来,衣服也是黄文斌准备的,当然不可能带着任何有攻击性的东西,所以很顺利的通过了。 “那帮保安,真是不懂事。”进到里面,张利华已经在等着了,“叫了他们仔细认人,好像黄兄弟这样的贵宾,就不用搜查了,这帮家伙就是记不住。” 其实就是你吩咐过不论来的是谁都要认真检查的吧!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吐糟,这时候又把责任全推给保安了?上次丁六根来做客,也被搜身了,连打火机都被扣下来。张利华当面把坚持搜身那个保安队长炒了鱿鱼,转头又把他送去下属一家小公司当副经理,这事连丁诗诗都知道。 “没事,忠于职守这是好事啊。那个汉朝什么皇帝,去军营被拦下来,还夸奖周亚夫治军严谨呢,我总不会连两千年前的人都不如。”黄文斌说,张利华这么做虽然很得罪人,至少很好的保护了自身的安全,上辈子他搞出那么大的声势,张利国张利民肯定把他很到骨子里去了,不过张利华一直好好的,至少到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还是如此。 “其实我自己是没什么关系的。”张利华说,“但是我老婆孩子也在家里,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我能理解。”黄文斌说,“其实我是觉得……你做的还不够。” “还不够?”张利华吃了一惊,“我找了这么多保安还不够?” “家里的保安固然要做好,到外面也不能疏忽。”黄文斌说,“特别是你那车,实在是太不安全了,怎么也得来个防弹的。”张利华这么有钱的人,不开个奔驰也得来个宝马才对,他偏要开个汉兰达,还是2。7排量那种。 “我明白了。”张利华嘿嘿一笑,“丁老板卖了那辆防弹奔驰给你,你终于发现上当了,想要转手卖给我是不是,别想了,我就喜欢开汉兰达,谁要开你那个防弹奔驰,说是轿车,其实比卡车还长,压根找不到停车位。” “我才不会卖给你。”黄文斌才不想卖呢,好容易才弄到防弹的车子,另外买的话,价钱贵不说了,订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货,“停车位这种事情,让司机去烦就好了,哪还用自己找。” “我才不用司机呢,开车这么危险的事情,当然要自己来。”张利华说,“万一哪一天司机忽然手滑了怎么办?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怎么办,感冒发烧了又不想丢掉工作隐瞒不说怎么办。车子速度一旦上了一百公里,别管你是日本铁皮车还是德国神车,就算是防弹车也一样,一旦撞了,那都是九死一生。与其相信那些拿一万几千的司机,还不如相信自己的手。” 这什么奇葩观点,但好像又有些道理,黄文斌一时想不起来怎么反驳,好一会儿才说,“那你感冒发烧喝酒了怎么办?总不能害自己硬撑着开车吧?” “感冒发烧就不出门呗,多简单的事。”张利华说,“我也不在外头喝酒,要喝就在家里喝。老弟你也是,不要在外头乱喝酒,现在假酒太多了,很多都有甲醇,一杯下去,说不定就瞎了。” “我也不怎么喝酒,现在一般都挺文明的。”黄文斌说,有钱到亿万富翁这个层次,自然就文明了,灌酒的也就少了,就算真有人灌,也有人可以挡着。黄文斌做的生意,基本都是互惠互利,很少说单方面去求别人,被灌酒的机会自然就少。 “文明个屁,上星期我去陪省发改委的一个什么处长,硬是要我喝,不喝就不给我批项目,他妈的什么玩意儿。要不是陈厅劝着,我非翻脸不可。”张利华恨恨地说,“我性子就是太急,在人情世故方面有所欠缺。” “这是人之常情,我也很讨厌那些灌酒的。”黄文斌说,“谁灌我我也要翻脸。” “所以啊,你比我的人情世故还不如。”张利华苦口婆心的说,“听说你炒股票赚了一大笔钱,难免有些骄傲。炒股票是谁的面子都不用给,可你不能永远不做实业吧,这几天你不就在搞翡翠了。要做实业,怎么也得给人家几分面子。” “张大哥你说什么啊?”黄文斌没听懂。 “你去市政府还带着三保镖,这事都传遍了。”张利华说,“现在人家还当笑话来说,你要不改,可就不只是笑话了。做哥哥的托大劝你一句,过犹不及,注意安全是好的,那也不能带着保镖四处跑。别处也就算了,我家里保安这么严密,你还带着,分明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你这个把家里弄得和碉堡一定害自己开车不敢用司机的人也好意思说这话!黄文斌忍不住翻白眼。“只是带他们进来见识见识。”黄文斌说。 “我当然没关系,别人可不一定会这么想。”张利华说,“说真的,有些时候你也不用过分小心。哪一个有钱人,不是踏着血肉尸骨赚钱的?哪一个亿万富翁的仇家少了?大家还不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情况不同。”黄文斌说,“张大哥你也差不多吧,外头有人虎视眈眈呢。” “虎视眈眈又能怎么样,还能把我绑了不成?”张利华挺起胸膛说,“别看你哥哥我年纪不小,一直都有锻炼身体,猴拳八卦都有传承,等闲三四条大汉不能近身。要真下横手,谁怕谁啊,我一个电话就能叫好几十人来,都是见过血的!” 三四条大汉……金队长是专门练过的,现在还每天坚持练习,也只敢说能和两三个空手的汉子放对,要是拿上武器,别管是棍子还是锄头,立马就要转身跑。张利华年纪也大了,不见肌肉只见肥肉,肚子上圆圆的一团,这一阵子事情那么多,肯定没什么时间锻炼,还两三个大汉呢。 “张大哥,不是我看不起你啊,别说两三个大汉,两三个小妞你也拿不下。” 张利华脸上一红,“两三个小妞当然不行,年纪毕竟是大了,没那么多弹药……不过两三个大汉没问题啊,谁敢过来,我先这么一抓,然后这么一甩,沉肘一打,就算是泰森,也得给我倒下。” “泰森可能不行,阿里肯定会倒。”黄文斌说。 张利华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去去去,阿里得了帕金森,还打什么。” “要不打霍金,那肯定一拳一个。”黄文斌说。 “你小子不服是不是?”张利华站起来,扎了个马步,双手前伸,一用力,哈的叫了一声,“对我的肚子打一拳!看你打不打得动。” 黄文斌不由想起后世一个笑话,扑哧一声笑出来:一老头在公园里打太极拳,一招一式都显得很有力道。来了个年轻人说:“老大爷功夫这么好,怎么练的?”老头说:“我站着不动,用你最大的力气打我试试!”于是年轻人用力打了老头一拳,结果被讹了两万。 “有什么好笑的!”张利华怒道,“打呀!让你见识见识我这硬气功的厉害。” 第三百八十九章. 现身说法 “我才不打,万一把你打坏了怎么办。”黄文斌说。 上辈子他见过张利华表演,五大三粗的汉子,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拳打过去,反而被振开。看着很神奇,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值,就是打到那一瞬间忽然一缩,肚子的位置改变了,别人用不出力打不实。再趁机肚子一顶,就反震回去了。这一招就是眼明手快,其实和气功没什么关系。 “就凭你?”张利华拍拍肚子,上面的肥油哗哗的响,“快打!” “那好吧。”黄文斌走过去,几乎和张利华脸对脸才停下来,这招硬气功其实一点都不难破,只要走近一点就行,张利华肚子再缩还能缩到背后去?“我打了啊!”黄文斌举起拳头,深深地吸一口气。 “喂喂,你懂不懂规矩。”张利华却不干了,“怎么能靠这么近打?” “我又不会劈空掌隔山打牛什么的,不靠近怎么打。”黄文斌说。 “去去去,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真是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张利华才不会傻乎乎的挨一拳,年轻时候碰上这样的,硬挨一下也没什么,可现在他都五十岁了,装个逼疼半天不值得。 “要配合?没问题啊。”黄文斌说,“阿雅,你来打。” “我来打?”方雅问。 “是啊,用力打。”黄文斌给她使了个眼色。 “学得很快嘛。”张利华又扎了个马步,拍了拍肚子,“来,往这里打。” “真打啊?”方雅看着黄文斌。 黄文斌看了看张利华的肚子,“算了,你轻轻打一下,免得把我们张大老板打坏了。” 张利华一看方雅,细胳膊细腿的,想来也没多大力气,“给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打!” 方雅走上前去,“那我打了啊。” “快打!”张利华说。 方雅举起手一甩,已经在张利华肚子上打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张利华眼睛一瞪,凸了出来,脸色红得好像猪肝一样,站立半响,忽然往后倒。黄文斌抢上前一看,张利华吐了一嘴的白沫。 “老板!”张利华的手下们大惊失色,全都围了过来。 “我没事!”张利华站起来把白沫擦掉,“只是一时内劲走岔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他拿起杯子含了一大口茶水,洗了洗嘴巴,又吐出来,“虽然这一击强劲有力,深得寸劲的精髓,不过要是我做好准备,肯定能反震回去。你这么忽然打过来,我运气还没运好……看你这一拳,肯定是咏春高手吧?” “不是。”方雅说。 “难道是形意拳的小披挂?”张利华问。 “那是什么?”方雅完全不懂。 “究竟是什么啊?”张利华不死心。 “我就是随便打了一下。”方雅说。 “老弟,”张利华对黄文斌说,“就说你不懂人情世故,找个秘书也是这样,都把我打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承认一下是高手会死?就算真的是随便打一下,那也是经过无数苦练之后的随手一击才对嘛。” “其实方雅是缅甸女兵王,从小加入缅甸特种部队,通过最严厉的训练,磨砺出最锋利的刀刃。上山能打虎,下水抓鳄鱼,来无影去无踪,执行过无数任务,手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黄文斌说。 “这个……也不要太夸张了。”张利华说,“太夸张人家不信的。” “没夸张啊,都是真的,阿雅真的是缅甸特种兵。”至于格斗能力,那也不用说了,一对一把金队长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一对多也是从容不迫,一对几十还差点成功逃跑,黄文斌说,“你在外头,看见方雅这样的美女走过来,很少有人会提防的吧?有谁会知道,其实这是一朵要命的毒玫瑰。就算是空手,只要接近到五米之内,随时都会遭受致命一击。所以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大意,你看我就随时都穿着防弹衣。” “我刚才是没运好气,要是运好气了,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张利华不以为然 “你不信我们可以试试。”黄文斌说,“你选两个最厉害最能打的出来,我这边就方雅一个,让你见识见识缅甸特种兵的厉害。” 张利华眼睛咕噜一转,立即答应下来,“好啊,不过这么白打一场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赌个东道好了。过几天省政协霍主席过六十岁大寿,特意叮嘱我千万不要高调,随便找个地方吃顿饭就完了。我想来想去,只有你那里合适,消费不高,不引人瞩目,又是自己地方,厨师也不错。要是你赢了,这顿酒席我出双倍价钱,要是我赢了,你就得给我免费。” “霍主席?”黄文斌问。省政协的霍主席,那可真是一个大人物——虽然只是副的,也是副部级了,和省城的市委书记一样。当然省城的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霍主席可不是,但这也够黄文斌仰望了。 “是啊,霍主席。”张利华说,“你觉得怎么样?” “也不用打赌了,直接就让我请吧。”黄文斌说,能够结交副部级高官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得到的,“要是霍主席一高兴,说不准给我个省政协委员当当,那我可就赚大了。” 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一样,都是富豪们的护身符,只要成功挤入政协或者人大,一般警察就不敢来骚扰了。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比如说碰上曾书记这样发疯的,要抓政协委员或者人大代表,得先得到当事或者上级政协人大的同意才行,要同意就得提出确实的证据,还得走程序。有了这么一个缓冲,曾书记这样的家伙就没法子为所欲为了。 “哪有一来就当省政协委员的。”张利华说,“怎么也得先从区政协开始,然后市政协,最后才到省政协。今年都选完了,你最早也得等到明年,不过要是霍主席帮你打个招呼,说不定能够在哪一个区或者县弄到个席位。” “说起来,张大哥你好像是人大代表?”黄文斌说。 “是啊,”张利华说,“我是市人大代表。” “人大代表比政协委员威风多了。”黄文斌羡慕的说,电视上出现一个人大代表,大家都觉得他就要代表人民了。要是出现一个政协委员,大家就感觉这家伙怎么都退休了还不好好呆着非要出来上电视呢。 “威风什么啊,人大代表可麻烦了。”张利华说,“职责多得要死,一时要去视察选区,听取群众意见,一时又要去开会,一开就是好几天。经常有人跑过来请愿,什么偏远山区要修路啊,化工厂污染太大要关掉啊。政协委员就没这个坏处,清净得要死,没人指望政协委员能干活,所以我们还是做政协委员的好。” 不论是张利华还是黄文斌,或者丁六根,都是一样的,谁都没想过为人民服务。他们之所以去做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只是为了批一张虎皮,更好地保护自己。所以没责任没工作的政协委员当然比有责任有工作的人大代表好。 “说起来,政协委员究竟是干什么的,我现在都不知道。”黄文斌说。 “管他呢,反正有个身份就好。”张利华说,“你真想知道,就自己去问霍主席好了。怎么样,这个赌注你究竟接不接受?” “不是说我直接请吗。”黄文斌说。 “这当然不行,”张利华坚定的说,“我怎么能占你这个便宜呢,还是打赌吧。” “那好吧。”黄文斌随口答应了,反正不过是一顿饭。 “好,够豪气。”张利华高兴得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对了,霍主席指定了要双头鲍,最好是日本的。还有熊掌,当然要野生的。鱼子酱,伊朗产得那一种。还有法国松露,意大利的也凑合。其他随便弄点什么鱼翅龙虾和牛就行,酒的话,开一瓶三十年茅台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别人可能弄不到,你肯定有。” “这么一桌,怎么也得十来万吧?”黄文斌问。 “也没有,我找人请教过,不算酒水也就七八万。”张利华说,“开六桌的话,也就是五十万不到。要是算酒水的话,那可就没边了。你的三十年茅台酒现在炒到一百万一瓶,六桌的话就是六百万。” “这还叫低调啊?”黄文斌问,“六百多万吃一顿饭。” “所以要到你的酒店去嘛,只要没确实的证据,谁能说他喝的就是三十年茅台呢?一口咬定是三年的茅台不就好了,那才几千块,喝得起。还有鲍鱼,现在的鲍鱼也就是几十块一斤嘛。”张利华说,“总之,这一顿饭就拜托你了。” “如果是我赢了的话,你要给我一千二百万呢。”黄文斌说。 “赢?”张利华哈哈大笑,拍了拍手,出来一白一黑两个外国人,“这位是安东诺夫先生,这位是吉布森先生,他们是mma综合格斗的正式比赛选手。虽然只打过两三场就被淘汰了,可毕竟是正式选手,别说二对一,就算是一对一,这世界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打赢他们。” 第三百九十章. 一对二 这可真是麻烦,所谓的mma,黄文斌也略有所闻,号称最接近实战的格斗比赛,拳脚肘膝都可以使用,还允许倒地追击,只有后脑眼睛几个要害不允许攻击,似乎还不能用足球踢什么的,这些黄文斌就不太清楚了。反正这是一种十分凶残的运动,所以奖金十分的高。 能够在mma正式赛场上出战的运动员,就算只有几场也好,那也是格斗强人了,这一黑一白两人又高又壮,身体条件比方雅好太多了。方雅说到底不过是个五十公斤上下一米六五左右的女人,就算再怎么训练,力量方面也不可能和这两人比。再说方雅收受过最严格的训练没错,那是军事训练,格斗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你这叫不占我便宜啊?”黄文斌说。 “哪里有占你便宜啊,是你自己说要打的啊。”张利华说,“二对一也是你说的。” “你这还不够占便宜啊?”黄文斌摇摇头,“这顿还是直接请算了。” “老板,我想试试。”方雅主动请缨。 “别闹了,又不是普通人,没胜算的。”黄文斌说,万一打伤了怎么办,阿瓦将军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伤,说不定会生气的呢。虽然说他生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还得求着黄文斌,但毕竟大家还要合作,把关系弄的太僵也不好。 “我会赢的。”方雅说。 “怎么赢?”黄文斌很是怀疑,如果换两个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可这两个是专业格斗家,身上的肌肉一团一团的,而且又做好了打架准备……正当黄文斌这么想的时候,方雅已经微笑着走了过去。 “hello!”方雅和那两人打招呼。 “hi!”那两人都很高兴,还伸出手来想要和方雅握手。 方雅微笑着走过去,忽然一个踉跄,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样,压在茶几上,顿时茶壶茶杯水果饼干什么的一起飞上半空,两个mma选手吓了一跳,连忙躲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三个人撞到了一起。 方雅最快站起来,她举起手中的东西,展露出胜利的笑容。 “waht?”两个mma选手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他们一起站了起来,裤子就掉了下去——方雅手里的,就是他们的皮带。 “喂喂,你干什么啊!”张利华这时候才说,“我都还没介绍情况呢。” “张大哥,这是考验应付杀手的能力啊,难道人家杀手上门,还会先打电话跟你预约时间,然后摆个擂台光明正大的打一场?”黄文斌说,“当然趁你不备忽然下杀手,你这两个保镖连皮带都被我们阿雅脱下来,要是杀手的话,给他们一人一刀,现在他们不死也成太监了。” “这不算数!”张利华觉得很冤枉,“这两人不懂中文,压根没防备。” “就是啊,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杀手,不懂中文又不加戒备,再能打又有什么用。”黄文斌拍了拍张利华的肩膀,“饭钱我就不和你算了,酒钱没法子,一瓶一百五十万,六桌的话就是九百万,双倍一共一千八百万啊,你是打算银行过账呢还是给现金?” “不是一瓶一百万吗?怎么要一百五十万啊!”张利华问。 “涨价了嘛。”黄文斌说,“房价再涨,股票再涨,酒当然也会涨。” “那也不能一下子涨50%啊!”张利华恨恨地写了一张支票,扔给黄文斌,“算你狠,这什么mma,号称最接近实战,其实还是擂台表演,所以才被你的人偷袭成功。下回我找些打黑拳的人来,看你这小妞还怎么偷袭。” “打黑拳?”一说起这个,黄文斌就想起唐龙脚踢27英寸铁柱来。 “是啊,黑拳那可是完全没有任何规则的生死斗,什么地方都能打,断手断脚都是平常事,有时候还会打死人呢。”张利华吹嘘说,“你这个缅甸女特种兵虽然厉害,但肯定打不过黑市拳手。” 黑市拳这么厉害,干嘛不去打正规擂台赛啊,不用断手断脚还能大把赚钱,“我们不是在说安保的问题吗,你拉个天下无敌打架王来,护不住自己的安全,那也是一点用也没有。总之到了外面就是要小心,要注意安全。” “那当然要注意了,不过你可别不信,黑市拳真很很厉害的,过两天我找个黑市拳高手让你见识见识。”张利华完全忘记他们讨论的正题了,“谁也不敢说天下无敌,毕竟名山大川之间藏龙卧虎,高人无数。但是黑市拳可以说完全实战,黑市拳高手放现实生活中打架基本无敌。” “黑市拳既然是拳,那肯定是空手吧?”黄文斌说,“现实生活中打架,有多少人是空手的?没刀没枪,酒瓶子也要拿一把。空手和器械的打法完全不同,怎么见得黑市拳一定能赢呢?” “大家都拿器械,人家练过的就是比没练过的强,见过血的经验多的就是比没见过血没经验的强。”张利华说,“黑市拳手经常打熬身体,进行专业训练,又要上擂台比赛,打架经验多,见血不慌张,肯定比你的缅甸特种兵强。” “要是拿了枪呢?”黄文斌问,“你黑市拳手会用枪?” “去,我们这儿怎么可能有枪啊!”张利华说。 “你没看新闻……新闻上没播出来。”黄文斌才想起来阿泰枪击阿瓦将军那事被压住了没扩散开,知道的人不多,“真枪不行,电击枪可很容易能弄的到,别说火药枪猎枪什么的,上个月公安局还收缴了几十把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张利华急了,“我不管,过几天等我请到了黑市拳高手,我们再打一场,随便你要怎么打都行。可不能这么赢一把就跑,太没道德了。” 还不是你自己要赌的!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打,不过到时候我可不一定让方雅出手。”到时候让他们比摔跤,看你黑市拳打不打得过人家专业的摔跤选手……不对啊,甘白龙毕竟年纪大了,万一失手怎么办。还是让方雅来,比打枪谁打得准。 “随便你叫谁。”张利华说,“就这么说定了啊,过两天我就去找你……对了,霍主席那个寿宴,原料你弄得齐不?要是弄不齐,我来给你想办法。”说着拿出一张清单给黄文斌。 “应该可以把。”黄文斌看也不看,随手就把清单塞进口袋里,他手下那么多厨师,让他们烦恼去吧,反正现在的社会有钱什么买不到,就算真的买不到,也有人会假造。这些稀罕的食材,谁也不可能天天吃,究竟什么味道,没人说得清,就算吃到假的,他们也不知道。 “那好吧,可千万不要耽误了,用多点钱没关系,一定要让霍主席满意。”张利华说,“其实也没有特别难办的,就是那个茅台酒找不齐,反正你手里头有,最难这一关已经过了,其他的也不算什么。” 他倒是没想着要占黄文斌便宜,不过人家政协副主席说了要弄个三十年陈茅台,张利华手头的茅台都送出去了,又不敢说实话,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搭上的关系,只能来找黄文斌这个原主问问还有没有。 不过黄文斌早就说了,剩下的茅台不卖,自己收藏。现在黄文斌又炒股炒地皮转了一大笔,已经是亿万富翁,直接说要买,黄文斌未必肯卖,就算肯卖,也未必肯拿出六瓶来,可定是七折八扣。正好黄文斌送上门,灵机一动就借打赌的名义,总算是办好了这六瓶酒,虽然说出了双倍的价格,那也不算什么。反正钱越多,越显得寿宴隆重他劳苦功高。 黄文斌告辞回去,又处理了好多事情,第二天才想起这事,把清单拿出来交给手下的厨师们,叫他们去筹措。那帮厨师平时吹的山响,什么满汉全席水陆八珍都不在话下,这次一看清单,全都犯了难。 “其他的也就算了,这个双头鲍实在是不好弄。”罗志强说。 “是啊,别说双头鲍了,三头鲍都多久没人见过。”郭彪也说。 罗志强和郭彪两个,以前都在省城数一数二的大餐馆干过,后来有独立出来自己做生意,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们都说很难办,那就真是很难办了。黄文斌还不信邪,上网一搜,果然没有。偶尔几个号称有的,点进去一问,全都是假的。 所谓的几头鲍鱼,指的是几个鲍鱼能凑够一斤,五头鲍就是五个一斤,四头鲍就是四个一斤,双头鲍可就厉害了,两个鲍鱼就一斤。说的可不是鲜货,而是晒干了以后,还有半斤一个的块头,这可就厉害了。距以前留下来的资料,真正的双头鲍,比人的手掌还大,发出来做好,一顿都吃不完。现在的干鲍鱼,有手掌心那么大的就算是顶级了。 “真弄不到?”黄文斌问。 “听说香港那边的百年老字号,还留着一些做镇店之宝,可是数量很少,全收过来也就十个不到吧。”罗志强说,“要用来开宴席,那肯定不够。” 第三百九十一章. 好吃 那要怎么办才好?都已经拍了胸脯说没问题了,总不能再回头说双头鲍实在搞不到你还是找别人吧。黄文斌发散了人四处去找,香港那边找到三个,愿意卖的只有两个,买了下来一看,只有一个是真正的双头鲍,另一个只能算是比较大的三头鲍。 市场上没有,那就上朔去产地找。鲍鱼世界各地都有,会做干鲍的可没几个,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网鲍,出于日本青森县。打电话过去一问,两头鲍倒是有,不过人家不卖,要留着做传家宝。另外还有吉品鲍和禾麻鲍,也都是日本出品,这两种鲍鱼久负盛名味道浓郁,但个头比较小,根本没有双头的。 接下来就只剩下南非了,南非干鲍比日本干鲍便宜很多,但是味道却相差不远,而且个头也有比较大的。黄文斌委托的中介找到了足足四个双头鲍,而且全部都愿意卖,只要给钱就行。 总算是凑到了六个双头鲍,六桌客人,每桌可以分一个。其他的人,随便搞些三头鲍四头鲍凑合就行了,三头鲍也很罕见,四头鲍就到处都是了,挑一些个头大的,发的时候弄大一点,或者把两个四头鲍各自切掉一部分,巧妙的拼接在一起,重量也差不多和双头鲍一样了。 这么做的话,对鲍鱼本身的肉质香气合味道都有一些损害,不过来吃饭的人本来就不在乎这个,他们需要的,只是‘我和霍主席一起吃过鲍鱼’的经历而已。除了厨师之外,不会有任何人在意——反正黄文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寿宴日如期而至,黄文斌做好了准备,一大早就在酒店里面等着。第一个来的当然是张利华,他自己开着车就跑过来了,只带了两个随从,一个是他的秘书,另一个却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样子很是甜美,眼神却凌厉无比,十分的不搭调。 “寿宴准备的怎么样?”张利华却没给黄文斌介绍,先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都很好啊。”黄文斌说。 “带我去厨房看看。”张利华还是放不下心。 厨房里面一片忙乱,十几个大师傅都在紧紧的盯着自己负责的菜式。张利华过去逛了一圈,很是满意,“这个鲍鱼不错,个头很大。我还担心你找不到那么多双头鲍呢,听说现在双头鲍很少了。” “听说?”黄文斌问,“你没去问过究竟有没有得卖吗?” “这么专业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专业人士去干,我哪知道鲍鱼怎么买。”张利华说,“是不是双头鲍很贵啊?既然霍主席要求了,贵点就贵点呗,没什么大不了的。花了多少钱,都报给我就是了。” “贵倒是不怎么贵,问题是人家压根就不卖。”黄文斌说,“现在的双头鲍,人家都供起来做镇店之宝。”霍主席这么随便说一句,黄文斌就跑断了腿,也只弄到六个双头鲍,其中还有一大半数凑数的。张利华这一千万可真不好赚。 “是吗?可是霍主席都指定了,有什么办法呢。”张利华说,“霍主席是我父亲的好朋友,我们张家的生意能够铺这么大,和霍主席的支持是分不开的。以前霍主席一直和我大哥亲近,不太看得起我。这次总算是得到机会,他的寿宴一定要好好的办起来才行,绝对不要有一点点的纰漏。” 普通交情的话,说到这里已经够了,不过张利华和黄文斌不同,他觉得应该会所多两句,“以前霍主席位高权重,大家都巴结得紧,特别是我大哥。现在霍主席要退休了,我大哥还有其他人就对他冷淡起来,我趁虚而入,这才拿到给他办寿宴的机会。”张利华很自豪地说。 黄文斌也不知道他骄傲个什么,拍马屁,还是拍一个即将退休家伙的马屁,怎么看都应该很羞耻才对。“政协副主席的话,应该是副部级吧,不是六十五才退休吗?”黄文斌问。 “一般来说是这样,不过也要看任期,如果任期到了,下任又很急,那也只好退休了。”张利华说,“如果是处级,还可以去做调研员什么的,副部可不好安排,正巧他身体不好,于是决定明年就退休。我大哥觉得他失势了,立即冷淡下来,不肯在他身上花钱,还和霍主席说生日宴会不如在家里随便吃点东西算了,把霍主席气的够呛。但是我不这么看。人虽然退了,关系总还在,说话就算没有以前那么有力,也可以用金钱的力量加以补足。为此花上一千几百万,根本不算什么!” 黄文斌知道张利华想做什么,他的那个惊天一击,固然需要时机勇气和金钱,可是官场上的帮助,也必不可少。要不然他谋划半天,张利国上法院告状,那边下个通知说张利华行为违法,那就白忙乎了。 丁六根当然也有省里的朋友,还是来头很大关系很铁那种。不过丁六根再怎么说,也只是盟友而已,张利华不可能把自己人生最大的作战完全寄托在盟友身上。这一次不成功,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张利华肯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上辈子张利华的靠山是谁,黄文斌可不知道,也许是霍主席,也许不是。但张利华对这一场寿宴的重视,那是确凿无疑的。这么一想,黄文斌有些忐忑。霍主席指定的是六桌六十位客人,每人一客双头鲍。但是黄文斌弄来的,只有六个双头鲍,其他五十四个,都是用三头鲍四头鲍冒充的。 要是被识破了的话……那也没法子,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双头鲍了啊。这都是因为环境污染,滥捕滥捞,导致大型鲍鱼绝迹。黄文斌不得已才用三头鲍四头鲍冒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我们要保护环境,保护野生动植物,才能让双头鲍重现,反正现在弄不到双头鲍,不是黄文斌的错。 “这个就是鱼子酱吗?”张利华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呸,不好吃,又咸又腥。” “这好几十枚鱼籽在你舌头上爆发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极致的鲜味吗?”黄文斌问。 “完全没有。”张利华把鱼子酱放下。 其实黄文斌也没有,也不知道鬼佬为什么会喜欢吃这样的东西。这是伊朗出产的最高级鱼子酱,产自野生的beluga(黄文斌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鱼),颗颗圆润饱满,色泽清亮透明,倒是很好看。小小的一瓶,就要一千美金以上,黄文斌买了二十瓶,这可就是两万美金了。问题是吃起来实在是不好吃,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够客观,应该说完全不对黄文斌的胃口。 “这个鹅肝酱不错。”张利华尝了一口,“还有这个熊掌,香味浓郁,全都焖烂了啊。这个就是驼峰吧,口感很奇特,好。这个是松露啊,配着鹅肝酱吃最好了……这……这是什么东西,浓郁的肉香,入口即化,实在是太好吃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这么好吃,远远超过熊掌驼峰松露鹅肝酱!也就是双头鲍能够勉强比一比!到底是什么啊!” “红烧肉。”黄文斌说。 “红……红烧肉?红烧什么肉?”张立华问。 “猪肉。”黄文斌说。 “肯定是高山地区养殖的特种香猪吧?”张利华怀着万一的希望。 “就是普通的农家猪。”黄文斌说,和普通猪肉的唯一区别,草猪吃猪草长大而不是吃饲料,猪种也比较原始,没怎么渗入外国肉猪的血统。普通猪肉七八块钱一斤,草猪肉十块。 “所以啊,这种便宜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弄上这么高雅的寿宴!”张利华说,“这不是显得鱼子酱鹅肝酱贵的要死又不好吃吗!我们花这么多钱买这么高级的食品,不就是为了装个逼,你上个红烧肉,岂不是刺裸裸的嘲笑吗!” “谁说要上席了,这是给厨师和服务员们做得工作餐。”黄文斌说。 “那就好。”张利华说,“还有什么便宜又好吃的东西,全给我撤掉。” “放心吧。”黄文斌说。 “对了,那些茅台呢?”张利华问。 “都在这儿呢。”黄文斌让服务员把酒搬出来,价值百万的名酒,都被服务员们小心翼翼的捧在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掌中,好像那不是酒瓶,而是小婴儿一样,“我的储备都被你弄光了。”其实黄文斌还有两箱没开。 “总之这次全靠你。”张利华拿起一瓶茅台仔细察看,看了半天才放下,接着拿起另一瓶茅台看起来,直到六瓶茅台一一检查过才放心,“其他的茅台呢?都是正品吧,可不要买错了。” “那肯定不会。”黄文斌说。 一瓶茅台当然不够一桌子人喝,所以除了三十年茅台以外,还准备了成箱成箱的普通茅台。黄文斌是从省城最大的酒行进货,酒行经理也是丁六根的老关系,按道理说不会有问题。张利华却还是认认真真的检查一遍才放心。 第三百九十二章. 劝说 除了酒和菜以外,张利华还看了桌子,椅子,杯子,碟子,烟灰缸,牙签等等,乃至于自动麻将机都开来看,其实人家压根就没说要打麻将。查完以后张利华才松一口气,自嘲说,“请客吃饭我请得多了,这么辛苦还是第一次。想想我还真是贱啊,我大哥不要的关系,我主动凑上去跪舔。” “以后就好了。”黄文斌说,等张利华做完那件事,就轮到别人来跪舔他了。 “先不说这个。”张利华兴致勃勃的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妮娜。”这位眼神凌厉长相甜美的姑娘就朝着黄文斌点点头,“她是黑市拳高手,我好不容易才请来的,性别相同,可别说我占你便宜了!” 什么别说我占你便宜,性别不同的时候张利华也没赢啊,那时候还是二对一呢。不过张利华还真找个黑市拳手来啊?或者说,黑市拳这种玩意儿真的存在吗?你要说有人组织非法拳赛,那肯定是有的,很多人都喜欢看打架。 可要是传说中没任何规则的黑市拳,应该不可能吧。职业拳手不用拳套的话,一次重击就能把人废掉。要从哪里找那么多不怕死的人来打黑市拳呢?这个妮娜长这么漂亮,难道是打着打着会把衣服都撕烂露出身体的那种黑市拳吗?看她眼神,似乎也不像。 “妮娜小姐你好。”黄文斌说,“你真的……真的打黑市拳?” “黄老板你好。我打的黑市拳也不是传说中那种,只是没有正式注册的私下拳赛罢了。”妮娜说,“用的是散打的规则,不带手套。断断续续打了好几年,没死过人,受伤倒是家常便饭。这次严打地下赌场,拳赛组织者被一锅端了,我本来也要去坐牢,幸好张老板出钱请了律师,把我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犯了难,人家摆明了说我是拳手,再让她比打枪,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张大哥你是什么意思呢?”黄文斌问。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想打一场。”张利华指着方雅说,“妮娜,这位就是缅甸女兵王方雅,等吃完了饭你们认识认识,看看怎么切磋一下格斗技艺。你可要小心些,方小姐最擅长偷袭了。” 方雅微微一笑,反驳说:“其实我最擅长的是远距离狙击。” 黄文斌也很是不满,“不是说怎么比赛由我决定吗?” “我找个男人来,为了补偿你这边的不利条件,才是你决定比赛方式啊。”张利华理直气壮的说,“现在我都找女人来了,大家条件一样,当然是要商量出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好办法来切磋技艺。” “我可没听说过还有这种约定!”黄文斌说。 “这是不言自明的把,要是条件相等,凭什么让你决定比赛的方式呢。”张利华说。 “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想比啊,是你一定要比,因此做些让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赢了一把就想跑?不给人翻本的机会,以后谁还跟你赌钱啊。”张利华说,“就这么说定了啊,吃完饭我们再来商量一下看怎么打,别想着趁人不备忽然偷袭,妮娜可不是上了擂台才集中精力的废材!” 这可真是离题万里,黄文斌明明是要他提高警惕注意安全来着,谁知道他居然弄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黑市拳手,这算是什么意思?妮娜这一听就不是真名,关键时候能奋不顾身保护雇主吗? “等吃完饭再说吧。”黄文斌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赢他一大笔,让张利华以后都不敢再打赌比拳。至于安全什么的,张利华自己都不在乎,黄文斌还管他干什么,反正上辈子张利华干完那件大事也没被怎么着,一直无病无灾呢。 客人们陆陆续续来了,省里那是处长不如狗,副厅满街走,这霍主席的宾客,自然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算起级别,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高官。不过要说起实权,那就差远了,省里一个清水衙门的处长,也许还比不上市里有实权的副科。 特别是政协这条线的,政协主席算是实权,比人大主任差一点,副主席就差远了,比人大的副主任差天共地。再下头的办事人员,那就更是清汤寡水。见到黄文斌这么个亿万富翁,简直就好像苍蝇见到大便一样,全都围上来。 黄文斌以后想在政协混,也得给足面子,四处交际,光是名片就收了一大摞,就是人还认不全——都是秃头,地中海,高发际线,说话行动都带着官腔,看到黄文斌,眼睛忍不住散发着贪婪的热情,又隐约有一丝不得志的愤世嫉俗,仿佛要把黄文斌吃干剥净一样。 被盯得多了,黄文斌不由产生幻觉,仿佛自己是跑到了狼窝的小白羊。转头去看张利华,张家算是老牌富豪了,现在又和丁六根合伙做生意,比黄文斌名声更大,看着他的目光也更灼热。不过张利华没有丝毫不适,穿花蝴蝶一般,一会儿飞到这边,一会儿飞到那边,开几句玩笑,谈一谈八卦。 有过了好一会儿,霍主席来了。他头顶光秃秃的,只边上有一圈头发,倒是全黑的,仔细的梳起来,散布在光亮的头壳上,稀稀疏疏的,看着都想笑。看看其他人,头顶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难道加入政协会导致脱发?想到此处,黄文斌忍不住摸了摸头。 “你的头发真漂亮。”霍主席也注意到了黄文斌,“真是让人妒忌。” “额……”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到,“您这样的才好呢,聪明绝顶。” “我宁愿蠢一些。”霍主席说,“今天是不是有双头鲍啊?” “您要的东西,我上天入地也要给您弄来啊。”张利华抢着说,“都是真真正正的双头鲍,人家香港日本的百年老店,都装裱起来当传家宝,我和黄老弟一家家去说,好不容易才买到这么多。” “听说鲍鱼能长头发,越大的鲍鱼就越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姑且先试试吧。”霍主席对双头鲍怎么来的毫不在意,“上次有人和我说黑豆煮田鼠汤能长头发,我每天吃,吃了足足一个多月,根本没用。” “这鲍鱼又不是仙丹,只吃一次肯定没用啊。”张利华说,“不如我送几箱去您家里慢慢吃,每天吃一点,这才会有效果的嘛。” “也就是试试,其实我觉得没多大用。我现在啊,是病急乱投医,心里存了个万一的指望,明知道没根据,就盼着奇迹出现。”霍主席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现在不是和丁老板一起做生意吗?怎么不见丁老板?” “丁叔去美国谈玩具出口的合同了,要是成功的话,明年我们集团的出口说不准能翻一倍。”张利华眉飞色舞的说。以前省城出口企业的格局,服装是群雄割据,玩具却是张家一家独大。现在张利华和丁六根合作,硬生生抢了一大块下来。现在谁还敢说他张利华一点本事都没有,离开张家就只能坐吃山空。 “原来老丁瞄着玩具出口这个业务,看来看去都没处下嘴,你和他合伙,他就打开局面了。”霍主席说,“就可怜你父亲,好容易做那么大玩具厂……哎,你们三兄弟,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 张利华脸色变了变,“我很愿意和我大哥二哥好好相处,问题是人家不这么想。” “怎么说你也是弟弟,他们是哥哥,让着点也没什么。你自己出来做生意,那也没什么,可回去抢自家的订单,别人会说闲话的,什么吃里扒外啊,卖家求荣啊,难听死了。”霍主席说。 “张家?我也姓张,我也是张家,至于和人合作,难道神弓集团里面没有别人的股份?玩具厂赚的钱,我两个哥哥全都是自己拿了?”张利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们自己不好好做管理,价格高,质量低,导致订单流失,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订单落在我手里,起码还算是张家的。落在别人手里才完了呢。” “毕竟是一家人,冤家还易解不易结呢,你们可是亲兄弟啊,弄成这样,何必呢。”霍主席说。 张利华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请了霍主席来吃饭,听到的却是这样的劝解,声音都忍不住高了起来:“霍主席,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把人家当兄弟,人家可没把我当兄弟。居然在公司章程上弄鬼,想要把我的股份吞了,要是我不顾着兄弟情分,早就告到法院让他坐牢了。那好吧,我不要股份了,换钱出来自己做生意,人家还不肯放过,指示手下设计陷阱,想要把我骗得倾家荡产,这样的兄弟,我还能怎么办?”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吃饭。”霍主席见没法子劝了,只好暗叹一声,看来是没法子了,只好依计行事。 第三百九十三章. 假酒 寿宴很成功,价值百万的茅台,把这一次宴席的档次提升到五十年一遇的水平。来参加的个个都自觉脸上很有光彩。三十年的茅台不少人喝过,可是这么大规模六桌人一起喝,可真是闻所未闻。霍主席固然有面子,他们这些贺寿的也分外光彩。一瓶酒一百万,六桌可就是六百万,谁见过这么高档的寿宴? 双头鲍上桌的时候,简直就引起了轰动。鲍鱼大家都吃得多了,可是这么大的还真没见过。个个欢喜赞叹,不少人还拿出手机拍咔嚓咔嚓地拍照,拍完了吃一口,好像吃了仙丹一样,个个都说浑身发热,热流涌动,似乎还长了几根头发出来。 至于鱼子酱什么的,评价可就差多了,又咸又腥,根本没什么好吃的。盛名之下,鱼子酱怎么可能这么难吃,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肯定是黄文斌买到了假货。不过这也不能怪黄文斌,鱼子酱这种东西本来就假货横行,国内根本就没多少真的,买到假的也不奇怪。 黄文斌差点没气死,双头鲍是假的个个都说好,鱼子酱可是真的,个个都吃不出来。这时候丁诗诗跟着丁六根去了美国给父亲当翻译,这些鱼子酱就是丁诗诗在纽约最大的鱼子酱供货商那儿买的——如果是假的,只能说明纽约50%以上的阔佬都在吃假鱼子酱。 可是人家霍主席都说了,黄文斌也只好承认,“以前没买过鱼子酱,可能买错了。” “勇于承认错误就是好的嘛。”霍主席很是高兴,倒上一大杯酒,“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干了这一杯,就算你了。” 一瓶酒五百毫升,经过三十年放置后还缩水了不少,也就是四百二三十毫升左右,这里一杯至少三两,也就是一百五十毫升以上,粗略算一算,起码三十五万。要是一口气喝下,完全可以号称一口喝掉一辆车,现在房子价格还没到顶,喝掉半套房子也勉强够格。 “我酒量不行啊,这么大一杯下去,非醉不可。”黄文斌推脱说,他才不会喝呢,这酒再昂贵,其实也就是一包掺着酒精的水,少少的喝一点没问题,这么大一杯,可就对身体有害了。 “你这真是……”霍主席还没说完,就有人出来了。 “主席,是我办事不利,和黄老弟没关系。”张利华主动承担责任,“他能找到这么多双头鲍就不容易了,本来鱼子酱应该我去弄得,谁知道这一阵子太忙,实在是没时间。”也不等霍主席说话,他就拿起酒杯咕嘟一声,喝掉了一辆车半套房子。 “好,还是张老板给面子。”霍主席拿起一杯酒来,“刚才那是罚酒,这是敬酒。” 张利华无奈,只好也给自己倒满,虽然是小杯,也有半两上下。两人碰了杯,霍主席随便舔一舔就算完成任务,张利华可得把整杯酒全喝完,他刚灌了一大杯,这时候有些不舒服,勉强喝下去,杯底还有些残酒没喝光。 “你养金鱼呢,还留着这么一圈。”霍主席笑骂。 张利华只好把杯底那些也喝了,喝完了一边喘气一边说:“霍主任,其实黄老弟仰慕你很久了。他现在还是白身,想当政协委员为人民服务,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机会?” “今年?今年比较难,换届选举日期都过了,好像也没有哪里的政协出缺要补选。真要的话,明年可以安排。”霍主席说,“黄老板在光明区有个地产项目对吧?那就在光明区选吧。” “谢谢霍主席。”黄文斌连忙说。 “谢什么啊,都是自己人。我们政协的主要职能,就是要吸收黄老板这样的精英来参政议政和民主监督。这事就交给我了,你什么都不用管,等着做政协委员吧。现在先喝酒。”霍主席给黄文斌倒了一杯,“喝!” 有求于人,黄文斌很无奈,只好把酒喝了。 “这才是自己人嘛。”霍主席又给张利华倒了一杯,“小张啊,想当年,我和你父亲在毛巾厂做工人,只能喝虎头大曲,连特曲都买不起。都说什么时候能喝一次茅台,那就不枉此生了。现在茅台是随便喝了,还有这样三十年陈的极品茅台,可是你父亲,已经不在了啊!想起这些事情,我真是感慨万千……替你父亲喝三杯吧。” 连张利华的亡父都搬出来了,张利华还有什么办法,只好连干三杯,喝完以后,他踉踉锵锵的站不稳了。他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很久没这么喝过了,平时人家一般也不会给他灌酒。可今天霍主席是他努力巴结的对象,被灌了也没办法。 “你父亲出殡的时候我正在京城开会,没能赶回来。”霍主席说,“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你父亲,这一杯是我向你父亲赔罪。”说着一饮而尽。 这就更加没办法了,张利华只能跟着喝。 “你母亲现在怎么样呢?”霍主席又问。 “她……这几年她一直在佛堂念佛。”张利华话都说不清楚了,“我爸去了以后,她就……就正式办了个居士证,点了长明灯,专心为我父亲念佛祈福,让他早登西方极乐,一般不出来了。” “以前张夫人也是女中豪杰。”霍主席到了一满杯,“敬你的母亲。” 父亲的喝了,母亲的当然也得喝,张利华满脸通红摇摇欲坠,霍主席拍了拍他的肩膀,搂着张利华站起来,大声说:“大家来给我做寿,霍某人十分感激。今日能够欢聚一堂,全赖张老板出钱出力,大家来敬张老板一杯!” 下面轰然答应,无数的处长副厅涌上来,都拿着酒杯。张利华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不给面子不好,给了面子非得喝死不可。黄文斌一看这个阵势,自己不上场,肯定是不行了。 “其实也不单只是张老板,我也有小小的功劳啊。”黄文斌抢过去,装作不懂事的样子,“雷处,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喝这么点怎么能行,拿水杯来!”说着一拍桌子,服务员就拿上来两个大水杯,倒上茅台,灯光下闪着白色的寒光。 “好!”雷处长不怒反喜,这个黄文斌也太嫩了,吓唬别人可以,吓唬他可没门,雷处长本来就是个酒桶,一两斤酒根本不放在眼里,“难得黄老板这么豪气!干!”说着拿起水杯,咕嘟喝了一大口,只觉得嘴都麻了。 这也是茅台,虽然不是三十年的,也要上千块一瓶,这么喝简直就是牛嚼牡丹。但是他怕黄文找到借口推却,又喝了一大口,忍着刺激,把整杯酒都喝完了。往黄文斌面前一摔,“黄老板走一个!” “走一个!走一个!”大家一起起哄。 黄文斌拿起水杯,慢慢的把一整杯酒喝了下去,面不改色,“再来啊!” 雷处长吓了一跳,“真的来?” “来!”黄文斌豪气万千的说:“满上!” 服务员拿起酒瓶倒满了,雷处长干笑两声,大气退堂鼓,他的确有一斤多的酒量,可那要慢慢喝才行,这么几口下去,一杯还可以,两杯的话就顶不住了。不过也没关系,可有足足六桌人呢,一人一杯都被这两人灌倒了。 “还有谁,尽管来!”黄文斌叫嚣。 “黄兄弟你没事吧?”张利华很担心,拉着黄文斌的袖子问。 “没事!”黄文斌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没事?”张利华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黄文斌的酒量这么大吗?以前好像都没听说过啊。黄文斌一向都宣称自己不能喝……忽然他看到了给黄文斌斟酒的服务员,那不是方雅是谁? 霍主席做寿,出席的最低也是处级,这样的场合,张利华和黄文斌两人虽然是东道主,也只能单身作陪,秘书司机只能在外头吃饭,更不要说保镖了。方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混了进来,还换了衣服画了妆,把漂亮的面孔画得平凡无奇。 不过仔细一看,张利华还能认出来这个缅甸女特种兵。他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黄文斌酒量忽然这么好了呢,他喝的压根就不是酒,应该就是白开水。 “怎么可能没事呢,黄兄弟让我来!”既然知道能作弊,张利华也放下心,还敢主动出击了,“来来来,大家一起来,阿俊,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赶紧喝一杯。”让方雅倒上,一口闷了,啊的叫了一声,却不是白开水,而是雪碧。 六桌客人轮番上前,气氛越来越热烈,两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雪碧,牙酸肚子胀,差点没吐了,终于把人潮应付过去。终于曲终人散,两人忍不住都摊在沙发上,张利华揉着肚子说:“哎呀,今天真是……真是全靠你了。现在看来,还是你的女特种兵好用,我认输了。” 妮娜再能打,碰上这种场合也是毫无办法,方雅却不同,化妆隐藏之术大显身手,还能玩障眼法倒假酒,让黄文斌张利华两人在酒场上大杀四方,以二对六,把那帮政协的官僚们喝得东倒西歪。 “所以啊,就是要注意安全。”黄文斌说。 “对,下次我也找个女特种兵来当保镖。”张利华说,“我找国内的特种兵,比你缅甸的厉害多了。不,不能找一个,要找十个,每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多出一个还可以放假。” “那不是三十天才能放一天假吗。”黄文斌说。 “怎么是三十天?”张利华一算果然是三十天,“三十天就三十天,有假期总比没有好。”他还想说什么,忽然房间门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第三百九十四章. 阴谋 “毛处长。”张利华勉强站起来招了招手。 这个毛处长是霍主席的亲信,做霍主席司机出身,跟着霍主席东奔西跑,最后跟着霍主席到了政协。他只读到高中,文化上有很大的短板,后来搞了个函授的本科文凭,又让霍主席花了无数力气,总算是到了副处,却只是调研员,没任何实权,只是给霍主席四处奔走。 现在霍主席要退休,他没了依靠,正式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今天吃饭,喝了两杯酒,这毛处长干脆抱着霍主席痛哭了一场,让霍主席好生尴尬。不过霍主席对毛处长可真没没的说,趁着毛处长去洗手间的功夫,还吩咐张利华要多看着点。 张利华自然答应下来,直接给霍主席拍马屁,花费高效果不一定好,好像今天给霍主席办了个寿宴,就花了一千多万。通过毛处长间接拍马屁,花费少,霍主席还一定要认这个人情不可。 “张哥。”毛处长赔笑着说,“叫我小强就可以了。” “哪能呢,政协强哥的大名谁不知道。”张利华说,“强哥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点小事。”毛处长摸出一张纸片来交给张利华,“霍主席吃饭毛病多,什么贵吃什么,什么新奇吃什么。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喜欢吃野味,什么老鹰毒蛇穿山甲。大酒店也就算了,好歹发票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卖野味的餐厅,可都不怎么正规,很多都开不出发票来。你也知道政协那儿报销麻烦一大堆,这儿有几万块我想尽办法都报不了,张哥帮我想想办法。” 几万块……黄文斌都无语了,这政协可真是太清水了吧,好歹毛强也是个副处长,还是为霍主席办事呢,居然为了这么几万块来求人。 “不就是几万块吗。”张利华接过纸条,看也不看就交给了秘书,“你去弄好。” “谢谢张哥。”毛处长说,“霍主席要退休了,可真是全魔乱舞,什么妖魔鬼怪都跳出来了。以前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几万块钱的餐费,别说发票不对,就是没发票全白条,他们也不敢不报。今天霍主席做六十大寿,请了好些人,一个都没来,来的全是坐冷板凳的。要不是张哥花这么多钱支持,这次面子可丢大了。”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张利华有钱,只是缺一个自己的渠道而已,霍主席退休不退休,人总还是认识的。至于人家给不给面子,那都不是事,大笔大笔的钱砸下去,谁会不给面子?没人和钱有仇。 “对了,张哥,还有一件事。”毛处长说,“霍主席现在的车是一辆皇冠,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不过霍主席坐惯了有感情,想把这车买下来。我去问了一下,大概要二十多万,我这边钱不凑手,张哥能不能先借给我,下个月就能还。” “没问题。”张利华说,二十多万对他也就是一点小钱,今天吃一顿饭就花了上千万,“政协现在这么没人情了吗?霍主席一直开着的车,居然不让他继续开?” “那不是政协的车,是省发改委的,借调给霍主席开。”毛处长说,“要是政协的车子倒是好办了。省发改委从上头空降了一个主任下来,谁的面子都不给,说什么他们自己用车都很紧张,霍主席在办公务也就算了,都退休了就别难为他们了吧。你说气人不气人,什么混账玩意。” 黄文斌心想你都退休了还想站着公家的车子不放,这才叫什么玩意呢。要是本单位的车子也就算了,还占了外单位的车。三公经费每年好几千亿,比国防经费还多,也不知道被霍主席这样的人浪费了多少。 “真是人一走,茶就凉。”张利华感叹。 “人还没走,茶已经凉了。”毛处长说,“以前霍主席有权的时候,钱算个什么鸟东西。现在要退休了,一看没钱还真不行。什么级别,什么荣誉,都是扯**蛋,只有钱才是实际的。买房子要钱,买车子要钱,请保姆要钱,生病了更要钱。霍主席是副部可以全报,我才副处,好多东西都没法子报销。” “难为强哥了。”张利华说。 黄文斌则想难为你个屁啊,副处级看病也差不多是全报了,还有房子分配,还有小车开,全都是公家付钱,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而且这个毛处长根本没什么本事,就是霍仁杰的一个司机而已。 “霍主席下个月就退了,到时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上班看报纸,下班回家看电视?”毛处长垂头丧气的说,“也只有趁着这个月,能捞一笔是一笔了。以后我的生活来源,只能着落在张老板头上,张老板你多多包涵,可别怪我报了餐费,又借车款,回头还这样那样。” “这肯定不会啊。”张利华哈哈大笑,“强哥相信我找我帮忙,是我的荣幸。” 张利华和毛处长一起笑起来,还拥抱在一起,仿佛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黄文斌也在旁边赔笑,但他总觉得毛强笑得阴深深的,仿佛有什么阴谋一样。这个预感很快就得到了验证,第二天中午,黄文斌就接到了白薇的电话。 “黄老板。”白薇的声音压得很低,“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得罪人?”黄文斌得罪了好多人,也不知道白薇说哪一个,“怎么了?” “有人跟我们举报,有官员在你的酒店大吃大喝,一顿饭吃了好几百万!”白薇说。 一顿好几百万?说的肯定就是霍主席这一顿了,昨天才吃的饭,今天就有人举报?肯定是参加寿宴的人少不更事,到处吹嘘,结果被人听了去,报到电视台。又或者更直接一点,某个参加了寿宴的人其实是卧底,直接和电视台的人说了。 不过黄文斌还不担心,这可是霍主席的寿宴,他是政协副主席,犯了事省纪委都不能查,得中纪委出手才行。现在还是零七年,要是抓了个副部级的政协副主席,可是天下震动的大案,一天肯定办不下来。 而且霍主席要退休了,按照惯例,过生日摆宴席大吃大喝这种事情是不追究的。其实别说大吃大喝,就算是贪污受贿了,只要退休,一般也不会有人较真。当然一顿饭吃了几百万是有些骇人听闻,但比一顿饭吃几百万更严重的事情都多着呢,这些年的潜规则就是不追究。既然霍主席没事,那他就是省领导,电视台显然不可能放省领导的丑闻。 “是谁这么无聊?”黄文斌毫不在意的说,“一顿饭几百万,怎么可能呢。” “人家有证据,还拍了照片。”白薇说,“一共六桌,每桌一瓶陈年茅台。那时候你不是搞过一个拍卖会,一百万一瓶,算下来六桌就是六百万了。你赶紧想法子处理一下,台领导已经钦点要上晚间新闻了。” “晚间新闻?”黄文斌下了一大跳,“你知道这顿饭谁吃的?” “不知道,是谁啊?”白薇问。 “几百万一顿饭啊,你也不想想谁会这么浪费钱!”黄文斌说。 “是公务员?”白薇倒吸一口凉气。 “高级公务员。”黄文斌接口说。普通人当然吃不起,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也不会用全副身家装这个一次逼。省城的亿万富翁有的是,也不会这么浪费钱。只有人民公仆才有这种气魄。 “多高?”白薇问。 “很高。”黄文斌说,“你们电视台怎么回事啊?都没搞清楚就赶上晚间新闻?”晚间新闻和其他新闻可不一样,那是有政治地位的,上了晚间新闻,就等于在政治上定了性,除非上级领导出手,否则不会再有翻盘的希望。 “我也不知道啊,是台领导直接吩咐下来的。想来市宣传部肯定下了命令,所以反应才会这么迅速。”白薇说,他们是市电视台,属于市宣传部直接管理,有什么事情也得宣传部直接打招呼。 “这不是市宣传部能管的啊!”黄文斌头疼起来,市宣传部是怎么回事?出席寿宴的客人那么多,他们随便找个问一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怎么还会出这种纰漏。省城是副省级的城市,市委书记也就是副省,和霍主席级别一样(当然实权上完全不能比)。市委下属一个管宣传的委员会,有什么资格管霍主席的事? 可万一宣传部真的不管不顾把这事曝光了,霍主席也会很麻烦。一顿饭吃了几百万,穷奢极侈都不能形容了。就算最后能够把事情压下去,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而且这么一曝光,黄文斌的酒店肯定也被带出来,以后还有人去吃饭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有这么一条新闻将会在晚间新闻播出,我把新闻稿发给你看。”白薇说,“你看完了赶紧删掉,千万不要说是我给你的,要是被领导知道了我非被炒鱿鱼不可。” “那我养你好了。”黄文斌说。 “你养我?”白薇激动地问。 “到我这里上班。”黄文斌说。 “切!”白薇娇嗔一声,“领导来了不和你说了,我把新闻稿发到你手机上。” 黄文斌盯着手机,过了快十分钟,终于嘀的一声传来了一封彩信。他正想打开看看,办公的们就砰的一声被撞开了。省纪委的周主任冷着脸闯了进来,背后还跟着两个保安,徒劳的拉着他的胳膊,“先生没预约不能进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 配合调查 “一边去!”周主任没好气的对那两个保安说。 “你们先出去吧。”黄文斌也说,同时下定决心把这两个保安炒鱿鱼,怎么把人放进来了,看见别人穿一身虎皮就气短,这样怎么保护黄文斌的人身安全。黄文斌早跟他们吩咐过,别管来人穿着警服还是军装,反正黄文斌没吩咐就得拦着。 这里是办公室,黄文斌觉得比较安全,所以让甘白龙他们回自己房间去,没在外头等着。现在这么一看,还真不能疏忽,以后干脆在自己的办公室外头再弄个小房间当会客室,然后让方雅在会客室做接待,又养眼又能物尽其用,万一打起来,把照片视频发出去,肯定大家都站在美女这边。 “黄老板。”周主任叹了口气,“这次你可摊上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黄文斌心里也有了准备。周主任是省纪委办公室的副主任,以前对付曾书记的时候,侯市长找了靠山说动了省纪委出马,具体负责的就是周主任,所以这也是熟人了。 “昨天你给霍主席摆了寿宴吧。”周主任说,“这事通天了。” 黄文斌也想到了,要不是通天了,市电视台怎么敢弄到晚间新闻里面去。这事就算省纪委也不能做主,难道真的是中纪委出手了?“这不是我摆的,我只是收了钱给人办宴席而已。”黄文斌连忙说。 以游戏来说的话,黄文斌现在算是十级的新人,打打山上的野猪合理的鳄鱼城里的盗贼什么的,中纪委就是五百级的世界boss,去挑战的话,别说打boss本身,就是看门的都足够把黄文斌灭无数次。 “上头对举报很重视,一定要我们把真相查出来。我们书记想来想去,黄老板你是好朋友,赶紧让我先过来沟通沟通。”周主任说,“等一会儿我带你回去纪委办公室,你来协助调查。不要有顾虑,有什么说什么,反正和你没什么关系。” “要把我关起来?”黄文斌问。 “不会关起来的,就是找个宾馆让你住进去,我也会陪着,手机都让你带着呢,随时随地都能打,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周主任说,“这事牵扯到霍仁杰,你也明白级别有多高。身为一个重要证人,限制一下你的自由,也没法子。” 黄文斌才不信周主任这一套说辞,人被他们抓了,还不是要圆就圆要扁就扁。说是关到宾馆,到时候一声令下要转移,黄文斌还能反抗不成?说是可以留手机,一翻脸就可以没收。总之跟着他们走了,那就是一点保障都没有。曾书记被省纪委双规期间自杀,死得不明不白,黄文斌可还没忘。 “有什么事情在这儿说不就好了。”黄文斌说,“我很忙的啊。” “再忙能比我忙?”周主任没好气的说,“忽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们上下都快忙死了。省政协副主席啊,要真查实了,都不知道会牵连多少人。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上头有人盯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黄文斌说。 “你还能怎么办,实话实说呗,整整六桌客人,光是整理出来的名单就有四十九人了,还漏了好几个,全加起来起码得五十多人吧。”周主任说,“这么多人,什么都别想瞒得住,反正酒席就是上了三十年茅台,没错吧?” “没错。”黄文斌说,“这又怎么样呢?” “拍卖价格是一瓶一百万啊!六瓶可就是六百万!”周主任说,“六百万吃一顿饭,简直就是骇人听闻,我都不说你那些什么双头鲍鱼子酱了。这样的消息一旦上了电视报纸,可想而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暴。” “谁说三十年的酒就是一百万一瓶。”黄文斌不以为然,“拍卖的价格怎么能作数呢。拍卖会上鬼谷子下山还拍了两亿多呢,总不能我送人家一个瓷器,你也按照两亿来算。我们要按照公认的方法来评估价格。”他打开网络,搜索茅台的价格,“你自己看看,五年陈的茅台才多少钱,十年的,二十年的,没一个过十万,凭什么三十年的就要按照一百万来算呢?” “无罪推定这是法庭的事。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纪委搞无罪推定了?”周主任说,“凭什么按照一百万来算,就凭我们是纪委。出席酒席的五十多人,异口同声一起说一瓶酒一百万,那就是一百万。我们就得按照党纪处理,至于法庭认定多少,那是法庭的事,我们不管。” “太不讲道理了吧?”黄文斌说。 “我们不讲道理,我们讲党纪。”周主任说,“除了酒以外,还有菜,双头鲍多少钱?鹅肝酱多少钱?松露多少钱?鱼子酱多少钱?你都给我老实交代,要是没有单据,我们就要找人来评估,评估出来的价钱,可不一定对你有利。” 黄文斌记得很清楚,上辈子没有省政协副主席被抓。要是有的话,这样的大新闻肯定到处哄传,演化出无数版本,长时间占领吃饭前八卦话题。可是黄文斌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就说明霍主席根本没出事。 不过要是考虑到蝴蝶效应的话,可能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没有黄文斌,也就没有这一批价值百万的茅台。霍主席再奢侈,也就是弄些拉菲路易十四什么的,一瓶不过几万块,再加双头鲍鱼子酱,顶天也就是六七万,六桌的话还不到五十万,分摊到这么一堆处长副厅头上,也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黄文斌拿出了一瓶一百万的茅台,六桌六百万,这就是量变到质变,随便拿到哪里说,都是一件大事。万一被人盯上了,犯罪说不上,违纪还真是板上钉钉。而且肯定是群众反映强烈,说不定要开除党籍。 千不该万不该,霍仁杰这寿宴就不该开。明明是个要退休的老头子,偏要出这种风头,何必呢,何苦呢!现在还把黄文斌给连累了,真是不做不死。现在都要上电视做反面典型了。 黄文斌寻思着要怎么把自己撇出来,忽然心生一计,“周主任,其实这顿酒,一分钱没花。那些什么一百万两百万的,完全是胡说八道。” “一分钱没花?你骗鬼呢!”周主任忍不住想一巴掌打过去,好在想起来黄文斌不是双规对象,才没动手,“别的不说,这双头鲍全世界都没货,总不能是白送的吧?你在香港买的几个,价钱多少我都问到了。” “不是我没花钱,是霍主席没花钱。”黄文斌说,“张利华你知道吧,他找了两个什么mma冠军到处得瑟,说多能打多能打。我气不过,就让一个女保镖上去跟那两人打了一次,赢了张利华差不多两千万。” 甘白龙的本家小白龙韦小宝曾经说过,说谎的诀窍,就是九分真一份假,只在最关键的地方说谎,留下无数真实的细节给人考究,越考究就越觉得真实。 “那又怎么样?”周主任问。 “张利华这人很小气的,以前他那屋子,贴瓷砖都只贴三面,留下一面不贴,说反正人家看不见。我赢了他这么多钱怕他翻脸,就安慰他,给了他六瓶三十年茅台。”黄文斌说,“正好他要给霍主席贺寿,就把酒拿去喝了,这六瓶酒真真切切,一分钱没花。” “真是死人都让你说活了。”周主任说。 “张利华真的很小气啊,他现在和丁老板合作,我是从丁老板那儿出来的,要是翻脸的话,那就很尴尬了。”黄文斌继续忽悠,“当时这些茅台陈酒派出上百万的高价,是因为数量少值得收藏,要是全卖出去,价格可就崩盘了。所以我藏了一些品相不好的没拿去卖,就拿出来送给张利华了。” “这都行。”周主任说,“那些鲍鱼呢?一起送给张利华了?” “没有,张利华拿了酒,就说要在我这里给霍主席办寿宴,点名要双头鲍。当时我还不知道双头鲍多珍贵,就答应了。”黄文斌说,“谁知道出去一问,全世界都凑不到十个双头鲍,我在香港勉强弄了几个,其他都是用便宜鲍鱼冒充的。” “冒充!”周主任问。 “是啊,鲍鱼是按照人头上的,每人一份,一共做了六十份。”黄文斌说,“你尽管出去打听打听,全世界双头鲍加一起,有没有六十份。我总不能无中生有吧,给他们吃的肯定是便宜的假货啊。” “假货多少钱?”周主任问。 “几千块吧。”黄文斌顺口胡说,其实用来造假的三头鲍四头鲍,那也是贵得要死的东西,几千块拿不下来。 “鱼子酱和松露呢,也是假的?”周主任问。 “那些是真的,鱼子酱是直接从纽约买回来的呢。”黄文斌说,去掉三十年茅台,再去掉鲍鱼,剩下的酒菜加起来也才一万九千块,用来招待一桌子正处副厅,已经不要紧了。一定要说作风不好,那也没问题,你要处理,也可以处理。但是人家霍主席都要退休了,你还能怎么办? 第三百九十六章. 没躲过 “我倒是听说这鱼子酱是假的。”周主任哈哈一笑,“黄老板啊黄老板,本来一顿饭吃了六百万的大新闻,被你这如簧巧舌一说,变成霍主席过六十大寿随便吃了一顿。全是张利华乱搞?” “这就是事实的真相。”黄文斌说,“天地良心,我真的一分钱也向霍主席要。”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听说过做生意的和做公仆的吃饭,最后要做公仆的埋单?”周主任说,“实话告诉你,光是霍主席吃一顿六百万的饭,中纪委怎么会反应这么快呢。只要把事情压下去,然后让霍主席做个检讨,开除公职,党内严重处分,就算是过去了。反正霍主席都要退休了,只要级别还在,其他也不算什么。现在弄这么大,你以为是为什么?” “为什么?”黄文斌也想不明白。 “有人向中纪委举报了张利华,说他巨资贿赂霍主席,这一次的寿宴,不过是无数贿赂中的一笔。上头一算,吃一顿饭就好几百万,受贿总数还不得上亿啊?所以才赶紧派人下来彻查。”周主任说,“你是暴发户,以前和霍主席没来往,要是乖乖的配合调查,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可你要抖这种机灵,上头可没我们省纪委这么好说话。” 张利华父亲没死之前,一直都呆家里做宅男,怎么可能巨资贿赂?他父亲死了以后,直到现在才第一次和霍主席搭上线,巨资是巨资,贿赂可不见得,他又没求着霍主席以权谋私,只是想要借助霍主席的人脉而已。 “我说的都是真话啊。”黄文斌说。 “真话是吧?赌博那也是犯法的,一赌上千万,这就是赌资巨大了。不说违法犯罪要不要坐牢,赌资先给你没收了。”周主任说,“还有你让人私下斗殴,这也是违法的,把你抓起来判六个月劳教,合理合法,你能怎么办?” “周主任,不是我不配合,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啊。张利华打赌……对赌输给我一千多万,所以我送了六瓶茅台给他。”黄文斌一想要被抓进去六个月,说不定还要躲猫猫什么的,口气顿时就软了,“您要怎么配合?” “其实我也不知道,上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口风都不露。”周主任也在纳闷,“到底是要打老虎呢,还是要息事宁人呢,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这么说也不算错,到时候我把你说的情况报告上去,看他们什么反应。” “不是要上电视吗?”黄文斌问。既然要上电视,那当然是要打老虎了,不然一顿饭吃了几百万这种事情报了出来,不找个人负责怎么行?这种事情载头上前途就全完了,谁也不肯做替死鬼的。 “上电视?上什么电视?”周主任奇怪的问。 “上新闻啊,还是晚间新闻呢。”黄文斌说,市电视台有好几档新闻,其中晚间新闻是最严肃的,所以也是最无聊的。市领导各种开会视察就把时间占了一大半去,可哪一个市领导没在晚间新闻上露脸,立即就会谣言四起。 “晚间新闻!你说真的?”周主任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你不知道?”黄文斌问。 “上头还没个定论呢,怎么可能这就上新闻了?要是调查结果和新闻播报的情况不一样那可怎么办?这不是瞎胡闹吗!”周主任掏出电话来,想了想又没打出去,“你哪里来的消息,可靠不可靠?详细跟我说。” “我在电视台认识人。”黄文斌说,“她告诉我的,还把新闻稿发来了。”黄文斌拿出手机,点开彩信,几张模模糊糊的图片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正是省电视台的新闻稿,“宴席大家都吃过,天价宴席屡出不穷,可是几百万一顿的宴席,您听说过吗?最近我们省城就出了这么一个比天价还要天价的宴席……” “宣传部想干什么!居然敢擅自定性!反了反了,居然把我们纪委视若无物!”周主任一看情势严峻,也顾不得风度了,破口大骂起来,“这消息是电视台什么人提供的?来源可靠不可靠?” “这个……”黄文斌答应了白薇不说的。 “我们是纪委,绝对不会泄露消息来源,这个你绝对放心。”周主任说,“宣传部干出这种混账事来,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们不可,黄老板你给我们提供了消息,我们必有所报。” “是白薇给我发过来的。”黄文斌这才把消息来源说出来,承诺是什么,能吃吗?就算白薇被开除了,最多也就是拉到黄文斌的公司里面养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白薇什么都不做,她的名气摆在那里,卖楼开销售会的时候拉出来站台,销售额起码能提高50%以上。 “黄老板好手段啊。”周主任露出暧昧的笑容,“连市电视台最出名的美女都拿下了,白薇白主持,可是不知道多少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果然有钱就是好,不过黄老板不但有钱,还这么年轻英俊,难怪呢。”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我是这样的人吗!”正大义凌然的当口,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刘香蝶打来的,黄文斌顿时气短,当时怎么就忍不住动手了呢,要说刘香蝶,其实也就比白薇好一点,和方雅差不多。 黄文斌看看周主任,周主任说:“你忙吧,我先去查一下电视台究竟是怎么回事!隔壁的房间没人吧?我借用一下。” 隔壁的房间自然是有人的,方雅和甘白龙都在,不过黄文斌知道他的意思,吧那两人叫了过来,把房间让给周主任用。同时接了电话,刘香蝶有些惊惶的声音从手机上传了过来:“文斌,我听说省纪委要抓你,问他们怎么回事,谁都不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女人还真是消息灵通啊,黄文斌摇摇头说:“我自己都没搞清楚呢。” “没搞清楚你就先躲起来,纪委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刘香蝶说,“我伯父在纪委也算有点面子,可他们什么都不说,一点风声都不漏,说明肯定是大案。纪委那是阎王殿,真办大案,什么证据没有也可以扣你一年半载。” “我……没躲过去。”黄文斌苦笑起来,“周主任已经找上门了。” “周主任?纪委办公室那个周主任?”刘香蝶叹了口气,“那没法子了,这家伙是刘书记的亲信,一向油盐不入。你还是乖乖配合吧,我再去找人,想法子把你弄出来,怎么会搞这么大场面呢真是。” “我只是去协助调查而已。”黄文斌说,“其实也没什么,张利华张大哥给省政协副主席霍仁杰办了个寿宴,还我弄了六瓶茅台凑趣。有人就去举报说霍仁杰一顿饭吃了几百万,还说张大哥巨额贿赂霍主席,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 “你那些三十年陈的茅台,拍卖价格就是一百万啊,人家说你一顿饭吃几百万有什么错。”刘香蝶说,“你们这也太高调了,你看人家买了三十年陈茅台,都是收藏起来等升值的,谁会拿出来喝。就算真喝了,一次也就是一瓶,还要改个名字叫品鉴会。你倒好,一下拿出六瓶来!” “又不是我,是张大哥啊。”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还没给张利华通消息呢,“你等一等,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等一下再回给你!”说着关了电话,连忙给张利华打过去,电话立即就接通了,“张大哥?” “我不是。”那边传来的声音很陌生,“你是黄老板吧?我是纪委的,张利华正在我们这儿接受调查,不方便听你的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转告给张利华。” “没什么了。”黄文斌苦笑着切断了电话。想来也是,张利华是切身关系人,黄文斌都被上门了,张利华肯定已经被控制住了。而且黄文斌也在他们的名单上,周主任也过来找人了,所以才会说得这么直接,要是别人的话,说不定就被引到外面一起抓起来详细询问是不是张利华的同党。 黄文斌定了定神,给丁六根拨了电话,把事情告诉了他。丁六根一听也着急起来,张利华可是他很重要的盟友,要是被抓了,损失可就大了。可他人在美国,正是谈判合同的关键时候,实在回不来。丁诗诗给他做翻译,也没法子回来。 “怎么出这种事情呢!”丁六根长叹,“没法子了,你尽量拖延时间,不论用多少钱都没问题,我这边一谈好立即赶回去。张利华啊张利华,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要说糊涂,其实也不算糊涂,霍主席都要退休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和他计较的。六百万吃顿饭,说出来固然很震撼,可是酒都下了肚子,光靠几个旧酒瓶,纪委最多来个事出有因查无实据。谁知道人家一出手,就惊动了中纪委,还立马动手抓人,连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这举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三百九十七章. 柳暗花明 还没等黄文斌给刘香蝶回电话,周主任就过来了,“我问过了,市台的确有这么一条新闻!那帮混账居然敢这么做,也不知道被什么鬼迷了心窍。你现在立即和我回去,把证据给刘书记看。” “这个……”黄文斌有些迟疑。 “不用你协助调查!”周主任说,“只要去一区,很快就回来,不放心的话,你把你的那几个保镖也带上好了。” “周主任说笑了。”黄文斌说,带上也没用,纪委本身看起来是没什么武力,但他们代表着党的纪律,真来硬的,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人家一个电话,几车几车的武警就扑过来了。 话虽如此,黄文斌还是把甘白龙金队长连方雅一起带上,万一真的被扣住了,起码能把消息传出来。到了纪委办公楼,不过是一栋毫不起眼的六层楼房,门前省城纪律检查委员会几个金字闪闪发光,除此之外,一点特别之处都没有。 进去以后倒是严肃起来,楼梯有个电子感应锁铁门,电梯有专人看守,没有通行证的话寸步难行。所以方雅三个只能在车里等着,黄文斌一个人跟着周主任上去。周主任把黄文斌带到顶楼,刘书记独占了一间办公室,却也不大,黄文斌和周主任坐下,位置就紧巴巴的,来多一个人都只能站着。 “市台这么干,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周主任恶狠狠的说。 “有人指使,没人指使,都一样。”刘书记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办。” “电视台台长让他小舅子在电视台吃空饷,这事我们还没跟他算账呢。”周主任说。 “这有屁用。”刘书记说,“顶多是个党内警告,连严重警告都混不上。我们纪委不是混混,不能整天拿着把刀在街上四处宣扬,我很牛,非常牛,谁敢碰我一下我就砍死谁。我们是杀手,是刺客,敌人见到我们刀的那一刻,他已经死了。懂不懂?” 不知道别人懂不懂,反正黄文斌是不懂。 “书记的意思,我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把台长打死?”周主任问。 “那当然,起码也要抓个贪污,再不济,也得来个受贿。让小舅子吃空饷算什么。”刘书记说,“他妈的我上门去和他们协商,居然跟我说上头有令没办法。上头!什么是上头,不就是市委宣传部吗,市委书记都不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他算个什么东西!” 和所有地方一样,省委省政府下属的部门和市委市政府下属的部门,那是有争端的。省厅地位高,市局有实权,理论上省厅对市局有业务指导的权力,但中间横着市委市政府,真赚钱的买卖,人家可不一定会分出来。 可是纪委不同,省纪委对省里所有干部掌握着生杀大权,没有谁敢不给面子的。这一次他们还占着理,本来纪委还没下结论的事情,宣传部门就不应该发消息。就算做出定论了,新闻什么时候发,怎么发,也要充分尊重纪委的意见才行。谁知道这电视台却抽了疯,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刘书记这是动了真怒。 “书记说的是。”周主任连连点头,“不过电视台干这么办,肯定有人指使,说不定还有很大来头,我们是不是先把事情调查清楚,谋定而后动?” “调查个鬼!”刘书记说,“背后指使那人来头越大,地位越高,我们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把对我们的挑衅砸回去。要不然我们的脸往哪里放?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敌在暗我在明,我们慢慢把事情调查清楚了,敌人的布置也完成了,那还玩个鸟。你记住了,我们纪委只要秉持党纪做事,谁也拿我们没办法。可要是威信受损,下面的人不肯配合,我们就寸步难行了。” “我明白了!我立即就去查电视台!”周主任说,“黄老板,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带人去查,起码要查几天。如果有人在内部检举的话,就容易多了。最坚固的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攻破的,电视台的事情,想来白薇肯定很清楚。” “这个……”黄文斌装作不愿意的样子,这时候不敲竹杠还等什么。 “白薇白主持?”刘书记问,“她是黄老板的朋友?” “是啊,这份新闻稿就是白小姐发给黄老板的。”周主任说。 “那就好。”刘书记很是满意,“黄老板你不用担心,不要有顾虑,也不要怕有谁会打击报复,有我在一天,那些小人就注定不会得逞。不但是你,白主持也是一样,让她千万放心。” “我去劝一劝她,也不知道白主持肯不肯答应。”黄文斌说,“虽然配合纪委是应该的,可是主动检举的话,就把电视台上上下下全都得罪了,以后肯定是处处受人排挤,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万一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就全完了。就算没被抓住把柄,也没什么前途了。” “那就只有靠黄老板多费心思说服她。”周主任说。 其实也不用多费心思,多费钱就行。白薇虽然是著名主持,可在市电视台这种地方,也没有什么上升空间,只能熬资历以后转行做行政,慢慢一级一级上去,到退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台长。如果黄文斌肯出钱的话,白薇是很愿意跳槽的。 “费心思也没什么,就是张利华张大哥不知道怎么样了,心里是在挂念。”黄文斌提条件了。 “他好的很啊,我们客客气气的请了来,只是问了他几个问题。”周主任说。 “能不能让我见一面呢?”黄文斌问。 “这个……调查还没完成,按照道理来说……”周主任支支吾吾。 “没问题。”刘书记一口就答应了,“张老板不过是来协助调查而已,他又不是党员,有什么不可以见的。黄老板,上次我们合作愉快,希望这次也一样。只要你不让我难做,我也会不会让你难做。” “这是当然。”黄文斌说。上次绊倒曾书记,主要是省纪委的力量,黄文斌只是个打下手的,远远说不上合作。而省纪委之所以会出手,是因为侯市长花了不小代价召唤来的。所以曾书记倒了以后,黄文斌都没趁热打铁和刘书记保持联络,级别差太远了,贴上去肯定是热脸贴冷屁股。 不过现在不同了,黄文斌有十几亿身家,又正好能给刘书记帮忙,只要好好操作,就能够在侯市长外,再给自己弄多一把保护伞。这可是纪委,虽然不直接管事,但是把牌号打出去,有谁敢不给面子? “小周,你带黄老板去见见张利华吧。”刘书记说。 张利华呆的房间,比刘书记的办公室还要大一些,有床有凳有厕所,远看和酒店差不多。可是走进了仔细一看,就知道完全不同。墙是海绵的,凳子固定在桌子旁边,床单是个套子,根本弄不下来,厕所没有门,马桶没有盖,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防止住客自杀。 “黄兄弟!”张利华见到黄文斌,好像贫下中农见到红军一般,差点没流下眼泪,紧紧的抓住黄文斌的手,“你怎么来了?你……你也被他们给抓了?” “不是,我是来看你的。”黄文斌说着,忽然发觉张利华的手指在自己掌心处划来划去,他也不动声色,继续说话,“张大哥,你在这边好好好的配合纪委调查,相信他们不会冤枉好人的。” “我们当然不会。”周主任说,“不过张老板的事情,很麻烦啊。” “怎么麻烦呢?”黄文斌明知故问,“不就是请霍主席吃了一顿饭吗。” “这顿饭六百多万!”周主任说,“你们都是做生意的,肯定不会吃亏。投出去六百万,收回来肯定是两倍三倍,甚至十倍百倍。霍主席可是副部,要是爆出贪污受贿的丑闻来,全国都要震动。” “冤枉,实在是冤枉啊!”张利华这时候才放开黄文斌的手,“霍主席是我父亲的朋友,我一直叫他叔叔。现在他要退休了,到处受人冷眼,办个寿宴,一个同级的都没来。我气不过,这才大办了一场,对霍主席可是完完全全无所求的。” “六百万啊!无所求?”周主任才不信。 “周主任,”张利华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别的也没什么本事,就是我父亲给我留了一大笔钱。出来自己做生意,又碰上丁老板这样的好合作伙伴,完全不用我操心,每个月自动就有大笔大笔的利润打到银行账户上。别的不说,光是我的几十个商铺,一个月就有上千万的收入。花几百万给霍主席贺寿,真不算什么。” 狗大户!连黄文斌都忍不住妒忌起来,更不要说周主任了。周主任贵为省纪委办公室副主任,一个月工资只有三千多,加上各种补贴,也就是八九千的水平。他又是一心走仕途往上爬的,一分钱贿赂都不敢收。他这地位基本什么都能报销,日子还算宽裕,可是碰到几万块钱的支出,还是要好好想想的。可眼前这家伙,几百万说扔就扔,只是给人吃一顿饭,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第三百九十八章. 又一村 “其实那一顿饭也没有几百万。”黄文斌插嘴说,“那六瓶茅台是我送给张大哥的,不能算钱。我在张大哥身上赚了好多钱,给他送六瓶茅台,也不算什么。”既然是送的,那当然不能算钱,“还有哪些双头鲍,也是假的,根本不值钱。” 周主任瞪了黄文斌一眼,带着他过来,就知道他肯定会串供,既然有求于人,也没有办法,可是这串供也串得太没有技术含量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们有什么事情,还是要实话实说。要不然查到与事实不符,那可是很麻烦的,这件事情怎么了结,又不是我们说了就能算,中纪委还有人在。” “事实,绝对是事实。”张利华说,“珍珠都没这么真。” “好了好了,你们有什么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周主任一点都不信张利华和黄文斌的说辞,“现在先去办正事,黄老板,全靠你了。” 黄文斌答应下来,周主任点齐人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电视台直扑而去。到了电视台,前后门埋伏好,随时能够冲进去了,周主任才让黄文斌打电话——白薇愿意配合那当然最好,不愿意配合反而泄漏消息的话,电视台肯定要销毁证据,这时候冲进去刚好抓贼拿赃。 “我们台里贪污受贿的证据?有很多啊,我都知道。台长让自己亲戚办了一个皮包公司,承包了台里的广告业务。然后分包出去,从中吃差价,一年就好几百万呢。还有我们副台长,采购文具的时候专门选便宜货,然后伪造发票骗钱。”白薇很愿意配合,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条件:“以后我到你那儿干活,起码给我20万年薪啊。” 别说20万,就是200万也没问题,能够让省纪委欠个人情,几百万算什么。黄文斌立即说:“我给你五十万年薪,你给我拿到确凿证据。” “证据?这不用证据啊,一查账本就知道了。”白薇说,“承包我们广告的那火鸟公司一查就知道是皮包公司,法人就是我们台长的弟弟。他还直接从火鸟公司拿钱呢,光我知道的就有七八次。” “你们台长从火鸟公司拿钱,有什么证据没有?”黄文斌问。 白薇想了想说:“我手里头没有,不过我知道他是从火鸟公司的银行账号上划钱出来给自己买东西,他在松山的别墅就是用这些钱买的。只要去银行和房产局一查就知道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去年台长买了个两百五十多万的表,当时火鸟公司账上没钱,他直接用的公款,后来才补上手续,从火鸟公司弄了钱回来补上。财务不肯,被台长骂了一顿,硬逼着做了。财务怕被连累,偷偷录了音。他又怕自己死于非命,给了我们这些同事一人一份拷贝。” 录音有个屁用,签了名付了款,肯定就会被连累,财务法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录音这种东西,没头没尾的,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录下来,也不知道说话的人是不是在演戏,有没有被胁迫,说实话法律效力不是很高。而且白薇手里的不是原版录音,只是一份复制品,法律效力就更加低了。 不过纪委可不管你什么法律效力,拿到这份录音,就足够把台长双规了。一旦双规,有什么事情查不出来?再说还可以去银行调记录,又可以封账本慢慢查,只要对得上,录音就是不可辩驳的证据,周主任很兴奋的叫了一声:“好!叫她立即把录音传过来!” “白小姐,你把录音发到我的手机来。”黄文斌说。 “你等一等,我把那份录音文件藏到一个u盘里面了。”白薇说着就开始找,话筒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了,我发过去了。黄老板,这下子我可是把台长都给出卖了,肯定会被全台上下一起排挤,只能辞职。要是你不收留我,肯定会饿死的。” 怎么可能饿死呢,就凭着白薇的名气,找个金龟婿还不是很容易,就算整个儿一时间卖不出去,零售也能几千上万一晚上。“你放心好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排挤谁呢,你们台长想辞职,都没这么容易。”黄文斌冷笑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白薇问。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黄文斌说着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当然,你想要来我这儿工作,我是非常欢迎的。”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怎么样?”白薇还是不明白。 不过她很快就看到了,数十个穿着蓝色衬衣的人冲进电视台,查封账本,逮捕台长,原本保护着电视台安全的武警们,翻了脸积极配合起这些人的工作,把电视台上下严密看管起来。 作为可以直接广播全省城家家户户的宣传工具,市电视台一向都算作要害部门,门口有武警站岗,内部也有武警保卫,时间长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当成重要人物了。可现在纪委的人一来,武警立即掉转枪口,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觉有多离谱。 “你们干什么!”电视台长吓得瑟瑟发抖,“我们是要害单位,你们不能不通知市委就查封!”宣传部长也是市委常委,如果通知了市委,宣传部长肯定就知道了,他也不会被这么突袭了。 “这不用你操心!手续上肯定没问题。”周主任狞笑着说,“现在我代表省纪委,对你实行双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些事情也不用我说了,你肯定都懂。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台长叫嚣。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周主任抓住他的手腕一翻,露出那个好几百万的名表来,“这手表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违反了多少纪律乃至于法律,你当然也很清楚。财务那边肯定不会给你扛下来的,人家还偷偷录了音呢。”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以为我一个人就敢让霍主席上新闻吗?”台长说。 “我不管是谁指使的,也不管你有多大的背景,不管是谁,不管有多高的地位,只要违反了党纪国法,我们纪委就要给他应有的惩罚!”周主任义正词严,身体周围仿佛升起了一圈光环。 “放屁,你就是报复我擅自登霍主席的新闻!”台长说,“这又不是我想的,报霍主席的新闻对我有什么好处?一点好处都没有,不知掉要得罪多少人。还不是上头压下来,我没办法才这么做。你找我的麻烦有什么用,换一个人上来,照样要上新闻。” “我不管别人,违法乱纪的是你,我就抓你。”周主任说。 “是吗?你根本想不到我是受了谁的指示,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说到这份上,台长反而冷静下来了,“那好,我就跟你们走,看看是我倒霉呢,还是你们倒霉。”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周主任笑吟吟的说。 “是你在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台长毫不客气的回应。 “你这个……”周主任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周主任正在执行要紧公务,自然不会把私人手机带身上,这是公务手机,号码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没要紧事是绝对不会有人打的。所以周主任立即接了电话,“喂?刘书记!什么……撤销行动,立即放人?我都已经拿到确实的证据了啊……是,是,我明白。” 他放下电话,满眼都是迷惘,显然什么都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问台长。 “我就说了嘛,你这糊涂虫什么都不知道。”台长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黄文斌心里感叹,要他是台长,肯定把战争之王那一段台词背出来了。纪委啊,在华夏的地位,比什么fbicia在美国还高,也就irs税务局能勉强比一比。被纪委抓到真凭实据了还不得不放人,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 “让我告诉你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很快会有人来敲门叫你出去,大厅里有个比你官衔高的人。首先,他会称赞你所做的一切,世界因为你变得更安全,你会获得表扬或晋升。然后他会告诉你,我会被释放。你会反对,也许还威胁要辞职,但最后我还是会被释放。我被释放的理由跟你认为我会被定罪的理由一样,我和世界上称自己为领导人的人打交道。这些人其中有些是你敌人的敌人,世界上最大的军火商是你的老板,美国的总统,他一天卖的比我一年还多,有时候在枪支上找到他的指纹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有时他需要像我这样的自由工作者供应一些他不方便出面供应的货物。所以,你说我是恶魔,但不幸的是,对你我是一个必须存在的恶魔。” 这电影台词只要改一改,就可以直接拿来用了啊。军火之王是黄文斌十分喜爱的电影,要是能装成这个逼,他愿意出一千万,不,一亿都没问题。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台长没看过军火之王,实在是太可惜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妮娜 周主任失魂落魄的跑回去纪委大楼,进了刘书记的办公室,大声问:“为什么?怎么忽然要我回来?我都已经拿到确实的证据了啊。”说着啪的一下,把u盘拿了出来,自然不是白薇那个,而是原版的那个,就算拿到法庭上,也是可以做证据的。 “哎……”刘书记看了看周主任的背后,欲言又止。 周主任才想起来黄文斌还跟在后面呢,不但黄文斌,白薇也在。这种情况的确不方便说话,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黄老板,白小姐,你们也累了,先出去休息一下怎么样?” “好啊。”黄文斌知道听不到什么重要情报了,“我得好好安置白小姐呢,先告辞了。” “真是不好意思。”刘书记和黄文斌握了握手,“虽然这次的行动没有达到预期目标,不过我的承诺依然算数,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勇于揭露违法分子的人,我们纪委一定会保护,不但你,白小姐也一样。” “谢谢刘书记。”黄文斌说。 告辞出门,到了车上,白薇马上拉着黄文斌的手靠过来,楚楚可怜的说:“黄老板,这下我可全靠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把我丢下,为了给你卖命,我连工作都没有了呢。”其实她在电视台是有正式编制的,想开除也没这么容易,必须要走程序。台长看她再不顺眼,也只能先调去闲职冷冻起来,慢慢找借口。 “你放心好了。”黄文斌说,“你随时来我的公司上班,先去秘书科呆一阵子,等这一阵子风头过了,再让你当管理,年薪五十万,一分钱都不会少。” “税后五十万?”白薇问。 “当然是税前!”黄文斌说。 “哎……其实睡一下子也不要紧的嘛。”白薇说。 黄文斌正在喝水,差点一口喷出来。方雅的脸色也黑了,在一边嘀咕:“真不要脸。”也不等别人反应,她又大声问:“老板,我们去哪儿?回办公室吗?还是回别墅?在别墅不太方便吧。”说完又看了白薇一眼。 “不,去这个地方。”黄文斌给了司机一个地址。 “这是什么地方?”方雅看了一眼问。 “是张大哥的一个公司。”黄文斌说,“我们去找妮娜。” 黄文斌见到张利华的时候,张利华在他手掌心划拉了半天,就写了妮娜两个字,第一次黄文斌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次才勉强辨认出个娜字,第三次终于搞清楚原来是妮娜。话说妮娜不过是个打黑市拳的,也就前几天才找过来,能有多心腹?怎么现在张利华被抓了,谁都不找,偏要去找妮娜? 虽然想不明白,不过既然张利华说了,那也只能去找一找。反正现在黄文斌也没别的法子好想。敌人来头之大,连省纪委都要收敛锋芒,黄文斌可以说是毫无办法。找完妮娜,说不得就要跑到外省去躲一躲。要是外省也不靠谱,干脆跑香港去算了。 到了张利华的公司,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妮娜,出乎黄文斌的意料,妮娜居然是这个公司的副总经理,张利华不在,妮娜就全盘做主了。这虽然只是一个附属公司,也有七八十个员工,光是人事费用,一年就得好几百万。很显然,妮娜不只是一个黑市拳手。 “黄老板。”妮娜很是着急,“你说你见到利华了?” 这叫得也太亲热了吧,难道……黄文斌摇摇头,“是的,他在纪委大楼。” “原来是纪委!”妮娜松了一口气,“昨天晚上他被几个人从家里带走,以后一直没消息,我都快担心死了,还以为是绑架呢。他家里那么多保安,偏偏他吩咐不要动。要是胆子大一点的话,哪里会被人抓走。” 这可是纪委!反抗的话武警就来了,什么保安都不好使。“纪委可是很厉害的,正在调查中的嫌疑犯,从来都不会让人看。我花了不知道多少钱,多少关系,才终于见到张大哥一面,张大哥叫我来找你。”黄文斌使劲吹嘘。 “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来找我?”妮娜问。 这可糟糕了,妮娜也不知道,黄文斌哪里知道为什么要来找妮娜,“他什么也没说。”当着周主任的面,有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是不断的在黄文斌手心写妮娜的名字,他还以为妮娜知道呢。 现在看来,难道是张利华知道自己难以幸免,所以让黄文斌照顾自己这个外室?也不知道他什么口味,居然喜欢黑市女拳手,虽然说长得还不错吧,可上擂台的拳手,肯定是浑身肌肉。 “真的什么都没说?”妮娜追问。 “当时我们不方便谈话,毕竟是在纪委的地方,只是叫我来找你。”黄文斌忽然想起来,“哦,对了,最后他还在我掌心画了个五角星还是六角星,对,不是五角星,应该是六角星。” “六角星!”妮娜顿时站了起来,“黄老板,请你跟我来。”她把黄文斌带到办公室后头一个小房间,关上门,房间里头就只剩下孤男寡女。这房间很小,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 黄文斌当然不会认为要立即打一炮,这又不是爱情动作片,要打炮也没这么快的。肯定是妮娜有什么机密话要说,原来这六角星还真是暗号,也太简陋了。不过话说回来,不简陋也没法子用这种方法传递,“妮娜小姐有什么吩咐?” “黄老板。”妮娜正色说,“利华以前吩咐过我,如果发生了什么不测之事,他会想法子给我传信息,暗号就是这个六角星。我收到信息,就要启动最后的手段。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也不认识什么人,全靠黄老板了。” 最后的手段?难道是动用武力把张利华抢出来?现在形势还没有这么严峻吧,就算是,黄文斌也不敢动手啊。人家纪委大楼就在市委旁边,都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武警,一旦有事,天知道会刷出多少人来。就算侥幸成功了,那也肯定是海陆空天一体围剿,跑都跑不了。 “这个……我也没什么本事……”黄文斌推脱说。 “总比我强。”妮娜钻进床底下,拿出一个红色的蛇皮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交给了黄文斌,“这是利华的最后手段。” 黄文斌打开,第一页里面只记载着一个电话号码,后面注解是:张叔叔。再翻开第二页,却是全部空白,后面的也是一样。这没头没尾的,算是什么意思?这个张叔叔是谁,为什么打电话过去,就是最后的手段? “我不是很懂。”黄文斌说。 “我也不懂,利华就是这么交代的。”妮娜说,“您打这个电话试试。” “冒昧问一句,妮娜小姐,你和张大哥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呢?”打电话的事先不急,黄文斌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了,“我只听张大哥说你是打黑市拳的,现在看来,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吧。” “其实我……我是利华的……”妮娜脸上出现一阵红晕,“我是他儿子的姐姐。” “你是他女儿?”黄文斌吓了一跳,女儿你红什么脸,张利华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吧? “不是,我是他儿子的姐姐。”妮娜说,“利华的妻子没有生育能力,他是做手术借腹生子,找的就是我母亲,所以我和他儿子是同母异父的姐弟。本来说好一百万一次过给了,我母亲嗜赌,经常赔得倾家荡产。这次也不例外,没几个月工夫,就把一百万全输光了。哺育我弟弟的时候,经常找各种借口向利华要钱,利华也没说什么,直接就给了。我弟弟一岁的时候,利华把他接走,还被我母亲另外勒索了十五万。” “这个……你母亲也是贪心了点。”黄文斌说,这样都没被打死,也是看在那一点血缘关系上吧。 “其实我也是别人的订货。”妮娜苦笑着说,“不过那人一看是女孩子,不肯要了,我母亲砸在手里,只好一直养着。小时候就逼着我做家务服侍她,稍微大一点,就让我出去打工赚钱。后来更大一点,她还让我去卖身,我不肯被她狠狠地打了一顿,差点就死了。这事被利华知道了,他找人把我救出来,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自谋生计。我一想,不如去练拳吧,至少被人打的时候不会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辛苦你了。”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练的是散打,师傅说我很有潜力,可惜我不是科班出身,女子散打又没人看,想要混口饭吃很难,不过有条门路,去打黑市拳,打一次能拿几万,特别是我这样长得漂亮的,拿得更多。一个月打一次,只要打够一年没死,下半辈子的钱就够了。”妮娜说,“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我打第十五场……利华和朋友来看黑拳,正好撞到。他就让我不要打黑拳了,出来帮他做事,一直到现在。” 做事?不只是做事吧,只怕还要做些别的活动。黄文斌忍不住心思龌蹉,难怪一下子就能找到个打黑市拳的美女,原来是早有人选不过是借这个机会公开而已。以后有人问,哎张老板你身边这位美女是谁啊?张利华就可以说了,这个说来话长,当时我和黄文斌黄老板打赌……黄文斌就这么不知不觉被张利华利用了一番,这家伙还真是奸诈。 第四百章. 张叔叔 知道了来龙去脉,黄文斌也明白,这妮娜真的是张利华的心腹,这个所谓最后手段,不是开玩笑。到底是谁的电话呢?张利华姓张,张叔叔也姓张,不会是张利华的亲叔叔吧?可要是亲叔叔,似乎不该这么称呼。 不管他了,打电话过去再说,按照号码拨了过去,可恨这n95不够智能,不会自动显示归属地。嘀,嘀,嘀,几声响过之后,电话接通了,一把有些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找谁?” 我哪知道找谁啊!黄文斌只好说:“我找张叔叔……我是张利华的朋友,张利华被纪委抓了,我花了好大的代价才去见了一面,他给我传了信息,要我打这个电话。”一口气把事情全说了出来,黄文斌也松了口气。 “胡闹!”对方大怒,“是哪里的纪委,怎么审讯的时候居然让人串供!” 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吧,你不是张利华的张叔叔吗?张利华还被关着呢,最少应该先问黄文斌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其实也不是,我这边有些特殊的原因。”黄文斌小心翼翼的说。 “特殊个屁原因!调查期间就不能见外人!”对方呼呼地喘气,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好吧,张利华干什么了?杀人了还是强奸了?不对,这些事情轮不到纪委来管,那就是行贿了?还是承包的工程出了事?” “其实这事很冤枉。”黄文斌想了想,还是不要那么添油加醋说别人陷害忠良了,“我和张大哥做生意,盈利了一千多万,就送了六瓶茅台酒给他作为礼物。正好他的长辈省政协副主席霍仁杰霍主席要办寿宴,张大哥就把茅台拿去凑趣。谁知道有人举报,说霍主席一顿饭吃了好几百万,张大哥就被抓了。” “茅台也就是一千多块一瓶吧,怎么出来几百万?”对方问。 “是三十年陈的茅台,以前我曾经办过一个拍卖会,找的托抬价狠了些,有几瓶的拍卖价格超过了一百万,所以号称一百万一瓶,其实成本压根没这么高。”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 “三十年陈?”那人一愣,“我好像听过……想起来了,你是黄文斌?” 黄文斌没想到自己居然声名远播,连这人也听过,顿时有些飘飘然——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既然是张利华的最后手段,显然不是什么小人物。“是。”黄文斌说,“我是黄文斌。” “既然你是黄文斌,你这酒值多少钱,难道自己不懂?”那人说,“凑趣,拿着一百万一瓶的酒凑趣?谁信啊!你和张利华都是做生意的,既然出了六百万本钱,所求肯定不小,到六千万没有啊?” 这还真是冤枉张利华了,人家根本不是想这个。这时候也没法子说,黄文斌支支吾吾的辩解:“真没有,就算有,那也不是现在,这酒真的不值一百万。不过是放了三十年的茅台而已,喝下去又不能成仙。” “行了,说这种废话!”那人脾气很大,“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们这些做生意的,谁不是靠着贿赂官员大发横财。张利华老子是这样,张利华也没什么不同,你是暴发户,贿赂肯定更加厉害。” 冤,真是冤死了,怎么还不六月飞霜?黄文斌暴发户的确是暴发户,可是贿赂官员的事真没做过。起家是卖酒卖包子,发大财是买股票,再发大财是建学校换了两千亩地,说坑人是坑了,不过坑的事缅甸人,和国内没关系。 那边也不等黄文斌说话,就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黄文斌实话实说,“我只有这么一个电话号码。”名字写的是张叔叔,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掩人耳目的。这家伙听着口气这么大,还口口声声说你们做生意的,那肯定是人民公仆了,而且肯定是很高级别的人民公仆。 “我是张金河。”那边冷冷的说了一句,也不多加解释,仿佛有一个名字就够了。 可黄文斌不懂啊,这名字他从来没听说过,现在又没有电脑可以百度,谁知道这张金河是谁啊!他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如果是智能机就好了,可以当场搜百度,就算来个敏感词,至少也知道对方是什么级数。 “那个……”黄文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知道你很惊奇。”张金河说“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你们这种地方上的小生意人有联系。这也是阴差阳错,当年我在你们省任职,机缘巧合之下,欠了张利华一个人情,答应了要帮他一次。” 我操,这口气也太大了吧。黄文斌不论,他是暴发户,最近才有钱,外人弄不清楚也不奇怪。张利华老子可是老牌富豪,家产一分为三,那也有十几亿。这个张金河口一张,就是地方上的小生意人,他的地位究竟多高? “张……张……”黄文斌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称呼,张叔叔他自然是不会叫的,没听人家怎么说嘛,地方上的小生意人,至于张总,张老板什么的,也不能乱叫,偏偏不知道人家的级别,实在是不好称呼,“我这边是全没了办法,张大哥只能指望您了。” “这个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要帮他一次,那就一定会帮。”张金河说,“你让他放心,这一次不会有事。可是下一次,我绝不会再出手。他们家现在也是亿万富翁,吃的喝的住的用的,那都是顶级货色了吧。钱再多又有什么用,能生多个孩子呢还是能活多两年?知足,才能常乐。老想着走外门邪道赚钱怎么能行?” 这是哪里来的乡下土炮,亿万富翁算个鸟啊,吃的喝的住的用的都不可能顶级。别的不说,省城这种小地方,一栋好点的别墅就上千万了,买个劳斯莱斯,又要好几百万,再加上吃穿住用,一亿怎么够?真正的顶级生活,私人飞机私人游艇都要有吧,这是亿万富翁哪里买得起。 “谢谢张领导。”黄文斌说。 “行了,以后不要再联络了。”张金河说着就关了电话。 “等一等,等一等,张领导,这事内情没这么简单。”黄文斌连忙说,“并不只是省纪委出手,很有可能涉及更高的层面,听说中纪委也在关注。”这事本来省纪委都快成自己人了,谁知道刘书记忽然收到压力,居然把挑衅省纪委权威的电视台长轻轻放过,没有省部级大佬出面,绝对是不可能的。 “中纪委?”张金河哼了一声,“那也不算什么,就这样吧。” 这口气也太大了吧,除了最顶上那几位,有谁敢说中纪委不算什么?常委的名字黄文斌当然都知道,里面绝对没有一个叫做张金河的。难道这是一个骗子?也不是不可能,张利华脑子聪明能力强,可也不一定不会上当。那谁搞了淘宝巴巴这么大的事业,脑子能力都比张利华强十倍以上吧,照样信了个什么气功大师。 虽然说现在还没要钱,可骗子啊风水大师啊算命先生啊不都是这样的路数,先胡吹大气让人上钩,等人相信了他们,然后再要钱。到时候这个张金河说我来给你办事,你先派人接待我一下,黄文斌还不得给他出车住店? 有了车,又住在五星宾馆里面,再打上张利华黄文斌的旗号,有号称在京城有什么什么门路,谁也不敢小觑了,找人见面,应该都能见着,这就把声势掀起来了。再和黄文斌说事情快要办妥了,就是谁谁那里还没松口,这人比较贪钱,你给我弄几百万来。黄文斌还能不给?一次几百万一次几百万,弄个七八次就可以跑了。 反正张利华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还是尽快到外面避一避风头,反正自己还没出过国,不如去美国找丁六根算了。就算张利华怪罪,也顾不了这么许多……要不干脆把张利华的儿子也带过去,就说自己听到风声,有人要把他一家大小一锅端了,自己迫不得已只好先把他儿子救出来。 不过黄文斌和张利华的老婆孩子不熟,就这么上去,说不准人家会不会信。可惜张利华又不给黄文斌带信物,光给了个六角星。问题是这六角星妮娜认,张利华老婆孩子不认啊!要不换个法子……对了,把妮娜带走也说得通。妮娜是张利华儿子的姐姐,又和张利华有肉体关系,也算是要紧人物了。 “那边怎么说?”妮娜小心翼翼的问。 “你听过张金河这个名字吗?”黄文斌问。 妮娜想了想,摇摇头说:“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不知道张大哥这个最后手段究竟灵不灵。”黄文斌说,“现在形势很严峻啊,张大哥已经被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你也很危险,快点跟我去外地避一避。你有没有护照?” “我不走!”妮娜坚定的说,“我不怕危险,要留在这里等利华的消息。” 你不走我怎么走,“人家就是要抓了你去胁迫张大哥,逼着张大哥做他不愿意做的事。”黄文斌说,“抓他老婆孩子逼供,这事太骇人听闻。可是抓了你,却不会有人注意。而且你是打黑市拳的,本身辫子一大堆,想找你个违法的借口很容易。所以你留在这里,非但帮不了张大哥,还会害了他。” 第四百零一章. 跑路 这么一说,妮娜顿时慌了神,“那怎么办?” “你有没有护照?”黄文斌再问一遍。 “没有呢。”妮娜说。 没有可就难办了,想出国必须要有护照,现在加急办,至少也要一个星期。找关系户出点血,至少也得三四天。拿到了护照,还得办签证,就算办落地签,也得耽误一两天。可是黄文斌想的是越快走就越好。 眼看这百万寿宴已经成了不知哪一方和哪一方的角力场,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可人家下这么大功夫,所图肯定不小,说不定就是直奔霍仁杰而去。霍仁杰都快退休了,本来也不知值得这么下功夫,那么就是朝着霍仁杰背后的派系去的。 做官和做生意一样,只有自己一个孤家寡人,那无论如何都是不行的,秦桧还得找三朋友呢。霍仁杰当然也不例外,肯定加入了某个派系之中,人未走茶已凉,和派系里面其他人也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未必有什么深厚情谊。可是霍仁杰地位级别摆在那儿,参与的事情肯定不少,闻听机密的等级也不会低,万一顶不住要坐牢的压力招了什么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沿海省官场可就要大地震了。 这种风暴,挨上就死碰上就伤,一不小心就被牵连了。君子不立危墙下,还是赶紧走吧。去不了外国,去香港也好。港澳通行证比护照容易办,加急的话一天就能下来。再不行,买张从香港去其他地方的机票,凭机票也可以入境。至于香港海关发现以后终身禁止妮娜入境什么的,也不算什么。 “那我们去香港。”黄文斌说,“不管怎么样,先保证你的安全再说。不用收拾东西了,就这么走吧。需要什么,到了香港再买。”反正黄文斌钱多,香港繁华的要死,有钱什么买不到。 “这里还有很多事要交代的啊。”妮娜说。 “用电话交代就行了,现在通讯这么发达。”黄文斌说,“赶紧走吧。” 关上车门,看着迅速倒退的景色,黄文斌松了一口气。人总是需要这种虚幻的安全感——其实真有什么正式的通缉令,黄文斌的车子根本过不了高速闸口。从省城到深圳,大约要开十几个小时。到了深圳在安排过关去香港,大概要耽误几个小时,然后就安全了,躲在香港等尘埃落定再回来。 上了高速之后,车子走得更加快了。这奔驰防弹车实在太重,极速只有一百四十公里上下,倒是有个好处,轻易不会超速。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风景大异,已经到了粤省。这粤省豪富冠绝华夏,可是集中在珠三角地区,其他粤北粤东粤西都穷得很。城市还好点,农村地方可就差了。新建的楼房固然很漂亮,可是旧的砖瓦房破破烂烂的,远不如周边省份新农村整齐划一。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到了日落时分,黄文斌肚子咕咕叫,车上的东西又吃完了,只好去高速休息站凑合一下。粤省号称美食大省,不论八大菜系还是四大菜系,都有粤菜一个位置。可是这休息站的东西实在难吃,不但难吃,还贵的要死。 看了看饭菜,黄文斌叹了口气,明明是口味清淡的地方,偏偏这里全是辣椒才,什么红烧豆腐,炒猪肉,煎蛋,里面全都下了一大坨一大坨的辣椒酱。不问可知,肯定是材料不新鲜,所以下辣椒掩盖气味。没放辣椒的,只有一个水煮青菜,还有水煮蛋,没法子也只好要了,再添上饭,就是一顿了。 米也不好,煮出来的饭又干又散,还有沙子,黄文斌可是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差的饭菜了。可肚子毕竟是饿了,不吃饭实在不行,吃上一口,慢慢咀嚼,甜味逐渐渗出,也没这么难吃了,黄文斌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其实以前在学校吃饭堂,和这差不多,饭菜都难吃,干净也保证不了。算上穿越,从毕业到现在也不过是几年功夫,难道还受不了这一点点苦了?再说也就是一顿而已,等到了深圳香港,有什么好的不能吃。他那些双头鲍,还有好多是从香港买的呢。刚吃了一半,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刘香蝶打来的,黄文斌只好接了电话。 “文斌。”刘香蝶问,“你说打回电话给我,这么久都没打,没什么事吧?” 倒是没什么事,主要就是事情太多忘记了。“没什么,我在外地呢。”黄文斌说。 “外地?现在出了这么多事,你跑到外地干什么?”刘香蝶说。 “主要是……主要是听到消息,有人想要抓张大哥的外室来胁迫张大哥,所以我赶紧安排她去香港。”黄文斌说,当然不能说因为我怕死,怕被政治风暴波及了,所以赶紧到香港去……其实这么说也不算什么啊,趋利避害是人人都会做的。 “你随便叫个人送去不就好了吗,干嘛要自己去?”刘香蝶还是不理解,“赶紧回来,出大事了。” “出……出大事?”黄文斌问,“大好事还是大坏事啊?” “福祸相依,现在哪知道是好是坏。”刘香蝶急哄哄的说,“要是抓住了机会,说不定你能够一飞冲天。要是做得不好,你就……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反正会很不妙。总之你赶快回来。”她看了看表,“现在是六点钟,你十二点之前能回吗?” “大概不行吧。”黄文斌说,开了十几个小时才到这里,回去自然也要十几个小时。 “那明天早上六点,一定要回来,再迟就来不及了。”刘香蝶说。 “究竟有什么事情这么要紧呢?”黄文斌问。 “张金河要来了!”刘香蝶说,“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他带着人,今天晚上从京城出发,明天早上就到了。我们要抢先机的话,必须站在迎接的第一线。” “这张金河究竟是谁啊?”黄文斌问,难道不是骗子真的是一个大人物? “张金河啊!张金河你不认识?”刘香蝶的语气简直就像是黄文斌不认识电脑电视机一样,“张金河啊,这么……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出名都出了好几十年了,难道你没听说过?” 这黄文斌可真惭愧,他完全没听过。 “哎,你这人还真是,有时候那么精明,连缅甸的军阀都能玩弄于鼓掌之中。有时候又这么……这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要不是姐姐我,这次你可吃大亏了。”刘香蝶说,“第一印象很重要的,你赶紧回来啊。” “张金河究竟是谁啊?我还没明白呢。”黄文斌说。 “你啊……”刘香蝶无奈,只好和黄文斌介绍起来。 张金河也是沿海省出去的人物,本来是沿海省纺织厂的厂长,改革开放初期从中央空降下来,掌握着这个能够换外汇的金贵国企。那时候外汇稀缺,大把大把的东西等着进口,能够换外汇的纺织品当然大家都高看一眼。虽然说外汇要国家统一调配,可是谁出口谁换来的美金英镑日元,也不好意思不给人家留点。 张金河一不管价钱,二不管批条,三不管传统,谁对他有用,他就把产品卖给谁,让人拿去出口换外汇。这里面有很多部门公司都是没做过外贸的,弄得乱七八糟,价格也被鬼佬压到最低,导致省城这边纺织品出口一片混乱。 如此乱来,省城纺织厂收入剧降,从明星企业沦落到几乎破产。张金河给国家造成重大损失之余,还得罪了很多人,可政治资本也积攒得够多,短短几年就刷够了政绩,回京城高升去了。 在京城他也一路官运亨通,到哪个企业,哪一个企业就被榨干净,工人下岗工厂破产主营业务全部卖掉,弄出来的钱,都化作张金河的政治资本,让他一路前进,最后官至正部级,朋友遍天下,要不是紧要关头马失前蹄,说不定就成副国级了。 至于为什么会马失前蹄,那是官场的隐秘,还是京城官场的隐秘,刘香蝶不是那个圈子的人,也不太清楚,什么说法都有。反正张金河转头去了人大任职,还是正部级,还是朋友遍天下。 中纪委算什么这种话,别人说不行,他说还是可以的——这家伙被中纪委查了好几年,双规都双规了七八个月,愣是什么都没说,中纪委也什么都没查出来。张金河把不知道多少公司折腾破产,为此下岗的工人没十万也有八万,弄出来的金山银海不知道填满了多少人的口袋,可张金河自己愣是一分钱没拿,全部都用来换政治资源了。 他开的是公家的车,住的是公家的房,吃的是公家的饭,身无余财,清廉似水。孙子出国留学,还得自己打工赚生活费。这样的人,也难怪会说亿万富翁钱已经赚够了,不要走歪门邪道——他倒是一点都不认为自己走的是歪门邪道。 “原来是这么一个人。”黄文斌才明白,“这人现在还有力?” “大得很!人家为了升副国,不知道放出去多少人情。”刘香蝶说,“现在副国是没了,人情还在呢。所以你赶紧回来,跟我一起迎接张金河的车队,千万不要迟到了!” 第四百零二章. 到来 “这个,”黄文斌有些迟疑,“其实……”他把张利华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个张金河大概不太待见我。”人家都当面说了‘你们这些地方上做小生意的’,还说‘以后不要再联络了’。结果他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到省城,一下车就看见黄文斌在,还不气死? 刘香蝶听完以后,沉吟了一会儿,“这是好事啊。” “好……好事?”黄文斌想不出来这怎么会是好事。 “证明张金河对你有印象啊。”刘香蝶说,“坏印象总比没印象好。我们开同学会,也请了老师来。过了这么几年,老师只对两种人有印象,一种是成绩特别好的,一种是调皮捣蛋的。像我这种成绩中等的乖乖女,老师根本就没印象。” “所以呢?”黄文斌问。 “所以你就更应该赶紧赶回来,找机会和张金河解释清楚扭转他的第一印象,搭上这条线,说不定我们就能够找到什么好项目赚个几十亿的。”刘香蝶说,“张金河在国企混了这么久,手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关系。” “人家自己都清廉如水了,你还想在他身上赚钱?”黄文斌问。 “他自己是不贪污,可是不反对别人发财啊。”刘香蝶说,“他现在晋级无望,还被打发去人大做个闲职,肯定想要弄点钱花。他反正没什么名声可言,总不能钱也没,地位也没,留着那些人情不用,等着发霉吗,当然换成钱才实在。通过我们来做的话,那不是双赢吗。” “翡翠生意压了这么多本钱,你还有多少可以拿出来?”黄文斌问,虽然说从苟安生那儿敲了一大笔,可这是黄文斌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所以没算刘香蝶的份,装修展厅,从缅甸进货,铺开渠道,黄文斌都给刘香蝶算了一半的股份,当然也要算一半的钱。这翡翠生意有便宜原料,有现成铺货渠道,肯定能赚钱,还是能长久做下去的生意,可是这开始阶段,需要的资金量十分巨大。 “要真是能赚大钱的生意,我跟银行借钱也要做啊!”刘香蝶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不亲自出现,说什么都没用。张金河可是坐言起行的任务,从来都不拖沓,说今晚启程,就是今晚启程,说明天早上到,就是明天早上到,绝不会食言,你赶紧回来!” 这边事情都没办好呢……算了,回去就回去吧。正好见识一下这个张金河究竟是什么货色。至于妮娜嘛,这也好办,到了最近的高速出口,把妮娜和方雅送下去,找到最近的城市,拦了一辆计程车,直接让司机开到深圳去。反正只剩下几百公里了,车费不过是几千块而已。 到了深圳,随便找个旅行社就能到到香港。那边衣食住行都是不用愁的,黄文斌给她们准备了几张国际信用卡,每张都有一百万的额度,怎么也够用了。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连接口都不用找,直接说有个大人物来省城了,张利华的事情兴许有一线转机,他得赶紧回去省城见机行事。 妮娜千恩万谢不提,方雅也和黄文斌拍胸脯保证一定好好照顾妮娜小姐。其实她一个外国人,又不会说粤语,从来没去过香港,谁照顾谁还说不定呢。其实这也是黄文斌对方雅的一个考验,她到了香港,身边没有黄文斌的人,又拿着上百万的信用卡可以随便用,如果想跑的话,这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要是方雅真的想跑,香港警察立即就会出动,罪名就是盗窃信用卡。香港可是绝对自由的资本主义社会,法律维护的是大资产阶级的利益。黄文斌正好是个大资产阶级,在银行里面办了这么多信用卡,一年光卡费就交几十万,银行自然也得尽心尽力。 谁敢盗刷黄文斌的信用卡,那就是和银行过不过,和银行过不去,就是挖资本主义墙角,要不能把这种穷凶极恶的盗贼拿下,以后黄文斌还肯交年费吗?所以,方雅想跑,肯定是跑不了的。她要是乖乖的,以后黄文斌也不必处处提防,实在是太累了。 安排好妮娜和方雅,黄文斌就和甘白龙金队长回程。一路紧赶慢赶,甘白龙开累了就换金队长,金队长开累了又换甘白龙。他们两个都开累了,黄文斌就亲身上阵。三个人轮流开车,人歇车不停,开得满脸油光脑袋发晕,终于赶在凌晨五点钟的时候,回到了省城。 刘香蝶在省城的高速出口处等着,穿着一身的皮毛,又戴了墨镜,身后三十几个黑衣人,看着拉风无比。就不知道这么热的天气,她穿着皮毛不会生痱子? “你怎么才回来!人家都到火头村了,要是没赶上怎么办。”刘香蝶一见面就埋怨。 “火头村不还远着吗,我已经尽快赶回来了。”黄文斌手都在抖,甘白龙金队长两个出去的时候就在开车,到了粤省已经每人开了好几个小时,马不停蹄赶回来,再让他们开五六个小时,那也不现实。所以回来这一路,倒是黄文斌开得多。 “这时候你还管什么交通规则,开快点不行啊。”刘香蝶说。 “开快了太危险,凡是还是安全为上,就算赚了比尔盖子那么多钱,死了的话也没法子花。”黄文斌说,其实也不是他不想开快,这防弹车真开不快,简直就好像开重载卡车一样,拼命踩油门,速度都上不去。 “还好及时回来了,赶紧过来。”刘香蝶拉着黄文斌到车边,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省人大的贺主任。张金河这次下来,就是他负责接待。” “别叫我主任。”贺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很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好像大学生一样,“我们人大里面,主任是不可以乱叫的,只有人大主任才能叫主任,黄老板叫我小贺就可以了。” “贺大哥辛苦了。”黄文斌说,“这么早就要来等着。” “人大就是烦。”贺主任说,“没前途,没实权,事情又多,要伺候的人车载斗量。” “贺处说笑了。”刘香蝶说,“贺处前途远大,在人大谁敢不给面子,连张部这样的大人物也要贺处来接待,说明上头都看好贺处。在省人大积累资历,一外放,至少也是个县委书记什么的。” “哪有一出去直接当主官的,最多也就是个县长。”贺处口里谦虚,心里高兴,“说不定是在省城做个副区长呢。” “副区长好啊,省城高半级,副区长也是正处来的。”刘香蝶说,“先做两年副区长,再做区长,跟着做区委书记,再到下面,就可以做市委书记了。算起来也就是六七年功夫,也就是四十多岁。四十多岁的市委书记,这前途远大啊。到时候主政一方,贺处要多多照顾。” “真能做市委书记就好了,也不求别的什么,弄个正厅级,做满两任,造福一方,顺便搞点钱,也不枉此生。”贺处说,“可是我们这些在人大做工的,一向都被人看不起,觉得我们不通实务,又不会管人,就是个打发闲人的地方。就算到了下面,也被人家另眼相待。你看张金河,斗争失败了,也不肯好好退休,偏要跑到人大来。你说他去政协也好,政协是破罐子破摔不在乎,干嘛非要到我们人大来。” 这话就不好接了,黄文斌和刘香蝶都只好干笑两声。刘香蝶把张金河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可是现在一看,人家人大内部都不待见他。贺处既然是搞接待的,那当然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居然当着黄文斌刘香蝶的面,就明目张胆的说张金河坏话,显然省人大内部,对张金河是很不待见的。 想一想也是,张金河是正部级,和省委书记省长同级,可是这么大人跑到沿海省来,只有省人大弄个处长出面接待,连个厅级都没有。虽然说张金河斗争失败没能更进一步,可混到这份上,说明整个省委省政府都不待见他——这张金河还不全是外人,在沿海省呆过的呢。 这么一来,张利华想要靠张金河逃出生天,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张金河自己两袖清风不怕中纪委,其他人可没这么清廉。而且这里面牵涉到的斗争,都不知道有多高层面。张利华虽然是个亿万富翁,可他毕竟不是他老子,连他哥哥都不如(至少现在是这样),一旦被牵扯上了,肯定粉身碎骨。 他还在考虑的时候,刘香蝶忽然说:“来了!” 漆黑一片的高速高路上,忽然出现一条光龙。走得近了,慢慢才看出那是一条长长的车队。前面十辆警车开道,后面跟着十几辆suv,再后头,是一辆中巴车,中巴车后面又是十辆警车。看起来气势恢宏声势浩大,其实已经是调低了接待档次。本来他这样等级的官员驾临,高速应该是封路戒严的。 这等高官过境,高速当然得到了消息,早就打开闸门,让车辆通过。过来收费处以后,车辆依次停下来,贺处带着黄文斌刘香蝶到中巴车旁,恭恭敬敬的等候着,车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妖艳女子走了下来,随意看了一眼,“贺处是吧?张部请你上去。” 第四百零三章. 死定了 贺处刚才还说过人家坏话,这时候却大声都不敢出,点头哈腰的回话:“是,是,我是贺刚。”又说,“这位刘香蝶刘小姐,是刘省长的侄女,当年刘省和张部有旧,刘小姐听说张部来了,特地前来迎接。还有这位黄文斌黄老板,他是……” “我知道他是谁!”妖艳女人瞥了黄文斌一眼,“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追到这来了。” 黄文斌大怒,心想谁他妈喜欢来你这,不过是个官场斗争的失败者,千里迢迢跑到省城来,连封路都混不上,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张利华还被关着,他就要当场……当然不是拂袖而去,这也太孩子气了,得罪了人又弄到好处,平白树敌。对付这种人,当然是静悄悄挖个坑,让他摔个跟头,还不知道谁下的手。 “一起上来吧,难得张部今天心情好。”妖艳女人说。 黄文斌一边构思着怎么挖坑,一边跟着贺处刘香蝶上了车,终于见到了张金河。他顶着一个光头,只耳朵水平线周围有一圈头发,眉毛却是又粗又浓,面目慈祥,看着和庙里的罗汉一个样。身上穿的是灰色的中山装,脚上踩一双布鞋,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装饰,只在胸部口袋上别了一支钢笔。端着一口半新不旧的茶杯,轻轻抿一口,也不站起来,就这么打招呼:“你们来了,坐。” “张部好。”贺处更是恭敬,“坐了这么久的车,张部辛苦了。” “坐车有什么辛苦的,还可以睡觉。”张部说,“现在的人啊,一点都不能吃苦耐劳。当年我们做领导,骑着自行车到处跑,一天要去十几个村子,什么都要做,什么都要管,吃住都在农民家,也就是一点咸菜一点米饭,也没谁叫苦的。你们呢,开着小汽车,住着高楼大厦,到了地方上,吃饭不上鲍鱼龙虾甲鱼老龟,就好像吃亏了一样。” “您说的是,现在风气的确是太奢靡了。”贺处避重就轻的说。 “风气?多少人民群众还吃不饱!可是你们呢!”张金河说,“我们是人民公仆,理应和人民站一起,你们这些人,专门喜欢凑到有钱人那边去。好像苍蝇围着屎一样,像什么话。还是我们那时候好,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咸菜米饭就养不了人吗?” 黄文斌忍不住说:“其实您这话就说错了。” “怎么错了?”张金河冷笑着问。 “以前农村里面,一向都是糠菜半年粮,就算到九十年代,也经常吃番薯南瓜当饭,纯白米饭那是稀罕物,一个月只能吃几顿。至于咸菜,那也不是什么平常东西。本省在海边,佐餐的一般是小鱼干。”黄文斌说,“现在人民生活水平高了,就算是穷人,顿顿有肉也不是什么难事,(新鲜)鲍鱼(小)龙虾,也就是那么回事,未必比几十年前的白米饭咸菜高档。” “你就是黄文斌吧。”张金河说,“果然伶牙俐齿。” “谢谢领导夸奖。”黄文斌说。 “你大学毕业到现在,不过是一两年的功夫。”张金河说,“靠着各种投机,成了亿万富翁,比我们国家99%以上的人有钱,也比我们国家99%以上的人过得好。这是时代的悲哀!凭什么幸苦工作的工人,治病救人的医生,教书育人的老师,都不如你呢?你做了什么比他们贡献大的事情?” 当然是因为黄文斌穿越了啊,“因为我眼光准。”黄文斌说,“您还是以老眼光看问题,我们现代社会,最重要的是资本,只有把资本调配到正确地方,社会的运转才有效率。比如说钢铁厂,缺钢的时候,建钢铁厂对社会对国家是有利的。可要是钢铁过多了,卖不出去了,再建新的钢厂,对于国家对于社会,这就是极大的浪费。不论钢厂里面的工人怎么努力,都不能改变这一点,甚至于他们越努力,生产出来的钢越多,对社会造成的浪费就越严重。您说是吧。” 黄文斌穿越的时候,全世界钢产量排名是这样的:第一名:中国(不包括河北省);第二名:中国河北省(不包括唐山市);第三名:中国河北省唐山市(不包括瞒报产量);第四至八名:日、美、印、俄、韩;第九名:中国河北省唐山市的瞒报产量;第十名:德国。 钢铁厂如此之多,产量如此之大,房地产行业又遇寒冬,市场小了许多,大批大批的螺纹钢卖不出去,只能堆在库房里面生锈。可是钢铁厂投资那么大,别说转产了,想暂时停产都不容易。 “我们这些人,做得就是调配资本的活动。”黄文斌继续说,“当钢材紧缺的时候,我们看到投资钢铁厂有利可图,于是就去投资钢厂,赚取利润。当钢材过多产钢无利可图的时候,我们就关闭钢厂,减少损失。社会的效率就这样得以提高。我们赚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房地产行业也是一样的,因为需求在,所以房地产才会这么热门,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资本进入。至于炒作房地产引起地价飞涨,导致人民群众买不起房子,勉强买了,等于卖身给银行几十年,那是另一个问题。 “钢厂还是国家投资的多!”张金河说。 “可是私人投资的也不少。”黄文斌说。 “可没听说你投资过钢厂。”张金河又说。 “我投资的是股市。”黄文斌说,“这可是国家鼓励的,有力的支援了企业发展。” “光是股市吗?”张金河哼了一声,“你发家靠的是那些三十年的酒,怎么来的,可从来没和人说过,想来也不会光明正大到哪里去。之后又办了个拍卖会,把茅台的价格炒到一百万一瓶,你说这对国计民生有益?还有,你现在做翡翠生意吧,一个镯子几十上百万,对国计民生又有什么益处?” “奢侈品市场始终是存在的。”黄文斌说,“我不卖酒卖翡翠,别人也不会把钱捐给希望工程,只会用来买其他奢侈品。我卖了酒和翡翠,把资金投入房地产和教育行业,从奢侈品行业中提取资金反哺实业,对国计民生当然有益处。” 这家伙也是个避重就轻的,黄文斌不但炒股票炒茅台,还建小区建学校了呢,特别是学校,不论是谁都不敢说办学校对国计民生没益处。 “说得倒是挺像那么个样子。”张金河说,“可是你们这些人,贿赂官员,败坏风气,有些官僚,也是丧尽天良,两边合起来,吃一顿饭居然能花好几百万。你们说说,这像什么话!” 说的自然就是张利华了,刘香蝶连忙说:“其实也没有好几百万,不过是几瓶酒而已,说价值百万,其实都是虚的。当时张大哥刚从张家独立出来,需要拓展人脉,所以联合文斌炒作了一把。其实拍卖会上全是自己人。” 全是也不见得,张利华只买了六瓶茅台而已……还是几瓶来着,过去这么久了黄文斌记不太清楚。不过他倒是把这几瓶茅台用到了极致,培养了不少人买,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你是刘香蝶是吧。”张金河说,“当年我和你伯父,不客气的说,是有些龌蹉的。他很多做法,我都看不惯!鼓励民营企业搞出口,根本就是便宜了那些资本家,应该让我们国有企业高出口才对。你看看现在,私营企业把出口行业弄成什么样了,竞相压价,压榨工人,破坏环境,只肥了一小撮资本家。要是我们国有企业来干,肯定要好很多,至少给职工的福利会多很多。” 刘香蝶一愣,尴尬的笑了笑,好像没听说她伯父和张金河不对付啊。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也算是个好人,至少在个人修养方面,比现在的官好太多了。”张金河继续说,“现在的官啊,整天就想着钱,科级想十万八万,处级想百万千万,到了厅级,整天琢磨着怎么做亿万富翁。都不知道这些人整天想着钱干什么,公家给房子给车子,连保姆费都有,为什么非要贪腐受贿呢?” 这家伙也太小看人了,别说处级,就是科级也想着要做亿万富翁啊。贪污受贿这种事,看得不是级别,而是权力。黄文斌记得在报纸上看过,有个什么矿产之乡,有个专门管矿的办公室,不过是副科级,里面就几个人,贪污了好几十亿。 “张部您两袖清风,我们都比不了。”贺处说。 “我这人也没什么本事,别的不说,比刘省长就差远了。唯一可以自傲的,就是从来都不贪污。”张金河说,“不是我的钱,我真的一分都没拿过。当年我入党时候发的誓,我始终都遵从。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来说正经事。张利华现在什么样的状况?” “死定了。”刘香蝶说。 “死定了?”黄文斌吓了一跳,怎么就死定了?昨天还好好的,不过是协助调查嘛。 “新闻都播了,那还不死定了?”刘香蝶说。 第四百零四章. 晚间新闻 “什么新闻?”张金河问。 “晚间新闻啊,放了张利华张大哥的事情,都下了定论,张大哥死定了。就算是张部出手,我看也……反正这事情不好办。”刘香蝶说,“我还录了下来呢。”她拿出一个手提电脑,找到昨天录制的视频,点了一下播放。 黄文斌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电视台本来就要在晚间新闻播放寿宴的新闻。后来省纪委去找麻烦,得到了电视台长贪污腐败的证据还大败而归,把白薇都给连累了。昨天晚上黄文斌忙着跑路,没看新闻,原来电视台按照计划把新闻播出了。 可就算是播出,也就是霍仁杰的麻烦而已,怎么张利华死定了呢?黄文斌看过新闻稿,上面没有张利华什么事啊,难道又改过了?要说张利华花了好几百万给霍仁杰摆寿宴,这的确是个错处,可他又没来得及求霍仁杰办什么事,还说不上行贿。这钱又是他自己的,能有什么大罪? 新闻频道熟悉的播音主持出现在屏幕上,开头的话和黄文斌看到的一样,“宴席大家都吃过,天价宴席屡出不穷,可是几百万一顿的宴席,您听说过吗?最近我们省城就出了这么一个比天价还要天价的宴席……” 看到这里,黄文斌忽然想起来,白薇不是晚间新闻的主持!她是新闻追踪的主持,按照道理说,不会轻易调班去晚间新闻,怎么会拿到晚间新闻的稿件?当时太着急忘了问,现在一寻思,这事里面有蹊跷。难道是白薇把黄文斌给卖了? 这也不至于,卖了黄文斌,白薇也拿不到多少益处,反而大大得罪人。她不过是个市电视台新闻节目的主持人而已,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收钱发新闻之类的事,要对付她,方法多的是。白薇自己也知道,算上丁六根的话,黄文斌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没法子一帮子打死的。挖这个陷阱的人来头再大,也没法子一辈子护她周全。 不是白薇主动,那就是她也被人骗了。白薇和黄文斌的关系,电视台很多人都知道的,莫非是有人算准了白薇会泄密,故意把新闻稿件给她,让黄文斌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下面的新闻,肯定和稿件上的不同。 “这就是价值百万的名酒。”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非常陈旧的茅台瓶子,黄文斌自然认得这就是自家的出产。从背景看来,就是在寿宴上拍得。其实如果按照收购价来算的话,这么一瓶茅台连一万块钱都不用,购买糖烟酒公司外加运费,连一百万都不到。 “这是寿宴上的饭菜,首先上的,是价值拾万元一份的鲍鱼。”电视屏幕上又出现了双头鲍,镜头拉得十分之近,把原来就很大的双头鲍鱼拍得更加大了,没有参照物对比,这鲍鱼被照得犹如a4纸那样的个头。 “双头鲍是有价无市的珍品,拾万元算是最小的数字。”说话的号称专家,其实是个砖家,鲍鱼虽然贵,也没有到十万一个的地步,黄文斌为了凑齐六个双头鲍,加价好几倍,平均下来,也就七八万一个。可是一旦上了电视,特别是上了新闻,这砖家的论断,等于有了政府信誉的背书,立即添了许多权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让我们采访一下当事人。”晚间新闻的主持人继续说。 跟着一个黄文斌绝对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电视上,霍仁杰的光头冒了出来。“我很惭愧。”也不知道是光线的问题,还是镜头的原因,这时候的霍仁杰,十分有领导派头,“那天是我的六十岁生日,本来只想在家里小小的庆祝一下,可是很多人和我说,我都快要退休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和各位好友同僚聚一聚。我这人花钱大手大脚,身无余财,退休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又很多,要办寿宴得花一笔钱,大家又盛情难却,我很是为难。” 这家伙究竟想说什么?黄文斌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些在新闻稿上面当然是没有的,白薇给黄文斌发的新闻稿,只是一个简单的新闻播报,就是说霍仁杰办寿宴,一顿饭吃了好几百万,可没说霍仁杰会亲自出场。 “这时候,有一个大商人名叫张利华的,以前我和他父亲有些交情,他主动和我说,愿意为我承担寿宴的费用,我当时还不情愿,张利华又说您都要退休了,我只是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才帮着搞,又不求什么。我还是不答应,他又说认识酒店老板,可以用很低的价格办宴席,不破费什么,我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说完他的脸黑下来,一脸沉痛的说,“退休之前,我有很多事情处理,也没有时间去管寿宴的事情,去了才知道,居然是这种穷奢极侈的宴会!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啊,鲍鱼一上来,我就想发脾气,顾忌着客人多,勉强压下来。后来又上了龙虾什么的,我越看越不对。” 其实龙虾在这些菜里面,算是很便宜的,毕竟是普通人也吃得起的东西,做特价的时候,也就一百多块钱一斤,和其他海鲜相差不远。不过鱼子酱松露这些,一般人不知道多贵,说出来没什么冲击力,只好把龙虾拉出来。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先跟朋友们借钱,把酒席的费用付清,最多退休以后过几年穷日子。散席以后,我好几个朋友都对我说,霍仁杰,你这家伙清贫了一辈子,怎么临退休搞出这么一场酒池肉林来?我下了一跳,连忙问怎么回事,虽然有鲍鱼和龙虾,也就是八九千块吧?谁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光是那种大鲍鱼,叫做什么双头鲍的,就要十万块钱一个!加上其他菜,一桌要二三十万!” “真是骇人听闻。”新闻主持人说。 “更过分的是酒,我朋友告诉我,这是三十年陈的茅台酒,市价上百万。我们六桌上了六瓶,就是六百万,再加上其他酒菜,一桌起码要一百五十万,六桌就是九百万。”霍仁杰几乎声泪俱下了,“九百万啊!有九百万能办多少事,能建多少希望小学,能抚养多少孤寡老人,可是却让我一顿饭就吃掉了!” 其实现在建小学的费用很高,真要符合规范,有教学楼有宿舍有操场质量合格的正规小学,九百万说不定一间都建不起来。当然那种两三个老师十几个学生的乡村小学不算,那种的话三五十万就能够建一间。 “我大惊失色,立即就和纪委报告了这件事。”霍仁杰说,“兹事体大,我不但报告了省纪委书记,还和中纪委领导做了汇报。中纪委很重视,派了人下来调查,一查果然查出事情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新闻主持人面目僵硬的说,“让我们听一听中纪委特派员的说法。”这并不是晚间新闻的风格,而是新闻追踪的风格。一单明明话题性十足的新闻,让这新闻主持弄得平平淡淡。难怪台长会让白薇去播报,看来这倒不一定真是陷阱。 “这是一单很明显的,意图腐蚀我省高级官员的案件!”说话的人中气十足,却是黄文斌的熟人,上次处理曾书记的时候也恰逢其会的张司长,“张利华为霍主席大操大办,正是看到霍主席即将退休,以为霍主席退休前会疯狂一把拼命捞钱。可是他打错了主意,霍主席不愧是党和人民的忠诚战士!” “原来如此。”新闻主持人说,“这个张利华,还真是胆大包天。” “没错,第一步就是用几百万来办寿宴,如果不是霍主席,而是其他人,说不定就落入了他的圈套。”张司长说,“我又没为他办事,花的钱越多,我不是越有面子?几百万一顿饭啊,谁有这大的面子?以后张利华求上门来,要求办一些小事,自然也不好拒绝,然后事情越来越大,报酬越来越多,就被张利华拉上贼船,成为一名腐败干部!” “张利华真是用心恶毒,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张司长。张利华企图腐蚀国家高级公务员,不过没有成功。在这种情况下,有没有法律可以惩罚这种行为呢?如果没有的话,岂不是拿张利华没办法?” “张利华只是出了钱办寿宴,还没让霍主席为他办事,他又不是党员,还真没有党纪国法可以管。”张司长说,“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经过我的调查,已经找到了张利华的犯罪证据,等纪委调查完成,就会移送检察机关起诉。” “是什么样的犯罪证据呢?”主持人问。 画面一转,到了一个好像酒店房间一样的地方,霍主席的亲信毛处长出现在屏幕上,“我有罪,我认罪,我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信任。”他中气十足,怎么看也不像是被纪委抓了前途一片黑暗的样子。 “毛强身为省政协行政处处长,收受张利华的贿赂,为张利华办事,已经触犯了国家法律,必将受到严惩!”张司长一本正经的说。 第四百零五章. 敲打 “我收了张利华二十几万的好处费,具体多少,我也没算清楚。”毛强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行,“都是张利华通过他秘书打给我的,有些是现金,有些是银行转账,我都留了收条,铁证如山,不由他抵赖。” 张利华还真是死定了,在电视新闻上被霍仁杰背后捅一刀,又被中纪委这么定性,还有毛强来最后一击,哪里还有活路。行贿二十几万这事基本上是罪证确凿,黄文斌亲眼听到毛强跟张利华要的,张利华也答应了。再随便找个贪赃枉法的事情,说是张利华要求的,就可以敲定官商勾结。 行贿受贿的话,二十万已经算是数额巨大,从严判处就是十年以上徒刑,就算按照通常的情况,也能判个五六年的。当然,如果找个死了人的事件作为腐败后果,无期乃至死刑也不是不行,但仓促之间应该没有这么合适的。就算有,毛强也不肯答应。 他是受贿的,性质上比张利华严重,就算自首从轻处罚,也不过和张利华一样。张利华判五年,他也要判五年,张利华判十年,他也要判十年。黄文斌猜想,他们应该是运作到判三年徒刑,毛强自首适用缓刑,张利华不自首不老实交代去坐满三年。 三年过后张利华出来,早就已经时移世易,财产损失不必说,人也养废了。要重整旗鼓,起码也要三四年的功夫,一来一去,耽误的可就是十年。张利华也不年轻了,十年以后,哪里还有精力和张利国张利民争霸。 就算张利华人面广律师强,逃脱了牢狱之灾,可是勾结官僚搞腐败的名声已经发出去了。虽然说省城上下只怕没有一个商人不勾结官僚,也没有一个官僚不勾结商人。可表面上大家还得装作天下太平人民幸福官员清廉偶然有些害群之马也难逃法律制裁的样子,对张利华这样已经出了名的腐蚀份子,当然要敬而远之。 不能官商勾结,这生意就很难做了。特别是外贸,招工、退税、厂房,都需要各种优惠条件,别人都有,就你没有,成本高一截,生意还怎么做?张利华又没有独门技术秘方,靠的也是低成本低价格。 以后张利华只能安心做丁六根的附庸,拿着十几亿的财产,永无出头之日。现在这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这一次的寿宴事件,压根不是什么政治斗争,就是冲着张利华来的!霍仁杰让张利华办寿宴,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陷阱。 要对付张利华的,只有他的两个哥哥,张利国和张利民。他们都是亿万富翁,出得起钱,这一次显然是使出了绝大的手笔,把省政协副主席当枪使了。霍仁杰快要退休了,肯定想要最后捞一笔。 他是和张立国张利民张利华的老子有交情,这一点三兄弟都是平等的。而张利国是神弓集团的主席,还有张利民也在他那边,怎么看也比张利华前途远大,投过去也就顺理成章了。 还有毛强,那家伙没什么本事,全靠霍仁杰照顾,才混了个处级。霍仁杰退休了,他肯定会被人排挤,说不准就要在什么巡视员之类的闲职上呆十几二十年,然后退休,除了工资以外一点收入都没有。张家富豪,可以一次给毛强几百上千万,还可以个他安排工作,足够让毛强给张家卖命。 不得不说张利国这一招十分之阴毒,进行到此处,张利华已经算是前途尽毁,就算是请了张金河出山,最多也就是不去坐牢而已。居然用一个副省级干部做诱饵,让张利华上了一个大当,也不知道出了多大的代价,气魄还真是了不起。 上辈子似乎没有这样的事,张利华一直隐忍,然后惊天一击把张利国打垮。也许就是因为这一次张利华和丁六根结盟,声势大涨,让张利国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所以才不惜代价除了这一招横手。 “还真是死定了啊。”黄文斌说。 “别人来,张利华是死定了。”张金河胸有成竹的说,“这不是还有我吗。” “你?”黄文斌心想就算是你,又有什么用?你要说来个中纪委得上级领导,也许还能扭转乾坤。来个人大的省部级,能管中纪委的事?何况张利华这事都上电视了,要是还能反转,中纪委的面子不要了? “我的手段,岂是你能知道的。所谓庖丁解牛,以无厚入有间,屠宰千牛二不损刀锋,这等神技,你这种地方上的小生意人,当然没见识过。”张金河骄傲的说,“你就看着吧。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就去。” “张部……”贺处很是为难,他做的这个接待工作,是被硬塞过来的,上头交任务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最好就是带着张金河四处游玩,吃什么住什么玩什么都没关系,花掉几百万接待费用最好,反正张金河是正部级,接待规格高点也没什么。 但是有一点千万要注意,就是千万不能让张金河胡闹,尤其不能让张金河在省城胡闹。万一他真的要胡闹,那么省人大一定要撇清关系,绝对不能参合进去。现在张金河摆明了就是要胡闹,贺处又没法子阻止,可这时候也没法子跑,立场很是为难。 “小贺你也看着。”张金河说,“只要你了解系统运行的奥秘,抓住问题的真正核心,就算中纪委又怎么样呢,就算上了电视又怎么样?天底下没有翻不过来的案子。以前我在沿海省的时候,欠了张利华一个人情。现在就让你们看看,这人情有多大。” 胡吹大气!黄文斌忍不住这么想。张金河是省部级,人家霍仁杰也是,虽然是副的。而且霍仁杰还占了先机,抓了张利华,请到了中纪委,拿到了铁证,还上了电视。只要把人一移交到检察院,立即可以起诉,证据如此充足,又有什么判不下来的? “小黄,你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告诉我,一点都不要遗漏。”张金河说。 黄文斌看了看贺处,贺处立即说:“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不方便的话我回避一下。” “事无不可对人言,贺处是我们人大的自己人,那有什么不方便,小黄你放心大胆的说。”张金河存心为难他,“里面有什么违法违纪的,也都给我说清楚,遮遮掩掩的,我可帮不了你。” “可是……这个……我那个……”贺处只是一个小处长,哪里敢当这个自己人,那些什么违法违纪的事情,听到了不报告不好,报告了更不好,不说张金河怎么着,就是黄文斌想要对付他,方法也多得很。 “小黄你赶紧说!”张金河下令。 贺处长只好愁眉苦脸的躲在一边,尽力不去听他们说话。黄文斌想了想,这单事情还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于是从头到位说了一遍。张金河听完,又问了黄文斌几个问题,从茅台酒的拍卖价格,到张家三兄弟的恩怨,和黄文斌对这个寿宴事件的整个推测,甚至还有张司长上一次来省城的情况,都打破沙锅问到底。 张金河听完,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良久良久,忽然睁开眼睛。“我已经明白了。”张金河说,“这件事,要从你们省纪委着手。”说着一挥手,对妖艳女人吩咐:“阿彩,去省纪委。” “是。”阿彩答应了一声,就去吩咐司机了。 车队浩浩荡荡而去,不一会儿到了纪委大楼。现在还是早上起点多,没到上班时间,张金河拿出电话,打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有人从大楼下来上了中巴车,对张金河说:“张主任,我们刘书记不在,不过正在赶回来。。” “我就在这里等着。”张金河说。 没一会儿刘书记来了,可以看得出他赶得很匆忙,满头大汗,上了车,做到张金河对面,皱着眉头,“张主任,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到底是什么事情?”虽然他很不待见张金河,但人家毕竟是个正部级官员,也拿到了人大的名义前来视察监督,他只好赶紧跑来,免得失礼。 “刘书记啊,那你难道还看不出来,现在你的地位危如累卵吗?”张金河说。 “这怎么说?”刘书记紧紧的皱着眉头。 “要说对付中纪委,没人比我经验更多了。”张金河说,“你仔细想想就明白张司长打的是什么主意,霍仁杰上电视新闻而不通知你们,这是张司长指使的。要不然的话,你们怎么会气势汹汹而去,丢盔卸甲而回,对吧。这是在敲打你们啊。” “敲打?”刘书记当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也没什么,人家是总局来的嘛。”上一次张司长想要彻查曾书记的案件,把省委省政府上下都给吓坏了。幸好曾书记刚好自杀,张司长无功而返。这次卷土重来,肯定要报复。先把消息瞒着省纪委,等省纪委的人气势汹汹的去电视台,再让电视台亮出中纪委的旗号,省纪委只好灰溜溜的回家去,丢一个大脸。 第四百零六章. 三拳两脚 “你以为人家光是敲打一下就完了?”张金河说,“张司长履历功勋,资格深厚,已经到了要外放升职的关口了。这时候他两次来沿海省,是什么意思呢?他是专业人员,到了地方,也只能去纪委。沿海省的纪委,现在是没合适的空缺,如果有人犯了大错,必须调职,对张司长不是很方便吗?” 虽然没有明言,不过谁都知道,这个有人就是刘书记,他是副省级,张司长是正厅级,离开中枢到地方惯例升一级,副省正好,“什么大错,我派人去搜查电视台怎么能算大错,走了正规流程,完全符合规范,而且还找到犯罪证据了,只不过封挡了而已。” 张金河笑而不语,目光朝着黄文斌的方向指了指,刘书记顺着张金河的目光过去,忽然身体发寒,他为了拉拢黄文斌,让黄文斌和张利华见了面,这可是严重违反了调查程序的。没人追究也就算了,张司长抓住这一点穷追猛打,还真可能被赶走。 “这……黄老板,我可真被你害死了。”刘书记说。 “不止这一单。”张金河说,“张利华在你手上,肯定已经审讯过拿到口供了吧,和张司长搞出来的版本肯定不同吧。这不是工作不力是什么?请着吃一顿饭,就算是六百万的饭,其实也没什么,顶过就是党内严重警告。可是加上那二十多万贿赂款,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刘书记浑身发冷,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大圈套里面,连忙请教,“那要怎么办?” “很简单,扣住张利华。”张金河说,“绝对不要把人交出去,不论是张司长来要,还是检察院要求移交,绝对不把人交出去。不交出去张利华就没法子改口供,你就没有责任。一旦把人交了出去,为了少坐几年牢,人家想要张利华出什么口供,他就会出什么口供。” “对!不能把人交出去。”刘书记想来想去,还是这个主意靠谱,“可我也不能无限期的把人扣着啊,总得有个解决办法。”可是要怎么解决呢?刘书记可没办法了。 “解决办法当然是有的。”张金河说,“就是把黑的变成白的,把有罪变成无罪。只要张利华无罪释放,张司长对你的指责就是无的放失。他花了这么大力气办的案子不能定罪,以后还有脸跑这儿耍威风吗?” “这……这怎么可能呢,霍主席都上电视说话了,毛强主动承认受贿了,铁证如山啊。”刘书记说,“就算没有张利华的口供,证据链也很完整了。” “当然可能,只要刘书记你配合,我很快就可以把案子翻过来。”张金河说,“我曾经三次进中纪委,有三次走出来,丝毫无损。那时候张司长还只是摇旗呐喊的小角色。刘老弟,不是我说,其他方面也许你比我强得多,可是怎么对付张司长,还是听我的吧。” “这……好吧。”刘书记被张金河的资历说服了,身为省纪委的高官,他当然知道张金河的光荣事迹,“我会帮你的,但我不能违反组织规定,希望张主任谅解。” 让黄文斌见了张利华一面,已经闹得如此麻烦,再违反规定,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再天真的人,在官场爬摸滚打几十年,也会变成人精,刘书记当然不会因为张金河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前途压上去。 “当然不会让你做违反组织规定的事情。”张金河说,“正相反,我们是要遵循组织规定,拨乱反正,把被掩盖的事实大白于天下!现在,你先去办一件遵循组织规定的事。” “什么事?”刘书记问。 “查抄腐败分子啊。”张金河说。 三言两语就取得了省纪委内一个实权副书记的支持,张金河却丝毫不以为意,马上继续行程。接下来的他就去省政协的家属院,找到了政协副主席霍仁杰。按照黄文斌的想法,霍仁杰现在肯定不会轻易出来见人,可是张金河一通电话,他立马就出来了。 “霍主席,你快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张金河再说了一次。 “危言耸听,胡说八道!”霍仁杰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不过要是他真这么想,就不会跑出来见张金河了,特别是黄文斌也在的时候。 “霍主席,你觉得毛强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吗?”张金河笑吟吟的问,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毛强很机灵很会拍马屁,但要说意志,那是一点都不坚定,“他承认了受贿,落井下石的人肯定很多。纪委去调查,肯定能查出不少事情来。和他承认的受贿案子加起来,十几二十年肯定是有的。以放过他为条件,让他咬你一口立功减刑,大概不会很为难吧。他给你做了这么多年司机,知道你多少隐秘?” “真是胡说八道,我一向光明正大做人,能有什么隐秘!”霍仁杰想拍桌子,可这是车上,没有桌子可以拍,“我们政协的事情,轮不到你们人大说话。你这么搬弄是非,我要和上级领导汇报。” “上级领导知道你拿着一省政协的面子,去陷害一个人大代表吗!”张金河大声吼了回去,“捞钱的官员我见得多了,捞得你这么下做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居然整个人都卖身投靠过去!” 霍仁杰别的满脸通红,可又说不出什么来,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谁都知道他是给人当了枪,“反正我问心无愧!” 退了休,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一般不会有人追究。换句话说,退休之前就是一段绝对安全的时间,可以大捞特捞。他霍仁杰一不贪污二不受贿,只是给张利国办点事,一不害国二不害民,就可以拿到大笔的钱,这不是很好吗?至于张利华,反正他是富豪不是公务员,坐一两年牢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谁知道这家伙居然如此棘手! “现在省纪委的人已经去提审了。”张金河说,“一旦问出什么来,哼哼。” 霍仁杰是副省级,省纪委管不着,所以霍仁杰找纪委汇报,也只能找中纪委,结果就把省纪委给得罪了。而省纪委问到他得罪状,只能上报中纪委。一旦上报,中纪委就要派人下来调查,事情就不能轻易了结——不小心吃了顿几百万的饭,弄个司长下来随便查一下就行,可要是霍仁杰贪污受贿,可就要出动精兵强将,级别不能比霍仁杰低。 一个司长收买起来容易,可要是来个省部级的,人家压根不缺钱,要怎么收买?就算可以收买,代价也不是张利国能出得起的,霍仁杰更不用说。这可是维护党纪的最高部门的主管啊。碰上个认真的,查下来还不知道会掉多少人头。 霍仁杰养气功夫深厚,可是听到这消息,忍不住立即拨了电话。这当然是真的,来之前张金河就让刘书记派人去审问毛强了。张司长是孤身下来,没有帮手,毛强只能羁押在省城看守所,看守所自然不敢阻拦省纪委执行公务,就算张司长吩咐过也没用。 “你想怎么样!”霍仁杰脸色铁青的问。 “不想怎么样。”张金河说,“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一定要你死呢?真把中纪委的精兵强将招惹下来,沿海省官场都不得消停。只要你和我配合一下,让我把张利华捞出来就行。” “我都已经答应了人家……”霍仁杰说。 “那你是愿意去中纪委说明一下你这些钱的来源?”张金河说,“老霍啊,现在情况很清楚,你要么身败名裂抄没家产,要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张利国总不会还把钱给你吧,你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收这些钱也理所当然,他还能跟你要回去不成?以后再做什么事情,那都是为了自保。张利国有什么资格胡说八道?” “这……你想叫我怎么配合?”霍仁杰紧紧的皱着眉头。 “既然是大家好,我当然不会难为你。”张金河说,“你先出一个给省纪委的声明,就说毛强收张利华贿赂的事情,你完全不知情,都是毛强自作主张。而你之所以会让张利华办这个寿宴,也是毛强从中牵线,这次的事,全部都是毛强的责任。” “你这是什么意思!”霍仁杰问。 “出这么一份声明,对你有什么害处吗?”张金河反问,“难道你还承认毛强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你指使的?” “我不会写这种东西的。”霍仁杰当然不会承认,可是这个声明,他也不想出。都是人精,谁不知道谁打的什么主意。有了这份声明,省纪委可以尽量压迫毛强,毛强孤立无援,连最后的指望都没有了,只能把自己干过的坏事和盘托出,说不定还会加油添醋,往霍仁杰身上引导。 “哎,这可真伤脑筋。”张金河说,“那就一人退一步吧。你不用出声明,但是要亲自去一趟,劝说毛强配合省纪委的工作。你亲自参与审讯过程,总不会怕人胡乱诬陷你了吧?” “我?我怎么能参加省纪委的审讯?”霍仁杰问。 第四百零七章. 欺骗 “当然可以了,毛强是省政协行政处的处长,现在因为受贿被抓,你身为省政协的上级领导,应省纪委的要求,协助省纪委查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张金河说,“要是你本人不在,毛强胡说八道起来,大家都不好过,你说是不是?” “这……”霍仁杰想了想,也没其他办法,“省纪委肯让我去吗?不会说我串供?” “毛强没招你出来,贪污腐败和你没关系,那就不算串供。”张金河说,“我们要快一点,万一毛强把你招出来了,那可就真是串供了,马上就走,越快越好,一分钟也不要耽误。” “怎么也得把手头的工作交代一下啊。”霍仁杰说,他现在快要退休了,手头的工作都要找人交接,经手的账目要审计,还要交公章,清理文件,取消授权什么的,实在是忙得很。 “你什么工作有这个重要!”张金河苦口婆心的劝着,“毛强那儿,一个不好就是坐大牢坐到死。其他工作松点怕什么,顶破天也就是损失点钱,你从张利国那儿拿了这么多,出去点算什么。” “那好吧。”霍仁杰一想也是,“我马上就去。” 把霍仁杰忽悠去了省纪委,张金河就去吃早餐,这人到这时简朴的很,叫了一碗牛肉面,吃了几口觉得不合口味,还把面条转给阿彩让她吃。吃了一口包子,点点头说:“小黄你这个硕士包子倒是不错。” “那当然,硕士包子是省城名吃。”刘香蝶说,“到处都有,又干净,合口味,价格也不贵,除了包子,其他东西也不错。我忙起来经常去西施包子吃快餐。其他都没合适的,钱是小事,要么等太久,要么不干净。洋快餐吃一两顿还可以,吃多了就腻了。” “以前我在省城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名吃。”张金河吃了几个包子,“现在胃口不行了,要是以前,这么大个的馒头,我能吃十几个。”他叹了口气,“好了,我们的事情还多得很,继续前进吧。” 下一个要找的,就是张司长。某个要退休的政协副主席吃了别人一顿饭,听起来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张司长是一个人下来的,就住在省政府的招待所里面。张金河也不打电话,叫刘香蝶打听好了消息,带着人就把张司长堵在招待所的房间里。 “张主任,你怎么来了?”看到张金河,张司长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不能来吗?”张金河也不管他脸色怎么样,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您要去哪里是您的自由。”张司长没好气的说。 “我是受人大常委会的委托下来检察工作的。”张金河说,“一下来就发现你在这儿胡作非为,不得不来劝你一句。小张啊,你还年轻,性格太冲动,现在的职业也比较低,想要在一省兴大狱,只怕还没这个资格。” “谁说我要兴大狱了!”张司长吓了一跳。 “不是兴大狱,怎么把人家霍仁杰抓了去?”张金河说,“我只是来视察省人大工作的,可是听着你这么胡闹,不得不来劝一句。霍仁杰虽然要退休了,可毕竟是个副省级,你一个司长就想把人家拿下?拿下也就算了,谁让他一顿饭吃了几百万呢。你还不满足,让人家交代下属和同僚的事情,这不是要兴大狱是什么。” “谁……谁说我把霍主席抓了!”张司长站了起来。 “咦,你不知道吗?今天一大早,省纪委就把霍仁杰带走了。”张金河说。 “这是……瞎胡闹!省纪委怎么能抓副省级的干部!”张司长又急又气,“我才没叫他们抓霍仁杰!”他之所以在电视台让省纪委吃一个亏,不过是敲打敲打他们而已,谁叫曾书记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赶紧拿出手机拨了几个电话,马上就确定张金河说的是真话——霍仁杰这种高官,又处于政务最繁忙的时候,一旦联系不上,自然会有很多人去打听下落。而他进了纪委大楼这事也没隐瞒,纪委都没收他的手机,一问就说了,消息自然也传了出去。 不过张司长知道,没收手机,可不意味着没什么事。很多时候留着电话,只是让被审查的人存着万一的指望,钓出被审查者的社会关系网,顺藤摸瓜查抄过去,把相关人员一网打尽。 这一次张司长到省城,本意只是随便查一下这百万豪宴,事情很简单很明白,没什么好查的。谁知道到了省城,立即就有人前来接触,要求把张利华弄进去,而且还安排好了证据链条,给了大笔的钱财。 要是平白无故贪赃枉法办个冤狱,张司长当然是不肯的,可是现在张司长只要点个头同意,就能拿钱,看起来也没有冤枉这个张利华,他就觉得无所谓了。顺便还能把省纪委敲打一番,轻松愉快赚大钱,一点风险都没有。 可是省纪委却心有不甘,居然把霍仁杰给带走了。这霍仁杰也是废物,这么大个官,省纪委能拿他有什么法子,干嘛要跟着走。要是他把其他人招出来,那也没什么,反正是沿海省自己的问题,要是把这一次的事情招出来,那可就糟糕了。 霍仁杰也收了钱,才会演这么一场戏,张司长是知道的。很明显他收的钱和霍仁杰收的钱,是同一来源。如果霍仁杰顶不住压力把金主交代了出来,省纪委顺藤摸瓜,说不定就会查到张司长身上。 他深呼吸一口空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钱他是收了,可是没人能证明,所以他也不用怕。那笔钱经过几道承包和分包程序,可以让一家公司凭空赚取数千万元利润。而张司长的父母占有那家公司一般的股份(另一半在张司长上司的亲戚手中)。 这些承包分包合同合法而且隐秘,谁都没法子从头追到尾——为了达成这个效果,可是要出30%的费用,从人家那儿收一千万,最后只有七百万能入袋。但无论如何,这些钱已经洗干净了,就算还有后患,做这笔生意的人自然会安排代罪羔羊。 所以张司长是安全的,他镇定了下来,“省纪委要做什么,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来调查百万寿宴的事件。省纪委抓了人也好,请他去协助调查也好,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会向上头报告,上头自由人来处理。” 张金河哈哈大笑,笑得张司长心发慌才停下来,“小张啊,你这也太天真了。你下来是查寿宴,你查好了没?弄个半吊子就敢上报,一个无能的帽子甩不掉了吧?你代表中纪委到沿海省,却压不住省纪委,让省纪委把霍主席抓了去,都不知道会问出什么来。这不但无能,简直就是渎职了。就这么报上去,上头会怎么看你啊?” 会怎么看?当然是前途尽毁,从此没有进身之阶。要是背景硬,过几年还能再找机会出头。可是张司长的背景,最多只能说不软,离硬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等着上位的人那么多,一耽误可就全完了。 “而且你也没说错,霍仁杰的事情,省纪委是处理不了的,问出什么来,马上就要报到中纪委去。刘书记在上头当然有关系,他把资料交给谁,你也控制不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你自己想想。” 张司长越想越怕,脸都黄了,抢先上报是无能渎职,不抢先上报是渎职无能。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去敲打什么省纪委呢,老老实实把钱赚了多好。现在可好,陷入死局了,要怎么办? “这不是你敲打不敲打的问题。”张金河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别以为全天下都是傻子,就你一个聪明人。平白无故给你几千万,这是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这单事情有风险。张利华那是什么人,亿万富翁,在省里能没有关系吗?大笔大笔的人民币撒出去,愿意做事的人多得是。你收了张利国这笔钱,就要预备好张利华反扑。” 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张司长只想着顺便拿一笔轻松钱,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看你这样子,你根本就没准备好人家的反扑是吧?”张金河连连摇头,啧啧有声“你只是一个司长,说到顶就是厅级,想要说句话就把好几千万搂到自己口袋里,差得远呢。说不定等你外放做了市委书记有这种好事,现在你就省省吧。” “我这……哎……”张司长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这人呢,最喜欢给人说合,毕竟现在是和谐社会嘛。我和张利华有旧,要给他卖个人情,所以就来找你了。”张金河这才把真实目的说出,“你们拼个鱼死网破,又有谁能得到好处?反正张利国的钱你已经收了,他还敢去京城找你要回来?” “万一他在外面胡说八道的话,我会很麻烦。”张司长不是霍仁杰,霍仁杰要退休了,以后有什么流言他也不怕,可是张司长还想进步,要是有这种流言会很麻烦。收受贿赂本身没什么,抓不到就是本事。可是收了钱不给人家办事,这名声就难听了。 “别让他乱说就好了。”张金河说,“你只要稍微和他们透露一下,有某些很高层的人物注意到了这个案件,你用尽全力,才把事情解决,张利国还得感谢你呢,说不定还能再敲一笔。” 第四百零八章. 新闻追踪 离开招待所,张金河又让车队开到了看守所。他是省部级的高官,代表中央前来视察,还有省纪委的人迎接,这省城看守所不过是个副处级的单位,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于是张金河很顺利的见到了毛强。 “你这家伙啊。”张金河看着毛强招出来的各种事情,“实在是太坏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霍主席老让我做这个做那个,做不到就把我大骂一顿,还说要把我给开除了。”毛强哭丧着脸说,“我只好四处找人干活,人家又不给你白干,到处都要钱,我只好到处找钱,收了钱免不了给人办事。我自己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拿。” “真没拿钱,那还有救。”张金河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自己,“可是这一次陷害张利华,你敢说没收钱?” “这个……我……钱什么的,真没收……”毛强吞吞吐吐的说。 “你知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能让你坐多久的大牢?”张金河挥舞着毛强的自供状,“十年,二十年,无期,死缓?我们来看看有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这个没有,这个也没有,这个还是没有……你运气不错,起码不会判死刑。” “我们这是政协,哪有什么能造成严重后果的事。”毛强说。 “当然有了,对你后果就很严重。”张金河说,“你现在四十多吧,坐二十年出来,那就是六十多,家产全都被没收了,公家的退休金也没有了,别的也干不动,只能给人看大门。当然了,你要是老实交代,配合我们的工作,也不是不能放过你。” “我真没收钱。”毛强说。 “钱是没收,收了翡翠是吧?”黄文斌说,这家伙当省纪委是吃素的吗,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块翡翠原石价值五百多万。你前一阵子去了西南旅游,正好和别人说这是赌石赢的,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你……你怎么知道?”毛强问。 “在你家找到了原石。”黄文斌说,“那块翡翠是我卖出去的!” “啊……你卖的?”毛强吃了一惊。 “不是我是谁。”黄文斌没好气的说,因为展销会带动了翡翠的销售热潮,省城各大商场都开通了赌石专柜,也有各种翡翠原石出售,供货商自然是黄文斌。这么贵的东西,都要化验办证书才能出售,这些证书黄文斌自然留了底,找到翡翠和留底一对比,就知道这翡翠是哪里来的了,“你堂堂一个正处,为了五百多万就把自己卖了?有没有这么廉价啊!” “五百多万不少了。”毛强说,“中一次彩票才五百万呢,还要交一百万的税,我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五百万,还有几十万零头呢。而且现在翡翠价格越来越高,过几年再卖,说不定就六百万七百万了。我在省政协做个处长,什么补贴都算上,一个月也就是五六千块,一年也就是十几万,五百多万我做到死也赚不了。” 反正这五百多万要是入罪的话,最少二十年起,多半是无期。和其他罪行数罪并罚,多半要到死缓。死缓的话,最少要坐二十五年,出来人都废了。所以狡辩什么的,已经是完全没必要了。 “公家给你车给你房啊,违法犯罪的话,这些东西可全都收回去了,再说你平时出去吃饭喝酒唱k什么的,不是能报销吗!收了这笔钱,这些消费全都要自己出了,根本就不划算吧。”黄文斌说。 “我不喜欢应酬的啊。”毛强说,“我这人最讨厌喝酒了,偏偏在行政处,几乎天天都要喝酒。还有唱k也是,听着那些五音不全的人唱歌我就头疼,偏偏还要听,听了还要鼓掌。至于房子车子报销,你想多了,我只是个处级,在政协什么都不算。房子是分了,八十年代的老房,只有九十平。车子就别想了,大家都紧张得很,有公务的时候能排出车来就不错了。报销要发票,有额度,还得求财务。霍主席还在的时候,已经这么难了,霍主席退休,我宁愿拿着五百万,痛痛快快的花钱。可惜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老老实实配合我们,这块翡翠你还是可以留着的。”张金河说,“张利国总不会跟你讨回去。” “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毛强说,连霍仁杰都被抓进来了,毛强哪里还敢不配合,“这一次完完全全是诬告,都是张利国那家伙指使我这么做的。他给了我一块价值不明的翡翠原石,要我诬陷他弟弟。” “价值不明?”黄文斌问。 “您总不能赶尽杀绝吧。”毛强说。 “那块翡翠是成品还是原石?”张金河问。 “是原石。”毛强说。 “那么价值不明也没关系,不过你最好还是把这块翡翠原石换成差一点的。”张金河说,“要不然以评估价值,说你受贿数百万,那可就全完了。” “换一块赌料好了。”黄文斌出主意。 “什么叫做赌料?”张金河问。 “就是还没有解开的毛料翡翠矿石,谁都不知道里面的翡翠究竟有多大,价值有多高。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翡翠,所以赌料价格很便宜,几万就可以买老大一块了。开了窗的叫做半明料,价格就贵很多了。” “我那块是明料,已经切好了的。”毛强说,“能不能留给我啊?我下半辈子就靠这块翡翠过活了。”要是不留给我的话,我就一拍两散,毛强很想这么说,可是他不敢,曾书记前车可鉴。要是他们真的斩尽杀绝,还是等移交到检察院再翻供,检察院也黑,比纪委好多了。 “当然可以。”黄文斌说,“我还可以另外给你五百万,现金。” “真的?”毛强先是一喜,然后戒备心大起,“需要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配合我们一下就可以。”黄文斌说。 “要坐几年?”毛强直接问。 “我不知道,可能两三年吧。”黄文斌说,“不会长很久的,说不定还能争取到缓刑呢。”本来受贿二十几万就是五六年,自首的话减轻处罚可以到三年以下。可实际上他不是自首,是在作伪证陷害他人,从轻处罚没了,受贿金额要是比二十万少,那也太侮辱智商了,谁都不会信的,缓刑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当天晚上的新闻追踪做了一个特辑,就是昨天晚上百万寿宴的后续报道。时隔一天之后,白薇再次出现在新闻追踪上面,普通观众们永远都不会发觉,电视台内部发生了如此剧烈的变动。 “大家好,昨天我们报道了一起百万寿宴的新闻,在我们省城,居然有人花好几百万来给官员办寿宴,大家都十分震惊。那么,这究竟是不是事实呢?我们采访到了几位专家,先来听一听他们的看法。” “即使在几十年前,双头鲍也是十分罕见的。现在海洋捕捞猖獗,环境恶化,根本没有这么大的鲍鱼了。”说话的号称是香港专家,用的还是粤语——在鲍鱼的问题上,当然是香港人最权威,“香港的一些海味店还偶尔能发现存货,不过都是镇店之宝,不会拿出来卖的。” 不过要是有人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香港专家以前还卖过翡翠手环,只不过剃了光头戴了眼镜,又瘦了许多,所以和以前的形象有巨大差别。其实这人就是冒充香港老板说要开酒店骗了刘德一笔钱的姚晓飞。黄文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时间又很紧,只好让他上了。 “姚教授您认为那些不是双头鲍吗?”白薇问。 “我不太确定,不过我知道,全世界还留存的双头鲍,一共也不会超过三十个。这次宴会的出席人数是多少来着?”姚晓飞问。 “六十多,差不多七十人。”白薇一张嘴就加了二十上去。 “也就是比全世界的双头鲍加起来还要多两倍。”姚晓飞说,“我觉得有两个可能性,要么是假的,要么这家酒店发明了新的鲍鱼养殖技术,可以批量养出双头鲍来,再晒干做好。如果是这样的话,全世界的干鲍价格都要大变了。” “姚教授,您看视频,这么大的鲍鱼,不是双头鲍是什么呢?”白薇问。 “看上去很大,但是并没有参照物,不能确定实际大小。”姚晓飞一本正紧的说。 “我有一个和视频上装鲍鱼同样大小的盘子。”白薇拿出盘子来,这也是临时赶制的,甚至都不是陶瓷,而是一个木头盘子刷了油漆,看上去和视频里面的盘子有八九分相像,再用灯光一打,别人就分辨不出来了。 和真正五德酒店用的盘子相比,这个木头盘子小了整整一圈,再按照比例准备了鲍鱼的木头模型,往上面一放,顿时就变成大家平常捡到的那种鲍鱼,只有掌心大小,一点都不惊人。至于那一批真正的盘子,当然已经全部敲碎然后埋了起来。 第四百零九章. 逃脱 “这个大小的话,”姚晓飞拿起木头鲍鱼看了看,“大约是五头鲍吧,五头鲍很常见,香港到处都能买得到。如果是日本鲍鱼的话,可能要三四千一个,南非鲍鱼的话,大约一两千,其他地方的鲍鱼就更便宜了,我还见过几百的。” “那么视频上的是日本鲍鱼还是其他什么地方的,能看出来吗?”白薇问。 “做好的看不出来。”姚晓飞连连摇头,“日本鲍鱼最出名的是网鲍,顾名思义,上面有一条条的网线,这些鲍鱼身上没有,可以确定不是网鲍。但是其他什么种类呢,这可有些困难。如果能吃的话,说不定……这也不靠谱。”这些鲍鱼用的是红烧做法,上面浇了很浓厚的汁水,要能看出来,那就不是专家是神仙了。 “谢谢姚教授。”白薇把姚晓飞请了下去,转过身来面对镜头,“现在大家已经十分清楚了,这所谓的双头鲍,不过是个噱头。世界上最多只有三十个双头鲍,这寿宴上怎么可能拿出六十多个双头鲍待客呢?至于寿宴上另一个名菜,龙虾,我们也请到了专家。” 专门研究龙虾的专家是没有的,就算有,也不在省城。这个所谓的龙虾专家,其实是水产品市场的老板,他看了看视频,“这是澳洲龙虾,我卖出去的批发价,大约是一百二十块钱一斤。” “龙虾现在这么便宜吗?”白薇问。 “是啊,大家有所误解,以为龙虾是很贵的东西,其实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水产老板侃侃而谈,他是五德酒店的水产品供应商,花了十万块钱才拿到这个上电视卖广告的机会,“现在水产品价格高涨,龙虾的价格却略有下跌,相比起来,吃龙虾就很划算了。好一点的麻虾,也要八九十块一斤,龙虾只要一百五,龙虾科比麻虾高档多了也好吃多了。” 其实麻虾满身都是肉,龙虾的重量一大半都在头,根本没法子比。再说麻虾龙虾哪一个好吃,也说不定呢。龙虾肉很鲜,但是肉粗,最多说各擅胜场。 “我以前吃龙虾,一个菜都要上千了,现在龙虾价格亲民了好多呢。”白薇说。 “是啊,不信的话,大家可以到水产市场找我的档口,澳洲龙虾150元一斤,附带一个大排档,能当场加工食用。”水产老板说,“一桌包括龙虾三吃,生蚝,带子,海胆炒饭的海鲜全席,只要998,你没听错,只要998,一千块都不要哦。” “真是太便宜了。”白薇说。 真是太不严肃了才对,就算出了十万块广告费,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卖广告啊。黄文斌知道那998是怎么回事,龙虾三吃是有的,不过只有半只。龙虾头煮粥,身子用来做鱼生,剩下的虾壳打碎了混在猪肉丸子里面,号称虾肉丸子。生蚝带子都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998他能赚五百块钱利润去。 “谢谢牛专家。”白薇把水产老板请了下去,“鲍鱼不是珍贵的双头鲍,而是很常见的五头鲍。澳洲龙虾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这个所谓的百万寿宴,看起来名不副实。我们观众就说了,别管菜怎么样,酒呢,那可是一百万一瓶的茅台啊。下面我们有请茅台酒厂销售部华科长给我们解答讲解,华科长你好。” “主持人好。”华科长点点头,他到真是茅台厂的,来这边跑业务,临时拉夫过来,“我们茅台酒,国内可以算是最高档的,可从来没有过一百万一瓶这种天价。三十年陈的茅台,我们自己也有一些库存,内部划拨价是八千块。” “原来只要八千块啊。”白薇说。反正是内部划拨价嘛,随便吹也不怕。有多少人能真知道茅台厂的内部价格的,就算知道了,又有谁会闲得无聊跑来辟谣,就算有人来辟谣,不理他也就是了。 “是的,外头有些人说我们十年陈的多少钱,二十年陈的多少钱,三十年陈的多少钱,这是很不负责任的,据我了解,一般都是炒作。特别是搞拍卖会的,他自己找些托,说拍了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一百万,其实压根没人买,都是他自己弄回去了。转头拿出来招待客人,就说啊我们今天喝了一百万的酒啊,人家只好承他一百万的情。其实都是骗人的。” “这次也是这种情况吗?”白薇问。 “这个我可不好说,但是这一次百万寿宴,有几个地方不合常理。”华科长说,“首先,酒和菜的价格相差太远。一般来说,你上一千块钱的酒,菜至少也得六七百吧。不可能说来一瓶茅台,然后用些花生米猪头肉下酒。自己喝可能有这么干的,请客绝对没有。既然上了价值百万的酒,那么菜肴怎么也得来六七十万吧?上一百万的酒,却只用几千块的菜,不合常理。” “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白薇说。 “还有第二点,这酒号称一百万一瓶,这一次说是起码六百万,也就是只有六瓶,这次寿宴出席者可是有六十多人啊,十几个人喝一瓶酒,能喝出什么味道来?顶多就是一人一杯多一点。”华科长说。 “可能他们还喝了其他酒吧。”白薇说,“听说除了三十年陈的,还有很多普通茅台。” “喝了上百万的酒,其他酒还有味道吗?总不能拿些明显是凑数的来。”华科长说,“如果真是要欣赏美酒,怎么可以把三十年的陈酒和普通酒混着喝?这么喝法,还能尝得出来三十年茅台有什么不同吗?可见这不是在品酒,就是在摆阔。” “也就是在炒作?”白薇问。 “是不是炒作我就不知道了。”华科长不置可否,“最后还有一点,你看看这环境,也就是一个普通的酒店,用来开价值百万的寿宴,是不是差了点呢?你别说百万,拿出五十万来装修一下,那都完全不一样。” 黄文斌会花这钱才怪,五德酒店其实是个临时建筑,用不了多久等新酒店建好。五德酒店就会拆掉,现在装修那不是全浪费了吗。再说霍仁杰这等高官摆宴席,自然不能去五星级宾馆什么的,太高调了,还得去五德酒店这样比较隐秘的场所。 “华科长的分析十分精彩,相信大家对这百万寿宴也有自己的判断。”白薇说。 华科长却还有话说:“我们茅台厂作为国内最高档的白酒生产厂家,经常被人用来炒作,一会儿说市面上的茅台全是假的,真的早被喝光了。一会儿说我们有军队特供,还有什么南海特供,这些都是炒作。如果大家需要陈酒的话,可以直接找我们的经销商,三年陈,五年陈,十年陈都有,二十年三十年陈的,我们也在加紧开发,相信很快就会和大家见面。” “对于那些炒作,大家还要多留个心眼,小心辨别,不要上当。”白薇说,“不过这百万寿宴,可不光是吃饭喝酒的问题,这里面牵涉到行贿受贿的问题。我们得到了省纪委的允许,到市看守所采访了犯罪嫌疑人毛强。” 毛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还很镇定的挖了挖鼻孔:“摄影机开了吗?还真开了啊……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他对着摄像机脸一跨,就哭了出来,“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电视机前的观众,我骗了你们,张利华没有贿赂我。” “昨天你不是这么说的啊。”白薇提问。 “张利华的大哥张利国,给我了五万块,叫我诬陷他的弟弟张利华。”毛强说,“他们兄弟分家的时候结了仇,张利国就给我钱,让我想法子陷害张利华,还说成功了以后再给我五百万。正好这一次张利华给霍主席办寿宴,我也收到了请帖,就主导炮制了百万寿宴的谣言,大肆传播,污蔑张利华的名声,还诬陷他给了我二十八万,想要把他陷害入狱,都是我不好。我办完事想找张利国要钱,他居然不认,连电话都不接。后来我就被省纪委抓了,在省纪委同志的教育下,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主动坦白了案情,争取宽大处理。” 这就叫做倒打一耙,还是张司长提供的创意,非但要在张利国脑袋上扣一个屎盆子,还要说他办了事不给钱,名声坏了,以后就没人愿意给他办事。这样张利国再宣扬张司长霍仁杰他们收了钱不办事,别人就不会信了。 “原来是这样。”白薇说,“那你手上怎么会有张利华给你转账的证据呢?” “那是我用霍主席的名义跟他借的。”毛强说,“霍主席要退休了,想把自己的车买下来,但是手头没这么多钱,我就出主意说可以跟张利华借,钱先放在我这儿。因为有霍主席的面子,他没跟我要借条,就被我利用了。” “原来如此。”白薇说,“那寿宴究竟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不是很清楚,”毛强说,“为了引诱张利华,我和他说这是霍主席的六十大寿,他和你父亲这么熟,你一定要弄得好看一些。后来张利华和我说,他弄到了六瓶三十年陈的茅台,一定能把寿宴搞好。我就说拿酒一百万一瓶啊,这不是六百万。他就说了屁六百万,都是以前炒作出来骗人的,其实买的时候压根没花多少钱,他和酒店老板合作过几笔生意赚了点钱,为了表示感谢,酒店老板就送了他六瓶茅台酒。听说那酒店老板手里还有好几百瓶呢,根本不值什么钱。” 第四百一十章. 见面 三十年茅台黄文斌手里还有,不过也就十几瓶罢了,没有好几百瓶这么多。本来留着这些酒是用来等升值的,不过现在黄文斌已经是亿万富翁,手里头现金就十几亿,看不上这点小钱了,为了顺利解决寿宴事件,牺牲掉这么一点升值前景也没什么。 本来黄文斌想要霍仁杰出面的,可是霍仁杰死都不肯,毛强这种处级说当放屁没事,他可是副部级,出尔反尔总有些不好意思。黄文斌出到三百万,他硬是不肯卖身。没法子,只好让张司长出面作总结。 “霍主席一旦得知自己的寿宴超标准立即就上报纪委,值得我们学习。可惜他没想到自己是被骗了,并且接受商人的宴请,已经违法党纪,应该处以党内警告处分。毛强收受贿赂在前,恶意诬陷在后,差点造成严重后果,已经触犯国法,开除党籍以外,还要交由检察院起诉,接受法律的制裁。幸好还能悬崖勒马,老实交代问题,可以减轻处罚。”张司长一一点评。 “那么张利华呢?”白薇问,“他要怎么处理?” “张利华花费巨资宴请官员,虽然说是故交,谁能证明他不是想霍主席利用职权给他办事?因此被人诬陷,可怜又可悲。大家都要吸取教训,不要心怀侥幸,整天想着走捷径。做官就老老实实做官,做生意就老老实实做生意。六十了要退休了,想要庆祝,这是人之常情,在自己家开一两桌,约上三五知己,随便弄点酒菜就好了,为什么要大操大办呢?平白给了毛强这样心怀叵测的人可趁之机。”张司长说,“张利华不是党员,请人吃饭,也不违法,警告之后就可以回家了,希望他以后能走正道。” “想来一定会的。”白薇说,“还有张利国呢?他又要怎么处理?” “我们的宗旨,是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张司长说,“毛强招供张利国是幕后黑手,这一点我们还要调查,如果属实,我们一定会让张利国得到应有的处罚。” 想起张利国的样子,黄文斌就觉得好笑,这家伙被省纪委杀到办公室直接抓起来,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手下还有几个保镖想反抗,被纪委行动组的人一锅端了,全都抓了回来。 黄文斌也没奢望能把张利国入罪,他是行贿的老行家,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钱肯定是通过中间人给出去的,就算追查,最多也只能查到中间人,肯定查不到张利国身上。不过能够把他恶心一把关上几天,已经足够了。就看张利国能找到什么关系把他给捞出来。 “黄兄弟!”背后忽然有人叫了一声。 黄文斌一看,不是张利华是谁,赶紧过去抓着他手,“张大哥你辛苦了。” “你辛苦了!”张利华热泪盈眶,“这次全靠你,要不是你的话,我就要去坐牢了。” “我都没做什么,就是打了个电话。”黄文斌可不敢居功,“主要还是张主任厉害。”这可是真心的,张主任实在是太厉害了,一天功夫就把这么一个铁案给翻了过来,黄文斌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果然不愧是最后手段,简直就是核武器那个级别。话说张金河这个主任究竟是什么官,黄文斌还没搞清楚呢。 “张叔叔当然厉害,你也功不可没。”张利华说。 “利华啊,”张金河叹了口气,“我和你不是很熟,不要叫这么亲热。” “张叔叔,您说什么话来着,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最亲爱的叔叔。”张利华老着脸皮说,“想当年我和张叔叔一起,跑遍了省城六县,不知多少个镇子多少个村,多亏张叔叔照顾,我才能走那么多地方。” “这人情我已经还你了!”张金河提醒他。 “我对张叔叔只有感激。”张利华说,“哪有什么还不还人情呢。” 要是别人,说出‘我和你不是很熟’这种话来,张利华保证掉头就走,可是张金河不同,他可是正部级的高官,一出手就能颠倒黑白的人物,就算不要脸也得维持着关系。黄文斌对此是很理解的。 “你这人真是脸皮厚。”张金河说,“好了,你平安无事出来了,我也要回京城去了。这儿有什么手尾,你自己搞好吧,反正你这么多钱,省纪委又站在你这边,张司长也不敢多说什么,你自己肯定能处理好。” “谢谢张叔叔。”张利华说,“不如您在这儿多呆几天,好让我做个东道。” “让你再花几百万搞个大丑闻吗,免了。”张金河说,“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忙吗,为了还你这个人情,搅乱了我多少工作!以后没事不要再联络了,有事也不要联络。人情我已经还了,以后你再有什么事,我也不会管了,就这样吧,再见……还是不要再见了。” 说完张金河就走了,张利华和黄文斌送出门去,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只看到车屁股呼啸而去。张利华有些尴尬,“哎,张叔叔就是这个臭脾气,其实人还不错的,你看她帮了我这么大忙,一分钱都没找我要。” 人家可以不要,张利华却不可以不给,拿着钱送上门,张金河肯定要处理。不然总有个老板拿着钱晃悠来晃悠去,算是怎么回事?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一来二去,这情谊不就接上了吗。 “这张金河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欠你一个人情?”黄文斌问。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张利华陷入回忆模式中,“那时候张金河做纺织厂的厂长,可以去参加广交会,有很多做外贸的渠道。我们家的玩具厂刚办起来,没什么销售渠道,我父亲让我去和他亲近,看看能不能借着纺织厂的东风认识多些外国人好扩大销路。” “后来你就帮了他得忙,让他欠你人情?”黄文斌问。 “是啊,张金河很看不起我们这些私营的老板,开始的时候我可吃尽了苦头。”张利华说,“想尽了办法要请他吃一顿饭,人家就是不给面子,连外经贸局领导出面都不管用。为此我被我爸骂得狗血淋头,说我没用,连请人吃饭都请不到。我爸以前就看不起我,觉得我笨,不如大哥聪明,从此以后就更加不待见我了。” “伯父真是不对,岂不知大器晚成,大智若愚。”黄文斌说,这可不是恭维话,他是真心这么觉得。别的不说,和丁六根合作搞出这么大规模来,可不只是用张家三子的名头就能办到的, “承你吉言,希望我也有成器的一天。”张利华说,“我本来已经放弃了,后来有一天,他们纺织厂忽然罢工了。张金河吧纺织品低价卖给关系户,闹得厂里资金紧张,发不出奖金。那时候工资很少,物价上涨厉害,奖金虽然不多,没有了可不行。” “罢工?”黄文斌问,这也太生猛了吧。 “也不是真的罢工,就是不去上班,自己干私活,干部去劝,就说上班是在没法子养家,小孩子饿得哇哇叫,只好出来赚点钱。张金河也是硬气,不上班的就开除,另外招工。”张利华说,“人家是正式职工,当然不答应,堵门闹事,和新招的工人打起来,打伤了十几个。” “这么厉害?”这事黄文斌根本没听说过。 “是啊,当时影响闹得很坏,据说连国外的报纸也报道了。省领导下了严令,一个月之内,一定要解决罢工问题,解决不了的话,他们就要把张金河给解决了。”张利华说,“张金河没法子,只好软硬兼施,发工资奖金有找了公安来威胁罢工的,总算是把事态平息了。” “你帮忙发工资了?”黄文斌问。 “不是,那些钱是银行借出来的,你别打岔。”张利华说,“可是还有几十个工人是乡下的,罢工的时候就回家去了。那时候通讯不便,别说手机,很多村里连固定电话都没有。张金河是外地人,道路不熟,找了几个向导,也是二把刀,忙乎了好几天,一个人都没找到。我是经常在乡下跑得,对各个村子都很熟悉,出钱出车,帮着张金河四处找人,总算是在一个月限期内找齐了人,他就这么欠了我一个人情。” “你帮了他这么大的忙,怎么张金河对你这么爱理不理的样子?”黄文斌问。 “他那是觉得自己被冤枉了,不得不接受我的帮助,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虽然不得不欠我一个人情,但一直不待见我。”张利华说,“我兴冲冲的回家去想要告诉我父亲,谁知道我父亲问都不问,一见面就骂我在外头四处晃荡乱花钱,还把车子都弄坏了。我气得很,就没告诉我父亲这件事……要是说了,我父亲大概早就把这个人情用了吧,这一次我肯定要去坐牢了,人生可真是奇妙。” 这二十多年前的人情居然还能用,这才叫奇妙。黄文斌摇摇头,反正和他没关系,这人情已经用了,以后再要求张金河办事,也不知道要出多少代价。功能虽然强,奈何界面太难用。 第四百一十一章. 兄弟 “我大哥在哪里?”张利华忽然问。 “就在纪委大楼这里。”黄文斌说,省纪委把张利国抓了来,立即就开始审讯。现在就是比时间,如果张利国熬不住招了,省纪委就占到了有利位置。如果他熬住了什么都没招,说情的人一上门,省纪委就被动了。 张利华能找个正部级来捞人,张利国可是张家的长子嫡孙,就算找不到正部级,副部级总是有的。省纪委再怎么说,也是在省城地面活动,手里头没有真凭实据的话,这面子不卖不行,只能放人。 “能见一下吗?”张利华问。 这事黄文斌说了也不算,只能去找刘书记,“你去见见也好,说不定能让他开口。这家伙是个老油条。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刘书记拿张利国没办法,审讯最怕的不是破口大骂,而是这种不开口的,不开口就没法子交流,威逼利诱套话十八般武艺都用不出来。 “不过时间不多了。”周主任说,“我已经打听到了消息,政法委马书记要来说情了。以前马书记帮了我们这么多忙,这个人情是怎么也要给的。我们手头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一来,我们就得放人。” 果然不愧是张利国,居然能请到这么厉害的来处捞人,而且人家张家家大业大,请人也是光明正大,不像张利华,老婆年轻儿子小,都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丁六根一出国,就没一个人可以在外头为他奔走,被抓了还得千方百计传消息给黄文斌。 张利国端坐在审问室里一言不发,旁边两个审问员喋喋不休,他一点都不受影响。“张利国!你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嘛!你知不知道毛强已经把你供出来了!霍主席也说你给他钱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说话我们一样送你去坐牢!” “哎呀张老板,你是个有身份的人,何必这么死顶呢,我们抓了人,怎么也得弄点材料回去交差,你就随便交代几个吧。中秋过年你总得送礼吧,档次不能太低吧,以前几百块总有的吧,你随便说几个,我去查一下,发个通告批评两句就行了。” “你不说话就行了!不说我们就耗着!看谁耗得过谁!我们既不是公安局,也不是检察院,关你一年半载的也没问题,看你生意会怎么样!你们董事会快要开换届会议了吧,你不在,董事长可就落到你弟弟张利民手里了。” “张老板,好歹你也说句话,一句话不说,我们没法子交差。要不这样,你就跟我说说这几天你都在哪里吧。和毛强认识不认识,和霍主席认识不认识,有没有和他们说过话,只要说清楚了就放你走,怎么样?” 任凭这两红脸白脸怎么说,张利国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开口,好像哑巴一样。见到张利华,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张了张嘴,立即又合上了。 “大哥。”张利华走过去,眼神真挚的看着自己兄长,“我想跟你说两句。” 张利华还是看都不看他。 “两位可不可以暂时离开一下?”张利华对两个审讯员说。 “这不合规矩啊。”一个审讯员说。 “没关系,反正他不过是来协助调查的。”周主任说,“我们先出去吧。” 审讯室里面只剩下张利华和张利国两人,不过审讯室外面人可多了,个个都盯着监视器。周主任还拿出一包薯片来,一边吃一边看。黄文斌肚子也饿了,拿了两块,一吃差点没吐出来,黄瓜味薯片这种东西居然有人会喜欢吃! “大哥。”张利华说,“现在就剩下我们俩了,出去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张利国终于开了口,“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现在我是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后手,倒是从来没听你说过,隐藏得够深啊。张金河这人,著名的谁的面子都不卖,居然会为了你从京城跑到沿海省。为了今天,你等待很久了吧。” “这只是凑巧而已。”张利华苦笑起来,“你还记得以前我们父亲叫我亲近张金河?就为了爸这一句话,我花了无数功夫,才终于找到机会,跟着张金河山上下乡,跑了足足半个月,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双,终于让张金河欠了我一个人情。然后呢,你是怎么在爸面前说我的?不务正业,到处乱跑,连我的辩解都不听,就把我送到外面去读书,一个月只给500块生活费!” “那时候五百不少了。”张利国说,“你这人太矫情了。” “幸好我矫情,没有把张金河的事情说出来,要不然这次我就死定了。”张利华说。 “死?我只是让你在监狱里面呆几个月冷静冷静而已。”张利国说。 “我已经足够冷静了。”张利华说,“以前我总顾忌着大家还是兄弟,有些事情不想做得太过分。从现在开始,我和你恩断义绝,别想我再顾忌兄弟之情!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你都把我送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兄弟之情可言。”张利国说,“利华啊,你是老么,我和利民两个一直让着你,父亲也最喜欢你,可是你啊,总让我们不省心。你从来没在公司做过事,拿着股份干什么,让我来经营,每年等分红不好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想着要谋你的身家。” “天地良心?伪造文件想要比我卖股票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张利华哈哈大笑。 “那是为你好!神弓集团很多人盯着,你手里拿着那么多股份,人家会想方设法骗你把股票卖出去。你不知道现在社会上人心多险恶,你万一上当,股份流了出去,我们张家对神弓的控制不就减弱了吗。”张利国说。 “现在你对神弓的控制倒是很稳妥。”张利华说,“都在董事会上被人弹劾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你和丁六根勾结起来挖自己家墙角!”说到这事,张利国的火气也上来了,“吃里扒外!汉奸走狗卖国贼!你吃我张家的米,喝我张家的水,养你这么大,勾结外人挖我张家的墙角。” “我张家?我张家是个什么东西?父亲死了,我张家不就是我们三兄弟吗!”张利华冷笑一声,“你还以为现在是封建社会啊,一大家子人嫡系支系住在一起,还分什么大房二房三房,你当了族长就用有生杀大权?做你的大头梦去吧,父亲的遗产,母亲不要,我就应该分三分之一,你想要吞我的股份,还想怪我翻脸?” “你这么做,不会有好下场的。”张利国说。 “你还是小心自己的下场吧。”张利华说,“这一次你就未必能躲过去。” “躲过去?我根本不用躲。”张利国说,“我来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事,会有一个副省级的干部来关心我的事情,或者是政法委书记,或者是常务副省长,都不一定。我可不像你,关系比较多。纪委会想方设法拖延,抄我的家,抄我的公司,抄我的账本,去神弓集团抓人,可是他们什么都不会找到,最后只好乖乖的把我放出去。”说完他笑了笑,不再开口。 装得一手好逼!黄文斌差点鼓掌,这家伙看过军火之王了吧?肯定是看过的吧。 张利华被气得够呛,走出来骂骂咧咧的说:“这家伙,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周主任,能不能想法子把他多关几天?也不用多,关他两三个月就够了。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出钱出力都可以。” “这个实在没法子。”周主任陪笑着说,“马书记已经打过电话来了。” “拖几天都不行?”张利华问。 “除非有什么很确实的证据。”周主任说。 “刚才他说这些不行吗?”张利华问,“他不是承认陷害我了?” “这不能算,他说‘我想让你进监狱呆几个月’,这话怎么解说都可以,用来当证据是不行的。”周主任说,“你是他兄弟,知不知道他有什么确凿的犯罪证据?什么罪都行,就算是车祸撞死人也行。” 张利华使劲的回忆,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有用的线索,颓然的摇摇头说:“没有。” “没有的话,我们就要放人了。”周主任说,“能把张利国抓起来,还是张司长一力要求的,要不然的话,刘书记根本不会抓人。神弓集团属下差不多十万工人,要是出什么乱子,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司长这次狠狠地坑了张利国一把,所以必须和张利国结仇才行,回到中纪委,张司长就可以说了,我这次去沿海省调查百万寿宴事件,已经查清楚了,就是省城富商张利国造谣生事,想要诬陷他弟弟张利华,可惜没找到足够的证据把他绳之于法。然后张利国说什么,人家都只当他打击报复。 “我回去发动关系找!”张利华说,“肯定能找到的,你给我几天时间。” 第四百一十二章. 休息 “没有几天了。”周主任说,“最多最多拖延到明天早上八点,如果在这之前你能够找到他确实的犯罪证据,那我们可以继续扣押他,要是没有的话……我们一定要放人的。马书记都发话了,我们不得不给他这个面子。” “明天早上八点是吧?”张利华点了点头,“我立即就去!” “要不要帮忙?”黄文斌问。 “不用,张利国的事情还是我最清楚,我自己去就行了。”张利华说,“你为我忙了这么久,肯定很累吧,还是先回去休息。” 说实话黄文斌确实很累,先是开了一天的车,回来又跟着张金河四处找人。虽然实际上起作用的只是给张金河打的那一个电话,其他的根本不用他操心,可心情大起大落,这时候终于有了结果,一放松下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和周主任刘书记告辞,送了张利华下楼,上了自己的车,马上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在自家别墅里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再一摸,身边有一具暖烘烘的身体,忍不住立即上下其手。 这胸部的大小和形状似乎有些不对……丁诗诗似乎还在美国没回来,这女人是谁!急忙打开灯,灯光下的肉体雪白玲珑,还好是熟人,黄文斌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在这里!”黄文斌推醒了那女人。 “来陪你睡觉呗。”刘香蝶说。 “你怎么跑这里来,这儿人多眼杂的,被人看见怎么办!”理论上来说,黄文斌是别墅唯一的主人,房产证上面只有他一个名字。但实际上,这屋子是丁诗诗装修的,保姆厨师花王保安都是丁诗诗找来的,工资也是她出的,要是黄文斌公然带女人回家,这些人不打小报告才怪。 “你放心好了,我偷偷进来的,没人看见。”刘香蝶说。 “怎么可能没人看见,保安应该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啊。”黄文斌说。 “他们是值班啊,看到你的车子谁会去检查。”刘香蝶说,“车又是甘白龙在开,他怎么会胡说。你这屋子还真不错啊,上次来的时候都没发现,原来房间装修这么用心,还是电动的圆形大床,你和诗诗都是怎么用的?” “从来没用过!”黄文斌说。也不知道丁诗诗非要装个电动的床干什么,其实什么用都没有,就是可以原地旋转,转的时候还有声音。平时不觉得,可真要用那还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嘛,这马达声就很刺耳很打扰情趣了,所以从来都没用过。 “别不好意思嘛。”刘香蝶手一晃,拿出一条皮鞭来,“你们连皮鞭都玩,电动床算什么啊是不是。”说着啪的抽了一下,“你们真是变态,打起来多疼啊。”在自己屁股上抽了一下,“太变态了。” 黄文斌恼羞成怒,抢过爱马仕皮鞭,扒开刘香蝶的睡衣,啪啪啪在上面狠狠地抽了三下。把刘香蝶抽得娇喘狺狺,然后提枪上马,狠狠地弄了几回,把刘香蝶弄得翻了白眼,满身是水,连连求饶。 黄文斌抱着刘香蝶,看到她挂在衣帽架上的毛皮衣服,不解的问,“这么大热的天,你干嘛穿这种衣服?要温度不要风度也不是这么特立独行的穿法啊。”沿海省地处海边,就算是冬天,也没几天需要穿皮衣的。 “我刚从南美回来。”刘香蝶说,“那边是冬天,差点没把我给冻死。刚下飞机,听说张金河来了,赶紧就叫上你去接人了,连换衣服都没来得及。对了,张利华那件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你自己不是跟着吗!”黄文斌说。 “就说你这家伙没良心,我中途有事下车了你都没注意!”刘香蝶说。 黄文斌一想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吃过午饭以后赶去见张司长的时候,刘香蝶接到个电话中途下车去了。那时候黄文斌专心致志的想着张金河见到张司长会怎么样,没多留意。“没跟着也要看新闻啊。”黄文斌说。 “新闻我是看了,张司长怎么会忽然反转口风?”刘香蝶问,“霍仁杰也就算了,都老糊涂了。张司长可是中纪委的人,没这么容易吓唬的吧?张金河在人大任职,以前也是跑国企线的,和纪委没什么关系吧?难道你们是用钱买通了他?” “不是用钱买通的。”黄文斌说,“霍仁杰不是被张金河糊弄到省纪委去了吗。张金河就和张司长说,其实霍仁杰是被省纪委抓了……”他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张司长生怕霍仁杰真的招出什么来把自己连累了,只好站我们这一边了。” “那电视台呢?”刘香蝶问,“开始的时候不是很牛的嘛,省纪委的面子都不卖。” “那台长本来也就是仗着中纪委的名头,才敢正面顶撞省纪委的。现在张司长都转向了,台长还敢乱来?省纪委已经抓到他贪污受贿的真凭实据,足够把他抓起来双规了。”黄文斌说,“只让他交三千万罚款,附带个让白薇回去做主持的小条件,算是便宜他了。” “以后白薇在电视台可威风了,哼,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什什么时候也让我在省委大院威风威风才行啊。”刘香蝶说,“省委大院那帮家伙,我伯父还当权的时候卑躬屈膝,我伯父退休了,全都公事公办。我小时候在省委大院里面随便玩的,人家正在开会都不敢说我。” 电视台和省委大院能一样吗,市电视台不过是个处级单位,省委那是什么级别!中央委员都有好几个,张金河是正部级,搅风搅雨威风八面,连省委大院都没敢去,去了也只能低声下气。想要在省委耍威风,怎么也得来个副国才行吧。再说你一个小孩跑去打搅人家做正经事,怎么看都是你不对啊! “以后吧,肯定有机会的。”黄文斌敷衍着说。 “那就这么一言为定了啊。”刘香蝶说,“现在我先给你付一点定金。”说着把头低了下去,尽呈口舌之利,灵活的手指四处周游,刺激着黄文斌每一个敏感之地,知道黄文斌完全爆发出来,糊了刘香蝶一脸。 “张利华已经放出来了吧,他有没有说要怎么感谢你啊?”刘香蝶一边吃一边问。 “我不过是帮着打了个电话其实也没做什么。”黄文斌很是空虚。 “什么啊,要不是你,张利华都要坐牢了。”刘香蝶说。 “没这么玄乎,纪委调查完还要移交检察院,检察院还要起诉,法院哪里有这么快判下来的,就算判了还有二审呢,起码要搞个一年半载的。百万寿宴这么轰动的事情,肯定会轰传天下,张金河迟早都会听到消息的。”黄文斌说。 “那也迟了,说不定救不回来了。”刘香蝶说。 “那肯定不会。”黄文斌说。如果是别人,进入法律程序那就没救了,就算得到消息也没用,可是对张金河来说肯定不成问题。开始的时候黄文斌还觉得上了电视就没救了呢,人家还不是一天工夫就反转了。所以张利华是迟早能得救的。 “对了,你和张金河有没有搭上线啊?”刘香蝶又问。 “没呢,人家说了,以后不要再联系。”黄文斌说。 “他说归他说,你不会主动贴上去?”刘香蝶说,“做生意还要什么面子,张金河一直都在国企干活,手里头资源多得很,要是他肯拿出来,随便一个项目就可以赚几千万上亿。” “我现在也能一个项目赚几亿。”黄文斌说,炒一下股票赚了十亿,省城中学也能赚好几亿,还有地产开发,全弄完了起码能赚几十亿。要是松山这个项目能做下来,起码能赚上百亿。与其去拍张金河马屁,还不如把手头这几个项目做好。 “那赚了钱,也得找个靠山才行。”刘香蝶说,“我伯父要是还在位,倒是可以。退休了就不太靠得住,现在都要不行了,到时候我怎么办?不可能总是托庇在丁六根门下吧,他一共也就几十亿的盘子,你很快就会超过他了。至于侯市长,他任期快要满了,将来调到哪里去还说不准。要是升了副部,那还可以,要是没升,除非还在省城,在外地肯定护不住。他背景不算很强,在任上政绩也不算好,升副部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正好和张金河有这么一段渊源,可以走他的门路。要是找其他靠山,花多少钱另说,靠谱不靠谱,这才要命。” “再说吧。”黄文斌找靠山的需求不怎么迫切,侯市长将来会在省城做常务副市长,就算只有一个任期,对黄文斌也足够了,“现在这事不急,人家刚刚才走,趁热打铁也不是这样趁法,先休息几天再说。” “你自己有主意就行了,我就怕你得意忘形。”刘香蝶说着,被黄文斌翻了个面,莫名其妙的问,“你干什么?” “得意忘形啊。”黄文斌说着就挺枪刺入,让刘香蝶的叫声响彻卧室,电动床没用,这隔音真是太有用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诱惑 第二天早上黄文斌起来的时候自觉精力充沛,看着床单里刘香蝶雪白的身体,忍不住伸手摸了几把,刘香蝶也不睁眼,扭着身体哼哼几声,动静好像小猫一样。看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多了,黄文斌赶紧把刘香蝶叫醒,收拾好东西,掩护着她偷偷摸摸出了门,又送回刘香蝶家,才跑到纪委大楼。 黄文斌已经很久都没自己收拾过房间了,没发财的时候,收拾房间也是能随便就随便,没想到现在发了财,反而会这么仔仔细细的收拾,一点脏东西都不敢放过。为什么昨天晚上就忍不住要做那样的事情呢,他很是后悔。 到了纪委大楼,已经差不多八点了,张利华却没来,黄文斌连忙打电话过去。张利华说:“喂,黄兄弟啊,我正赶过去,这事有点麻烦,纠缠了一整晚,幸好是拿到了。你那边帮我拖延一下时间,我大概还有十分钟到。” “哦,好的。”黄文斌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七点五十五分了,“你别着急,慢慢开。”这家伙有个怪癖,喜欢自己开车,听手机传来的动静,这一次他也是自己在开,要是着急起来,撞了车那可怎么办。 “不着急不行啊,错过这次,以后都没这么好机会了。”张利华说,“我这大哥人面广手段高,做事又小心,想找他的把柄,比登天还难。这一次要是能关他一年半载的,他……他颜面尽失,以后就不敢在我面前嚣张了。” 只怕不是嚣张的问题吧,黄文斌心里说,他有些好奇,“你找到什么证据了?” “偷漏税的证据,还篡改账本。”张利华说,“虽然是一个小公司,还是财务私下做的,但法人代表就是我大哥,他还在报表上签字了,肯定要负责任的!”偷税漏税一般只要罚款就行了,可是篡改账本,就变成刑事案件了。 “这么厉害?”黄文斌问。 “这一单生意,我养了好几年呢。”张利华说,“其实现在时机还没成熟,所以才花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弄好。总之你帮我拖一下时间,我很快就赶回来了!” “好的。”黄文斌说。 “黄老板,张老板怎么还没来啊!”周主任着急得问,“再不来我们就要放人了。” “他正在赶过来!”黄文斌说,“马上就到了,没和你说吗?” “打了电话过来,但光是电话有什么用?我要实质证据!”周主任说,“不瞒你说,我们刘书记,欠着政法委马书记好多人情。刘书记让马书记帮忙,马书记二话不说就帮了。马书记打了电话过来,我们就应该马上放人的,不过借口晚上办不了手续,才拖到今天早上八点上班时间,要是八点还不放人,我们刘书记就对不起马书记了。” “就没有办法吗?”黄文斌苦苦哀求,“只要几分钟就行。” “一分钟都不行。”周主任说。 “把电梯弄坏怎么样?”黄文斌问,“下楼梯也要几分钟吧。” “胡思乱想什么呢!”周主任又好气又好笑,“我八点就得给张利国办手续,办完手续就要放人。那时候就算把证据拿来,也不好反悔了。顶多就是装进档案袋里面,下次再算。说实在的,张利国这么大个老板,不论你找到什么证据,人家都有人可以顶岗。你看张利华,比他大哥差远了吧,人家还出到政协副主席才能陷害了他,额外还得搭上个正处级陪他一起坐牢。要干张利国,起码得弄个正省出面再搭上个副厅才行吧。” 这可怎么办?黄文斌无计可施,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快到八点了,一个纪委的人跑了过来,“周……周主任,张利国要见黄老板。” “啊?”周主任问,“见什么?” “不知道,他就说要见黄老板。”办事人员说。 “他自己提出来的?”周主任问。 “是啊,他自己提出来的。”办事人员说。 “那就好办了!”周主任大喜,“黄老板你赶紧去,要拖多长时间,就看你自己的本事。”马书记的人情固然重要,可是黄文斌也不好得罪,人家一个电话能招来正部级,张金河这种人虽然没什么实权的,可能力这么强,也不能叫水货了。正好张利国主要要求见黄文斌,把这个难题解决了。 黄文斌跟着办事人员走到羁押处,张利国和昨天一样坐在椅子上,神气完足,态度傲慢,仿佛一天的审讯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见到黄文斌,他还点点头,“其实我一直都很看好你,早知道你非池中之物,现在果然成了大事,你买股票那些钱,就是借我的那一亿吧,现在已经升值十倍了……十倍利润啊,还是以亿算的,我们神弓集团好几万人辛辛苦苦干一年,纯利润都不一定有这么多。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张老板太过奖了,您的神弓集团,一年怎么也能赚个十几亿吧。”黄文斌说。当然了,神弓集团规模大,支出也大,这些利润被上上下下都要分润,能落在张利国手里的没多少。他家大业大,又要维持一大家子的奢侈生活,又要结交各路官员,投资其他生意,还私人欠下的银行贷款,存起来做备用金,其实剩不下什么钱。 “十几亿没有,”张利国摇摇头,“集团太大也不是好事,好比一艘大破船,到处都漏水,赚了几十亿进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给你漏光了。要精简规模吧,个个都是老功臣,精简谁都不好。前一阵子痛下决心把一个亏损了七八年的公司关了,光遣散费就花了三千多万。那公司是生产亚麻布配件的,大家都说这行已经没落了,留着也是浪费钱。谁知道风云突变,亚麻布忽然又流行起来,所有亚麻布相关的行业全都赚疯了,要是我守多一年半载的,就发大财了。” 这究竟想说什么啊,黄文斌都没听懂。 “神弓集团太大了,大到我都不知道哪些是好资产,哪些是坏资产。所以我很想要一个眼光准的人来帮我。”张利国说,“要说做生意眼光准,我认识的人里面,你算是最厉害的了。” 黄文斌脸皮虽然厚,听到这话也不禁一红,他有个**光,全靠穿越回来知道什么会涨价而已。“这个真不敢当。”黄文斌说,“实在是不敢当。” “你不敢当,还有谁敢当。”张利国说,“认识你是晚了点,只好亡羊补牢了。你跟着我弟弟没什么前途的,就算当了丁六根的女婿,他也不会把自己的生意交给你。还不如过来帮我,我这边才有大买卖。” “大买卖?”黄文斌问。 “大买卖。”张利国说,“神弓集团实在是太大了,股东也多,里面还有很多高官的私股,根本没法子完全控制。关键时候,人家传一句话下来,我还能不听吗?这次把我捞出来的马书记,在神宫集团就有2%的干股。赚了钱他要分,需要出资的时候他倒是不管,还得保证他的股份没事。” “您的意思是?”黄文斌问。 “我打算从内部掏空它。”张利国说,“把好项目转出来,弄到自己完全控股的公司里。太引人注目的不行,只能挑有潜力但现在不怎么赚钱的项目,这是你的强项。如果你肯帮我的话,报酬一定会让你满意的。神弓集团这么大,能赚钱的生意不知道多少,不是比跟着我弟弟好多了吗?至于丁六根,他的目的也只是赚钱而已,和我合作也是一样的吧。” 这诱惑真不小,如果黄文斌真有这种眼光的话,可惜他没有,所以只好万分遗憾的拒绝了,“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黄文斌说,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丁六根正在美国和汤姆森公司谈玩具出口的生意吧。”张利国脸上露出意思玩味的笑容,“如果丁六根在的话,要抓张利华还真没这么容易,也轮不到你给他奔走了,丁六根自然会办妥帖。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他离开的时间这么凑巧,又为什么张利华被抓的时候,刚好谈判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是你设的局?”黄文斌问。 “我给汤姆森公司的报价提高了10%,所以他们要找替代生产商。抓张利华那天,我又降低了5%,所以那边要求的价格也忽然降低了。那些洋鬼子都是一根筋,好操作得很。”张利国得意的说,“只要我降回原价,汤姆森公司肯定会找回神弓,换供应商代价很大的。不过,如果丁老板愿意和我合作的话,汤姆森公司的订单让给丁老板又何妨。里面利润有多少,丁老板肯定很清楚,你不妨问问丁老板肯不肯。” 这就不是黄文斌自己能决定的了,只好给丁六根打电话,把事情一说,丁六根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当猴耍了。开始的时候还不信,可是张利国这种人,想来不会信口开河,他们神弓出价没出价,很容易能查出来,应该是真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车祸 “这一次如果能够谈成,可是好几亿的生意啊,每年好几亿!”丁六根叹了口气,“没想到终日打雁,这一次居然被雁啄了眼睛。算了算了,人无信不立,既然选了张利华,就没有中途换边的道理。你就这么和张利国说吧……我继续努力,就不信汤姆森公司非要选他们神弓!” 其实也不用黄文斌说,张利国已经听到了,他轻笑一声,“黄老弟,丁老板,希望你们不要后悔。”说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杰森,把我们的报价降回去,再答应他们明年也不涨价。” 没几分钟,丁六根又打回来电话,“他妈的!汤姆森公司果然拒绝了!” “那当然,做玩具,我们神弓是无敌的。”张利国骄傲的说,“这一阵子订单实在太多,我们做不来,所以放了一些低利润的单子出去,你们倒是捡了不少。不过明年可就不一样了,我已经在银行贷了一大笔钱来扩充产能,明年我们的产能可以增加30%!” 神弓集团本来就是一个巨无霸,能扩充30%已经是很了不起了。现在看来,他对这个什么汤姆森公司又涨价又降价的,也不止是把丁六根引到国外,更多的是为明年产能扩充做准备。至于那个什么让订单,也是骗人的,扩从产能后神弓一家都吃不饱,怎么可能让订单。 “好。”丁六根说,“这边的事情已经了结,我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我们再来看看,出口市场,究竟是谁之天下!”说完就把手机关了。 “对了。”张利国说,“张利华昨天忙了一晚上,是在收集我的犯罪证据吧。想来他也找不到其他什么,也就是雅丽达进出口公司篡改账本。那家伙啊,真是太天真了,还真以为我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什么!”黄文斌感觉不妙,里面有陷阱?当年(其实就是今年)对付曾书记的时候,柳权曾经告诉过黄文斌几个曾书记违法乱纪的事情,后来验证,都是一些牵涉到省里大人物的陷阱。莫非这一次也是一样? 但是想一想似乎不可能,把牵涉到大人物的事情说出来,双方都会遭到记恨,可不单只是黄文斌或者张利华。柳权是不得不这么做,他已经被黄文斌抓住了,曾书记随时都可能遭到致命一击,不得不求个同归于尽。 张利国还没到这地步,应该不会轻易使用这样的招数。莫非是在吹牛?其实刚才张利国说玩具合同的时候,黄文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人家真的一个电话就让汤什么公司拒绝了丁六根,把黄文斌的脸打得啪啪响。 可是张利国却不解说了,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看看表,“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看来我那弟弟还是没赶上,真是让人失望。这家伙一辈子都是这么不靠谱。我先回去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我现在就想知道啊!黄文斌还想追问,可是张利国不说,他也没法子。看看手机,已经是8点20分,这张利华居然还没到,明明说十分钟的,难道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正这么想的时候,就看见张利华的大suv从街角冲了过来,直奔纪委大楼之下,嚓的响起一声长长的刹车,总算在纪委大楼下面挺住。 张利国从车里跳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文件包,急冲冲的跑过来。张利国透过窗户看到这个情景,扑哧一声笑出来,“张利华啊张利华,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要怎么做大事哟,难怪爸爸总看不起你。” 人家可真做成了大事,至少上辈子是做成了。这辈子的话,发生了这么多蝴蝶效应,也不知道还做不做得成。仔细想一想,黄文斌觉得应该是能做成的吧,开始的时候固然是钻了空子,可是之后,比拼的资金,人脉,官场资源,最后还上了法庭,最后胜利的可是张利华。 这时候纪委大楼旁边的一辆奔驰车忽然启动,轰的一声油门加到最大,张利国闪避不及,被撞得飞了上天,翻了两个筋斗,这才啪的掉在地上。奔驰车停下,一个人从车里跑出来,哈哈大笑,“张利华你个混账,你也有今天!” 隔着远了,加上还有窗户,开始黄文斌还没认出来,可是一开口,那独特的公鸭嗓就让黄文斌记起来了,这是张照,张利国的儿子,张利华的侄子,以前还带着人去张利国家里打砸抢,杀了张利国一条鲤鱼,让黄文斌卖狗赚了几百万。 “你!”黄文斌转过头看张利国,这也是他安排的?手段太卑劣了吧。 可是张利国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张大了嘴什么都说不出来。要是演戏的话,这演技足够拿奥斯卡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黄文斌拔腿就跑,走到门口的时候看了一眼电梯,还在五楼往上走,果断走楼梯,一路冲下去。 等黄文斌跑下楼,下面已经围了一圈人。毕竟是纪委大楼,保安还是很严密的。张照被保安抓了起来,牢牢地按在地上。张利华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翻着白眼,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黄文斌赶紧上去抓着张利华的手问:“你怎么样?” “我……我……我拿到了证据……”张利华勉强说。 “别管这个了!”黄文斌检查他得伤势,张利华伤得很严重,整排肋骨都被撞得凹了下去,浑身上下都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到处都在冒血。 “怎么会这样!”张利国也跑了下来,他毕竟老了,抽烟喝酒又不怎么锻炼,昨天还一晚上没睡,体力早就不行了,跑下楼来,大口大口的喘气,连肺都疼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先去看了看张利华,又转回来自己儿子身旁。 “爹!我把张利华撞死了!”张照满心欢喜的邀功。 张利国过去就是一大巴掌,啪的一声巨响,“你个混账,你干什么了!” 张照被打懵了,“我把张利华撞死了啊!爹,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对付张利华吗,这混账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挖我们张家的墙角,这一次还找了你的犯罪证据,想要把你送进监狱啊爹!” “你这就能……能撞死你亲叔叔了?”张利国大骂。 “他都不记着我们亲戚的情分,不过是谋他的股份而已,他居然还敢反抗,真是死不足惜!”张照恶狠狠的说,“这次我就撞死他,撞死了也只是交通事故,看他能怎么样!哈哈哈,交通事故最多赔钱,判下来也就是几十万!” “你这傻逼!”张利国又是一巴掌下去,交通事故是很轻,可又不是发生在路面上的都叫交通事故,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而且好多都是省纪委的人,压根就没法子全部收买。要是别的地方也就算了,顶多出点血,这是什么地方,省纪委能让人乱来吗?乱来也就算了,还这么大声嚷嚷,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张利国只是亿万富翁,又不是省委书记,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人自己承认了还能脱罪。 “爹,”张照叹了口气,“你真以为我是傻逼吗?我可是你的儿子啊。” “你……”张利国怎么看他怎么像是傻逼。 这时候几辆救护车‘必不必不’的开了过来,把张利华接了上车,黄文斌无心多看,赶紧跟了上去。车子飞驰而去,很快就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张利国立即被送入急救室抢救。黄文斌跑前跑后,还帮着交了十万块钱当押金,不过一会儿就退回来了。张利华的老婆儿子带着人赶到,把其他人全都赶出了抢救室。 黄文斌和张利华的老婆儿子不熟,也没法子,只好先离开。这下子可真是搞大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上辈子张利国张利民张利华三兄弟斗归斗,也没有直接下死手的啊。张利华一直都很小心,家里放那么多保安,身边却不带着几个,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带了保镖,这种情况也很难躲开。这可是省纪委楼下,有保安,又有摄像头,一般人都觉得是很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张照竟然会开车直接撞人,他那辆车是运动版的,从零加速到100公里只要三秒多,一脚油门下去,没几个人能反应过来。 张照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真以为钱是万能的吗?在省纪委门口行凶,做完了还公开承认,张利华可不是路过,他是给纪委带举报材料来了,不把他绳之于法,纪委的面子放哪里去? 要说张照没什么本事,那是真的,说他嚣张跋涉,那也不假,要不怎么会带着人跑到张利华家里抓人家视若性命的风水鱼。可要说他真的愣到这种地步,好像也不会。当初去张利华家,他还会给市公安局的关系打电话呢。 到了第二天,黄文斌就知道张照的打算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叫人 “你们把张照放了?”黄文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吃惊,“周主任,你不是玩我吧,张照怎么能放了呢?你要说移交给了检察院我还信。他可是明目张胆谋杀啊,当时那么多人都看着,可不能说是交通事故!” 一说起交通事故,黄文斌就想起七十码,这是这些影响恶劣的危险驾驶,才改变了法律,可以用最高可以判死刑的危害公共安全罪来审判那些飙车撞人的富二代。可那是零九年才发生的事,现在是零七年,这时候在马路上恶意撞人,就算撞死好几个,也只能按照交通肇事罪来判,最长才七年。 “没人说是交通事故。”周主任苦笑着说,“他是神经病。” “谁?张照?”黄文斌问。 “是的,他有医生证明,还有完整的用药记录。据说他长期遭受父亲的忽视,导致心理压抑,得了忧郁症和狂躁症,所以胡作非为。后来又被他父亲送到和尚庙里面修心养性,导致病情更加严重,无行为能力,昨天吃过药以后产生幻觉,就跑到我们大楼下面撞人了。” 黄文斌长大了嘴巴,好半天才问:“这是假的吧?” “真的,有医生作证,不信你自己看。”周主任给了黄文斌一份记录,“你自己看就好了,千万别外传。这可是证物来的。” 黄文斌翻了翻,发现……完全看不懂。幸好手头有个能看得懂的,他立即把王如山叫了过来。“这份记录很完整很真实,就是一个典型的忧郁症兼狂躁症治疗记录,看不出什么破绽,如果是假的,造假的也是一个高手。” “真的一点破绽都没有?”黄文斌问。 “要是让我给这个张照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破绽。”王如山说。 “张照已经进精神病院治疗了,没法子给他做检查。”周主任摇头叹息,“老张这是命不好,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亲戚。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盯着的,张照要是从精神病院出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也找个精神病把他撞死好了。” 这算什么馊主意啊,要是精神病这么有用的话,大家都用精神病杀个你死我活了。神经病并不能够提升成功的几率,只是成功以后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而已。比如黄文斌,他现在就随身带着好几个保镖,敢动手的管你是神经病还是正常人,一律照打。 张照这一次之所以能成功,一个是有确定的情报,埋伏在纪委楼下,等到了张利华落单又没有开车的情况。另一个就是张利华自己急着赶来纪委,忽视了自己的安全。换一种情况,成功率都不可能会高。 比如张照‘治’好了病出精神病院,他父亲肯定会找人来接,说不定还是全家一起出动,真的找一个神经病去,被人打死了也没出伸冤。要是找一群神经病的话……那就真是神经病了,一大群神经病无端端据记载神经病院门口一起去打一个出院的前神经病,这景色太美,想一想就醉了。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黄文斌说,虽然他暂时想不出来,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照这种人,肯定是不甘寂寞,风头上可能会乖乖待在家里接受保护,不过要是风头过了,他肯定忍不住出来胡混,到时候随便找个人都可以把他做了。 “那你赶紧想,”周主任说,“我打听到消息,张利华要把他儿子送到国外去治病。” “国外!”黄文斌一拍脑袋,可不是吗,张照做了这样的事,张利华家里肯定会报复,现在张利华还躺在医院里可能顾不上,等尘埃落定,人家肯定要报复。一个不顾一切的亿万富翁,爆发出来的能量,谁也不可能等闲视之,“那可怎么办。” “哪一个国外?”黄文斌问,有些国外更好下手,比如美国啊美国啊美国啊,街上到处都是瘾君子,可以合法持枪,隔几天就闹一次校园持枪杀人案。在这种地方死一个神经病,绝对是很容易的事。 “听说是日本。”周主任说。 “日本……”黄文斌无语了,日本就难办了,日本的谋杀率比华夏还低,在那边要弄枪比华夏还难,至于日本黑社会,虽然名声在外整天拿着日本刀晃来晃去,其实主要工作时包赌包娼放高利贷,暴力犯罪很少。张照又不缺钱,肯定入住的是最高等级保安力量十分强大的精神病院,就算治好了病出门,肯定也是住五星级宾馆。要在这种地方动手,困难得要死。 “是啊,日本有神恶魔问题吗?”周主任问。 “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那个,那个……”总不能说在日本动手太困难我不打算做了,张利华的仇让他自己去报算了,这也太没义气了。这时候黄文斌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松了一口气,正好不用找借口了,“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你在哪里?”电话是丁六根打来的。 “我在松山别墅。”黄文斌看了看时间问,“老板你不是在坐飞机吗,怎么能打电话?”现在是客运高峰期,丁六根听说张利华被车撞以后立即去买机票,还是要等好几个小时,再加上越洋飞机所需要的时间,现在他和丁诗诗应该还在天上才对。 “等飞机的时候有人退上一班的票,我立即买了下来,现在已经回到省城了。”丁六根说,“经济舱的座位真他妈小,想要升舱,又没座位,坐十几个小时,腿都麻了,想喝点酒吧,还给我限量。” “我立即去机场接你。”黄文斌站起来说。丁六根为了尽快赶回来,居然肯坐经济舱的位置,看来是真急了。也难怪,他全靠和张利华合作才在玩具生意上打开局面,要是张利华死了,他的好几亿投资就泡汤了。 “不用接我了,我叫了车子过来。”丁六根说,“张利华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对吧。” “是的,在icu,还没脱离危险。”黄文斌说。 “我从机场直接过去,你也去,我们在医院汇合。”丁六根说,“哎,怎么会出这种事呢,真是。” 黄文斌去到医院的时候,丁六根已经到了。飞机场本来应该远离市区,当初规划的时候也的确是这么规划没错。但没人想到省城扩张速度会那么快,结果飞机场和居民区差不多连接了起来。松山这边新路还没修好,去市区比机场慢多了。 “嫂子你节哀。”丁六根正和张利华的老婆说话,“利华他好人有好报,不会有事的。” “丁老板!”张利华老婆今年四十多岁,一头灰白的头发,满脸皱纹,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和乡下的普通中年妇女一模一样,“你可算是来了,这几天我可真是苦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赶快去见见利华吧。” 黄文斌很想骂人,为什么丁六根就有这样的优待,他想去见,却被张利华老婆毫不客气的赶了出来,说什么现在张利华需要静养,人人都去看不好。黄文斌又不是‘人人’,要不是黄文斌,张利华说不定已经被陷害入狱了……可是转头一想,就算被陷害入狱,也比现在躺病床上生死不知的好啊,所以黄文斌不敢说话了。 icu本来是全封闭不让人进去的,要看病人,只能在外头透过观察窗看。就算找院长主任特批,也只有病人的直系亲属能进去一小会。不过丁六跟来了,对着黄文斌公事公办的医生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恭恭敬敬的迎上来,“丁老板,病人情况很危险呢。” “不是说平稳下来了吗?”丁六根皱着眉头问。 “只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说,“刚才忽然恶化了,大概是什么地方又出血了。我已经紧急输血,但您看这血氧,含量已经到很危险的地步了。要是再低,人就会昏迷,还会可能会……我必须要切开他的喉咙,放一根导管直通到肺,放纯氧进去。” “那你就切啊。”丁六根说,“费用方面不会有问题的。” “不是费用,怎么可能是费用问题呢。这毕竟是一个手术,有一定的危险。”医生说,“病人坚决不同意,我也没法子。丁老板你去劝劝他吧,血氧含量总这么低,脑部很容易收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您劝劝利华啊!”张利华老婆忍不住流泪。 丁六根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带着黄文斌进到抢救室。张利华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鼻子上一条,嘴里一条,肚子上四五条,下面还有一条,眼里不停的流泪,连连摇头,嘴里勉强突出嘶哑的声音,“不,不……” 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抓着张利华的手,苦苦哀求:“爸你就听医生的话吧,要是不做这个手术,你会死的啊,这是很小的手术,不会有危险的,只是把气管切开放一条氧气输送管而已。” “不……不要!”张利华态度很坚决。 “利华,你为什么不做?”丁六根问。 张利华这才注意到丁六根和黄文斌,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没能如愿,喘了口气,断断续续的挤出几个字,“丁老板,黄兄弟。”又看了看他儿子,“叫……叫人。”看他儿子没反应过来,又提高了声音,“叫人啊!” 第四百一十六章. 字条 他儿子这才不情不愿的转过头去,叫了声“丁叔叔好。”看了看黄文斌,似乎有印象,但又想不起来叫什么名字,叫叔叔吧,好像年纪不够大,叫哥哥吧,又觉得有些不对,只好含含糊糊的说,“你好。” “你好。”黄文斌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算上穿越那几年,自己也没满三十岁,不算的话更是二十刚出头,张利华的儿子起码十七八了,怎么叫都不合适。以前听丁诗诗说过,张利华这个儿子叫做张马克,是张利华父亲取的名字。 当年他出生的时候,张利华父亲做成了一笔出口德国的生意,赚了人生第一笔马克,所以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现在张马克出国留学,倒是方便了,不用另外起英文名,直接叫马克就行。 “丁叔叔你劝劝我父亲吧,他最听你的话了。”张马克说。 “利华啊,你是不是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丁六根问,“不管什么事情,也要等你养好身体再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是人都不在了,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只要你把身体养好了,大把的生意在等着我们。我们一起把事业做大,上市圈钱,先做国内五百强,再做世界五百强。” “我……我……”张利华拼命摇头。 “你到底有什么放心不下?还是有什么愿望一定要达成?”丁六根也弄不懂了。 黄文斌知道他有什么放心不下,也知道他有什么愿望一定要达成。这是张利华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跟谁也没说过。别人不了解内情,这时候临时说也说不清楚。张利华伤得这么重,肯定是没精神从头说的。就算说了,这儿人多眼杂的,谁知道有多少张利国安排的探子,万一泄露了出去,这个秘密也就没用了。 “爸,你到底想做什么?”张马克苦苦追问,“为什么就是不肯做手术呢?” “我……”张利华想说,却说不出来。 “不能由家属签名吗?”丁六根问。 “病人清醒,自己不同意,家属签名也没用。”医生说,“要病人昏迷才能家属代签。” “可是这样子拖下去怎么行!”丁六根把医生拉到一边暗示他,“老张这种情况,很容易就会昏迷的吧?就不能想想办法?” “我就是没法子啊。”医生是绝对不肯负责任的,再多的钱也不行,四十多岁就在省城第一人民医院做到主任医生,可以说是前途无量,为了一点钱作假,根本划不来。张利华自己肯签名,或者昏迷了,那他可以做手术。要他把张利华弄昏迷,万万不可。张利华这种情况已经很危险了,昏迷过去未必还能醒过来,到时候让他负责,多少钱都不够赔的。 “爸你为什么不答应啊!”张马克没办法了。 张利华连连摇头,眼里不停的流出泪水,张马克拿纸巾去擦,一会儿就全湿透了。这事和黄文斌没关系,而且张利华做了是扬眉吐气,从此走上人生巅峰。他做了什么都不算,还要提防无数背后射来的暗箭,说不定什么好处都捞不到,反而会亏一大笔。 这就好像玩游戏,张利华玩牧师去做牧师传说装备的任务做了一半,黄文斌一个魔法师去把任务接过来,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就算突破艰难险阻完成了任务,也只能拿到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 可是看着张利华难受的样子,黄文斌还是不忍心,犹豫再三,终于还是看不过去,拿出笔纸,写了一句话,拿到张利华面前。张利华一看,整个人都怔住了。“你是放心不下这一件事吧。”黄文斌说。 “你……你怎么知道?”情急之下,张利华居然说了这么长的完整句子。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帮你完成心愿。”黄文斌实在没法子解释自己怎么知道,只好避而不谈,“只是这么一来……” “做!你……你帮我!一定要,帮我!”张利华看着黄文斌,争扎着坐了起来,用力的抓住黄文斌的手,“这是我最大的心愿,如果没做成,我,我死也不会甘心。现在只能,只能靠你了。” “好,我会去做的。”黄文斌说,“成功不成功,我可不敢保证。” “只要,只要去做了,就是赢了。”张利华说,“让张利国那小子,见识见识。输赢,输赢都无关紧要。赢了固然好,输了,输了也能让他吓一跳。”他心中自有宏伟蓝图,赢了之后要怎么怎么样,输了又要怎么利用局势大赚一笔。可是都落到这种地步了,也只能让张利国吓一跳了。 “好吧。”黄文斌说,“那你要赶紧好起来,赢了以后,大局还要你来主持。” “如果我,我能好的话。”张利华说,“一定,一定能给你好处。如果好不起来,你,你自己看着怎么办吧。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一生的好兄弟。这件事,全权委托你了。”他转头对自己老婆说,“把,我股份卖给,黄兄弟。” “股份?什么股份?”张利华老婆莫名其妙。 “蔓莎服装的股份。”黄文斌说。 “蔓莎服装啊。”张利华老婆松了一口气,那公司不怎么赚钱,“卖多少钱?” “一,一块钱。”张利华说。 “啊?蔓莎服装价值好几千万呢。”张利华老婆说。 “我说一块就,一块!”张利华气得脖子都红了。 “不,”黄文斌劝他说,“我们不能留下任何破绽,一旦发动,别人肯定会全方位反击。必须以市价收购才行,这种钱绝对不能省。”他转头问丁六根,“蔓莎服装现在的市价多少?” “蔓莎服装?注册资本是500万,现有的财产流动资金加上固定资产,大概是三四千万左右吧。”丁六根说,“去年的利润大约是500万,按这个算的话,外贸服装厂500万利润,本身价值应该在五千万左右。不过这价格虚高了,有些利润是我们名下其他工厂转移过去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黄文斌说,“我出一亿买下蔓莎服装。” “你疯了?”丁六根看着黄文斌。 “不……不行!”张利华也说,连张利华的老婆孩子都不解的看着黄文斌。 “就这个价吧,你现在忽然出事,家里肯定需要钱。”黄文斌说着刷刷刷的写了一张协议,给张利华过目,“赶紧签了,然后去做手术,养好身体,我这边还等着你主持大局呢。你要是不肯收,这一单我就不做了。” 张利华当然不缺钱,为了这惊天一击,他肯定藏了不少钱,至少也有几亿。不过既然是藏起来的,那就绝对不会放在银行账户里,要拿出来只有他自己动手才能换成现金,这情况看来是拿不出来了。 那么张利华的生意,很有可能会出现资金断链的情况,黄文斌给一亿现金,可以解一下燃眉之急,卖了一个大大的人情。如果张利华能好起来,这份人情他非得加倍奉还不可。如果好不起来,那黄文斌就算是用五千万买了张利华这惊天一击的机会,以后再做什么,别人也不能怪他了。 “你真是……好吧。”张利华看也不看,就在协议上签了字。做完这些事,他仿佛耗尽了所有的力气,躺回了床上,呼呼地喘气,“全,全靠你了。” “放心吧。”黄文斌安慰他说,“一定会没事的,你会好起来的,去做手术吧。。” 医生赶紧冲上来,把手术协议给张利华签名,然后赶紧把丁六根张马克黄文斌一干人等全都请了出去,又把早就等候在一旁的护士和麻醉师叫了过来,撑起无菌帐篷,立即开始动手术。 “谢谢你了。”张利华的老婆对黄文斌说,“要不是你的话,利华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说着拉了拉张马克,“快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张马克还是觉得不对,可没办法只好这么称呼。 “那一亿我会尽快打过去的。”黄文斌也觉得很别扭,明明比张马克没大几岁,却成了叔叔,“蔓莎过户的事情,也尽快办了吧。”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要做的准备工作还多着呢,必须抓紧。 “那我和你去办吧。”张利华老婆勉强笑了笑,“最近家里也真是缺钱,利华前一阵子说要做一笔大生意,把钱都拿走了,不知道放在哪。问他,他也不说。现在才说是存在外国银行,要拿出来手续麻烦得要死。” “嫂子你缺钱就和我说一声。”丁六根说,“能帮的我会尽量帮。” “总是麻烦丁老板怎么行,还是自己手里有一笔钱的好。”张利华老婆唉声叹气的说,“利华他除了和丁老板合作,自己私底下也有些生意,到处都需要钱呢。也不知道利华是命苦还是命好,遇上这样的事,幸好还有你两位贵人。”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丁六根说,“嫂子你节哀,别太伤心了,好好休息。利华很快就会好起来。至于张照那家伙……”丁六根阴沉着脸说,“自作孽,不可活,你就等着吧,他一定会有报应的。” 第四百一十七章. 帮助 “全靠两位了。”张利华老婆说,“实在是太感谢了。” “真不用,我们都是自己人。”丁六根说。 “黄叔叔,你和我父亲说的那个……”张马克正想问他们神神秘秘的究竟在说什么事情,张利华老婆就把他往后面一拉。 “我们先去把手续办了,马克你在这边守着你爸,有什么事情,立即给我打电话。”张利华老婆说,“蔓莎服装就拜托黄老板了,这怎么说也是利华开的第一家公司。不过既然已经卖给黄老板了,怎么处理就是黄老板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蔓莎服装原来还有几个占股1%,2%的小股东,这时候都推了,所有股票都由张利华自己一个人掌握着。办完手续,蔓莎服装正式过户到黄文斌名下,也被黄文斌拥有了100%的股权,成为黄文斌的独资公司。 送别了张利华老婆,黄文斌跟着丁六根回到办公室,丁六根从办公桌下面的保险柜里面拿出一个木头盒子来,掏出一支雪茄点着,狠狠地抽了一口,问黄文斌:“你也来一根吧,这是正宗古巴货。” “实在是不会。”抽烟黄文斌还能来两根,雪茄可完全不同。以前丁六根也教过,可是黄文斌一看就晕了,光是雪茄要切开才能抽这一点,黄文斌就理解不了,为什么不是工厂切好呢,为什么非要自己切呢,怕流失色香味,用个滤纸包着不就好了吗。 丁六根鄙视的看了黄文斌一眼,“不会就学啊,这可是好东西来的,我在美国一掏出来,多大的官员老板都忍不住来一根,一来二去这关系不就搭上了吗。你不抽烟不喝酒的,要怎么拓展关系啊。” “诗诗说在美国那边要跟官员拉关系,直接捐钱就好。”黄文斌说。 “她懂个屁啊,我们是外国人,能直接捐钱吗!还不是要找个当地人当地公司作掩护。这当地人当地公司怎么来的,还不是拉关系拉来的。”丁六根说,“再说了,你直接捐十万块钱,效果肯定没有捐五万然后抽烟喝酒的好。” 说着又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又说:“算了,不说这个,以前看张利华他老婆,觉得没什么见识,现在一看,还是挺识大体的嘛。他儿子就差远了,看着挺聪明,还出国留学,能说英语,其实是个糊涂蛋。你都特意写在纸上不说出来了,他还要问,毕竟是太年轻了。” 黄文斌笑了笑,其实他也不是信不过张马克什么的,只是这惊天一击必须保密才行,要是泄露了消息,张利国立即就可以填补漏洞。医院里面可不止自己人,还有好多医生护士杂工病人家属呢。张利华的生死关系重大,张利国肯定会派人来看。 “其实别说马克,就是我,也好奇得要死。”丁六根说,“你那张纸条写的到底是什么?和蔓莎服装又有什么关系?” 他对蔓莎服装了解的很清楚,以前一直都是神弓集团用来经营高风险业务的壳子,根本没什么资产。后来张利华从张家独立出来,经营重点也不在蔓莎服装上。现在也就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外贸公司,注入了几个仓库几辆货车做固定资产,也只是为了提升资质符合要求而已。这么一家公司,说句大话,丁六根一年可以开十七八家,为什么黄文斌和张利华都这么郑重其事?黄文斌还提议溢价100%来收购。 “这个……”黄文斌正想说,丁六根又摇摇头阻止了他。 “算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丁六根说,“万一里面牵扯到的钱太多,我忍不住动心可怎么办。这事张利华从来没跟我说过,想来也是不想我插手。他和我合作了这么久,我可不能趁着他受伤住院就把他的项目给侵吞了。” “现在他应该不在乎了。”黄文斌说。这事在没发动之前,肯定是张利华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就算是他老婆孩子也不知道。黄文斌要不是穿越回来,也不可能知道。不过现在张利华自己都躺医院生死不知了,保密又有什么意义呢。 “总之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但是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丁六根说,“不过诗诗就不要紧了,你们虽然还不是夫妻,关系也已经定下来了,有什么秘密都可以分享,你说是不是。诗诗再过……”他看了看表,“再过两三个小时就到了,到时候你们好好聚一聚,我不会打搅你们的。” 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他还以为丁六根真不想知道呢,原来是曲线救国。要是动心了,那什么都不用说。如果没动心,以后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自称:“我可从来没打过主意,小黄要告诉我,我连连听都不听。” “这一次你不要有任何顾虑,”丁六根接着说,“张家虽然大,我丁六根可不会怕他们。居然出这种手段,在纪委楼下撞人!商场争斗,什么时候连这种手段都能用了?以后岂不是人人自危?大家都对张利国的行为很气愤,你这一次的手段,有多狠用多狠。对张利国绝对不要手下留情。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很多人都会在暗中帮助你,这一次你一定会赢的。” 为什么要在暗中帮助呢,明着站出来不好吗。还不是张利国势大难治,想让黄文斌冲锋在前,他们享受在后。如果黄文斌真的能够在张利国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自然一大帮人跟进,要是黄文斌被张利国反杀,肯定不会有人出来帮忙。不过这帮人打错主意了,黄文斌要是成功,哪里还有他们下嘴的份,顶多给他们捞些残羹剩饭。 “其实我还真有些事情要老板帮忙。”黄文斌说。 “哦?是什么?尽管说来听听。”丁六根说。 “我需要一帮懂外贸又信得过的人帮我入主蔓莎服装。”黄文斌说,其实不是信得过,而是控制得住,他既不是祖国又不是人民更不是党,有什么资格让人效忠呢,“我想要把东升公司买下来,合并到蔓莎服装去。” “你这家伙!打的倒是一手好算盘。”丁六根说,“东升公司虽然年利润只有一百多万,可是资产很多的啊,要是便宜卖给你,我岂不是亏大了。” 东升公司以前是一个很大的拥有一整个生产基地的巨型公司,虽然没做好衰落了,不过生产基地依然在东升公司名下,出租给其他人使用,不过租金是走往来款直接到丁六根其他公司,没有算进东升公司的利润里面。 “我没说要便宜买啊!”黄文斌说,“按照市价就行了。” “你这死暴发户!”丁六根说,“我偏要便宜卖给你!一口价,一千万!” “这太便宜了吧。”黄文斌说,东升公司本身一年就有一百多万的利润,就算外贸这行业竞争激烈淘汰率高,一千万也很便宜了,更不要说东升公司还有隐藏的物业,一千万简直是跳楼价。 “便宜什么啊,反正你也只是要人,我先把生产基地剥离出来,剩下的一千万也差不多了。”丁六根说,“虽然说了要帮你,你也别想平白无故占便宜。” 黄文斌啼笑皆非,其实他压根没想着要占丁六根的便宜,这么几千万的便宜算什么啊,要是那惊天一击成功了,涉及到的钱财可是好几十亿呢,要是往宽里算,上百亿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这只是营业额,利润多少,还得看后期操作。要是张利华及时出院主持大局,那就能赚个十亿八亿的。要是操作不好,说不定还要赔钱呢。光赔钱还是小事,惹得一身骚脱不了身那才麻烦。 “我立即就要用人啊,分割起码要一两个月吧。”黄文斌说。 “那就整个先卖给你好了。”丁六根说,“分割的事情不急,慢慢来,到时候你把生产基地。哎,想当年,我女儿刚从美国回来,你刚进东升公司做文员。一转眼间,就把东升公司收购了,还把我女儿也骗到了手,真是沧海桑田啊。” 沧海哪门子桑田啊,才去年的事情。黄文斌陪着干笑几声,心思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有了蔓莎服装,又有了东升公司,发动惊天一击的前置条件已经成熟了。只要到了约定之日,就可以发动惊天一击,至于攻击的效果,就要看钱的多少。钱越多,成功的可能性越大,钱越少,成功的可能性越低——这真是废话,现在什么事情不是这样的呢。 仔细点算的话,黄文斌现在手头还有十几亿的现金,卖掉中华船舶股票还能另外凑十亿出来,在抵押其它财产,说不定能弄到三十亿左右的现金。不过这还不够,这可是上百亿级别的大战,要维持均势的话起码要筹集五十亿。 不,五十亿都不够,神弓集团可是一个大公司,要是全力以赴,能筹集到的钱肯定不止五十亿。要是黄文斌不能在资金量上压倒张利国,那就注定要失败,白白耗费数十亿资金,什么都得不到。 要怎么才能够弄到这么多钱呢?找银行借钱一定要抵押品,可是黄文斌这三十亿已经把抵押品给算进去了。找丁六根的话,几千万还行,几亿就太多了,现在是外贸旺季,他的流动资金都用押了出去,剩下的也要留作备用,资金链很是紧张。他的朋友们情况也差不多,大家都要做生意,没有留十几亿在手头不用的道理。要怎么弄钱过来,还真是要多费思量。 第四百一十八章. 蔓莎服装 “这而有一股特别的味道啊?”丁诗诗站在松山别墅的卧室里,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什么味道?”黄文斌吓了一跳,难道是和刘香蝶在这儿胡天胡地留下了味道?没道理啊,明明把床单什么都换过了。卧室的通风系统很好,开到最大的时候,一分钟都不用就可以把房间里的空气全换一遍,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应该换了有好几百遍,怎么还会有味道。 “钱的味道!”丁诗诗大叫,“你这家伙下这么大功夫,张利华这事肯定能赚很多钱!” “喂喂,我是为了兄弟情谊好不好!”黄文斌辩解说,“张利国那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让自己儿子撞自己兄弟!简直就是没人性,我是基于义愤,所以才决定替天行道。你没看见张大哥多可怜,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躺床上生死未卜。” “是啊,张大哥是很可怜,张利国毫无人性。”丁诗诗说,“你要报仇,直接找人吧张照打死不就好了。还这么大费周章,先买蔓莎服装,再买东升,你现在事情多着呢,又要建学校又要开发房地产,不是能赚大钱,怎么会花这么多精力!” “你真是太小看我了!”黄文斌说,“我只是为了完成张利华大哥的心愿而已。”至于赚钱什么的,那只是次要目的,能赚到固然是好,就算赚不到,那也……那也是绝对不行的,开什么玩笑,调用好几十亿现金用上好几个月啊,光是利息就要好几个亿,不赚回来怎么能行。 “哎,张大哥也真是可怜。”丁诗诗叹了口气说,“谁想得到张照这么丧心病狂。以前只觉得他这个人有点吊儿郎当,居然是个神经病杀人狂。我还跟他吃过好几次饭呢,真是太危险了。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张大哥啊?” “过两天吧,他刚动完手术,需要静养。”黄文斌说,张利华喉咙被切开插了管子,连话都说不了,整天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叫他也不搭理,也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也不好去打搅人家休息。 “真是太惨了,好好一个人,怎么被车撞一下,就变成这样了呢,以后还真是要注意安全,就算在什么地方也不能疏忽,难怪你去市政府都带着保镖。”丁诗诗感伤了好一会儿,“他到底什么心愿未了啊,你给他看的纸条,上面写着什么?赶紧拿过来给我看看啊。” “呐。”黄文斌把纸条给丁诗诗看。 丁诗诗迫不及待的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00022’,“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一个编号。”黄文斌说,“蔓莎服装的合同编号,这是蔓莎服装创立以来,签的第二十二个合同。”其实也不一定是第二十二个,这些编号不能当真,有些不好的数字会跳过去,很多人喜欢跳4,比较西化的会跳13,有些合同又会作废,总之这的确是编号很靠前的合同就对了。 “第二十二个合同?”丁诗诗想了一会儿,“蔓莎服装注册日期很早,不过开始的时候没任何经营活动,应该也不会有合同。启用做生意,应该是前年还是大前年,也没听说蔓莎服装有什么大客户啊,难道他那时候有个客户发达了,根据签订的合同能赚一大笔?” “这个……”黄文斌正想解释。 丁诗诗一拍黄文斌的大腿说:“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黄文斌问,怎么就明白了?难道丁诗诗以前看过这合同? “肯定是前几年张家老爷子开拓了一个客户做高风险业务,所以用蔓莎服装的名义签合同,现在越做越大,成为重要客户,可是合同关系还在蔓莎。只要把这个重要客户抢过来,就可以给神弓集团重创!”丁诗诗越想越对。 “那个……”不得不说丁诗诗这个猜想很合理,虽然是错的。 “是哪一个客户啊?神弓集团以玩具出口为主,肯定是这方面的。莫非是格林兄弟?他们要的玩具最多数额最大,不对啊,格林兄弟和神弓集团合作十几年了,没道理让蔓莎服装来签合同。塞西尔和奥利弗也很大,不过要说利润,应该是伊芙琳集团最高,下的单子都是高科技玩具,一个利润就是上千,伊芙琳还转让不少技术给神弓集团呢……到底是哪一个?” “哪一个都不是。”黄文斌说,“压根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那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问。 “我们先去蔓莎服装吧,你见到合同原本,不就什么都明白了。”黄文斌说,上次他去蔓莎服装,还是丁诗诗带着去催债,那时候蔓莎服装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空壳公司,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张利华也貌似人畜无害的住在一间小房子里,每天喝喝茶抽抽烟过日子。这才叫物是人非,沧海桑田……不对,那也是一年前。 “好啊。”丁诗诗说,“我先睡一觉,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累死我了。” 黄文斌没坐过长途飞机,觉得有些难理解。在飞机上不是已经睡过了吗,为什么会累呢?要说丁六根那样坐经济舱,位置小座位窄不舒服,十几个小时下来当然会很累。可丁诗诗坐的是头等舱啊,位置很大,有足够的地方躺着睡觉,饮料酒水随便喝,为什么还会累呢? 丁诗诗一觉睡了快十个小时,醒来又让黄文斌交了好几次公粮,这才启程去蔓莎服装。现在蔓莎服装在城市中心租了一个写字楼当办公室,雇员也多了很多。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整家公司都已经卖给了黄文斌,今天新老板来视察,个个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迎接。 黄文斌的车子一到门口,管理层呼啦啦全都围了上去,拼了命的往前挤,都想在黄文斌面前留下印象,脸上满是媚笑。黄文斌皱了皱眉,张利华显然没把他们调教好——跟新老板献媚没关系,可是献媚献得这么乱七八糟的,像什么话。 丁六根到东升视察,大家都很有秩序的献媚,最前头是四个副总,外围是经理副经理,主任们在中间,分门别类的献媚,非常有秩序,恰到好处的表达心中的敬仰之情,还要说说同僚坏话,免得丁六根以为下边人结党营私。 哪像这帮人,一点秩序都没有,乱糟糟的看着就不舒服,还抢着说话,搞得好像菜市场一样,压根听不清楚说的什么。闹得黄文斌发脾气,“你们都很有空吗!没事情做啊!都回去干活,我叫到谁,谁到董事长办公室汇报工作!” 董事长办公室地方不小,张利华如果不在家里,一般就在这儿处理公务,所以也用心布置了一番,放了一套红木家具,特别是那一个写字台,大得可以用来当双人床了。丁诗诗坐到桌子上,摆出一个诱惑的姿势,尽情展示修长的双腿。 “别闹!”黄文斌没好气的说,“快下来。” “你不爱我了。”丁诗诗嘟着嘴唇说,“以前一看我的腿都恨不得立即扑上来的。” “刚才在家里不是扑了好几次吗!”黄文斌才没空理她,这时候嫌黄文斌不肯扑,真扑了肯定又说他不怜花惜玉,刚做了几次到这里又要。在办公桌下面找了一会儿,摸出一支锯短了的霰弹枪来,居然还是上了子弹的,随时可以激发。这张利华也太夸张了,居然连这样的手段都上了。 “不会吧!”丁诗诗吓了一跳,“怎么还有枪?” “他也早防着张利国下手了。”黄文斌感叹说,“没想到还是中了招啊。” “这是温彻斯特霰弹枪啊,他从哪里弄来的。”丁诗诗接过枪看了看,顺手就把所有子弹都下了,“这可是经典纪念版,美国要好几万美金一支呢,还没地方买,锯了枪管真是暴殄天物啊。” “大概是以猎枪的名义进口的吧。”黄文斌说,手枪管制很严格,霰弹枪却松得很,山区很多人有,都是用来打猎的。警察收了好几次,每次都能收好几百,可始终没收完。现在环境好了,山上野猪繁衍生息,经常下山破坏农田,有时候还会伤人,不打不行,警察们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可惜了。”丁诗诗越看越喜欢,“这枪我们拿回去吧。” “我们又没有枪证,拿回去干什么。”黄文斌说。 “有啊,金队长有的。”丁诗诗说,“拿回去收藏也好嘛。” 黄文斌一怔,才想起来果然如此,不但金队长,甘白龙也有枪证,可以合法持枪。不过真想拿枪,光有个枪证还不行,还得去公安局申报用途,一般而言,是绝对不会批准的——万一要是有人拿着这枪凡事,批准的单位上下都有连带责任。 “还是扔了吧,也不知道这枪是从哪里弄回来的,万一有前科怎么办。”黄文斌说。 “张大哥怎么会用有前科犯过案的枪呢。”丁诗诗说,“就这么说定了,我拿回去收藏,你去给我弄个许可证啊,反正你和公安局的熟。”转头一看黄文斌整个人都钻到桌子底下去了,奇怪的问,“你在下面干什么呢?” “找东西呢……找到了。”黄文斌终于摸到了张利华的保险柜。 第四百一十九章. 二十二号合同 保险柜很隐藏在办公桌里面,只有从正中间这个位置才能看到,还被垃圾桶挡着,所以黄文斌找了这么久。拿出张利华的公文包,黄文斌从里面找出钥匙,打开了保险柜,就跌出厚厚的一叠百元大钞来。 这只是障眼法而已,看着虽然多,其实才十几万,万一有人来偷东西,拿到这么多钱也该满足了,就会忽略后面真正重要的东西。把那些钱都扒拉开,里面是几块名表,识货的人会认出来,每一块表都价值十万以上。 这也是障眼法,表后面那些灰仆仆的文件,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黄文斌拿出来一个个仔细看,蔓莎服装真正的账本,行贿的礼单,用代理持有的股票……那个二十二号合同上哪里去了?应该在保险柜啊。 黄文斌把头伸进去看了又看,终于发现保险柜有个暗格,掰了几下没掰开,只好回身拿了把水果刀,撬了好几次,把刀都撬弯了,才发现隐蔽处还有一个钥匙孔。张利华包里有好几十把钥匙,一根一根对过去,对了二三十根,这才找到正确的那根,把暗格打开了。 暗格里面有好几块宝石,掏出来放桌子上,丁诗诗一看就双眼放光,“这……这是鸽血红?顶级的红宝石啊!这是粉钻?真的是粉钻,好大的粉钻啊!透明度高,切工好,没瑕疵,居然有这么漂亮的粉钻,起码上千万!斌斌,这个算不算在交易里面的?” “应该算吧。”黄文斌也没想到居然还能有个意外收获,“你喜欢就拿回去呗,最多到时候我再跟张大哥买过来。”要是张利华真能好,这个人情起码能值十亿,这一千多万算什么。就算张利华没好,和黄文斌找到的这东西比起来,粉钻也是一钱不值。 在暗格顶部,有一份用胶布贴在上头的文件,黄文斌小心翼翼的撕下胶布,把文件拿了下来。这就是编号为000022的合同,蔓莎服装签订的第二十二个协议。文件用的是标准的a4打印纸,已经有好几年了,纸张有些泛黄,显然不是什么好纸。边上三个订书钉,不但生锈,还没对整齐。好在该有印章一个都没少,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 黄文斌早就已经知道了这合同的大概内容,但他还是赶紧看一遍,免得里面暗藏着什么陷阱,比如说只有张家人才能履行合约什么的。幸好没有这么个限制条件,协议是蔓莎服装和神弓集团签订的,和这两家公司由谁持有没关系。 看完一遍以后,黄文斌再看第二遍,一句一句得看,一个字一个字的抠。上辈子张利华成功了,这一辈子他不一定能复制。张利华总是张家自己人,要对付的也就是张利国张利民两兄弟而已,神弓集团内部不满张利国的人很多,可以从那些人身上得到助力。 可黄文斌是外人,而且年纪轻,就算有‘为张利华报仇’这一面旗帜在,也号召不了别人投靠。神弓集团肯定会拧成一股绳来对付黄文斌,所以他面对的阻力,比张利华大多了。如果合同里面有什么漏洞,那可就惨了。 仔细看完以后,黄文斌觉得合同很完备,没有漏洞——当然这只是他作为一个普通人的见解,律师法官们说不定有不同意见。所以他现在就要找好一个绝对信得过的厉害律师看一看这合同究竟有没有问题,如果有问题又该怎么解决。 问题是绝对信得过和厉害律师这两个条件怎么在一个人身上共存?要做厉害律师,那就要擅长颠倒黑白,寻找法律漏洞,人面广名气大,在法院检察院都有关系。这样的人怎么可以信任呢。 “这合同究竟是什么啊?”丁诗诗等得不耐烦了,把头凑了过来一起看,才看了标题,就吓了一跳,“这……这是……这是什么啊!” “不是写的很清楚吗。”黄文斌说,“蔓莎服装和神弓集团互相持股的协议。” “我知道,问题是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份协议!”丁诗诗说,“张家老爷子傻了吗?” 简单地说,蔓莎服装和神弓集团约定,双方可以互相注资换取股份,比例按照注册金额为准。比如说蔓莎服装的注册资本是500万,现在是100%归属黄文斌,神弓集团可以出500万,注资到蔓莎服装里面,那么股权就变成50%属于黄文斌,50%属于神弓集团。 对神弓集团也是一样的,神弓集团生意很大,年营业额可能有好几十亿,可是注册资金应该也不会有多少,顶多就是一两亿。如果黄文斌一下子注资三五亿进去,立即就能够拿到绝对控股权。 不过这只是最理想的情况而已,神弓集团的董事会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让黄文斌花几亿就把神弓集团整个买下来。这可是价值上百亿的大型集团公司,光是下属一个玩具厂就有三万生产人员。 “他当然没傻。”黄文斌说,“协议签订的时候,张家老爷子还在呢,他自己管着神弓集团,能有什么问题?总不成张利华会对自己老子图谋不轨。”就算图谋不轨,那时候他又没人又没钱,根本没能力做什么。 但是现在就完全不同了,张家老爷子忽然死了,张利华和张利国兄弟反目,张利华又分了一大笔钱,这份合同就意义重大了。上辈子张利华筹集了一大笔资金,突破无数艰难险阻,成功入股神弓集团,成为最大的股东,取代张利国,做了神弓集团董事长。 张利华几十年的怨气一朝吐尽,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虽然受全球经济危机影响出口不景气,连带着神弓集团的业务也萎缩了不少,可张利华还是省城最受瞩目的富豪,出口行业的领头人,风头还盖过丁六根呢 “张家老爷子干嘛无端端签这么一份协议啊?”丁诗诗问。 “蔓莎服装是给神弓集团做高风险业务的嘛,表面上和神弓集团没关系。要是亏了,把蔓莎关门就行,要是赚了,还得想法子把利润倒腾回去吧。让张利华直接提取利润倒是最容易,可那要交一大笔税。要是用往来款或者借款什么的名义,以前这两家公司又刻意隔开了业务,很容易被税务局审查出问题来。所以张家老爷子想了这么个法子,签了个股权互换协议。”黄文斌说。 如果蔓莎赚了钱,就投到神弓集团,获得神弓集团的股份,然后神弓集团做生意赔了本,眼看股价要下跌,张利华没法子,只好把这些股份便宜卖给自己父亲,亏了一大笔。来多几次,蔓莎服装的现金就全转移到神弓集团了,同时张家老爷子还多了一笔神弓集团的股份,加深了对神弓的控制。 当然这种把戏玩太多了也不好,次次都一样的话,当人家税务局是傻子咩?有时候也可以逆向操作,由神弓集团注资到蔓莎服装里面,蔓莎服装用这笔钱做生意,成功了以后拥有一大笔利润,同时价值上升股价上扬。蔓莎服装董事长总经理大股东张利华信心膨胀,决定用这笔钱向神弓集团赎回股份,就算把公司所有现金都用光也不在乎。 这么玩两三次,就可以赶在税局翻脸之前把蔓莎服装关了。其实谁都没想过蔓莎服装的寿命能有多长。外贸行业本来就竞争激烈,蔓莎服装又是专门做高利润高风险生意的,能撑两三年就不错了。 “这还真是……要是我们筹集到一大笔钱,忽然间砸进去,就能把神弓集团整个买下来!”丁诗诗激动得手舞足蹈,“天啊!整个神弓集团啊!要是成功,一下子就成为神弓集团的大股东了!我父亲所有产业加起来,比神弓集团还要小一点呢。那时候你的地位,比我父亲还要高!” “我?”黄文斌笑了笑,上辈子的话,取得这个成就的是张利华,这一辈子也未必是黄文斌,“想买下神弓集团,没这么容易。” 张利国肯定是多方出击,最直接的方法就是上法院打官司,主张这个协议无效。要是法院支持他们的请求,那当然一了百了。涉及到这么多钱的官司,开始就要在中院,二审要到高院。要打官司,就是要在法院角力,谁的律师厉害,谁在法院关系广,谁能说服法院审判庭,乃至于更层面的力量,谁才能赢。 这方面张利国有先天优势,神弓集团家大业大,高层领导肯定不愿意这么大家公司出现动荡,而且张利国一直帮着他父亲处理神弓的各项事务,完美的继承了他父亲的人脉关系,这次被省纪委抓了,立马就让省政法委书记出来捞人——要知道法院可就是政法委管的。政法委书记说句话,法院肯定会有倾向性。 就算官司打赢了,黄文斌也只是拿到一个入场券而已,接下来就看双方能够筹集到多少钱。黄文斌能入股,对方也可以增资。比如说现在神弓集团资本是一亿,黄文斌投一亿进去,人家股东会通过一个决议,增资八亿,这样总资本就变成了十亿,黄文斌拿到的股票就不是50%,而是只有10%了。要想扩大份额,只有继续投入。到最后,就是比拼谁能弄到更多的钱。 第四百二十章. 调整股权 张利华是张家自己人,他的股份只要压过张利国,就可以入主神弓集团。但黄文斌是外人,他必须取得50%以上的股份,拿到绝对优势,才有可能成为神弓集团之主,这里面有个先天的劣势。 神弓集团再值钱,总有个实际价值,双方投入的总资金,到实价的120%到130%就差不多了,再高的溢价就太亏了。而神弓集团对自己的情况自然比黄文斌了解,自己增资,也比黄文斌外部注资方便。 战场还不止神弓集团一个,还有蔓莎服装也是。这是双方交换股票的协议,而不是蔓莎服装单方注资。如果黄文斌花了一大笔钱让蔓莎服装控股了神弓集团,然后蔓莎服装又被张利国控股了,那可真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黄文斌必须在两个战场都取得胜利才行,幸好这并不意味着黄文斌必须筹集多一倍资金,要是那样的话,根本就没胜算了。黄文斌筹到钱,先打进去蔓莎服装扩充资本,然后蔓莎服装再用这些钱去买神弓集团的股份。就算是张利国投资到蔓莎服装,只要资筹集的资金没超过黄文斌,那就不能控股,蔓莎集团还是黄文斌说了算。 丁诗诗听了黄文斌的分析,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就是要和张利国比钱多?只要我们的钱比张利国多,就可以控股神弓集团了?” “不是张利国,是整个神弓集团。”黄文斌摇摇手说,“张利国完全可以用神弓集团的名义筹集资金,然后把钱借给自己用。”只要给正常利息,这就是合法的。要是用投资的名义,连利息都不用给,当然合法不合法就另说了。 “这很困难啊,神弓集团家大业大,能够抵押贷款的资产太多了,随随便便就能筹集十几亿资金。”丁诗诗说,“而且他们的贷款记录一向很好,从来没拖欠过贷款,银行都愿意借钱给神弓。他们的股东也多” “说难当然很难,说容易,其实也容易。”黄文斌说,“现在外贸行业这么赚钱,大家都在扩大规模,要是他们能够很容易借到钱,早就借来建工厂了。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大笔钱不用。” “对啊,我表姐都说现在好多人借20%的高利贷去扩建厂房呢,要是神弓集团真能低成本融资,就算自己不用,转手借出去也能赚一大笔。他们之所以不借,肯定是财务成本高赚不回来。” “可是实情怎么样,我们谁都不清楚。”黄文斌说,“就算财务成本高,人家咬咬牙也能借,只要保住了神弓集团,就是保住了生金蛋的母鸡,成本高点算什么,以后肯定能赚回来的。” “其实不能控股也没关系,只要我们成了股东,那就是胜利。”丁诗诗兴奋得说,“不论用了多少钱,肯定有人愿意高价收购。神弓集团啊!就算别人不要,还有我爸呢,他肯定会要的!肯定赚,不会赔!这次可真要赚死了!” “老板也不可能出太多钱,他自己资金紧张着呢。”黄文斌说,小赚可以,大赚就困难了,想要赚死,那根本就没指望。最好还是张利华早点好,然后出来主持大局。等以后做了神弓集团董事长,不给十亿都还不了这人情。 “他不肯出,我们就卖给别人。神弓集团这么大名气,肯定有人买的。”丁诗诗说。 “这不好吧。”黄文斌说,要是张利华不能主持大局,那肯定是丁六根出马为好。 “有什么不好的,生意的事情归生意。”丁诗诗理直气壮的说,“怎么能有钱不赚呢,你说十万八万也就算了,这可是十亿八亿的大生意。我爸出不起钱,那就给出得起钱的人。不如我们先去找我表姐问问,她认识很多大富豪,都是有钱又不会投资的人,神弓集团名声在外,有股份卖的话,愿意买的人肯定很多。一个吃不下,我们就拆散了零售。” 黄文斌听得眼前一亮,丁诗诗这个主意倒是可行。用这个办法,说不准真能赚一大笔,而且股权分散了,以后神弓集团内耗大大增加,再碰上金融风暴,不死也要掉一层皮,也等于给张利华报仇了。 “也不用全卖出去,我们留一小半给老板,其他的拆散卖出去,那些人自己不懂经营,自然会唯老板马首是瞻。有了这么一大帮跟屁虫,其他股东也可能会跟风。要说外贸生意,张家老爷子可以和老板相比,张利国还差着些,只要老板进了股东会,很容易掀起声势来,说不定还能进入神弓的董事会呢。”黄文斌说,“为此出点钱,老板一定愿意吧。” “好,我这就回家和我爸说。”丁诗诗兴冲冲的说。 “先别着急,找个好机会。”黄文斌说,“现在这时候他身边肯定满是人。等没人的时候再悄悄告诉他,千万千万不要泄露了秘密。”丁诗诗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可这事实在是关系重大,如果提前泄露了出去,张利国提前做了准备,要达成目的就很难了。 “对对,一定要小心。”丁诗诗想了想,“干脆我们先什么都不说,等做好准备时机成熟了再告诉他,免得泄密。反正我们动手之前,他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一阵子和张大哥合作,新建了好几个厂,储备的资金都用光了,再借就太危险了。” 万一造成资金链断裂,那可是真会破产的。控股神弓集团的事情虽然重要,也不值得冒这么大风险。要是张利华早点出意外就好了,黄文斌有十足的把握说服丁六根把钱留下来做这事。或者晚点出意外,张利华完成这惊天一击再说。现在不上不下的,让黄文斌很难做。 其实张利华那儿还有老大一笔钱,不过他出了事,他老婆胆小怕事,只想守着家业,连黄文斌买蔓莎服装干什么都不问,他儿子想问,还被他老婆阻止,要她把这笔钱拿出来,张利华老婆肯定不愿意。 “其实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不告诉老板好像不好。”黄文斌说。 “有什么不好的,他也有好多事情没告诉咱们呢。”丁诗诗说,“又不是瞒着他想要骗他的钱谋他身家,只是入股这事,现在只有一份合同,其他什么都没有,八字还没一撇事情还没有眉目,所以先不说嘛。” 既然丁诗诗都这么说了,黄文斌就坡下驴,“那就先不要说吧,我们两个知道就好了。”说着把这份合同仔细收起来,想了想好像没什么特别安全的地方,就算是放在别墅的储藏室,也觉得不够安全。可是留在原地,又怕张利华老婆那儿走漏消息,只好放进包里面随身带着。 “现在都要做什么准备啊?”丁诗诗问,“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 “有啊。”黄文斌说,“现在首先要调整一下蔓莎服装的股权结构。”蔓莎服装是一个有限责任公司,按道理是不能一个人全部持股的。原来蔓莎服装也有几个人头股,都被张利华收回来了。因为谋夺神弓集团这事太大,人头股都不能信了。 现在是还没办手续在工商局过户,不过合同已经签了,所以工商局马马虎虎也就算了。可是这种情况不能持久,到时候还是得找几个绝对信得过的人做股东才行。记得当年张利华是让自己老婆儿子入了股,每人占1%的股份。 “要怎么调整啊?”丁诗诗问。 “要找几个绝对信得过的人来当股东啊。”黄文斌说,“我绝对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了,你那这5%的股份吧。另外还有谁,帮我想一想。”父母也是信得过的,不过黄文斌不想让他们牵扯进这样的事情来。 “小蕾啊,小蕾也是信得过的。”丁诗诗说。 “小蕾的确可以。”黄文斌说,肖蕾当然是能够信得过的人,知根知底,父母都在黄文斌手下干活,人好,物质欲望不强,最重要的是还上过床拿了一血,别人应该收买不了,“那就给她1%好了。” “还有小蝶,小蝶也是信得过的。”丁诗诗说。 “小蝶?刘香蝶?”这人黄文斌就不怎么信的过了,明摆着就是一个物质女性,和黄文斌亲近,不过是利用黄文斌赚钱。虽然说也上过床,可那算什么啊,顶多就是互相满足。要是张利国出钱收买的话……她多数也不会答应。 因为刘香蝶和黄文斌合作的规模大多了,光是翡翠生意上,刘香蝶就投资了三四亿。张利国不可能花这么多钱出来收买她,反正她拿的股份很容易就会稀释掉,从这个角度看,刘香蝶也是信得过的。 这么一来,蔓莎服装的股东会不就变成黄文斌的后宫了吗,全都是上过床的女人。黄文斌决定了,以后绝对不能轻易召开股东会,要不然这几个女人一碰头,万一说漏嘴什么的,那黄文斌可就惨了。 第四百二十一章. 审查 “也给她1%把。”丁诗诗说,“还有我表姐,也能信得过。” 信是信得过,方天和那么多钱,想收买她没这么容易。问题是现在三个小股东都和黄文斌有关系,方天和挤进来什么意思啊,“还是算了吧,一家公司四个股东已经够了,你表姐这么忙,就不要打搅她了。” “不是啊,我表姐是做高利贷的嘛,我们要做这件事,自己的钱肯定不够,免不了要跟她借钱。现在先给她一点股份,就可以名正言顺先拉拉关系嘛。”丁诗诗说,“也给她1%,顺便吃几顿饭什么的联络一下感情。不然你跟人家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借钱,还借的十几亿几十亿,这也太过分了。” “她就是做这门生意的啊!”黄文斌说,生意的归生意,说感情多伤钱啊。 “你借几千万就行,借十几亿不打好感情基础怎么行。”丁诗诗说,“听我的没错。” “那好吧。”黄文斌屈服了,反正过一阵子张利国就会加进来的,不管有没有用都好,多一条路他总要试一下的。到时候后宫群里面多了个男人,那不是更加糟糕,所以还是先把方天和放进来算了。 “人应该够了。”丁诗诗说,“要不要把你表哥也拉进来?” “刘德进来有个屁用。”黄文斌说,虽然是个基佬不怕他挖墙脚,可是这家伙又贪钱又无能,眼界还小得要死,给了他股份,说不定转头就把这些股票几十万就卖给张利国了,“人数够了,股东会的事情先这样吧。” “那我和她们说一下。”丁诗诗说,“对了,到时候你一注资,她们的股票就会被稀释到很小很小,公司法允许的吗?”原来的注册金额是500万,分1%给她们,就是5万。到时候黄文斌打十亿进去,总股本就变成十亿零五百万,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五以下。 “这个……我不太清楚,应该可以的吧。”黄文斌说,“到时候请教一下律师。反正有限责任公司只需要两个以上的股东就行,又没说每人一定要占多少以上的股份。”太少不行的话,先把钱借给丁诗诗,丁诗诗再打进去蔓莎集团好了。一个人占1%,另一个人占99%的有限责任公司,黄文斌见得多了。 “律师是有点麻烦,也不知道找谁好。”丁诗诗说。 “股份的事情很容易解决,只要符合规定就行。”黄文斌说,“现在的工作重点是整顿公司。”虽然蔓莎服装的主要存在意义就是这一份合同,但要成功收购神弓集团,它本身也是很重要的。最简单的例子,如果有人利用蔓莎服装偷税漏税甚至走私贩毒什么的,整家公司都被强制关闭结业,那什么都不用说了。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沿海省是外贸大省,省城是外贸重镇,省领导市领导都一定要考虑外贸行业的稳定。神弓集团可是雇员超十万的大型公司,平白无故被人收购了,万一造成什么动荡,来个破产或者几万人下岗什么的,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所以他们一定会倾向于张利国,反对黄文斌。 在国内这种气氛,政府想做的事情不一定能做得成,可是政府反对的事情,那是一定做不成的。黄文斌要破解这个困局,只有多管齐下,一是拉大旗作虎皮,借用丁六根的名声,他可是不亚于张家老爷子的外贸大家,由他入主,政府不会太反对。另外一个,就是打铁还要自身强,把蔓莎包装成一家成功的外贸公司。 黄文斌是个暴发户,起家靠的是买空卖空炒地皮炒股票,和外贸没什么关系。忽然间收购了这么一家庞大的外贸公司,别人当然会担心黄文斌会不会好好经营。但如果一家外贸公司经营成功赚了大钱(说的当然是蔓莎服装),然后去收购另外一家外贸公司(说的当然是神弓集团),上头就没这么担心了。 蔓莎服装现在的经营也挺成功的,一年就拿到了好几百万利润。可是这远远不够,毕竟现在它要收购的是一家资产几十亿,雇工好几万的超大型企业。所以,黄文斌必须让蔓莎服装赚大钱,而且是这几个月内赚大钱,成为外贸行业的明日之星,至少在表面上,成为一家远远好于神弓集团的公司,然后把神弓收购了。 要达成这个目的,免不了要一批完全服从命令的精兵强将,这些人还得很熟悉外贸行业才行。蔓莎服装现在的雇员,黄文斌是一个都不认识,既不知道他们能力怎么样,也不知道他们擅长什么。 他作为一个新老板,要从上到下把整个公司摸清情况,然后分而化之,一一压制,再开展业务,起码也要好几个月。可是现在黄文斌最缺的就是时间,没工夫和这帮人慢慢蘑菇,所以他直接把东升买了下来,看中的不是什么生产基地,而是东升的人。 上辈子他在东升做了快十年,对东升上下的底细都很清楚,而且前一阵子还杀了主管业务的副总立威,把其他人都吓得够呛,用起来也方便。这些人大本事没有,可毕竟都是老外贸,能干活,对黄文斌来说足够了。有点小心思,黄文斌也不怕,可以驾驭得住。要真是什么商场精英,黄文斌反而不敢用,太聪明了被人家坑了也不知道。 “我还说为什么你要买东升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啊。”丁诗诗说。 “现在就要把两家公司合并了。”黄文斌说,想一想就觉得麻烦,这样的大项目,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可是也没法子,只能一样一样来做……真是何苦来着,好好的炒房地产不就足够他赚钱了吗,为什么非要去收购神弓集团呢,吃力不讨好。 现在后悔也没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黄文斌收拾好东西,拿起电话拨了前台,吩咐让管人事的副总来见他。人事副总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据说是张利华的亲戚,黄文斌已经问过张利华老婆了,其实是没影的事。 这人看上去倒是挺忠厚老实的,还是本科生,在外贸这一行做了五六年,能力挺强,是张利华从上海挖来的。黄文斌和他谈了一会儿,觉得这人见识还行,看记录也不错,也是决定让他主管人事,东升那边的炒鱿鱼。 接下来就是管行政的副总,这个是真的张利华亲戚,自然也是张利国的亲戚,这样的人黄文斌是断然不敢用的,于是决定把他炒鱿鱼,东升那边管人事的是李健,原来黄文斌的顶头上司,黄文斌做了那么久都没升,和这人关系很多。不过这人虽然比较贱,但是能力还是有的,暂时先用他顶着,以后慢慢再收拾他。 接下来就是业务了,这边的业务副总叫做方乐驰,一直在丁六根手下做事,最近因为年纪大了,不想那么辛苦,所以被派到蔓莎服装帮忙,这儿的业务量不大,多数都很简单,不用那么费神。 “大小姐,黄老板。”方乐驰说,“没想到蔓莎服装居然被黄老板买了下来。” “张大哥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必须完成她的心愿。”黄文斌说。 “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呢?”方乐驰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要说蔓莎服装的业务,没人比他更清楚,这里面究竟能够隐藏什么秘密,值得张利华这么牵肠挂肚,而黄文斌又要花整整一亿把整个公司买下来。 “你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不过这儿说的话,你可千万不要外传。”黄文斌当然不会把真话说出来,“我已经把东升公司买了下来,打算和蔓莎服装合并,然后开展一项新业务,如果做得好,能够赚大钱。你愿不愿意留下来帮我啊?” “我当然愿意,丁老板照顾了我十几年。现在黄老板有事,我怎么会推辞呢。”方乐驰说,“只是我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认识的老关系,有很多都已经退休了,就怕坏了黄老板的大事。” “不会的,我这单生意,既不需要精力,也不需要关系,只需要经验。”黄文斌说,“方总经验这么丰富,肯定没问题。具体的情况,我以后再跟方总解释,现在先把合并的事情办好。” 接下来还要见管财务的副总,管财务的一向都是老总的心腹,黄文斌可不敢用其他人。而且这一次牵扯到的资金可是好几十亿,全都要财务盯着,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糟糕了。黄文斌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真是一个暴发户,稍微出点事,夹带里面就无人可用。 “没合适的人?那就我来吧!”丁诗诗说。 “你?”黄文斌问。 “你这是什么语气!看不起我啊?”丁诗诗很不满意。 “没有。”其实黄文斌就是看不起,“你大学不是读财务的吧,读完大学回来,也没做过财务工作啊。”东升就不说了,西施包子铺总是自己的生意,也没见丁诗诗自己管财务,都是招别人来做。 第四百二十二章. 整合 “我从小就看过不知道多少账本了,我爸手底下那么多公司,他经常带账本回家给我看,说要考我能不能看出里面的问题。”丁诗诗说,“我总是很认真的看,拼了命想找出蛛丝马迹。有时候找到了,有时候找不到。我不断地学习,去请教专家,研究了好久的财务知识,后来我才知道……根本就是我爸懒得看账本,就骗我说账本里面有问题,让我给他检查。” 别人是坑爹,丁六根这是坑女儿啊,黄文斌忍不住想笑:“那也只是看账本而已,我现在需要的是财务总监啊。” “又不是真的要管财务,只是这段时间顶一下而已。”丁诗诗说,“我只要抓个大方向,免得被人抄了后路。再从我爸那儿调几个老财务过来,具体的事情都交给他们做,不就行了。” “好吧。”黄文斌也没其他法子,丁诗诗虽然不靠谱,可这么大笔钱,放在其他人手里更不放心,只能答应了,“你要小心点,其他小事全放了也没什么,但是那些大笔的款子一定要亲自盯着。” “你放心,我其他什么都不干,就给你盯着这些钱。”丁诗诗说。 “你表姐以前在银行做,对管帐什么的也比较熟悉吧。”黄文斌说,“让她也帮忙看看,反正我们肯定要跟她借钱,到时候账户里面的钱有她一份。”做高利贷的应该对这些很敏感吧。 “哼,里面我没钱吗真是。”丁诗诗说。 “等结了婚才算你的。”黄文斌说。 “谁……谁要和你结婚!”丁诗诗脸红红的傲娇,“我是说炒股的钱!把股票全卖掉,我大概能够收回三亿多的现金,我是说把这些钱先给你用着是,谁要嫁给你了真是。也不看看自己才几岁,结婚年龄都没到!” “快了,很快就满二十二周岁了。”黄文斌上学早,到现在也没满二十二周岁。要是普通人少年发达,肯定想玩多几年才结婚。不过黄文斌情况不同,他是穿越回来的,回来之前已经结婚好几年了,过惯了家庭生活。这辈子也想早点不如婚姻殿堂,过稳定一点的生活。没结婚关系实在是太不稳定了,万一闹什么别扭,这么多生意怎么办。 “毛都没长齐。”丁诗诗鄙视他说。 “你说话要摸着良心啊!”黄文斌摸着丁诗诗的胸口,“又不是没见过,非但见过了,还摸过玩过吃过舔过,居然说我没长齐毛!今天便让看看,到底长齐没有!”结果脱下来一看,下面居然光秃秃的,只剩一条青龙。 丁诗诗笑得直不起腰,伏在黄文斌身上,老半天都起不来。 “这是怎么回事?”黄文斌搞不清楚,难道是鬼剃头?鬼剃头没听说剃这种部位啊。伸手摸了一把,才发现还有一点点的毛发茬子,看来是被人剃掉了。怎么可能呢,他完全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么隐秘的部位,不知不觉被人剃掉,这也太危险了吧。 “谁叫你做完了闭上眼睛就睡觉,人家想和你说说话都不行。”丁诗诗捏着那根东西说,“怎么弄都不醒,我就说剃掉你的毛,看你还睡不睡,谁知道你这都没发觉,真是睡得好像死猪一样。” 黄文斌无言以对,只好强词夺理说:“我是为了正经工作才这么累,你不体谅我也就算了,还剃我的毛!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说着狂性大发,把丁诗诗按在办公桌上,掀起裙子,撕开丝袜,就捅了进去。 “不要,我知道错了。”丁诗诗一边求饶一边笑。 大半个小时以后,黄文斌才停下来,虽然付出了大量体力,可是心情却很好。辛苦一点算什么,其他人再辛苦再劳累,有这个机会来收购神弓集团吗。人生在世,钱也赚了,女人也有了,不干几票大的,岂不是白白穿越了一场。 于是精神抖擞再度出发,一个上午就见了蔓莎服装所有管理,连业务骨干都见了十几个,总算是吧蔓莎服装的基本情况摸清楚了。蔓莎服装的人员都是拼凑起来的,大家进公司的时间都差不多,谁也不能摆资格。业务方面磨合得也不是很好,权责不算分明,有利润的项目都抢着做,要承担责任的工作都往外推。 简单地说,就是和东升的情况差不多。不过蔓莎才建立一两年,雇员互相不熟悉,还不敢串通起来欺上瞒下贪污腐败。东升十几年的老公司,高层管理一直没怎么换,贪污腐败的事情可就多了,所以黄文斌要把东升的人拆散了放进去蔓莎,而不是把蔓莎的人拆散了放进去东升。 见完管理层,又开了全体员工大会,勉励几句,稳定人心,第一次亮相就算是结束了。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到东升,这儿熟门熟路的,更是简单,把人全部召集起来开了一个大会,说明两家公司要合并了,所有人都要听从安排,叫你干什么活就干什么活,任什么职位,就做什么职位,不愿意的可以当场领赔偿金走人。 别说还真走了十几个,主要是那些获得承诺要加工资奖金的业务精英。现在外贸行业大发展,能做业务的到处都在竞相拉拢,不必吊死在一棵树上。正好黄文斌现在买下了东升,还要和另一家公司合并,他们也就趁机走人了。 反而是那些削减了工资调整了职位有些甚至连岗位都没了利益大大受损的高层管理,一个离职的都没有。他们已经太老了,在东升混惯了日子,没有了破釜沉舟的勇气,什么都想着谋定而后动。 这让黄文斌很是遗憾,他还想着要是高层管理走几个,业务精英留下来呢。反正也没差,他只是要做几笔业务而已,剩下的人够了。至于那些没用的高层管理,等收购完神弓集团,就可以让他们回家吃自己了。 开完会,黄文斌回到了东升的董事长办公室。这办公室他来得多了,可是现在心情不一样。以前再怎么说,他也只不过是总经理助理,在这儿办公,实质怎么样不说,名义上只是协助丁诗诗而已。 可是现在他已经把东升买了下来,是名正言顺的老板,在总经理办公室里面,有一种很特别的感受。就好像猛兽回到了自己的巢穴一样。不如和丁诗诗打一炮,看看是不是额外勇猛……正想着各种淫荡的事情,忽然有人敲门。 “进来。”黄文斌说。 “老板!”李健轻手轻脚的打开门,闪了进来,又把门关上,走到黄文斌跟前,递上一杯青茶,腰都快成九十度角,一脸讨好的神气,穿越到几百年前割了下边,立即可以送进宫当太监,“这是雨前龙井,这杯茶合不合你的口味?是不是太浓了?水有没有太热啊?” “行了。”黄文斌把手里的茶杯放下来,“以前丁老板过来,也没见你这样。” “这肯定不一样啊,丁老板多大的生意,偶尔来看看,也不是真想做什么,只是确认一下我们没出什么大差错。”李健说,“但是黄老板您就不同了,您白手起家,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东升的一个普通文员,一年不到的功夫,就成了东升老板!我是从心底敬佩您,所以特地拿出珍藏的茶叶。” “还是太夸张了一些。”黄文斌说。 “不夸张。”李健说,“丁老板在,我做得再好又能怎么样呢,还能当总经理吗?黄老板雄心勃勃,一下子就收购了两家公司,显然是要在外贸这一行大展拳脚,如果黄老板看得起我,那我就可以大展拳脚了啊!” 丁六根只有一个嫡女丁诗诗,丁诗诗看来就要嫁给黄文斌了,那么以后丁六根所有的财产都会落到黄文斌手上。黄文斌又是东升出身的,李健一看,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要是成为黄文斌的亲信,前途大大的有,所以赶紧就来拍马屁了。 “想让我看得起,可不是拍马屁就行的。”黄文斌说。 “我认为,做行政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服从老板的意志,成为老板的手和脚,维持着公司的运作!维持老板的心情,也是行政的重要工作,所以,拍老板马屁对于我们行政来说,是很重要的技能。”李健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行政把拍马屁的工作走给干了,还要秘书干什么。”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您要是需要秘书的话,我也很愿意做的啊。”李健说。 这人的脸皮还真是厚啊,在东升做了这么久的副总,面对着一年前还是自己新进手下,又是靠着勾引女老板女儿上位的黄文斌(这是东升内部的普遍看法),居然能够立即放下身段死拍马屁,真是了不起。黄文斌很欣赏他,在生意场上厚脸皮是一个很重要的资质。 “好!你说得好。”黄文斌拍了拍李健的肩膀,这人上辈子也不知道坑了黄文斌多少次,这辈子轮到黄文斌坑他了,先压榨李健的劳动力,让他以为自己大有前途,等压榨光他得青春梦想和健康,就把他一脚踢出门让他没钱养老……这是不是太狠了点啊? 第四百二十三章. 奖励 “现在大家就是一家人了。”黄文斌站在五德酒店的大厅里,对着蔓莎服装和东升公司的员工发表演说,其实现在已经没有所谓的东升公司了,整家公司都合并到蔓莎服装去,在这儿的,全都是蔓莎服装的人,“希望大家以后能够精诚合作,再创辉煌。公司好,大家好,只要努力工作,就有光明前途。” 黄文斌说着些不咸不淡的勉励之词,下面的人也没怎么认真听,个个都盯着饭桌上的大鱼大肉,忍不住咽口水。外贸行业兴旺,到处都缺人,在座的都是做老了外贸的精英,自然有底气。这儿待遇不好,就到别家打工呗,反正这儿又不分股份。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黄文斌很豪气的一挥手,“大家看到外面的工地了吗?”他们当然看见了,不看都不行,各种工程机械轰隆隆的作响,“以后松山这边,就是重点开发地段,大家应该都收到消息了吧。” 知道的很多,不知道的也不少。现在的房价虽然在飙升,可还没到08年以后恨不得全民一起炒房的地步。最近工作又忙,还碰上公司被收购这种大事,很多人都没闲心注意这种边远地区。 一时间议论纷纷,大家都在交头接耳,没听说的打听消息,听说了的拼命吹牛,现在自己知道多少内幕,什么翡翠之城买房送翡翠啊,一块翡翠原石开出价值十亿的翡翠啊,要多传其有多传奇。 “这个工地全都是我的,开发出来的房子,当然也是我的。”黄文斌说,“不论是谁,只要给公司立下足够的功劳,我就不会吝惜奖赏,除了钱,还有房子。”空口说白话,人家当然不会信,于是黄文斌就给了一个榜样,“在公司合并过程中,方乐驰方副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所以我决定,给他奖励翡翠之城的一套房!” 这个决定一出来,议论声更加大了,奖励房子啊,还是新房呢!省城这儿,私企是从来都没有分过房子的,公家倒是有,不过一般都是旧房,还要出一笔购房费。黄文斌家的老房子就是这种情况,还有刘德他们家的也是。现在黄文斌居然要分房子了,这可真是大新闻。虽然说松山是偏远了些,可是新路通了的话,到市区也就半个小时。 房子固然好,更重要的是背后的意义。现在黄文斌刚刚入主蔓莎,方乐驰什么都来不及做,要说功劳,那也就是把蔓莎服装的大部分业务员留了下来。紧紧凭着这么一个功劳,就奖励了一套房产,可见黄文斌有多看重蔓莎服装。 看中蔓莎服装,出手又大方,跟着这么一个老板,那可真是前途无量。不知道从谁开始鼓掌,很快的掌声响彻整个大厅,方乐驰装作很吃惊的站起来:“黄老板,这……这……”事先黄文斌当然已经跟他商量过了,这时候只不过是在作戏而已。 “这是你应得的。”黄文斌一招手,就上来两个漂亮的导购小姐,一人手里拿着一大本购房目录,拿到方乐驰面前,“这上面的房子,你随便挑!” 人群呼啦啦的就把方乐驰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个个都想看购房目录。只见这目录印刷精美,每一间房子都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其实都是效果图而已,照着装修,一百平的房子没七八十万都下不来。 “我想要大一点的房子。”方乐驰说。 “没问题,只要在目录上的,多大都行。”黄文斌说。 “我想要这个。”方乐驰指着一间房子说。 “一百五十平!”眼尖的看到了房子的资料,纷纷感叹。 其他人一起看着黄文斌,不会真的把一百五十平的房子拿出来当奖品吧。黄文斌笑了笑,“你不是喜欢大的吗?怎么才要一百五十平的?不是有一百六的嘛,一百五这个还是顶楼,我们的顶楼可不送空中花园。虽然铺了隔热瓦,可是顶楼冬天冷夏天热的问题,也不能完全解决。” 方乐驰不好意思的说:“我想着要一百六的太不好意思了,干脆要个顶楼的。” “有什么不好意思。”黄文斌转头问两个售楼小姐,“这两栋楼种最大的套房多大?” “是这一套。”一个售楼小姐翻到最后一页。 这一页只有一套房产的信息,字体很大,很多人都看见了,没看见的,也从别人那儿听到了信息,“复式带空中花园二百二十平!” “六房四厅八个厕所!” “怎么是八个厕所啊?” “一个房间一个,外加公用的嘛。” “那也才七个厕所啊。” “用用脑子啊,四个厅怎么可能才一个公用厕所,两个都不一定够用啊。” “那就这个吧。”黄文斌站出来说,“二百二十平,应该够用了吧。” “太……太大了,我怎么能够要这么大的房子。”方乐驰连忙说。 “有什么不行的,我都说了只要在目录上的,随便你挑。”黄文斌豪气万千,“只要大家肯努力干活,肯定能发财,车子房子票子都会有。我们公司一定会做大做强的,多的不敢说,十年之内,蔓莎服装肯定会成为省城首屈一指的外贸公司!” 其实也用不着十年,只要收购神弓成功了,立即就变成省城首屈一指。蔓莎的员工们也不知道黄文斌所指,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仿佛明天就轮到自己分房子了,个个都琢磨着要怎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在黄文斌面前露脸。 “两百二十平啊,按照五千一平都价值百万。” “什么五千一平,起码八千!” “那不就是块两百万了?” “不止呢,等新路开通,到市中心只要半小时,你看看现在距离市中心半小时的房子什么价。都要一万以上了。” “这边新开发,配套不好吧。” “配套好着呢,医院学校都有,以后还要开个大商业区。” “能到一万二不?” “一万五都不定!这可是新区新房子,旧房子不能比的。” “这好事怎么没落在我头上呢。” “你给公司做什么贡献了?昨天还听你说要跳槽呢。” “谁要跳槽了,这儿有房子分啊!现在房价多贵,分一套房子少奋斗十年呢。” “就算不分二百二的,来个一百一的也够我做婚房了。” “我想要大的,起码一百四,不知道要做多大贡献才能分。” “我倒是不想要房子,不知道奖不奖车子。” “你傻啊,汽车落地就贬值,房子一直在升值,当然是房子好。” “我决定了,一定要好好干活,争取早日分房子结婚。” 看到分房子的效果这么好,黄文斌十分满意,要是过几年再用,这法子的效果还要大好几倍。他端起酒杯说,“大家不要光顾着说话,一起来干一杯,预祝我们的事业取得成功!” “干杯!”员工们劲头十足,纷纷拿起酒杯,咕嘟一下就灌了下去。 黄文斌也喝了,不过他杯子里面装的其实是雪碧,等一会儿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这时候少喝一点是一点,“大家慢慢吃,吃完饭唱歌跳舞卡拉ok,都算我的!”五德酒店设备齐全,至于这么吵的环境要怎么唱歌,黄文斌就不管了。 员工们也不管这么多,欢呼起来,黄文斌陪着迟了一点,安慰其他副总说:“你们也好好干,只要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分房子易如反掌。”说着还拍了拍李健,“特别是李总,很快我就有事情要交给你办,如果你办得好,也给你奖一套房子。可惜最大那套已经给方总了,只剩下一百五一百六的。” “我一定好好干!”李健说。 “你一定能行的。”黄文斌要交给他的任务,就是去和张利国接触,打探一下那边有什么动静。李健当然打探不出什么来,所以他的任务必定失败。这也不只是为了坑李健,黄文斌在医院和张利华的事,张利国肯定会收到风声,什么也不干,张利国会怀疑。 所以用词骄兵之计,张利国发现黄文斌只能派出李健这样的饭桶,肯定会对黄文斌有所轻视,方便黄文斌下一步工作。 和副总们喝了几杯,黄文斌告一声罪,离席到了包厢里面。丁诗诗、方天和、肖蕾、刘香蝶都在包厢里吃饭。见黄文斌来了,肖蕾忍不住问,“文斌哥,你还真要给他那套房子啊?” “也不是给。”黄文斌说,“只是优惠价卖给方总而已。”黄文斌给了方乐驰两种选择,一种是交楼时候的市价七折,一种是交楼时候市价减三千块一平米。不出意料方乐驰选了第二种方案。这小区建好起码要一年多,那时候的市价是两万块一平,第一种方案只要一万四,第二种方案要一万七,两百二十平他亏了六十六万,到时候也知道自己吃了这么大亏,会是什么表情。 “你地产翡翠生意做得好好的,干嘛忽然做起外貌来?”方天和问,“外贸可不好做啊,虽然看上去利润很高,但是赚了的钱都要投入扩大再生产,你不投入吧,生产规模比不上人家,成本比人家高,资质没人家好,就接不到新订单。你投入吧,赚来赚去都是个数字,根本落不到自己的手。” 第四百二十四章. 大生意 黄文斌还没说什么呢,刘香蝶就说了:“别人也许是这样,文斌情况不一样。人家有个好岳父,做外贸肯定能够赚大钱。丁叔叔随便弄点订单过来,就够文斌吃好几年了。诗诗你说是不是。” “是你个头!”丁诗诗瞪了她一眼,“谁说我要嫁给他了。” “你不要啊?”刘香蝶拉着黄文斌的手说,“那正好,让给我算了,姐缺个男人。” “你还要不要脸啊!”丁诗诗伸手在刘香蝶脸上使劲掐了一把,“缺男人你相亲去啊,就你的条件,一上场那还不全亮灯啊。我好不容易喜欢个男人,你来跟我抢,信不信老娘掐死你,还姐呢,你年纪有我大吗?明明就比我小两月。” “诗诗,你说话太粗俗了。”方天和说。 “怕什么啊,这里都是自己人。”丁诗诗说,“我和文斌之所以买下蔓莎服装,是因为有一笔大生意要做。在座的都是亲戚好友,有财自然要大家发,我就和文斌说了,要召集大家来一起入股” “要是真能发财,你才给我1%的股份,那算什么意思。”刘香蝶说。 “1%就错了!我出钱又出力,还得做财务总监,才5%呢。”丁诗诗说。 “做生意的事情我不懂,我只会包包子。”肖蕾插嘴说,“要不我就不参加了吧?”她年轻,长得又漂亮,一个月工资奖金加起来足足有十几万,年底还有几十万的分红,也算是个小富婆。不论是在乡下还是在省城,都算是佼佼者。 可是和同桌吃饭的几个女人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刘香蝶是省长的侄女,自己也是亿万富翁。方天和是丁诗诗的表姐,以前是银行高管,现在自己出来创业,又闯出一片天地,随时都能拿出几千万来借给别人。 至于丁诗诗,那就更加不用说,丁六根的嫡女,丁家商业王国的唯一继承人,从美国留学回来,还是肖蕾的老板,创办了西施包子铺。还能和黄文斌当中秀恩爱,真是把肖蕾给羡慕死了。 “你现在是只会包包子,难道想永远都只会包包子吗?”丁诗诗说,“你现在都硕士了,虽然是名誉的,也不能肚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先看着我们怎么做,项目怎么运营,公司怎么运作,对照书本知识,才能真正理解。等你学会了,就可以慢慢转职成管理,以后西施包子铺要走向全国走向世界,可不只是会包包子就行。” “这……”肖蕾看着黄文斌,显然是要他出主意。 “你就留着吧,挂个名也好。”黄文斌说,肖蕾现在整天在个个连锁店跑来跑去,监督那帮人做包子,也太辛苦了。现在西施包子铺已经拥有二十多家铺面,肖蕾一个人再辛苦,其实作用也不是很大。 这种餐饮连锁店,规模一大,口味就直线下滑,谁也阻止不了。反正包子铺赚的钱也就那么点,还不如在蔓莎服装做个股东,至少清闲些。至于包子的口味,保住总店和飞龙店几个核心店就可以了,其他的管他们去死 “那好吧。”肖蕾说,“做生意我是真不会,现在我手头只有三十多万现金。” “你不用出钱。”丁诗诗说,“入股的钱我来出。” “啊?这不好吧。”肖蕾说,“不出钱白拿股份。” “你还没听明白?”刘香蝶说,“诗诗的意思是说这公司股东不够,你出个人头,不用参加管理,亏了钱不用你负责,赚了钱你也别想要。不过逢年过节公司发福利,你还是可以拿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那我就放心了。”肖蕾松了一口气。 “什么啊,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丁诗诗说,“以后怎么样不敢说,至少这笔生意大家要一起赚钱。”虽然丁诗诗很豪爽,可是几十亿的生意,总不能真分给肖蕾1%的股份,利润多少先不说,光是对应的股金就上亿。 “好吧好吧,到底是什么大生意?”刘香蝶问。 “就是……”丁诗诗卖足了关子,“让文斌和你们说。” “切!”刘香蝶翻了个白眼,“文斌,到底有什么大生意啊?有生意我们两个做不就好了,把其他人也叫来,那不都是凑数的。难道是钱不够了?你手头不是还有十几亿现金吗,再不行和方方借钱也行啊,干嘛非要拉股东呢。” “这生意其实我们现在正在做啊。”黄文斌说,“就是缅甸那边的生意。” “缅甸?”刘香蝶问,“你要把我们的翡翠生意拿出来?我们自己做得好好的。” “不是,翡翠买卖的利润还是我们两个人分,但是除了翡翠买卖以外,还有很多相关事务。”黄文斌给她解释,“我们现在进口翡翠,都是缅甸人给我们运过来,运费那么贵,何必让他们赚呢,还有进关文件什么的,现在也是做一单算一单,不如挂到蔓莎服装这儿,正正规规的做。” “这算什么大生意啊。”刘香蝶说。翡翠这种东西,体积小重量小,进口一次能用好久,所以他们都是有矿石要进口来再临时找门路进口,反正背靠着丁六根这棵大树,也花不了多少钱。把这些进口都挂靠在蔓莎服装之下,想赚钱是可以的,但是距离大生意还差得远呢。 “除了我们的翡翠,还可以叫上朱振亚。”黄文斌说,“他的木材进口现在也是挂靠别人吧,我们给他全权代理,他应该也会答应。”朱振亚喜欢万翡翠,现在黄文斌手头那么多好翡翠,随便让几块给他,别说平价接过来,就算是涨价他也会答应。 “木头是大很多,但加上朱叔叔,一年也就是几十万的盘子,算不了什么。”刘香蝶说,“就算朱叔叔说服了他同行,把所有木材都交给你做,也算不上大生意啊,顶多就是……我也不知道多少。” “账不是这么算的。”黄文斌微微一笑,“如果光是赚个运费,再加上代理进口,的确是没多少钱。但是如果把货值算上去,在那边先把木头翡翠什么的买下来,然后这边转手卖给我们,这交易额可就大了。” “那又怎么样?”刘香蝶没听明白。 “交易额大了,能抽冲抵的各种费用就多啊。”黄文斌说,“行政费,接待费,这费那费。我们现在赚了这么多钱,要交很多的税,公司所得税就是25%,你想要提取出来还得另外交个人所得税。这么交法你不心疼吗?可要是不交,现在还没问题,以后换个主事的,人家要查怎么办?有了蔓莎服装做掩护,就可以合理合法的把这些钱都列成费用。要实在赚得多,我们弄条船弄沉了报损失,可以分摊三年呢。” “果然是奸商。”刘香蝶说。 “这些都是歪门邪道,上不了台面。”丁诗诗哼了一声,“交易额大了,可以申请各种税收减免,还可以要政府补助。我们省城是出口大省,对进出口的补助都很多。不过出口补助大堆大堆的人抢,进口补助没什么人能拿得到。我们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大额进口,肯定能拿得到。” 就在十几二十年前,国内对外汇还如饥似渴,谁能想得到,到了现在居然是嫌美金太多花不出去,拿着好几万亿的外汇储备,不知道干什么好。拿着美元现金当然是不行的,美元每天都在贬值,好几万亿贬值下来,那可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至于买美元国债,那也不是个事,虽然账面上没亏损了,还有赚头,可是这就等于华夏人民辛辛苦苦干活,好容易赚了点,转头又借给美国了,这图什么啊真是。当然美国欧洲还有很多优质资产,比如油田啊铁矿啊高科技企业什么的,但人家就是不卖给你。 现在是零七年,情况还没有一零年以后那么严重,不过国家早就发觉了这个问题想未雨绸缪,已经开始鼓励进口平衡进出口数额了。沿海省响应中央号召,自然也有鼓励进口的措施,包括减税和给补贴什么的。 黄文斌的翡翠还有朱振亚的木头,那都是实打实的进口,不是进口以后组装成机器,转头又出口——那样非但不消耗外汇,还会赚更多的外汇呢。再加上丁六根的人脉,想要拿这个进口补贴,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补助能有多少?”刘香蝶问,“我才1%的股份呢。” “补助也就是几十万一年。”黄文斌说,“主要不是拿补助,是减税。你把钱打到公司账户上,然后用蔓莎服装的名义进口翡翠,到这边再销售出去,能报销多少费用啊,报销一万,就等于赚了两千五。” “你说木头,这么做还情有可原,翡翠的话,我觉得没什么必要啊。”刘香蝶说,翡翠这东西,原矿状态下谁也不好说值多少钱,进口出口随便报个数,也没多少税。进了国内,买卖都是用现金私底下进行,从来都没人去交税。只有上了商场的那一小部分才会纳税,现在把翡翠原石弄成公司业务,怎么看都是自找麻烦。 第四百二十五章. 目标上市 “这你就不懂了。”黄文斌说,“我们是真的做翡翠吗?我们根本就是外行人,只不过机缘巧合,拿到了一条可以买到便宜翡翠原石的渠道。要是老老实实低买高卖,能够赚多少钱呢?如果我们这条渠道断了,那又该怎么办。” “你到底是什么打算?”刘香蝶问。 “当然是走正规道路啊。”黄文斌说,“正规进口,就可以开正规发票,走正规销售渠道,进行正规炒作。我们这儿全都正规了,和别人比,不就有优势了。比如说我们卖原石,你说这块五百,那块三万,为什么价格相差这么悬殊呢。你说皮壳怎么怎么样,松花怎么怎么样,蟒带怎么怎么样,有没有藓,有没有裂,普通人哪里听得懂是不是。直接拿一张发票出来,我进口就是这么多钱,那些人就信了。” “这会不会对我们利润有影响?”刘香蝶还是不放心。 “不会的,好货我们还是走传统渠道销售嘛,照样不用纳税。”黄文斌说。 “那我明白了。”刘香蝶说,“就是想骗钱嘛,那些什么赌料,十块里面能开除一块来就不错了,能赌涨的更少。刚开始卖的时候会有一阵热潮,热潮过了人家就不上当了。所以你干脆弄些发票来继续骗人。直接说多好,还绕来绕去的。骗钱这事你在行,我全听你的。” 说的太难听了吧!其实黄文斌虽然想骗人,也不是这么个骗法,“要说大生意,这算什么啊。怎么值得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做呢。特别是方姐,一秒钟几十万上下,这么点钱怎么够分。”黄文斌说,“翡翠和木材不过是一个引子,我希望能够不断地把各种生意都填充进来,让蔓莎服装的进出口生意尽快做大,然后上市圈钱,这才叫大生意!” 此话一出,方天和刘香蝶两个都用一种“你傻了吧”的眼神看着黄文斌。还上市呢,一个企业要上市,那是多困难的事。有多少企业谋划上市,花了不知道多少精力钱财,最后还不是铩羽而归。 别看股市里面一堆堆的公司根本不赚钱,资不抵债,变成垃圾st股票,还要退市。可是新企业经营情况再怎么良好,想要上市还是困难重重。就省城来说,这么一个外贸重镇,外贸方面的企业,还真没几个上市的,丁六根没有,连神弓集团也没有。要是神弓集团上市了,黄文斌想要控股,是根本不可能的。 “你们不要觉得不可能阿。”黄文斌说,“我已经收到消息,很快就要开创业板了。” 所谓的创业板,即第二股票交易市场,是指主板之外的专为暂时无法上市的中小企业和新兴公司提供融资途径和成长空间的证券交易市场。在创业板市场上市的公司大多从事高科技业务,具有较高的成长性,但往往成立时间较短规模较小,业绩也不突出。创业板市场最大的特点就是低门槛进入,严要求运作,有助于有潜力的中小企业获得融资机会。 “要开创业板了?”方天和问,“你哪里来的消息?我怎么没听说?” 当然是穿越来的消息,黄文斌大言不馋的说:“我自然有我的渠道,你的渠道可能还没收到消息。创业板会在零九年开,不是九月就是十月。”当然是十月,黄文斌记得是创业板是过了国庆节才开的。 “真的?”方天和站了起来,在包厢里面走来走去,企图消化这个消息,“,要是我们能够真的包装出一个上市公司来,那可是赚翻了!零九年的话,那只有两年了啊,时间很紧张!” “上市啊!”刘香蝶也吓住了,“这可真是大生意。” “上市的好处,大家都知道,也不用我多说了。”黄文斌正想忽悠。 “我不知道啊,上市有什么好处?”肖蕾举手问,“我觉得上市没什么好处的啊,本来是自己的生意,一上市,股票就全卖出去了。想做董事长,还要股东会来选。随便做个什么决策,都要告诉大家,一点都不自由。” “你傻啊。”刘香蝶说,“公司上市,我们这些原始股东都能赚一大笔。手里头的股票能涨几十倍的价格,你不上市自己做生意,做到死也赚不了那么多啊。再说了,你有个上市公司什么总监什么经理的头衔,出去和人谈事情容易多了。你看诗诗,根本不是读财务的,硬要做财务总监,难怪呢。我不管啊,到时候我要做……我要做董事长秘书!” “那我做什么?”方天和问。 “你做人事总监呗,人事总监名头多好听啊。”刘香蝶说。 “不要,表妹,你把财务总监让给我。”方天和说,“你去做人事总监吧。” “等上市了再说。”丁诗诗才不会这么快就把财务总监让出来。 “真能上市,我这个董事长总经理让出来又何妨。”黄文斌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上市,他之所以要把蔓莎服装搞大,是为了名正言顺的收购神弓集团。当然,要是真能把神弓集团收购了,别说创业板,上主板都没问题。 “现在就是要尽量把蔓莎服装的规模撑大,两年后才好上市。”丁诗诗说。 “不止业务要多,而且成长性要好。”方天和说,“创业板的话,大家买的是未来。光是进口翡翠和木头,成长性还不够。小蝶,你也别吝惜你哪一点利润了,把翡翠销售也一起捆绑进来,弄个缅甸翡翠进口直销。从原料的进口到加工到销售,一条龙服务,这算是新的模式。” “要我为大家做贡献不要紧,可也不能光是我做贡献吧。”刘香蝶说。 “小蝶你连我都信不过吗!”丁诗诗会所,“怎么会让你白白让出利润。这样吧,销售算到公司名下,利润还是归你。我们再蔓莎服装下面再设一个公司,专门负责翡翠销售的业务,这个公司股份分两半,你占49%,蔓莎服装占51%,怎么样?” “这样倒是很公平。”刘香蝶一算,她本来就是和黄文斌合伙,利润一人一半,现在占了49%,也差不多了。何况她还有蔓莎服装1%的股份,算起来还多了呢,“既然有分公司,再叫蔓莎服装就名不副实了,不如改名字叫做蔓莎集团好了。” “以后再说吧。”黄文斌摇摇头,这名字是绝对不能改的,合同上签约单位是蔓莎服装,可不是蔓莎集团。改名一般不影响合同,但涉及到这么大的交易,任何波折都可能会被放大成为巨浪,麻烦能少一点是一点。。 “还有赌石,提供赌料,再给解石,要是涨了出翡翠了,再提供回收服务。要是不想回收,还可以提供翡翠加工,做成首饰给顾客,这也算是新模式吧。”刘香蝶出谋划策,“解出来的翡翠很多都是不值钱的,与其一百几十块卖掉,我相信很多人愿意加工成首饰自己带当作纪念。” “新是新,赚不了什么钱啊。”方天和说。 “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名头嘛,赚多赚少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刘香蝶说。 “说的也是。”方天和说,“上市公司啊!诗诗,你这男朋友还真是敢想。” “那当然。”丁诗诗骄傲的说,“不是敢想敢干,怎么能够一年功夫就成亿万富翁。”哼哼哼,等过几个月你们知道他真正的目的,那才叫敢想。一招蛇吞象,说不定就把神弓集团给吃了! “我们这儿五个人,年纪最大的也没到三十岁,要是能够搞出来一个上市公司,也可以算是传奇了。”方天和说,“人生好像忽然充满了意义一样,终于不用整天都借钱还钱借钱还钱,放款收钱放款收钱了,你说放高利贷有什么意义。” “能赚钱就是有意义。”刘香蝶说。 “庸俗,实在是太庸俗了!”方天和说,“你说爱因斯坦一辈子赚的钱,可能也没有我一年赚的多,你说爱因斯坦对人类的意义,是我能比的吗?我这种人就算再多十倍,一百倍,对人类进步又有什么帮助。” “你这叫做好高骛远。”刘香蝶说,“还人类进步呢,人类进步关我什么事,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要是我生活得不好,全人类再进步,和我有什么关系。人类一直在进步,没有爱因斯坦,还有海森堡,狄拉克,薛定谔,根本用不着担心。我们这样的凡人,想好怎么赚钱怎么过上好生活就行了,其他的管那么多。” “你现在起码也有十几亿资产吧,全拿出来,要过什么样的幸福生活都够了。”方天和反驳说,“人活在世界上,总要有点追求吧,不说对人类发展有贡献,起码也该做点实事。整天就是和银行的人分赃,把银行的钱弄出来放高利贷,有什么意义。” “骗股民的钱就很有意义了?”刘香蝶问,“还不都一样。” “这怎么一样,你新结交了朋友,人家问你是干嘛的啊。你说你是开财务公司的,人家一听,哦,放高利贷的嘛。你说我是上市公司财务总监,谁不得高看你一眼。”方天和说。 第四百二十六章. 条件 “我也没说不是啊,当了上市公司大股东,除了能赚一大笔,能做的事情也多很多。”刘香蝶说,“到时候和人合作搞生意,拿张名片出来就成了一大半办,不用像现在这样,又送礼又显示实力又表明诚意,真是难啊,连……哼。”说着还看了黄文斌一眼。 连卖身都干了?黄文斌忍不住脑补她的话,不由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做总结发言,“总之呢,如果能够上市,对大家都有大大的好处。所以我们要同心协力,把蔓莎服装做大做强。” “我会努力的!”方天和说。 “我也是。”刘香蝶也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成功了大家都有好处。” “可是我帮不上什么忙啊。”肖蕾苦着脸说。 “能帮得上,你是自己人,光是这一点,就胜过其他人了。”黄文斌说,他现在能信任的人太少,肖蕾虽然说没学历没经验,可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呢。等到和张利国正式开战,肯定千头万绪有无数工作,到时候黄文斌丁诗诗都分身乏术,能多一个人手也是好的。 可是肖蕾不知道想到什么,脸上忽然红晕满脸,低头玩衣角,轻轻的应了一声:“哦。” 幸好丁诗诗没留意,她的心思全都在这组建团队上面了:“表姐,你尽力筹集资金,我们这边随时都可能要用钱,只要一有机会,就要收购别人的生意充实进蔓莎服装。要是自己的钱不够,就要跟你借。” “好吧。”方天和说,“亲戚归亲戚,生意归生意。你要借钱,借条抵押什么的都要有,利息也要给,我最多帮你们把数据做好。那些钱又不是我的,是银行的,赚来的钱我还得分给人家呢。” “没问题。”丁诗诗说,“总之你准备多些钱。” “究竟要多少啊,你手头不是还有好几亿吗?”方天和又看了看黄文斌,“小黄那就不用说了,手头十几亿现金,省城的银行都传遍了,好几个业务科的都说,要是能够把这些钱转到自己手下,豁出去陪睡也值了——说这话的可不全是女的。” “我对男人没兴趣。”黄文斌插嘴说。 “诗诗不是说你……那什么吗?”方天和问。 “那绝对是谣言!”黄文斌义正词严的说。 方天和迟疑着说:“可是那时候……” “现在说正经事呢!”丁诗诗脸上挂不住了,赶紧打断方天和,“反正我们很快就要用钱了,你先做好准备,能弄多少弄多少,财务成本由我和文斌负责。别说十亿八亿的,就算一百亿两百亿,我们也能吃得下。” “你就拉倒吧,一百亿两百亿,我哪里弄得到这么多钱。”方天和说,“我用尽全力,最多给你拉二十亿,还是各个银行不同条件不同利息不同还款期限,害的把其他业务全部收缩掉。” “二十亿不够啊。”丁诗诗说,想收购神弓集团,钱那是越多越好,二十亿肯定不够,张利国一家都可能凑到二十亿,不要说其他股东了,“能不能弄多几十亿,就算财务成本高点也行。” “你要买什么啊,二十亿还不够。”方天和问。 “有很多项目都在谈啊。”丁诗诗当然不会说实话,“也不知道哪一桩能够谈成。反正你给我准备好钱就行了,如果你这边不够的话,还可以联络你的同行。我记得去年你不是和人联手,谈下了一笔八亿元的贷款?” “我可以给你最优惠的利率,还可以帮你做数据。可要是牵涉到别人,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方天和说,“现在到处都在扩大生产,贷款很紧张,你要借钱,财务成本很高的,二十亿两年,光是利息就要两三亿呢,可别闹得鸡飞蛋打,赔了夫人又折兵。” “姐你放心吧,我是不知轻重的人吗。”丁诗诗说,只要能够成功收购神弓集团,多少钱都能赚回来,“总之尽量弄多点钱备用。” “好吧,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就陪你赌这一把。”方天和说。 “我手头还有几亿,加上能够借到的,大约能凑出八亿来。”刘香蝶说。 “你看小蝶这儿还有八亿呢。我那儿就不用筹那么多了吧。”方天和说。 “不够啊!”丁诗诗说,“现在多少钱都不够,你们都给我尽力筹款去。” “你究竟要买什么啊要这么多钱?”方天和问。 “是啊是啊,究竟要买什么?”刘香蝶也问,“文斌你给我说实话,不说实话我就不把钱借给你。大家这么熟了,有什么不能说啊?要是信不过别人,那也不要紧,你偷偷告诉我好了。” “现在还没谈好,八字都还没一撇呢。”黄文斌说,“等真的谈成了,肯定要给你们过目啊,你们要是觉得不合适,我肯定尊重你们的意见。到那时现在说出来,对方会不高兴的,这生意也就谈不成了。” “啊,我明白了。”刘香蝶说,“你们是想买丁叔叔手里的生意吧,这倒可以理解。”既然是好几十亿的厂子,那可定是几千上万人的主力大厂。这种工厂最重要的就是保持稳定,泄露了消息说要被人收购,人心惶惶,生产力就会大幅下降。现在正是生产旺季,这么来一下,损失会很大。 “其实也不是这么回事,其实也差不多,的确是想并购一家知名企业。”黄文斌说。 “很知名的企业呢。”丁诗诗帮腔说。 “还真是夫唱妇随呢。”刘香蝶取笑说。 “谁夫妇了!”丁诗诗这时候还不忘傲娇一下,总算还记得主题,又说,“先说正经事,我们分头去做准备,你们去准备好钱,我们先把手头这些生意运转起来,等这些生意上了轨道,我们再来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明白了。”刘香蝶说,“那正经事说完了,我们来八卦吧,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啊?”丁诗诗结结巴巴的说,“谁,谁说要结婚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赶紧结婚吧。”方天和也说,“趁着年轻,可以多生几个,一个姓黄,另一个姓丁,第三个可以跟我姓方嘛。要是你拖来拖去,等二十七八再结婚,三十岁才生孩子,哪里生得了这么多。” “喂喂!你们在说什么啊!”丁诗诗不干了,板着脸说,“都去做正经事!” 虽然大家都有很多正经事可以做,但是刘香蝶和方天和两个不约而同的要跟在黄文斌身边——谁都不是傻瓜,这一个项目可是要把身家性命压上去的,要是黄文斌不能够拿出让她们信服的表现来,那也只好对不起了。 丁诗诗是方天和的表妹,也是刘香蝶的同学,可是和这几亿十几亿的资金比起来,这一点情谊也只好往后放。黄文斌对此也十分明白,下了十二分的力气,想要说服她们,可是这又谈何容易呢。 “方姐,你觉得一个公司要在创业板上市,具体需要些什么条件呢?”黄文斌问。他说的当然不是文件上列举的条件,这种硬性规定只是最低要求而已,谁也不会当回事。他这是请方天和出考题,他好进行考试。 “首先,业务要有潜力,有成长性,这是最基本的底线。”方天和说,“然后要占领足够大的市场,自己有足够多的业务,只有个概念就想上市,那是不行的。要我们借几十亿给蔓莎服装,它怎么也得有十亿以上的营业额吧。” “这是当然。”黄文斌说,一般而言,一家公司值多少钱,可以从利润和营业额两方面进行估算。一般成熟的公司,价值大约是年利润的二十倍到三十倍之间(视乎行业而定)。 这方式也可以用来给房产估价,如果一套房子价格远远超过它自己的二十年租金,就可以认为房市虚高。用这个方法测算的话,省城从2005年就开始虚高了,到2010年以后更是虚得厉害,那些售价两万多一平米总价一两百万的房子,出租价格不过两千多三千一个月,二十年下来也就是六七十万而已,连售价的一半都不到。 不过有些新发展的企业,没有利润甚至是亏本的情况下,说人家一钱不值显然也是不公平的——要是没利润就不值钱的话,绝大部分互联网企业的股票都要变成废纸了,现实情况可不是这样的。 所以就有了根据营业额估算公司价值的办法,作为新兴产业,可以认为一家公司的价值约等于营业额的五到十倍。十亿营业额的话,公司可以估价到五十亿到一百亿。这样的公司借十亿二十亿才说的过去。要是你一个做着几百万生意的小公司,愣要跟人家借几十亿,再怎么有潜力人家也不会上当的。 现在蔓莎集团一年的利润是500万,按照利润估算法,价值约为一亿。可是要按照营业额的话,还没这么高。张利华给的都是高利润业务。现在方天和要求黄文斌做得,就是把蔓莎服装的营业额吹上去,越高越好,这样她才能够在银行里弄出钱来,借给黄文斌‘拓展’生产。 第四百二十七章. 流转 要在国外尤其是国外不怎么发达的地方做生意,第一就是要认识人。黄文斌一个电话就打给阿瓦将军,通知他以后所有的翡翠进口都由蔓莎服装代理,由蔓莎服装负责雇佣船只到缅甸港口把翡翠矿石和成品运过来,不用阿瓦将军这么辛苦,只要把矿石运到港口就万事大吉了。 “我是无所谓。”阿瓦将军说,“不过这个蔓莎服装是什么来头,信不信得过啊?” “那是我自己的公司。”黄文斌说,“想要正规化运营而已。” “正规化运营?”阿瓦将军问,这事他倒是说过的,“正规化运营不是应该用飞机送翡翠吗?怎么还是用船啊?”翡翠价值高体积小,重量相对来说也很小,用飞机运安全又快速,用船慢腾腾的要开十几天。 “飞机不行,不安全。”黄文斌说,“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飞机场其实很不安全,经常丢东西。那些机场搬运工很喜欢乱丢东西,那么大个箱子,隔着一米多两米就往地上扔。我们这些原石价值那么高,万一被他们碎了裂了,损失可就大了。原石没法子定价,买保险都不好买。” “搬运工这么可恶?”阿瓦将军问,“不能出多点钱吗?” “机场高价值货物多得是,你出再多的钱,人家也不会理你。”黄文斌说,“有时候那些搬运工还偷东西呢。还是用船吧,船上都是自己人。”其实也没有这么夸张,只要交多点钱,自然就会有更好的服务,可是要买船容易,买飞机就困难了。 要把这笔生意算进去蔓莎服装,当然要用船来运,时间长点就长点,反正翡翠不会坏。到时候买条船,固定资产就增加了,请满船员,员工又多了,一整条船固定跑着航线,听着都觉得高大上。 “那你可要快一点做准备,下个月我有一批货要发过去了。”阿瓦将军说,“你尽快派人来接洽吧。我这边只负责送上船的话,那就要在这边完成点货和估值,万一运输过程中发生什么意外,我可不管了啊,你那边销售情况怎么样?” “销售情况很好啊。”黄文斌说,翡翠是奢侈品,低档的还好说,高档的一向都是要防着慢慢卖的,反正这玩意儿不会贬值,上次阿瓦将军送来的货,其实压根没卖出去多少,“你能够送多少货过来?” “东西很多啊,我给你打一个列表好了。”阿瓦将军说。 “不要传真,你直接发到我的邮箱上吧。”黄文斌才不关心货物的具体内容,“全部加起来,大概多少钱?” “这个当然是你的估价师和我的估价师商量过才知道啊。”阿瓦将军说,“我这边算到是一千六百万人民币,你要是愿意付美金的话,可以给你九五折。话说你那边换美金方便吗?要是方便的话,以后都给我付美金算了,你给我人民币,我还得换成美金,再换成缅甸币,太麻烦了。” “我很难做的啊。”黄文斌说,“要不这样,我们提高合作水平,每个月你至少给我送一千万的货过来。”一个月一千万,一年就是一亿两千万,然后再国内售价翻倍,卖出去就是两亿四千万,利润至少也在一亿上下。这么多的翡翠,足够占领整个沿海省周边市场。潜力大,利润高,占领市场,这就算是成功的商业模式了。 “黄老板你开什么玩笑,我哪有这么多翡翠矿石给你。要是我有这么多矿石,怎么会才养这么点兵。”阿瓦将军说,“矿区一共才产多少矿石啊,绝大部分还得上缴,我自己能留下来的就那么一点,也不能全给你啊,还得留一些给老关系户呢。” “全给我的话有多少?”黄文斌问。 “也就六七百万吧,这个说不定的。”阿瓦将军说,“挖矿都是讲运气的嘛,运气好挖到好矿石,运气不好全是些狗屎石头。好像上次那块大原矿石,挖出来一块,就价值一亿了,比平时干一年都多。谁想到切开居然切垮了,你们华夏人的说法,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吧。” 人算不如天算不是这么用的啊,再说这也没切垮啊,“那块冰种正阳绿也价值一亿啊,已经算是很不错的翡翠了。”这时候翡翠价值还那么高,一亿的翡翠可以称得上凤毛麟角,一般的翡翠店铺,镇店之宝也就是几千万级别的东西而已。 “这是你们的算法,我们不是这么算的。”阿瓦将军说,“我说的一亿是美金,你说的一亿是人民币。别忘了,阿泰急着脱手,给你的价格根本就是跳楼价。这块大矿石我是想用来做传家宝的,幸好现在解开了,要不然我的后人可要笑死我。” 一亿美金的话,那确实切垮了。其实你算美金干什么呢,美国佬根本不喜欢翡翠。“神仙难断寸玉,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不过要赚钱呢,也不一定非得盯着矿石。”黄文斌说,“阿瓦将军,你想不想赚多些钱呢?” “赚钱谁不想啊。”阿瓦将军说,“这一次我损失这么大,再不想法子弄点钱,可就破产了。黄老板你是有什么门路吗?先说好,大烟的事情我可不碰。我是禁烟派的,就算破产也不会搞那种生意。” “我也不碰那种东西。”黄文斌说,“我说的是纺织品。” “纺织品?”阿瓦将军愣了一下,“你是说衣服裤子那些吗?” “是啊,我这公司名字就叫做蔓莎服装啊。”黄文斌说。 “你是想出口服装到缅甸吗?”阿瓦将军问,“进口的事情不归我管,我最多就能够在矿区帮你推广。我们矿区人口不多,也就五六十万,在我的努力经营下,人口多了些,也就是七八十万,肯定不到一百万。” 缅甸没有身份登记制度,阿瓦将军也不知道自己治下有多少民众,只有一个大概数字。“我们这是山区,虽然有个翡翠矿,不过普通老百姓还是比较穷,消费能力不高。他们也比较喜欢本地的土制衣服,你要进口衣服来卖,销路也不知道怎么样。” 谁管销量怎么样啊,只要能够占领市场,那就是吹嘘的好材料!缅甸是非传统的新兴市场,随着人民收入水平的提高,以后的消费肯定会越来越多,提前布局占领了,那么以后这个市场消费能力提高了,消费习惯延续下来,就是赚大钱的时候了。 当然了,缅甸人的收入水平未必会提高,消费也不一定会越来越多,就算他们真的发财了,也不一定会延续以前的消费习惯。就好像刚从农村出来打工的人,没什么钱只好买个山寨机,可是以后他有钱了,三星苹果用得比谁都欢,肯定不会说以前用的是山寨机,以后就一辈子用山寨机了。不过黄文斌又不是要真的要培育这个消费市场,他只是要写在报告上好看而已。 “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呗。”黄文斌说,“也不止是衣服,你需要其他什么,都由我运过去,比如说牙刷牙膏,梳子镜子,毛巾被褥,书包桌椅,洗发水肥皂沐浴露,衣架,餐具,拖鞋,药品,水壶,文具,卫生用品,指甲刀,掏耳勺,剪刀,鞋刷,抹布,表,字典,花露水,水果刀,手电,粘钩,针线,雨伞……我们以货换货,不用那么多现金。” “你的意思是,我卖翡翠矿石给你,你就给我现货?”阿瓦将军也明白了,“这感情好,我手里有源源不断的便宜货物,就可以自己建个供销社,让乡民都到我的供销社里买东西。价格可一定要便宜啊!” 他家那么多亲戚,光是军队安插不下,加上地方行政,也才勉勉强强,多个供销社,起码可以安插十几个亲戚。顺便还可以控制地方经济,那些小商贩弄回来的日用品,肯定没有黄文斌一整船送过来的价格低,以后整个矿区都要依靠他供应各种生活用品,谁还敢对他说个不字。 “你放心,绝对便宜,我这边什么都有,绝对成本价。”黄文斌说,省城是出口大省,只要能出口的东西都有人做,就算没人做,去义乌采购也很方便。用翡翠换生活用品,这不就是新的商业模式了吗,促进出口还贸易平衡,消耗了美金增加了就业,还能培育新市场,写到报告书上,那不是潜力无穷是什么。 “你等一等,我找人算算一个月需要进口多少东西。”阿瓦将军兴冲冲的说,“不过肯定用不了一百万,剩下的你还是给我美金吧。” 黄文斌的目标可不止是六百万的翡翠和一百万的日用品,这加起来都没到八百万,一年都不够一亿。“其实我还有一笔生意,想和阿瓦将军谈。”黄文斌说,“我记得以前阿瓦将军想要搞工业区?” “是啊。”阿瓦将军说,“我们这儿好几十万人,又是山区,种地都不好种,除了挖矿没什么生发,现在矿石是越来越少,大部分收益还被政府拿走了,现在还过得去,以可怎么办,还是得发展工业,才能养活人。” 第四百二十八章. 洗澡 “可是没办起来吧。”黄文斌说。以前丁六根也被邀请过去缅甸开厂,所以丁六根也认识这个阿瓦将军。不过丁六根觉得缅甸基础建设不行,电力交通都不好,其他人看法也差不多,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哎,我们这儿除了人工便宜,也没什么优势了。”说起这个,阿瓦将军就郁闷,冒着上级同僚的嘲笑,亲戚朋友的劝阻,一心想要办工厂振兴经济改善生活,谁知道白白花了一大笔钱,“那些山民啊,总不肯老老实实干活,说去打工太不自由,要每天按时上班,宁愿回家种地。开始的时候还有几个老板开了工厂,没多久都关了。” 黄文斌暗暗发笑,便宜的劳动力,指的可不只是工资。你工资再低,不能干活的人有什么用?华夏之所以劳动力充沛,是因为普及了初等教育,几乎人人识字,就算是山里的没上初中,至少也上了小学,习惯了集体活动,能够遵守工厂的规章制度,学习使用机械,这样的才能叫劳动力。 翡翠矿区里面的山民,肯定是不怎么喜欢读书的,因为他们读了书也没用。不识字又没有基本的服从观念,进了工厂还要重头学起,这效率自然就低了。要是独裁者被逼急了,还有可能用刺刀把工人赶去工厂,逼着他们干活,不干就打。或者发生了饥荒,不干活就要死,那也能进厂。干几个月熟悉了,那也能用了。 可是矿区远远没到这种地步,缅甸地处热带,山区地方大,想找口吃的一点都不难。而且还有翡翠矿石,随便捡一块,说不定就发财了。阿瓦将军又要靠着山民的支持才能坐稳保安司令的位置,不可能把他们逼太狠。这样的地方,基建又不好,办工业区怎么可能会赚钱呢。 所以阿瓦将军立即换了策略,想要依托矿场,搞翡翠矿石的深加工。其实本来还挺有成功希望的,又被阿泰一棍子打断了改革进程,亏损了好几亿,把家族十几年的继续都赔光了,只能放弃所有的雄心壮志苟延残喘。现在黄文斌提起这工业区,阿瓦将军觉得恍如隔世。 “我现在就是想和你重新办这个工业开发区。”黄文斌说。 “重新办?”阿瓦将军问,“可是我现在没钱了啊,黄老板你愿意全额投资吗?” “用不着投资。”黄文斌说,“你以前那个工业区,总有些厂房道路什么的吧?” “额……有是有,现在都拿去做别的了。”阿瓦将军说。 “那也不要紧,把人赶出去,厂房围起来,别让人轻易进去,装作里面正在生产东西就行了。”黄文斌说,“到时候我在这边生产好衣服,跟着船去缅甸转一圈,然后用你工业区的名义出口。你什么都不用做,每个月等着抽成就行了。” “啊?”阿瓦将军一想,“还有这种好事?”他一想就明白了,“你是想要我们缅甸的出口配额是吧?我以前没干过纺织品出口的生意,听说也有人专门弄的,要是想参一脚,肯定要出钱,最后价格未必合算。” 所谓的纺织品出口配额,乃是发达国家给发展中国家设置的纺织品数量限制,属非关税壁垒之一。设置国根据纺织品服装的不同的大类和细类,分别确定年进口总量,再把总量分解给出口国。各类之间不能串用。以一年为限,超过的数量不予批准进口,未使用完的部分不能结转到下一年度使用,也就是说,浪费了。 华夏有华夏的配额,缅甸也有缅甸的配额,华夏工业太发达,配额不够用,缅甸工业不行,配额用不完。华夏人自然会想到买缅甸的配额来用,自己做好了衣服裤子,打上缅甸生产的标签,查的不严,直接从国内拉到欧美,查得严了,就去缅甸逛一圈。 就好像阳澄湖的大闸蟹一样,其实没多少阳澄湖原产,都是别的地方生产的河蟹,运到阳澄湖泡一下,捞上来就堂而皇之的以阳澄湖大闸蟹的名义销售,这称之为洗澡蟹。这些纺织品也一样,去外国转一圈,可以称之为洗澡纺织品。 “价格肯定会很合算的。”黄文斌早已胸有成竹,“纺织品出口配额就要取消了,这门生意本来就没得做了,你现在去要,人家肯定不会难为你。只要出点小钱,肯定可以拿过来。” 纺织品出口配额这种东西,一听就知道完全违背贸易自由原则的世界潮流。本来在2004年年底纺织品贸易自由化,配额不再存在。可是欧美出尔反尔,于2005年年中分别又恢复部分配额管制。不过到了零七年,欧美还是顶不住内外压力,要真正的配额取消掉。配额都没了,这一门卖配额的生意,当然也就做不下去了。 “出口配额要取消了?”阿瓦将军倒是不知道这事,自从那个工业区没搞成,他对纺织品什么的已经不感兴趣了,前一段时间还发生了那么多大事,他更没闲心关心纺织品出口配额这种和他没直接利益关系的事,“那你还要我买下来?那不是浪费钱吗?” “我当然有用,你只要把出口配额拿下来就好了。”黄文斌说,“价钱肯定不贵。” “好吧,我去问一问,过两天给你答复。”阿瓦将军说。 “等你的好消息,如果这事能行,以后我们两都可以发财,还不是发一次,是年年月月不停的发,等你问清楚了,我再和你定详细的合作条件。”黄文斌又和他闲谈了几句,约定了下次通电话的时间,才和阿瓦将军告别。 方天和竖起了大拇指,“厉害厉害,这都被你想到了!”现在配额制度要取消了,配额不值钱了,趁机买下来,也花不了几个钱,但是却可以趁着配额还没有取消,做最后一把。这些出口,海关统计的时候可不会说是出口欧美,而是说出口到缅甸。 缅甸市场就这么大,一下子就弄几百万的纺织品过去,市场占有率就可以刷得很高。然后黄文斌就可以吹嘘蔓莎服装在缅甸市场占有率多少多少,这可是有两国海关数据支持的,不服来辩。 什么,你在缅甸没看见蔓莎服装的衣服?你去过缅甸多少地方?每一个镇子都去了?我就喜欢占领乡村市场,我就喜欢农村包围城市,你管得着吗!缅甸80%以上的人口在农村你知道吗? “过奖了。”黄文斌说,其实他也不只是为了今年,出口配额是零七年取消的没错,可是人家欧美就是看你华夏不顺眼,出口配额没了,还要另外找其他方法,就是要太高你的成本。结果华夏很多出口订单都跑到越南孟加拉之类的地方去了。 作为国家大战略来说,这一点纺织品的订单没什么要紧,华夏出口的主力,早就从服装之类变成机电产品了。可是对省城,尤其是对丁六根来说,影响可就大了。他今年之所以这么努力的扩大规模,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因为纺织品配额要取消了,所有人都认为价廉物美的华夏纺织品将会全面占领欧美市场。 不过黄文斌知道,这个预计是错误的。虽然纺织品出口配额取消了,可是欧美又建立了各种非关税壁垒,总之就是不让你好过。其他地方的纺织品生意也成了气候,华夏的纺织品生意并没有取得多大进展。 现在黄文斌掌握了这么一条洗澡通道,可以绕过去欧美的新壁垒出口,对于丁六根的服装生意,虽然说帮助不大,再怎么说也比没有好。当然,这只是顺带帮一帮而已。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从阿瓦将军手上弄出翡翠来。 现在他和阿瓦将军做翡翠生意,那是要给真金白银的。阿瓦将军拿了翡翠过来,黄文斌验明真假,然后就要给钱了。虽然说阿瓦将军有个女儿在黄文斌手上,怎么也要给几分面子,可面子再多,总有用完的时候。要是黄文斌不付清上一次的钱,下一次的翡翠自然不会送过来。 在华夏这边,苟安生的翡翠销售渠道是有极限的,而且一下子弄太多翡翠冲击市场,还会造成价格下降。回款周期又长,就算削价销售,黄文斌也要等十几天到几个月不等的时间,才能把销售款拿回来,还不是全部,大约只有六七成而已,剩下的还要慢慢等。扣掉给阿瓦将军的,其实黄文斌能弄到的现金不多。长期收益虽然好,奈何黄文斌现在就需要一大笔钱。 不过黄文斌这么操作一下,事情就不一样了。省城是出口大市,丁六根是出口大户,要组织一批出口到欧美的纺织品货源,不费吹灰之力。货款先欠着,做出口的也习惯了,年底之前能收到钱就好。 这批纺织品运到缅甸给阿瓦将军接手,就可以换相应价值的翡翠出来。这些翡翠运回国内,立即就可以当作硬通货抵押给银行,换取大笔的现金,拿去注资神弓集团——这就是所谓的资本运作。 可惜现在阿瓦将军手里没多少翡翠了,要不然的话,这一次肯定能够弄到大笔资金。如此精妙的构思和操作,却只换来这么小一笔钱,真是明珠暗投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吗。 第四百二十九章. 木头 方天和不知道黄文斌心里还藏着这么大一个计划,不过就是她看明白了那些,也已经让她叹为观止,“你的想法很好,更难得的是还在缅甸认识人,可以进行这样的操作。真是了不起。现在成长性有了,潜力也足够了,可是要借二十亿,还是有些不足。” 缅甸说到底也就是一个未开发市场,就算占的份额再大,也得等市场慢慢发育,短时间来说不会有什么利润,估值也就不会很高。“如果只是现在这种翡翠换衣服的贸易,我最多帮你借到五亿,还有十五亿呢,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不止是翡翠,还有更大宗的生意。”黄文斌说。翡翠是珠宝奢侈品,市场和民生用品是没法子比的。缅甸出口的商品中,翡翠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大头还是木头天然气大米这些东西。 “什么生意啊?”方天和问。 “木头,红木。”黄文斌说,缅甸到处都是原始森林,木材蓄积量很大,还有很多珍贵的红木,尤其是白酸枝和缅甸花梨,算是红木里面很不错的品种。顶级的海南黄花梨紫檀木什么的,现在资源都快枯竭了,人工种植吧,也没这么快见效的。市场要炒作,只能招中档红木下手,所以缅甸的木材很受欢迎,进口数量巨大。 “你还有做红木的渠道?”方天和问。 “有啊,朱振亚朱叔叔就是做木材生意的。”刘香蝶插嘴说,“可是他的规模不算大啊,一年也就是一亿几千万的规模,你把他的生意全算上,其实也没多少。刚才我才知道,他们搞木头的早就有自己的渠道,未必肯和你全面合作的呢。” “还是要看操作。”黄文斌说,“没操作自然没空间,有操作就有空间。” “木头你能怎么操作?”刘香蝶很是好奇,“可不要乱来啊。” 木头的操作空间当然很大,只要操作得好,里面可是金山银海。当然木材届里面也是藏龙卧虎,外人贸然进去,很容易赔个底掉。黄文斌以前没做过木材生意,所以刘香蝶对他不看好,也很正常。黄文斌也不以为意,穿越回来的人,掌握着未来信息的人,又怎么会被这么一点小小的问题难住。 阿瓦将军远在缅甸,要联系只能靠电话。朱振亚可不一样,他现在就在省城,为了表示诚意,黄文斌必须亲自上门拜访。进了门,朱振亚看看方天和,又看看刘香蝶,感叹说:“黄老板你真是厉害,我年轻的时候可比不上你。” “朱叔叔你胡说什么啊!”刘香蝶娇嗔,“我和方姐还有文斌现在合伙做生意,所以才一起来拜访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是啊,我就是说黄老板做生意厉害,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朱振亚说,“黄老板这次救了阿瓦将军的命,阿瓦将军千恩万谢,答应了要用最优惠的价格长期供货,这下子还不发死。黄老板,以后要有什么极品翡翠,你可要第一个找我,我保证给你满意的价。” “我正好带了一块翡翠来,朱老板帮我看看怎么样?”黄文斌招招手。 甘白龙捧着一个木头盒子上来。朱振亚一看就吓了一跳,那可是一个黄花梨的盒子,一看包浆,至少有两三百年。上面的铜活也是原配的,做得金光灿烂,一看就是好东西。他做了这么久的木材生意,这么漂亮的盒子可真没见过几个。 他连忙凑上去仔细察看,光润有宝光,边角处几个鬼脸,真的是正宗海南黄花梨。看这做工,说不定是造办处做的皇宫御用的东西。外面卖的话,这样的盒子起码要上百万。盒子如此,里面的东西那就更不用说了。 看着朱振亚震惊的表情,黄文斌松了一口气,他还怕买到了假货呢。这个是他从古董店陈胖子哪儿买的。黄文斌刚和他说想找个好点的木头盒子,本来想着怎么也要好几天,谁知道陈胖子立即就拿出了一个,说是宫里的东西。 当时黄文斌就觉得这是不是假货啊,皇宫御用的木头盒子,也算是很稀罕了吧,立即就能拿出来?看陈胖子也不像是实力这么大的古董商。不过黄文斌请来的专家验证后告诉黄文斌这是真货,价格也没问题,黄文斌这才买下来。 要是假的,黄文斌肯定把专家和陈胖子一起收拾了,古董业里面的规矩,货物出售概不退回,你买了假货那是自己打眼,不能怪别人。不过黄文斌管他什么狗屁规矩,谁卖假货给他就打谁。 这时候甘白龙打开了盒子,里面用天鹅绒铺得厚厚的,衬托着上头的一块纯绿色的石头。这石头晶莹剔透,绿色浓艳,隐隐约约似乎在流动一样,虽然体积不算很大,但宝光四射,美丽无比。 “这个是……帝皇绿?”朱振亚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拿着放大镜仔细察看,越看越是心惊,“似乎还要超过帝皇绿了啊,浓阳正活,简直就好像是有了灵性一样!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当然是从那块翡翠原石上弄来的,原本完整的矿石碎成了八块,最大那块只是正阳绿,不过其他比较小的矿石里解出了帝皇绿。其中最好的就是这一块,可惜不大,做不了手镯,只能做戒面或者手把件,价值不算很高。 “我和阿瓦将军买了无数翡翠原石,最好就是这一块了。”黄文斌说,“种色地都无可挑剔,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翡翠。”漂亮顶什么用,要说漂亮,人造水晶最漂亮,不论什么红宝蓝宝钻石翡翠,在人造水晶的璀璨光芒下都只能甘拜下风。 “多少钱?”朱振亚急不可待的问。 “这么漂亮的翡翠,说不定世间就只有一块。”刘香蝶说。 “我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不过这翡翠我真的很喜欢。”朱振亚说。 “朱老板想用来做什么呢?”黄文斌问。 “美玉不雕,就这样已经很完美了。”朱振亚越看越喜欢,“我出两千万!不,三千万跟你买怎么样?黄金有价玉无价,这种美玉更加是无价之宝,三千万完全不能体现它的价值,不过我现在只能拿得出这么多钱了。” “这当然不行。”黄文斌说,这块翡翠很好很漂亮,不过形状比较奇特,切割加工比较困难。黄文斌找了七八个翡翠专家,给出的估价各不相同,从数百万到上千万不等,不过没有一个超过两千万的。现在朱振亚一开口就是三千万,已经是很有诚意的价格了。 “那……四千万?”朱振亚问,“我现在只能给出两千万现金,剩下两千万要分期付款才行。这一次我碰上了一批很好的木头,咬牙全拿了下来,现在流动资金比较紧张。木头的事情你也知道,周期长回款慢,我可能要过完年才能松动一点。” “朱老板你误会了。”黄文斌哈哈大笑,“我带这块翡翠来,就是送给你的啊。” “送给我?”朱振亚先是一喜,然后连连摇头,“不行,这太贵重了。”他好不容易送了一个原石出去,还清了刘香蝶伯父的人情。现在又拿黄文斌的翡翠,那不是自找麻烦,“黄老板,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是这翡翠我真不能白要。” “不过是一块小翡翠罢了。”黄文斌说。 “无功不受禄,要是我白白收了这块翡翠,以后还好意思见你吗。”朱振亚说,“现在阿瓦将军手里的矿石全都卖给你,我正想着以后可就方便了,有什么好货可以抢先买下来。可黄老板你不收钱,我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来找。就这么说定了啊,四千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真不用。”黄文斌推脱了一会儿,看见朱振亚非常坚决,这才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可真是拿朱老板没办法,我全靠朱老板介绍,才认识了阿瓦将军呢。既然朱老板现在手头不方便,不如我们换一个合作方式吧,这块翡翠就算是我出的本金。” “合作什么呢?”朱振亚问。 “当然是木材生意了。”黄文斌说。 “木材生意?黄老板对木材生意感兴趣?”朱振亚有些意外。 “是啊。”黄文斌说,“尤其是红木,我觉得红木一定会成为下一阶段的投资热点。我自己不懂,只好靠着朱老板这棵大树了。” 红木当然是热点,随附风雅的人多得要死,暴发户们不管懂不懂,都要在家里摆上一套红木家具——电视洗衣机什么的,再贵也就是几万块钱,真皮沙发贵一点,也才十几万,音箱倒是能配出几十万来的,可太小众,懂的人不多。红木家具那就没边了,几百万上千万随便吹,‘我这套紫檀沙发,价值八百万’,听起来多有气势,反正全是紫檀叫紫檀沙发,用了一块紫檀那也是紫檀沙发。 “红木的水可深得很,不知道黄老板想怎么合作呢?”朱振亚问。 第四百三十章. 红木加工 红木生意的水当然深,深得好像马里亚纳海沟一样。光是什么叫红木,都没人说的清楚。国家连续搞了好几个规范,弄了多少多少科,多少多少属,多少多少类,多少多少种,可还是没弄清楚什么叫红木。更不要说还有什么新红木老红木,酸枝花梨怎么分,不同的观点分歧很大,谁都可以找得到理论依据。 说白了,古代人根本不会给树分科属,他们说得红木,花梨木,檀树什么的,很有可能就不是一种东西。华夏这边的工匠和用户看见的是运过来的木头,当然只能根据木头的形状颜色性能来分类,树怎么样他们才不管。 有些树所产木材差异较大,被分成来两种或以上。有些树种属根本不同,但是晒干以后颜色性质相近,也被当成了一种。好像铁力木,除了是木头以外,谁都说不清楚史书上记载的这种木头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想要在缅甸开一个木材加工厂。”黄文斌说。 “木材加工厂?”朱振亚不由一笑,“这主意我们很多人都打过,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失败了。现在缅甸国内,不过寥寥三五间木材加工厂,加工的主要是低价值的木材,至于高价值的红木,全都是原木送回国再进行加工。” 至于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缅甸人手艺不好,又不喜欢做工。千辛万苦捡了个木材加工厂,他们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干活慢腾腾的,很多人一发了工资,先去喝酒吃肉,等钱花光了再回来干活,这效率也就可想而知了。普通木材如此,高价值木材交给他们更不放心,一不留神把木材加工坏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我收到了确切的消息,缅甸就要禁止原木出口了。”黄文斌说。 “什么!”朱振亚站了起来,“禁止原木出口?你从哪里来的消息!”随即他就醒悟过来,还能从哪里,肯定是阿瓦将军那里,“真可糟糕了,禁止原木出口的话,我的生意会大受影响,不单止我,很多人的生意都会受影响。” “所以我们就有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黄文斌说,“缅甸禁止的原木出口,那么所有的木头都要加工过之后才能弄出来。他们手头那么多原木,总不能烂在地里。缅甸原有的木材加工能力不足,我们的加工厂就可以发财了。” “这样啊……消息确实吗?”朱振亚问,“以前经常有这样的消息传出来,可是没一次真落实的。就算落实了,不久也会取消。万一我们花了大钱建加工厂,结果缅甸那边没出政策,或者除了政策没等赚够就取消了,我们这钱不是浪费了吗?” “做生意能不能赚钱,要看各方博弈的结果,大家都是在赌博,哪里有必赢的道理。”黄文斌说,穿越者当然不在此列,他知道这一次是一定会输的,直到黄文斌穿越回来为止,缅甸都没有禁止原木出口。听说是要到2014年的4月1日才禁止。听到这日期,黄文斌觉得这条消息不太靠谱。 “说的也是。”朱振亚哑然失笑。 “木材加工厂这笔生意,如果赚了的话,我愿意分40%的利润给你。但如果亏了,我愿意承担所有的损失。”黄文斌说,“你只要出人脉,并且配合我演戏就行了,一分钱现金都不用拿出来。” “啊?”朱振亚问,“所有的损失?” “当然,”黄文斌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损失会是零。” “怎么会呢?”朱振亚问,“要在缅甸建一个大型的木材加工厂,怎么也得几千万啊。要是把土地人工基建什么的算上,肯定会上亿。缅甸和我们国内不一样,国内要开个厂子,水电通讯道路都是政府弄好给你。可是在缅甸,这些都是要自己弄。我上次想租个仓库放木头,都差点被折腾死,别说要建木材加工厂了。” “因为钱不是我的啊。”黄文斌说,“我打算和你还有阿瓦将军组建一个新的股份制公司,用这个公司的名义在缅甸投资建木材加工厂,我们这是给国家获取资源,让国家贷款给我们办加工厂,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赚了钱是我们自己的,赔了钱是国家的,要是没政策,直接把公司破产。”朱振亚也明白了,“你这小子真是狡猾狡猾的。”不过他还有顾虑,“现在弄贷款不太容易啊,各种前置条件很多。我以前也在政府做过,人呢也认识几个,可是想借钱,都不是每一次都能借出来。” “这个没关系,我们方姐在银行认识人。”黄文斌说。 “方姐?”朱振亚看了看方天和,没认出来。 “方姐的父亲是方团长。”刘香蝶介绍说。 “哦哦,老方的女儿啊!”朱振亚这才醒悟,连忙和方天和握了握手,“我和你父亲吃过几次饭,方团长的大名,在省城银行届是如雷贯耳。现在方团长虽然退休了,还留下那么多人情,有方小姐帮忙的话,这笔贷款倒是很有希望!” “人情再多有什么用,退休之前还被人撤职了。”方天和感叹说,“还是朱老板醒悟得早,自己出来做生意,赚到的钱全是自己的。我爸退休了才醒悟过来,让我自己出来做生意。” “我这是没办法。”朱振亚说,“老领导不在了,被人玩得和孙子一样。只好自己出来做生意,亏了好几次,差点连家里的房子都抵押出去,最后跑到缅甸去搞木材,终于做了出来。” “所以说吉人自有天相嘛。”黄文斌说“缅甸的木材生意,朱老板是做熟了的,要从缅甸木材行业的角度写一篇可行性报告,肯定也很有说服力。银行的人要做背景调查,有朱老板在,也不会有问题。”朱振亚就是做木材生意的,还是省城做得最大的那一拨,银行能查出问题才奇怪呢。 “如果银行的人肯去缅甸做现场调查,那就更好了。”黄文斌说,“我可以让阿瓦将军出面接待,还可以带银行的人参观预定的建设场地,反正他们山区地多,随便圈个几万亩地也不算什么。反正银行的人就喜欢地,看到几万亩地还不高兴得满地撒欢。” “哪有这么夸张的!”方天和抗议说,“我们又不是什么土地都要的。”不过这种国外的大项目,由本市的大出口商主持,有信誉超卓做熟了木材生意的行家参与,又有缅甸当地的地方主管作保,银行通过的几率还真不小。再加上方天和的人脉,这笔钱几乎可以确定到手。 “如果银行的人要去缅甸,我负责全程接待,保证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朱振亚拍胸脯说,“木材行业相关的缅甸官员,我都可以请出来作证,还有同业朋友,也可以出来说话,保证能让他相信!” “那就拜托朱老板了。”黄文斌说,“花了多少钱,全部由我来报销。” “这怎么能行,既然是大家一起做生意,我当然要出本钱。”朱振亚说,“还有这一块翡翠,也不能占你便宜,四千万,就这么说定了啊。如果加工厂赚了钱,就从利润里面扣除。如果没赚钱,我再给你现金。” “这个不行,一点小小心意,您千万不要拒绝。”黄文斌说,这个木材厂的项目,只是为了骗贷款而已,木材厂本身是亏定了的,怎么好意思让朱振亚出钱出力。而且这块翡翠四千万也太多了,最多也就是一千多万的东西。 要是算成本的话,那就更少了,黄文斌买原矿那些钱早就赚回来了,这块翡翠可以说是白送的。就算平摊,也不过是一二十万的东西。倒是那个盒子比较值钱,实打实的出了六十万。 “要不这样吧,要是我的消息没错,缅甸果然禁止原木出口了,我们的木材加工厂赚了钱,这四千万就从利润里面扣除。要是我的消息错了,缅甸没这个政策,加工厂没赚钱,那也不用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算我的亏损。”黄文斌说, “好兄弟。”朱振亚说,“黄老板果然豪气,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他把翡翠收下来,“我一定尽心尽力给黄兄弟办事。这木材加工厂真赚钱了,我就把自己的木材生意也拿出来合伙,有钱一起赚。” “等我这边安排妥当了,我们再来商量具体怎么做。”黄文斌起身告辞。 出了门上了车,方天和长叹一口气,“我越来越佩服你了,木材加工厂,亏你想得出来。还可以号称把全缅甸的木材加工好再运出来,这么大一个项目,怎么也能借五六亿的,要是能够弄到政策性贷款,十亿八亿也说不定。” “十亿八亿?”刘香蝶倒吸一口凉气,“那我们还搞个屁生意啊,直接把这些钱套现出来,大家私下分了不就好了吗。” “胸无大志!”方天和鄙视了刘香蝶一眼,“怪不得胸这么小。” “谁……谁小了!我这是c!”刘香蝶说。 “拉倒吧,你还c呢,加上胸垫的c吧。”方天和说。 第四百三十一章. 百亿资金 “我真材实料!”刘香蝶说,“不信你问……恩,不信我们去开房!” “谁跟你开房!我又不是男人。”方天和说,“你啊,眼界太小了。文斌他前期工作就能弄这么多钱,如果真的成了上市公司主席,你说能做多大的生意,何必为了眼前这一点蝇头小利耽误了文斌的大计。” “如果文斌掌握一家上市公司,成了上市公司主席……”刘香蝶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浑身燥热脸色通红,再想下去只怕忍不住会丢,连忙强迫自己退出妄想模式,“没错,我们要放长线钓大鱼。” “再说了,现在把钱套出来,有你什么事啊,什么都没干就想分钱?哪有这么便宜的。”方天和说,“现在看来,筹集资金的事情是难不倒文斌了。可怜就是我们银行,硬生生被骗了那么多钱啊。” “骗什么啊。”黄文斌说,“我不还钱那就是骗,我还钱了那就是正常经营行为啊。”至于黄文斌借了钱,没有拿去搞扩大再生产也没有建木材加工厂而是去收购神弓集团,你银行管得着吗。 “你还想还钱?”方天和惊诧莫名。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黄文斌有些纳闷,方天和这什么反应。 “你是不是傻了?”刘香蝶还伸手在黄文斌额头上摸了摸,“没发烧啊。” “怎么你们觉得不还钱的好?”黄文斌问。 “我问你了,你借钱都有具体的项目吧,比如说翡翠换衣服,木材加工厂什么的。”方天和说,“这些项目是注定要失败的,只是用来跟银行借钱的借口。所以肯定要建独立的子公司来负责这些项目,免得连累了母公司,没错吧。” “没错。”黄文斌说。 “用这些项目借到了钱,你就得想法子把钱和项目都弄到母公司蔓莎服装去,把母公司扩充成为一个巨型公司,好利用这些钱和项目来上市。”方天和说,“大家一般都是这么做的,你也不会例外吧。” “差不多就是这样。”黄文斌说。 “既然钱和项目已经给了母公司,子公司就是一个空壳啊,而且还是和母公司切割干净的空壳,银行要追债,也追不到母公司蔓莎服装身上。剩下那几个空壳公司,破产了就好了,你还还债干什么?”方天和说。 “这可是好几十亿呢,与其还给银行,不如我们自己分了,二十亿贷款啊,每人起码能分好几亿。”刘香蝶说,“就算我股份小分的少,你也不能把这些钱白白还给银行。钱对我们这些穷苦人才有意义,对银行来说算什么啊,他们随便改改电脑就有了。” “胡说八道!商业银行能随便改电脑给自己加钱吗!”方天和说,“人民银行才能这么干,他们干了以后再把钱借给商业银行,然后商业银行借给我们。对于商业银行来说,钱也是很要紧的,要不然盘点日银行的客户经理就四处找存款?” “那还不是一样。”刘香蝶说。 “区别大着呢,当时我要是去了人民银行……现在说这个也没用。”方天和说,“不过十几二十亿,对银行真不算个事,对我们可就很多了。做生意亏了,这又不是我们的错,缅甸政府不肯出政策,我们有什么法子是不是。投资本来就是经常亏损的,更不要说投资到国外了。国开行投资挖矿挖油井,几十亿上百亿扔下去,经常血本无归,你看有人说什么了没有?没有吧,因为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不还钱名声坏了,以后贷款就困难了啊。”黄文斌说,人家银行又不是傻逼,不但只会看法律关系,还会看实际控制人。一旦上了黑名单,以后再要贷款就困难了。黄文斌要开发这么多项目,不贷款是不现实的。 “分钱啊。”方天和说,“我们有正当理由,只要给银行的人分点钱,他们还会帮我们开脱呢,怎么会坏名声进黑名单。那又不是他们的钱,只要别影响业绩,贷款收不回来根本没人在乎的。” “文斌你真是,大事清楚,小事糊涂,把守门员都晃过去了,临门一脚还打飞机。”刘香蝶说,“要不是我们,你就白白损失二十亿的利润了,这可是纯利啊,你看我们作用多大,以后有什么生意,一定要把我们叫上啊。” “文斌啊,你对银行业务实在是太不熟悉了。”方天和也说,“现在做生意,最重要就是钱多,就是靠银行。要人才?出钱就能挖。要技术?出钱就能买。你要说钱多,谁能和银行比。就说做你最熟悉的外贸吧,你不贷款,辛辛苦苦赚几年,人家从银行贷个款,钱就比你多了。花一笔钱把你最得力的手下挖了,再花一笔钱,买先进技术,买新机器,建新厂房,还能低价抢订单,你怎么竞争?同样的条件同样去贷款,会贷款的弄到的钱多,不会贷款的弄到的钱少,那肯定是会贷款的有优势。文斌你的优势很多,但是不会利用,凭你的条件,要是好好规划利用的话,赚钱肯定比现在多好几倍。” 黄文斌倒是不这么觉得,他能做的生意就这么些,又不是真有什么超越常人的眼光,不过是穿越回来知道一点历史走向而已。现在他有足够的现金,做自己的生意已经够了,不存在说有机会但是没法子赚钱的情况。 当然,事情也不是绝对的。地产市场一直再升,要是现在有钱买地产的话,放几年就能赚大钱。不过黄文斌自己有个大楼盘,看不上这点钱而已。如果能够从银行借出钱来,不用花自己的,那么赚这笔钱也不错,积沙成塔嘛,虽然一套房子赚不到多少钱,不过百套千套加起来,数字就很可观了。 “要怎么规划利用呢?”黄文斌请教。 “这学问可就大了,一时半会儿怎么说得完,我得慢慢和你说。要是拿去大学讲课,都可以从本科读到博士了。”方天和傲然说,“等忙完这一阵子,我再慢慢教你怎么利用银行系统,怎么找到银行的漏洞,怎么依托银行赚钱。” “师父!”黄文斌大叫,学艺自然要拜师,他也不用学这么深,只要能够让自己的钱追上通胀保本,就已经足够了。再过几年,他没有了前知优势,就要靠现在赚的钱维持生活。拿出去投资的话,很容易亏本。留着现金,通胀一来就贬值了。 “你要好好学习啊。”方天和说,“现在我们做什么?” “还有一个可以弄钱的地方。”黄文斌说,“虽然只能弄到几亿,也不无小补吧。” “几亿……”刘香蝶唉声叹气,“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我费劲心思,又打又拉,什么招都出尽了,把我伯父的人脉关系都快挥霍光,到现在也就弄到十几亿的资产,能够拿出来的钱都没有几亿呢。你随便就能弄到,还不无小补呢。” 其实黄文斌也是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也就弄到这么十几亿二十亿,虽然没有个做省长的伯父,不过他是穿越回来的,比刘香蝶更牛,“其实这钱还是你帮忙我才能弄到的呢。”黄文斌安慰她说。 “是什么钱啊?我可不记得给过你这么多。”刘香蝶说,有这样的生意,她就自己做了,怎么会让给黄文斌。她和黄文斌又不是夫妻,不,就算是夫妻,也不能把好几亿白白让出去。 “明珠大厦。”黄文斌揭开谜底。明珠大厦虽然是烂尾楼,可是地处市中心,足足有二十八层高,加起来差不多八万平米。买楼加上装修,黄文斌已经在这栋大楼里投入了八亿多。本来是要等地产最高峰的时候出手,可现在急等着用钱,只好提前支取。 “明珠大厦倒是值几亿。”方天和说,“我帮你运作一下,大概能够借出十亿来。” “一下子又十亿!”刘香蝶感叹说,“加上诗诗的钱,你的自有资金差不多三十亿吧,我可以借给你八亿,方姐可以给你弄二十亿贷款,这就差不多六十亿了。这么多钱,做什么都够了吧。” “六十亿不够。”黄文斌说,要击败张利国一个人,三十亿就够了。他记得上辈子张利华调动的资金,也不过是二十几亿左右。可他不姓张,要面对的是整个神弓集团,这么算来,至少要有上百亿资金,才能稳操胜券。要取得八成胜算,那至少也得八十亿。 “不够?”刘香蝶咋舌,“六十亿不够?上市好像用不了这么多钱吧。” “光是上市当然不用。”黄文斌说,“但是我们也不能光盯着上市那一点钱啊,上市只是我计划的第一步而已,接下来才是重点。我要分别展开几个大项目,把一辈子的钱都给赚够。” “你什么计划啊!”刘香蝶问,“居然需要这么多钱?” “这时候说了也没用,我们第一步就是上市。上市有眉目了才能走第二步。没上市什么都不用说,说了你们还会觉得我是在胡吹大气。”黄文斌说,“反正我现在就是要筹集一百亿资金。” 第四百三十二章. 卖大楼 “一百亿!”刘香蝶连连摇头,“要是我能够筹集这么多资金,立即就倒几手把钱倒腾到自己手里,就算只剩下五十亿,下半辈子也够了。你究竟要做什么大项目啊,能赚多少钱啊,赚了这么多钱,能不能保住?” “只要能上市,自然就能保住。”黄文斌说。 “说的也是。”刘香蝶说,上市公司的董事长,自然有资格结交更高层次的保护伞。手里有这么多钱,简直可以挑三拣四了,“看来我的眼光果然不够远大,难道真的是因为胸不够大?”说着忍不住在自己胸部摸了一把,又看看方天和,“没道理啊,方姐你的胸还没我的大。” “你不但胸部小,眼光也不好,谁说我没你的大!”方天和说,“文斌,你别听小蝶的,只要有钱,还怕没人帮你出头。别的我也不能保证什么,真能赚大钱,人行总部的领导我总能带你认识几个。” “谢谢方姐。”黄文斌说,“不过这事还不着急。” “想着急也没法子着急,手头没那么多钱人家还不愿意见你呢。”方天和说,“你要怎么凑出一百亿来?我这边借出二十亿已经是极限了。你那个明珠大厦,拿去银行抵押的话,我最多借到十亿,你有什么想法吗?。” “只要方法正确,明珠大楼的价值远远不止十亿。”黄文斌说。 “你这不是废话吗!”刘香蝶没好气的说,“明珠大楼是七万平多一点吧,只要你装修完了拿出去卖,就算两万一平也能卖十四亿。它地段好,价格高点吧,我算你三万一平,可以卖二十亿。但那要等装修好正式开业了才行,现在才刚开始装修,人家怎么肯买?明珠大厦名声坏了,大家都觉得这楼不靠谱,你有现楼,买了就能用,人家肯出手。不是现楼,愿意买的人就少了,价格也会被人压得很低,别说二十亿,就算是十亿,也不一定能凑得齐。” “还有多久能装修好?”方天和问。 “那么大一栋楼,就算日夜赶工,也得四五个月。这么赶工,最后都不一定能通过验收。要是没通过的话就要整改,一整改,就耽误得更久了。”刘香蝶说,“合理时间是半年到八个月,中间还要算上过年放假,最早你也要在明年三四月份才能弄好出售。” “那也来得及啊。”方天和说,“零九年才开创业板。” “又不是一卖就能卖光的。”刘香蝶说,“商业地产开盘能卖50%已经算是顶级数据了,两年之内能卖出80%,可以谢天谢地。再说了,就算卖出去,还要等人家付款,商业地产和住宅不同,买住宅的基本都是散户,没什么议价能力。买商业地产的都是大公司大商家,什么都要谈,又不能轻易得罪,要钱的时候更加是麻烦。你说是不是?” 以前是,现在已经不怎么是了,今后更加不会是。这几年房地产价格一飞冲天,商业地产涨幅比住宅更猛。不论怎么样的大项目,只要敢出售,就有人敢买。那些什么大公司大商家,想谈价拿优惠?可以啊,不过谈着谈着,被人买了我可不负责。你想谈延期付款分期付款?也可以啊,银行左转不送。卖方市场,就是这么硬气。 可惜现在是零七年,普通人觉得房地产市场已经热得一塌糊涂,可黄文斌知道,距离真正的发烧期还远着呢。零八年中央扔了四万亿刺激经济,其中大部分都落到了房地产市场,房地产的价格这才一飞冲天,把其他行业通通比下去。 至于现在,大公司大商家还是底气十足,商业地产四十年期限,明珠大厦已经过了三分之一。看着明月大厦这一栋新建旧楼,就好像跟三十几岁差不多四十岁的剩女相亲一样,先天性的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你是白领收入高,性格好孝顺公婆,不要房子不要车?这也很难办啊,毕竟都这个年纪了,怎么也得倒贴我十万八万的才行。 明珠大厦也是一样的,周围的写字楼已经两万一平了,可是真拿出去卖,人家肯给一万五就不错了,砍价狠的说不定直接就开一万一平了,多数还会要求送十几二十年的管理费什么的。黄文斌想把明珠大厦卖出天价,实在是不怎么可能。 “我自然有办法。”黄文斌说。 “什么办法?”刘香蝶问。 “把商业地产当住宅卖。”黄文斌说。 “什么?”方天和都觉得不可理解,“商业地产怎么能当住宅卖呢?”这是完完全全两种不同的东西。住宅有七十年产权,商业地产只有四十年。住宅可以拉住宅电,商业地产只能接工业电。还有卫生要求,管理要求等等,都完全不同。 不过这些知识微不足道最根本的区别,住宅住宅,那是用来住的。商业地产是用来当写字楼或者做铺子。人人都需要住宅,可只有很少人需要商铺写字楼。只有那些大公司大老板才会买。住宅地产面对的是没有议价能力的散户,商业地产却不同,客户挑剔很多很多。 但是黄文斌自有主意,“你们今天晚上等着看电视就行了。” 当天晚上,蔓莎服装的股东们济济一堂,一起到松山别墅做客。这别墅十分广大,光是客厅就有三个,最大那个有一百多平米,但从来没用过,实在找不到这么多客人一起过来。现在用的,是一个六十多平米的‘小’客厅。 丁诗诗和黄文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方天和刘香蝶坐在另一边,肖蕾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一张双人沙发上,“这沙发好大好舒服!”肖蕾说,“我家里的沙发也是真皮的,就没这么舒服。” “这沙发十几万呢,你家的才三万五。”丁诗诗说,“早叫你买个好点的。” “十几万!这不是和小汽车差不多钱了。”肖蕾吐了吐舌头,“三万多我都不敢坐了。” “真皮沙发有什么好的,俗气,现在大家都喜欢红木沙发呢。”刘香蝶不以为然。 “什么俗气啊,真皮沙发最多也就是十几万,红木沙发可就没边了。要是能够凑齐一套黄花梨或者紫檀家具,那才叫值钱。”刘香蝶说,“小蕾啊,你可是我们蔓莎的股东,眼界不要这么浅,难怪你的胸也……为什么你的胸这么大!你不是才十八岁吗!胸就这么大了!不科学啊,肯定是垫的吧,要不然就是隆的!” “小蝶你这就不对了,怎么可以凭空污人清白。”丁诗诗打抱不平,“经过我亲手验证,小蕾的胸是真的,既没有垫,也没有隆,连魔术胸罩都没用。是完完全全真真实实的c。” “诗诗姐,你胡说什么啊!”肖蕾满脸红晕的抗议。 “我也是c!”刘香蝶也抗议,“怎么看起来比她的小这么多!肯定是作弊了。” “你那是日本c!”丁诗诗鄙视她说,“日本c能算c吗,我们小蕾的这才是欧美标准的真c。不过小蕾啊,你今年才十八岁,怎么就长这么大了,不会是吃了什么含激素的东西吧?” “不是,上次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越来越大了。”肖蕾说,“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说这是正常的身体发育,让我不用担心。” “上次你什么啊!不要说话说一半,说话说一半很容易会死的你知不知道!”刘香蝶瞪大了眼睛吓唬她,“你是做了什么按摩?还是吃了什么药?还是吃了什么补品,是不是做包子能丰胸啊!” “我……”肖蕾哪里敢说是自从和黄文斌上了床。 “小蕾啊,我们是好姐妹,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丁诗诗说,“你看我办喜事包子铺,就请你当行政总厨。搞蔓莎服装要上市,也让你来当股东。现在不过让你说个丰胸的法子,你这么推脱,以后还能不能做姐妹了!” “是啊是啊!究竟是怎么弄得!”刘香蝶问。 “我觉得胸够大就行了,太大不协调。”黄文斌说。 “我乐意,关你屁事!”丁诗诗和刘香蝶一起说。 黄文斌只好闭嘴,也不知道这两女人怎么回事,胸再大,对她们来说不过是两坨没用的肉,要爽也是男人爽,自己又爽不到。冬天冷,夏天热,跑步都没法子跑,为什么要这么在意呢? 丁诗诗和刘香蝶两人连连进逼,肖蕾自然打死都不说,有时候实在熬不过去了,就想说个谎话搪塞。可是丁诗诗刘香蝶两人都是人精,肖蕾这一段时间虽然锻炼了不少,比起这两人还是差的太远,马上就被识破了。 “你们这像什么样子!”方天和实在看不下去了,拿出长辈的样子阻止了快要变成胸魔的两个女人,“我们来这里是做正经事的,不是来讨论怎么丰胸!我们都是现代女性,怎么能这么物化自己呢!” 这两人才讪讪收手,专心看起电视来。电视正在放新闻联播,都是谁谁谁开会,谁谁谁出去视察。普通人觉得太闷,有心人却能解析出不少信息来。肖蕾是普通人,看得昏昏欲睡,丁诗诗和刘香蝶两个能看出很多信息,也只是半懂不懂的。方天和最关心国家政策,看得目不转睛。 没一会儿新闻联播完了,方天和用心思索,她在省城,获取中央资讯不那么方便及时,新闻联播是个有益补充。想着想着觉得有些口渴,伸手去拿茶杯,没想保姆刚加了热茶,杯子很烫,不由哎呦叫了一声,松手打翻了茶杯,把衣服都给泼湿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小插曲 “方小姐!”加水的保姆吓了一跳,连忙帮方天和擦干。 “你怎么干活的!”丁诗诗也赶紧过来看,幸好方天和没什么大事,转头训斥那保姆,“加热茶加这么满干什么,就不会看着点吗?一点眼力都没有,明天你不用来上班了,自己去财务那儿拿这个月工资。” “大小姐……”那保姆眼睛里机就红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方天和说,“不关她的事。就是衣服湿了,你借我一件衣服吧。” “好啊,到我的衣帽间去选吧,我这儿有很多衣服呢,肯定有你喜欢的。”丁诗诗说,“不过这人是不可以留了,居然把表姐你给烫伤。”说着她朝黄文斌使了个眼色,这才拉着方天和走了。 黄文斌自然知道她的眼色什么意思,把保姆带了出去。这保姆在丁六根家做了有七八年,勤快又老实,所以丁诗诗搬到这边来的时候,把这个保姆也带过来了。今天这事,不论是保姆一时疏忽也好,方天和自己不小心也罢,丁诗诗都只能这么表明态度。 方天和是丁诗诗的贵客,她被烫伤了,丁诗诗一定要给个交代。不能方天和说没事就真的没事。而且训斥的话说了出来,保姆就不能留了,谁知道她会不会怀恨在心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丁诗诗也不会冒这个险。 但是保姆的确有些冤枉,总不能就这么开除掉。所以丁诗诗唱完黑脸,就轮到黄文斌来唱红脸了。把保姆带到值班室,黄文斌安慰她说:“桃姐,你不用担心,你在我们这儿做了这么久,怎么也不会就这么开除你。” 不论在丁六根家还是黄文斌这儿,做保姆的工资都很高,远超省城普通白领。这保姆家里的情况黄文斌也知道,丈夫早死,儿子在读大学,全靠她一个人干活养家。忽然间没了工作,就支撑不下去了。 谁知道人家并不是担心钱的问题,“诗诗对我这么好,我却把方小姐给烫伤了,真是太没用了。不过就是一个金戒指而已,丢了就丢了呗,走什么神呢。”说着还哭了起来,“方小姐没事吧,洗衣费从我工资里面扣吧。” “这个应该不用。”黄文斌只好说,“你儿子还在读大学,没了工作不行。正好我公司的行政科还缺个副科长,你就先去那边干着吧,工资待遇都不变。”她现在可是五千块钱的工资,还包吃包住,算起来黄文斌以前那个东升总经理助理都没这么高。 “行政科?我不会做啊,我只会做保姆。”桃姐为难地说。 “行政科就是管拉拉杂杂的事情,换灯管啊换厕纸啊打扫卫生啊什么的。”黄文斌说,“其实和保姆的事情也差不多。”行政科不是行政部,行政部很多大事,行政科全是小事。不过事情小,来头却大,里面全都是各种关系户。 当然不是黄文斌的关系户,而是张利华的,黄文斌收购了蔓莎服装,也不能立即把人踢出去,只好全塞到行政科里面。这些大爷碰不得用不得,叫他们干活比登天还难,现在弄个保姆给他们当副科长,黄文斌就是存心的,看他们还好意思。 “那……好吧。”桃姐说,“洗衣费还是扣了吧,要不然我良心不安。” “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扣钱不扣钱的以后再说。”黄文斌劝她。 “是,我明白的,要是让方小姐看到就不好了,会伤情份。我先回去了……少爷,我还有个事要和你说。”桃姐有些迟疑,“那个……刚才我掉了金戒指,找来找去都没找到,所以才会失神。那金戒指不怎么值钱,不过是……是我老公给我买的结婚戒指。少爷你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结婚戒指啊,也难怪桃姐这么着急……黄文斌不由的想起自己是怎么穿越的,就是卖结婚戒指回来被车撞了。“你掉在哪里了?我帮你找找吧。”黄文斌说。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桃姐说,“我刚才已经找过其他地方了,只有衣帽间还没找。现在回想起来,就是在衣帽间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怕戒指刮坏衣服,所以脱下来放到一边去了。” “衣帽间啊,哪一间?”黄文斌问,丁诗诗和所有女人一样,对衣服鞋子包包都有异乎寻常的热爱,住在这么大个别墅里面,衣帽间自然也很大。因为太大了,还分成了四间,刚好春夏秋冬每一季放一间(至于黄文斌,他衣服鞋子包全加起来,连卧室那个衣柜的一半都没放满)。 “是春。”桃姐说着忍不住摸了摸左手无名指,那里有一圈苍白的勒痕,显然是经常戴着东西,“我都是从春开始收拾,然后是夏秋冬,一间一间轮下来。刚收拾完,客人就要来了,我急着准备,忘记把戒指戴回去。” “是春啊。”黄文斌说,现在是夏秋之交,丁诗诗带着方天和去换衣服,要么夏装装要么穿秋装,不会穿春装,“我现在就帮你去拿好了,你等一等啊。” 为了防止碰到方天和,黄文斌还特地绕了路,从另一间进了衣帽间。丁诗诗的衣服实在很多,光是春装就有不知道几百件,要是拿出去卖,可以摆满七八家服装店。黄文斌四处都找了找,没看到金戒指在哪里。 难道是桃姐记错了?再仔细一看,两个衣柜夹角的隐蔽处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黄文斌过去一看,正式一枚金戒指。怎么会在这里呢?黄文斌一想就明白了,虽然说别墅里面最少工资的都有四千多,可这毕竟是金子,要是有人看见了,顺手牵羊怎么办。桃姐忙着收拾,也没空时时看着,所以就放到这种隐蔽的地方。 放就放呗,还不说清楚……黄文斌看了看金戒指,手工粗糙,颜色暗淡,似乎还不是纯金。结婚戒指这种东西,价值从来都不在物质上,黄文斌珍而重之的用手绢包起来,放进口袋里。 他正准备出去的时候,衣帽间另一边的门忽然打开了,丁诗诗和方天和走了进来。丁诗诗一边走一边说:“那套灰蓝色刺绣小长裙是春装啊,秋天穿不合适吧。我那么多衣服,你为什么非要这件呢。” “你那些衣服都太小了,我穿着不舒服。”方天和说。 “我看挺合身的啊,怎么会不舒服?”丁诗诗问。 “反正就是不舒服。”方天和说。 “怎么会不舒服?我这些衣服都是最好的布料最好的剪裁,每天做保养,就算不是当季的衣服,一个月都要烫洗一次,又干净又清爽,怎么会不舒服。”丁诗诗很是不解。 “你胸太小!”方天和恶狠狠的说,就把外衣脱了下来,两颗巨大的肉球从衣服里面跳了出来,虽然被束缚在内衣之中,可是露出来的部分,已经可以想象得到内容有多充实,把丁诗诗完全秒杀。 “好……好大!”丁诗诗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么大呢?一直看不出来啊。” 本来黄文斌想出去打个招呼的,反正金戒指收起来了,随便找个借口就行。可方天和这么一脱衣服,他只好深深地把自己藏起来,要是被发现,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话说回来,方天和的胸部居然这么大,完全看不出来。 “要不你以为我为啥总穿着宽松衣服!”方天和叹了口气说,“哎,胸部再大,又有什么用,都没男人来玩。空谷幽兰,不知为谁生,为谁长,为谁开,为谁败……你干什么!”说着一把抓住丁诗诗摸过来的咸猪手。 “表姐你这么小气干什么,我就摸摸嘛,又不会掉一块肉。”丁诗诗嬉皮笑脸的说,“怪不得在外头说我们胡闹呢,原来表姐才是大师‘胸’,怪不得看不上小蕾那点胸,这是怎么弄的啊。让我摸多几下看看,洋妞这么大我见过,东亚人这么大可真少,表姐你身材还这么好,太罕见了!” “你摸了有屁用!”方天和自己摸了起来,“我要男人,我要男人啊!” “表姐你这条件,要什么男人不行啊,怎么会变成这种怨妇?”丁诗诗问。 “哪有这么容易的。”方天和说,“外头那些男人,没本事的我看不起,有本事的又都已经成家立业,难道我去做小三吗?还有些人,根本就是觊觎我的美色和钱财,想要一箭双雕,都是混账。” “那你不会找个鸭子什么的,只要给钱就行。”丁诗诗说。 “你这是什么话,要是被人知道了怎么办。我一个女人孤身在外,说闲话的本来就够多了。要是穿了出去,以后还要做人吗。”方天和说,“说是鸭子,谁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万一要是起了什么坏心,那可怎么办。” “那就用黄瓜呗。”丁诗诗取笑说。 “你这小妮子!”方天和抓住丁诗诗的胸部,狠狠地捏下去,把丁诗诗捏得哎哟哟叫疼,“自己有男朋友,每天做这样那样羞耻的事,倒来取笑姐姐!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不知道我现在多煎熬!哎,其实文斌倒是很不错,又有本事性格又好,还没结婚,怎么不是我先碰上呢。” 第四百三十四章. 搬过来 “那要不要我把文斌借给你用几天啊?”丁诗诗问。 “去,你舍得吗!”方天和说。 “是啊,我怎么舍得我这如花似玉的表姐,让文斌大色狼蹂躏。”丁诗诗说。 “就知道你这家伙口不对心!”方天和说,“你真要借,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谁才是色狼。”说着又叹了一口气,“本来我都心如止水了,就是天天看着你们秀恩爱,搞得我动了凡心,昨天晚上还……真是作孽哦。” “其实……想要解决也不一定要男人的。”丁诗诗忽然说。 “什么?”方天和还没反应过来,内衣就被丁诗诗解开了,“你干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要安心享受就好。”丁诗诗把头凑上去。 好半天之后,她们才鬼鬼祟祟的走出了衣帽间,这时候不但方天和换了新衣服,丁诗诗也换了。黄文斌又躲了好一会儿,才敢从角落出来,原来百合还有这么多种姿势,今天这是学习了。以前他看爱情动作片,就是两个女人摸来摸去磨来磨去无聊死了,原来现场直播这么刺激,弄得他浑身上下都硬邦邦的,又没东西泻火,很是辛苦。 这时候还得赶紧出去,先把金戒指还给桃姐,又安慰她几句,让她明天准时去报到。然后回客厅继续陪客人。丁诗诗还要抱怨:“文斌你上哪里去了,有客人在你不陪着,自己跑去做什么了。” 去看爱情动作片现场直播了,还是百合片呢,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我去处理公务。” “我们都是自己人,算什么外人啊。”刘香蝶说。 “是啊,文斌哥有事尽管做,不用管我的。”肖蕾说。 “话是这么说,也不能自己跑了去嘛。”丁诗诗一点都看不出刚做过那种运动,神色如常,语气平缓,“有客人在,你天大的事情也先放一边啊,又不是差这么几分钟就不行,现在也没什么要紧事啊。” 方天和就差多了,脸上红潮未退,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看人。一看她这个样子,黄文斌更加硬了。所以身怀利器杀心自起,这一屋子四个美女各擅胜场,自己又憋着难受,忍不住就幻想着在这大屋子里面把四个美女一起上了的剧情。可惜这也只能想想而已,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就算愿意,这客厅里除了四个美女,还有两个保姆在,外头还有一大帮保安呢。 “广告要开始了。”黄文斌转移话题,“快看!” “广告?”此言一出,众女皆是一愣,她们几个一起跑到黄文斌的别墅来,就是要等黄文斌揭开谜底,看他要怎么卖大楼。结果买了半天关子,只是一个广告?还是市电视台的广告,你就算上不了中央台,好歹也上个省台啊。 “没错,广告。”黄文斌自信的说,“你们看完就明白了。” 省城新闻播完以后,画面就是一切,出现了一栋大楼,平时那些什么旺旺什么海飞丝的都不见踪影。当然就是明珠大厦。电视屏幕上这明珠大厦高大无比,光鲜亮丽,把周围所有的大楼都比了下去,什么电力大厦,电信大楼,飞龙购物中心,都成了陪衬。 可惜这只是摄像机拍出来的特殊效果,去实地查看的话,就会发现明珠大厦只是市中心商业区很不起眼的一栋烂尾楼,十几年前它是省城第一高楼,可现在已经被后辈们远远超过了。 科技日新月异,大楼的设计也推陈出新,明珠大厦的设计早就落伍了,就算以后装修好,也就是一栋略显土气的普通大楼而已。要不然的话,黄文斌也用不着这么辛苦去卖楼,真的买下一栋鹤立鸡群的地标型建筑,本身就是一个活广告牌。 为了给明珠大厦涂脂抹粉,黄文斌花费重金,特地从国外请来最顶尖的摄影师,租用了最顶尖的摄影器材,把明珠大厦拍得漂亮无比。光是刚出这么一个两秒钟不到的出场,就花费了足足上百万的拍摄费用。如果把整个广告的拍摄费用算进去,更是高达五百万以上。 一把浑厚的男中音响了起来:“2007年最后的发财机会,敬请期待,距离正式发布,还有五天。”这个画面停留在电视机上足足二十秒,让无数人怀疑自己的电视是不是坏了,然后才恢复成了正常的电视节目。 “这就完了?”肖蕾问。 “这么一个广告,什么都没说,能帮你把大楼卖出去?”刘香蝶也不看好。 “这是铺垫,人家还有个倒计时呢。”倒是方天和说了一句公道话。 “是啊,先充分调动观众们的好奇心嘛。”丁诗诗说。 “那么五天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刘香蝶问。 “会播放广告的正式版。”黄文斌说,这个广告拍了二十几个小时胶片,最后剪出了十分钟的广告,可真是精华中的精华。五百万的制作费用,只出了十分钟广告。等比放大的话,九十分钟就是四千五百万,在2007年的时候,这个费用已经可以做出顶级投资的电影了。 “哎哟,你还卖关子!”刘香蝶恨不得过去抓他得小兄弟,可惜众目睽睽之下,还有人家正牌女朋友在身旁,不能这么干,“我有什么消息都第一时间告诉你,你现在拍个广告还对我遮遮掩掩!赶紧给我看!” “你现在看也觉不出好来,就是得等五天以后,时机成熟了,才能造成轰动效果。”黄文斌说,“虽然只是一个市级的电视台,但是黄金时段的广告费用也不便宜,你以为我吃饱了撑的买足三十秒吗?”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刘香蝶问。 “五天你都等不了吗。”方天和劝她说,“就等几天嘛,看看文斌葫芦里卖什么药。” “那……也好。”刘香蝶眼睛转了转,“这几天我就搬过来不走了,反正你这儿地方大,我们全搬过来也住得下。正好蔓莎服装那么多事情,我们这些股东全全住在一起,商量事情也比较方便。诗诗你说是不是?” “那好啊!”丁诗诗高兴的说,“我这儿地方太大,只有我和文斌住,总觉得人气不够旺。你们肯来住就最好了,客房自从建好了都没开张过呢。来来来,我们去挑客房把,我装修了好多不同风格的客房呢。表姐,小蕾,你们都一起住吧?” “我还要上班啊诗诗姐。”肖蕾为难地说。 “上什么班啊,西施包子铺的生意早上轨道了,离开几天有什么要紧的,现在什么都没有蔓莎服装的事情要紧。”丁诗诗说,“反正你那林语风诗的房子也差不多要卖了,以后你就在这边住着吧。你最适合住的就是中式田园风格的房子,快跟我来……扒衣服也换了,我要给你好好打扮!” “诗诗,我在外头还有很多生意呢。”方天和也提出了反对意见。 “表姐。”丁诗诗什么都不说,只是轻轻抓着方天和的手,手指悄悄在方天和掌心划了两下,“你过来陪我住几天嘛。” 方天和的脸立即就红了,想到刚才在衣帽间的激情,甚至下面都开始湿润起来,“好吧好吧,反正我那些生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我还有司机保镖保姆什么的,人也不少,你在这边找个地方给他们住。” “没问题,除了这一栋,我们还有另外一栋别墅呢,都空着。”丁诗诗说。 “那我也搬过来了。”刘香蝶说,“我就不带那么多人了,免得你们这儿住不下。只要预备三十个人的房间就行。对了,我还要开十部车来,这儿的停车位都够的吧?另外呢,我还有一些衣服要送过来,你腾出一个房间给我。” “喂喂,你这是要长住啊?用得着带这么多衣服,还三十个人呢!”丁诗诗说。 “没法子,我坏事做的太多,不带多点人护身不行。”刘香蝶说这话倒是一点都不脸红,“你这风景好装修豪华,房间有这么多,让我多住几天怎么了。反正我这段时间所有的大生意都是和文斌合作,免得跑来跑去。” “好吧好吧,你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丁诗诗也很高兴,“你家是有个粤菜特级厨师对吧,反正你也住这边了,把那特级厨师也叫过来吧,他做的烧鹅很好吃呢,我去广东都没吃过这么好的。” “那当然了,做烧鹅的一般都是学徒,我这可是特级厨师做得。”刘香蝶说。 “文斌,我们这多人搬过来捧场,希望五天之后,谜底不要令我失望。”方天和说。 他们当然不会失望的,虽然这个法子是提早了一些,不过上辈子使用同样法子的家伙,可是借此赚了一大笔。他的条件完全比不上黄文斌,拿出来卖的货物更是远远不如,可是一招鲜吃遍天,就这样也发了大财。 那人是零八年年初做的项目,距离现在不过是半年而已。这半年里面,房地产价格进一步上升,投机倾向进一步加强,所以那人的项目才会这么成功。不过黄文斌很有信心,自己的布置能够抹平半年的时光,让他能够把明月大厦卖出去,卖到一个天价。 第四百三十六章. 成婚 第二天起床,黄文斌伸个懒腰吐了口气,丁诗诗已经扑了上来,软玉温香满在怀,随手一摸,就是一大片温暖滑腻的肌肤。“老公吃饭了,我给你做了面包。”丁诗诗撒娇一样说,“你可要吃多点。”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黄文斌问。 “给你做早餐啊。”丁诗诗说,“一定要吃完啊。” 黄文斌洗脸刷牙,然后看到了那个面包。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面包呢,就是很普通的吐司嘛,长方形的大面包,切成片两面烤一烤,涂上牛油花生酱,就是最简单的早餐。要是夹上蔬菜咸肉煎蛋,那就是三明治。 这毕竟是丁诗诗拿出来的,或许有什么不同,他拿起一块吃了一口,额……就好像用面包机做出来的一样,当然话不能这么说,“挺好吃的,简直就好像是面包作坊用专业机器弄出来的一样。” “这个面包机果然好用!”丁诗诗高兴的说。 “面包机?不是你亲手做的吗?”黄文斌问。 “我用面包机做的嘛,你有什么不满吗?”丁诗诗说。 “没有。”黄文斌说,“做饭那肯定是用电饭锅做得,做面包自然也应该用面包机做。”黄文斌这一次收购神弓集团,败了说不定要损失几十亿,赢了利润也不一定有多少。再次前途未卜之际,丁诗诗毫不犹豫的答应了黄文斌的求婚,对这样的女人,夫复何求。 “等一会儿我们悄悄的把手续办了吧。”丁诗诗说,“不要告诉其他人。” “结婚这么大事情怎么能不说呢。”黄文斌问。 “总得等这事完了以后才能公开。”丁诗诗说,“要是现在公开,你不论干什么,都会被视为我父亲授意,那不是白白让我父亲得意。你这么能干,钱也不少,之所以暂时比不上我父亲张利国他们,只是缺少一些名气。正好借这件事情扬名立万,以后就可以一飞冲天了。” “还能飞到哪里去啊,我现在要名声也没什么用。”黄文斌说,到处乱飞很容易被人打下来的啊。他恨不得这几年把一辈子能赚的钱都赚光,然后抱着几十亿回家过日子优哉游哉下半生,顶多每年拿几千万出来资助一下贫困学生什么的,算是给社会作贡献。 “要把眼光放长远啊。”丁诗诗说,“我父亲奋斗了一辈子,就在省城这一亩三分地称王称霸。你是我的男人,怎么也要比我父亲强吧,不说上胡润榜,至少能在本省做前列,才不枉你这么年轻就做下这么大的事业。” 省城是沿海省最大的城市,不论gdp还是工业产值,都远远超过其他城市。但要说顶级富豪,却不一定都在省城。别的城市小,优势产业集中,容易出现垄断企业,也容易产生大富豪。省城什么产业都有,而且官场错综复杂,反而不容易集中。 比如说丁六根,在省城外貌算是一等一的,可是优势领域只集中在五金和服装。张家是另一个出口大豪,但也只有玩具一个优势项目。要是谁可以把省城的出口垄断了,那绝对能够成为省里第一富豪,但是这可能吗? 就算丁六根和张家联合起来也不可能,出口项目多着呢。不能垄断外贸,自然也没法子产生边际效应,没办法以外贸为依托拓展到其他行业,就只能赚本行业的一点小钱,还得参加竞争。 底下的地市就不一样,一旦垄断了优势行业,很容易就能走官商勾结的道路发大财。比如说底下有个县级市,乃是国家贫困县,平均收入十分之低,省城年年都要去扶贫。可是人家有个稀土矿,顶着国家法律法规,把稀土矿承包给私人,造就了好几个亿万富翁,最有钱那个据说有上百亿的身家。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肯定比丁六根有钱,都捐了省工商联副主席,人家的排位比丁六根高好几位。 “这有些难度啊。”黄文斌说。 “有什么难得,你一年赚十亿,十年就赚一百亿了嘛。”丁诗诗说,“我们省又没什么有钱人,一百亿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那我一年高一厘米,到一百岁的时候就三米高了呢。赚钱的事情能这么算吗,必须要看准时机才能赚钱,看不准胡乱做项目,只能亏钱。比尔盖茨十几年前资产就六百亿,现在资产还是六百亿。为什么呢,没有好投资项目呗。 还有股神巴菲特,全世界投资届最牛的人物,也不敢说自己一年的资产就能够增值多少多少。更典型的是索罗斯,当年掀起东南亚金融风暴,全球震动,赚了好几百亿。结果没几年量子基金投资失败差点破产。由此可见,钱不能乱投,要不是穿越人士,最好还是谨慎一点。 “钱哪有这么好赚啊。”黄文斌说,“就说这次,一个不好就得把全副身家赔进去。” “所以不能公开啊,万一这事没成,我父亲也可以出来收拾残局。”丁诗诗说。 不是在讨论赚钱吗,怎么又绕回去了,不对,那那才是正题。“好吧,不公开就不公开。”黄文斌说,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父母,似乎太突然了,还是循序渐进的好,先把丁诗诗带回去,然后告诉他们在谈女朋友,谈了十天半个月的,再说要结婚了……似乎还是太着急。上辈子黄文斌相亲结婚都用了好几个月呢。 “时间差不多了,趁着他们还没起床,我们赶紧去办手续吧。”丁诗诗说。 理论上来说,结婚证是随时都可以去办的,没有附加任何条件。不过实际上当然不是这么一回事,要结婚,必须要用双方户口本,不管偷出来的也好抢出来的也好,反正就是要有户口本。然后还得参加婚检,婚检完了才能拿结婚证。 黄文斌现在已经把户口迁移到松山,所以户口本在自己手里。不过丁诗诗的户口有些麻烦,她的户口本当然跟着丁六根,被收藏在丁六根家某一个保险柜里面,具体哪一个,丁诗诗都不知道。 “这怎么办啊?要不还是和老板说一声吧。”黄文斌说。 “万一要是他反对怎么办呢!”丁诗诗说,“不能冒这个险,先把结婚证领了再跟他说。你在公安局有朋友的对吧?户口本算什么,随便就能办出来。” 户口本是比身份证还要严肃的东西,国内经济统计人口统计什么的制定政策的依据,都是根据户口本来的。想要享受社会福利,也得看户口在什么地方。不过只要有钱在,还真不算什么。后世那些房叔房姐,个个都能办好几个户口。 现在丁诗诗又不是要假造户口,只是多印一本户口本而已,随便找个人就能办,根本不用惊动高层。就算日后追查下来,也不过是忘记销毁旧户口本的小事而已,连开除公职都不会,就是一个党内警告。 拿到了户口本,黄文斌和丁诗诗偷偷摸摸去了民政局,办好了手续,就正式成了夫妻。回到别墅,肖蕾方天和刘香蝶三人才刚刚起床,刘香蝶还问:“你们两个一大早上哪里去了?” 黄文斌和丁诗诗相视一笑,一切尽在公文包里面的结婚证中。“我们出去溜达了一圈,还花了九块钱。”丁诗诗忍不住炫耀。 “花了九块钱?什么九块钱?”肖蕾问,“是在外面买早餐吃了吗?也不买点回来,洋鬼子面包真是太难吃了,又干又涩,不泡汤吃不下。” 所谓的洋鬼子面包,当然是丁诗诗做得那个土司,平时家里的厨师都会做七八样早餐随便吃什么。不过今天丁诗诗亲自做了面包,厨师们自然出手,要不然把大小姐比下去了怎么办。所以肖蕾她们几个只有面包吃。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不吃好点怎么行。”刘香蝶也说,“还好我带了厨师来,明天开始,早餐让我的厨师做吧。他可以做全套粤式早茶,虾饺啊干蒸烧卖啊凤爪啊排骨啊流沙包啊,比土司好吃多了,哎呀我在美国吃吐司都快吃吐了,回来还要吃?土司本来就难吃,你这土司更是难吃中的难吃,简直就好像是外行人用面包机做出来的一样。” “你们啊,真是太懒了,这么好的天气,也不早点起床,看看现在都几点了,还不肯吃早餐,全麦土司营养多全面啊,你们就喜欢吃那些不健康的。长此以往,常委怎么受得了。”丁诗诗又不好说面包师自己做的,只好借故发个脾气。 “诗诗,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散发出一种师奶的气场?”刘香蝶问。 “我关心你们,什么师奶气场!”丁诗诗不肯承认。 “不是啊诗诗姐,刚才你说这话的样子,和我妈一模一样。”肖蕾说。 “听说更年期会提前,你这也提得太浅了吧。”方天和说。 “你们才更年期,你们全家更年期!”丁诗诗走过去一按电视。 “别开!”刘香蝶方天和肖蕾三个一起叫。 “怎么了?”丁诗诗问。 机顶盒一开,其他信号还没来,电视画面就是一闪,一把浑厚的男中音出现:“2007年最后的发财机会,敬请期待,距离正式发布,还有四天。”然后是二十秒的定格,这机顶盒广告倒是便宜,买了一个月才五十万,而且没有办法用任何手段屏蔽,只要用的机顶盒,就一定会看到这个广告。 第四百三十七章. 广告正本 “哎!真是烦死了!”刘香蝶说,“看了一天,现在还来!” “我恨不得把电视砸了,一模一样的广告连续播这么多次!”方天和也说。 “广告都是这样的啊,一模一样的连续播放好多次。”丁诗诗说,“况且我这还不是一模一样,昨天是还有五天,今天就是四天了。” “明天是三天,后天是两天,大后天是一天……我一想起来,就觉得生不如死。”刘香蝶说,“拜托不要再让我看到这个广告了,再看下去我要杀人了。我从来都没想过,一个电视广告会这么让人讨厌!” 不但刘香蝶没想过,全省城的人都是第一次见识这种毫无节操的病毒营销,各处都再讨论。“哎没你昨天看了那个什么广告没有?” “什么广告?” “就是不知道什么广告啊!一出来就说最后发财机会那个。” “那个啊!真他妈混账,我一晚上看了十几遍,真是烦死人了。看来看去,都不知道卖个什么东西,偏偏又多又密,一会儿出来一次一会儿出来一次。我现在都不敢看电视了啊,就生怕这广告什么时候蹦出来。” “昨天还好,只是市台有,不看就完了,反正市台除了新闻也没什么好看的。今天就太过分了,一开机顶盒就蹦出来,把我家狗都吓跑了!” “这广告到底卖什么啊?2007年最后发财机会是什么?” “鬼才知道,肯定是骗人的,现在离年底还有好几个月呢,怎么是最后了。” “他说还有四天,四天之后我倒要看看能拿出个什么来。” “说不定是开玩笑的,四天之后什么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呢,电视广告费很贵的,谁会花几十上百万开这么大个玩笑。” “这么一说,我还期待起来了,究竟四天后能发什么财。” 生活中如此,网络也如此。打开本地论坛,上面密密麻麻的有好几十个帖子都是在议论这个广告。有好事者甚至发到全国性论坛去了,还把这广告全程上传到了视频网站,引起了热烈讨论。 这里面很多都是黄文斌请的水军,专门和来报怨的省城网友对骂。要是没人理的话,这种发生在三四线城市的小事很快就被人淡忘了。但是有人骂上门来,情况就不一样了。人家本来就被这广告烦得要死,还被人骂矫情无聊,立即就骂了回去。水军们自然也不甘示弱,越骂越难听。 普通网友要上班上学,水军却可以24小时在线,拿着工钱来对骂,业余对专业,当然讨不了好。至于其他地方的网友,他们又看不到省城电视台,没法子体会省城人的悲愤心情。重重复复轰炸的话,这个广告固然很烦人,但是只放一次,也就是一个看起来不怎么成功的普通广告。 “有这么夸张吗,想砸电视?” “我也看了,一个普通广告而已。无聊,没意义,连卖什么都不知道。” “总比什么白金什么糖浆好吧,那才叫无厘头。弄个豹子追人,追啊追啊,那女的还回头问你为什么追我?这不是傻的吗,豹子怎么会说话。谁知道豹子真说了,我要糖浆……你妈的还有没有一点逻辑!” “我也是沿海省的,这2007年最后发财机会是什么啊?” “那肯定是忽悠人去投资的呗,说不定是老鼠会。” “这么大规模放广告,不可能是老鼠会吧。” “谁说的,那什么蚂蚁酒,放广告可厉害了,最后还不是传销。” “我觉得不是,片头不是有个大楼吗,应该是卖房地产。” “这你就不懂了,我是本地人,片头那栋大楼叫明珠大厦,是著名的烂尾楼,已经十多年了,到现在都没修好。” “那就是卖大楼的呗。” “听说已经卖出去了啊。” “现在大家都是猜,过四天再来看看呗。” “谁来赌一把,我赌是卖大楼的,要不是我就赔给他一百枚金币?” “真金啊?” “废话,当然是论坛金币。” “我赌是搞传销的。” “赔率多少?谁来坐庄?谁来保证赔付?万一我赢了几千万,庄家跑了怎么办?” 时间很快过去,广告上的还有四天,很快就换成了还有三天,然后是还有两天,接着是还有一天,最后终于出了广告正式版,被折磨了整整五天的省城人民终于解放,当然市台收视率突破天际,广告一上传到视频网站,点击数也是狂飙突进。 “王者归来,2007年最后的发财机会,今日正式开盘。”明珠大厦出现在画面上,四面都覆盖着巨大的广告布,一面写着“2007最后发财机会”,一面写着:“即日起接受预订”,一面写着:“三年后加价回收”,还有一面写着:“电话xxxxxxxx”。 白薇出现在画面上:“大家都知道,明珠大厦曾经长时间占据我市第一高楼的位置,可惜天意弄人,居然成了烂尾楼。今天明珠大厦王者归来,重新发售,让我们采访一下明珠开发公司的负责人,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拿着话筒,穿着平时的工作服,说话一本正经,镜头一转,还把新闻追踪的采访车拍了进去,看起来和新闻追踪的场面一模一样。但实际上,这还是一个广告,只不过没有任何标记而已。 白薇一路走过去,进到明珠大厦里面,经过豪华装修的大厅,搭上豪华装修的电梯,到了豪华装修的办公室——当然这些豪华装修全都是临时搞的样子货,质量很差,用不了几个月,就好像五德酒店一样。 “方总您好。”白薇和方乐驰打招呼。 “白小姐您好。”方乐驰风度翩翩,形象得体,一看就是个狗大户。能者多劳,既然收了黄文斌一套房子,不干多点活怎么能行呢。 “这位就是明月开发公司的总经理方乐驰方老板。”白薇向观众介绍,又转过头来问方乐驰,“方总,大家都对明月大厦很好奇,这一栋省城的最高楼,当年为什么会成为烂尾楼呢?又为什么会在今天重新发售?” “当年的开发公司实力不强,资金链断裂后各股东都不愿出资,陷入了三角债扯皮中。让这一块市中心的地皮荒废了十余年,极大的影响市容市貌,外人过来一看,还说你们省城有钱呢,这么大一栋烂尾楼,大家都脸上无光。有鉴于此,我们公司花费巨资,理顺了债务关系,把明珠大厦整体收购了下来,重新装修,再次推出市面。” “这么大一栋楼,整体收购下来,还要装修,花费很大吧,您的公司居然可以一下子整体收购下来,看来实力很雄厚啊。”白薇说。 “是我,我们蔓莎投资实力非常雄厚,明珠大厦这样几十亿的小项目,一般是不做的。董事会为了回馈省城人民,所以才让我来做这么个小项目。”方乐驰吹牛吹得自己都有些脸红,“这几天的广告,相信大家都看到了,2007年最后的发财机会,就在这里,错过了就没有下一次了。” “方总,这我就不明白了,”白薇说,“这里怎么会有发财机会呢?” “现在房地产价格上涨,大家都应该很清楚吧。”方乐驰说。 “那当然,去年年底我看中了一套房子,那时候只要五千块钱一平,我手头有几十万现金,只要贷款就能买下来。我就想着贷款太辛苦了,不如多存一年的钱,一笔付清,能剩十几万的利息呢。现在存够钱了,过去一问,已经涨价到八千块钱一平,涨的钱比我存的钱多好几倍,想买的话还是要贷款,还得贷更多呢。” “想买房,就要赶紧下手。”方乐驰说,“我国人多地少,又要保证农业用地,又要保证工业用地,可以用来进行房地产开发的地段很少。特别是优质的土地资源,用一点少一点,随着经济发展,低价只有不停上涨,绝不会下跌。而且会是剧烈上涨,远远超过工资的上涨幅度。住宅如此,商业地产更是如此。” “这又怎么说呢?”白薇问。 “商业地产范围实在是太小。”方乐驰说,“你住宅小区,远一点没关系,反正大家都有钱了,车价也越来越便宜,市中心地价太贵,大不了去郊区买。好像松山那边,房价多便宜啊,修通了高速路,到市区不过半个小时。住在松山,到市区上班,不过是每天多花十几分钟在路上。要是市区堵车,说不定回松山还快些呢。” “但是商业地产不同?”白薇问得恰到好处。 “完全不同,比如说你是一个公司老板,一说我的公司在松山,人家一听就会觉得你这公司没实力。你要是说我公司在市中心,人家一听能在市中心搞个办公室,不管是买的还是租的,怎么也有几分实力吧?所以松山的商业地产肯定不值钱,市中心的商业地产才值钱。做商业地产能够成功的,也就在市中心最旺的这么几块地,范围很小。” “这倒是没错。”白薇说,“可您还是没说这发财机会在哪啊。明珠大厦地处商业中心,地价昂贵,这种地段不能做住宅,只能做办公室,一般只有大公司才会买的吧。普通人既买不起,就算买下来了也没用。就算以后地产价格上涨,也是买了办公室的大公司发财啊,和我们普通人没有关系。” 第四百三十八章. 卖明珠的方法 “当然有关系了。”方乐驰说,“比如说白小姐你吧,你现在手头有一笔钱,几十万左右,想买房子,又有些犹豫,想要挑个好的再下手。可是房价一天天涨,这钱放手里多一天,能买的房子面积就少一点,左右为难,对不对?” “对啊,都不知道买不买好。要是买了,又怕买错了一辈子受累。要是不买,看着房价节节上涨,可真是忧心。”白薇说,“买什么地段,买现房还是楼花,买多大,买电梯还是步梯,都很难选呢。难道方总有办法。” “当然了,你可以投资我们明珠大厦。”方乐驰说。 “我手头才几十万啊,怎么投资呢?”白薇问。 “很简单。”方乐驰说,“我们已经把明珠大厦分割成了一间一间的小区域,每一个区域大约是十平米,售价三十万左右,根据楼层和位置不同,价钱略微有些差别。这样普通人也可以投资商业地产了。白小姐可以买下一个或者两个区域做投资,就可以安心享受商业地产的价格上涨了。” 其实价格不是略微有些差别,是有很大的差别,楼层好的售价特别贵,三十五乃至四十万的都有。至于便宜的,却便宜不到哪里去,最多也就是打个九五折卖二十八万。 “十平米左右?”白薇问,“就算我买了两个区域,那也只是二十平米,也就是一个房间大小,这种面积的办公室,很难卖出去吧。只能摆下一张办公桌,除了地产中介我就没见过这么小的公司。至于十平米的,难道办个收费公厕吗?” “白小姐你弄错了。”方乐驰哈哈大笑,“你不必把自己的投资单独卖出去啊。我们这是自由组合,有大公司来买或者租办公室,想要多大就要多大,然后分解成一个一个区域,买到了你的区域,那个区域的钱就是你的。” “那就是好像搭积木一样?”白薇问。 “对的。”方乐驰说,“比如说你买了一个区域,有个公司来租办公室,一下子租了二十个区域,其中包括了你的那个区域,那这个公司的租金,你就可以拿走5%,也就是二十分之一。” “那如果人家要买下来呢?”白薇继续问。 “也一样,一个区域5%的份额。”方乐驰说。 “这种投资方式很新颖啊。”白薇说,“但是售价和租金由谁来定呢?” “当然是由业主来决定。”方乐驰说,“我们开发公司会定出一个参考价格给业主参考,也会和租客买家协商,争取最高的价格。当我们达成协议以后,由所有业主投票决定,究竟接不接受这个价格,拥有一个区域,就有一个投票权。” “那我这种小业主不是很容易吃亏吗?”白薇问,“比如说有个土豪,买了五十一个区域,然后另外找个人要买一百个区域来做办公室,然后提出一个很低的价钱。他又51票,怎么投都是他赢。” “首先,价格太低明显有猫腻的话,我们开发公司是不会同意的,投票赢了也没用。第二,如果投票输了,又实在不愿意执行决议把自己的区域卖出去租出去,那么可以把自己的区域卖回给我们开发公司。”方乐驰说。 其实这话的意思是:虽然你已经买了这一块房产,但要不要租要不要卖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开发公司手上,开发公司不同意你连卖都没法子卖,只能把这块房产卖回给明珠开发公司。不过这么一包装,就好像很为顾客着想一样。 “原价吗?”白薇问。 “当然不是了,每年开发公司会给20%的溢价,也就是说,你三十万买了一个区域,然后第二年决定卖回给我们,那就可以拿到三十六万。如果是第二年的话,可以拿到四十二万,第三年的话,就是四十八万了。”方乐驰说,“不论业主什么时候卖,我们都会立即买下来,绝对不会打折扣。” “这么厉害,比银行存款利率高十倍呢!”白薇赞叹说。 “是的,只要你买了明珠大厦的房产,就等于有了一笔20%利息的无风险存款。”方乐驰说,“房价每年都在上涨,可最高的幅度,也就是20%左右吧。”市中心的商业地产,涨幅大约是30%,明珠大厦地段好,涨幅还要更高,而且那还是指数上涨,每一年都比去年涨30%。这个20%却永远是底价的20%,收回来完全没有压力。 “那可真是太划算了!一年20%的收益!”白薇说,“要是我有一百万的话,每年能够净赚20万呢,等于每月多了一万六千块工资。轻轻松松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比别人累死累活上班赚的更多。” “这20%只是保底收益而已。”方乐驰说,“如果你买的区域出租了出去,还有一大笔租金收入。如果有人要买,那利润可就更加多了。我们明珠大厦的地段,在省城是一等一的,周围的地价租金你也知道,只要一开盘,肯定全部卖光租光。” “听得我都心动了呢。”白薇说,“保底20%的利润,利润高,随时能变现,没有任何风险,这样的投资项目要到哪里找?” “心动不如行动,先今天开始接受预定。”方乐驰说,“明珠大厦一共有七万平米七千个区域,卖完可就没有了。如果白小姐现在下定的话,那就是我们第一个客户,可以再七千个区域中任选一个。” “这是不是真的?不会有什么猫腻吧?”白薇问。 “肯定不会,我们请了公证局给我们进行公证。”方乐驰信誓旦旦。 镜头一转,几个公证人员全套制服坐在椅子上,宣读一张印有红色公章的文件:“经本所公证,此次明珠大厦所有房地产相关销售行为符合法律流程。”这其实是废话,只要办了销售证,当然符合法律流程。至于额外签订的这些文件,就是开发公司和客户的事情,和房地产销售无关。 “还有公证处的保证,真是让人无法拒绝。”白薇转过头来面对着镜头,“观众朋友们,你们还等什么呢!赶快来做明珠大厦的业主吧,只要三十万就可以投资一个区域,保底20%的利润,保证赚钱,随时能够变现,没有任何风险,我等着和你做邻居哦。” 这广告还没完,接下来就是白薇搭乘电梯上上下下,到处挑选合心意的地方——其实仔细看就能发现,来来去去都是装修完卖相最好的那几层。这明珠大厦每一层都已经化成一块一块的区域,只等着别人挑选。白薇看看这儿不满意,看看哪儿也不满意,最后终于选定了两块地皮,记下编号,就和方天吃当场签了合同,骄傲的展示给观众看。 这个和同是真的,白薇地区拿到了价值六十万的两个区域,不过她没有出钱,所以里面有猫腻,她也不在乎了,反正是白来的——这个合同的主要精神,就是开发公司对客户说:亲爱的客户您好,我是你爹。 客户买了地产但是卖不卖租不租还得开发公司说了算,这个就不用说了。还有巨额的物业费手续费等等,说是20%的利润,扣掉那些之后只剩下15%了。更加重要的是,开发公司还可以随时涨价,客户没有否决的权力。 然后呢,很多边边角角不够十平米的地,还掌握在开发公司手里,有谁想要买下十个八个区域然后自己租给自己坐办公室,那是不行的,必须要和开发公司打交道,不然这些区域就连不起来。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客户固然随时可以把区域卖回去给开发公司,可是开发公司却可以延后付款。而且就算客户不想卖,开发公司有无数种办法可以逼着客户卖。简单地说,黄文斌根本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要是用这种权利义务极不对等的合同去和大公司谈判,肯定会被人家的律师扔回来。但是普通人不懂啊,一看20%的保底利润,还有官方证明,连电视台名主持都买了,立即就觉得这是一个大便宜。 和其他投资相比,三十万也不算很多,很多人都能出得起。随着广告的不断播出,前来询问的人络绎不绝,明珠大厦之前,排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来问投资事项的人。队伍实在太长,第二天黄文斌就把银行那种排号的机器搬了过去。再过两天,队伍旁边就出现了小贩,卖水卖纸巾的,卖饭盒小笼包的。最后连黄牛党都来了,几帮黄牛党为了抢地盘还打了一架,被黄文斌派人一锅端了统统赶走。 可是这明珠大厦虽然旺了人,却还没旺财。一个是明珠大厦烂尾了十几年,名声实在太差。第二个就是这种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卖楼的法子实在新奇,大家都没玩过,不免有些心虚,掏钱的时候就不怎么爽快了。黄文斌也不着急,上辈子那人玩这手,碰到的问题也差不多,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千金买马骨,树立一个榜样,自然会有大批人前来跟风。 第四百三十九章. 尼日利亚骗局 有一个小姑娘,父母得了病,只好一个人离开乡下,到省城打工,每天省吃俭用,只为了多存一点钱,买一套房子,让父母能够来省城养病。经过十几年的艰苦奋斗,终于存够了二十万,可是这么一点钱,又怎么能在省城买房子呢?这一天她偶尔听说有三十万的房子出售,大喜过望,也没打听清楚,就跟亲戚朋友借了十万元,跑到明珠大厦买了一个区域。 等弄明白这是商用地产,而且三十万只买到了十平方,小姑娘欲哭无泪,立即找明珠开发公司退货,本来开发公司都已经答应了,谁知道这时候正好省城名吃西施包子铺连锁总店来买办公室,选定的地方正好包括了小姑娘的区域,议定的价格是四十万每区域,小姑娘就这样赚了十万,足够买房子把父母接过来了。 这个故事上了晚间新闻、新闻追踪、本市趣事等等无数节目,重复重复又重复,重点就是买了明珠大厦,小姑娘的二十万转眼变成四十万,把无数渴望着一夜暴富的人刺激得寝食难安,纷纷跑到明珠大厦探听消息。 去到一看,只见好些人扛着好大一个透明塑料箱子,里面装满了一摞一摞的人民币,都在大声谈论自己要买哪一层哪一个区域。大厅正中还有一个屏幕,不停的闪现着信息:哪一层哪一个区域已经被卖出去了,还剩下多少多少个区域,这个数字还总是变,嘀嘀嘀的一路下降,仿佛不赶紧买就没有了一样。 这时候有不停的传来消息,谁谁谁买了五个区域,转手卖出去赚了好几十万。谁谁谁买了十个区域,和哪一家大公司签订了租赁合同,做着等收钱就行。去交款处一看,景象更是骇人,无数的毛爷爷堆积起来,放满了大半个屋子。要不是里面坐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警察,说不定就有人上去抢了。 于是最后的理智也被金钱淹没,头脑一热,立即拿出毕生积蓄,赶着来买房子。钱多的十个八个,钱少的一个两个,钱更加少的,几个人合伙买一个,连合同都来不及只细看就把钱打了过去,都等着发大财呢。 “这就是你的方法啊,真俗气!”方天和说,“人家仔细一查,就知道那个什么小姑娘,其实是小蕾的表姐。西施包子铺,也是你名下的产业。还有那些一叠一叠的现金,只有上下两张是真的,里面全都是银行点钞练习纸。大厅屏幕的消息也是假的,把一整天的销售额集中起来播放。” “你管我俗气不俗气,反正卖出去了。”黄文斌哈哈大笑,“要是大商家买楼,那肯定会仔细调查,可是平民百姓嘛,哪里有这个闲工夫跟你慢慢查。别人发财了,我也能发财,这才是主流思想。” “是啊是啊,以前美国有过一个实验,证明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再怎么不相干的人,之间也只隔着六重关系。”丁诗诗理直气壮的说,“小姑娘是肖蕾表姐有什么好奇怪的,正好碰上了不行吗?明珠大厦地段这么好,西施包子铺想要正规化发展,在明珠大厦买个办公室很合理啊。真钱我们又不是拿不出来,不过是免得麻烦罢了。” “那帮家伙也真是太笨了。”方天和感叹说,“什么二十万赚四十万,连数都不会算了吗,明明是借了十万,三十万买的东西,就算最后四十万卖出去了,那十万借款也是要还的啊。再说现在省城市中心的二手房价格也就是七八千一平,要是走远一点,五六千四五千也是有的。三十万已经可以买很好的房子了,为什么非要四十万?要说在市中心买一手新房,三十万买不起的,四十万也买不起啊。” “这就叫做智商筛选。”黄文斌说,“会被这么个故事忽悠的人,都是不会算数的,到时候签合同,也不会仔细看,我们才好赚钱啊。” 有个非常著名的尼日利亚骗局,某尼日利亚政要声称自己有一笔巨款希望借用收件人银行账户一用,提供帮助者将获得一笔数额不小的馈赠。在取得信任后,骗子就会以各种理由收取手续费或者其他费用,待行骗成功后,骗子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个骗局从八十年代就开始流行,开始的时候是信件,后来进化成电子邮件,到了现在,什么非死不可推特上面都有,上当受骗的不计其数。可就是这么一个大名鼎鼎的骗局,用来引人上钩的文字却是狗屁不通。 拼写错误就不说了,号称的尼日利亚高官也不可能在尼日利亚任何渠道得到证实,还有上面提及的巨款,也是完全没影子的事。改正一下拼写错误,在尼日利亚网站上抄一个高官的名字,这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骗子就是不这么做,为什么呢? 这就是一个智商筛选,改正了错误,固然会让头一封邮件上钩的人增多,但是接下来的工作,却要困难不少。会查找尼日利亚高官名字,会在意拼写错误的人,性格肯定比较谨慎,上当的可能性比较小。骗子可能会浪费大量的精力时间而一无所得。 发邮件对骗子来说成本很小,但是接下来的工作就不是了,要付出人力物力,至少要打好几个电话,还要提供汇款帐号什么的,电话号码和汇款帐号事后都是要销毁的,要是失败次数太多,那可就亏本了。 所以骗子要用这么错漏百出的信引人上钩,看了信会主动联络他们的,都是一些没脑子的傻瓜,要忽悠起来,成功率就大多了。明珠大厦的销售合同,只要仔细研究,就会明白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平等条约。 没脑子的人不会在乎,有脑子的人可不会签这种合同。他们自己不买还是小事,把研究成果宣扬出去就是大事了。说的人少影响力少,说的人多了,就会影响销售。所以要先把这种谨慎的人筛选出去,免得他们坏事。 听了黄文斌的解释,方天和感叹说:“骗人还有这种讲究,我都不知道呢。” “最多的一天就收了八千多万,一个星期收了四亿,估计一个月之内,可以筹集到十亿,两个月的话能到十五亿,说不定还能到二十亿呢。这一招真厉害,转手就赚了十几亿!”刘香蝶很佩服,“周围的地价两万,你这么卖出去,均价就是三万了,还全部都是现金呢。商业地产原来还能这么玩!我们还搞什么上市啊,弄多几栋楼来依样画葫芦卖出去,赚的钱更多。” “哪来这么多葫芦。”黄文斌说,“市中心上哪里去找这么大栋楼啊。” “不是市中心也行啊,炒作一下新城中心嘛。”刘香蝶说,“炒作的时候加码,先来倒数十天,不但上市台,还要上省台,水军请多一倍。卖的时候也不要十平米了,还是太贵,一平米一平米的卖!有明珠大厦的例子在,下一个更好成功。” “这种炒作方式,最关键的就是回收。不答应买家保底回收,别人怎么肯买呢。”黄文斌说,“明珠大厦我有把握,就算一年涨20%,收回来我也可以赚钱。你要是其他大楼,我可不一定能保证。”黄文斌记得最后明珠大厦的楼价是五万多一平呢。 “保证当然可以保证啊。”刘香蝶说,“20%算什么,30%,40%,50%都可以承诺,我还可以说每年发钱呢!反正最后我又不用兑现,建一个独立的股份制公司来操作这事,最后让它破产就好了。” “那就真成骗局了。”黄文斌说。 “所以呢?”刘香蝶问,“不能赚钱的叫骗局,能赚钱的那就是生意。” “能好好赚钱,干嘛走歪门邪道呢。”黄文斌说。 “不歪啊,都是合法的,就好像你那个销售合同一样,保证没人能从法律方面挑毛病。”刘香蝶说,虽然实际上开发公司占尽便宜,但是纸面上却是权利义务对等,法院也没法子推翻,“你不想做的话,我自己来做。买明珠大厦加装修,一共是八亿是不是?八亿我也有啊。” “省城就这么大,我已经把游离资金吸收了十几亿,你再来一次,不一定能弄到多少。”黄文斌劝她说,“这么干很多人会破产,这些人会去闹事的,就算法律上没毛病,市政府也要维稳,到时候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来摆平。” “这没关系啊,我明年再动手。”刘香蝶打定了主意,“反正你后年才用钱。” “你先把钱给我。”黄文斌可就要用钱了,哪里等得了两年之后,“等你要用钱的时候我再还给你。”骗人归骗人,让人血本无归的事情,黄文斌还干不出来。买了明珠大厦的人,只是利润没有预期这么丰厚而已,亏本是绝不会的。但是刘香蝶却是要把人家的老本都骗个精光,这也太过分了,还得想个法子教育教育她才行。 第四百四十章. 马主任 除了原来的六十亿,这一下又弄到了二十亿,黄文斌能够调动的资金量已经到了八十亿,只要再弄多二十亿,应该就够了。可是剩下这二十亿要从哪里找呢?好像各种渠道都用光了啊。 建筑公司刚走上正轨,抽钱是抽不了多少的,那股份出去卖或者抵押,人家也不会要,一个工程都没做过,没人感兴趣。小区的土地也不能用来抵押,因为是建学校白送的,所以手续很多现在还没完全弄好。至于学校,那更是没谱,理论上是黄文斌的,实际上谁都不能动,要是有人敢动一下,侯市长准找他拼命。 想来想去,难道就没有别的渠道了吗?在拖拉机厂附近倒是还有一块一千五百平米的仓库,拍卖陈酒以后跟丁六根对赌赢来的。现在拖拉机厂重新发开的格局已经崭露头角,肯定是以后的开发中心。要是能够建好房子再卖出去,说不定也能弄个好几亿。 不过这块地已经抵押给张利国,跟他借了一亿元了。那些钱黄文斌投入到股市中大赚了一笔。现在还钱给张利国,那肯定是不行的。减少自己的现金,增加对方的现金,这也太傻了。 就算把土地拿回来,本身也不怎么值钱,还要设计施工拿到预售许可证,才能产生出几亿价值来,起码得一两年的功夫,黄文斌等不起。最多几个月的功夫,他就要动手了。再不动手的话,等到零八年金融危机发酵,神弓集团遭受重创,就有很大可能会重组,到时候肯定会重写公司章程,这合同的效力可就没有了。 地产不行的话,那就要想其他办法,还有什么地方能够搞出二十亿来呢?翡翠这边可以便宜出点货,可也没多少钱。西施包子铺虽然已经开了不少分店,但饮食行业竞争激烈,相互替代性太高,又没什么独门秘籍,在银行很难贷出钱来。就算找侯市长出面,顶多弄个几千万的政策贷款。 剩下的也就是一些零碎生意,什么苹果汁啊,淘宝店啊,发小财可以,发大财就很困难。这些生意都顺利开展,已经造就出好些个百万富翁了。尤其是淘宝店,销量日大,甚至可以直接跟工厂下订单来销售了,可以说的上市日进斗银,夜进斗金(因为晚上才是销售旺季),可黄文斌已经看不上眼了。 一天能赚一万,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了不得的生意。可是一天一万,一年也就是三百六十五万,碰上闰年,那也就是三百六十六万,二十年为期,也才七千多万,一亿不到,对黄文斌来说,远远不够。 书到用时方恨少,钱也是一样。最后这二十亿到底要去哪里找啊?或者干脆开始干活算了,反正有八十亿,胜算也不小了……不行,做人怎么可以这么马马虎虎,上辈子黄文斌就是没有尽全力抓住每一个机会,所以才会落到那个下场。 所以这一辈子,一定要有所不同,即使已经有了八成的胜算,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上辈子黄文斌也有很多八成胜算的事情,全都失败了,升职,加工资,调到其他部门。所以当厄运来临,黄文斌才会如此无助。这一次,一定要保证百分之一百的成功率,不,应该是百分之一百二十才对! 到底哪里能够搞到钱呢?总不能另外变一栋大楼出来啊。黄文斌把自己的生意一样一样看过去,看来看去都没有合适的下手对象。为什么自己就不多做些项目呢,为什么张利华他们就不能等黄文斌开发完翡翠之城再动手吗,那时候黄文斌手里现金肯定很充足……不过那时候时机也早就过去了。 有一门生意似乎有些指望,如果好好培育的话。可是黄文斌现在哪里有好好培育的时间啊,没几个月就要动手了。而且这种大众消费品,一定要全国铺货才能做大,黄文斌哪里来的铺货网络。说句不好听的,祖国大好河山,黄文斌去过的地方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可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也只好试试看。这天刚刚准备好,方天和就带了一个重要的客人来见黄文斌。“这位是国开行的马主任。”方天和介绍说,“我给马主任介绍了一下你的项目,他很感兴趣。” “马主任好。”黄文斌说,这个马主任就是决定他能不能拿到贷款的关键人物了。 “黄老板好。”马主任貌不惊人,是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白不黑,戴着金丝眼镜,拿着一个有些旧的公文包,撒在市政府下班的人群中,包准立即就不见人影。 “马主任是我的前辈,以前我在银行系统工作的时候,就是跟着马主任学东西。”方天和说,“现在马主任在国开行贷款部工作,随便做一个项目就是几十上百亿的。你那个项目需要的融资虽然多,我们马主任还没放在眼里。” “小方你也太夸张了。”马主任哈哈一笑,又转过头来对黄文斌说,“我们一般不主动寻找项目,这次是小方大力给你宣扬,所以我才过来看看。” “他这项目很好的,方主任你不是刚接手东南亚,发愁没有好项目吗。”方天和说,“我头一个就想起黄老板了,他在缅甸的项目很赚钱的,要是有贷款,就可以迅速扩大规模占领市场。” “赚钱不赚钱的,其实我们也不怎么在乎。”马主任说,“我们国开行做的主要是政策性贷款,帮助我国企业开拓海外市场,占领海外资源的。一般对国企不对私人。破例的也不是没有,就看具体项目怎么样。黄老板,你和缅甸那边做生意多久了?” 这一句话就问到软肋上了,黄文斌还能做多久,也就是这么一两个月的功夫,照直说肯定是不行的,“我是没做多久,全靠我的合作伙伴朱振亚朱老板帮忙打通了门路,才能谈成这个项目。” “朱振亚朱老板?我也听说过,他是做木材生意的吧,生意做的并不是很大,在缅甸上层也没什么影响力。”马主任笑了笑说,“我听小方的说法,你这个项目规模很大,光是朱老板的关系,能够拿的下来吗?” 这人也太讨厌了,怎么会调查的这么清楚,朱振亚虽然不算最大的,好歹也不小了啊,一年进口好几亿的原木,就算里面大部分钱是贷款,可谁做生意不是靠贷款的?现在就连黄文斌这个穿越者都做贷款了。 “黄老板和那边翡翠矿区的保安司令阿瓦将军很熟,上次阿瓦将军过来开展销会推销翡翠,全程都是和黄老板合作的。”方天和说。 “缅甸有很多翡翠矿区,阿瓦将军只是其中一个矿区的保安司令。那个矿区靠近边境,周围几乎全是不服中央的势力。”马主任说,“阿瓦将军在这种地方做司令,基本上就是一个小军阀。而且还不是唯一的军阀,十几年前他是打败了附近几个司令才得以独霸矿区,人家可都养兵备武,随时准备打回去。” 原来阿瓦将军形势这么恶劣的吗,还好黄文斌没去缅甸,要不然被人打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看阿瓦将军还能跑到华夏来,黄文斌还以为他为之很稳固呢。如果真的周围一大堆军队虎视眈眈,他这么跑出来算是怎么回事? “这一次他一队手下忽然反叛,劫掠了仓库,拿走了他积蓄多年的矿石,阿瓦将军损失肯定很大吧?”马主任说,“他竭力封锁消息,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瞒得住。到处都在传阿瓦将军没钱发军饷要倒台了,你这时候搞这么大的项目……” 黄文斌哑口无言,忍不住想,你这家伙到底是搞银行的还是搞情报啊,人家缅甸山区那么偏僻的地方,有什么谣言你都知道?你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调查得这么深入啊?以后还叫我怎么骗人啊?还有方天和也是,随便弄个对缅甸一窍不通的银行不就好了,找个专家来算什么意思? 看来这个国开行的贷款是拿不到手了,黄文斌有些沮丧。要找其他的银行,也不知道行不行,他们同业人员应该会互相打听消息吧,万一马主任吧消息散播出去,有谁还敢贷款给黄文斌呢。 这可是关系到二十亿的巨额借款啊,要是没有的话,黄文斌手头的钱就只有六十亿了,胜算也就下降到60%,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数字啊,考试的话差一点就不合格了。本来还以为这一次的操作已经很完美了呢,可是人家底蕴深厚,连缅甸矿区都有详细的消息来源,很容易就能看穿真相。真是一步错,满盘皆输啊。 “真是太及时了!”马主任这才把话说完。 “马主任不看好的话……什么?”黄文斌正想认输,谁知道如此出乎意料。 “现在阿瓦将军正处与虚弱时期,现在去帮忙,那就是雪中送炭,一定能够建立牢固关系。我正发愁怎么和他搭上线呢,没想到小方就找上门来。原来你这儿就有现成的一条线。”马主任说,“实在是太好了。” 第四百四十一章. 经济开发区 这是要做生意还是要干什么啊,明知道那地方危险还要凑上去投资,难道是找打吗?“我和阿瓦将军的确是有些交情。”黄文斌说,“他很想振兴矿区经济,我就和他商量好,用各种日用品换翡翠,还打算在他那儿建木材加工厂。可要是他那儿打仗的话,那就太危险了吧。” “黄老板你这是正常做生意的想法。”马主任说,“我们国开行做的可不是正常生意。” “不是正常生意?”黄文斌问。 “我们的着眼点,是帮助国家经济。”马主任说,“我们国家啊,地大物薄,厚薄那个薄,什么资源都缺,什么资源都要进口。可是你想好好进口把,还老有人给你捣乱。别的不说,就说缅甸,好容易跟他们谈了个发电站,说好我们来建,大部分电供给我国,剩下的他们可以自己用,我们还给电费。结果刚开工,就有当地人来捣乱,说我们破坏环境,然后缅甸政府就让我们停工了。其实我们破坏个鸟,就是当地的军阀被人收买了给我们捣乱。我们想收买回去吧,还找不到合适的渠道,你说冤枉不冤枉。” “这个……”对缅甸的事情,黄文斌是一窍不通。 “所以现在我们就学乖了,你缅甸政府不配合,或者说没能力配合是吧,那也不要紧,我们直接找下边的人。”马主任说,“阿瓦将军就是一个很好的对象,直接控制着几千部队,还有自己的基本地盘。” “我看阿瓦将军也不算军阀吧,什么事情都要问过政府啊。”黄文斌说。 “有地盘,有军队,自己筹饷,这就叫做军阀。和问不问政府没关系。”马主任说,“地方上就是这样的军阀说了算,中央政府想做什么,还得跟他们商量。就好像我们民国时候一样,乡下军阀听到委员长的大名,一样毕恭毕敬,可不影响他们做军阀。以前我们就是吃了这个亏,总以为中央政府控制力有多强,其实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第三世界国家,很多中央政府就是管管首都和港口,大部分地方都是一个一个的小军阀。万一哪一天做大了,那就要改朝换代。” “缅甸好像挺稳定的啊。”黄文斌说。 “因为打不动了,前二三十年打得可热闹了,也就这些年消停了一点。你等着吧,再过几年大家都休养生息完了,还得再打。”马主任说,“一直打到大家都没力气了,又会和谈,重新划定势力范围,然后休养生息,再一次轮回。” 这倒是真的,黄文斌记得穿越之前缅甸也是打成一锅粥。不过那时候他和缅甸一点交集都没有,看看也就算了,都记不清楚是谁打谁。似乎是缅甸政府打地方武装来着,又好像是政府军打赢了,当时要是仔细看一下就好了。 “现在阿瓦将军大伤元气,虽然说没到发不出军饷的地步,不过各种福利都削减了很多。如果我们能够帮上忙让他稳固地位的话,不但可以交好阿瓦将军,借他的力和缅甸其他地方势力搭上线,还可以树立一个示范效应,跟着华夏能发财。”马主任说,“你的项目详情是怎么样的,有没有详细资料?” “有。”黄文斌连忙拿出可行性报告来,这些都是方天和帮忙写的。 “写得真是花团锦簇,是小方写得吧?”马主任笑了笑说。 “是啊,马老师你看我写得有什么毛病吗?”方天和一点都不避忌。 “就申请来说,算是很不错了。”马主任说,“不过小方你是在银行做过的,还是我的得意门生,这水平就不像话了。你看看这里,使用的评价方式完全错了,结论也是完全错的。还有这里,怎么能用估算值呢,就算用估算值,也不能四舍五入啊,只能截尾。还有其他这么多错误,说都说不完。要是你还在银行里,做出这样的可行性研究报告,我非骂死你不可。” “离开银行系统太久了,手生啊。”方天和赔笑着说,“马老师帮我批改一下呗。” “真没办法。”马主任拿出一支笔来,一边看一边在上面打圈圈画叉叉,又对黄文斌说,“你这个项目,主要分成三个部分,一个是用生活用品换翡翠矿石,一个是帮助阿瓦将军建立工厂进行外销,还有一个是在他那儿建木材加工厂,没错吧?” “差不多是这样。”黄文斌现在也不敢提市场占有率什么的,明显人家对缅甸的情况比黄文斌更加清楚,“外销什么的,其实是阿瓦将军的主意,我也觉得希望不大。木材加工厂要看缅甸的政策,如果赌赢了就可以赚大钱,赌输了的话就要赔了。” “我们国开行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赔钱。”马主任笑了笑,“不过就是几亿罢了,要是成功,那就是保住了木材出口,还深入的控制了缅甸的木材出口业——当然只是暂时的了,人家也会建加工厂的嘛——不过只是暂时控制也很了不起了。” 说着翻到最后,他问黄文斌“你这个木材加工厂,预计要八亿资金?” 黄文斌也知道这个价钱太高了,加工木材的设备很便宜,地皮是免费的,运费也没多少(因为是自己的船),真算下来,两三亿就够了,写八亿上去,也是想要多点钱。“要是节省一点,五六亿就够了。”黄文斌说。 “节省什么,这事怎么能节省!”马主任说,“你自己看看,这预算像什么话,运输费用只有这么一点,怎么够呢?这种项目运输费一定要列够,不然到时候超了预算,难道把机器扔半道上?还有,公关费只列了五千万!这怎么够啊,你和阿瓦将军再熟,这公关费也不能少。再说了,矿区自己只有几个渔港,大宗货物还要走正规港口,那就是别人的地盘,不给够钱,机器被扣下了怎么办?” “阿瓦将军会出面,我和他合作项目很多,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掉链子。”黄文斌说。 “别人不给他面子呢?”马主任说,“黄老板,在国外做生意,和国内是不同的,做成了利润固然丰厚,但是路途上各种困难,比国内高十倍。就算你辛辛苦苦在矿区建好了木材加工厂,培养好了市场,眼看就要赚大钱了,阿瓦将军打仗输了,矿区来了新主人,你的钱不就全赔了?” “这个……”黄文斌还真没在国外做过生意,但是国内其实是一样的,君不见多少大老虎一落马,依附着他得企业就全部倒霉。黄文斌明知道自己这么多钱没有高层背景很危险,还不去努力结交高官,就是知道以后有一大波打老虎行动,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倒霉,万一投靠错了对象,就会被人一起打了。他穿越回来的时候,打老虎行动还没结束呢。 “所以啊,做这种大项目,钱一定要给足。”马主任说,“港口的,沿路的,周围的,一个都不能少。八亿太少了,我给你十八亿吧,八亿用来做项目,十亿用来行贿……我是说和地方势力搞好关系。” 听着有些不对劲,花八亿做生意,倒要搭上十亿来行贿,这利润率要多高才能收回成本?本来八亿就是虚报大数,现在变成十八亿,就算真的能给全缅甸的原木做加工,那也得十年八年才能收回成本吧。这种生意能做十年八年吗,明显不可能的啊。 缅甸这种地方政策一日三变,不会维持十年。就算真的持续下去了,就好像马主任说的那样,你会建木材加工厂我不会?又不是什么独门技术,机器工人技术全都是大白菜,随便培训几个月就能上岗的。 “会不会多了些啊?”黄文斌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马主任说,“这一次接下的善缘,以后也可以用。至于项目亏本什么的,亏了就亏了吧,到时候重组一下债务就完了。他们矿区临海,但是没有好港口,你可以和阿瓦将军谈判,给他建设一个正规港口,以后要进口出口,就可以直接通过这个港口进行。然后再和周围的军阀谈判,修一条好路,从矿区直接到木材产区,以后砍了木头送到矿区加工,减少运输费用。我们的势力就可以沿着这条道路一路入侵了。” 入侵……听起来好像帝国主义一样,黄文斌问:“人家缅甸政府能同意吗?” “他们同意,那当然最好。不同意,那就是挡着人家发财。”马主任说,“我们和地方势力同仇敌忾,这关系不就越来越亲近了吗?没办法也就算了,现在有这么一条发财的金光大道,谁还愿意守着宝山受穷啊,到时候你偷偷的建个小港口用来走私,大家都要承你的情。” 这简直就是把国法视若无物,黄文斌虽然缺钱,这种钱也不敢拿啊。拿了普通银行的钱,黄文斌敢不办事,以后把钱还上。可是拿了这种政策钱,不办事人家会放过他吗?“这个谋划太大了啊。”黄文斌愁眉苦脸的说,“超出我的能力了。” “也没说让你一个人办了。”马主任说,“当然是一步一步来,不用着急。要是成功了,你我都是国家的大功臣,抓着这么大个开发区,拉拢了这么大批的地方势力,以后吃用不尽。要是失败了,那也没办法,你说是不是。” 第四百四十二章. 另一门生意 我操,大家才刚刚见面,说这种话不好吧。黄文斌看着方天和,这个马主任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画大饼是大家都会,可要求分肥,这起码要互相信任以后才能做的吧,哪有第一次见面就和盘托出的。 “马老师是自己人,说话一向直接。”方天和说。 “是啊,我这人就是这样,有什么话都敞开来说。”马主任说,“不像其他人,遮遮掩掩的一两年都搞不成一个项目。你说为什么我们把钱给地方势力拉拢他们就可以,给自己人就不行呢?完全没道理的嘛对不对。我们给国家办了这么大的事,自然应该获取相应的报酬。” “对。”黄文斌还是有些犹豫。 “黄老板以前没有做过这么大的项目,可能还有些疑虑。这没关系,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钱要一笔一笔的借。”马主任拿起可行性研究报告,“你这里要借三十亿对吧,我可以先给你办二十亿。” 有二十亿就够了,黄文斌松了一口气,“那最好,我先拿起试探一下,如果可以的话,再展开后续的计划。”后续计划什么的就算了,黄文斌在国内做个富翁也就可以了,到缅甸去搞这么大项目,实在是有心无力。 “可以。”马主任说,“这些钱你要怎么支付呢?” “我想先打到我在国内的账户上。”黄文斌说,“因为有很多东西都要在国内采购。” “这也没问题。”马主任说,“到时候要美金,我再跟你换就是了。” 这么好说话?黄文斌将信将疑,“没有其他条件吗?我手里头抵押品不是很够。”现在黄文斌手头能换钱的都拿去换钱了,还真没有足够的抵押品,所以才要挖空心思找这种政策性贷款。要是抵押品足够的话,直接把抵押砸过去,有多少钱借不到。 “抵押?我不要抵押。只要你这些钱最后是用在这个项目上就好。”马主任说。 最后啊,这就好办了。黄文斌连忙点点头,“那就麻烦马主任了。” “我回去帮你改改这份可行性报告,其他手续也帮你弄好。”马主任笑了笑说,“这笔钱很快就可以到账了,还会是很优惠的利息。记住,中间你把钱拿去搞什么了我不管,最后可要一分不少全投到缅甸去。” “这个一定会的。”黄文斌说,反正他也就是用几个月,然后就拿去还了。缅甸那边,做做样子就可以,矿石换生活用品肯定能成功,建立木材加工厂肯定会失败,这样一来一去,也算是有50%的成功率,很不错了。 “那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打我的电话……”马主任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虽然是大家都知道的规矩,不过你是第一次做,我还是跟你说一下吧。我写申请上去借二十亿,上头可不一定会批下二十亿来,具体多少,还得看运气。” “这个我们当然知道。”方天和说,“不过马老师出马,上头肯定会给面子。” “面子?现在面子哪里还值钱啊,上头的人全换了,我的面子两块一斤都没人要。”马主任站起来,把报告塞进公文包里,“好了,你们忙吧,我先回去给你们办手续,希望这一次的合作可以成功。” 刚把马主任送了出去,黄文斌就忍不住和方天和抱怨:“怎么请了这么一尊大神?” “这是你运气好。”方天和说,“没想到马老师居然在这个时候到了贷款部做做副主任,还是专门管东南亚的。要不是这样,你根本不可能拿到国开行的贷款。那可是真正的无后患低利率贷款啊,不知道多少人想借又借不出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这运气真是逆天了。时来天地皆同力,我都快妒忌死了。” “这马主任对缅甸的情况太了解了!我们吹牛都不好吹。”黄文斌说。 “所以说你不懂银行的事情。”方天和说,“牛是怎么吹的?不是我们向贷款部的办事人员吹,是我们和贷款部一起向银行吹。贷款部的人都在对应行业爬摸滚打几十年,精着呢,你什么猫腻能瞒得过他们?省城是外贸大市,你随便去一家银行,不论怎么样的小银行,贷款部起码能找到十个八个外贸专家,很多比你们外贸公司的人还厉害呢。” 黄文斌一想也是,上辈子他也接待过银行贷款部的人,说起外贸的事情来头头是道,一看材料就知道怎么回事,连里面有什么猫腻都猜个差不离。原来黄文斌以为是个例,今天听方天和这么一说,难道是普遍现象? 穿越以后,黄文斌不怎么借钱,倒是经常存钱,见的多数都是拉存款的客户经理,这帮人一看到黄文斌,那真是比毛主席还亲,对黄文斌是有求必应。贷款部的人见得少,看来以后得多见识一下才行。 “所以,要向银行贷款,必须要和贷款部合作,尤其是那些有猫腻的。”方天和说,“比如我们现在这个贷款,缅甸什么情况,你知我知,马主任也知,所有会批贷款的银行贷款部经理都知道,就算真不知道,还不会找同行打听吗?这种事情,历来是瞒上不瞒下。骗贷款经理的,从来都没好下场。正确的法子,是和贷款经理一起干。” “一起骗银行?”黄文斌问。 “不要骗不骗这么难听嘛,”方天和说,“和贷款经理一起做材料,这样才能把材料写得天衣无缝。你在怎么精通业务,能比不上人家银行内部的人?本来就是马主任审核,他来写材料才叫万无一失。” “原来是这么回事。”黄文斌这才明白,看来刚才是白担心了,要不是方天河的话,自己那一点小伎俩还真是贻笑大方,凡事就怕认真儿子,没认真研究过真不行,“那个……马主任要收多少?” “一般是2%,以前是按照顾问费给顾问公司,然后顾问公司再给马主任。”方天和说,“不过也没准,前一阵子他们刚查了顾问费,也许现在有别的名目收钱,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数,到时候他怎么说你怎么配合就是了。” 2%啊,二十亿的话就是四千万,这工作还真好赚。不过黄文斌也没有资格说人家,他炒地皮比人家还好赚,人家好歹还要费心费力些报告呢,他就只要随便吩咐下去,然后在别人写好的文件上签字,就可以赚大钱了。其中只有一点小小的区别——黄文斌做的事情是合法的,马主任做的事情是非法的。 “不会有什么问题把?”黄文斌问。 “这个你就放心吧,他比你还还小心呢。”方天和说。 黄文斌还是觉得于心不安,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直接的给过贿赂。让别人在职责范围内合理合法的出手帮忙,然后送一些谢礼,这是一回事;可是送出四千万让银行贷款部主任给自己弄二十亿贷款,这是另外一回事。万一以后要是查出来,这可是赤裸裸的违反法律。 “能不能用更加隐蔽合法的手段来感谢马主任呢?”黄文斌问,“比如说资助一下马主任的儿子去美国留学什么的。诗诗在那边有一栋房子,可以免费借给马主任儿子女儿住之类的。” “马主任无儿无女。”方天和说。 “那……那他老婆呢?还有父母。”黄文斌问。 “他父母双亡,老婆离婚,一个亲戚都没有,现在一个人住。”方天和说。 “那他赚这么多钱有什么用?”黄文斌可就奇怪了。 “我哪知道。”方天和说。 “要不我给他送几块翡翠?到时候就说是原石解开的。”黄文斌说,玉石,翡翠,古董,彩票,这都是非常好用的礼品。如果有个人运气非常好,买个彩票中五百万,买个原石解出来就涨,买个古董还检漏,要么是穿越的,要么就是做官的。 “你不要乱打主意了,行内都这规矩,马主任想要什么,自然会和你说,你主动提的话就是不礼貌。人家就是做钱的,怎么收钱是大行家,想出来的办法不知道多精妙。哪有你直接送翡翠这么粗暴的。”方天和说。 可黄文斌就是不放心啊,上辈子打老虎的时候,落马的可不止是公务员,银行的也被抓了不少,里面就有不少放贷款的。这个马主任看起来很精明能干,做的又是涉外业务,危险不那么大,可谁也不能担保是不是,万一他被抓了,说不定会连累黄文斌的啊。 可是黄文斌现在很需要这二十亿呢……要不还是另外想办法,如果能够在别的地方弄到二十亿,就不用冒这个风险了。“方姐,”黄文斌说,“刚才马主任也说了,不一定能够弄到二十亿贷款,我们还得另外想法子。” “马主任是老员工,上头很看重他的,一般不会有问题。”方天和说。 “这次可是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赌博,一般可不行。”黄文斌说,“一定要万无一失。” “你说的也有道理,万一差个两三亿没成功,别说你,我也会抱憾终身。”方天和说,“国开行不是普通的商业银行,不占额度,我在银行的关系还可以弄出五六亿来,不过利息会有点高,和国开行不能比。” “那最好。”黄文斌说,“利息高点就高点,资金安全最重要,先把钱拿下来,我很快就要用了。除了这五六亿以外,我还有一门生意,说不定也能借到些钱。” 第四百四十三章. 黄光一号 “哦?是什么生意啊?”方天和问。 “果汁。”黄文斌说,“苹果汁。” “苹果汁算什么大生意?”方天和当然知道黄文斌手里有个黄苹果贸易公司,销售专门用来榨汁的小黄苹果,行销整个省城,西施包子铺的拳头产品之一,就是正宗生榨苹果汁,可这门生意利润虽然很高,规模却不大,也就是在省城卖一卖,出了省城就没什么人认识。 “苹果汁有成为大生意的潜力。”黄文斌说。 “大生意?不可能吧。”方天和说,“几块钱一杯的便宜货,利润能有多少。” “就是便宜货市场才大。”黄文斌说。 便宜货用的人多,市场就大。好像肯德基麦当劳,就是比任何高等食府规模都大;雪花青岛啤酒就是比茅台五粮液销量高;猪肉鸡肉就是比牛肉羊肉卖得多。世界首富就是卖pc机操作系统的,而不是做超级电脑或者大型数据库的。 饮料市场也一样,看看可口可乐和百事可乐就知道了。国内也有很多做得很大的饮料厂商,后世加多宝和王老吉对垒,那是要多热闹有多热闹,你赞助一个明星,我赞助一个节目,你搞一个活动,我弄一个促销。 果汁饮料是饮料的一个大宗,苹果汁又是果汁的其中一个大宗,理论上来说,的确有做大的可能。但实际上,说起果汁,大家的第一印象还是橙汁,人家还有独立品牌粒粒橙什么的,苹果汁只能和葡萄汁什么的一起退居二线。 黄文斌之所以要做苹果汁生意,自然不是想超越历史挑战自我,而是想要借此筹集资金。娃哈哈靠卖水都能卖出个华夏首富来,黄文斌卖果汁筹款二十亿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虽然说娃哈哈老板的华夏首富只呆了一年,可是黄文斌这二十亿也只要用几个月而已。 “饮料生意我是不懂,可是我知道要把一门生意在一两年里面做到几十亿的规模,那是很难的。”方天和说,“你要是炒地皮,一栋楼几千万,十栋楼就好几亿了。或者做外贸,一船货几千万,十船货也好几亿了。可是苹果汁这种东西,要怎么样才能上规模?又不是生活必需品,偶尔才喝的东西,省城的市场就这么大,货源就这么多,卖上一年也就几百万的生意额。” “不止几百万。”黄文斌说,“光是省城市场,一年就有好几千万的营业额。” “那也不多啊,果汁又不是你一个人做的,光是批发苹果能赚多少。”方天和说,“而且你这些苹果多数是库存吧,苹果树都给砍了,要是扩大销售范围,供应能跟得上吗?就算从现在开始种苹果树,也得两三年才能结果子。” 这的确是一个难题,但不是没法子解决。“现在我们开发出了新科技。”黄文斌说,“小黄苹果的消耗量大大减少了。用一个小黄苹果加上四个普通苹果一起榨汁,再兑水,就可以弄出一大瓶果汁,味道只比纯小黄苹果汁差一点点。” “难怪现在喝苹果汁没以前那种味道了呢!”方天和恍然大悟,“你们这些奸商!” “你那是心理作用,我做过双盲试验的,味道根本没差别。”黄文斌说。 所谓的双盲实验,其实是为了排除安慰剂效应影响的实验方法,后来也用来排除观察者偏爱。拿出十杯果汁来,其中五杯是存小黄苹果汁,五杯是一个小黄苹果加四个普通苹果的,事先不告诉品尝者哪一杯是哪一种,要他们自己分辨——这是所谓的单盲。 双盲更加严格,连设计实验的(也就是黄文斌自己)都不知道哪几杯是真的哪几杯是假的,只有在所有实验数据都记录完毕以后,才揭示真相——这才是双盲。这是因为黄文斌自己也有倾向性,他希望实验者喝不出来,要是不排除黄文斌的干扰,实验得出的结论就可能有问题。 正因为实验这么科学,所以黄文斌才敢大胆的说味道根本没什么差别——所有人的成功率都在50%上下,高也高不过60%,低也低不过40%,整体的成功率刚好就是50%,一点不多一点不少,也就是说都是瞎猜的。 “刚才还说只差了一点点呢,现在就变成没差别了?”方天和说,“就算没什么差别吧,那也不过是扩大了五倍的供应量,还是没多少。” “足够用两年。”黄文斌说。 “两年以后呢?”方天和问。 “两年以后新的苹果树就长出来了。”黄文斌说。 “长出来也不是你的啊,是人家农民的。”方天和说,“现在苹果汁这么好卖,新种出来的小黄苹果肯定很多人抢,你就算签了合同都没用,人家才不管你。多人抢,价格一定飙升,利润就会大幅减小,更加不值得做。” “这个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了。”黄文斌说。 “要怎么解决呢?”方天和问。 “我现在就去解决,你要和我一起去吗?”黄文斌问。 “好啊,我就看看你能折腾出多大个生意来。”方天和说。 解决的办法,自然就是自己去种苹果树,要说种苹果树,自然要找原来开发出这种小黄苹果树的公司。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一问就问到了,前两天黄文斌已经和这公司的总经理接触过。现在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正好继续谈判。 出了市区,一直往北走,在穷山恶水之间绕绕弯弯颠簸两个小时,就会看到一大片花海,有如桃花源一般,那就是省城农科所研实验基地。黄文斌一路长驱直入,到了一栋两层高的小楼边才停下车。 “这儿风景倒是挺好的。”方天和下了车,好奇的四处看。小楼周围好几百亩地,都开辟成良田,有的种菜,有的种花,还有的种树,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水沟流畅其间。有三五人在田间地头,都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的却是锄头镰刀,相映成趣。 “是挺好的,不过肯定不和方姐的胃口。方姐你喜欢没农药没化肥的纯天然蔬菜,人家农科院研究的是怎么用农药施化肥最好。”黄文斌正说着,忽然看见一人从前方走过,连忙上去打招呼,“钱教授!” 那人手里提着一个大桶,听到黄文斌叫他,转头一看,连忙把桶放下走过来,“黄老板怎么来了。”伸出手来想和黄文斌握手,手上却是一股很重的尿骚味,自己都闻到了,连忙把手缩回来,“真不好意思,刚才在弄农家肥。” “没事。”黄文斌抓着钱教授的手使劲摇了摇,“这位是方小姐,是我的搭档。”有个方天和介绍说,“这位是钱教授,农科所的农业教授,以前是省城大学农业学院的副院长。”后来被人排挤到这里来,这点自然不能说。 “钱教授好。”方天和迟疑了一下,没把手伸出来。 “方老板好。”钱教授也不在意,“两位去我办公室喝茶。” 钱教授的办公室不小,但是堆满了各种书籍,能坐人的地方就少了。黄文斌让方天和坐了沙发,自己坐着小木凳,靠在一堆资料上。钱教授烧水泡茶,方天和嫌气闷,推开窗子,看到外边大片的农田,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一只蛾子就从窗户飞了进来,冲到方天和的嘴巴里。 “呸呸!”方天和连忙把飞蛾吐出来。 “这儿就是虫子多。”钱教授顺手把窗户关上了,捡起蛾子看了看,“这是甜菜夜蛾。” “怎么不装个纱窗呢?”黄文斌问。 “原来有的,坏了没钱修。”钱教授说,“农科所拨款不够,有点钱也拿去维修实验室了,办公室的东西只能先怀着。我这儿还算好的,只是纱窗没了,好多人连吊扇都坏了,只能自己买落地扇。” “真是太清苦了。”黄文斌说。 “这有什么办法,这就是个清水衙门。”钱教授说,“想要自己开公司搞三产吧,次次都赔钱。你说我们技术也有,人才也有,指导别人的时候说得头头是道,为什么自己亲身上阵就是不行呢。” “开公司也不止是农业技术。”黄文斌说,“还需要管理人才什么的。” “我觉得还是技术不够好,平时跟人讲解,反正不是自己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是胡说八道,治好了就是自己说得对,治不好就怪农民没文化没全部按照自己说的做。亲身上阵自己做生意了,才看得出全是一帮嘴炮专家。”钱教授说,“特别是那个黄光一号,培育了二十年才成功,号称重大科研成果,一经推广肯定能够让农民年收入增加2000元以上,结果呢,唉,兵败如山倒啊,把老本都给亏得干干净净。” “黄光一号就是我们用来榨汁的小黄苹果。”黄文斌给方天和解释。 “那不是很成功吗?”方天和问。 “成功什么啊。”钱教授说,“黄光一号原来是为了适应我省山区贫瘠的红土半沙地酸性土壤开发的一种很有针对性的果树品种,可以利用现在荒废的山坡地,结出来的果子不是很多,形态也比较小,但应该脆、甜、口感好。小规模种植的时候的确是这样,可是一推广,就变异了,果实酸得要死,根本没人买,靠着市政府,硬是推销了一部分出去,都说拿去喂猪猪都不吃。累的我们差点被农民骂死,说我用伪劣产品害他们。” 第四百四十四章. 大好人 “现在榨果汁很成功啊。”方天和还是不懂,“全省城都很热销呢。” “是啊,感谢黄老板,要不是黄老板,我的名声可全毁了。”钱教授说,“自从黄光一号结果子,我是一步都不敢出去,生怕被农民堵住。不是怕被打,是怕看到他们那种绝望的眼神。本来家里就穷,花了这么多钱,种了一堆没人要的树。幸好黄老板发现这黄光一号可以榨汁,他们不绝望了,都说自己有眼无珠,再跟我要种子……可惜啊,迟了一年,要是早一年发现那该多好。早一年发现,我们所就成功了,黄光公司也不用破产了,就差这么一年啊。” 一年已经很长了好不好,黄文斌穿越回来,能大笔大笔赚钱的好日子也就这么五六年而已。虽然这么想,黄文斌还得安慰他,“造化弄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幸好现在也算是熬出头了。” 人家农业科技就是时间长,一年时间真不算什么。就算是搞水稻的,一年最多也就熟三次,做个三四十次实验,十年时间就过去了。苹果树这种更不必说,从种下去到结出果实,至少要两三年,实验十次,二十年就过去了。 所以农业科技比工业更讲究积累,工业上华夏花了六十年追赶,现在已经算是中端玩家。农业上可差得远,除了某些特定领域(比如杂交水稻),和发达国家根本没得比。之所以产量高,靠的是花费大量人力精耕细作。 培育新种这种事情,技术含量极高,一点都马虎不得,累积少资料少技术落后,就要靠大量的实验弥补,这就更加需要时间。省城农科所技术力量不算强,又只花了二十年培育,就会出现黄光一号这样的悲剧,小规模种植好好的,大规模推广就变异了。 “什么熬出头啊。”钱教授感叹,“黄光公司破产了,黄光一号的专利早就卖出去了。现在黄光苹果再出名,种的人再多,和我们农科所也没关系了。” “卖出去了!”方天和吓了一跳,“卖给谁了?” “诗诗买的。”黄文斌说,丁诗诗一发现这小黄苹果能赚钱,立即就把黄光公司这新种苹果树的所有专利都买了下来。那时候黄光一号声名不显,专利的价格很便宜,只花了十几万就买到手。 “诗诗买了?专利都到手了那你还来这里做什么?”方天和问。 “因为诗诗买的价格太低了。”黄文斌说。 “价……价格太低?”方天和心想你这是疯了还是傻了?买东西居然还嫌价格低,虽然是十几亿身家能够调动好几十亿资金的土豪,那也不是这么个土豪法啊。买衣服买珠宝买车买游艇可以嫌弃太便宜不够档次,买专利权你嫌弃哪门子价格低。 “没错,价格太低了。”黄文斌正义凌然的说,“这可是农科所无数专家二十年的心血,才十几万怎么能体现黄光一号的身价。”他对钱教授说,“诗诗是我的这个……合作伙伴,她一查到黄光一号的专利可以买,立即就下手了,侮辱了钱教授一番心血。” “侮辱什么啊,要不是那十八万,我们所当月工资都发不出来。”钱教授也很心疼,但是卖都卖了,还有什么法子呢,“黄老板是想找我们来做技术支持对吧,这没问题,种苹果树的时候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们。” “不,我是认真的,那个价钱实在是太低了。”黄文斌说,“我打算加到一千万!” “一千万?”这一次连钱教授也觉得黄文斌是不是傻了,低价买回来一个可以赚大钱的技术,不回家偷着乐,跑过来对原主说我赚太多了要再分钱给你?要钱教授是倾国倾城的美女,那还有可能,但他明明是个老农样子的男人。 “一千万。”黄文斌可不是在开玩笑,他是很认真的,朝着甘白龙招了招手,甘白龙就从皮包里面拿出一张支票,递给黄文斌,黄文斌转交给钱教授,“这是一百万,算头款,剩下的九百万,将会分二十年打到农科所的账户上。” “黄老板这是什么意思?”钱教授彻底糊涂了。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农科所二十年的心血白费。”黄文斌说。 “这可真是……可真是……”钱教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说骗钱吧,那应该不会,农科所没有什么好骗的。再说黄文斌是暴发户可能信不过,丁诗诗家里可是老牌子,肯定不会有问题。这支票的真假,打电话一问就知道了,难道黄文斌真是个大好人? “钱教授可以先把钱存进去你们公家账户里面。”黄文斌还怕他不放心。 “这……好。”钱教授还真有些不放心。 他立即叫了农科所的财务过来,先是打电话确认,然后一起跑到镇上的银行,把支票存了进去,这才确定黄文斌说的一点都没有假,真的是一百万支票,真的存到农科所账户里面了。 钱教授激动得浑身发抖,农科所是政府单位,手里的钱来来去去很不少,但那些都是用途确定的政府拨款,好容易挣了点小金库,开个公司全赔了出去。现在忽然有了上百万的预算外资金,还是他手上挣回来的,不激动那是假话。 再签了合同,规定剩下的九百万分二十年付清,每年给45万,钱教授差点没晕过去。天上真的能掉馅饼,黄文斌真的是大好人。“太谢谢黄老板了,要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请尽管开口。”钱教授真心诚意的说。 “这个还真有。”黄文斌说。 钱教授早就有准备了,心想只要不是太违法乱纪的事情都答应了:“请说。” “我会举办一个新闻发布会,发布我公司从农科所花费千万从农科所购买了黄光一号的相关专利,并得到农科所的支持,将会大规模推广黄光一号。”黄文斌说,“到时候希望钱教授能够作为首席技术专家,亲自出席。” “就这个?”钱教授问。 “当然还要给我提供后续的技术支持。”黄文斌说,“我会按照最高标准给顾问费。” “这四十五万不算进顾问费里面?”钱教授吃了一惊。 “买专利的钱和请技术员的顾问费,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呢。”黄文斌说。 钱教授再一次确认,天上真的会掉大馅饼,黄文斌真的是大好人。“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这一次黄光一号再弄不好,我把头砍下来给你。”钱教授说,“黄老板你真是……这样做生意,难怪能做这么大。” “过奖过奖,我这人就是看不得合作伙伴吃亏,尤其是有技术的。”黄文斌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这个新闻发布会很快就会开的,大约就是这两三天,钱教授你做好准备,可别到外地去。” “肯定不会耽误黄老板的大事。”钱教授激动的说,“除非我死了,要不然一定出席!” 黄文斌不由得想到一个场景:钱教授开车出来的时候遇上车祸死了,一缕英魂不灭,从此徘徊在山间小路上,每逢下雨天,就会有人看到路边有一辆发生过意外的小轿车,还有人在旁边拦车。要是停下了,就会看到那人满脸是血,脑浆迸裂,还说‘送我去参加新闻发布会’。 想到此处,黄文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好端端的想什么鬼故事啊!赶紧告辞回家,准备下一步计划去了。走了之后,钱教授想起今天的奇遇,忍不住又说了一遍:“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黄文斌还不知道自己收了一张好人卡,正在给方天和解释今天的举动:“花了十几万买下来的东西,花一千万再买一遍,当然物有所值。” 这个价值,就是所谓的广告效应。现在黄文斌要把苹果汁生意搞大,少不得要做全方位的宣传,要宣扬者苹果汁怎么怎么好。追根溯源,少不得有人问这么好的品种,是怎么培育出来的?难道说这是省城农科所培育出来的,我趁着他们破产,十几万买了下来……这也太小家子气了。 干脆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我是用千万巨款鲜榨小黄苹果汁在省城是人人皆知,但是出了省城,知道的人就很少了。光靠省城市场,绝对撑不起几十亿的果汁生意,所以要在全省乃至于全国打响知名度。这第一炮,哪里还有比新闻发布会更好的呢? 有抑扬顿挫的曲折故事,有二十年磨一剑的坚守,有科技人员的无私奉献,这样的新闻,哪一家新闻不抢着报。再请一帮水军在网络上推波助澜,很快就能让人全国人民认识到什么叫做黄光一号。 当然目的不仅仅在于宣传,还有技术支持。黄文斌和丁诗诗都没做过农业,更没接触过果树种植这么专业的技术。以后不论是进行推广还是自己搞果园,都必须要请专家,请别人当然不如请农科所。 这黄光一号就是农科所开发出来的,资料完备,技术熟悉。就算有专利资料,请别的专家,要吃透资料都得好几年,万一发生问题,黄文斌可没时间等他们慢慢解决。和几十亿的市场相比,一千万的推广费用算什么,况且还是分二十年给。 这么一点小钱,可以在全省全国做一大波广告,打响知名度,还能绑定农科所至少二十年,让农科所上下的科技人员为黄文斌的品牌战略服务,随叫随到,不是物有所值,而是物超所值啊。 第四百四十五章. 卖关子 “好吧,你厉害。”方天和叹服,“银行的事你不懂,除了银行以外,其他生意倒是比我强。”这已经是极高的赞誉了,要知道方天和是做高利贷生意的,各行各业都要懂。要分辨出谁的生意大有前途,谁的生意已经注定要失败,谁还想行险一搏,谁又想卷款跑路。谁的抵押品真有价值,谁的抵押品只是虚有其表,然后才知道谁能借钱谁不能。她经常自诩,要不是做高利贷,她肯定已经在别的行业取得成功了。 “那当然了。”黄文斌还不知道自己又取得了一个成就。 “现在我们去干什么,准备新闻发布会吗?”方天和看着黄文斌,眼神明亮,几乎要发出光来,“我认识省台的记者,要不要去联系一下?” “不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黄文斌说。 “更重要的事情?”方天和问,“是什么?” “铺货。”黄文斌说,“广告的效力,刚播出的时候最强,以后每隔一个小时,影响力就会下降一个百分点。也就是说,每天会下降二十四个百分点。” 也就是说,一个广告即使制作再怎么精良,请的明星再怎么打牌,如果只放一次不做跟进的话,四五天以后就会被人完全遗忘。最好的广告模式,就好像舌尖上的中国那样,一放完电视,大家立马上网搜索,然后立即就下单买了。 “如果我们不先铺好货,光有广告有什么用,现在各种新闻这么多,过几天大家都忘了这回事了。”黄文斌说,“所以我们必须先铺货,等大家看到新闻,产生购买冲动,立即就能买得到,才能把影响力转化为销售额。” “可是现在铺货要怎么铺?全省各地一家家超市谈吗?”方天和觉得就算是黄文斌,也办不成这样的事情,“你得把苹果卖到各个超市放单独的柜台,说明这是榨汁专用的苹果,还得附送榨汁机在现场做演示,想一想都觉得麻烦。还不能用太差的榨汁机,要不然把客户吓跑了。你说有多少人家里有榨汁机啊?” “等一等。”黄文斌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误会,“谁说我要直接卖苹果了?” “不是卖苹果?”方天和问,“难道你想卖鲜榨果汁啊?这要和全省各地的甜品店餐饮店谈,更加麻烦啊。超市树木还少一些,甜品店餐饮店那得多少啊。这黄光一号在外地没名气,人家可不一定答应合作。” “当然也不是。”黄文斌才不会去找这种麻烦。 “到底是什么?”方天和问。 “就是这个。”黄文斌从座位底下拿出一个易拉罐来,“今天刚到的。” 方天和接过易拉罐一看,“西施苹果汁?不会吧,你还做成饮料了。”打开喝了一口,还真是黄光一号果汁的味道,不过和鲜榨的有点不同,更甜一点,没那么酸,入口柔和,却没有鲜榨果汁那么有冲击力,却不好说哪个更好吃。 “味道还行吧?”黄文斌问。 “还可以,比一般的苹果汁好喝。”方天和说。 “稍微改了一点配方。”黄文斌说,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鲜榨果汁最多也就放几个小时,可是罐装医疗不一样,可能要放好几个月,从出厂到保质期结束为止,都必须保证口味一致,配方上不得不做一些调整。 “你还有饮料厂?”方天和仔细看那个铁皮罐子,做工说不上多好,也没有多差,没什么明显的缺陷,就好像一罐普普通通街上随便都能买得到的饮料一样,再一看厂址,“不是我们省生产的?你怎么把工厂开到外省去了?” “没有,委托别人生产的。”黄文斌说,要自己生产质量过得去的罐装饮料,就得先建立一个饮料罐生产厂,再建立一个灌装厂,费钱多时间长,光是调试就要调试好几个月的,黄文斌哪里等得及。干脆把苹果送过去委托生产,成本高点就高点吧,反正利润大撑得起。 “还真不错。”方天和说,“以后可以随时喝西施苹果汁了,不会冲击自家市场吗?” “不会的,味道还是有些不同。”黄文斌说,“再说了,只有西施包子铺算是自家生意,其他的不过是合作伙伴而已。他们经常在我背后玩花样,收买仓管偷我的苹果。既然卖罐装果汁更好赚,那当然卖罐装了。” “你委托生产还会更好赚?”方天和不信。 “用一个黄光一号加四个普通苹果,可以出一升果汁装四瓶饮料,每瓶卖三块,那就是十二块了。再加上行销费用,成本不过是六块钱,相当于我一个小黄苹果能赚六块。要是用来鲜榨果汁,一个小黄苹果只能赚四块呢。” 方天和一怔,“成本不是这么算的吧,你的普通苹果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也得算进去成本里面啊,再说还有罐子的成本呢,这饮料罐也不便宜啊。” 谁跟你算普通苹果,普通的榨汁用苹果五毛钱一斤,这还是质量好的。要是放松一些要求,三毛四毛一斤多得是,还包送货上门呢。一辆大卡车过去就是好几十吨,都密密麻麻的堆着,根本不当食品看待。 “铝罐不便宜,这是铁罐,不值钱的。”黄文斌说,谁叫国内钢铁产量这么逆天呢,铝罐用的是铝,高档轻便漂亮,可那是稀有金属价钱贵。铁罐可就便宜了,便宜到黄文斌都不信。所以收垃圾的回收铝罐专门算钱,铁罐只能和废铁一个价。 “别管赚钱多赚钱少,推广倒是简单了,超市便利店都有现成的渠道。就是要一个一个去谈。”方天和说,“省内的话,大概十天半月就能行。全国的话就没准了,要不你支取江浙泸北上广珠江三角洲那些发达地区铺货,只要在这些地方做开了,其他地方自然会跟风的。” “不用,我有办法全国铺货。”黄文斌说,“而且还用不了几天。” “什么办法?”方天和问,“哎呀,你有什么法子就直接说,卖什么关子。老要人家问算什么意思嘛,再问下去我都要变成蓝猫三千问了。” “好好好,不卖关子了。”黄文斌说,“等回去你就知道了。” “这不还是卖关子吗!退货,我不买了。”方天和说。 关子这种东西,就好像水电网络一样,乃是垄断强卖,没法子退货。方天和再不满意,也只能回家才能揭开谜底。回到松山别墅一看,果然来了几个客人,为首的是一个美女,穿着吊带裙,不断搔首弄姿,其他几个都拿着巨大的专业相机咔擦咔擦的拍照。 看到黄文斌回来了,那美女连忙站起来说:“老板你回来了。” “这拍照设备越来越专业了啊。”黄文斌说,“这时候还不忘工作呢。” “没法子,客户要求高。”那美女招了招手,让摄影师把相机都拿过来,“时间紧任务重,请来的模特没一个顶用的,只好自己亲身上阵。那些家伙,让卖骚卖不好,让小清新又不够清新。穿着校服好像出来卖的,穿着内衣吧,又好象是学生一样。好容易调教出来一个,转头自立门户去了,真是气死我了。在外头还没我这儿赚得多了,都不知道图什么。” “这位是?”方天和出来找存在感。 “这是米琪,我淘宝店的合伙人。”黄文斌给她们介绍,“米琪,这位是方天和方姐,是……金融专家,也是我的重要合作伙伴。”总不能说人家是放高利贷的,方天和又没做其他生意,只好说是金融专家了。 “方姐好。”米琪说,“老板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 “全靠大家帮忙,淘宝店就全靠你。”黄文斌说,“这一次是有新的生意,”说着拿出一瓶西施苹果汁来,“就是这个,放到我们线上所有淘宝店出售,不计成本全线强推,同盟店肯代销的话,给五个点的优惠,你们卖出去的,全部按照最高其他产品都往后放。这是政治任务,必须要做,没得讨价还价。” “果汁啊?”米琪打开喝了一口,“真好喝,和店里的鲜榨果汁差不多。” “你觉得销售前景怎么样?”黄文斌问。 “很好喝,具有热卖的潜力,但是能卖出多少不好说。我们主打食品饮料的店很少。”米琪说,“而且网络销售,这饮料重量太大了,包装困难,又不让上飞机,得在路上慢慢走。别人没听说过我们的苹果汁,就算全力强推,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一天一两百箱吧……对了,这苹果汁是怎么的包装?” “有大包装和小包装两种。”黄文斌说,“大的一箱24瓶,小的12瓶。” “那还是主推12瓶的吧。”米琪说,“最好是出个迷你包装得,六瓶一箱或者四瓶一箱,这样更好卖。迷你包装的话,很多人愿意买一箱来尝尝,24瓶就太多了,12瓶也多了点。” “那好吧,我去找个纸箱厂顶一些迷你包装。”黄文斌从善如流。 第四百四十六章. 销售网络 “这果汁味道很好,但是没有知名度,适合放长线,慢慢累积信誉和客户好感度,过几个月回头客多了,再用力推,可能效果会比较好。现在一上线就用力推,效果可能不会很大。” “这个你不用担心。”黄文斌说,“西施苹果汁过两天就会出个大新闻,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想要尝尝这苹果汁什么味道,淘宝店这边等着配合就行。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让你们做没效果的强推呢。” “老板英明。”米琪一边说,一边把刚拍好的相片发了上网,还配上解说词,‘哎,又被请到这种俗气的大别墅做客,真想不明白别墅有什么好的,我还是喜欢山涧清泉,小桥流水,种几棵兰花,养一群白鹅,闲时读两本书,晚上看一眼星河。’ 下边的评论好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一群一群涌来,‘米奇妹妹说得真好。’ ‘你就是我的女神!’ ‘什么女神,实在是太俗气了,明明是仙女。清丽脱俗,仙气十足。’ “米奇妹妹的衣服哪里有卖啊?多少钱一件?” “鞋子是哪里产的?多少钱啊?” “耳环很好看,是正宗的斯洛华水晶吗?” “这别墅虽然俗气,沙发倒是不错,有没有卖的?” 米琪手指上下翻飞,一瞬间就回了无数私信。那些摄影师也没闲着,一个个都在电脑上迅速的修片,把底版修改成各种风格,编辑成图文并茂的帖子,写出一个个故事,给米琪审查。 “你这么忙就赶紧回去吧,早知道我就不打搅你工作了,直接去公司找你。”黄文斌这么说当然是开玩笑,他比米琪还忙呢,“下午会有一车苹果汁送过去,你们可以先尝尝,尽快拿出强推方案来。” “老板放心吧,一定完成任务。”米琪说,“初步方案,我打算说苹果汁美容,丰胸,减肥,美白,改善肤质等等,在我们店购买相关产品满一百块,再加2。99元就可以送一瓶。老板觉得怎么样?” “想法挺好的,不过功能太多了,主推一样就行。”黄文斌说。 “主推哪一样呢?”米琪问。 “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好?”黄文斌问。 “要不……减肥!”米琪说,“减肥但是会造成胸部脂肪无害增生,皮肤黑色素略微减少,皮肤水分增多等副作用怎么样?” “你这还不是一样吗!”黄文斌说。 米琪走了以后,方天和感叹说:“你这淘宝店的经理还真是个人才,以前我就听说过她的名字,都说是省城网络界第一女神,随便穿一件衣服,就有几百人跟风。弄个什么池塘烂泥,满省城的女生都往脸上抹。原来是你手下啊,哼,害得我好苦,说抹那个什么荷花塘百年沉底泥可以改善肤质,根本没效果!” 原来方天和也抹了啊,黄文斌想象了一下方天和满脸烂泥的情形,忍不住笑了笑。 “笑什么,赶紧赔钱!”方天和说,“原来我怕麻烦没退,现在找到正主了,你给我把钱还来!一百八十块一份,我买了十份,一共一千八,快还给我!”她只是说说而已,这当然不会把一千几百块放眼里,闹了一会儿之后说回正事,“原来这就是你的铺货渠道啊,网络购物的确是全国铺货,但是卖不了多少吧?” 要是过几年,这话根本就是贻笑大方,网络店铺把全国的实体店都打得一败涂地,尤其是各种服装、纺织品和电脑手机等it用品,零食饮料什么的,也有很多人从网上买,只剩下一些实在没法子网络销售的店铺。不过现在还只是零七年,网络销售崭露头角,还没成气候,方天和这么说也不算错。 “淘宝店只是一个辅助手段而已。”黄文斌说,“还有实体销售网络呢。” “你有辐射全国的实体销售网络?”方天和不想再当蓝猫,可再怎么想,也想不出来黄文斌可以用什么方式建立一个辐射全国的实体销售网络,国外的话还有全国性的连锁超市,国内还没怎么发展起来呢,只有最发达的几个地区才有连锁超市的雏形。而且这些超市也不是这么容易能进去的,想在里面卖东西,各种手续各种考察都要好几个月,人家也怕被你弄坏了名声。 “虽然是稀疏了些,不过的确是全国网络没错。”黄文斌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掌握着全国网络的两位客人很快就来了——其实黄文斌是分开约的,一个是三点,一个是四点,结果三点的晚到,四点的早来,就碰到了一起。没进门呢,这两人就在外头聊得热火朝天,进了门也不消停。 “朱老板,”苟安生正详细解说,“你要跟上潮流才行,现在我们都是赌藓不赌裂。为什么不赌?藓还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百分之一百确定有没有吃到翡翠里面,可是裂很好看,你拿去用x光机一照,里面什么结构清清楚楚。再不行,用磁共振mri,有没有裂,延伸到什么地方,根本不用赌。” “赌藓不赌裂不是这么个说法吧?”朱振亚问。 “以前当然不是这么个说法,可现在就是这意思。”苟安生说,“缅甸去年进口了好几百台x光机,还有十几台磁共振,可都不是便宜东西。你说他们进口来干什么,全面点的医院都没这么多x光机呢。” “是这样吗?”朱振亚将信将疑。 “是啊,所以现在我们一看原石有裂,立即就pass,不管其他表现再好也不要。”苟安生说,“都是矿区挑出来不要的,切一块垮一块,裂在表面的原石都给他们自己切了做明料卖……黄老板!” “黄老板好。”朱振亚也说,“这不是方小姐吗?您也在这里?” “朱老板啊。”方天和更加糊涂了,“朱老板还在做木材生意呢?” “是啊,一直都在做木材生意。”朱振亚说,“方小姐怎么也在?” “方小姐现在和我搭档做生意呢。”黄文斌说,“今天请两位来,就是有一单大生意要谈。”本来是分别谈的,所以一个约在三点一个约在四点,没想到朱振亚拿乔晚来,苟安生却被抓了把柄不敢有任何怠慢,提早了大半个小时。既然撞在一起,那就一起谈好了,反正两边要谈的内容都差不多。 “是什么生意呢?”朱振亚问。 “就是这个。”黄文斌再一次把苹果汁拿了出来,给他们一人开了一瓶,“两位尝尝。” 朱振亚一喝就明白了,“这是你们西施包子铺的鲜榨果汁吧。”他只喝过一两次,没尝出有什么不同来,“现在做成罐装饮料了啊,黄老板想要做饮料生意吗?我是做木头的,帮不上什么忙啊。” “当然可以帮得上。”黄文斌说,“苟老板也是,如果两位加入,我们一定可以发大财的。”黄文斌顿了顿,让他们消化一下自己的提议,“朱老板你是做木材生意的,这些木材主要用来做什么呢?” “主要是做家具和木地板。”朱振亚说,“和饮料没什么关联啊。” “那么你和全国各地的家具城老板都很熟吧。”黄文斌说。 “也不能说全国吧。”朱振亚说,“我供货主要是给华东和华南,华北很少做。他们不喜欢用缅甸的木材,说我的木材很容易开裂。其实是因为北方天气干燥,他们没处理好,和我没关系。” 黄文斌也不去管他,“我想让朱老板卖我一个面子,帮我说一说,让这些家具城老板在家具城里面开一个角落帮我卖苹果汁。” “在家具城卖果汁?”朱振亚从来没听说过还能这样的,“以前没搞过啊。” “宜家你去过吧。”黄文斌说,“里面不但有饮料,还有饭菜呢。” “可我不是宜家的供货商啊。”朱振亚说。 “宜家是外国先进经验嘛,我们应该学习。”黄文斌说,“现在的家具城多大啊,逛一圈下来起码得半天,而且新屋装修,需要的东西又多又杂,不亲身试过,怎么知道好不好呢?家具城里面放一个角落售卖食品,可以给顾客一个休息的地方,还可以用来展示厨房家具实际坐起来看起来用起来怎么样,不是很好的设施吗?要立即学人家卖饭不容易,那就先从饮料开始吧。” 这歪理简直歪到没法子反驳,又却不过黄文斌的面子,朱振亚只好答应下来:“我可以帮你说说,但是能有多少人同意,我可不敢打包票。其实我也不是直接认识家具城老板,我是认识家具厂老板,家具厂老板又认识家具城老板。有些家具厂老板做大了,也会自己开家具城……总之我尽量帮你试试。” “没关系的,一个城市里面有一个点就够了,当然越多越好。”黄文斌说,新闻发布会召开,热炒一阵,然后全国各地都会出现对苹果汁感兴趣的人,这些人能够第一时间买到西施苹果汁就行了。 第四百四十七章. 双管齐下 “卖我的苹果汁,不用给任何的货物押金。我会给每个点发两车货过去,会有人跟车过去销售,卖出去一瓶我给四毛钱的场租,要是两车全卖光,那我就给五毛。”黄文斌说。 账谁都会算,要是卖剩下的苹果汁不多,那么家具城就会把剩下的苹果汁买下来,好拿这一毛钱的差价,算下来非但赚了钱,还多拿了好些苹果汁呢。不过这对黄文斌也有好处,家具城拿了这些苹果汁,不论是卖出去还是给员工发福利,都能给苹果汁扩大市场。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把尾货运回来太花钱了,还不如处理掉呢。 “我明白了。”朱振亚说。 “那我也是一样?”苟安生问。 “是啊,苟老板是做翡翠给各大珠宝店供货的,珠宝店都是开在大商场和人流最旺最热门的街道上。”黄文斌点点头说,“要是可以的话,也请帮忙推销一下这苹果汁吧,效果一定会很好的。” 在珠宝店里面卖果汁,实在是太奇怪了,比在家具店里卖还奇怪十倍。家具店还有个宜家,珠宝店可从来都没有兼卖食品的,顶多在店里面放一杯水,那也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给珠宝首饰补充水分的。 可是苟安生阴谋刺杀阿瓦将军还功败垂成,证据都掌握在黄文斌手里。一翻出来,以后苟安生都别想去缅甸了。就是在国内,也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所以黄文斌说什么,他就得听什么,除非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抛弃所有东西跑到国外去,这还不一定能跑得掉呢。别说叫他推销苹果汁,就是叫他推销白开水,他也得去干……话说回来,说不定白开水还更容易卖呢,什么娃哈哈啊怡宝啊农夫山泉啊,和白开水也没什么区别。 “珠宝店的话……”苟安生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人家推销,“珠宝店的柜台里面摆苹果汁,这个这个,是不是不太协调啊?”他宁愿黄文斌直接找他要百八十万的,也不要出这种难题。 人家珠宝店里面那是寸土寸金,灯光摆设都是经过专人设计精心调整的,你现在要摆苹果汁上去,那像什么话。别说摆在店里面,就算是摆门口,人家也会嫌弃拉低了珠宝店的档次。 “现在这些珠宝店,都要记录客户名单做vip的吧。”黄文斌看苟安生还没明白,只好给他解释,“做了vip,总要给人积分换礼物的吧。那些礼物反正都是买来的,换成西施苹果汁也不要紧吧。你做了这么多年翡翠供货,这点面子人家总要给你的。” 好的翡翠可是非常稀罕的,这一行当是卖方市场。苟安生手里有高品质翡翠,还有加工厂,能够独立制造出精美的翡翠饰品,在各地珠宝店自然很有面子,让珠宝店负责人帮个小忙,买一点苹果汁当礼品,不会有问题。 “我明白了,只是要当礼品啊,那就好办了。”苟安生松了一口气。 “还要给我张贴一下广告。”黄文斌说,“要是别人不够分想买,也帮我销售一下。” “这个……”苟安生苦着脸,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苟老板你面子这么大,肯定不会有问题的。”黄文斌说。 “我尽量试试吧。”苟安生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下来。不过转念一想,推销不推销是他的事,采纳不采纳,那是人家珠宝店的事。到时候随便说一说,人家不采用,苟安生也没法子不是。苟安生没法子,黄文斌也没法子,最多自己吃点亏,吃个百八十万的货,当作给黄文斌面子就行了。 “每卖出去一瓶,我给你一毛钱的销售费用。”黄文斌接着说,“朱老板也一样。两位老板我都出一样的条件,你们帮我推销苹果汁,什么本钱都不用,只要出个面子就行。卖出去一瓶,我就给你们一毛的销售费。然后那边场地租金,我再出每瓶四毛。要是两车以上的包销,那就再加一毛。” “啊?一毛?”苟安生立即来了精神,这就不同了,一毛听起来不多,可是饮料这玩意儿,消耗量一向都很大,积少成多,也可以发财。一瓶一毛,十瓶就是一块,一车货就是好几千。他这把老脸卖出去,全国这么大地方,至少能联络好几千家店,每家店送一车货的话,那就是上百万了。 这钱还不是只能赚一次的单笔生意,可以细水长流。苹果汁这么好喝,价钱也不贵,面子卖了还能挣回来,以后销路打开了,赚的更多。要不干脆自己去推销,全部加起来,一瓶有六毛钱的销售费用呢。 “那如果我给你弄进去超市销售,这六毛是不是全归我啊?”朱振亚抢先发文。 “人家超市不用赚钱啊?”黄文斌问。 “倒也是。”朱振亚也不懂进超市的流程,不过他熟人多,到时候去问问也不碍事。 黄文斌就知道超市没这么好进,店大欺客,想要在超市卖东西,进货价肯定会被压低。苹果汁的成本是九毛多差不多一块钱一瓶,加上这些行销费用和人工费运输费什么的,差不多是两块钱,要是三块钱卖出去,他能赚一块钱。 不过进超市,可没这个价格,到时候还要再谈。现在开发期,就算是这一块钱的利润全让出去也没什么。如果朱振亚真能把西施苹果汁弄进超市卖,别说没利润,就算要赔超市那一大堆上架费陈列费推广费什么的,黄文斌也愿意。 只要他的计划顺利实施,西施苹果汁很快就会变成畅销品。而这畅销品只有他一家独家供应,客大起来,可就要欺店了。到时候超市不开好条件,黄文斌就不把苹果汁给他们卖。 “那我先去打听一下。”朱振亚说,“黄老板你能备多少货?” “你要多少我就能备多少,这个你完全不用担心。”黄文斌说。要是顺利的话,西施苹果汁很快就会大买特买,要是到时候拿不出那么多果汁来,不就白白错失了机会吗,“工厂那边正在日夜加班,保证不会误事。” “黄老板的眼光一向很准,我是非常佩服的。”朱振亚说,“希望这次的果汁生意也能赚大钱,我好跟着黄老板发财。”他是做木材生意的,一年就忙几个月,剩下的日子清闲得很,就靠赏玩翡翠度日。要是能不用本钱赚一笔外快,也是很不错的一件事。 “大家一样。”黄文斌说。 “那我也去干活了。”苟安生说,这门生意纯赚不亏,要是做大了,也是一笔财源,他的抵触情绪自然全都消失了。现在翡翠生意被黄文斌控制,利润少了一大截,正好用果汁补一补。 送走了朱振亚和苟安生,方天和感叹说:“你这关子真是卖得好,居然用珠宝店来卖苹果汁。你打死我,我也想不出来。” “还有家具城呢。”黄文斌说。 “相比之下还是珠宝店比较惊秫,家具城还有宜家的先例在嘛。”方天和说,其实在黄文斌提醒她之前,方天和压根没想到还有宜家这回事,宜家卖的东西在方天和看起来就是便宜的低档货。 她印象里面的家具城,就是一大栋建筑,里面分开一个个区域,一个区域卖沙发,一个区域卖桌椅,一个区域卖床上用品,还有些区域什么都卖。可能有很多品牌,或者只有单一品牌。但无一例外,家具城里面就只卖家具,想吃东西得到家具城外边去。 “这是逼急了没办法”,黄文斌说,光靠他自己,想要把西施果汁全国铺货,都不知道要多久花多少钱。看看加多宝黄老吉就知道,他们在全国掀起如此巨大的宣传攻势,其实质就是争夺出货渠道。 饮料这种东西,其实同质化很严重,比如说那几种矿泉水蒸馏水,什么怡宝农夫山泉娃哈哈,普通人根本喝不出区别来。买哪一种不买哪一种,还不是看身边的便利店超市哪一种多哪一种方便。 有渠道就能卖出去,没渠道就卖不出去,就是这么简单。正常情况下,要建立一个全国销售渠道,是很困难的事情。钱还是小事,代理商难找。黄文斌现在却找了捷径,通过苟安生和朱振业两个建立了覆盖全国的销售网络,还是两套不同的网络呢。 虽然这两网络压根就不是做饮料的,可凡事都是先说有没有,再说好不好。这家具城网络和珠宝店网络虽然不好,但至少解决了有没有的问题。双管齐下,两个不专业的销售网络,至少能半个专业的用吧。 先把货铺出去,成为全国品牌,等新闻发布会之后,至少能畅销一段时间。等大家认识到了西施果汁的好处,销量自然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再建立一个专业销售网络也还来得及。反正黄文斌现在钱多,不用着急回款,完全不用在意果汁生意究竟赚了多少。只要先把生意吹大,就可以圈钱套现完成使命了。 第四百四十九章. 小苹果 钱教授花了二十年时间才研究出一个新品种,再研究一个,他可没这个精力了。不过人家领导都这么说了,他总不能不答应,“谢谢领导关心。”钱教授说,“我以后一定再接再厉,只是我年纪大了,只怕时间不够。” “没关系,革命薪火代代传嘛,钱教授年纪大了精力不够,可以发挥科技领头人的作用,自己掌握大方向,具体工作交给学生来干。”侯市长说,“米琪小姐一看就非常的精明能干,能够一心扑在科研上。” 此言一出,连黄文斌都忍不住笑了笑,米琪对种菜种树什么的根本一窍不通,能研究出个鬼来,卖菜卖树她倒是在行。至于钱教授和米琪两个,更加是哭笑不得,都一起看着黄文斌,心想要不是你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怎么会闹出这种笑话。 “米琪小姐这个……还是年轻了些。”钱教授忍不住说。 侯市长却理解成另外一个意思:“学无先后,达者为先嘛。只要有真本事,怕什么年轻呢。我今天只是来看热闹的,主角还是你们,就不喧宾夺主了,黄老板你找个房间给我休息一下,等发布会正式开始再叫我。”他开了一天的会,这时候很疲倦,和钱教授他们又不熟。 黄文斌赶紧叫了人过来带侯市长去休息,转过头来,看到钱教授和米琪还是一脸尴尬样,这么上电视可是不行,效果会很差的,难为黄文斌想出这么个绝妙的主意来。“你们排练得怎么样了?”黄文斌问。 “还好吧。”米琪说。 “钱教授呢?”黄文斌又问。 “大庭广众之下要做这种事,实在是……实在是……”钱教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叫做这种事。”黄文斌很不满意,“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钱教授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钱教授啊,”黄文斌开解他,“现在可不是从前,以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现在呢,宣传工作做不好,再好的产品都没人买。好像以前我卖那个30年陈酒。剑南春就只能卖十几万,茅台可以卖上百万。为什么呢,茅台也许比剑南春好喝,但是有这么大的差别吗?还不是因为茅台名气大。” “这我也知道。”钱教授愁眉苦脸的说,“宣传也不一定要这么做吧。” “其他方式没有这样做效果好!”黄文斌说,“钱教授啊,你研究二十年,才弄出这么一个新品种,投入可以说很大很大。我花了一千万来买你的专利,投入也不小。然后还要种树摘果,还要建厂生产,还要全国推广,这里面花的钱,更是多了去了。要是宣传没搞好,名气传不开,销售上不去,我可就赔钱了。我赔钱不要紧,可是别人一看买新专利会赔钱,还是搞搞旧的算了。这后果可就严重了,影响了资金投入高新技术行业,阻碍了科技发展,切断了科研实用化循环。” “有这么严重吗!”钱教授隐隐有些自得,他居然有这么大影响力? “当然有这么严重。”黄文斌点点头,“所以非这么办不可。” “那好吧,”钱教授不禁飘飘然起来,被人轻视了一辈子,从大学到农科所之后更是如此,没想到一下子就成香饽饽了,“哎,那好吧,为了祖国为了人民,为了科技发展,我就勉为其难做了吧。” “这才对嘛。”黄文斌说。 “那个,老板……”米琪拉着黄文斌的衣袖,“钱教授一个人就好了嘛,我又不懂培育果树什么的。要是需要人搭档,钱教授也有好几个助手和学生。”她本来就忙的要死,黄文斌还非要她来冒充钱教授的学生,耽误了好几天。 “一定要你才行。”黄文斌说,因为经常下地干活,钱教授看起来和老农民一模一样,他的助手和学生也差不多,这样的人很值得尊敬,但是上电视做宣传的话,效果就不如米琪这么的小清新美女了,“非你不可。” 米琪脸一红,扭扭捏捏的说:“现在我耽误好多工作了。” “可是我没有你不行啊。”黄文斌说,“这一次新闻发布会,你的任务很重,能够把西施苹果汁宣传到哪一个地步,就靠你的发挥了。就帮我这一次吧,要是你表现好,我再给你淘宝店5%的干股。”米琪积蓄了这么久的女神之名,不拿出来用一用太可惜了。 “这……这样吗?我这么重要吗?”米琪低头说,“那好吧,我会好好表现的。” “这才对嘛,大家同心协力,一起把这项目弄好。这可是关系到推动省城科技发展的大事,丢一点所谓的脸面,又有什么要紧呢?”黄文斌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好了,你们去补补妆,新闻发布会很快就要开始。” 下午三点,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主席台上黄文斌和钱教授分坐两边,身后各跟着几个手下。侯市长笑吟吟的端坐前排,白薇作为主持人拿着麦克风站在中间。不过没什么人注意她,白薇身旁的一座苹果山太吸引眼球了。 这苹果山外面是一圈西施苹果汁围成的圆圈,里面全都是又小又黄的苹果,满满当当的快要从圆圈里面跑出来,山顶比白薇还要高半个头,看样子起码有一米七八。山腰处有一个大牌子,上面正中间是‘黄光一号’四个大字,这几个字周围还有一圈小的‘西施苹果汁荣誉赞助’。 首先当然是领导讲话,拍手掌拍得再热烈,也没人真感兴趣。然后就是介绍黄光一号的来历。钱教授花了二十年才研究成功的新品种,感触自然很深,说到动情处,忍不住流下两行眼泪。 “这黄光一号初步培育成功以后,因为没有经费,只能被束之高阁,只在农科所少量种植了几棵。等我退休了,这几棵树死了,黄光一号也就消失了。就和农科所其他项目一样。”钱教授说,“没想到邵市长来农科所视察,吃了黄光一号苹果,很是喜欢,就说要给我全市推广。美梦成真,我高兴了好久好久,谁知道这不是美梦,是一个噩梦。” 邵市长叫做邵宇辰,是省城主管农业的副市长,现在任期快要满了,将会调到别的地方去。在位期间庸庸碌碌,没干过什么好事,这黄光一号只不过是其中之一,更加离谱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办了多少。 前一阵子还想在省城推广养奶牛,办了好些奶牛场,花了好几千万买了一堆奶牛,三个月后奶牛全死了,奶牛场改成养猪场,低价贱卖给邵宇辰的亲戚,这许多扶贫款就白白浪费了。 “……这科研的事情,来不得一点虚假。”钱教授说了一大通,终于快要说完了,“没有经过推广种植收集数据,就是会出问题。黄光一号出现变异以后,我日夜不休查找资料,终于明白了问题出在何处。可是大错已经铸成,幸好在黄老板的资助下,我找到了变异黄光一号的新用途,用来榨取果汁!” 说到这里钱教授看了看黄文斌,虽然是黄文斌给的发言稿,可是这么把别人的功劳据为己有,他还是有些心虚。黄文斌给了他一个坚定的笑容,让他安心。黄文斌自己要这些科研发现一点用都没有,还不如说是钱教授研究出来的,好给苹果汁增添神奇色彩。 “原来是这样!” “我说怎么忽然冒出来这么好喝的苹果汁。” “钱教授真了不起!” “知道了来由,这苹果汁仿佛更加好喝了。” 记者群中议论纷纷,闪光不断,拍了一张又一张照片。这里面固然有黄文斌事先收买好的托,真心实意的居然也不少。不得不说这个故事十分不错,经过写手们润色之后,更是富有传奇色彩,十分适合登报拍电视。 “现在我们有请黄老板和钱教授,正式举行购买仪式。”白薇大声宣布。 工作人员拿出两份协议来,分别交给黄文斌和钱教授,他们两在协议上签了大名,交换过后又签一次,然后工作人员捧上来一块很大的模板,上面贴着一张红纸,上面写着‘支票:一千万元,10000000元’。黄文斌接过模板,交给钱教授,钱教授就拿着模板,神采奕奕的站在舞台正中,给记者们拍照。 大家都知道这是假的,协议早就签好,那张模板也不是真的支票,拿去银行,包准一分钱都取不出来,只是做个样子而已。可是不这么做,又怎么能把气氛推向高潮呢?记者们都很配合的拼命拍照,闪光灯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钱教授很想就这么退场,可是黄文斌安排的重头戏还没出场呢,眼见逃不过去,只好一咬牙,把脸面彻底抛开,“这二十年的辛劳,这千万巨款,给我的感触良多,我和我的学生有一首歌想要献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 大厅一时安静下来,记者们都混乱了,歌?唱歌?这是什么发展?不是应该收了支票就完事吗,怎么还要唱歌啊?眼看着米琪走了上去,站在钱教授身后,所有人都只是呆呆的看着,没人知道应该做什么表情。 事到临头,钱教授反而不怕了,把心一横,回过头叫了一声,“音乐。” 熟悉的音乐响起——这只是对黄文斌而言,对其他人来说,则是非常陌生又十分有节奏感的音乐响了起来。听着音乐,钱教授默默地打着节拍,深吸一口气,张嘴唱:“你是我的小亚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第四百五十一章. 想怎么样 又过了差不多一个月,小苹果的热度才算是降下来了些。不过趁着这个机会,西施苹果汁成功的打入了全国市场,各地都有订货的,委托代加工的厂子加足马力生产,总算是把订单都给交货了。 因为变成了热销产品,黄文斌的议价能力也提高了,不但订货的时候要给定金,卖剩下的也不给退了。全国各地的回款一起涌来,没多久就把这段时间的支出全都填上,还大大的赚了一笔。 一个新兴产业升起,省城多了著名品牌,黄文斌眼看就要发大财——如果他好好经营,过几年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名牌产品,那时候不论是找银行贷款,还是找个大公司把整个品牌卖出去,都可以套现出一大笔钱来。 可是现在的话,却还没有这个条件。流星一样的品牌大家见得多了,开始的时候绚烂夺目,一段时间以后出现问题,整个品牌整个公司都不复纯在。现在西施苹果汁的问题当然是很多的,谁知道会不会重蹈覆辙呢? 首先品牌崛起时间太短,就算把西施包子铺卖鲜榨果汁的时间算上,满打满算也不够一年。原来这果汁只是在省城里面有一点知名度,现在趁着小苹果的东风铺货全国成为风潮,可是风潮过后能够守住多少市场份额,谁也说不准,不会有人贸然出手。 别的先不说,就说这供货问题,大家就得退避三舍。看过小苹果的人就知道,黄文斌的苹果汁之所以这么好喝,是因为采用了新品种的榨汁专用苹果黄光一号。而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这个黄光一号推广种植失败,现在只有少部分果树留存。 那么黄文斌要怎么解决原料问题呢?使用普通苹果,西施苹果汁就失去特色。继续用黄光一号,那就要面临原料不足的问题,自己建生产基地,土地工人种苗等等问题一大堆,就算一切顺利,也要两三年才见效。这中间会出多少事,原料会不会断档,一旦断档会造成多大影响……总之就是风险太大了。 这一天在松山别墅里面,蔓莎服装的股东们再一次聚会,四个美女济济一堂,使劲的盯着黄文斌,恨不得把他的脑子挖出来看看,是不是和常人不同。“一个多月你又做出了一个大品牌!还是不是人啊。”方天和说。 “苹果汁都能让你弄这么大声势出来,真是想都想不出来。”刘香蝶说。 “做生意也就算了,连写歌你都会?”丁诗诗摸了摸黄文斌的脑袋,“说,你还有什么本事没告诉我的,看病打架玩古董,读书编程修电脑,珠宝玉石拍电影,你都有哪些会的,给我老实交代。” “一样都不会。”黄文斌老老实实说。 “其他你不会,翡翠你敢说不会!”刘香蝶不信。 “真不会。”黄文斌说,“别说赌石看皮壳,你给我一个明料问我这是什么等级我都分不出来。”翡翠实在是太复杂了,种色地子各有一套学问。为什么玉石标准这么详细,翡翠标准就这么粗疏呢,那么老多翡翠只粗略的分了五个级别呢,就是因为翡翠实在是太复杂了,真要细分,几十上百个等级都不止。一个等级弄一个标准件做对比,一套下来的上百万。 “打死你我都不信。”刘香蝶说,“就是你劝我做翡翠的,现在提起裤子就想不认账?” “提起裤子?”丁诗诗一脸怀疑的看着刘香蝶。 “我这是比喻。”刘香蝶连忙说。 “这什么比喻啊,一点都不贴切!”丁诗诗说,“你们现在还做着翡翠生意呢,怎么能算是提起裤子呢,完事了才提起裤子,还没完事,应该说……应该说鸟都没拔出来就不认帐了。” “诗诗姐!”肖蕾听得满脸通红。 “你这也太粗俗了,什么鸟都没拔出来。”方天和也说,“人家小蕾还是黄花大闺女。” 其实已经不是了,黄文斌在心里说。现在肖蕾已经满十八岁了,这么几个月养尊处优下来,更添几分成熟的魅力,有还带着一些少女的青涩,形成了一股独特的风情。胸前两座山峰,更是长势喜人,已经远远超过了当时的规模。这么个美人垂青,可惜黄文斌名花有主,美人恩重,真是……造化弄人啊。 “黄花大闺女又高雅了?”刘香蝶看了黄文斌一眼,“黄花还不是说女人下面。” “胡说什么呢,古时候未出阁的姑娘都用黄花贴在额头做大半,什么女人下面!”方天和说,“小蝶啊,你真是不学无术,满脑子龌蹉思想。还好现在年轻,应该多读点书,少那么急功近利的。” “是这样的吗?我还以为黄花和菊花差不多呢。”说着刘香蝶又看了黄文斌一眼。 这女人也是上过一次床,前面后面都走了好几次,大家各取所需而已,黄文斌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别说这些没用的。”黄文斌实在受不了这下三路的话题了,再说就要硬了,“说正经事,西施苹果汁算是初步推介成功了,接下来就是第二阶段。” “第二阶段?”方天和问,“做大之后就是做强,你是想建立自己的饮料厂吗?” “这个先跳过吧。”黄文斌说,“建饮料厂资金大精力多,建好以后也不是立竿见影就有效果。现在人家代工厂干得多好,良品率榨汁率都高,浪费也少,仓储管理得力,给钱就交货,省了多少精神力气,还帮忙联系货运公司呢。” 至于人家赚了钱,就让他赚呗,苹果那么有钱那么成功,也没见人家自己开工厂,都是外包给富士康什么的生产。至于说代工厂可能管理混乱,自己的工厂也会啊,代工厂乱了另外找个就行,自己的厂子乱了可没办法轻易抛弃。 当药,为了分散风险,要找多几个代工厂,平时也要做好准备,还要派自己人驻场监督,一旦代工厂出问题,立即就换一个。虽然也很麻烦,总比自己从头摸索,进入完全陌生的领域去建厂的好。 “不建饮料厂?”方天和问,“那就是加强销售体系,建立多级销售机制,寻找强力的区域总代,防止串货什么的。”在饮料业,渠道的重要性再怎么强调也不为过,可以说是得渠道者得天下。 “这个……也先跳过吧。”黄文斌说。 渠道这种东西,要建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只能慢慢找,现在西施苹果汁的销售很混乱,朱振亚和苟安生两个人都有全国销售权,互相之间竞争得很厉害。价格也是乱七八糟,批发价有两块二的,两块四的,两块八的,各不相同。冲量返点也不一样,有一点,三点,五点,甚至八点都有。 经销商们跑来跑去,哪里价格低赚得多就跟谁,还有人直接跑到省城来跟黄文斌要总代理,许下了一个很高的价格,让黄文斌心动不已。可惜一调查,那人是空手套白狼,本身没什么实力。黄文斌空手套了许多白狼,却不想自己做白狼给人空手套了去。只好继续观察,经过时间的磨砺,才知道这个销售网络要怎么建,现在急也急不来。 “也不是销售体系?”刘香蝶问,“那……难道是加强原材料供应?现在小黄苹果库存还充足,不过用一点少一点。所以我们要找个地方建个苹果园,一口气种他几万亩黄光一号,才可以解除后顾之忧。” “是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苹果哪来的苹果汁。要是苹果不够,别说扩大产能了,现在的客户都维持不了。”丁诗诗也说,“肯定是要建果园吧,省城几万亩的地可不好找,不如去下面的市县。” “这也接近了。”黄文斌说,“不过还是有些不同。”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究竟是什么啊?”丁诗诗问。 “当然是……套现。”黄文斌说。 “套现?”几个女人一起傻眼了,“喂,你这也太跳跃了吧,这门生意刚做起来,就要套现?”和人家白手兴家创业的企业家不同,在座几位没有一个是真心热爱饮料行业的,也没有人把西施苹果汁当作儿女一样的感情。做大了以后黄文斌说要把生意卖出去,谁也不会有异议。可是现在才刚开始,等于鸡蛋刚刚孵出了个小鸡崽,拿去卖能卖多少钱?就算等不及生蛋,也应该养肥养大了再卖啊。 “我需要资金去做更大的生意啊。”黄文斌说。 “什么生意?”刘香蝶问,“大未必好,还要看利润,你这个果汁生意利润不是挺高的吗。一瓶果汁卖三块,你就可以赚六七毛,利润率差不多在20%啊!制造业这个利润很高了,高收益低风险,你还想怎么样?” “当然是赚更多的钱啊。”黄文斌说。 “刚起步的生意,有谁肯出大价钱来买?”刘香蝶又问。 “我没说卖啊。”黄文斌说,“我只是想拿银行贷款而已。” “银行怎么肯贷款给你。”方天和说,“没机器没厂房,赚得再多人家也不肯的。” “平时固然不肯,可是政策性贷款呢?”黄文斌早就已经胸有成足了。 “我们这儿那有针对果汁公司的政策贷款啊。”方天和一愣,“难道你说的是创业贷款?那也没多少啊,一家公司最多就几千万,这点小钱你不会放在眼里吧。还是名牌战略扶持贷款?这项目早就没了。” “方姐放心,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拿到二十亿贷款。”黄文斌微微一笑,“只是要请方姐帮帮忙,让银行的人和我一起做成这笔生意,不要从中弄鬼就行。” “好啊,我就看看你要怎么拿到钱。”方天和说。 第四百五十二章. 扶贫资金 想拿钱,当然没这么容易,必须要一步一步来。生意上的步骤可以跳过去,官场上的步骤却绝对不能跳。虽然这一次的操作其实和侯市长没什么直接关系,但黄文斌还是第一时间就约了侯市长,然后带着方天和来到侯市长的办公室。 “侯市长好。”黄文斌说。 “文斌你来了啊。”侯市长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还有方小姐也来了,你们老这么出双入对的,人家不知道,还以为你们是一对情侣呢。丁小姐看到不会妒忌的嘛?” “侯市长你胡说什么啊。”方天和娇嗔。 “是真的嘛,远远的看,一对璧人。走近了看,男的英俊女的漂亮。”侯市长说。 “我们是合作伙伴!”方天和抗议说。 “好了好了,不和你们开玩笑了,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啊?”侯市长问。 “西施果汁的事。”黄文斌说。 “这事你做得好。”侯市长从桌子底下拿出两瓶西施苹果汁来,“这么三四十天的工夫,硬生生做出一个知名品牌来。以前我们市政府想要扶持自己市的牌子,花了好几年的功夫,钱都撒了十几亿,一个品牌都没扶起来。没想到你自己一个人就搞定了。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拔苗助长,不如自力更生。也不请你们喝茶了,喝苹果汁吧。” 黄文斌当然不会去喝,这一阵子他天天喝都喝腻了,“自己办企业,没有政府扶持,真是好辛苦的。别的地方还好,这个资金方面,真是解决不了。不知道侯市长这里,有没有什么好门道……” “刚才还说你自力更生呢,现在就给我叫苦要钱来了。你小子不是钱很多的嘛?听人家说你现在手头有十几亿,还不够吗?”侯市长问,“个个都说你现在发了大财,就算丁六根也不一定有你钱多。” 丁六根的生意很大,工厂很多,能调动的资金以十亿记,但是要论纯资产,可能真没有黄文斌多。他们大部分资产都是公司的股票什么的,随着工厂运营情况价值波动很大,真要算钱,就只能打一个很大的折扣。不像黄文斌手里都是硬邦邦的现金,一块就是一块。 “侯市长,您要我建立的可是全国品牌啊,十几亿怎么够。”黄文斌说,“您也看到了,我这一阵子花销多大。满世界的让西施苹果汁上新闻,还要建渠道进超市,又要搞生产付代工费。钱哗啦啦的流出去,资金压力很大啊。” “我也知道要建立一个全国知名品牌需要很多钱,可我没办法啊。”侯市长说,“我这种副市长人家银行根本不鸟我。”省城里头大神多,省委省政府下属单位就几十个头头,个个都比侯市长来头大,人家银行那里伺候得了这么多。 “我听说市里不是有农业扶贫的专项资金吗?”黄文斌问。 “不是我管的。”侯市长说,“而且这笔钱很麻烦的,你就别乱打主意了。” 省城是外贸大市,却不是农业大市,市中心外却又有大片大片的山区,这些山区分散住着数十万农民,都过着很穷困的生活,实在是和省城的地位很不相称。所以省里市里每年都要下拨巨量资金来扶贫,可惜一直都没什么效果。或者说,很多人不想有效果——要是扶贫成功了,以后可就没有扶贫资金了,大家吃什么用什么呢? “管农业的邵宇辰邵市长已经快要退休了吧。”黄文斌说。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怪不得敢叫钱教授明目张胆批评呢。”侯市长说,“可是人家要退休,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退休之前肯定想捞一笔吧。”黄文斌说,“值得下手的,也就是扶贫资金了。农业扶贫资金应该年初就定好计划分配下去,可是现在都十月份了,这笔钱还放在银行里,究竟是为什么,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都告诉你了,这笔钱很麻烦的。”侯市长很认真的说,“千万不要去碰。”邵市长要退休了,最后一搏情有可原。侯市长可还有大好前途呢,对这样的事情避之不及,怎么会去主动惹麻烦,“你是我看好的人,听我一句劝,不要惹这摊事。” “我当然不想招惹。”黄文斌说,“可是人无害虎意,虎有伤人心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侯市长明知道外面人都听不到,还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 “邵市长退休以后,得有人暂时接替他管着农业这条线吧,不能放任春耕秋耕没人管。”黄文斌说,虽然可能没人管让农民自己遵循市场规律还好一些,可政府抹不下这个脸啊,“我们来数一数,候选者有几个。” 听了这话,侯市长脸上一白,其实压根就没有多少候选者,严格来说,也就只有三个,就是省城排名比邵宇辰更后那副市长的责任,当然要副市长来抗,或者更高级别的人肯承担责任的话,那当然更好。可是省城内外有这样的傻瓜吗? 肯定没有。大家都知道邵市长临走前肯定要弄一个烂摊子搞上一笔,要不然他在任时候花了那么多钱亏空了那么多,不搞一大笔钱,根本不可能过得了审计,更不可能在退休后还能过奢侈生活。 可是搞了这么一大笔钱,离任审计的难关是暂时过了,以后被人翻出来,那就是滔天大祸。可是让大家横下一条心去把邵市长举报了吧,谁也下不了这个决心。人家邵市长都快狗急跳墙了,何苦这时候去招惹呢?于是大家都当没看见,万一要是有问题,顶多就是失察,随便警告一下就行了。 可是别人可以失察,暂代的和继任的却不能这么说,他们可是真真切切管过省城农业的,农业局大小事项都要找你批复,账本报告也要找你签名,说这么大一个烂摊子你不知道?谁信啊。 至于继任者,人家当然也不是傻瓜,肯定要打听清楚才肯上任。如果让邵市长乱来,把这些扶贫款被邵市长全搞走了,人家怎么肯顶缸。听到这么大个窟窿,要么就是在外流连不肯来,要么干脆把事情捅出来。不论哪一种结局,对于这个暂代者,都是十足十的麻烦。 所以根本没人愿意给邵市长擦屁股,这个暂代者,就只能从那些不能推脱的人里面选了。身为一个排名比邵宇辰还后的副市长,侯市长就是其中一个没法推脱的人。另外两个副市长一个老一个小,老的身体不好,小的刚来省城还不熟悉情况,都有大把的理由把这个差事推掉。 只有侯市长自己没病没灾,身体健康,年富力强,实在是没借口推脱,眼看着烫手山芋就要到自己手上来了。一想到此处,侯市长就恨不得砍自己一刀,到医院里面疗养去,就不用面对这个难题了。 “既然跑不了,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才对。”黄文斌心里暗笑,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上辈子的确是侯市长接了这个烂摊子,可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这巨额的农业扶贫款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直到很久以后,这事才被人发觉。当时扶贫资金又换了个花样,变成助农贷款,农民不再白白从政府手里拿钱了,而是要去银行贷款,然后用这些贷款来开展生产运动。黄文斌老家很多农民也去贷款了,结果惊异地发现,自己居然信用破产无法贷款——他们名下各有一笔几万到十几万的逾期未还贷款,已经被列入黑户了。 一辈子清清白白,却忽然变成了欠钱不还的老赖,他们自然不干,于是到处上访,还要去法院告银行。黄文斌因为在‘大公司’干活‘见多识广’,所以也被拉来出主意。闹了还几个星期之后,那些农民终于得到了恢复,他们的信用恢复了,还可以继续贷款了。于是他们就满意的回乡下去了。 不过黄文斌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于是接着丁六根的名头,在政府里面打听到了消息:这些贷款不止黄文斌老家有,其他乡村也有,都是特地挑选的偏远地区农村,应该一辈子都不会进银行的老农民做人头户,从银行贷款出来,转几道手,最后就到农业局扶贫办的账户上,用来销账。 身为一个普通的白领,听到这样的惊天大秘密,黄文斌当然不会去主持正义什么的,而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自己什么时候就被抓走了。后来黄文斌才发现,自己实在是杞人忧天,他这么容易就打听出来的消息,怎么可能是大秘密呢。 这事根本就是公开的,农业局上下都清楚得很。反正农民贷款还不上,那是到处都有的,一点都不稀奇,银行早就有心理准备。至于那些被贷了款的,绝大多数都不会知道自己身上还背着这么一笔贷款,就算发现了,也很容易解决。 农业局的人一口咬死这钱的确是借出去了,当事人为什么没领到,那当然有很多原因,至于什么原因,我不管这事不清楚,最好去问具体经办人,而当事人已经不在了,那就没法子了。反正这弄来的钱,也没有谁贪污到口袋里,而是用来填了农业局的烂账,反正也没造成严重后果,那也只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重生以后,黄文斌知道市政府的很多内幕,和自己前世的记忆对照起来,自然就把前因后果想得清清楚楚。 第四百五十三章. 扶贫资金 侯市长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法子,不由问道:“你想怎么个出击法?” “当然是主动出击,先把这笔扶贫款拿到手。”黄文斌说,“到时候如果不是您接手,那我和邵市长怎么商量的就怎么分。如果是您接手,那就只好对不起他了,我把钱还上给您补窟窿。” “你小子也狠啊,看着人家邵市长退休了,就不把人家放眼里。”侯市长说。 “那有什么办法,难道看着侯市长落入进退两难的陷阱中吗。”黄文斌说。 “说得倒是好听,你小子究竟打什么主意?”侯市长笑骂。 “就是想着把那些钱弄过来周转几个月,等过了这一段生意稳定了,以后资金需求量就没这么大了。”黄文斌说,“资金在我这儿绝对安全,你看我这西施苹果汁,现在好歹也能算著名品牌了,用完就还,绝对不用怕。” “你说得也很有道理。”侯市长想了想,觉得这事自己进可攻退可守,再差也不会比现在差,“那好吧,你尽管动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说一声,别客气。”不客气归不客气,说了帮不帮忙,还不一定呢。 “谢谢侯市长。”黄文斌也明白侯市长的底线,不过对他来说,这就足够了。 尽管邵市长的办公室就在同一栋楼里面,可黄文斌不能直接过去,那样太唐突了,再说人家也未必在办公室,就算在,说话也不方便。还得先找关系牵桥搭线,送了好几次礼物,又请了侯市长的秘书司机好几顿饭,终于获得了和邵市长说话的机会。 “邵市长好。”黄文斌点头哈腰的说。 “黄老板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时间不是很充裕。”邵市长很早就出来工作了,这时候其实年纪不是很大,但是头发全白了,还满脸老人斑,叫人不忍直视。他这个年纪,要是想干的话还可以去人大政协什么的单位做一任闲职,但是邵市长坚决不干,一定要退休。除了身体不好以外,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做副市长期间捅下的篓子太多,不赶紧退休说不定哪一单就爆了,到时候被纪委抓了去可就难看了,还不如早点退休求个安心。 “邵市长真是对不起。”黄文斌苦着脸说,“上个月我和钱教授签合同开新闻发布会,本来签合同就签合同嘛,谁知道那钱教授口无遮拦,兴奋起来就胡说八道,居然对邵市长不敬,真是对不起邵市长,实现我是完全不知道的啊。” 其实新闻发布会上所有细节都是黄文斌设计的,钱教授的发言稿都是他亲自审过的,怎么会不知道。其实钱教授原来都没提邵市长,是黄文斌特地加上去的,就是为了找个由头来和邵市长亲近。 “这里有一点土产,不成敬意,望邵市长笑纳。”黄文斌拿出一个口袋来,里面有一箱西施苹果汁,几袋西施包子,还有一个木头盒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邵市长没看到红包,顿时有些不高兴。 “都是自家产的土特产。”黄文斌说,“自家产的果汁,自家产的包子,还有自家产的翡翠,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他打开木头盒子来,里面是一个翠绿色的翡翠手镯,一看就知道很高档。 “都是土产啊,你也是一片心意,我就收下来吧。”邵市长点了点头,“黄老板啊,你也太小心了,我是那种别人说一句就记在心里的人吗?黄光一号的推广的确是失败了,这个我也是承认的,钱教授辛苦了二十年,心血几乎白费,推卸责任也是人之常情嘛,我怎么会怪他呢。说起来,我们两都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们都要被农民骂死。现在好了,那帮子农民都知道不是我骗他们,是他们自己是有眼无珠。” 要不是黄文斌发现了黄光一号可以用来榨汁,这邵宇辰不是骗了人家是什么。钱教授说得很清楚,黄光一号只经过小规模试种,还没到推广阶段,必须大规模试种才行。可是邵市长不管不顾,硬是推广了,结果就造成了这单惨剧。 “钱教授这人太书生气了,脱离实际。”黄文斌附和说,谁让钱教授自己屈服在压力之下,同意在没有大规模试种的情况下推广,黄文斌说他两句坏话也没什么。要是他能抗住压力,那才值得敬佩。 “是啊,倒不是坏人,就是在山里呆太久了,不通人情世故。”邵市长说,“有些人啊,看着我快要退休了,就以为我好欺负,让他办点事推三阻四的,这也就算了。说话还难听的很,什么我才不给姓邵的擦屁股,。真是气死人啊,人还没走茶就凉了……不过钱教授不会,他就是书呆子而已。” “是是,下次我约他出来一块吃饭,让钱教授给您好好赔罪。”黄文斌说。这真的不能怪人家,邵宇辰做副市长这几年,留下来的烂摊子可真不少,现在好不容易要走了,当然人人避之则吉。要是现在还给他办事,谁知道会不会受牵连。 “要吃饭可以,叫钱教授就免了,免得大家见了尴尬。”邵市长说。 芥蒂揭开了,交情拉过了,可以进入正题了。“邵市长,您是管农业的,听说手头有一笔农业扶贫资金?”黄文斌问。 农业扶贫资金,当然就是用来帮扶农民的。而帮扶农民脱贫,又是出了名的困难,大笔资金投进去,也未必会有什么成效。而给农民扶贫,也不可能手续完备,最多也就是记录一下扶贫物资资金到了哪一个村子,然后在村子里编一个领取物资表,上面的签名手印谁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换而言之,这是一笔很容易逃脱监管可以自由使用的资金,需要用钱的地方到处都是,拿不到预算的项目谁都有。这么一笔钱,自然很多人盯着,邵宇辰这次硬顶着周围的压力,硬是把大部分钱都留了下来,就是为自己退休做准备的。 “扶贫资金那可是用来扶贫的,黄老板这么有钱,摊不上份啊。”邵宇辰开玩笑说。 “邵市长,”黄文斌说,“我现在搞苹果汁,这您是知道的。也算是这段时间的努力有了成果,现在苹果汁销路还好,原料就供应不上了。我想发动全市的农村都给我种苹果树,我从他们手里收购,这样我得到了货源,他们也脱了贫,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这样啊……”邵宇辰想了想,还真是言之成理,“你想申请扶贫资金帮你推广?” “是啊,原来不是已经用扶贫资金推广过一次了吗。”黄文斌说。上次邵宇辰和钱教授推广黄光一号,用的就是扶贫资金,据说花了好几千万,但是钱教授说了,真用在种树上的,一半都不知道有没有。 “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情况不同了,我们不能刻舟求剑。”邵宇辰说,“那笔扶贫资金预算都做好了,你横插一杠子进来,别人的项目怎么办?要不你还是等明年吧,那时候接替我的人也来了,你和他商量,我帮你敲敲边鼓,人家应该会给我一个面子。” 会给才怪呢,留这么大个窟窿,真盯着邵宇辰的名字找上门去,人家不打一顿算是客气的,还给面子。“邵市长,我现在继续资金啊,别人那些项目,迟个一年半载的没什么关系,西施苹果汁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扩张时机,要是错过了机会,那不是太可惜了吗?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再要扩张,事倍功半。” “黄老板啊,我很难做的。”邵宇辰说。 “您把钱给其他人,一块钱只能当五毛钱用,给我的话,一块钱能当两块用啊。”黄文斌说,“扶贫扶贫,最重要的就是让农民脱贫,更重要的是脱贫以后不要返贫。不论让他们养猪还是养鸭,风险都太大了,忙乎几年,闹个猪瘟禽流感,那就全完了。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给我种苹果树就没这种事了,我这儿技术力量雄厚,钱教授随时候命,种树包种活,活了包结果,结果包收购。一棵树能结十年果子,中间只要松松土施施肥,不用怎么管理,一点风险都没有,其他扶贫项目怎么比得上。” “你说得轻巧。”邵宇辰哼了一声,“扶贫扶贫,光是扶贫的事吗?明人不说暗话,来要扶贫款做项目的,那都是好朋友,我已经答应了人家,又怎么能临时反悔?黄老板项目再好,我也不能对不起朋友啊。” “邵市长,我也可以成为您的好朋友。”黄文斌说着把那一袋土特产往前推了推。 “这个……”邵宇辰沉吟了一下,所谓的好朋友,意思就是肯出钱的关系户。这个黄文斌是个著名的暴发户,据说投资一只股票,一年就赚了十几亿。这当然是夸张,不可能的,不过有钱肯定是真的。如果他愿意出钱,出手肯定比那些‘好朋友’大方。 “邵市长。”黄文斌再加一把火,“今天中午我请您吃顿饭慢慢谈怎么样?正好今天来了一批翡翠原石,价格很便宜,一解开,里面说不定就是价值千万的极品翡翠呢。邵市长可以去试试手气。” “价值千万啊。”邵宇辰立即下定了决心,“正好今天中午有空,就去吃顿便饭吧。” 第四百五十四章. 贪得无厌 嗡的一声,切割机下又掉下来一块翡翠原石,“出绿,涨了!”师傅大叫一声,泼了水上去一淋,仔细瞧了瞧,“豆青,糯种。”周围就有一堆人开始演奏欢快的音乐——本来应该放鞭炮的,可是在酒店里面储存大批鞭炮实在太危险,电子鞭炮又没意思,所以就改成奏乐了。 “这翡翠值钱吗?”邵宇辰和黄文斌一样,一点都不关心翡翠的品质,只关心价钱。 “挺值钱的。”黄文斌假充内行,“这块原石没切割之前,大概是五千块钱,现在切涨了,那就要十几万了。要是邵市长现在愿意卖,那我就十五万收。要是愿意继续切,那可能会继续涨,但也有可能会跌。” “那就继续切吧。”十几万对邵宇辰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嗡的一声,翡翠原石的另一边也被切了下来,“出绿!又涨了!”师傅照样泼水观察,“豆青,糯种,个体大!”乐队卖力的吹了起来,可惜还没熟练,没吹一会儿步调就乱了,听上去有些刺耳。 “现在涨了多少?”邵宇辰又问。 黄文斌也不太清楚,“我先过去看看。”说着走到切割机旁边仔细看了看,当然什么也没看出来,解石师傅小声提醒了一句,黄文斌点点头,回来说,“种色还是一样,里面隐隐可以看出连成一体,说明这是一块大料,内部很均匀,现在卖的话,大约是五六十万吧。” “五六十万啊。”邵宇辰还是觉得不满意,“还能继续涨吗?” “可以的,现在还看不出有多大。”黄文斌说。 “那就继续切吧。”邵宇辰说。 于是继续切下去,乐队又一次演奏音乐,他们总算是调整了过来,顺顺当当的吹完了曲谱没出岔子,可是到最后要结束的时候,敲锣的一下没抓紧,把锣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成几瓣。 “落地开花,荣华富贵。”黄文斌连忙说,“恭喜邵市长,这块原石价值百万。” “价值百万啊!”邵宇辰终于满意了,“拿过来给我瞧瞧。” 解石师傅把原石清洗一遍,放在大托盘里面,用红布盖着,恭恭敬敬的端上来。黄文斌亲手接过,把大托盘放在桌子上,“请邵市长开封。” “又不是结婚,还搞什么揭盖头啊。”邵宇辰笑骂,伸手把红布拿了下来,“这就是价值百万的翡翠原石啊。”糯米地豆青种不算什么好翡翠,没有打磨的时候,也就是一块发着绿光的石头,看起来平平无奇。 “宝石原石都是这样子,所谓玉不琢,不成器。要加工抛光之后,才会显露出美丽的一面。”黄文斌说,“不如先让负责加工的师傅把整块翡翠磨出来,邵市长就知道这块翡翠的真貌了。” “翡翠的事情我不懂,你说了算把。”邵宇辰说。 黄文斌挥挥手,解石师傅上来,用红布把翡翠盖着,恭恭敬敬的端下去。黄文斌又说,“邵市长,翡翠磨外皮剔杂质没这么快的,至少需要一两个小时,不如我们先吃点东西,边吃边等。” “好啊。”邵宇辰只要收足了钱,就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黄文斌立即让人上菜,也无非是龙虾鲍鱼之类,拿了酒上来,邵宇辰也不喝,还劝黄文斌说:“小黄啊,酒这玩意儿,能不沾就不要沾,真不是好东西,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喝得太多,搞得现在肝硬化,整天打针吃药。” “对不起,我不知道。”黄文斌当然知道的,不过自己不喝酒的官员很多,不灌别人喝酒的官员还真没几个,邵宇辰也算是个奇行种,“您身体不好的话,要不要换一些容易消化的东西来?” “不用,医生说我可以随便吃。”邵宇辰说,“就是不能抽烟喝酒,给我来两杯苹果汁吧,要鲜榨的,瓶装的喝过了,正好对比一下鲜榨的和瓶装的有什么不同。早就想喝了,一直没机会。” 除了这个很容易满足的要求,邵宇辰别的什么也没说,上菜就吃,倒水就喝,吃到高兴了,还把菜汁扒拉到碗里混着饭吃。只是话不多,黄文斌不主动说话,他就什么都不说,专心吃饭,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副市长。 吃饱喝足,翡翠也磨好了,解石师傅捧着大托盘出来,却没有罩红布,上面放着一块绿色的石头,发出油光来,卖相跟刚才是天差地远,这可不是擦石的功劳,还要加上油和抛光,才有这个效果。 “恭喜,经过专家检测,确认这一块翡翠原石价值为九十七万元。”解石师傅说。 “九十七万!”邵宇辰一听就生气了,拿起面前的杯子,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刚才不是说价值百万的吗!怎么就少了三万啊!这不是欺负人吗?黄老板,你这里可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怎么能先说百万,一顿饭功夫就变成九十七万了?” 黄文斌愕然,无言以对,开始还以为邵宇辰是开玩笑,可是仔细一看他的脸色,居然是认真的。这算什么意思啊,百万不过是个约数,说九十七万,其实和百万也一样,不过是求个有零有整,听起来比较真实而已,他堂堂一个副市长,怎么还在乎这两三万。 “其实呢,这个……”黄文斌只好想了个理由,“现在是九十七万,加工好就不止了嘛。翡翠这东西,都是五分工五分料,一百万的原料,加工好就两百万了。” “真两百万?”邵宇辰问,“不会又给七折八扣,下来说只值一百九十万吧?” “那肯定不会。”黄文斌说,“说两百万就是两百万。” “也不会给我扣掉几万工钱吧?”邵宇辰又问。 其实是要扣的,要不要账面怎么过得去,可是邵宇辰都这么说了,黄文斌只好承诺:“当然不熟,这是我们公司给大涨翡翠原石的福利。” “这才对嘛。”邵宇辰重露笑颜,“黄老板你是做大生意的人,怎么能斤斤计较这点小钱呢。说一百万就是一百万,说两百万就是两百万。”又对服务员下令,“快把这个破杯子扫了。” 黄文斌不知道说什么好,现在究竟是谁在斤斤计较啊真是。“翡翠加工急不得,特别是这么大的原石,加工起来更加慢,起码要一两个月工夫……”黄文斌还没说完呢,邵宇辰就打断了他。 “我要现金,越快越好。”邵宇辰说。 “是不是等加工好了我先把翡翠给您,现在外头有很多人收翡翠的,要是喜欢雕刻的题材和手工的话,还会加价收呢,到时候也许不止两百万呢。”黄文斌才不会傻乎乎的现在给钱,万一被坑了怎么办。 “会加价?”邵宇辰问。 “肯定会的。”黄文斌说。 “能加多少?”邵宇辰还不放过。 “也许十几万也许几十万呢,现在怎么说的清楚。”黄文斌说。 “哎呀,不说清楚我这钱没法子花啊。”邵宇辰苦恼的说,“要不这样吧,你先借给我两百五十万,这块翡翠就先压在你这儿了,到时候看看人家究竟肯出多少钱来买,多退少补吧。” 说是多退少补,实际上多退是多余的,少补是必然的。黄文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人怎么贪得无厌呢,还就喜欢在这种消遣上面斤斤计较,就算是葛朗台重生,也不过如此吧。“这个……”黄文斌迟疑了一下,把实话说了出来,“邵市长的性格,还真是纯真率直呢。” “黄老板啊,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邵宇辰当然知道黄文斌什么意思,苦笑了一声,“我做这个副市长,就是表面威风,实际上真不怎么样。我是外地人,在沿海省没根基,当初能做到这个职位,也是机缘巧合,并不是我自己能力多大背景多硬。再下面天天想上来,上来了才发现,还不如再下面呢。当了五年副市长,弄得神憎鬼厌,身体也搞坏了,钱却没赚到多少,现在要退休了,到处都要钱,不弄多点回去,那就真要回乡下才能过了。” 这说话也真是直白,黄文斌挥挥手,让服务员和解石师傅等人先退下,房间里面只剩下黄文斌和邵宇辰两人,这才说:“邵市长何至于此,您这个位置,想要弄点钱还不容易吗?别的不说,就是这扶贫款,也能……啊。” “也能捞一大笔是吧,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都知道扶贫款就是用来扶我们这种贫穷公务员的。”邵宇辰哈哈大笑,“可是这钱不是我一个人能吞的啊,上上下下那么多关系,我能不给谁面子?我敢不给谁面子?” “最大那份总是要留给您的吧。”黄文斌说。 “屁,我没根基,个个都当我好欺负,现在要退休了,更是没人把我放眼里。”邵宇辰说,“你看别的副市长出行什么样,再看看我出行什么样,连司机都推三阻四的不肯出车。还不是人人都觉得我一退休就要倒霉。” “这个……”黄文斌又语塞了,混到邵市长这份上,还真是你悲剧。本来邵市长说坐他的车过来,黄文斌还以为他是想隐秘从事,所以没叫自己司机,谁知道居然是司机不愿意来。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不怕事情大 “我不知道你的项目真能扶贫吗?我不知道那些人的项目都是瞎搞吗?”邵宇辰说,“我可是从基层一路干上来的,什么猫腻能瞒得过。好像那个给农户发优秀猪种的项目,一开始我就知道根本行不通。” 黄文斌也知道这个扶贫项目,省城各地的乡下都有养年猪的习俗,一般养的是本地的土猪,过完年三四月份抓了小猪回家,养十个月左右肥了,正好杀了过年,吃不完的腌起来做腊肠腊肉。 于是市政府有人就分析了,土猪长肉慢要养一年,要是换成长白大白杜洛克什么的优秀品种,吃得少长肉快,只要四个月就可以出栏。那么原来养一头土猪,现在可以养出三头瘦肉型猪,留下一头过年,还有两头可以拿去卖。 按照一头两百斤,一斤五块钱算,养猪的农民可以增加两千块收入。就算有些农民比较懒或者技术不过关,只多养一头,那也有一千块钱。要知道很多穷地方农民年纯收入都没有一千块呢。 听起来投入不高,可行性好,切合农民需求,很合理很强大,可实际执行的时候却是一场大灾难,优秀品种小猪一发下去就死了好多,没死的也养不大,气得农民大骂政府骗人。 “普通农民养的是土猪,皮实,耐粗饲,很少生病。发下去的优秀猪种,长肉的确很快,但是要吃玉米豆粕这样的高能量饲料,娇贵,容易生病。说是给农民培训过,其实人家怎么会给你认真上课,再说几万个农民,才几百个老师,怎么教得过来,不过是虚应故事而已。人家还是用老经验来养,不打疫苗不补铁,喂猪草和潲水,热了没做通风散热,冷了没有寒保暖,生病了也不知道吃药,存活率当然低。”邵宇辰说,“都是养猪,养土猪和养瘦肉型猪,根本不是一回事。想当然的项目,当然会失败。” 黄文斌小时候在乡下度过不少时日,可是养猪什么的,还真不在行,“原来如此。” “还有那个养鸡的项目也是一样,用的都是优秀鸡种没错,可是越优秀养起来就越难,没专门培训过的人,养一个死一个。”邵宇辰说,“再说了,这些项目上面捞钱的人那么多,小猪小鸡都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淘汰货。本来质量就差,还落在不会养的人手里,我早就知道会失败了。。” 说得倒是好听,可是钱教授的黄光一号是怎么回事?这可是邵宇辰自己主持的项目。 “那些家伙把钱赚走也就算了,最可恨的是,还让我背锅!”邵宇辰明显是没想起黄光一号来,继续说,“做了五年副市长,我就背足五年的锅啊!这么多黑锅砸下来,我壳再硬也得给砸死。” 壳?他是把自己当什么了啊,黄文斌差点没笑出声来。 “所以我连政协都不去了,坚决要求退休,一退到底,看谁还敢找我麻烦。”邵宇辰恨恨地说,按照惯例,他这个级别的官员,一旦平安退休,除非出了惊天大案惊动中央,否则不能再追究责任,就算追究,最多也就是不痛不痒的党内严重警告什么的。 “那您更应该把我这个最后机会啊。”黄文斌说。 “还用你说!”邵宇辰叹了一口气,“要是你这个项目能提早一年的话,我肯定推了其他人,把全部资金都留给你。可是现在嘛,迟了,真是迟了啊。要是能早一年,我就可以凭推广黄光一号捞一大笔政绩,再捞一大笔钱,那些农民也不用受这么大损失,钱教授可以功成名就,你也可以获得稳定的原料来源,为什么你就不能提前一年呢?为什么呢?” 黄文斌怎么知道为什么,一年之前他还没穿越呢,完全不知道‘小黄苹果榨汁很好喝’这事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再说要是那时候把小苹果榨果汁很好喝这事说出来,邵宇辰能得益,钱教授能得益,农民说不定也能得益,可黄文斌自己能得到什么? “现在也来得及。”黄文斌说。 “来不及了。”邵宇辰摇头说,“真是悲剧啊。” “怎么会来不及呢?”黄文斌明知故问。 “扶贫资金已经全部都有了去处。”邵宇辰看了看面前的翡翠原石,人家都已经出了二百五万,再遮遮掩掩的,未免不够意思,“跟你说实话吧,这一次的扶贫资金,我顶住压力留下了大半,就是为了最后一口吃饱。项目都是我找的自己人来做,赚了多少全是我自己的。让你做的话,先不说你能分我多少,光说这信任问题,我就很难办啊,你说是不是。” “我不会难为您的。”黄文斌说。 “黄老板啊,我可不是针对你。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初识。你还是跟着老侯混的,给他做了那么大个项目。”邵宇辰说,“就算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又怎么样,我现在这种状况,除了自己人,我谁都不信。” “我真不会难为您。”黄文斌说。 “别说什么难为不难为的,今天有缘吃了一顿饭,我也不会让你难做。”邵宇辰说,“你种苹果树的项目可以做,第一期我给你批五百万,最多就能够挤这么多出来了。明年你再去找我的继任,给人家分多点,应该可以争取到一两个亿。” 一两个亿什么的,黄文斌可真不放在眼里。另外给邵宇辰送了二百五,他就给五百,这扶贫项目也太黑了吧,一下子就贪了一半钱去,钱教授果然没胡说啊。“邵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黄文斌说。 “我最多就能给你这么多。”邵宇辰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来。 “今年只能给我这么多。”黄文斌纠正他说。 “明年就不是我管了啊。”邵宇辰说。 “可是现在还是您管啊。”黄文斌说。 “你究竟想说什么?我都糊涂了。”邵宇辰说,“你究竟想怎么样,给个痛快话吧。” “农业扶贫资金,一年的总额是多少?”黄文斌问。 “这不一定,有的年份多,有时候只有七八亿,有时候有十几亿。”邵宇辰说,“纯拨款还要少,可能只有四五亿,加上扶贫小额贷款的话,那才有十亿八亿的。还有来料加工工资,也有十亿八亿。” “也就是说,总额大概有二十亿。”黄文斌说。 “谁敢这么说啊,一年花二十亿来农业扶贫。”邵宇辰越说越少,“要是有这么多钱的话,我能混成这样吗。真正预算内的扶贫资金也就是两三亿,其他的还有村村通啊,新造改造桥梁隧道啊,河堤排水渠清淤工程啊,这些钱只能小动,不能大动。给村委会建房子建篮球场啊,图书馆啊,老人活动中心啊,这些可以贪多一些,但要分润的单位很多,我占的份额只是其中一点。剩下那些脱贫项目才可以正常拿钱,可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要不是要退休了,那帮家伙怕我捞不到钱鱼死网破,怎么会留钱给我。” “可是总有二十亿从你手上过。”黄文斌说。 “也就是签个字而已,我还能不签吗?”邵宇辰意味阑珊。 “是您签字就行。”黄文斌说,“您可以推行一个项目,在全市通了水泥路的三十六乡一百零八镇推广种植黄光一号。需要的资金我已经算出来了,大概是二十亿左右。这笔钱由我公司向银行贷款,只是要用农业扶贫款做一下抵押。” “贷款!”邵宇辰被黄文斌的策划吓了一跳,“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黄文斌问,“您现在还要什么规矩啊。” “反正就是不合规矩。”邵宇辰这人没什么急智,口才也不好,一时也说不清楚。 “所谓的规矩,不过是人定的。”黄文斌说,“您有足够的权限来干这事,而且现在要退休了,也没人能够阻止你。黄光一号以前也是推广过的,已经有了经验,还有钱教授做指导,技术方面肯定不会有问题。西施苹果汁有多热销,您也看见了,还款方面也没问题,一点风险都没有。这项目推行下去,对您的好处可大着呢。” “什么好处?”邵宇辰有些心动了。 “您吃了这么一次独食,其他人肯放过你吗?”黄文斌问,“就算其他人肯放过,您的继任者会怎么想呢?他不会为您背黑锅的吧,他又不怕您来个鱼死亡破什么的,要是逼得紧了,说不准就是他来个鱼死网破了,到时候会有人来帮您吗?只怕来的全是落井下石的。可是手头捏着这二十亿贷款,事情就大了。一旦发生什么,市政府都要站出来给您说话,因为谁都付不起这个责任!” 这可是二十亿啊,别看市政府每年过手的钱上千亿,但真要弄二十亿余钱出来,还真不简单。就算有这个钱,拿去填自己钱包多好,为什么非要给人填窟窿?侯市长也是个副市长,为了找四五亿建省城中学,许下的条件一年比一年高,好几年了才找到黄文斌这个冤大头。 邵宇辰眼睛一亮,“对啊!这二十亿就是个马蜂窝,谁也不敢捅。对付我容易,对付这二十亿可就困难了。谁对付我,谁就填这个窟窿去。以前我怎么没想到过这么好的主意呢!黄老板果然聪明,想事情想得通透,难怪年纪轻轻的,就赚了这么多钱。” 第四百五十六章. 不想脏了手 “邵市长过奖了。”黄文斌平静的说。 “这么说的话,倒不是不行。”邵宇辰仰起头,推算要怎么写文件备档案,市委问起来,又要怎么顶住压力,纪委来追查,怎么驳得他们哑口无言。盘算过后,他发现自己真的拥有此事的全部权利,别人可以压可以挡可以劝,但只要他真的下定了决心,别人就没法子阻止他,甚至只要行事机密一点,就可以在别人发现之前就把事情办好。 “我明白了,这事我可以给你开绿灯,但是你的自己办。银行要你联络,文件要你备好,我只负责签名。”邵宇辰说,这样成了就成了,没成他可以借口说全都是黄文斌剃头担子一头热,自己完全不知情。 “我明白,请邵市长放心。”黄文斌说,这样最好,邵市长这人没什么能力,要是他从头到尾自己操作,黄文斌才不放心呢。 “那就全靠你了。”邵宇辰点了点头,“你打算给我分多少?” 黄文斌早就知道邵宇辰是个贪得无厌的人,也不禁为他的脸皮惊呆了,“邵市长,我这是正当生意,和别人不同。拿了贷款要还钱的。” “我知道啊,那就不用给我钱了?”邵宇辰反问,“还是说你以为这二十亿的大生意,给我二百五十万就行了?当我是叫花子吗?你吃了肉不能让我喝口汤?天下间没有这个道理。我宁愿以后退休之后被麻烦,也不会让你白白赚钱。” 一个人无能不要紧,守着自己的本分,总能分到自己那份。邵宇辰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混得这么惨,到处都不待见他。黄文斌说这事,明明对他有很大的好处,但是他就宁愿不要这些好处,也要多拿钱。 “邵市长,我这儿资金压力本来就很大了。”黄文斌说。 “没钱你做什么生意?”邵宇辰说,“谢谢你启发了我,这门生意你不做我找其他人做,也是一样。我找自己人做也是一样,那还能拿多一点呢。扶贫贷款可以享受优惠利率,我把钱弄出来转手当高利贷借出去,几年时间怎么也能赚个五六七八亿的,你说是不是?到时候实在顶不过去了,就把钱还上,拿着赚到的钱快快活活过下半辈子。” 这人真是……要是别人,黄文斌肯定认为这是随口说来吓唬人的,但是邵宇辰的话,还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这么想。高利贷哪里有这么容易做的,方天和是专业做高利贷的,考察客户考察项目收回贷款不知道多辛苦。邵宇辰个没本事的前副市长,做这种生意肯定被人内外勾结骗得一分都不剩,还想赚钱呢,还五六七八亿呢。 “邵市长,我这项目没风险,可操作性强,西施苹果汁又有全国知名度,很容易就能获得省城全体农民的支持。”黄文斌说,“没有民意支持,你一下子搞那么多钱出去,很招人恨的。” “我知道你和纪委熟,也不用吓我,我这人怕吓吗!”邵宇辰其实已经被吓住了,色厉内荏的说,“别说省纪委,就是……啊,我也不怕!反正呢,这笔生意,你最少要分我两亿,不然没得谈。” 两亿,这就相当于在正常的利息之外,再加10%,考虑到黄文斌只需要用这笔钱几个月,加这么多利息简直就是高利贷了。这还没什么问题,更重要的是,黄文斌重生以来,很小心的不给官员贿赂送钱,顶多就好像今天一样,送点翡翠原石给人开,至少也算个借口。 他就是怕以后这些官员落马,把他给牵扯进来。所以宁愿赚少些钱做少些生意,也不直接送钱。可是邵宇辰这家伙一开口就是两亿,这么多钱怎么掩饰?他一个将要退休的副市长,这么狮子大开口,也真不怕撑死。 “两亿?这也太多了。”黄文斌说。 “两亿太多?那就一亿八好了。”邵宇辰说。 这人有没有底线啊!刚才明明还说至少两亿来着,黄文斌还没说什么呢,这就减了两千万?不继续讨价还价,还真是对不起邵市长,“还是太多了。”黄文斌说,“我这项目本来就赚不了什么钱,只是解决原料供应而已。” “你解决了原料供应,不就等于赚大钱了吗。”邵宇辰说,“要是原料供应不上,你从哪里变出苹果汁来卖?既然大家这么有缘分,一亿五千万吧,不能再少了啊,再少打死我都不干了。” 黄文斌还真想把他打死算了,这种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损人不利己就已经够缺德了,他这是损己也不利人,这算什么毛病,难怪当了副市长还混成这德行。“邵市长,你这可真是难为我。”黄文斌说。 “不难为啊,你身价十几亿,以后还会赚更多钱,给我一两亿怎么了?”邵宇辰说。 比尔盖茨还六百亿身家呢,还是美金,你不去跟人家要几亿美金耍耍。黄文斌还以为自己想出了这么一个好主意,这一次能够达成双赢呢。现在看来,实在是太天真了。凡事和官场一沾上边,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不把邵宇辰坑一次狠的,这事是办不下去了。 如果邵宇辰是个好人,黄文斌还可能下不了手。既然是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家伙,那坑起来就没什么心理压力了。“邵市长,你真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黄文斌说,“可是我现在很需要这笔钱呢,一亿五就一亿五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邵宇辰松了一口气。 “就这么说定了吧。”黄文斌说。 “钱什么时候给?”邵宇辰问。 “当然是您在文件上签字的时候。”黄文斌说。 “谢谢黄老板。”一旦吃饱了贿赂,邵宇辰又变回那个很好说话的老人,“以后可就全靠黄老板了。那我就不打搅你先走了啊,这些吃剩的帮我打包一下,你的菜真不错,我拿回去可以吃两天呢。” 邵宇辰刚走,方天和就从隔壁房间冲了过来,“文斌你太冲动了吧,这种事情怎么能答应他。那可是一亿五啊,这么大笔钱,不论是现金还是汇款,根本躲不开监控。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没说给钱啊。”黄文斌说。 “你想给翡翠?”方天和问,“那也太离谱了,你说买个原石,开个几百万的翡翠,那还说得过去。开个一亿多的,那不是开玩笑吗。有谁会信啊。”方天和说,“你还不如送个古董,说是邵宇辰检漏买来的。不过价值上亿的古董也不好找,还得凑多几个,检漏也不可能运气这么好吧。” “我说我不会给他钱。”黄文斌说,“一分钱都不会给。” “啊?你是想……坑他一把?”方天和问。 “那有什么办法,我真的很需要这笔钱啊。”黄文斌说。 “你不给钱,人家怎么肯签字。”方天和问。 “就算签了字,也不一定可以拿到钱啊。”黄文斌说。 在邵宇辰面前黄文斌信誓旦旦,可是这事真的有这么简单吗?别说副市长这个级别,就算是黄文斌,签字也不是简单的签字。华夏的规矩,凡是重要的文件,都是认章不认人的,要想借款协议具有法律效力,那就必须盖章才行。 而按照规矩,副市长的章当然是由专人保管,邵宇辰自己想要拿出来,还得说明理由。要知道邵宇辰现在已经快要退休了,还有什么地方要用章,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论怎么找借口,别人也会发觉不对。 就算真被他骗了过去,银行那边也会泄漏消息。二十亿的大生意,银行当然会慎之又慎,光是有邵宇辰的签名,当然不足够,他们会问市委书记副书记,市长副市长,整个市委都问一遍,如果这帮子人不认账,银行怎么肯把钱借出来。 这种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又是邵宇辰这种没什么势力没什么背景临退休的副市长主持,谁都知道怎么选。不论是银行,还是邵宇辰的手下。到时候要找个借口取消借款很容易,就算不找借口,强行写个红头文件,银行干嘛会跟市政府硬顶呢。 “那你究竟是什么打算?”方天和迷惑了,“忙了这么一大通,居然不是真借钱?” 借钱当然是真的,黄文斌很需要这些钱,不过怎么借,借什么钱,可是很有讲究的。如果借来的钱来路不正,关键时刻被张利国举报了,那不就全完了吗。所以黄文斌用来攻击神弓集团的钱必须是干干净净的,最不济也得在未来几个月保持干净。 “我可是彻底糊涂了。”方天和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其实说穿了很简单。”黄文斌说。 “那你倒是说啊!”方天和很不满。 “我还是先卖个关子好了。”黄文斌说。就好像世间一切的魔法和侦探小说一样,资讯不足的时候,当然会觉得糊里糊涂,可是当谜底揭晓,一切又是那么简单。为什么我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想到呢——如果现在就说穿的话,方天和一定会这么想的。 第四百五十七章. 起飞风投 “卖你个妹的关子!赶紧给我老实交代!”方天和却不买账。 “说穿了很简单啊,企业要融资,除了找银行,那就是找风投嘛。”黄文斌说。说穿了真是一钱不值,银行和风投的区别,在于一个要钱,一个要命——银行是贷款旱涝保收不担风险,风投则要股份,还要签协议按照风投的要求来经营公司。 就好像传说中的骆驼进帐篷一样,开始只是进来一个鼻子,要是拒绝得不够坚决,很快整个头,然后是脖子,身体,最后整只骆驼进了帐篷,反而把主人挤了出去。一旦风投公司投资了什么公司,就会派出人员进驻,一步一步控制公司上下,如果股权过半,那就甚至会把创始人踢出公司去。 别看风投公司好像威风八面,其实只不过是银行的备胎而已。凡是创业者,只要能拿到贷款,那就绝对不会接受风投。只有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才会吞下风投的糖衣炮弹,把股份让出去。主动寻找风投的,要么就是对自己的生意没信心,要么是纯粹捞一笔就跑。 “风投?”方天和当然不答应,“西施苹果汁前景这么好,干嘛要找风投把股份分出去?你现在又不是真缺钱。再说了,哪一家风投肯一下子给你二十亿?人家找风投,都是几千万几千万的吧,上亿的都少。二十亿?人家套现都不一定有这么多,想要二十亿的融资,做梦吧。” “这个容我先卖个关子……”黄文斌还没说完,又被方天和粗暴的打断了。 “卖你姐!快说!”方天和咬牙切齿的说。 “好吧好吧,没真拿你没法子。”黄文斌很无奈。 现在是零七年,风投公司规模已经不小,虽然省城高新科技it业不算很发达,但是风投公司还是有那么几十家的。其中有一家叫做起飞风投的,资金不算很多,业务不管很广,人脉也不怎么样,也没做出什么特别著名的公司来。总之就是一家很平庸的风投公司,不过黄文斌第一家去找的,就是这家起飞风投。 “徐老板你好。”以黄文斌这时候的地位,很快就见到了起飞风投的老板徐正祥。 “黄老板好。”徐正祥虽然不明白黄文斌为什么来找他,可还是体现了很高的职业素养,忽悠人不偿命,“起飞风投,助您起飞。黄老板想把西施苹果汁拿出来做风投,不知愿意拿多少股份出来呢?” “百分之三十。”黄文斌也不客气。 “那么想融资多少呢?”徐正祥又问。 “二十亿。”黄文斌说。 做风投这一行,狮子大开口的人徐正祥见得多了,可是黄文斌这吞天大口还是让他忍不住一哆嗦,二十亿……这是第一轮风投的数字吗?起飞风投做过这么多项目,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狠的。“您这是开玩笑吗?”徐正祥问。 “没有啊,我是认真的。”黄文斌说。 “二十亿只能换30%的股份,也就是说,您觉得黄苹果贸易公司的总价值是六十六亿六千六百万?”徐正祥仔细看,这的确是黄文斌没错,以前他在不同的场合见过几次,应该不是冒名的。不过这也没准,也许是黄文斌的双胞胎兄弟也说不定。不然的话,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西施苹果汁现在的确是出名了,可你要说价值二十亿,那就是开玩笑了。按照西施苹果汁的销量,就算是成名的老品牌,连工厂带品牌,加起来都不会超过十亿。这二十亿还是30%的股份,那不是开玩笑吗。 “徐老板不愧是哈佛毕业的金融博士,算得真快。”黄文斌说。 “惭愧。”徐正祥说,金融是金融,风投是风投,其实是不相干的行业,“黄老板,不如我们实际一点吧。您的西施苹果汁的确前程远大,要我们投资的话,30%的股份,我们可以出一亿。”这样整个公司的估值就在三亿多,其实是低了,但是风投不低估公司价值吃什么呢。 “一亿两亿的,我何必找风投呢。”黄文斌说,“随便找个朋友借就有了。” 别人说这话,徐正祥非嘲笑他不自量力不可,但是黄文斌说这话,徐正祥只好承认他说的没错。“黄老板啊,我们的钱也不是白来的,您要套现,总得给出相应的代价。”徐正祥说,“不论怎么算,您这公司也不值二十亿。我给个实在话吧,如果您可以接受我们公司控股,给我们51%的股份,那我可以拍板,两亿,怎么样?” “51%的话,我要的就是四十亿了。”黄文斌说,“不过我看你们公司的流动资金也没这么多,就算从银行借,最多也就是拿出二十亿来,所以才跟你说三成股份。” 徐正祥吓了一跳,他们公司最多就能够二十亿资金来,这事可是绝对的机密,黄文斌是怎么知道呢?既然知道,怎么还会这么实在大开口呢,他硬着头皮说,“我们起飞风投呢,资金是很充裕的,别说二十亿,就是两百亿,我们也能拿出来。” “算了吧,这话能骗谁啊。”黄文斌说,“我们说话办事要实际一点。” “实际……”徐正祥差点翻白眼,一架破饮料公司三成股份开二十亿,到底是谁不实际啊,“黄老板,说实在的,您这是……这是……有些异想天开啊。”这是不得罪客人的情况下,徐正祥所能找到的最合适形容词了,其实他本来想说无知无畏来着。 “是不是异想天开,得看最终结果,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黄文斌说,“微软公司给ibm写dos的时候,谁知道他们能有今天的成就?谷歌刚开始做搜索引擎的时候,投资它的公司都赚了大钱。还有苹果,我是说苹果手机……额……”苹果现在刚出苹果手机,股价还没飙升呢。 “您也看好苹果手机?”徐正祥眼前一亮。 “那当然。”黄文斌说,哪一个穿越者会不看好苹果手机呢。 “我也是阿,苹果手机是划时代的产品,必将引领智能手机的潮流。现在的手机霸主诺基亚创新不足,在智能手机上尤其如此,在诺基亚反应过来之前,苹果手机应该可以占领很大一部分智能手机的市场份额,而且是利润最高的那部分。根据我的分析,苹果公司的股价至少能上升三倍。可惜啊,董事会不批准我投资苹果公司。” “你的分析很对,但还是太小看苹果了。”黄文斌说,“苹果公司的股价会上升十倍。”这是确定发生的事实,不过徐正祥能够做出这样的分析,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不愧是哈佛的金融博士。可惜这样的人才,黄文斌没法子用,不是请不起,而是因为徐正祥的身份太敏感。 “十倍?那苹果公司不就成了美国,不,世界最高价值的公司?”徐正祥连连摇头,“这不可能的,诺基亚都没这么厉害。” “诺基亚已经落伍了,很快就会在智能手机的竞争中一败涂地。”黄文斌说,“用不了几年就会破产。”还会被微软收购呢,那么大家公司,只是一个风潮没赶上,就落得如此下场。这就是现代企业面临的残酷竞争。可惜这时候说出来,根本就不会有人信,零七年的时候,诺基亚还是手机市场上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芬兰的民族骄傲。 “您这也太……太……”徐正祥就好像小偷碰上了贼爷爷,抢匪撞到杀人犯,虽然是同道中人,不免觉得太激进,“总之苹果是好公司。” “苹果当然是好公司,”能赚钱的就是好,黄文斌才不管苹果手机有没有泄露个人隐私呢,反正他又不用,“我的黄苹果贸易公司也是如此。一个公司值多少钱,不止要看现在的资产,还要看将来的潜力。只要我有了钱,就可以实施扩张计划占领市场,那时候就算是两百亿你都买不到我公司的三成股份。” “您的计划我已经看了,在省城周边推广种植黄光一号的确是一步好棋,不但能够解决原材料供应,还可以捆绑周边的乡政府镇政府,以后要优惠政策拿地都方便。可是这也不值二十亿啊,你说两亿还可以。”徐正祥说。 “既然我们之间理念差距这么大,那就先算了吧。”黄文斌说,“我的第一选择,还是跟银行借款,要是借不到,才会选择风投。风投这么多公司,我之所以第一个来找起飞,就是因为徐老板学历好目光准,现在看来,也就是这么回事吧,那先告辞了,再见,希望下次有机会合作。” 出了门,看着憋了一肚子话的方天和,黄文斌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方天和正要逼问,猛然发现车上多了一人,只好先闭上嘴。 “李总辛苦,让你赶到这里来。”黄文斌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让司机开车。 “不辛苦,应该的。”来人正是原东升的行政总监李健,“这些天我一直监视着张利国,这是他的行踪。”李健恭恭敬敬的交上一个小本子,“很多地方我跟不进去,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能跟进去的我都亲自调查了一番。”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两面派 “你做得好。”黄文斌随便翻了翻,都是x月x日张利国去了什么地方,同行的有谁,可能做什么,都列得一清二楚,显然是下了一番功夫,夸奖了一句,“没有被张利国发现吧。” “没有,我都很小心的。”李健说。 “那就好。不过现在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张利国那边就先放一放吧。”黄文斌说,“西施苹果汁名气已经打响了,接下来要扩大生产,可是原料难以解决。正好管农业的邵市长要退休了,我拜托他最后帮我一把,找个地方给我做农庄。这家伙办事不太靠得住,你帮我盯着他,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动。” “这个……老板,邵市长呆在市政府里面的话,我没法子盯着啊。”李健说。 “这不要紧的,那家伙在市政府里面什么都干不了,连司机都叫不动。”黄文斌说,“就是要小心他出来找人,万一这事情被别人知道了,说不定会横生枝节。你只要盯着有没有他接触了哪一些外人就行了。” “我明白了。”李健说。 “等这一次的事情完了,就回去让你做蔓莎的行政总监。”黄文斌勉励他。 “谢谢老板。”李健点头哈腰的说。 找了个地方把李健放了下去,黄文斌和他挥手告别,一转头,就看到方天和恶狠狠的目光,仿佛要扑上来把他吃掉一样。黄文斌赶紧说:“我老实交代,你别这么看着我,好让人害怕的。” “你知道还不老实说!”方天和恶狠狠地说,“你这么乱七八糟的究竟在干什么?” “一样一样来说。”黄文斌说,“首先是起飞风投,他的老板叫做徐正祥,是一个哈佛毕业的金融博士。毕业以后去了美国一家著名的风投公司,零五年回国,创办了起飞风投,资金来源是某些有钱花不出去的省城富豪。” “说重点!”方天和说。 “其中最大的一股,就是张利国。”黄文斌说,“起飞风投的幕后老板是张利国。” “张利国怎么了?”方天和问。 “张利华的事情你知道吧?”黄文斌说。 “知道,张利国设计陷害张利华,没成功就让自己儿子开车撞人家,现在躺在医院里面生死未卜。这事大家都知道,都说张利国不地道。”方天和点了点头,“你这是要设一个陷阱对付张利国?好给张利华报仇?” “差不多吧。”黄文斌说,“我这是要设一个陷阱对付张利国,同时在他身上弄一笔钱出来。”孙子兵法说过,食敌一钟,当吾二十钟,当然这是因为古代打仗需要长途跋涉,途中小号的粮食很多。 不过现在黄文斌的情况,食敌一钟,当吾二钟还是可以的。从张利国身上弄到一块钱,等于黄文斌赚了两块。现在黄文斌有八十亿资金,也就是有八成胜算,自己再弄钱,起码要二十亿才能有百分之百的胜算,可要是从张利国身上弄钱的话,只要十亿就行了。 “也对,要说省城的富豪,张利国也算是最顶尖那一批了。”方天和说,“二十亿这数字实在太大,银行里面借不到的话,也只能从张利国这样的大富豪身上想法子。不过你可要小心,张利国这种人丧心病狂,连自己弟弟都能下毒手,要想从与他身上弄钱,可千万要小心。” “那是当然。”黄文斌说,“现在我都很小心啊。”出入都带着保镖,别墅里面更是好几十个武装保安。当然用的不是真枪,而是其他器械,比如说麻醉枪电棍什么的。父母身边也有丁诗诗派出的保镖日夜保护。附近的警局都有自己人随时待命,一个电话就能叫过来。 “那李健是怎么回事?你让他盯着邵市长有什么用?”方天和又问。 “没用。”黄文斌说,“这家伙是个两面派,最喜欢偷奸耍滑。” “两面派?什么意思?”方天和问。 “比如说吧,我让他去跟踪邵市长,这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黄文斌说,“那么他就有好几个选择,第一,努力做好工作,百折不挠,可是这样做即辛苦,又不一定有好结果。万一出了什么差错,还会失去我的信任。第二种选择,反正没人监督,消极怠工,不做不错。这样是轻松了,可是也没法子立功。” “你的意思是还有第三种选择?”方天和问。 “是的,李健最擅长这一种。”黄文斌说,“他会去找邵市长,把事情和盘托出,让邵市长和他配合演戏,这样既能够轻轻松松,又能够立下大功。”说着把李健交上来的小本本拿出来,“这个东西,肯定是张利国的手下搞出来的,你信不信?” 作为行政总监,最重要的工作,其实不是行政,而是摆平各路人马。东升公司最重要的业务,其实是出租生产基地,生产基地里面有很多仓库,自然就会有很多仓库老鼠。说的可不是真老鼠,而是专门从仓库偷东西倒腾出去卖的人。 在穿越回来之前,仓库有一阵子失窃很严重,租客们怨声载道,甚至影响到了基地的租金。丁六根责令李健必须一个月内解决。这事要真解决很困难,偷东西的都是当地失地农民,熟悉地形,销赃渠道完善。 而且小偷又凶得很,个个都拿着匕首短刀,保安们只不过拿一份微薄工资,怎么会跟小偷硬拼呢?一个疏忽,人家呼啦啦的就跑的不见踪影。弄多些人来把小偷堵住了,那也是打不得骂不得,万一打伤了,警察还要追究责任。 就算是运气好,真的把小偷给抓住了,人家咬死只偷了这么一次,不是团伙,其他人都不认识,就是自己一个人想进来那点货换钱花,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实在是穷得没办法。警察一看,那么一点东西也不够立案的,只好把人放了,人家回去喝酒吃饭吹牛,过几天又来了。 可是李健果然解决了,他通过各种渠道找到当地的混混头子,把经常偷东西的人都约出来谈判,说“你们这样偷是不行的啊,偷太多了,以后客人都跑了,你们就没得偷了。”于是说好,以后偷东西得轮着来,不能专盯着几家偷,还要把偷窃总额控制住,销赃要找好人,不能便宜卖出去。如果是客人急需的货物,要允许人家赎回。 于是生产基地的失窃问题就解决了,根本没花几天功夫,轻松愉快不费力气。当时黄文斌在李健手下,对李健的说法深信不疑。“小偷是抓不完的,你抓了一个,又会跑出来一个,还不如给他们定一个规矩,控制好损失。” 现在一想,这不就是偷奸耍滑吗!当地习惯偷东西的就是那么一帮人,想法子把那帮人收拾一顿,偷窃的风气自然就停歇了。行政总监这个职位,一定是黑白两道都有人的,要收拾一帮偷窃惯犯,要多容易有多容易。 可是李健偏要用这样的方式,除了简单轻松以外,最重要的,恐怕还是可以从中获利。和小偷们有了这一层交情,他想叫哪一个租客损失大就损失大,想叫哪一个租客损失小就损失小,租客们只好给她贿赂,避免损失。小偷把东西偷出来以后,他还可以帮忙销赃,再赚一笔。 黄文斌算不上李健的亲信,这些赚钱的买卖当然没份。不过这时候站得高看得远,李健的一点小心思,当然看得清清楚楚。所以黄文斌故意把李健派去监视张利国,因为他知道李健肯定会故技重施,把这事告诉张利国,换取张利国的合作,卖了一个人情给张利国之余,还轻轻松松的完成黄文斌的工作,左右逢源,两边取利。 “这样你就有了一个双面间谍。”方天和说,“可以把特定的信息告诉给张利国,而且张利国还不会怀疑,厉害厉害。” “没错,李健和张利国搭上了线,然后又和邵宇辰搭上线,这样张利国和邵宇辰也搭上线了。”黄文斌说,“不论在谁看来,张利国都比我强很多吧,如果张利国要和我竞争一个项目,就算他的条件不如我,别人大多也会和他合作吧。” “张家牌子老,这个没法子的。”方天和安慰黄文斌。 “我怕李健不说实话,所以还特地去找了徐正祥呢。”黄文斌说,“两边一对,张利国肯定知道我想要借二十亿来做一个大项目,我可是从张利华手中买下了蔓莎服装,还不断往蔓莎服装里面注入资产,明显要大干一番,张利国会对我毫无防备?既然知道了这个项目,那么张利国会做什么呢?” “当然是破坏掉,不让你实施计划。”方天和不假思索的说。 “这是你们银行金融圈子的玩法,张利国是做实业的,玩法不一样。”黄文斌说, 银行圈子里面,金钱就是弹药,每一颗弹药和其他弹药都是一样的,每张一百元都和其他的一百元等值。他们做的项目也一样,就是收利息,也就是顾问费什么的上下浮动一下。敌人有个好项目,那就破坏掉。 可是做实业的人,看到一个能赚大钱的好项目,都会忍不住想拿过来自己做。特别是苹果树这个项目,还可以让张利国获得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就更加忍不住了。张利国一定会插一脚,一定会忍不住踏入黄文斌为他准备的陷阱中。 第四百五十九章. 港口 神弓集团总部内,董事长办公室大门紧闭,所有人都得到了吩咐,董事长在进行一样非常非常重要的工作,就算天掉下来,也绝对不可以去打搅张利国董事长。而在办公室里面,张利国神色严肃,身穿宽袍大袖,手里拿着一个签筒,不断摇晃,忽然一条竹签掉了下来。 张利国连忙捡起竹签,一看,满脸疑惑,“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乾卦?”所谓的乾卦,乃是易经八八六十四卦里面的第一个卦象,开篇就是元亨利贞,乃是开创之卦,被看作最吉祥最好的卦象之一。 旁边一个同样穿着宽袍大袖的老人点点头,也不说话,打开一本巨厚的易经图解,找到乾卦飞龙在天,“乾卦六爻全都是阳爻,阳为九,所以乾卦的卦象就是一九,二九,三九,四九,五九,六九,飞龙在天是乾卦的第五爻,也就是九五。九五乃是至尊之数,以前我们说九五至尊,指的就是皇帝,九五至尊,飞龙在天,大吉啊!” “是吗?”张利国心里也是跃跃欲试。 “飞龙在天的前一爻,或跃在渊,无咎。”那老人说,“别人你看着你好像要落入深渊,其实没事,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 张利国仔细一想,果然没错。 他儿子把张利华撞得生死不知,家族上下都离心离德,都怪张利国居然出这种死手,兄弟成死仇。张利华分家归分家,和丁六根做生意归做生意,起码人家没有撞人啊。再说了,看张立国这个做派,以前张利华说的肯定是真话,肯定是被张利国欺负得不行了才分家的。 至于外头,也是满城的风言风语,都说张利国下手太狠毒,居然要杀亲兄弟,一时间连社交宴请都少了大半。平时请吃饭的排都排不过来,一晚上要赶好几场,现在却是门前冷落鞍马稀,晚上居然没地方去。想要请人吃饭就更不用说了,不论是官员还是商业伙伴,都不愿意这时候和他交往。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只要神弓集团出口顺畅,张利国就在继续赚钱,家族和外人都会不由自主的聚集在张利国周围,膜拜在他脚下。时间过去,事件的影响也会慢慢淡去,直到把张利华彻底遗忘。这不就是或跃在渊,无咎吗。 “飞龙在天固然好,但也不能过头。”老人继续说,“九五之后,就是九六坑龙有悔。乾卦虽然是最好的卦象,可是过犹不及,凡是一定要注意这个度。凡事慎之慎之。现在你面临的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可以成为藐视众生的王者。但是绝不能贪心,该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不能贪图。” “我明白了。”张利国点点头说,“多谢大师指点。” “不敢当,我只是依照卦象分析而已。”那老人说。 “严大师不在的时候,我就好像在黑暗中摸索,找不到光明,找不到出来。严大师来了,我心中亮堂堂的,遇事不慌,知道从哪方面下手,这可真是帮大忙了。”说着张利国递上一个大红包,“麻烦严大师了。” “我也有些累了。”严大师接过红包,顺手就放进去衣兜里面,告辞离去。 严大师刚走,徐正祥就从旁边的屋子走了过来,“伯父,算卦不是应该找道士吗?他穿的这根本就不是道袍啊,是汉服来的,虽然看起来挺像,其实压根不是一回事,会不会是骗钱的?” “说你没见识你还不认,什么汉服,这是儒服,以前读书人才能穿的。”张利国说,“严大师致力于复兴儒学,所以特地订制了儒服做礼服,什么汉服啊。易经那也是正经的儒学,孔子做十翼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科举必考四书五经,这易经就是五经之一。找儒学大师来卜卦解易,那有什么好奇怪的。” 徐正祥哑口无言,只好说:“那也应该用铜钱或者蓍草啊,怎么用签筒?” “怎么不能用签筒?铜钱,蓍草,签筒,不过都是取得卦象的工具,重要的是解卦,对易经的理解。只有外行人才看中铜钱蓍草呢,一看好像很高档一样,特别是用古钱的,还炫耀说这是什么通宝,这是什么母钱,一枚多少万,这些才是骗子。真正的高人,不假外物,而且用前朝的钱来算今朝的事,那不是刻舟求剑吗?就算要用钱,也应该用本朝的才对。” “用本朝的?”徐正祥想象着用老毛来算卦,觉得十分违和。 “上回人家给我算了,祸起萧墙。”张利国说,“再正确没有了,可惜我没想到。这一次是飞龙在天,可是一个绝大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机会?什么机会啊?”徐正祥不明白,“您现在掌管着神弓集团,已经在天上飞着了。这可是足足有十万工人的超巨型集团,全欧美都有您生产的玩具,随便跺一跺脚,整个省城都要晃一晃。” “十万工人算什么,真正的大型企业你还没见过呢,人家富士康一个分厂就十几万人,比一个小城人都多。还有那些大矿,很多城市就是围绕一个矿井建立起来的,城里所有人都吃矿产。”张利国说。 “那都是国有的吧……富士康不是。”徐正祥说。 “现在我也有这个机会了。”张利国拿起黄文斌交给徐正祥的融资计划书。 “机会?这个种树的项目?”徐正祥摇摇头,“这项目有什么好啊。” “当然好了。”张利国说,“你啊,还是太年轻,根本看不到这个计划的精髓,跟人家黄文斌相差太远了。那家伙不愧是丁六根看中的女婿,赚钱方面真有一手。一年不到的功夫,就赚到了十亿身家,人家都说他是靠丁六根,我就不这么看。别的不说,买股票赚钱这事,丁六根就拍马都追不上。” “伯父,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徐正祥说,“种苹果树这项目的确是好的,可是开口二十亿,他这是把人当傻子,不论银行还是风投,都不可能给这个项目这么多贷款,两亿还差不多。” “人家写种树,你就只看到种树?”张利国一瞪眼,“你要仔细分析,才能知道人家究竟想说什么。难道我叫你晚上去吃饭,就真的给你一盆饭吗?我让你开车的时候小心点,你就真的小心点别的什么都不做?” “我也知道他有别的图谋,”徐正祥赔笑说,“这个项目一实施,种了他苹果树的村子镇子全都成了他的势力范围,以后黄文斌要做什么,这些村子镇子都会全力配合。市政府有什么事,绝对不能无视这么多村镇的意见。不过这些都是间接的好处,和我们也没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张利国把融资方案翻到远景投资那一页,指着上头一个远景项目,“你以为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港口?”徐正祥有些茫然,他当然把整篇报告都通读过,连这个角落里面的港口计划也没放过,通常来说,远景计划的意思就是画饼凑字数,这个港口计划看起来也是如此。 难道有什么地方我漏了,他这么想着,赶紧重新看一遍,发现和自己记忆中一模一样,“这个计划没什么吧,就是找个交通方便的小鱼港改造一下,使之可以停靠小货船,并在港口附近建造几个仓库,收到的苹果直接放到仓库里面,从港口直接出口到代工厂,节省运输和储藏费用。为什么您会这么在意这个计划呢?” “你啊……”张利国叹了口气,“你说这整个计划,需要用到二十亿这么多吗?” “当然不用,我早就说了,只要两亿就已经够了。”徐正祥说。 “那剩下的十八亿用来做什么?”张利国说,“你总不会以为,黄文斌是一个只会用大话欺人随便乱写金额的家伙吧?”其实徐正祥就是这么想的,虽然他努力掩饰,但张利国还是从他脸色中看了出来。 “不要轻视任何人,尤其不要轻视那些已经成功的人,不论他们是靠自己的本事,还是有好爸爸,或者干脆就是运气好。”张利国说,“自己的本事是实力,好爸爸和运气也是实力。而且你永远都不知道,别人的好爸爸和运气之下,隐藏着多强的实力。我也经常看走眼,比如说我弟弟,我以为他只是一个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公子哥儿,谁知道他独立门户以后,居然干得风生水起。还有我儿子,我以为他是蠢,谁知道他不止蠢,还这么恶毒。还有黄文斌……你要是小看了他,那可是真错了。” “港口有什么玄虚?”徐正祥还是想不明白,“一个专门运苹果的小货港而已。” “计划书上当然是小港口。”张利国说,“建港口这种事情,一向都是全省一盘棋,市政府说了都不算。可是黄文斌现在就找到了一个机会,广种苹果树,就可以挟持民意,建一个专门用来运输苹果的小港口,这可是十几万农民的一致意见,谁都惹不起,市政府惹不起,省政府也只能同意,于是我们这个黄老板,就可以拥有一个私人港口。” 第四百六十章. 谋夺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徐正祥问,“就算是私人港口,那也只能运苹果,那又有什么用呢?政府肯定会规定死的,要拓展没这么容易。难道用来走私吗?走私虽然很好赚,但是风险也大,做小了没什么钱赚,做大了会被抓起来。” “谁说要走私了!”张利国说,“当然走私也可以干,这年头就没有港口不走私的,利润那么高……但主要的利润来源不是这儿。只要有了建港口的许可,那就可以大干快上,把港口建设的远超出口苹果的需要。出口贸易越来越热,港口扩建是迟早的事情,既然已经有一个现成的港口现成的设备,那为什么不利用起来呢?另外再建,岂不是重复建设劳民伤财?” 原来是这样的打算!一个可以出口的私人港口,想一想都令人热血沸腾。在出口贸易中,一个港口的重要性有多大,那是怎么强调都不为过的。可以自由安排出货时间,可以安排别人的出货时间,还可以知道各公司的外贸情况,当然,还可以走私。 “但是能做外贸的港口,政府不会让私人控制吧?”徐正祥问,“肯定要收归国有。” “是啊,肯定要收归国有,但是要给多少钱?如果黄文斌提出,我愿意把港口无偿送给国家,只要让我承包二十年运营权。政府怎么会不答应呢?”张利国说,“二十年啊……当然了,政府经常翻脸不认人,过几年看着承包港口好赚,说不定就下个文件把港口收回来了。不过外贸这么蓬勃发展,只要两年就可以把本钱收回来,剩下多少年都是赚的。更不要说借着这几年十几年的功夫,他能够以港口为依托,做多少大生意,赚多少大钱。” “原来黄文斌打的是这个主意!”徐正祥这才恍然大悟。 “也未必,黄文斌这个人,做事一向天马行空,也许他的计划比我想的更加精妙更加能赚钱。他背后有丁六根的支持,又有缅甸那边的关系,说不定能够搞出什么大生意来。我能够想到的,就是一个港口的二十年运营权而已。”张利国站了起来,眼神变的凶残无比,“一个港口的二十年运营权啊!如果是我的话……” 徐正祥明白了,“伯父你一直都很想要一个港口对吧,我们要把这个项目拿到手?” “当然,有了这个港口,我们神弓集团才算是飞龙在天。”张利国说。一个港口!如果神弓集团有了自己的专用港口,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不用排队,不用等候过关,可以随时安排船只停泊。 光是神弓集团自己的业务,就可以撑起一个小港口。光是每年的运输费什么的,就能节省下好大一笔来。而且有自己港口的话,实力不言而喻,对客户的吸引力可就强太多了。如果再加上其他相关公司,还能靠港口赚钱呢。 现在神弓集团的货物都是走大港口,那些港口看着气势恢宏,集装箱几百几百堆在一起,龙门吊一排一排,货柜车穿梭其中,一派繁忙景象。可是对出口商家来说,港口越大越麻烦,做什么都要排队。排队拉货排队检验排队交钱排队上船,一个不好耽误了时间,那可是要赔钱的。 大港口正规要排队,小港口更不靠谱,服务差设备落后不正规,虽然说可以通过贿赂办成很多事情,但也遇上敲诈勒索,船只不愿意停泊。简单地说,出口商们想要的港口就是服务好设备新,别人要排队自己不用排队,别人正规自己不用正规, 自己的港口就完美的切合这个要求,想要什么服务就有什么服务,想要什么设备就买什么设备。海关检疫什么的虽然是公家的,可他们怎么敢勒索港口运营呢。大家合伙弄钱还差不多。 拥有一个港口,让神弓集团再上一层楼,证明自己强爷胜祖,彻底压服神弓集团内部的反对声音,这是张利国一直想要办的大事,可是始终没有找到好几回,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天上居然掉馅饼了。 明知道黄文斌不是好想与的,也明知道黄文斌可能得了张利华的授意想要对付自己,可是张利国还是一头撞上去。他想来想去,黄文斌易经花了好几亿来推广他的苹果汁,要做苹果汁,必须解决来源问题,要种苹果树,拿到港口的前知条件就已经全部都成熟了。总之,他不可能用这么大个项目来设陷阱,张利华又不是黄文斌的爸爸。 就算真的是陷阱,张利国自信也能及时脱身,顶多损失一些钱财。为了心中的梦想,赌一把就赌一把好了。再说了,严大师都说了,飞龙在天,这是大吉大利的卦象,做好了就可以登上九五之位——就算只是省城外贸行业的至尊,那至少也说明他把丁六根彻底压倒了啊。 “这应该不难办。他这个港口没法子光明正大的拿出来说,想要借二十亿,是没可能的。左右碰壁之后,理想终究还是要向现实屈服。那时候我们再告诉他,肯出六亿,不,八亿吧,只要49%的股权。”徐正祥说。 “49%?”张利国问。 “50%的话他肯定不会答应,49%才会答应。然后我们在入股协议上做一些手脚,做几次增股减持,就可以不知不觉的占有50%以上的股份,成为大股东,然后一脚把黄文斌踢出去,港口就是我们……就是伯父的了。对了,还可以引入您做第三方,起飞风投占20%,您占29%,他站51%,看起来他是绝对优势,却不知道我们两家其实是一家” “如果是别人的话,这么做也许有成功的希望。”张利国说,“可那是黄文斌,看着张照把张利华撞成重伤的人,还接手了张利华的蔓莎服装,这样的人怎么会相信我呢。找多几家是可以的,但是我不能出面。” “那我找多几家。”徐正祥说。 “价钱方面不要节省,他要二十亿,就给他二十亿。”张利国说,“只不过我们一定要49%的股份。” “何必要花这么多钱呢?”徐正祥问。 “你还以为人家真没钱啊。”张利国说,“黄文斌手头十几亿现金呢,光是炒股票就赚了好几亿,卖明珠大厦又赚了好几亿,能借到的钱更加多。也就是他现在手头项目太多所以资金紧张。等过几个月丁六根的出口货物回款了,我们就没机会了。” “二十亿啊,我们有这么多现金吗?”徐正祥怎么算都没有。 “挤一挤还是可以拿出来的。”张利国说,“未使用的银行贷款额度,提前支取货款,用汇票抵押,应该可以弄到足够的现金,也就是多一点资金成本而已。反正只要撑几个月就好了。” “做外贸就是比内销强,内销看起来利润大,但是几年都不一定能收齐货款,算下来利润就很小了,说不定还要赔钱呢。”徐正祥感叹说,“外贸看着利润不大,但是人家付款都很及时。” “欠货款的外国佬我见多了。”张利国说,“欠款不欠款,看的是公司的实力,不是国内国外。我要不管客户实力,出口订单能比现在多两倍。我干嘛有单子都不接呢,就是为了保证客户质量。” “是,伯父教导得对。”徐正祥连忙说。 “先不说这个题外话,我赶紧去把钱凑出来,你继续找黄文斌谈着,能压价就压价,但不要压得太紧,免得他去找别的门路。”张利国说,“同时要想方设法搞清楚黄文斌的底牌,知道他究竟什么打算。这件事情很重要,你就全心全意的做吧。如果其他项目和这事有冲突,就把其他项目停了。” “是。”徐正祥点头答应。 “做完这一单,你就回来神宫集团任职吧,先做财务副总监。”张利国说。 神弓集团的财务副总监!徐正祥心中掠过一阵狂喜,他当然明白这是有前提条件的,如果张利国弄不到港口,自然一切休提。只有谋夺了黄文斌的港口,才能让自己登上副总监的位置。“伯父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干的。”徐正祥说,不择手段,出尽法宝,也要把港口抢过来。 “你先回去吧,小心一些不要让人看见了。”张利国说,“现在我们的关系还不能曝光,尤其不能让黄文斌知道。” “我们这么隐秘的联系,黄文斌怎么可能知道。”徐正祥说,起飞风投是用来给张利国洗钱的工具之一,他们之间的关系自然隐秘非常,就算是张利国和徐正祥最亲密的亲戚朋友,都没几个知道的,黄文斌更加不会知道。 “总之一切都要小心。”张利国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您放心,绝对不会有问题的,我先走了。”徐正祥给张利国倒上茶,又戴上口罩和帽子,从边门悄悄溜出去,在街上转了半个圈,走到一家地下停车场,上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这面包车驶出停车场,汇入车流,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可惜这一切的做作,完全一点用都没有。徐正祥和张利国完全不知道还有穿越这回事,更想不到黄文斌居然是个穿越者,他们的秘密早就被自己泄露了出去。 第四百六十一章. 商量 董事长办公室内,张利国还在尽心尽力的编制着阴谋和圈套,使用的工具,正是李健和邵宇辰。“邵市长,不是我多管闲事,黄文斌这个计划,真不靠谱。你要是和他合作,很容易会死无葬身之地。” 邵宇辰手一抖,差点把茶杯给摔了,勉强笑了笑说:“张总您这也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这可是二十亿啊。”张利国说,“财帛动人心,他黄文斌算个什么,暴发户而已,靠着小白脸勾引丁六根的女儿上位,做事能靠谱吗?要是丁六根亲自主持项目,哪还有一点可行性。黄文斌拿了这二十亿,等于小孩拿着金块在闹市穿行,谁都会起心思。那时候您退休了,正是最软的柿子,别人不来捏一捏?” “我都退休了,按照惯例不能追究啊。”邵宇辰说。 “按照惯例您也不可以把明年的扶贫款抵押出去啊。”张利国说,“总不成你可以不管惯例,别人就死心眼非要守规矩?你要说有人背后撑着,那也就算了。可是……哎,您的情况您自己最清楚。” 邵宇辰这人比较笨,现在年纪大了精力又不好,搞什么弦外之音是不行的,就得和他说明白。而且张利国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这么说也够资格。邵宇辰不过是一个没本事没人脉快要退休的副市长,张利国也不怕得罪他。 “我……我……”邵宇辰一想好像真是这样没错。 “您之所以不去政协过渡,就是为了这个惯例吧。”张利国咄咄逼人,“可是现在却为了一点小钱,自己主动把惯例破坏了,这不是因小失大吗?钱再多,上了法庭也只能交罚款,而且您身体又不好,万一没混上保外就医……” “黄文斌和纪委刘书记很有交情。”要不是看在这点,邵宇辰才不敢做呢。 “您还在职,那就是纪委管。您不在职了,检察院就可以直接管,不用通过纪委。”张利国微微一笑,还是忍不住来了个弦外之音。黄文斌固然和刘书记有交情,政法委马书记可是张利国的老关系。 “张总您别吓我啊。”邵宇辰虽然笨,毕竟在官场混了半辈子,怎么会听不懂,唉声叹气的说,“看来我的确是考虑不周。黄文斌这小子,自己胡思乱想,差点把我也给连累了。这项目看来是不能做了。” “做当然可以做,区别是看谁来做。”张利国说,“黄文斌做当然不行,如果由我来做的话,那就不同了。我可以保证这个项目不出问题,还可以保证市委同意,更可以保证您的下任不会追究。” 张利国家大业大谁都知道,而且在市里省里都有很多朋友。他借钱的话,大家都愿意相信他不会赖账,抵押什么的,自然也就可有可无了。黄文斌欠了二十亿,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还,张利国借了二十亿,那不过是小事而已。神弓集团一年的利润都不止这个数字了。 “可是张总您也有苹果汁品牌吗?”一旦话题离开官场,邵宇辰的智商又不够用了。 “我当然没有。”张利国说,“也没有黄光一号的专利。” “那您怎么进行这个项目呢?不种黄光一号改种……”邵宇辰卡壳了,神弓集团是做玩具的,玩具要怎么种啊? “不不不,您弄错了,我们照样给黄文斌种苹果。”张利国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为什么不种呢?我们可以组织一个合作社,专门组织农民种黄光一号,为了保证农民的收益,苹果由合作社统一收购,然后卖给黄文斌。要是黄文斌敢不收,就是把十几万农民赶上绝路,看他怎么担得起。” 邵宇辰眼前一亮,伸出大拇指说:“高,实在是太高了。” “这个合作社的社长嘛,邵市长为了推广黄光一号劳苦功高,又是管农业的专业对口,就请邵市长勉为其难了吧。”张利国说,“就是委屈邵市长了,本来可以享清福,却还要继续操劳,不知邵市长愿不愿意。” “愿意,太愿意了。”邵宇辰很是高兴,这个合作社肯定有搞头,这边低价收,那边高价卖,还有树苗,农药,肥料,苹果袋,技术指导等等等等,上下其手捞钱的机会很多很多。就算不是自己捞,做了社长人家总要分一份。有了这么个职位,以后退休生活就不用发愁了。 “恭喜邵市长,能够发挥余热。”李健补充一句。 “李总你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张利国继续说,“黄文斌一个黄毛小子,本来还在你手下干活呢,一朝小人得志,反而把你压在下面,连职位都给撤了,让你出来做这种低三下四的工作,还监视邵市长呢,他以为自己是谁啊,搞白色恐怖特务统治吗。” “是啊,实在太可恶了。”李健附和说。 “没想到黄文斌是这样的人。”邵宇辰也说。 “要不是李总通风报信,邵市长和我还蒙在鼓里,不知道黄文斌居然在策划如此罪恶的勾当。”张利国倒是不觉得自己刚说过要把黄文斌的项目接过来做有什么不妥,“要是李总不嫌弃,以后就到我们神功集团来吧。” “谢谢张总!”李健感激的说。 “这是应该的。”张利国说,到时候让他去非洲做销售推广好了。 “黄文斌这家伙,眼高手低,到处瞎搞,最后肯定会摘个大跟头。”李健说,“他买下了蔓莎服装,又和东升贸易合并,就说要把蔓莎服装上市。上市有这么容易吗,神弓集团这么大都没上市呢。” 张利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除了搞港口,把神弓上市也是目标之一。可这事也是忙来忙去总没什么眉目。李健居然刺他的软肋,真是让令人讨厌。“上市哪有这么容易的!”张利国说。 李健还没发觉自己将来的命运又悲惨了几分,还在说:“是啊,要不说黄文斌眼高手低呢。这人我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东西,他来我们公司干活,我那么照顾他,他一点脸都不给。还有业务副总于荣光,还很看好他呢,被他抓到一点把柄,就往死里整啊。” “于荣光勾结客户占公司的便宜,谁知道了都要往死里整。”张利国哼了一声。 李健才想起来张利国也是老板,最恨的就是底下人吃里扒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说,“于荣光这么做当然不对,应该严惩,撤职罚款送去坐牢。可是黄文斌那家伙,居然上门去欺负人家老婆,听说一个人偷偷摸上门,呆了好几个小时才出门。” “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就别说了。”张利国不耐烦起来,“总之先这样吧,邵市长,黄文斌这个项目由我来接手,上下关系都由我来摆平,您就等着做合作社社长吧。”社长就是个牌位,屁事都不能管,秘书长才是真干活的,一定要放自己人上去。 “全靠张总。”邵宇辰也不敢摆什么架子。 “还有李总。”张利国继续说,“你就继续瞒着黄文斌,给我们通风报信。最好能在黄文斌身上打听多一些消息,免得他又出什么害人的阴招。” “您放心。”李健说。 “好了,我派人送你们出去吧,分开走,不要被黄文斌发现。”张利国说。 人走了以后,他站到窗台前,按下遥控,巨大的窗帘缓缓打开,猛烈的阳光从窗台刺入,洒满了整间办公室,让张利国精神为之一震。从办公室往外看,省城的繁华景象尽在眼前。人如蚂蚁,车如玩具,全都在营营碌碌,让张利国有一种高高在上的错觉。 往南看,蔓莎服装的办公室就隐藏在那一堆高楼大厦之间,也不知道黄文斌在不在里面,是不是在策划着什么阴谋诡计。往西北看,沿着正在修建打道路一路过去,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座小山,那就是松山了。黄文斌在松山有别墅,有学校,还有很大的楼盘,要是开发出来,肯定能赚大钱。 这家伙不可小视啊,真是羡慕这样的年轻人呢。张利国策划了那么久想要搞一个港口,都没成功,可人家随便搞个项目,就差不多要做成了。黄文斌还要把蔓莎服装运作上市,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门路,说不定也能搞成。要是成功了的话,张利国也只有自愧不如。 这一次硬是把黄文斌的项目抢过来,真是好事吗?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张利华把蔓莎服装交给黄文斌,总不能就是用来上市的吧?蔓莎服装虽然有几年历史,可也没什么名气,要运作上市,不如新建一家公司,空白画纸上才更好作画。 可是任凭张利国怎么调查,就是查不出来蔓莎服装有什么玄虚,这原来只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马甲公司,张利华接手以后,也不过一年做几千万生意赚几百万利润,根本算不了什么。这事不调查清楚,张利国始终难以安心,还有推广黄光一号的项目,也要调查清楚。 他收回目光,又按了一下遥控,窗帘缓缓收起,办公室又恢复了阴暗。 第四百六十二章. 误导 “李总。”黄文斌有一次召见了李健,“最近邵市长有什么异动没有?” “有!都在这里。”李健递上去一本小笔记本,上面记载着邵宇辰这一阵子都去了什么地方,坐的什么车,见了什么人,写得清清楚楚,唯一没写上去的就是邵宇辰建了张利国。 “做得很好。”黄文斌说。 “实在不敢当,邵宇辰毕竟是个副市长,我只能跟这么多。每天二十四小时,可能会有几分钟遗漏。”李健先埋下一个伏笔,万一黄文斌发现邵宇辰去见了张利国,他也好解释。 “也难为你了,监视花了多少费用,写个条子上来,我都给你报了。”黄文斌说,“有一点你要注意,他去别的地方也就算了,要重点监视他有没有去找张利国。” “张利国?”李健明知故问,“邵宇辰怎么会去找张利国啊?” “是啊,我也不明白,按道理说他们两个应该没什么交集。”黄文斌说,“可是最近有传言,张利国要抢我的苹果种植基地项目。听起来很无稽,可是有好多渠道都证实了这事,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张利国?”李健装作沉思,“这家伙从来没干过农业方面的生意啊。而且黄光一号的专利权在您手上,他抢了去有什么用?他也不会种苹果树啊,钱教授和我们签了二十年的合同,他怎么也拉不过去的。” “话也不是这么说的。”黄文斌说,“张利国路子野钱又多,谁知道他会做什么出来。到时候花重金从农科所买一份资料回去,稍微改改说我这是绿光一号,然后拿去推广种植,我能怎么办。打官司都不一定能打赢,就算打赢了,最多也就赔点钱。项目还是被人家抢了。” “这张利国真是可恶!”李健说。 “可不是吗,前一阵子他还叫自己儿子把张利华张大哥撞了呢。”黄文斌说,“这人连自己亲兄弟都能下手,可见有多狠毒。张大哥叫我帮他报仇来着,本来我还不想动手,现在看来,不动手都不行了。” “张利华张老板委托老板给他报仇?”李健心下一喜,知道这个情报,又可以去张利国那儿拿好处了,“这可不好办啊,神弓集团太大了,张利国认识的人也多,哪里都有朋友,老板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跟他报仇?” “办法当然是有的,可是一用出来,那就是两败俱伤。虽然张大哥答应说我损失多少补我双倍,可我本来是不想做的。”黄文斌说,“张利国这种疯狗,见谁咬谁,连亲兄弟都下手,何况我这种外人,一旦动手,后患无穷啊。可是我不动手,张利国还跑来抢我的项目,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非让张利国吃个大亏不可!” “要怎么动手啊?”李健问,“有没有用我的地方?” “这个当然是有的,还要靠李总多出力。”黄文斌来了一招声东击西,“其实这个蔓莎服装,就是张利华送给我对付张利国的酬劳。” “蔓莎服装不是您花了一亿买的吗?”李健问。 “手续总要办的,其实我还欠着张利华一亿多呢,那些是还款,蔓莎服装是白送给我的。”黄文斌说这话,就是为了让张利国的目光从蔓莎服装上面引开,“看来收了人家东西,不动手是不行的。” “要怎么动手呢?”李健激动地问。 “当然是中纪委啊。”黄文斌继续忽悠,“除了中纪委,还有谁能够干净利落的把张利国收拾了。上次张利国想要陷害张大哥,把中纪委的张司长也拖下水了。现在张司长正想要给张利国一个好看呢。只要我们舍得出钱,那边肯定会来查。正好张利国和邵市长勾搭上了,把他们两个一块打包对付了,想要抢我的项目?看他们怎么死!” 很快张利国和邵宇辰就得到了消息,张利国还没怎么样,邵宇辰已经慌了手脚:“好狠毒的东西,居然出这种绝户计,张总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在中纪委下来,我可死无葬身之地了!” 邵宇辰在位五年,好事没干多少,坏事倒是做了一箩筐,再加上别人扔过来的黑锅,真要用心办的话,起诉书都能写个百八十万字的,从头到尾读一遍要读都得读好几天。这些又不是什么隐秘,随便一查就能查得到。 “不用担心,我们又没用什么违法手段。”张利国说。 “这还是算了吧。”邵宇辰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您二位要争就自己争去吧,我是不管了。总之不论你们谁把协议给我,我都不会签名。人老了,平平安安退休就行了,别的我也不强求了。” “您别这么着急啊。”张利国说,“到时候我会和黄文斌处理好这件事再来找您,不论谁跟你签合同,绝对不会有麻烦。” “你和他商量好?”邵宇辰问。 “是的,我们会先达成一致的意见。”张利国说。 “可不要骗我啊。”邵宇辰还是不放心。 “怎么会呢。”张利国说,“做生意嘛,那都是和气生财,就算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该谈生意还是会谈的。到时候我和黄文斌谈好,再一起请您出面签字盖章,这样您总放心了吧?绝对不会有后患的。” “那就好,那就好。”邵宇辰一刻都不敢多呆,生怕中纪委杀过来,“那我先走了啊,这一阵子要办交接有些忙,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来找我了。等你们谈好了再说。先这样了啊。”也不等张利国回复,匆匆忙忙就走了。 “这胆小鬼!”张利国骂了一句。 “是啊,真胆小。”李健附和说,“中纪委有什么好怕的。” “中纪委当然可怕,不过黄文斌那家伙哪有这么容易把人请下来的。”张利国轻松的说,“还是要多谢你,要不是你的话,猝不及防真被他偷袭暗算的话,还真是挺麻烦的。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可以针对性的做预防措施。” 其实张利国正在后怕,何止麻烦,因为太渴望港口,生怕旁人做不好,他这次是亲自出面和邵宇辰谈。要是被邵宇辰那个没骨气的出卖了,被中纪委逮了去京城关着,谁知道会出多大的事。别人不说,张利民可是虎视眈眈的,到时候借口自己被抓了要求暂代董事长,这就够麻烦了。要是他和黄文斌勾结起来,想要把暂时变成永久,那就更麻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李健说。 “这里有一点新意,李总可千万不要推辞。”张利国递过去一个大红包。 “这怎么好意思。”话是这么说,李健却赶紧把红包收了起来。 “应该的,我这人奉行的就是多劳多得,只要你肯干,能干,干出成绩来,我绝对不会吝惜奖赏。”张利国说,“你给我乐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我自然会给你相应的酬劳。跟着我干,绝对不会吃亏的。” 李健忍耐不住,悄悄瞄了一眼,里面竟然是美金,“谢谢张老板!” 打发走了李健,张利国叫来徐正祥,叹一口气说:“哎,这次可真是吃大亏了,黄文斌这家伙,真是好好的将了我一军。中纪委……他妈的我就不应该让黄文斌插手,要是早点阻止他,现在张利华已经在监狱里面呆着了……这对他可是好事,总比在医院里面浑身插满管子好。我儿子也不用呆精神病院,我也不用这么头疼。” “中纪委没这么容易出手吧。”徐正祥说。 “可是我不得不防啊。”张利国说,“看来我得亲自去一趟京城才行,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不在的话,黄文斌更加不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更有利于你们赶紧达成协议。对了,你们现在谈到哪儿了?” “我……我以为您能够从邵市长那儿直接把项目抢过来。”徐正祥讪讪地说,“这一阵子我就没怎么和他接触。” “你啊……”张利国无语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管其他人的工作怎么样,你都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不论什么事,都会出意外,所以我们必须要有备选方案,备选方案的备选方案,以及备选方案的备选方案的备选方案。这个项目为什么要双管齐下,就是为了防止现在这种情况!” “对不起。”徐正祥羞愧的说。 “你赶紧去联系,千万不要让黄文斌把项目交给其他人。”张利国说,“你以为只有我们能出二十亿吗?我已经收到了消息,人家正在和国开行谈,在缅甸搞个特区,加工木材加工翡翠,贷款额度也是二十亿。” “国开行?”徐正祥问,“他们的钱没这么好借,编造一个特区出来骗人是不行的。” “屁话,人家在缅甸有关系,真的弄一个特区出来又怎么样?”张利国说,“缅甸的土地又不值钱,随便画个几十平方公里也不算什么。通水通电建工厂建码头,二十亿怎么够,第一期就得二十亿。” “那到时候要是建不出来的话,黄文斌会很麻烦的啊,那可是国开行。”徐正祥说。 “怎么会建不出来!”张利国说,“你还没明白吗,黄文斌在这儿建一个码头,完全可以说是配套措施,那边本来就是矿区,建个码头出口翡翠矿石很合理啊。有码头有出口,这项目就算成功了一半,就算另一半失败了也不要紧,反正他也不是真要搞特区。你看人家,做一个项目,同时有多少条路子在努力。你再看看你,以为我这边可以成功,自己就可以不干活了?” “我立即就去找黄文斌。”徐正祥说。 “这才对嘛。”张利国说,“至于钱的问题,我会尽力筹钱的,现在已经有六亿了。下星期还有六亿,剩下的我也会尽快凑齐。总之你赶紧和黄文斌谈好入股的事情,然后尽快给他钱,尽快入股,尽快把那个黄苹果贸易公司弄到手!我绝对不可以错过这个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入股 在蔓莎服装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黄文斌掀开窗帘,打开窗户往北看。神弓集团的办公大楼就在那边,虽然现在是白天,也可以看到神弓集团几个闪闪发亮的大字。下边还有一个巨大的lcd屏幕,闪现着一段信息:“长期招收各类普工技工,工资高达三千院……” 张利国的办公室应该就在lcd屏幕上方,那里的风景肯定很好吧,可以看到省城的全貌吧。也许有那么一天,这个办公室,这座大厦,还有整个神弓集团,都会属于黄文斌,也许吧……如果今天这事进行得顺利的话。 黄文斌回过头,对徐正祥说:“也就是说,你同意了我的条件?” “不不,我同意的是二十亿。”徐正祥说,“但是我必须要拿到49%的股权,另外还要你答应一些条件,你知道二十亿的资金压力很大,我们必须定出退出计划,并且在协议里面严格注明,必须按照计划执行。否则的话,要进行非常严厉惩罚,比如说,没收您手中的一定股权。”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要求,你们的注资必须严格按照协议来办,要是你们注资不及时,那就要进行非常严厉的惩罚,比如说,没收您手中对应注资额度的那部分股权。”黄文斌丝毫不让。 “这当然没问题,二十亿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徐正祥强撑着说。 “那最好。”黄文斌说,“因为你需要拿出更多的钱来,49%的话,你要给我30亿。” “三十亿!”徐正祥铁青着脸问。 “是啊,30%是二十亿,49%就是三十二亿六千六百万,我为了显示诚意,连着两亿六千万都不要了。”黄文斌说,“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数学问题。” 数学你妈!徐正祥在心里破口大骂,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憋着气说:“黄老板,你这根本就不是想要做生意,二十亿这个数字本来就太大了,我是看在黄老板这个项目前景远大,才尽力说服了董事会来入股,您还要提价?不如您出去打听打听,这样的项目谁肯投二十亿!” “其实我也不是很想把股份分出去。”黄文斌说,“这个项目是一定能够赚大钱的,三十亿49%实在是太便宜。要是能够拿到银行贷款的话,我宁愿要贷款。” “哪一家银行会借给你这么多钱!”徐正祥就不信了。 “国开行。”黄文斌说,“正好我手头有一个项目,国开行本来就要给我贷款的。把这个种苹果树的项目包装一下,变成那个项目的配套工程,那也容易得很。国开行很希望进行那个项目,这二十亿的面子,他们不会不给。反正这点钱在国开行看来不算什么。” “国开行!”徐正祥也不知道黄文斌说的是真是假,如果黄文斌真的能够拿到银行贷款的话,他的谋划不就全部落空了。张利国拿不到港口,他自然也就当不成神弓集团的财务副总监。 “我约了国开行马主任等一会儿吃饭,徐老板要不要一起来?”黄文斌问。 “不用了,我没时间。”徐正祥铁青着脸说,“黄老板,国开行的贷款,可不是那么好拿的。人家那些都是政策性贷款,一旦出了问题,国家不会放过!” “这个就不用徐老板操心了。”黄文斌昂起头说。 “你……”徐正祥没法子,只好放软身段,“黄老板,我和你说一句掏心窝的话,贷款真不是那么好拿的,尤其是国开行的贷款,附属的条件一大堆,利息又高。世界上没有绝对能成功的生意,你这个项目也不例外,如果发生意外的话,那一大笔贷款怎么办?还不如让我入股,成了可以分享利润,没成也可以共担损失。” “那我也实话实说了,我对这个项目很有信心,它是必定会成功的。国开行马主任已经答应了借款,不过他要的签字费有些高,而且答应的款项只有十六亿。”黄文斌随口胡说八道,“可这毕竟是贷款,不是风投。至于贷款和风投哪一个好,徐老板你也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有贷款谁会要风投?都是有限责任公司,就算项目没成功,那也是项目公司破产而已。就算和你共担损失,难道项目公司能不破产吗?”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拿出二十亿来,就和我合作?”徐正祥问。 “是的,十六亿不够用。”黄文斌信心十足的说,“我是要大干一场的,二十亿每一分都会用到实处。只有十六亿,还要给高额手续费,真的不够用。你要是拿出二十亿来,我就给你30%的股份,你要是拿出三十亿来,我就给你49%的股份,而且可以答应你其他条件。” 也就是说,如果只给二十亿的话,那么就只能干巴巴的拿着30%的股权,其他什么的都不能干。“您真是太过分了!”徐正祥抱怨说。 “在商言商,”黄文斌说,“一点都不过分。” “那份计划书根本就花不了二十亿!”徐正祥说。 “那您怎么会答应给二十亿呢?”黄文斌笑了笑说,“相信徐老板已经看出来了吧。这个计划的精髓,实际上是那个港口。现在外贸这么热门,港口可是值钱得很。而且我在缅甸那边也有投资,两边各建一个港口,正好对接。” 徐正祥暗叫一声惭愧,要不是张利国提醒,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个所谓的远景规划。没想到这才是整份计划的重点。看来张利国没说错,虽然在美国读了金融博士,还在美国投行工作了好几年,但对怎么做生意,还只是登堂,没有入室。要是自己早知道这一点,也不用灰溜溜跑回国内吧。 于是徐正祥的气势更加弱了,“黄老板,你这实在是太离谱了,要不我们各退一步吧。我出22亿,你给我47%的的股权。”30%的话实在没法子操作,操作再怎么精妙都好,侵占了5%的股权,以上就很容易被察觉,也就是说,第一轮起码得45%以上的股权才行。 “你这叫各退一步啊?”黄文斌说,“45%,25亿。” 这正好是在徐正祥的心理底线,想要答应吧,似乎太快了,想要拒绝吧,又怕黄文斌真的掉头就走。他憋屈得没法子说话,挤挤挨挨好容易才憋出话来,“这个数字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但还是太多了。其实仔细看的话也不算很离谱,但就是这个条件比较苛刻。”说了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徐老板啊。”黄文斌说,“看来你对我的计划还是没信心。这样吧,我们的协议分两阶段。第一阶段,你给我公司注资20亿,给你给30%的股份。第二阶段,你再注资5亿,我给你剩下的百分之十五。等二十亿到位以后,我会把港口建起来,到时候你随便找谁来鉴定,看看我这个项目45%的股份值不值二十五亿,要是你觉得不值,我接受你退股。要是觉得值,你再把剩下的五亿投进来。” 能退股!徐正祥心中一喜,这就没风险了。然后才想起来,这可不是普通的风投,是志在必得的投资。能不能趁着退股逼迫黄苹果破产然后低价收购呢?推导了好一会儿,徐正祥还是放弃了,这么做风险太大,黄文斌不是傻瓜,港口既然需要后续投资,这一段时间肯定还在筹钱,到时候可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当然,相对应的,如果你不能缴清头二十亿资金,或者答应继续注资以后不能缴清剩下的五亿资金,那我就要把你的股权全部没收。”黄文斌说。 这一点徐正祥根本就没在意,神弓集团怎么可能没有钱呢,“我要求修改一下条件。”徐正祥说,“25亿买45%没问题,不过我是先给你20亿,然后立即获得45%的股权。剩下的五亿等你港口建起来以后延期支付。”那时候他已经通过各种操作,把项目公司变成自己的东西了。 “立即?”黄文斌笑了笑,“那我也要变一变条件,取消赎回权,你这二十五亿资金没有按照约定时间全部到位的话,就要没收全部股权。” 徐正祥考虑良久,又提出了一个新方案,“我投资28亿,买你49%的股权,第一期先给20亿,剩下八亿延期支付。”反正有了49%的股权以后他就可以开始操作了,以后答应给多少钱都没关系。 “这样啊?”黄文斌说,“哎,好吧,我同意了。”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入股协议我立即回去写,下午就能做好,我们赶紧把协议签了吧。”徐正祥松了一口气,然后才想起来,自己真的被吓懵了,连分散股权都忘记提了。听到黄文斌中午要和国开行的人吃饭,居然如此进退失据,果然关心则乱。 算了,反正结果好就一切都好,没提股权分散,也罢49%的股权拿下来了,而且用的还是原先就说好的20亿,也算是顺利完成任务。接下来要干的事情,就是拟定协议打入款项,一定要去工商局确认股权变成更,造成既定事实。协议上有几个很隐秘的漏洞,可以让徐正祥在几次增持减持之后可以获得额外的股份,从而压倒黄文斌成为大股东。 这可是徐正祥在美国投行工作了好几年才学会的不传之秘,不知道有多少美国创业者稀里糊涂的就被投行剥夺了大权踢出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这黄文斌再厉害,也不过是国内的土鳖,如果高等的手段,岂是他所能见识的,肯定看不出来。到时候把他公司抢过来,项目抢过来,想一想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第四百六十四章. 闲棋 协议很快就签好了,经过两个星期的等待,张利国终于凑齐了二十亿资金,通过起飞风投,把钱打到黄苹果贸易公司的账户上。徐正祥终于办成了这件大事,整个人都轻松下来,“黄老板,我们可以区工商局办手续了吗?” “当然可以。”黄文斌把卢芝兰叫了进来,这女人原来是个野路子模特,和男朋友丁辉一起出来闯荡,结果见利忘义,又去勾搭丁诗诗,结果被丁诗诗看穿了真面目。那时候丁诗诗还要保守她‘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这个秘密,于是扔给了黄文斌处理。黄文斌就把她安排到黄苹果贸易公司做总经理,一直到现在。 “你陪着徐老板去工商办一下手续。”黄文斌把签好了的文件拿出来交给卢芝兰。 “是老板。”卢芝兰当了这么久的总经理,居然磨练出一点气质来了。她画着淡妆,长长的辫子一直垂到臀部,穿着一身黑色的短皮衣,穿着高跟皮靴,整个人看着那是别有一番风味。 “这位是?”徐正祥连忙问。 “是我们黄苹果贸易的总经理。”黄文斌介绍说,“是我们黄苹果的功臣,很有能力。” 徐正祥和卢芝兰握手示意,两手碰到一起,徐正祥只觉得温柔软腻,又闻到卢芝兰身上一股香气,顿时有些飘飘然。他也不敢多碰,握完后想往回缩,却被卢芝兰抓着不放。“以后你就是新老板了吗?”卢芝兰似笑非笑的问。 “不敢,小股东而已。”徐正祥说。 “那也是老板了,以后还要请徐老板多多关照。”卢芝兰说。 “那怎么……”一句话没说完,徐正祥脸上一红,却是卢芝兰的手指在他手心挠来挠去,他也不敢表现出什么异样,继续往下说话,可是声音都变了,“敢当,我只是风投,还要靠黄老板带着赚钱。” “大家自己人就不要说这些虚的了。你靠我赚钱,我也靠你赚钱。有了这笔钱,我的资金就够了。接下来就可以开始计划大展拳脚了。”黄文斌说着只有自己才懂的话,“你们快去快回啊,晚上我们去吃庆功宴” 这两人走了以后,黄文斌就对着摄像头招招手问:“方姐你怎么还不来表示震惊啊?” “这有什么好震惊的。”方天和一脸淡定的走进来。 “我又弄到了二十亿啊!”黄文斌说。 “你弄这么多次人家哪里还有感觉啊。炒股一次,翡翠生意一次,卖大楼一次。”方天和说,“你那破苹果公司值这么多钱吗真是。” “苹果公司当然值这么多钱,人家价值好几千亿呢。”黄文斌说,“至于我的黄苹果贸易公司嘛,百八十亿不敢说,二三十亿还是可以的,你没看人家这就打了二十亿进来吗?只换了49%的股份呢。” “你这还不是用那个子虚乌有的港口来骗人。”方天和说,“也是怪,这张利国年纪也不小了,一向精明能干,怎么会上这种当啊。看起来也不怎么精妙啊,简直就好像那些贪小便宜的电信诈骗受害者一样。” “面对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有多少人会不动心呢。”黄文斌说,“张利国一直都渴望着想要一个自己的港口,所以我就给他一个港口。就好像徐正祥,他一直想要个长辫子皮衣姐姐,我就给他一个长辫子皮衣姐姐。” “哎哟,这些事情你都知道?”方天和问。 “资料收集工作一定要做好。”黄文斌说,这个倒真不是前世的记忆,而是手机到的情报。徐正祥在美国的时候经常光顾一家高级脱衣舞俱乐部,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调调。找卢芝兰上去一试,果然徐正祥连魂都飞了。 “人家卢小姐也真是可怜,被你逼着干这种事。”方天和说。 可怜什么啊,她本来就是做情妇的,还是给丁诗诗做情妇的呢。黄文斌虽然给足了钱,但是扔一边没用过,卢芝兰还很不满呢。况且这一次卢芝兰也不用真做什么,只要穿着皮衣抛媚眼就行,要真的做了什么,徐正祥肯定会发现其中有诈。“我没逼她啊。”黄文斌说。 “再怎么说,那也是……也是什么嘛。”方天和说,“你这人实在是太无情了。” “我无情?”黄文斌问,“关我什么事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再怎么说也是……日过的吧。”方天和说。 “我一日都没日过啊。”黄文斌连忙澄清。 “我才不信。”方天和说,“你们男人不都是见到美女都想上吗?卢芝兰虽然比诗诗差得远,身材也不好,平胸塌屁股还水桶腰,脸上抹一层粉啊,扑哧扑哧往下掉,可是通常来说,也算是个美女了。你就和我说实话吧,我不会告诉诗诗的。” 这么形容还能算是个美女啊,这美女的标准得有多松啊,黄文斌说:“我真没动过。” “真没动过?难道卢芝兰还是个处女?”方天和问。 “她为什么是个处女呢?”这四位是怎么跳过去的? “那你就是捡了个二手货,发现了以后嫌弃人家,又不肯放人家走,俺给空头职位养起来却又不管。现在还逼着人家出卖色相给你套取情报。”方天和说,“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这是哪跟哪啊!”黄文斌说,“我和卢芝兰压根没关系!” “那你干嘛把人家养起来,总不能是扶贫吧?”方天和问。 “她是……她是情妇不错,不过不是我的,是诗诗的。”黄文斌说,其实完全可以把真相说出来嘛,反正现在他都已经和丁诗诗结婚了,虽然别人都不知道,不过同居总是事实。这时候再爆出些丁诗诗喜欢女人之类的留言,对丁诗诗完全没有杀伤力。 “卢芝兰是诗诗的情妇!”方天和掩着嘴,满脸的不可思议,“她喜欢女人?” 你这么惊讶做什么,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应该说也喜欢女人。”其实黄文斌自己也不太明白,上辈子丁诗诗为了不和男人结婚,可是闹出很大的事情来呢。也许她不是不喜欢男人,而是不喜欢不爱的男人,就好像其他女人一样。 “你们真是……居然做这种事,实在太变态了!”方天和掩着脸说。 这有什么变态啊!好吧的确有些变态,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事,明明你自己也干过的把,难道是选择性遗忘了吗!可是这是又不能说出口,说出来也太尴尬了,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还好这时候卢芝兰回来了,才免去了黄文斌想词的苦恼。 “怎么样啊?”黄文斌问,“不是一起回来吃庆功宴吗?” “徐老板接到一个电话,说有急事下次再吃饭。”卢芝兰说,“他没给你打电话吗?” “没有。”黄文斌摇摇头,也许是张利国着急听汇报吧,“那家伙说什么了没有?” “说了。”卢芝兰说,“我奉承了几句套话,那家伙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跟我吹他有多少多少钱,一年能赚好几百万,做风投这一行多有前途,还说他以后要去一个大集团做财务总监呢。” 大集团?那就是神弓集团没跑了。张利国还真舍得呢,居然拿出财务总监这等赏格。“你做得好,这个月奖金给你加倍。要是弄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还有重赏。”黄文斌说,其实这只是布一枚闲棋冷子,看什么时候有用,“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他还说自己年纪一大把,娶了个老婆感情又不好,很想离婚什么的。”卢芝兰说。 这个说辞还真是没新意,好歹徐正祥也是哈佛毕业啊,还是博士呢,说出来的借口这么老土。泡妞就泡妞,干嘛要这么没格调呢。可以说我老婆其实喜欢女人……呸,怎么又拐到这上面来了。“还有其他什么没有?”黄文斌问。 “我正想多套话,他就接到电话走了。”卢芝兰说,“他接电话那一瞬间,我看了一眼,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是马克。不知道是人名还是代号。” 马克?不会是张利华的儿子张马克吧。他怎么会打电话给徐正祥?这里面究竟有什么联系?难道徐正祥其实是张利华的人?或者张马克其实是张利国的儿子?黄文斌越想越离谱,差点编出一整个豪门恩怨来。 一直推算到张马克其实是张利国妹妹的时候,黄文斌才发觉自己真是太胡思乱想了。算了,想这么多也没用,反正钱已经到帐了,不论张马克和徐正祥有什么关系,黄文斌都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这惊天一击成功了,他们有什么关系都没关系。如果不成功,他们有什么关系也没关系了。 “这是一个重要信息,你做得好,不过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尽管如此,黄文斌还是吩咐了卢芝兰,“这个月奖金加倍。” “老板,已经加倍了啊。”卢芝兰提醒他说。 “额……对,那就加两倍。”黄文斌大方的说,“另外由公司给你配一辆车,所有费用报销。”现在卢芝兰还是黄苹果贸易公司的总经理呢,黄苹果拿到了二十亿融资,总经理连部车都没有,也太不像样了。 “谢谢老板。”卢芝兰激动的说,“我一定好好给老板打探消息!就算牺牲生命,牺牲身体,牺牲贞操,牺牲节操,我也一定会完成任务!” “你只要普通的打探消息就行。”黄文斌说,“什么都不用牺牲。” “我就知道老板心疼我。”卢芝兰说着抛了一个媚眼过来,“我愿意为老板奉献所有部位的贞操节操=……” 早上发的闲棋冷子审核没通过 只好重新发一章,已经看过的不要再订 第四百六十五章. 百亿现金 “以后再说,这个以后再说。”黄文斌赶紧拒绝了,他根本没有这样的爱好,虽然有时候也和丁诗诗玩玩情调用她的爱马仕鞭子打两下,那也是不痛不痒的,哪里有卢芝兰这么重口味还滴蜡。 打发走了卢芝兰,黄文斌就和方天和回到了别墅,丁诗诗和肖蕾正在看电视,刘香蝶穿着运动服,躺在地上呼呼地喘气,不用问也知道刚做完瘦身运动。方天和把两只鞋子一脱,也不穿拖鞋,赤着脚就扑到了沙发上,还说:“忙了一天好累啊。” 你累什么啊,明明都没干什么事,黄文斌撇了撇嘴。 “你们回来了,今天怎么样呢?”丁诗诗问。 “很顺利。”黄文斌说,“已经拿到钱了。” “多少?”丁诗诗问。 “二十亿!”黄文斌说。 “又是二十亿啊!”刘香蝶坐了起来,“那你现在不是有一百亿资金?” “没错。”黄文斌风轻云淡的说。 丁诗诗走过来,一巴掌拍黄文斌的脑袋,“让你装!” “我装什么了啊?”黄文斌很纳闷。 “这是一百亿!一百亿啊!”丁诗诗说,“手头汇聚一百亿现金,全省有多少人能做到?就算是我父亲,几十家公司十几万工人,可从来都没有这么多现金拿在手头,顶天了就是十几亿,那次还是要建新厂转移信托,也就是几个小时。” “别说全省,全国都不多吧。”刘香蝶说。 “把银行算上就很多,还有证券公司什么的。”方天和说,“但是如果不算金融公司的话,只有那些大国企才会在账上保留这么多现金。私营企业的话,还真没有哪一家会有百亿现金。” 也就是零七年,要是后世的话,淘宝账上的现金好几千亿呢,都足够搞支付宝了。要不是政府压着,人家都能办银行了。回头想一想,自己居然完成了这样的成就,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这可是一百亿啊,上辈子黄文斌连一百万都没凑出来。如果中一次彩票算五百万,那么要中两千次才有这么多。很多大名鼎鼎的企业,这时候股价还没一百亿呢。要是拿去投资阿里巴巴的话……要不干脆不要搞神弓集团了,先去问问阿里巴巴要不要钱,要钱的话全砸过去,一旦上市,能够赚好几千亿吧。日籍韩国人孙正义的软银投资了阿里巴巴几千万,上市的时候能赚几百亿美金呢。 可惜的是,现在阿里巴巴已经不缺钱了,要是再早两年的话还可以。为什么就差这么两年呢真是。算了,投资不了阿里巴巴,投资别的也一样。反正就算赚了千亿,守不住的话也就是一只大肥羊而已。不如看看自己赚能够赚多少,上百亿的资金啊,足够把松山那一万亩地全开发了。要是能卖出去,利润率比投资阿里巴巴都不少。 想着想着黄文斌自己笑了出来,可真是奇怪啊,明明拿着这么一大笔钱,却是一点都不紧张,也没有怎么激动。因为他很明白,筹集资金只是手段,只是前提条件,更重要的还是对神弓集团进行的惊天一击。 “你们这些人,就是大惊小怪的。”黄文斌说,“看看小蕾,根本若无其事。” “是啊,小蕾,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刘香蝶问,“一百亿,那可以一百亿啊!” “这数字太大了我没概念,激动不起来。”肖蕾说,“你说几千万我觉得很多,一亿就超出范围了,根本感受不到” “这有什么没概念的,一百亿就是一百个亿嘛,一亿就是一万万,一万块钱就是一万个一块钱,一块钱的话,能够坐一次公交车,或者买大半个包子,又或者喝一碗豆浆。”刘香蝶说,“懂了没?” “还是不太有概念。”肖蕾想了想,摇了摇头。 “一块钱一块钱怎么算得清楚,你得用大一点的概念。”丁诗诗说,“比如说吧,现在一个普工一个月的工钱大约是一千八九百,算两千块钱吧,一年就是两万四。一亿就是请四千人干一年的工钱,一百亿的话就可以四十万人干一年。” “哎哟,你这么说我都糊涂了,别说小蕾。”刘香蝶说,“你要大点可以这么说,一套房子现在大约五六十万,按照五十万来算吧,一亿就是两百套。一栋楼一梯四户二十层,那就是八十套,一亿差不多就是两三栋楼。一百亿的话,就是两三百栋楼。一个大型小区怎么也有四五十栋楼吧,那就是四五个小区……这么一算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一套房子住三四个人,八十套那就是两三百人,两三百栋楼,那就是八九万人了!现在的人买房,先要啃老拿首期,然后要跟银行贷款分期付款,一付就是二三十年,整整十万人省吃俭用二三十年,才是一百亿。”黄文斌说。 “被你说得我心都凉了,一百亿这么了不起啊。”肖蕾感叹说。 “那还用说,一百亿啊!我要是有一百亿,立马退休享受人生去。”刘香蝶说。 “你现在也挺享受的啊。”丁诗诗说。 “享受个屁,整天跑来跑去做空中飞人,有时候醒来,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东京还是纽约。”刘香蝶叹了一口气,“前一阵子跑到南半球去,上飞机的时候还热得要死,一下飞机差点没冻死,只好在机场买了一件貂皮大衣。办完事情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帮着文斌办事去了,穿着貂皮大衣跑来跑去的。” “你不会脱了啊。”丁诗诗说。 “没法子脱,里面那件衣服更见不得人。”刘香蝶说。 “你在貂皮里面穿内衣啊?太变态了!”丁诗诗说。 “你才在貂皮里面穿内衣,那能舒服吗!”刘香蝶没好气的说,“我里面穿着运动服,还是小女生那种运动服,可爱的要死,超过十六岁穿都是装嫩。我今年都已经……啊,怎么还好意思穿出来。” “那你为什么这样穿啊?”丁诗诗问。 “我有什么办法,机场服装店都是给鬼佬胖子服务的,衣服一件件大的要死,除了貂皮大衣只有这种运动服能穿得下,我又赶时间,只好这么传。”刘香蝶说,“你不知道,那间运动服啊真是好看,要是我年轻十岁来穿就好了,真是太可惜了。” “那衣服在哪里啊?赶快拿出来看看啊。”丁诗诗说,“我穿一下试试。” “你?”刘香蝶撇了撇嘴,“省省吧,让小蕾穿还差不多。”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老是不是!”丁诗诗大怒。 “没说两句就拐到衣服上面去了!像什么话,人生除了衣服包包,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方天和板着脸说,“文斌,你给我老实交代!筹集了上百亿资金,到底要做什么大生意啊?” “也没什么。”黄文斌说,只不过是别人已经做过一次的事情而已。 “到底是什么!不准卖关子!”方天和恶狠狠的说。 “是啊是啊,不准卖关子!”刘香蝶也说,“我可是把整副身家都交到你手上了,足足八亿啊!要是没了这八亿,我就只剩下……另外八亿了。那些钱可不是我的,这八亿才是我的真实资产。我这么信任你,你连老实话都不肯告诉我?” “是啊,我还帮你借了钱呢!”方天和也说,“诗诗你说是不是?” “这个……其实不说也有不说的道理,赚大钱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泄密的可能。那样大家的钱都赚不到了。”丁诗诗给黄文斌分辨,“文斌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而且又是自己人,绝对信得过。” “其实说了也没什么。”黄文斌说,“反正明天就可以见分晓了。” “明天?”丁诗诗问。 “明天!”黄文斌说,夜长梦多,还是赶紧把事情办了吧。 “明天?”刘香蝶也问。 “就是明天。”黄文斌确认。 “明天你就要去做一笔上百亿的生意?”方天和问。 “当然不是一天就能做的。”黄文斌说。 “究竟是什么?”刘香蝶插嘴问,“最近我都四处打听了,没听说有什么价值百亿的东西要卖啊。开始我猜是有什么大块地皮要拍卖,后来又以为是大国企破产,或者有什么经营权要出售,可是打听来打听去,什么都没打听出来。你这到底是什么生意,这么隐秘?” “卖大楼之前,你也不知道能这么卖啊。”丁诗诗得意的说,“卖苹果汁的时候,你也想不到能用小小的苹果汁能做出设么大生意来。文斌做生意就好像天马行空,你怎么猜得到。” “是你男朋友也不用这么得瑟吧。”刘香蝶说。 “我就得瑟怎么了,过来打我啊。”丁诗诗说。 刘香蝶和丁诗诗闹做一团,方天和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两人才不敢闹了。“上百亿的生意啊。”方天和也说,“光是这个规模就已经很惊人了。而且你还要赚大钱,我真的想不出来。” “我想到了!”肖蕾说。 “你?”刘香蝶吓了一跳,“是什么?” “肯定是炒股票啊,现在股票这么热门,文斌哥又在股市上赚了大钱。”肖蕾说,“以前文斌哥本钱小,只能小打小闹,所以这次筹集了一大笔钱,想要做庄家,去收割散户的钱对不对?”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会去骗散户的钱呢。”黄文斌正义凌然的说,就算想骗,他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啊,上辈子和这辈子他都没有什么炒股票的经验,也就是偶尔知道了中华船舶涨得快,所以才买这个股票。其他股票方面的知识,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文斌哥好有原则!”肖蕾看着黄文斌,脸都红了。 “那到底是什么啊!”刘香蝶插嘴问。 “就是……”黄文斌正要说出来。 “等一等。”方天和摆手阻止了黄文斌。 第四百六十六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怎么了?”黄文斌问。 “你让我缓一缓。”方天和说,“上百亿的大生意啊!你先不要告诉我,让我自己猜。” 靠,刚说不要卖关子,这时候又要自己猜?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毛病啊。黄文斌真是不知道方天和在想什么。“你真要猜啊?很难猜的。”黄文斌说,张利国花了不知道多少人力物力都没弄明白呢。 “你明天再告诉我好了。”方天和说。 “可是我今天就想知道!”刘香蝶说。 “那我悄悄的告诉你好了。”丁诗诗把嘴巴凑到刘香蝶耳边,忽然啊的大叫一声,双手抓住刘香蝶的胸部梦里一抓。 “哎哟!你个死妞!”刘香蝶大叫一声,翻身抓住丁诗诗,两人又滚成一团。 “你们两个正经一点行不行啊!”方天和说。 可是这一回刘香蝶吃了大亏,怎么也不肯放手,方天和说话也没用了。肖蕾上去劝架,刚说了一句:“你们别打了……”就被拉进了战团。这下可真是名副其实三个女人一台戏。 闹了十几分钟,她们才停下来,都面红耳赤头发散乱不断喘气。丁诗诗还好一点,本来就穿着很宽松的棉衣,放下来就没事了。刘香蝶的运动服却很吃亏,扯烂了半边。但还比不上肖蕾,她的上衣被掀了起来,露出里面紫色的蕾丝边内衣,用手紧紧掩着,但胸部大手又小,却哪里遮掩得了这么多。 “外表看着清纯,里面还真是闷骚呢。”刘香蝶取笑说。 “你别欺负人家小蕾啊。”丁诗诗打抱不平说,“穿个蕾丝内衣怎么了。” 刘香蝶瞥了丁诗诗的胸部一眼,“你胸小不要说话。” “你才胸小!”丁诗诗不乐意了,又伸手去抓。 “好了好了,你们别这么放荡了。”方天和正脸说,“文斌明天要做大事,今天应该好好休息。你们这么闹来闹去的,会影响文斌的。都别闹了,回房睡觉去。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点起床。” “可是我还不知道明天要干什么呢。”刘香蝶说。 “明天就知道了呗。”方天和盯着刘香蝶说。 “那……好吧好吧。”刘香蝶说,“方姐你太正经了,都不好玩的。我又不是要干什么,打打闹闹也是为了给文斌放松嘛。你看小蕾一露出内衣来,文斌就眼前一亮,这才是真正的放松嘛。光睡觉怎么能放松呢。” “胡说八道什么啊!”方天和正色说,“人又不是动物,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龌蹉思想。文斌是要干大事的,他自然能够调节自己的心理状态。你这么乱来,能有什么作用,赶快去洗澡睡觉,让文斌休息!” “真没劲。”刘香蝶嘀嘀咕咕的,不过还是收起听命令回房间去了。 肖蕾自不必说,刘香蝶一放开她,就说:“我先去洗澡。”说完慌里慌张的就跑走了。 “你们也好好休息,明天一定会成功的。”方天和对黄文斌和丁诗诗温言勉励。 方天和还真是善解人意,明明自己也很想知道,可却能够忍得住不打听,还按住了刘香蝶。其实现在说了也没什么要紧,和神弓集团的斗争,注定是长期的。张利国早知道一晚上,又能有什么用。但这一份人情,黄文斌会牢牢地记在心里,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第一时间偿还。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黄文斌心里这才升起一股不真实的感觉,自己这就成为拥有百亿现金的男人了?虽然这一百亿里面有借的有骗的,但再怎么说,这也是一百亿啊!而明天,他就要用这一百亿把神弓集团买下来。 当然这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办成的事情,要经过无数的艰难险阻,躲过所有的明枪暗箭。神弓集团之名深入人心,股东无数,利润庞大。张利国也是精明能干,只要同心协力,想要筹集资金很是容易。 但现在黄文斌手握百亿巨资,这可是一笔能够颠倒乾坤,改天换地的力量,不论张利国乃至于整个神弓集团怎么挣扎,都敌不过这一百亿的力量。这就是所谓的乾坤一掷,用钱把敌人活生生砸死。天下间最爽的事情,莫过于此了吧,特别是这些钱里面,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敌人自己的。 明天要干的事情很多,首先要去找丁六根,把自己的计划跟他通报一下。看在丁诗诗的面子上,丁六根肯定会支持。更不用说黄文斌买到了神弓集团,会给丁六根带来多大的便利。丁六根对玩具业务可是垂涎已久,要不然也不会大力支持张利华拓展业务。 接下来就要去神弓集团了,直接找张利国,把合同原件拿出来,要求他履行合同。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张利国必须接受黄文斌注资,然后黄文斌一张二十亿的支票过去,神弓集团就姓黄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张利国肯定要出各种招数。 首先当然是走法律途径,一边召开股东会通过决议废除合同,一边起诉说合同无效。省城对合同法和经济纠纷最权威的律师有十几个,黄文斌已经抢先和他们接触过,并且都签订了合同,一旦黄文斌和别人打官司,他们要优先给黄文斌当代表律师。但人家本来就是研究合同法的,到时候究竟会不会坚持承诺,还真说不准。 就算省城没有,张利国还可以去京城找。京城的大律师可就多了,累死黄文斌也收买不过来。而且在国内打官司,从来都不只是法律的事情。主要是看上面怎么说。政法委书记可是张利国的熟人,但是黄文斌早有安排,这里应该不会出纰漏。 解决了法律纠纷,接下来就是比拼内力了。神弓集团的股东很多,当然全都是有钱人,如果齐心协力的话,可以筹几十亿的款子。所以黄文斌必须使用分化瓦解的战略,让他们自乱阵脚。 接下来就是张利国了,他自己的资产大约是十几亿吧,尽力去借的话,也能借到十亿八亿的,用神弓集团的名义,还能借到二三十亿。这样的话,总数可以到四五十亿。而且集团借的钱越多,股东的信心就越低,肯拿出来的钱也就越少。 上辈子张利国只筹集到二十多亿,直接被张利华打爆了。可惜黄文斌不姓张,没有办法在内部得到助力。就算神弓集团的股东们被张利国精神控制,一不怕死二不怕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那也肯定到不了百亿。 所以黄文斌赢定了! 从明天开始,他就要君临天下……好吧,这太夸张了,君临神弓集团好了。 打开窗户,外头一片寂静,别墅区本来密度就低,现在又没住多少人,虽然只是晚上八九点钟的光景,却显出一片宁静。天空中一条银河倒悬,繁星点点。黄文斌曾经赶时髦研究过星座,现在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 真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啊。 “你干什么啊……”黄文斌还在体会这一份宁静的时候,就被丁诗诗扑了上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衣服已经被脱掉了一半。 “还能干什么!”丁诗诗说,“今天本小姐就来尝尝这一百亿的肉体究竟是什么滋味。” “喂喂,只是正常的男女活动,你不要说的这么下流好不好。再说了,好久之前我就有七八十亿了,怎么今天就特别了?”黄文斌问,要说纯资产,其实现在还比不上没借到这么多钱的时候,借这么多钱,财务成本可是很大的。 “量变引起质变嘛。”丁诗诗抱着黄文斌说,“七八十亿还是几十亿的范围,一百亿那可是百亿!让人听见就忍不住流口水,恨不得把你整个吞掉。哎呀不行,真是越看越喜欢,快点来啊!” “那以后你要是见到比尔盖茨巴菲特怎么办。”黄文斌问。 “凉拌!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丁诗诗说,“只有你才是我的心肝宝贝啊。别说那么多了,先让姐姐亲个嘴。”丁诗诗凑过来在黄文斌的嘴上狠亲一把,还吸着他的舌头不放,直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她整个人钻到黄文斌怀里,感叹说,“一百亿的味道可真是甜美……让我尝尝一百亿的下边是什么味道。” 黄文斌赶紧拦住丁诗诗的罪恶双手,“至少要先洗个澡吧。” “干干净净的一百亿怎么有满身汗味的一百亿够味道。”丁诗诗兴奋的说。 “你不要这么变态好不好,满身汗味的一百亿很多细菌的。”黄文斌说。 “钱就是这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丁诗诗说,“可是又有谁能把它拒之门外?”好像是在描述一个基本事实,但是又很有哲理。黄文斌一愣神间,已经被丁诗诗抓住了弱点,“哼哼,今天看我给你榨出一百亿来!” 漂亮的银河下面,是更加漂亮的丁诗诗,雪白的躯体挥洒着晶莹的汗水,一次又一次的攀登高峰,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为止。还真是一个宁静的夜晚呢! 第四百六十七章. 准备动手 早上起来,窗外已经是阴云密布,一场大雨即将来临。明明昨天晚上天气还这么好。不过这又怎么样。黄文斌心中充满豪情壮志,也不穿衣服,走到窗前,。既然注定要掀起腥风血雨,那就让风暴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刚抒发完感情,一转头,忽然发现方天和刘香蝶肖蕾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都死死的盯着他下边。黄文斌连忙拿起被子遮住,“你们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今天揭开谜底吗。”刘香蝶说,“我们在客厅等了老半天你都没来,就一起过来看看。诗诗呢?” “去找老板了。”黄文斌说。今天不但要和这三个女人说,还要和丁六根说。这当然不能和丁诗诗一起跑过去硬邦邦扔下一句‘我要收购神弓集团’就行了。所以丁诗诗先去打个底。 “那你到底想做什么啊?”刘香蝶问。 “先让我穿好衣服再说。”黄文斌说。 “拥有一百亿的男人,就算是脱光了说也没关系。”刘香蝶满脸都是迷醉。 “我也觉得没关系。”肖蕾说,“昨天我的内衣都被你看了。” 你们两当然没关系,不但看过还摸过亲过呢。黄文斌瞪了这两女人一眼,也太不讲究了,看着丁诗诗不在就想趁虚而入咩。刘香蝶是一直这样,肖蕾原来多清纯的小女孩子,现在胸大了性格都变成这样了。 当然黄文斌很愿意,问题是现在已经弹尽粮绝了啊,一下子来两个妞,实在是吃不消。而且方天和也在,人家那么正经的一个女人,怎么能够当面开这种玩笑呢。谁知道方天和扭扭捏捏的说:“其实吧……我也觉得,那个,没什么关系的。” “我有关系!”黄文斌拿起衣服进了洗手间,穿好了才出去。这三个女人一脸失望的是什么意思啊真是,黄文斌也不管她们,拿出三份蔓莎服装和神弓集团入股协议的复印本,一人发了一份,“我要做的,是收购神弓集团。” 沉默半响,方天和第一个反应过来,“收购神弓集团?” “我们市的神弓集团?”刘香蝶问,“做玩具那个?” “要不然还有哪一个?”黄文斌说,为了验证协议的有效性,他已经查过了,只有一个神弓集团,就是拥有很多资产做着外贸生意那个。不像蔓莎,有蔓莎集团,蔓莎公司,蔓莎集团苹果贸易,蔓莎集团松山分工地等等,神弓只有一个。 “人家怎么会卖!这可是生金蛋的鸡啊。”刘香蝶说。 “所以我要买下蔓莎服装啊。”黄文斌指了指那份协议。 三个人如饥似渴的看着,开头还云里雾里,直到看到蔓莎服装和神弓集团可以相互注资,都惊呼出声。“居然还有这样的协议!”刘香蝶说,“协议是真的嘛?不会过时效吧?有法律效力吗?” “法律效力当然是有的。这份协议可没有指明时间,只要两间公司还在,就可以进行交换。”黄文斌说,“至于能不能实行,就要看以后的操作了。” “神弓集团很大的啊,文斌哥你有这么多钱吗?”肖蕾问,“我在乡下都知道神弓集团,有几年他们跑去我们那边招工,上了电视上报纸,连续好几天的新闻,连县长都出来站台呢。” “要不然我筹集一百亿这么多做什么呢。”黄文斌微微一笑。 “好你个黄文斌,瞒得我好苦,说什么上市,其实是买神弓集团。”刘香蝶说。 “你傻啊你,这有什么矛盾的。”方天和说,“筹集一百亿,买下神弓集团,然后把神弓集团上市!这就是文斌说的大生意。” “果然……好大。”刘香蝶喃喃说。 “是啊,好大好大。”肖蕾眼睛都湿润了。 “我们现在是蔓莎服装的股东,等收购成功了,就是神弓集团的股东。”方天和说,“文斌手下一共也没几个人,我们这些股东肯定要安插到神弓的董事会里面,那我们就是神弓集团的董事了!文斌你是不是这个打算啊?” “不但要做董事,还要做高管。”黄文斌说,“方姐你可以做财务总监。” “那我呢!”刘香蝶凶狠的盯着黄文斌,仿佛他说个不字就要冲上去咬人。 “你做行政总监。”黄文斌随口封官许愿。 “还有我还有我。”肖蕾说。 “给你承包神弓的食堂。”黄文斌说。 “怎么我就不是总监了?”肖蕾嘟起嘴说。 “你是饮食总监嘛。”黄文斌说。 “切!”肖蕾扭过头不理他。 “承包食堂很赚的,神弓集团一个工厂就好几万人。”刘香蝶哄她。 “这样啊。”肖蕾感叹说“好几万人的工厂,食堂得多大?我做不来啊。” “神弓集团的董事,还有行政总监,我也不知道做不做得来。可是人生在世,有这样的机会,不拼搏一下岂不是白活了。”刘香蝶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转过头看着黄文斌,“要不是文斌,我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筹款一百亿,买下神弓集团……这样的奇迹,居然就要成真了,我都快要……了。” 说着站都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床上,脸色潮红,呼呼地喘气,好像那什么之后脱力一样。黄文斌看着刘香蝶,心想不会真的是那什么吧,只听到个消息都能这样?虽然她挺敏感的,好歹也要真刀真枪做个十几分钟啊。 再一看,肖蕾和放天河的情况也很不对,眼神迷离,满脸放光。虽然说权力是最好的威哥,可也不能好成这样啊。要是这时候上去把她们一锅端的话……那肯定会很麻烦的。“我还要去和老板商量,你们养精蓄锐好好休息吧,这时候还不用你们出场。”说完黄文斌赶紧走了。 丁六根那巨大的办公室里,只有丁六根自己和丁诗诗黄文斌三人。他很罕见的把所有其他人都赶了出去,就连平时去洗手间都要在门里等着的保镖也不例外。这一天丁六根穿着新红色的衣服,穿着雪白的皮鞋,十分之有活力。可是嘴上说的话,却完全不同。 “我真是老了。”丁六根看着黄文斌,又看看丁诗诗,心中很是欣慰,“幸好我没有看错人。文斌啊,你这可真是……策划布局可真是大手笔。”居然要一次过把整个神宫集团买下来,就是丁六根都没想过。最恐怖的是,他这番策划还很有可能成功! “老什么啊,现在还年轻着呢,联合国最新标准五十岁以下都算青年。”丁诗诗说。 “我也想不老,岁月不饶人啊。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这一阵子策划的,居然是这么一件事。看你卖大楼卖果汁,已经觉得很厉害了。没想到那些只是铺垫而已。”丁六根说,“你和张利华在医院打了半天哑谜,说的就是这东西吗?” “是的。”黄文斌说。 “难怪他放不下,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杀手锏。”丁六根说,“可是你比不了张利华啊,他再怎么说,也是张家的子孙,要抢大权,也就是张家的内部事务,敌人只有张利国一个,连张利民都不一定会帮着他。可是你来主持收购的话,神弓集团内部的反弹会很大。这个你想明白了吗?” “我明白。”黄文斌说,“我准备了足够的钱。” “足够?神弓集团这种大企业,多少钱能算足够啊。”丁六根说。 “文斌准备了一百亿。”丁诗诗说。 “就算是一百亿……你说多少?”丁六根才反应过来。 “一百亿。”丁诗诗说,“华夏币。” “一百亿?”丁六根摇了摇头,“我还以为你最多能筹集到三四十亿呢,就算加上方天和,也不过是五六十亿。没想到你居然筹集到了百亿资金。这可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也没起什么好说,虽然现在资金紧张,可是要筹集出十亿八亿来,还不在话下。如果给我多些时间,二十亿也不是办不到。你要多少,先跟我说了吧,我也好有个准备。” “一百亿我觉得应该足够了。”黄文斌说。 “我还是帮你预备着吧,万一有需要,现在我可以随时拿出两亿来,后天可以到五亿,下星期就是十亿。”再多的话,财务成本就大了,如果黄文斌很需要这笔钱,那也值得,黄文斌不需要的话那就算了。 “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我就可以筹集一大笔钱呢。”丁六根埋怨说,“难道怕我泄密不成?我们都是自己人了,这有什么好保密的。我泄密能有什么好处,还给张利国卖人情啊。又不能抢先把神弓集团买下来。” “是我让文斌先不要说的。”丁诗诗主动承担责任,“爸你不是经常和我说吗,躲在长辈的羽翼下,一辈子都出不了头。只有历经风雨,自己独镇一方做成项目,才能锻炼能力。所以我想着和文斌把项目弄出个眉目来,再和你说。” “我收的那是东升,谁说神弓了!”丁六根痛心疾首的说,“几百万几千万的项目可以独镇一方锻炼能力,这可是几十亿上百亿的项目,我自己都不会,谁敢锻炼你啊!上百亿的项目啊,我都没做过。” “那是因为老板有根基,不能用尽全力去打人,总要先守着自己的门户。”黄文斌说,“我就不同了,我没有根基,就好像游牧民族一样,要干架的时候就整族人赶着牛羊一起上,连一个守老家的都不留。赢了占据膏腴之地吃用不尽,输了就粉身碎骨,剩下一小股逃走。” “过几年养出兵马再来一次?”丁六根哈哈大笑,“说得好,少年人就要有这样的勇气。我已经老了,你尽管去吧,不要担心后路,我这里永远都对你敞开大门。” 第四百六十八章. 预约 神弓集团的大厦位于市中心,大门敞开,总有无数人进进出出。作为一家声名远播的大公司的总部,就算是路过的人,也忍不住多看一眼。大厦当然有地下停车场,车辆不能在门口停留。可是这一天,却开来一只浩浩荡荡的车队,不是奔驰就是宝马,甚至还开了一辆劳斯莱斯,直接把神弓大厦的大门给堵住了。 “喂,你们不要把车停在这里好吗?”立即就有保安上来干涉。 “不好意思,我们办完事就走!”车队上早就下来人,把保安赶到一边。 那些保安一看,对方个个孔武有力,面色凶恶,他们只不过是拿着两千块一个月的奖金,怎么会上去拼命,立即不敢出声了,被人推到一旁。车队下来三十多穿着黑衣黑裤戴着黑墨镜的大汉,在门口站成一排,然后黄文斌才从劳斯莱斯上下来。 “老板!”大汉们一起鞠躬。 “去吧。”黄文斌一挥手。 大汉们排成两列,走向门口,分成几个人把门口控制住,等黄文斌过去。一路摆足了款头,慢慢的走到神弓集团大厦总部。虽然车是从丁六根那儿借来的,人是刘香蝶派出的,不过黄文斌拿着一百亿的现金,却是没有丝毫窘迫——人家说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多了,气质自然就好;他这却是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钱多了更是气势十足。 中间有人想来询问,都被黑大汉们推开了。神弓集团十万工人百亿资产,给时间的话,甚至能够动员出好几个民兵营来。就算之灾神弓大厦之内,也有差不多一千人,光是保安就有好几十个。 可是碰上这种意料之外的攻击,却是出入分意料的脆弱。竟然让黄文斌毫无阻碍的一直走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在这儿却碰上了一个熟人,张马克正在和张利国的秘书争执:“你让我进去!” “张先生,您没有预约,我是不可以放您进去的。”秘书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张马克脸色憋得通红,“我可是张家的子孙!” 黄文斌不禁摇了摇头,张家的子孙又怎么样呢,张利国张利华他们的老子,也不过是做小买卖的。丁六根发家,靠的是在市委做官的亲戚,那亲戚也是靠自己的本事爬上高位,不是靠家庭背景。再往上数三代,又有谁不是农民呢?张家的子孙就比别人高贵了?那秘书却是面有惭色,显然在神弓集团里面,张家的确是比别人高贵一点。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呀一下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少年来,看了张马克一眼,“哟,我说谁在外头吵吵嚷嚷呢,原来是马克啊。” 张马克的气势立即低了下去,叫了声:“阳辉哥。” “我可担不起,”张阳辉阴阳怪气的说,“你父亲不是很难耐吗,脱离家族勾结外人,这种事情都做了出来,还能算是张家的人吗?你是他儿子,当然也不算张家的!这个哥我原字奉还。” “我爸为什么走,阳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是被张利国欺负得太狠了!”张马克说,“你们家不也是吗,原来玩具厂都是你父亲开的,被张利国硬抢了去,只给你们家一点股份。现在玩具厂做大了,你们家的份额还是那么小。” “呸!”张阳辉说,“我们和你们的不同之处,就是我们可以为了家族发展牺牲小我,完成大我。要不是张家人人都肯为家族奉献,哪里有今天这个地位。如果人人都像你们一样,只想着自己,我们张家早就散了,还能做出神弓这么大的企业来吗!” “阳辉哥,那时候爷爷还在,拿了你们的玩具厂,还能给你们其他补偿。但现在是张利国主事,他让张照撞我父亲啊!”张马克说,“现在我父亲还躺在医院里,前几天才脱离危险期,现在都不能说话。” “就你父亲那鸟样,别说张照,我都想撞死他!”张阳辉恶狠狠说,“居然找人陷害张大伯,想要陷害张大伯入狱!” “你……”张马克毕竟是个少年,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发作。何况他今天是来求人的,只好避过不谈,“你让我进去,我要找张利国!” “张大伯是你这样的家伙想见就能见的吗?”张阳辉嘲笑他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张家的人了,想见大伯,可以,先去前台预约,等大伯有空了,就会通知你去见他。不过大伯事务繁忙,可能要排几个月的,那时候抽个十分钟见你,你有什么事赶紧说,说慢了大伯可没那么多工夫听。” “你!”张马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眼睛一红,就要掉下泪来。他父亲张利华赋闲,在家中地位不算很高,但怎么说也是张老爷子的嫡亲儿子,他从小聪明伶俐,很得爷爷欢心,别人对他从来都是客客气气。出国以后,多半还要叫一声留学生。 这个张阳辉读书不行,做生意也不行,托了人情去做公务员吧,和上司相处不好一赌气就辞职回家了。平时唱歌泡妞什么正事都不干,家族里没几个人看的其他。现在却变成了这样。 好在张马克还记得自己来干什么,没有掉头离去,忍受着这天大的委屈说:“阳辉哥,我这次来就是问问,今年中秋应该发给我们的祭祖猪肉,怎么还没给我们。中秋已经过了好久了,难道是忘记了吗?” “祭祖猪肉?”张阳辉一愣,随即笑了笑,“那祭祖猪肉是我们张家拜祭祖先用的,分给众人,那是追思祖先之意。你父亲既然做出勾结外人的事情来,大伯已经把你父亲从族谱上除名了。祭祖猪肉当然没你们的份,想吃猪肉自己去买。” “除名!张利国,你太过分了!”张马克冲着办公室大喊。 “你还敢这么大声喧哗?”张阳辉得意的哈哈大笑,“保安,保安,把这个人给我扔出去!”叫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来,心下发怒,抬头一看,却发现不是没保安,而是保安都被一帮黑衣人拦住了,大吃一惊,“你们是什么人?” 黄文斌也不理他,走到张马克跟前问:“张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黄……叔叔。”张马克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了尊称,尽管他没比黄文斌小几岁,“我是来要祭祖猪肉的。我们张家春秋两季都要祭祀祖先,精选几头大肥猪煮熟,拜祭完祖先以后切开分给各房穿,称为祭祖肉。我父亲很喜欢吃,常说大锅熬出来的大肥肉最香,拿回家切片回锅炒蒜苗,能吃一大碗。我父亲脱离了危险,可以自己吃东西,但胃口总是不好。我就想拿祭祖肉试一试,大家都是一家人,最多拉下脸求他们,谁知道张利国居然把我父亲从族谱上除名……”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张马克也算是有孝心。不过他也是不知变通,自己买几头肥猪能花多少钱啊,为什么非要祭祖肉不可呢?为了这么几块肉对张利国低头,张利华那可真要死不瞑目了。还有族谱什么的,那又有什么要紧呢,本来就已经翻脸了,还留在族谱上能怎么样?被人除名了,又会掉一根毛吗? “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黄文斌劝他。 “要把我父亲从族谱除名,必须家族各房全部男丁都同意才行。”张马克沉痛的说,“本来以为张利国倒行逆施,家族里其他人都会认识他的真面目。没想到这帮人如此没良心,居然,居然……” 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张利国再怎么说,也在神弓集团当董事长,家族里大把人靠他混饭吃,当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种‘全部男丁’都同意,又不是无记名投票,多半是把人叫来开个会,说一句‘我要把张利华从族谱除名,谁有意见?’然后支持者们一个个跳出来支持张利国的正确决定。就算别人真有意见,也没法说话,就算说了,别人也听不见。于是当然就全票通过,开除张利华党籍……错了,是族谱。 “族谱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写一本也就是了。”黄文斌说。 “喂,你是个什么东西……”张阳辉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黑衣人扣住了。 “你叫张阳辉?”黄文斌问。 “是又怎么样!”张阳辉嘴头硬,脚却在发抖,一看就知道是色厉内荏的家伙。 “你母亲姓常对吧?”黄文斌问。 “你……你怎么知道?”张阳辉惊疑不定,他母亲已经死了好多年,没什么人认识。 “当年你父母一起创立玩具厂,你父亲钱不够,家族不肯支持,还是你母亲从父母那儿借了钱,才凑够钱把工厂开起来。后来张家要拿你们的厂子,你母亲不愿意,忽然就撞车死了,然后你父亲才把玩具厂交给家族,不觉得这里面太巧了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阳辉声音都在发抖。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也明白。”黄文斌笑得高深莫测。 第四百六十九章. 见面 上辈子张利华打倒了张利国,抢了他的董事长来做。张利国的各种违法犯罪倒行逆施抢小女孩棒棒糖之类狗屁倒灶的事情,马上就风传省城了。这里面有多少是张利华自己推动的,还是别人落井下石,黄文斌并不知道。留言里面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黄文斌更不清楚。 这玩具厂就是传得最盛的流言之一,黄文斌觉得多半不是张利华主动传出来的,这流言攻击的可不只是张利国,而是整个张家。不过张家对此忌讳莫深,反应剧烈,甚至还主动登报澄清。其他流言可没这个待遇。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想来应该有一定的现实基础才对。 当然,不论是真是假,对黄文斌也没什么影响,他只是顺口一提,吓唬一下这个张阳辉而已。这家伙果然被吓得够呛,眼神惊疑不定,“你,你究竟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会知道我家的事?” “我叫黄文斌。”黄文斌告诉他,“你现在不认识我不要紧,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过了今天,张家、神弓集团乃至于整个省城,到处都会闪耀着黄文斌的大名,就算想不听都不行,“今天来,是找张利国的。” “找董事长要预约……”一直躲在一边的秘书 这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呀一声打开了,张利国走了出来,面带春风,满脸堆笑,好像见到了老朋友一样,“哎呀,这不是黄老板吗,怎么这么有空过来啊?” 黄文斌也笑了起来,笑容十分真诚,好像见到了老朋友一样,赶紧上去,紧紧的抓住张利国的手,使劲握着摇晃了好几下,“张老板!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我今天是给你送钱来的啊。” 如果光看黄文斌和张利国两个,倒是很能迷惑人,以为他们真是老朋友呢。可是看全景的话,两个人背后各站着一队剑张弩拔的壮汉,场面就好像要火拼一样。黄文斌这帮是刘香蝶用来干黑活的,有好些手头都见过血。张利国背后的那帮人数少些,气势上却丝毫不落下风,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显然,刚才黄文斌在外头站了这么久,张利国并不是毫无反应,人家是调兵去了。不过张利国多心了,黄文斌带这么多人来,只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而已。要是单身前来,碰上张照那样的精神病可怎么办,就算没精神病吧,那也划不来。 “给我送钱来了?”张利国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黄老板上次借了我一亿呢,差点都给忘了。黄老板今天就要还了吗?这不着急啊。” 当然不着急,黄文斌才不会在这种关键时刻还钱给张利国,“那一笔钱还没到期呢,我还打算用这些钱再做一笔大生意,只好先对不起张老板了。”黄文斌说,还真是对不起呢,用张利国的钱来收购张利国的公司。 “这有什么,提携后进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情。”张利国说,“我们别在外头说话,进来慢慢说吧。”说着看了张马克一眼,“马克你也来了,进来一起坐坐吧。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阳辉啊,你也是,说话就说话,大吵大闹干什么。” 既然张利国还特地叫了张阳辉的名字,黄文斌就让手下把他给放了。不过张阳辉还沉浸在黄文斌告诉他的消息中,半天没回过神。张利国和他说话,他吓了一跳,盯着张利国的脸,嘴巴动了几下,什么都没说出来。 “你干什么呢!赶紧过来!”张利国心里大骂,烂泥就是扶不上墙。 积威之下,张阳辉还是低下头乖乖走到张利国身边。张马克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父亲都被张利国开除族谱了,他还是乖乖的叫了一声:“大伯。” “先进来再说。”张利国说。 一定要进去当然是有理由的,董事长办公室虽然很大,也没法子塞好几十个人。黄文斌也不在乎,这么众目睽睽之下,安全总可以保障吧。黄文斌让其他人都留在外头,只带了甘白龙和金队长进去。 “黄老板喝茶。”张利国全套茶具忙活了好一会儿,端出一杯茶来。 黄文斌连忙接过,轻轻尝了一口,又苦又涩,不过应该没有毒吧。算了,还是不要冒险,等一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张老板,这一次呢,我是有一笔大生意,特地给您送钱来了。” “黄老板。”张利国笑了笑,“先喝茶,生意的事,不用这么着急。事愈急,心愈缓,做大事怎么能沉不住气呢。我倚老卖老说一句,张老板啊,你最近是做得风生水起,可毕竟资历比较浅,养气功夫得多练习练习。” 事俞急什么的,这好像是道光皇帝的座右铭,就是鸦片战争被英国佬打上门那个清朝皇帝。他倒是心大,被人打得跪地求饶,还是不改革不变化,赔款糊弄过去了事。张利国居然引用这人的座右铭,那也真是活该。 黄文斌知道其实这是缓兵之计,现在张利国的手下想必在疯狂的搜寻黄文斌的相关信息,查找为什么他会大张旗鼓的跑到神弓集团来。不过他们做得注定是无用功,就算再怎么查,也不可能查出来。 “我现在还处于拼搏阶段,可比不得张老板。”黄文斌说,“一天到晚忙个不停,只觉得时不待我机不再来,一闭眼就错过了好多生意,只有等以后稳定下来了,再考虑修炼养气功夫了。” “所以说嘛,你还得好好练练。”张利国说,“你还处于找机会的阶段,所以觉得会错过机会。等你慢慢做大了以后,就会知道机会其实是自己创造出来的,不是等来的。只要自己底蕴在,机会自然会不断产生。没什么错过不错过的。” 这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黄文斌打死都不信。要是比尔盖茨错过了ibm开发dos,要是马云没做阿里巴巴,他们能这么成功吗?英雄都要趁势而起,何况黄文斌也算不上英雄,勉勉强强能算个狗熊,错过了这几年,他没有了前知优势,那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所以这一次的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我还没有张老板这么高的境界呢。”黄文斌说。 “可以从现在开始练,你慢慢品这杯茶,平心静气,仔细想想我这话对不对。”张利华诚恳的说,“黄老板啊,我和你年纪不同,可是一见如故。我一直都很欣赏你的办事能力,对你从来都是能帮就帮。你说缺钱做生意,我就借了你一亿,神恶魔要求都没跟你提。现在你生意能做这么大,我这些钱帮助不小吧?” 换句话说,黄文斌要是对付他,那就是恩将仇报。可是他又不说黄文斌能借这一亿,首先是因为帮张利国解决了裤子的事情,然后是给了一块高价土地做抵押,可不是张利国凭空给的好处,而是一个你情我愿的交易而已。 “张老板的照顾,我自然铭记于心。”黄文斌说。可是要让他让步,那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才筹集到百亿资金,可以用来开玩笑吗?张利华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又该谁来负责?那一亿到期,他自然会连本带利归还。而且张利国不当董事长,其实损失也不会很大,剩下那些钱,足够他继续当亿万富翁。 “你真是……”张利国见黄文斌态度坚决,摇了摇头,“积极进取是好的,就怕进取错了方向,撞个头破血流。”他伸手按了按耳朵,“不就是徐正祥那事吗,说什么大生意,二十亿也算个事情!” 徐正祥?怎么说到徐正祥了?仔细一想也很合理,蔓莎服装的事情张利国是不知道的,那么生意上他们唯一的交集,就是张利国通过徐正祥的起飞风投给黄文斌的黄苹果贸易公司,只能往这上面猜了。 “那的确是个小事。”黄文斌说,收购神弓集团才叫大事。 “我倒也没想到,老三的手居然伸这么长。”张利国哼了一声,“马克啊,你父亲在家族的时候,表现得庸庸碌碌,一出去对付自己家族,倒是各种手段精彩纷呈啊,居然连我手下都给拉了过去!” “我……我……”张马克张嘴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用我了。”张利国拍了拍手,旁边屋子走出三个人来,最前那个不是徐正祥是谁,后面两个却是警察,一脸严肃的押着徐正祥往前走。 “老板你听我解释!”徐正祥哭丧着脸,扑倒在张利国脚下,死死地抱住他得大腿。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张利国一脚把他踹开,“我说怎么最近的项目老出问题,要不是张马克给你打了电话,我现在还蒙在鼓里!没想到啊,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出卖我的人,居然是我最信任的人。” 这是玩哪一出啊?难道徐正祥其实是张利华的人,奉命在张利国收下卧底?不过是做生意而已,要不要搞得好像谍战片一样。张马克给徐正祥打电话,不会就是卢芝兰听到的那一次吧。要是这样,他们也太不谨慎了,拿个不记名卡都不会吗? 第四百七十章. 眼光太小 “老板我冤枉啊!”徐正祥又爬过去抱住张利国的大腿,“我的确和张利华有来往,可是我从来都没出卖过老板啊,都是张利华主动来结交我,我们一起研究茶道而已,他什么都没说,要是说了老板一句坏话,我早就不理他了。还有这小崽子,他找我是问他父亲的事,天地良心,我绝对没有对不起您啊!” “你和张利华交往不和我说,这就是居心叵测!”张利国痛骂。 “我这个……其实开始的时候我只知道他手里有好茶叶,其他什么也不知道。”徐正祥急忙说,“后来知道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又怕告诉您会生气,所以才隐瞒不说。其实我和张利华根本没什么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张利国挥了挥手,那两个警察就把徐正祥抓了回去,紧紧扣住他的双臂,使徐正祥动弹不得,“我很看好你的,谁知道你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哎,起飞风投账目里面有这么不不清不楚的地方,你就一条一条跟警察慢慢解释吧。要是解释得清楚,说不定不用坐牢。去吧。” “老板!”徐正祥哭得撕心裂肺,被两个警察拖了出门。 黄文斌也不知道他们闹什么玄虚,想来徐正祥应该不会这么笨,好好的董事长不去跟,非要和张利华这样靠边站的人交好,他又不知道历史。不过也说不准,徐正祥是给张利国洗钱的,看着手里面流过的金山银海,要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可是张利国这么厉害,一伸手肯定被砍,于是暗中联结张利华谋取私利,万一变天张利国失势,就可以昧下很大一部分钱财来,还可以功臣自居,说不定能在张利华手下混个高管什么的,就好像上辈子发生过的那样。 “黄老板果然好手段,这么一下子,就弄了我二十亿去。”张利国回过头来看着黄文斌,目光中尽是锐利,“对于别人来说,这一招足够打断公司的脊梁,就算是丁六根,被人搞了二十亿,也会伤筋动骨。可是对我来说,二十亿根本不算什么,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黄文斌不介意客串一下捧哏。 “因为我是张利国,我是张家的族长,我是神弓集团的主席!”张利国豪气冲天的说,“我背后有整个张家,整个神弓集团!所以二十亿对我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有两三年功夫,就可以赚回来!” 此话一出,就算是刚刚被挑起心事的张阳辉,和被害得家破人亡的张马克,心中都生出一股自豪来。黄文斌见此情景,心中更是战意高涨。这么了不起的张家,如果能击倒他,把他踩在脚下,滋味一定很美妙吧。 “我承认你这个计划办得不错。”张利国说,“所以,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把我那二十亿拿走,公司破产,让我一无所得,从此你就成为我们张家的死敌,我们会不择手段,不计成本的对你报复。我的关系,相信你也知道,白道上只要一个电话,警察立即就会办事,就好像徐正祥那样。黑道上更不用说,谁敢不给我几分面子?不但我这一辈,还有我的儿子,我儿子的儿子,就好像愚公移山一样,子子孙孙无穷尽。只要你稍微有一点疏忽,我们就会窜出来狠狠地咬你一口。不但你本人,你的亲人朋友也在打击之列。永不停止,永不原谅。” never_forget,never_forgive吗,用中文说出来好像没那么有气势,黄文斌想。 “第二条路,”张利国说,“我承认失败,这二十亿给你,只要把黄苹果贸易公司给我就行了。我可以帮你推广种植苹果树,建立工厂仓库,甚至帮你卖苹果汁,都没问题。我要的只是港口,把港口给我!我们所有的仇怨一笔勾销,你名利双收没后患,还能得到张家为臂助。” 说到这里,张利国停了停,看着黄文斌的眼睛说:“除了这些,我另外再给你十亿。也就是说,你这个项目,一共可以赚三十亿!付出的,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那么,你选哪一个?是与我张家为死敌呢,还是拿三十亿,外加无数的好处?”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看着黄文斌,两边的保镖,张阳辉,张马克,还有不知什么时候溜进来的秘书,个个呼吸粗重。三十亿,这可是三十亿!做梦都想不到的巨款,只要黄文斌点一点头,就可以收入囊中,而且绝无后患,那不就是一步成为顶级富翁了? 黄文斌笑了笑,这十亿肯定不是现金,就好像黄文斌给钱教授的一千万一样,先给多少头款,然后每年给多少多少。张利国这种情况,说不定要等港口建好交付使用了,才从港口的利润里面抽出一部分来付给黄文斌。 不论这后面的十亿怎么样,光是那二十亿就已经够诱人了,况且还有张利国亲口承诺不追究责任。但黄文斌所要的东西,岂是这么一点。“张老板,”黄文斌说,“您的养气功夫的确很好,但是眼界未免小了些。” “什么?”张利国早已做好了准备,不论黄文斌是选择接受他的条件,还是拒绝到底,他都有预案,可是黄文斌这个回答,却是大大超乎他的意料之外,一时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虽然听得很清楚,还是忍不住再问,“你说什么?” “我说了是给您送钱来的,又怎么会拿钱走。”黄文斌打了个响指,甘白龙就把公文包打开,拿出入股协议的原件和复印件,摆在张利国面前。 “这是什么?”张利国看了一眼,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是一份相互入股协议。”黄文斌说,“按照协议约定,蔓莎服装有权注资神弓集团以获得相应股权。作为蔓莎服装的大股东,我今天就是代表蔓莎服装来入股了,这里是二十亿,请您把手续办了吧。” 张利国好像听到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一样,瞪大了眼睛看着黄文斌,好一会儿才说:“你是不是疯了?” “当然没有。”黄文斌说。 “你这是……你这是完全疯了!”张利国拿起协议,粗粗看了一遍,哼了一声,不屑一顾的说,“这份文件伪造得不错,粗看上去还没什么破绽,可惜忘了一点。这种入股协议,我父亲签了名盖了章都没用,必须有股东大会的决议才能算数。我们神弓集团的股东大会根本没通过这么一份决议,这份文件是无效的。” 张利华被撞入院,进手术室抢救之前,什么都没做,就是把蔓莎服装卖给了黄文斌。这是根本就不是秘密,张利国自然早就得到了消息,那时候他就检查了一遍,确定蔓莎服装没有什么隐藏资产。 “当然是通过了的。”黄文斌说,“编号我还记得,是神弓集团零三年第八次股东会议第十六号决议的附属条款第三条。”说着甘白龙已经把那一份决议的复印件拿了出来给张利国看,“哦对了,这一份决议没有输入电脑,检索不到也不奇怪。不过原件和备份都是有的,我这儿还有一份备份呢,就算你们弄丢了,也可以作证明。” 张利国也不理他,直接打电话给行政部,不一会儿行政总监急匆匆的跑进来,手里拿着几份文件。张利国急不可待,把文件抢了过来,果然在原始会议记录上记载的清清楚楚,现在销毁记录也没用,况且股东大会记录不是这么容易销毁的。 “你这是怎么回事!”张利国大发雷霆,“这份决议为什么不在电子文档里面!我让你找所有关于蔓莎服装的东西,为什么会遗漏这么重要的文件!” 行政总监也是有苦说不出来,股东决议多如牛毛,经常都是改了又改,又有作废、追回、补档等等操作,零三年的时候电脑还不普及,决策也不依赖电脑,行政部都是等执行完了再录入,录入完了就把文件封存到柜子里面去。这些文件已经放了几十个箱子,全翻出来看一遍的看到猴年马月去,只能以电脑上的数据库为准。 至于这个文件为什么没入数据库,有很多种可能,比如录入员遗漏了,误删除了,董事长秘书没有把文件交过来,反正都不关他的事,那时候他根本就不在行政处,更不是行政总监。 “我……这个……”行政总监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因为一说就好像是在推脱责任,而张利国最讨厌的就是部下推卸责任,最喜欢的就是部下主动承担责任,可是这责任太大,他实在没法子承担。 “不用说了,你去财务部结算工资吧。”张利国面如寒霜。 “我……老板……”行政总监还想哀求。 “滚出去!”张利国抄起茶杯,劈头盖脸仍在行政总监脸上。 行政总监惨叫一声,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好。”张利国看着黄文斌,“好一招瞒天过海,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用我的二十亿来买我的公司。高,高,实在是高。”他喘了几口气,“不过你别得意,这文件肯定有问题,我会叫全国最好的律师一起来研究,怎么也能找出问题来。我们神宫集团十几万雇员上百亿资产,你想用几张纸就买了去?做梦!” 第四百七十一章. 战斗号角 也许是做梦吧,庄公梦蝶,蝶梦庄公,有谁能说得清呢。 黄文斌最这样的结果早就有了准备,“我原来也没想着这么顺利,法院是一定要去的。”他手里的确只有几张纸,可是这几张纸就代表着最强的力量——协议代表法律,支票代表金钱。在如今的华夏,法律也许还不算什么,金钱的力量可仅次于权力,只要钱够多,还可以买到权力的支持。张利国看不起纸片,当然是是完全错误的。 “你这人真是……”张利国好容易才找到合适的词,“胆大妄为。” “谢谢夸奖。”黄文斌说,他本来是一个胆子很小的人,甚至连贷款买房都不敢。可是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他抓住了许多本来会错过的机会,赚了很多钱,可以放心的做一个胆大妄为的人。 “好吧,那就让我们好好斗一场。”张利国说,“看你这种注定要失败的小虫子怎么垂死挣扎,也是一种乐趣。” “注定要失败吗?我可不这么看。”黄文斌平静的说。 “希望你不要失败得太快,那就太没意思了。只有这二十亿,你可一点胜算都没有。哦,我忘记了,你这段时间赚了好几亿。我劝你也拿出来吧,虽然没了后路,可光是这二十亿实在是太不中看了。丁六根大约还会借你几亿,也拿出来吧。这家伙自高自大,整天觉得自己是外贸界领头羊,正好他女儿也跟你了,我很想看看他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样子啊。”张利国哈哈大笑。 “那你就好好等着吧。”黄文斌说,“先告辞了,律师很快就会送正式的律师函过来。” “黄叔叔。”张马克跟上来,“我和你一起走。” 张阳辉下意识的上前一步,张了张嘴,张利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张阳辉就不敢说话了。“去吧去吧,马克啊,你父亲就是个糊涂蛋,你就仔细看着,就算你父亲再怎么恶心,也做不出多大的事来。”张利国说,“不就是一个暴发户吗,以为这就能够撼动我们张家的根基?真是笑话!” 出了门上了车,张马克迫不及待的问:“黄叔叔,你真的要把神弓集团买下来吗?” “这是当然。”黄文斌说。 “谢谢黄叔叔给我父亲出头。”张马克说,“原来我父亲在医院叮嘱你办的,是这件事。难怪不办好他就不肯做手术……”张马克低着头若有所思,“不过黄叔叔,这事闹的太大了,再怎么说,神弓集团也是张家整体的产业,我们不能为了自己一小家人就做出损害大家利益的事,你还是放手吧。” 张家啊张家,黄文斌忍不住笑了笑,这张马克也真有意思,真以为张家就是天就是地?还大家呢。还以为黄文斌这么做,纯粹就是受他父亲的嘱托办事,然后张马克说一句,黄文斌就会放弃?这种大家族蜜罐里面泡出来的孩子,眼界还真是浅,别人看了,只会觉得他们目中无人。 “黄叔叔,神弓集团根基深厚,你不可能买下来的。”张马克继续说。 “那你就看着究竟有没有可能好了。”黄文斌不想和他争辩。 “我相信这不是父亲的原意。”张马克还不放弃,“他是要让家族变得更好,让张利国不敢再仗势欺人,让家族里的人在神弓集团担任合适的位置,绝对不是让神弓集团落到外人手中。” 简单地说,就是要用神弓集团的钱,来收买张家内部的人,让他们同意张利华入主。对张利华来说是一步好棋。现在神弓集团里面也到处都是张家的人,不过都是些收入丰厚油水多却没什么实权的闲职,真正的要害部门几乎没有张家的,张利华就是要把这些部门分配给自己人。 这么做长远来说会降低凝聚力和员工士气。张家虽然人数不少,也出不了那么多合适的人才,别人看着张家人明明没能力,却凭着血统占据高位,怎么会服气呢?张家人得了高位,也不一定会好好干活,更多的恐怕是有恃无恐从公司捞钱。长此以往,会极大的损害神弓集团利益和发展潜力,可是张利华不能上位的话,长远不长远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只要短时间内获得张家上下的支持,把张利国踩下去就好了。 虽然知道是好棋,黄文斌也没法子效仿,他又不姓张,就算把神弓集团要害部门向张家开放,那帮人也不会支持黄文斌。当然这个幌子不妨打一打,“你和张家其他人还有联系吧?”黄文斌问。 “我……”张马克刚吹过要为大家舍小家,自然不好意思提自从他父亲被撞伤入院,张家人都避开他,蛇都不肯见面,平时哥哥弟弟叫得亲热,这时候却人影都不见,打电话也不接。 “没关系,很快他们就会来找你了。”黄文斌一看张马克的脸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父亲的冤枉我当然很清楚,神弓集团最后还会交到你们张家人手中,就算收购成功了,我也不会占据太久。” “原来是这样。”张马克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 “你父亲还在医院,我只好代替他收购神弓集团,等你父亲好了,我会把神弓还给他。如果张家其他人问你,你就照实告诉他们好了。”黄文斌继续忽悠。 还是会还得,只要赚些钱就行,总不能让黄文斌白干活吧。张利华或者说张家出得起价钱,黄文斌当然会把神弓卖给他们,他对经营这么大个企业没什么兴趣,当然里面有些优质资产可以剥离出来先赚一笔再说。 如果张家没钱,那也不能怪黄文斌把企业卖给别人,比如说丁六根,肯定会很感兴趣。虽然说零八年开始外贸行业就不好做了,但是神弓集团牌子老信誉好大客户多,受到的冲击比较小。而且要买神弓集团,其他业务肯定要收缩,还得把很多不那么优质的资产卖掉,对度过金融风暴经济危机很有利。 “好的,我会照实和他们说。”张马克立即意淫起自己父亲当董事长来,那他就是根红苗正的接班人,那些轻视他,侮辱他,像张阳辉那样的人,都要被他踩在脚下,永世不得超生。 “对了,那个徐正祥是怎么回事?”黄文斌问。 “我母亲叫我把各处的钱都收回来,免得父亲有什么意外被人赖账。我就给父亲查账,发现他投了很大一笔钱给起飞风投,就去找徐正祥把钱要回来。”张马克说,“这笔钱很奇怪的,说是投资,从来都没分红,也没约定怎么分利润,也没有还款期限。我去找徐正祥谈,他躲躲闪闪的就是不肯给个实在话。” 黄文斌也不明白,不过既然是送钱,那肯定是有所求。前一段时间张利华都在筹钱收购神弓集团,要不是事关重大,肯定不会浪费钱在不相关的地方。要说徐正祥有什么值得张利华在意的,那就是张利国的犯罪证据。 起飞风投是张利国的洗钱工具,他从神弓集团弄出钱来,交给起飞风投洗干净,揣进自己腰包。如果能够拿到真凭实据,就可以极大的打击张利国的名声,在张家和神弓集团争取支持者。还可以给张利国压力,迫使他自己辞职什么的。 张利华给他一大笔钱,应该是想收买徐正祥。有了这么一笔钱,张利国还强势的时候不会怎么样,等张利华强势压倒张立国,徐正祥肯定会动心。到时候张利华就可以用徐正祥给张利国最后一击。 也不知道张利华这一番策划有没有成功,大概是成功了吧。反正张利华是把张利国踢了下去。也正因为徐正祥掌握着这么多要害信息,所以张利国一知道徐正祥和张利华有联系,立即就指使警察把他给抓了起来,绝对不给徐正祥和其他人任何机会。可惜黄文斌不知道,张利华也没交代。 要是能够拿到证据……算了,现在想也没用,反正黄文斌已经做好准备了,没这些证据也一样。就说这徐正祥吧,黄文斌可是在他身上弄到了二十亿,直接抽干了张利国的现金储备,比张利华的用法更好。 “没想到徐正祥居然是张利国的人,看来我父亲是被他骗了。”张马克说。 这方向完全反了啊,不过这些都是猜测,黄文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必要和张马克说。“我也不清楚。”黄文斌随便应付说,“这些不过是小事,不必在意。我们现在要干的才是大事。” “干大事?”张马克问。 “我们现在去召开新闻发布会。”黄文斌说,“说明我要收购神弓集团的理由。你要作为张家的代表出席。”本来黄文斌找了另外一个张家的人做代表,不过张马克也出席的话,那当然更好了。 “我做张家代表?”张马克一呆,“我不行吧。” “有什么不行的,你也是张家的嫡亲子孙。”黄文斌说,“张利国倒行逆施,张家上下正气不张,其他人都软骨头,不敢出来说话。只有你才有这个资格,代表张家的正义一方吹响战斗的号角。怎么,你不敢吗?” 张马克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正处于最爱做梦的年纪,被黄文斌一通忽悠,早已热血沸腾,明知道黄文斌用了激将计,还是忍不住,大声说,“这有什么不敢的,我这就跟你去!” 第四百七十二章. 新闻发布 五德大酒店内又一次座无虚席,和上次黄文斌召开小苹果新闻发布会的时候一样。不过这一次拿到车马费的人少很多,其他人都是慕名而来——黄文斌宣布要收购神弓集团,这样的大新闻怎么能错过。别说没有车马费,就算卖票也要来看个仔细。 神弓集团啊,那个著名的神弓集团,省城外贸行业玩具方面的领头羊。威名赫赫,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就算放到整个外贸行业,那也是最强的大公司之一了。丁六根也很强,可是手下各自为政,没有结成统一的集团,和神弓颇有些距离。 这么大个公司,要收购那不得好几十亿?况且神弓集团又没上市,想收购都找不到地方。除非一个个去找神弓集团的股东买,可是神弓集团这么赚钱,不溢价谁肯卖?溢价的话,收购金额得多少? 要是别人这么说,大家笑话一下也就算了。可是黄文斌这么说,那就是值得上电视报纸的大新闻。他自己做生意做得好,房地产一开发就是一大片,做果汁又做得全国出名,这也就算了,关键他还是丁六根的准女婿! 丁六根可只有丁诗诗这么一个女儿,以后的财产工厂都是要留给丁诗诗的,要是黄文斌再抢了神弓集团,两边联合,这声势可不得了。省城的外贸行业各有各的龙头,谁也无法独霸。可要是神弓集团和丁六根联合,其他人只能承认自己远远比不上。这样丁六根和黄文斌的联合体就可以当仁不让把外贸行业给代表了。 还有人想得更深一层,丁六根手下生意很多,但是东一片西一片,没有联结起来。要是黄文斌买下了神弓集团,以神弓集团为依托,和丁六根整合产业,这就是航空母舰啊!能产生多少效益不好说,可是登在报纸上多引人注目。省城一向没什么好事能上全国新闻,现在要是出现一个外贸航母的话,不是很好的话题吗?况且还是本地人自主创业搞出来的航母,不是外资。 当然这事要成很困难,张利国也是精明能干素有威名,这一番龙争虎斗,想来十分好看。不论成与不成,都可以填充几十个版面,拍上几个小时的新闻,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用担心没新闻了。 省城顶多算是个二线城市,政府又养了好多报纸杂志电视台,几个出名的还好,不出名的媒体日子可真难过,广告卖不出去,读者又少,没钱养记者,为了填充版面只好到处抄新闻。可是抄来的新闻,有几个读者会感兴趣呢?只好编辑自己动手编造。很多奇葩新闻就是这么出炉的,某地买条内裤要请客啊,接新娘时被索要礼金一怒之下退婚另娶啊。 现在不用编造,就可以搞出大新闻来,大家当然喜欢。白手起家亿万富翁收购神弓集团啊,谁不喜欢看。上次黄文斌搞新闻发布会,为了说明什么是黄光一号,还得搭上几句话写西施包子店的苹果汁。读者可是很没耐性的,几句话找不到兴趣点,整篇文就在一边。这一次可不一样,光是标题就能下三碗饭。发布会还没正式召开,记者编辑们就讨论得热火朝天。 “这次的新闻稿你准备怎么写?” “看发布会怎么说啊。” “这就太晚了,我已经编好几个故事,现在就印刷,今晚就见报。” “现在就印刷?万一和发布会公布的不同怎么办?” “那有什么关系?再出个道歉声明就行了。” “真妒忌你们是晚报,今晚就可以见报,我们是早报,最早也是明天。” “我们也是晚报,可最早要明天晚上呢,今晚的版面全都定好了。” “定好了就改呗,最近没什么大新闻啊。” “人家不同,人家是大报纸,要讲政治的。我们是小报,随便改没关系。” “你们说黄文斌能把神弓买下来吗?” “我觉得不行,神弓集团多少资产啊,谁能买下来。” “黄文斌创造了那么多奇迹呢。” “关羽也是过五关斩六将水淹七军,最后还不是走麦城了。” “对啊,拿破仑纵横无敌,最后也有滑铁卢之败。” “那为什么神弓集团不是五官六将七军,就非要是麦城滑铁卢呢?” “好,别的不说,神弓集团的股票你要上哪里买?张利国自己就有百分之三十几,张家其他人手里也有一些,全加起来,已经差不多百分之五十了。黄文斌要把其他人的股票全买下来,才能压倒张利国,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现在这个社会,有钱什么都能买。” “黄文斌很有钱,可也没有钱到那个地步啊。” “黄文斌没有,丁六根有啊,其实这是丁六根收购神弓集团,你看不出来?” “丁老板也没钱啊,现在是十月份,外贸回款还没来呢,他能有什么钱。” “丁老板面子大,说不定能让外国人提前汇款。” “外国人的钱也不是变出来的,他们也要等圣诞购物季把东西卖出去才有钱。” “可这是黄文斌啊,说不定能有奇迹。” “再奇迹也变不出钱来。” “上次你还说人家卖罐装苹果汁是瞎胡闹呢。” “上次是看走了眼,这次不一样。卖苹果汁可以使用各种商业手段,收购公司只能硬碰硬比谁钱多。丁六根和张家底蕴差不多,也许还要差一点。自从张家老爷子死了以后,张家力量分散,丁六根说一不二又得到了张利华的帮助,所以丁六根占上风。可现在丁六根攻击张家的根本之地,他不能把全部实力都拿出来用。张家主守,一旦没了神弓集团,他们就没了根基,肯定出十二分力气,谁胜谁负,还用说吗?” “说得真对!” “太对了!” “看来神弓集团还真是麦城滑铁卢啊。” “看来我的故事还是要调整一下才行,黄文斌最终还是要失败的。” 很快传媒们就统一了思想,黄文斌这一次凶多吉少。不过既然敢召开新闻发布会,肯定也有所依仗,说不定能够和张家拼个两败俱伤什么的,那就好看了。总之黄文斌输是输定了,就看他能折腾出多少花样来。 很快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了,黄文斌不负众望,立即就公布了一个非常震撼的消息,“神弓集团生产的大批玩具在美国被验出带毒,全系列下架,不但收不到货款,还被告上法院,索赔金额高达数十亿美金。这是当地法院发给神弓集团的通知书。” “哇!”记者编辑们奋笔疾书,把这个消息记下来。 可这还没完呢,黄文斌又抛出一个炸弹,“神弓集团在英国的战略合作伙伴破产清算,还欠着一大笔货款没有发给神弓集团,这是那公司的破产清算公告。” 下面的议论声更加大了,黄文斌再拿出几份文件来,一一说明,“神弓集团在欧洲的侵权官司也要判了,不知道要赔多少亿。他们在南美的市场完全失守,被广货打得溃不成。还有……” 一连列举了十几条消息以后,黄文斌才给出了结论,神弓集团资金十分紧张,甚至连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齐,眼看就要破产。神弓集团下属有十几万工人,一旦有事,肯定会造成社会动荡,有鉴于此,黄文斌为了维持社会和谐,在张家的邀请下,决定对神弓集团进行注资,以挽救这个省城人民的骄傲,避免社会动荡,免得十几万工人流离失所。 听到这个发言,记者编辑们顿时变成了接待教育局参观的小学生,争先恐后的举起手要发问,有些人都等不及了,直接把问题嚷了出来,其他人也不甘落后,酒店大厅闹哄哄的好像菜市场一样。 “神弓集团要破产了?” “不是要收购神弓集团吗?怎么变成注资了?” “消息是真的吗?神弓集团真的被人告了要赔一大笔钱?” “神弓集团的玩具为什么会丧失竞争力?” “张家主动邀请黄老板注资?这怎么可能呢?” 黄文斌非常满意这个效果,举了举手说,“大家少安毋躁,有问题一个一个来,我会一个一个回答清楚,保证让大家满意。”他看了看下面伸长了脖子好像待宰鸡鸭一般的记者编辑们,点了一个自己埋伏袭来的暗桩。 当然这暗桩提的问题,也是大家最想知道的:“黄老板,你怎么知道这么多消息?” 其实大家想问的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不是你捏造出来的?不过这话实在不好出口,于是只好换成温和一点的问法。黄文斌早有准备,“作为一个省城人,对于神弓集团,自然是时时关注。我和神弓集团有很多业务来往,与神弓集团的张利华张总,更是非常亲密的好朋友。神弓集团有事,我责无旁贷,一定要帮忙的。” 暗桩又问:“张利华老板不是已经卖掉所有神弓集团股份退出神弓集团了吗?” 第四百七十三章. 坏消息是怎么造出来的 “张家这一代,是张利国张利民张利华三兄弟一起主事。”黄文斌说,“张家老爷子去世以后,也是把股份平分给三兄弟,让他们同心协力,一起把神弓集团办好。可是张利国自持是长子,设计陷害两位兄弟,张利华不欲兄弟失和,把股份卖给张利国,自己从头创业。可是张利国还不放过,指使儿子张照把他撞成重伤。” 此话一出,顿时大哗,大家都听说了张利华车祸入院的事情,暗中也有传言是张利国的儿子张照撞的。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不留余地的当面指责,却是头一遭。张立国听到这话,不打官司都不行。就算没有其他料,光是这一个就不虚此行了。 黄文斌也不怕张利国去告,反正他肯定要打官司的,打一次打两次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就算打输了,也不过是登报道歉外加赔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张照是精神病,逃脱了法律的制裁,其中有什么猫腻,我也不太清楚。”黄文斌继续添火,“于私张利国居然对自己的亲生兄弟下手,于公他把神弓集团管理得乱七八糟,大笔亏损,甚至到了破产边缘。” 他停了一停,让记者们充分消化这个信息,才继续说,“私人恩怨也就算了,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再为张大哥不平,也不能私下报仇,只能盼望法律能还他一个公道。但公家的事情,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大家都知道,神弓集团家大业大,雇员十万,要是破产,肯定会造成社会动荡。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时候大下岗,造成如此大的风波,政府花费了不知多少心血,其实省城之内,下岗人数也不过十几二十万而已。神弓集团要是破产,转眼又是一次大下岗,那要花多少社会资源才能度过这种危机?” 这话当然不尽不实,当年真下岗的的确只有十万人左右,问题是九十年代城市人口也没这么多,十多万人站的人口比例比现在大很多。而且那都是国企职工,人到中年,没积蓄又没本事,在国企安逸惯了,忽然下岗没地方去,当然要闹事。政府那时候也没钱,可不得不加以救济,所以看起来代价巨大。 现在情况完全不同,城区人口多了一倍不止,神弓集团虽然大,那也是私企,政府对私企雇员根本没有任何承诺,他们要闹事也不会对着政府闹,反而会要求政府主持公道,帮他们把拖欠的工资补偿金拿回来。 再说神弓集团的雇员大多数是年轻人,大部分还不是本地的,千里迢迢跑来,只是为了找一份比家乡工资高的工作养家糊口而已。他们早就习惯了到处打工,神弓集团破产了,换一个厂子就是。省城一时找不到工作,那去就去北上广,全华夏这么多工厂,去哪里不行? 道理人人都懂,可是做新闻的从来都不怕事情大,只怕事情不够大。许多人已经拟好了标题,‘大下岗再临,省城不可承受之重’,‘神弓集团破产在即,十万人下岗大潮’等等,不过这些标题的确够劲爆,可是能不能上,还得看黄文斌够不够强,料够不够多,要不然张利国报复起来,那可有的受了。 手臂林立,大家争先恐后的发问,黄文斌点了另外一个暗桩,问的问题当然也是打击关心的,“神弓集团从几个人的小厂一直走到今天,历经无数风浪,就算有一点眼前困难,可是底蕴深厚,人才众多,又处于省城这外贸大市,现在外贸行业发展非常迅速,天时地利人和一样不缺,怎么会轻易倒下,何以黄老板断定神弓集团要破产了呢?” “本来神弓集团拥有天时地利人和,所以发展迅速,成为省城首屈一指的大公司。”黄文斌自然早有答案,侃侃而谈,“可是张利国倒行逆施,却是把神弓集团弄得乌烟瘴气。他任用私人迷信鬼神,有才之士不得升迁,正如古代昏君一样,人和这一项已经没了。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省城固然是外贸大省,现在外贸行业当然蓬勃发展,可是没了人和,天时地利也无从发挥。” 接下来就该神棍一下了,“况且现在天时正在转变,美国次贷危机你们知道吧?” 很多人都不知道,不过跑金融这条线的都有一些了解,却也没当成什么大事。美国佬玩金融自己玩脱了,每隔几年就来一次,每次都嚷嚷多严重,其实不过是些电脑里面的虚拟财富而已,连纸都没印上,对实体经济一点影响都没有。 黄文斌继续说:“这一次危机十分严重,损失以万亿计,很快就会影响实体经济,造成美国经济衰退。美国各大银行为了自救,肯定会收缩银根,从全世界各地抽调资金,从而形成金融风暴,全世界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独善其身,神弓集团也不例外。” 大家都不信,有人还低声哄笑,黄文斌也不在意,很快他们就知道谁的看法是正确的,也不怕赖账,他已经指示几个暗桩把他的分析原封不动登在报纸上。现在还是专心说神弓集团的问题。 “冷冬将至,很快外贸行业就要迎来大浪淘沙的微利时代,大家只有抱团才能取暖。神弓集团原本拥有良好的资质,是带领我市外贸行业度过寒冬的最好人选之一。可惜落入小人之手,寒冬未至就要破产。”黄文斌感叹一声,拿起手中的材料,“这些都是真的。上面还有联络方式,大家尽可以用各种方式求证。” 真的当然是真的,神弓集团业务这么多,出问题再正常不过。尤其是美国,人家那是律师治国,鸡蛋里面也要挑骨头,老太婆自己没拿稳咖啡洒了自己一裤子也能告得麦当劳赔几百万美金。欧美玩具标准最严苛,而且一日三变,隔一段时间出一个新版本,出口商年初接的订单,按照当时标准生产出来,漂洋过海到美国,已经过了好几个月,说不定就违法了。 神弓集团碰上过很多这样的事,为了自己名誉着想,当然是能掩盖就掩盖,所以没什么人知道。其实要赔钱也是经销商赔,神弓集团是严格按照订单生产的,根本没责任。至于被人天价索赔,美国那边就是这样,管你有事没事先列进来再说,说不定哪一次就成功赚一大笔了呢。 所以法院通知是真的,案子也是真的,索赔更是真的,只有赔钱不是真的。可是谁也没法子否认赔钱的可能性确实存在。法院一天没宣判,一天就不能这么说。就算宣判了,人家还可能上诉呢。 战略合作伙伴什么的,反正不要钱,神弓集团一向都是到处乱发。其中有一个英国公司要破产清算,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欠了神弓集团的货款,也不是大问题,哪一个做外贸的公司没碰过。 南美市场是新兴市场,神弓集团前几年努力开拓,低价做成了几笔生意,算下来根本没赚到什么钱。今年欧美需求旺盛,南美经销商又不肯加价,这种鸡肋当然就放弃了,保证高利润市场优先,谁都会这么决策。上了报表一看,却是南美市场占有率大幅下滑,好像遭到了什么重大挫折一样。 这些还都是确实发生的事情,有些甚至是黄文斌主动安排的。美国那边,讼棍满地都是,出点小钱就能鼓动几十个律师从各种不同的途径控告索赔,索赔金额几千万上亿算是胃口小的,很多律师一开口就是几十亿,还有的奇葩算出几百上千亿来。 一些不过是例行公事的小麻烦,就这么被黄文斌炒做得好像灭顶之灾一样。但是黄文斌一点都不心虚,“大家尽可以去调查一下,现在神弓集团是不是银根紧张,到处借钱,甚至连下个月的工资都不能发全,要推迟到年底才发。” 神弓集团当然银根紧张,一下子被黄文斌掏了二十亿,能不紧张吗?现在是十月份,工资原材料全都花出去了,外贸回款还没来。本来就是一年中银根最紧张的时候,张利国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才把二十亿筹齐,自然免不了到处借钱。 至于推迟发工资,那也是很常见的,生产线工人拿的是计件工资,做一件拿一件的钱,没前途没后路,对公司工厂自然没有丝毫忠诚,哪里工资高就去哪里。神弓集团这种大公司,工资升高一点支出就会大增,所以工资一向加的慢。为了减少工人忽然跳槽的损害,相对应的办法之一就是扣下一部分工资等年底再发,这样工人至少会呆到年底再走。至于过年怎么办——过年本来就是离职高峰期,反正过完年都是要招一大批人的,外贸企业早就习惯了,这时候离职对工厂影响最小。 第四百七十五章. 为什么与怎么样 “神弓集团有无数人为公司拼命工作,他们是公司的脊梁,神弓集团之所以能存在,能赚钱,全赖这些脊梁的努力。公司只能回报给他们微薄的薪水,已经是很对不起他们了,可现在呢,张利国还要把人家连累了,让人家失业,连补偿金都没有!” 张龙怒吼,“神弓集团破产,他张利国照样可以当亿万富翁,可是其他人怎么办,那些为公司奉献了一切的人怎么办?人家上有老下有小,要养活一大家子人啊!要是让神弓集团上下十几万人衣食无着,人家会怎么看我们张家?我大哥辛苦一世好容易累积下来的名声,全都让张利国这个不肖子败坏了!” 周围议论声更加大了,张马克只能算是小辈,而且还被张利国开除出了族谱,在张家有多少代表性是在不好说。这个张龙可是张利国的长辈,在张家声名超卓,乃是张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居然也这么明目张胆的举起反旗,看来张家内部反张利国的势力真是不小,除了撞张利华,不知还做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 对这个效果,黄文斌很是满意,现在张利国的名声算是彻底毁了。其实张利国也没这么不堪,他手腕很强,能力也有,张家上下基本整合,张利华是仇太大没办法,只好先赶出去。至于张龙,其实是个特例。 翡翠原石有一种造假方法,在原始皮壳下凿一个洞,然后放进去一片的顶级翡翠,做好掩饰,当着客人的面,把这一片顶级翡翠擦出来。客人透过窗口一看,哇,里面不知有多少翡翠,于是高价买下原石。其实整块原石里只有那么一片翡翠。张龙就是这一片翡翠。 张利国登上神弓集团董事长的大位,几个最要害的部门肯定要抓在手里,一个是财务,一个是人事。张龙以前就是财务总监,虽然是张家自己人,可却不是张利国的亲信,而且他辈分大,张利国觉得自己不一定能压得住,就把他清洗了下来,换上自己的亲信。 财务总监是神弓集团职位最高油水最丰厚的位置了,张利国知道再怎么补偿他,张龙也不会满意,所以干脆就不补偿了,直接明升暗降弄个有职无权的副董事长拉倒。张龙当然不高兴,被黄文斌一勾搭,立即就过来帮忙了,就好像上辈子他给张利华站台一样。 “神弓集团账上真的没钱了吗?”大报记者又问一遍。 “是的,一分钱都没有了。”张龙说谎话眼都不眨,“张利国这人,一贯的胆大妄为,拿着公司的钱当作是自己的,到处乱花。特别是还从公司账上弄出钱来,借给风投公司拿去投资,经常亏得血本无归。他的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劝了他几次不要违反财务纪律,他就把我赶走,免得碍事。” 同样的话,张马克说来没什么人信,张龙说了,相信的人可就多了。记者们纷纷奋笔疾书,编好无数故事,准备上报纸电视。这可真是大新闻啊,神弓集团居然真的要破产了! “张利国这个人,最喜欢鬼神之说,靠算卦来决策,轻视努力工作的人,却把骗子奉若上宾。”张龙继续诋毁张家族长,“长此以往,公司当然一落千丈。要不是还有一帮忠臣义士维持着,早就不行了。可是最近他更加变本加厉,连自己亲兄弟都不放过。自作孽不可活,终于把神弓集团弄破产了!” 下面又是一阵议论声,在刻意山东之下,大家都义愤填膺。其实张利国对亲兄弟下手,和神弓集团破产有个屁关系。张利华要是有股份是神弓集团的股东,这还沾点边,现在张利华早就把神弓集团的股份卖了出去,哪里还有关系。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没察觉这一点,不过现场气氛如此,有谁会说出来呢?横眉冷对千夫指,那是需要勇气的。在网上书里装冷静很容易,真身到现场,周围都是狂热的人群,真要跟大众唱反调,那是很不容易的。何况这反调又没什么意义,说出来没法子装逼,愿意开口的人就更加少了。 “没想到张利国人模人样的,居然这么恶心。” “以前就听说张利国迷信,过完年开工都要在厂里摆香案,全厂工人一起磕头,不磕头的当场辞退。当时我就说了,怎么能这么搞呢,港澳台的老板这么干不奇怪,你张利国又不是。” “不止呢,去年他们新建了一个厂,张利国听了风水先生的话,不让工人从正门出入,愣是在厂区旁边开多一条路开多一个门,让工人从那边走,说能形成个什么聚宝盆,多花了上百万呢。” “开路开门算什么,我还听说有个客户来找神弓集团订货,张利华愣说人家和他八字不合,宁愿不做这笔生意呢。你说算华夏人的八字也就算了,外国人的八字能作准吗?有钱不赚这是什么毛病。” “其实更该问的是……他怎么弄到别人八字的?要精确到小时才能算八字吧?难道他做生意还要人家先出示出生证?” “就算有八字,外国时间和我们也不一样啊,有时区的。同一个时间,我们这里是早上八点,美国是晚上六点,连日期都不同,八字该怎么算?” “不但客户,招聘也一样,经理以上要招人或者下头要升上来,他都要找大师算过,要是八字不合面相不好,他就不要。你说要是不利于神弓的不要,那也就算了。他是不利于自己的不要,你说这人得多自私。” “不看能力看八字,这怎么选拔人才啊。” “怪不得神弓要关门,这么搞怎么能不亏本呢。”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提出异议:“不对吧,张利国好像是今年才当董事长的啊。” 不过黄文斌早就安排好文案了:“说你不懂就是不懂,张家老爷子病好久了,这几年一直都是张利国代行董事长职责。就是张家老爷子没病的时候,也早就定了由张利国接任,除了某些特别重大的事情,基本都是张利国定的。” “前几年神弓一直挺好的啊。” “那时候张家老爷子还在嘛,张利国不敢太胡作非为。张家老爷子一死,没人能管了,张利国才肆无忌惮起来。你要说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张利国敢让儿子撞自己兄弟?老爷子不打死他才怪。” 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张利国倒行逆施封建迷信导致神弓集团大大亏损,账面上一分钱现金都没有频临破产,黄文斌在张家正义人士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注资神弓,避免神弓集团真的破产造成社会动荡。 这样黄文斌的行为就有了足够的理由,政府行政力量想要介入,还得掂量掂量万一神弓集团真的破产,会造成多大的冲击。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就不错,能够对黄文斌施压的,怎么也得副市长以上,这等高官自然爱惜羽毛,不弄清楚这事对自己政治前途有多大影响,绝对不会出手。而神弓集团真要破产了,十几万失业工人要追讨工资,要找工作,这等麻烦事躲都躲不及,谁敢轻易沾边。 解决了‘为什么’的问题,接下来就是‘怎么样’。大报记者继续引导舆论方向,“这么说黄老板注资神弓集团,是张家一力要求?但张利国还是神弓集团的董事长,他不同意的话,黄老板没法子注资的吧?难道说张利国也同意了吗?” “没有,张利国这人死到临头也不自知,坚决不同意寻找注资,还做着借款的美梦。”张龙说,“要是能借到足够的钱,谁愿意卖股份啊。现在就是借不到啊,难道眼看着神弓集团破产吗?” “但是张利国不签名怎么办手续?”大报记者问。 “张利国这个董事长,是股东会选的。”张龙气势十足的说,“只要召开股东会,就可以把他给罢免了,让合适的人来。张利国手上股权很多,不过也就是三十几,我们其他人团结一心的话,绝对可以把他选下去。” “神弓要开股东会了吗?” “这下可热闹了。” “神弓有多少股东?” “不知道,起码上百。” “这么多人不容易取得一致意见吧,人家有三十几的股份呢。” “平时自然没门,可现在神弓集团都要破产了,谁还敢放他继续当董事长,嫌自己钱太多可以扔着玩,神弓集团真破产了,股东们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张龙一挥手,下面声浪就小了很多,他继续说:“召开股东会,大家都知道,是很麻烦的。张利国作为董事长,有很多办法可以拖延。现在情势这么紧急,万一来不及那可就糟了。我联络好了股东,提出了要紧急召开股东会的申请,张利国果然用各种借口硬是不开。我正心急如焚的时候,一位德高望重的股东告诉了我一件事……是谁大家就不要问了,也不要乱猜,反正是德高望重的股东没错。” 第四百七十六章. 大戏 这话的意思,那就是‘你们赶紧问,赶紧猜,猜得不够离谱我就不高兴’。记者们当然不会让他失望,探寻事务真相,报道社会民生,省城记者们都不怎么在行,可是胡说八道危言耸听什么的,那可是本职工作,纷纷举手问:“是谁啊?” “说的是什么事?” “谁有神弓的股东名单?” “我有,我有!大家快来看。” “是不是这个,是不是刘总?” “刘总重是很重,德高还算不上吧。” “那就是这个,是不是段总?” “段总去年就死了,你这什么名单啊,多久没更新了?新版的有没有?” “不一定是在名单上的啊,很多人都是代持的。” “张总监都说德高望重,那肯定应该是老人吧。” “是不是张家的人啊?” “张家哪里还有人比张龙还德高望重的?” “当然有,张家老祖宗啊。” “人家吃斋念佛十几年没出来了。” 张龙对效果很满意,这个德高望重的股东乃是空中楼阁,完完全全子虚乌有,他们越猜,就越容易在神弓集团的股东里面制造悬疑气氛,让他们互相猜疑,“总之大家不要乱猜了,我已经答应了人家,绝对不把他的名字说出去。重要的不是谁说,而是说了什么!” 酒店大堂马上安静下来,录音机手机笔记本连同它们的主人都嗷嗷待哺。 “其实张大哥早就已经预见到了今天这种情况,”张龙所说的大哥,当然就是张家老爷子,他们其实不是亲兄弟,只是关系很远的堂兄弟,往上追七八代才是一个祖先,“他早就看出来张利国太过迷信不堪大用,可是张利国毕竟是他的长子,还在他面前诅咒发誓痛改前非,张大哥一时心软,还是让他继承了自己的位置。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留下了后手!他早就准备好了一份协议,如果张利国倒行逆施,败坏家风,那么张利华就可以用这一份协议,通过蔓莎服装注资神弓集团,获取神弓集团的多数股份,把张利国赶下台!” “协议?”记者们忍不住惊呼出声。 “注资神弓集团?” “到底是什么协议?” “我们可以看看吗?” “当然可以。”张龙拿出一大叠复印好的协议,让工作人员散发出去,“这一份协议绝对是真的,上面的印章和签名都经过国家笔迹鉴定实验室验证,这是验证报告,大家可以看看。还有,这一分协议是得到股东大会批准的,这一份是股东大会当时决议的备份,全部都是真的,完全具有法律效力。” 其实这一份协议是塞在无数其他决定中一起通过的,对应的文本长到根本没人能看完,而且那时候股东会已经连续开了七个小时,人人都疲惫不堪,正要散会去吃饭的时候,张家老爷子忽然宣布延长会议继续讨论一份新的决议。 这份协议厚厚的一叠,总共好几百页,里面全都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股东们在连续听了十五页鸡毛蒜皮以后,终于有人(居然不是张家老爷子安排的人呢,本来要等到第二十页的)忍不住提议简化程序,于是大家赶紧投票赞成然后去吃饭了。 事后董事长办公室拿去做电子版的时候又把这一份决定扣了下来,所以电脑上没有——这份协议是用来逃税的,逃税这种事情人人都做,可总不好大声宣扬。如果以后这份协议要派上用场,那它就是完全合法的,有签名有印章由股东会批准。如果没派上用场,就可以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所有不那么合法(当然也绝对不违法)的协议都是这么在股东会通过的,没有半点出奇之处。光是这种互相注资的协议,就有不下二十份,不过其他的公司要么已经把协议用了,要么公司本身已经破产或者注销了,只剩下蔓莎服装这一根独苗。总之这就是一份很平常的避税协议。可是经过黄文斌这么一包装,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张家老爷子真是深谋远虑啊。” “临死留下遗诏,好像在什么电视剧看过……九龙夺嫡?” “这么说张利国是四阿哥,张利华是十四阿哥?四阿哥改了遗诏登位?” “这哪有改遗诏的事啊。” “你们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那都是谣言,康熙是满清皇帝,遗诏肯定有满文。” “不过是打个比方,你们这么认真干什么。” “要这么说……张利华被撞难道是阴谋?” “这个好像也有电视剧……慈禧什么的。” “什么电视剧?没听说过啊。” “你不知道吗?当时咸丰皇帝死了,留下东西二宫垂帘摄政,东宫就是慈禧,西宫是慈安。慈禧能力强,咸丰皇帝不放心,就给慈安留了遗诏,要是慈禧大权独揽危害江山,就要用遗诏把她斩了。慈禧后来知道了这件事,用计骗到遗诏,然后杀了慈安。” “这个好像更贴切。” “贴切什么啊,性别都不一样。” “你就当他们变性了嘛。” “变性了也不可能做东西宫,做了那是*******张龙眼看离题万里,连忙拉回来,“张大哥一死,张利国果然故态萌发胡作非为,把神弓集团祸害不浅。张利华去劝他,他也不听,反而破口大骂,说你都不是神弓集团的股东了,神弓集团怎么样关你屁事。没法子,张利华只好把协议给他看了。张利国吓得当场跪下给张利华道歉,答应以后好好做人做事,不再祸害神弓。谁知道他表面服软,暗地里找人陷害张利华,没有得逞,干脆让自己儿子开车撞人!” 记者们大哗:“还有这种事!” “是不是真的啊!” “应该是真的吧,如果是其他小事,怎么也轮不到牺牲儿子的地步。” “这样的故事登上报纸怕不怕啊?” “有什么好怕的,最多就是被张利国告嘛,和这种名人打官司,还能提高影响力呢。” “人家张利国上头有人。” “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张龙张总监就是这么说的,我照实刊登罢了。” “那字句的好好斟酌啊。” 说了这么长一段,总算快要说完了,张龙擦擦汗做了结语:“现在神弓集团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可是张利华身受重伤,无能为力。于是他把蔓莎服装托付给了黄老板,让黄老板替他完成张大哥的遗愿。” 黄文斌再一次登场的时候,已经从不自量力想要收购神弓的小丑,变成匡扶正义为兄报仇从大恶人张利国手下拯救神弓集团的白马骑士,为了让自己的形象更加高大,他还做出承诺,“我绝对不会图谋神弓集团,这一次注资,只是替张利华大哥出手,挽救神弓集团不至破产,把张利国赶下神弓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不论最后结果怎么样,不论最后我拿到多少股份,我绝对不会自己担任神弓集团的董事长,如有违背,天打雷劈!” 这神弓集团的董事长肯定没什么好做的,特别是经过连番大战之后,肯定会成为烫手山芋。不论张利华还是丁六根,到时候谁出价高,黄文斌就把这位置交给谁。万一卖不出去砸手里,还可以让丁诗诗上。 其他什么财务总监行政总监,都已经许出去了,就交给刘香蝶方天和。黄文斌自己嘛,马马虎虎做个副董事长好了,手里拿着决定性的股权,平时什么事都不干,有好处谁都不能忽视他。 记者们可不知道黄文斌的心思,听到他的发言,个个都十分感动,拼命的鼓掌,掌声久久不息。真是难得啊,省城这种二线城市,这种传奇得可以拍电视剧的商战家族恩怨,居然活生生地呈现在眼前。 黄文斌精心设计的故事立即风行天下,省城内外不必说,连国家级媒体都有不少转载的。当然他们不敢指名道姓,都是某张姓商人,某黄姓老板之类的代名词。可是传来的压力,也不是本地媒体可以比的。再加上黄文斌花了大笔钱做软文,张利国无能丧权辱国,神弓集团要破产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 张利国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也找了媒体,他也刊登软文,可是有两条事实在,他再怎么洗地也洗不干净。首先第一个,他真的陷害张利华了,他儿子真的把张利华撞了,在黄文斌的操作下,连警察询问笔录都被找出来放了上网,实在无可抵赖——泄露了询问笔录的警察当然马上就被开除,只好去当保安维持生活。当然人家很快就升了保安经理拿一万月薪什么的,是因为工作努力业务熟练,绝对不是黄文斌照顾。 另外一个事实更加致命,神弓集团真的没钱了。被黄文斌一家伙抽调二十亿以后,神弓集团的资金已经十分紧张,本来还能维持下去,可是黄文斌到处宣扬神弓集团即将破产,本来可以借的钱都给吓跑了。眼看真过不下去,张利国只好把自己的钱拿出来咬牙硬顶,打宣传战的时候也缚手缚脚,生怕钱花多了,声势更加低迷。 第四百七十七章. 孙雪峰 “神弓集团是不是真的要破产了?”侯市长问。 “是不是真的要破产,我也不敢打包票。”黄文斌虽然是对着侯市长说话,注意力却完全在另一人身上,那是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猛一看只有四十多岁,精神旺盛,眼神锐利,可是仔细一看,就发现他眼角处皱纹很深,头发也是染得。 侯市长当然看出来了,但是他一点也不介意,黄文斌这是自然反应,因为他旁边这位,乃是省城之主,市委书记孙雪峰。 “神弓集团这么大的公司,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它可能会熬过去,也有可能会破产。”黄文斌说的话都是经过仔细斟酌的,一口咬定神弓集团一定会破产,那是不行的,只能尽量夸大神弓集团的危险,尤其要有细节,这样才会显得真实可信,“最危险的就是过年前这几个月,如果能够撑到圣诞购物旺季过去,新年到来,回款增加,那么神弓集团就可以熬过这一次的劫难。如果撑不到的话,那就有可能会破产。” “也就是说,其实如果没什么人知道的话,神弓集团这一次是可以撑过去的。”侯市长说,“没人知道他们有危机,这么大个牌子在,大家还是会借钱给他,两个月很容易就过去了。可是你把这件事情宣扬的人尽皆知,别人都不肯借钱给神弓集团,结果大大增加了神弓集团破产的概率。” “怎么会没人知道呢,”黄文斌说,“银行对一个企业的经营状况是最敏感不过了。神弓有事,怎么能瞒得过他们。正是因为银行不肯借钱出来,所以逼得神弓集团不得不找私人借款,甚至连高利贷都借了。” 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神棍机会,黄文斌继续说,“要是年景好,张利国不在胡作非为,神弓集团几年就可以恢复。现在美国次贷危机在发酵,很快就会变成金融风暴,进而形成全球经济危机,大大影响美欧和世界各地的购买力。外贸行业的寒冬就要来临了,神弓集团这一次就算熬过去,也是满身暗伤,在寒冬中肯定是最先倒下的那一批。” “你这也太危言耸听了。”侯市长说,“美国那么远的事情我们先不说,说眼下的。” “还是先说说美国的事情。”孙雪峰开口了,“次贷危机这么严重吗?” 侯市长管的事科教文卫,而且快要调任了,对次贷危机没什么感觉。孙雪峰可不同,他是市委书记,任期还有好几年,省城的大小事务都和他息息相关。要是真有金融危机出口大减,省城这个出口大市势必会大受影响,所以十分关心。 “很严重,十分严重。”黄文斌毫不犹豫的说,“世界经济将会遭受重挫,十年之内都没法子恢复。首先是美国,然后波及欧洲,再下来就是各大经济体,不论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难逃此劫。”幸好华夏没什么事,也就是增长率降了几点,不像其他国家,增长率和零难舍难离,一不小心还被零压在上头,成了负增长。 “各路经济学家分析,都没有你这么悲观的。”孙雪峰说。 那当然,所以分析正确的那个就拿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嘛,“以前苏联崩溃的时候,又有多少人能看到呢。29年世界经济危机,谁能想到会导致世界大战呢。庸人总是以为世界一成不变,以前没事,现在也没事。”黄文斌说,“经济学家又不做生意,说错了也没损失,他们怎么会真上心呢。还不是拿着过时的理论套上去就完事了。” “如果真的发生经济危机外贸需求大减,你认为我们市应该怎么办?”孙剑锋问。 “普通消费品方面,降低价格抢占市场,不惜牺牲一点质量。未来几年将会是便宜货的天下。”黄文斌说,“至于高精尖的东西,那就是做好储备,不着急投产,看准了市场需求再说。另外就是努力开拓内销渠道,做好外销转内销的准备。” “这可是跟国家提倡的东西完全相反啊,国家现在提倡的是上档次上规模投资高技术产业,你就要降低质量降低产量,高新科技等等看,我这么说的话,上头会怎么看我。”孙雪峰苦笑,“再说了,现在外贸形势这么好,就算我说了,下头就肯听吗?” “那就只有大浪淘沙,淘汰掉那些不适合的外贸厂家。”黄文斌说。 “那就真的是大下岗了。”孙雪峰说,“到时候社会动荡,到处都是找不到工作的年轻人,想一想都觉得可怕。看来只有提倡内贸了,我们这么强大的生产能力,在国内找销路很困难啊。” “说难很难,说容易也很容易,就看有没有用心去做。”黄文斌说,“我业务时间搞了几个淘宝店,每天的营业额都在十几万上下,高峰时期甚至能上百万呢。相当于好几个小厂的产量了。” “网络销售吗?这也是高新科技啊。”孙雪峰立即有了主意,“我用市政府的名义来办一个网络商城,搭建平台给外贸厂家们做电子商务……这是一个好主意啊,对,就这么办。”电子商务肯定是高新科技,这就赚了一笔政绩。建设网络商城需要好大一笔投资,这就赚了一笔钱。建好了网络商城,一边可以跟厂家要摊位费,一边可以从销售额里面抽成,简直就是无本万利的好生意。 “这个……我觉得自助平台投资可能会比较大,要宣传开也比较困难,不如先去淘宝试一试。”黄文斌说,“网络销售是要面对全国的,最重要的就是建立信誉,这需要很长的时间。不如我们依托现有的,已经做起来的网络商城,比如阿里巴巴和淘宝。” “信誉?阿里巴巴和淘宝我也听说过,他们是私企吧。我们这可是政府,你说谁有信誉?”孙雪峰说,“再说了,依托着阿里巴巴和淘宝,万一他们破产了怎么办?投资大点没什么,重要的是对经济有没有促进作用。”投资太小他还不干呢,投资小项目就小,项目小政绩就小,就算不从里面捞钱,小项目也没什么好干的。 “孙书记您说的是。”黄文斌叹一口气,知道自己劝不了,政府的确是有信誉,可那是实体,网络销售人家才不知道你千里之外一个市政府有没有信誉。网络商城不少地方都办过,没一个成功的。 上辈子省城就建了一个,花了好几亿,弄出来一个九十年代的静态网站,入驻的商家寥寥无几,展示的商品连十页都不到。价钱贵,速度慢,还要用银行汇款,指定使用邮局的ems,随便买一小包东西,邮费就要十几块,注册会员的地方还有bug,注册上了愣说注册失败,这种地方有人会来才怪。事实也是如此,这个网络商城建好之后一共也没做成几笔生意,半年以后就关了,只留下一个再也不会更新的网站。 淘宝做大以后,其他电子商务网站都被排挤得够呛,只有当当这种有特色的才苟延残喘下来。至于什么亚马逊,在国外威风八面,在国内照样被打得不省人事。至于地方政府自己办的政绩工程,那就更加不用说了。直到几年之后,才又有京东冒出头和淘宝打对台,那可是烧了不知道多少百亿资金才做起来的。一个市政府想达成同样的成就,那不是开玩笑吗。 不说别的,光是要吸引全国各地的用户注册,就是一个老大难。注册完了想让人家买东西网银行账号打款,这就更加是千难万难。就算是他穿越回来的时候,网上银行手机银行都很流行了,还是有很多人不会用。更不要说现在了,绝大部分人连网上银行都没见过,要远程付款只能亲自去银行或者邮局填单子给现金。 “不过,”黄文斌当然不会忘记给自己拿好处,“市政府办网络商城的同时,也可以充分利用现有的网商,我可以免费帮市政府在淘宝上开店。”免费是免费,不过是黄文斌免费获得一大堆优质货源,打着市政府的名义,哪一家工厂敢不给面子。 “黄老板果然急公好义。”孙雪峰说,“难怪收购神弓集团这么困难的事,为了朋友也毫不犹豫的做了。” 这话一出,黄文斌的行为就定性了,侯市长顿时松一口气,还假装说:“谁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别人,要是真把神弓集团买下来,难道还能还给张利华不成?小黄的资本一共才多少,为了别人就把自己全副身家拿出来拼命,我是不怎么相信的。” “黄老板做生意的本事,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做地产做翡翠苹果汁,都赚了大钱。他又不看好外贸这一行当,收购神弓集团怎么会是为自己呢,当然是为了朋友,为了大家。”孙雪峰给黄文斌说话,当然不是因为黄文斌长得英俊,而是因为不看张利国。 “张利国那儿,我已经亲自和他说了,要是他的资金没问题,那就把钱拿出来,工人的工资发齐了再说。可是……哎,那家伙表面答应,很快就回话说已经发齐了。可是我找人一打听,工资是发了,可只有经理以上发的现金,普通工人全是发实物,有的发米油,有的发衣服裤子,这就算了,好歹能用。还有些就离谱了,发玩具,叫人家自己拿出去卖。这是要破产的小厂才会干的事情,要不是银根紧,张利国怎么会这么干呢。”孙雪峰说。 昨天脑子有点糊涂 省城市委书记叫做孙雪峰,一时打错成了李雪峰…… 第四百七十九章. 第三招 “当然只是为了赚一笔。”黄文斌怎么会对侯市长说实话,“神弓集团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一口吃得下。”对付官员,就要投其所好,侯市长的心思,和孙雪峰又是不同。孙雪峰还要当市委书记,最怕就是省城局面不和谐。侯市长不是主官,只管科教文卫,要是能够换些政绩,他也不介意让局势糜烂。 “那你可要抓紧了,要是银行贷款过去,张利国可就渡过难关了。”侯市长半真半假的说,“虽然说这种政策贷款要担一点责任,可是市委集体决策集体承担的话,那就没什么关系了。” “张利国为了这个决策出了多少钱呢?”黄文斌冷不丁问。 “这我哪知道。”侯市长愣了一下,苦笑着说,“反正我没收。” 当然没收了,你又不是常委,黄文斌在心里吐糟。“想来也不会很多,他现在根本就没钱。”顶多拿个百八十万的,对省城常委来说,还不如不要。只是以前一直以来的人情还在,而且神弓破产影响太大,所以市委才会通过这么一份决议。 “你的意思是?”侯市长没弄懂。 “张利国很难拿到这笔贷款的。”黄文斌说。 “很难拿?”侯市长问,“政策贷款又不用给抵押,市委通过的事情,银行也不敢硬抗,怎么会很难拿?就算你女朋友那个表姐方天和在银行熟人多,还能拦着全省城的银行都不给张利国借款?” “神弓集团已经是积重难返,就算拿了贷款也很难熬过去,银行对此清清楚楚,哪有人肯把钱白白扔到水里。”黄文斌说,“您看着吧,就算有市委的名义,也不会有任何一家银行会借钱给张利国。” “这我就不信了,你说自己的钱,那肯定是不能随便花,可银行的钱又不是私人的,有市委的文件在,借出去就借出去呗,又不会对具体签字放款的人有什么妨碍,怎么不借?”侯市长问。 “您就看着好了,我赌张利国绝对借不到钱。”黄文斌很是笃定。 其实不是很难拿,而是他不想拿,神弓集团并不是真没钱,它只是一时周转困难,反正今年的业务差不多都做完了,要不是黄文斌捣鬼,熬两个月一点都不难。要不然的话,张利国也不会这么冒险。 就算现在有黄文斌捣鬼,其实也没什么,本来没多少地方要花钱,也就是人工费用多一点,原材料什么的都已经买好了,旧了的机械设备能不更新就不更新,过两个月再说。应付款项也是可以拖的拖一下,华夏生意场的惯例,只要没过年,拖几个月是没什么的,张利国答应给利息的话,说不定人家还很高兴呢。 只是因为神弓集团要破产的风声传出来,所以大家都紧张了,生怕真破了产自己的钱拿不回来,所以不同意延期付款,把张利国闹得灰头土脸的。但市委常委已经决定给政策贷款,他只要把这个消息广泛传播出去,债主安心了,不催债了,过两个月自然就能周转了。所以张利国并不是真要借钱,他只要证明自己能借到钱,就已经赢了。 “说实话我真不信……不过我才不跟你赌。你这家伙做生意的思路太天马行空,别人跟都跟不上,我又不会做生意,跟你赌生意上的事,那不是自寻死路。”侯市长倒是很有自知之明,“你究竟什么打算?要怎么赚钱?” “我打算入股神弓集团,然后把拿到的股份卖给别人。”黄文斌说。 侯市长等了半天,黄文斌还没说下文,不由问道:“没了?” “没了。”黄文斌说。 “就这么简单?”侯市长问。 “要不然呢?”黄文斌反问。 “这能赚大钱?”侯市长问。 “当然。”黄文斌给他分析,“神弓集团本身是病入膏肓,可是他下属的各个工厂,那都是优质资产。比如他们那个神弓玩具厂,多少人想都想不来。拿到股份,就可以召开股东大会,把张利国赶下台,然后分拆神弓集团,把优质资产拿出来拍卖,上下其手,赚头大大的有。” “这个……”侯市长一听就明白了,“神弓集团说是有十几万雇员,其实里面大多数都是工人。只要工厂还在运作,工人就有活干,不会失业,自然不对会社会造成冲击。至于神弓集团本身那一千几百人,全部炒鱿鱼也没事。”何况卖了工厂就有钱了,有钱就能维持下去,最多炒三五百,那就更加不算个事了。 “你怎么不早说呢,早说了我帮你在常委会上说嘛。”侯市长埋怨。那时候说了,大家一听没责任还有大大的好处,哪里还会帮张利国谈贷款下来。 “要是常委会上说了,我们还能分到好处吗?”黄文斌问。 侯市长一想也是,常委会常委会,那当然是常委才能开的会,他一个不是常委的副市长,在常委会上面实在没什么发言权,要是当时把这番谋划说出来,只怕常委们立即就让自己人去做这事了。如果黄文斌单纯是和张利国有仇,这么做倒是很解气,如果想要赚钱的话,就没有必要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呢?”其实侯市长真想问的是,我能不能插一脚。 “入股拿股份啊。”黄文斌说,“不拿到足够的股份,怎么能办成那些事?又有谁会来买?可是要拿股份,就必须先把张利国摆平了,张利国不签名,我没法子入股。”当然,有法庭命令也行。 “那要怎么摆平张利国?我可以帮忙吗?”侯市长问。 黄文斌等的就是这句话,第三招可以用出来了,“如果侯市长愿意帮忙的话,那就太好了,我也能多几分把握,就是太过唐突了,就怕侯市长为难,不知道侯市长愿意不愿意。” 侯市长大喜,官场上从来没有白白帮人的道理,凡是职责范围以外的事情,开了口就要给酬谢,越大的事情,越难办的事请,酬谢就越多。黄文斌这一笔生意赚头很大,又是很为难的事,这酬谢还能少得了吗。 “小黄啊,我们是自己人,你尽管说,我能帮的肯定帮。”侯市长说。 “真是太感谢侯市长了。”黄文斌敲定钉脚,为了避免侯市长提出什么意想不到的条件来,其他的也就算了,如果要钱,不免犯法,将来可能会手连累,于是抢先给出了一个侯市长无法拒绝的诱惑,“听说侯市长想要办卫生城市?” “那当然,”侯市长很是惊喜,“你有门路?” 卫生城市乃是一个很大的政绩,对于管科教文卫这一方面的副市长来说,可以称得上是短期内可以获得的最大政绩了。其他要么没有卫生城市大,要么需要长时间的深厚积累——要知道一个任期才四五年,谁耐烦做十几二十年才能出成绩的长期工作。 身为一个努力追求进步的高层官僚,侯市长既然管科教文卫,那么自然也把注意打到卫生城市上面去,努力了好几年,每次都弄得鸡飞狗跳,甚至把公务员都赶到大街上捡垃圾了,还是没能通过验收。 沿海省下面好几个地级市都已经拿到卫生城市了,省城却一直不行,这是因为省城有一个很大的先天不足——农贸市场。省城的城区固然很有钱很发达,可是周边一堆贫困山区。贫困山区的农民要改善生活,自然就会把土地出产米粮油菜鸡鸭鱼肉蘑菇蛇鸟等等山货挑到城里卖,这就在城市周边的郊区形成了许多农贸市场。 这些农贸市场都乱七八糟的,地上都是积水,新鲜蔬菜和鸡鸭鱼肉到处乱摆,许多人还摆到市场外头去,占了好几条路,还有写当场杀鸡杀鸭的,把血啊毛啊弄得到处都是。东西固然是很新鲜,可却把周边的环境弄得很脏,有农贸市场在,怎么可能拿到这个卫生城市? 至于把农贸市场关了,那当然不行,人家十几万农民靠着农贸市场过活,谁敢关?政府出钱把这些农贸市场仔细洗干净了,一天都没过完,泥水菜叶鸡血鱼肠又弄脏了。严格管理,人家根本不听指挥。市场里面严格了,人就全跑到外头去了。找城管来赶人吧,动不动就要打架,闹出什么群体事件来,谁也承担不起。 “门路不敢说,只是有个办法,到时候说不定能通过暗访。”黄文斌说。 评比卫生城市最麻烦的,就是这个暗访。验收组事先不通知,偷偷摸摸来到申报城市,到处看一圈。现在才零七年,暗访制度还真是暗访,事先只能得到大概的风声,具体哪一天来,还真不知道。你说要知道是哪一天,到日子让农贸市场关门大吉就行。可不知道哪一天,总不能连续关它两三个星期。 “那好,如果这一次能通过暗访,我在省城这几年,就没有什么遗憾了。”侯市长对黄文斌的价码很是满意,“对了,你到底让我帮什么忙?” 第四百八十章. 神弓的股东们 黄文斌让他办的事情很简单,也很容易,就是出面请神弓集团的股东出来面谈而已。在黄文斌发难之前,张利国把神弓集团经营得蒸蒸日上,正式上位当董事长的时候,更是大大的分了一笔红。神弓的股东都很满意,张利华宁愿退股走人,固然是因为自己势单力薄,也是因为神弓集团股东会铁板一块,他无机可趁。 现在神弓集团被抽了二十亿现金银根紧张,破产风声甚嚣尘上,更被黄文斌公开要求注资入股,张利国的地位摇摇欲坠。可毕竟时间太短,绝大多数神弓集团的股东们都在观望。打了股东招牌来探听消息的人倒是不少,真接触的没几个。 再说神弓集团的股东,很多是代持,工商登记的是一个人,真正的拥有者是另外一人。人家不想谈,黄文斌找上门也没用,和一个什么都不能决定的代持者谈个半天,又能有什么效果呢。张利国身居董事长职位,对股东说话办事都比黄文斌容易多了。这一段时间也没什么别的事情好做,整天就是和股东吃饭喝酒,把他们给拉拢住。 黄文斌想要在股东会上抄张利国的后路,本来是办不到的。不过侯市长出面,那可完全不同,他再怎么说,也是省城的父母官,要在生成混饭吃,可以不给黄文斌面子,但绝对不能不给侯市长面子。 “古局。”侯市长面前的,正是神弓集团的一个股东。 “侯市长好。”古局长点头哈腰的说。 他是省城下属一个开发区里的工商局局长,已经做了快十五年了,也没什么升官的希望,最关心的就是发财。做主拿了工商局的小金库,用了一个三产公司的名义,投资到了神弓集团里面,做了一个小股东。如果黄文斌自己去找,最多只能找到那三产公司的总经理,真能做主的古局长打死也不会承认。现在侯市长一通电话就打听清楚内情,再一通电话,古局长就巴巴的赶来解释。 “你手里有多少神弓集团的股份?”侯市长开门见山。 “当时实在是没办法,”古局长先叫起苦来,“我们区穷得很,发了工资就没经费,用了经费就没油费,有一次车坏了,趴窝整整半个月,我都只能走路上班。好容易弄了点钱建了几个市场收点管理费,总算是糊弄了几年。谁知道上头一纸命令,又不准干了,逼着我们卖掉市场,拿着那一点钱,难道坐吃山空吗?正好这时候神弓集团招股,我和张家老爷子有点交情……” “没人问你这个!”侯市长不耐烦的说,“我只问你有多少!” “那个……有三十五万股。”古局说。 “工商局持有这些股票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侯市长说。 “也不是工商局持有,是我们的三产公司……”古局说了一半,看着侯市长的脸色,顿时不敢说了,“没有这些股票分红,我们局里是在过不下去。” “没要你白给。”侯市长说,“我们黄老板跟你市价收购,一千万,你可赚死了。” “现在市价不止一千万……”古局被侯市长一瞪,又不敢说话了,只好苦着脸答应了,想着一千万就一千万吧,至少增值了三十倍。有了这些钱,怎么也可以挨到退休了。以后工商局的日子怎么过,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付政府里面的人可以快刀斩乱麻,对付做生意的,就不能这么干了。侯市长说话也就和颜悦色了许多:“洪老板好。” “没什么好的,我这人年纪大了,本来想把自己的生意都收摊,一心一意吃神弓集团的股息。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洪老板年纪很大,身份超然,也不用太给侯市长面子,“神弓集团都要破产了,黄老板倒是好手段。” “洪老板你说哪里话来着。”侯市长争辩,“分明是张利国倒行逆施。” “这里面的道道,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洪老板冷笑一声,“张利国迷信是迷信,拿钱是拿钱,可是神弓集团一向都操持得很好。忽然不见了二十亿,算是什么意思?刚好黄老板又拿出二十亿来,谁还不懂?” “洪老板请看。”黄文斌拿出一张纸来。 洪老板拿起来一看,却是银行开出的证明,上面证明黄文斌有足足六十亿的现金资产。他吃了一惊,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明明有中文,还是数了一遍阿拉伯数字后面的零。他是做老了生意的,自然能看的出真假。“这……这是……”洪老板很是吃惊。 “这是我打算用来入股神弓集团的钱。”黄文斌说。 洪老板肃然起敬,这可是六十亿,还是六十亿现金。神弓集团也有上百亿的资产,可是资产是资产,现金是现金,弄资产容易,弄现金就难。不说做生意,就是普通人,有一栋房子,就可以称得上资产数十万,可你要他拿十万块现金出来,那都是为难得很。上辈子黄文斌变卖了所有家产,在家到处借钱,一共也就弄到十几万。 至于做生意,那就更加是现金为王了。有现金生意就能做下去,没现金立即破产,半点不含糊。而且做生意不比普通人,开工厂买机器,买下来那天就要算折旧,生产出货物来,不卖出去就只能占仓库,不换成现金,这风险就始终不小。资产要换成现金,就得打一个很大的折扣。 神弓集团资产百亿,可真要拿出去挂牌,能有个七八十亿就很不错了。这还是看着神弓集团牌子老生意红火的份上,其他企业的话折扣更多。黄文斌既然准备了六十亿,只要一家伙砸下去,怎么也能控股。 “六十亿!”洪老板拿着的只是一张纸,却觉得有千斤之重,连忙把证明放下,“原来我是冤枉黄老板了。张利国那家伙跟我说了慌,他说黄老板骗了神弓集团二十亿,这才闹得银根紧张,转头又想用这笔钱把神弓买了,想做无本生意。” 既然黄文斌能拿出六十亿来,这就不是无本生意。别说黄文斌没有必要骗他的钱,就算真骗了,那也是雄才大略会做生意。有了六十亿,黄文斌做什么都是对的——穷人不舍得花钱,那就是吝啬,富人不舍得花钱,那就是持家有道;穷人花钱大手大脚,那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富人花钱大手大脚,那就是能赚能花大方得体;穷人脾气大,那叫没教养,富人脾气大,那是真性情,这都一样的道理。黄文斌拿得出六十亿来,张利国拿不出来,这就是硬道理,再怎么花言巧语,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张利国这人,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侯市长说,“市委开了会,做了个决议,神弓集团绝对不可以破产,如果钱不够的话,市委还会批政策贷款出来。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市委的决议,神弓集团绝对不可以破产,如果实在不行可以政策贷款,这都是有的。不过这笔政策贷款是给张利国或者说神弓集团的,可是让侯市长这么一说,倒好像是市委要借钱给黄文斌把神弓集团买下来一样。 “明白明白,我一定支持黄老板入股。”洪老板倒是一点都没怀疑,市委的决议他隐隐约约听说过,的确有这么回事,而且黄文斌没有市委支持,怎么能一下子筹措六十亿现金来,就算丁六根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再说侯市长这么大个副市长在,总不至于公然说谎——他没想到黄文斌居然用卫生城市来做诱饵,真的让侯市长这么做了。 “黄老板资金雄厚,关系广阔,既有丁老板这样的外贸行家,又有市委的全力支持,入主神弓集团的话,一定能带领我们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开股东会,我就把这话和张利国说清楚。不,我立即去要求召开全体股东大会,一定要让张利国明白。”洪老板说。 官面上的人,侯市长用官位砸过去,生意场上的人,黄文斌用资金砸平,再加上侯市长还能假传圣旨,把市委的决议改头换面抛出来,人人都以为市委已经选了黄文斌去入主神弓集团。 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黄文斌又有人有钱的,硬扛着又有什么意思呢?现在投诚,将来还可以愉快的做个股东。顽抗的话,人家六十亿砸下来,能活生生砸死。别的不说,现在神弓集团的注册资金是一亿多,这六十亿一进来,小股东们手里的股份,得稀释成什么样? 在黄文斌这么一番操作之下,神弓的股东们人心浮动,原来对黄文斌闭门谢客的,这时候都一一找上门来,里面有些黄文斌压根就没想到的。 “你用不着骗我,市委的决议我清楚得很!”说话的是一个满身官气的中年人,细长眼睛柳叶眉,却有满脸横肉,怎么看怎么不协调,“老侯你这么到处胡说八道,也不怕别人戳穿!” 第四百八十一章. 各色 “曲局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侯市长赔笑着说,“我哪有胡说八道了,市委的确是开过会了,决议的确是说不能让神弓集团破产,要是万一真撑不住,就由市政府担保给一笔政策贷款啊。” “人家说的是给神弓集团贷款,不是给黄老板贷款!”曲局长鄙夷说。 “我也没说是给黄老板的啊,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侯市长说。 “你暗示了!”曲局长挥了挥手,“我也不来跟你们说这些虚的,我本来拿着股票吃利息吃得好好的,你们一来,光顾着自己赚钱,把我可害惨了。你们自己说,要怎么给我补偿?” “曲局长你这可真是……你持有神弓的股票本来就是不合法的吧?”侯市长说, “不合法?你叫法院纪委过来咬我啊,看他们敢不敢!”曲局长气势十足,“她妈的当个工商局局长,进项没几个,要养那么大一帮人,个个跟我哭穷。要不是我苦心维持,队伍早就散了。” 这个曲局长乃是省工商局局长,和侯市长一样是正厅级,年纪大关系广,市委里面一大堆朋友,随便一打听,就知道那天市委常委开会的决议究竟是怎么样的,对上侯市长也是一点都不怕。 “曲局长可真是会难为人,这样吧,我们黄老板把你手里的股票买下来。”侯市长说,“你手里有多少股票?” “买下来?”曲局长哼了一声,“那也只是一笔钱啊,花光了以后我们吃西北风去?我和你说,国家政策就是不合理,我们工商局原来多风光,现在呢,除了注册年检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收钱的?要管的事情倒是一堆,连街上那些摆摊小商贩都要我们管,发现一个黑作坊,就说我们工商局干嘛不管,我他妈的管得来吗,一共才几个人啊。” “到底多少股多少钱啊?”侯市长才不管他工商局怎么样。 “也不多,三十五万股。”曲局长说,“一口价,四千万。” “四千万?市价没这么多啊。”侯市长砍价。 “你这是收购啊!收购不给点溢价怎么能行!”曲局长说,“你到底给不给?” “给。”黄文斌也没办法,这种省里的部门,成事不一定不足,败事一定有余,不过四千万而已,给了就给了吧。其实也没亏多少,现在神弓集团的注册资本是一亿多,三十五万股差不多是0。02%左右,按照一百亿算的话,也有两千万了,这种零散股票溢价一倍,不算什么。别的不说,张利国开股东会,黄文斌能够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以股东身份发言投票,就值回票价了。 至于古局长和曲局长一样都是三十五万股,古局长只能拿一千万,曲局长就能拿四千万,当然是因为曲局长议价能力强,能说会道会砍价,和他们两的身份毫无关系。 送走了曲局长,又迎来了另外两个股东,这两人倒不是公务员,也没有做生意,整天就是混吃等死打鸡斗狗的,所持有的股份也不是很多,一个有十万股,另一个是十五万股,加起来才二十五万股。但黄文斌对他们的重视,更在其他上百万股乃至上千万股的‘大’股东之上——因为他们姓张。 “黄老板。”张阳辉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张然,是我的族叔。” “黄老板好。”张然是个美男子,相貌堂堂,留着两撇胡须,看着就赏心悦目。 “两位张大哥好。”黄文斌说,“今天来找我,可有什么事吗?” “听说黄老板在收购神弓的股份,我们兄弟手里也有一点,那个……不知道……”张然挤挤挨挨的说。 黄文斌装作很惊奇的样子,“神弓集团可是你们张家的产业啊,怎么能把股票卖掉?” “这产业不产业的,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张然说,“我和张利国都出了五服,平时除了过年过节,连个面都见不上,能有什么亲戚情谊。到下一代,更是没交情,我比张照要大一辈,按道理说他应该叫我叔叔,可张利国仗势欺人,愣说关系远的不用排辈,让我和张照平辈相称。” 黄文斌差点没笑出来,这张然看着比张照还要小,硬要人家叫叔叔,那也太尴尬了。出了五服还分这么清楚干什么?黄文斌在自己乡下备份很高,有些辈分低的白胡子老头按辈分得叫他太爷,也没见有谁真这么叫的,又不是封建时代。“原来如此。”黄文斌也不多做评论。 “张家张家,对张利国来说是家,对我们来说算什么呢。”张然又说,“以前神弓经营得好,那也就算了,现在神弓给他弄的要破产,我们还陪着他一起死啊?” 神弓经营好的时候光拿钱不干活,神弓不行了立即卖股票跑,这种吃里扒外的家伙,黄文斌……实在是喜欢得紧,谁叫他现在要收购神弓集团呢。“说得对,怎么能陪着张利国一起死呢。”黄文斌说,“你们打算怎么卖呢?” “这个……还能怎么卖?”张然问,“你给钱我给股份不就好了吗?” “当然不是,卖股份也有很多种卖法。”黄文斌说,“你说的一笔买断是一种,我给钱你给股份,卖完了就没了,拿着那么几百万,几年就花光了,以后怎么办呢。所以我们还有一种更好的卖法。” “是怎么样呢?”张然果然很感兴趣。 “钱我照样给你,但不算买,算租。”黄文斌说,“你们现在把股票交给我,不过是让我多了一点点股份,投票的时候没什么用。但如果你们在开会的时候忽然倒戈,揭开张利国的真面目,我想效果会大很多。” “这不太好吧……”张然说,“能给多少钱呢?” “我都说了啊,钱照给,股份不用给,这不等于多一倍了吗。”黄文斌说,“现在张利国主政,神弓集团的股票不值钱。等我入主神弓以后,加大投资做更多生意,肯定会更上一层楼,那时候的股票起码升值十倍,分红也是十倍,你们坐着就能收钱,还不用被人说卖祖产。” “那实在是太好了!”张然兴奋的说,“什么时候能给钱?” “当然是在股东大会之后。”黄文斌说。 “股东大会之后啊?”张然有些为难,“能不能提前先给一些定金啊?” “这当然不行啊。”黄文斌说,“你现在缺钱用吗?” “也不是很缺,就是这个……我打算买房子结婚,现在还缺五百万……”张然说。 五百万你买什么房子啊!现在才零七年了,黄文斌买这别墅的时候才花了两百万。“婚房这种事情急什么呢,我在松山那边有个楼盘,里面大把房子随便你挑。到时候你赚了钱,就来我哪儿买房子好了,我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我女朋友催得很急啊,再不结婚,她的肚子就遮掩不住了。”张然很是为难。 “这也不要紧。”黄文斌说,“你买了房子不还得装修,这也要要几个月呢。正好我这儿有一栋别墅,已经装修过的,我先租给你,只要张大哥你好好把这事办了,立即就把产权过户。” “这还是……都是……哎……”张然吞吞吐吐的还是不肯答应。 “这是大事,张大哥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仔细考虑之后再说。”黄文斌说。 这是黄文斌第一次听说张然的名字,他不知道张然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他是真想卖股票呢,还是张利国找来做卧底的,甚至连他究竟是不是张家的人也不知道。给不了解的人胡乱打钱,那是很危险的,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会拿这些钱干什么。 万一他收了钱,拿去走私什么什么和什么什么,然后说黄文斌是主谋,那就跳下黄河都洗不清了。超过市价购买物品就可以算利益输送,警察有大把理由可以把黄文斌抓起来。正好张利国和政法委关系深厚,黄文斌怎么能冒这种险,收益又不是很大。所以黄文斌的原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见了兔子也不撒鹰,总之就是不给钱,就不会落入张利国的圈套了。 “至于阳辉兄弟嘛。”黄文斌看了看这家伙,“难道也要结婚了?” “黄老板说笑了。”张阳辉脸上一红,“我都结婚好几年了。” “那你怎么也要卖股份呢?”黄文斌问。 “上次您说的事,我回去找人查了。”张阳辉说,“我母亲的车祸,果然疑点甚多!”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黄文斌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张利国这人心狠手辣啊。” “我母亲虽然有驾照,但很少开车。可是那一年过年,张利国把我爸灌醉了,又非要一份玩具厂的文件,还说十万火急一分钟都迟不得。我母亲没法子,只好开车回家去拿。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张阳辉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现在一想,什么文件非要过年的时候拿啊!肯定是张利国下了毒手。” “是啊是啊。”张然插嘴说,“张利国这人什么事干不出来,上回小鸡偷了厂里几吨铜,差点被他打死。小鸡那是张家女婿,也是自己人,拿点铜算什么,又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居然下这样的毒手!” 第四百八十三章. 多数 叫陪唱的时候更加豪华,光是妈咪就来了七八个,一排排的姑娘站在大厅里任君挑选。张阳辉先挑了十个唱歌好的,张然挑了十个跳舞好的,张阳辉又挑十个玩得开的,张然就来十个酒量好的。 唱歌的时候一个人有三个伴唱,多出来一个只好去选歌,再加十个伴舞,破嗓子也能找到歌星的感觉。玩游戏的时候更加豪奢,玩骰子的时候赢了可以拿钱,输了可以给钱,也可以脱衣服——每盘五百,当然不会有陪唱小姐选给钱的。 玩了半个多小时,陪唱小姐们已经是没什么遮挡了,个个双手遮胸娇嗔不已,只剩下最后防线,打死都不肯继续玩了。两个姓张的又出新花样,拿几十个杯子出来倒满白兰地,每个杯子下面塞一千块钱,喝光一杯就能拿一杯的钱。没一会儿就把小姐们灌得东倒西歪,上下其手也没反应。 唱歌到深夜,三人带着几十个东倒西歪的美女尽兴而归,就这么一晚上,已经花掉了十几二十万。偶尔这么疯狂一次也就算了,可是没过两天,张然和张阳辉又把张就请出来,照样来一次,又花了十几万。 第三次第四次,张就再迟钝也觉得不对劲了,第五次他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们怎么忽然发达起来了?以前也没这么豪富的啊。” “正好,今天要跟你说这件事。”张阳辉听了这话,微微一笑。 张然拍了拍手,周围的陪唱伴舞都停了下来,纷纷走到旁边的小厅里面去。诺大个主厅,就只剩下四个姓张的——除了张阳辉张然张就,还有张龙。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出现在了总统包厢里面。 “龙……龙叔叔。”张就当然知道张龙现在已经摆明了反国(张利国),作为一个爱族爱国(张利国)人士,他应该立即翻脸,把张龙痛骂一顿才对。可是看看张阳辉和张然两个都脸无异色,显然是早就知道了,张龙在家族里威信一向很高,积威之下,他也只能恭恭敬敬的。 “小就啊。”张龙说,“我们省城张家,除了主枝,你这一支是最有出息的。省吃俭用自己做起一个大工厂来,比我们这帮人都强的多。” 张就对此很是自得,连忙谦虚:“不敢,和龙叔叔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 “可是家族对不起你们啊。”张龙接着说,“你们起家的时候家族没能帮什么,累得你们还得去银行贷款。现在做大了,家族一句话,就让你们把工厂抵押出去。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这可是全没了。” 这话当然不尽不实,要不是他们背后有神弓集团,银行那里有这么容易借钱出来开工厂。再说张就家里工厂的大部分订单,其实就神弓集团做不完分包出来的。不过人人都喜欢听好话,厂子能建起来还能赚钱,张就当然觉得是自家的能力强,不会觉得受了家族多少照顾。所以张就对张龙说的前半段深有同感,不由自主的就信了,听到后半段,立即慌了神。 张就家里是自己做生意的,和其他靠家族的富二代不同,花钱没那么大手大脚,张就因此被人看不起,他只好安慰自己说起码我家里是自己生意,以后可以直接在自家厂里当董事长总经理,比你们这帮人高不知哪里去了。 黄文斌忽然发难的时候,张就还有些幸灾乐祸的心思,你们这帮人离开家族就是废物,我离开家族还有自己的工厂。可没想到张利国居然让父母把工厂抵押出去,拿出现金来支援神弓。 张就本来就不太乐意,可是父母都在,也轮不到他拿主意,这时候被张龙一说,想到要是神弓真不行了,难道自己真的给张利国陪葬吗?不对,也不是陪葬,张利国没了神弓还是亿万富翁,他们家没了工厂可就什么都没了,这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会败得这么惨吧。”张就安慰自己。 “你不在神弓集团任职,有些情况不知道啊。”张龙会所,“神弓早就不行了,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账面上有些钱,那都是我东拼西凑出来的,勉强维持着而已。张利国还不满意,一定要把我撤职,换自己亲信上去,好给他弄钱。” 这件事张家上下都打抱不平,要知道神弓集团可不是张利国自己的,是张家上下都出了力一起奋斗出来的。你说张家现在没人才,关键岗位不得不倚重外人,那勉强也就算了。 可是张龙明明都在神弓做了好几十年,上下交口称赞,虽然已经快六十了,依然精力旺盛,怎么看都是还能再干五百年的节奏。张利国却硬是把他撤了,弄得神弓高层只剩下两个姓张的,一个是张利国自己,另一个是个洋鬼子,明明叫lee,却硬是给自己取了个汉名叫张招弟。 这时候说起来,张就也忍不住打抱不平:“张利国这事做得真不地道。” “不是不地道,他是私心重,看到神弓集团不行了,不想着挽救,而是想着怎么在神弓这条大船沉没之前,给自己捞足够的好处。比如说上次参加出口展会……”在神弓做了这么多年,黑材料当然信手掂来,而且证据充足,不由的人不信。 “还有南山那块地皮,明明是神弓买的,忽然说地底有溶洞,只好低价卖出去,最后转来转去,还是张利国自己的公司把这块地皮买下来,那溶洞忽然就不见了,张利国赚了好几亿。要是这笔钱还在,神弓集团现在怎么会缺现金呢?”张龙一口气说了好几个例子,“他自己发财,把神弓集团挖得摇摇欲坠,现在神弓要倒了,却让我们这些人出钱出力给他顶缸,天下有这个道理吗?” “神弓真的……要倒?”张就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 “那是当然,”张龙说,“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明天就是后天。” “那我家的贷款不是……”张就心都凉了。 “借给神弓的话,肯定没得还。”张龙说。 “可是我爸我妈一定要借啊。”张就着急的说,“我说什么他们都不听。” “其实这事很简单。”张龙说,“现在你是你们加工厂的法人吧?没你签名盖章,谁都拿不到钱的。抵押借款以后,你就把工厂的印章拿到手里,你爸妈怎么说,你也不要管,咬死不签名,钱就过不去。” “压力太大,我怕顶不住。”张就苦着脸说。 “你就说这是我的主意。”张龙说。 “这个……”张就心想我把你老人家的名字搬出来,只怕被骂得更厉害,说不定还要吃一顿竹笋炒猪肉,家里那块老毛竹板子,可是许久未开张了,这时候再吃一顿,它是快慰平生,张就的脸摆哪里去? “如果你父母罗嗦,那就给他们看这个。”张龙拿出一张纸来。 张就一看,却是一张银行开出的资金证明,上面的数字是……六十亿。“这,这!”张就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资金,吓得目瞪口呆。 “你看到了吧,人家黄老板的资金多雄厚啊。你们家那几千万,对人家什么都不算。”张龙说,“这就好像楚河汉界两军对垒,几十万几十万的大打,你不过是一个小诸侯,领着几千兵马,随随便便就让人一锅端了。要是人家胜负未分,那还好说,现在黄文斌都把张利国围起来唱十面楚歌了,你还来凑热闹,这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可是家族里这么多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张就还是有顾虑,这种事情真做出来,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从小到大都一起玩一起做生意的亲戚,忽然间要恩断义绝,这个压力实在太大了。 张龙哈哈大笑起来,“小就啊,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家族里支持张利国的是少数,反对他的才是多数!你看看张然和张阳辉这段事情请了多少人吃饭唱歌,这些人,全都是支持我们的!” “可……可是黄文斌是来抢我们张家产业的坏蛋。”张就还在做最后的抵抗。 可是这个抵抗是如此的衰弱,张龙轻易的粉碎了它,“黄老板已经承诺过了,他不做神弓集团的董事长,如果张利华身体可以,就让张利华做,如果张利华身体不行,就由我们张家推选。” 他还再加了一把火,“我们省城张家,这一代有出息的没几个,自己开工厂还做成功的就更少了,只有你们这一支有经验。到时候张利国下台,你父亲很有可能当选神弓集团的董事长!” “这怎么敢想呢,我们家是远支呢,再说还有那个什么……”张就口上这么说,可是脸上的表情已经把他出卖了,他想得要死!如果他父亲当了董事长,他就是太子爷,从此逍遥快活,谁都比不上。张照的威风,他可是羡慕很久了。 张龙微微一笑,这话他都不知道对多少人说过了,理由当然各有不同,有的说血源最近,有的说能力最强,还有的说素有威望,连年纪最合适都搬出来了,听得个个都居之不疑——就算证据再薄弱,只要人愿意相信,他们就会相信。 在张龙和张然张阳辉的努力之下,张家投诚的人真的超过了半数,不管里面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可是风潮已成,张利国就只能做他的孤家寡人。就算张家的人再怎么讨厌黄文斌喜欢张利国,他们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全副身家投入到一场必输的战斗中。二没有了股东和家族的支持,张利国的筹款能力就大打折扣。横在黄文斌和神弓集团控制权之间,只有最后一道难关了。 第四百八十四章. 判决 省城的新闻媒体一向不怎么去法院,影响小的案子,旁人没兴趣,影响大的案子,又要讲和谐,宣传部会发个通稿,大伙儿照登就是了。偶尔有些杀人犯伏法或者贪污犯宣判,也就只有社会版的记者会去看一看。 可是今天就不同了,大批记者蜂拥而至,把光明区的区法院塞得满满的。区法院当然不敢擅专,立即报告了上头,上头立即指示不要把记者们放进去。本来呢,不放人进去的理由是很多的,比如没有事先预约啊,不是双方相关当事人啊。 可是区法院事先得了另一边上头的吩咐,打电话的时间稍微拖延了那么一会儿,而且这又是公开审理的案件,没道理拒绝记者入内。而且法警们人少力弱,也不会和无冕之王较真,一不小心,就让记者们全进去了。 法律的威严,那是对体制外的事,体制内大家只论权力和级别,谁也别想对谁摆出威严来。省城的传媒都是官办的,这时候来的,更加是有编制的正牌记者,还有不少是主编副主编。 有些省里面的大报纸,级别本来就和光明区差不多,来个主编副主编,那是要区长出来接待的。法院院长都不敢得罪,下面的人就更不敢放肆了。所以区法院这差事没办好,上头也不能怪罪,谁叫体制就是这样的呢。 法官刚坐上主席位,就是一阵卡擦卡擦的拍照声,被闪光灯闪的花了眼,他敲了敲木锤,说了声:“肃静!”然后那帮记者就把相机调成静音,闪光灯却没关,照样拍照,法官也没法子,品级比不上人,说话就没底气,只好当看不见。 接下来就是例行的程序,传两边当事人上庭——这其实是两案合一,先有蔓莎服装告神弓集团不履行协议,然后又神弓集团告蔓莎服装要求取消协议,两边说的基本上是一件事,为了节省法庭资源,所以两案合一,一起审理。 这只是表面说法而已。真正的要害在于,黄文斌是在光明区法院起诉,而张利国是在市中院起诉。华夏采取的是二审终审制度,在下级法院判了,当事人不满意,可以上诉到上一级法院。区法院的上一级是市中院,两院都在市委管辖之下,对这案子的看法,最多就是中立。 但如果在市中院初审,二审就要放到省高院,省高院可就在省委的管辖下了,一向不怎么给市委面子的。孙雪峰对于黄文斌的助力,在去法院是法院很大,到了省高院就小了。所以张利国要跑到市中院起诉,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至于这案子究竟应该由哪一级法院审理呢?其实并没有一定之规,通常小事由区法院来审理,大事由中院审理,可什么是小事,什么是大事,又全看上位者的心意。两个公司之间的一纸协议要不要履行,能不能强制履行,看起来是小事。但要是牵涉到几亿十几亿的资金来往,十几万人的工资饭碗,这又是大事了。 结果这一次还是黄文斌赢了,中院想来想去,两边都不敢得罪,还是扔给下边算了。至于官司总会打过来,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能拖一天是一天,说不定两边打着打着,张利国和黄文斌哪一个忽然死了呢。就算没死,有了这么一段时间缓冲,也好想个办法躲开去。 张利国漏算了这点官僚习性,就此输了一局,官司在光明区法院开始审理。 两边当事人上了法庭——当然不是张利国和黄文斌,而是神弓集团和蔓莎服装的代表律师团。法官再问了一遍:“你们两边不如先调解调解,看看能不能达成一致。”这倒不是推诿,所有的经济纠纷,就算是非分明,照例都是要调解的。要是那些不懂法律的普通人,调解的时候说不定就要吃个亏。不过黄文斌和张利国谁也不缺钱,找的都是大律师,自然不会上当。 调解来调解去,双方用法律条文交锋了一番,连法官都没怎么听懂——这事也不奇怪,基层法官事务繁忙,哪里有这么许多时间去研究法律条文。华夏的法律都是人大搞出来的,从来不参考法官的意见,又语焉不详,经常来个“除法律规定的其它情形外”,除了参加制定法律的,谁知道都有哪些情形啊! 大律师们有的是人脉钱和时间把新出的法律弄清楚,自己弄不清楚,还可以去请教人,很多人都是可以直接去人大问制定法律的人,究竟这一条条是什么意思,中间的界限在哪里。可是基层法官哪里有这个条件,只能自己琢磨,一忙起来甚至都没时间去看。平时那些小纠纷也就算了,现在碰上这种大事,那点学识就不够用了。 幸好华夏的法院,学东西永远只学一半,虽然也有法庭,也有法官,站在审判席上似乎威风凌凌,传证人传证据问完被告问原告,其实压根就是无用功,真做主的是合议庭,那些证据证言都早已审议过,怎么判也早就说好了。 所以法院分外讨厌忽然提出新证据的,还有就是法庭翻供的。新证据也就罢了,顶多不予采纳,翻供可就讨厌了,照例是一定要重新考虑的。他一个人翻供不要紧,背后多少人要彻夜加班啊。 又幸好,这是经济纠纷,情节也很简单,没什么可以争辩的地方,只是对适用哪一个法律看法不同。可是两边都是大律师,弄出什么幺蛾子来也不奇怪。调解不成,接着就是正式开庭审判,法官提心吊胆,生怕两边提出什么新证据。 再幸好,两边摆事实讲证据,说的都是老一套,没什么新意。法官总算是松一口气,这下可就轻松了,只要按照合议庭的意见判就是,谁也不能怪罪他。 蔓莎服装和神弓集团的纠纷,其实一清二楚。蔓莎服装和神弓集团几年前签订了一个协议,可以互相入股,现在蔓莎服装要求履行协议,神弓集团不肯。对于协议的真假,因为蔓莎服装提出来的证据很确实,神弓集团也没法子否认。 不过神弓集团的律师说了,这是好几年前的协议,现在早就已经时移世易,连董事会都换过两茬了,股东也已经变更,协议已失去效力。蔓莎服装的律师就反驳说,董事会换了就换了,压根没关系,入股的事情是股东会批准,股东会不管换没换人,都是那一个,何况神弓集团的股东会压根没怎么变。 然后神弓集团的律师说我们股东会去年通过了决议,原则上不在接受新的古董。蔓莎服装的律师就说你们的原则关我屁事,协议上已经给了入股的权利,那就是双方的事情,不是你们单方可以毁约的。 这就要说起股份有限公司和有限责任公司不同,有限责任公司虽然也可以使股份制,不过股东可以排他的,其他股东不同意,新的股东就进不来。股份公司就不同了,它是可以公开募股的,募股协议一旦签订好,股东同意了一次,以后就算变卦也没用。 神弓集团的律师又提出他们不愿意履行协议,宁愿赔钱。蔓莎服装的律师当然说我不要你赔钱,就一定要履行协议。在这种情况下,法院从维护社会公义处罚,一般是要支持继续履行合同的。 神弓集团的律师就出示了一封求情信,上面是好几百个签名手印,都是神弓集团属下工厂的工人弄的,都说只有张利国才能保证神弓集团运行平稳,蔓莎集团不知是个什么东西云云。 这样的东西如果事先说好,法院认可,那就是舆论利器。可法院不认可,那就什么都不算。蔓莎服装的律师也拿出一封信来,却是神弓集团的股东们写的,一致要求黄文斌赶紧给神弓集团注资。从股份来说不算多,可是从人数来说,真是密密麻麻一大堆。 双方表演完毕,这就到了宣判的时候。本来不应该当庭宣判的,可是谁也不敢继续拖延下去,光明区法院的人如坐针毡,不论是省政法委还是市委,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庞然大物,夹在中间很难做人。 那就只好完完全全按照法律来判,可是区区一家基层法院,怎么知道完全按法律是怎么判呢。判词斟酌又斟酌,还是担心有问题,请示上级法院吧,又语焉不详。本来很简单的条文,被律师们引经据典一说,光明区法院上下都觉得模糊起来。 到底哪一边是对的啊!这是光明区法院经济庭上下的共同心声。 法律不清楚,那就要考虑社会公义和舆论影响,神弓集团要是好好的,你黄文斌持枪凌弱仗着钱多硬要入股,那是黄文斌不对。可是张利国把神弓集团弄得一团糟差点破产,还把自己亲生弟弟撞到重伤,这就是张利国不对了。从感情上来说,就是你张利国搞出这么一大堆事情来,才闹得大伙儿这么为难,不搞你搞谁! 既然有了定计,那就要立即宣判,免得夜长梦多,万一张利国又搬出什么大神来,压力就更大了。还不如早点宣判,张利国一上诉,案子就到市中院了,不用他们区法院为难。所以法官当庭宣布了判决结果。 “本庭宣布,蔓莎服装与神弓集团入股协议纠纷一案,判决如下:神弓集团应履行和蔓莎服装达成的入股协议。” 第四百八十五章. 张利国的应对 法官的宣判一出,法庭上顿时大哗。 “黄文斌可以入股!” “张利国惨了!” “黄文斌真的会入股吗?” “那还有假的,人家准备了六十亿呢。” “六十亿?我操!神弓集团值不值六十亿啊?” “不知道,应该差不多。” “这是真的要打包买下来啊?” “是不是真的啊,黄文斌才发达几年啊,能拿出六十亿来?” “黄文斌不行,人家背后还有人呢。” “丁六根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肯定是假的吧。” “真的,我有个在工商银行当副行长的朋友,他说绝对是真的,黄文斌真有那么多钱,还是现金呢,全部都立即可以拿出来用。他们几家银行为了争这笔现金存款,都快打起来了。” “我操,还真有六十亿啊,这么多钱从哪里来的?” “这我哪知道,人家黄文斌有办法呗。” “难道黄老板的背景不止丁老板一个?” “也说不定是丁老板勾搭上什么大腿了。” “对,这更可能。哇,丁老板本来就是外贸行业领军人物之一,现在又勾搭上了不知那里的大腿,六十亿说拿出来就拿出来,再收购了神弓集团,这下子可是外贸行业无可争辩的第一了,就算不限制外贸行业,也算是最顶尖那一拨。” “人家本来就是最顶尖那一拨。” “谁跟你说省城了,我说全国。” “胜负未定呢,人家还可以上诉的啊,现在就庆祝省里太早了吧。” “上诉有个鸟用,这种判决肯定是和市中院商量过才这么判的。没有新证据,绝对不可能改判,这又不是刑事案件还可以减刑,履行就是履行,不履行就是不履行,张利国这回输定了。” “本来就是张利国没道理。” “当时要是在市中院初审,省高院终审,还有一线生机,可惜张老板头一步就输了,这就叫做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张老板威风一世,接任董事长的时候,隐隐还超过了丁六根,没想到今天居然落了这个下场。” “张利国在省里有人,说不定能翻盘呢。” “翻盘了又怎么样,你没看那封股东写的求情信吗,上面可有不少张家的人。连张家自己都这样了,说到底张利国的股份也不过三成多一点,股东会全体反对的话,他怎么可能继续当董事长呢?” 听着这些议论声,黄文斌心情也颇为轻松,自从拿了蔓莎服装,谋划了这么久,一步一步煽动民意,设下陷阱,用六十亿资金吓退各路诸侯,剪除张利国的羽翼,终于要到大功告成的阶段了。现在连最后的法律障碍这最后难关都过了一半,只要再经过二审,就可以尘埃落定。 至于二审会不会出问题,现在当然说不定。但是只要孙雪峰不改变态度,那么法院就只能按照法律来判。按照法律,黄文斌就赢定了。当然,这世界从来都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张利华被抓到纪委眼看就要倒霉了,让黄文斌翻出一本破笔记本来,找了个电话号码打过去,这就翻盘了。 张利华只有一个笔记本一个号码,张利国资源比张利华多十倍,说不定有十个笔记本十个号码,就算请出来的人地位不如张利国的本家张金河,十个打一个,黄文斌也受不了。可是这种事又没法子预防,只能消极等待,让黄文斌很是无奈。 这样的日子总算是要到头了,不论张利国有什么后手,这时候都应该拿出来了。拿出来了,黄文斌才好面对,就算再怎么困难,至少知道敌人是谁。不拿出来,日思夜想的更是一种折磨。当然,张利国没有底牌乖乖认输更好,但是这怎么可能呢。料敌从宽,黄文斌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不论来的是谁,都要被狠狠咬一口,不及时把手缩回去,黄文斌就要把他的手给咬掉。出动了上百亿资金,谁想查收,就要接受这一百亿的反弹。 坐在最前排的张利国站了起来,转过身对记者们发表演说,“各位新闻界的朋友。”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其实这这不合规矩,法官只是宣布了判决,还没有说退庭呢,商立国虽然是当事人,但他没有坐在前面,而是委托了律师做代表。现在这么大声说话,就是搅乱法庭秩序,庭长完全可以让法警把他赶出去。 当然庭长是不会这么干的,张利国怎么说也是一个具有巨大影响力的亿万富翁,和省政法委又有特殊关系,要不是黄文斌这边有市委帮忙,区法院就要冒天下之大不韪判决协议无效了。这时候判决刚下,张利国心情肯定很糟糕,要说几句话,庭长也就当没看见。 “这不是过初审而已,”张利国说,“区法院不懂法律,中院肯定不至于如此。我们会立即提出上诉,并要求中院暂时中止协议执行。等到中院判决下来,自然会水落石出,河清海晏。黄文斌想要持强凌弱,仗着自己有两个臭钱就想胡来,是绝对不会成功的!” 黄文斌泪流满面,居然,终于,被人说有两个臭钱了,这话还不是普通人说的,是一个亿万富翁说的。一场穿越,终于没有白费。 “今天下午,我会以神弓集团董事长的身份,要求召开股东会,紧急商讨这一次非法判决的因对方案。股东会之后,我会做出一份特别声明,希望各位新闻界的朋友光临,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很好的交代。” 最后一招终于要出手了吗?也不知道张利国会怎么办,股东会上面对张利国风向不利,就连张家内部也有不少反对声音。可是他毕竟是董事长,又是张家的长子嫡孙,占着正统,自己手里头有三十几的股权,另外再拉上十几点,就可以占据大多数。他能不能做到,黄文斌也不清楚,姑且算他可以做到吧。 但是他能够写出什么样的声明来呢?一纸声明,又如何挽得住张利国现在的颓势? 股东会很快就召开了,因为早有准备,倒是冠冕堂皇,气势十足。张利国租下了市中心最大的五星级酒店,公告天下要开股东会。隔着十几条街,就有路牌指示着股东会的召开地点,到了酒店附近,还有专人指路。进了酒店大堂,处处都是神弓集团的标志。 黄文斌站在酒店大堂里感慨万千,前一阵子她想要租下五星级酒店做西施苹果汁发布会,这酒店推三阻四的就是不答应,黄文斌出双倍价钱都不行。神弓集团要开股东会,酒店不但给优惠,还全力配合,这就是底蕴的差别。 不过这个充满底蕴的神弓集团,很快就要落入自己手中了,所以底蕴不底蕴的,始终敌不过金钱,黄文斌想,下一次再找酒店经理,他们应该不会不识趣了吧,要是真不识趣,那就干脆把酒店买下来。反正酒店这一门生意,也算是很好的投资,就算房地产不行了,酒店还是很好做的。 一边想着,黄文斌就进入了会场,几个保安想要阻挡,被黄文斌的保镖挡住了。其实黄文斌不必这么做,他是神弓集团的正牌股东,有好些丧失信心的小股东把神弓集团的股份卖了给黄文斌,因为是股份制公司,这种股票交易不用股东会批准,其他股东也无权否决,所以黄文斌来开这个会,理直气壮。 但是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对保安解释,当然更不适合跟保安争执,最合适的处理手法,就是当作保安不存在,直接御敌于国门之外,让保镖把他们拦住就行。这些酒店的保安不过拿着两三千工资,当然也不会出死力,被专业保镖堵住,动都动不了。 黄文斌看了看,坐到了前排正中间。这里是超过1%股权的大股东的位置,黄文斌手里的股份不多,还算不上大股东,可是又有谁敢提这件事,来参加会议的股东们,都忙着和黄文斌打招呼套交情,就连黄文斌没联络过的张家人都不例外。大家都明白,这人年纪虽然很轻,但已经非常接近于把神弓集团抓在手里了。 黄文斌随意的和这些人交谈,现在是拉拢人心的好时机,可是黄文斌的心思却不在上面,一心琢磨这张利国会怎么回应——其实黄文斌自己也知道,他几条渠道都没打听出消息来,上辈子也没有相关的事件发生,现在琢磨什么用都没有,可就是忍不住去想,没法子集中精神应酬股东们。看来张利国真没说错,黄文斌心想,真要练一练养气功夫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事愈大,心愈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才够气势够风度。 股东会之后,黄文斌就把什么气势风度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张大了嘴合不拢,这张利国的应对手段,真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各位。”张利国站在主席台上,宣布了一项非常重要的人事任免,“我张利国对不起大家,误信奸人,中了圈套,导致神弓集团银根紧张,今天又输了入股权的官司,所以我决定,辞去神弓集团总经理的职位。” 第四百八十六章. 新任总经理 这当然不是张利国投降认输了,他兼着董事长和总经理两个职位,这时候只是辞去总经理,却没有辞董事长,显然只是做个姿态。而且张利国还有下文,他叫出一个少年展示人前,“我的总经理职位,由张马克继承。” 有那么一瞬间,黄文斌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张利国让张马克当神弓集团总经理?这是开哪门子玩笑?可是张马克就站在那里,穿着一套可笑的土黄色西装,神色有些紧张,“大……大家好,我是张利华的儿子张马克。” “张马克将会担任神弓集团的总经理。”张利国再说了一次。 张马克现在多少岁来着,十六还是十七,这么年轻居然就当大集团的总经理了。黄文斌虽然是穿越回来的,居然被这家伙比下去了。为什么要穿越到大学毕业呢,要是早几年的话,就可以刷出成就来了。 不对,早几年的话他还在读大学呢,要是读大学之前,年纪也比张马克大。要是回到十六七岁,那正在读高中,如果提出不读书要去做生意,肯定被父亲打死。更重要的是,重生回去再考一次高考,还真不一定能考得比以前分数高。就算能考,黄文斌也不会去考,实在是太痛苦了。 张马克就算十六岁成了总经理,二十六岁的时候也未必能坐拥百亿现金。现在张利国不止四十六岁,还要为几亿的现金发愁呢……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还是考虑一些更现实的问题,张利国这是在想什么?张马克又在想什么?这两人怎么会勾搭起来的? “我儿子张照有精神问题。”张利国说,“我作为一个父亲,没有好好关心他,教育他,导致他的精神问题越来越严重,最后铸成大错,把我最亲爱的弟弟给撞伤了,我很惭愧,无地自容。” 喂喂,张利华什么时候变成你最亲爱的弟弟了?黄文斌分明记得,那一次是张利国找人陷害张利华,想要把他陷害入狱,没成功被张利华反击,然后张照才把张利华撞了。难道陷害入狱是张利国爱弟弟的方式吗?也太虐恋情深了吧。 “我当时太震惊了,没有第一时间解释清楚,造成了我们兄弟之间的误会。”张利国说,“还被外人利用来做借口,四处散播谣言,妄图收购我神弓集团,险些筑成大错。现在想起来,真是不堪回首。” 误会什么啊,张利国抢了张利华的股份,这难道是误会?张利华想要利用入股协议把神弓集团拿到手,这就更加不是误会了。至于张照把张利华撞成重伤,要说误会你得看张利华肯不肯答应啊。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张利国说,“我和利华已经当面说清楚,解除了误会。所谓兄弟庙于墙而御外悔,现在我们已经和好,那些居心叵测的外人,更加无机可趁。我们神弓集团依然坚如磐石!” 所谓居心叵测的外人,那说的肯定就是黄文斌了。所以这算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忙死忙活给张利华报仇,现在他背后给黄文斌一刀。果然生意场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 “为了表示我们张家兄弟团结一心,我任命张马克为神弓集团总经理,主持神弓集团内外一切工作。我自己退居二线,只在必要的时候给年轻人护护航。”张利国说,“本来我是打算让利华来做总经理的,可是他身体实在不好,不能胜任这么繁重的工作。马克年纪虽然很轻,但是能力很强,正在美国读书,英语很流利,对我们外贸生意作用很大。” 真没想到张利国可以摆低姿态去和张利华道歉,还求得了张利华的原谅。张利华的真实心意还不知道,张马克可是切切实实的站在张利国旁边,看他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也不知道被张利国灌了多少迷汤。 “而利华也会用他得全部力量,来帮助神弓集团度过难关。”张利国拍了拍张马克。 张马克拿出一张支票来,高高举起,“这是我父亲筹集到的资金,一共二十亿!” 从张利国进来说第一句话要辞去神弓集团总经理开始,神弓集团的股东们就震惊得不轻,个个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显然没人事先得到消息,白白错过了好多捧哏的机会。直到张马克拿出这张二十亿的支票,大伙儿都忍不住了,纷纷发问。 “二十亿?” “这怎么可能?” “二十亿资产我信,可是二十亿现金?” “张利华有这么多钱吗?” “是不是骗人的?” 当然不是骗人的,张利华当然有二十亿现金,黄文斌知道得清清楚楚,张利华为了收购神弓集团,准备了二十多亿现金。后来张利华受伤入院,这些钱就落入了张利华老婆儿子手里。他们业务不熟,可能受了点损失,只剩下二十亿。 张利国也说:“钱绝对是真的,这里是银行出的证明,大家可以随便传看。”他拿起一叠资料,交给旁边的秘书,秘书也在发呆,被张利国推了一把才醒悟过来,拿起资料散发下去。 下面顿时混乱一片,大家都抢着看资料。“不要急,人人有份,人人都有,我印了两百份呢。为了不让某些人打听到消息,我和马克可是亲力亲为,亲自复印了这些材料。”张利国继续说,“总之呢,我们神弓集团已经完全摆脱了资金紧张的局面。有谁想用资金问题来卡我们脖子,是完全不可能的。” 议论声更加大了,“我操,好像是真的!” “还真是二十亿!现金!” “现在钱真他妈不值钱,先是黄老板的六十亿,连张利华都能拿出二十亿来。” “不过这二十亿有什么用啊,人家有六十亿呢。” “至少可以保证神弓集团不会因为资金链断裂破产。” “什么时候也没说会破产啊,真不够钱了还有黄老板呢。” “现在就用不上黄老板了嘛。” “可是黄老板赢了官司,照样可以注资啊。六十亿对二十亿,人家有三倍优势。” “原来黄老板说一定要入股,一个是因为张利国儿子把张利华撞了,他要给张利华报仇。第二个是张利国胡作非为,闹得神弓集团要破产。现在两个理由都没有了,张利华已经和张利国和解,还拿出二十亿来,神弓集团转危为安,黄老板岂不是师出无名?” “这事能这么简单吗,人家好容易筹集了六十亿资金,还打赢了官司,眼看就要把神弓吃到嘴里,这时候叫人停手,可能吗?” “还没打赢呢,中院还要二审。” “二审张利国也拿不出新证据啊。” “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张利国赢了吗?” “也不能说赢了吧,黄老板六十亿砸下来,他还是挡不住啊。” “不对,张利华都能筹集二十亿,张利国起码也有这个数吧。” “那也才四十亿啊。” “张家三兄弟呢!还有张利民啊。” “三英战吕布!一人二十亿!” “他们有这么多钱吗?” “每人二十亿,这是往少里算。神弓集团有了张利华的二十亿注资,肯定没有破产危险了吧。没有破产危险,神弓的股票就没风险了吧?没风险的话,上百亿资产,生意又这么好,怎么也得值个五六十亿吧,光是把股票抵押出去,就能筹措不少。张利国手里有35%的股权,按照六十亿算,这就是二十亿了,何况张利国还有许多其他资产。张利民手里是12%,那也有六亿多了,他手里也是大把资产,凑十几亿出来不难。” “不难个屁,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懂,张利民手里压根没什么钱。十几亿肯定没有,最多也就是十亿。” “十亿那也不少了,三兄弟凑个六十亿不难。” “惨了,这下子不知道谁输谁赢。” “那有什么惨的?” “我投靠了黄老板啊,要是张利国赢了,以后我还有活路吗。” “你傻啊,大股东打起来,小股东才得益啊。大股东不打架,我们才完了。”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啊,这下子可有好戏看了。” “看个屁,赶紧趁现在还没打起来,赶紧卖股票。” “我才不卖呢,肯定要待价而沽,等到战况最激烈的时候,才能卖最高价。” “嘿嘿,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几十亿的资金飞来飞去,一不小心股权被人稀释了,你那点股份还值钱吗?黄文斌打六十亿进去,张家三兄弟打六十亿进去,那就是一百二十亿的股本,你那几百万股还算什么。” “操,被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卖股票了。” “那还用说。” “可是卖给谁啊?两边谁会赢啊!” “谁会赢关你屁事,卖给出价高的啊。” “以前黄老板答应了我,只要我把股票借给他,等他控股完成以后会退资恢复原来的股权,他只要占了张利国那份就行。可现在黄老板和张利国都不知道鹿死谁手,我要跟谁达成协议啊?” “哎,原来看着黄老板赢定了,谁知道张利国还有这一手,现在又是胜负未分了。” 第四百八十七章. 妥协 胜负未分?这可不见得。黄文斌筹集的资金,从来都不是六十亿,他的真实资金,是一百亿,六十亿只是拿出来吓人的数字罢了。为什么黄文斌坚持一定要拿到一百亿,有百分之百把握才发动这惊天一击,就是怕发生什么意外。 现在意外果然发生了,还是黄文斌绝对没想到那一种。张利华筹集的资金居然被张利国用了起来。不过这又怎么样呢,张利国根本赢不了。上辈子张利华用二十多亿就赢了张利国,说明张利国筹集资金的极限也就是在二十亿左右,加上张利华的二十亿,一共也就是四十亿。 张利民的筹资能力更加弱,满打满算也就是十亿左右,而且他被排挤出神弓决策层,满腔怨气,会不会帮忙还是未知数呢。就算张利国低声下气求张利民回来,张利民不计前嫌真回来了,那也只是五十亿而已。 再加上张家其他人,也是三心二意的,不可能全力支持。就算出尽全力,顶多也就是二十亿,这也不过是七十亿而已。还有其他股东,如果张利国会魅惑术的话,这些股东起码能够筹集五六十亿,不过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人家为什么要放弃自己生意,把全副身家拿出来帮张利国?黄文斌估计,神弓集团的股东们能拿出十亿来,已经是张利国祖坟冒青烟了。就算张利国祖坟冒两次青烟,股东们拿出二十亿,这也不过是九十亿而已。 黄文斌有一百亿,稳操胜券。 但是还要搞清楚一点,张利华怎么会忽然间转变态度?或者说,他是不是真的转变态度了?他被张利国谋夺股份,要不是及时发现,连钱都拿不回来。后来又差点被张利国陷害入狱,好不容易脱身,就被张利国儿子撞成重伤,差点死了。两个人可以说是仇深似海,怎么就忽然和解了? 股东大会很快就完结了,不过股东们都没有离开,当然不是为了之后吃那一顿饭,大家都在打听消息,特别是张利国和张马克身边,密密麻麻围了好几层的人。黄文斌身边也不少,个个嘴巴动个不停。 这时候张利国走了过来,“黄老板,有些事情,我想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那当然好。”黄文斌说。 来到一个小房间,把其他股东全不挡在外头,房间里面只留下张利国,黄文斌,张马克三人。张利国亲自给黄文斌倒了一杯茶,“黄老板,你的能力我是很佩服的。这一次能够掀起如此大的风浪,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这算什么意思啊?黄文斌按照惯例谦虚一下:“不敢当。” “其实你距离成功已经很近了,只是没想到我们张家还能团结起来吧。”张利国拿出银行证明摆在黄文斌面前,“张利华拿出了二十亿,我身为大哥,怎么也能凑出三十亿,再加上其他人,很容易就可以超过六十亿。” “你的筹款能力最多就是二十五亿。”黄文斌说。 张利国一惊,他这段时间想尽了办法,果然只筹集到二十三亿,其实连二十五亿都没到。看来这个黄文斌在自己身边,真的有一个很高层次的消息来源。究竟是谁呢?张利国筹集资金是从很多渠道分别进行的,汇总起来的数字,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要说黄文斌把张利国筹集资金的所有渠道都监控了,张利国是打死都不信的,那就只有这寥寥几人可能泄密了。 这几个人都是张利国亲信中的亲信,心腹中的心腹,可要说谁真的能够绝对信任,张利国一个都想不出来——徐正祥比这些人更加亲信更加隐秘,可还不是投到了张利华的手下,帮着黄文斌骗了张利国二十亿。 深呼吸……平心静气……张利国稳定了一下情绪,微笑着说,“我的筹款能力多少,可不是现在能看出来的。只要我全力发动,别说三十亿,就算是六十亿,也不是问题。更不要说我还有这么多兄弟子侄。” “把神弓集团整个卖了就有六十亿。”黄文斌说。 “我神弓集团肯定不止六十亿啊,史……”张利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管怎么说,神弓集团始终都是我张家的。我们再斗下去,最多也就是两败俱伤,说不定让别人捡了便宜去。黄老板你筹集了这么多现金,财务成本也很大吧,要是不能及时还回去,贷款成本得增加多少。不如我们互相做个妥协。” 黄文斌的贷款成本还真没多少,但是张利国提条件,也不妨听一听,“妥协?” “我儿子撞了利华,是我不对,是我管教无方。”张利国诚恳的说,“还有上次我想把张利华陷害入狱,更加是我不对,是我猪油蒙了心。我会负起责任来,现在就把总经理交给马克,等利华好了,我再把董事长的职位给他。马克虽然能力强,年纪毕竟太小,做总经理已经有些勉强了,做董事长太惊世骇俗。” “其实我应该做董事长的。”张马克说,“董事长只看股份多少,做总经理才看资历。” “以后你大把时间可以做。”张利国慈祥的说,“张家下一代,就是你最有出息了,不给你做难道让张照做吗。你父亲现在还年轻,等身体好了,起码能做十几年。你在这段时间增加多些工作经验,等你爸不想做了,就轮到你做。那时候你才三十几岁,足足可以做好几十年呢。” “我一定会努力工作,不会辜负伯父的期望!”张马克干劲十足。 黄文斌就哭笑不得,这张马克还真想大干一场呢,可是他这种没任何工作经验的年轻人,忽然做总经理,下面的人怎么会服气?神弓集团上下层层叠叠,架构复杂,黄文斌这个穿越者都觉得头疼,别说他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贸然进去,被人玩得渣都不剩。张利华要是还有理智,怎么会让自己儿子做这个位置?还说说他反对过了,但是张马克不听? “黄老板。”张利国说,“当时你给孙书记说的两个条件,我都给你办到了。” “啊?”黄文斌一时忘记自己说过什么了。 “第一,给张利华赔礼道歉,第二,接受入股。”张利国说,“我都已经办到了。” 黄文斌一想好像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当时黄文斌以为张利国是打死都不会照办的,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能屈能伸,一点面子都不要,还让张马克来做总经理。这就麻烦了,要是孙雪峰不在支持黄文斌,市中院只受到政法委的单方面压力,会怎么判决可想而知。 不过这也是最坏的情况而已,孙雪峰上次和张利国说要他接受条件,张利国没答应,已经是大大的得罪了孙雪峰。这时候再来答应,只能算是亡羊补牢,孙雪峰会不会原谅,还要看黄文斌有没有出力。 “的确,你都已经办到了。”黄文斌不置可否,“既然目的达到了,我也应该撤退了。” “那当然不行。”张利国说,“黄老板急公好义,筹集了六十亿资金来帮利华,这财务费用也不小。不给足补偿,黄老板可不就亏本了吗。我们神宫集团对港口真的很有兴趣,可以和黄老板签订一个合同,只要黄苹果贸易公司那个港口建好,我愿意用三十亿买下来。” 三十亿吗?其实张利国自己还有黄苹果贸易公司49%的股份,三十亿买下来的话,那就是给了黄文斌十五亿,也不算少了。从开始策划到现在,黄文斌贷款利息啊收买花费啊之类加起来大约是十二三亿,十五亿的话就是赚了两三亿。和投入来算不成比例,好在时间短,按年算的话回报率不算差。 “当然是分期付款,就算是神弓集团,也没有办法一下子拿出三十亿现金来的。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可以立即把黄苹果贸易公司的49%股份交回给您。”张利国又说,“只要十亿现金就可以了。” 十亿?张利国是花了二十亿现金才拿到的这49%股份,现在只要十亿就还给黄文斌,也就是说,黄文斌白白赚了十亿。更重要的是,把股份还了回去,那三十亿可就是黄文斌一人独享。也就是说,张利国花四十亿买了一个港口。扣掉港口的建设费用,和这一段时间的财务费用,这一个项目黄文斌赚了二十多亿。 二十多亿!就算把神弓集团买下来,也不一定能赚这么多钱啊。就算是分期付款也好,二十多亿的分期也相当于二十亿现金了,特别是神弓集团的借款,如果黄文斌不相等,可以直接卖出去,保证有人肯接盘。 这下子可怎么办?要不要妥协呢,真是为难。这里面不会有什么陷阱吧,张利国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啊?难道他真的认输了吗?先让总经理,再让董事长,张利国就此退休,回家吃自己?他可是神弓集团几十年的太子爷,好容易登上董事长的宝座,没两年就让一直看不起的弟弟赶下台,他真的能甘心吗? “我要先去见张利华大哥一面。”黄文斌说。 “请便。”张利国说,“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第四百八十八章. 张利华的理由 张利国似乎成竹在胸,一点都不怕黄文斌见到张利华,难道这不是张利国私下收买了张马克?如果是这样的话,张利华做事也太不对了,就算改变了主意要相逢一笑泯恩仇,好歹事先说一声啊。黄文斌可是四处宣扬给他报仇来着,忽然被这么背刺,很丢脸的啊! 来到医院,张利华已经搬到了一个单人病房。市第一人民医院病房一向紧张,连走廊都塞了不少人。这单人病房当然是特权者独享,普通人进不来,再多钱都不行,只有那些有关系的和老干部才能住。 “张大哥。”黄文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来了。”张利华从病床上坐起,把身上几个探头拨开,旁边的几台机器立即发出报警声,一个护士赶紧来扶,张利华挥挥手让她走开,“你先出去吧,我和黄老板有重要的事情说。” “你的数据还不稳定,要24小时检察。”护士争辩说。 “你在外边等着呗,我还能说着说着话就死了不成。”张利华说。 “你不要趁我不在就吃肥猪肉啊。”护士又说,“对你恢复不好。” “有你这么罗嗦的吗!你又不是我老婆!”张利华大怒,“快出去!” “我在外面,你有任何不舒服就按铃。”护士还是不放心。 “出去。”张利华说。 等护士出去了,张利华立即打开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一个保温盒,里面一阵热气散开,露出热腾腾的几块白煮猪肉来,每块都有三四两重,散发着强烈的肉香味。肥肉晶莹剔透,瘦肉鲜红润滑,张利华拿起筷子轻轻一夹,就把一整块肉分成两半,显然是已经煮透了。他又拿出一个碟子,倒上酱油,夹上那半块猪肉,在酱油上轻轻一点,塞到嘴里,长叹一口气,“还是祭祖猪肉最好吃。” “这就是祭祖猪肉啊。”黄文斌感叹说,还真是挺诱人的,张马克那天去董事长办公室找张利国,就是为了给张利华弄祭祖猪肉,结果被张阳辉骂了一顿,还爆出张利国已经把张利华开除出族谱的消息来。现在张利华又吃上祭祖肉了,肯定已经重列族谱。 “是啊,这就是我们张家的祭祖肉,很好吃的。”张利华夹起另外半边猪肉,照样蘸了酱油,一口送到嘴里,含含糊糊的说,“这都是养了两年的大黑猪,从小阉了,放养在玉米地里面,随便它吃,直到三百斤才杀。煮的时候用一口大锅,整头猪一起煮一夜,才能把所有的香气煮起来。最关键的是,我们祭每年都把煮过的肉汤留下来,下次再用,祭祖几十年,这肉汤也就凝聚了几十年的猪肉精华,憋出绝对比不上,你试试。”说着他翻出另一套碗筷。 “不用了。”黄文斌现在哪里有心情吃东西。 “来试试,真的很好吃,不骗你。”张利华硬是把筷子塞到黄文斌手里。 黄文斌只好挑了一块最小最瘦的,可是一筷子下去,那肉就散了。张利华哈哈大笑,“可得小心点,这肉煮了整整一夜,已经快要化了。” 黄文斌只好小心翼翼的夹起另一块,蘸了酱油送进嘴里。可真是入口即化,肥肉好像液体一样,瘦肉完全没渣,怪不得张利华念念不忘。下次也试试这么做好了,三百斤的黑猪不知道好不好买,还有这个一次能煮一头猪的锅,那得多大个厨房? “好吃吧?”张利华说。 “很好吃。”黄文斌说。 “有时候我想着,就是为了这祭祖肉,也不能脱离家族啊。”张利华说,“要是脱离了家族,上哪里去找这么好吃的东西。黑猪好找,大厨也不难,可是这几十年的肉汤,就只有张家才有。” 黄文斌觉得这都是玄学,几十年的肉汤能有多大差别,了不起买它一千头猪,天天煮天天煮,每天煮三头,煮够一年,下的猪比你几十年用的都多,就不信肉汤不好。当然,这道理张利华不可能不懂,他也不会为了这几块猪肉就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愿望。 “你在张家受了这么大委屈,忽然间就原谅了,让我很意外。”黄文斌说。 张利华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想原谅张利国吗?我是没办法。” “没办法?怎么没办法?”黄文斌问。 “我母亲来找我谈的。”张利华说。 张利华的母亲,就是张老太太,张家老爷子的老婆,据说很贤惠,原来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在社交场很活跃。可是嫁给张家老爷子以后,就在家里相夫教子,极少极少出现在人前。后来张家老爷子得病,张老太太就开始吃素念佛,后来张老爷子去世,张老太太就住到庙里当居士了。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从不发表意见。上辈子张利华夺了张利国的位置,张老太太也是一言不发。没想到这一次倒是出来说话了。 “你被张照撞伤的时候,你母亲怎么不出来呢?”黄文斌问。 “她说没听到消息。”张利华苦笑着说。 “你相信吗?”黄文斌问,张老太太再怎么不理事,自己儿子被孙子撞成重伤,生命垂危,这种大事下面的人怎么可能不告诉她。何况后来张利国还召开全家族会议,把张利华开除出族谱了,那就更加不可能瞒着张老太太了。既然张老太太没有发表意见,那就只有一个让人伤心的答案。 “我不信。”张利华说,“她住在庙里不见外人,但我姑妈堂姐她们是经常去看的。家族里有什么事,我妈最多两天就能得到消息。我车祸受伤住院那天,我两个姐姐立即就告诉了她。可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她毕竟是我妈啊。” 黄文斌想起自己的母亲,也跟着长叹一声。他是独子,不会有父母偏爱的问题。可是多子多女的家庭,这个就很现实了。黄文斌也算是农村出来的,这种事情听得多了。不过一般是偏爱最小的,张家老太太这种偏爱长子的倒是不多见。 “所以你就和张利国和解了?”黄文斌问。 “是啊,我母亲说,我们张家兄弟再怎么闹,也没有关系。可是万万不能让神弓集团落到外人手里。”张利华说,“她是带着张利国一起来的,当着我的面,狠狠地扇了张利国两巴掌,把他打得头破血流……” “你可不是头破血流这么简单,你是差点死了!”黄文斌说。 “是啊。”张利华眼睛里满是泪水,“我差点死了,我母亲却没来看我一眼!” “这个……”黄文斌又想反过来劝解,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我父母喜欢大哥,不喜欢我,这事我从小就知道了。”张利华说,“我大哥简直就是我父亲的翻版,精明能干,思维敏捷,能屈能伸。求人的时候声泪俱下,下跪磕头什么都干得出来,渡过难关以后立即翻脸,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这次你就不怕他故技重施?”黄文斌问。 “当然怕。”张利华说,“我不想答应,可是我儿子……哎,他太年轻了,总以为自己什么都能干。张利国让他当总经理,他居然答应下来。我怎么阻止,他都不听。我母亲说了,要是我不放心,就去当神弓的董事长……张利国也表示说他可以一退到底,还会在股东大会和家族大会上正式宣布这个消息。” “还让你入股神弓集团?”黄文斌问。 “是的,他答应把他手里的股份全部给我。”张利华说,“他自己只保留5%做个普通股东就够了。协议都签好了,我母亲做的见证。张利国还说让张照呆在国外,永远不能回国,也不给钱,让张照自生自灭。话都说成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办法。” “你至少提前和我说一声。”黄文斌也觉得没办法了,只好这么埋怨。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张利华说,“你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 “这也不能怪你。”黄文斌说,“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呢?” “我的想法?”张利华苦笑一声,“我还能有什么想法。” “如果你真的原谅了张立国,我就不动手了。”黄文斌说,“如果你只是迫于无奈的话,我依然可以为你报仇。我手头可不止六十亿资金,就算加上你那二十多亿,张利国也赢不了我。” 张利华沉默半响,才摇摇头说:“你可真是厉害,年纪轻轻的居然就筹集到这么多资金,可比我强多了。我用尽全部手段,也只弄到二十六亿。”黄文斌说虽然筹集到了这么多钱,能不能把神弓集团拿下,还是未知之数。而张利华上辈子靠着这二十六亿,是成功了的。 “我已经把蔓莎服装卖给你了。”张利华继续说,“蔓莎服装附属的权益自然也全部都归你了。我在icu的时候,你在外头给我掀起这么大的声势来,逼得张利国低头认罪,我一辈子都承你的情。我母亲在,我是没有办法了。你要怎么做,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第四百八十九章. 算卦 所以到底要怎么做呢?黄文斌苦苦思索。如果和张利国妥协,就可以立即赚二十多亿,还不用多花心思,有要上法院又要注资又要抢班夺权,还要找买家出货套现。然后他们张家就可以表演父慈子孝兄弟和睦什么的,大家两便。 可是张利国这个人,张利华也说了,求人的时候下跪磕头什么都行,等过了难关,立即就会翻脸。这一次会不会也一样呢?现在下跪磕头,让出总经理,让出董事长,让出股份,还答应给黄文斌这么多钱。等渡过难关了一翻脸,会不会撕毁协议? 当然了,不论黄文斌还是张利华,都不是傻瓜,想要撕毁协议,也要看张利国撕不撕得动。比如说这股权,不去工商局办好手续,张利华肯定不会真把钱拿出来给张利国用。张利国之所以挥舞着银行证明而不是真把钱弄到神弓集团账户上,就是因为张利华还没有放弃这最后的抵抗。 还有黄文斌,就算答应了张利国的条件,也肯定是先拿到黄苹果公司的股份,再让神弓集团和黄苹果签订正式合同,规定双方权利义务不履行合同的赔偿等等,然后才会放弃自己的入股权。张利国难道真以为政法委是他家养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真要找借口,也不是没有。张利国二十亿入股黄苹果贸易公司,然后两个月不到,就十亿就卖了回去,可以硬掰说是显失公平,自己是被强迫的。但是这也很容易解决,黄文斌只要找另外一家自己控制的公司承接这49%股权就行了,再不然让丁诗诗或者丁六根来,就完全没有法律关系了。 张利国不会想不到这一点,那么他是真心退让吗?上辈子张利华抢了张立国的位置,也没看张利国做了什么。但也可能是张利国一直在暗地里筹备,黄文斌穿越得早,没看到张利国发动而已。 可要是继续把项目进行下去,又好像很困难。张利华都已经和张利国冰释前嫌了,黄文斌再硬要去收购,别人可就把他的狼子野心看得一清二楚。要是二审已经赢了那还好说,可现在还没赢呢。况且就算赢了,入股,实际控制,然后卖出套现,这都是一大堆麻烦事,最后收益可能还没有二十亿这么多。 到底应该怎么办呢?黄文斌想来想去,还是难以决断。不论怎么选择都各有好处,也不论怎么选择,都各有坏处。如果说几万几十万几百万那也就算了,这可是好几十亿的生意,一旦选错了,可能就是血本无归的下场。 既然考虑不清,那就算个卦好了。 在神弓集团的董事长办公室,张利国正在算卦。他拿着签筒,使劲摇晃,啪嗒一声,掉下一根签来,捡起来一看,居然是“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严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张利国很疑惑。 “这说明你上一签的运势还没有走完。”严大师说,“所以现在算,还是这一签。”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张利国自信满满,“危机危机,外人看到的是危,我看到的除了危,还有机。只要这一次我小心应付,抓住机会,肯定能够一飞冲天!真想早点看到真相揭开后,张利华和黄文斌那一副惊愕的面孔。” “过犹不及,这一点要牢牢记住。”严大师说,“不过,飞龙在天,过了,坑龙有悔。” “说的也是,要不是我太贪心,想着一口把港口吞下去,也不会上了这个大当。”张利国说,“要是我和黄文斌开诚布公的谈,而不是暗地里想要通过各种手段侵占黄苹果贸易公司,绝对不会赔二十亿这么多,顶多就是几亿。而且赔了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法子拿出来叫屈,谁让我先动手呢……哎,贪心不足蛇吞象。” “说得不错,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好了。”严大师说。 “但现在不同了,黄文斌居然想一下子吞掉整个神弓,比我还过分。”张利国说,“这一次轮到他要上个大当了。还有张利华也是,这家伙吃里扒外,居然勾结黄文斌来对付我,更加该死!” “天之道,损有余补不足。”严大师说,“谁对不起谁,谁做得过分,我们就来一样一样分析。这件事的缘起,是您父亲去世,遗嘱说把他的45%平均分给你们三兄弟。这是张老爷子不对,你是张家长子,为张家上下,为神弓集团做了多少事,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股份怎么能平分呢?钱房子其他财物,分多点给他们也就算了,股份应该你占大头才对。” 这话可真是说到张利国心底去了,他长叹一声,“子不闻父过,可是我父亲这事真的办得不好。要是他把股份给我,就算其他财物全部都给我两个弟弟,我也认了。”当然其他财物全加起来都没有这些股票十分之一值钱,张利国就不说了。 “所以呢,你想把张利民张利华的股份收回来一部分,这是没错的。可是你耍了手段想要吞张利华的股份,这就过了。被张利华识破以后,又低价强买了他的股份,这就是你不对了。” “我这也不算低价啊……”张利国说。 “欺人不可欺心。”严大师说,“对着别人说什么都没关系,要用易经预测未来,你就必须实事求是,神弓集团价值百亿,15%的股权,起码也要十五亿,你只给张利华八亿,这不是低价吗?” “我给了他十亿啊,不是八亿。”张利国说。 “那是加上其他财务的总金额。”严大师说,“骗别人不要紧,骗得自己都信了,还怎么用易经?易经的作用,是分析事物原理,从而预测未来。要分析事物原理,你得用真相来分析,用一些谎话能分析什么出来?” “大师说得对,这事的确是我不好。”张利国低头认错。 “但是接下来,张利华拿了钱去勾结丁六根,挖张家的墙角,这就是张利华不对。”严大师说,“如果他自己奋斗,不用张家子弟的身份拉神弓集团的客户,那我还要称赞他一句卧薪尝胆。” “没错,这是他不对。”张利国说。 “后来你设计陷害,虽然其心不正,但并无大错,因为报复恰当,只是让他入狱几年,不伤身体,不损钱财。”严大师说,“所以就算谋划不成,也对己无损。张利华辛辛苦苦,只能拿到一堆假证据,肯定奈你不何。可是你儿子开车撞人,这可就严重了。” 张利国默然无语,“哎……我英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个这样的儿子呢。”就算要撞人,干嘛要自己上,找别人去撞不好吗,反正在路上真撞死了人那也不过是交通事故,顶天三年。张照撞了张利华,让张利国受了多大的压力啊。 “你儿子虽然是一片孝心,但是采取的手段太酷烈,特别是之前还准备了精神病证明,说明蓄谋已久。”严大师说,“这么一来,你身上背着的罪孽可就太重了。所以这一段时间才会这么狼狈。” “原来如此!”张利国诚心诚意的说,“你的意思,如果张利华只想拿回自己的股权,甚至多拿一点赔偿,那是正当的,我肯定已经栽了。可是他心太大,居然想利用这个入股协议一下子把整个神宫集团吞掉,所以注定不能得逞。”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严大师说,“但不是注定不能得逞,而是得逞了也会有很多后患。比如说健康受损,或者亲人离世,又或者在其他地方大亏一笔。” 张利国说:“原来如此,可是这对我也没用啊。” “你不是答应了要把董事长和总经理都交出去吗?”严大师问。 “都交出去,我还怎么飞龙在天?”张利国说。 “那我来算一算。”严大师闭着眼睛,不断掐着手指,算了好一会儿,“你这是自卫,说谎也没关系,可要是反击的话,就要注意度的问题,过犹不及,这话我想你听都挺烦了,可是我还是要再说一遍。” “大师的教诲,我怎么会烦呢。”张利国说,“正想要请教大师。”他把自己的阴谋诡计说了出来,“大师,你觉得我这么做,妥当吗?” “哎呀……不好说,我再算一算。”大师皱着眉头,闭目掐算十几分钟,才摇摇头,“还是过了些。” “非如此不可平我胸中熊熊怒火!”张利国说。 “会有后患。”严大师说。 “能算出来是怎么样的后患吗?”张利国问,“就算在别的地方同样亏这么一笔,我也要让张利华黄文斌不好过!” “刚才我已经算了,会对你身体不利。”严大师说,“会折寿算。” “折寿算……”张利国沉默了一下,这可就难办了,钱再多,没命享又有什么用,“能不能设法转移一下?上次大师不是说了,这种后患可以转移的吗?比如说……那个,可不可以,变成对亲人不利?不论要多少钱,我都全听大师的。”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的确是很难办啊。”严大师说。 很难办,那就是可以办,张利国跪了下来,虔诚的说:“求大师指点一条明路。” “哎……好吧,我就试试。”严大师说,“可不一定能成功。” 第四百九十章. 决定 算完卦以后的第二天,张利国一大早就约了黄文斌到他的办公室。黄文斌借口自己有急事拖延了一天。张利国一点都不放松,不顾脸面直接找上门来,把黄文斌堵在别墅里,迫不及待的展开谈判,“黄老板,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您不觉得太急了吗?”黄文斌苦笑着问,“我还没有考虑好呢。” “时间不多了。再过几天二审就要开庭。”张利国说。 “不是几天,而是十几天。”黄文斌纠正他,“我们完全没必要这么着急。” “十几天也很短。”张利国说,“需要准备的事情多着呢,我们应该早点签订协议。” “你究竟在着急什么呢?”黄文斌问,“如果我们达成了协议,就算判决下来了,也可以按照协议执行啊。如果我们没有达成协议的话,我肯定不会放弃这场官司。说句不好听的,我要先打赢官司,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要是现在就签了协议,万一你翻脸的话,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这场官司你以为很容易赢吗?现在你已经没有舆论支持了。”张利国说。 “那又怎么样呢。”黄文斌无所谓的说。 “我已经做到你说的两个条件,孙书记也不会在支持你!”张利国继续说。 “不支持了吗?”黄文斌反问。 自从上次张利国拒绝了孙雪峰的提议,孙雪峰就很生气,不论张利国怎么赔礼道歉都不肯见他,所以现在张利国也吃不准孙雪峰究竟什么态度,“反正支持力度不会像以前那么大,毕竟神弓集团没有破产危险了。” “那也没关系。”黄文斌说,“中院不会去冒这个险的,按照法律判最没风险。” 张利国知道黄文斌说得对,不过他现在真的需要尽快签订协议,“中院的院长和我很熟,只要孙雪峰给出来的压力没这么大,他一定会帮我说话的。” “法院又不是院长一个人就可以说了算的。”黄文斌说,当法院这个集体不想惹事的时候,就算是院长也不能违逆众议,华夏讲究的是集体领导,除了某些特殊情况以外,不论书记还是院长都不可能一个人对抗集体的。 “我们双方不拿出诚意来的话,合作是不可能成功的,只能两败俱伤。”张利国说。 “是啊,我们还是这么遮遮掩掩的话,合作是永远不可能成功的,只能两败俱伤。”黄文斌说,“我们当然都不希望会变成这样的结局,还是开诚布公吧。张老板,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张利国一阵心虚,“我哪里有什么目的。” “张老板啊,大家还是开诚布公吧。”黄文斌说,“你一定要买我的港口,买来做什么?你都已经答应张利华把董事长交给他了。我和张利华这么要好,他做了神弓集团董事长,要是用得上港口,我自然会和他合作,你为什么还一定要买下港口呢?” “是为了给你足够的好处。”张利国说,“没有港口,我也没法子凭空给你三十亿。” “这话你拿去骗小孩子都骗不到。”黄文斌说。 “哎……当然,我也是为了神弓集团的发展。”张利国继续说。 “这话可以骗小孩子了。”黄文斌说,“不过仅限于小学生。” “好吧,我的确对董事长这个位置还有眷念。”张利国说。 “那么张利华呢?”黄文斌问,“您难道不打算交出董事长的位置。” “他能力不够。”张利国说,“你以为什么是我被选作接班人?为什么不是张利华?只是因为我在三兄弟中年纪最大吗?是因为我能力最强!张利华这样的家伙,管理这么大一个集团,很快就会进退失据,然后就是利润大幅倒退,订单不断流失,很快他就会自己退位了。至于张马克,这样的小家伙会被下面的老油条连皮带骨一起吞掉,一点渣都不剩。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不就顺理成章了吗。能够拯救神弓集团的只有我!” “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跟张大哥说吗?”黄文斌问。 “我怕什么,这是阳谋,不是阴谋。”张利国说,“我看不起他,他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敢看不起张大哥?”黄文斌说。 “现在什么情况?”张利国说,“我只知道他还是一点用都没有,只能靠你给他出气。你说他要是自己动手,我还有点佩服。可是把公司托付给你算什么意思?别和我说他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只是一个小手术而已。只要完成承诺,我和他就两清了,我儿子都要在国外自生自灭了,他还想怎么样。” 其实上辈子人家已经成功过了,黄文斌在心里吐糟,“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信任而已。” “要真是信任,就不会把公司卖给你了。”张利国一针见血,“我们生意人之间,有什么真的信任呢?只要价钱足够,谁又不会背叛?别的不说,你会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打到丁六根的账户上吗?”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张大哥能力足够,就算有什么问题,他也可以请教丁老板。” “身为神弓集团的董事长,事事依靠丁六根?”张利国笑了起来,“要真是这么做的话,别人会怎么说闲话?不说别人,他自己好意思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毕竟是董事长的宝座。”黄文斌说。 “董事长的宝座可不是那么好坐的,有一个成语如坐针毡,你肯定听说过吧。”张利国说,“总之,我只是暂时把宝座让出去而已。用不着几年,就可以王者归来。到时候有了港口,我就可以带着神弓集团再上一层楼,这就是所谓的飞龙在天。” “飞龙在天?”黄文斌问。 “只是一个形容词而已。”张利国一时得意忘形居然说了出来,很是懊悔,连忙遮掩,“怎么样,你要和我合作吗?” “我还是觉得没什么保障。”黄文斌说,“就算签了合同,到时候真的能够履行吗?” “我们神弓集团这个大个公司,你有什么好怕的?做董事长的不论是我还是张利华,都不会赖账的。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神弓集团也有足够的资产赔给你。”张利国说,“你到底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有一点。”黄文斌说,“我始终弄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神弓集团资产百亿,总股本只有一亿多呢?这简直就好像在大叫快往我身上注资吧,注资一亿就可以拿到多数股权。既然张老爷子可以随便弄到股东会授权,为什么他自己不注资把整个神弓集团拿下来呢?” “我父亲有45%的股权,这已经足够了,再多也没用。要是超过50%股权的话,其他小股东会不安的。”张利国说,“超过50%的股权,意味着大股东自己就可以决定公司上下所有的事务,这样的企业根本不可能吸引到股东入股。” “只要保证赚钱就可以。”黄文斌说。 “你还是太年轻,根本不了解大企业是怎么运作的。”张利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就好像张利华一样。你们这些人,就算有些小聪明,也是运转不了大企业的。要运转大企业,必须要有大智慧。” “什么是大智慧?”黄文斌问。 “比如说,把神弓集团的股本限制在一亿元左右。”张利国说,“这当然有很多原因,其中一个就是方便那些小股东。一家大公司,光靠自己是做不了生意的,方方面面都要出力,当然方方面面都要分红。这些小股东里面,有些人不是很有钱,但是他们有权力。比如说你已经买下了股权的省工商局。如果神弓集团的股权总额是六十亿,那么要给他们恰当的分红,股权的数额就太高了,会连累他们被纪委审查,那些股票也保不住。” “那为什么镇工商局也有那么多股份?”黄文斌问。 “这是历史沿革。”张利国说,“我们神弓集团,就是从小做起,那个镇子以前是我们一个很重要的生产基地。那里的工商局给了我们很多优惠,要不然的话,我们神弓集团今天的面貌会完全不同。还有很多人,其他人,反正各有各的理由。如果不是你的话,这是一个很完美的股权结构……如果我能够拿到我父亲名下所有股票的话。” “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来入股的。”黄文斌说。 “其他人?要是我父亲还活着,一天之内就可以筹集四十亿现金,一个星期之内还可以加一倍!”张利国骄傲的说,“没有人可以在资金上占便宜。就算是我,本来也可以筹集几十亿现金的。” 不过他先被黄文斌骗了二十亿,然后诋毁了名誉,离间了股东,又挑了神弓集团现金最少的时候下手,导致筹款能力大大减弱,所以才不得不低头认输。“我不得不说,您对港口的执念真是太厉害了。”黄文斌说。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能利用一个港口把神弓集团做到什么地步!”张利国说,“只要有了港口,我们神弓集团的运行成本可以下降两个百分点!两个百分点啊,你知道我会有多大的价格优势吗?可以抢占多少市场吗?可以多接多少订单吗?” “我的确不知道,”执念害人啊,黄文斌感叹,“我已经做了决定,我会和你合作。” 第四百九十一章. 几个条件 “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张利国松了一口气,黄文斌毕竟只是一个暴发户而已,抵御不了三十亿的诱惑。如果是他的话……当然也抵御不了三十亿的诱惑,可是在这之前,一定会提很多其他条件,尽量拿到更多的好处。 “不过我还有几个条件。”黄文斌说。 “说吧。”张利国叹了一口气,怕什么就来什么。 “首先,我还是要入股神弓集团。”黄文斌说,“所以我们就达成和解好了,当然是继续履行协议的和解。”张利国脸色一变,黄文斌不等他发问就继续说,“你放心好了,我不会砸几十亿下去抢班夺权的,所以你也用不着这么担心。我只是要做一个小股东而已,比如说,5%的股权,你看怎么样?这一点可以写在和解协议里面。” 5%的股权,这是张利国预定保留的数额,他狠狠地瞪了黄文斌一眼,“就算你现在把手里的六十亿全砸下来,也不可能拿到超过50%的股权。” “六十亿?也许吧。”黄文斌笑了笑,“还有第二点,我必须要有收款的保证,这可是三十亿,你们整个神弓集团的估价也不过是六十亿而已。在已经花了二十亿的情况下,再花三十亿来买一个港口,我不得不怀疑你的意图。” “你要还给我十亿!”张利国抗议说,“也就是说总价是四十亿!” “那也是你们神弓集团三分之二的价值。”黄文斌说。 “我们神弓集团现在价值六十亿,等有了港口,价值就会上升到一百六十亿!”张利国骄傲的说,可惜,这样的神弓集团,他没有办法抓在手里,“用四十亿来买,简直是太便宜了。” “你这么说的话,我会忍不住涨价的。”黄文斌说着看了一眼张利国的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膀,“只是开玩笑而已,你这么认真干什么。” “因为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张利国说,“四十亿已经是到顶了,你不要太贪心,要不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我用四十亿都可以把省发改委全体收买过来,自己建一个港口了!还能选更好的地方呢。”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黄文斌问。 “不要明知故问。”张利国恶狠狠地说。 “省发改委随便一个项目就几十亿,想要收买他们哪里有这么容易,特别是港口这种东西。”黄文斌说,港口可是基础设施,还是非常重要的基础设施,不是轻易放开的,“如果不是裹挟十几万人的民意,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我才要花这么多钱!”张利国说,“不要废话了,把你的条件说出来。” “好吧,我要求抵押。”黄文斌说,“用神弓玩具厂来抵押,土地,厂房,机器,工人,一样都不能少,我要完完整整的神弓玩具厂做抵押,如果神弓集团不给钱的话,就要把神弓玩具厂给我。” “这是我们最优质的资产!”张利国说。 “你要是按时付款的话,就不用担心这个。”黄文斌说。 “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我们神弓集团最优质的资产就落在你手里。”张利国脸色阴晴不定,“更不要说你还可能主动搞鬼。要是我不在的时候,张利华上了你的当,甚至他可能会主动配合你。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 “当然会的。”黄文斌说,“比起一拍两散来,神弓玩具厂落在我手里的危险就不算什么了。况且张大哥再怎么说也是张家的人,既然做了神弓集团的董事长,又怎么会把集团里面最重要的玩具厂给我。再说我要玩具厂也没用,我根本就不会管这么大个工厂,只能再卖出去,还不一定能卖三十亿呢。”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张利国考虑了一下,“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 “那就这么说定了。”黄文斌说,“对了,还有一个小要求。” “黄老板!你不要得寸进尺!”张利国站了起来。 “你不要着急嘛,真的是小要求。”黄文斌说,“事愈急,心愈静,这可是您教我的。” “好,到底什么要求。”张利国哭笑不得。 “当然还是股权。”黄文斌说,“为了保证我在神弓的股权,我要求获得一项权力,如果神弓引入其他投资者,或者现有股东增加投资的时候,我可以相应的增加投资,避免自己的股权变小。” “保证5%吗?”张利国问。 “当然不是。”黄文斌说,“一旦增加投资,我就有自由注资的权力。” “这怎么可能!”张利国愤怒的说。 “怎么不可能?”黄文斌冷笑,“据我所知,神弓几乎所有超过1%股权的股东都有这项权利,我有5%股权,当然也要有这一项权力。”这是所谓的恐怖平衡,一旦有人注资,其他人都可以跟上。所以黄文斌想要注资收购神弓集团的时候,必须考虑股东们的筹款能力,还要用六十亿的资金把股东们吓住,让他们知道就算跟着注资,也抵抗不了黄文斌的钞票大军。 “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啊。”张利国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神弓集团肯定会调整股权,一旦调整,你拿着几十亿资金进来,神弓集团不是又落在你手里了?” “我怎么可能随时都保持几十亿资金呢。”黄文斌说,“就算我真的图谋不轨,不论是你还是张大哥,坐在神弓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上,筹款能力怎么会比我差。这几天虽然是我占了上风,也不过是趁着神弓集团资金短缺的空隙罢了。再过半个月,神弓集团的出口回款就陆续到账了,那可是上百亿的资金啊。” “大部分都要立即支付给别人,等到过年,账上又没钱了。”张利国点着手指,“原料款,工资奖金,交税,明年的定金,钱来得快,去得也快。其他股东也就算了,黄老板你这种随时能够筹集到好几十亿资金的猛人,有了这种权力,我怎么可能放心呢?” “没什么不放心的。”黄文斌说,“我的钱又不会放着不动,又要建学校,又要开发小区,很快就会用光的。更不要说我还得建设港口,这也是一大笔钱啊。房地产开发得好几年才能回款。港口建设更加是漫长,你不给我钱,我的建设款就得压在那里。” “神弓集团只是个小鱼塘,容不下您这条强龙啊。”张利国苦笑着说。 “强龙什么的,实在不敢当。我只是一条小鱼罢了。”黄文斌平静的说。不要说在整个世界,就是在沿海省,他也只是一条小鱼。只有限定在省城这个池塘里,他才称得上是一条闹出了些动静的小鱼。 “都已经谈到这个地步了,总不能让这最后的条件阻碍我们的合作。”张利国仰天长叹,“好吧,我答应你了。”他低下头,“这是最后的条件了吧?如果还有其他条件的话,我可真是……真是……我可真要翻脸了。” “你放心吧,这是最后的条件。”黄文斌微微一笑。 “那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张利国急不可待的说。 “随时都可以。”黄文斌说。 “那真是太好了,我立即叫律师过来。”张利国说。 “怎么也要等几天吧?”黄文斌说,“这么重大的项目,光是写合同就得好一阵子。” “我一分钟都等不了!”张利国说,“这协议不签,我连饭都吃不下!你知道我有多久没睡觉了吗?足足三十天!白天困得要死,可是不得不应付各路人马,晚上我躺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天花板,一看就看到天亮。再这么下去,我可受不了。” 其实认识不可能三十天不睡觉的,别说三十天,就是三天都很难,只有经过专门训练的特种部队才行。很多失眠的人以为自己没睡着,其实是睡眠短,睡着五分钟十分钟就醒了,自己没意识到。如果用摄像机拍下来,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一个现象。 “那合同怎么办?”黄文斌问,“写好合同,我们两边商量审阅提出意见,在怎么加班,一来一去至少一天吧?就算最乐观的预计,起码也要七八回才能达成一致吧,这就是七八天了啊。” “不,这一份合同由您的团队来起草。”张利国说,“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漏洞,我会立即签署。” “看来您真的很急。”黄文斌说。 “很急,”张利国说,“你看看我的眼睛。” 那是两个疲态尽露的眼睛,完全没有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周围的黑眼圈又深又重,简直和熊猫差不多了。黄文斌看着,忍不住摇了摇头,“您这是何苦呢,就算没有了神弓集团,您也是亿万富翁啊。” “没有了神弓集团,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张利国说,“神弓集团,是我的灵魂,是我的身体。神弓集团的总部,就好像我的脑袋。神弓集团的工厂,就好像我的手脚。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被砍掉一只手一只脚,也不愿意失去神弓集团。” “那好吧,我明白了。”黄文斌感叹说,“我会尽快拿出合同的。” 第四百九十二章. 后续事项 黄文斌和张利国和解了!当然,其实是蔓莎服装和神弓集团达成了和解,不过有谁会在意呢。谁都知道蔓莎服装就是黄文斌,而张利国在神弓集团做主。他们两个的意志,主宰着蔓莎服装和神弓集团一小一大一强一弱两个公司的行为。 小的是蔓莎服装,大的是神弓集团,可是小的未必弱,大的也不一定强。这一轮精彩纷呈的攻防战中,神弓集团完全被压着打,在黄文斌的六十亿资金压力之下,几乎变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只等蔓莎服装一刀下来,就会被黄文斌完全控股。 之所以还苟延残喘,靠的是法院庇护,可是打官司也输了,没有任何新证据的情况下上诉到中院,基本不可能改判的。大家都等着中院宣判然后黄文斌入股多缺神弓控制权的大场面,谁知道他们忽然和解了。 这可真是……就好像看电影打boss到最后,爆炸魔法科技激光炮都用了不知道多少,终于要到水落石出分胜负的一刻,boss告诉你,我是为了和平……然后两边就快快乐乐的和解生活下去了。让人忍不住想把导演编剧都揪出来狠狠打一顿。 多少已经准备好的稿件需要修改,多少编造的八卦流产,省城的记者们不禁对黄文斌和张利国都产生了怨恨,一边连夜赶稿,一边诅咒张利国和黄文斌——不知道为什么,黄文斌在客厅里面忽然感到一阵寒风,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感冒了吗?”丁诗诗问,“叫你穿多些衣服你又不听。” “没有吧,这几天天气很热呢。”黄文斌说。 “秋老虎真厉害。”方天和说。 “喂喂!你们说什么闲话啊!”刘香蝶拍着桌子。 “要不然说什么?”丁诗诗问。 “当然是说神弓集团啊!怎么忽然间就和解了!”刘香蝶说。 “不是告诉你了吗。”黄文斌气定神闲,“张利国已经对张大哥道歉了,也答应把他儿子永远放逐国外,我们已经没有动手的理由了。” “狗屁理由啊,我们动手是要赚钱,赚大钱,这才是理由,谁管张利华怎么样。”刘香蝶说,“还有,人家张利国才是大哥,张利华明明是行三,你为什么要交张利华大哥?这辈分完全不对啊。” “我叫我的,关张利国什么事。”黄文斌也觉得有些牵强,“再说赚钱我们也没少赚啊,四十亿呢。就算扣掉成本,也有二十多亿。平时你做什么生意能在短短几个月里面赚到四十亿啊,抢银行都抢不到这么多。” “钱是很多,可是神弓集团没有到我们手上。”刘香蝶说。 “就算拿到了神弓集团,也不一定能赚二十亿呢,风险还大。”方天和说。 “可是我的行政总监怎么办!”刘香蝶说。 “就当你们有缘无分呗。”丁诗诗说。 “我才不要什么有缘无份!”刘香蝶躺倒在沙发上,“我要神弓的做行政总监!” “乖,不要做什么行政总监了,给你一根棒棒糖。”丁诗诗掏出一根棒棒糖塞到刘香蝶手里,“这行政总监也没什么好的,说出去虽然很威风,可是也限制了你能够做的生意类型。神弓集团是完全的白道生意,你这么多灰色黑色的关系,听到你当了神弓的行政总监,哪里还敢找上门。” “可是这对我白道的生意很有帮助啊。”刘香蝶接过棒棒糖舔了两口,忽然醒悟自己在做什么,呸了一声把棒棒糖扔到了垃圾桶,“灰色的生意虽然赚得多,可是太不好控制了,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比如说这个走私生意吧,我有好几队人被盯上了,不得不让他们永远消失……” 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随随便便说这种话真的好吗!这又不是什么邪恶组织的巢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乡间别墅罢了……好吧,看看外头来回巡逻的武装到牙齿的保安,又想起自己储藏室里面还有一大堆违法犯罪弄来的黄金,黄文斌也觉得的确有那么两三分像是邪恶组织的巢穴。 “走私现在不好做了吗?”方天和问。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收紧了。”刘香蝶说,“还有那个什么也是,忽然收紧了,不好做了,我先前投入的钱亏了一大笔呢。” “怪不得你前一阵子忽然跑到那边去呢,原来是那什么出了问题啊。”丁诗诗说。 “早跟你说了这种生意不好做,利润这么大,要是好做别人早就做了,还能轮到你啊。”方天和说,“就是因为不好做,所以才没人做。” “说的也是,当时我是太冲动了。投了那么大一笔钱,想想真是难受。”刘香蝶说。 喂喂,究竟是什么啊,你说清楚好不好,说话说一半算什么意思啊!可真要问吧,黄文斌还真不敢。万一是什么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倒是举报好呢,还是不举报好?可要是不问吧,良心实在不安。“你们究竟在说什么生意啊?”黄文斌想来想去,还是问清楚吧。 “就是那个啊。”刘香蝶说,“生产假冒名牌啊。” 假……假冒名牌?黄文斌的思想还没从杀人放火走私运x包赌包娼转过弯来。 “这生意很好赚的,国内很多人,手里有两钱想买名牌,又没空出国。我就在国内找厂家生产了高仿品,运到国外随便找个租金便宜的地方开店,拍了照片给国内土包子看,说是有大减价可以弄到便宜名牌。那些土包子一看是国外的店,立即就下订单,花了大钱买了一堆高仿品,拿着国外邮寄过来包裹,个个都信了十足。本来想着国内国外消息不通不会穿帮,谁知道海关忽然收紧政策,把我邮寄回来的高仿品都没收了。” 原来是这样,卖卖假货也不算什么,黄文斌总算安心了。 “这里亏了一大笔,就想着干脆转到合法生意来吧,正好你可以给我一个神弓集团行政总监的身份。”刘香蝶说,“谁知道你这家伙,明明答应了我,却说话不算话!现在你让我怎么办!” “其实也不一定不行。”黄文斌说。 “什么不一定不行?”刘香蝶问。 “这一次的事情还没结束呢。”黄文斌说,“我们依然有机会。” “什么机会?”刘香蝶问。 “当然是拿下整个神弓集团啊。”黄文斌说,“到时候你还是可以做行政总监。” “你不是和张利国和解了吗?”刘香蝶大吃一惊。 “和解什么啊。”黄文斌说,“这只不过是中场休息罢了。” 同样的话,黄文斌也和丁六根讲了。对刘香蝶方天和两个,黄文斌可以摆出一副闪人自有妙计,到时候你们就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刘香蝶方天和除了娇嗔几句以外,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丁六根就没有这么好打发了,眼神炯炯非要黄文斌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文斌啊,”丁六根说,“你这可真是功亏一篑,眼看着只要市中院判决下来,就可以把整个神弓集团拿在手里,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和张利国调解呢?你要是怕不够钱,我帮你筹钱啊,你要是怕官司打不赢,我帮你找人啊。张利国能找政法委,我不会找省长吗?怎么如此糊涂!” “文斌已经赚了四十亿呢。”丁诗诗说,“而且他还有后手。” “四十亿算什么,要是能够把神弓集团拿在手里,别说四十亿,就是八十亿都赚得到。”丁六根说,“后手,后手万一不能发动怎么办?本来站着先机,现在却要等人家先动,就好像下围棋,失了先手就输了一半啊!” “下围棋那要贴目,所以没了先行优势就输了,可我们这是做生意,又不讲公平。后发制人有什么不好的。”丁诗诗帮黄文斌辩解。 “领会精神!谁跟你说什么贴目了!”丁六根说,“文斌,你就给我个实在话,究竟是怎么打算的?我们都是自家人,不用说虚的,你要是想着赚了钱就跑,就不要另外找借口。你一个项目赚了几十亿,还大大的落了张利国脸面,扶了张利华上位,老实说我不如你。” “当然不是找借口。”黄文斌说,“这张利国主持神弓集团的日常工作也好十几年了,从神弓偷偷往自己家里搬钱,不知道搬了多少。那个起飞风投,就是他专门用来洗钱的。这些天我再怎么逼迫,没看见他把自己的钱拿出来挡一下。要知道现在是神弓集团缺钱,又不是张利国缺钱,可想而知他还有后手。后手没出,他就迫不及待的道歉让位,又要和我和解,可知不是真心诚意。” 其实黄文斌这话不尽不实,张利国当然有很多钱,那也不是存在银行里面的现金。急迫之间,也没法子拿出来用。何况黄文斌接着港口的计划一下子弄走了张利国二十亿,这些钱里面固然有神弓集团的,可张利国自己的钱也不少。要不然神弓集团正在资金紧张的当口,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见张利华 丁六根不太了解这等内情,按照黄文斌给出的思路,一想果然有问题,点头称是,“那张利国一向精明能干,这一次却是进退失据,一点手段都没有,肯定是有问题。文斌你少年得志,居然还能如此小心,真是异数。诗诗你要多学着点。” 要说的是别人,丁诗诗肯定老大不高兴,想方设法反驳回去,不过说的是自己丈夫,她心中反而喜欢,只应了句:“那肯定啊。” 黄文斌却知道这不是张利国有问题,只是自己乃是穿越而来,又谋划了好久,早就已经把张利国的底细给摸透了。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拿出六十亿现金来吓人。张利国虽然有千般手段,可是被挤兑住了没法子出手,所以显得进退失据无所作为。 “文斌你现在究竟是什么打算啊?”丁六根又问,“知道张利国要怎么出手吗?” “已经有一些眉目了。”黄文斌说,“我打算先去和张利华大哥商量商量。” “还商量个屁啊,张利华那家伙!”丁六根很是不满,“你花了这么多心思给他出头,他倒是好,一声不吭把你给卖了。自己当了神弓集团董事长,那个乳臭未干的儿子还当了总经理,到处和人说他以后要好好经营神弓集团把我压下去,他妈的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我,他张利华早让张利国害死了!” 这也太小看人家了,上辈子张利华自己就把张利国的位置抢了来,“张利华乃是一片孝心,他母亲都出来求了,总不能不答应,也不能怪他。”黄文斌说,“至于张马克,少年得志意气风发,说些昏话也不奇怪。再说他们张家这么多小人,张马克原话是什么还不一定呢。” “你这人倒是沉得住气。”丁六根说。 “这是张利国教我的,要做大生意,必须学会养气。”黄文斌说,“张马克再混账,只要没拦着我赚钱,我就不管他。” “我可没你看的这么开,张利华那混账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我和他恩断义绝。”丁六根说,“这次他妈出来说几句话,就把你给出卖了。下次再说几句,还不把我也给出卖了啊。张利国夺了他的股份,把他撞得重伤,全靠我们给他找回面子,张利华却这样报答我们,反正我以后是不会再和他合作了。你也是,没必要别和这样的人靠太近,平时赚再多,到时候被他出卖一笔全坑回去。” 黄文斌倒是觉得自己有些亏欠了张利华,要不是他,本来张利华是可以风风光光回归张家的,从被排挤出张家沦落草莽到王者归来,只用了短短几个月一年不到,从此再也没有人敢看轻他。虽然说留下了很多后遗症吧,毕竟也是凭借自己的力量做出来的丰功伟绩。 可是现在四处都在传张利华一点本事都没有,全靠卖队友上位。至于他儿子张马克,那更加是被当作毫无自知之明只有英语十分流利的富二代——要知道上辈子可是人人都称赞他少年老成,聪明伶俐,说英语还十分流利来着。 到了医院,黄文斌却没找到张利华,那间单人病房已经换了病人,找护士一打听,才知道张利华已经换了医院。这下子连黄文斌都有些生气了,你说回归家族提供资金这事没法子说,难道换病房这种小事也不好说? 黄文斌直接打电话过去,不出所料没打通,找人打听才知道张利华搬去了疗养院。这疗养院原来是专门给老干部疗养的,可省城这儿天气不好,冬天冷,夏天热,不冷不热的时候又刮台风,老干部们都不喜欢。在职的时候是没办法,退休了都跑到别的地方安度晚年。老干部不用,就开放给民间用了。 虽然老干部们不喜欢,不过其实环境不错,黄文斌含怒而来,猛然到了这山青水秀的地方,也觉得心境为之一清,似乎和张利华张利国的恩恩怨怨,都是些凡尘小事。倒是到了病房一看,火气又上来了。 虽然说是病房,其实是一整套的别墅,几个美女护士围绕着张利华,有的在量血压,有的在看病历,还有的再给张利华按摩。房间里还有七八个人,黄文斌也见过,都是张家的人,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一口一个‘利华你觉得怎么样’,‘利华温度是不是高了’,‘利华你肚子饿了没有’,让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这么多人在,可见他搬病房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却一点都不漏风声,让黄文斌傻乎乎的跑到第一人民医院去。 “张老板!黄文斌在门口叫了一声。 “文斌兄弟。”张利华的脸色有些尴尬,他挥了挥手,对其他人说,“你们出去一下。” “什么?”那些张家的人看起来并不想出去,七嘴八舌的抗议。 “哎呀,黄老板来了。” “真可惜,黄老板差点就当董事长了。” “就是差这么一点点。” “这时候又跑来干什么啊。” “利华,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多休息,不要见那么多外客。” “是啊,我们自家人还不要紧,外头的人谁知道想做什么。” 张利华做了起来,很不耐烦的大声说:“出去!”看到张利华认真了,那些人还不死心,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张利华横眉怒目,一拍桌子发出乓的巨响,声音放到最大,叫了一声:“出去!我不会再说一次!” 那些人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了,接着张利华又把护士们也赶走了,转过头来对黄文斌说,“真是对不起,这帮人……哎,其实都是我母亲的主意。她让我搬到这边来,还找了一大帮人看着我。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在打电话给我母亲了,最快的话十五分钟就会过来。” “你不觉得很多事情应该交代一声吗?”黄文斌问,“比如你搬病房之类的。” “是啊,我应该先告诉你的。”张利华说,“对不起。” 这样的对话真是索然无味,黄文斌摇摇头说:“算了,我没什么好说的,就此告辞。” “不,等一等,等一等。”张利华说,“我是很感谢你的,要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大概还躺在医院里面等死吧。你帮我把张利国赶下了台,出了这一口怨气,我才能好起来。不论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都会把你当作一辈子的兄弟。” “我可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兄弟的。”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其实你完全可以把神弓集团买下来,蔓莎服装在你手中,中院判下来,就没有任何阻碍了。张利国关系不少,但这又有什么用。不论什么时候,都是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他失去了神弓集团,谁又会给他面子。”张利华说,“黄兄弟你还特地来问我,又和他达成和解,我张家才保住了这一点产业。这些情况,我都已经和我母亲说了。” 所以这又怎么样呢?黄文斌还是不知道张利华想说什么。 “我大哥一向瞧不起我,可是这一回,却是我做了董事长,他只能去陪着我母亲吃斋念佛。”张利华说,“这都是你的功劳。” “不敢。”黄文斌说,其实你自己也办得到的。 “张利国在神弓集团里面的势力还很大,急切之间,我也没法子根除。”张利华说,“不过毕竟要退位了,很多人都忙着讨好我这个新贵,送消息的人很多。”他叹了一口气,“张利国设下了陷阱,想要陷害我的儿子。我这几天都在忙这个事情,其他事情就疏忽了,真是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吗?黄文斌也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借口,不过黄文斌还是决定以后对这人敬而远之,“你儿子做总经理也太不靠谱了。”这就当是最后的劝谕吧。 “是的,我知道。”张利华说,“他对企业运作完全不懂,人家要陷害他再容易不过了。偷税漏税,违反法律,甚至还可能造成生产事故,随便想想就可以弄出几百个可以让马克入狱的法子。这是神弓集团的内部事务,马克又自我膨胀的厉害,就算你肯帮忙照看,马克也躲不过去。所以,我必须立即好起来当上这个董事长才行。” “我觉得你现在就很不错。”黄文斌说。 “只是表面而已,其实我的伤很严重,上次吃了一回祭祖肉,上吐下泻三天,打了好久的点滴。”张利华苦笑着说,“现在我严格按照医生的要求,不吃煎炸不吃肥肉,不喝茶不喝咖啡。每天青菜豆腐白煮鸡胸肉,只是为了快一点好。” “那我也祝愿你早日康复。”黄文斌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先走了。” “我再次立誓。”张利华正色说,“等我好了,当上神弓集团的董事长,清除了张利国的势力,保住了马克。接下来一定要报答黄兄弟还有丁叔,不论你们二位有什么要求,我都一定办到!” “你……”黄文斌仔细看着张利华的眼睛,他的目光很是真诚,不象说假话。可惜啊,他还不知道张利国的谋划,张利国过压根没想着让他做多久的董事长。算了,既然他这么喜欢做,那么等黄文斌击破了张利国的阴谋,真正夺取了神弓集团,再让他当董事长也没什么关系。 第四百九十四章. 最后一面 “对了,妮娜怎么样了?”张利华问。 “妮娜?”黄文斌才想起来这是张利华儿子的同母异父姐姐,“她还在香港呢,上次你被纪委抓的时候我把她送过去的。这边太复杂,一直没敢让她回来。”还把方雅给连累了,一起呆在香港不能回来。 “那就好,这一段时间还是让她呆在香港吧。”张利华说。 “你和她……”黄文斌忍不住想问妮娜是不是小三,“这个,到底什么关系啊?” “我和他关系很复杂。”张利华尴尬的说。 能有多复杂啊,黄文斌还想追问,这时候外头传来一阵喧嚣,张家人似乎都跑了出去。看来是张家老奶奶来了,黄文斌可不想现在和老太太见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就和张利华告辞了。话还没说完,也不用着急,以后时间多着呢,找个可以好好说话的机会再详谈吧。 出了疗养院,只见天已经变的阴沉沉的,天空中飘着雨丝。省城的秋天,不论秋老虎再怎么厉害也好,秋雨一下,就是一天冷过一天,很快就要从单衣变成双层,然后是毛衣,棉裤,很快就会进入冬天。 黄文斌钻进车里之后,雨越发的大了,寒气一阵一阵涌来,司机不得不开了暖气。等黄文斌回到松山别墅,已经变成了瓢泼大雨。无数水线充斥着天地间,明明是中午,却黑得好像深夜。别墅附近本来就很清静,这场大雨一下,更是好像从天地间隔绝了一样。黄文斌回到家里,只有丁诗诗在,其他人都有事出去了。 “张利华怎么说?”丁诗诗问。 “他说他在操心儿子的事情。”黄文斌说,“所以很多事疏忽了,还当场认了错。” “马克?”丁诗诗哼了一声,“马克小时候多可爱啊,现在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前两天我看见他,身边围了一群人,个个都太子太子的叫,他也居之不疑。有个人没这么叫,他还不高兴呢。不过是个公司罢了,他还以为自己真是个什么人物了。” “其实我们背后也叫你太子女的。”黄文斌说。 “去!”丁诗诗说,“我和他打招呼,他头都快昂到天上去了。还说让我早点接手我爸的公司,不要虚度年华。他自己那个总经理是怎么回事谁不知道啊!还不是你给他挣回来的,还虚度年华。别说神弓集团的总经理,就算找个下属公司的副经理他都不知道做不做得来。我爸让我去实习,也是找东升这样的小公司。” “张大哥也很头疼这个事。”黄文斌说,“就怕他签了什么不该签的文件。” “那他也是活该。”丁诗诗恨恨地说,“真相快些看到张利华被赶下董事长之后,张马克到底是什么表情。你说这个董事长张利华能当多久?”作为黄文斌的老婆,黄文斌的谋划瞒着谁也不会瞒着丁诗诗。 “长的话两三个月吧,短点说不定一个月就被张利国赶下来。”黄文斌说,“毕竟董事长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张利国是树大根深做了十几年,可要是离开的时间太长,他也控制不住局面。” “那就太好了!”丁诗诗说,“到时候我一定要亲眼看。” “其实张大哥也不算坏人。”黄文斌说着就把手伸了过去,从领口一直往下。 “干什么啊!”丁诗诗抓着黄文斌的手说,“光天化日的……”一看外头黑的要死,只好改口说,“万一她们回来怎么办!”自己想了想又说,“这么大雨怎么会回来,就算回来也没关系,反正房间是隔音的……至少要洗个澡啊!” “一起洗吧。”黄文斌一边毛手毛脚一边说。 “我已经洗过了!赶紧去,别磨蹭。”丁诗诗说。 “光天化日的你洗什么澡?”黄文斌一愣。 “这不是等你回来吗!”丁诗诗说,“等得无聊就洗澡呗。” “原来是洗干净等我回来的啊。”黄文斌嘿嘿笑着,十分猥琐,顺手还把手放到丁诗诗的臀部上,“不过我今天偏偏就不洗澡,哼哼,谁叫你上次也不洗来着!”说着就把丁诗诗压倒在身下。 “大男人家这么小气!”丁诗诗扭来扭去的尽力抵抗,“你再不去洗澡,我就叫人了!” “这要怎么叫啊?”黄文斌问。 “你管我怎么叫!”丁诗诗说。 “那你叫破喉咙吧,没有人会来救你的。”黄文斌说。 不知道闹了多久,黄文斌才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从梦中惊醒,手机正开足马力唱歌,丁六根打了电话过来。他先是看了看时间,发现这是深夜一点多,他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干什么呢? “喂?老板吗?”黄文斌问。 “文斌啊?你在哪里?”丁六根的语气很急促。 “我在松山别墅这里啊。”黄文斌问,“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丁六根没好气的说,“你的消息真是太不灵通了,出大事了!你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赶紧去医院,张利华忽然发病了,听说有生命危险。就在一医院,你赶紧过去,我差不多到了。” “生命危险?”黄文斌大吃一惊,“他不是在疗养院吗?” “就是在疗养院发病,那边医疗设备不足,抢救不及时,赶紧送去一医院,已经来不及了。”丁六根说,“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先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你赶紧来一医院啊,张利华病倒了,他们张家都不知道会怎么样,神弓集团的事情,又要再起波澜了。” 黄文斌赶紧起床,穿好衣服就冲了出去,幸好司机保镖一干人等是二十四小时值班的,以前黄文斌觉得太浪费,现在一看,这笔钱还真是非常必要。和丁诗诗说了一声,就赶紧往第一人民医院跑。 新路还没修通,尽管司机全程都保持了一百八十公里以上的时速,可是赶去一医院还是用了整整一个小时。医院门口聚集了很多车子,把路全堵住了。进到医院里面,之间一大群一大群的人好像盲头苍蝇一样跑来跑去。 黄文斌略一思索,就直奔二楼的icu去了,既然病情严重,显然会去icu。到了地点一看,果然没错。icu门口挤满了人,连丁六根都在。黄文斌赶紧过去问:“老板,情况怎么样了?” “你怎么这么久才来。”丁六根抱怨说,“里面还没消息传出来,不知道怎么样。” 那不就是什么都没错过吗,黄文斌想。这时候有个医生走了出来,“谁是张利华的家属?谁是张利华的家属?” 无数人抢着回答:“我!” 医生都被吓了一条,连忙改口说:“直系家属!” “我是。”张利国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我是他哥哥。” “这个……哥哥不算直系亲属。”医生说。 “你说不算就不算啊!”张利国凶狠的说。 “不是,我不是这意思,张老板,不过您的确不是直系亲属,父母妻儿才断。”一声赔笑着说。 “我是张利华的母亲。”一个老的看不出年纪的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她头发全白,脸上的皱纹好像暴雨过后的黄泥山,一道一道的,偏生带着一套明晃晃的黄金首饰,看起来很不协调,“张利华怎么样了?” “情况稳定下来了。”医生说,“不过陷入了深层昏迷状态,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植物人?”张老太太揪着医生的衣领,凶狠的说,“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很有可能醒不来,一直昏迷下去。”医生吞了一口唾液。 “胡说八道!我儿子不过是摔了一跤,怎么就会一直昏迷!”张老太太大骂。 “张利华摔了一跤,造成脑溢血,没有及时抢救,脑部缺氧太久丧失功能,所以昏迷了。”医生吞吞吐吐的说,“当时要是及时抢救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是耽误太久了……” “你一定要把我儿子救回来!”张老太太说,“不论多少钱都行!” “这真不是钱的问题。”医生苦着脸说,“实在是……张老板的情况不好。” “不好你个头!肯定是因为你医术太低!我要去请专家,你不行就请主任,主任不行就请院长,院长不行,我就去京城请专家请主任院长,京城不行,我就去国外,欧洲,美国,请他们的专家主任院长!” 主任也就算了,你把院长请来有个屁用,黄文斌忍不住这么想,原来张利华是脑溢血,和黄文斌父亲上辈子得的病一样,所以黄文斌对这个病也颇有研究。人体中大脑是耗氧量最大的器官,消耗占人体所需氧气的三成左右,所以脑部血管十分丰富。一旦脑部血管破裂,也就是发生了脑溢血,相关部位的脑细胞在几分钟之内就会因为缺氧而死。 救治脑溢血最关键的就是时间,脑细胞是不可再生的,死一个就少一个,必须要赶在脑细胞死亡之前进行抢救,才能保住病人的性命。黄文斌之所以让自己父母住到一医院的家属区,就是预防万一父亲发病,可以第一时间得到治疗。 张利华本来住在医院里,是可以得到及时抢救的,可是他居然跑到疗养院去。那边虽然风景好住得舒服,可是医疗设备怎么能和一医院比呢。正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啊,就算依靠仪器维持了生命,又有什么用呢。脑溢血造成的昏迷,说明大脑的大部分区域都已经死亡了,就算活着,也只是躺在病床上的一块肉而已。 没想到疗养院一面,竟是永别。 第四百九十五章. 遗嘱 “操!”丁六根狠狠地骂了一声,虽然他现在很不待见张利华,可毕竟是合作了好一阵子,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眼见张家老奶奶和一声纠缠不清,他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对张家老奶奶说,“嫂子节哀。” “丁家兄弟。”张家老奶奶拉着丁六根的手,痛哭失声,“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好容易吧儿子养这么大,怎么就出了这种事情呢!”说着看到张利国,怒火不可抑止,一巴掌就打了上去,“都是你这个混账,你养个好儿子!居然开车撞亲叔叔!要不是你,利华怎么会受伤,不受伤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打了一巴掌还不过瘾,又拉着张利国的头大哭。张利国很是狼狈,一边躲闪一边叫唤:“妈!妈!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关键是赶紧把弟弟抢救回来。还有马克,得赶紧把他叫回来。” “马克?对,马克上哪里去了?”张家老奶奶问。 “去京城了,今天早上刚出的门。”旁边有人说。 “怎么偏偏这时候出门呢!”张家老奶奶说,“到处乱跑。” “听说是去见女朋友什么的。”张利国说。 “他才几岁啊,见什么女朋友!”张家老奶奶愤怒了,“瞎胡闹!” 旁边又有人搭茬:“他都能当总经理了,有女朋友算什么。” 张利国回身一巴掌把那人打倒在地,大声骂了一句:“张建军你胡说什么!”那人顿时不敢说话了,张利国又对他妈说,“妈,我先进去看看,你先别激动,平心静气,不一定有什么大事,医生误诊经常都有。” “我也要一起进去。”张家老奶奶说。 “我怕你太激动了,对身体不好。”张利国说。 “我儿子快死了,我连见最后一面都不行吗!你这个没良心的,把你弟弟害得进医院还不够,是不是想害死他?本来在一医院住得好好的,你非说疗养院环境好,要是还住在医院,怎么会出这种事!你还了你弟弟一次还不够,还要害第二次,第三次,现在是不是想一个人进去把你弟弟掐死?”张家老奶奶大发脾气,“反正我就是要进去” 张利国果然是害了张利华一次又一次,不过一个人进去把张利华掐死,这也是想太多了,这里可是icu抢救中心,里面的摄像头到处都是,再说医生护士也绝对不会离开,掐死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妈,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张利国信誓旦旦的说,“我早就和利华和好了,叫他去疗养院,是想他好好养身体,利华自己也同意了的。谁知道会发生意外呢。其实疗养院里面医生护士都有,就是刚好今天医生放假,值班的是个新手,一时没诊断出来,耽误了几分钟……” “就是你害的!”张家老奶奶声音尖锐无比,把黄文斌的耳朵都刺疼了。 上辈子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黄文斌也不知道是不是张利国害得。按照道理来说,脑溢血是完全不可控的疾病,应该不可能人工诱发。不过黄文斌知道的也只是皮毛,说不准张利国就找了美国专家什么的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张利华害了。 现在黄文斌和张利国已经签了和解协议,黄文斌入股收购神弓集团的危机已经解除了(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张马克已经接了神弓集团总经理的位置,不过年少德薄没有根基,很容易对付。只要张利华不在,张利国就用不着把自己的董事长交出去,依然可以掌握着神弓的大权。这么一看,张利国动机十足啊。 “天地良心,天地良心!”张利国诅咒发誓。 黄文斌现在手下也有一间医院,当院长的洪涛就是以前一医院的副院长,他虽然退休跑去给黄文斌打工了,在一医院还是有很多关系。一个电话打过去,就找到了主治医生,和黄文斌接上了头。 “陆医生好。”黄文斌和他打招呼。 “黄老板好。”陆医生当然知道黄文斌找他干什么,“张利华先生的情况不容乐观。” “究竟是怎么样呢?”黄文斌问,“有机会康复吗?” “这个……黄老板是自己人,我就直说了。”陆医生说,“要是家属问的话,我们肯定说还有希望,说不定会发生奇迹什么的。事实上张利华先生这种情况,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只是靠机器维持着呼吸和心跳而已,大脑的损伤已经不可逆了。普通人碰上这种情况,我们会劝家属放弃,在icu里面只是白白浪费钱。” 虽然黄文斌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怅然,“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黄文斌不死心的问,“现代科学这么发达,说不定什么时候技术就发展了。他们张家钱肯定是够的。” “除非科学能发展到起死回生。”陆医生说,“他的大脑已经死了六成,简单的说,就是绝大部分功能都已经没了。就算有什么新科技能够让张利华脱离呼吸机心跳机,那也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应该说那也不是张利华了。而且这二三十年也不可能有这样的科技,我在美国最出名的医学院进修过,现在也和那边的教授保持着紧密联系。像是张利华这种情况,想要救回来,连理论都没有,更不要说实际操作了。” “能不能和那边的教授联系一下?”黄文斌问。 “我已经把检查结果什么都发过去了,那边几个最顶尖的脑部专家都在看。”陆医生说,“应该很快就会有回音,不过应该不会是好消息。如果病人家属愿意的话,我也可以联络那边的医院,把张利华先生送过去美国治疗。费用比较高,光是送过去就要好几十万美金,住一天要好几万,想来他们也不会在意。” “他们当然不会在意。”黄文斌苦笑着说,上辈子他的父亲住在icu里面,一天要好几千块,已经把整家人都压垮了。现在张利华要去住美国icu,一天好几万,还是美金,却是一点都不吃力,人果然还是要有钱才行。当然,要是还有健康那就更好了。 “病人家属太多了,这么一窝蜂涌过来,会影响我们医院日常工作,不但对别的病人不好,对张利华本身也没好处。黄老板你能不能劝劝他们啊,别留这么多人在医院,我们很难办的。” “我怎么劝啊。”黄文斌说,如果他拿下了神弓集团,倒是可以劝一劝,现在怎么劝?就算劝了,那些姓张的也不会听,大家都要第一时间那到消息,然后决定抱哪一根大腿。前面张利华要当董事长了,肯定很多人追涨杀跌把张利国踩了。要是张利华不行了,张利国还是接着当董事长,不早点做准备怎么行,负荆请罪也要准备好荆条啊。 不过这些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想进去看一看张大哥,你能安排吗?” “当然可以,不过最好悄悄的去吗,不要被人发现,毕竟是违反医院规章制度的。”陆医生找来一套白大褂给黄文斌穿上,“要是别的时候,违反以下规章也没什么。可是牵涉到张家的事,盯着的人太多了,就怕有人借机什么。” 黄文斌穿上白大褂,戴上帽子,口罩挂上,顿时好像医生一样。跟着陆医生走进icu里面,就见到了张利华。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身上插满了管子和导线,要不是仪器上显示着心跳呼吸,一点都看不出来是活人。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难道是黄文斌害的吗?上辈子张利华可是当了董事长走上人生巅峰的。这辈子眼看也要当上董事长了,却忽然间遭到这种噩运。“他怎么会忽然间出问题?早上我还见过他,人好好的。”黄文斌低声问。 “他身体一直不好啊,在我们这儿住院的时候就发现了。”陆医生说,“高血压,糖尿病,经常熬夜,熬夜的时候抽烟喝浓茶,这样的生活习惯,脑部血管很脆弱的。当时我就叫他做个详细的脑部检查,他嫌麻烦不肯做。” 原来是早就身体不好了,黄文斌的负罪感轻了一些,“就算这次不发病,迟早也会发病的嘛?”黄文斌问。 “说实话能拖到今天才发病我已经觉得很奇怪了。”陆医生说,“我看他的血液数据,还以为是七八十岁老人的呢。他撞了车,其实伤势不是很重,之所以迟迟不能恢复,就是因为身体太差。” 说话间门打开了,张利国和张家老太太闯了进来。陆医生赶紧迎上去,黄文斌左右一看,没地方走,只好装作看仪器。张家老太太抓住医生说:“医生你给我说实话,我儿子是不是真不行了?”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希望,我们一定会尽力抢救。”陆医生说。 “能不能让他清醒一会儿?一会儿就行。”张家老太太说,“至少要留下个遗嘱来,我们家这么多事,他不留下遗嘱来,实在没法子处理啊。” 第四百九十六章. 回光返照 “这个……从医学角度来说,可能或许有些困难。”陆医生说。 “回光返照都能清醒一下呢!”张家老太太说。 “所谓的回光返照,其实是人体撑不住了,把所有的血液和养分都集中到大脑和心脏,所以病人会短暂清醒一段时间。可是其他器官没有养分,很快就会衰竭,整个循环系统就崩溃了,病人也就不行了。”陆医生说,“可是张利华先生大脑已经受损了,就算集**氧,也不可能让这些脑组织重新活跃,所以是不可能回光返照的。” “医生,你知道我们这样会损失多少钱吗?”张利国冷着脸说,“我弟弟掌握着二十多亿的资金,要是没有这些钱,我们公司说不定会破产,到时候十几万人下岗,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你知道有多少人靠着我们神弓集团生活?到时候这些人一起来你们医院围堵,你自己想想会有多大的影响!说不定有人丧失理智,打上门来,那多不好。”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啊。”陆医生苦着脸说。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张利国看了看周围,掏出一张支票本来,写了一张支票,递给黄文斌,“这位兄弟,你先出去一下好不好,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和陆主任商量。要是听见的人太多了,多有不便。” 黄文斌低头一看,上面写的数字居然是二十万,这家伙手笔还真不小。他也不敢说话,生怕被张利国认出来,拿了支票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一出了门,立即跑到监控室去,可是摄像头没有麦克风,只有影像,却听不到声音。黄文斌也不会读唇语,略一思索,就拿了个听诊器,跑到隔壁房间,把听诊器放在玻璃上,果然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其实我这也不是骗人。”传过来的声音有些沉闷,不过还可以认出来是张利国,“我弟弟的确写了这么一封遗嘱,还签了名,你看这是证明资料。全都是真的,没有一点虚假。” “既然是真的,直接拿出去宣读不就行了。”陆医生说。 “就怕有小人作梗,胡说八道想要离间我们兄弟感情。我们自己家里人自然不怕,就怕外头有人信了,留言一起,多难听的话都能说出来。”张利国说,“而且我弟弟还没死呢,执行遗嘱像什么话。” “张老板,您到底要怎么样?”陆医生问。 “也没什么,只是你我两便的事。”张利国说,“既不违法也不违规,不会让你难做。遗嘱你也看过了,上面的条款都很合情合理吧,又没有谋我弟弟什么,还要给他劳心劳力呢,你说是不是?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陆主任多多帮忙。” 跟着有些细微的声音,黄文斌也听不明白。陆医生却是大惊,“这……太多了。” “只要你帮我这个忙,这些都是你的。”张利国说。 “那……究竟要干什么啊?”陆医生问。 “你就和外头的人说,刚才利华醒了。”张利国说,“他自己知道这次很难好,亲手交给我这份遗嘱,让我照着办。” “这个……”陆医生迟疑着没有答应。 “你还有什么不满的?”张利国带上了火气。 “别人一看医疗记录,就知道张利华先生是不可能醒过来的。”陆医生说。 “你这么大个主任专家,连这么小的事都不会说。”这确实张家老太太的声音,“平时骗钱不是很在行吗?一份化验报告单,能说出七八种不同的结论来。怎么治病,穷人一个样,有钱人一个样。几毛钱能治好的,非要搞好几千。怎么现在让你说我儿子醒了一下都不行?” “真是没可能,随便哪一个对脑部稍微有些研究的医生,看一看ct片子就知道。”陆医生说,“更何况还有磁共振,还有化验结果,还有那什么,我要说他醒了,别人一看检验结果就知道我说谎。” “难道连一点特殊情况都没有?”张老太太说,“我才不信了!” “张利华先生这情况是真没有。”陆医生说。 “那你给我想办法啊!这五百万是白拿的吗!”张老太太说话的声音非常尖锐。 “妈,小声点。”张利国说。 “看见你们这帮没用的家伙我就生气。”张老太太声音果然小了下来,“要是老头子还在的时候,谁要是这么推三阻四的,早就开除让他回去吃自己了。一点能力都没有,都不知道怎么做到主任医师!” “这个医学上实在是没法解释……”陆医生说。 “谁管你什么医学!我说的是奇迹,奇迹你懂吗,医学怎么能解释奇迹!”张老太太说,“给你五百万,只是让你说一句话而已!张利华醒没醒,说了什么,这都是我张家内部的家务事,有谁会来胡说八道?就算有人来胡说八道,谁又会理他。” “还有监控在的啊。”陆医生说。 “你不用担心监控。”张利国插嘴说,“这边的监控坏了。” “没坏啊,前几天才检修过。”陆医生说了一半忽然明白过来,“原来坏了啊,我倒是不知道……如果检查结果也丢几份,那就更好了。”这毕竟是五百万,陆医生虽然前途远大,不过一辈子做到老,也不一定能弄到这么多钱。何况这又不是行贿受贿,只是说一句无关紧要安慰病人家属的谎言而已。 “那也没问题。”张利国说,“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还有……算了,那没关系。”陆医生想说黄文斌也在旁边看着,可是一想这时候黄文斌又不在,答应了也没什么,还可以用这个消息和黄文斌再换一次好处,“我会设计一套说辞,就说……就说张利华先生回光返照,拿出遗嘱来,让你们照此行事。” “这才对嘛。”张家老太太说。 “那我这就去准备。”陆医生说着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面就只剩下张利国张利华和张老太太三人,张老太太长叹一口气,“我张家真是多灾多难,究竟是为什么啊,吃斋念佛也好几年了,不过偶尔吃些鹿胎和紫河车,怎么就是化解不了呢。” 鹿胎也就算了,反正现在的鹿都是养殖的。紫河车可是人身体上的器官,也就是孕妇生了小孩之后剩下的胎衣,民间多有用来进补的,但不算正经补品。这老太太吃斋念佛居然吃出紫河车来,可真是奇葩。 “这都是弟弟自己不好。”张利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张利华这混账,勾结丁六根和黄文斌等外人,吃里扒外,差点把神弓集团送了出去!要不是我见机快,几乎就让他给得逞了。” “这家伙我早就知道不是好东西。”张老太太也说,“我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其他人都是顺顺利利的,只有生他的时候难产,差点没把我给害死。生下来还不老实,自己得病也就算了,还传染给全家人。好容易长大了,乖乖享受不就好了吗。你又没亏待他,还给了十几亿呢,这家伙还不满足,非要勾结外人谋夺家产。” “爹怎么非要把股份分三份呢,还是平分。”张利国抱怨说。 “他老糊涂了呗,非说三个儿子都一样。你是最大的,怎么能一样。本来差不多过半的股份,三个一分,没人才15%,怎么够啊。”张老太太说,“当时我也找人做了遗嘱,还不是你不够胆子拿出来。” “牵涉太大了,万一露馅,那不就立即翻脸了吗。”张利国说。 “现在就没翻脸吗?张利民不用说了,一个人躲到外地去,发生这么大事情都不出来,生怕我谋了他的身家一样。还有这家伙,就更不用说了,整个神弓集团都差点给他卖了。这一次的遗嘱,你也写得太宽厚了,怎么不干脆把他的钱全拿过来!”张老太太说,“光是张马克成年之前替他保管那二十多亿资金怎么够,张马克都差不多十七岁了,那不是只能用一年多?” “只有这样写,别人才不会起疑啊。直接把钱拿了,难道说张利华资质罪孽深重报效家族吗?有谁会信啊。再说有一年多时间也足够了,等张马克到十八岁,我早把这些钱洗成自己的了。”张利国胸有成竹的说。 “张马克那个小崽子也是少不更事!”张老太太说,“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毕竟是血亲,他父亲做的事情,他也没参与多少。张马克和他父亲不同,心里还是有家族的。”张利国说,“只要坐七八年牢就行了,出来可以让他管个小厂,每年拿几万块钱工资,娶个老婆生个儿子,也算是给我张家开枝散叶。” “便宜他了!”张老太太说,“张照呢,你什么时候让他回来?我的乖孙子啊,这么勇敢,亲自开车把张利华撞了,还会提前准备精神病证明呢,多聪明啊。可惜就是没撞死,要是撞死了,也不会出这么多事。现在还要在外头受苦,真是可怜。” “过一阵子尘埃落定再让他回来吧,他在外面也没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避险劳其心志,苦其体肤。”张利国说,“张照以后是要当大任的,现在的性子还是太跳脱了,让他受受苦也好。” 第四百九十七章. 表演 “我看张照很好了,你不要老苛求人家。”张老太太说,“张照多乖啊,年纪轻轻的就把人家女教师的肚子搞大了,给我们张家开枝散叶……那年他几岁来着,十三岁对吧?不像那什么张马克,都快十七岁了,不要说生儿子,连女朋友都没有。” “乖个屁,整天外外头游游荡荡正事不干,跟一帮狐朋狗友吃喝玩乐。我还在的时候没关系,我不在了他肯定被人吞了。跟黄文斌一比,真是差远了。他年纪比张照还小呢,已经干出老大的事业。”张利国说。 “不就是个靠出卖色相上位的小白脸吗,也不知道丁诗诗看中他什么。”张老太太说,“恩,我明白了,他肯定是父女一起卖,卖完前面卖后面。丁六根插着黄文斌,黄文斌又插着丁诗诗,这就叫做串烧。哎哟,真是想起来都恶心,他们这些人,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哟。” 黄文斌大怒,这张老太太真是恶毒,不但谋害自己儿子,对素不相识的人也这么嘴贱,还吃斋念佛呢,都念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佛经里面诽谤他人可是要下拔舌地狱的,不过看张老太太这样子,平时杀人放火什么的坏事肯定没少做,在其它惩罚更严厉的地狱里也不知道要呆多久才轮得上拔舌地狱。 虽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黄文斌宁愿变身小人,也想要立即报仇。要不等一会儿他们出去宣布遗嘱的时候揭穿他们好了,陆医生那儿,只要随便威胁一下,再给个百八十万的,肯定愿意给黄文斌作证。 张利国和张老太太又说了几句,就开门出去了。黄文斌悄悄的离开,可是到处一找,却找不到陆医生,这家伙不知道上哪里去了。打他的电话,也没有人接。这关键的时候怎么就出这种问题呢! 这边张老太太和张利国已经开始表演了。张老太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我的儿子啊,我的乖儿子啊,利华啊,你怎么就这样了呢,你好惨啊,年纪轻轻的就遇上这种事!” “妈您节哀。”张利国也趁机抹了抹眼睛,装作好像有眼泪似的,“弟弟一定会好起来的,刚才还清醒了好一会儿呢。” “可是医生说他是回光返照啊。”张老太太说。 “医生,我弟弟的情况究竟怎么样?”张利国把陆医生拉了出来。 “张利华先生的情况不容乐观。”陆医生说,“这一次能醒来几分钟,已经是奇迹了。” “一定是冥冥中感受到了母亲的到来,所以才会发生这个奇迹。”张利国说。 “我儿子还能救回来吗?”张家老太太问。 “很难,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陆医生说。 “天啊!我张家究竟做了什么错事,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惩罚我!”张老太太哭天喊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利国连忙扶起她,张老太太又一巴掌打过去,发出啪的一声巨响,把张利国的脸都给打肿了,“都是你,都是你,你个不孝子!你看看你把弟弟害成什么样子了!” “都是我不好,妈你别气坏了身子。”张利国苦苦哀求。 “老太太您节哀,”陆医生说,“张利华生活习惯不好,喝浓茶,抽烟喝酒没节制,经常熬夜,又不注意锻炼,有高血脂,高血压,血管脆化等问题。要不是有这场车祸,可能早就已经死了。就是因为遭遇了车祸,体内大量流失血液,降低了血压,生活习惯也改善了,所以才没有立即发病,发病了还能清醒一会儿,留下遗言。” 收了五百万也用不着这么胡说八道吧,还有没有良心了!上辈子张利华也是抽烟喝酒吃浓茶,熬夜加班不睡觉,还不是一样好好的。至少在黄文斌穿越的时候还好好的,人家可一直没遇过车祸。 “原来是这样啊。”张老太太感叹说,“真是天道循环,塞翁失马。” “妈,我们张家没有了利华,损失已经够大了,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张利国苦苦哀求,“这样也好,利华上有老下有小,手里那么多生意和资金,要是忽然去了,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损失。好在利华还留下了遗嘱,我们要遵照他的遗嘱行事,让他放心。” “对,我们一定要照顾好利华家里。”张老太太说,“他的遗嘱怎么说来着?” 陆医生就拿出一份文件来,看了一眼,“张立华先生说了,他的所有财产,包括现金,股票,债券,商铺,房屋,公司等等,都留给他的儿子张马克。为了防止张马克乱花钱,在他成年以前,所有的现金和银行账号都由他的大哥张利国先生掌管。” “我?”张利国吓了一跳,演技直逼奥斯卡,“怎么是我?” “那我就不知道了,遗嘱上是这么写的。”陆医生说。 “不是你还有谁,怎么说也是自家亲戚,难道给外人吗?”张老太太说着瞥了一眼丁六根,“利华他老婆虽然贤惠,可很少出来抛头露面,没做过生意。马克又没成年,正要人提点。你是利华的嫡亲大哥,除了你,又有谁能当此重任?” “是,我一定做好。”张利国恭敬的说。 “但如果你居心不良,侵吞亲侄子的钱财,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张老太太厉声说。 这演技也太好了吧,难道是专门练过的?黄文斌犹豫了一下,要不要现在就拆穿他们呢?他手头没有过硬的证据,只有陆医生一个证人,可是要威逼利诱起码也要独处几分钟才行,直接上去说,陆医生可不一定会就范。真是可惜,刚才没有录音。当然,就算录了音,张利国肯定会说是假的。 “我一定会把张马克当自己儿子看待。”张利国恭恭敬敬的回答自己母亲,然后抬起头,大声说:“今天我在这里宣布,张照目无人伦,把亲叔叔撞伤,我不认他做儿子了,明天就会登报,正式脱离关系,我的钱他一分都拿不到!我会把张马克当成自己儿子,不但利华的钱我会完完整整的给他,等我百年之后,我的财产也会留给他!” 周围顿时议论起来,人人都在羡慕张马克的运气,什么叫做天上掉馅饼,这就叫做天上掉馅饼,一下子就继承了张利华和张利国两家的财产。要是在古代的话,还能娶两个老婆分别继承两家的产业呢。虽然死了老子,可是能拿到这么多钱,又能算什么。 亿万富翁,神弓集团的总经理,多少人奋斗一辈子也没法子接近的目标,张马克已经达成了,只因为他投胎的时候找了个好肚子,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 黄文斌叹了口气,看来是没法子当面揭穿了,只有等张马克回来再说。先找个人和他接触,当然一开始他肯定不信,但是张利国等不了多久的,他会把张利华的钱拿去填坑,然后运作洗钱,那时候张马克就知道谁是坏人了。 可是黄文斌没有等到这机会,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得到消息,张马克在京城被抓了,罪名是聚众吸食有毒物品。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刑事罪行,一旦查实,最少都是三年起。张利国当然第一时间就带着大笔现金赶去京城,但是黄文斌知道,这些钱肯定是用来陷害张马克的。 这人下手真是又狠又快,黄文斌叹为观止。他在京城一个人也不认识,想要救人也无从下手。丁六根倒是在京城有关系,可是他不愿意出手:“文斌啊,他们张家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管了也没好处。你说遗嘱是假的,有什么证据吗?人家找了笔迹专家来作证呢。而且张利华还没死,遗嘱还没执行,你想告都找不到地方告。” “可是张利国这么……做出这种事情来。”黄文斌说。 “那我们也没办法啊。”丁六根说,“谁让张马克这么不争气呢?” “我去打听过了,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黄文斌说。 “是啊,很有可能,我们能证明吗?”丁六根叹了一口气,“张马克在京城住的房子,的确是张利国买的,可是已经送给张马克了,这没错吧?警察接到举报,发现他们一屋子人都在溜冰,有确凿证据吧?张马克说自己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有谁信啊。况且他体内也化验出冰了。” “他说是被人骗了喝了一罐打开的啤酒。”黄文斌辩解说。 “这话拿到省城来说,我可以让警察相信。可是在京城,人家会听吗?”丁六根说,“你就别瞎折腾了,张利国在那边的关系,我们都比不过的。再说了,人家是亲戚,又说了要把张马克设为接班人,张利国说其实是我们动手陷害他,你说张马克会信他呢,还是信我们?” 黄文斌苦笑起来,张马克肯定是相信张利国的。他和张马克没什么交情,可是张利华照顾黄文斌不少,他的头一桶金里面,还有张利华的好几百万买狗钱呢。狗还在,张利华却落得如此下场,连唯一的儿子都即将被陷害入狱,真是令人唏嘘。光是看在那两只狗的面子上,黄文斌也不能放过张利国。 看了看日历,现在是十一月三号,还有十八天,到二十一日的时候,黄文斌会给张利华报仇。 第四百九十八章. 风雨欲来 按照黄文斌原来的计划,他能够夺取神弓集团的控制权,用控制权赚一大笔钱。张利国会损失很多钱,但剩下的依然可以让他做亿万富翁。特别是他还抢了张利华的二十多亿现金,能保住的就更多了。让张利国这样的人安享一世富贵,黄文斌会后悔一辈子。 还有张家老太太,其实她的年纪不算很大,应该也就是六十多不到七十岁。可是她身体不算很好,万一要是她寿终正寝了,那岂不是一大憾事?怎么也要让她在临死前见到张利国的悲惨下场才行。 可是怎么样才算是悲惨下场呢?张立国这种人,已经习惯了亿万富翁的生活,有什么事情,都习惯用钱去解决。没有钱的生活,对他来说就是地狱。当然,光是抢光他的钱还不够,最好让他锒铛入狱,在监狱里面住上十几二十年,等六十多岁出来,连看大门的工作都找不到,只能去捡垃圾。 要达成这个目标,说不准就要冒险了。黄文斌在纸上写写画画,要达成这目标还真困难。首先第一步,就是要把神弓集团抢过来。这一点不言而喻,只要张利国还在当神弓集团的董事长,他就还有强大的影响力,还能借此牟利。 当然光赶下台不行,还要把他的股份消灭掉。如果张利国保有神弓集团的股份,那就可以出席股东会,凭借着他在神弓集团十几年的影响力,在选举的时候很容易就在董事会捞个一官半职,继续捞钱也就算了,关键是会让黄文斌恶心。 光是这样还不够,还要切断张利国和张家的联系。张家里面固然有吃里扒外的,一点本事都没有只在神弓集团身上吸血的,还有很多趋炎附势只想着从张家拿好处的。可毕竟省城张家一大帮子人,光是男丁就差不多上百个,有本事的人实在不少,念旧情的人也很多。这些人可不是普通工人,个个都是千万乃至亿万富翁。 张利国负责运营神弓集团十几年了,给张家做了很多贡献,就算他自己的钱全被黄文斌抢了又锒铛入狱住上十几年和社会脱节,出狱以后张家的人接济他一点,也能让张利国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当然这些生活和以前没法子比,住着一百几十平米的公寓楼,开着几万块钱的国产车,没钱请保姆,下馆子只好去中低档,也许张利国还会觉得生不如死,可是对黄文斌来说远远不够。他要张利国住着几平米的城中村,骑着自行车去街边吃烤老鼠肉,这才算是报仇。 一下子要达成这么多目标,肯定是很困难的。黄文斌有一些渠道可以在某种意义上控制张立国的行动,可是完全掌控谈何容易。比如说张利华的事情,黄文斌事先就一点风声都没收到,也不知道是真的蝴蝶效应呢,还是张利国下了毒手。 比划了好几个小时,黄文斌终于想好了计划——充分考虑了各种情况,准备各种应对方法,足够把张利国拖下破产深渊,要是运气不算太差,还可以让他违法入狱。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让他判个无期徒刑什么的。可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定就给他躲过去了。 要怎么才能把张利国害得更惨呢?黄文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没有十足的把握。手头上的牌就这么一些,能有多少发挥效力,实在不好说。而且张利国有多少隐藏起来的牌面,黄文斌也还没有完全掌握。现在写的计划,也只能看看,到时候还得见机行事。 到底怎么办才好呢?黄文斌看着计划发愁。算了,现在想这么多干什么,凡是不能求全责备。实在不行,等张利国失去了神弓集团董事长宝座没人给面子了,找人把张利国打一顿打断他双手双脚再刺瞎眼睛割掉舌头,应该也够惨了。 计议已定,黄文斌就拿出打火机来,把这张计划书烧掉。虽然只有他自己能看懂,可黄文斌一点风险都不能冒。几十亿的钱财也就算了,要是这一次不能给张利华报仇,以后要找同样的机会,可就千难万难了。 “你写一早上都写了什么吗?”丁诗诗问。 “谋划怎么对付张利国啊。”黄文斌说。 “不是早就想好了吗?”丁诗诗说。 “那只能让张利国损失一大笔钱,不能让他身败名裂啊。”黄文斌说。 “让张利国这样的顶级富豪身败名裂谈何容易。欲速则不达,操之过急反而不好。饭要一口一口的吃,先在张利国身上赚几十亿,把他赶下神弓集团董事长的宝座。过几年他自己败落了,搓圆捻扁怎么样不行,你干嘛这么着急呢?”丁诗诗说。 “就怕他运气太好咸鱼翻身。”黄文斌说。 “那就翻身呗,到时候我们都是百亿富翁了,还怕他个鸟。”丁诗诗说。 “不是怕,我是要给张大哥报仇。”黄文斌说。 “张利华?”丁诗诗说,“你重情义是好事,但重情义不会耽误自己赚钱啊。” “不会的。”黄文斌说,“要是计划成功,我们能赚更多的钱。” “能赚更多啊?那我们一定要为张大哥报仇!”丁诗诗正义凌然的说。 这变脸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再怎么说,那也是丁诗诗的世交啊。记得这辈子第一次和张利华见面,黄文斌也是和丁诗诗一起去的。当时张利华一眼就把丁诗诗认出来了呢。反而是丁诗诗不认识人家。现在想起来,真是恍如隔世。 “没错,我一定要给张大哥报仇,你去美国帮我办一件事。”他拿出笔,写下一个公司的名字,“你去找这个公司的管理层,一定要找到能做主那个,不论是董事长总经理还是ceo,然后和他商量一下,我要和他们做一笔大生意。” “这个公司?”丁诗诗看了一眼,“你这公司名拼错了吧?” “拼错了?”黄文斌低头一看,果然拼错了,怎么会出这么大乌龙呢,他连忙打开那个公司的网址,打印下来,这下子总不会错了,“不好意思,英语不太好,反正就是这个公司没错。” “你还是先去睡一会儿吧。”丁诗诗说,“自从听到张利华昏迷的消息,你的状态就不对了。这样去做生意,怎么能赚钱呢?写错了公司名字只是小事,万一真有叫这名字的公司呢?我找错了怎么办?找错了谈错了生意,岂不是误了大事?” “这是大公司啊,除了名字还有很多特征,怎么会找错……”黄文斌辩了几句,自己都觉得强词夺理,“好吧,我先去休息。”看来自己的确是失了平常心,被刺激得太厉害了。难道是因为张利华也是脑溢血,和自己父亲类似吗。 上一次黄文斌这么患得患失,还是高考的时候,结果就发挥失常了。班主任几次估分,都觉得黄文斌可以上重点本科,结果黄文斌只上了省城大学。其实省城大学也是重本,不过这是靠着吞了几个学院勉强评上的,大家一直都觉得它名不副实。 “恩恩,我来帮你休息。”丁诗诗伸手就解开黄文斌的衣服。 “喂喂,这是重体力劳动,算什么休息!”黄文斌抗议说。 “身体上疲劳,精神上放松嘛。”丁诗诗说,“我要去美国给你办事啊,跑到万里之外跟洋鬼子谈判,你不用好好犒劳我的吗?我都出国去了你还留这么多弹药,是不是想找别的女人啊!” 今天去明天回的事情哪有丁诗诗说这么夸张,要是赶紧一点还能早上去晚上回呢,又不是一去十天半个月。不过黄文斌现在也真是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下,他抱起丁诗诗,面对着熟悉的身体,忽然就就有了不可抑止冲动。 “今天怎么忽然间这么勇猛了?”丁诗诗开始的时候还有空说话,后来直接就翻白眼了,“喂喂,轻点!啊!啊……还来?你是吃了药吧!” 黄文斌放松心情的时候,张利国正虔诚的对着一张孔子像行三跪九叩的大礼。他一丝不苟的跪下去,双膝着地,头一直扣到厚厚的地毯上,发出噗噗的沉闷声音。行礼完毕,张利国站起身来,给画像上了一炷香。 “这转移大法真是厉害。”张利国对严大师说,“一下子就让张利华变成植物人。” 严大师摸了摸胡子,叹了一口气,“上天有好生之德,其实我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你要做的事情不合天道,本来要危害自身的。我帮你设了法坛向上天祷告,转成对亲属不利,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这不是好事吗,赚了钱,还把我的眼中钉肉中刺拔了。”张利国哈哈大笑。 “两全其美可不是好事,”严大师说,“天数不全,太过圆满,就等于登上了山顶,以后再怎么折腾,也只能走下山路了。飞龙在天之后,就是亢龙有悔。况且你这做法也太过分,趁着亲弟弟生病,把他的儿子给害了,还要夺人家产。这次的报应,比上次要厉害十倍!” 第四百九十九章. 十一月二十一日 “厉害十倍?”张利国皱着眉头,“不能再转移到张利华身上吗?反正他还没死。” “张利华是受害者,要是还能把报应转移到他身上,那也太没道理了。”严大师说。 “这也是。”张利国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那能不能转移到张马克身上呢?他是我的亲侄子,血缘关系也很近的……不过他也是受害者。哎,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对他下手了。失策,真是太失策了。” “侄子不行,只有直系亲属才行,父母,子女,连妻子都差一筹。你虽然嘴里认了他做儿子,可又没正式改族谱,也没有拜祭祖先告诉他们这件事,更重要的是,张马克自己还没答应呢。”严大师说。 “为什么上次可以转移给兄弟,这一次就不行呢?我还有一个兄弟啊。”张利国说。 “上次事情比较小,这一次事情太大,兄弟之间因果还不够强。”严大师说。 “那……如果不管的话,我会受什么报应?”张利国问。 “会得重病,如果熬不过去就完了,熬过去了,也会短十几年命。”严大师说。 “这么严重?”张利国吓了一大跳。 “怎么不严重?张利华可是你的亲弟弟,你谋夺他的家产,陷害他的儿子,放在古代那就是要腰斩的大罪。”严大师说,“你自己来承受,就是大病一场,或者死,死不了也要减寿十年。如果要转移的话,就算散尽家财也不够,至少还要减寿三五年,但是这一场大病可以免掉。” “散尽家财?你还不如让我死了。”张利国哼了一声,“我要转移给家人。” “那就只有两个候选人了。”严大师说,“你母亲,你儿子。你要选哪一个?” “当然是我妈了。”张利国说,“我妈都六十多岁了,活够了。我儿子在二十多岁呢。”张利国说,“就算不转移,过几年说不定我母亲就死了,那多浪费啊。怎么也得留个年轻力壮的啊,这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转移。话说回来,我的孙子不行吗?” “孙子已经隔了一层。”严大师说。 “死多两个也不行?”张利国问,“我有好几个孙子呢,死得起。” “除非你儿子死了,你孙子才能算你的直系血脉,而且全部孙子加起来,才能算是一条血脉。”严大师说,“你只有张照一个儿子吗?私生子应该很多吧?可不要想着欺骗天道,骗不过的。” “哎,我本来有几个私生子,后来他们一个个都想来敲诈我,反目成仇了,我就……把他们送到海地去了。”张利国说,“你不用担心他们,不碍事的。我孙子多,从来就没把这帮人当作自己儿子,你放心吧。” 送到海地?这是送到海底吧,严大师摇摇头,“他们敲诈勒索固然不对,你不给就是了,就算想教训一下,找人打一顿或者报警都行。把他们送到海地,也是有些过分。所以你明明是福缘深厚的面相,现在却遭到了这么大的危机。” “我是被假大师骗了,那人说我再怎么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不要紧,只要做法事就可以化解。”张利国说,“做一场法事,动不动就几十万上百万。后来我才发现,他拿了钱根本没做法事,拿去吃喝嫖赌了!”虽然张利国把这个法师大卸八块,可是钱已经拿不回来了。 “哪有这么容易的。”严大师说,“你真想好了,由你母亲承担这些报应?” “当然。”张利国说,“要多少钱做法事?” “这不是钱的问题!”严大师说,“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计划?应该不用再出手了吧?” “当然要,现在只对付了张利华,黄文斌还好好的呢。”张利国说,“真是讨厌啊,对付黄文斌,说不定又要伤天害理呢。严大师,能不能等我这一次伤天害理以后,和害我弟弟的一起转移到我妈身上呢。” “你要怎么害?”严大师问。 “其实也没怎么样,也就是要抢黄文斌一大笔钱而已。”张利国说了自己的计划,“只可惜这家伙太小心,出入都带着好几个保镖,要不然的话,我就找人把他……送到海地去了。” “光是谋他的钱,报应倒是不重。”严大师说。 “当然不止要钱了,我还要命呢。”张利国把下半截计划也说了。 “这可就严重了,报应会很大的。”严大师倒吸一口凉气。 “他先对我下手的啊,为什么还会有报应?真是不公平”张利国抱怨,“我这可是自卫还击啊。我对那黄文斌那么好,他居然设陷阱陷害我。难道这天道和我国的法律一样,只保护犯罪的不保护无辜市民吗?” “天道难测,不可妄议。”严大师连忙阻止了他,“黄文斌做的坏事,自有他的报应。你做的坏事,也有你的报应。现在你要把两单报应一起转移到你母亲身上,真这么做了,恐怕你母亲立即就会……就会去和你父亲团圆。” “那也没办法。”张利国说,“为了给我报仇,只好牺牲我母亲了。” “我明白了,我会给你准备的。”严大师说,“你什么时候动手,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好立即给你起坛做法,向上天祷告。一定要第一时间,要是迟了,说不定报应就在你身上了。” “快了,只要再过几天。”张利国说,“十一月二十一日。” 十一月二十一日,本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日子。没有什么重大事件在这天发生,也没有哪一个伟人在这天来到世界上。具体到二零零七年的这一天,也没有任何重大事件的预兆。电视报纸电台乃至于网络新闻都平平淡淡,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成华工业开发区是省城最大最好的开发区,开发区里面,最大的工厂就是神弓玩具厂。这座工厂非常巨大,从一头到另一头都要走一个多小时。周围更是有一整套的设施,解决神弓工人们的生活问题。有市场,饭店,歌舞厅,超市,服装店等等。附近的农民们建屋子,都是五六层起,多的七八层,还有的十层十一层,还装上了电梯,都是租给神弓的工人居住。 从二十日过渡到二十一日,神弓玩具厂和其他地方一样,都是一切照常。过了二十日的十二点,各处宵夜排档歌舞厅还在热闹,到了三点钟终于消停下来,环卫工人上场开始打扫。到了四五点钟,早餐档开门,农贸市场也热闹起来。 然后到了七点,就是上班的时候,无数的人流从出租屋走出来,有的走路,有的开电动车,很快塞满了村里的小路,又汇集到开发区的大路。每当这时候,开发区的车辆都要慢慢往前蹭,因为去玩具厂上班的人实在太多了。进了玩具厂的大门,人流又开始分散,进入各个车间,紧绷着神经,准备开始一天的劳作。 整个工厂,没有一个人知道,今天将会发生永远改变他们命运的事情。现在,即将改变他们命运的人,正在工厂的第一行政楼顶楼办公室开会。“黄老板好。”张利国笑容满面,对着黄文斌打招呼。 “张老板好。”黄文斌也笑得十分和善,仿佛对张利国没有任何企图一样。 办公室里面当然不止黄文斌张利国两人,神弓玩具厂的厂长副厂长等管理层也在,还有十几个神弓的股东,当然还有新闻记者,他们都是来见证黄文斌和张利国正式履行和解协议的。 “从今天开始,黄老板也是神弓的股东了,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张利国说。 “可惜张老板不让我入股多一点,我可是很看好神弓玩具厂的呢。”黄文斌说。 不说神弓集团而说神弓玩具厂,张利国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哈哈一笑说:“这个黄老板就外行了,神弓玩具厂算什么啊,设备在国内算是领先,在国际上什么都不算。现在有多少新出的机器,精度比以前的好多了,数字化程度也提高了,可以做出更加复杂的零件。可惜就是没钱买,要是买了,肯定能做更加精良更加高档的玩具。” “那不如我那港口就不要钱了,你直接把神弓玩具厂给我算了。”黄文斌说,“省下的钱,你可以选地另外建一个新的玩具厂,三十亿怎么也够了,还是新机器新人事呢,肯定比神弓玩具厂强。” “黄老板真的对神弓玩具厂感兴趣?以前也没听说黄老板开过玩具厂啊。”张利国哈哈一笑,“黄老板要是真感兴趣,以后咱们在慢慢商量好了,现在先把入股手续办了吧,不办好这个手续,我是吃不好睡不香啊。” 黄文斌也无异议,拿出一张支票交给神弓集团的财务总监,财务总监验证过后,就给黄文斌开了证明。然后双方当场办了手续,算是完成了入股。现在黄文斌算是神弓集团的正式股东,论股票多少,除了张利国张利华,接下来就是黄文斌了。 第五百章. 自己人 “好了,现在我们都是自己人了!”张利国说。 股东们脸上笑开了花,手中拼命鼓掌,这可是真心的。黄文斌和张利国两强争斗,他们这些小股东无所适从,整天胆惊受怕。一旦黄文斌巨资入股,张利国肯定要跟上,别的股东要么跟着加钱,要么就看着自己的股份被稀释。 不说那些没现金加不起的,就是手头有现金,谁又愿意把钱拿到神弓集团来?自己的生意不做了?再说黄文斌一出手就是六十亿,张利国起码也能弄个五六十亿,加起来可就是一百二十亿了,要在这种规模的资金投量上保住自己的份额,谈何容易。 而且注资也没用,神弓集团赚的钱就是这么多,就是多了些资金可以拓展新生意,也不是一两年可以见效的。到时候拼尽全力保住了股票份额,分红和以前差不多,说不定还要少,何苦来着? 注资麻烦又拿不到更多的好处,不注资就要看着自己的股份稀释贬值,股东们左右为难。要是一强一弱,还可以选强的抱大腿,可张利国和黄文斌谁强谁弱呢?实在是分不出来啊! 张利国背景深厚,人脉无数,智慧深远,管理娴熟,可是黄文斌有六十亿现金,整整六十亿!这还不一定是全部底牌,张利国再强,要拿出六十亿来,也实在困难。现代社会比谁强,最直观的形式就是看谁钱多。黄文斌的钱这么多,再怎么暴发户都好,谁敢看轻他的力量? 当然张利国的优势也不可忽略,两虎相争,到底谁输谁赢,实在是看不明白。两边下注吧,这可是个技术活,一不小心就是两边不待见。担惊受怕了这么些日子,终于完美解决了,黄文斌只用几百万入股,拿了5%的股份。张利国继续当董事长,其他人一切如常,只要继续等着分红就可以,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完美呢。 “还不算。”黄文斌忽然说,周围的气氛一冷,“我们还有半截协议没完成呢。”他拿出十亿的支票来,交给张利国,“我现在正式回购黄苹果公司的49%股权,等回购完成才算是协议履行完毕。” “黄老板你也太着急了。”张利国说,“幸好我早有准备,让人做好了文件。” 说着拿出一份协议来,和黄文斌两人签署,然后收好支票,准备存入银行——其实这支票只具有象征意义,钱是早就准备好的,支票也是定向的,银行也知道这笔钱是要交付给张利国的,别人拿了根本没用。就算支票丢了,只要跟银行说一声,钱照样能转过去,只是需要发一个遗失声明而已。 虽然没人知道这十亿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已经成交了那就没问题。会议室里面的气氛又轻松起来,一轮拍照访问之后,玩具厂的人把水果小吃什么的都拿了出来,大家边吃边谈,好像在参加什么自助餐一样。黄文斌和张利国两人挑了一个角落坐下,两边的保镖把其他人挡住,就可以说悄悄话了。 “当时我拿了张老板二十亿,想的是因粮于敌,我多了二十亿,张老板少了二十亿,一来一去,差距就是四十亿了。没想到张老板这么快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下子从我这儿拿了十亿去。我少了十亿,你多了十亿,这可就少了二十亿的差距啊。”黄文斌说。 “大家都已经和解了,说什么差距不差距。”张利国说,“现在我又不缺资金,利华那儿足足有二十亿现金呢。真是可惜,你现在的果汁生意多好啊,经营多几年,就算没有港口,也能值几十亿。” “可惜现在货源不够,不敢发货啊。”黄文斌很是苦恼,“我已经租了好多地方种苹果树,可就算嫁接什么的技术手段都用上,最早也要明年才能开始产苹果,而且产量很小,后年才能加一些,三年以后产量才稳定。” “能用三年时间培养出一门赚大钱的生意,你就知足吧。”张利国说,“这神弓玩具厂创立三年的时候,你知道是什么样子吗?就一栋楼,前店后厂,办公室、车间、工人宿舍都在一块,来个客户,我们一家七八口人一起上阵接待。” “可是现在已经发展到这个规模了啊。”黄文斌说,“真是了不起。” “的确很了不起。”张利国说,“可是做实业啊,不是这么简单的。黄老板你炒买炒卖可以,想要做实业,还差着点历练。丁六根自己做生意开厂就没定性,东搞一搞西搞一搞,你从他身上能学到什么好东西?从今天开始好好经营你的蔓莎服装,也许十年八年之后能精通外贸生意吧。” 黄文斌苦笑了一声,十年八年?这张利国也太看的起自己了。上辈子在东升混了好几年,各个部门都呆过,可是对于东升的业务也只能说粗通。这辈子还把蔓莎服装和东升合并了,其实对于外贸还是半个门外汉。做实业是很困难的,黄文斌一开始就知道。特别是在零八年以后,想做外贸那就更加困难了。 “您太过奖了,十年八年,能摸到门槛就不错了,谈何精通。”黄文斌说。 “谦虚过头就是虚伪。”张利国毫不留情的说,“东升那个客户分级制度是你搞出来的吧,光是这个分级制度,我就敢说你没少下苦工。可是你为什么不好好接着干,反而去搞什么苹果汁房地产。你搞这些的确是发了财,可是也拉长了战线,分散了精力,就和丁六根一个毛病。摊子越大,问题越多,集中精力做好一个行业都很困难了,你还想好几个行业一起做,做生意不可能总是顺风顺水,市场、资金、客户、宣传、政策、竞争对手,这么多方面难道你可以面面俱到?万一几个生意一起出问题,你先解决那个?” 当然是先解决房地产,只要房地产搞好了,其他生意全赔了都不要紧。 “你想谋夺我的神弓集团,我也很理解你的心情。”张利国继续说,“这么大,这么好的公司,谁不想要。你的几个生意,还有丁六根的十几个厂子几十个公司,以神弓集团为中心整合,就可以做一辈子的基业,果然是好算计。可神弓集团这么大,你以为能一口吃下去?你是选了个好时机,又勾结了张利华那混账,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可是我神弓集团和张家都底蕴深厚,哪有这么容易输,你看我这不就渡过难关了?” 他不提张利华还好,一提黄文斌就忍不住生气,张利华要是好好的拿着神弓集团的股票,怎么会出来自己做生意?他要不是被张照撞成重伤,又怎么会把蔓莎服装卖给黄文斌。他忍不住冷笑:“是吗?你真觉得自己已经度过难关了?” “你还能有什么招数?”张利国也冷笑,“谁让你和我和解来着?签了和解协议,你就不能巨资入股了,光有这5%的股权,还想在股东会赢我?做梦!你就等着我怎么把你这5%的股票玩死。” “根据协议,你可是把神弓玩具厂抵押给我了。”黄文斌说,“我建好了港口,如果你拿不出钱来,神弓玩具厂就是我的了。” “我怎么可能拿不出钱?”张利国说,“就算你会瞬间建造法术,现在立即就把港口建了起来,我也有足够的钱给你。光是利华这儿我就拿到了二十亿现金了,另外再凑十亿算什么?” “我当然不会法术。”黄文斌说,“建好港口,起码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可是张利华那二十亿,你还真以为能永远拿到手里?陆医生可不是你的人,只要他作证那封遗嘱是你伪造的,这些钱就得全部吐出来!” “吐给谁啊?”张利国问,“张利华已经是植物人了,张马克被警察抓了,我还在为他四处奔走呢。难道你想把钱给张利华太太?她倒是聪明人,太聪明了,知道张马克生死掌握在我手里。在钱和儿子中间,她选的肯定是儿子。至于遗嘱什么的,张利华压根就没死,遗嘱也没执行,就算是假的又怎么样呢?陆医生被你收买了胡说八道,又有什么影响?” “果然好算计。”黄文斌说。 “过奖。”张利国说。 “可惜你少算了一样。”黄文斌说。 “什么?”张利国问。 “你少算了自己运气会这么好。”黄文斌说,“本来你没想到张大哥会脑溢血的吧。” “我当然没想到。”张利国哼了一声,“脑溢血这种事情,谁能料得到。我之所以运气这么好,是因为我福缘深厚,鬼神相助。你和张利华两个再怎么谋划,也是人算不如天算。上天注定你们不能得逞!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聊聊卿命!” “这句话我觉得您自己比较适用。”黄文斌说,“你重施你父亲的故技,在今年神弓股东会113号决议里面塞的那个私货,现在要自实其果了。” 第五百零一章. 东阳玩具厂 张利华还没有脑溢血的时候,张利国面对的处境是这样的:他的总经理已经没有了,董事长即将交给张利华,还因为入股黄苹果贸易公司,把自己和神弓集团的流动资金都耗尽了,只能靠着张利华的钱维持现金流。他还答应缩减自己的股份,只留下5%,剩下的都交给张利华。一旦让张利华在董事长的位置上站稳脚跟,他就要被彻底排挤出去了。张利华也是姓张的,在省城张家和神弓集团股东会都很容易获得支持。 所以张利国安排了后手,学着他父亲的手法,在一大堆股东会决议里面塞了一条私货,让他自己可以在合适的时候注资入股,重新夺回神弓集团的控制权。没想到张利华居然脑溢血变成植物人,他的钱也被张利国接手了,这一个注资协议,自然也就没用了。 “的确有这么个东西,可是你能怎么样呢?”张利国说,“你还没看过那份协议吧?” “我当然已经看过了。”黄文斌说,“你的手下又不难收买,那个曾晴,拿了五十万就把协议原稿带电子版一起交给我了。我说你啊,也太不讲究了,人家都和你说了母亲生病急需用钱,你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就别怪人家另寻明主。” 曾晴就是张利国的文字秘书,这些协议合同什么的,一向都是由曾晴来起草,张利国对她不薄,闻言大怒,“她母亲生病个屁,不过是感冒发烧而已,硬是说自己得了肺炎住医院,不过是想在我这儿敲诈勒索而已。” “是啊,这种关键时刻,人家把母亲送到医院去敲砸勒索了,你还不放在心上,这不是活该吗。”黄文斌说,“关键手下出了这种纰漏,你要么给钱喂饱,要么果断处置,徐正祥你不是挺果断的嘛?怎么轮到这个曾晴,就不明白事理了呢?既不给钱又不处置,真以为上过床就是自己人了?” “没错,我真是傻!”张利国咬牙切齿的说,“这些贱女人,要的只是钱!可是你看到了那份协议又怎么样呢?你知道东阳玩具厂是做什么的?是不是看着别人是个小工厂,就要买下来啊?” “我当然知道东阳玩具厂是干什么的。”黄文斌说,东阳玩具厂就在神弓玩具厂的隔壁,和神弓玩具厂相比,这就是一个小不点,连工人带管理全算上,一共也就几百人,连神弓集团一个车间都比不上。 张利国塞进去的协议,就是收购东阳玩具厂,和东阳玩具厂的控股公司达成协议,用神弓集团的股权交换东阳玩具厂的股权,至于具体的交换比例,则是由第三方公司对两家公司进行评估再行决定。 不说这个第三方公司在评估的时候可以玩多少猫腻,就算一点猫腻没有,正正规规的评估,只要临时给东阳调入足够的资产,也可以交换到足以控股的份额。这样的交换股权等于注资,别的股东也可以跟随注资,最后比的还是谁钱多。 “你真的知道吗?你以为东阳玩具厂就是一个几百人的小厂?”张利国笑了笑,“不过这也没关系了,反正我现在用不着这个备用手段了。” “我知道的很清楚,东阳玩具厂的控股公司是东阳投资有限公司,东阳投资有限公司的控股公司是爱德华贸易公司,爱德华贸易是一个设立在百慕大的避税用公司,真实出资者是美国的史密斯财团。”黄文斌说。 “你……你怎么知道?”张利国吓了一跳。 “我当然知道。”黄文斌说,史密斯财团是美国玩具业的巨头,一直都把玩具制造外包给华夏的工厂,其中神弓集团承接了大约一半的份额。随着经营方针的改编,史密斯财团想收购神弓集团,这事上辈子也是发生过的,不过张利华拒绝了而已。那时候史密斯财团用来收购的工具就是东阳玩具厂。 当然,黄文斌不会把实话告诉他,就算说了,张利国也不会相信,“东阳玩具厂所持有的无声马达专利,就是史密斯财团资助的实验室研究出来的,他们两家的关系,不是一目了然吗?” “黄老板你可真是……”张利国连连摇头,“看来我说错了,你用不着十年八年,只要有那么两三年的功夫,你就可以成为一个非常厉害的外贸老板。连我都想看看你能够把神弓集团带到什么地步了,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如果张利华真的当了董事长,我就可以执行协议让史密斯财团把神弓买下来。你的钱再多,和人家这种国际财团根本没法子比。六十亿的华夏币,连十亿美金都不到,人家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几十亿美金出来。到时候我还是董事长,反正他们不介入具体经营。不过现在张利华脑溢血了,我根本就不用执行协议,你连比钱多的机会都没有。”至于史密斯公司另外付给张利国多少钱作报酬,这时候也不用说了,反正张利国不打算执行协议。 “那毕竟是一个协议,你说不执行就不执行了?人家史密斯肯吗?”黄文斌说。 “他们不肯又怎么样呢,外资想要收购神弓,哪有这么容易的。要不然他们还要借东阳玩具厂的壳子干什么。”张利国说。华夏的事,想来是政治大于经济,随便找个省领导出面打招呼,就可以出个红头文件把协议停了,这还是政府行为不可抗力,连赔款都不用赔。 “他们可以把东阳玩具厂卖给我啊。我是内资,收购神弓就完全没关系了。其实也不能叫收购,只是东阳玩具厂和神弓集团合并而已。我先把这六十亿资金打到东阳玩具厂,然后和神弓合并,你说能占多少股份呢?我现在已经有5%了,加上那些,应该超过50%了吧。”黄文斌说,“兜兜转转,最后又回来了。” “你!”张利国大惊,站了起来,忽然想到一事,“你已经给了我十亿,哪里还有六十亿?”他越想越对,“要是你真的已经把东阳买下来,还跟我说什么,直接要求我履行协议入股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给我十亿?其实你根本就是在吓唬人!” 要是按照黄文斌原来的计划,就是直接买下东阳,然后按照协议入股,直接砸到50%以上的股权,就可以成为大股东,压倒张利国,控股神弓集团。这个办法虽然能够拿到神弓集团,对张利国的伤害却不够大,所以现在黄文斌还要冒险。 “谁说我在吓唬你呢。”黄文斌说,“不给你十亿,我就拿不回黄苹果贸易公司的股权啊。以后我要对黄苹果贸易公司进行操作,就很不方便了,一不小心被你占了多数股份,那不就糟糕了。那可是一个港口呢,想要的人多的是。”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张利国皱着眉头,想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就算给了你十亿,你也不可能跟我比钱多。”黄文斌拿出一张八十亿的支票放在张利国面前,“就算加上张利华的二十亿,还有神弓集团的回款,你能够筹集的现金也不过是五六十亿而已。算你六十亿,加上我给你的十亿,也不过是七十亿。这里有八十亿,想跟我比钱多,你是没有胜算的。”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张利国吃了一惊,不过他也不怕,“可是你别忘了,这一次是收购,不是注资,还要把神弓集团本身的价值算进去。神弓集团价值六十亿呢,我有七十亿,再加这六十亿,那就是一百三十亿,比你的八十亿多五十亿!” “我还有黄苹果贸易公司啊,曾经有人花二十亿来买49%的股权呢,这可是实际成交了的价钱。”黄文斌微微一笑,“东阳玩具厂持有黄苹果公司全部股票的话,只要是公平公正的评估公司,都至少要给这次财产计价四十亿吧。” “还有十亿呢!”张利国色厉内荏的说。 “您又忘了,我现在就有神弓集团5%的股权啊。”黄文斌说,“神弓集团的六十亿可不能全算你的,你不过有35%的股权而已。只要我的股权比你多,其他股东还会听你的吗?你说对不对?” 张立国算了半天,还是不得不承认,黄文斌是对的。之前很多股东已经投降了一次,只是被张利国硬生生拉回来而已。现在黄文斌又要站上风,他们很容易就会投降第二次。“那么黄老板究竟是什么意思?”张利国问。 “自然是要赚钱。”黄文斌再拿出一份文件给张利国看,“我们要是摆出阵势来,你出六十亿我出八十亿,光是这财务成本就得十亿八亿的,何苦呢?平时要转个一亿都不容易,何况十亿?不如我们商量出一个法子来,大家和和气气的,能赚更多。” 张利国凑过去一看,却是一份工商局开具的证明,黄文斌已经是东阳玩具厂的全资法人了,他叹了一口气,“黄老板啊,除了我父亲以外,我一辈子没服过人,你算是第二个。好吧,你说我们要怎么合作?” 听到这话,黄文斌知道张利国算是上钩了,也不忘丁诗诗千里迢迢跑到美国去。要不是丁诗诗,这事还没这么容易办成,史密斯财团可不是好相与的。是丁诗诗通过她美国同学会的网络,直接找到史密斯财团的掌舵人说明了情况,才把东阳玩具厂买了下来。 第五百零二章. 尔虞我诈 “首先第一个,我要问你,张利华大哥的脑溢血,真不是你搞鬼?”黄文斌问。 “当然不是了!”张利国说,“他毕竟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会害他,脑溢血这种事情,谁也控制不了。我的确是建议他去疗养院,想让他多休养一些日子,你也知道医院环境不好,他肯定会急着出院,一出来就当董事长了。疗养院山青水秀的,也许会多住几天。谁知道会脑溢血。” “那张马克呢?”黄文斌问。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张利国说,“不管你信不信,他被抓这事不是我干的,其实是他自己交友不慎,其实我现在已经把他给救出来了,不信的话你等一会儿,我去把马克叫来,你一看就知道了。” “你把张马克救出来了?”黄文斌问,“不想要张利华那二十亿了?” “张利华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他已经成植物人了,康复的机会很渺茫,我怎么能让他唯一的儿子被抓进监狱呢。”张利国说,“就算要把那二十亿还给他,自己过紧一点,我也要把他弄出来啊。本来想着最近也不怎么用钱了,谁知道你这家伙还有后招。不过你别得意,我把马克救了出来,又有遗嘱在,他肯定会让我继续用这笔钱的,最多我给多些利息。” “还能有利息?我还以为你会洗钱洗到自己口袋里呢。”黄文斌说。 “我是这种人吗!”张利国义正词严的说,“也许你对我有很多误会,不但你,其他人也是。但我真不是那种人。我的物质需求并不旺盛,而且有车有房有保姆,二十亿身家和三十亿四十亿,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我盼望的,就是兄弟和睦,家庭幸福。” “刚才你还说张大嫂太聪明知道张马克生死掌握在你手里来着。”黄文斌说。 “我们做这行的肯定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张利国苦笑着说,“我还是把张马克叫过来吧,你看到他不就什么都明白了。”他招了招手叫了秘书过来,低声吩咐几句,秘书点点头转身走了,张利国就说:“大概半个小时就能到。” “那我们先说说合作的事情吧。”黄文斌说。 “你想怎么合作?”张利国问。 “我对神弓集团董事长这个位置没兴趣,”黄文斌说,“你可以继续担任董事长。” “你想做总经理?”张利国明白了。 “我对总经理那就更没兴趣了,事情多,又繁琐,整天东奔西跑的,神弓集团有张老板在,我可不想那么辛苦。不过也不可以让张马克来做,再怎么说,他的年纪也太小了。”黄文斌说,“只要行政总监和财务总监这两个位置给我的人就行。” “黄老板你可真会挑,做了行政总监,公司上下的活动都瞒不过你。做了财务总监,更是掌控住财政大权,以后我要做什么事情,都在黄老板你的监测之下。加起来比一个总经理还厉害呢。”张利国说,“如果光是这两个的话,我可以答应你。” “还有一个……食品总监。”黄文斌说。 “那是什么东西?”张利国愣了一下。 “其实没什么,就是承包神弓集团各个工厂的伙食。”黄文斌说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很不好意思,自己怎么就想出这么个奇葩职位来呢,“肥水不落外人田,反正包给谁都一样,正好我也搞饮食,顺便做了吧。” “包食堂就包食堂,叫什么食品总监啊。”张利国哭笑不得。 “有个名头比较好听嘛。”黄文斌说。 “那也没关系,反正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张利国说,“那么股份呢?” “我照样用东阳玩具厂来入股。”黄文斌说,“我的股权要到百分之三十。” “太多了!”张利国断然拒绝,“你是百分之三十,我也是百分之三十五,等张马克成年,我至少要分5%给他,那我就和你一样了,我怎么保证自己的地位?再说我们两个占了六十五,其他人的份额就太少了。神弓这么大的生意,没有那么多人帮忙是不行的。” “把蛋糕做大就好了嘛,份额小了,蛋糕大了,收益反而更大呢。”黄文斌说,“我会把港口尽快建好,然后把港口列入东阳玩具厂作为资产的一部分。你自己说的,神弓集团获得了港口,肯定可以一飞冲天。” “怪不得你要把这十亿给我呢。”张利国说,“这倒也是一个办法。” “我知道你已经和省发改委的高主任说过了,”黄文斌说,“如果我们合作不成,发改委就不批准我建港口,然后我就只能给你赔钱是不是?你这也太小看我了,你会找人我不会找人吗?高主任出了名的没主见,农民闹起来你以为他顶得住?” 东阳玩具厂那么隐秘的事情都被抓到了,找高主任被黄文斌知道也很正常,张利国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只是做个预备而已,万一黄老板又出什么花样,我总要留个反击的手段啊,你说是不是,总不能任您宰割。这个港口既然算是东阳的资产,那么我们购买港口的协议怎么办呢?” “自然是作废。”黄文斌说。 “这样我很没保障啊。”张利国说,“协议没了,你把港口建好了,然后随便找谁一卖,我能找谁哭?接着你给东阳公司打入其他资产,再来入股,照样可以获得大笔的股权,要是那时候我没那么多现金,说不定还给你拿到50%以上的股权,我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张老板这是不相信我啊。”黄文斌感叹。 “先做小人后做君子,请黄老板多包涵。”张利国说。 “那你说要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其实也没怎么样。”张利国说,“我们只要约定好东阳玩具厂入股的时候必须附带一个港口就行了。有了港口,对我们神功的生意帮助很大,可以直接换30%的股份。当然这个港口不比现在建好,只要三年之内交付就可以。我会帮你打通关节,尽快开始建设。如果到时候你不把港口给我,所有股份都要退还给神弓集团,并且赔偿损失。” “如果你用各种阴谋诡计阻挠我,让我不能及时建好港口,那我不是亏大了?”黄文斌说,“除非你和我私人签一份合同,你要帮我做好一切建港口需要的批文,如果办不下来的话,就要赔我三十亿。”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故意拖延,骗我三十亿?”张利国说。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哪里去了。”黄文斌感叹说,“我们这么互相试探来试探去,根本就做不成生意的呢。我们还是开诚布公吧,既然要做这么大的生意,我就吃点亏冒些险算了。这样吧,我把黄苹果贸易有限公司卖给你,作价四十亿。你先付二十亿,剩下二十亿先不用给。东阳公司就拿着这四十亿去入股,想来神弓集团董事长的欠条,神弓集团该股东会不会不认。” “我用了二十亿跟你买了黄苹果49%的股份,然后十亿又卖回给你。现在你又要要用四十亿买回去?”张利国感叹,“黄老板这生意经可真了不起,一家公司赚我两次钱,每次都是十亿十亿的赚,没两次我就让你掏空了。” “这肯定不一样啊,上次是二十亿卖49%,这一次是四十亿全卖,价钱便宜了很多。”黄文斌说,“有了黄平国贸易公司,你就可以自己建港口了,建好以后,你想怎么用都行,并入神弓集团换股权啊,或者租给神弓集团拿租金啊,都随便你。除了港口以外的果汁生意,我会帮你好好经营,等港口建成以后,我可以用十亿来回购。” “这真是一个无法抵御的诱惑啊。”张利国说,“黄老板你真是知道我的软肋。” “那你是答应了?”黄文斌问。 “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张利国说,“在港口未移交之前,你的股份绝对不能卖给别人,就算一定要卖,也只能卖给我。要不然的话,你把那些股票卖给张利民,他可就成大股东了。” “那要是我买了张利民的股票呢?”黄文斌说。 “那我也认了。”张利国说,“我一直都想把利民的股票买下来,可以说出尽法宝。可是利民一直都不卖,怎么也不卖,出高价不卖,给总经理不卖,我妈去苦苦哀求,他还是不卖。根本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要是你能让他把股票卖给你,除非绑架了他的老婆儿子威胁……别说他了,这个条件你到底答不答应?” “没问题,我可以答应。”黄文斌说。 “好吧,我们立即签合同吧。”张利国说。 “这也太着急了吧。”黄文斌说,“至少让我见了张马克再说。” “他马上就来了,我还会骗你不成?”张利国说。 “这么大的事不用多考虑几天吗?毕竟是四十亿的交易啊。”黄文斌说。 “不用了,我考虑得很清楚。”张利国说,这时候他的秘书回来了,走到张利国耳朵边说了一句话,张利国点点头,对黄文斌说,“正好张马克已经来了,我们先去见一见他吧,顺便可以让律师把合同写了。” “张老板你真是太急了,好吧好吧,我们就尽快把合同签了。”黄文斌说。 两人相视一笑,都自觉将对方狠狠地坑了一把,所以都十分高兴,两个人的心思惊人的一致:这次你还不死? 第五百零三章. 张马克的冲动 两人带着保镖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来到厂长办公室,张马克正在里等着,他神色木然,坐在沙发上,却是腰板挺直。看到黄文斌和张利国进来,他身体动了一下,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来。 “马克。”张利国对他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他看了看黄文斌,目光十分复杂,“黄叔叔好。” “你在京城没受苦吧?”黄文斌看了看,张马克瘦了点,皮肤似乎黑了点,不过黄文斌不很确定,头发被剃成很短很短那种板寸,精神似乎还不错,身上也没有伤口什么的,看来没有被人躲猫猫。 “我……我父亲他……”张马克忽然哭了起来。 “他还有希望的。”张利国说。 “怎么会忽然这样了呢,我走的时候明明他还好好的。”张马克说。 “天意弄人。”张利国说,“你父亲都这样了,你更要好好生活,不要辜负你父亲的期望。我和你父亲是亲兄弟,以前虽然有些误会,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一家人要团结起来,共渡难关。” “我……我……”张马克说着眼睛又红了。 “你是刚从医院过来吧?”黄文斌问,“我这两天还没去看过,张大哥怎么样?” “还是躺在床上。”张马克掉下眼泪来,“一点反应都没有。” “节哀吧,你父亲对你期望很高。”黄文斌说,“但是这个总经理就不要做了,好好经营你父亲的其他生意,神弓集团太大了,很容易会出问题,你还是先多学点,等以后学成了,再来做管理。” “张照我已经不认了,我们张家下一代就看你了。”张利国说。 “张老板,你好像不止张照一个儿子吧。”黄文斌说。 “你说张普张良?他们更不行。”张利国叹一口气,“家门不幸,就不要说他们了。马克,这事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张家的未来只有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给家族争光,光宗耀祖啊。” “张老板你也别难过,张照走错了路,你不是还有很多孙子吗?”黄文斌说,“张照可真是能干,年纪轻轻的就有……多少个儿子来着?五个还是六个?找些负责任的好老师好好教导他们,总有几个能成才。你的大孙子现在都上小学了吧,听说他母亲本身就是老师,那成才的几率更大了。” “我怎么等得了,虚岁的话,今年我就六十了。”张利国说,“等孙子辈成年,我都其实多了。我们省城张家,一向都不长命,你看看我爸,再看看利华。到时候留下一堆刚成年的孙子没人管,都不知道会折腾成什么样。马克你可要帮着我多看看他们。” “我……我……”张马克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先去休息吧。”张利国说,“好好休息几天,你爸那儿不用担心,我请了最好的护士,每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照顾,每个小时都给他翻身,绝对不会有问题。如果有转机的话,也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你就好好养着身体,安慰你妈,这一次只是被人连累了,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好吧,我先回去。”张马克说,“伯父我先走了,黄叔叔再见。” 送走了张马克,张利国回头对黄文斌说,“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怎么会害自己的亲侄子呢。我其实是一个好人啊,你们对我误会太深了。虽然有时候我是表现得无情无义,那都是为了家族好。张利华的股票放在我手里,比三兄弟分散开强多了,何况我也给了钱支持他创业啊……” 正说着,张利国的律师就走了过来,拿出他们拟定的合同。张利国看了看,就给了黄文斌。黄文斌也看了看,倒是十分的公正,里面只有一个隐藏很深的漏洞。当然,光是自己看是不行的,黄文斌的律师已经过来了,黄文斌就把这份合同给他们看。专业人士就是专业人士,很快又找出了几个问题,张利国二话不说,全都答应下来。看着张利国这么爽快,黄文斌也很感动,立即就和他签了这份合同。 “这里是十亿,另外十亿你等一等,很快就能给你筹好。”张利国把黄文斌给他的支票还了回去,“现在我账户上大把的钱,别说十亿,就是三十亿四十亿,也能够立即拿出来!”拿出来是可以拿出来,就是不能用而已——这些都是神弓集团的流动资金,要是现在不花出去,明年就别想正常开工了。 “真不用这么着急吧?”黄文斌说。 “不着急能行吗,利华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张家有多少事情要处理,你这儿不处理好,张家上下人心浮动,我什么都做不来。”张利国说,“还是赶紧把我们的合作定下来,我才可以安心处理其他事务。” “既然张老板都这么说了。”黄文斌答应下来。 等了好一会儿,张利国就筹集到了十亿资金,汇到黄文斌的账户里面。黄文斌又和他去工商局办手续,把黄苹果贸易公司整个转移到张利国的名下,合同就算是正式履行了,当然只是前一半。 后面一半要等黄文斌办好手续,把这四十亿资产放入东阳玩具厂,然后就是东阳玩具厂和神弓集团合并,这些财务手续要弄好一阵子,没那么快。至于建好港口什么的,那更是要等好几年才行,就算一切加快,也得两三年,要是慢慢建的话,四五年也不奇怪。虽然是小港口,配套措施也是颇为复杂的。 一切都弄完,已经是晚上五点多了,十一月天黑得早,要是夏天,这个点还亮得要死,可是十一月深秋的时候,已经全黑了下来。黄文斌推了张利国的晚饭邀请,下了楼正想回家,就接到了张马克的电话。 “黄叔叔。”张马克的声音有些紧张,“你在哪儿?” “我还在神弓玩具厂。”黄文斌说。 “那正好。我在神弓玩具厂对面那个富安新村里,我有很要紧的话要和你说。”张马克的声音有些发抖,“你的车子进了村一直开,到底右转,就会看到一栋七层高用蓝灰红三色瓷砖的房子,我就在这里。您尽快来,我在楼下等着。” 黄文斌让司机按照指示开过去,果然看见一栋七层高的房子,配色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和周围格格不入。车子刚停到楼下,张马克就走了出来,上了黄文斌的车子。“快走,”张马克说,“别让别人看见了。” 黄文斌让司机发动车子,回到了大路上,才问:“究竟怎么了?” “我父亲交代过我。”张马克说,“如果他有什么不幸,就来找你,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要交到你手中。如果这东西让别人拿到了,我一定会被别人害了。只有交到你手中,他才放心。” “哦?是什么东西呢?这么要紧?”黄文斌问。 “我不知道。”张马克说,“我父亲没说,只是告诉了我地方和开启的方法。” “还有开启的方法?”黄文斌说,“难道是地下宝藏吗?”这当然是玩笑话,张利华在怎么不靠谱,也不会在地下建一个宝库然后把自己的黄金珠宝约柜武林秘籍什么的塞进去,等待后人破解谜题挖掘宝藏,“上次他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就招来一个部级,这次留下来的,难道是另一个号码?” “我也不知道。”张马克说,“也许是吧。” “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就去吧。”黄文斌说,“东西在哪里?” “我父亲说最好只有我们两个去。”张马克说,“那东西……别人看到不好。” “这里都是自己人,没外人,你放心,不论见到什么,都会守口如瓶。”黄文斌说。 “最好连司机都不要,我们自己开车去。”张马克说。 “司机都不要?究竟是什么啊?用不用这么小心啊。”黄文斌问。 “我真不知道。”张马克说,“我父亲就是这么吩咐的?” “要是我坚持要带司机保镖,你就不告诉我地方?”黄文斌冷笑一声。 “这个……”张马克虽然不敢明说,但明显就是这个意思,“其实就在市区里。” “好吧好吧,既然是张大哥的意思。”黄文斌说,“想来他也不会害我。”他吩咐甘白龙,“你们先下车,自己叫计程车回去,在别墅等我。车我自己开,这一阵子都没怎么开车,手都生了。” “我父亲还说了,路程虽然不远,不过拿到东西可能要处理几个小时。”张马克又说,“您最好先交代一下。还要去买点吃的喝的,肯定赶不及吃饭了。” “张大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要处理几个小时?我真想不出来。”黄文斌说,“难道是一台电脑吗,里面储存了很多数据……算了不想了,见到明白了。白龙,你去那边的超市帮我买点面包和矿泉水,今天晚上我要去探险了。” 一切准备好以后,黄文斌一踩油门,车子很快就融入到车流中,消失不见。 第五百零四章. 月黑风高 一轮明月挂在半空,洒下清冷的光辉,把神弓玩具厂笼罩在一片雪白中,忽然飘来一大团乌云,把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张利国正在神弓玩具厂旁边村子的那栋三色瓷砖七层楼的后花园里面喝茶,门外忽然出来车声,有人闯了进来。门口的保镖没出声,张利国知道来的是谁。 张马克走了进来,他脸色苍白,手在发抖,掏出一根烟,又拿出打火机,想要点烟,连打几下都没打着。张利国拿出打火机,打着了火,帮张马克点了烟,“年轻人要养气,事情办妥了吗?” “办妥了。”张马克说。 “黄文斌死了?”张利国问。 “死了。”张马克说。 “真的死了?”张利国问,“检查过尸体没有?” “我在美国读的是医学预科,怎么可能连人死没死都分不出来。”张马克说。 “实在太好了。”张利国虽然连养气功夫练了很久,这时候也忍不住想要大吼大叫,掏出烟来想吸一口,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实在是太高兴了,黄文斌这家伙终于死了!没有人知道黄文斌给了他多大的压力,就在张利国逼走张利华,拿到35%的股份,当上神弓集团董事长,登上人生最巅峰的时候,黄文斌给了他当头一棒,让张利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真的可能失去一切。 然后黄文斌的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距离失去一切只剩一步之遥,他差点就要卖身给史密斯财团了。幸好这时候张利华脑溢血,才让张利国渡过难关。可是黄文斌还不放过,还在步步紧逼。现在,哼哼哼哼,哈哈哈哈,这家伙终于死了! 看到张马克还在发抖,张利国笑话他说:“不就是杀个人吗,有什么好怕的,想做大生意,手里头怎么能没几条人命。别说我,你父亲杀的人都不少。”说着想起一事,问他,“阿龙阿虎呢?” “我把黄文斌骗到那房子里,阿龙阿虎要动手,被他发现了。”张马克说,“那家伙,那家伙居然有枪,把阿龙阿虎都打伤了,伤得很重,差点就被黄文斌跑了。那家伙怎么会有枪呢真是……” “伤得很重!”张利国连忙问,“你送他们去医院了?” “没有,那是枪伤,医生见到肯定要报警的。”张马克说,“我怕他们泄漏消息,把他们……灭口了。” 难怪张马克颤抖得这么厉害,张利国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做得好,真不愧是利华的好儿子,你可算是给你爸报仇了。黄文斌这个混账,阴谋篡夺我们家的神弓集团。你父亲一时不察,被黄文斌给骗了,把蔓莎服装卖了给他。后来我向你父亲诚恳道歉,答应把董事长和大部分股份都交给他,你父亲就原谅了我。黄文斌眼见阴谋不能得逞,居然向你父亲下毒手!把他推倒在地,摔成脑溢血,变成植物人。这些都是你妈亲眼所见,绝无虚假,前一阵子你还在京城看守所坐牢,你母亲不是亲口告诉你了吗?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杀了黄文斌,那是绝对正当的。” “没错,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为父报仇是应该的。”张马克呐呐自语。 “黄文斌权势滔天,你杀了他很危险的。”张利国说,“出国去吧,永远不要回来了。” “永远?”张马克问。 “暂时只能这么说,谁知道会不会查到你身上呢。”张利国说,“他的司机保镖都知道你是最后一个接触他的人,你肯定是头号嫌疑犯。你们家可就只有你一根独苗,万一被抓了,判了死刑怎么办?就算不判死刑判个死缓,那也得二十五年才能出来。” “你叫我杀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你在省政法委认识人,警察肯定找不到证据。”张马克说,“你还说让我做总经理,以后接你的班做董事长。” “原来我是这么打算得,可是现在一看不现实啊。”张利国说,“毕竟是杀人案子,还是黄文斌这种名人,就算是省政法委认识人,也压不下去。所以你还是出国吧,说不定警察就真的找不到证据呢。那时候你在回来当总经理董事长也不迟。” “那好,你先把神弓集团的股份给我,你答应了我父亲的。”张马克说。 “那个啊。现在转移股份有些困难。”张利国说,“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张马克冷笑,“五十年以后,还是一百年以后?” “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的长辈!”张利国摆出架子来,“我是答应了把股票转给你父亲,你父亲现在这种情况,还能要吗?我只是答应了你父亲,又没答应你,真想要让你父亲来跟我说啊。” “反正黄文斌已经死了,没人可以威胁你的宝座了对吧。”张马克说,“你以为黄文斌死了,他的遗产会由黄文斌父母继承。他们只是普通人,不会对你造成麻烦对吧。你这可就大错特错了,看看这是什么。”张马克掏出一个红本本放在张利国面前。 “结婚证?”张利国翻开一看,脸色大变,“黄文斌和丁诗诗结婚了!这怎么可能!”黄文斌的父母只是国营工厂的普通干部,还退休了,没什么能力很好忽悠。可是丁诗诗就不同了,她可是丁六根的女儿。黄文斌的遗产到了黄文斌父母手里没什么,张利国很容易就能把股权欠债弄没了,到了丁六根手里,那简直就是比黄文斌还大的危机。 张利国紧紧的盯着结婚证,努力想找出一点破绽来,刚说了一句,“结婚日期很近……”忽然肚子一疼,低头看去,一把匕首捅进了肚子里,再往前看,握着匕首的手干净白皙。好一会儿他才明白,张马克居然捅了自己一刀。 你干什么!张利国想喝问,却用不出力气,只觉得肚子很疼,看着自己几个保镖的扑上前去,眼看就要把张马克抓住了,却不知道从哪里走出一个身材匀称的美女来,和几个保镖战在一起。 这个美女张利国也认识,是张利华的一个小三,叫做什么妮娜的,以前听说是什么黑市拳手散打王,张利国还笑话张利华口味独特,现在一看,还真是厉害。居然把张利国的几个保镖打得连连后退。这几个保镖张利国知道的很清楚,都是有真本事的,居然几个人加一起打不过一个女人,她究竟是谁? 这时候大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一大群人涌了进来,张利国转头一看,当头那个不是黄文斌是谁?这个可恶的臭小子活蹦乱跳,身上一点伤都没有,显然张马克一开始就在说假话。张利国长叹一声,这次可真是栽到奶奶家了。 黄文斌的手下很快把张利国几个保镖制服绑了起来,黄文斌对张马克说的第一句话,也正是张利国想问的,“你这是做什么?”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这是为父报仇。”张马克一脸平静的说。 “那也不用自己动手啊。”黄文斌说,“我们已经抓到两个证人了,再加上这些录音录像,张利国指使他人意图谋杀证据确凿,足够让张利国在监狱里面呆好几年了,你又何必自己动手呢?” “他在省政法委认识人,我不放心。”张马克说,“就算抓了,谋杀未遂也不是什么大罪,很有可能被他办成缓刑,这样我如何甘心!我父亲之所以成为植物人,是因为脑溢血,之所以脑溢血,是因为操劳过度身体不好。我父亲为什么会操劳过度,还不是因为张利国这个混蛋硬抢了我父亲的股份,把我父亲赶出神弓集团,我父亲吞不下这口气,憋着劲一定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所以,我父亲变成植物人,都是张利国这王八蛋害的!” “你……”张利国勉强说出一个字来,已经疼得满头大汗。 “你想问我是什么时候知道真相的?”张马克说,“你胁迫我母亲去看守所骗我,当时我还真以为黄叔叔才是害我父亲的人。幸好后来姐姐告诉了我真相!你不知道吧,妮娜可不是我父亲的小三,那都是外人的误解,她是我姐姐,父亲只是在照顾姐姐而已。” “姐姐?”张利国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也想不出来张马克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还不是虚的那种,而是比母亲更信任的姐姐——母亲一个说法,姐姐一个说法,他直接就把姐姐说的称为真相。 黄文斌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张利华老婆生不出来,只好借腹生子,妮娜是那个借肚子孕妇的女儿,所以算是张马克的姐姐。不过外人可没误解,妮娜的确是张利华的小三。听到张马克的说法,妮娜自己也脸红了一下,却没出声。 “我是学医的,虽然只是预科,对人体也颇为熟悉。”张马克继续说,“捅你这一刀,已经刺破了大动脉,过了这么久,不可能抢救了。张利国,你就等死吧,体会一下我父亲的处境,虽然只有短短几十分钟。还有什么遗言吗?” “还……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张利国说。 答案自然不是爱过,“你想问我为什么我会对你的阴谋诡计知道得这么清楚,能够采取针对性措施是吧?”黄文斌说,“答案很简单。” 第五百零五章. 善后 “你最信任那个严大师,是我的人。”黄文斌继续说,“你只知道他是香港永久居民,现在的名字叫严返,却不知道他的原名叫做严伯阳,其实是我们省城车头镇人,前几个月才去的香港。” “严……严伯阳?”张利国自然听说过这个名字,人可能不会了解自己的朋友,但一定会认真仔细的了解自己的敌人,张利国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调查黄文斌的一切,车头镇那个疯子自然也包括在内。 可是严大师怎么会是疯子?他对易经的研究,起码有几十年功力,而且还真的能预测未来,连nba球赛都算对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疯子。就算是疯子,又怎么会给黄文斌做卧底?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渐渐的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其实黄文斌把严伯阳送去香港,并不是为了骗张利国。雷晓楠以后要当省城中学校长,形象必须保持完美无缺,放着自己亲生儿子在车头镇几十年不管,导致他沦落成为穷苦的精神病,这事要是被别人翻出来,可是攻击雷晓楠甚至省城中学的好材料。 所以黄文斌把严伯阳送到香港,弄了个香港身份证,这样雷晓楠找不到他也说得过去。谁能想得到雷晓楠的儿子居然从车头镇跑到香港去了呢。严伯阳这个文疯子在车头镇颇有些名声,为了防止被发现,黄文斌让严伯阳锻炼身体多吃饭,胖了以后再换个发型,除了最熟悉的朋友,其他人根本认不出来。一个穷的要死的神经病,能有多少熟悉的朋友呢?答案是零。 不过黄文斌还不放心,又给严伯阳找了整容医院,割了双眼皮,打了肉毒杆菌,这下子就算他妈都不认不出来了。要不是严伯阳坚决不肯垫高鼻子做嘴唇,黄文斌都能把他整容成刘德华了。 最后再让严伯阳取个新名字,登记在香港证件上,开个易学研究所,花些钱在香港的报纸杂志上卖几天广告,再捐钱给香港风水学会什么的老资格封建迷信代言人,花花轿子这么一抬,车头镇的疯子就在世界上消失了,新出现了一个易学大师严返。还没开始用呢,碰上了张利国这么一单子事,黄文斌就让严返去张利国那儿卧底。 张利国虽然迷信,可也不是那么容易搭上线的。不过黄文斌可是穿越回来的人,自己装神棍固然得心应手,教人装神棍也不难。随便回忆了几个足球篮球等体育比赛的得分胜负情况,让严伯阳散播出去,很快就赢得了诺大名声,引起了张利国的注意。 在张利国对付黄文斌的时候,黄文斌和严伯阳配合,在一些小事上给出一些似是而非的预言,黄文斌往东严伯阳就说东,黄文斌往西严伯阳就说西,张利国也就越来越信任。严伯阳再搬出那一套转移报应的说法,张利国更是信了个十足,提前把自己的谋划都告诉了严伯阳,黄文斌自然就知道张利国的布局。 这一次张利国横下一条心,决心把黄文斌肉体消灭,其实布局了很久。首先把张马克引到京城,布置陷阱让警察把张马克抓走,然后威胁张马克的母亲,让她配合自己撒谎,企图让张马克相信,张利华脑溢血是黄文斌害的。 到时候动手,不但可以把责任全推给张马克,还可以用张利华的名义把黄文斌引到陷阱里,方便下手。不然的话,黄文斌不论到哪里都带着保镖,难道张利国还能找十几个枪手强攻?出了这种事,公安部都要关注的,张利国在省政法委人脉再多也压不下去。 骗了张马克,张利国就谋求和黄文斌和解,不论多丧权辱国的条件都答应,只留下一个非常隐蔽的漏洞,只要黄文斌一死,他的股份就不算数,东阳玩具厂也照样合并进来,神弓集团只给黄文斌的法定继承人退钱。退多少怎么退,里面的操作空间更是巨大。 黄文斌得知了张利国的阴谋,将计就计把妮娜叫了回来,又和张马克母亲取得了联系,让这两人把真相告诉了张马克,然后把张利国派出来的杀手阿龙阿虎都抓了,让张马克去跟张利国套话,拍了视频录音,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张利国买凶杀人证据确凿,要么去监狱里面住几年,要么全盘答应黄文斌的条件交出神弓集团控制权,然后黄文斌就可以慢慢蚕食他的势力范围,最后让张利国一文不名,变成穷人,被所有人看不起,熬了几年,最后自杀身亡——就算他自己不想自杀,也会被自杀。 谁知道张马克居然不按牌理出牌,一刀就捅了过去。眼看着张利国呼吸越来越衰弱,看来是真不行了。他死了不要紧,黄文斌后续的庞大计划都落了空。真是可惜,黄文斌还想了好多法子,从张利国身上榨取钱财呢。 不论是把张利国弄进监狱还是弄破产,张马克都算是给父亲报了仇。黄文斌还答应了他,让张马克做神弓集团的董事长助理,这职位其实也不比总经理低多少。报了父仇,登上高位,外有强援,外人一看,谁不说是一个少年英才。以后大把好日子等着,张马克却选择了这么一条道路,也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孝顺。 “这就死了?”张马克上去摸着张利国的脖子,探了探脉搏,扒开眼睛,用电筒照了一下,“没有脉搏,瞳孔没反应,还真是死了。还以为他能多撑一会儿呢。真没意思,我选副部这条血管,就是不想让他死这么快,可惜。” “人死如灯灭,就不要再追究了。”黄文斌问,“你现在怎么办,到国外去吗?” “不,我会承担责任。”张马克说,“送我去自首吧。” “让我去坐牢吧,就说人是我杀的。”妮娜说,“你还这么年轻。” “姐姐你前些年受了这么多苦,现在应该好好享受生活才对。”张马克看着妮娜,眼光无比温柔,“我白白花了家里那么多钱,一点事情都没为家里做过。现在为父报仇,也算是偿还了一点父母的恩情,怎么能让姐姐你替我坐牢呢。再说有这么多人看见,还有张利国的保镖,保密太难了。” “很容易的。”黄文斌说着那几个保镖说,“还可以包装成自卫反击,就说张利国想杀你灭口,你反抗的时候不小心捅了他一刀。”他走过去踢了踢张利国的其中一个保镖,“你说是不是?” “是,是,就是这么回事。”那保镖知道如果自己说不是会有什么下场。 “人总要承担自己的责任,我要全省城都知道,我张马克就是为父报仇所以杀了张利国。”张马克却不答应,“我要让别人都知道,不管是谁,欺负我家,都要付出相等的代价!” “你还可以和你母亲一起去国外。”黄文斌说,“何必去坐牢呢,杀人案子判很重的。” “我不怕。”张马克平静的说,“送我去自首吧,不然我就自己去。” “哎……好吧。”黄文斌也没法子,“记住,不要乱说话,就说你吓糊涂了,什么都不记得,让律师帮你说。”要是有口供,律师能操作的范围就少了,没口供的话,要颠倒黑白就容易多了,他们可以随意提出假设,反正有疑点就对被告有利。 “我……”张马克可是准备一篇慷慨激昂的发言准备在法庭上宣读的。 “想想你妈,你去坐牢她多伤心啊。”黄文斌看着这话似乎没效果,只好换了个方式,“你再想想你姐姐……” “马克。”妮娜也帮腔。 “对,我不能这么任性,反正仇已经报了,只要让大家知道是我干的就行,我还是去自首承担责任,其他的你安排。”张马克立即说,“麻烦黄叔给我找个好点的律师,还有帮我把我父亲的钱拿回来,在我出狱之前帮我保管。” “那些钱我会交给你母亲的。”黄文斌插嘴说。他现在又不缺钱,手头一百亿现金,根本就没动过,反而还在张利国手上又拿了十亿呢。 “我母亲不会管钱的,我怕她上当受骗。”张马克说,“前阵子我在京城看守所的时候,有骗子趁机打电话给我母亲,说能够把我捞出来,她就被骗了好几十万。张利国胁迫她说不按他的吩咐骗我,就让我判死刑,我陪母亲也信了,这可真是……那罪名怎么会死刑呢,十年最多了,我还是初犯,情节也不严重,最多就是三年,说不定还是缓刑呢。” “小聪明和大智慧是不同的。”黄文斌说,“你母亲也许没有小聪明,但是她并不缺乏大智慧。”张马克的母亲有足够的判断力,如果不答应张利国的条件,那么张马克现在还呆在京城看守所呢。死刑也许不够,但是判个十年八年的一点也不难。说了谎,至少张马克能够回到省城,有变化才有转机。而且黄文斌找上门要求她配合的时候,她也立即配合了,要不然张马克怎么会转变得那么干脆。 “反正都交给黄叔叔了。”张马克说,“送我去警察局吧,万一被别人看到了,可就不算自首了。我张马克可不是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这少年人的心思真奇怪,明明杀了人,却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再看看张马克望着妮娜的表情,万一要是他们那什么什么了,岂不是那什么什么了,真是画面太美不敢想象。黄文斌安排了人送张马克去自首,又找了省城最好的刑事案件律师去做张马克的代表律师,接着去公安局检察院找人疏通关系,忙了好几天,才有空处理其他后续事宜。 原来的谋划是不成了,现在就看看要怎么善后,才能取得最大的收益。十七八岁的少年,一旦冲动起来,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害人不浅啊! 第五百零六章. 收获 “张利国还欠我的二十亿,你们打算怎么还呢?”黄文斌问。 “再……再宽限几日吧黄老板。”说话的是张利民,现在张利国死亡,张利华昏迷,省城张家唯一还完好无损的嫡子就是张利民了。张利国出事以后,张家闭门开了一整天的会,最后把张利民推出来当族长。 “再宽限你也变不出二十亿来啊。”黄文斌说。 “这二十亿用来买了黄老板的黄苹果贸易公司,”张利民赌气说,“售价是四十亿啊,已经付了二十亿,还有二十亿,最多我们不要这公司了,整个公司还给你!黄老板你退二十亿给我们张家。” “欠款归欠款,公司归公司。”黄文斌说,“你们要继承遗产呢,就必须先还清我的欠款,不还清借款,就不能继承遗产,这是法律的规定。要是你们是在还不出来,我也可以申请法庭执行嘛。” 法庭执行的话,那就要一个一个拍卖张利国的遗产,看看能卖多少钱,先把欠款还了,剩下的再分给各个法定继承人。可是张利民怎么会同意这么分呢,不说神弓集团的股份,张家的祠堂产权可也在张利国名下,要是拿出来拍卖,已经够贻笑大方了。这祠堂面积不小,可是地处乡下,周围也没什么设施,根本不值钱,万一被法庭拍了个几万块钱,张家上下全部都去跳河算了,那里还有脸见人。 “黄老板,你不要欺人太甚!”张利民说,“杀了我哥哥,现在还要欺负上门!我们张家血性男儿多了,你以为自己能够一手遮天吗?” “首先,张利国是张马克杀的,他不愧是你们张家的子孙,真有血性。”黄文斌说,“你说我欺负上门,这就更是滑天下之大稽了,大家都知道,是张利国买凶想要杀我,被张马克揭穿,明明是你们欺负上门!现在还想我放过?省省吧。” “黄老板,我大哥都死了,你就当作做好事把。”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我们张家上下,一定感您的恩德。张利国是不好,他该死,可是我们张家上下这么多人,要是没了钱,要怎么维持?” “我说张老板,我要是你呢,就不会去操心张利国的遗产了,你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解决。”黄文斌说,“你现在当了张家的族长,靠的是手头神弓集团12%的股份,没错吧?你还觉得只要控制了张利国的股份,你就肯定能当董事长了,没错吧?当了董事长,你就能够继承你哥哥的全部权势,对吧?” “这个……”张利民有些尴尬,想要否认,也说不出口,“没错。” “这一份合同不知道你看过没有。”黄文斌把东阳玩具厂和张利国签订的合同拿出来,“我即将按照合同入股,这个东阳玩具厂的评估价值已经出来了,是八十二亿,其中八十亿是现金,其他厂房机器什么的算两亿,已经是最低价了。不论谁来评估,都不可能低于这个数字。” “这……”张利民听说过这事,可是合同原件还是头一次看。他虽然是张家族长,也是神弓集团的股东,但是在神弓集团并没有职务,张利国死了神弓上下乱作一团,这些文件都被锁在机密文件室里面,谁也不敢开门给张利华看。 他拿了文件仔细看一遍,原来以为传闻有误,而且合同上应该有漏洞可钻。可是仔细阅读,这就是一份两公司合并的合同,一点都没错,一点漏洞都没有。上面写的很清楚,东阳玩具厂可以主动执行合同,神弓集团必须同意。 “神弓集团现在的估价是多少?前一阵子是六十亿左右吧,现在董事长死了,公司上下动荡不安,价值肯定会受影响。”黄文斌说,“我就算你还是六十亿吧,合并以后,工资的总价值就是一百四十亿,我就占了57%还要多一点,再加上我原来的,差不多就是60%左右,已经有了绝对控股权。你就算拿到张利国的股份,也只能靠边站。” “黄老板……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张利民说。 “我当然不会赶尽杀绝了。”黄文斌说,“之所以还没动手,不就是想和你商量。” “你要怎么样?”张利民问。 “我要你支持我。”黄文斌说,“也不对,应该这么说,我们要互相支持。如果我用钱硬砸的话,虽然能够控股神弓集团,但是代价会大那么一点点,你们张家的人说不定会给我捣乱。我的目的是一个完好无损能赚钱的神弓集团。而你呢,如果我获得了神弓集团的控股权,你在张家还有什么地位?到时候不要说族长,连你们这一支的长房地位都保不住吧。所以,我们还是合作的好。” “你要怎么合作?”张利民问。 “张利国的股份全部给我,抵消二十亿欠款。”黄文斌说,“黄苹果贸易公司也卖回给我,我可以给你们出五亿的价钱。然后我会用东阳公司入股,只要占有51%的绝对控股权就行了。既然我股权最多,那么理所当然的,由我做董事长,然后我会任命你做总经理,这样你可以保住族长之位,你们张家也可以安享荣华富贵,不是两全其美吗?” “两全其美?”张利民跳了起来,“四十亿卖给我们的公司,你五亿就要收回,顺便还要了35%的股份!神弓集团本来就是我们张家的,现在你整个拿了去,只给我一个总经理,这叫做两全其美?” “你要不想两全其美的话,我也可以两败俱伤啊。”黄文斌说,“我八十亿砸下去,照样可以成为神弓集团的董事长,你的总经理可没有了。而且我还会在神弓集团全面清理张家的影响,所有姓张的都会被扫地出门,我还会和他们说,这全都是你害的。你觉得怎么样?至于那个黄苹果贸易公司,也不知道你对果汁生意熟不熟,要是不熟的话,那就只能卖出去了,别人的报价,绝对不会超过四亿。另外黄光一号的专利,是在我私人手里,不在黄苹果贸易公司。” “我……”张利民左思右想,长叹一口气,“我没办法。” “那么你觉得是两全其美的好,还是两败俱伤的好?”黄文斌问。 “两全其美的好。”张利民说。 “这就对了嘛。”黄文斌说,“那我们合作愉快。” “看起来我也没有其他选择。”张利民说。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张老板你何必把喜悦掩藏在心里呢?”黄文斌说。 “你这是从何说起!”张利民皱着眉头说。 “其实你现在是很高兴的吧。以前被张利国排挤出董事会,远离神弓集团,看着别人大把大把的捞钱,你却连最基本的股份分红都被扣下来。今年你捐了三千万到张家的家族基金会,我相信这不是自愿的吧?张利华先生?现在你不但成了族长,还能进一步成为神弓集团的总经理,从此以后,张家就是你说了算。这不是喜事吗?”黄文斌说。 “黄老板你这么说……简直就好像把我看穿了一样!”张利民哈哈大笑,“我是族长了!我还可以做总经理!他妈的张利国!现在谁是赢家啊,谁是赢家!还有张利华,你个白痴,上蹿下跳很威风啊,现在怎么样呢,躺在病床上等死!我才是那个笑到最后的人!黄老板,我们赶紧合作吧,我都等不及了啊!” “哎,可惜还有一个阻碍,我曾经说过,绝对不当神弓集团董事长啊。”黄文斌说。 “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张利民说。 “这当然不行,我这个人一想铁齿铜牙,说话算话。”黄文斌说,“所以……我会向股东会提交建议的,从此以后神弓集团不再设董事长了,改称董事会主席。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当然没问题,肯定没问题。”张利民说。 手续很快就办好了,于是黄文斌成了神弓集团董事会主席,张利民成了总经理,积极配合黄文斌入主神弓集团。大部分股东都接受了股份缩水的命运,小部分股东想要反抗,还有人想要执行增加资本的权力,黄文斌几十亿几十亿的掏出来,把这些人全都砸了回去。 公司管理层也不是没有心念前朝的,不过在张利民的安抚下,张家上下都老实干活,想造反的没有了主心骨,只能消极抵抗,很快都被黄文斌收买分化。是在不能接受的人辞职离开,剩下的也就一口一个黄主席了。 张利民自认劳苦功高,尾巴忍不住翘了起来,经常私底下捞钱。光是年末奖金上就捞了好几百万。黄文斌一直装聋作哑,直到在神弓集团建立起了权威,异端基本清理干净之后,立即就任命了丁诗诗做首席执行官,把总经理的权力全都放到了首席执行官那儿,总经理成了干拿工资的吉祥物。 张利民大怒,想要反抗,可惜这时候黄文斌羽翼已成,不但拥有神弓集团的绝对控股权,财务总监行政总监也是黄文斌的人,更在张龙的支持下,成功的收买了张家上下大部分人。眼看就要召开张家的家族大会,把张龙选作族长了,张利民无奈之下,只好举手投降,把自己手里的股份也卖给了黄文斌。就这样,在2008年春节即将到来之际,神弓集团彻底的落入了黄文斌手中。 第五百零八章. 难题 “接下来当然是好好过年。”黄文斌说,“一到过年,那就只能过年。” 华夏人过年,那真是全民狂欢,省城这儿更加是这样,一到过年,想找个人继续干活,那是难如登天。出再高的价钱,人家也要回家团聚。就算是丁六根这样的顶级富豪,平时身边总有七八个保镖或明或暗跟在身边,一到过年,就只剩下两三个了。想要在过年期间做生意,除了烟花爆竹就是餐饮年夜饭。所以黄文斌再着急,也只能等过完年再说。 没想到以前那么盼望的过年,现在却恨不得早点完结,特别是想到面对的这个绝大难题,黄文斌更是头疼,恨不得今年不用过年才好。这个难题就是……究竟带不带丁诗诗回家吃团年饭啊! 现在提起回家,一般指的是松山那个别墅。可是年三十说的回家,那只能是父母家。按照道理说,结婚娶了媳妇年三十应该带回家一家团聚才对,可是黄文斌和丁诗诗结婚这事,暂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自己知道(还有民政局给他们登记结婚的工作人员),现在忽然回家说爸妈我结婚了新娘是丁诗诗你们喜欢不,好像冲击太大了。 不说父母那边,要是真把丁诗诗带回家了,丁六根这边又怎么交代呢?告诉他我和你女儿结婚了从此以后她就是我的人了得去我家过春节你自己回去吧,这怎么说得出口。要说不带吧,好像也不行,丁诗诗会不会觉得自己受忽视呢? 偏偏这一阵子黄文斌为了完全控制神弓集团,忙的要死,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一睁眼就在处理各种问题,直到不睡不行了才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丁诗诗比黄文斌还忙,除了做首席执行官ceo,还要帮着丁六根四处送礼。两人实在是没时间好好商量。今天实在拖不下去了,本来想要好好谈一谈,可是丁六根一大早就跑来当灯泡,还非要跟着来神弓集团。 “说的也是,应该好好过个年再说。”丁六根说,“年夜饭打算去哪里吃啊?” “自然是要回家得。”黄文斌说。 “我还想问你要不要去我家吃呢。”丁六根说,“既然和家里说好,那就没办法了。” “那个……”黄文斌脑袋冒汗,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有什么事情吗?”丁六根好奇地问。 “爸,今天你不是要去赔牛师长吃饭吗?”丁诗诗忽然说。 “对啊,军分区今年忽然又要搞新花样。”丁六根说,“部队首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要搞军民鱼水情什么时候搞不行,偏偏要过年的时候来搞,让人不得安生。偏偏我们这两年和他们有好多合作项目,不给面子不行。” “那我怎么办!”丁诗诗说。 “去和你妈吃年夜饭啊。”丁六根说。 “妈今天听到你年三十还要去陪牛师长,大发脾气,当场买了机票去夏威夷了。”丁诗诗说,“说要去度假十五天,谁劝也不听,别想让她提前回来。” 也就是说,整个过年都别想她出席任何活动,丁六根皱着眉头,“哎呀,她怎么这么任性呢,我又不是去包小三,是去谈正经事啊,她这么生气干什么。这次是有部队首长来视察,不得已才开会,你以为人家牛师长不想回家吃团年饭啊。不给人家牛师长这个面子,怎么租人家的仓库。” 这么一说,黄文斌也想起来了,这个牛师长其实不是师长,而是军分区管后勤的。省城这儿以前备战备荒的时候,部队占了好些地方修仓库。后来改革开放了,他们不需要这么多仓库,就租给民间人士使用。 当时这些仓库都算是偏远的,可是现在城市发展交通便利,全都变成好地方,再加上价格便宜,做外贸的老板个个都抢着要。丁六根就租了好大一片仓库,所以对于牛师长,只能有求必应。人家大过年的来搞军民鱼水情,丁六根也得捧场。 “那我怎么办啊!难道回家一个人吃饭吗。”丁诗诗说。 “额……这个……”丁六根也没法子,“那边出席的全是大老板,一个人一个座位,多一个都没有,要不然带你一起去了。” “我才不去,大过年的对着一帮兵叔叔,还有什么首长在,肯定是板着脸吃东西,他们还喜欢喝酒,一喝就是茅台,没点新意。自己喝也就算了,非要别人陪着喝,别人喝醉了他们才高兴,我才不去呢。” “那……文斌啊。”丁六根拉着黄文斌的手,“真不好意思,只好麻烦你了。反正诗诗是你女朋友,迟早要嫁过去的,提前吃一顿年夜饭也没什么。你说是不是?提前联络一下感情嘛。” “爸你真是……就会推卸责任!”丁诗诗一边埋怨着,一边给黄文斌使了个眼色。 “身不由己啊,我这也是没办法。等年初一我们再一家团聚吧。”丁六根说,“对了,吃完饭记得打个电话给你妈,劝她早点回来。年初二我们要一起回她娘家的,要是她不在,我们怎么回去。” 天大的难题这就解决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是怎么和父母说。开车来到一医院的家属区,打开门,正想解释为什么会多了一个人出来,就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哎,表弟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哎,丁小姐也来了?欢迎欢迎,这边坐,喝茶……我表弟家里没什么好茶叶啊,你说他都这么有钱了,家里也不备点大红袍百年普洱什么的,至少也要买点龙井啊。” “你怎么在这里啊?”黄文斌没好气的问刘德。 “我们那儿又停电了。”刘德说,“只好过来给姑妈帮忙。” 上辈子明明没发生这事,怎么这辈子就蝴蝶了呢。刘德被送到养狗场那儿,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是不久就故态萌发,又开始胡闹起来。因为黄文斌限制了他不准他出养狗场,他居然在养狗场里面办了农家乐,开了酒吧,还有招待所。全都简陋得要死,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真有人去。 后来黄文斌才知道,去的都是刘德的朋友,也就是那些基佬。他们平时在旁人面前都压抑着自己,到了这种深山老林全是自己人的地方,就能够尽情发泄,做回真我。至于他们究竟做了什么,黄文斌一点都不想知道。但是他们闹到警察都去了,可想而知有多过分。黄文斌百忙之中,还要抽空处理这种混账事,对刘德当然更加不待见。 还没等黄文斌骂他,黄母就从厨房转出来,说:“你回来了,怎么丁小姐也来了?” “姑妈你不知道吗?现在表弟和丁小姐谈恋爱呢。”刘德又抢着说。 “哎哟!这是不是真的啊?”黄母瞪着黄文斌问。 “当然是真的。”丁诗诗说,“伯母好。” “这可真是……可真是……”黄母满脸失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伯母,你怎么了?”丁诗诗语气平常,但眉毛微微竖起来。 黄文斌知道,这是她不高兴的表现。他心里也在埋怨,就算母亲不喜欢丁诗诗做女朋友,也不能表现得这么明显啊,太失礼了吧。这时候黄父走出来,满脸得意,哈哈大笑,“我就说嘛,肯定是真的,老婆子你说什么不可能呢。” 他使劲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你小子可真了不起,还帮着丁老板收购了神弓集团呢。传出来消息说现在神弓集团董事长叫黄文斌,人家还说肯定是同名同姓,我就说了,不能,这么好的名字,除了我还有谁能起啊,肯定就是我们家文斌。后来你上了电视,那帮家伙才认输。靠这个我赢了好几十顿饭呢,到现在还没吃完。后来又传出消息来,说你和丁小姐谈恋爱,连你妈都不信,说丁小姐怎么可能看上你。我就说了,有什么看不上的,我们家文斌多好一个年轻人啊。” 听了这话,黄文斌赶到非常的惭愧,自己和父母的沟通真是太少了,做了什么完全没和父母说。每两三天通电话,也是说些你身体还好吗吃饭了吗去哪里玩了钱还够用吗之类的废话,从来没深入交谈过。 黄父走到黄母面前,一伸手,大声说:“拿来!” 黄母嘟噜着拿出一把车钥匙交给黄父,“这怎么可能呢,丁小姐这么漂亮,身份高贵,还是留学生,文斌是怎么把人家骗了的?” “我哪有伯母说这么好。”丁诗诗脸上的笑意忍都忍不住,“还比文斌大了好几岁呢。” “这有什么关系,女大三抱金砖。”黄父说,“你那辆帕萨特还真好用,车子大,动力强,又有倒车雷达,开起来舒服。你妈硬说我老花眼不让我开,自己把车子抢了去,整天跑乡下赶圩,哪里便宜去哪里,买回来一大堆鸡鸭鱼肉莲藕豆角,根本吃不完。我叫她给我开两下过过瘾,她还不肯。这一次我就和她打赌了,输了就要把车钥匙还给我,以后车让我开。” “你个老头子又没事,瞎开什么,到处转悠浪费汽油。”黄母说,“我去买菜省了多少钱啊,味道还好,有没农药,多健康啊。买回来的东西也基本吃光了,没吃光的也可以拿去给邻居们品尝嘛,还能搞好邻里关系呢。哎,以后没车开了,赶圩可就麻烦了,搭公交车得转好多次呢。” 第五百零九章. 年夜饭 这么说黄文斌就更加惭愧了,那辆帕萨特还是黄文斌参加春节游园会赢的,后来他因为安全原因换了防弹车,这辆帕萨特就拿回家给父母开了。现在黄文斌怎么说也有几十亿身家,还让父母抢车用,“我再给你们买一辆吧,你们喜欢什么车?” “不用了,一辆就够了。”黄父说,“买那么多车干什么。” “是啊是啊,你的事业才刚起步,不要浪费钱,看见这个想买,看见那个也想买,到时候变成月光族怎么办。把钱存下来,以后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真要去赶圩,叫你爸开车搭我去就行了。” “现在我是神弓集团主席,工资很高的,买车什么的是小事。”黄文斌说。 “再高也不能乱花。”黄父说。 “是啊是啊,不能乱花。”这时候他们倒是夫唱妇随起来。 “车什么的真不要紧。”黄文斌还想再说。 “这个问题不用讨论了,我们有车开就行。”黄父下了结论。 “那不如给我开。”刘德冒出来说,“表弟啊,上回你答应我的宝马还没给我呢。” “不是给你宝马摩托了吗。”黄文斌说。 “宝马摩托虽然好,奈何不能走山路啊。”刘德说,“养狗场那儿好长一段山路,开着摩托车差点没把胃都给颠出来,还是给我买个宝马越野车吧。宝马不行,奥迪也凑合了。要不然档次低点,先买个牧马人,以后再换。” “换你个头!”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你在城里惹事,才把你打发去养狗场。谁知道你在养狗场那种穷乡僻壤也能出问题,居然把警察给招来了,害得我还要去找人给你求情,要不然你现在就被人抓起来了!” “都是那些农民乱举报,我们根本没干什么,也就是手牵手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说两句情话,荡几下秋千,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很平常的行为嘛。”刘德说,“都是客人自愿的行为,那些农民就是看不惯!” “现在社会这么开放了,一男一女做这些事也没什么嘛。”黄父说,“就算是我们谈恋爱那会儿,一起走路也没什么人管啊。情话倒是不能乱说,要趁没人的时候才能说。被别人听到了,那就……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会被人笑话而已。” “男女朋友这么做无所谓,谁摘掉跑去那种地方的是不是偷情的。”黄母不同意,“人家看不惯也很正常。不过警察也是奇怪,现在城里开房的人这么多,为什么偏偏要去乡下抓农家乐呢?” 因为他们不是一男一女啊,他们是一男一男,一女一女。黄文斌狠狠地瞪了刘德一眼,没打定主意要不要揭穿这家伙的真面目。丁诗诗抢先说话了:“警察干活一向莫名其妙的嘛,前几年还抓投机倒把呢。伯母你做菜要不要帮忙了?我手艺不好,切葱切蒜还是可以的。” “怎么能让丁小姐动手呢。”黄母连忙说,“我快要做好了,很快就能吃饭了。” “这有什么啊,我过来就是要帮忙的。”丁诗诗从包里拿出个围裙来穿上,一副十分专业的样子,可是走进去厨房,不到十秒钟就出来了,连续打了几个喷嚏,连连摇头,想停都停不住。 “怎么了?”黄文斌问。 “没什么,我行的。”丁诗诗深吸一口气,又进了厨房。这一次她坚持得稍微久一点,一分钟后才出来,眼已经红了,一边咳嗽,一边襂鼻涕,连续消耗了一包纸巾才停下来。 “这还行呢,你还是跟我一起看电视吧。”黄文斌忍不住笑。 “我真行的……就是这辣椒太呛了。”丁诗诗狼狈的说,“你们怎么吃这么辣啊。这抽油烟级也不行,开到最大才那么一点,赶紧换一套吧,不是刚出了那种在锅子周围抽气不让一点油烟上升的炉灶套装,快去换那种。” “我们不吃多辣啊,川菜我都要微辣的,中辣就不怎么吃得下。”黄文斌说,“是你自己没怎么干活吧。”说着他进去厨房一看,两秒钟都不到就跑出来了,连连咳嗽,“这炒辣椒是怎么回事啊?” “你舅舅说要给我们做个拿手菜。”黄父说。 “太辣了吧。”黄文斌说。 “他就喜欢吃辣,上次我和他在外头吃烧烤,他要的那个什么变态辣,我也尝了一口,哎哟那感觉啊,好像直接吃刀子一样,喝了两大瓶冰水都没缓过来。”黄父说,“回家还拉稀,被你妈骂了一顿,再也不让我在外头吃宵夜了。” “那些烧烤档东西很脏的。”丁诗诗说。 “我知道很脏,东西过期,不过味道好啊。”黄父说,“在家里怎么弄都没那味道。” “不会啊,我们可以自己弄个烧烤炉,美国人很流行的。在院子里放个烧烤炉,还可以邀请邻居一起来吃。牛肉羊肉都可以用最好的,还有海鲜,自己腌制,味道好又干净,”丁诗诗站起来看了看,“这儿的院子是比较小,不如搬到松山那边住吧。” “不行。”黄文斌和黄父同时说。 “为什么不行呢?”丁诗诗看着黄文斌说。 好容易才在一医院买到房子,万一发病,可以最快抢救。搬去松山那不是开玩笑吗,就算辛苦开好,到市区都要半个多小时,到一医院更久。万一耽误了病情怎么办,张利华可就是前车之鉴。 “我们那儿太远了,生活不方便。”黄文斌当然不能说实话,“买个菜都要开半小时的车,其他设施也少。偶尔过去度周末还行,常住的话,爸妈肯定觉得不方便。一到晚上,周边人都没几个,静悄悄的。” “伯父伯母和我们住一起,还用买什么菜啊。”丁诗诗说。 “两代人最好不要住一起。”黄父说,“生活习惯不同住在一起冲突很多。没房子那是没办法,现在有房子肯定要分开住。文斌工作忙,我们的活动又很多,在那儿也只会耽误他干活。硬住在一起有什么意思呢。” “哎呀姑父,你是没见过表弟的别墅,大的要死,很漂亮的呢。”刘德说。 “再大住在一起也不方便。”黄父说,“文斌啊,你这个年纪,能买得起别墅,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说是松山的比较远,一般人也买不起。别整天想着要这个要哪个,要安心干活,千万不要做违法的事,明白吗?” 这时候黄母出来说:“别啰啰嗦嗦胡说八道,开饭了开饭了。” 年夜饭摆了一满桌,中间是一盘红烧鲤鱼,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不过是能看不能吃,取得是年年有余的意思。还有一些传统年菜,什么扣肉啊白斩鸡啊年糕汤啊鱼肉卷啊烧丸子啊之类,年年都有毫不出奇。只有刘俊说的那个拿手菜,是第一次出现在餐桌上。那就是一大盆红彤彤的辣椒,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啊?”黄文斌问,“舅舅你的拿手菜就是炒辣椒吗?” “当然不只是炒辣椒,这是祖国江山一片红!”刘俊说,“表面上看起来只是一盆辣椒,可是内有乾坤啊。”他拿起筷子在辣椒里面扒拉几下,夹出一块姜来,“这就是姜山,这可是最嫩的泡姜,很好吃的。” “那祖国在哪里?”黄文斌问。 “祖国?”刘俊又啪啦几下,夹出半个带冠的公鸡头来,“这不就是。” 还真是强词夺理,华夏地图是公鸡形状,就能用个鸡来代表了吗。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把祖国给吃了……好吧这更加强词夺理。“不就是红烧辣子鸡吗。”黄文斌总算憋出了一句吐糟。 “红烧辣子鸡不放姜的啊,我这还有泡姜呢,味道更加丰富。”刘俊说。 “能丰富到哪里去。”黄文斌从里面跳出一块鸡肉吃下去,顿时辣得好像要喷火一样,“我操怎么这么辣啊!”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入喉更加刺激,才想起来那是酒不是水,等明白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乎乎了。 “哎呀怎么一下子喝这么一大口?”黄母抱怨说,“这是茅台来的。” 茅台这么喝,和二锅头的味道其实也差不多,黄文斌又明白了一个道理。“反正是过年嘛,有什么关系。”黄文斌胡乱挥舞着手臂,“今年也算是干成了不少大事,没有辜负……这个一场。”幸好没把穿越说出来,“赚了钱,升了职,当了老板,还……”又差点没把结婚说出来,“还有诗诗这么好的女朋友。来来来,大家干杯!” “干杯!” “干杯!” “干杯!” “明年也要继续努力啊。” “事业要更上一层楼。” “大家身体平平安安的。” “万一有事,门外就是医院,他们年三十都有人值班。” “呸!大过年的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吐口水重新说!” “门外就是省城最好的医院,保障我们每个人都健健康康。” “这就对了嘛。” “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 “又胡说!赶紧给我说些好话!” “大吉大利,恭喜发财,事业进步,心想事成,万事如意……”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黄文斌最后的记忆,就是春节联欢晚会中赵本山那熟悉的脸。这样的日子真是太好了,忙了整整一年之后,终于能够放松一下。 第五百一十章. 摊牌 年初一的一大早,黄文斌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了过来。这是哪里?天花板很陌生,床很陌生,窗户很陌生,摆设很陌生……不会是又穿越了吧,难道还穿越到别人身上?辛苦了一整年,好容易赚了几十亿,这就要从头开始?再一看,有个熟悉的人,丁诗诗正板着脸站在床边。 看来没穿越啊,黄文斌放心了,思考能力也回来了,这儿就是新买房子的卧室,黄文斌从来没住过,当然会陌生。“新年好。”黄文斌对丁诗诗打招呼,“新年大吉,大吉大利……” 丁诗诗还是板着脸,似乎有点不对……也难为她了,醉酒的人不好照顾。黄文斌赔笑着说:“大年初一的怎么能不高兴呢?” “昨天晚上你说了什么自己清楚。”丁诗诗哼了一声。 说了什么?黄文斌心里咯噔一声,难道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吗?莫非是把自己穿越回来这个秘密暴露了?这没道理啊,就算说了,最多也就是当醉话,怎么会有人信以为真呢。就算信以为真,丁诗诗也不用这么生气啊。“我昨天真喝醉了。”黄文斌说。 “喝醉了?”丁诗诗在黄文斌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下,“你这话分明没喝醉就说了!” “我说什么了?”黄文斌仔细回忆,还是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你干嘛说我是你女朋友!”丁诗诗继续掐黄文斌胳膊,“我是你老婆!” 原来是生气这个,黄文斌哎唷哎唷叫得很夸张,“我就是想着找个好机会再说,年三十没点铺垫忽然就说总觉得对你不太尊重,要是气氛不好的话,那不就连过年都过不好了。”黄文斌说。 “年三十就是最好的机会!”丁诗诗恶狠狠地盯着他,“我煞费苦心来你家过年三十,不就是让你跟你父母摊牌的吗!这可是年三十,他们能怎么样呢!谁知道你居然没说,光顾着喝酒!” “你又没和我商量,我不知道嘛。”黄文斌辩解,“别这么生气好不好。” “我就是生气这个!我不说你就可以不知道嘛,还有没有默契了!”丁诗诗说,“人家都说心有灵犀一点通,难道我不顾脸面跟着你回家过春节,就是为了吃一顿饭啊!还不是给你机会让你跟你父母坦白!” “其实我本来想说的,有外人在嘛。”黄文斌找了个理由。 “那也是你们家亲戚,什么外人!”丁诗诗说。 黄文斌只好认输,站起来走到门边,“好好好,我这就说啊,立即说。” “说你个头!晚了,机会过了!”丁诗诗翻着白眼。 为什么年三十晚上是好几回,年初一就不行呢?想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昨天还是女朋友,今天就成老婆了,大年初一民政局肯定不开,那就是昨天没说实话,真是挺尴尬的。看着丁诗诗气鼓鼓的样子,黄文斌只用用出绝招,一把抓住,搂在怀里上下抚摸。丁诗诗生气起来,骂了一句:“干什么!” 黄文斌不回答,继续动手动脚,还把嘴凑了上去。丁诗诗拼命挣扎,用力咬着黄文斌的舌头,还抓住黄文斌腰间的软肉狠狠地掐。黄文斌忍着痛继续胡作非为,果然一会儿丁诗诗就软了下来,牙也松了,手也软了,很快就汁水横流,呀呀直响。 “哼。”做完以后,她别过脸去,虚弱的说,“真不要脸” “哪有啊,我这是创造机会呢。”黄文斌说,“人家都说了嘛,普通的人才可以抓住机会,一流的人才可以创造机会。年三十过了就过了,我们可以创造一个更好的机会来把我们的关系公告天下。” “什么机会?”丁诗诗问。 “当然是怀孕啊。”黄文斌说,“把你做到怀孕,到时候结婚不就是顺理成章吗。” “去死!”丁诗诗羞红了脸。 “那你说还有什么比奉子成婚更名正言顺的理由。”黄文斌说。 丁诗诗哑口无言,黄文斌于是抓住她,“所以嘛,再来一次,争取早点怀上。” “怀你个头!”丁诗诗说,“今天是安全期,你做一百次都没用。” “没用也可以做的嘛。”黄文斌不由分说,埋头苦干,终于让丁诗诗瘫软在床,这才云收雨歇,“我们一起来生小孩好不好?等你怀上我就先和我爸妈说,再和你爸妈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正式结合了。” “生小孩很麻烦的啊。”丁诗诗说,“怀孕要十个月,生出来还得天天看着,好几年那都不能去,全副心血都要投入到小孩身上呢。” “哪有这么夸张的,怀孕前几个月根本看不出来,也就是后几个月要注意点。生完小孩请几个月嫂看着,不会很辛苦的,到三岁就扔去幼儿园。”黄文斌使劲忽悠,其实哪里有这么简单啊。他可是养过儿子的人,小生命一出世,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要围着转,根本没有私人时间私人空间。 “那好吧。”丁诗诗说,“我也想早点生孩子。” “趁年轻先把孩子生了,以后就舒服了。”黄文斌说。 “既然要生,那就得生质量高的。”丁诗诗说,“这几天不准乱来啊,给我养精蓄锐,把它们养得身强力壮,到排卵日一次全放出来。还有啊,不能抽烟喝酒,尤其不能像昨天那样喝醉酒。肥肉也不要吃,多吃高蛋白的东西,瘦肉啊海鲜啊什么的。” 其他也就算了,过年怎么可能不抽烟喝酒呢,不过好容易才把丁诗诗哄高兴,这时候自然不能唱反调,“好好,什么都好,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吃肥肉,那些什么扣肉红烧肉,我一块都不吃。” “肥肉有什么好吃的,昨天看你一块接一块,我看着都觉得腻。”丁诗诗说。 “扣肉做起来太麻烦,平时没人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做,所以多吃了几块。”黄文斌说,“都是蒸了好几个小时的,油都蒸出去了。”做得好的扣肉很好吃,现在想起来,黄文斌都忍不住流口水。可惜啊,在怀上之前,丁诗诗都不会让他吃了。 “什么蒸出去了,你就是再蒸一天,它也照样是大肥肉片子。总之这种不健康的东西,以后少吃,摄入油脂过多,对心血管很不利。”丁诗诗说,“还有喝酒也是,不但对身体不好。喝了酒你就乱说话,我在桌子下面踢了你好几下你都没住口。” “我说什么了?”黄文斌问。 “你把刘德的事说了出去啊。”丁诗诗说。 黄文斌觉得大事不妙,不过心里还怀着一丝侥幸,“刘德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丁诗诗说,“你表哥和舅舅一晚上没睡,现在还在大厅呢。” 不会吧?难道吧刘德是基佬的事情说了?黄文斌惴惴不安的出大厅一看,刘德和刘俊都笔挺的坐在沙发上,双目通红,烟灰缸里面满满的都是烟头。黄文斌的父亲坐在一旁,不住的打瞌睡,看到黄文斌出来了,一把拉住,小声说:“你看着,别让他们打架,我先去睡了。” “我?”黄文斌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 “不是你是谁!你惹出来的祸!”黄父恶狠狠的说,“吃着吃着饭,忽然间说刘德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你倒是好,喝了酒回房间就睡了,还有女朋友照顾。难为我在这儿看了半晚上,就怕刘德刘俊出什么事。你妈还说她先睡,过一两个小时出来替我,结果到现在都没出来!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负责,我回去睡觉!” 不会吧,还真说了,黄文斌无语问苍天,喝酒误事啊! 大厅里气氛十分怪异,刘德刘俊两父子都坐着,神色木然,目光也不交接,看不出喜怒。黄文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也不能什么都不说,光是呆在那儿。“新年好,舅舅新年大吉大利!”黄文斌说,“红包……” 省城的风俗,只要没结婚,就算工作了也可以拿新年红包压岁钱。当然年纪超过十八岁,这红包就很小了,多数都是一块两块的。所以去年黄文斌还拿了好多红包,问题是今年他已经结婚了,要是拿红包,简直可以算得上欺诈。 “我一点都不好!”刘俊粗声粗气的说,“我唯一的儿子,我们刘家三代单传的唯一后裔,他妈的居然不喜欢女人!他妈的居然喜欢男人,眼看着我们刘家要绝后了,你叫我怎么好啊?” “我这是天生的,不是病,也不是异常,没什么不好。外国都已经承认我们是正常的了,还可以结婚领养小孩。”刘德说。 “我管你国外怎么样!”刘俊站起来,忽然举起手,“你给我结婚去!” “我不和女人结婚!”刘德昂起头,寸步不让。 啪的一声,刘俊一巴掌打在刘德脸上。刘德的脸高高的肿了起来,他却丝毫不在意,紧紧盯着刘俊,两双通红的眼睛对视着,不甘示弱。刘俊哭了起来,那么大个人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啊!” 第五百一十一章. 冯傲霜 这么一哭,刘德也崩溃了,对着哭了起来。两个大男人相对流泪,怎么看怎么悲惨。黄文斌身为罪魁祸首,只好上前和稀泥,“其实呢,这也不是多大的事,不就是一点个人爱好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个人爱好?”刘俊站起来说,“我们刘家要断子绝孙啊!还个人爱好!刘德小时候明明很喜欢女孩子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年纪这么大了不结婚,我还以为他是没找到合适的,原来,原来是不喜欢女人!” “现在科技发达,就算不喜欢女人,也可以生孩子啊。”黄文斌说,“出钱请个代孕母亲做人工受孕就行了。男的提供种子,女的提供土地,两边根本就不用见面,当然更加不用做其他事。” “找代孕要很多钱的吧,我哪有钱啊!”刘俊说。 “其实也不贵,十万八万就有人做了,质量好一点的,三四十万就行了。”黄文斌说,“现在刘德一个月的工资怎么也有好几万,吃住在公司,平时花不了什么钱,把一年的工资拿出来,怎么也够了。” “真的可以吗?”刘俊问。 “当然可以了,就看刘德自己愿意不愿意。”黄文斌说。 “他有什么不愿意的!”刘俊说。 “我……”刘德迟疑着。 “怎么,你还真不愿意?”刘俊大怒,“你这个臭小子,老子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就这位么报答我的吗?不好好读书,不好好工作,到处游荡,那也就算了。居然还,还做出这汇总事情来,你真掉我盼望你结婚生孩子盼望多久了吗?每当过年过节的时候,人人都问我你什么时候结婚,你以为我好受吗?”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表哥什么时候结婚呢。”黄文斌感叹说。 “我是表现得很无所谓,那是为什么!因为越说越伤心,所以干脆表现得好像我根本不在意一样,别人就不会说了!”刘俊呜咽着,“我经常做梦,梦到刘德娶了老婆,生了儿子,我给他们带小孩,小宝宝长得和刘德小时候一模一样,呀呀呀呀的对我笑……” “爸。”刘德低头了。 “以前家里穷,我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盼望你有一天忽然懂事,带个老婆回来,最好是未婚先孕,结了婚立即就能生。所以你在外面胡混,我从来都没管过你。”刘俊说,“可是你却……原来你在外面胡混,不是玩女人,是玩相公!” “我不是玩,我都是有真感情的。”刘德辩解说。 “真你个头!”刘俊说,“以前我们家里穷没办法,现在文斌有钱了,还让你做酒店总经理,我就盼望着什么时候带个好人家的女孩回来,可是你却……你却搞这样的事情!你要是儿孙满堂了,玩什么我都不管你!” “那好,我去做人工受孕。”刘德说,“是不是有了孙子,我就自由了?” “有了孙子,我管你去死。”刘俊说。 “好,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刘德气呼呼的说,“等生完儿子,你别想再见到我!” “我现在就不想看到你!”刘俊说。 这两人真是悲剧,刘俊思想封建,刘德做人也不行,还把生育当交易,真是三观不正。要是他们自己闹开的话,黄文斌根本管都不管。问题是他酒后失言把这事给捅了出来,好像有点连带责任一样。所以刘德找黄文斌借钱的时候,黄文斌也没法子一口回绝。 “表弟啊。”刘德哭丧着脸说,“我现在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怎么找人代孕嘛。” “你怎么会没钱?过年的时候不是给你发奖金了吗!”黄文斌说,“发了你……”多少来着?黄文斌一下子卡壳了,最近事情再多,这种小钱还真没怎么关心过,“至少十几万吧。” “哪有十几万啊,你就给我发了五万块。”刘德说。 “五万块也不少,谁让你这家伙不好好干活,去养狗场办农家乐,还把警察给招来,查封了养狗场,闹得公司损失多少!多少人工资都没五万呢,给你发五万块钱的年终奖,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黄文斌说。 “可是我外头欠债太多,这些钱早就拿去还债了。”刘德说,“表弟啊,你现在做了丁六根的准女婿,以后肯定金山银山的,也不缺这么点,先借给我一百万吧。我办好了这件事,以后我爸就不会罗嗦了。” 一百万也是小事,可是看着刘德这样子,就算真给他一百万,也不知道会不会拿去做正经事,还是胡乱花光了。黄文斌咳嗽一声,已经有了定计,“现在大过年的,有钱也办不了事,不如还是等过完年再说。” “怎么个再说啊?”刘德问。 “我叫人帮你查一查哪里可以做代孕呗。”黄文斌说,“这事你又不会,当然我也不会。我们要找专业机构来办,自己去找人,万一被骗了怎么办,满大街都是美女找代孕,那都是骗人的。找了专业机构,挑代孕啊,找医院啊,都不用我们自己劳神,交钱就行。” “那会贵很多的啊!”刘德说。 “贵点就贵点,主要是安全省心能把事情办成。”黄文斌说。 安全省心是没错,问题是这钱就直接从黄文斌手中到代孕机构去了,刘德一点都弄不到。他可是等着钱救命呢,眼看着这么一大笔钱从身边流过,自己却一点都抓不到,刘德怎么肯甘心。他想了想,忽然有了主意。 “其实那些什么代孕机构,也有很多是骗钱的,一点都不安全。”刘德说,“还是自己找比较好,不但便宜,而且代孕的也能招身体好基因好的,以后生下来的宝宝也比较健康啊是不是。你找专业代孕,人家肯定谁有空就找谁。” “出多点钱就能挑。”黄文斌说,“还是等过完年再说吧。” “不用不用,你等一会儿啊。”刘德说,“我带个人给你看。” 这有什么可看的?黄文斌很是奇怪。刘德匆匆忙忙出了门,过了大半个小时才回来,还让黄文斌出去见面。黄文斌没法子,只好出去了。大年初一的清晨静悄悄的,所有店铺都关了门,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刘德躲在街角,身边还跟了一个穿着灰色毛衣的女人。过年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黄文斌身体这么强壮的人都穿着羽绒服,这女人只穿毛衣,冻得不停哆嗦。 走近一看,居然还是个美女。她个子娇小,大约二十岁上下,没有化妆,但皮肤雪白,头发乌黑,光可鉴人。走近了看,更可以发现她的贸易很不合身,而且已经旧了,破了好几个小洞。裤子也是旧的,可以看出原来是很时髦昂贵的款式,但现在已经洗得发白。 “表弟!”刘德招手说。 “这位是?”黄文斌看着美女的脸,觉得有些面熟。 “这位是冯傲霜冯小姐。”刘德说,“是我的朋友。” 这可真是奇怪了,刘德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性朋友,难道是百合吗?不管她是谁,黄文斌也不能看着人家挨冻,把羽绒服脱下来给冯傲霜,“冯小姐你好,虽然你的名字叫做傲霜,可是这么冷的天气,还是穿多几件衣服吧。” “不用!”冯傲霜脸色涨得通红,“我不冷。” “还是穿上吧。”黄文斌说,“是我太热了。” “我真的不冷!”冯傲霜坚持说。 看到对方这么坚持,黄文斌也没办法,只好说:“这儿说话不方便,去我的车上吧。”车上有暖气,就不会这么冻着了。 “这……好吧。”冯傲霜答应了。 黄文斌的车就停在一医院家属区,上了车,黄文斌打开暖气,一股热浪袭来,可以看到冯傲霜明显松了一口气。这女人是谁啊?长得这么漂亮,看起来也受过高等教育,怎么会混得这么差呢?现代社会美女可是有很多特权的,冯傲霜这种姿色,就算不走歪门邪道,随便去哪一个大企业做前台接接电话指指路,也能混个三五千工资还能包吃包住呢。 如果是一个丑男没穿够衣服哆哆嗦嗦,黄文斌只会觉得这人好可怜。可是美女没穿够衣服,黄文斌就忍不住把自己衣服给她穿。而且黄文斌还觉得她有些脸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的事情? “表弟,你暖气开太大了,小一点好不好?”刘德说。 “我就喜欢开这么大。”黄文斌也觉得有些热,不过看冯傲霜享受的样子,他把暖气又宁大了一档,“你热就脱衣服呗,别啰啰嗦嗦的,这么大年初一的,你把人家冯小姐找来干什么?” “冯小姐是我的好朋友,她最近家里发生了一点事,生意出了问题。”刘德说,“正好我有这么一单子事,需要找个女人,就找冯小姐帮忙了。你看冯小姐这相貌,这身份,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呢,别的女人哪里比得上。” 第五百一十二章. 玩具厂 听到这话,冯傲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混合着羞耻与难过,被人当作货物一样夸奖,还不得不帮腔:“不错,我……是中山大学学工商管理的,虽然个子不太高,不过身体一直都很健康,而且……”这话实在是难以启齿,可是想到家里面的情况,终于咬牙说了出来,“而且我还是处……处女。” 黄文斌听到这话一愣,处女有什么用,代孕的话处女可是减分项。可是看着冯傲霜这一脸羞愧的样子,也不好问她处女有什么好处。刘德却不管,张口就说了:“处女?小霜你还没碰过男人啊?” “当然没有。”冯傲霜说。 “这可难办了。”刘德说,“处女怎么能行呢。” “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处……处女吗?”冯傲霜糊涂了。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黄文斌问,“冯小姐,我表哥是怎么和你说的?” “他就说有一笔可以赚大钱的生意,问我愿不愿意出卖身体。”冯傲霜说,“我……我家里实在等着用钱,就答应了。刘德让我打扮得漂亮些,可是我的化妆品和漂亮衣服都没有了,只好穿成这样出来。难道不是要……要去给别人当情妇吗?” “当然不是啊。”黄文斌说着瞪了刘德一眼,“你怎么说得!” “事情太急一下子没说清楚。”刘德尴尬的笑了两声,“小霜,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你也知道我什么情况,要是在国外,我早就结婚领养小孩了。可是在国内,家庭社会的压力实在是太大,所以我决定找一个代孕生个小孩。这位是我们的金主,他手里大把钱,是我的表弟……” “我知道,我认识黄文斌黄老板。”冯傲霜说,“神弓集团的董事长。” “其实我不是董事长,我是董事会主席。”黄文斌说。 “那有什么不同?”刘德问。 “名称不同!”黄文斌不想多说这个话题,“冯小姐家里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呢?” “我家本来是做外贸生意的,还开了两个工厂,一个做服装,一个做玩具。本来生意很好的,每年能赚几百万。后来……后来生意失败,欠了人家一大笔货款,我父亲为了翻本,去借高利贷。”冯傲霜说,“结果又失败了,家里所有东西都被高利贷拿走,车子,房子,连我养的狗都被拿去抵债。我母亲身体不好,受了这个打击,立即就病倒了,她的病虽然不致命,但是养好要很多钱。我决定就算牺牲一切,也要弄到足够的钱。”与其分开零售,不如整件批发,所以冯傲霜才把处女留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明白了,“你家的工厂是不是叫做大福玩具厂?” “是啊,黄老板也听说过啊。”冯傲霜一点也不奇怪黄文斌为什么会知道。 “原来多大的玩具厂。”黄文斌已经想起来这个女人是谁了,大福玩具厂是一个雇工数千人的大玩具厂,和神弓玩具厂一时瑜亮。不过大福玩具厂后劲不足,很快就被神弓玩具厂抛离。后来内部管理出了问题,没跟上科技发展,采用的涂料在发货的时候已经被禁止了,赔了好几笔钱,结果就破产了。 “是啊。”冯傲霜叹了口气,“还有大福服装厂。” 服装厂那就不算什么了,现在做普通服装根本赚不了多少钱。冯傲霜的父亲就是没看清楚趋势,分了太多资源去服装厂,偏偏服装生意利润越来越低。要是大福公司集中全力经营玩具厂的话,说不定能撑过去。当然,别人就不是这么看的,比如冯傲霜。 “玩具利润虽然高,可是风险也高,欧美一变政策,就要大笔大笔的亏损。当年如果不干玩具厂,专心经营服装厂就好了。虽然服装利润低,可钱是实实在在的。”冯傲霜说,“努力干活,总能赚点辛苦钱,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这就是看事情角度不同了,黄文斌叹了一口气,“我可以帮助你。” “代孕的话……”冯傲霜其实是想卖身来着。 “很多钱的!”刘德抢着说,“一百万!至少一百万!表弟你说是不是。”说着还朝冯傲霜使了一个眼色。 一百万虽然很多,但是冯傲霜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止这个价值,要是找个有钱人,说不定能卖上高价。怀孕生子起码要十个月,平摊下来一个月才十万。怀孕会对身材造成永久的损伤,以后再想卖,那也卖不出价钱了。“我还是……”风傲霜正想拒绝。 “一千万,我可以给你一千万。”黄文斌说。 “啊?”冯傲霜微微张开嘴,样子十分可爱,不过她心里转的念头,可十分的不纯洁:怎么会有人肯花一千万来代孕?一百万已经够多了,但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一千万的话就太夸张了,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等高价。难道这个黄文斌有特殊爱好,喜欢玩孕妇?如果是的话,能不能多要些钱啊。 “我可以给你一千万,说不定还能让你复兴家业。”黄文斌说,“帮你把大福玩具厂,大福服装厂都重新建起来。我也不要你做傀儡,要是你能力足够赚的钱够多的话,尽可以把股份全买下,当一个真正的女老板。” “真……真的吗?”冯傲霜问。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我很看好你,你一定能成功的。” “我以前从来都没管过工厂,只是看过我父亲管。”冯傲霜说。 “那又怎么样呢,以前我也没管过工厂。”黄文斌说。他对冯傲霜的信心,比冯傲霜自己大多了。上辈子冯傲霜给人当小三赚了几百万,然后用着几百万建起了大福玩具厂,做了一笔十几亿的大生意。 “那好吧。”冯傲霜说,“需要我做什么?不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其实很简单。”黄文斌说,“我会先借一笔钱给你,你用这笔钱,跟我买下神弓集团的一些资产,主要就是两座厂房,一个是玩具厂,一个是服装厂。你放心,我给的价钱绝对合理,这两间厂也会完好无损运作正常。你愿意的话,可以把它们重新命名为大福玩具厂和大福服装厂,想要别的名字也随便,我不会干涉。只要你按照我的计划,就可以用这两间厂赚一笔大钱,这笔钱还了我借给的贷款本息,剩下的都是你的,那两家工厂也是你的。除此之外,我还会给你保底的一千万。” “这……”条件太好了,冯傲霜反而不敢答应。 “这一千万我可以预支一部分给你。”黄文斌说,“两百万你觉得怎么样?” 冯傲霜的心防垮了,就算自己万劫不复,至少能弄到两百万,“好吧,我答应了。但是这两百万一定要给我现金。” “放心吧。”黄文斌说,“给我你的银行账号,等银行上班我就给你打钱过去。” “钱一到,我就是你的人了。”冯傲霜楚楚可怜的说。 “你放心好了,和我合作绝对不会吃亏的。”黄文斌说,“我也不会向你提出不合理的要求。”比如说身体啊肉体啊处女啊什么的,要玩女人玩什么样的不好,为什么非要搞能赚钱的合作伙伴呢。 “喂喂,我的代孕怎么办呢?”刘德越听越不对。 “你另外找人吧。”黄文斌说,“冯小姐,我先送你回去吧。”把冯傲霜送到家门口,黄文斌坚持把自己的羽绒服给她,“你是我的重要合作伙伴,要是现在冻坏了感冒了那可怎么办,现在也没商店开门,买不到衣服,先穿着我的吧。这里还有一些零钱,你也先拿去用吧。”说着掏了一叠百元大钞出来。 冯傲霜感情非常复杂的看了黄文斌一眼,低低的应了一声:“嗯。”接过钱,穿着黄文斌的羽绒服回家去了。她所谓的家,不过是城中村的一个低档住房,狭小而肮脏,老鼠蟑螂乱跑,墙壁上黑一块白一块,到处都是蜘蛛网,就算是过年贴了大红对联,也没法掩饰流露出来的衰败之气。 “表弟,你这也太不对了!”刘德说,“明明是我叫来做代孕的,你搞什么啊。” “人家冯小姐根本就不想做代孕,根本就是你剃头担子一头热,话都不说清楚,就把人加给带了过来。”黄文斌说,“你别瞎出主意了,到时候我会给你找正规机构找代孕的,你就不用操心这么多。” “那你也不能一声不吭就抢了去做大生意啊。”刘德说,“你要做大生意也就算了,为什么不找我做呢?为什么要找她做?就因为冯傲霜长得漂亮吗?这不公平,我要抗议!就算她长得漂亮,也不能这么平白便宜外人啊。你给她一千万,怎么也要给我五百万。” “这不是漂亮不漂亮的问题,我和冯小姐合作,是因为人家的能力。”黄文斌说。 “你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冯傲霜吧,怎么知道她就有能力?”刘德说。 这事还真难解释,“我……会看相不行啊。”黄文斌说。 “看的是色相吧,说到底还不是贪图美色。”刘德说,“我不管啊,你要是这么歧视我,我就去告诉丁小姐,说你在外头招蜂惹蝶,一会儿就勾搭上了冯小姐,还花了上千万来包养人家。” 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好吧这是你自己要求的,我可没逼你,黄文斌瞬间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这家伙……哎,好吧好吧,谁叫我们是亲戚呢。”黄文斌说,“我有有个好差事给你,到时候你一定可以赚大钱的。” 第五百一十三章. 套现 “真的?”刘德大喜,“什么差事啊?” “当然是好差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黄文斌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你怎么认识冯小姐的?”难道冯傲霜是百合?好像不对啊,上辈子她咸鱼翻身以后经常传绯闻,但都是和男人传啊。不过这也没准,传绯闻这种事,一向不靠谱。而且刘德喜欢男人,上辈子黄文斌也不知道啊。 “我以前在大福玩具厂打工的啊。”刘德说。 “你还工作过?”黄文斌大惊。 “瞧你说的!”刘德难得脸上一红,“我也是很努力工作的好不好……至少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是那样。零三年的时候,我爸连工资都拿不齐,家里实在穷得要死,都快没钱开饭了。我就出去找工作,正好大福玩具厂招人,我看工资不错,就去应聘生产部经理了。” “你当生产部经理?”黄文斌又吓了一跳。 “没有,他们樱花锁我没有工作经验,我就勉为其难给他们做生产线普工去了。”刘德说,“做了几个月,忽然传来消息,说工厂生产的玩具不行,被外国政府没收了,赔了一大笔钱,连工资都只能发一半。老板出来说要我们同舟共济什么的,当然没人听,当时就走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因为拖欠工资太多想要把工资追回来。后来工厂的处境一天比一天差,走的人也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老板不来了,老板女儿,也就是冯傲霜来主持工作。” “你怎么没走?”黄文斌问。 “我爸的单位缓过来了啊,把拖欠的工资都补发了。”刘德说,“那我还这么拼命干什么。大福玩具厂虽然不怎么发得出工资,可是也没活干啊,舒服得要死。每天来了就喝茶看报纸侃大山。厂长经理根本不管,他们自己更过分呢。偶尔还可以偷点东西拿出去卖,也算是一笔外快。” “你还真是……”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快要破产的国营单位员工不舍得走,那还情有可原,毕竟有国家保底。可是快要破产的私营企业员工不舍得走,那就相当罕见了,真破产了什么都捞不回来。 “后来债主也经常来堵门要钱,很多人说话都很难听,把冯傲霜骂得哭了。”刘德说,“我就去仗义直言……你这是什么眼神啊,我就不能仗义执言吗?虽然说那些债主堵门口是影响我卖东西,可主要还是因为仗义执言啊。” “所以你就和冯傲霜认识了?”黄文斌问。 “是啊,虽然她是老板的女儿,不过厂里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都嫌弃她发不出工资来,债主来了个个都冷眼旁观,只有我一个人肯说两句公道话。”刘德说,“冯傲霜很感激我呢,还说如果渡过难关,以后就让我当经理。可惜啊,没熬过,破产了。想一想也心酸,冯傲霜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可怜。昨天年三十,他们家只煮了一只老鸡做晚餐,其他都是剩菜。我就想着能帮总要帮一点,你说要帮我找代孕,我立即就想起她了。谁知道你这家伙居然拉去给你干活……你说,你究竟安的什么心,就算看人家漂亮想要养情妇,也不用花这么多钱吧。” “谁说要养情妇了!”黄文斌撇了撇嘴,他的追求才没有这么低,之所以要拉拢冯傲霜,是要借助她的能力,给黄文斌套现。现在黄文斌掌控了神弓集团,可眼看着金融风暴就要来了,到时候外贸严冬,做外贸的企业都要亏钱,神弓集团也不例外。虽然神弓集团亏得不多,而且只亏了一年,在外贸行业中算是好的。 但如果一年都不亏岂不是更好?把钱从神弓集团里面抽出来,投资到房地产行业中,赚的不是更多。房地产今年可是要大跃进的,行业普遍利润都在30%以上。所以,黄文斌就要找人来接盘套现。 最简单的就是找丁六根,不过让自己岳父接盘有什么意义呢,那些钱以后反正是丁诗诗的。丁六根亏了,也就等于是丁诗诗亏了,丁诗诗亏了,和黄文斌自己亏了也没什么区别。这一次套现,非但不能找丁六根接盘,还得忽悠他一起卖资产。 回到家,父母都还没起,舅舅更不用说,一晚上没睡,这时候鼾声如雷。丁诗诗下厨给他们做了面条做早餐,看着挺漂亮,吃起来却不是那么回事。她烧开了昨晚剩下的骨头汤,直接把面扔下去煮熟。那些汤本来就比较咸,这时候再煮一遍,就更加咸了,丁诗诗还怕不够,在面条上加酱油,简直就是打死卖盐的了。 “好吃吗?”丁诗诗看着黄文斌,一副快来表扬我的表情。 “好……当然好吃了。”黄文斌说。 “是在太好吃了!”刘德吃的稀里呼噜,他还另外再加了一大勺酱油辣椒。 “你这可真是重口味。”黄文斌说。 “我这是正常口味,你的口味太轻了。”刘德说,“你看现在川菜湘菜多流行啊,为什么呢,因为大家口味都重了。原来粤菜流行,满大街都是,现在还剩下多少,为什么呢,口味不够重啊。” “对了,你们刚才去干什么了?”丁诗诗问。 “去见代孕。”黄文斌说,“刘德和他父亲商量好,只要生了孙子,以后就不管他了。” “代孕啊!”丁诗诗很感兴趣,“这么大过年的去哪里找代孕?你们出去这么久,应该是见到了吧,代孕是谁啊?长得漂不漂亮啊,为什么她要做代孕呢?把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小宝宝交给别人,这怎么舍得?” “是刘德自己找的,”黄文斌说,“也许你认识呢,大福玩具厂你记得吗?” “大福玩具厂?我记得啊。”丁诗诗说,“以前名声很大的,不过老板不行,整天风花雪月不管生意,闹的生意一落千丈,我爸想和他买下玩具厂,他却开个天价,根本不是诚心卖。那老板也不单只是对我父亲如此,别人也一样,最后破产的时候,谁都不帮他。怎么忽然间说起大福玩具厂?” “以前刘德在大福玩具厂做过,认识了大福老板的女儿冯傲霜。”黄文斌说,“这一次他找来的代孕,就是冯傲霜。” “不会吧!”丁诗诗惊叹,“冯傲霜我也见过,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真是造化弄人啊,我还记得当年开一个什么会,她穿着白色的长裙,好看的要死,坐在主席台上,我和其他人都在下面呢。现在居然沦落到给刘德做代孕!” “为什么我觉得好像被人看不起了?”刘德说。 “哪有,我只是感叹一下罢了,高高在上的小公主变成代孕。”丁诗诗说。 “代孕就代孕,为什么要强调是给我做代孕啊,你这不是看不起我是什么?我的弱小心灵说了很严重的伤害,只有万恶的金钱能够弥补我受到的上海,起码也得给我十万八万吧。”刘德开始胡说八道,“再说今年可是大年初一,我虽然年纪大,可还没结婚呢,你们两个是老板,应该给我开工利是。” “不过我看着她应该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黄文斌也不管他,径直和丁诗诗说话。 “你想怎么样?”丁诗诗问。 “大福玩具厂毕竟名声在外,冯傲霜又很吸引眼球。如果能够充分利用的话,我们可以树立起一个榜样,利用她赚一大笔钱。”黄文斌说,“这事光是我们自己干不成,还得和你父亲一起。老板昨天去喝酒,今天应该回来了吧?我们这就找他商量商量。” 丁六根果然在家,他穿着一件金色的睡衣,满脸疲惫,喝着醒酒茶,看到黄文斌来了,拱了拱手说:“新年好,大吉大利。”说着招了招手,他的保镖就拿出一盆红包来,丁六根随便拿起两个,“一人一个,今年也要乖乖的,多赚点钱啊。” “谢谢老板。”黄文斌收下红包,转手给了丁诗诗,“谢谢老板。” “昨天那帮军佬真是……太能喝了。”丁六根拍了拍头,“哎呀真是,还一定要喝,不喝就是不给面子,真他妈的。去年喝了这么多场,就是昨天那场最伤。诗诗,你妈怎么样了?你劝她回来了吗?” “已经买机票了,应该下午到。”丁诗诗说。 “那就好。”丁六根叹了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要做生意,就得没日没夜的陪人。你妈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这一次忽然这么生气呢?要取得事业的成功,离不开伴侣的支持,要老是这么闹别扭,还怎么做生意?诗诗,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学你妈,要大气,要沉稳,要支持自己的男人,知不知道。” “这是年三十啊!”丁诗诗说,“为了劝妈回来,我可帮你答应给妈买东西。” “买东西有什么要紧的,多少都买。”丁六根毫不在意,“要了多少东西?” “就要了一样。”丁诗诗说,“帝皇绿玻璃种顶级翡翠首饰一套,只要八千万。” 第五百一十四章. 打赌 “八千万!”丁六根立即站了起来,“你这什么首饰啊!” “帝皇绿玻璃种顶级翡翠首饰一套。”丁诗诗强调说,“这个价钱很便宜了,你没看过那一套翡翠首饰,真是太漂亮了。绿油油的好像能发光一样,从同一块翡翠原石上切割下来,没有色差。项链珠子每一颗都一样大小,耳环胸针戒指都精工巧制,还有手镯和平安牌,都是不惜工本打造出来的极品啊。” “这套翡翠首饰不会刚好是你们从缅甸弄回来的吧?”丁六根问。 “当然不是了,”丁诗诗说,“是周十福从缅甸进口的翡翠原料,然后找了高手匠人制作而成。光是买原料就花了好大的功夫,缅甸那边开始还不肯卖呢。后来找大师也是麻烦……” “周十福?”丁六根打断了丁诗诗说,“那还不是你的公司!” “不是啊,周十福是一家和我完全没关系的香港珠宝公司,这家香港珠宝公司由一家投资公司控股,而投资公司又由另一家投资公司控股,这另一家投资公司……的确是我和文斌办的没错。” “那不就是一样吗!”丁六根说,“居然忽悠你妈买你的东西,还八千万。你妈买的时候豪爽,买回来肯定不舍得带,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你……我明白了,你还说这套东西给你做嫁妆是吧?” “是啊,爸你怎么知道?”丁诗诗嬉皮笑脸的说。 “你是我养大的,还能不知道你那些鬼主意!”丁六根说,“你是我唯一的嫡亲女儿,以后我什么东西不是你的!用得着玩这种小花样吗。我现在资金很紧张的,你一下子要搞八千万,会影响我做生意的。” “去去八千万而已,文斌一下子就拿出上百亿现金来收购神弓集团呢。”丁诗诗说。 “你男朋友有本事也不用老这么显摆吧。”丁六根说,“反正这八千万我不会出!” “要是妈刚下飞机又掉头回夏威夷,可不能怪我。”丁诗诗有恃无恐。 “你这是威胁我啊?”丁六根说,“顶多明天不回你妈家了!” “老板。”黄文斌插嘴说,“翡翠首饰什么的是小事,就当我送给老板娘吧。” “还是你比较懂事。”丁六根高兴得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不过八千万的东西太贵重了,等以后你和诗诗真结婚了再送不迟。我和你说,这些几千万乃至上亿的东西,有谁会真当首饰用,都是拿来投资的。我们自己人,缺钱的时候互相炒作一下没所谓,真的买来买去,那不是傻吗。” “这套东西本来就是送给老板娘的。”黄文斌说,“再说价值也没有八千万那么多,原料钱也就三千万左右,请了高手匠人忙乎了好几个月,加工费一共几百万。加起来是四千万不到。”普通的翡翠首饰,号称价钱里面一半原料一半工,不过这极品翡翠自然不同。 “四千万那也是好大一笔钱了。”丁六根还是推辞,“你现在不缺钱也不能这么胡花。” “只是一点小钱而已。”黄文斌说,“根本不算什么。” “文斌啊。”丁六根说,“不是我倚老卖老,做生意最要紧的就是现金流,这一点你肯定知道,可我还是要和你强调一遍。我知道你现在手头现金很多,可是那些钱很多是借的吧?到时候你要连本带利的还。你还要建学校建小区,还要经营神弓集团,哪一样都离不开现金。既然有这么好的翡翠首饰,应该拿去抵押借钱准备流动资金,不要送来送去浪费了。” “老板说得对,我正准备套现出一笔钱来。”黄文斌说,“用神弓集团下属的产业。” “啊?你打算怎么套现?”丁六根问。 “大福玩具厂,不知道老板还记不记得?”黄文斌问。 丁六根当然记得,大福玩具厂刚开始不行的时候,他还想把这厂子买下来呢。黄文斌和他解释了一番自己怎么遇到冯傲霜的,接着把自己的策划说了出来,“我打算把神宫集团里面的多余资产和工厂卖掉,只留下最赚钱最有竞争力的部分。” “现在外贸这么好做,人人都想着扩大生产,你干嘛想着套现?”丁六根问,“神弓集团有些工厂是比较旧了,但还是在赚钱啊。今年的订单一来,不卖都做不完,你卖了更加做不完,市场就被别人占了,明年怎么办?” “老板你应该知道我的观点。”黄文斌说,“我不看好今年的外贸市场。” 这么一说丁六根也想起来了,“对,你还是觉得次贷危机什么的会造成严重影响对吧。我已经打听过了,影响是有,但没有你说这么夸张。顶天了就是几千亿的损失,美国人赔得起。美国人几乎是全民炒房,房利美房贷美两家公司根本就是国企,还有无数的银行参与,次级贷款垮不了。” “二十年代的时候大家也觉得天下太平经济发达历史终结呢。”黄文斌说,“然后就是经济危机,二次世界大战,杀个尸山血海……当然现在大家都有核武器,打仗是不会的,但是经济危机还是回来。” “你这是危言耸听。”丁六根还是不信,“不如这样吧,你有什么不要的资产,全部卖给我好了。反正我也要扩大生产。钱呢我是没有那么多现金,只能给你分期付款。或者你想要其他资产也行,我跟你交换。” “老板,我既然不看好外贸,又怎么会让您扩大生产。”黄文斌说。 “你不看好我看好啊!”丁六根说。 “要不我们还是打个赌好了。”黄文斌说,“这次清洗之后,神弓集团就更加精炼了。老板你手里这么多工厂公司,也可以挑选一些好的加入到神弓集团来,这可就是省城外贸龙头公司了。如果2008年外贸形势还是很好,我甘愿把神弓集团董事会主席让给老板。如果今年外贸不行了,订单和利润都下降了,那么集团就让我做主。” “这赌得可真有点大啊。”丁六根心头一片火热,神弓集团加上他手下的公司工厂,那可是省城外贸界的绝对一哥,如果能够获得这个平台,牺牲掉一年时间算什么。他看了看黄文斌,把自己所获得的信息全都梳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立即下了决心,“好,我就和你赌了。” “那么今年之内,老板你手下的资产,也交给我处理。”黄文斌说,“哪一些能加入神弓集团,哪一些要卖掉,都由我来选。至于加入神弓集团的能够换多少股份,卖出去能卖都少钱,当然我们还要一个一个具体来谈,我会尽力拿出让老板满意的价钱。” “你不会全卖出去吧?”丁六根说。 “这当然不会,至少神弓玩具厂,我是怎么也不会卖的。”黄文斌说,这可是省城最大最先进的玩具厂,名声响工人多管理层素质高,别的厂赔钱,神弓玩具厂可一直都在赚钱的。神弓集团上辈子能在经济危机中熬下来,神弓玩具厂功不可没。 “光是神弓玩具厂也不够啊。”丁六根说。 “还有其他很多工厂。”黄文斌拿出一个清单,“初步定是这些,以后可能还会有所调整,但不会有很大的出入。留下的大约会是一半吧。”这一半都是能够在经济危机中赚钱的,卖出去那一半,当然就是会亏损的。当然,要是别人出的价钱高,就算赚钱的工厂公司,也照样可以卖出去。 丁六根仔细的查看清单,虽然上面只是几个手写的汉字,但代表的可是一座座工厂,一个个公司,数百乃至数千的员工,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你留下的都是最精华的资产没错,可是卖掉的资产里面,好东西也不少啊。” “我愿意拿整个神弓集团出来赌,就是为了争取这一个话语权。”黄文斌笑了笑,“哪一家工厂好,哪一家工厂不好,哪一家公司好,哪一家公司不好,由我说了算。”要不然黄文斌为什么大费周章来办这件事。 丁六根瞪着黄文斌好一会儿,“文斌啊,你的气魄真是……自信的人我见过很多,自信过头就变成狂妄了。可是你说这话,自信得都没边了,偏偏让人觉得你好像真有把握一样,这可真是奇怪了。” “有一百亿现金担保,那就是自信。”丁诗诗说,“光有一张嘴,那是狂妄。” “好吧,我答应你。反正不论怎么样,我都是赚的。”丁六根说,“我赢了,拿到一个资金充足人员精干全是优质资产省城无敌的神弓集团。我输了,就是见证了一个传奇的诞生……而且这个传奇还将会是我女婿。”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丁诗诗撇了撇嘴说:“文斌现在已经是传奇了。” “你装也好不能害羞一下吗?”丁六根说。 而且已经是你女婿了,丁诗诗在心里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观念也太落伍了。” 第五百一十五章. 订单 “落什么伍啊,没羞没臊的。”丁六根转头对黄文斌说,“我们说正经事,现在外贸行业虽然很热门,可是你要这么大量出售资产,价格会被压低的。”这是很简单的经济原理,投放量大了,供过于求,价格就会下跌。 “所以我找了冯傲霜啊。”黄文斌说,经济原理也不是此次都奏效的,比如说房地产市场,在最高峰的时候,省城市区上百个小区一起开工,这些小区全部按规划建好的话,足够让全省城的人都住进去。可是供应量这么大,房价却一点没跌,还节节高升,一开盘就号称卖了八九成,也不知道卖给谁了。稍微偏僻的小区,就算房子全卖出去了,晚上就是孤零零的几盏灯。 之所以能达成效果,是因为不断有巨额资金涌入房市,造成价格不断上涨。房子不单只是用来居住的实用商品,在这几年,更大意义是投资保值的奢侈品。只要价格不断上涨,有谁会在乎这房子究竟是不是太多了呢。 “你打算怎么办呢?”丁六根问。 “我会偷偷的借一笔钱给冯傲霜,让她买下神弓集团属下的一间小玩具厂,这样大福玩具厂就可以复活了。”黄文斌说,“然后我会让这一家小玩具厂获得一笔利润丰厚的巨额订单,这样它的价值就会大大上升。转手再卖出去,就可以大赚一笔,还可以打响名气,形成示范作用,剩下的资产就可以高价卖出去了。” “我觉得你这逻辑很有问题。”丁六根说,“首先,你怎么拿到巨额订单呢?外贸可没这么简单,大额订单更是人人求之不得的东西。那个工厂你既然想卖出去,显然不是精华,想要拿巨额订单,更加是难上加难。更何况你好要利润丰厚的巨额订单,这有多大的可能呢?” “这个我自有办法。”黄文斌说。 “难道你想伪造订单?这是不可能的,外贸行业没秘密,一份订单是真是假,很容易就可以验证出来。哪一家公司下的订单,要求是什么,面对的是什么市场,大家一打听只了解个八九不离十。要是忽然冒出个没人听说过的买家,买了一大堆不知道面向哪里的货,大家只会观望,不会上当。” “当然是真订单。”黄文斌说。 “真订单的话,你打算抢了谁的饭碗?”丁六根问,“还是从原来已有的订单划拨过去?现在订单不少,可是利润丰厚的没几个,谁会买些什么,大家心里都有数,划拨神弓集团原来的订单过去,不说神弓集团小股东们愿不愿意,其他老板也会知道你作假,你以为骗人有这么容易吗?” “当然是另外找回来的新订单。”黄文斌说。 “这我就不明白了。”丁六根说,“好吧,就算你能够拿到利润丰厚的大笔订单,把这个工厂卖了个好价钱,为什么就会有示范效应呢?别人为什么会相信买下其他工厂能赚钱呢?” “现在外贸这么热,本来就有很多人想要扩大生产能力啊。”黄文斌说,“如果买了我们的工厂能够发大财,那当然会有很多人跟风。特别是有好几方争抢的时候,价格一路上涨,动心的人就更多了。”就好像房地产一样。瘦田没人耕,耕开有人争,就是这个道理。 “几方?”丁六根问,“到底是几方啊?你能找多少人来假扮买家?外贸行业没秘密,大家都熟门熟路的,随便找人来可不行。别说省城的,整个华夏有多少做外贸的大户,我们都清楚得很,毕竟都是竞争对手。” “肯定不是随便找人啊,大福玩具厂一方,”黄文斌说,“您一方,这就两方了。” “你说的是几方,起码得找多一个出来啊。”丁六根说,“无三不成几。” “第三方?”黄文斌当然早有定计,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丁六根说,“你有把握吗?” “四五成吧。”黄文斌说。 “才四五成这么低?”丁六根问。 “因为这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策划没成功,也不会有什么损失。”黄文斌说,“天时在我们这一边,省城的外贸界还没认识到外贸严冬即将来临,所以这些工厂一定能卖出去的,也就是价钱高低而已。” “价钱高就赚钱,价钱低就赔钱,这怎么会一样?”丁六根说。 “不会赔钱的,是赚多赚少罢了。”黄文斌说,“只要这些钱投入房市,很快就能够以30%以上的速度增殖。相比起来,外贸生意这一点点利润,根本不算什么。”不过现在没用,以后用处就大了。房地产热过去以后,外贸刚好开始复苏,把所有楼盘什么的全都卖掉,拿着大笔的钱,又有神弓集团这么大个公司,正好实现人生价值。 “总觉得你这么做很危险,万一要是房市崩了,你不是亏大本?”丁六根说。 “房市当然会崩,但是我会在房市崩溃之前及时抽身。”黄文斌说。 “很多人都这么说,就好像赌徒一样。”丁六根摇摇头,“赢的时候觉得自己能够一直赢下去,输的时候觉得输了这一把下一把就能赢。很快就把全副身家都赔进去,大福玩具厂的老板冯大福就是这样。文斌啊,你能力这么强,短短一年时间,就已经成为能够筹集百亿现金的大老板。就算按部就班慢慢做外贸,也能成为省城首屈一指的大富豪,为什么总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我有很确定的退出时间表。”黄文斌说,“华夏的房地产市场,会在零八年开始疯涨,零九一零年到高峰,一一年以后国家就开始调控了,虽然价钱没跌,甚至还在上升,但是交易量会减少,到一三年调控措施更加严厉,房子就很难卖出去了。所以我会在一一年地产市道最高峰还没开始调控的时候,把所有地产相关的资产全都卖出去。” “你说得好像很有把握一样,现在就知道房地产市场会飞涨?不但知道飞涨,还知道一一年政府会调控?八字都没一撇,完全没影的事情。难道你常委会里面有人?”丁六根开玩笑说。 本来到了华夏这个经济阶段,房地产价格就会有一轮飞涨,因为人民群众兜里有钱了,想要改善住房条件了。不论泰国马来西亚还是日本美国都一样。而且房地产市场能够快速推高gdp,带动钢材水泥家具装修等等一系列产业的发展,新房子多了,城市面貌也焕然一新,不论官员还是人民群众,有谁不喜欢? 除了这些普世价值,华夏还另有国情——二零零八年九月,国际金融危机全面爆发,华夏经济增速快速回落,出口出现负增长,大批农民工返乡,经济面临硬着陆的风险。为了应对这种危局,华夏政府于二零零八年十一月推出了进一步扩大内需、促进经济平稳较快增长的十项措施。实施这十大措施约需投资四万亿元。 这就是著名的四万亿,理论上说是要全面振兴经济的,实际上基本全部都流入了房地产市场,造成房地产市场旺上加旺,房地产价格也一飞冲天。只要看看这十条措施是什么就知道了。 第一个就是加快建设保障性安居工程,没说的,就是建房。第二个是加快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原来很多农村没水没电没通路,干什么都不行。现在基础建好了,就可以征地建房了。还有第三个是加强铁路公路机场等基础设施建设,道理也是一样的,基础设施好了,能建房的地块就多了。 基础打好了,热钱一涌入,整个市场就兴旺起来了。华夏是外向型经济,现在世界经济危机,外向不怎么赚钱,连累其他行业也不赚钱,干什么都不如建房子开发房地产,那当然大家一起去开发房地产。 不过这些还没发生,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万事万物都有它的规律,华夏号称自有国情,其实也不能例外。只要看看日本和美国的房地产市场就知道了,都是这么个发展曲线。至于调控,那当然也是有迹可循,房地场市场畸形发展,价格高涨,影响了其他行业,人民群众也买不起房子的时候,国家当然会出手干预。” “那也不能确定是一一年啊。”丁六根说,“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时间?” “当然是做了大量的分析猜得出来的结论。”黄文斌其实什么分析都没做。 “希望你是正确的吧。”丁六根将信将疑,“不说这么远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过完年就开始炒作出售资产吗?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说你输了我能入主神弓集团,但我还是比较希望你赢的。” “现在还不用,下一阶段才轮到老板出场。”黄文斌说,“至于炒作,我打算现在立即开始。幸好鬼佬不过春节,要不然的话,就要耽误好几天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史密斯 省城最豪华的宾馆,是二零零六年建成的丽宫国际宾馆,虽然叫国际宾馆,其实是完完全全的内资,一点都不国际。正当过年,挂满了各种红彤彤的过年物品,巨大的落地玻璃窗贴了小孩玩爆竹的图案。可惜大堂里面没什么人,显得太过冷清。黄文斌已经打听好了消息,直接上了十三楼的商务套间敲了敲门,里面是一个穿着红色唐装红色裤子红鞋红袜浑身上下都红彤彤的鬼佬。 “新年大吉!”这鬼佬还会说中文,就是发音有些不准。 “新年大吉新年大吉。”黄文斌说。 “新年好史密斯先生。”丁诗诗说。 “两位好,进来坐。”史密斯请黄文斌和丁诗诗进屋,自有服务员倒茶,还摆上了糖果和零食,服务十分周到,“黄老板是久仰大名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少年英雄,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呆在学校里面泡妞呢。” “史密斯先生的中文说得真好。”黄文斌恭维他说。 “中文说得再好也没用,文化隔膜太厉害了。”史密斯苦笑着说,“我知道华夏人过华夏春节,在美国的时候还参加过几回呢。可是不亲身经历,就是不懂真正的意义。我还以为华夏春节就是一个民俗节日,大家放几天假舞龙舞狮什么的。谁知道来了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人全都放假了,还是彻彻底底的放假,什么事都办不了。” “农历春节对我们来说就好像美国的圣诞节一样的。”丁诗诗说。 “我就是不懂啊。”史密斯说,“千里迢迢跑过来考察,也不能就这么回去。只好等你们过完春节再说。我已经问过人了,你们一般是年初八上班吧,那还好,只要等八天就行。要是十五过完元宵,那就得等两个星期。” “其实从年初三开始就陆陆续续上班了。”丁诗诗说 “那就更好了,只要等三天。”史密斯高兴的说,“你们这边过年,比我们过圣诞节还过分。我请了三个翻译,其中有一个是本地的,说好一天一千五百块,这个价钱在你们这儿算是不错了吧。结果昨天他死活不肯上班,一定要回家吃饭,我说你今天回去了,以后也不用来。人家一点面子的不给,真回去了。在美国要是我出一千五百美金请个翻译,别说圣诞节不回家吃饭,就是陪我上床都行。” 一千五百华夏币和一千五百美金根本没有可比性啊,算上两边物价的差距都不能比。再说了,年三十回家吃饭,这可是比上床更重要的问题,多少大保健的小姐平时出卖身体随随便便,一到过年多少钱都不要,就要回家吃团圆饭。 “史密斯先生中文说得这么好,还要请什么翻译。”黄文斌说。 “平时没问题,万一技术材料什么的看错了,那可就糟了。”史密斯说,“多谢两位大过年的来陪我,要不然我就闷死了。对了,我还没恭喜黄老板呢,你现在已经是神弓集团的董事会主席了。” “还要多些史密斯先生成全。”黄文斌说。 “我这也是没办法,谁知道张利国那家伙居然答应了的事都不算。”史密斯恨恨地说,“还搬出个红头文件来,说是不可抗力。我让律师去法院告他,连立案都不行!要是可以的话,我就自己把神弓集团买下来了。” 史密斯就是史密斯财团下属玩具公司的ceo,虽然也叫史密斯,其实还算不上财团高层,和财团创始人家族也没什么联系。史密斯财团是美国一个很大的财团,涉猎很广,其中一项重要业务就是玩具。以前他们都是自己生产,后来美国人工成本太高,就搬到华夏了。再后来自己开工厂也太贵,就干脆外包给华夏的本地公司,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给了神弓集团。 事物都是螺旋发展得,现在史密斯财团又觉得全外包不方便了,想要自己完全掌控工厂。从头建设那是很麻烦,找地买下五通三平申请执照做基础建厂房运机器招工人,没有三五年都不可能正常运行,更加简便的方法,当然就是收购一个现成的玩具厂。他们是大财团,普通工厂看不上眼,找来找去,还就是神弓玩具厂最好。 神弓玩具厂本来就是他们的外包厂,技术力量是足够的,工人素质也是很高的,而且每年来查厂好几次,早就熟悉了。厂区大,流水线多,有足够的生产力。买下来连改都不用改,只要派几个高管过来,立即就可以继续生产。 唯一的问题,就是神弓集团不肯卖。史密斯财团出到五十亿人民币,张利国也没答应。因为神弓集团就是以神弓玩具厂为中心建立的,其他工厂要么给玩具厂做配件,要么棒玩具厂做后期,要是把神弓玩具厂卖了出去,其他工厂没了重心,都不知道该怎么调整业务。 后来黄文斌发动攻击,张利国急需现金,倒是想过把神弓玩具厂卖了,可股东会肯定不会同意。就算耍手段悄悄卖掉,以后股东会肯定也不会再信任他,熬过了黄文斌的这一次攻击,股东会也会选别人来当董事长。 不论选的是黄文斌还是张利华张利民,对张利国都等于输了。既然如此,与其光是把神弓玩具厂卖掉度过眼前的难关,不如干脆卖身,把整个神弓集团卖了,以后当二鬼子也能继续作威作福。 于是张利国就和史密斯达成了协议,准备借助东阳玩具厂,让史密斯财团入主神弓集团。同时张利国还请了自己母亲出来,说服了张利华,说自己认错,把董事长和股份都让出来什么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可是发生了意外事件,张利华居然变成了植物人,张利华筹集的二十亿资金也落到了张利国手里,而且这时候黄文斌已经和张利国签了和解协议,于是张利国立即翻脸,找人除了红头文件,所有外资入股都要经过政府审核,一下子把史密斯财团收购神弓集团的路给堵了。 史密斯气不过,就把东阳玩具厂卖给了黄文斌,让黄文斌把神弓集团买了下来。当时史密斯也曾经威胁过黄文斌,想让黄文斌给他留一半的股份,要不然他就不卖东阳玩具厂。不过丁诗诗直接找了史密斯财团的主席,直接把东阳玩具厂买了下来,让史密斯无可奈何。神弓没买成,财团的战略还得继续,所以史密斯又跑过来考察工厂,看看还没有没有值得下手的玩具厂。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黄文斌说,“反正张利国已经死了。现在我们应该继续向前看。听说您手里有一笔大订单是不是。” “是啊,小丑玩偶的订单。”史密斯倒也没瞒着,反正是要找人做的。 “小丑玩偶?那不是你们史密斯玩具厂的旗舰产品吗?”丁诗诗问,“一向都是你们产品计划的重中之重,隔着好几年就规划好由谁生产了。今年怎么还有订单?难道是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是啊。”史密斯略有些尴尬,“本来预定要做小丑玩偶那家工厂倒闭了。”史密斯玩具厂的小丑玩偶技术含量很高,全身具有十几处可以运动的关节,可以摆弄成各种姿势,加上配件的话,还可以变戏法。 技术含量高,对工厂的要求自然也很高,即使是神弓集团,也没有拿到小丑玩偶的代工订单。史密斯玩具厂一向都是委托东欧的工厂生产。不过东欧的人工也很贵,史密斯为了保证利润,给的价钱达不到人家的要求,结果人家一盘算划不来,干脆解散工厂不做了。 “既然是这样,不如交给我来做吧。”黄文斌说。 “你?”史密斯笑了笑,“恕我直言黄先生,我觉得你们神弓玩具厂,不,应该说华夏的玩具厂,都没有这个技术。我们的小丑玩偶要求很高。几年前我们试过一次让你们华夏的工厂代工,结果做得一塌糊涂,根本达不到我们的标准。这一次我是打算在韩国或者台湾找代工的,再不行,去马来西亚或者泰国。” “几年前是几年前,现在是现在。”黄文斌一点都不为所动,“现在我们的技术水准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一点史密斯先生应该很了解才对,您是经常来视察神弓玩具厂的。”华夏就好像rpg游戏的主角一样,几天不见级别就猛涨一截。其至于其他国家嘛,就只能当配角了,虽然也在涨,可是和主角的速度完全没法子比。 “几年前你找的是大福玩具厂吧,那事我也略有所闻,谁是谁非也还没有定论呢。”黄文斌说,“你们送过来的技术要求,英文是一个数据,中文又是一个数据,要是按照中文版的数据,可是完全合格的。” “合同已经说明以英文数据为准啊。”史密斯有些心虚的说。 就是因为合同这么规定,所以大福玩具厂赔了一大笔钱。也是大福玩具厂倒霉,他们完全按照中文说明书的要求去做,却忘记核实中英文版本有没有不同。“听说这份翻译是史密斯先生亲自监督的。”黄文斌说,“还听说东欧那个工厂,有个叫做詹姆斯的股东,是史密斯先生你的亲戚。” 第五百一十七章. 评分标准 “没有,绝对没有这回事,詹姆斯不是我亲戚。”史密斯连忙说。 “不是亲戚吗?那可能我记错了。”黄文斌说,“但是詹姆斯和你在开曼群岛有一个联名户口,这总是真的吧。这几年你花的钱那么多,工资奖金加起来也不够吧。可别说你是投资获利,上个月你投资黄金市场,还亏了一大笔对吧。” “黄金上面是亏了不少,其他投资赚了嘛。”史密斯说。 “我听说你上次去缅甸买了一堆红宝石,回国的时候申报的价格是五千美金。”黄文斌说,“我有个缅甸的朋友,他说你卖的那些分明都是天然红宝石精品,总价值在五十万美元以上。” “这完全是造谣,污蔑,胡说八道!”史密斯说。 “我那朋友认识红宝石卖家。”黄文斌说。 “他们缅甸人就是喜欢说谎!”史密斯说。 “他现在已经移民到美国了,也算是你们美国人呢。”黄文斌说。 “那些红宝石都有瑕疵,根本不值钱!”史密斯强调。 “这话不如和irs说去。”黄文斌说, 史密斯顿时就气焰全消了,irs就是美国税务部门,权力非常之大,美国人有句话,世界上有两件事避免不了,死亡和交税。以前芝加哥有个牛逼哄哄的黑手党老大叫做阿尔卡彭,fbi查了十几年都定不了罪,irs一出手就拿了下来。因为警察检察院法院fbi都要讲无罪推定,找不到证据那就是没犯法。irs可不管这套,人家用的是有罪推定。 irs可以随便搜查个人名下的财产,所有财产必须拥有完税证明,否则即为非法。比如说你家里有一套房子是不是啊,这房子怎么来的?花钱买的?那这钱是从哪里来的,交过税没有?是你爸留给你的遗产?交过遗产税没有?打劫抢来的?抢来的你交过税没有?只要没有完税证明,这套房子就是非法的,irs不但可以没收房产,还可以罚款,更可以把人送去坐大牢。 史密斯喜欢红宝石,去缅甸买了一堆,因为没法子解释自己的资金来源,所以登记的时候就说是便宜货。反正对宝石的真实价值没影响。到时候只要一鉴定,大家都知道这些宝石究竟值多少钱。而且他也不止这一次买红宝石,进进出出的irs也不会注意。 没想到这事居然被黄文斌知道了,还能拿出人证来。如果是单纯的缅甸人那还好,如果已经是美国人了,证言的效力可是有法律保障的。史密斯花费和收入不符,因为经常出国,也遮掩了下去没被irs发现。可要是黄文斌找人去举报,有真评实据的话irs绝对会一查到底,到时候可不是补税款这么简单,抓人罚款没收财产一样都不会少。 “其实华夏现在技术发展很快,有很多工厂也能按照我们的要求生产小丑玩偶。”史密斯立即就改了口风,“比如说神弓玩具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当然不是神弓。”黄文斌说,“小丑玩偶是你们的旗舰产品,肯定要求新厂房新生产线,工人也要重新审查过,还要派技术员工程师来监督,什么员工宿舍啊食堂啊上班时间啊统统都要用最严格的标准监管,还不如弄个小厂呢,改起来比较容易。神弓玩具厂好几万人呢,改起来太麻烦。” 这帮洋鬼子就是事情多,外包个生产,还要各种监督。你说看生产线那也就算了,保证质量也算是合理的。生产线工人上班不能超过多少时间,勉强也有点合理性,工作时间太长人脑子容易糊涂,工作质量下降,质监部门也不一定能查出来。可是连工人居住环境食堂数量工作的时候有没有椅子都要管,根本就是没事找事。 黄文斌上辈子在东升做,曾经接过一个环保组织订购衬衣的单子,数量不大,利润很高,但要求特别多。尤其是环保方面,生产过程中不能有任何一点化工污染,还要二氧化碳零排放。 单子一下来,大家都不知道怎么搞,不能有化工污染还可以勉强达成,最多用百分之百的纯棉加植物染料,顶多颜色不好看。可是这二氧化碳零排放要怎么搞,难道干活的时候让工人都屏着呼吸? 给查厂的看了绿化环境承诺植树都不行,偷偷塞了钱才知道,人家的意思是让你去碳排放交易市场买碳排放配额……当时黄文斌差点就把一吨碳扔那样鬼子脸上,你要买自己买不就行了吗,额外给利润然后让厂家买,还遮遮掩掩不肯说算是怎么回事。 “我们现在就有检查制度啊,神弓一向都完成得很好啊。”史密斯说。 “你们小丑玩偶的要求和其他产品不同,以为我不知道吗?”黄文斌说,“光是那个厂区内不能存放任何美国政府禁止使用在儿童玩具上的原料,神弓玩具厂就没法子做到。” 神弓玩具厂又不是只为美国生产玩具,还有欧洲日本东南亚等等,这些地方法规各有不同。美国禁止的,其他地方可能允许。美国允许的,其他地方可能禁止。要生产小丑玩偶,整个厂区一点美国禁止的原料都不能有,包括染料,机械零件,还有其他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美国禁止的太多了。 “黄先生调查得可真仔细。”史密斯苦笑着说。 “不敢当。”黄文斌说,这些事情有些是调查来的,有些是上辈子的记忆,两方面一结合,当然把史密斯吃得死死的。 “可是新工厂的话,技术力量够不够啊?”史密斯问。 “当然是够的。”黄文斌说。 “既然这样……其实我已经在日本韩国和台湾各找了一家代工厂,准备让他们试生产做一些样品出来。”史密斯说,“无缘无故的,也不能取消人家的订单。我也给你的工厂下试生产的订单,做出来的样品放一起比较一下。如果是你们的比较好,那我就可以放心的把订单交给你们了。要是质量不行,我也没办法,质监部门直接向上头负责。” “只比质量不比价格吗?”黄文斌一下子就看穿了史密斯的企图。日本韩国那边的工厂,在人力密集行业没什么优势,但不得不说人家工艺的确是好,不惜成本精雕细琢弄几个样品出来,那当然要多好有多好。 “价格当然也要比,但是在试生产的时候不是主要考虑因素。”史密斯尴尬的说。 “这样的话,我找几个老师傅手工做样品出来行不行?”黄文斌问,这要的是工艺品还是艺术品啊,放货架上卖的东西不考虑生产成本,这不是开玩笑吗。要考虑生产升本,就要在生产工艺和最终效果之间取得妥协。 “那当然不行。”史密斯干笑了一声,“评分标准也不是我订的。” “把评分标准给我一份。”黄文斌毫不客气的说。 “这个……”史密斯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好吧,黄先生你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 “那当然。”黄文斌伸出手来。 “我没带在身边,回国以后发给你。”史密斯说。 “这么重要的东西,您电脑里面肯定有备份。”黄文斌说。 “您真是太厉害了。”史密斯这下子可真的为难起来。但他又有什么法子呢,本来打算着先把黄文斌稳住,拼着受些损失,把那些红宝石处理掉,就可以翻脸不认人。谁知道黄文斌竟然处处紧逼,一点都不放松。要是这时候翻脸,黄文斌一个电话打到美国去,说不定irs就上门了,人家查税的效率可是很高的。 “好吧,我这就给你。”史密斯无奈的说。 “真是太感谢了。”黄文斌说,“发到我的邮箱里面去吧。” 史密斯被黄文斌盯着打开电脑发送评分标准,连改数据都没法子改。要是能改几个数据就好了,看你还怎么中标,他心里很是遗憾。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已经知道她改了中文翻译上面的数据,导致大福玩具厂生产出来的产品不合格,现在肯定会防着这一手。不过光是有正确的数据就行了吗?没这么简单。 标准定了下来又不是不可以改,就算不改,检测的时候做些手脚,那也是很容易的事。别的不说,按照规定要送一千个样品去美国,从里面挑五十个出来做测试。挑的时候专门选一些品相不好的,看这个黄文斌怎么中选。 黄文斌打开手机,收到邮件还打开看了看,确认真的是小丑玩偶的评分标准,这才展露笑颜,“史密斯先生,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当然当然,合作愉快。”史密斯心里把黄文斌的十八代祖宗都骂了一遍,英文骂完了用日语骂,日语骂完了用韩文骂,韩文骂完了才轮到中文,可表面上还装出一副十分高兴的样子来,“我也不想日本韩国到处跑来跑去,要是以后能够全部都在华夏代工,我也不用出那么多差。” 第五百一十八章. 举报 出了酒店,丁诗诗忍不住说:“文斌,你把史密斯逼得这么紧,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是要得罪他的。”黄文斌说。 “他是史密斯玩具公司的ceo啊,我们要接史密斯玩具公司的订单,得罪了他怎么能行。”丁诗诗说,“ceo比总经理全力还大呢,基本相当于总经理和董事长的结合了。得罪了他,就算拿到订单也没用,人家可以捣乱的地方太多了。” “你不是有史密斯财团主席的联络方式吗?”黄文斌说。 “有是有,但那有什么用。”丁诗诗说,“他又不会直接管玩具业务。” “但是他会管人啊。”黄文斌说,“他的手下出卖公司机密呢,怎么也该管一管吧。” “啊?要举报史密斯啊?”丁诗诗问,“我们好容易才捏住史密斯的痛脚,为什么不利用这一点拿好处呢?举报了他,对我们拿订单没什么用啊。” “史密斯这家伙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们抓住了他的弱点,他什么条件都答应。等回头把弱点处理掉了,立即就会翻脸不认人。反正会给我们找麻烦,不如趁这个机会先把他废了,给史密斯财团的上层留下一个好印象。以后新人接手,看到史密斯这个榜样在,就不敢给我们乱找麻烦了。” “原来如此。”丁诗诗说。 “而且把这个史密斯拿下,可以给别人卖一个人情呢。”黄文斌说。 史密斯财团的主席叫做安东尼,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年白人,一头白金色的头发,也不知道是老了变白呢,还是原来就是白的,鼻子很高,脸色很严肃,正在电脑屏幕里面对着丁诗诗说话。 “史密斯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安东尼说,“真没想到,枉我这么信任他!”当然,说话的不是安东尼本人,而是他的翻译,安东尼自己说话叽里咕噜的,快得要死,黄文斌英语也过了六级,平时也经常上网看美国电视剧,觉得自己英文还不错,可是这安东尼说的实在听不懂。 “安东尼先生,我们是想竞争小丑玩偶的订单,可是这种违反商业道德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会做的。”丁诗诗义正词严的说,“有了这一份评分标准,我们公司在竞争中可以说是立于不败之地。可是这样拿到的订单,又有什么意义。” “师妹啊。”安东尼笑了笑,“其实你是担心史密斯也把评分标注卖给别人了吧。史密斯和我一样,都是日本迷,如果日本那边能做,绝对不会交给你们。只要看看这份评分标准就知道了,工艺占分那么高,价格占分那么低。你们既然能拿到,日本那边的工厂当然也能拿到。” 这倒是冤枉了史密斯,黄文斌他们能够拿到评分标准,是抓住了史密斯的弱点敲砸勒索才拿到的,却不是安东尼想的那样。丁诗诗也不好争辩,只好说:“那您的意见是怎么样呢?也是倾向于交给日本的工厂吗?” “这当然不是,日本产的玩具,那价格谁买得起。”安东尼说,“就算史密斯也不会这么想。我是一个资本家,哪里的工厂能让我赚钱,我就让哪里生产。如果大家都能赚钱,那就要看谁赚的多。” “当然是找我们代工赚得多,我们的价格,不论是韩国日本还是台湾都肯定比不上。”丁诗诗说,“品质方面,我们也有保证,一分钱一分货,只要给了相应的价格,我们一定可以给你相应的品质。” “我们必须在价格和品质中取得平衡,价格再低,如果品质达不到要求,那有什么用呢,白白败坏了牌子。要建立起一个品牌,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特别是在儿童领域。”安东尼说,“史密斯出卖公司机密,我会把他开除。并且调整评分标准,保证没有人能够从中牟利。至于你们呢,可以照常参与竞标,生产出样品送过来。在评分标准上,不会有任何的优待。毕竟是史密斯玩具旗舰产品,这是绝对不能失败的。” 上辈子就失败过,好像也没怎么样。黄文斌说:“我们一定能做出价廉物美的产品。” “希望如此,我也很盼望着和您合作。”安东尼说,“虽然在评分上我不会给您优待,但是其他方面我可以尽量报答。您有什么要求吗?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都可以答应。比如说转让技术什么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黄文斌说。 “您需要什么技术吗?不是我夸口,在玩具生产技术上,全世界也没有多少能比得上我们史密斯的。比如那个无声马达,别的制造商也有号称无声马达的产品,但只有我们能做到真正无声。”安东尼说。 “这个专利我们已经有了,附带在东阳玩具厂一起卖给我了。”黄文斌提醒他。 “东阳玩具厂那个是老版本了,仔细听的话,还是可以听见声音。我们现在的新技术,那是完全无声的,在怎么听都听不见。”安东尼说,“而且坚固耐用,品质高超,可以保证五年不坏。” 问题是构造复杂制造困难价格昂贵,没什么实用价值,史密斯财团花了大价钱开发出这种新型的无声马达,结果发现完全是屠龙技,到处都没人要,这时候也不忘推销。其实东阳玩具厂拿到的那个旧版技术完全够用。“我们暂时还用不着这么高端的技术。”黄文斌说。 “你可要想好了,这种高端技术,平时我们可是绝对不会转让的。”安东尼说。 “真不用。”黄文斌说,别说这个根本没人要的无声马达,就是其他真正不会外传的绝技,黄文斌现在也不会要。过几个月经济危机一来,史密斯财团大受损失,各种压箱底的东西都要拿出来卖,到时候抄底,比现在痛快多了。 美国房地产热了快十年,次级贷款是投资热门,史密斯财团也不例外,买了一大堆次级贷款的债券。他们现在还能撑着,再过几个月就撑不住了。 “真不要吗?”安东尼很是遗憾,“我们还有其他专利呢,比如专业防水绒布。” 那也是一个没用的技术,这绒布防水是防水,可是其他性能很差,又粗糙又难染色还容易裂。“这个我们也用不着。”黄文斌说,“我对你们的旧机器比较感兴趣。” “旧机器?”安东尼一愣。 “前一阵子你们把美国最后一个工厂也关掉了,应该剩下很多旧机器还没处理吧。”黄文斌说,“那些机器虽然已经旧了,不过修一修还能用几年,正好我这边需要扩张产能,就便宜卖给我吧。” “那些旧机器没什么用啊,技术已经落后了,我正要处理给废品回收站呢。运到华夏还得出一大笔运费,你还不如买新的。”安东尼说,“新机器虽然比较昂贵,但是经久耐用,运行费用低,算一算五年就可以回本,以后就等于纯赚。” “我就喜欢那些旧机器,便宜嘛。”黄文斌说,“新机器太贵了。”新机器的确很好,如果订单足够的话,运行费用比旧机器还低。问题是今后几年都是外贸寒冬,订单根本不够,不能满负荷运行的话,新机器就比不上就记起了,何况旧机器还是废品价。 “那好吧,我会算最便宜的价钱给你。”安东尼说,反正那些旧机器他也不打算要了,能赚一点是一点,“黄先生,我们这一次的竞标,是定在三月一日,虽然发生了泄密事件,也不会推迟,希望您能够按时生产出样品来。” “我会抓紧时间的。”黄文斌说,“一定能赶上。” 关了视频,丁诗诗叹了口气,“哎,都没弄到什么好处,难为你调查出了这么多事。” “没弄到什么好处?我弄到的好处可大了。”黄文斌说,“光是那些旧机器,就是很大很大的好处。”这些机器状况都很好,至少可以使用十年以上,价格有这么便宜,简直赚大了。 未来几年经济危机,外贸冷得一塌糊涂,大家都在收缩产能,可是收缩归收缩,机器用久了还是会坏。到时候要更新,又得花一大笔钱。黄文斌有了这么一大批便宜机器做备用,运行成本就比别人少一大截,到时候就可以用别人做不到的低价来抢订单。 除了史密斯财团,要是别的地方能够买到便宜机器,也可以趁着价格低全都买下来。现在旧机器只能当废品,将来大家都没钱买新机器,旧机器可就值钱了,不论是自己用还是转手卖出去,都可以赚一笔。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丁诗诗问。 “当然是改造工厂,联络技术人员,准备生产小丑玩偶的样品啊。”黄文斌说。 “这一次要和台湾韩国的工厂竞争呢。”丁诗诗说,“不知道能不能拿到订单。” “当然可以。”黄文斌胸有成竹,“我们一定会赢的,我们有秘密武器。” 第五百一十九章. 秘密武器 三房两厅,120平米,精致装修,电梯楼第八层,总价格是六十万。这样的房子,黄文斌上辈子可望而不可及,可是这辈子已经完全不放在眼里了。光是丁诗诗那春夏秋冬四季衣柜,加起来恐怕都不止一百二十平。 “你怎么买这里的房子呢?”黄文斌问秘密武器。 “没法子,”冯傲霜脸上一红,“我原来住那儿空气太差了,隔壁好几个不锈钢加工铺子,又吵,味道难闻,我妈身体不好。你的两百万一到账,我立即就把这房子买下了。黄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好好干活的。”这套房子已经登记在风傲霜母亲名下,而且是她的唯一住处,法院也能没收。 “我不是这个意思。”黄文斌说,“这两百万既然已经给了你,自然是随便你怎么花。以后你会赚很多很多钱,这样的房子太差了配不上你。”不过买了就买了吧,反正市中心的房子会升值,以后要换房子了,把这套卖出去就是。 现在是年初五,银行是年初三开门的,也就是说距离黄文斌打钱给她,只过了两天。也亏冯傲霜动作这么快,两天功夫就看好房子还搬了进去,这心情之急迫,黄文斌都觉得有些夸张。 “已经很好了,再好的,我也不敢奢望。”冯傲霜叹了口气,“起码这地板是瓷砖,前几年我们住那儿,就是水泥地,怎么扫怎么拖都弄不干净,永远都是灰蒙蒙的。一下雨就潮湿,让人发狂。” 黄文斌看了看,的确是很干净,浅黄色的瓷砖擦得一尘不染,连一根头发都看不见。柜子椅子也是,整个房子都散发出一种十分干净的氛围出来。黄文斌的别墅也是一样,不过那是十七八个清洁阿姨日夜操劳的结果,冯傲霜显然是自己弄的,那可就辛苦了。 “以后你都不用过那样的日子了。”黄文斌说。 “谢谢黄老板……”冯傲霜说,“妈你怎么出来了?” “我要好好感谢黄老板。”冯傲霜的母亲穿着白色的长裙,脸色苍白,眼睛却是水汪汪的,身材瘦削,走路的时候臀部轻轻摇摆,皮肤十分之细腻,身材也不高,但是比例很好,看上去好像连三十岁都不够。 “阿姨好。”黄文斌连忙说。 “黄老板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不是你,我恐怕就要死在那个黑屋子里了,要是死在那儿,真是死不瞑目。”冯母刚说了一句,就忍不住哭了起来,“没想到我还能住回这种干净屋子,死也值了。” “妈,你的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不要说什么死啊死。”冯傲霜说。 “你要好好服侍黄老板,知道吗。”冯母说。 “是,我会好好……”冯傲霜说着脸都红了。 喂喂,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黄文斌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早知道这样应该和丁诗诗一起来的,为什么让丁诗诗先去办事呢。下次还是不要单独来见她们了,带着老婆一起,总不会误会了吧。黄文斌想要解释,可是冯母絮絮叨叨的说着,插不上嘴。 “哎,当年我们我们家有钱的时候,亲戚朋友全都过来奉承。他们孩子上大学、结婚、买房,哪一次我们家不是赞助万儿八千的。后来我们家一败落,个个都翻脸不认人,借钱不给也就算了,让他们还钱都摆出一副死人脸来。你说这事什么道理,借我们的钱本来就应该还的啊……”说到激动处,冯母气血上涌,脸上一片红晕,连连咳嗽。 “妈,你先回房间休息,不要气坏了身体。”冯傲霜说。 “哎,真是不好意思,身体太差了,你们慢慢聊啊。”冯母说。 “阿姨您好好休息。”黄文斌连忙说。 等冯母回了房间,冯傲霜说:“我妈以前身体很好的,游泳打球,后来家里出了事,没日没夜的操劳。眼看着有了一点起色,我爸却卷了钱跑了,我妈受此打击,一下子垮了,从此缠绵病榻,再也没好过。后来我父亲死在国外,她连看都不去看一眼。” 黄文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好说:“都过去了,死者已矣,就不要伤心了。” “我才不伤心呢,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死了最好!”冯傲霜咬牙切齿的说。 “反正都过去了。”黄文斌说,他既不好符合冯傲霜一起来批评她父亲,也不好劝冯傲霜大爱无疆原谅父亲什么的,毕竟那个男人给冯傲霜和她母亲带来的创伤太深,尤其最后自己带钱跑路不带上冯傲霜母女,这地根本没法子洗。 “多亏了黄老板。”冯傲霜说,“不论黄老板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 “的确有一样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黄文斌这么一说,冯傲霜眼睛射出炽热的光芒,把黄文斌吓得赶紧和盘端出后文来,“就是经营玩具厂,我从史密斯玩具公司那儿拿到了竞标资格,生产一批玩具样品,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拿到一大笔订单。” “史密斯玩具公司?”无数回忆涌上冯傲霜心头,“是要竞标什么玩具?” “当然是小丑玩偶。”黄文斌说着打开袋子,拿出了一个木头盒子。这个盒子大约五十厘米高,用的木头乍看起来很高大上,可这东西已经有好几年历史了,很多地方油漆已经掉落,露出里面劣质原料木材。 这盒子有一面是透明的塑料片,一个小丑玩偶安静的坐在盒子里。咧开大笑的嘴,惨白色的皮肤,尖尖的小丑帽子,还有宽大的小丑袍,甚至可以闻得出它身上油漆的味道。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让人厌恶。 “小丑玩偶啊。”冯傲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没说出来。 “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站起来。”黄文斌说。当年大福玩具厂之所以会败落,起因就是这个小丑玩偶。史密斯玩具公司在国内寻找代工厂,大福玩具厂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新建厂房购买机器聘请技师,终于获得了这一笔订单。 试生产合格,就开始大规模生产,谁知道史密斯玩具公司送过来的技术档案中英文版本居然有差别。大福玩具厂生产出来的小丑玩偶,按照中文档案室合格的,但是按照英文档案却不合格。谁能想到史密斯玩具公司自己送过来的文档居然是错的,可是协议以英文为准,大福玩具厂只能认栽赔钱。 不但如此,史密斯玩具公司还以此为借口,取消了后续订单,大福玩具厂花重金改造的厂房购买的机器全都变成废品。受到这样的打击,大福玩具厂耗尽了元气,从此一路向着破产深渊狂奔而去,没有任何回头的机会。 “可……可是……这……”冯傲霜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次我们一定会赢。”黄文斌说,“只要有你的帮助。”在国内没有人比冯傲霜更了解小丑玩偶,大福玩具厂生产这些玩偶的时候,冯傲霜就在她父亲的工厂里全程监督生产过程。再发生纠纷之后,冯傲霜更是查阅了无数的技术资料,解析技术参数要求,甚至还去了美国打官司,还差点赢了。 这小丑玩偶的每一个部分,每一种原料,每一种加工工艺,每一种技术参数,冯傲霜都了解得十分透彻。她知道小丑玩偶是用什么做的,怎么做的,做出来应该是什么样,手腕为什么要能屈六十度,而不是五十度或者七十度,脚为什么要能够到脖子,小球为什么是八毫米,没有实际生产经验的人更本不可能懂。就算有实际生产经验,也很有可能不懂,就是史密斯玩具公司自己内部的工程师,很多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冯傲霜才是秘密武器,会干活的工程师技工什么的,现在华夏加工业这么发达,只要有钱,想请多少就请多少,想要多高技术就有多高技术。可是知道为什么小丑玩偶要这么干的,整个华夏就只有冯傲霜一个。 “你不想为大福玩具厂正名吗?”黄文斌问,“你不想告诉天下所有人,不是大福的技术不行,而是被人陷害吗?当时你这么说,有多少人相信?现在你有一个机会,证明你是正确的,只要我们竞标成功,拿下订单,那些怀疑你的人,嘲笑你的人,都只能乖乖闭上嘴,承认他们是错的。” “样品要什么时候生产出来?”冯傲霜问。 “三月一日。”黄文斌说,“其实是三月一日要送到美国。还得预留一两天飞过去。” “三月一日?这时间太紧了吧!”冯傲霜说。 “我觉得很宽松呢。”黄文斌说。 “怎么会宽松!”冯傲霜说,“以前我父亲按照史密斯玩具公司的要求新盖厂房购买机器,还请了他们的工程师做指导,才达到要求拿下订单,现在我们什么都没有,怎么生产?没有五六个月筹备,根本来不及。” “这个你不用担心。”黄文斌说,“我们当然能办到。”他还有第二个秘密武器呢。 第五百二十章. 搭档 “可是……”冯傲霜还是觉得很难。 “办法总比困难多。”黄文斌说,“我们先去工厂看一看吧,还有个人要介绍给你认识呢。”其实那个人冯傲霜早就已经认识了,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呢。上辈子的话,他们会发生更加密切的联系,不过这辈子是不会了。 下了楼上了车,一直开到神弓玩具厂,却没进去,而是绕着神弓玩具厂又走了半圈,到了东阳玩具厂。这本来就是史密斯玩具公司建的厂,各种设施当然符合他们自己的标准,要制造小丑玩偶再方便不过。只要从神弓集团属下调集一些东阳没有的机器和人员过去,立即就可以开工生产。 至于黄文斌要介绍给冯傲霜认识的人,“这位是史密斯先生,相信冯小姐很熟。” “熟,当然熟!”冯傲霜咬牙切齿的说,“史密斯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冯小姐真是对不起。”史密斯低声下气的说,“当年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给你们发错误的资料。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给你们那份中文的技术文档是用旧文档改的,有些地方没改全。不过英文文档是最新的,一般人都会对照着看吧。” “你是史密斯玩具公司的ceo,你亲自给我们的中文文档,你的中文这么好,谁能想到你居然给我们错误的资料!还是玩偶整体身高这种错误!”冯傲霜眼睛都快冒火了,当年代表史密斯玩具公司和大福玩具厂签订合同的就是史密斯本人,冯傲霜当然把他视为罪魁祸首之一。 “我没仔细看,那么长的技术文档谁会从头看到尾。而且我也不是技术人员,别说中文版,就是英文版我也不会看。”史密斯叫屈,“当时不是给你们派了工程师做指导吗,怎么你们就不和工程师确认一下。” “呸!你们那什么工程师啊,整天不是在宾馆睡懒觉,就是在工厂里调戏女工人,技术上的事情一点都不管。我们去请教他问题,就说你们连这个也不懂?真是太蠢了!自己回去想,想不明白你们就趁早别做了……你说这是来解决问题的吗?根本就是来骗工资的吧!生产出样品来问他怎么样,他说很好很好。后来出了事,就把责任全推给我们,还说我们没给他看样品!” “这就是工程师的问题,和我没关系……”史密斯还没说完,黄文斌就咳嗽了一声,他连忙改口,“总之我没能够及时发现这个错误,都是我不对,全是我的错,我该死,我道歉!冯小姐,真是十分抱歉!”说着跪了下来,两手趴在地上,五体投地。 “你……”冯傲霜叹了口气,她家还有工厂的时候,就见惯了这个洋鬼子高高在上,家道中落以后,更是云泥之别。没想到居然有看到这个洋鬼子下跪道歉的一天,她感激的看着黄文斌,这些好事,都是这个男人带来的。他就好像天使一样,把自己从地狱中拯救出来,还大费周章,让史密斯这么下跪道歉。这事有多难办,冯傲霜可是很清楚的。 黄文斌被冯傲霜看得浑身不自在,跟她解释说:“史密斯先生刚刚被炒鱿鱼了,现在打算和我们一起合作。”安东尼的动作十分快,还没等史密斯回美国,一通电话就把他解职了,还威胁说要追究史密斯的责任。 这时候黄文斌递上橄榄枝,虽然明知道自己丢了工作是黄文斌搞鬼,可史密斯也只好忍气吞声接受了黄文斌的聘请。现在他还没回过,红宝石自然还没处理好,黄文斌一个电话打到irs去,他可就全完了。 “黄老板,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冯傲霜低着头说。 “这很容易,你知道好好把小丑玩偶做出来就可以了。”黄文斌说,“史密斯先生一直都在史密斯玩具公司工作,对那边的要求再熟悉不过,冯小姐懂生产,史密斯先生懂需求,你们两个好好配合,一定能够拿到订单的。” “这个可没准……”史密斯刚想说什么,黄文斌就打断了他。 “要是没成功,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黄文斌冷着脸说。 “竞标这种事情谁敢说一定能中!”史密斯抗议。 “我只要结果,不要过程。”黄文斌霸道的说。 “您这可真是难为我。”史密斯仰天长叹,其他事情还能拜托亲戚朋友做,可是处理犯罪证据这种事,只能自己动手,叫谁都不放心。他回不了美国,就处理不了那批红宝石,就被黄文斌抓着把柄,只能任由黄文斌摆布。 要是没和老婆离婚多好,要是没有和儿女关系闹这么僵多好,搞得现在一个能绝对信任的人都没有。坐在ceo的位置上,只觉得天下人皆可驱使,却没想到人家肯干活是因为ceo,不是因为他史密斯。一旦被开除,连个能信的人都找不着。 “其实这有什么难为的。”黄文斌说,“这次参加竞标的几个工厂都是你找的嘛,他们的优缺点你都很清楚。史密斯玩具对小丑玩偶有什么要求,那也是你的本行,就算改了评分标准,那也是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有针对性的布置一下生产线,超过其他工厂夺得订单,不是很容易的吗。” “你说得简单。”史密斯唉声叹气的说。 “有什么困难,我相信你都可以解决。”黄文斌说,“对了,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在美国那边请了侦探,一直盯着你的银行账户。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他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你不用担心。” 不担心就怪了!私家侦探第一时间告诉你,然后你第一时间报告irs对吧。史密斯恨得牙痒痒,可是又没办法。看来再拿到订单之前,这家伙是不会放松的,那么就拼命先拿到订单再说吧。 但黄文斌总不可能永远保持警惕,也不可能永远不让自己回国,等他拿到订单了,就是自己脱困之日!史密斯盘算着,到时候他还有大把方法让黄文斌不能交货,只要先回国处理掉红宝石和其他犯罪证据,然后就可以放手施为,让黄文斌亏一大笔钱。 “好吧,我会尽力的。”史密斯说。 “尽力不够,要一定成功。”黄文斌说。 “一定会成功的!”冯傲霜坚定的说,“大恩不言谢,您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那我就放心了。”黄文斌说,“你们两个好好商量,看看这里还缺什么东西,还需要什么技师,立即告诉我。我会第一时间从神弓集团其他工厂调过来,如果神弓没有,我会安排外购。这边的电脑里面有资产清单和人员清单,你们先看看吧。厂长和其他人都是年初八上班,我已经给他们发了通知。有谁不听指挥的,立即告诉我,我会采取措施,扣工资扣奖金调岗一直到开除,绝对不会放过。” “缺的东西很多呢,光是生产线就得多开好几条。”史密斯一边看清单一边说。 “只要多开三条就有足够产量了。”冯傲霜说,“而且是大规模生产的时候才要,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就是仓库也不够,要多修几个仓库。” “做玩偶要上档次,最重要的就是面料。样品我们可以用最高档的面料,在外观上一下子就把别的工厂比下去。”史密斯说,“要不干脆咬咬牙用丝绸好了,你们这儿采购丝绸方便吗?” “当然方便了,丝绸可是华夏特产。”冯傲霜说,“丝绸之路没听说过吗?” “那是古代的事情了,现在法国和日本丝绸都比华夏丝绸好。”史密斯说。 “法国丝绸日本丝绸比华夏丝绸贵而已,好是不见得。你们不识货不知道上哪里找好丝绸而已。”冯傲霜说,“就让你见识见识,我们华夏什么好丝绸都有!” 这两人一边忙碌一边斗嘴,要说他们这一对搭档可真是有缘。上辈子史密斯也是这时候跑到省城来找收购目标,碰上过春节什么也干不了,只好四处闲逛,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碰到了冯傲霜。他们两个本来就认识,一个需要钱,一个很有钱,于是就睡一块去了。 冯傲霜靠着给史密斯当情妇赚了几百万,趁着外贸寒冬盘下了一家小玩具厂,在史密斯的支持下越做越大,和史密斯的关系也越来越密切,打听到了不少史密斯的隐私,比如说那批没有报税的红宝石,当然还有各种挖公司墙角的行为。 在掌握了切实证据以后,冯傲霜忽然反戈一击,向史密斯玩具公司的董事会举报,让史密斯丢官坐牢——冯傲霜从来都没忘记,他们家之所以败落,就是史密斯害的,之所以做他的情妇,是要伺机报仇。 大仇得报,冯傲霜就卖掉了玩具厂,拿着一大笔钱退休了。没钱还要好几十年才能退休的黄文斌羡慕得要死,对冯傲霜的传奇经历,自然也打听得十分仔细。所以黄文斌才掌握了史密斯的弱点,把他算计得毫无还手之力。 上辈子这一次的订单是被韩国的工厂拿到了,不过那家韩国工厂只是样品做得好,大规模生产的时候却不行,第二年就被取消了代工资格。跟着是一家台湾工厂,也没做多久,成本太高利润太薄熬不住不肯做了。最后代工订单最终还是落到了冯傲霜手里。这一次有黄文斌及早布局,又有冯傲霜和史密斯鼎力合作,提前把订单抢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有了这一大笔订单,东阳玩具厂可就值钱了。 抢在订单公布之前,黄文斌会召开股东会,用冯傲霜的名义把东阳玩具厂买下来。等订单确定,东阳玩具厂肯定会升值两倍以上。原来的价值大约是两亿,公布订单以后起码是四亿,到交货的时候就是六亿,黄文斌的目的就达到了。 第五百二十一章. 大福玩具厂 正月十五元宵节,省城外贸届哄传着一个爆炸性消息:破产了好几年的大福玩具厂强势归来,大福国际贸易公司的老板冯大福的女儿冯傲霜花了三亿元,买下了神弓集团下属的东阳玩具厂! 要说这东阳玩具厂,技术高机器好厂房新,可是规模并不是很大,当初黄文斌花了两亿多买下来,主要是为了东阳玩具厂和神弓集团签订的并购协议,所以才出这么高的价格。现在并购已经完成了,黄文斌已经成了神弓集团的董事会主席,这个东阳玩具厂的真实价值就只剩下一亿五六千万才对。 可是冯傲霜却花了三亿来买,这是钱多了没处花吗?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女孩,水准大概也就是这样吧。她父亲都失败了,冯傲霜怎么会成功呢。毕竟不是人人都好像黄文斌那样,年纪轻轻的就能白手起家成为百亿富翁。 这黄文斌不但能力强,而且运气好,这次又撞上了个冤大头,两亿多买来的工厂,榨干主要使用价值以后,居然还能三亿卖出去,短短几个月功夫就纯赚好几千万啊!虽然说这钱是给神弓集团不是给黄文斌个人的,但黄文斌在神弓集团占股远远超过50%,那还不是一回事。 怀着妒忌的心情,大家来到东阳玩具厂……不对,现在已经是大福玩具厂了,参加大福玩具厂的开业典礼。一进大门,就可以看到里面张灯结彩,还挂了无数的大红灯笼。可惜上头没有谜语,要不然可以直接开元宵晚会猜灯谜。 到了大会议室,就可以看到两个大美人在门口迎接客人,都穿着丝绸女式西服套装,剪裁合身,大方得体,明**人,只是一个穿着浅红色,一个穿着明黄色。任谁一看,都不禁感叹:好漂亮的两个大美人,好一对姐妹花。 这时候问题来了(答案当然不是蓝翔),大家都知道冯傲霜在门口迎接客人,可究竟哪一个是冯傲霜呢?也没停手冯傲霜有姐妹啊!当年见过冯傲霜的人颇有不少,过了几年样貌有些改变,两个都很像,这是怎么回事啊? 黄文斌自然知道答案,穿着浅红色的是冯傲霜,穿着明黄色的是……冯傲霜的母亲。没想到她打扮起来居然这么年轻。虽然说母女相像很正常,可穿着一样的衣服,活生生一对姐妹花的样子,也太夸张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反而可以造就一个新话题,更有利于炒作,所以黄文斌也就听之任之了。他坐在会场一角,外贸界各大老板们轮流上来寒暄。作为神弓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已经是省城外贸界地位最高的那一拨人了。现在会场里面能与他相提并论的,也就是丁六根一个,他在另一个角落,同样轮流和上来的老板们寒暄。 恭喜发财,大吉大利,最近生意怎么样,这种场合只能说些没营养的话,而且还要说的一模一样才行,不能别出心裁。要是和哪一个老板说了些不同的,人家下去就要使劲琢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陷阱,有什么机会。黄文斌的心情,简直就好像随便打了孙悟空三下然后半夜三更被猴子摸进卧室的菩提老祖一样(大误)。 不就客人都到齐了,开业典礼即将正式开始,大家也就停止了相互交谈,各自去找自己的座位。黄文斌总算能够休息一下,想到厕所放松,一看够公共厕所排了一条长队。只好去厂长办公室的私家厕所。 放松完一出来,就看到冯傲霜在换衣服。她已经把外衣脱了,露出里面非常贴身的运动内衣,一身雪白的肌肤在紫色内衣的衬托下,诱惑力大增。外面看着很瘦,里面却颇有内容。 “不好意思。”黄文斌不敢多看,连忙转身。 “啊?黄老板。”冯傲霜也大吃一惊,连忙掩住了要害,“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解放一下……”黄文斌说。 “我今天这样打扮还好吗?”冯傲霜忽然问。 你不抓紧时间穿衣服,扯什么家常啊!“今天打扮很好啊,很漂亮。”黄文斌说,和那天那个穿着破洞毛衣的小女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就好像翡翠原石和雕琢打磨过的翡翠首饰一样,前者只有少数人能发现它的美,后者却是光芒四射,明艳不可方物。 刚见面的时候黄文斌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那是因为黄文斌上辈子只见过打扮后的冯傲霜,没见过落魄版的。当然他上辈子只是一个东升公司的普通职员,和冯傲霜这种传奇人物没什么碰面机会。要是见得多,就算落魄版肯定也能认出来。 “很漂亮吗?”冯傲霜说,“黄老板喜欢,那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啊,不是还误会着什么吧,今天明明把丁诗诗也带来了啊,“诗诗也觉得很漂亮呢,说什么时候也去做一套。这些丝绸就是用来做小丑玩偶的吗?看着质量很不错,做成玩偶的话,绝对可以压倒其他工厂。” “已经做出一个试验品了,黄老板你看看。”冯傲霜说。 黄文斌转过头,冯傲霜手里拿着一个很漂亮的小丑玩偶,比那天黄文斌找来的漂亮好几倍,特别是那丝绸衣服,光滑,柔顺,剪裁精细,比普通人穿得衣服还好。问题是黄文斌的目光完全没法子集中在小丑玩偶上。 冯傲霜没有穿回衣服,她还穿着内衣,就这么拿着小丑玩偶! “你先把衣服穿回去。”黄文斌说。 “怎么了?”冯傲霜问,“暖气开这么大,我不冷啊。” 谁跟你说冷不冷了!这种事情还是摊开来说算了,“冯小姐,我看中你,是因为你的能力,不是因为其他。对你也没有任何企图,希望你不要误会。你只要好好工作,把样品生产出来,赢得竞标,拿下订单就行了。” “可是……”冯傲霜迟疑着说。 “没有什恶魔可是。”黄文斌打断了她,“你身上的能力也许别人看不出来,但是我很清楚。你一定能够管好大福玩具厂,成为史密斯玩具公司的顶级供应商。兴复家业,从此没人再敢看不起你!” 但是冯傲霜一点也不退后,“黄老板你对我有这样的大恩,除了……那样,我还能怎么样更好的报答呢?” “拿下订单赚了钱就能报答了。”黄文斌说,“我真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哎,我母亲曾经跟我说过,我还以为不是呢。”冯傲霜叹了一口气。 还是冯母比较有生活经验,一眼就看出来自己完全没有任何企图,真是一个好人,正当黄文斌这么想的时候,冯傲霜说的话让他立即把这话收了回去。 “我母亲说你肯定是想让我们母女一起服侍你。”冯傲霜脸红红的说,“你对我们的大恩大德,我们永远不会忘记。要我和我妈一起和你……也可以,不过我妈现在身体太弱了,让她先养几年,这段时间就让我一个人先来吧。” 那女人脑子里究竟是什么啊!居然有这么邪恶的念头!什么母女一起,这根本就是完完全全得分违背人伦,黄文斌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呢,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有这个冯傲霜也是,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自己就没有脑子吗,母亲说什么就是什么,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以后还怎么嫁人! 话说要是母女一起上的话……想起今天冯傲霜和她母亲一起站在门口的情景,如果能够把这两个女人一起弄到床上去的话,那肯定很有情趣……呸!情趣个屁,黄文斌才不是这种人。“你想多了!”黄文斌说。 “难道一定要现在吗?”冯傲霜咬咬牙,“一定要现在,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妈身体真没养好,你要温柔一点。有什么重口味的,就让我来吧。” 我能有什么重口味啊,你到是给我说清楚!黄文斌脑子都快气晕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说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黄文斌这么纯洁清白的一个人,为了让丁诗诗怀孕,这十几天一直都在养蝌蚪,看电视都只看新闻,上网还装了绿坝,怎么会有什么重口味!再让她胡说八道下去,一不小心小兄弟不听命令站了起来,让子弹白白浪费了可怎么办,那可是养了好久的珍贵子弹啊! “你真的想多了!”黄文斌说,“我根本不是这种人。” “难道……真的不要我?”冯傲霜问。 “真的。”黄文斌说,“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为什么……为什么只要我母亲不要我呢?”冯傲霜低着头,好像快要哭出来,“我明明比我母亲我,我比她高,胸部也比她大。” 实话实说,冯傲霜和她母亲比身高和上围,那真是海军斗水兵,都很水,就算赢了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可是这时候,这气氛,还说这种话。黄文斌怒发冲冠,完全不可抑止,啪的一声把门反锁,就把冯傲霜按到在地毯上。“居然这么胡说八道!看我怎么惩罚你!”黄文斌咬牙切齿的说,“有跟母亲比这些的吗!” 第五百二十二章. 开业典礼 “尊敬的各位来宾,在这个喜庆的日子,很高兴大家能够来到大福玩具厂……”冯傲霜坐主席台上侃侃而谈,本来说这种话应该站起来的,可是刚刚才破身,实在站不起来,只好这么坐而论道。幸好美女都是有特权的,人家刚才站了一上午在门口迎接宾客,这时候累了坐一下也没什么。 “谢谢大家!”这时候冯傲霜的发言告一段落,大家习惯性鼓掌。 “还真是挺漂亮的。”丁诗诗说,“打扮起来比起肖蕾她们都不逊色呢,就是胸小。” 虽然胸部规模不是很惊人,其实也在水平线上了,而且还有盈盈一握的纤腰,以及笔直的长腿,不行了,想着想着,黄文斌又有点反应,连忙扭头看着丁诗诗注意话题,“胸小胸大都没关系,能干活就行。” “能干活当然好,要是长得漂亮,那不是更好了吗。要是能干活长得漂亮胸还大,那就是好上加好。”丁诗诗说,“哎,不如叫她也一起搬到别墅去住算了,现在我当ceo,表姐管财务,小蝶管行政,还差个管生产的,就是她了。” 还真开后宫啊,还是后宫治国呢,黄文斌没好气的说:“那还差着一个管人事的呢。” “对啊,你赶紧去找个漂亮胸又大又有本事的人事总监回来。”丁诗诗说。 “别开玩笑了,”黄文斌说,“现在我们得装着不认识冯小姐,还带回别墅去呢。”他偷偷借钱给冯傲霜,让她高价买了东阳玩具厂,就是想炒作,要是别人知道他们是自己人,肉烂在锅里,那还有谁会上当。 “等这事完了再带回去嘛。”丁诗诗说。 “完了人家要退休享受生活了,谁还跟你干活啊。”黄文斌说。 “年纪轻轻的谁会退休啊,肯定要做事业的啊。”丁诗诗说,“要是你现在退休,把手里的项目资产什么的全卖出去,起码也有好几十亿吧,十辈子也花不完,你还这么辛苦干活,为什么呢?还不是为了实现人生价值。冯傲霜肯定也是这样,家里败落了几年,好容易被你拯救出苦海,怎么可能那么快退休呢。” 其实黄文斌一直打算过几年就退休的,现在不退休,是因为穿越过来的回忆还没用完。等过几年用完了,他真的会把所有的项目都卖出去,只留下那些一点风险都没有的,然后就可以拿着一大笔钱享受生活混吃等死。至于冯傲霜,人家上辈子就是花样年华退休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点云彩,只带走了几亿钱财。 当然,上辈子冯傲霜是自己干,赚了钱都是自己的。现在被黄文斌横插一脚,虽然没那么辛苦也不用出卖身体(因为没拿到钱,所以不算卖),但是赚的钱也少了很多,到时候拿着几千万,舍不舍得退休还说不定呢。 几亿的话一辈子勉勉强强也够用了,几千万总觉得要省吃俭用才行——其实黄文斌上辈子干了几年,一个月两千多块钱,算下来一辈子也就是一百多万,就算有加薪,最多最多两三百万。这时候居然觉得几千万要省吃俭用,也是金钱观念完全不同了。 “到时候再说。”黄文斌说,“你怎么和网络小说主角一样,看见个美女就想弄回家”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丁诗诗干笑两声,“把要害部门领导都抓在手里住在一起,神弓集团发生什么事,立即就可以做决策,大大提升效率,市场越来越大,订单越来越多,身价不断上涨。就算没发生什么事,有空看看美女也养眼啊。我们别墅那么大,住的人太少了。” 这女人真是……要是别人家丈夫老是把美女往家里带还要美女住下来,妻子早就闹翻天了。现在却是黄文斌不想带美女,丁诗诗主动要求,还非要让美女住进来,这到底是什么毛病!难道是贼心不死,还想百合? 丁诗诗趁着夜色摸到各个美女的房间里,不一会儿传来奇怪的喘息……不行,不能这么胡思乱想,刚才已经浪费了好多弹药,从现在开始一定要小心养着,绝对不能打空枪。人体一天制造弹药的数量是有限的,养得久数量才多,数量多才能挑选出质量最好的,弹药质量好,宝宝才健康。要是弹药数量不够,那就只能矮个子里挑高个,宝宝很可能基础不牢。 “我们家别墅明明有很多人好不好。”黄文斌说。 “都是保镖,司机,花王,清洁阿姨,剩下的就是我和你还有表姐小蝶小蕾。”丁诗诗说,“人实在是太少了,压不住这么大个别墅。” 黄文斌这才明白,丁诗诗说的‘人’指的是主人,那些干活的根本不算人。这种资产季节大小姐,真是不把人当人,今天晚上非得好好惩罚她不可,一定要把她的错误观念扭转过来……为什么今天老在想这些不健康的事情啊! “别说这些闲话了,先办正经事。”黄文斌说。 其实剧本早就已经写好了,这时候只要看戏就行。冯傲霜说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到了重点:“大福玩具厂能够重新开业,在这里我要感谢一个人,要不是他,我还在苦海中沉沦。全靠有了他,我才……才能……是他借了钱给我,让我把东阳玩具厂买了下来,大福玩具厂才能重现于世上。” 说着哽咽起来,这可不是作戏,而是真感情。“我要说的人就是……史密斯玩具公司的ceo史密斯先生。”冯傲霜心里装着的是黄文斌,可口里只能说另外一人,让冯傲霜很是郁闷,这史密斯非但不是那个人,还是她的仇人呢。 “大家好。”史密斯从后排站了起来跟外贸老板们打招呼。 这下子可轰动了,史密斯玩具公司在省城可是一个超级大客户,很多人都帮他们做过代工。当然主要订单都让神弓吃了,别人也就是分点残羹剩饭。可就是这一点残羹剩饭,在普通工厂看来也已经是利润丰厚的大单了。 接过单子的老板自不待说,就算没接过的,也都听过这位史密斯ceo的大名,知道他在史密斯玩具公司乃是一言九鼎的大人物,随便开个单子,那就是好几百万利润。现在这么个大人物,居然不声不响就来到了大福玩具厂,大福玩具厂的美女老板还说要感谢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其实刚才冯小姐说错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史密斯玩具公司的ceo了。”史密斯说。 老板们一愣,难道是被炒鱿鱼了,这史密斯年纪不大啊。看着史密斯还笑咪咪的,显然不是坏事,那应该不是炒鱿鱼。果然,史密斯继续说:“现在我是史密斯国际投资公司的ceo,我们这个史密斯国际投资公司是新成立的投资公司,专门收购扶持华夏国内的玩具工厂为各大国际玩具公司做代工,大福玩具厂,就是我运作的第一单生意。” 下面的人还没听明白,掌声就已经响起,其他人身不由己也跟着鼓起掌来。还有人小声问,“这个史密斯国际投资公司是什么来头?” “肯定是史密斯财团设立的投资公司啊。” “史密斯先生好像没这么说。” “屁话,人家能明说吗,本来设立这么个国际投资公司就是为了规避责任。要不然直接投资不是更好,史密斯玩具公司的名头这么大,要来投资那里的政府不欢迎啊。就是因为史密斯玩具公司被盯得紧,所以才弄出这么个新公司来找代工。” “谁盯着?” “很多人啊!美国政府会盯着,还有消费者组织,还有其他人。那些人可烦了,一旦发现工厂用童工啊,超时工作啊,使用不环保的原料啊,追着紧咬不放。要是用代工厂还能找借口,要是自己的厂子,那可就全完了,会被消费者抵制。有好多直接在华夏开厂的美国公司就是这么破产的,你是做什么生意的,怎么连这么基础的东西都不懂?” “我是做塑料配件的,很少和这些洋鬼子直接打交道。” “难怪,我教你个乖,你看这史密斯先生叫史密斯,史密斯玩具厂也叫史密斯,史密斯财团还叫史密斯,现在新开了个投资公司,还叫史密斯,一笔写不出两个史字,他们什么关系,也不用我说了吧。” “这个冯小姐真好运,居然一下子搭上这种大人物,肯借三亿给她买工厂。” “嘿嘿,这你都不明白,看看人家冯小姐什么姿色。” “我觉得还不止呢,冯小姐的母亲也这么漂亮,说不定是母女一起……” “对啊,肯定是这样,要不然怎么值三亿!” “要我说黄老板才是真运气好,两亿多买回来的东西,转手就卖了三亿呢。” “这可难说,人家有史密斯先生的关系在,说不定会抢走史密斯玩具厂的订单。” “不是说辞职了吗?还能决定史密斯玩具厂的订单给谁?” “都跟你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史字,人家打正招牌叫做史密斯,你说财团听谁的。” 随着黄文斌安插的暗桩开始发挥效用,传言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不一会儿史密斯就成了史密斯财团的内定继承人,这一次来华夏是广泛培植势力,只要做成,马上就可以回美国接班。 第五百二十三章. 流言的作用 听着这些流言,史密斯暗叹一声,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实际上,在美国史密斯是一个很常见的名字,他和史密斯财团根本什么关系都没有。甚至于史密斯财团自己,其实也不是创始人史密斯家族的了,资本市场危机四伏,几次经济危机更是大浪淘沙。现在史密斯家族还在,但是拥有的股份并不多,连安东尼都比不上。 而安东尼本身也算不上财团之主,只能算是执行人。至于史密斯,在财团里面只能算个中层干部,安东尼随便吩咐一声,就把史密斯开除出公司,还要追究责任,还不知道最后会怎么样呢。 史密斯继续说:“这一次我来华夏,是要收购玩具制造厂家,给美国各大玩具厂做代工,在座有许多老板,我都是很想合作的。大家也不要担心,我不会巧取豪夺,我会开出一个让你们无法拒绝的价钱,就好像这东阳玩具厂一样。本来黄老板不想卖的,但是我给他三亿,他还能说什么?我们史密斯财团……我是说史密斯国际投资公司,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说到钱,大家的兴致可就高了,纷纷鼓掌,同时窃窃私语:“东阳玩具厂地皮厂房什么的全加起来,也就一亿多。黄老板两亿买过来已经是高价了,这家伙还三亿买走,不答应的才是傻蛋。” “傻什么啊,玩具制造利润很高的,只要有订单,没两年就能把钱赚回来。” “你也说了要有订单啊,没订单的话不就亏了。” “现在外贸越来越热,订单本来就多。再说你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人,史密斯啊,怎么可能没订单,光是史密斯玩具公司的订单就吃不完。何况人家还可以给其他玩具公司做代工,现在可不是几年前,只要有个工厂的,订单就自己找上门来。” “两亿我也有啊,要是当时买下东阳玩具厂的是我就好了,转手就赚好几千万。” “史密斯先生说了他还要买呢,你看准了他要买哪一家,提前下手不就行了。” “我哪知道他要买哪一家啊。” “看他考察什么工厂不就知道了,这种消息还能瞒住人?去年史密斯先生去了十几次东阳玩具厂呢,显然是早就看好的。就算买错了也没关系,不能转手卖出去,那就自己经营呗,反正能赚钱,不会砸手里。” “说不定是要买我的厂,我家的也是玩具厂!” “是的话你就发财了,转手就赚几千万啊。” “我才不卖呢,玩具利润高,玩具厂是生金蛋的母鸡,怎么能卖出去。我的厂子去年估价师一亿一千万,就算开两亿我也不会卖。去年一年我就赚了两千万呢,今年买了新机器,起码能赚四千万。转手卖出去就算赚了一亿,也不过是两三年的利润。” “人家黄老板都卖了。” “人家有神弓玩具厂呢,不在乎东阳玩具厂这么一点产能吧。” “神弓玩具厂的订单早就满了,现在新追加的订单都做不了。” “那黄文斌还不赶紧加生产线。” “谁知道,听说他不看好今年的外贸市场。还说什么美国有次贷危机金融风暴,有金融风暴怎么了,有金融风暴他们小孩就立即长大成人打工上学不玩玩具了?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你看人家史密斯都专门跑来买工厂了。” “毕竟是个初哥暴发户,外贸哪有这么简单的,黄文斌太托大了。” “你们啊,图样图森破,看事情只停留在表面。其实黄文斌是钱不够了,一下子吞了神弓这么大的公司,消化不良呢得尽快套现,他在松山有好大一片建筑工地呢,都不知道要压多少钱。另外还要建学校,还要搞苹果汁。前一阵子收购神弓集团,那是背水一战把所有钱都拿出来了,现在好容易收购成功,当然要赶紧套现。要不是资金链紧张,东阳玩具厂这么优质的资产,怎么会拿出来卖,肯定是留下来接订单啊。听说黄文斌还要卖其他资产呢。” “我还听说丁老板骂他败家子呢,说与其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他。可是丁老板最近资金紧张,一时没凑齐钱,这黄文斌就把东阳玩具厂卖给史密斯了。气得丁老板说不要他做女婿了。” “生意场上无父子,原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啊。就算丁老板要买东阳,也不可能出三亿吧,顶天两亿,说不定还是一亿多的原价呢。既然史密斯能出三亿,那当然卖给史密斯,怎么能仗着自己女儿和别人谈恋爱,就让人家连钱都不赚了?不卖给出高价的,神弓的董事会都不答应呢。” “神弓董事会有鸟用,黄文斌占股六十几快七十了,怎么投票都是黄文斌赢。” “快七十?那不是超过三分之二了吗?” “谁说不是呢,都过了强制收购股了。现在股东会里面谁看黄文斌不爽,立即就可以把股票卖给黄文斌抽身离开,黄文斌不买都不行。黄文斌在外贸生意上本来就是个外行人,又不尊重老人,胡乱安插些不知道什么人进去抢班夺权。本来有丁六根做后盾,可以大展拳脚,居然也闹翻了。黄文斌其他本事都没有,就开始售卖资产,我看这神弓集团,是药丸。” “完了好,完了我们就能抢订单了。” “你想得美,黄文斌把工厂卖了,这些厂还是在做玩具的啊。” “那要怎么办?” “当然是买买买,黄文斌要卖工厂,我们统统给他买下来,有了工厂就去接订单,没两年就回本了,接下来就是纯赚的。自己开工厂要审批要建厂房要招工不知道多麻烦,现在优惠政策又少,起码要搞好几年,赶不上这波行情。直接买现成的,接手就能用,再好不过。神弓集团的工厂,那都是多好的资产。” “我手头还有一笔闲钱,等一会儿就去问问黄老板看他还有没有什么要卖的。” “我也有钱,我也去!” “我没闲钱呢,不过有一块地,听说黄老板最喜欢买地开发房地产了。” 开业典礼十分成功,会议刚结束,黄文斌就被十几个老板围住打听消息,至于要请吃饭的,拐弯抹角拉关系的,那就更多了。甚至连神弓集团其他股东的行情都被拉高了不少,很多人找他们打听黄文斌是不是想卖资产,一时间饮食市场繁荣非常,开年饭的价格都被拉高了不少。 很快就到了二月的末尾,在神弓集团董事会主席的办公室里,传说已经和黄文斌闹翻的丁六根,正在和黄文斌相对痛饮茅台酒,“哎,本来价值上百万的名酒,被你找人上电视辟谣,现在一万块钱都没人要了。” “可还是三十年的陈年茅台酒啊。”黄文斌说,“不论价值百万还是几千。”原来这些三十年的茅台酒拍卖价格是好几十万,外面都传价值百万。后来张利华用这些茅台给霍主席摆寿宴,让张利国陷害。黄文斌只好找了茅台厂的人来,公开宣扬三十年的茅台酒根本不值钱。所以现在这些茅台酒真的不值钱了。 “这怎么能一样。”丁六根说,“价值百万的名酒,拿出去请客多有面子,价值几千的嘛,也就只好自己喝了。张利华忙了一辈子,就这么去了。真是……”他拿起一杯茅台,“我们为利华喝一杯吧。” 办公室里面有各种酒杯,但是丁六根嫌麻烦,装茅台用的是老大一个的水杯,虽然没倒满,可也有三两多。黄文斌现在要备孕,本来不能喝酒的,可这是给张利华喝,人家死都死了,不喝实在是不好。一杯酒应该不要紧吧……结果这么一大杯茅台喝下去,从喉咙一直辣到胃,好像脑子被狠狠打了一拳一样,顿时昏昏乎乎的,要紧得很。 “你这样来炒作我觉得其实没有什么作用。”丁六根接着说,“做外贸生意的都是老油条了,谁也不是新入行,一座工厂值多少钱,大家心里都有数。你炒作我们失和什么的,别人最多就当个八卦来听。” “现在是当八卦,以后说不定就有用了。”黄文斌还没缓过来,说话都不清楚,但是脑子却好像装了发动机一样,思考速度非常之快。 气氛都是一点一点烘托起来的,就好像房地产市场一样。今天听说谁谁谁炒房发财了,明天听说哪里那里的房子涨价。开始的时候,都是当八卦来听,可是听得多了,那就是传闻。传闻多了,那就是信息。当身边有人靠房子赚了钱,这些信息就是刺激着神经的魔鬼,赶紧买,再不买又要涨价了,买的越多越好,买一套赚一套。 现在卖工厂也是一个道理,什么和丁六根失和啊,什么史密斯国际投资公司啊,什么大订单啊,现在只是八卦,但是有人赚了大钱的时候,这就是让他们出大钱买工厂的刺激。在金钱面前,不论是老油条还是老狐狸,就算千年老乌龟,都是一样的。 “想要出手的人不少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卖工厂啊?”丁六根问。 “还需要一个消息。”黄文斌说。 “什么消息?”丁六根问。 “中标的消息啊。”黄文斌说,“只要拿下史密斯玩具公司的订单,谁还会怀疑今年是一个外贸大年呢。” “真的能中标吗?听说这次韩国的大韩玩具也参加了竞标。”丁六根说,“大韩玩具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技术先进,资本雄厚,和史密斯玩具公司的关系非常好,以前就是合作伙伴。听说前一阵子还进行了内部改革,采用了很多新工艺,不但技术更上一层楼,还把价钱压下来了不少。” “当然能行。”黄文斌说,上辈子就是大韩玩具中标拿到订单,“你就看着吧。” “截止日期是三月一日,也没几天了,你马上就要出发了吧?”丁六根问。 “是的,等一会儿就走。”黄文斌说。 “那我预祝你马上成功。”丁六根又给黄文斌倒上一大杯茅台。 第五百二十四章. 夺标 黄文斌从来都没有去过美国,不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都是。凭他现在的身家,想去就可以去,就算移民,也没有任何困难。当然黄文斌是绝对不会移民的,美国税收太厉害了,土生土长的富豪,都要采取种种手段避税。黄文斌这种外人跑过去,人生地不熟的,不被人家吃光剥净才怪。要知道美国可不管你在哪里赚钱,只要是美国人,就要给美国政府交税。 史密斯玩具公司是美国公司,竞标自然是在美国。不过这一次参与竞标的是大福玩具厂,表面上和黄文斌没有任何关系,所以黄文斌也不好跟着去。其实他很想到美国去看看,但是这一次是不行了,只能让冯傲霜带队。 深夜,黄文斌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拿出三个盒子放在写字台上。三个都是小丑玩偶,一个是以前大福玩具厂做出来的,一个是美国正在销售的,最后一个则是这一次冯傲霜做出来的。 大福玩具厂的玩偶是木头盒子,其他两个都是塑料盒。乍眼一看,冯傲霜版本从盒子就先声夺人,用的塑料深沉厚重,还有金属光泽,一看就非常高档。拆开包装,三个小丑玩偶这么一对比,更加显得冯傲霜版本漂亮,光是丝绸做的衣服,就已经把另外两个远远的比下去了。 “光是外表漂亮不行,还得看动作。”史密斯插嘴说,这家伙当然也没去美国,让他去容易,回来可就难了,“我们公司的小丑玩偶,从来都不是最精致最漂亮的,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能做的动作多,平衡好,随便怎么摆弄,都可以立起来。” 说着史密斯拿起美国零售版,把手往后摆,脚往前摆,弄出一个体操大回环的姿势,往桌面一搁,果然定住了。他又把小丑娃娃拿起来,扳下脚尖,双手上举,变成芭蕾舞演员,照样能够站住脚。然后是单足站立,单膝跪下,拳击,功夫,加上配件,还能骑单车踩圆球呢。 “看见没有,能够随意做动作才是小丑娃娃的精髓,看上去只是一个简单的玩偶,实际上科技含量很高,没一个零部件,都经过精心设计,形状,大小,材质,配重,错一点就会那什么什么毫厘,那什么什么千里。”史密斯说。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黄文斌说。这美国人的中文还真不错,居然连这样的成语都知道。说起来史密斯可真是一个语言奇才,他的母语是英语,这就不用说了,第一外语其实是日语,第二外语是韩语,第三外语才轮到汉语,居然也能无障碍沟通。能够做到高层的,没一个简单。 “对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史密斯拿起大福玩具厂生产的旧版,做了一个和刚才一模一样的芭蕾舞姿势,可是一放在桌面上,啪的一声就倒了下来,史密斯拿起来,换了好几个角度,只有一个角度能站稳,其他角度都立不住,“零件的尺寸有一点点不对,就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那你们这次做出来的怎么样?”黄文斌拿起冯傲霜版本的小丑娃娃,扭出一样的姿势,往桌子上一放,稳稳当当的站住了,一晃都不晃,“这不是很好吗。”冯傲霜当时乐为拯救自家的生意,可是下了不知道多少功夫研究小丑玩偶,做出来的东西,当然不会有什么瑕疵。 “没错,普通的姿势当然没问题,冯小姐对小丑玩偶的研究很深。”史密斯说,“如果没有韩国人的话,这一次肯定是她夺标。但是有韩国人在呢,他们刚刚革新了工艺,我们的机器是旧的,比不上他们。” “那又怎么样呢?”黄文斌说。 “怎么样?”史密斯说,“你知道小丑玩偶有多少个可动部位吗?” “二十四个。”黄文斌知道得很清楚。 “没错,二十四个,在市面销售的玩具中可以说是最多的。”史密斯刷的一下把小丑玩偶的衣服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的各个部位,“脖子,嘴巴,耳朵,手指,手臂,手腕,臀部,膝盖,脚腕,都可以动。必须要把零件的误差控制在极小的范围内,才可以让每一个小丑玩偶都能做出各种动作,比如这样。” 他把冯傲霜版本的小丑玩偶手掌放平,双手高举,双腿并拢,然后倒立起来,这小丑闻闻的立住了。然后史密斯轻轻把小丑的一只脚往旁边掰,到了三十多度的时候,小丑玩偶啪嗒一声,就摔倒在地。 “设计只要求二十五度角吧。”黄文斌说。 “没错,东欧那边工艺粗糙,所以只能保证二十五度。”史密斯说,“其实设计的时候,是应该到四十五度才跌倒的。但是各个零件都会有误差,这上百个零件,误差也会累积,所以达不到设计要求。” “但是韩国人革新了工艺,可以做到更小的误差。”黄文斌说。 “没错,我还以为他们的新生产线不能及时投产呢,谁知道他们硬是赶上了,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肯定是没日没夜的赶工调试。现在日本的年轻人已经废了,韩国的年轻人反而继承了日本精神,真是了不起。”史密斯感叹说,“大福玩具厂的生产设备要落后两代,精度没法比。我们的只能张开三十五度,他们的可以到四十二度,已经逼近设计的极限了。” 也就是说两代机器,区别就是这七度,还真是了不得的优势呢。看着黄文斌不以为然的眼神,史密斯声调不由得提高了许多“这是很大的优势!关系到能在多大的程度上模拟人类的动作,程度越高能玩的花样越多。” “其实也就是做广告的时候有好处吧。”黄文斌说,“小孩其实根本不会注意这么一点差别。”精度越高,能在广告上做出的花样就越多,就越能吸引顾客购买。黄文斌曾经看过他们拍的广告,里面的小丑玩偶近乎无所不能,做饭啊,放牛啊,照顾小孩啊,打击恐怖分子啊,扣除那些情节,展示的其实是小丑玩偶可以摆出的姿势。 “玩具产业里面,广告宣传是重中之重!”史密斯不由提高了声音,“能够拍更好的广告,当然就可以获得更高的销量!” “即使如此,韩国人也是会输的。”黄文斌说,“他们的玩偶,有一个很大的弱点。” “弱点?什么弱点?”史密斯吃惊的问。 在很多人的观念里面,代工就是看着别人的设计图做出东西来,只要设计图一样,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一样的,不会有任何差别。实际上,不同代工厂使用的工艺流程不同,工人水平不同,使用的机器不同,采用的原料也不同,所以做出来的东西也会完全不一样。就算是同一个工厂,流水线不同,做出来的产品也有各种个性。 很多人都发现各批次的苹果手机都有所不同,有些完美无缺,有些批次则容易阴阳屏,有些批次有卡顿,有些批次不卡顿,但是容易死机,又有些怎么摔都没事,堪比传说中的诺基亚,还有些容易进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些批次的苹果分别由不同车间生产——虽然都是富士康,虽然都是一样的机器,一样的原料,但是工人不同,机器磨损程度不同,厂房不同,做出来的手机就硬是有点区别。 小丑玩偶也是一样,而且这还是试生产的样品,史密斯玩具公司允许自由发挥的地方更多一些,几个厂家的生产设备生产工艺天渊之别,做出来的成品当然也是完全不一样。这可是竞标,谁做出来的样品什么样子,那肯定是严格保密的,要是被人知道了走出针对性的设施,那就很难赢了。 其他工厂的最终成品,史密斯都很了解,唯独大韩玩具厂,居然启用了新的生产线,这个连史密斯都没料到,还是刚刚从史密斯玩具公司原来的下属那儿收到的消息,为什么黄文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难道他早就看过韩国人的工厂了?那些韩国人的保密工作不会这么差吧?就算知道了,黄文斌又能有什么办法?生产线的差距可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韩国人花了好几千万来升级生产线,又花了不知道多少功夫调试,才赶在截止日之前做出样品来。 史密斯天天呆在大福玩具厂,可以很确定的说他们肯定没用新生产线,这要怎么赢?难道在别的地方偷偷的弄了一条新生产线?算一算时间,这是完全不可能的啊。还是说韩国人的生产线有什么毛病,造成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弱点?就算有,黄文斌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骗我的吧?”史密斯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我骗你干什么。”黄文斌说,“现在投标结果应该出来了,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嘀嘀嘀,史密斯的手机响了几声,这是有信息到了。史密斯连忙打开,有好几条信息,说的都是同一件事,投标结果出来了——他在史密斯玩具公司干了这么多年ceo,亲信手下自然不少,被开除了以后,也有不少信息来源。叫这些人提前通风报信,或者做其他有风险的事情,别人不一定理他,但是结果出来以后第一时间通知他,人家给他做个顺水人情也没什么,反正这些结果过一会儿都要在网站上公布的。 果然是大福玩具厂赢了,史密斯吃惊的看着黄文斌,他是怎么做到的? 第五百二十五章. 弱点 “你怎么很不高兴一样?”黄文斌问,“难道你还希望我们输吗?” “当然不是。”史密斯连忙说,黄文斌说过,如果他们输了,不管是为什么输,黄文斌都会立即把史密斯的犯罪证据报告给irs,然后史密斯要么回国去坐几年牢,要么就滞留国外永远不能回去,“我只是……只是很奇怪而已,我们究竟是怎么赢的?” 难道是因为冯傲霜版本的小丑玩偶比较漂亮?这不可能啊,史密斯玩具公司的小丑玩偶从来都不以精致漂亮闻名。当然,在竞标的时候如果其他条件都一样但是有一个特别漂亮,那么漂亮那个肯定会中选。但是如果其他条件不一样,那肯定是性能好的那个中选。在史密斯玩具公司的评分表里面,性能比外观重要多了。外观只要不太差就行,而性能却是越先进越好。 就好像某个笑话说的:某公司老板招女秘书,最后挑出两个应试者,一个有十年五百强工作经验,一个名校毕业博士,最后老板挑了胸大的。对于玩具公司来说,性能好就是胸大,其他条件再好,都比不过这一条。因为史密斯泄露过评分表,所以这一次评分表的具体项目肯定已经改了,可大原则是不会变的。 那么会不会是韩国人拿去做检测的样品恰好是次品?或者冯傲霜拿过去检测的样品恰好性能特别出色?大规模制造的工业品,总会呈现正态分布曲线,大部分性能平均,但有一部分会性能很差,有一部分会性能很好。虽然韩国人的机器比大福玩具厂先进两代,但它产品里面性能特别差的对上大福玩具厂产品里性能特别好的,可真不一定能赢。 不过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可能。这一次竞标,要求是生产出一千个样品送过去,然后由史密斯玩具公司随机挑出几十个来检验。每一项试验都是在不同的小丑玩偶身上重复做的,就算有一两个是这样,总不可能个个都是这样。几十个玩偶都恰好下驷对上驷,这几率得低到什么程度啊! “当然是光明正大赢的。”黄文斌说,“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韩国人做的玩偶有一个很大的弱点。”这个弱点实在是很大,韩国人做出来的玩偶就算别的地方再好,有这个弱点,那也是没法子中标的。 “那究竟是什么弱点啊!”史密斯很想知道。大韩玩具厂规模不小,以前做过很多玩具,虽然大部分都是高精尖的电子玩具,但是普通玩具也不少。这一次史密斯玩具公司的订单,大韩玩具厂很重视,由董事长亲自抓项目,除了上新机器,还专门请了国宝艺术家来设计服装图案。按照道理来说,不应该出现很大的纰漏啊。 “现在说你也不信。”黄文斌说,“到时候你弄一个韩国人做的玩偶来看看就知道了,也不知道韩国人怎么想的,居然弄出这么大一个弱点来。好了,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先回去睡觉吧,明天要做的事情多着呢,没空庆祝了。” 谁会跟你庆祝啊!居然还吊胃口!史密斯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顿。不过也没关系,一笔写不出两个史字,史密斯玩具公司的事情,有什么能瞒过他。史密斯拿出手机,给那边的几个亲信发了短信询问:“韩国人怎么输了?” 发了才想起来,跨国短信速度很慢,还是直接打电话比较快。可现在华夏是深夜,美国那边可是在上班的,而且竞标的结果还没正式发布,现在还在沉默期,人家肯定不方便打电话。熬了好一会儿,终于有短信回来,“不知道。” 一看是财务部的人发过来的,难怪不知道,不知道你发个什么,跨国短信不要钱是不是。又过了一会儿,第二个短信来了,这次史密斯先看是谁发的,业务部的一个客户主管,虽然位置不高,但是权力很打,应该知道一点内情。 结果短信内容是:“我也不明白韩国人为什么输了,你有什么内幕消息吗?” 我知道个鸟,都不在美国你要我怎么会有内幕消息!史密斯正想打电话去问个清楚,第三个短信来了,一看就是测试组的组长,这下子应该很确实了吧,结果还是没能如愿:“这没道理啊,韩国人怎么会输呢?我做了十八项测试,全部都是大韩玩具厂的玩偶领先,虽然每一项都领先不多,但是一项三五分的,加起来领先六七十分了,其他项目再丢分也不会丢这么多啊。” 史密斯忍不住了,一个电话就打过去,“约翰吗?这次的测试是你亲自做的?” “是我亲自做的。”约翰说。 “全部都是韩国人领先?”史密斯问。 “我经手的测试项目全都是韩国人领先,其他测试项目组我也问过了,韩国人也没怎么丢分,最后怎么会是华夏人赢了呢,真是奇怪。”约翰说,“史密斯,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啊?” “我都被开除了哪里还有什么内部消息!”史密斯说。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大老板居然亲自下令开除,真的出卖公司机密了?卖了多少钱啊?”约翰问,“就是真的出卖公司机密,也不用呆在国外不敢回国吧,难道大老板还能找人把你埋了?” 史密斯一肚子委屈,他才不想待在华夏呢,就算要出国定居,他也宁愿去日本。这是被人威胁了有国不能归,有家不能回。再说史密斯这是还没给公司造成损失,要是造成损失了,你看安东尼会不会埋人。都是这个该死的黄文斌,坑人坑得这么狠,想到此处,史密斯怒火腾地一下子烧了起来,一定要狠狠地坑回去!当然,坑回去之前,还是要先弄清楚这韩国人究竟是怎么输的。 “我被大老板这么开除,国内还怎么混下去啊,当然是在国外再就业啊。”史密斯说,“现在找到了一个大老板,给我开了个投资公司,已经收购了一家价值三亿的玩具厂,准备大干一场呢。” “三亿啊!你真厉害。”约翰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华夏币不是美金,“对了,刚才我又收到消息,这一次评估,中国人只有一项指标是领先的,就是外观,他们用了丝绸做外衣,好看是好看,问题是外观占总比分很低的啊。” “一项?成本呢?”史密斯问,按照他的计算,成本也应该占优势。 “成本一样,韩国人答应降价。”约翰说。 “这怎么可能,韩国人那是新机器新工艺啊,成本比我……比其他人高一截啊,报这么低价格怎么做得下来?”史密斯很是吃惊,“要是和其他人价格一样的话,他们做一个小丑玩偶要亏好几个美金吧。”大福玩具厂用了丝绸衣服,成本也提高了一些,要不然的话,光靠成本优势就能压倒其他厂了。 “这谁知道,反正他们报价和其他人一样。”约翰说。 难道是要钓鱼?先报个低价把项目拿下来,以后再慢慢涨价,这是很常见的商业手法。可是史密斯玩具公司做了这么久的玩具,对这一招焉能没防备,到时候正式签合同自然会把所有的漏洞堵死,谁要想钓鱼,肯定被罚款罚得倾家荡产。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史密斯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你也没消息吗?”约翰问。 “没有。”史密斯说。 “我到是有。”约翰说。 有你倒是说啊!史密斯真想顺着电波爬到美国去把他也揍一顿。 “听说这一次本来已经确定是韩国人了。”约翰说,“后来大老板接了个华夏打来的电话,叫人拿了韩国的小丑玩偶去看了一个多小时,后来还叫了心理专家去。出来就宣布华夏的工厂中标。” 难道是安东尼那家伙收受贿赂?也没这个道理啊,安东尼自己就是大老板,要收买他得花多少钱?把代工的利润全搭进去都不够吧。莫非是用美色?那个冯傲霜倒是挺漂亮的,问题安东尼根本不喜欢女人啊,冯傲霜虽然没胸没屁股好像个小男孩一样,但毕竟是个女的。 “韩国的小丑玩偶究竟有什么毛病?”史密斯问。 “我哪知道,怎么看怎么测试都好好的。”约翰说。 “是不是有什么隐秘的毛病,比如零件强度不够,或者使用了有毒性的新材料。”史密斯问,“就像上次东欧工厂用的那种塑料一样,平时好好的,温度一超过五十度就会变脆容易断裂。” “没有啊,这一次我们做的测试很全,疲劳性测试和极端环境测试都是韩国人领先。”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史密斯没办法了,只好说:“你能不能把测试的视频发给我?再给我拍几张照片看看。”黄文斌还说一看韩国人的玩偶就会懂,可玩具公司测试组这么多人看了这么几天,谁也没看出来到底有什么不对。说没这回事吧,安东尼又看出来了,还把代工订单交给了冯傲霜。所以说这弱点究竟是什么啊! 第五百二十六章. 蝙蝠侠 “好的,我这就发给你。”约翰说,“你等一会儿。” “你能不能……把韩国人的玩偶实物邮寄给我?”史密斯问。 “这可是违反公司规章制度的啊。”约翰说,“虽然已经评审完了,可要是被发现,我可是很麻烦的啊,说不定还要开除呢。” 开除你妈!都竞标完了谁还会管那些玩偶,韩国人输了,他们提供的样品也就没用了,只会锁在仓库里面慢慢腐烂,要弄一个出来很容易。直接光明正大的说我想拿两个回去做纪念就行了。“你这么厉害怕什么开除啊,真开除了到华夏来找我,一个月给你十万块钱工资。”史密斯说,“上次你不是和我说过,很喜欢我那一套高尔夫球具吗?我现在也没空打高尔夫了,就送给你吧。” “这怎么好意思……能不能快点给啊,我正打算下个月去度假,好好打几天高尔夫球呢。”约翰说,“最近真是太忙了,到处都是坏消息,听说财团投资次贷亏了一大笔,正要收缩业务裁剪人手。公司上下不论什么职位,只要犯一点小错,人事部立即就来谈话了,我隔壁那个大卫,今天就被炒了,只给半个小时收拾东西,真是吓死人了。还好我马上就能休假,要不然真是烦死。” “好好,我立即让我的助理……”史密斯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没有助理了,“我这就把我家的钥匙邮寄给你,你自己去拿吧,就在我家储物室的柜子那儿。”那套高尔夫球具可是五千多美金买来的,他自己还没用过几次呢。 付出了如此重大的代价,史密斯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之后拿到了韩国产的小丑玩偶,表面上看这小丑玩偶和美国现在出售的版本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颜色有一点点差异,可能是因为使用的染料不同,这也在玩具公司的允许范围之内。至于性能,比史密斯想象的更好,可以使用各种难以想象的姿势。 作为一家老牌的玩具公司,史密斯玩具在美国很多大商场里面都有自己的展示区,就是把各种玩具摆出来展示,还可以让小盆友试玩。里面的明星永远都是小丑玩偶,能摆出更多不可思议的姿势,能操作更多不同的器械,就可以更好地吸引眼球,小孩子一旦上手,肯定要把所有的姿势都摆一遍才肯罢休,姿势越多时间越长,家长们没那么多时间耗着,就只好买一个回去了。 所以玩具公司最看重小丑玩偶的性能,韩国工厂做出来的玩偶性能最好,那就应该是他们中标才对。玩具公司上下也全都是这么认为的。那么黄文斌究竟找到了一个什么弱点呢?居然能说服安东尼放弃大韩玩具厂的产品,改用大福玩具厂的样子货。 黄文斌还说什么看到就明白,现在史密斯拿着韩国版小丑玩偶看来看去,还特意找了强光手电筒一寸一寸的看,还是什么都没发现。他做了一辈子的玩具生意,现在这么大个谜题摆在面前,却怎么都找不到答案,真是把他急死了。 实在没办法,史密斯只好去找黄文斌,“弱点究竟是什么?” “弱点?”黄文斌问。 “小丑的弱点!”史密斯大声说。 “你还没找到啊?”黄文斌很意外。 “没有。”史密斯不禁怀疑起来,难道黄文斌是在耍他?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弱点。一切都是假的,黄文斌其实是安东尼找来清洗玩具公司的人,史密斯财团在次贷上损失太多,想要裁员又不肯给遣散费,所以设下这么个圈套……还没等他把故事编完,黄文斌把答案说了出来。 “小丑的弱点,自然是蝙蝠侠。”黄文斌说。 “蝙蝠侠?”史密斯等大了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你不知道蝙蝠侠?”黄文斌问,“不会吧,蝙蝠侠在美国应该很出名的啊。” “我当然知道蝙蝠侠!”史密斯大叫大嚷,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蝙蝠侠几十年长盛不衰的经典漫画,各种电视剧动画电影的衍生品更加是到处都是,只要是个美国人,就不可能没听说过蝙蝠侠。 “可是蝙蝠侠和小丑娃娃有什么关系?”史密斯问,“蝙蝠侠和小丑是永远的死敌,可是那个小丑和我们的玩偶没关系啊。” 小丑也是一个著名的漫画人物,人气并不比蝙蝠侠逊色,但是玩具公司并没有漫画方的授权,而且小丑历史源远流长,外延内涵都远远大于这么一个漫画人物,扑克牌上面的大小鬼,其实就是小丑,还有麦当劳叔叔,那也是一个小丑。 玩具公司没道理把自己的主力旗舰产品从那么广阔的概念收缩限定在漫画粉丝的身上。就算拿到了授权,最多也就出一个特别版纪念一下,不会把普通的小丑娃娃塑造成蝙蝠侠那个小丑。 “当然有关系了。”黄文斌说,“蝙蝠侠二就要出了,这一次蝙蝠侠的对手就是小丑。听说这一次诺兰塑造的小丑是一个彻底的疯子,杀人放火炸医院无所不为,很容易吓坏小朋友,你说是不是。” “我们做过市场评估,影响应该不会很大。”史密斯说,“我们的小丑是偏可爱的卡通画风,不会吓到小朋友的。” 小丑的本意是逗乐,可是他们那夸张的装扮和服饰,其实也挺吓人的,很多小孩都会害怕小丑,还有些小孩甚至见到麦当劳叔叔都会哭。史密斯玩具公司的小丑玩偶主力销售对象是小孩,所以在设计的时候就特别强调这一点,必须可爱,友善,没有任何威胁性。 但是蝙蝠侠的小丑就不一样了,从剧情上看,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其实这一次蝙蝠侠的小丑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人物,更特别的是演员希斯莱杰还死了,小丑这个角色成为他的绝唱,还获得了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男配角,人气还盖过了蝙蝠侠。 不过对于玩具公司来说,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会不会影响玩具销售。小丑再有魅力,要是让人害怕的话,小孩就不会喜欢;小孩不喜欢,家长就不会买;家长不买,销售就完了。 “原来可能不会很大,但是这样呢?”黄文斌拉上窗帘,开了一盏蓝色的夜灯。 “怎样?”史密斯一愣,转头看着小丑。在蓝色灯光的照耀下,它变得阴森森的,特别是眼睛附近,一大片阴影加上阴影周围微微闪动的诡异颜色,嘴角的微笑也变得十分阴险,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干坏事一样。“这……这是怎么回事?”史密斯吃惊的问。 拿去恐怖电影里做怪物都不用改,难怪安东尼让韩国工厂出局,要是把这样的小丑玩偶卖出去,可想而知过一晚以后会有多强烈的退货潮。在加上蝙蝠侠电影的影响,还有可能的经济衰退,史密斯玩具公司破产都不是不可能。 “你已经看到了。”黄文斌说。 “但是你怎么知道?”史密斯问,“你不可能会知道的啊!” 把样品拿去参加竞标之前,韩国人肯定会拼命保密。拿去参加竞标以后,史密斯玩具公司的测试人员也会保密,就算有人泄密了,要偷一个玩偶出来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何况还要分析,还要找到弱点。 史密斯玩具公司有专门的测试团队,经验丰富设备齐全,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的测试。还有大韩玩具厂,本来就是他们做出来的,用的什么原料什么工艺效果怎么样,他们应该再清楚不过。 可是这两家都没找出来的毛病,黄文斌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能找出来,这是魔法还是巫术?除非黄文斌背后有一个超级团队,潜入美国偷到韩国人的样品立即开始分析,这才可能达成这样的效果。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其实这一点都不难。”黄文斌说,“韩国人的报价一出来,我就知道他们肯定会出问题。用了新机器新生产线,零件价格比其他人高一截,但是最后报价却和其他人一样。这说明肯定是在配件上省钱了。工业配件那都是一分钱一分货,从来没有价廉物美这回事。一旦省钱,品质肯定下降,那就一定会出问题。不在这里出,就会在那里出。我查过韩国人进的配件,发现涂料档次很低,从这方面下手,只要多设定几个测试场景,很容易就能找出各种问题。吓人只不过是最严重那个罢了。” 难道这就是事实的真相?这种分析能力……史密斯浑身颤抖着,实在是太强了。本来他还觉得,凭借着自己的实力和人脉,又做了投资公司的ceo,虽然暂时还有名无实,只要给他时间,肯定可以渐渐掌握实权,到时候要玩死这么个年轻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没这个机会。这一段时间黄文斌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不是运气好,不是靠偷袭,而是实实在在的能力碾压。要报仇,靠自己是没希望了,必须要借助外力才行。 第五百二十七章. 卖工厂 看着史密斯震惊得眼神,黄文斌不由觉得十分舒爽,这个逼可算是装成了。在同族面前装得够多了,偶尔也要装出亚洲,装向世界。虽然黄文斌还在华夏,可是对着一个美国人说韩国的玩具厂,也算是装了个国际逼。 其实这当然不是他推断出来的,而是上辈子真实发生的事件。大韩玩具厂生产的小丑玩偶,装在盒子里什么都看不出来,拆了盒子拿去做测试,实验室里面日夜灯火通明,也不会发现什么问题。偶尔关了灯,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甚至开了其他颜色的夜灯,效果也不会这么明显,只有用蓝色夜灯的时候,才会让这种小丑玩偶变成恐怖片道具。 蓝色夜灯是很常见的,可是没实际碰到过的话,有谁会想得到呢?大韩玩具厂赢得了订单,卖出了几十万份,这几十万个家庭里面总有人是用蓝色夜灯的,把人家小孩子吓得够呛,还颇有一部分拿去退货。 史密斯玩具厂当然不干了,可是使用这些涂料是他们自己同意的,别说让大韩玩具厂赔钱,就是要求以后改用其他涂料,大韩玩具厂都要求加钱。价钱会影响史密斯玩具厂的利润,他们当然不肯。 两边谈判不成,史密斯就使劲在其他地方找大韩玩具厂的麻烦,好不容易找到了几个,罚了韩国人好几百万美金。韩国人也怒了,心想老子辛辛苦苦给你干活,涂料又不是没问过你们,现在出了问题就想把责任全推在我们头上,于是各种偷工减料质量下降,想要把罚款的钱赚回来。 终于一年合同期满,两边立即撕毁合约,史密斯另外找代工厂,大韩玩具厂和另外一个美国公司合作,推出和史密斯玩具公司只有一点点差别的小丑玩偶,在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两边的官司还没打完呢。 这辈子大概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了,黄文斌提前把这个弱点告诉了安东尼,各种危言耸听吓唬他。安东尼验证之后,其实还去问了韩国代工厂,能不能换成原来东欧玩具厂用的那种涂料?大韩玩具厂以前没用过那些原料,用那种涂料的话,一算每个玩偶要加两三美金,按照代工合同,可就完全没利润了,所以他们当然不肯。于是这笔代工订单就被大福玩具厂拿下了。 既然那下了订单,那么下一步就可以开始进行了。当然,在开始之前,还是要大肆宣扬一下,黄文斌让史密斯去找各种媒体,各种软广告铺天盖地的发,什么我市玩具工厂技术极大进步,首次拿下美国玩具之王代工合同,什么天才美少女掌舵玩具公司,皇冠上的明珠花落省城。 里面的内容,当然是先吹史密斯玩具,把这个市场地位中流偏上的美国公司吹成大鳄中的大鳄,巨头中的巨头,远超孩之宝,气死迪尼斯。吹完史密斯玩具,接下来就要吹小丑玩偶,从历史渊源吹起,一直吹到现在美国家庭人人都有一个小丑玩偶,每一个美国孩子都在小丑玩偶的陪伴下长大。 真美国人看了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不就是一个稍微贵点的玩具吗,都是在大商场里面和遥控车变形金刚美国大兵抢生意的东西,怎么吹出如此情怀来?不过省城这儿真美国人没几个,也没有报纸电视会去采访他们问他们意见,于是美国人就被黄文斌找来的枪手代表了——没有玩过小丑娃娃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吹完小丑玩偶的影响力,接着就吹它的制造难度,全身有多少个部件啊,每个部件要求多少精度啊,要是用什么原料啊,每年要花多少研究经费啊(这里把整个玩具公司的研究经费列上去了,其实这些钱绝大部分是用来研究新玩具的),以前都是美国本土的工厂亲自制造啊。 再接着就是这一次的竞标了,韩国工厂的新设备当然是重中之重,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接着笔锋一转,这样的技术还输给大福玩具厂了,是因为什么,当然是老师傅的工匠情怀,是新厂长的奋斗精神。总之归结为一句话,大福玩具厂能够拿下这一笔代工订单,乃是工厂的光荣,省城的光荣,人民的光荣! 经过这一轮密集轰炸,省城人民的自信心提高了,生活也更加幸福了,不过在外贸老板们看来,值得注意的只有一件事:冯傲霜发财了! 这可是史密斯玩具公司旗舰产品的代工订单,一个就能赚好几刀,美刀!一个几刀,十个就是几十刀,一万个就是几万刀,几十万个可就是几百万刀了。换成华夏币,那就是好几千万了,这只是一笔订单而已! 而冯傲霜之所以能赚这个钱,原因当然有很多,史密斯国际投资的内线,工厂自己的努力,冯傲霜对小丑玩偶的研究等等,不过在外贸老板们看来,最重要的一点,是黄文斌把工厂卖给了冯傲霜! 现在外贸生意热门,工厂就成为外贸生意最重要的资产,有工厂就有订单,有工厂就有生意,有工厂就能赚钱。普通工厂是优质资产,机器好工人够技术人员充足的工厂,更加是优质资产中的优质资产。黄文斌既然想卖,大家还不赶紧买买买?上门谈收购的人络绎不绝。 “哎,冯小姐运气真好,居然拿下来史密斯玩具的代工订单。”说话的是省城外贸界的一个元老,名字叫做李兴伟,三十年前就开始做外贸,可是浮浮沉沉,总也做不大,“黄老板的损失可就大了,要是留着大福玩具厂自己做,这些钱不就是黄老板赚了吗。” “冯小姐能够拿到订单,那是她的本事。”黄文斌说,“我可没这么多精力投入到这种竞标里面。再说了,你也知道,我其实不太看好今年的外贸市场。” “冯小姐都抢回这么大一笔订单了。”李兴伟说,“黄老板还是这么看?” “我还是这么看,一笔订单不能说明什么。”黄文斌说。 李兴伟笑而不语,毕竟是年轻人,太注重面子,被事实打了脸,也不肯老老实实认错。黄文斌分析得头头是道,可是理论要联系实际才行,现在订单这么好,明显外贸生意还将继续热门下去。 “我就说你分析不靠谱。”丁六根插嘴说。 “我是美国人,美国的情况我再清楚不过,虽然次贷危机造成了一点损失,但是不会对贸易有什么影响。那些次级贷款都是有保险的,出了问题有保险公司负责赔钱。”史密斯在一边帮腔。 李兴伟瞪了这两人一眼,虽然大家都想买工厂乃是竞争对手,可也没你们这么拆台的吧,这些事情我不知道吗?没看见我都没说话了。要是万一黄文斌反应过来不肯卖了怎么办!“其实外贸形势也不是完全一片大好,好多传统订单都没了呢。” “你不想要工厂了是吧?”丁六根说,“那正好,卖给我。” “还是卖给我把。”史密斯说,“我们上次合作那么愉快。” “喂喂喂,你们两位别太过分了,谁说我不买。”李兴伟着急了,不论丁六根还是史密斯,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可是关系到赚钱大计,也不管得罪不得罪了,“这是一家小工厂,您二位都是做大生意的,要来做什么啊,还是给我这个做小生意的吧。” “工厂虽然小,做配套正好。”丁六根说。 “它位置太好了,就在港口旁边,就算用来做仓库都能赚钱。”史密斯说。 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吗!你们是买家,怎么能夸货物好呢!这时候应该大家一起贬损这工厂不好才对,地方小啊,机器旧啊,围墙矮啊,办公室就在厂房边上太吵啊。先把价钱压下来,究竟给谁自己内部解决不好吗?史密斯是个外国人先不说,丁六根可是老油条,没可能不懂。肯定是在帮自己的准女婿抬价吧?一定是这样,既然不是纯心卖,我就看看不下手,瞧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不赚钱的工厂,我怎么会拿出来卖呢。”黄文斌说,“当然是赚钱的才有人肯买。这一个工厂,你们愿意出多少钱?事先说明,要是价格太低,我可不干。我只是要收缩战线,可不会做亏本生意。” 史密斯、丁六根和李兴伟对看一眼,三人各怀心思,谁都不肯先开口。最后还是丁六根说话:“怎么一说到实际问题,大家都沉默了?那我不客气了,倚老卖老一把。这个工厂我很看好,给个实价吧,两千万。” 这个价格狠狠地把李兴伟震撼了一把,不是太高,而是太低。他本来想着怎么也要三千万的,要是争夺的厉害,就算三千五百万买下来也值。可是丁六根居然开这样的价,果然是老狐狸。这家伙可真厉害,连准女婿都要占这么大便宜。 “我出两千一百万!”史密斯说。 你看是不是,这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开价,还有个外国鬼子在呢。真是可惜,如果不是有外国鬼子的话,肯定能把价钱压在两千五百万以下。李兴伟正想报个价,黄文斌却没给他机会。 “这价钱太低了吧?”黄文斌说,“我找人评估都有两千五百万呢。” 第五百二十八章. 机不可失 “评估是评估,出售是出售,你什么时候见过别人用评估价格出售的。”丁六根说,“李老板你说是不是?” 李兴伟一怔,当然没有人用评估价格买东西,卖家评估的价格肯定偏高,买家评估的价格肯定偏低。这事丁六根当然明白,黄文斌也不可能不懂,拿出来说有什么意思呢?再一看丁六根那似笑非笑的申请,顿时明白,这准丈人准女婿闹不和的传闻,肯定是真的。要不然的话,这种小工厂肯定内部消化掉了。 “是啊,没人用评估价格买东西,不过两千五百万的话,我觉得也挺合理的。”李兴伟说,“只要适当下浮一点点,一点点就可以。”其实他还想说不如两千五百万卖给我算了,可是讨价还价的天性让他迟疑了,没有说出来。 “我觉得两千两百万左右比较合理。”史密斯又说。 “两千万就不错了,我给现金。”丁六根说。 “我也是现金啊。”史密斯强调说,“华夏币现金,当然你肯要美金也行。” “这个价格也太低了。”黄文斌还是不答应,“一口价,三千万。” 这天下果然没有傻子,三千万已经接近李兴伟的心里价格了,想要捡便宜,哪里有这么容易。他用余光看了看丁六根和史密斯,只见这两人都不慌不忙,没有一点要答应的迹象。于是也收拾心情,继续讨价还价。 “三千万太高了,我把工厂买回去,还不知道能发挥多少效用。”李兴伟说。 “这个你放心,我做生意一向老老实实。”黄文斌说,“看冯小姐就知道,她买了我的工厂,要工人我给工人,要技术人员我给技术人员,要机器设备我给机器设备,要不然她能这么顺利拿到订单吗。” 这事李兴伟也听说过,其实也不奇怪,人家肯花三亿来买,黄文斌当然要服务到位,这又不是一次过的生意,他还要接着卖其他工厂呢。而且省城这么小,外贸圈子更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何必得罪人呢,特别是还可以合作赚钱的情况下——那些工人技术人员和机器设备总不见得是免费的。 “黄老板的名声我当然信得过,可是这个工厂情况不一样。”李兴伟说,“它太小了,厂房肯定是没法子扩展的,生产线也摆不开,只能经营某些特定的生意,要是没碰上合适的订单,肯定会赔钱。我觉得吧,最多也就是两千六七百万。” “两千五百万,不能再高。”丁六根说。 “我出三百五十万,美金。”史密斯说。 “三千万一分钱不能少。”黄文斌说,“再少我还不如真的改建成仓库算了。” 李兴伟有些犹豫,三千万的话,价格很合理,而且丁六根和史密斯都不会抢。要不干脆答应下来算了?再看看丁六根,他只出两千五百万,距离三千万还有好长一段距离呢。还有史密斯,他肯出三百五十万美金,算起来也和丁六根差不多。要不趁机再压几百万?如果能压倒两千八的话,那不就省下两百万了吗。 “看来我们暂时还不能达成共识。”黄文斌说,“既然如此,不如大家再看看情况吧。” 李兴伟就先回去了,过了两天,正想私底下和黄文斌谈谈价钱,却听到了一个消息。那个小工厂已经卖出去了,黄文斌三千万卖给了一个叫做刘德的家伙。这刘德却不是做外贸的,乃是黄文斌的表哥,原来在黄文斌手下管酒店,看着外贸热门,一狠心把自己手头的股权什么都卖了,和黄文斌买下工厂,准备转行。 听到这个消息,李兴伟很是懊悔,其实三千万买下工厂是有赚头的。这时候又传来另一个消息,那个小工厂接到了一笔大订单,要做十几万条裤子。刘德觉得自己干不来,于是转手吧工厂卖了出去——因为有订单,价格提高了整整一截,四千万。 这可是一千万的利润啊!平时要做多少衣服裤子才能赚回来?李兴伟摧胸顿足,差点吐血。当时要是答应了三千万的价格,现在赚钱的不就是自己了吗?一念之差,就与这一千万失之交臂。 幸好黄文斌也不是只卖一个工厂,没两天,李兴伟听说黄文斌又要卖工厂了,立即去神弓集团上门要买。这一次黄文斌办公室里的人可多了不少,除了丁六根和史密斯,还有走了狗屎运几天就赚了一千万的幸运儿刘德,还有做家纺的胡老板,做文具的户老板,同样做服装的孙老板,一共来了十几个,最后面还有两人,都是张家的,一个是现在神弓集团的副董事长张龙,另一个却是张利国的小儿子张普。 “这次你要卖南水厂?”丁六根问,“南水厂不是利润很好吗,怎么也要卖?” “当然是利润好的才拿出来卖,利润不好的,拿出来也没人肯买啊。”黄文斌说,南水厂利润不错,但是生产的是低档的衣服裤子,以后竞争最激烈的市场部分,无数外贸工厂为了争夺这部分订单竞相压价,不要说利润,亏得少的单子都大把人抢着做,亏得多的也不是没人做——就算没钱赚,有订单至少能把队伍维持着,没订单的话,那就只能关门了。 “这个工厂位置太远,我只能出五千万。”丁六根说。 李兴伟心里咯噔一声,他的底价也正好是五千万。看来刘德赚的钱吧丁六根刺激得不轻,也不敢胡乱压价了。丁六根如此,史密斯也一样,“位置远一点也没什么,路好就行,我给你出五千五百万。” “我出五千六百万。” “我出五千七。” “我出五千九!” “你们这些家伙,加价都加得这么小气,我出六千!” “你不也只是加了一百万。” “我出的是整数。” “我就偏不出整数,六千三!” “六千三百五十!” 这些人都疯了吗?李兴伟吓得目瞪口呆,南水厂真实价值最多也就是五千五百万,五千万买下来的话算是赚了,五千五百万买下来,也还算合理。可是一会儿就叫到六千万,这还有什么钱赚?更不要说突破六千万以后,这帮人居然还在不停的加价。 “要比钱多,你们能跟我比吗?”史密斯忽然开口,“上次我是没换那么多华夏币,这次可不同了,一口价,六千八!你们还有谁跟?六千八百万,现金,立即支付,没有谁能够拿出这个条件吧?” 顿时一片沉默,张龙忽然开口,“七千万!” “叔叔!”张普急了,“这价钱太贵了吧。” “不算贵了,现在没这个钱根本买不到。”张龙说。 “可是价钱太贵了啊,奶奶不是说了,超过六千五就不要买。”张普小声说。 “六千五哪里买得到啊!”张龙说,“你别当你奶奶说的话就是圣旨,我们张家现在穷得只剩下钱了,一家工厂都没有。眼看着外贸这么红火,得赶紧买几个工厂,把架子搭起来。以后做大了,不就又是一条好汉。六千五和七千,也不过差着五百万,有订单的话一年就赚回来了,有什么要紧。” “七千万的话还不如自己找个地方建厂呢。”张普说。 “自己建厂的好几年才能投产呢,哪里来得及。”张龙说。 “还是……还是让奶奶决定吧。”张普迟疑着说。 “你这样怎么振兴家业啊!”张龙恨铁不成钢的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你们这七千万的报价究竟算不算啊?”黄文斌不耐烦了。 “黄……黄叔叔。”虽然有杀父之仇,张普脸上却只有恭敬,还夹杂着一丝害怕,一点都看不出要报父仇的倾向,“还是算了吧,我奶奶说了,这个工厂最多最多就是六千五百万,超过六千五百万就不要买了。” “那真是可惜,”黄文斌叹了一口气,“省城张家在外贸界也是一块响当当的牌子,我是很想见到张家重新振作的。”自从张利国死了以后,张家四分五裂,黄文斌靠着张龙威逼利诱收买强迫,也算是把张家上下掌握住了。 可是张家其他人也就罢了,张利国的母亲还在,手里还有一大笔钱。黄文斌和她有杀子之仇,总要想法子对付了才是。现在张家老奶奶整天躲在尼姑庵里面不肯出门,黄文斌正好要把那些多余的资产处理掉,正好来一招引蛇出洞,谁知道人家居然不上当。 “可惜我手里现金不多,要不然我就自己买下来了。”张龙很遗憾的说。 “那工厂就是我的了?”史密斯很高兴,“六千八百万啊!” “还有谁吗?”黄文斌问,“有谁报价超过六千八百万吗?” 外贸老板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摇头。李兴伟也不例外,六千八百万啊,足足比他心目中的价钱高了一千八百万,怎么可能下手。不久之后李兴伟就后悔了,他听到确实的消息,南水厂接到了很多新订单,把生产线全都排满了。按照订单的规模算,这一年的利润就能上千万。两年功夫,就能把那一千八百万赚回来。真是机不可失,只是这么一犹豫,又和发大财的机会失之交臂。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失不再来 好像李兴伟一样的人有很多,个个都觉得自己吃了大亏,要是咬咬牙把工厂买了下来,现在发财的不就是自己了吗?不过一般人想想也就算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凑出几千万来。但是李兴伟不同,他现在生意不大,但他做了几十年外贸,人脉很广,真的下定决心,到处都能借钱。 当李兴伟听到黄文斌再一次出售资产,立即兴冲冲的赶了过去。本来还以为还是像上次一样的小场面,可是一进办公室,就发现人头涌涌,起码也有四五十人在,都是赫赫有名大老板,不但有做外贸的,其他行业的也不少。一看到这个情景,李兴伟心里就凉了半截。 黄文斌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么多人来,这又不是能凑热闹的场合,可是要实打实出钱的啊。办公室虽然大,塞这么多人也没法子招待,坐不好坐,站不好站。本来想着弄个不这么正式的场合方便炒作,现在看来确实失策了。, 眼看着几十人不停寒暄见礼打招呼,眼看着就要做成几笔生意了,黄文斌赶紧进入正题:“大家好,今天请大家过来呢,是我有几个工厂想要出售,感谢大家这么给面子,不过我事先说明,这些工厂可都是价值五千万以上……” 话音未落,就有人叫了一声:“六千万!” “六千一!” “六千二!” “我都还没说那一个厂子呢!”黄文斌哭笑不得。 “不论哪一个工厂都值这个价钱。”说话的是冯傲霜,这个新科明星当红炸子鸡一出现就引来了无数老板团团围住,当然不只是因为她漂亮,大部分人都在追问她怎么拿到史密斯玩具代工合同,“现在做外贸这么赚钱,我都想拿多几个工厂一起接订单呢。” 别人当然不愿意,“冯老板,你可这不对了,光是小丑玩偶的订单就能让你赚死了,还来跟我们抢工厂。再说了,冯老板你要做小丑玩偶,各种原料都要交定金,现在资金差不多用完了吧,还有钱买工厂吗?” “有啊。”冯傲霜盈盈一笑,“史密斯玩具给了30%的定金呢。” “30%!”周围顿时一片惊叹,外贸行业竞争激烈,特别是在省城,大家为了抢订单,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各种压价,减少定金,承诺生产周期等等。亚非拉第三世界的兄弟们,那是没有四五成定金不开工,某些信誉不好的国家或者个人,还要到八九成才行。 可是欧美日本这些发达国家,就只能要三四成了。如果是经常做外贸有信誉的单位,定金更低。史密斯玩具公司这种强势的甲方,条件肯定苛刻无比,而且公司和产品都信誉超卓,就算不给定金,大家咬着牙都要撑下来,居然肯出30%的定金,真是谁都没想到,太宽厚了。 “是啊,30%,所以我现在手头又有钱了,打算买个小工厂玩玩。这大福玩具厂是史密斯先生控股,我只是个小股东而已。怎么也得抓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厂子啊,再小也是自己的。”冯傲霜说,“就算钱不够,还可以继续和史密斯国际投资公司借钱嘛。史密斯财团要多少钱有多少钱,就算投资失败了,顶多给他们打多两年工。小丑玩偶年年都要做,年年都要代工。” 做外贸的人,最念念不忘的就是想要自己的工厂,就好像封建时代读书人念念不忘想要买田地做地主一样。听到冯傲霜的话,个个都心有戚戚然,点头说,“没错,我们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自己的工厂。工厂才是聚宝盆,只要工厂在,就能源源不断的生产出财富。” 至于卖工厂的黄文斌,那当然就是卖田卖地的败家子。可惜这些工厂原来不是黄文斌的,是人家挣来的,不好编排笑话,要不然的话,各种酒桌段子早就把人埋汰死了。好像张家,现在给人改了姓。 凡是张家人到外头,人家就阴阳怪气的说,“哟,这不是长老板吗?” 捧哏就说:“什么长老板,人家是张老板,弓长张,一声。” “原来是张老板,现在弓都没了,只好叫长老板。”弓没了说的当然是神弓集团没了,张家人听到这话,无不羞愤欲死,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么着急拿出钱来想要从黄文斌手里买工厂。就是急着恢复声势,免得再被人这么挤兑。 对于这种观念,黄文斌十分不以为然,,老观念可真是害死人,工厂又不是田地,田地就算不耕作,也是好好的一块地。工厂却是吞金兽,每时每刻都要吞掉人工水电原料,就算关门大吉不做生意了,这土地使用费也是几十万几十万的。 就算有再多的工厂,没订单还不是等着赔钱。就算是外贸热门的时候,赔本关门卖工厂的老板也比比皆是,冯傲霜的父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现在经济危机就要来了,订单减少利润下降,拥有工厂,简直就是拿着烫手山芋。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说题外话了。”黄文斌说,“挤在这儿,想来大家也不舒服,早点完事大家早点去吃饭。”周围一阵哄笑,“第一个是郑山工厂,这个厂子大家都知道,主要生产衣服配件,有三个厂房,五条生产线,面积呢……”黄文斌把基本情况介绍了一遍,“证件齐全,环保消防统统没问题,开价是五千万。” “五千五!” “五千八!” “五千九!” “六千!” 其实这个工厂还比不上南水厂,厂区倒是差不多大,但是机器没有人家那么值钱,全靠人工,这人工费用可就大了去了,利润当然也比较低。可气氛热烈得要死,大家都觉得钱烫手,想要尽快花出去。不一会儿就超过了南水厂的六千八百万,直接升到七千万去了。 虽然已经抱准了一定要卖工厂的心思,可这价钱也实在太高了。况且南水厂才六千八,凭什么郑山工厂要七千。李兴伟这么一犹豫,郑山工厂就被别人拿下了。看着买主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李兴伟很不是滋味,就算是七千万,也不过是多干几个月,这时候怎么能省钱呢。 “下一个是冠军厂,这个工厂可能大家没怎么听说过,是做锅盖的。”黄文斌说,外贸行业分工很细,每一个部件几乎都有专门的工厂。其实那些所谓的名牌产品,包括什么德国厨具,也都是用这些配件缵起来的。他们名牌赚得多,给配件厂的价格却很低。锅盖数量不多,但是工艺复杂,没什么赚头,属于大家都不待见的工厂。 但是这时候他还没介绍完,就有人出价了:“七千!” “七千一!” “七千三!” “七千五!” “你们疯了?锅盖厂啊,买回去干什么?根本赚不了钱。”李兴伟忍不住说。 “你个傻叉,锅盖厂是赚不了钱,你不会转行做其他的!那么大块地方呢,盖多几个厂房一点问题都没有。用钢板搭建厂房两星期就做起来了。至于锅盖嘛,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把机器卖了。你自己建工厂,现在还能拿得到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大的地方吗?更不要说办理各种证件。” “哎,那家伙傻你就让他傻着呗,告诉他实话做什么。” “对啊,我告诉他干什么呢真是!又多一个竞争对手。” 至于那个‘傻叉’,也没空说话了,直接举手报价,“七千六!不,七千七!” 不一会儿,价格就跑到八千万了,李兴伟咬紧牙关,正计算自己手头的自己够不够买下工厂然后新建厂房,那边黄文斌已经宣布了,“好了好了,冠军厂就卖给张龙了,八千两百万,虽然大家这么熟,可张总你也要快点付款啊,要是一个星期之内不付款,我就找别人了。” “马上,我马上给钱!”张龙说。 “真是太好了,总算是为张家拿下了一个工厂。”张普说。 “什么为张家,这是我自己要的。”张龙说。 “啊?大伯,你不能这样啊。”张普顿时傻眼了,“我们这一次是要给张家买资产。” “去去去,你不是听你奶奶的吗,你奶奶说了,冠军厂最多七千五,现在可是八千万呢,她怎么会答应是不是。”张龙说,“现在市价就这样,你奶奶躲在庙里面闭门造车,知道个鸟。样样都算能不能十年之内连本带利赚回来,这么好的生意人家不会做吗?为什么非要照顾我们张家?再说现在外贸赚钱的速度,你奶奶知道个屁啊,她都多少年没出来做过了,光靠看账本能看出个花来。你自己看看,这儿这么多老板,全都是傻子?个个都没你奶奶聪明?” 其实他们还真没有张家老奶奶聪明,落入了黄文斌的陷阱而不自知。要不是黄文斌宅心仁厚,现在就可以骗他们一大笔。不过张普哪里知道还有这种内情,低着头脸色惭愧,但还是坚持,“那我们先回去和奶奶说清楚……” “还说什么啊,说了根本就没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奶奶,一旦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这一次,以后要买工厂,那里还有机会?就算有,你奶奶又死掐着七千,六千五,能买下来吗?看来我们张家要复兴,靠你们这一房是不行了。还是让我来举旗。虽然我的钱不多,但是我肯花啊,我不怕为家族冒险!”张龙舌颤莲花,把张普说得深深地低下头去,只觉得自己完全没脸见人。 “冠军厂就当是我私人买的,到时候做起来了,就是我们张家复兴的根基。要是亏了本,就让我个人承受吧。”张龙悲壮的说,“就让我张龙,为家族贡献自己的一切。” “我……我……我也能出钱!这八千万算我出的!不但这个厂,其他厂我也要买,”张普热血上头,不管不顾的说,“反正我爸的钱,现在是在我名下,只要我同意了,奶奶也拿我没办法!” 终于上钩了!张龙忍不住看了黄文斌一眼。 第五百三十章. 先到这里 黄文斌却是好像完全没注意这边,一边看着手里的小笔记本,一边跟旁边的人说什么。张龙在心里暗骂一声,这家伙到时会装。黄文斌在张龙身上装了个窃听器,然后耳朵里面戴了个耳机。也就是说这边说什么,黄文斌听得一清二楚。 “下面我要出售的,是新都毛巾厂,这个工厂专门制造纯棉毛巾。”黄文斌说,“大家也知道,纯棉毛巾虽然利润不高,但是数量很大,累积起来的利润,那就非同小可。”发达国家的人不爱惜东西,毛巾这种几块钱一叠东西,人家用几次就扔,根本懒得洗,所以消耗量很大。 “八千!”毛巾厂工艺简单订单稳定利润不少,争夺的人可就多了。 “八千八!” “九千!” “一万,不对,是一亿!” “一亿一千!” “快出价啊!”张龙催促张普说。 “这……这也太贵了吧,平时也就六七千万的东西……”张普虽然还处于热血上头的状态,但是这个价钱未免太高了,足足一亿,要知道现在毛巾厂一年的毛利也就是一千多万,纯利的话更是只有几百万,要是花一亿来买,得白干十年活才能把钱赚回来,到时候机器又要更新,等于十赔钱了。 “哎,你看看现在这环境,不出高价能买得上吗?以前是一年能赚一千多万,现在订单数量多了,说不准一年能赚两三千万呢,那不是两三年就赚回来了?”张龙看着张普还在犹豫,“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他刚举起手叫了一声,“一亿两千万。” 可是别人出价比他更猛,不一会儿就涨到一亿五千万,张龙长叹一声,“哎,我没这么多钱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把毛巾厂买了下来。 中标的兴高采烈,四处拱手说,“承让承让,大家真是太客气了,我还以为怎么也要两亿才能买下来呢,谁知道一亿五千万就拿到手。这可是一年能赚三四千万的大生意啊,以后每年还能增长一二十个百分点,这次还不轮到我发财?” “恭喜恭喜!”周围人不论真心还是违心,都这么说。 “你也不怕以后没人用纯棉毛巾。”有人妒忌的说。 “我当然不怕了,纯棉的东西最环保最健康,现在主流是什么?环保!健康!”中标的说,“很快我就可以把纯棉毛巾卖到全美国,全欧洲,全日本,全世界。我就要发财了哈哈哈哈……” “真是羡慕!要不是我还要留着钱买其他工厂的话……” “他妈的为什么偏偏要在三月初来卖工厂呢,迟两个月我就有钱了。” “现在是接订单的高峰,黄文斌事情这么多,哪里有空去弄订单,交给手下人家也不会好好干,没订单的工厂哪里卖的上价格。所以干脆这时候卖掉。要是有订单,他就自己做了,肯定不会拿出来卖。” “看来我们真是太保守了。”张普说,“人人都抢着买工厂,要是我们再不痛下决心,那就真的什么都买不到了。”买不到工厂,张家就只能继续做长家,张普得被人家叫长普。现在张利国死了,张照死了,张利华也死了,张利民基本不管事,正是他上位的好时机。可要是在这一单事情上无所作为,别人会怎么看他? 现在已经好几户比较独立的外围打算脱离张家了,人家有自己的生意,做自己的事业,靠上来只不过是想沾光。现在本家衰败了,这些人也就跑了。这些人跑了没关系,可是别的核心成员也因此人心浮动。 比如说张龙,他现在可是张家最出息的人了,当着神弓集团副主席,要是脱离张家自立门户,跟过去的和留下来的还不知道那边多呢。特别是还在神弓集团干的,肯定是全部跑过去张龙那边了,说不定张普这里只剩小猫两三只。 张龙走了固然不行,可张龙不走说不定更糟,全家族上下也只能倚重他的能力和地位,到时候族长会归谁呢?张普年纪轻轻,从来没出来做过事,还一直在外国读书,连家族里人都认不全,要不是张利国的资产全在他手上,根本没人看得起。 张普手里的钱足够他们全家族衣食无忧过一辈子,本来是不用着急可以慢慢等机会的。但是一个踌躇满志的少年,怎么可能忍受这样的生活——本来以为自己拥有一个光荣的姓氏,忽然有一天这个姓氏变成满世界都嘲笑和挤兑的对象。 张马克被判了五年,按照一般的行情,最多两年半就出来了。要是黄文斌给他弄个保外就医什么的,说不定一年半载就能重获自由。到时候他有为父报仇的光环,又有黄文斌在背后撑腰,肯定会把张利国这一支压死。 至于恢复家业重振家声什么的,只要黄文斌肯帮忙,那还不是张张嘴的事。而张家其他人被舆论压制了好几年,张马克一回来就反转了,那还不死心塌地跟着张马克?就算张家老奶奶反对也没用,下一任家主肯定是张马克了。而张普只能和几个侄子一边玩蛋去。 没有名声,不被人看重,连钱都没多少——他奶奶可是明说了,现在这些钱只是暂时交给张普保管,等以后张照的几个儿子长大了,这些钱都要分出去给他们成家立业。一想起这个未来,张普就忍不住浑身发冷。 与其落到这个下场,还不如趁现在搏一搏。要是能够买下几个工厂,恢复家业重振家声的功劳,不就是他张普的吗?花多些钱又怎么样,反正不是他挣来的。黄文斌赚饱了,说不定还会对他另眼相待呢。 “你终于长大了。”张龙欣慰的说,“就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吧!” “恩,我一定会把下一个工厂买下来的!”张普下定了决心。 不过黄文斌没有给他机会,“今天要卖的工厂就这么多了。感谢大家前来捧场。我已经在东海龙宫设了宴席,请大家赏脸。买了工厂的几位老板留下来一会儿,我们先签一个意向合同,只要钱一到账,立即就能正式交接。” 这就完了?张普惊愕的看着黄文斌,怎么可能这就完了!才卖了几个工厂啊,他手里应该还有很多资产要卖才对。难道这就完了吗?难道是黄文斌看着行情好,反而不想出手了?张普心里一片混乱,建功立业的机会,张家家主的位置,扬眉吐气的可能,难道就这么没有了? “别担心,只是这一次完了而已。”张龙安慰他说。 “对对,只是这一次完了,也许还有下一次。”张普这才反应过来。 “准备好钱,我们随时都可能要用的。”张龙叹了一口气,这个张普也实在是不成器,要不然的话,他才不会配合黄文斌演这一出,再怎么说都好,他也是姓张的,当了几十年省城张家的成员,临老也不想被人说汉奸卖国贼。可是这张普实在没用,张家老奶奶又非要指定张普做下一任家主,张龙还有什么办法。 就算是让张利民做也好啊,这家伙虽然表面撇清和家族的关系,可实际上还贼心不死呢,在这时候,有贼心可是好事来的。张利民年纪大,颇有经验,也是张家老爷子的嫡子,要是他继任当家主,完全可以把张家的人脉接住,而且手里也有一大笔钱,慢慢等总会有机会复兴的。 可是张家老奶奶非要让张利国的儿子做这个家主,张普年纪这么小,一点经验都没有,带去见人,人家根本不拿正眼瞧。黄文斌如狼似虎,就算张龙再怎么鞠躬尽瘁,恐怕也会被黄文斌吃光抹净。就算勉强维持住了,等张马克坐完牢出来,张普怎么和他斗? “好的,我会准备好。”张普说,“我们回家去吧。” “回什么家啊,当然跟大家一起去吃饭啊!”张龙说,“你认识的人不多,认识你的人也不多,难得这么多做外贸的老板在,当然要趁机拉关系。人脉这种东西,可是很重要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 “可是他们都喜欢拿我说笑话。”张普诺诺地说。 “说呗,和他们一起笑啊!”张龙说,“被人笑话几句怎么了,出来做生意还能怕被人笑话?你爷爷你父亲被人笑话得多了,我这个名字,更是被人从小笑话到大,都说我是开封府的衙役张龙赵虎呢。有什么要紧的,又不会掉一块肉,也不会少一块钱。” 任凭张龙说得口水都干了,张普还是不为所动,“还是下次再去吧,拓展人脉也不急于一时,等我先做出一番事业来,买下几个工厂,拿到订单,赚一大笔钱,他们都不敢看轻我,再去跟他们交往。现在交往也没用,都说我是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还说我父亲害人不成反而把性命都赔了……” 张龙一阵凄苦,看来这人是没什么希望了,难道只能让张马克得势吗?那家伙可是为父报仇亲手杀了张利国,一旦上位,肯定要彻底清算张利国在张家的影响。可是张利国主持工作这么久,张家上下谁没收过他的恩惠,受过他的驱使。再具体来说,谁没有在开除张利华出族谱的时候投赞成票?真要一个一个追究,只怕张家立即就会分崩离析,省城张家几十年响当当的字号,就要这么完了? 第五百三十一章. 全部 这时候一个壮汉来到张龙身边,张龙认得他是黄文斌的保镖,一向在黄文斌身边跟进跟出的,叫什么名字倒是不知道,见过几次,从来没见他说过话。现在连这种保镖也拍出来办事了,可见黄文斌身边真是没什么人用。 “黄老板请两位等一等,他有些事情想和两位商量商量。”壮汉保镖低声说。 “什么事?”张普傻乎乎地问。 还能有什么事?张龙更加悲观了,人家叫你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呗,总不能黄文斌让保镖来和你谈生意,问他有个鬼用。话说回来,张龙也不知道黄文斌到底有什么事要谈。好不容易让张普上了钩,下面不是应该拿出几个工厂让张普出血吗? “我不是很清楚,老板没和我说,张老板想知道的话,等一会儿亲自问他吧。二位稍微等几分钟,老板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立即就来。”壮汉保镖说完就走了。 “龙叔,我们要不要等啊?”张普苦着脸问。 “要不要等?”张龙已经没力气说话了,难道你还想就这么走了不成? “我有点害怕,黄文斌可是……那啥啊。”张普吞吞吐吐的说不出个道理来。 “你还怕什么啊,黄文斌又不会吃人。”张龙说,就算要吃,你也反抗不了,现在人家可是神弓集团的主席,高层关系无数,还有大义名分。相对的,张家这边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十几亿现金,问题是人家黄文斌有几十亿呢。 “还是有点怕啊。”张普说。 “以后我们买了工厂,始终都要和黄文斌打交道。”张龙说,“难道你还能谈判签合同都不见面?我是神弓集团副主席,有我陪着你有什么好怕的!”话虽如此,可是随着黄文斌权位的稳固,他这个副主席说话也越来越没用了,能够见到黄文斌的次数,也少了许多。这一次黄文斌找上门来要设下陷阱,是过年之后张龙第一次和黄文斌长谈。 “我觉得……能不能龙叔和他打交道就行了。”张普说。 “当然不行。”张龙彻底死心了,这家伙没救了。又想做族长,又想建功立业,又想做人上人,结果连个黄文斌都不敢见。人家黄文斌也是年纪轻轻的没比他大多少,怎么就白手起家成了百亿富翁了呢。 “哎,等一会儿我该说什么啊。”张普愁眉苦脸的说,“是不是应该态度强硬一点,他可是我的杀父仇人。可是态度太强硬的话,黄文斌翻脸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走了吧,回去问过奶奶再说……” 幸好黄文斌没让张普胡思乱想多久,很快就让他们到隔壁一间比较小的办公室。“张兄弟,”黄文斌对张普说,“今天我本来还有十几家工厂要拍卖的,可是看到张兄弟你几次出手又放弃,是不是钱不够啊?” “我……这个……”张普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张兄弟。”黄文斌温言安慰,“我对张家,一直都心存敬意。和张利国先生也一直有合作。前几个月,张利国先生还借了一亿给我做生意呢,这笔恩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后来因故反目,也非我所愿。既然人都已经死了,恩恩怨怨就不用说了。这一次出售资产,我事先也和张总提过,张总说希望能够买下一部分工厂,用于重振张家的家业,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呢?” 看到黄文斌态度温和,对自己耶很尊重,张普总算没那么紧张了。“是的,我们,我是这么打算的。”张普说,“我想买工厂,越多越好。”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今天几次举手又放下来呢?”黄文斌问。 “是……价钱太高。”张普羞愧的说。 “价钱太高吗?不会啊,我卖出的价格算是很低了。”黄文斌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一样,“张兄弟,你是不是弄错了市场价格啊?两天南市那边有一个服装工厂出售,机器都快坏了,地方又小,利润才一百多万,还欠了好几十万土地使用费,这样的厂子都卖了一千多万呢。” “我奶奶她……她说不如慢慢等,总会有好机会。”张普说。 姜是老的辣啊,黄文斌摇摇头,张家老奶奶虽然偏心大儿子骗得丧心病狂,却还没完全糊涂,在这种情况下,拿着现金持币观望是最好的选择,外贸热门也不可能一直热下去,总会有高潮低潮,低潮才是吸纳资产的时机。黄文斌和张家这么大仇,怎么能放心他们手里这么大笔现金呢,万一做出什么事来,那危害可就大了。 “机会不是等出来的,是创造出来的。”黄文斌说,“你奶奶年纪大了,你是年轻人,不应该让奶奶这么操劳。有什么事情,能够自己拿主意,就应该自己拿主意。你看我和你年纪差不多,有什么事情还不是自己想办法。” “我也这么觉得。”张普说,“奶奶太守旧了,现在价钱和以前怎么比。我也想过了,看来还是不能全听奶奶的。以后黄老板再要卖工厂,我一定买下来。价钱高点就高点,多做两年就回来了。总比手里拿着现金的好,现在通胀这么厉害,一亿现金拿一年,就等于亏了好几百万呢。那去做生意,怎么也不会亏这么多。” 张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去做生意,亏得裤子都掉了的人不知有多少。尤其是好像张普这样的富二代,又没本事,亏本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九十九。幸好张家人还算齐全,张龙自己也还能干几年,要是真的能够盘下几个工厂,家族一起出力,还是能够干好的。就算稍微有些亏本也不要紧,只要把队伍锻炼出来就行了,也算是重回正轨。 现在张家没实力没人才,只有一帮孤儿寡母,手里拿着十几亿的现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觊觎。要是光拿钱也就算了,最怕就是谋财害命,张家长房再死几个,那还能剩下什么。所以张龙明知道黄文斌在设陷阱,也推着张普一脚踩下去。手里有工厂,奇偶有事情做,就在和社会产生联系,就可以增长能力,重建人脉,别人要下手,也得顾及社会影响。 “黄主席打算下次什么时候再卖工厂呢?”张龙问。 “你们手里有多少钱呢?”黄文斌忽然问。 “这个……”这事当然是机密,张普犹豫着该不该说,好一会儿以后,他还是没法子决定,只好说一半留一半,“其实也不是很多,跟我父亲在的时候没法子比。我父亲还在的时候,随随便便就能够筹集到几十亿。我们现在……哎……也就只剩下那么点了。” “那么究竟是多少呢?十亿总有吧?”黄文斌问。 “这个当然是有的。”张普说。 “二十亿呢?”黄文斌又问。 “这个……”张普就不敢说话了。 “也就是说有十几亿吧。”黄文斌说。 张龙又叹了一口气,这么简单的手段,就被人套出话来了。不过这也没什么要紧,反正张家还有多少钱,黄文斌知道得比张普还清楚,人家的情报来源多得是。银行肯定不会为张家这种没落家族得罪黄文斌,就是张家里面,二五仔也不少。 “差不多吧。”张普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怡然自得,有多少个像他这种年纪的人,手里有十几亿现金呢。要是张照没死,张利国没死,他绝对不会有今天的风光,顶多就是拿着几千万在国外当苦逼。这么一想,黄文斌愈加顺眼起来,他还管自己叫张兄弟呢。 要是能够借助黄文斌的力量,肯定能够坐稳张家族长的位置,然后赚大钱,当人民代表,资产总值超过黄文斌,把神弓集团买回来,上市当主席,强爷胜祖,走上人生的巅峰。 “十几亿的话,不够啊。”黄文斌说。 “不够?”张普从意淫中惊醒过来,“什么不够。” “你们看看这张清单。”黄文斌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给张普和张龙看。 “这是什么?”张普懵懵懂懂的问。 张龙忍不住想要把这家伙掐死,江道服装厂,坤州服装厂,河镇玩具厂,广安山玩具厂……这都是神弓集团属下的核心工厂,赫赫有名,劳苦功高。张龙每一家工厂都去过无数次,每一家工厂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汗水和回忆。“这些都是神弓集团的工厂。”张龙沙哑着声音说,黄文斌的工厂。 “其实我对张家一直心存敬意。”黄文斌说,“外人以为我谋夺张家的家产,其实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命运的捉弄,才造成现在这个结果。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愿意协助张家重振家声,方式就是把这些工厂卖回给你们。” “这些工厂!?”张龙吃惊的问。 “没错。”黄文斌说,“清单上的全部工厂。” 黄文斌这是什么意思?张龙在这一瞬间也糊涂了。这不是要从张家手里骗钱吗?也太大手笔了吧?他一间一间工厂加起来,五千万,一亿,三亿,五亿,七亿……最后加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数字,四十亿!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两个选择 神弓集团的资产全部加起来,大约是一百多亿,扣掉各种欠债的话,就只剩下六十亿了。现在黄文斌居然一口气放出四十亿的工厂?这不就是原来神弓集团四成的资产了吗?扣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光轮工厂的话,已经超过一半了啊。 如果真的能够拿到这批工厂,好好经营,张家可就真的能够重振声威。难道黄文斌真是一个好人?这怎么看也不像啊。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陷阱呢?如果有的话,又会是什么陷阱? “这么多工厂,一共要多少钱啊?”张普问。 “五十亿。”黄文斌说。 原来的评估价格大约是四十亿,现在外贸热门工厂涨价,加了25%到五十亿也算是合理,如果张龙手里有钱的话,立即二话不说先买下来。建立一个工厂,可不是那么容易,土地、设备、工人,还有更重要的各种证件,什么消防卫生残疾人,个个都烦得要死。要建这么多工厂,那就更加不容易。建了这么多工厂,还要达成一定的信誉度,招到工人接到订单赚到钱,那就更难了。 当然,好像神弓玩具厂这样的大厂子,一个就能顶二三十个小工厂。问题是大工厂有这么好弄吗,光是在工业区弄到这么一大块地,就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船小好掉头,船大了掉头就难,小工厂要转变经营方向很容易,大工厂则很困难。别说没经营好,就算本来做得好好的,一旦经济环境变了,小工厂可以赶紧改制适应环境,大工厂很多时候只能默默地忍受损失,因为改制可能损失更大。 也正是因为在玩具代工这个行业上处于领先地位,能够保证订单数量,所以张家才敢重磅投入建神弓玩具厂。而张家做了几十年,最终也只有这么一个超级大厂而已。要不是张家当年有这个领头的地位,建这么大个的工厂,人工水电土地使用费一年就是好几千万,要是接不到订单,就要亏到姥姥家了。现在张家没了根基,要做大厂是做不来的,黄文斌拿出来的这些小工厂正切合张家的需要。 这些都是以前神弓集团的老工厂,张家人都很熟悉(至少张龙很熟),厂房设备清人员构成订单来源都一清二楚,马上就能上手生产。这些工厂还可以互相支援借调人员设备原料资金,形成一个代工网络,接订单比单一的工厂更好。张家获得了这些工厂,完全可以此为根基,只要团结一致,那再次复兴的时间,指日可待。 “可是我没有这么多钱啊。”张普也很心动。 “你们张家这么多人,历史这么辉煌,筹集资金不会很困难吧。”黄文斌说,“不过是五十亿而已。你现在手头就有十几亿了,你二叔手头还有十几亿呢,这就差不多三十亿了。其他人再凑个十亿八亿的,那就是四十亿了,随便抵押点东西,找银行借个十亿,那不就够了吗。” “这个……”张普脸色很是尴尬,“我之前几次找过二叔,他说张家的事都不想再管了。还说他在粤省那边有个好朋友,找他一起做汽车进口的生意,以后他们就在粤省长住了。他的钱也要投入到新生意,我们这边有什么计划,就不要算他那一份了。” 张利国死了以后张利民站了出来收拾残局,结果被黄文斌玩弄于股掌之上,虽然还当着个总经理,可是已经一点是全都没有,连股份都被黄文斌吞掉,专心做。张家老奶奶很不满意,找张利民大闹了一场。张利民本来就不高兴,还被骂得狗血淋头,自然也不愿意,反唇相讥说张家老奶奶偏心才闹得兄弟失和,导致外人有机可趁。两边就此不欢而散。 “说是这么说,可再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啊。”黄文斌说,这一次看看能不能把张利民也坑进去,要是能坑进去那当然最好,现在这家伙看着老老实实的,谁知道背后有没有搞什么阴谋诡计,“你多劝劝他,他怎么会看着祖宗基业不管。” “我可以去劝他。”张龙说,“可是他不一定会答应。” “没关系,张家这么多人,关系这么广,怎么也能借到十几二十亿吧。”黄文斌说。 这下子连张龙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张家张家,以前谁都觉得坚不可摧,可是黄文斌居然一下子把张家打倒了,于是省城姓张的都成了笑柄。张家人虽然多,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人肯为家族牺牲,就算有钱也不会拿出来,更加不要说冒着破产的危险为了家族去借钱。如果发动家族内部筹资,十几二十万还有可能,十几二十亿是没可能的。 “可能,筹集不到这么多钱。”张龙说。 “最多也就一两亿。”张普画蛇添足。 “一两亿?这可太少了。”黄文斌说,“那么银行借款呢?” “这个也比较困难。”张龙说,“大概借不到多少。” 要说这世界上谁最喜欢锦上添花,那当然是银行。如果问这世界上谁最讨厌雪中送炭,答案同样也是银行。以前随便说一声就能从银行弄到贷款,现在不但要抵押,而且只能拿到四成的额度,而且银行可以随时要求提前还款。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没人肯冒险。张家上下持有的物业不少,肯把自家房子商铺拿去抵押贷款的,一个都没有。就算是张龙自己也不会愿意,风险大收益小,一不留神就血本无归。 “也就是说,你们能用的钱,也就是手头上这十几亿了?”黄文斌问。 “我奶奶手里还有一些,如果她愿意拿出来的话,大概能有二十亿吧。”张普说。 “那么她到底愿不愿意啊?”黄文斌问。 “这个……”张普觉得没什么希望。 “好吧,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黄文斌说,“第一个,你们有多少钱,全部拿出来,我会从清单上给你们挑选适当的资产卖给你们。注意,是我选,不是你们选。我给你们什么,你们就只能要什么。” “这当然不行!”张龙说,要是黄文斌塞过来一堆垃圾资产怎么办。 “你们放心,我不会站你们便宜的,在挑选资产之前,我当然会把个个工厂的估价告诉你们,要是你们不同意的话,我当然也不会强求。”黄文斌说,如果他们真的敢同意,黄文斌就会把那些亏得最惨的其他统统高价卖出去,也算是赚了一笔。 “另一个选择呢?”张龙生怕张普一糊涂答应了。 “另一个选择,”黄文斌说,“我照样给你们五十亿的资产。” “分期付款吗?”张龙激动起来,要是可以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但是黄文斌怎么会这么好心呢,“也算是吧,”黄文斌说,“我会另外成立一个公司,把这五十亿资产调拨过去,然后把神弓集团的三十五亿负债也转移过去。这样的话,整个公司的价值就是十五亿,你们就可以买得起了。” 整个神弓集团的负债大约是四十亿左右,没有三十五亿,剩下那一点点微不足道,那么在接下来的几年,整个神弓集团就可以轻身上阵,大举扩张。等外贸寒冬过去,就是外贸行业真霸主,到时候把工厂卖掉,就是好几十亿的利润。 “这个……”张龙仔细盘算这里面的得失。 黄文斌也不理他,直接问张普,“你觉得怎么样?不会连十五亿都没有吧。” “十五亿当然有……”张普不知不觉中又泄了底。 “那就行了。”黄文斌说,“你给我十五亿,回头就是一个资产五十亿大公司的老板。五十亿啊,在省城外贸行业绝对排得上号。这些原本就是你们张家的东西,现在你买了回去,谁不说你一句少年英雄。” 张普被黄文斌描绘的前景迷花了眼,忍不住就畅想未来了,一家资产五十亿公司的大老板啊,那得多威风?手下起码上万个工人,光是厂妹就得好几千,白领也有好几百,看中谁就叫去董事长办公室,还怕那些女人不就范? 张利国死了,神弓集团被黄文斌抢了过去,谁都在看张家笑话的时候,他张普忽然间横空出世,夺回了一半家产。还有谁敢说他只会玩女人?还有谁能说他没用?成了大企业的董事长,想玩什么女人就玩什么女人,厂妹、白领、模特、歌星、女保安、女警察、女老板、女公务员、女老师。 “我觉得这法子好!”张普说。 张龙瞪了他一眼,“这事我们还要仔细商议,你以为三十五亿的债务这么容易还吗?” “债务也不用担心,做生意肯定会有债务的。你看看现在做外贸的,谁不是背着一大堆债务做生意啊。别说做外贸的,除了国家垄断的,其他什么生意不会被债务?五十亿资产三十五亿债务,算起来才70%的负债率,能算什么?100%负债率的企业已经很健康了,120%负债率的企业都一大把。”黄文斌说。 “可是……”张龙还想说什么。 “这个不用着急,我也不是让你们当场回复。”黄文斌也知道这不现实,几十亿的生意,怎么也要给人家时间,逼得太紧,反而会把张普吓跑,“等考虑清楚了,再给我答复也不迟。两个选择,由我指定十五亿资产,或者五十亿资产三十五亿债务打包。” 第五百三十三章. 张老太太 对于黄文斌来说,不论张普怎么选,他都有很大的好处,最怕的就是人家不选。不过这也没办法,黄文斌虽然把张家渗透得厉害,但也没法子控制张普究竟怎么想。张普和黄文斌年纪差不多,正是雄心勃勃只觉万事无不可为的时候,一般来说肯定会贪大求全。但是他上头还有个奶奶,积威之下,只怕张普不敢反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反正黄文斌所有的准备都做了,接下来只能等待。张普选了五十亿的方案固然好,选了十五亿的方案也不错,就算什么都不选,黄文斌也没损失,顶多把工厂卖给别人。反正现在外贸热门,这些工厂多得是人抢着要。只不过没坑张家坑了别人,有点可惜而已。 “你觉得他们会选哪一种?”丁诗诗问。 “都一样。”黄文斌说,“谁知道他们会怎么选。” “要是张普的话,多半会选五十亿资产三十五亿债务的方案。”丁六根说,“可是他说了不算啊,张家老太太还在呢,她个性多疑,肯定会觉得这三十五亿债务有问题,多半会选十五亿资产吧方案吧。” “能有什么问题,全都是正规贷款啊,大部分都是银行贷款,剩下小部分,也是其他正规大公司的业务往来。”丁诗诗说,“要把这些贷款转移到新公司,当然都是要经过审计批准才行,怎么可能从中弄鬼呢。” 要是审计批准就不能弄鬼的话,这世界就太美好了。不论怎么审计,能高贵的地方也多的是,看看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就知道了。不过这一次黄文斌还真没怎么坑他们,因为有张龙在坑不到,人家在神弓集团做了好十几年的财务总监,对债务情况熟悉无比。 “你这话和张家老太太说去,和我说有什么用。”丁六根一瞪眼,“你看人家老太太信不信。人家这个老太太,可厉害着呢。当年改革开放没多久,我们刚刚开始做外贸。那时候做事没规矩,市里区里那些管外贸的部门,各种吃拿卡要啊,厉害的要死。刚赚点小钱,转头就被他们盯上了,一顿饭能吃好几千,一个月就白干了。” “爸你究竟想说什么啊?”丁诗诗不耐烦地问。 “有一次老张生病,病得很厉害,张老太太就站了出来主持工厂,偏偏镇里那些工商税务还不放过,盯着我们汇款了,就上门来要请吃饭。”丁六根说,“我这边还好,有我伯父在,他们不敢太过分。张家那边,他们觉得老张肯定是不行了,张老太太一个女人,也撑不下去。整天上去找茬罚款,一个三五千一个三五千,那时候我们一年的利润才几万块呢。张老太太就把那帮子工商税务的几把手统统请到京城旅游,住在五星级宾馆,吃了龙虾鲍鱼,喝了路易十六,吃饱喝足去唱歌,唱到一半,张老太太就尿遁了,连夜回了省城。剩下一帮子人在哪儿傻乎乎的继续玩小姐。等深夜两点歌厅要关门了,找不到张老太太结账,这才着急起来。” “这么厉害?”丁诗诗好奇地问,“后来怎么样呢?” “要是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拨出去,怎么也能把账单付了。”丁六根说,“可那时候不一样,手机叫做大哥大,好几万块钱一部,没几个人买得起。在京城又是人生地不熟的,一时间哪里找的到钱。京城天子脚下,看到几个外地来的土包子居然敢吃上万块的霸王餐,这还得了,狠狠打了一顿。有人吃不过,把自己工作证拿出来了,于是酒店把人扣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去通知单位,要他们来赎人。这是当时闹得很大的,还上了新闻,市政府花了好大力气才掩盖下去。” “这不是大大得罪了政府吗?”黄文斌问,“以后不是……”正想说以后举步维艰,可是一想这是张家啊,显然没有举步维艰,而是一路高速发展,建立了神弓集团,成了省城外贸行业领头羊。 “也不是得罪了政府,只是得罪了政府里面一小部分人。出了事以后,有人去算账,老张就把工厂关了,然后带着工人去市政府上访。”丁六根说,“市里还要靠我们搞出口带动就业和税收呢,发生了这样的事,三令五申不准吃拿卡要,把为难老张的几个人都撤职查办了。那帮人吃软怕硬,被收拾了一通,收敛了不少。我们做外贸的都要成他们的情。后来老张两夫妇再去别的地方开厂,大家一起给他们帮忙,很快就做起来了。” 原来还有这一出,真是谁都不容易,黄文斌感叹。当然,他不会圣母的认为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对,张家起家在艰难,张利国也没有资格去害人,更没有资格不让黄文斌反击。黄文斌既然下了手,那当然要斩草除根,不说杀人,怎么也要把张家的獠牙拔光。 “所以说,人家张老太太不是这么简单的,你想要毕其功于一役,没这么容易,还是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吧。”丁六根说,“这一次能够套出十五亿现金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们张家剩下这点人,是发奋图强呢,还是就此沦落,就看他们自己造化吧。” “您说的是。”黄文斌说,最理想的情况,当然是张家担下那三十五亿的债务,本来他们买的工厂价格就是高估的,实际负债率就是百分之百。过几个月外贸寒冬一来,订单下降利润下滑,张家背着这么些债务,就算不破产也只能苟延残喘,至少在十年之内都不可能有余钱对黄文斌不利。 如果选了十五亿,那么顶天了也就是亏十亿八亿而已,还剩下五六亿的资本,要是经营得力,过五六年说不定又起来了。不过这也不要紧,过五六年黄文斌已经把穿越者的优势发挥得七七八八了,那时候怎么说也有百亿身家,只要自己站得稳,张家剩下一帮残兵败将能算什么。 “话说你也真是舍得,为了把价钱炒高,居然真给工厂下订单。”丁六根想起来都觉得肉疼,“几千万几千万的订单啊,你也真不怕亏本。”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这笔生意能做成,几千万的订单算什么,再说生产出来的东西又不是拿去烧掉,便宜点还是可以处理掉的嘛。要是有外商看中了,说不定还能赚钱呢。” “有什么外商会看重这种衣服!”丁六根说,“面料倒是不错,剪裁一塌糊涂,完全没有版型,穿起来鼓鼓囊囊,简直可以当被子盖,还浑身上下七八个口袋,又大又深,都不知道有什么用,有谁会买啊。你说要造假,弄点便宜面料来做不好吗,偏要用那么贵的,也不知道搞这么多口袋做什么,加一个口袋贵好几块钱呢。” “这些衣服我还有用。”黄文斌说,“不是单纯为了炒高价格。” “能有什么用啊。”丁六根抱怨,“衣服也就算了,再不行拿去非洲卖,只要价格够低,总能卖出去。可是你还订购了一大堆帐篷,还是能住十几个人的大帐篷。能卖给谁?一万个啊,一个帐篷住十人,能住十万人,你究竟想用来做什么?” “当然也是有用的。”黄文斌说。 “不说有用没用,做了这些帐篷,顺便就把帐篷厂卖了个高价啊,又没亏本。”丁诗诗说,“爸你管这么多干什么,文斌他做事当然有自己的道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做生意亏钱的?” “这次应该会亏一大笔钱。”黄文斌说。 “我在给你说话你拆什么台!”丁诗诗怒瞪一眼。 “我打算做一次营销活动。”现在黄文斌也只能这么说,“大概会用一些钱,短期来说不会有收益。”长期来说,也不会有什么收益,不过这一件事,黄文斌是非做不可得,就算花上几亿几十亿,黄文斌也不在乎。赚了那么多钱是为什么,总要做一点事情吧。 “做营销算什么亏钱!总不能说做广告做推广都是在赔本吧。”丁诗诗说。 “这女生外向,还真是没办法。”丁六根摇头叹息,“文斌啊,你做事我是放心的,不过也不要过于自我膨胀了,好像这一次,你老想着一棍子把张家打死,这怎么可能呢。就算张利国死了,张利民还在呢。别看张利民不显山不露水,其实一点都不简单。还有张家老太太,那更是张家兴起的关键人物,现在虽然年纪大了,也还没完全糊涂……” 正说话间,前台打来电话,说张龙张副主席陪着一个老太太来了,要建黄主席。黄文斌还寻思着不可能是找老太太来了吧,谁知道这张老太太真是属曹操的,说到就到。她头发全白,一身素服,扶着一个四脚铁架子,走路的时候先把铁架子往前挪一下,发出砰的一声,跟着走前一步,再挪一下,再走一步。张龙在旁边扶着,好容易才走进来。 第五百三十四章. 厉害的老太太 “大嫂你怎么来了?”丁六根吃了一惊,连忙迎上去。 “你……”张老太太吃力的看着丁六根,好一会儿才说,“原来是丁家兄弟啊,好久不见了,我想想我们多久没见了……好像有七八年了吧,那时候我还能吃烧羊腿呢,现在只能吃豆腐青菜了。” 丁六根哭笑不得,明明前两天还在张利国的葬礼上见过呢,当然这时候也不好提这事,只好说,“去年中秋的时候我们不是才见过吗。” “哦,对,去年中秋我们还见过。”张老太太连连摇头,“人老了,记忆力就是不行,每天伴着青灯古佛,就好像时光不在流动一样。可惜世界永远都在变,都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说着看了看黄文斌,“这位就是黄老板吧。” 其实黄文斌也和她见过,这时候当然也不敢提,总不能说哎呀张老太太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黄文斌小黄啊,你儿子张利国是我亲眼看着死得,另一个儿子张利华也是我送的终,还有你孙子张马克,也是我送到警察局去,这几次我都和您见过呢。 “张……”黄文斌脑子打结,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大娘好。” “可不敢当啊。”张老太太说,“黄老板现在是神弓集团主席,曾经一句话就扳倒了光明区那个书记,叫什么名字来着……曾俊华对吧。利国跟你作对,真是自寻死路。他是失心疯了对不起你,不过他人都死了,你就放过我们吧。张普他年纪这么小,可顶不住你的甜言蜜语,要是这十几亿也没了,我们张家可就彻底没希望了。” 这张老太太可真是厉害,果然还没糊涂。黄文斌讪讪的说:“我这是好心,我一直对省城张家心存敬意,不忍心看着这么个响当当的名号从此在外贸界消失,那些工厂绝对是货真价实,可能您会觉得贵了些,不过现在市场价格就是这样。” “市场价格贵,那就等几年呗,外贸总不能年年都这么火热,起起落落的事情,我见的多了。”张老太太说,“再不行,宁愿自己买地买机器建厂,反正到处都是开发区,拿地很方便。只要我张家人还在,再把工厂做起来,又能算什么?我虽然老了,再挨几年,想来没什么问题,况且还有阿龙,还有利民,还有我张家上下几十口人,只要团结一心,张家的名号,肯定不会消失的。” 黄文斌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只好承认失败,“那我在这儿恭祝您早日大功告成。” “对了,黄主席。”张龙忽然说,“我想……我那个……”张老太太瞪了他一样,张龙只好说了出来,“我想辞职,张家现在事情很多,我想要专心为家族做点事。虽然张利国对不起我,可是我有今天,考的全是家族,家族没有对不起我。而且现在大嫂又把家族的事情托付给我,这个……总之我想辞职。” “好吧,我明白了。”黄文斌说。张龙出卖了家族,本来就心有愧疚,这时候黄文斌掌了大权,自然也不会让张龙坐大,所以张龙在神弓集团的位置有些尴尬。本来黄文斌想着张龙年纪这么大了,过两年觉得没意思,自己也就退了。没想到张老太太这么狠,居然肯用这个背叛过的人。 说实话张龙人脉能力都有,而且还很强,做了十几年的财务总监,绝对不会在钱上被人骗了。非但如此,作为第一个叛出张家的家族核心,现在和黄文斌决裂而重回家族怀抱,作为张家再次团结起来一起的象征,再合适不过。 “不但阿龙,张家其他人也会从神弓集团辞职。”张老太太说。 这就是让张家和黄文斌彻底划清界限的意思吧。不过这事有这么简单吗?张家上下那么多人,至少有一小半是在神弓集团混饭吃的,要是张家另外有了产业还好,没产业就叫人家辞职,有多少人对家族这么忠心? 这又不是古代,古代人聚族而居,离开家族就是破落户。现代人本身就是小家庭,家族什么的,说着玩玩可以,有好处的时候装一下也可以,真要人舍小家为大家,怎么可能呢。 “这不合适吧,要辞职,也得他们自己提出来。”黄文斌说,“我国劳动法上可没有什么家族,成年人都要自己为自己负责。没可能说谁是什么族长,就可以帮别人辞职的。”至于非成年人,那也不能出来工作不是。 “他们当然会自动提出辞职,如果不辞职,以后就不是张家的人了。”张老太太说。 那么黄文斌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好承认失败,把张老太太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真是太失败了,谋划了这么久,把守门员都给晃过去了,对着空门还射失。看来只好把这些资产卖给别人了,分拆开卖,麻烦不说,价格也不一定能有这么高。万一要是赶不上时间,那可就亏了。 正在筹划要怎么卖工厂,史密斯又悄悄进来了,“黄老板。” “你怎么来了?”黄文斌问,“不是叫你没事别过来吗,万一被别人发现怎么办!”现在史密斯可是史密斯国际投资公司的ceo,别人都以为他是史密斯财团的继承人呢。没事跑过来,人家会觉得事有蹊跷。 “现在已经不要紧了吧。”史密斯说,“我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谁说不要紧的,以后还要用你这个身份呢。”黄文斌说,要是把工厂全都卖给张家,那倒是真不要紧了。现在都没卖出去,那就很要紧。还得让史密斯来哄抬物价制造紧张气氛呢。 “这样啊……”史密斯说,“老板能不能给我放几天假,我想回去美国一趟。” “回美国?你想干什么?”黄文斌提高警惕。一旦让这家伙回到美国,就很有可能吧逃税的证据处理掉,那时候黄文斌还拿什么来要挟他呢?就算抢先跟irs举报,最多也就是让史密斯去坐牢,对黄文斌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老婆说要和我离婚。”史密斯为难的说,“虽然我和她早就没感情了,但是还没有正式离婚。我毕竟和我老婆几十年夫妻,这事一定要说清楚,要不然的话,我上了天堂都不能安心。” 就你这样还能上天堂!黄文斌哼了一声,不得不说这洋鬼子就是方便,不论生前怎么样偷抢拐骗坏事做尽,临终的时候找个牧师一忏悔,就可以上天堂。好像那个笑话说的一样:我小时候很想要一辆自行车,于是拼命向上帝祈祷,有一天我忽然醒悟,信徒并非如此行事,于是我去偷了一辆自行车,然后向上帝祈求原谅。 “不行,我们这儿正忙着呢,你年底再回去吧。”黄文斌说。 “年底就来不及了,她……她已经找到新欢了,很快就要与别人共赴爱河。”史密斯说,“我必须和她结清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我会放手,她也会放手,从此我们就是陌生人……不好意思老板,心绪很乱,说话都说不清楚了。” 当然不清楚了,还共赴爱河,是共结连理才对吧。黄文斌摇摇头说,“即使是这样,你也不能回国。有什么事情,把你老婆叫来华夏也是一样的。就算要办离婚,只要你们商量好了签了离婚纸,也是有效的。” “我老婆不愿意来。”史密斯说。 “为什么不愿意?”黄文斌问。 “她觉得华夏是很野蛮的地方。”史密斯说。 “什么?”黄文斌立即觉得这肯定是一个很讨厌的女人,“你们美国凶杀案发生率比我们高好几倍呢,人均收入是我们三倍,人均寿命才比我们长两三年,有十分之一的成年人进过监狱,还好意思说我们野蛮?” “我老婆是白人精英,连格鲁吉亚和佐治亚都分不清楚,又从来没来过华夏,所以不懂嘛。”史密斯说。 “野蛮不野蛮,你不也来过这么多次,出过什么事了。”黄文斌说。 “她就是怕我,”史密斯苦笑着说,“我老婆总以为华夏是无法无天的地方,我来了这么多次,肯定认识很多强盗杀手土匪什么的,只要一下飞机踏上华夏的土地,立即就会被绑架,拉去没人的山里杀掉。” “你老婆开什么玩笑,死了个美国有钱人,那肯定是大案要案,还是公安部督办的那种。到时候发动几千人来一座山一座山找,谁都别想跑。”黄文斌说,“你老婆的事你自己搞定,反正我不会让你回美国的。” “可是……但是……那个……”史密斯想了好一会儿,终于想出一个办法来,“要不这样吧,不回美国也行,我和我老婆去日本见面吧。华夏我老婆不肯来,日本还是可以的。” 日本又有什么好的,虽然他们凶杀案发生率世界最低之一,人均寿命也是世界最长之一,但是……好像也没什么但是,这时候福岛又没爆,连gdp都还是世界第二呢。去日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那是国际投资公司嘛,也应该去一去别的国家才对。 “我只给你一天时间。”黄文斌说,“而且还会派人全程跟踪,你要是乱动乱说话,或者想偷偷回去美国,可别怪我不客气。如果你的帐户或者其他财产有什么异动,我会立即报告给irs,别忘了,我人证物证都齐全,你那些宝石见过的人也不少。就算把宝石处理掉也没用。” “老板你放心好了,我们的财产早就分割清楚了。这一次我就呆在日本,哪里都不去。”史密斯说。 第五百三十五章. 史密斯在RB 史密斯去日本就去日本,其实黄文斌对此并不是很看重。只是因为工厂还没卖出去,所以不能让他这时候穿帮而已。反正这时候各地订单还没有尘埃落定,订单减少外贸变冷的趋势还没人知道,就算史密斯想要胡说八道,也得看有没有人信。而且还是在国外胡说八道,那就更加没用了(至于回国,黄文斌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野蛮国家)。 幸苦了一早上,黄文斌总算是卖了两家工厂出去,回收了一亿多资金,坐在大班椅上休息。这时候忽然有个电话打了过来,一看是派去跟着史密斯的那个保镖的,连忙接听,“喂,小刘吗?” “老板,”小刘压低了声音说,“我觉得史密斯这家伙很不对劲。” “怎么了?”黄文斌连忙问,这家伙果然想弄鬼? “他在日本四处跑,见了好多人。”小刘说,“有好几个看起来都是大人物的样子。” “大人物?”黄文斌问。 “是啊,住在很大的房子里,有日式庭院那种,还有好多保镖什么的。”小刘说,“日本地价很贵的吧,能住这么大的院子,我寻思着应该不是普通人。可是听不懂日语,只能在外头干着急。” 所以黄文斌手下还真是人才不足,明明知道史密斯要去日本,可就是找不到一个能信任又懂日语的保镖出来跟着史密斯,结果史密斯跑去跟日本人交流就抓瞎了。懂英语的倒是有好几个,本来想着史密斯是和他老婆谈判,叫个懂英语的人去也就够了,没想到他去找日本人。 不过找日本人有什么用呢,irs可不会给日本人面子啊。难道是找日本人做账吗?黄文斌一时想不明白,对小刘说:“首先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什么不对,立即报警求助。”虽然说日本警察没什么用,经常几个警察被拿着刀的犯罪分子追得满街跑,不过小刘是走正规途径入境的,不论史密斯勾结的是谁,应该不至于当街杀人吧。 “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小刘说,“我偷偷买了个录音笔,把他们说的话都录了下来,已经发到您的信箱里面去了。” “做得好。”黄文斌立即让秘书找个会日语的人来翻译这些录音,“他们说话的时候你都在旁边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也许并不怎么严重,要是真的要做什么,应该会避开小刘才是。黄文斌知道小刘不懂日语,史密斯又不知道。 “我都在旁边,就是叽里咕噜的说什么,完全听不懂。”小刘说。 “你没问他吗?”黄文斌问。 “我问了,他说就是见几个老朋友,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刘说,“可是我看那些日本人明显不是老朋友的样子啊。而且一说就说了好几个小时,好像在商量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这可真是不得不防。不过黄文斌对日本人完全没接触,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一样。丁六根很少和日本人做生意,东升也没做过什么和日本人有关的业务。至于史密斯,他是一个日本文化迷,黄文斌是知道的,家里一大堆日本刀日本盔甲什么的东西。以前史密斯玩具公司也和日本合作过一起造玩具,直到现在也还有联系,这一次找代工厂,还特地拉了个日本的工厂去参与投标,明知道日本工厂价格太贵根本没有竞争力。 这时候乱猜也没用,不如直接打电话过去问史密斯,只要他回答有任何不对,立即给irs打电话,一般来说irs不会跨国抓捕,不过只要通缉令一下来,史密斯的麻烦可就大了。 “史密斯先生。”黄文斌拨通了电话,“听说您在日本很忙啊。” “只是见了几个老朋友而已。”史密斯说,“这些老朋友都很久没见了,见了面不免谈得久了些。是小刘和你报告的吧?他不懂日本人的感情表达方式,有些大惊小怪。如果我真要搞什么,怎么会让他一直跟在身边呢是不是。” 这个听起来也有些道理,日本人的确比较神经质,外国人都搞不懂他们究竟怎么想。“你最好不要做什么多余的事。”黄文斌警告他说。 “我当然不会。”史密斯说,“我已经买了今天晚上十二点的票,只要和我老婆见完面,立即就走,绝对不会有一分钟拖延。至于我的账户和其他财产,都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吧。如果我要湮灭犯罪证据,怎么可能不动账户呢。” “好吧,我就暂时先相信你。”黄文斌说。 这边挂上电话,那边他就打了给美国,“喂,平克顿先生吗?” “对,是我,黄先生。”平克顿是一名私家侦探,黑白两道都很有门路,同时非常有信誉,只要雇主出的钱足够,不要说闯空门搜集证据,就是制造证据栽赃嫁祸也不是不行,“有什么事吗?” “史密斯先生的账户有什么异动吗?”黄文斌问。 “没有,都是很平常的付款,交物业管理费,水电煤气费,还有几个分期付款的信用卡还款,都是以前一直都有的。”平克顿说,“黄先生您可以完全相信我的专业能力,如果他的账户有异动的话,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那些红宝石呢?”黄文斌又问。 “还在他的房子里。”平克顿说,“我在irs的朋友已经查过了,他没有为这些红宝石申报过真实价值,如果有的话,我朋友会立即打电话给我,我也会立即打电话给您,完全不必担心。要是您真的担心的话……说不定他房子里面就有其他确凿罪证呢。” “这个先不用。”黄文斌说,所谓的确凿罪证,说的是某些白色粉末,平克顿有个名号叫做散财童子(当然不是中文的,反正翻译过来就这意思),最擅长开保险箱,却从来都不偷东西,而是送东西。 有时候某些得罪了人的家伙,正在家里吃着牛排唱着歌,忽然间警察拿着搜查令上门,然后就在他家的保险箱发现了大额现金,非法枪支弹药,非法药物等等,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抓了起来。 以前史密斯是史密斯玩具公司的ceo,有身份有地位,平克顿还不敢做的太过分。后来史密斯被解除职务,顿时就变成了没爹疼没娘爱的倒霉孩子,平克顿的胆子自然也就大了起来。 “你是boss,你说了算。”平克顿说,“如果需要的话只要和我说一声就行。不过您可能要赶快,我听到风声,城里有别的行家也接到对付他的订单了,这家伙以前得罪的人不少,现在倒霉了,可不一定有多少人等着踩一脚。” “那不是更好吗。”黄文斌说,“都不用我动手了。” “我还以为你们华夏人喜欢亲手报仇呢。”平克顿说。 黄文斌和史密斯根本就没仇,不过是想要借他的名头办事而已。他在美国倒霉了更好,不敢回国的话,就只能在省城乖乖的给黄文斌打工。“好了,没有异常情况就好,你继续盯紧了。”黄文斌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算了不想了,史密斯不动账户,别的地方再玩花样又有什么用,日本人再厉害,还能管美国爹的事?除非史密斯是打算一辈子不回美国,也不要在美国的财产,这样倒是可以不怕irs,但这有可能吗?他全副身家都在美国呢。 如果真要有什么异动,黄文斌也不怕,直接让平克顿干活,然后就可以让美国全球通缉史密斯了。虽然美国和华夏没有引渡协议,但是一个通缉犯的话有谁会信呢,特别是这个通缉犯还要诋毁黄文斌这样的社会名流。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可是黄文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史密斯肯定是在策划些什么吧,要不干脆把他做了算了。可是这样又好像有些浪费,万一史密斯真的是找老朋友叙旧呢?或者他的确是在策划什么,但其实是为了对付他老婆呢。找了日本黑帮等他老婆一下飞机就绑架到深山里杀了埋掉什么的…… 黄文斌还在纠结的时候,小刘就打来电话,说史密斯的太太到了,两个人在酒店亲切交谈,还打了一炮。到了晚上,小刘又打了一次电话过来,史密斯上了回华夏的飞机,很快就要起飞了。 其实黄文斌还隐隐希望在飞机上这几个小时出点什么事的,但是没有任何意外发生,飞机顺利降落,史密斯和小刘也没有失踪,很正常的从飞机里面出现了,但是接下里的发展,就大大出乎黄文斌的意料之外了。 “黄先生,真是不好意思,以后我不能给你干活了。”史密斯一见到黄文斌,就对他这么说,“我的工资就不用结了。”同时他身边聚集起好几个人,把他包围保护起来,这些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上面别着同样的胸章,身材壮实,脸色凶狠,虽然是黄种人的脸,但是和华夏人有着微妙的区别。 第五百三十六章. 五郎 “您这是什么意思呢?”黄文斌冷冷的问。他也带了保镖过来,而且还有数量优势,但总不能在机场打架,人家这儿警察保安特警都一大把一大把的,“我们可是签了正式合同的,能这样说不做就不做吗?” “那也没办法,我现在太忙,没法子给您担任史密斯国际投资公司的ceo了。”史密斯说,“当时合同是怎么签的来着?辞职要提前一个月通知,不提前一个月的话,非但没有离职补偿,还要扣三个月工资对吧,那你就扣吧。” 合同都是这么写的,问题是黄文斌压根就想过靠着三个月工资来限制史密斯,拴着史密斯的是他逃税的证据啊!史密斯这是发什么神经病,忽然间就翻脸了?难道他在日本就能够把自己逃税的事情处理掉?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史密斯先生?”黄文斌下意识的就捏着手机,为什么平克顿那边没有发来消息,是真的没动静呢,还是平克顿被收买了?平克顿虽然说职业道德一向很好,但说到底也就是收钱干活,别人出几倍的价钱,倒戈相向也不奇怪。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不在当美国人了而已。前一阵子我向日本递交了归化申请书,已经批准了,昨天去就是办手续。”史密斯说,“我欠交的税款,脱离美国国籍的时候自然会缴清,irs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威慑力了。顺便一提,现在我的名字是田中史密斯五郎,你可以继续叫我史密斯先生,或者田中先生也行。” 田中史密斯五郎……这什么乱七八糟的!黄文斌知道要入籍日本,就一定要选择日本户籍表上已有的姓氏,也知道史密斯肯定对自己的名字很有感情,可是也不用取一个这么日美杂交吧,你直接叫田中史密斯也比这名字好吧。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是五郎。”史密斯说。 谁奇怪这个了!黄文斌忍不住翻白眼。 “我明明家里的老大,却叫做五郎,是因为我的义父田中先生已经有四个孩子了。”史密斯,或者叫田中史密斯五郎说,“这次也对亏了田中先生帮我,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入籍了。” 所以这个田中先生究竟是谁啊……黄文斌还没问,史密斯自己就说了出来,“田中先生你可能不认识,在国外他的名声很小。但是在日本国内,却是大名鼎鼎。他是日本田中财团的主席,田中财团以前是做玩具的,后来把主要业务都卖了出去,转战金融业,在私人贷款业务上雄霸日本关东区域。” 私人贷款,那就是放高利贷,这种生意在华夏是非法的,在日本却是合法的。不过再合法,那也是灰色生意,手里没有武力根本不可能放高利贷。方天和也是做这门生意的,审理再严格,也会碰上倒账。倒账一次,十次正常放款都赚不回来。 这时候就要尽力减少损失,把借款人手里最后一块钱榨出来,要不然肯定会亏本。这里面的手段可没多少事光明正大的。史密斯身边这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概就是那什么田中先生派来的手下吧,果然很有威慑力呢。 “原来是靠上大树了。”黄文斌很是懊悔,自己这是犯什么二啊,明知道史密斯不可靠,为什么还要放他去日本呢?一直把他扣在省城,他就没法子入籍日本,也就逃不了irs的铁拳制裁。自己偏偏听了史密斯什么要去日本和老婆离婚的鬼话,真是放虎归山啊,太失策了。 这一年以来不论做生意还是泡妞都顺风顺水,不但仗着未卜先知的优势赚钱,别的方面运气也很好,要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年时间里面赚了几十亿身家,拿下神弓集团,和大美女结婚。 看来自己是太膨胀了,总以为做什么都有鬼神庇佑。这不报应马上就来了,先是谋划了半天张家剩下的财产没能得逞,接着就是史密斯投奔日本财团。虽然不知道他投奔日本财团干什么,但是这么趾高气扬的,肯定没好事。这充分说明了一点,世界不是围绕着黄文斌转的,就算是穿越回来,要是不小心谨慎,照样会失败。 “当然,田中财团可是一个很大型的财团,和史密斯财团相比,也毫不逊色。”史密斯说,“以前我做史密斯玩具公司ceo的时候,就受到田中先生很多照顾,可惜限于我那时候的身份地位,没法子接受田中先生的好意。现在我既然被公司开除了,正好拜在田中先生门下做他的义子,为田中先生,不,为父亲大人办事。” 这个史密斯也真是太无耻了,都几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拜一个日本鬼子做义父,拜义父也就算了,居然连姓都改了,这不是明摆着不要祖宗了吗?就算他们美国人不太注重祖宗,也不能这么搞吧。国内拜义父的人也颇有不少,没听说改姓的,除非是过继。 “既然你现在是日本人了,不好好呆在日本,跑来我这儿干什么?”黄文斌问,难道是想报仇吗?这可真是笑话,难道带着几个日本人过来,就能把黄文斌怎么样了?不过要是史密斯到处宣扬黄文斌骗人买工厂,倒是有些麻烦。 “我来华夏,当然是为父亲大人办事啊。”田中史密斯五郎说,“哎,你以为我不想呆在文明发达的日本吗,华夏这种鬼地方,连个好点的寿司店都找不出来,更不要说天妇罗,怀石料理,鳗鱼饭,和牛,鱼生……想一想就让人惆怅。” 黄文斌一直觉得,吃货一般不是坏人,可是史密斯这家伙,就颠覆了黄文斌的理念。也不知道这个什么田中财团根据地在哪里,最好是在福岛,过几年日本地震,先把他们震一轮,然后海啸淹一轮,最后核电站泄露辐射一轮。可惜应该不是,福岛并不是什么大城市,应该不会有这么大个财团的。 “所以你究竟来干什么的?”黄文斌问。 “田中先生……我是说父亲大人,一直都想重新进入玩具行业,毕竟是祖传的行当,当年卖掉,也是有很多苦衷。”史密斯说,“日本传入兰学以后……黄老板大概不知道什么叫做兰学吧?” 偏偏黄文斌知道,“不就是荷兰的学问吗。”当年荷兰人号称还上马车夫,开着船满世界做生意,连闭关锁国的日本也不例外。日本正是封建割据时代,比大一统的华夏好学多了,有人专门研究荷兰人带来的西洋学问,就是兰学,这是日本近代化的开端。 “从传入兰学开始,我们田中家是日本第一个研究制造西洋玩具的家族,以此为业,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不论东西方,都可以算是历史最悠久。”史密斯骄傲的说,“可惜现在日本人力成本实在是太高了,玩具这个行业,偏偏就是人力密集的,光靠几个师傅,只能做艺术品,做不了工艺品。这一次来,就是要用你们华夏便宜的人力资源,重新振兴我们田中家的玩具产业。” 扣掉史密斯那一堆肉麻的吹嘘,其实他要做的事对黄文斌根本无害,“也就是说,你是建玩具工厂来了?”黄文斌说。 “是啊。”史密斯说,“可惜我大田中家族,几百年经营出来的品牌,已经卖了出去。要重新建立品牌,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能先做代工,经营处自己的队伍了,再考虑建立品牌的事情,这是我向父亲大人做出的建议,父亲大人也采纳了我的意见,并把这事全权交给我负责,我们父子真是父慈子孝啊。”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黄文斌听不下去了。 “我是说,”田中史密斯五郎冷笑着说,“黄老板,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竞争对手。我要以外资身份投资建厂,地方比神弓玩具厂更大,设备比神弓玩具厂更先进,工人也会比神弓玩具厂更多。因为这么个规模效应,价格自然比神弓玩具厂低。以后神弓玩具厂的订单,全部都是我的。你的神弓集团,就等着破产吧!” 这志向也真是远大,不过也未免不太切合实际,“你以为建立一个超级工厂有这么简单吗?”黄文斌问,先不说投资办这么大个厂要多少钱,招齐工人有多难,光是这么大块地,要上哪里找? 现在可不是世纪初为了招商引资不顾一切的年代,现在是零八年,华夏早就外汇过剩了。外国资本来投资,当然也是欢迎的,但是该走的流程一样都少不了,正在开发的工业区,都没有合适的地方,难道市政府还能为史密斯专门开发一块地?如果不是,史密斯难道要自己找块地做三通五平?那得多少钱啊,田中财团再有钱,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吧。 “建一个比神弓玩具厂更好的工厂,当然很困难。”张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走来,扶着的四脚铁架传来乓乓乓的声音,身后跟着十几个脸色肃穆的张家人,气势十足,“如果说有谁能够做到这一点,省城之内,也只有我们张家了。毕竟神弓玩具厂,就是我们张家建起来的,不是吗?” “张老太太。”史密斯迎了上去,“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一定会合作愉快的。”张老太太说着看了黄文斌一眼,“我们同仇敌忾,肯定愉快。” 第五百三十七章. 先打张家 好嘛,这两边居然勾搭起来了。其实也不能说居然,神弓集团是史密斯玩具公司的主要代工厂家,张家和史密斯作为两边的主管,私下肯定有利益来往,也就是说,他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 而这一段时间黄文斌并没有特别限制史密斯的行动,张家的人有时候来找史密斯,也没怎么防备,还觉得他们有接触是很正常的事。虽然安排了人全天候监视史密斯,连电话也监听着,可是史密斯还是找到了机会勾搭上了田中财团和省城张家。 一想到这里,黄文斌就觉得自己上辈子没混出头不是没原因的,二起来简直没朋友。妄想靠着抓着别人的什么弱点就可以把人完全控制住,根本就是妄想。从今以后,行动要更加谨慎,计划要考虑得更加周详,下手要更加凶狠,脸皮要更加厚。 于是黄文斌一回到家,立即就打了电话给平克顿,让他立即动手干活,枪支弹药白色粉末,有什么塞什么。史密斯现在虽然已经变成了日本人,但他总要回家去的,最起码那些价值好几十万的红宝石要拿走吧。只要史密斯一进自己家的大门,无数警察就会蜂拥而至,把他人赃俱获,然后先打十年官司花上几百万律师费,还要进大牢和粗又硬的黑叔叔们关一起。就是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回去,真是等不及了。 陷害完了史密斯,黄文斌就召集了自己的后宫开会商讨应对策略——当然,打死黄文斌也不敢真这么说。“现在形势很严峻啊。”黄文斌首先介绍了现在的情况,“总之呢,就是史密斯和张家勾结起来了,要建一个超级工厂和我们抢生意……我说你们听我说话好不好!” 那边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在说闲话,完全没注意黄文斌说了什么。刘香蝶拉着冯傲霜的手,对着冯傲霜左看右看,“这就是傲霜妹妹吗,你的手指手臂都好小啊,这是怎么弄的?你看我的手臂多粗,哎,一减肥就先瘦胸,一胖就先胖脸。” “什么傲霜妹妹啊,你年纪有人家大吗?”丁诗诗说,“应该叫傲霜姐姐才对。” “应该是我大吧?”刘香蝶在冯傲霜手心写了几笔,“我是这一年出生的。” “我也是。”冯傲霜说。 “这个月份。”刘香蝶又写了几笔。 “我也是阿!”冯傲霜说。 “这么有缘分?我是这一天出生的。”刘香蝶说。 “那我比你小三天。”冯傲霜说。 “叫姐姐!”刘香蝶顿时高兴起来。 “总算来个年纪比你小的就高兴了是不是。”丁诗诗说。 “我年纪也比小蝶姐姐小。”肖蕾说。 “年纪小胸大就了不起啊。”刘香蝶瞪了肖蕾一眼。 “你胸太小不要乱讲话。”丁诗诗说。 这时候方天和回来了,一边脱外衣一边说:“你们这帮人实在是太堕落了,这么一大早的正经事不做,在一起说胸部!胸部有什么好说的,天然长成的嘛,大就大,小就小,只要自然健康就好了嘛。” “其实我们在开会。”丁诗诗说,“说史密斯和张家的事情呢,都是小蝶不好。” “开会说史密斯和张家的事情,怎么拐到胸部上面去了,难道是要去****史密斯吗?”方天和脱了外衣和鞋子,往沙发上一靠,抱着枕头,就瘫在沙发上了,长长的舒一口气,“还有,开会怎么不叫我?” 因为你不是后宫啊,这房子里五个女人,就是方天和没做过。当然这话黄文斌是绝对不敢说出来的,“我今天早上找你的时候你已经出去了嘛。”黄文斌说,“正好回来了,也不用再跟你说一遍,现在史密斯和张家勾结起来,要建一个超级工厂和我们抢生意,我正在头疼要怎么办呢。” “这我就要批评你了,”方天和说,“你明明都抓住史密斯的把柄了,怎么还弄成这样,真是太失败了。除了那个逃税的证据,还应该另外再制造出把柄,这样不就万无一失了?比如说你让他在国内也逃税几百万,这样他还敢回来耀武扬威吗?” “这是我的疏忽。”黄文斌很是惭愧。 “要是找我说,干脆直接让他杀人交投名状,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刘香蝶说。 “这个人家肯定不愿意的吧,宁愿回国去坐牢也不会杀人的吧。”黄文斌说。 “你真是太笨了,给他枪,叫他一起去打靶,然后抓个仇人,捆住手脚堵住嘴巴,用麻袋装好,跟史密斯说是靶子,不就行了。”刘香蝶说,“枪的确是他开的,人是他杀的,还有什么话好说。有了这个把柄,他还敢说什么,别说跑到日本,就跑到天脚下都没用,杀人可以直接让国际刑警干活的。” 这也太过分了,也用不着做到这个地步吧。黄文斌摇摇头,坚决的拒绝了刘香蝶的处理方式,“现在说这些也没用,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处理。” “这个好办,史密斯现在搞不动,我们现对张家下手,他们在神弓做了这么多年,偷税漏税行贿受贿什么的肯定做的不少,把犯罪证据都找出来跟检察院举报,把张家在神弓做过的族人全都送进鉴于坐大牢。”刘香蝶说,“特别是那个张龙,什么玩意,左摇右摆,三姓家奴。干脆我们把他叫出来一起去打靶……” “你就不能换一招啊,除了打靶还是打靶。再说无缘无故把人叫出来打靶,人家肯定会怀疑的啊,有谁会闲着没事就去打靶的,这又不是美国。”丁诗诗说。 “我啊,我闲着没事就去打靶。”刘香蝶说,“要是担心他不肯来,那就干脆把他儿子抓起来。张龙的儿子喜欢去夜店泡妞,我们先找个模特,在他面前逛来逛去,不信张龙儿子不上钩。等他们滚了床单,就一个大汉过去抓奸在床,说张龙儿子强奸了他老婆,张龙只能低头。” 这刘香蝶出的都是什么主意啊,实在是太恶毒了,不过黄文斌很喜欢。“仙人跳就算了,前面那个可以考虑。我们这就开始收集罪证,让那些姓张的知道知道好歹。”至于张龙嘛,黄文斌一时还没拿好主意要怎么办。 “这个容易,随便一找就是一大把。”方天和说,“他们张家人经常跟神弓借钱,然后打白条报销,还盗取物资,非法获利,我已经把证据都保存下来了。以前没撕破脸也就算了,现在既然撕破脸了,那还客气什么。” “告他们会不会影响神弓的生意?”肖蕾问,“他们张家经营神弓这么多年了,我们才刚刚入主几个月,肯定比我们了解更深。万一拿出证据来,是要神弓集团本身负责的,那可怎么办?比如说环保消防什么的,上次我就看到一个材料,说一个什么工厂消防通道不及格厂房间距太小,要立即整改否则停产整顿。后来好像也没整改,是给了贿赂糊弄过去了。” “小蕾现在很会想了嘛。”丁诗诗夸奖她说,“那个材料我也看过了,就是南水厂嘛,已经卖出去了,不碍事。其他厂应该没有同类情况,就算有也不要紧,虽然文斌已经卖了不少工厂了,不过神弓集团再怎么说也有好几万工人呢,要让神弓停产,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 “可是张家总会反击的。”黄文斌说,“拿了他们的犯罪证据,也不用立即举报,就拿去和责任人谈判,要么停止和我们作对,要么就去坐大牢。只要人数多了,张老太太也只能和我们妥协。” “要是张老太太不肯呢?”丁诗诗说。 “没有家族支持,张老太太一个孤家寡人有什么用。”黄文斌说。 “再不肯,找人把她做了。”刘香蝶又说。 “我们还是来仔细分析,史密斯为什么找张家合作,张家到底有什么优势。首先第一个,张老太太手里还有十几亿,可以减轻资金压力不过这对国际财团来说根本不算大钱。然后张家是省城土著,对省城的情况很了解。但是这有什么用呢,要了解情况何必一定要张家,随便找个人就行。”方天和说。“最大的优势,其实是张家有经验,曾经建立了神弓玩具厂。可是这经验有多靠谱呢,建厂的是张家老爷子,张老太太那时候在管销售呢。张利国张利民张利华三兄弟也有一定程度参与,可是张利国张利华已经死了,张利民又不管事,如果张家其他人也反对的话,张老太太还能有什么作为?张家不肯帮忙了,史密斯一个外国人,没有了张家帮忙,带了几个日本人,想要建立超级工厂,给他五年都建不起来。” 没有汉奸带路党,侵略者没这么容易打进来,不过也就是没这么容易而已。如果强到美军那个地步,小国人民再怎么团结一心也打不过。就是不知道这个田中财团究竟成色如何,是财大气粗战无不胜的美军呢,还是打两天就上水泥炸弹的英法。 “那就先这样吧,史密斯那边先不管他,找人去日本调查,看看田中财团到底是什么来路。”反正史密斯已经注定要倒霉了,只要一回美国,立即就会被抓起来,不忙对付,“先把火力集中对准张家!” 第五百三十八章. 打架 张龙很烦,非常烦。省城张家树大根深,人才济济,张龙从来都没想过居然有一天自己居然肩负着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这么重大的责任。肩负责任也就罢了,问题是注定不会有相应的回报。张家族长的位置,还让张普当着,而张家的实权呢,又全部掌握在张老太太手里。 究竟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呢?张龙想了想,罪魁祸首当然是张利国,要不是他无端端撤了张龙的财务总监,张龙怎么会对他不满,然后黄文斌找上门来的时候立马投靠过去。本来想着黄文斌能给张利国找一场大麻烦,就算被开除出族谱,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谁知道黄文斌实在是太能干了,居然真的把神弓集团抢了过去。 张龙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疚,可是他立即发现,根本没有人敢来指责他。张利国死了,神弓集团归了黄文斌,张家上下惶惶不可终日,张龙坐着神弓集团副主席的位置,顿时成了大家最后的依靠,个个说话都毕恭毕敬,连带着张龙的儿子侄子外甥女都水涨船高。 即使如此,当张老太太来求张龙的时候,张龙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张老太太,要尽力帮助张家重新崛起,还跟着张普出力献策,后来张老太太要张龙辞职,张龙犹豫了几天,也答应了。 本来他以为这只是张利国张利华两兄弟的内斗,不论谁赢了,神弓集团还是姓张,黄文斌就算有什么想法,有张家这么多人在,有神弓集团这么多股东在,他也站不稳。谁知道一场恶斗下来,张利国张利华都死了,整个神弓集团都姓了黄,黄文斌的能力也超乎他的意料之外,不但站稳了,还成了绝对控股,把神弓集团牢牢地抓在手里。 张龙不想成为导致张家败落的罪人,所以他愿意辞职为张家出力,宣布这个决定以后,张龙被他儿子埋怨了好久,说他不应该这么做,为家族牺牲这么大,是能够当族长呢还是张老太太会给他钱呢?都不会的嘛。神弓集团副主席做得好好的,光是年底奖金和股息分红就有好几百万,辞职了什么都没了。而且张家自己做工厂,不一定能做起来,张龙继续做副主席,还能多一条退路呢。 不过张龙知道,张老太太就是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失去了张利国,失去了神弓集团,张家已经不能再退了,再退的话,就会分崩离析,大家自己顾自己,家族没有了存在的理由,只能沦落成为过年过节时候吃一顿饭打两场麻将偶尔修一修族谱的联谊组织。 对于张龙来说,这是不可接受的,他能有今天,全靠家族提携。可是对于下一代,他们的观点则变成了:如果分开来我能过得更好,那为什么一定要勉强合在一起呢?特别是对于张龙的儿子来说,不管张老太太,他就是副主席儿子,收入丰厚,到处受人尊敬,还有各种外快。可是他父亲辞了职,回到张家主持工作,他顿时门前冷落鞍马稀。 所以,当张龙听到自己儿子在酒吧和人打架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怀疑,甚至连生气都没生气,立即就带了人赶过去。到了酒吧,只见几个警察正在登记笔录,他儿子满眼茫然,警察说什么他就点点头。 张龙一看就着急了,这怎么能行呢,上了笔录就算是证据,万一里面有什么不好的说法,那可就麻烦了,也不知道搭上多少人情才能改过来。况且现在和黄文斌撕破了脸,万一要是黄文斌说了话,那就更麻烦了。 “警察大哥。”张龙打着笑脸靠过去,麻利的掏出一包中华来,“先抽根烟?” “你哪位啊?”那警察却不接,一脸狐疑的看着张龙。 “爸爸。”张开把张龙的身份叫了出来。 “龙叔。”旁边有人叫了一声。 张龙转过头去,原来是张阳辉,这家伙是最早投靠黄文斌的张家外围之一,黄文斌夺取神弓之后论功行赏,让他在一家工厂做了保安主管,平时根本不去干活,但是工资却很丰厚。从那以后,张阳辉更加是死心塌地给黄文斌办事,张老太太下令张家人全部离开神弓集团,张阳辉当然不肯,已经被开除出族谱了。这时候却和自己儿子混在一起,还出了事,张龙顿时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是嫌疑犯家属啊。”那警察冷着脸说,“请你配合我们工作,先去一边等着。我问完话以后你们再慢慢说吧。” 张龙当然不会听他的,抢着问儿子,“张开,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说!” “那些家伙说你是傻逼,放着好好的神弓副主席不做,偏要去做什么张家的家族顾问。”张开说,其实这也是张开自己的想法,所以张开完全无法反驳,只好用拳头说话,一场架打下来,就成了现在这样,“那几个家伙一点用都没有,打几下就倒了。不知道有谁报了警,警察就来把我们抓了。” “你也三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冲动!”张龙很是头疼,“对方是谁,打伤了人吗?”自己儿子虽然冲动易怒,不过身子骨一向不怎么好,打架居然能打赢,也是一件奇事。难道是张阳辉下的手?而且警察来得这么快,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关心酒吧斗欧了?整件事情都充满了阴谋气息。 “这位先生。”警察不乐意了,“你配合一下我的工作好吗?” “警察大哥,真不好意思,我儿子给你们添麻烦了。”张龙陪笑着说,左右看一眼,确定没有其他人在附近,拿起一叠百元大钞塞到警察的衣服里面去,速度奇快无比,乃是张龙几十年送礼经验所化,“这事究竟麻烦吗?” “这事当然麻烦了。”警察把那叠钱拿出来,摔在张龙脸上,“行贿国家公务人员,是要判刑的。我老师跟你说,你儿子打伤了人,是跑不了的。这儿有摄像头,还有证人。现在就看人家伤得怎么样,要是伤得不重,还可以调解,要是轻伤以上,那就是检察院的事了。” “警察大哥你是光明区公安局的吧?其实你们师所长和我很熟。”张龙试图拉关系。 “不论你认识谁,我都是这话。我们都是按章程办事,不会对谁网开一面。”那警察说,“阿贵,过来帮忙!”另一个警察急忙跑了过来,那警察就对阿贵说,“这位是嫌疑犯家属,你带他去旁边等着,不要打搅我工作。” “这位先生,请你不要难为我们好吗。”阿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张龙无奈,只好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来,就给师所长打电话。可是师所长也是一副官腔,“哎呀张总啊,这事真不好办。现在不同以前,我们都要按章办事。你儿子打伤了人,我们一定要走程序的。你就放心好了,我们的政策,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张龙关上电话,心里一片悲凉,以前还在做神弓副主席的时候,这个师所长可不是这副面孔。就算是一个普通人找上门,师所长至少要说一下这事要怎么解决,是花钱呢,还是叫律师呢,还是干脆上法院,什么都不说,那就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又打了几个电话,回音都是一样的,按章办事,没得通融。那么不通融会是什么下场呢?“医院有消息了。”阿贵走过来说:“颅骨骨折,重伤。我们要立即拘留你儿子,你回去请好律师吧。” 重伤!张龙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法律上说的重伤和平时的重伤可不是一回事,法律上的重伤,那就真是危及生命了,故意伤害致人重伤的,应该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他儿子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要是判了十年,出来可就四十多了,还有什么用。 “不能通融一下吗?”张龙拉下脸哀求。 “没法子通融,证人众口一词都说是你儿子先动的手。”阿贵说,“而且还用了酒瓶,这就算凶器了。你儿子说他们先骂人,可是骂人这事吧,也真不好说。你还是先去找个好点的律师吧。” 这种情况下,找律师有什么用呢,张龙知道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帮自己。他知道那个人会开什么条件,他甚至知道这一次说不定就是那人设下的陷阱,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技不如人,财不如人,势不如人,只能承认失败。 张家啊张家,可不是我对不起你,实在是你对不起我啊,张龙感叹,谁叫张家在这种时候居然一点力量都没有呢。张利国死了,张利华死了,张利民和死了也差不多,张家老太太已经快十年没出来管事了,拿出名号来,根本没人认。至于其他人,还不如张龙呢。还有新勾搭上那个史密斯,根本就是个外国人,一点用都没有。 让张龙为家族牺牲是可以的,但总不能献了青春献子孙吧。张龙很快就拿出了无数的理由说服自己,反正他这一次根本就不看好和史密斯的合作,就算把工厂建起来了,难道这个假日本鬼子还能让他们张家真正掌权?还不是过河拆桥,时机成熟了就把张家一脚踢开。 与其如此,还不如找黄文斌呢,虽然黄文斌也踢了,不过至少留下了总经理和副主席给张家啊,史密斯的条件,还不一定有黄文斌好呢。这一次要是和史密斯的合作失败,那么省城张家可就真的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么做实在太危险了,应该多留几条后路才对。 找完了借口,张龙也下定了决心,拨通了电话,“黄主席,是我,我有事情求你。” 第五百三十九章. 救人 张普现在算是完全了解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他被奶奶关在庙里十几天,感觉上就好像过了十几年一样。他住的是居士房,房间里面只有四面墙壁,其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椅子都没一张。 每天晚上八点睡,凌晨四点起,起来就要念佛经,念两个小时吃早餐,也就是青菜豆腐白米饭。不但早餐如此,中午和晚餐也是如此。这儿还是很严格奉行佛教理论的真庙,连素鸡素鱼都没有,青菜就是青菜,豆腐就是豆腐,调味料只有盐,连油都没有。每次吃饭,不论多饿,两口就吃不下了,实在是太难吃。 除了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干活,每天念经就不用说了,还要扫地,种菜,劈柴,累得腰酸背痛,回去还要睡木板床。木板床也就算了,还是三月初的大冷天,只有一床四面透风的薄被,躺着就索索发抖,越到夜深就越冷,只能穿着外衣睡觉。 倒是有一个好处,不会赖床。以前张普冬天喜欢赖床,不到十点钟都起不来。可是现在每天乖乖的四点上床,也不用别人来催,因为床上实在太冷了。可是起了床又能怎么样呢,对着四面什么都没有的墙壁,还是浑身都不舒服。可就这么一个小房子,还不是张普一个人独享,要和三个他奶奶派来监视他的人一起挤上下铺。 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每一秒都是煎熬。就算是关进监狱里面坐牢,好歹每天都有时间放风,也能有些肉吃。 这天天色正黑得好像锅底一般,张普又被冻醒,躲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想要再睡,实在睡不过去,只好起床,想找点东西吃,当然找不到。只好拿出水壶来,倒了半杯水,喝了一口,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热气。 “好好睡觉!”陈恒训斥他说,“乱动什么!” 陈恒是张老太太的亲戚,这一次被张老太太找来看着张普。不过张普必须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和尚庙里面,陈恒白天可以回家,张普必须吃青菜豆腐,陈恒出去就能大鱼大肉。所以张普心里很不平衡,心想你算个什么东西,我还是张家族长呢,居然还敢骑到我头上来了。可是想是这么想,嘴里害的讨好他,“陈哥,我就喝点水,肚子饿得要死,你那儿还有没有吃的?” “有吃的也不给你!给我老实睡觉,再不老实,我就打你了!”陈桓抽出一根藤条来,这是张家老太太给陈桓的尚方宝剑,要是张普不听话,就用这跟藤条打他,“你这家伙真是不争气,自己住和尚庙也就算了,还连累我住和尚庙。要不是你,我在家里睡着两米宽的大床呢!” 张普愤愤不平的想要不是我们张家,你有个屁的两米大床。陈桓的情况他很清楚,本来是个穷门小户,连上大学都没钱的,是张老太太给了钱让他上大学,又提拔他做了几门小生意,信任非常——换句话说,张老太太拿张家的钱补贴娘家,还拉娘家人欺压他们张家家主! 这话他平时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就算想都不敢想。可是肚子饿,身上冷,所谓怒自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当年你睡着那床,还不如这和尚床吧。要不是我张家,你还在乡下耕田呢。你现在所有东西,都是我张家给的,现在倒是抖起来了啊,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耍威风耍到我头上来了。” 陈桓被迫在这四面漏风的冰窟天天住着,心情当然也不好,顿时就把张老太太‘好好照顾你表弟啊,腾条拿出来吓唬吓唬他就行,千万别真动手’的叮嘱抛到脑后,“那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耍威风!”拿出藤条,对张普说,“跪下!” 张普一惊,强顶说,“跪你妈!” 陈桓也不搭话,拿起藤条刷的一下,就向张普头上打去,他也不敢用力,可是张普哪里知道,哎哟叫了一声,连忙躲避。他晚餐是五点吃的,只有那么一点青菜豆腐,这时候早就消化干净了,又冻了半天,刚从床上起来,血压很低。总算年纪还不算大,慢慢活动开,倒是不碍事,可这时候大声吵架,又急急避让,顿时一阵头晕,从床上摔了下去。 张普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得一声响,留下许多粘糊糊的液体来,伸手一抹,只见满手鲜红,“杀人了!杀人了!陈桓杀人了!快来救我啊!”他也不管有没有用,只管大叫。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出极远极远。 这陈桓也慌了,他只是张老太太一个远房亲戚,要是让张老太太的亲孙子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交代,连忙上去按住张普的嘴,“你别叫,越叫血流得越快,赶紧先包扎一下,然后去医院……我不是诚心的,是你自己摔了一跤……” 张普怎么会听他说,拼命挣扎叫喊:“杀人了!快来救我啊!陈桓要杀我!”可是嘴被陈桓按住,声音很是沉闷,再加上头顶血哗啦哗啦的不停在流,倒好像是真的杀人现场一样。 正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砰的一声,大门被砸开了。陈桓松了一口气,这和尚庙乃是小庙,只有三个和尚,全都又老又聋,来的这么快的,肯定是在庙里借住的居士——这庙里当然没有其他什么居士,只有张老太太派来的人。 可是抬头一看,却不对,来的人陈桓根本不认识,是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他刚想说什么,那大汉已经冲到自己身边,接着陈桓就觉得身体飞了起来,重重摔到地上。火辣辣的疼痛感刚刚传来,陈桓已经被反剪双手按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黄文斌走进房子里,觉得很是奇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总不能张老太太真要把自己的亲孙子杀了吧?就算真的要杀,就不能找个好点的杀手吗?这活可真够糙的,附近虽然人烟稀少,可又不是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叫这么大声人家还不报警啊。 “你怎么样了?”黄文斌问张普。 “黄老板!”张普扑过来抱着黄文斌的大腿,“还好黄老板你来得快,要不然我肯定被陈桓杀了。陈桓这个混账,居然敢杀我,肯定是想谋夺我家的财产,我奶奶老糊涂了,找一帮娘家人来管事,想要把张家换成陈家!” 张龙皱着眉头,张老太太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就算是武则天,也不会把家业传给姓武的,侄子再亲也没有亲生儿子亲啊。现在张老太太儿子是死了两个,孙子还在呢。“别胡说,你奶奶肯定不是这样的人。” 张普却不理他,只抓住黄文斌的大腿,“黄老板你一定要救我,一定要救我!” 黄文斌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张家在这种紧要关头窝里反,那真是天助我也。难道是时运又回到自己身边来了?本来黄文斌这一次过来,是准备先把张普弄出去慢慢说服,谁知道居然是这样情况。 其实仔细一想,张普和他奶奶翻脸,几乎是必然的。钱在张普名下,张普自己确实一分钱都动不了,什么都要听张老太太的。甚至连和史密斯结盟这样的大事,都是张老太太一手操办,张普作为族长,一点发言权都没有,还被关在和尚庙里面‘反省’。就算没有今天这事,他们之间的裂痕也是不可弥补,只要有一点外力挑拨,肯定会反目成仇——这是张龙的说法。黄文斌之所以能摸到这边,自然也是张龙当了带路党。 “你放心,现在你很安全。”黄文斌说着看了看张普的伤势,其实一点都不重,只是擦破了皮而已,“先去包扎一下吧。” 黄文斌的车上装备齐全,什么都有,他的宝宝也是专业训练过的,处理这么一点小伤不在话下。很快把张普的脑袋包扎好,上了车赶紧回城里去。张普顶着个印度阿三一样的绷带头,手里拿着一整只烧鸡,一边啃一边说:“还好这一次黄老板你来得及时。” “我来找你其实是想跟你讨论一下史密斯的问题。”黄文斌说,“我就觉得很奇怪,你们家和史密斯合作,能有什么好处?史密斯是外国人,我们和外国人合资,吃的亏还少吗?签完合同话语权都在人家那边,利润人家吃大头,我们连汤都没有。提出异议吧,人家振振有词,合同是这么规定的。去打官司,法院还要帮着他们。” “其实我也不愿意啊,家族里就没几个看好和史密斯合作的,奈何我奶奶一意孤行。”张普说的话自然是夸大其词,家族里反对的声音固然有,可是赞成的还是大多数,被张家老太太纯洁过的队伍,向心力凝聚力都很强,都等着大干一场呢。 “我就奇怪了,你才是张家的族长,应该你来做最后的决定才是。”黄文斌说。 “哎……”张普长叹一口气,他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 “你奶奶这么做,我怕最后血本无归啊。”黄文斌再添一把火,“史密斯那是好相与的人吗,不要几个合同协议签下来,你们投了钱,却一点话语权都拿不到,把资金人脉都消耗完了,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第五百四十章. 失而复得 “身……身败名裂?”张普吓了一跳,最差就是把钱赔光而已,怎么会身败名裂? “你也不想想史密斯建超级工厂,是做什么的。”黄文斌嘴炮火力全开,“他们是来做代工的,来抢生意的。抢的可不是我神弓玩具厂一家,而是整个省城所有玩具代工的生意。玩具代工的市场虽然大,容得下两家超级工厂吗?这个超级工厂一旦建好,肯定要削价抢生意,神弓集团家大业大还顶得住,其他工厂还不知道会破产多少呢。一旦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张家引狼入室,岂不是身败名裂吗?” 张普一想,果然是这么回事,不由着急了,“那可怎么办?”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市场总会发展得。要建设这么大个工厂,起码要两三年功夫吧。现在外贸这么热门,说不定到时候玩具代工可以容得下两个超级工厂也说不定。”黄文斌假情假意的说。 “这怎么可能呢,玩具代工订单是很多,问题是能分到我们省城的就这么多,短短两三年功夫,市场怎么可能会扩大到足够容纳两家超级工厂的地步。我看过史密斯那份计划书,他要建的工厂足足有神弓玩具厂的两倍大呢。” 计划书张普也看过的,果然是这样没错。当时张普只觉得史密斯野心好大,这时候却是不寒而栗,你说要是拿名声换了钱,张普还乐意,可是身败名裂没有名声又没钱,赔了夫人又折兵,谁会愿意啊,“黄老板,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其实你才是张家的族长。”黄文斌说,“钱也在你的名下,要是你不想和史密斯合作的话,那就不要合作好了。史密斯一个外国人,没有你们帮忙,要建这么大个工厂,根本就是痴人说梦,你说是不是。” 不合作倒是一个法子,只要没张家的事,史密斯就算建起厂来,也和张普没关系。“可是我奶奶她一定要和史密斯合作啊,也不知道图什么。”张普很是苦恼。 “。史密斯答应说建厂以后让我们拿25%的股份,还可以派人出任中方总经理,但这有什么用呢,他是绝对控股,财务行政都是他的人,光有个空头总经理有什么用。”张龙说,“你看你二叔张利民,现在还是神弓集团总经理呢。连清洁工都管不了。”说着很尴尬的看了黄文斌一眼。 “张利民能力是有的,可惜不愿意干活啊。”黄文斌面色如常,“只顾着自己的生意,经常不来上班。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耽误了整个集团的工作吧。我只好找人分担了他的责任。没想到张总就这么误会了。” 误会个叉!张龙愤愤不平的想,明明是你先架空人家,张利民没事情干只好去忙自己的生意,黄文斌这么说根本就是颠倒黑白。可是张龙儿子还在拘留所呢,只能黄文斌说什么就是什么,“利民也真是,一辈子都懒懒散散。要是他肯努力干活,我们张家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其实大嫂本来想让他当族长来着……” 一听这话,张普对张立民的观感立即飞流直下三千尺,“利民叔叔总是这样,光顾着自己的小家,从来不顾家族的大家。奶奶也是老了,我们年轻人应该多承担些责任……不如我就拿着钱先到国外去躲一躲,奶奶就拿我没办法了。” 拿着钱跑到国外躲一躲叫做承担责任啊,冯傲霜肯定不会同意。黄文斌笑了笑说:“这有什么用,难道你还能一辈子不回国吗?这一次是史密斯,下一次说不定就是乔丹,保罗,格里芬,难道你又跑出国去。” “那么……那么我就和我奶奶说清楚。”张普说,“我是绝对不会签名给钱的!” “还要更加进取才行啊。”黄文斌说,“就算不给钱,你奶奶用了张家的名声和史密斯一起建厂,张家还不是一样会身败名裂?到时候你就好像过街老鼠一样,到处都不被人待见。” “那我就去别的地方呗,有十几亿在手,去哪里都不怕。”张普说。 “你们张家这么多人,全部都到外地去?”黄文斌问。 “我管……”张普正想说我管其他人这么多,忽然醒悟张龙还在自己身边呢,这十几亿可不止是张普自己的钱,还是张家上下复兴的希望。他一个人固然花,固然是够了,可是张家上下光是男丁就好几十人,平分的话一个人才几百万,根本没多少,“可是更加进取的话,会不会有风险呢?会不会造成损失呢?” “当然不会的。”黄文斌说,“不但没有风险,不会造成损失,还能大赚一笔,重现张家威名,你也可以好好表现自己的能力,让你奶奶放心,从此她就不用这么劳神了,可以安心休养,延年益寿。” “啊?究竟要怎么办呢?”张普精神大振。 “首先呢,张家一定要有自己的基业,才能自立于省城,不必看别人眼色。”黄文斌说,“靠别人有什么用呢,更不要说靠洋鬼子了。你说是不是。”他拿出一份合同来,“上次的提议依然有效,我已经把公司建立起来了,和说好的一样,五十亿资产,外加三十五亿债务,你只要给我十五亿就行。” “合同我已经看过了,资产都很优质。”为了儿子,张龙把自己的良心都拿去喂狗了,“价格也很合理,只要我们用心运营,完全可以在五到八年内把所有的债务还清,以后这些工厂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其实这些资产嘛,都是黄文斌特别挑出来的代工厂,技术不高工厂不大没有独门绝活全靠低价接订单赚个辛苦钱那种,现在外贸热门这些工厂还能赚钱,在即将到来的外贸寒冬中,损失最大的就是它们。 “只要你抢先把钱花了出去,你奶奶就不能强迫你把这笔钱投入到史密斯的工厂去了。”黄文斌说,“张家的人立即有工作可以做,不用虚耗精神。人啊,不论原来多能干,要是一年半载不干活不接触工作,很容易就养废了。” 而且我可以随意安插私人,和我要好的就安插到重要而且有油水的岗位,和我关系不好的,就打发到辛苦没油水的岗位,张普这时候就开始打坏主意了,至于这么干会不会影响业务什么的,有张龙盯着应该没问题。 “好,我签!”张普说。 “不用再多考虑一段时间吗?”黄文斌问。 “不用了,我信得过黄老板的为人。”张普说着漂亮话,其实有张龙在,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他可是辞了神弓集团副主席回家族帮忙的忠厚好人啊,而且这一次还救了自己的命,至于能力,那也是没得说,“就在这儿签名就行了吗?” “我……”张龙忍不住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口。 “张总还有什么意见?”黄文斌却不放过。 “我是在想,万一要是这几年外贸大环境不好,这么多债务,不知道能不能还清。”张龙硬着头皮说了出来,“毕竟是三十五亿债务呢,一年的利息就得好几亿,压力还是很大的。” “怎么会不好呢,现在外贸环境很好啊,你看连那个什么史密斯代表日本人跑过来开工厂了,还是超级工厂呢,要不是看好外贸,怎么会这时候跑来建大工厂。”张普却是一点都不理解张龙的苦心。 “就算外贸环境不好也不用担心。”黄文斌也说,“我们是战略合作伙伴啊,肯定会借钱给你们度过难关的。”至于借钱的时候会不会附带其他条件什么的,那就没准了,如果张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就肯定会有条件,要是张家彻底不行了,那么黄文斌倒是不介意拉他们一把。 “对啊对啊,还有黄老板在,那我们就更加不用担心了。”张普说。 张龙长叹一口气,终于死了心,这还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让他完全不顾儿子的性命,去跟黄文斌死磕吧,“既然如此,那就多谢黄老板了。以后我们张家,可就全靠黄老板照顾了。”说的是张家,其实是指的是他自己。 “不用客气,我一直对张家心存敬意,以前之所以有冲突,那都是为了张利华张大哥。现在人都不在了,我们还有什么好争的,自然应该好好合作复兴张家。”黄文斌说,“过几年张马克出来了,你们兄弟携手,更是所向披靡。” “过几年马克出来了……”张普又担心起张马克会抢了他的位置。 “张马克现在才刚满十八,没什么管理经验,又没读上大学,过几年出来了,当然是先去读书。”黄文斌说,“读完书出来,再看看他适合做什么,再循序渐进的培养各种能力,才能承担更大的责任。骤得高位,可不是什么好事。过得十年八年,可以管理一个工厂,过十几二十年,可以当个集团副总什么的。” 这么说张普就放心了,兴冲冲的说:“那我们这就干起来吧!” “不,我们先不要公开关系。”黄文斌说,“史密斯先生盛意拳拳,带着大笔资金过来,我们怎么能让他失望呢,等让他把钱花了才好。” 第五百四十一章. 买地建厂 田中史密斯五郎现在已经成了日本人,所以光明正大的穿着和服,住在日本式装修的庭院里,还拿着一把日本刀,拿着白手绢仔细的擦拭。擦了半天,哈一口气,满意的挥舞两下,说,“日本人的精神,就好像这日本刀一样,神秘,锋利,一往无前,充满了历史。” “那也不过是一把刀而已。”张龙说。 “也是,对你们这种挣扎在温饱线的穷国人说什么精神、历史、内涵,是我不对。”史密斯这句话确实用日语说的,接下来才转成中文,“不好意思,一时忘形,忘记你们不会说日语。对了,张老太太呢,怎么没见她来?” “她身体不舒服,不能来了。”张龙说。 “哦?身体不舒服?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吗?”史密斯皱了皱眉头,“我听说你们张家昨天开家族大会,开得很激烈来着。不会是因为开会所以不舒服吧?” “没错,就是开会消耗的精神太多,所以不舒服。”张龙冷笑一声,这事闹得很大,会上甚至还动了手,把张老太太的几个娘家亲戚赶出会场,他也没指望能瞒得住史密斯,“从今天开始,我大嫂就专心在庙里吃斋念佛了。家族的一些俗事,以后就由我们省城张家的族委会来决定,至于日常工作,则是由我们的族长张普来主持。” 张普听了这话,上前一步,挺了挺胸,“今后由我来和你谈。” “真是可惜啊。”史密斯说着又用了日语,“你们张家也就是张老太太像点样。没有了神弓集团,你们张家就是丧家之犬。要不是我帮着你们,你们现在还躲在一边不敢见人呢,还敢和我谈,想谈什么!” “什么?”张普当然听不懂。 “我说张老太太精神看着还旺盛,怎么忽然间就不舒服了呢。”史密斯改用中文,“如果你们是对合作条件不满,那我们再谈判过也就是了,何必耍这种手段呢。说吧,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我觉得现在的合作方式,我们张家的风险太大了。”张普说,“我们出十五亿,拿到新工厂15%的股权,可是那工厂还是空中楼阁呢,连土地都没买,更不要说厂房机器工人了。这工厂真的能够价值百亿吗?要是没有的话,我们不就吃亏了?要知道神弓玩具厂估值也只有四十亿,一百亿的话,得是神弓玩具厂的两倍半呢。” “两倍半有什么出奇,神弓玩具厂在省城算是大厂,在粤省,在江浙,在国外,根本就是很普通的规模。人家十几万人的工厂多得是。”史密斯说,“我要建立的玩具工厂,不但会是省城最大,就算在全亚洲全世界,也是排得上号的。第一期投资一百亿,以后还有第二期第三期呢,两百亿三百亿也不在话下。” “那时候我们的股份,也就7%,3%这样缩减下去吧。”张普冷着脸说,“本来15%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份额,缩减以后那就更小了,开会都得到后面去。分红能分多少,更加是没话语权,到时候你说亏了本一分钱没赚,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张家给你出钱出力帮了这么大的忙,最后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你想怎么样呢?”史密斯问。 “我们首先新建一个公司,专门用来买地建厂。”张普说,“这个买地公司,你占51%,我们占49%,让你控股。但要先签好协议,你的超级工厂必须用这个公司的土地来建厂,不可违反。买下土地以后,你的超级工厂要立即向这个公司租赁土地,总价多少我不管,但是分给我们的份额,第一年要在一亿五千万,以后每年递增,最少要在每年3%以上。” “你倒是想得很好。”史密斯面无表情的说,“坐着就能收钱,还能每年增加。” “我们出十五亿啊,一亿五千万不过是10%的收益率罢了。现在随便做点什么生意没有这个钱呢?就算拿去给人房贷,也有十二三个点呢。”张普说,“至于每年加钱,只是督促你赶紧把工厂建好投入生产,投入生产以后,如果生意做得好,就把这个地产公司合并到你的超级工厂里面去,换取相应的股份。要是你经营的不好,那我就拿着租金算了,反正还能每年增加。” “这个法子,是你想出来的吧?”史密斯问张龙。 “是我们族委会一起想出来的。”张龙却不居功,事实上也不是他想出来的,是黄文斌想出来的,“我们张家只有最后这一点资本了,不小心些不行。反正不论买地公司还是超级工厂,都是你占的控股地位,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样你们就一点风险都没有了,全部风险都是我来背。”史密斯说,“不论你们塞给我一块什么样的烂地,我都一定要用来建厂。不论这块地多少钱,你们就出十五亿,也能占49%的股份,我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父亲大人给我在华夏行事专断之权,是为了更好的办工厂,可不是为了给你们送钱。” “这个你不用担心,既然你占了买地公司51%的股份,这公司自然是你说了算。”张龙说,“买哪一块地,买多大,买不买,都由你自己决定,我们只是把地推荐给你罢了。至于钱,我们肯定也会出够的,要是土地价值超过三十亿,多出来的钱算你借给我们好了,绝对不会占你的便宜。” “本来我跟你们合作,只是看在张老太太的面子上,觉得合则两利。”史密斯说,“现在看来,你们根本就没有什么合作的诚意呢。那我们就一拍两散好了,我手里这么多钱,找谁买地不是买呢,去到政府,市长书记都要好好招待,这可是上百亿的投资。” “如果政府的话能全信吗?要是可以相信政府,你一开始就不会找我们吧。”张龙胸有成竹,“政府要的是政绩,你要的是赚钱,目标很不一样呢。你应该去见了市长吧,他肯定给你推荐河东开发区吧,那是新工业开发区,地方很大,足够摆下你的超级工厂。” “河东开发区很好啊,地方大,地价便宜,附近没有人居,不会有人打搅。交通嘛,虽然是远了一些,但是有高速路直接通到港口,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史密斯说,“我已经叫人做可行性报告了。” “真的很好吗?”张龙哈哈大笑,“那里我可是在清楚不过,河东河东,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是在河边啊。你以为为什么河东那片没人住好征收?这清水河平时水量很小,但是每隔三四年都会发一次大水,整个河东开发区都在水淹范围啊。市政府承诺了要加高河提,可是再怎么样也要两三年功夫吧。你能等两三年再动工吗?不等的话,你能忍受这个随时都会被水淹的风险吗?市政府打的算盘是让你投资带动河东工业区,给的条件固然不错,但是风险也很大啊,这么大个工厂,要是建设的时候泡过一次水,以后会有多少隐患?要解决这些隐患,又要花多少钱?就算大钱花了下去,你的生产效率照样受影响,为了那么一点优惠条件,值得吗?” 史密斯也是在玩具公司做了几十年的,自然知道厂房对生产有多大影响,一旦厂房泡过水,地基不稳,房屋受损,生产效率肯定会降低。更不要说机器,泡了水的汽车卖二手都要便宜一半,制作玩具的机器比汽车精密不知道多少倍,泡了水那根本就没法子用了。 “还有很多其他地方候选呢。”史密斯说。 “很多其他地方?究竟是什么地方呢?”张龙说,“老的开发区那肯定不用考虑了,土地都用完了,剩下的都是边角料,放不下这么个大工厂。只有新开发的才有这么大块地,不过你是要立即用的,那些基础设施没做好的,自然不会考虑。这么大个工厂,水,电,交通,都必须稳定成熟,要不然关键时候给你停两天的电修两天的路,损失可就大了。这样有排除了一批。这下还能有多少选择?让我猜猜你都选了哪里,南村肯定是一个,不过那边民风彪悍,征地纠纷到现在都还在闹,你就不怕建厂建着建着忽然冒出来一大帮农民躺在推土机跟前?还有小庄肯定也去看过,那边地形不好,要翻好几座山才能到港口区,路还是双车道的小路,市政府肯定答应你要建一条八车道吧,可是那要等多久呢?万一这条路要两三年后才开工,你等得起吗?” “这有什么等不起的。”史密斯嘴硬说,“这条路本来就已经在计划里,市委孙书记答应我,如果我真的去小庄建厂,他立即就吧修筑计划提前,今年开工,明年上半年就能竣工,保证赶得上。市委书记比市长还大么,他答应的事,肯定能办到。” “那条路连勘探都没做完,明年真的能竣工?孙书记权力再大,碰上塌方有什么法子?命令大山不准塌方吗?”张龙说,“要是耽误个一两年的,损失是多少?你能找孙书记赔钱?” “好吧。”史密斯也实在没法子,他一个外国人,对地理当然没有本地人熟悉,要不然的话,当时他就不会费尽心思找张家合伙了,“那你有什么提议?如果你找的地方合我的意,我就答应你们的条件又如何。” “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张龙松了一口气,这个美国日本鬼子终于是上钩了,自己儿子有救了,“蟛蜞湾。” 第五百四十二章. 蟛蜞湾 蟛蜞是一种生活在稻田和河岸边的小螃蟹,个小肉少,省城人民喜欢把蟛蜞磨碎做成蟛蜞酱,用来代替酱油使用,比虾酱还要鲜美,不论煮菜还是焖肉,只要下一点点,立即就能好吃十倍。不过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稻田用了无数的花费农药,别说蟛蜞,就是蚊子苍蝇都死光了。省城人民也早就习惯了用批量生产的酱油虾酱调味,只是偶尔从乡下亲戚手里弄到一瓶,就珍而重之的放在冰箱里,逢年过节拿出来尝一尝。 蟛蜞湾以前盛产蟛蜞,这儿有一条小河弯弯曲曲的穿过丘陵,流入海中,咸淡水交界处,蟛蜞味道最为鲜美。可是现在这条小河已经被挖得乱七八糟,建起了高高的河提,河两边各自在修一条平行的道路,又从这两条路延伸出好几条横路来,把大地画成一个个方格,显然是正在开发。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史密斯问。 “是啊,绝对的好地方。”张龙说。 “哪里好啊?”史密斯问,“这里地方倒是不小,但是道路不够啊,你看这宽度,就算修好了,也只有四车道,我们是超级工厂,主道路起码要六车道才行。要不然碰上紧急付运,肯定会耽误事。距离港口也不算近,从这儿到港口,起码有一百多公里吧?” “没有一百多公里,全程也就是八十五公里。”张普抢着说。 “八十五公里也够远了,算是长途了。”史密斯说。 “从陆路过去,当然是八十五公里,可是从海路过去呢?”张龙呵呵一笑。 “海路?”史密斯眼前一亮,仔细观察地势。 “这儿和省城港口其实很近,只是道路蜿蜒,所以隔开了。要是从海路过去,也是半天的功夫,和开车差不多。”张龙说,“而且这边还没有其他厂,完全可以独霸。公用道路的话四车道可能不够,自家一个厂,四车道足够了。” “要走海路的话,这不得建港口?”史密斯问。 “本来就有建港口的规划,要不然我带你来海边干什么。”张龙说,“这边原来有个小鱼港,能停几艘小渔船,当然是不够的。不过我们只要稍加改造,做个小码头,能停几艘货船,加个吊机,能够在这儿装船然后运到大港口就行,也用不了几亿。” “要是能够直接在这港口装大船然后直接出海的话那就更好了。”史密斯贪心不足。 “好是好,政府不肯啊。”张龙说,“再说你要建一个能停大海船的港口,那得多少钱,起码要好几十亿吧。还要让海关缉私出入境的人统统进来,全套配套加起来,价钱更是了不得。” “要是政府批准的话,这钱我愿意出。”史密斯说。 “这也说不定,上百亿的投资呢,政府说不定能网开一面。”张龙说,“反正你办一个内运的港口肯定是没问题,手续可能有点长,得到中央发改委批准,反正一两年之内肯定能办下来,不会耽误开工。” “还得把买船的花费算上。”史密斯说。 “买船算什么,海运比陆路运输便宜好几倍呢。”张龙说,“雇司机买车的费用省下来一大半啊。光是这运输费用就能节省下来好多,一吨能省几十块呢,你想想这是多大的优势。” “可是这港口开不成的话怎么办呢?”史密斯问。 “怎么会开不成呢,人家都已经拿到预先批准的批文了。”张龙拿出一份文件来给史密斯看,“规划已经做好了,就是用来做工业区,这一大片地都已经平整好转成工业用地了,水电接通了,路也在修了。港口就是预定好的配套措施,明文写在政府文件上面的,肯定能开。要是不信的话,可以直接去问市政府的人,你直接问孙书记也行。” 史密斯顿时就信了大半,当然他不会全信,到时候还是要去问问孙书记,“这么一大片地,真的能全拿下吗?现在这些地在政府手里吗?要是想把周围的土地全拿下来,大约要多少钱?” “这些地大部分都已经卖出去了,剩下小部分在政府手里。政府手里的好办,你投资额这么大,他们肯定愿意低价出售,一亩地一万多吧。至于私人手里的,也不会很难。我查过,一共是有二十四家公司,每家有数百到数千亩不等,我估计二十亿左右可以拿下,加上政府手里的,应该是二十五亿左右,肯定不会超过三十亿。”张龙说。 “三十亿啊。”史密斯看着蟛蜞湾,要是真的能把整个地方拿下来的话,那还真是划算,“真的能独霸整个开发区吗?要是别人不肯卖怎么办?要是在边角还好说,要是在中间的,那我们的厂区就连不成片了。” “谁这么不开眼啊,”张龙说,“本来这儿什么都没有,买下地来当场能赚一笔,有谁会不赚这笔钱,就为了和我们作对呢?到时候我们把它围起来,它连建厂房都不行。再不开眼,请政府出来协调,我们是百亿投资的大户,政府肯定倾向我们。” “那我就把这儿列为重点考察对象吧。”史密斯说,如果真的像是张龙说的这么好,那就肯定是这里了。果然找张家合作的决策是正确的,虽然中间有些波折,但是最后还是有了很好的结果。要不是本地实力深厚的老板,怎么可能找得到这种好地方。 史密斯自己一个外国人,对于省城的了解,就仅限于市中心和去过的几个开发区,而且都是蜻蜓点水,根本没去过几次。带来的随从都是日本人,更加是两眼一抹黑,虽然看着和华夏人很像,其实还不如史密斯这个白鬼子。至少史密斯会说中文,这几个日本人自己上街的话,连饭都买不到来吃,只能去麦当劳肯德基。 要是没有张家的合作,史密斯只能听省城政府的推荐,市政府给他什么他就要什么,顶多要市政府给多几个选择,可是那有什么用呢,市政府完全可以给一个他们真想推荐的,然后搭配几个一看就不靠谱的,那么史密斯只好选市政府推荐的那个。 “对了,”张龙又说,“你打听消息的时候,最好先不要说是要买地建厂,要不然那些地主听到消息,很快就会坐地起价。” “我打听工业区的消息不是买地建厂还能是什么?”史密斯觉得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你也可以说是来建一个配套厂啊。”张龙说。 史密斯打定主意这件事不听张龙的,就算多给点钱,也要确实消息才行。当然史密斯也不会刻意去宣扬自己要在蟛蜞湾买地,不影响办事的话,能省一些当然好。首先要确定的,蟛蜞湾究竟是不是工业用地。这个很容易查,去市规划局一问就知道了。 好像史密斯这种带着上百亿资金来的投资者,不论去世界哪一个角落,都是政府的巴结对象。省城就更不用说了,就是靠外贸混饭吃的,吸引外资简直就是政治正确,各种超国民的优惠条件拼命的给。现在国家外汇多了,对吸引外购投资者的力度减弱了很多,可是执行了好几十年的政策,早就已经刻到骨子里去了,史密斯想要看看规划,那是多简单的事,甚至都没收钱,就把整个地区的规划图给史密斯送了过去。 张龙一点都没骗人,蟛蜞湾果然已经规划成了工业区,而且还是下一阶段重点发展的开发区,至于那个港口,也已经列入了规划当中。不过这事规划局说了还不算,史密斯又去发改委询问。发改委自然也不敢得罪,把所有相关的文件都找了出来,港口已经预批准了,只要其他部门的文件弄好,发改委就可以正式立项,走完程序必定会批准。 至于其他部门,什么港务海关交通厅,卫生消防公安局,史密斯全都去问了一轮,问到的消息都是一样的,的确有这么个港口,的确正在走程序,获得批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水电交通等等,各个主管部门给的消息就更加确实了,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路有多宽一共多长用的什么材料,变电站多大容量线怎么拉,水管多粗管线怎么走,史密斯都拿到了资料。 既然如此,那就肯定不会假了,不过史密斯还需要最后确认才能下定决心,他找了市委书记孙雪峰,“孙书记。”史密斯这时候当然不敢穿和服,一身的正装西装,十分的商务,“我想跟您打听点事。” “哦?是什么事情呢?”孙雪峰和蔼可亲的问。 “是蟛蜞湾的事情,那边是要开发做工业区吗?”史密斯问。 “是啊,您对那边有兴趣?”孙雪峰说,“那边是新开发区,配套都没做好呢,所以就没跟您推荐。而且土地已经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地方没有多少。您想要把工厂建在那边吗?可能不太方便。” 不方便?史密斯在心底冷笑一声,是不赚钱吧,没做好配套,土地倒卖得差不多了,这岂不是自相矛盾,“听说那儿配套了一个小港口啊,我对港口很感兴趣,想着在那边做个配套厂,很多货物可以直接上岸,不知道行不行。” 第五百四十三章. 很有诚意的价钱 “配套厂?大约要多大呢?这配套厂没有特别大的污染吧?”孙雪峰问。 “多大还没定下来,要是有地方的话,几千亩也不怕。要是没地方,几百亩也行。”史密斯说,“至于污染,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们日本的标准全世界最严格,肯定不会有污染。” 做玩具怎么可能没有污染呢,油漆、染料、粉尘、噪音,哪一样都不小。反正华夏的事情就是这样,先把工厂建起来就占了主动权,这么大个工厂,市政府还敢关掉不成,至于污染以后怎么办,慢慢治理也不迟。 “那就没问题了。”孙雪峰说,“那边还有一千多亩地,你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可以再给你挤一挤。这蟛蜞湾周围也没什么住户,另外再征个一千几百亩的也没问题。不过再多就不行了,毕竟有别的规划在。” “我还是希望尽量大一些的好,我投资那个玩具工厂可是很大的超级工厂,第一期就是一百亿,还有第二第三期呢。就算只是建仓库,那面积也不小。”史密斯说,“蟛蜞湾现在的土地都是在谁手里呢?我可以买一些下来吗?” “蟛蜞湾开发区原来倒是一家,不过现在已经分出去了。”孙雪峰说,“你要是想买,那当然没问题。这个开发区外资也可以拥有土地,不过价钱可要人家开了,现在是市场经济自由竞争,我们也没法子帮你压价。政府的地,我可以给你最低价两万块钱一亩。” “私人手里的土地,多少钱自然是市场说了算。”史密斯说,“不过这政府的地,两万是不是太高了一点啊?别的开发区最多一万多一亩呢。”其实两万一亩也不算贵,不过史密斯在其他地方都能优惠价拿到一万多的地,这个两万块就觉得碍眼了。 “别的地方你也没有港口啊。”孙雪峰说,“这儿可是市政府下一步的重点开发区域之一,各种配套都要按最高规格上。比别的地方建设得好,价钱自然会高一些。” “那么港口什么时候能建好?”史密斯问。 “很快的,今年之内就能办好手续。”孙雪峰说,“明年就能开工建设,那儿原本就是码头,扩建成小港口,几个月就能完工了。你是大客户,我可以让港务局可以优先安排你的船进出。” 市委书记既然做了保证,史密斯就放心了。当然,他想得不是买一千几百亩,而是一万几千亩乃至十万八万亩,既然这儿真的有码头,其他配套措施也很完善,那就把超级工厂放在蟛蜞湾好了。只要把所有的土地都买下来,优先安排什么的,也不用港务局费心,反正全都是史密斯的船,优先不优先的都一样。 要收购土地,当然也得小心。土地上面的猫腻最多,一不小心就会上当。史密斯和张家合资建起了公司,分配好了股份,自己却不出钱,让张家先拿出答应好的十五亿来先收购土地。 张家二话不说就很痛快的把钱拿出来了,找了那些拿了地的公司一家一家去谈,史密斯全程参与,眼看着张家一笔笔钱出去,土地一块一块到手,谈判登记都很正规,确权认证也没问题,史密斯没发现一点猫腻。 等张家的钱差不多用完,史密斯终于点了头,往合资公司账户上打了钱进去。虽然这个合资公司是史密斯控股,但是他还唯恐出错,每次打的钱都不多,只是谈判完了要交割的时候,再把相应的钱打进去。买完以后不论有没有剩的,都立即调出去。 但是也没有发生任何问题,虽然价格略略有些超出预算,最后用了足足接近三十五亿才把全部土地都拿下来。但是这也没办法,为了安全起见,史密斯自己提前泄露了消息,而且一块一块地买,而不是分头谈判一举拿下,后面卖的有了确实消息,当然会坐地起价。这是史密斯自己的问题,谁也怪不了。 史密斯只好安慰自己,反正整个港口是买下来了,几万亩连成一片的地,三十五亿也不算贵,更可以独霸一个港口,这可是无可比拟的优势。现在还是只能通到出口港的小内运港口,以后投资多了,不怕市政府不答应扩建,到时候从自己的港口直接出海,优势那就更大了。 就算没有日本的支援,光靠这么一个工厂,史密斯也能站稳脚跟,成为玩具代工方面的巨头,然后就可以反控田中财团,杀到美国本土,说不定能让史密斯财团真的变成史密斯的财团呢。当然,要完成这一点,首先得把工厂建起来。 要是搁在九十年代,投资百亿的话,市委书记都要上门求见。可这种好日子已经没有了,现在是二十亿世纪,要见孙雪峰,史密斯只能去市委登门拜访,碰上孙雪峰在开会,也只能乖乖等着。在候客室坐了一会儿,忽然看到黄文斌也带着一帮人进来了。 “史密斯先生。”黄文斌笑了笑说。 “请叫我田中。”田中史密斯五郎说。 “田中先生。”黄文斌也不在意,“听说您这几天动作很大呢,买了一大片地。” “要建厂嘛,那不得买地吗。”史密斯也不在意,这事传得人尽皆知,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倒是黄老板很奇怪啊,居然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认输了吗?啊,我明白了,黄老板是头一次掌控这么大的公司,忙得焦头烂额没空吧。” “管理神弓集团这么大的公司,的确是很忙,有些事情没做过,就是没经验。”黄文斌说,“比不得田中先生,已经做了好几十年。本来我还想着可以倚重田中先生呢,可惜田中先生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呢。” “想要别人给面子,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史密斯冷笑一声,“很快我的工厂就可以建起来了,第一期工程完成,产能就比神弓玩具厂大两三倍,以后还有第二期,第三期,规模效应一起来,成本就比你低好几成。只要我削价竞争,你就死定了!” “是吗?新建这么大的工厂,投资额度很大的啊。”黄文斌说,“真能建起来吗?” “不过是一两百亿而已,别说华夏币,就是美金,我们田中集团也不放在眼里!”史密斯哈哈大笑,“黄老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美国次贷危机引起金融风暴,这几年出口不好做,我的工厂建起来也只能赔钱?” “你也知道啊?”黄文斌说。 “废话!美国玩具市场有谁能比我熟,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不知道。说起来,黄老板你也真是独居慧眼,那么早就知道今年市场不行,提前就把那么多工厂卖了出去。”史密斯说,“可惜啊,慧眼是斗不过资本的。你面对市场寒潮,就只能卖工厂等待冬天过去。我面对市场寒潮,就可以投资建厂,趁着寒潮削价接单,把其他工厂都逼死,以后经济回暖,就可以赚大钱了。”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真是好算计呢。” “没错,我头一个要逼死的,就是你们神弓玩具厂。”史密斯说,“不是私人恩怨,而是经济规律。作为省城玩具代工的大旗,不把你们神弓玩具厂逼死,其他人还不肯乖乖投降呢。” “那我不是很危险吗。”黄文斌说。 “你知道就好。”史密斯本来就要找黄文斌的,这时候碰上,正好提前说了,“或者我们可以采取另外一个解决方式。反正神弓玩具厂也是你从张家手上弄来的,不如就转手卖给我算了,这样你能少赔一点,我能多赚一点。单卖的话,神弓玩具厂我给你算二十五亿,整个神弓集团卖的话,我给你三十五亿。” 这个价钱当然是谈不成的,光是神弓玩具厂价值就不止三十五亿了,不过史密斯也没想着一次就能谈成。现在他只是在侮辱黄文斌而已,黄文斌越生气,说明他越心虚。接着就可以逐步给黄文斌压力,买地,建厂,落成典礼,低价接单,一个一个消息放出去,黄文斌的心理期望值就会慢慢往下调整,调整到了一定幅度,很容易就崩溃了,史密斯就可以捡便宜了。就算没崩溃,价钱也能谈下来不少。 “这个价钱也未免太低了。”黄文斌面色不变。 史密斯暗暗叹一口气,黄文斌果然没这么简单,看来想让他崩溃希望不大。“你可以记住我的话,很快你就会知道,我这个价钱是很有诚意的。”史密斯说。 “我也有一个生意要找你谈呢。”黄文斌说,“蟛蜞湾那些地,我愿意花五亿买下来。” “你说什么!”史密斯站起来看着黄文斌,不是愤怒,而是诧异,这人失心疯了吗?五亿?史密斯可是花了三十五亿才买下来的啊,就算扣掉张家的十五亿,那也是花了二十亿呢。 “我这个价钱是很有诚意的,你很快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第五百四十四章. 史密斯被坑 这人在胡说八道什么啊?史密斯看着黄文斌的脸色,觉得这人应该没发疯啊,难道蟛蜞湾的土地有什么问题?这不可能啊,明明就是工业用地,也是规划的工业区,律师和市政府都确认过权属。至于其他配套措施,有的在修,有的已经修好了,但也不可能无端端停下来。 难道是港口?港口的勘探文件史密斯也是看过的,还请了人检查过,完全属实,做大港口不知道行不行,小港口肯定可以。这儿原来就有一个码头,紧急的时候也不是没停过大船,什么问题都没出。就算港口有问题,但是道路还在啊,又不是不能用了,顶多损失20%到30%的价值,原价35亿,削减后至少还有二十多亿。何况这个港口也看不出能有什么问题。 难道是自然灾害?地质勘探报告史密斯自然也是看过的,还叫了专家来。华夏的专家看完还不算,日本美国的地质专家也来看过,确保不会有任何影响工厂运作的地质问题。几十亿的生意,当然是要多谨慎有多谨慎。 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史密斯这可是上百亿的投资,光是买地就花了三十五亿,和神弓玩具厂的总投资都差不多了。这么一大笔政绩在,有什么问题,市政府肯定会主动解决,黄文斌和市政府几个头头脑脑的关系固然不错,听说在省纪委也有关系,但是想要依靠政府力量做什么,那真是笑话。有谁敢担责任把上百亿投资的玩具厂赶走的? “我觉得您可能需要看一看精神科医生。”史密斯说,“正好我认识一个,介绍给您如何?虽然在美国算是三流,已经比你们华夏最好的精神医生还要好了。” “我暂时还不需要。”黄文斌说,“说起这个蟛蜞湾呢,其实原本是没有这么快开发的。是我向市政府提议,所以才现在进行开发。蟛蜞湾里面的土地都是我买下来,然后分给其他公司,就让你买了去。这就赚了好大一笔呢。” 其实蟛蜞湾就是张利国一直觊觎的港口,黄文斌在开春推广种黄光一号苹果树的时候,挟持着十几万农民的民意,让市政府同意把这里划为工业区,让黄文斌建冷库仓库和加工厂,还建了个小港口,方便黄文斌从海路出货。当然光加工小黄苹果是不可能填满一个工业区的,所以也对外招商,黄文斌抢先把土地拿了下来,分割开,借用其他外贸老板的名义登记,然后卖给史密斯。 张家已经把钱花在黄文斌给他们建立的公司上了,剩下还有几亿,也要留着做流动资金。他们用来入股买地的钱,其实是黄文斌借给他们的。用自己的钱买自己的地,也不过是走了一圈而已,就解除了史密斯的戒心,让他拿了二十亿出来。要知道黄文斌拿地一共只花了五亿不到。 靠,居然上当了!史密斯心里翻来覆去的把黄文斌骂了够呛,脸上却还带着笑容,“就算是这样,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这的确是工业用地,配套措施的确很好,而且也有一个港口,让你赚点钱就赚点钱吧,我只要找到合适的地方建厂就行。” “那地方并不怎么合适呢。”黄文斌说。 “是吗?怎么不合适呢?”史密斯问,“我可是要投资上百亿建厂的,就算有什么不合适,市政府也会让它变得合适。”上百亿华夏币,换成美金都有十几亿了,不论在华夏哪里都算是大投资,政府肯定会全力配合。 “这事市政府也没办法。”黄文斌说。 语音刚落,孙雪峰就来到了候客室,满脸着急,“史密斯先生你在这里啊……黄老板也在,那正好,快过来,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真是头疼。”进了书记办公室,孙雪峰立即就问史密斯,“史密斯先生,您不是说要在蟛蜞湾那儿建个配套厂吗?怎么把所有的地都买了下来?” “我看着看着,越看越觉得那块地不错,很适合建工厂,所以就把地全买了。主要是因为有个小港口,可以减少运输费用。”史密斯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孙雪峰好像在埋怨一样,“既然能够建配套厂,那么把主厂放在蟛蜞湾,也没什么问题吧?” “问题可大了,建个配套厂可以,建个几万人的大工厂可不行。”孙雪峰说,“附近根本没开发,根本支持不住。要是开发的话,会破坏环境的,蟛蜞湾附近都是黄老板的苹果生产基地,有十几万人要种苹果呢!这是我市重点推广的扶贫工程,绝对不容有失!” “你那里本来就是工业区啊!”史密斯大吃一惊。 “是无污染低密度工业区!”孙雪峰说,“我不是问过你了吗,那个配套厂有没有污染,你说没有我才答应的。可是要件超级工厂,不说工厂本身了,就那好几万人吃喝拉撒,蟛蜞湾的生态就全被破坏了。” 神弓玩具厂都有三万多工人,这史密斯要建的超级工厂,投资额在神弓玩具厂两倍以上,那还不得六七万人啊,要配合这六七万人衣食住行,附近就非得开发了不可。还有工厂本身,玩具制造可是高污染来的。 “原来是黄老板的项目啊,可是那附近一颗苹果树都没看见啊,怎么就变成苹果基地了?”史密斯有些沉不住气了,说话的声音忍不住高亢起来,千防万防,居然还是让黄文斌狠狠地坑了一把。 “今年春天才开始种嘛,过几天你去看,就遍地都是苹果树了。”孙雪峰说。 “原来如此!”史密斯咬牙切齿的说,上百亿的投资,他可没少在这个地方下功夫,方方面面到处都问遍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和他提起过有这么一回事,这可不是没注意能搪塞过去的,肯定有人封锁消息!这个人除了黄文斌还会有谁? 对了,还有张家,蟛蜞湾是他们推荐的,要办苹果种植基地这种事情,就算瞒得住他这个没根基的外国人,也蛮不住张家这种根深蒂固的土著。而他们一个字都没有说,只是不断回报一切正常,除了他们早已站到黄文斌一边,还能有什么解释? 不过这也不要紧,现在是资本主义社会,资本碾压一切。黄文斌挖的陷阱,可以对付老虎狮子,却对付不了坦克飞机。背靠着田中财团,史密斯就是最强的重型坦克隐形飞机,黄文斌敢设陷阱,就把人和陷阱一起碾碎好了。 “孙书记,我想您应该清楚。”史密斯冷冷的说,“上百亿的项目,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东西。现在我就看上蟛蜞湾这一块地了,希望你们可以给予配合。如果不能配合的话,我只能撤回投资,去别的地方建厂了。” “哎呀,您这可真是……”孙雪峰为难起来。 “我光是在蟛蜞湾买地就花了三十五亿!”史密斯强调说,“买地的时候,只说是工业用地,哪一个部门也没跟我说只能做低密度无污染的环保工业,我全买下来以后,你才忽然提出,这是诈骗!现在地也买了,您就说怎么解决吧。难道要我上法院吗?诈骗投资商,造成的影响可是很坏的!” “这不可能啊,规划部肯定送了通知过去!这事我亲自过问的,就怕你那边有什么误会。”孙雪峰说,“你们公司的总经理张龙签收的,我还让我的秘书特意和他商量过,如果要建的工厂有污染,就换一个地方算了,张龙一再保证绝对没污染呢。谁知道你们会不声不响把蟛蜞湾所有地都买下来,还要在上面建超级工厂!” 张龙!史密斯捏紧了拳头。只是黄文斌一个人,没可能隔绝这个消息,可是加上张家,终于还是让史密斯上了大当。买地公司的实权都在史密斯手里,没有史密斯批准,张龙用不了公司的一分钱。可对外宣传,张龙还是总经理,政府有什么事,当然是先找张龙这个熟人。有了张龙的签名,史密斯就没法子说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买的地。 “总之我钱已经花出去了,您必须给我一个解决办法。”史密斯只好蛮不讲理,“要么给我赔偿损失,我另外找地建厂。”无缘无故叫人赔三十几亿,政府当然不会同意,这个条件拿出来,只是难为孙雪峰让他选第二种,“要么改规划,不要做什么苹果基地了,反正黄老板的苹果树还没种下去,让他另外选地方种苹果,损失总比我小!” 孙雪峰叹了一口气,“您以为我这么着急找你是为什么,蟛蜞湾附近都是很穷很穷的地方,等着给黄老板种苹果脱贫,已经等了大半年,听说您要建厂有污染,就算种出来苹果也没人要,群情激愤,有的跑到村委,有的跑到乡里镇里,都说不能让你建这个工厂,免得影响大家的生计。总算还没有什么确实的消息,那些农民还没做什么出格的事,要是你真的建厂,肯定会出大事的。” “啊?”史密斯顿时就傻眼了,这种事情美国也很多,本地人一旦闹起来,不论什么工程都进行不下去。华夏要讲和谐,一旦发生了这样的群体事件,主管官员当然要谨慎处理,不可能冒着政治风险来给他推进建厂,相比之下,就算是百亿投资,也只能往后靠。 这是完完全全被坑了啊! 第五百四十五章. 解决方案 “我们要赶紧拿出解决方案,立即赶过去安抚村民。”孙雪峰说。 解决方案?这还能怎么解决呢,只能宣布一切都是谣言,其实根本就没有在这儿建立超级工厂的计划,要建的其实只是一点污染都没有的仓库和配件厂。不过史密斯还没放弃。 “说到底,不过是扶贫而已。与其种什么苹果树,不如让我建工厂。工厂建好了,附近的人建出租屋餐厅饭馆小卖部,怎么都能赚钱。我的工厂至少有好几万人,等于建了一个城市呢。”史密斯说。 “您可能对蟛蜞湾附近的地理不太了解。”孙雪峰说,“蟛蜞湾附近山多地少,道路不通。有些地方就是面对面的山头,用眼睛都能看得见,可是真要走起来,一天一夜都走不到。这边山头在路边,生活水平和城里相比也毫不逊色,年收入好几万,住着两三层的洋房,不说开着小汽车,至少也能开个摩托车吧。而那边山头的穷的要死,住着泥瓦房,一年辛苦到头,也只有一千几百收入,有个摩托就算村里的有钱人。你办个工厂,顶多就是惠及蟛蜞湾周围一圈交通方便的村子,其他地方嘛,污染能过去,赚钱机会却过不去。” “就不能好好开发吗?”史密斯问。 “可以啊,问题是钱从哪里来?这几年我们都在做村村通,光是铺路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你要把周围种苹果树的农民全算上,开发这么一大块地方,起码要好几年,还得几十亿呢。”孙雪峰说,“我们市政府本来是打算花十五年,每年投资几千万这样的形式来开发的,如果史密斯先生愿意赞助这几十亿,在几年之内给他们搞好开发的话,我很愿意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想来那里的农民肯定会很高兴。” 虽然说田中财团可以为建设工厂拿出几百亿来,可是扶贫开发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建工厂是投资做生意,扶贫开发只见钱出去,不见钱回来,除了政府,不会有别人做这种傻事。史密斯当然也不会跟父亲大人田中先生提议,这蟛蜞湾附近的农民太苦了,不如我们去扶贫吧。那只会让田中先生怀疑史密斯精神不正常。 “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吗!”史密斯怀着万一的指望。 “还能有什么法子。”孙雪峰说,“那些地方,种苹果树是可以的,都是庄稼把式做惯了,种树的话一年能有几千块钱收入,只要把树苗和肥料运进去,每年组织一次车队把苹果运出来就行,投资小见效快。可是你要建工厂把附近污染了,叫人家怎么办呢,除非吧这么多人从山里全搬出来,弄到你的工厂里面做工。” 这当然也是不行的,工厂的确需要很多工人,但那要熟练工人,不是未经培训的山民。把这么多人弄进工厂里,要培训多久? 其实说到底,从长远来说,建工厂对周边的效益绝对比种苹果树大,山里的农民受益也会更多,政府只要耐心解释,善加引导,总能让工厂建起来,过几年农民尝到甜头了,当然也就慢慢理解了。不论是建房子做出租屋,还是在山里种了菜养了鱼拿出来卖,都比以前方便不少。只要有这么个工厂在,总能辐射出许许多多的赚钱机会,慢慢渗透进山,大家都能得益。 但这是从长远来说,短期看,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农民本来马上就可以种苹果马上增加收入,可是换成建工厂的话,苹果树不能种了,要慢慢等工厂建成,建成以后还要招工什么的,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而且那边的农民比较穷,建出租屋做生意什么的,都需要本钱,这些钱要从哪里来? 当然,最最关键的是,如果建厂要征地,那总有人可以发财,阻力就没这么大。偏偏这些地是征好了的,看在是要建苹果汁加工厂的份上,被征了地的村子随便收点钱也就算了,毕竟是周围十几万乡民的财路,不好做的太过分。 但是现在忽然说不建苹果汁加工厂了,改建有污染的玩具工厂,这不是政府骗了大伙吗!要是建玩具工厂,怎么收这么少钱就算了?吃亏了,吃大亏了,非得闹一下不可——这才是闹事的主力。至于那些真正山里的农民,本来就消息闭塞,就算听到了一鳞半爪,要赶出来也得走一两天的山路,这时候正是春耕农忙时节,谁会这么有空。 而更更关键的是,建厂长远来说有很大受益,短期却有闹出群体事件的风险,孙雪峰的政绩已经赚够了,不缺这百亿投资的一笔,但却不想承担这个风险,他还想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呢。 如果是十几年前,甚至是几年前,市委市政府肯定会把事情强压下来,保证这百亿投资。可现在已经是2008年了,保持社会和谐比百亿投资更加重要。说到底,华夏有钱了,政府有钱了,对这么一百亿,就没这么看重了。 要不然的话,就算孙雪峰不出手,其他市长副市长,乃至于省里的各部门,都会督促下面给外商解决问题。但是现在呢,孙雪峰决定了让工厂挪窝,其他人也就随便看看,根本没人主动上来帮忙。 史密斯会说中文,也经常来华夏,自称中国通,也没人能反驳。但是他的经验已经过时了。华夏进步太快变化太大,几年时间,就相当于国外很多地方几代人。一百亿的投资,在以前的确是可以碾压掉黄文斌设下的陷阱,可是现在已经行不通了。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黄文斌说,“我出钱把这块地买下来,史密斯先生可以另外选地建厂,孙书记给多一些优惠就是了。”他对着史密斯笑了笑,“我刚才说过了,那个价钱是很有诚意的。” “这也是个办法……”孙雪峰还没说完,史密斯就叫了一声。 “不行!”这个价钱太低了,五亿?开什么玩笑啊,史密斯这边出的钱就已经是二十亿了,五亿卖出去的话,岂不是亏了十五亿?工厂的影子都没见着,钱就不见了十五亿,田中财团在大方,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如果他真的把地五亿卖给了黄文斌,只怕亲爱的父亲大人立即就会翻脸。别说主持这么大的工程,不把他全部财产没收就不错了。 可是史密斯压根没法子指责黄文斌,不能建有污染的工厂,只能建低密度无污染环保工厂,这土地根本就不值钱,五亿算是很合理了。黄文斌说得没错,他出的价格果然很有诚意。 “史密斯先生,我们都很有诚意要帮您解决问题,为什么不好好听黄老板的意见呢?”孙雪峰很不高兴,本来一切事情都是这个鬼佬搞出来的,要不是他贪图便宜土地,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好好跟政府说要在哪里建厂,政府肯定会全力配合,如果不行,也会尽早告知。说什么没接到通知,谁信啊,肯定是想先斩后奏,用这一招的外商,孙雪峰见得多了。 “我……我……”史密斯很是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黄文斌给了另一个办法,“史密斯先生也可以把土地全部交还给市政府,市政府另外再给史密斯先生找一块地建厂,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两全其美?史密斯苦笑,表面上看的确是这样,花了三十五亿,最后拿到了建厂的土地,账面上没有亏损,工厂可以继续建设。政府则留住了投资,保住了超级工厂。问题是原来史密斯可以用这笔投资逼着政府让步,给出无数的优惠政策。 现在要靠着政府给他们找地,这些优惠政策势必大幅缩水。而且政府找了什么地,那就是什么地,根本没法子讨价还价。耽误了时间,损失的是史密斯,不是政府。原来是政府求着史密斯投资,现在是史密斯求着政府找地,攻守之势完全不同。 这仍然是两全其美,不过不是省城政府和史密斯,而是省城政府和黄文斌,省城政府保住了投资,还不用出那么多优惠政策。黄文斌从史密斯身上赚了一大笔,转头又可以从政府手里把那片地再买下来一次,照样建他的果汁加工厂。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难道还能不管政府的要求在蟛蜞湾建厂?这根本就建不起来的啊。把蟛蜞湾的土地转手卖出去,也根本卖不出价钱,也许连黄文斌出的五亿都没有。这个苦果,史密斯再难受,也必须要吃下去。 “我同意这个意见。”史密斯无奈的接受了现实。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孙雪峰松了一口气,他还怕史密斯不肯呢,“就这么办吧,黄老板果然思维敏捷,善于解决问题。史密斯先生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仔细挑选一个好地方,保证让您满意。” “希望如此。”史密斯说,这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他很快就振奋起了精神,“黄老板,这一次算我栽了,不过来日方长,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等工厂建起来,你就知道,耍这样的小手段,根本是没用的。决定生意成败的,是资本,是技术,这一点,我田中集团比你强百倍!你就等着吧!” 第五百四十六章. 写文 等史密斯走了,孙雪峰呸了一声,“洋鬼子就不是好人,日本鬼子更差,这史密斯是洋鬼子兼日本鬼子,真是特别刁钻。”说着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还好工厂没跑,要是跑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对市委交代。” “书记您放心吧,怎么会跑呢,他都已经投入三十五亿来买地了。”黄文斌说。 “这家伙也真是,把我们市政府说话当放屁啊,明明跟他说了好几遍,他硬是把蟛蜞湾的地全买下来,是听不懂人话怎么着,还以为我们像十几年前那么丧权辱国吗。”不过他还是有些怀疑,“小黄啊,这里面你没搞鬼吧?” “没有,我怎么可能搞鬼呢。”黄文斌连忙否认,“他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孙雪峰不信,这是从头到尾,就是黄文斌获利最大,三四亿批出去的地,最后史密斯花了三十五亿买下来,说黄文斌没有做手脚,谁信啊。不过现在追究这事也没什么意义,“小黄啊,你能赚钱是你的本事,可也不要影响大局,这上百亿的投资,啊……” 转念一想,人家黄文斌现在是神弓集团主席,神弓集团主要就是做玩具代工的,这史密斯投资上百亿来建一个玩具加工厂,摆明了抢生意,也难怪黄文斌会想方设法加以破坏。“总是不要把事情闹的太大。”孙雪峰说,“大家公平竞争嘛。” “一点都不公平啊,他外资那么多优惠政策,拿地便宜,交税有优惠,光是土地税,人家免了五年,这可就上亿了!我得接多少单子才能赚一亿利润?”黄文斌抱怨说,“他坐着不动就比我多一亿了。” “这有什么法子,人家是外资嘛。”孙雪峰说,“要不你也去搞个外国身份,把钱拿出去逛一圈,那不就是外资了嘛。要是不想出国,弄个香港身份也行啊,港资和外资一个档次。”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歧视自己国民啊!黄文斌摇了摇头,“算了,太麻烦了,我活着是国家的人,死了是国家的死人。”反正外资优惠也越来越少,黄文斌记得,省城这儿到了2010年前后,就把外资的超国民待遇取消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你就把蟛蜞湾的地又买一遍?”孙雪峰问,“这次我可不能便宜你了,至少要五亿。还得另外给史密斯找个地方建厂呢,要是太便宜了,征地的费用都不够。他那个厂,需要的地方太大,真不好找。” “五亿太多了。”黄文斌说。其实五亿已经算是很便宜了,但这时候不叫叫苦,怎么能让孙书记欠人情,“便宜一点吧,要不按照上次的原价也行啊。” “你这家伙!用这块地都不知道赚了几亿,现在居然来叫苦?不行,一口价,五亿,没得谈。”孙雪峰说,“最多我别的地方给你点优惠。对了,田中财团来我们这儿建厂,对你们的生意究竟会有多大的影响?会不会把所有的订单都抢了,导致其他玩具加工厂都破产?” “影响肯定是有的,但要说把所有订单都抢了,哪有这么容易。”黄文斌说,“他们田中财团号称做了几百年玩具,也就是个名头,其实从六十年代起就转行做金融放贷了,现在又想捡回来,哪有这么容易的。光有钱,没人才没技术怎么行呢。当然,现在是资本主义社会,有钱就能请到人才买到技术,可一切从头开始,那要多少年才能上正轨。他们也心还这么大,一下子就上百亿投资的超级工厂,失败的可能性很大。” “人家有底蕴啊,听说是德川幕府的时候,兰学刚传入日本,他们就开始做西洋娃娃了。”孙雪峰说,“有好几百年历史呢,肯定有什么绝活传下来。” “这是他们自己吹的吧。”黄文斌早就打听过田中财团的底细了,“日本古代平民百姓没有姓氏,只有达官贵人武士阶层有姓。后来明治维新,下令让日本平民也要取一个姓氏,很多日本人就随便根据自己的屋子所在地弄了个姓,什么松下田边西村都是这样,田中也是。既然是明治维新的时候才有的姓,历史能长到哪里去。兰学传入是德川幕府,那时候做西洋玩偶,总不可能是做给没有姓氏的平民百姓,饭都吃不饱,谁会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只能是做给有姓氏的达官贵人,那就不可能是平民。由此可见,他们这根本就是在胡吹。有历史的家族,不可能姓田中。” “原来是这样的嘛?我不懂这个,险些让他们给骗了。”孙雪峰说,“可人家确实有钱啊,而且现在又找了史密斯来给他们主持项目,应该还是会成功的吧,史密斯做玩具也做了几十年,对玩具外包很有经验呢。” “史密斯是做了几十年,但是做的事分包,没有做过代工。”黄文斌说,“他是有经验,但是从头建立一个超级工厂嘛,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可惜上辈子没发生这样的事,黄文斌也不知道史密斯究竟有没有成功。 “也就是说,你觉得不用担心?”孙雪峰问。 “这工厂就算真的能建立起来,那也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了。”黄文斌说,到时候他已经准备上岸了,这个神弓玩具厂,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卖出去,“这几年外贸都不会好,他这种新建的工厂,就算有史密斯的人脉在,接订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利润更加没法子保证了。他们日本出了名的人工高,到时候弄一帮日本监工来,怎么和我们比成本?再说日本经济也不行,今年的gdp就要被华夏超,田中财团不可能无限制的亏钱,只要他们想要利润,我们就不会怕他。” “日本的gdp今年要被我们超了?”孙雪峰问,“你说ppp吧?” “ppp都超了多久了,我就说的gdp。”黄文斌说,“今年肯定超。” “超了的话,那我们不就是世界第二?”孙雪峰又问。 “当然。”黄文斌说,零八年超了,还有日本人不服气,说是偶尔的现象,结果没几年华夏的gdp把日本碾压的够呛,超过它差不多一倍去。可惜距离世界第一的美国还有很长的距离,而且人均根本没法比,只有人家几分之一。 “你不是说今年外贸不好?”孙雪峰觉得没什么把握,“外贸可是我国经济增长的一大发动机,要是外贸不行的话,我国经济增长就慢了吧,就这样还能超日本?要说日本经济不行也很久了,可人家毕竟技术先进经济规模大,没这么容易超的吧。” “肯定会超。”黄文斌很确定的说,“日本对外贸依存度比我们还高呢。要是今年没超的话,那我就……”就怎么样好呢,黄文斌一时想不出来,“那我就把蟛蜞湾附近十个乡的扶贫任务都包了。” “去你的,那边的扶贫任务,你本来就应该承担起来的吧。”孙雪峰哈哈一笑,“看来小黄你对经济方面还真有研究,既然你不看好今年的外贸,那么给我详细写一个分析文上来。要是言之有物的话,我也好拿去吹风,让大家做好准备,减少损失。” 这可真是要难为死黄文斌了,自从离开大学,黄文斌有多久没写过论文了,这还是写给孙雪峰的,不是随便写写可以蒙混过关的东西。要说表格啊总结啊报告啊黄文斌是写了不少,那都是有确定格式的,往上面填充数据就行,这个可不一样。 “书记您就饶了我吧,我现在很忙的啊。”黄文斌说。 “你都分析完有结论了,写出来能要多少时间啊。”孙雪峰说,“要不我把我的文字秘书借给你,你口述他打字,保证一晚上就出来了。要是你的分析对了,这篇文作用可就大了,功德无量呢。” 作用再大,能赚一分钱不?就算给稿费,那也没多少。丁六根手下有个企业报,接受所有旗下企业员工投稿,稿费很高,千字三百,上辈子东升公司有个同事发了一篇《记东升一次有意义的活动》什么的上去,足足拿了两千块钱稿费,把黄文斌羡慕得连写了十篇去投稿,可惜一篇都没中。现在黄文斌当然不放在眼里了,就全千字三千,写个几万字的,也不过几万块钱,能做什么啊。 不过孙雪峰都开了口,写就写吧,搜集证据推导结论难,先有结论再找证据那还不容易。而且黄文斌可以尽情的往里面塞私货,要是孙雪峰一声令下把这篇东西登了报纸,那不是赚大了,再不济,也能当个免费广告用。 “还是我自己来写吧。”黄文斌说,“可能要写好几天的呢。” 至少先把丁六根手里的那些工厂卖出去以后才行,现在黄文斌是把神弓集团里面不要的工厂都打包卖给张家了,可是丁六根那边只卖了一半呢。正好趁着史密斯要建工厂这个东风再炒作一把,争取把那些工厂卖个高价——日本人和美国人都来建厂了,你还不赶紧下手等什么? “好吧,不用着急……这个月内给我就行。”孙雪峰说,“今年订单究竟是多还是少,那时候大家大概也心里有数了。”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我很忙的 黄文斌对着电脑屏幕,紧紧的皱着眉。好半天,终于写下了一句话,“今年,也就是2008年,外贸行业,特别是外贸代工行业,将会遇上前所未有的寒潮”。写完以后一看,黄文斌觉得十分不满意,首先寒潮这个字就不准确,于是把寒潮删掉。再想想‘前所未有’似乎也言过其实,也删掉了。外贸行业,特别是外贸代工行业,表达不清也删掉。‘今年,也就是2008年’也太罗嗦了,语意重复,删掉。结果就一次字都没有了,word文档又变成空白一片。 已经足足两天了,一个字都没写。黄文斌搜集了一大堆资料,早就有了腹稿,但是真的写出来,却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那些报纸编辑还有政府里面写报告的,为什么就能下笔千言源源不绝呢。黄文斌以前觉得那些文章味如嚼蜡,可是现在他自己动笔(其实是动键盘),连这样味同爵蜡的文都写不出来。 为什么写文这么困难呢,在公司的时候借口有人打搅(其实神弓集团里面根本没人敢打搅黄文斌),回到家吧,对着屏幕好几个小时了,还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到底应该怎么开头呢?黄文斌冥思苦想。 “哎。”丁诗诗在床上叫了一声,“帮我把手提电脑拿进来。” “没看我正忙着吗!”黄文斌刚要憋出一句来,就被丁诗诗打断了。 “忙什么啊,就看你在玩电脑,玩了好几个小时了都。”丁诗诗说。 “我这是在酝酿!”黄文斌说。 “还酝酿,酿酒也不是这么酿的啊。”丁诗诗说,“快去给我把手提电脑拿进来。” “你自己去拿不行啊。”黄文斌嘴里这么说,身体却很老实,跑去把电脑拿了进来。 前后也不过花了几十秒钟,可是黄文斌觉得思路被打断了——其实他现在压根还没有什么思路可言。坐到电脑面前,又憋了半天,总算是有点头绪了,丁诗诗又说,“史密斯那事情怎么样了呢,怎么都没动静了。” 黄文斌的思路又被打断了,叹了一口气,“市政府还在给他找地方呢,又要条件好地价又要便宜,哪有这么快找好的。”史密斯把蟛蜞湾的地还给了政府,政府又卖给了黄文斌,一共只拿到五亿。虽然政府不是公司,可是也不会去做亏本生意,这调拨给史密斯的土地,进货价(也就是征地价)也不能超出这个价格,那可就难办了。 “那就这么放着史密斯不管了?”丁诗诗问。 “还怎么管啊,人家毕竟是要投资上百亿的外国大老板。”黄文斌说,“他自己不做死,我还能找辆车撞他啊。” 这样的大投资者,就算出了人命案子,市政府说不定都会帮忙遮掩。何况史密斯现在深居简出,遵纪守法,连女人都不玩,一天到晚呆在酒店里研究建厂的事,根本没法子下手。反正那家伙迟早都要回去美国的,只要他一进家门,立即就会被警察抓,现在也不必这么着急对付他。而且他四处活动,对黄文斌卖工厂颇有好处,看在钱的份上,就先不管他了。 “他的新工厂建好以后抢我们生意怎么办?”丁诗诗又问。 “他的新工厂建好起码要好几年。”黄文斌说,“他现在要靠政府给他选址,政府的事情嘛,你也知道,肯定不会给他选太好的。面积地点都不好,优惠条件又少,还是日本人来管理,运营成本肯定很高,日本经济又不好,田中财团能亏到什么时候。就算有规模效应,成本也不可能比我们低。”再说了,要是田中财团真亏得起,史密斯工作能力强得不可思议,那么黄文斌就不搞玩具代工好了,做什么不能赚钱。 “我还是觉得这竞争会很厉害啊。”丁诗诗说,“田中财团都能投上百亿了,完全有可能再亏几十亿来抢生意。” “现在做什么没竞争啊,就算是垄断企业,还有移动联通电信,中石油中石化的区别呢。”黄文斌说,“他们要竞争那就尽管来竞争好了。”黄文斌对此具有充足的信心,田中集团投资百亿,总不可能是心血来潮,肯定是策划了很久的大项目。这样的大的玩具代工工厂,不论是建在省城还是在其他地方,肯定都会在外贸界造成很大的影响。 黄文斌上辈子一直都在干外贸,既然他没听说过这个东西,那就说明日本人这个工厂影响不大,要么是投资失败了,要么是虽然投资成功但是价格压不下去抢不到订单,所以不引人注意。既然上辈子失败了,这一次还多了这么多不利条件,难道还能成功?史密斯这个人的能力再强,也不可能与大势为敌。 “你有信心我就放心了。”丁诗诗又问,“那张家呢?” “张家也先放着啊,”黄文斌说,“他们反正玩不出什么花样来了。”张龙的儿子还在拘留所呢,走完所有程序放出来,起码也要四五个月,再放出来之前,张龙肯定是什么都要听黄文斌的。这是张立国对付张马克的手法,黄文斌照样拷贝过来,果然很好用。 至于张家其他人,现在还沉浸在重新获得巨额资产掌管工厂的喜悦中,可是他们很快就会体会到外贸严冬的寒冷。负债率高,订单少,没利润,只能苦苦支撑。到时候黄文斌就会履行承诺给他们借钱,不过只会一点点一点点的借,给张家吊着命,维持着死不了的状态,他们就不会成为黄文斌的麻烦了。 “怎么能放着不管,听说他们把公司起名叫做新神弓集团呢。”丁诗诗一边开电脑一边说,“这是违反商标法的吧,和我们的神弓集团这么像,只加了一个字,人家还以为他们才是正宗呢。” “他们喜欢用就用呗。”黄文斌说,“张家人被嘲讽说弓长张没了弓,现在好不容易拿回了一部分工厂,当然要改个名字扬眉吐气。跟人家做了几十亿的生意,改个名字就算售后服务了呗。反正接订单的时候,人家才不管你集团公司叫什么名字呢。” “我还是觉得不行。”丁诗诗说,“我们是神弓集团,他们是新神弓集团,听着好像被他们比下去了一样。要不我们也改名吧,过一阵子等你卖完了不要的资产,就要把我爸的工厂注入神弓了吧,这也算是合并了,干脆改个新名字,就叫做……丁弓集团吧。” 黄文斌正在喝水,差点一口喷了出来,“丁……丁弓集团?” “是啊,两边各取一个字嘛。”丁诗诗说。 “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奇怪了,”黄文斌说,“还是不要改了吧,神弓集团的牌号还是很值钱的。你说我是神弓集团ceo,大家都知道,你说我是丁弓集团ceo,人家还以为是日本人的公司呢。” “那好吧。”丁诗诗玩了一会儿电脑,忽然间又说,“你给我去拿一瓶苹果汁来。” “你自己去拿不行吗!”黄文斌说,“我很忙的!” “你明明就是在上网。”丁诗诗说,“忙什么啊。” “我这是在找资料!”其实黄文斌是想看看有没有现成的模版可以抄,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在做正经事,不是在上网,“你不想自己去,就让保姆给你拿呗,干嘛非要打断我的思路。” “啰啰嗦嗦……”丁诗诗说,“都几点了人家不用睡觉啊,叫你拿个苹果汁都这么多话,早知道在卧室里面放个冰箱了。算了,我自己去拿,你帮我看看那两件大衣哪一件好。一件比较新潮,一件比较经典,新潮的怕过季就不流行了,经典的又有些老气。” “都说了我正忙着呢!”黄文斌说。 “看两件衣服能用多久啊!”丁诗诗说,“快点看。” 黄文斌去看了一眼,哪一件经典哪一件新潮他都看不出来,不就是两件大衣吗,又没有实物,在电脑面前看来看去,能看出个花来?黄文斌自己也有淘宝店,知道得很清楚,就算同一件衣服,模特穿着用专业相机拍出来在电脑上呈现的效果是一回事,买了实物拿回家穿上身,那是另一回事。“你决定不下就两件都买了呗,反正也就是几万块钱的东西,有什么好犹豫的。”黄文斌不耐烦的说。 “有你这么浪费的吗!”丁诗诗说,“要是看上的衣服就买,那现在还不几大屋子了。” “你现在不是几大屋子衣服是什么!”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我这是几小屋子,哪里有几大屋子啊。”丁诗诗说,“你这人就是不靠谱,品味又差,连那一件大衣好看都给不了意见。我去找小蝶帮我看。今天晚上我和小蝶睡了啊,你自己独守空房吧。” 什么叫做独守空房,我这是废寝忘食!丁诗诗走了正好,可以落个清静,专心写文。黄文斌盯着电脑屏幕冥思苦想,又把自己收集的资料都看了一遍,上网找了找外贸方面的论文,不知不觉肚子饿了,抬头一看,居然已经半夜三点。 出去找点东西吃吧。别墅外面有保镖二十四小时巡逻,值班室的灯光透进来,隐隐约约能看到路,黄文斌也不开灯,趁着外面的灯一路摸到厨房,打开冰箱拿了冷饭和红烧牛肉出来,连汁水拌在一起,用微波炉加热,正吃得满口油水,忽然听见似乎有微微的呻吟声。 “哼……嗯……”声音若有若无,要不是专心听,肯定听不到。 今天晚上丁诗诗和刘香蝶睡一起呢,难道是……黄文斌仔细听着,顺着声音来到一个房间之前,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第五百四十八章. 黄瓜 不过这可不是刘香蝶的房间,这是方天和的房间。黄文斌又听了一会儿,根本就不是那种呻吟,而是不舒服。仔细一想的话,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方天和脸色就不好。不对,好像这几天方天和一直不太舒服的样子。丁诗诗还问过几次要不要去看医生,方天和一直说没事。黄文斌又很忙,就忽略了过去。 可是现在看来,她的情况还真的挺严重啊,半夜三更的睡不着在叫疼。讳疾忌医怎么能行呢,黄文斌犹豫了一下,自己一个大男人,三更半夜去一个单身大美女的房间,那当然不好。 这时候应该先把丁诗诗叫起来,一起来说比较好吧。可是丁诗诗又和刘香蝶在一起,这样的话刘香蝶不也知道了吗?方天和好几天都不去看病,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黄文斌告诉丁诗诗也就算了,毕竟她两是亲戚。可要是再告诉刘香蝶,似乎有点不好。 还没决定下来,他的手机忽然‘嘟’的响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把黄文斌吓了一跳,拿出来一看,是一条推销房子的短信,还是他自己的楼盘翡翠之城。这帮家伙推销也太卖力了,三更半夜发短信有个屁用啊! 房间里面的呻吟声立即停了下来,黄文斌正想走,门就打开了,方天和脸色慌张,看到黄文斌,更是吃惊:“怎么是你?” 不是我是谁啊,黄文斌有些尴尬,“我那个,听到有些声音,就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不舒服。”方天和说。 我就是想你不舒服啊,倒是你想的是什么?这实在是太尴尬了,黄文斌只好进入正题,“我看你不舒服好几天了啊,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呢?身体不好一定要看医生的,你要是怕碰上别人尴尬,去松山妇幼看吧,那边的妇科还可以的。自家的医院,你想怎么看都行,或者把医生叫过来这边也没问题。” “不是,我没事,一点事情都没有。”方天和说。 “你自己刚刚都说不舒服啊。”黄文斌说。 “我……我只是有一点点不舒服。”方天和说,“很快就没事了。” “你已经不舒服好几天了吧。”黄文斌说,“病不能拖,越拖越重,不论哪里不舒服,找医生看看怕什么呢。”说到这里,黄文斌突然想到,难道是方天和找了男朋友没做好措施不小心有了?她一个寡居的女人,忽然怀孕了,当然不好意思见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黄文斌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说:“我叫诗诗过来和你谈吧……” “不要!”方天和把黄文斌拉进了屋子里,关上了门,“不要告诉诗诗,千万不要告诉诗诗,你要是告诉诗诗的话,她一定会和我妈我爸说的,那我就没法子见人了,只好去死了!” 这有什么不好见人的,还去死呢。方天和其实还没孩子吧,有了外孙的话,说不定她父母会很高兴呢,黄文斌不以为然的说,“其实这也没什么的,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就算那什么,其实也没什么,根本不用在意。” “没……没什么?”方天和问。 “当然没什么啊。”黄文斌说,“我和诗诗也想要孩子,可是到现在还没怀上呢。”这是所谓的交换秘密之法,主动透露一个秘密给方天和知道,她就没这么尴尬了,也比较容易打开心扉。 “你说什么啊!什么孩子?”方天和的反应却是莫名其妙。 “额……你不是有了吗?”黄文斌问。 “我怎么会有孩子!连男人都没有,孩子从天上掉下来吗!”方天和气鼓鼓的说。 “那究竟是什么啊?”黄文斌糊涂了。 “是……是黄瓜。”方天和小声说。 “黄……黄瓜?”黄文斌更加糊涂了,黄瓜是什么意思?肚子里怀了黄瓜?那当然不可能。难道是吃黄瓜吃坏了肚子不舒服,可这有什么尴尬的。黄瓜黄瓜,难道是……莫非是……不会是那个什么吧。 “我,我那天看到个笑话,说有个女人去买黄瓜,店主把黄瓜切片了,那女人就很生气,说切片了怎么用啊,你当然是铺满啊怎么怎么样的。我就忍不住,拿黄瓜自己试了一下。”方天和低着头说,“谁知道那黄瓜……拿黄瓜就在里面断掉了。我……我想尽办法都弄不出来,这几天都不舒服,又不敢去看病,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黄文斌用手掩着嘴,想笑又不敢笑,“那个……” “你想笑就笑吧。”方天和恶狠狠的盯着黄文斌,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黄文斌已经死了几百次。显然如果黄文斌真笑了,说不定方天和就不单只用目光了,动手杀人灭口也未可知。 黄文斌好容易才忍住笑,挤出一个正经脸来,“应该在黄瓜外面套一层套子的。” “我当然套了!”方天和说,“夹……夹爆了有什么办法!” 有没有这厉害啊,居然夹爆了。黄文斌使劲的掐着自己,用牙咬着舌头,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一张嘴就笑出来。说实话这还真是尴尬,话说留着一截子黄瓜在里面也是不行的啊,万一坏了不是长霉菌嘛,会感染的。“还是去找医生吧,就说,就说这个……这个那个……” 黄文斌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有什么正当理由可以和医生解释为什么里面会有黄瓜,其中最合理那个,就是洗澡的时候拿着黄瓜想做面膜,一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坐在黄瓜上……这也实在是太奇葩了。可是想不出来其他的,只好说了这个。 “你胡说什么啊!”方天和说,“我才不去找医生!” “那也不能就这么不管啊,万一出事怎么办。”黄文斌说。 “我……我不管,都是你的错,你给我弄出来!”方天和说。 “怎么是我的错?”黄文斌很奇怪。 “要不是你……你这么……”方天和低下头,“你那天拿出一百亿的支票来,我看得浑身都发热。晚上就忍不住了,越想你就越是发烫。本来我都安慰自己,男人没什么好的,与其想男人,还不如多赚点钱。可是你却那么优秀,说要筹集一百亿,就筹集到一百亿,说要收购神弓集团,就收购了神弓集团,说让我做神弓的财务总监,就让我做神弓的财务总监。种种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轻而易举的就完成了。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怎么会想男人!还每天都想,想着就忍不住……所以都是你害的,你要负责!” 这么夸奖我会不好意思的啊!黄文斌没办法,只好帮方天和了,先是用手指,摸来摸去没摸到,后来筷子,夹子什么的都上了,好不容易找到了目标,却是又滑又小,根本拿不住。没法子只好把后面也洗干净了,前后夹攻,总算是成功了。 看着哪一块小小的,已经不成样子的黄瓜,上面浸满了方天和的水分……黄文斌赶紧用纸巾包住扔到马桶里面冲掉。连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是,赶紧扔掉。处理完正想离开,方天和软软的抱住,满脸绯红的说:“不要走。” 黄文斌心中一荡,看着方天和乞求的眼神,又白又软的身体,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呢。 一夜荒唐,黄文斌还没休息几分钟,扭头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赶紧回到自己房间,刚刚坐到电脑前,丁诗诗就回来了。“不会吧,你昨天忙了一晚上啊,那不是很累?”说着还凑过来看了看,“切,一晚上都没憋出一个字来” 可不是忙了一晚上吗,还真是累得要死。方天和久旷之躯,要满足她很困难的呢。黄文斌忍不住回忆起来……不行,现在不能想这些东西,他赶紧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脑上,“我找了一晚上资料嘛,现在已经是成竹在胸,很快就能写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昨晚怎么都憋不出来,明明一肚子想法,组织不起语言来表达。现在却是灵感有如泉涌,各种词句好像自己往外面蹦一样,黄文斌啪嗒啪嗒的打字,只用了一个多小时,整篇数万字的文章一气呵成。 先是开门见山拿出了论点今年外贸会遇冷,然后引经论典,用各种资料分析为什么外贸会遇冷,又分析究竟会有多冷,订单会下降多少,利润会下降多少,对省城外贸行业有多大影响,对整个省城经济又有多大影响。 最后则是解决方案——要说前面是事实里面掺私货,这解决方案则是私货里面掺事实了。外贸遇冷,省城这么多外贸厂怎么办,总不能关门歇业吧,那就只有转内贸了,首先是网络销售,这个当然要交给黄文斌来办。然后是实体推销,打开内地市场,当然也要黄文斌领头。总之就是省城不可无内贸,内贸不可无黄文斌。要保住今年的经济增长,就全靠黄文斌了! 第五百四十九章. 抢夺话语权 写完了自己看一遍,黄文斌自己也觉得很满意。和别人比不敢说,但起码是大大超出了黄文斌自己的极限,要是当年毕业论文要是能有这个水平,起码能拿个优秀。难道是达成了全别墅后宫所以给智力加点了吗? “这么快写好了?”丁诗诗凑过来看,“写出个什么东西来了?”说着老实不客气的把黄文斌的位置占了,“我说你干嘛非要自己写呢,找个秘书来写不是更好吗?人家就是靠写材料混饭吃的。” “那当然不行,秘书怎么能完整的表达我的思想,必须要我亲自写才行。”黄文斌说,更重要的是,很多事情只有他这个穿越者才知道,他是先有一个确定的结论,然后再找出蛛丝马迹来发现为什么会造成这个现象。 找秘书的话要怎么和人家解释呢,为什么省城外贸出口额是刚好下降4。5%呢,为什么不是4%,也不是5%,偏偏就是4。5%呢,还有,为什么利润率是下降了25%呢,工厂破产结业率为什么会增加40%呢,因为上辈子就是这样的数据,所以黄文斌就这么用了。要是找秘书来,跟人家说,就是4。5,就是二十五,就是四十,你给我把数据凑出来,让人家怎么想。 “哟,你赚钱行,写论文也行?术业有专攻,人家就是文字上混饭吃的,你怎么可能比得上人家呢。”可是看完黄文斌写的东西以后,丁诗诗又换了一个说法,“写的还真不错,难怪憋了这么多天呢。” “也没什么。”黄文斌得意洋洋的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去,说你胖还喘上了。”丁诗诗说,“你写得再好,也赚不了几个钱啊,花这么多精力干什么。还不如早点睡早点起,留多些精力做生意呢。我爸那些工厂,你都还没卖完呢。这篇东西拿出去,人家看了还不趁机压价啊。” “也差不多了,还有几个一两千万两三千万的小厂子而已。”黄文斌说,“文写得再好,也要人家肯信才行啊。现在个个都觉得外贸今年会是大涨呢,你去泼冷水,人家怎么会听。我写这篇东西,当然有用。在孙书记那儿留下个好印象,就很值得了啊。” 不论在什么地方,拥有科学头脑理性思维的人都是绝对少数。看到一片文章,要是论点对自己的胃口,哪怕论据论证再一塌糊涂也看得津津有味的,就算露出了什么破绽,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如果是论点不对自己胃口的呢,那肯定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抓住一个标点符号的错都穷追猛打往死里骂。 好像2007年股市高涨,到六千点的时候你跟人家说到顶了,别投入了,有多少人能听得进去呢。别说刚到六千点的顶,就算往下掉到五千乃至四千五,也有大把人说这只是暂时性调整。凡是说股市要跌的专家,都被股民们骂得狗血淋头,凡是说股市要涨的专家,都被股民们当作有真知灼见。到了零八年,股市一泻千里,于是立场立即调转了,说股市要跌的,那才是真专家;说股市要涨的,那都是骗人精。 现在也是一样,做外贸的都觉得今年会延续去年的热度,就算美国经济有一点点问题,影响也应该不会很大。身为神弓集团的主席,黄文斌在省城外贸界也算是领头羊之一,可是吹了好久的次贷危机金融风暴经济危机外贸要冷,根本没人听。 所以黄文斌这时候尽管宣扬,就算孙雪峰把黄文斌写的这篇东西拿去登报纸,甚至组织全市公务员学习,要求外贸老板们重视,那也是没用的。非要过一两个月欧美订单下来了,他们切身感受过凛冽的寒风,才会知道黄文斌的预言有多正确。 当然,黄文斌花费这么大的经理,并不只是为了装一个逼,而是为了抢夺话语权。你看我连外贸遇冷出口额下降多少利润下降多少破产结业多少都算到了,想要知道怎么解决,那不得听我的?现在黄文斌手里有一个大项目,抢到这个话语权,这个项目就容易多了。 约好了孙书记,黄文斌第一时间就赶上去交作文。这篇文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本来黄文斌以为孙雪峰这么忙,肯定是看个开头结尾就扔给秘书了。没想到他居然架着眼镜仔细研读,一看就是半个多小时,从头到尾仔细看完了。 本来黄文斌对自己很有信心,可是看着孙雪峰这么认真,还是觉得心里打鼓。好像有几个地方遣词用句都有些不妥,有几个地方的数据还没有修改完善……早知道这样,就再修改几遍再拿过来了。 “你这篇东西……”孙雪峰摘下眼镜,叹了一口气,“写的很不错。” 写的很不错你叹什么气啊!黄文斌还以为他看不上呢,“只是一点浅见。” “数据翔实,说理清晰,我看了也知道,看来今年的外贸形势是很危险啊。”孙雪峰说,“我们省城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城市改造啊,农村扶贫啊,鼓励创业啊,社保医保啊,开发新区啊,增加公交啊,修筑道路啊,都是大笔大笔的钱往外扔,财政收入本来就支持不住,到处都是窟窿。现在外贸也不行了,这经济可怎么搞,真是让人发愁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叹气啊,黄文斌早有腹稿,立即回答说:“外贸遇冷没订单,这么多工厂公司要是关门歇业的话,那可就是十几万几十万的失业人员,很容易出事的。所以我们应该把外贸厂商组织起来,大力开拓内贸。只要销售渠道拓宽了,做出来的东西能卖出去,就算利润少一点,至少能把工厂和职位维持住。” 外贸不行搞内贸,这是很正常的思路,刚才孙雪峰也看到黄文斌的论述了,“你的意思是要把我市所有的外贸工厂都组织起来,一起搞内贸。这事很困难啊,那些本来就没订单的工厂还好说,已经有订单的工厂,怎么会听政府的的。可是没订单的工厂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政府再下力气扶持,只怕收效也不大。” 就好像一个班里面肯定有优等生和差等生一样,省城外贸界自然也有做得好的公司,和滥竽充数的公司。好像神弓集团里面,神弓玩具厂就是优等生,被黄文斌卖出去的,多数都是差等生。 严冬一来,自然是差等生先倒下,他们也就是最迫切想要转型的。可是你说转行做内贸,那自然要优等生领头,全是差等生上,没钱没技术的要怎么做?政府拿钱拿政策去扶持,只怕这帮人打的主意不是好好做内贸,而是骗了钱套现赶紧跑。 “我神弓集团作为省城外贸领头羊之一,对于外贸界的事情,当然责无旁贷。”黄文斌说,“我愿意为省城外贸界转型探路,实验内贸方向。”说了这么久,黄文斌就是为了这个嘛。 “小黄你真不愧是社会良心。”孙雪峰竖起大拇指,“要是你这样有良心的老板多一些,我们的社会何愁不能和谐。你需要什么政策支持,尽管跟我说,只要能给你办的,我都可以办……不过减税的话,这两年都比较难,你自己也说了,外贸要变冷,税收本来就少,你们神弓一向都是纳税大户,要是减税的话,我们政府很难办的。” 这嘴脸真是……还好黄文斌也没打算让他减税,他想要的是另一方面的支持,“孙书记,我们要搞内贸,就一定要盯准合适的市场。北上广这些一线超大城市,虽然说市场大资金多,但是人家早就充分开发了,什么东西都有人做。我们现在去,根本没什么效果。二线城市也差不多,我们应该把目光投向广大的三线城市和乡镇,这些地方物流不畅,物价虚高,相比之下,我们那些外贸产品可以做到物廉价美,很容易就能抢占市场了。” “这个你内行,我听你的。”孙雪峰无可无不可。 “不过我们这么无端端的跑过去,只怕人家不信,要是可以借用一下市委市政府的名义,或者市委市政府可以直接派人办展销会做推广,那就更好了。”黄文斌说,“由市委市政府的担保,人家就不会担心上当受骗,能做成更多的生意呢。” “这个没问题。”孙雪峰说,“就是这个费用方面,我们可没有这笔预算,最早也得年中才能追加预算。在这之前,你先垫着钱吧。保留各种单据,等预算批下来,再给你报销。” 其实这话没说完整,应该是:你先垫着钱,保留各种单据,然后等着预算批下来,什么时候批不知道,能批多少也不知道。预算批下来以后,当然要凭单报销,没有单据的当然不能报销,有单据的,也得看财务局认不认。报销完了,大伙给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不得给些辛苦钱?也不要多,报销额度三成拿过来就行,这可是跳楼友情价!不给?不给你下次还想不想报销了? 如果是想靠着展销会赚钱,最后肯定就会落得这个下场,所以一开始就要虚报开支,不然肯定做不下去。不过黄文斌毫无此意,也就不在乎了。“只要推广会成功,大家有订单有钱赚,报销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黄文斌继续说,“除了推广会,还应该重点做网络销售,上次我跟您提过的。” 第五百五十章. 特权 “对,这个也可以交给你。”孙雪峰说,“不过我们那个网络商城已经找好负责部门和负责人了,你一下子另起炉灶,也不太好,还浪费了前期投入。不如就和他们接触一下,看看怎么合作。” 还能怎么合作,所谓官字两个口,这时候凑上去,那就是被敲骨吸髓的节奏。如果真的要建网络商城,那就必须抛开原来做好的所有东西,不管已经花了多少钱,有多少资产,有多少人员,坚决一点都不要,全部重起炉灶。要不然的话,就等着无穷无尽的扯皮吧。 上辈子丁六根自持根基深厚,曾经和区政府合作过一个项目,没几个月就被折腾得一塌糊涂。政府项目要早请示晚汇报,隔几天就来一个领导视察,从区领导市领导一直到省领导,各个部门都要管,管了当然不是白管,至少你要请人家吃一顿工作便饭吧。光是餐费就好几十万。用了他们一块地,结果那地原来公司的十几个离退休人员就找上门来要退休金了,那公司经营不善破了产,留下好些不在编制里面的老人,早已穷得狠了,闻到钱腥味,立即就扑了上来。丁六根好说歹说,闹到市政府去,还找了大人物出来说话,奈何人家一帮风蚀残年的老人,谁说话都没用,一哭二闹三上吊。丁六根花了好上百万才脱身,要知道这个项目一共也就两三百万的盘子而已 这个网络商城显然也是一样,黄文斌知道这个项目是怎么样子的,账目不清,财务混乱,各种乱七八糟的支出一堆一堆,还有各路官僚塞进来的大姨子小舅子,能力一个比一个低,工资确实一个比一个高。还不能炒鱿鱼,一炒就不知道得罪了哪边的大神。你说不会干活也就算了,还喜欢乱指挥,凡事都要开会,开会就要发言,发言了就要监督,烦都烦死了。 “独立的网络商城,我就不参与了。”黄文斌说,“还是希望能够建立淘宝店,这个让我负责就行。”反正独立的商城做不起来,还要花大钱买,傻子才跟他们合作,自己做更好,反正人手资金货物都是现成的。 “你想做淘宝店当然也可以,不过是不是和商城那边合作一下呢?”孙雪峰问。 “我觉得还是各做各的好。”黄文斌坚决不要,“这网络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要是合作的话,你说东我说西,听谁的呢?要他们听我的,那多不好意思。要我听他们的,这个也比较那什么……只要您给我一个名义就行。” “好吧,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就这么办吧。”孙雪峰说,“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暂时没有了,我立即着手进行转向内贸的预备工作。”黄文斌对着结果十分满意,没枉费花了这么几天功夫写了好几万字。这话语权总算是拿到手了,这几年省城搞内贸,可就要听黄文斌的调子了。 负责向整个华夏推销省城的产品啊,虽然只是卖不出去的外贸产品,可这个权力已经够大了,里面的赚钱机会,可以说是无数。对黄文斌接下来的一个大项目,也有很大的帮助。而且这个大项目要亏很多钱,说不定能通过这个特权把钱赚回来,至少别亏那么多。 可惜现在才三月中旬,做外贸的都等着国外的订单呢,黄文斌要找他们谈转行内贸,肯定不会有人搭理,想要让他们真的行动起来,起码要等到四月份订单差不多出完才行。现在先把名声打出去,让他们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好了。 于是黄文斌先去注册了一个省城内贸推广会的非营利组织,然后把神弓集团里面各种要交很多税的商业公司都转移到这个组织里面(比如说神弓集团自己的广告公司),就可以享受非营利组织的超低税率了。当然做当然是合法的,但是税务局民政局平时绝对不会批准这么报税,至于现在嘛,不论谁来问,一句“这是孙书记的吩咐”就可以堵回去了。 要是有谁不知趣真的去问孙雪峰,黄文斌也完全不怕,他的确是得到了孙书记给的权力要推广内贸来着,而且还答应了孙书记,让神弓集团做内贸先锋,既然如此,让这个推广会给神弓集团打打广告有什么不对?这些钱还是黄文斌真金白银拿出来的呢,只不过少交些税而已,那不是很合理的吗? 除了广告公司以外,还有物业公司,运输公司,it服务公司,当然还有做淘宝的网络销售公司,只要是能塞进推广会的统统塞进去,光是各种税费,一年就可以节省不知道多少钱(因为一时还算不出来),就算按照最小的算,起码也是在一亿以上。这还是因为黄文斌现在就能拿到很多优惠,和节约的税金重复了。要是按照最多的算,那可就没边了。 好处也不止这么一点,等推广会正式运行起来,当然要请孙雪峰当名誉会长什么的,然后黄文斌自己做个常务副会长,身份顿时就被拔高了不少,出去谈生意,普通地级市的市长书记都要出来见一下,就算到省里去,那些厅长主任也得认真对待,要不然就是不给孙雪峰面子。这个面子那可真是千金难买,丁六根这么长时间的积累,也未必有黄文斌这个位置给力。 当然还有更加给力的,神弓集团这么大,里面当然有很多个个股东的关系户,还有很多人虽然不姓张,却是前朝臣子。这些人你说全部炒鱿鱼吧,不知道会激起多少反弹,虽然黄文斌占了绝对多数的股份,但是股东会还是要开的。要是留着吧,又不是很放心,怕他们什么时候搞出个事情来。现在正好全部拉到推广会来干活,说出去好听,股东不会反弹。万一出了事,那就是肇事者自己的问题,有孙雪峰这一尊大神在,谁也不敢牵扯到单位。 生意场上的消息传得最快,还没过几天呢,这个内贸推广会的各种消息(或者说谣言)就传得满天飞。丁六根立即就找上门来,横眉竖眼,十分生气,“你这家伙!有这种好事,居然不第一时间叫我!快给我做副会长!” “都还没开始正式运行呢。”黄文斌说。 “谁管你运行不运行啊,大家都知道你这个会长是留给孙书记的。”丁六根说,“赶紧给我来个副会长!对了,你还有多少个副会长可以拿出来的?我这边有人出一百万一年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一百万一年?”黄文斌吓了一跳,“价钱这么高啊?”要是可以的话,来一百几十个副会长,岂不是坐着都有一亿多的年收入? “高什么啊,这可是孙书记!平时见都见不着。”丁六根说,“也不知道你这么家伙走什么运了,居然连孙书记都这么看重。你去给史密斯捣鬼的时候,我们都说这一次孙书记肯定要发火,上百亿的投资呢,要是被你搅黄了,多影响政绩。没想到孙书记非但没发火,反而还更加看重你,还把内贸的事情交给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你给孙书记下药了?” “下什么药啊!”黄文斌说,“我是用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孙书记。让他明白今年外贸形势真的不好,必须要大力拓展内贸渠道才行。对了……”黄文斌拿出自己写的文,“具体的我都写在上面了,老板你指教指教。” “我看过了。”丁六根叹了一口气,“写得很好,看来今年外贸形势真的不妥啊。” “诗诗拿给你看的吗?”黄文斌问。 “呸!那个坑爹货!我跟她要,居然不给。”丁六根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新词,“还说要先跟你说,这有什么好保密的,市委办公室那边早就流出来了。女生外向也没有外向成这样的啊。” “您直接跟我要嘛。”黄文斌也是啼笑皆非。 “反正都看过了。”丁六根说,“和你分析的一样,订单数量下降了很多我专门去美国搜集信息,没来的订单不是推迟了,是真的取消了。就是没取消的订单,价格和利润都非常苛刻。还是你看的准啊,没想到次贷危机的影响真的这么大,到处都在叫损失惨重要收缩。” 损失当然惨重了,在出事之前,次级贷款价格低,回报高,是美国金融市场上一颗耀眼的明珠,几乎所有能挤出资金来的机构都买了次级贷款,结果就是所有的机构都受了损失。加起来可是好几万亿美金呢,就算是美国,受了如此沉重的一击,也是好几年都没缓过来。 “所以说嘛,一定要早做准备,才能减少损失。”黄文斌说,“能抽调出来的资金,都抽调出来,投入到房地产市场里面去。” “房地产?不是做内贸吗?”丁六根问。 “内贸哪有这么好做的。”黄文斌说,“还是投资到房地产,回报率比较高。” “那你还要搞这个什么内贸推广会?”丁六根可就不明白了。 “这当然是为了……”黄文斌心里真正在筹划的那个项目可不敢拿出来说,“当然是为了各种附带的好处啊,光是孙书记的人情就值回票价了。不过真要投资,还是考虑房地产的好。” 第五百五十二章. 出差 黄文斌这一次出差,动静可就大了,首先组了两百多人的团队,选的人英俊的不要,身材好的不要,专门要又肥又丑的,要是秃了顶,那就更好。在自家无数制衣工厂里面挑了手工最好的,用高级布料定制了全套西装做制服,和那些标价七八万的手工西装比也毫不逊色。 光是衣服漂亮,当然还不行,鞋袜钱包领带一个都不能少。幸好神弓集团全都有产,就算没有,从同行那儿调一些存货也很容易,都是国外专卖店里面才用的高档货色,一对袜子都能收几百上千的,还是美元呢。 打扮完了,就得给些实际内容,两百多人每人发了一万现金,塞在最大号的钱包里面也显得鼓囊囊的。但是只准看不准用,出差完了要把钱交回来。出了钱还有卡,都是高大上的外国银行黑卡,反正办卡不要钱,只是要交一年的年费而已。明年就是这些老板们自己交了,他们自己愿意就继续用,不愿意就去取消。 穿上套装,拿着钱包,整个团队顿时散发出一股土豪之气,好像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老板组团投资一样。其实这里面老板固然不少,不过却不大,都是些没接到订单也自觉接不到订单了,已经做不下去了,只好死马当活马医跟着黄文斌来搏一搏内贸。 真的外贸大老板,现在都在焦头烂额抢订单呢。和黄文斌预言的一样,今年不论欧美,发过来的订单都是量少质次利润低。不过外贸大老板们也好像股民一样,盼望着这只是‘暂时性技术调整’,苦苦等候着根本不会来的时机。 光是老板当然不行,还得有政府官员陪同。省城这边出了个市政府秘书处的副秘书长,沿海省则弄了个人大的法制办副主任,一看就知道专业不对口,可是也没办法,这时候能请到最高级官员就是这位了。 用侯市长的话来说就是:“哎呀你去三线城市穷地方当然没人肯跟着一起去,有什么意思呢。一张飞机票就能去的地方,来回都用不了一天。要是你去国外考察,保证无数人抢着去。现在的人啊,考察当旅游,出去了从来都不好好办事,蜻蜓点水看一看,剩下的时间都游山玩水。” 黄文斌的回应就是:“那不如侯市长你带队去考察?这几天听说您没什么事啊。” “那个……本来我也很愿意的,但是你要去蜀省,我吃不了辣啊不好意思。”侯市长立即推托了,“小爱词霸,下次你要是去地中海啊马尔代夫啊日本啊韩国啊再叫我去吧,新加坡、俄罗斯、美国、西欧就不用叫我了,已经去过很多次了。” 靠,还不是当旅游。黄文斌暗中鄙视了侯市长一番,只好带团出发了。到了蜀省,风景秀丽的旅游区不去,热闹繁华的省城不去,一头就扎进了藏边的山区,来到了一个人口不怎么多,经济也不怎么发达的小县城。 不但团员们不解,连人家县领导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地的县委书记叫做华向文,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见到这么大的阵仗,欣喜之余,也忍不住问:“黄老板,您这个……您可别误会啊,我就真的想找知道,为什么您会挑中我们水川县来投资呢?” “当然是因为水川县的地理位置天独厚,只要占据了水川县,就可以以此为中心辐射周边,对我们的推广非常有利。”黄文斌毫不脸红的说,“我们这个是沿海省(市)政府主办的内贸推广会,是要把原来用于外贸的优秀产品介绍给大家。因为时间精力都有限,一个地方只能选取一个中心点做重点推荐。我们选中的中心点是要重点投资的,要建立一个大型的购物中心,放上各种外贸货,保证价廉物美。你看这就是我们在省城当地建立的购物中心样板,我们会在全国各地的中心店建立这样的购物中心,推介我们的外贸货品。” 黄文斌拿出来的照片,那是省城最新最豪华投资最大的飞龙购物中心,雕梁画栋,面积巨大,极尽奢华。 “购物中心……”华向文已经听过了这个消息,可是亲身看到这些照片,还是觉得有点不真实,他们水川县在可预见的未来都不会有这样高级的购物中心,“我们这是小地方,消费能力不是很高,建立购物中心的话,是不是太激进了呢?别说找不到那么多消费者,商铺都填不满啊。” “这你不用担心,这个购物中心除了零售以外,还会搞批发,又有电影院,餐饮中心等等,肯定会弄得漂漂亮亮。”黄文斌使劲吹嘘,“你看这一次我就带了两百多个老板来,一人开一间铺子,那都有两百间了。何况我们那儿还有成百上千的老板,都是要做内贸的,只是这一次位置有限,没有带他们来而已。”黄文斌说。 “这么大个购物中心,得投资多大啊!”华向文最关心这个,“不知道资金问题您打算怎么解决呢?要是想在本地贷款的话,恐怕会有些麻烦,我们本县财政收入不多,想要贷款都贷不了多少。” 各种拉虎皮做大旗的所谓老板,华向文见得多了,都是先来一个超级宏伟的计划,什么旅游度假中心滑雪场啊,什么超级矿藏处理厂啊,什么文化旅游再开发啊,一个比一个吓人,最少都有几十亿的投资额。但是给了计划,钱却不拿出来,要求政府担保在本地银行贷款来进行项目。 以前华向文刚当上书记的时候雄心勃勃,搞过几个大项目,那些老板不论来头多大,无一例外都是贷了款就买车买房***胡乱花钱,钱花光了就宣布开发失败项目公司破产然后跑路。所以现在黄文斌一来谈,华向文的头一个反应就是:又来骗钱了? 总算是黄文斌有省城的市政府背书,有政府官员领队,又带了这么多脑满肠肥的老板来,还统一制服,光是那一身行头就得好几十万,所以华向文不敢怠慢。要不然的话,他就随便打发个副书记来接待了。 “投资的问题您不用担心。”黄文斌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不用本地贷款,所有资金都由我们推广会解决,就算要贷款,也是在我们那边贷款。” “全部都由你们解决?”华向文瞪大了眼睛,“我们一分钱都不用出?” “当然,我们是来投资的,又不是来贷款的。”黄文斌说。 “真的一分钱都不用出?”华向文反复确认。 “优惠条件当然是要给的,”黄文斌说,“还有划拨土地,也行华书记给个方便。” “可以,当然可以。”只要不出钱,那就什么都好说,但是一听要土地,华向文又为难起来,“您打算把这个购物中心建在哪里呢?水川现有的城区,恐怕无法完全容纳这么大个啊。” “当然不是在现有城区,这个购物中心建在城外。”黄文斌说,“购物中心周围还要新建住宅区,娱乐区,仓库区等等,围绕住在中心形成一个副城中心。购物中心可不知道面对直接消费者,主要还是做批发业务,辐射周边地区。所以必须要兴建一大批仓库才行,需要的土地可不少。您看,我打算在这儿圈一大块地做建设。”黄文斌拿出地图,把自己选好的地方指给华向文看。 “城外的话,你要多少地都行。”华向文说,反正这儿的土地不怎么值钱。而且那块地虽然平整,却是最最贫瘠的石头地,什么资源都没有,上面根本没人住。 “那就真是太好了。”黄文斌说,“手续什么时候能办好呢?” “这地方比较便宜,好在不用怎么征地。我可以让县政府国土局放下其他一切工作,给你加急办理。但是这么大块地,恐怕要省里才能批下来。”华向文说,“勘探,定位,申请,我估计的三四个月吧,省里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卡我们。” “哎呀华书记,现在我们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浪费啊。”黄文斌皱紧了眉头。 “这么着急吗?”华向文问。 “当然了,今年外贸不好,所以才要加紧推广内贸的。”黄文斌说,“早一天开工,就能早一天开始做生意。晚一天开工,说不定就有哪一家的老板顶不住破产了。我们也不是只有您一个地方可以选择,周围能做中心点的县城也不少,比如说南川。虽然说您这儿地理条件算最好的,但是如果别的地方能够拿出更好的优惠政策,让我们更快开工,各位老板一致要求在别的县城开这个内贸推广中心,我也只能同意。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任何。希望华书记能够抓紧机会,给我们创造一个人和出来。” “可是该有的程序没法子这么简单跨过去啊。”华向文很是着急,好不容易天上掉了个大馅饼,难道要被别人吃了去,“这个工作我亲自抓,国土局写好了报告,我亲自到省里去!只要二三十十天功夫就能办下来!” “二三十天?那不是一个多月了吗,还是太长了。”黄文斌说。 “没法子再缩短了啊。”华向文说。 “如果您有确定的把握,那也不一定要等手续都办好。”黄文斌说,“我可以先做好基础,搭建一些基本的设施,您这边可以慢慢走程序也不迟,这样就不会耽误时间了,您看怎么样?” “当然可以。”华向文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黄文斌是真心想投资的,居然肯在没法律保障的情况下投资,没转变土地用途就进行开发,其实是有点违反政策的,不过管他呢,反正是一块没人要的荒地。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了。”黄文斌说,“对了,我还有一些想法,希望您能够支持。” 第五百五十三章. 水川 黄文斌的想法很多,不论是水川当地的官僚,还是黄文斌带过去的老板团,根本没人理解黄文斌在做什么。在水川这种地方建立这么大一个购物中心,毫无疑问肯定要亏钱,就算把批发生意也做起来,肯定还是要亏钱。还不是普通的亏,而是大亏,十年之内都没可能收回投资。 蜀省是人口大省没错,经济发展很快也没错,要农村包围城市也没错,可是在水川建这么大一个购物中心,也实在太夸张了吧。你要说在蜀省的省府锦城建这样的购物中心还有点道理,在水川,开什么玩笑啊!这种小县城怎么看都没这么大的市场容量。老板团里面很多人按耐不住,又不敢直说,推举了李兴伟跟黄文斌打听消息。 李兴伟在外贸界资格很老——和丁六根说的一样,做生意又不是混国企,谁管你资格老不老。不过资格老也不是完全没用,至少资格老说明混得久,混得久脸皮就厚,别人生怕惹黄文斌生气,李兴伟就不怕。 “黄老板。”李兴伟慢慢凑到黄文斌面前,“在忙呢?” “没有啊,李老板有什么事吗?”黄文斌其实只是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面发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一点都不忙。这尤其让人不满,现在多少大事等着做啊,黄文斌还在石头上发呆,偏偏谁也不敢去说。 “前一阵子我还想借钱买工厂呢,幸好没买到,要是真买了,背负着巨额债务,今年可就要苦死了。”李兴伟先找个话题切入,声明自己乃是黄文斌的熟人——他想买的工厂,正是黄文斌放出来的。我都差不点被你害死了,大家有这么个渊源,你还好意思不说真话吗? “还是黄老板说得对啊,今年外贸订单果然少。我往年怎么说也有几百万的单子,今年只有几十万啊,这个量连饭都吃不饱。”李兴伟继续说,“所以黄老板一说要转行搞内贸,我第一个就来报名了。大家都说搞内贸不靠谱,不如继续留下来争取订单。我就说黄老板眼光犀利,跟着黄老板肯定不会错。他卖工厂还要跟我们说清楚不看好今年的外贸,怎么会坑我们呢。” 黄文斌心想我就是坑你们了啊,说清楚了你们还不是赶着买买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事能怪我吗?“你们是觉得跑到水川来做购物中心不靠谱吧。”黄文斌问。 “也不是不靠谱,黄老板的眼光,大家都信得过。只是这地方实在是……我们实在愚鲁,看不出这地方究竟有什么好的。”李兴伟赔笑着说,“大家都希望黄老板可以教导我们,为什么要在这地方兴建大型购物中心?” “首先有一点必须说清楚。”黄文斌笑了笑,“我是计划兴建大型购物中心,并不是要兴建大型购物中心。”这是什么意思呢,除了黄文斌以外,在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第二个人懂。如果还有其他穿越着的话,也许他们也会懂吧。 “您的意思是先弄一个大计划出来占地?”李兴伟压低声音,警惕的四处看。这儿本来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然没有其他人,周围都是黄文斌的保镖,“可是这种地方,占下来有什么用?” “事情是经常起变化的。”黄文斌说,比如说会地震,“我们的目光要超前一点。以前九十年代的时候,省城市中心建了八车道的大路,大家都说修这么宽的路根本就是浪费钱。结果没几年就开始塞车了,只恨当年没修成十车道十二车道。这儿也是一样。” “可是这儿实在是…就算几年以后,也不见得可以撑起这么大的购物中心啊!”李兴伟说,“人口少,收入低,消费落后。”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不是消费中心,而是仓库。”黄文斌说,“我的目的是仓库。” “仓库?”李兴伟还是不明白,“仓库应该修在交通便利的地方,这里还说不上吧?” “以后的交通将会很便利。”黄文斌说。 “以后……啊……黄老板是有内幕消息。”李兴伟这才‘明白’,“是要修高速公路吗?还是要修铁路呢?” 黄文斌瞪了他一样,李兴伟讪讪地说:“是我多嘴了。” “总之这一次我是有完整的计划,你们不用担心。”黄文斌说,“反正来去自由,有谁觉得在这儿是浪费时间的,尽可以先回去,我不阻拦。投资建这个购物中心仓库群,所有的前期资金都由我自己解决。你们一分钱都不用出。如果我需要你们的物资,也会用现金跟你们买。等到以后我的投资见效了,你们再决定要不要出钱也不迟。” “黄老板的眼光,大家当然都信得过。”李兴伟点头哈腰的说。不过要他现在出钱嘛,那是打死都不会出的。他们这些人的行事信条,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特别是在新的投资领域。就算现在投入可能回报比看见兔子以后高十倍,他们也不会先扔钱出去。 不得不说这一次李兴伟是正确的,黄文斌很清楚,这些投资当然不会见效。反正造势已经成功了,地也已经可以用了,这些小老板对黄文斌也就没用了,他们要走就走吧。就算不走,黄文斌也要赶他们走,没必要连累他们。 这一次的项目,肯定会亏很多钱,黄文斌估计是在几亿到十几亿之间,也许更多也说不定。不过这也没关系了,他现在的身家几十亿,就算赔了这笔钱,对他的生意也完全不会有影响。别的不说,光是前一阵子,他就从史密斯那儿坑了十几亿呢。赚了这么多钱,总要找地方花出去的,有什么比花钱救人更有意义呢。 水川即将发生大地震,因此死去的人有差不多七万,还有失踪的,也差不多有两万,这时候所谓的失踪,其实和死亡也差不多意思了。也就是说,这一场地震,夺去了差不多十万人的生命。受伤残疾的人就更多了,要以十万计算。 地震当然是没有办法放置的,就连想要预报也不行,因为现有的科学根本没法子预报地震,黄文斌忽然站出来信誓旦旦的说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会有地震,有谁会信呢?全世界唯一成功预测大型地震的例子就在华夏,可那是根本没法子复制的例子。 如果黄文斌还记得其他地震的话,也许他可以包装出一个什么科学团队来,今天预测一个小地震,明天预测一个小地震,后天预测一个小地震,只要都预测对了,就算没有科学原理,政府也不能忽视。只要舍得出钱,弄几个学术败类来演戏,那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国内的容易被人揭穿,还可以去国外找。美国那儿说地球其实是一个平面所有航天飞行全是骗局的书还能找到教授学者作证呢。 可惜黄文斌从来没想过自己能穿越,也就没注意过水川地震之前都有些其他什么地震,所以没办法这么做。水川地震之后,他倒是知道印尼海啸和日本地震,可是知道这两个地震有什么用呢?总不能先预测水川地震建立信誉,然后便宜外国人吧。 所以黄文斌才千方百计拿到了内贸主导权,跑来水川建仓库——水川地震以后道路不行,各种救灾物资都送不进灾区。要是事先就在水川内部建立一个物资储备中心,那肯定会好很多。当然,也不止水川县城这儿,还有各临近地域,也要建立物资储备中心。还有各个乡镇下面,也要建立小的物资存放点。 当然,黄文斌准备的手段不止如此,但是事情都要一步一步来做。其他的措施现在还没到时候,储备中心却是一定要现在就开始筹建的。现在是三月,地震是五月,还有短短的几十天时间,虽然黄文斌预留了很多缓冲时间,不过还是得抓紧才行。 李兴伟带着黄文斌的答复兴冲冲的离开了,黄文斌又站在石头上发呆。他看着眼前这一片石头地,哪里做仓库,哪里建指挥中心,哪里建住宿区,哪里放衣服,哪里放食品,哪里放燃油,哪里放机械,要派多少人来,到时候怎么核对分发,都一一构思清楚,这才站了起来说,“好了,我们走。” “老板。”甘白龙走了过来,“去哪里?” “当然是去下一个地方。”黄文斌说,“这附近所有县区乡镇,我们都要看一遍。” “好的。”甘白龙什么也没问就答应了下来,“要带多少人去呢?” “带十几个人去吧,开一辆大巴就行。”黄文斌说,“联系一下水川县委,让他们拍个能说话的人跟着。”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他要的物资存放点,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受地震影响,可是这么一点要求,别人根本就理解不了。所以必须自己去,不能委托别人。那可都是山区啊,这下子可有得辛苦了。 第五百五十四章. 各种物资 黄文斌在山里跑了十几天,总算是把物资存放点都选好了。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用钢板做建筑了。这事黄文斌不熟,看着也没用,找了工程师定了地点做了设计,他就带团回省城去了。 一回办公室,差点没让方天和给吞了。好在这边筹集物资的工作,他是吩咐方天和做的,一边汇报一边解决紧急事件,倒是两不耽误。“那些服装生产的怎么样了?”黄文斌问。 “完成了百分之六十。”方天和说,“预计还有二十天可以全部生产完。你定做这么多运动服干什么?又要用最结实的布料,又要最结实的配件,还挑了个这么丑的版型,拿去干什么啊?你看这是样品,真是太丑了。” 说着拿出一套运动服来,浅绿色,衣袖和裤腿都比较宽大,除了橡筋以外还有裤带。用料好,但是没什么版型。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口袋很多,衣服上有四个口袋,裤子上有六个,都是又大又深。 “丑吗?”黄文斌看了看,“你穿上试试。” “恩。”方天和毫不犹豫的脱下衣服换上运动服,果然很丑,美好的身材完全被遮住,到处都松松垮垮的,看着很不干净利落,特别是几个口袋那儿,“这种衣服你说要怎么穿出去见人啊?” “这个……外观差一点没关系,主要是实用。”黄文斌说。 “哪里实用了,”方天和问,“难道可以穿着做运动吗?那你弄这么多口袋干什么?” 这当然不是用来做运动的,而是传来干活的。“当然实用。”黄文斌说,“把已经生产好的都送到水川去。以后生产一批就送一批过去。”地震以后肯定缺少衣物,把这些衣服运过去正好发给灾民。 做的松松垮垮是为了男女老少通用,衣服料子好才能结实保暖,那边是山区,附近还有终年积雪的高山呢,山风一刮,就算是五月也挺冷的,更不要说还下雨了。至于口袋多,当然是为了方便干活塞东西。至于版型丑嘛,都这么紧急了谁还会管丑不丑,再说大家都穿这个,谁也别说谁。 “你这也太小看蜀省人民了,就算是山区,也卖不出去的。”方天和说,“转行做内贸利润下降了,也不能这么糊弄人家啊。就这么丑的运动服,一百块都没人买。五十块的话倒是行,可是出厂价都要二十五了,包装运输销售这么多费用,根本没钱赚的啊。” “不是卖的。”黄文斌说,“这是赠品。” “赠品?”方天和问。 “是啊,赠品,不用钱白送的。”黄文斌说,“白送的东西,谁也不会嫌丑的,只要实用就行了。衣服结实,可以用多几年,这样我们服装的结实耐用质量好的名声就传出去了。你看我还让你特地注册一个商标来着。” “赠品你生产这么多干什么!”方天和问,“这得多少钱啊。” “也不过几百万而已。”黄文斌说,“转行做内贸,这是极大极大的转变,我们省城这么强的生产能力,还能慢慢等内地市场接受吗?没订单慢慢磨,损失更大。初期投入高一些,赶紧打开市场,损失还要小一点呢。” “做生意的事情我听你的。”方天和说,“反正也就是几百万的东西,我们亏得起。” 可不只是几百万啊,这次要筹集的物资中,衣服只能算是小头。花了一个多小时,解决了方天和的紧急事件,黄文斌就把肖蕾叫到了办公室。“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吗?”黄文斌问。 “已经弄好了。”肖蕾拿出一个真空袋装着的包子,“不过机器做的包子,始终没有人手包的这么好,我们试验了好几百种配方,有特别改进了机器,但是最多只能打到这个水准,应该是人手的百分之八十左右吧。” 黄文斌撕开真空包装,拿起包子咬了一口,“虽然只有80%,也挺好吃的嘛。” “你怎么不加热一下。”肖蕾说。 “我就是要可以冷吃热吃都可以吃的包子。”黄文斌说,地震以后很有可能没地方做热饭,那就只好冷吃了,“这种包装可以保存多久?营养够吧,淀粉,蛋白质,脂肪,维生素什么的?” “不添加防腐剂的话,真空袋可以保证包子二十天不坏,再长就不行了。”肖蕾说,“热量是够的,维生素可能不太全,而且你定的这个配方脂肪含量我觉得有些高,虽然很香,但是吃起来会比较油腻,不符合现在的健康潮流。” “油腻怕什么。”黄文斌说,只有城里的现代人才会怕油腻,以前吃都吃不饱的时候,肥肉比瘦肉还贵呢。地震之后没吃没穿的又要赶着救灾,只怕热量不够,谁会怕油腻,“维生素不足的话那就添加进去啊。” “添加维生素什么意义,谁也不会一天到晚只吃包子的吧,再喜欢吃也会吃腻的,别说机器做的包子,就是手工做的也不行。顾客肯定会吃其他东西,那就可以从其他食物里面摄取足够的维生素了。”肖蕾说,“我们额外添加这么多维生素,会造成不必要的成本上涨。” “这个你就不懂了。”黄文斌只好忽悠她,“我们现在要搞内贸嘛,第一站就是去蜀省的山区,那地方饮食不均衡啊,肉多菜少,很多人都缺乏维生素。所以我们做的包子就要有各种维生素,让他们越吃身体越好,市场销量就打开了。” “我觉得包子这种东西应该不可能有多大份额吧。”肖蕾半信半疑,“人家既然是山民,肯定没什么钱,自己做饭才省钱呢。谁会买一堆真空包子放家里。我觉得你在城市推才对,有时候忙起来没空做饭弄两包子吃还比较实际。” “城里当然也要推,不过你怎么能看不起人家山民呢,人家山民都很有钱的,一头羊就上千块,一放几百头,那不就是好几十万了吗。”黄文斌说,“人家放羊放牛也很忙的,没空吃饭弄两包子,还能补充维生素,不是挺好的吗?别光盯着已开发市场,要多看看未开发市场,那个故事你听说过没有,两个鞋子推销员来到一个岛,岛上的土著都不穿鞋。一个推销员报告说岛上没人穿鞋没市场回去了。另一个推销员则说这里的人都没有穿鞋子市场太大了。我们的包子也一样,以前从来没有人开拓过这个市场,要是我们开拓成功了,那就能赚大钱了啊。” “是这样的吗?我还是觉得不太靠谱。”肖蕾还是不信,“这次我们做实验定制机器花了好几百万的啊,要是最后市场没开拓成功,这几百万就亏损了。” “肯定能成功的。”其实黄文斌也觉得不靠谱,他制作这批包子,只是为了当作地震后的应急食品而已,添加维生素什么的,当然是为了保证灾民身体健康,也不知道其他食品多久才能供应上来,所以要保证他们只吃包子也有足够的营养,“就算亏损,也不过几百万嘛,加上面粉猪肉什么的原材料,也就千把万,有什么大不了的……那些果汁怎么样了?” “纸盒装那批果汁吗?已经让代工厂权力生产了。”肖蕾说,“我们铁罐装的苹果汁卖得很好,供不应求,为什么还要特地做纸包装的呢?虽然成本是下降了一些,可是售价要下降更多呢。纸盒比铁罐档次差得远。” 这当然是因为纸盒比较省运力,现在道路没问题这一点运力没什么要紧,等地震了,灾区的运力可是很宝贵的,不能浪费在铁罐上。“现在我们的黄光一号苹果树已经推广下去了,很快就可以大规模生产,当然要趁现在拓展产品线。那些苹果汁生产好了就送到水川去。”黄文斌说,一口包子一口果汁,又有营养又好吃,当然光是果汁是不够的,“还有纯净水呢,生产得怎么样了?” “也在加紧生产。”肖蕾说,“虽然工厂是白送的,可是要解决那些工人的工资社保什么的,运行费用可不少。这矿泉水的生意真的能赚钱吗?我看现在水市场竞争很激烈啊,外资内资争夺得很激烈,个个都是几十亿规模。” “要是没利润,怎么会争夺得这么激烈。”黄文斌说,“这工厂反正是白来的,不用白不用。生产出来以后也送过去吧。”省城有一个矿泉水的工厂,位于深山最优质的水源地中,做出来的矿泉水,一口喝下去清凉解渴,还有甜丝丝的回味,比市面上的各大牌子都好多了。 可是这矿泉水从生产出来就滞销,不论怎么促销降价都没用。不论水多好喝,大家一看生产厂家,立即就觉得这些水应该白送才对——投资兴建这个矿泉水厂的,乃是省城自来水公司。 其实这是很合理的,省城自来水公司要保障省城生产生活用水,自然要调查省城内外所有水源,监控水源质量,最好的水源地都在自来水公司手里,在深山发现了这么个优质水源地,路途遥远送出来当自来水成本太高,那就建个矿泉水厂好了,赚钱还能更多呢。 这是当时自来水厂领导的如意算盘,可惜他们没料到自来水公司的名字杀伤力这么大,做出来的矿泉水完全卖不出去,挨了几年,无奈破产,厂房白送,只要承担债务和工人工资就行。黄文斌本来就要在那边储备干净水源的,已经在和几个水公司商量订货了,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就把工厂接了下来,打上自己的牌子。 第五百五十五章. 更多的物资 肖蕾刚走,刘香蝶就来了,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不要意思,那边还有点事来晚了。” “没事,我和小蕾刚说完。”黄文斌说。 “我在外头看见她了。”刘香蝶说,“最近这小妞的胸真是越来越大,真是羡慕死人……你叫我订的那些无线电和卫星电话到货了,全都试过,性能良好。无线电使用很困难,没多少人会用。卫星电话通讯费用很贵,一分钟几十块钱。你一次买这么多,难道是要搞船队吗?” “当然不是。”黄文斌说,“都是要送去水川的。” “水川那虽然不算十分发达,可是总有手机信号的吧,何必用卫星电话和无线电这么麻烦?就算没手机信号,固定电话总有的吧。”刘香蝶问,“难道你要在没手机信号也没有固定电话的地方做内贸啊?成本也太高了,划不来啊。” “当然划得来,那边是山区,很多地方都没信号,有了这批东西,至少不会有联络问题。就算真的没用,还可以拿去当赠品啊,山里的人肯定很喜欢。”黄文斌说。 “那你买几个试试不就好了,买这么多干啥!”刘香蝶说。 “地方太大了。”黄文斌说,“反正也就一百几十万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无线电台要怎么学,你联系好老师了?上次说专门培训的话,一个星期之内能学会使用的对吧?” “其实光用的话一天就够了,要学修理调整比较麻烦。”刘香蝶说,“我们这边要加入无线电运动协会的话,似乎要上一个课程,大约要两个月左右,我已经和他们谈妥了,交了钱先进去协会。水川那边就不知道了,从这边协会转过去应该挺简单的。” “做得好,”黄文斌说,“通讯距离满足要求吗?” “一般能买到的短波电台也就是五十公里,改装以后倒是可以几百公里,不过那是非法的。”好像刘香蝶这样的人,从来都不忌惮践踏法律,可是那得有收益才行,这样的事情能有什么收益呢。 “五十公里?我记得无线电台不是可以发很远的吗?”黄文斌问,他还记得无线电波可以在电离层反射然后全球通信来着,就算是收音机,那也是笼罩整个城市的呢,怎么看也不止五十公里吧。 “很远的那种是长波电台,渔船上就有,其他地方你想搞,手续很麻烦的。”刘香蝶说,“平时我们用的那种是短波电台……哎呀这些事情我也不太懂,你问我有什么用,去找个专家来问啦!” “那你看看什么时候把专家叫来。”黄文斌说,“总之呢,我就是需要一批小队,在可能没有通讯的地方,把消息传出来,编码还是语音都行。一定要保证运作可靠,钱的话,多几十万少几十万倒是没关系。” 地震之后通信失联,耽误了救灾,要是有一批卫星电话和无线电在的话,情况会好很多。之所以有了卫星电话还上很难使用的无线电,是因为黄文斌记得地震后那几天下雨,云层很厚,卫星电话不一定连得上。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看都是无用功来的。”刘香蝶忽然靠过来,“是不是北川的大山里面有什么宝藏啊?” “哪里跑来的宝藏?”黄文斌不动声色的往后靠了一点。 “没宝藏你搞无线电台和卫星电话做什么?”刘香蝶又贴过来,“怎么看都是要在无人区有什么大行动吧?难道是你发现金矿了?还是稀土?那你发现了也没用啊,千里迢迢跑去开矿,会被人打回来的,万一打得厉害惊动了政府,那就更糟了。武警一出来,你再多人都挡不住。难道是找到了神庙或者大墓?” 你以为是什么吹灯什么笔记吗,还神庙大墓。“都不是,别胡思乱想了。”黄文斌说,“总之快点弄好,还有其他机械设备也准备好,生命探测仪什么的……你靠这么近干什么啊!”说话间刘香蝶都快贴到黄文斌身上了。 “哼!什么叫靠这么近啊!你都进去了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刘香蝶说。 这时候门忽然打开了,刘香蝶和黄文斌吓得各自崩开,丁诗诗走进来说:“文斌……哎,小蝶也在啊。” “刚在汇报工作呢。”刘香蝶一点都不见异样,“文斌让我买什么电台,我压根就不懂的啊。卫星电话还好,以前至少用过,也还有点实用性。现在还有谁用电台啊,手机网络这么发达,最多就是开车的时候听听电台放的歌。” “你不过是买点机器,我这才麻烦呢。”丁诗诗说,“真是厚此薄彼。” “最重要的任务当然要交给最重要的人啊。”黄文斌嬉皮笑脸的说,“人都招齐了吗?”不论什么时候,人才是最重要的资源,黄文斌要在最大程度上化解地震带来的伤害,当然要有一大批人才行。 “差不多招齐了。”丁诗诗说,“都不知道你招人要求这么多干什么,还都是奇葩要求。身体健康没毛病,大家都是这么要求的,可是体能出色是什么意思?还最好当过兵,又不是招保安。服从命令不怕牺牲,你这是开玩笑吗,你要去干什么啊不怕牺牲。再说你一招这么多人,我上哪找这么多不怕牺牲的人给你。还什么胖子不要,胖子招你惹你了,身体好的胖子多得是。” 问题是胖子体重大,万一受伤了,别人要把他们抬出去可就困难了。地震之后的灾区,受伤可是家常便饭,能带瘦子去还是带瘦子去吧,胖子就免了。 “我就说文斌这小子肯定是在筹划什么。”刘香蝶说,“电台,卫星电话,还要不怕牺牲……肯定是找到什么宝藏要去挖吧?还不要胖子,肯定是通道非常狭窄,胖子过不去,对不对?” “这么多人挖宝藏?这宝藏的多大啊,就算是皇陵都能挖了。”丁诗诗说。 “谁说要挖宝藏了,那边是山区海拔高,有些地方还没路,胖子上山不方便啊。”黄文斌说,“招齐人就行,合同都签了吧?把工伤意外条款都和他们解释了吗?我们这一次是去山区干活,可能有些危险的。” 虽然黄文斌会做足安全措施,可毕竟是大地震,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受伤甚至不会死亡,那可就是黄文斌把人给害了。所以黄文斌一定要给很丰厚的补偿才行。当然,最好还是不要出意外。地震的时候让他们远离危险区域,救灾的时候多用器械不用人力,不往危险的地方钻,全力保障灾区的通讯和分发必要物资。最后还有最紧要的,黄文斌会在前线最危险的地方,和他们一起。 “知道了,我都和他们说得很清楚。”丁诗诗说,“按照你的要求,我已经把他们分成十个人的小队,每队都有通讯专家,机械维修专家,电气线路维修专家,心理专家等等,每天训练体能和其他技能。” “有这么多专家?”刘香蝶吃了一惊。 “当然没有,所谓的通讯专家,就是会用手机无线电和卫星电话而已。”丁诗诗说,“还有机械维修专家,也就是汽车维修点小工的标准,查一查故障啊,换一换弹簧什么的。最厉害那个,勉强能修发动机。电气线路维修专家也差不多,就是普通的换电线换零件。心理专家就更不靠谱了,找了一堆做推销的来。” “就这种专家啊?”刘香蝶撇了撇嘴,“直接叫修电话的,修汽车的,电工和推销不是很好,叫什么专家啊。” “叫专家听起来比较高大上啊。”黄文斌说,地震之后的灾区最要紧的就是信心,一队人马开过去,找到镇长书记说,我是通讯专家,这儿有海事卫星电话和无线电可以联络外界,有机械维修专家和电气专家帮忙回复供水供电,建立临时营地,还有心理专家安抚群众,这多能稳定人心啊。 要是说我们这儿修电话的帮你联系上级,低级电工帮你维修线路,推销员帮你稳定人心,人家镇长书记理你才怪。电工推销员人家没有吗?稍微大点的乡镇,汽车维修点也不少。 “那些工人做好准备以后,就分批到北川去吧。”黄文斌说。 “这次我真是不看好你这个项目。搞内贸没问题,这样子搞内贸,我真想知道从哪里赚回来。”刘香蝶说,“不过以前我每次不好看好,你都能打我的脸,可能这一次也不例外吧,我就好好看着你究竟能做出个什么来。” “文斌做生意什么时候亏过钱啊。”丁诗诗其实也不看好,不过那是自己丈夫,怎么也要支持,“就算亏钱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前一阵子赚了这么多,拿个几亿出来,就当是练手了。外贸转行做内贸,这是行业根本性的转变,交点学费很正常。只要占了先机,以后赚大钱的机会多的是。” 可是这回真的赚不了钱啊,对于抢占内贸先机,也没什么帮助。从头到尾,这都只是黄文斌自己的任性妄为而已。不过有一点事对的,前一阵子赚了这么多钱,亏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穿越回来,总要做点事情吧。 第五百五十六章. 赛跑 已经是五月初了,这时候沿海省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蜀省山区的气温还是有些低,即使是日到正中,气温仍然有些寒冷。黄文斌穿着自家的丑运动服,站在制高点,看着周围的成果。经过两个月的建设,这儿矗立起了一排排的钢板房,有些是住房,有些是办公室,更多的是物资。衣服,食品,饮水,帐篷,牙刷牙膏毛巾等等,生活用品医疗用品应有尽有。 在绵延不绝的钢板房的尽头,没有人注意到远处,有一个经过特别防震设计的加油站,储存了大量的汽油和柴油。在加油站旁边,静静的停满了各种工程机械,名义上来说,这些机械都是用来修建‘购物中心’的。 在黄文斌面前的大广场就热闹多了,许多人喧哗着叫嚷着,排出好几条长长的队伍来,有的在登记姓名,有的在领运动服,有的在领包子和水,还有很多爸爸妈妈带着小孩领玩具,又有许多老人在拿厚毛衣。 连接着广场的土路上,打着一个巨大的横幅,上面写着“翡翠杯水川长跑比赛”,下面有个工作人,举着写着‘终点’的牌子。无数人络绎不绝的从远处跑来,冲过终点,大口大口的喘气,有人甚至直接躺到地上。另一些皮肤黑身体瘦的人就好很多,冲过终点以后还有说有笑的,拿着牌子,就去排队领衣服和食品。 这时候甘白龙朝着黄文斌走过来,点了点头,轻轻说了句,“都办妥了。” “做得好。”黄文斌说,“这件事要绝对保密,就当从来没发生过,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会做好保密工作。”甘白龙说。这种事情很令人不解,但是甘白龙问都没问一句,为什么要让人在附近几个县城乡镇的人口聚居区同一时间放那种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呢?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意义啊。 但是黄文斌不说,甘白龙就不问,不是没有好奇心,而是一心一意只做好自己的工作。“老板,华书记正在过来。”甘白龙忽然说,同时悄无生息的站到黄文斌背后,好像一直都在那里一样,谁也看不出来他刚刚跑了十几公里。 华向文也参加了跑步,虽然没跑完全程,只是开了个头,然后上车到了终点附近才下来结了个尾,可也比平时的运动量增加了不少。领着一堆人,好容易走到黄文斌身边,打了招呼,就抱怨说:“哎呀,黄老板你这个跑步真是太难为人了,非让我把县政府所有人员都派出来维持秩序,又要全县城的人一起跑步。闹得县委县政府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县城也是十室九空唱空城计。” “既然是群众活动,那当然是参与人数越多越好,参与范围越广泛越好。”黄文斌说,“不是这样的话,怎么能够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所有人都来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这儿即将建设一个大购物中心。为此我还准备了这么多奖品呢,你看大家拿奖品不是拿得很高兴。” 光是政府叫人去跑步,那可能没几个人去,有奖品就不同了。也不用另外准备,衣服食品什么的就行,只要报名参加了跑步,就可以拿一个号码牌,凭号码牌可以拿一份奖品,包括一套运动服,一袋包子,一瓶水。要是跑完全程的话,工作人员就会在号码牌上面盖一个印,凭印可以再拿两盒苹果汁。 又不用报名费,奖品也很丰富,还有政府组织,包一顿中午饭。这么优厚的条件,吸引了很多人来跑,不但县城的人基本来了,连周边乡镇的都来了不少。黄文斌自然来者不拒,大量的奖品堆在广场,就是不赶紧干活慢慢发,这是怕有人拿到了奖品就回县城了。 “也太夸张了。”华向文说,“就说学校吧,你说小学和初中的全部叫出来,没关系。高一高二的叫出来,也没关系,连人家高三的都非要叫出来,是不是那什么呢?现在距离高考也没多少天了,很多人抱怨呢。” “抱怨什么啊,我不是答应给他们加分了。”黄文斌说。 “加分是有加分,但是……”华向文苦笑着,黄文斌怎么可能让教育部同意给这么个活动高考加分呢?他说的加分,只是沿海省的省城大学私底下加分而已。可怜高三学生们不知道,被误导了,以为真的是高考加分呢。不过省城大学也算是重点大学,要不然华向文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其实这不是很好吗,还可以锻炼一下身体呢,整天闷在学校里面读书,很容易疲劳,降低学习效率。”黄文斌说,“对了,初三的学生,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去我那儿读高中,学费全免,还有奖学金呢。”省城中学正在加速建设,今年九月份应该可以招生了。 “太远了实在,愿意去的人恐怕不多。”华向文说,“您这种沿海的老板办事,还真是大手笔,我们这种山区的见都没见过。就跑个步,除了普通人,还有亲子团,老人团,这么多花样,都给丰厚奖品,厉害厉害。上头总是叫我们解放思想,以前我就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解放的,现在一看,还真是老古董。” “其实我们那边也是山区。”黄文斌说。 不是这么多花样,怎么把所有人都弄出县城。黄文斌之所以不直接说我要在这里建仓库物流中心,而是说我要建超级购物中心,就是为了撑大投资额,不是有这么个大蓝图勾引着,华向文怎么肯动员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正说着话,一个省委的工作人员跑了过来,对华向文说:“不好了书记!留守在县城的人打电话过来,说县城里忽然冒出一股臭气,非常臭,闻了根本忍不住!很多人都跑了出来。” “什么?”华向文吓了一跳,怎么偏偏就是今天出事,“查明臭气源头没有?” “没有呢,都不知道是什么发出来的。”工作人员说。 “那怎么办?”华向文想了想,“这样吧,我带人回去处理,其他人留在这儿。” “华书记,这样做恐怕不妥。”黄文斌说,“那些臭气是什么还没查明白,万一是有毒的气体怎么办?您这么回去,很危险的。而且您一走,消息肯定会泄露,这儿现在聚集了几千上万人,很多都是县城的,一听到发生不知什么化学泄露,急哄哄全跑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 黄文斌现在是大金主,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华向文就犹豫了,“那要怎么办?” “您继续在这儿,叫那边留守的工作人员把人都领出来,到这边安置好,反正有吃有喝有房子。”黄文斌说,“我正好带了分析仪器,让我的人去查明究竟臭味来源是什么,有没有毒,再行处置。很快的,只要几个小时就行。” “这……”华向文想想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同意了,“好吧。” 这时候又跑来好些工作人员,纷纷报告各乡镇都报告说闻到了很臭的味道!华向文更是吃惊,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什么东西大规模泄露了?附近好像没有这么厉害的化工厂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事黄文斌弄的鬼,他让甘白龙的人分成小队,偷偷的到个个有高层建筑的聚居点放臭气,当然是没毒的,只是很臭很臭,闻到的人都会忍不住跑出屋子,只要他们到了空旷的地方,就算安全了。 “为什么所有事情都要凑到今天呢,让不让人休息了。”华向文跟他的部下抱怨说,“查明原因追究责任,处置责任人,这下子可要忙好几个星期了。幸好今天跑步,要不然县城那么多人被熏着,都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问题来。” 不,你要忙好几个月,乃至好几年。黄文斌在一边想,今后重建工作可漫长得很。他走到一边的板房,朝着门口站岗的保镖点点头,打开门就进了去。板房里面是一个拥有电源发动机的通讯中心,储备的燃油和电池备件可以保证独立运转一个月以上,黄文斌拿起话筒,先问了一句,“通讯都畅通吗?” 通讯专家——这里的是真正的通讯专家,不是西贝货——点点头说:“畅通。” “那就好。”黄文斌点点头,打开话筒,“各小队报告位置状态。” 通讯中心的灯依次亮起,不断传来回报:“第一小队报告,正在物资存放点。通讯畅通,物资完好齐全。本地发生未明气体泄露,县政府正在组织人员撤退到我们的物资存放点。这是手册上规定的紧急情况之一,按照计划准备分发物资。” “第二小队报告,正在物资存放点。通讯畅通,物资完好齐全。本地发生未明气体泄露,镇政府正在组织人员撤退到我们的物资存放点。这是手册上规定的紧急情况之一,按照计划准备分发物资。” “第三小队报告,正在物资存放点。通讯畅通,物资完好齐全。本地发生未明气体泄露,镇政府正在组织人员撤退到我们的物资存放点。这是手册上规定的紧急情况之一,按照计划准备分发物资。” “第四小队报告,正在物资存放点。通讯畅通,物资完好齐全。本地发生未明气体泄露,乡政府正在组织人员撤退到我们的物资存放点。这是手册上规定的紧急情况之一,按照计划准备分发物资。” “第五小队报告,正在物资存放点。通讯畅通,物资完好齐全。本地发生未明气体泄露,乡政府正在组织人员撤退到我们的物资存放点。这是手册上规定的紧急情况之一,按照计划准备分发物资。” ………… “第零小队报告,正在锦城,通讯畅通,已经把水川发生大规模不明气体泄露事件报告给锦城市委市政府,市委市政府正在紧急处置。” 所有小队都回报了,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这一次和地震的赛跑,总算是没有输。他看了看表,时间已经到了。大地忽然跳跃起来,地震如期而至。不过这一次,它造成的伤害,不会有那么大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补偿损失 “损失一些钱不要紧,人没事就行。”丁六根安慰黄文斌说。 “谢谢老板。”黄文斌说。 距离地震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尘埃落定,黄文斌处理好了那边的事,赶紧回了家,别墅立即就被听到消息的人堵死了。门外车水马龙,不知道有多少车多少人,甚至还造成了堵车。黄文斌只好说自己身体不适,让那些人在客厅里坐着,自己躲在房间里,才清净一些。 “你真是吓死我了!”丁诗诗说,“水川地震死了上千人呢!” “我这不是没事吗。”黄文斌安慰她说,“我一直都在仓库那儿,那边都是钢板房,防震效果很好的,根本就没事。而且地震以后我立即就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了啊。”其实丁诗诗是第二个接到电话的,黄文斌先给父母打的。 “路通了以后你也不第一个出来。”丁诗诗埋怨说。 “那时候的运力多宝贵啊,伤员都送不及呢。”黄文斌说。 “你不是在里面见了医院吗。”丁诗诗说,“还把松山妇幼的外科医生带了一半去。” “那临时医院条件毕竟不好,重伤员还是要赶紧送出去,我要是硬挤着一起出去,那不是害人吗。”黄文斌说,“总之你看没事嘛,结果好什么都好对不对。”不但黄文斌没事,黄文斌带去的人也没事,有几个轻伤的,也很快治好了,还拿了丰厚的赔偿。 “以后还是小心些。”方天和说。 “是啊是啊,别到处乱跑了,太危险。”肖蕾说。 “要说危险,哪里都有危险,文斌这次就是运气不好。就算不去做生意,难道就一辈子宅在家里吗。”刘香蝶是经常到处跑的,对肖蕾这种观念十分不以为然,“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肯定没事的。” “对啊对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冯傲霜说,“好人有好报,老板为人这么好,怎么会有事。以后做生意,先把我这样的小兵派出去探路,老板坐镇后方,就不会遇到这样的危险了。省城这儿不是地质断裂带,不会地震的。” “天灾的事情谁说得准,不论哪里都有可能碰上。省城这边虽然不会地震,可是经常打台风啊。”黄文斌开玩笑说,“要是碰上什么超级大台风,也很危险的呢。或者有个大陨石撞击地球,我们就和恐龙一个下场,只能在地下变成化石,等几千万年以后新一代的智慧生物挖出来。” “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干什么。”丁诗诗掩着黄文炳的嘴,“吐口水重新说!” 重新说的话,还可以说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重于其他山,谁叫你是个胖子呢。黄文斌在水川饿了几天吃了好多包子,出来一点包子味都闻不得,但是其他大鱼大肉吃了好几吨,结果胖了不少。 “对了,这次我们的损失是多少?统计出来没有?”黄文斌问。 “还没统计完,已经统计出来的是二十二亿。”方天和说。 “这么多啊。”比黄文斌预计的多了不少啊,他还以为最多也就是十几亿。 “谁叫你把那些钢板房衣服裤子包子苹果汁加油站推土机吊机全都捐了出去。”方天和说,“这些实物也就算了,还有前期的各种费用,后期的各种费用,全都没了。你另外还捐了五亿现金。加起来不就是这么多,还没统计完呢,全统计完我估计能上二十三亿。” “二十三亿啊……二十三就二十三吧。”黄文斌咬咬牙说,有钱,就是这么任性。 “二十三亿啊!”刘香蝶感叹,“真是损失惨重。” “这是天灾,天灾谁有办法。”丁六根说,“可惜的就是没买保险,要不然也不会亏这么多。不过谁能想得到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地震呢。也没关系,钱是亏了,至少名声赚了回来,小黄你这次可给我们省城露脸了。以前省城上中央新闻准没好事,要不就是贪官落马,要不就是农民工要工资,这一次可不同,连孙书记都夸奖你来着。” “光夸奖有什么用,怎么不给些实际的,比如说把今年的利税全免了。”丁诗诗说。 “免是能免,但是没可能全免的啊。”丁六根说,“国企都不可能有全免利税的政策。” “那还是亏了一大笔啊。”刘香蝶耿耿于怀,“二十三亿啊!” “虽然说暂时性的亏了很多钱,不过以后还可以赚回来嘛。”肖蕾说,“现在我们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了,西施包子西施果汁西施矿泉水全都卖疯了,到处都脱销,加班加点生产都来不及。特别是添加了维生素的真空包装版包子,订货已经到六个月后了。西施矿泉水也卖得很好,开足马力生产,一个瓶子一毛钱,水才几分钱,运输费用三毛多,两块卖出去,利润可多了。” “其实西施果汁订货也很多,可惜就是原材料没有了,新的黄光一号推广种植什么时候才能见效啊?”丁诗诗说,“真是急死了,接了订单就是钱,人家都愿意给六成定金了,就算后面的钱不算,光是这六成,一瓶就能赚三块钱,一车好几十万,偏偏就是没原料。” “干脆给他们上普通苹果好了,反正绝大多数人没喝过。”刘香蝶说,“普通苹果便宜着呢,到处都是。原来的黄光一号升级做高档,普通苹果做低档,又能赚钱,又能保持信誉,不就两全齐美了吗。” “这是骗人啊。”肖蕾说。 “骗什么了,成分表里面写的都是苹果汁多少多少,砂糖多少多少,水多少多少,添加剂多少多少,谁承诺黄光一号多少普通苹果多少了?再不行,一吨普通苹果放一个黄光一号下去总行了吧。”刘香蝶说。 “你这是当年做那什么鳖精保健品的风范啊,一个厂里就两只鳖。”黄文斌说。 “做保健品都是这样的了,你看那脑什么金,卖的那么贵,里面有什么?”刘香蝶说,“不过是些帮助睡眠的褪黑素而已。现在人家买西施果汁,也不是喜欢喝苹果汁,这次亏损这么严重,还是先捞一笔补一补再说。” “一个牌子建起来难,毁掉却很容易。你们西施苹果汁好容易做起来了,就不要这么随随便便浪费掉。”丁六根说,“反正今年秋天就能收第一批大规模种植的黄光一号了,何必在意这几个月呢。现在少量供货吊着胃口,炒出名声,等几个月原料问题解决了,在大规模铺货,赚的钱一点都不少。” 果然不愧是商界老狐狸,这个小米卖手机的思路这么早就领悟了出来。可惜他不会做手机啊,光守着那一滩外贸工厂过日子,好几年没什么利润。“老板说得对。”黄文斌说,“我们就这么办吧。” “你这个果汁啊,说到底还是小生意,赚不了多少。”丁六根说,“想把亏空补上,还得看我们的主业。外贸是不行了,你提议的说转行做内贸,虽然这次去蜀省是大大的亏了一笔,但这是碰上天灾,非战之罪。所幸损失虽大,换来的名声也十分之大,现在神弓集团可以说是人尽皆知。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在全国各地建立神弓购物中心,专门批发零售原来的外贸货。” “是啊是啊,现在淘宝店全部打上神弓集团下属公司的名义,销售额屡创新高呢。”米琪说,“要是做实体店的话,可以和淘宝店结合起来。实体店试用,网络下单,实体店有货的直接从各地实体店发货,没货的从大仓库发。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直接去实体店退货。这样网店实体店互相依靠,很快就能做大了。” “我怎么觉得这么做是网店占了便宜,实体店白打工啊。”冯傲霜说。 “哪有。”米琪说,“实体店的弱点,就是租金高,人工贵,销售的产品种类越多就越是这样,每一个产品都要运输,储存,展示,要不然就卖不出去。运输需要运费,储存需要仓库,展示需要店面,多做一个产品就要多一份支出,要是卖不出去,可就全赔了。所以现在大超市才这么流行。如果和网店合作,完全不必这样,实体店只要放着最热销的产品,冷门的网店有就行,直接在网络上给他们挑。挑好了跟着公司物流送过去,还能省邮费呢。” “听起来似乎是个好主意啊。”丁六根说。 黄文斌也这么觉得,可是后世好像没人这么做的啊……不对,也有,苏宁国美就是这么干的,不过他们明显做不过淘宝和京东。等大家熟悉了网购,就直接把实体店给跳过去了。 “还有一点,我们是主打二三线市场嘛,很多东西都是当地没销售过的,没人买过就没口碑,消费者就不认。有了网店,我们可以直接给他们看销售记录,使用心得和评价,他们就能够安心购买了。”米琪说。 “把我都说心动了。”丁诗诗说。 “好吧,这也可以试试。”黄文斌说,“接下来我们就全国各地大规模开店,争取把损失早日赚回来!” 第五百五十八章. 神弓购物中心 内贸能够赚钱吗?这其实是废话,内贸当然能赚钱,华夏这么大个国家,生产着世界上最多的钢铁、水泥、机器、衣服、农产品等等货物,绝大部分都是内部消化了,只有一小部分拿去做外贸。就算是省城这种外贸强市,其实生产出来的东西绝大部分都是卖给自己人了。 现在欧美经济不行,外贸订单减少,外贸工厂转向内贸,等于是供过于求,就需要争夺市场,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从九十年代起,省城就有很多铺子和淘宝店专门卖外贸尾货,到了一零年以后,更出现了专门跑到国外电商买东西的产业,称之为海淘,其实淘回来的,绝大部分都是国产。 出口到欧美国家的产品,要求严格,质量上乘,价钱还便宜,比国内更多工厂生产的假冒伪劣强多了。省城这些外贸工厂,粗制滥造的当然不少,但绝大多数都是正正经经接订单做生意的,只要找好客户,打通销售网络,按照国内的消费习惯稍微更改一下货物样式,做内贸肯定没问题。 上辈子没人牵头,市政府搞的几个转型项目也被上下其手捞好处,没什么成效,但是大部分工厂经过痛苦的转型,还是适应了新形势。这辈子有黄文斌牵头,又有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赚不了钱呢。 可是赚钱是一回事,赚大钱是另一回事。做外贸要和洋鬼子打交道,又要忍受漫长的回款期,要是内贸好做的话,有谁不先做内贸呢。省城之所以聚集了这么多外贸工厂,就是因为内贸有很多不利因素,比如说运费高涨,税多费重,骗子横行,很多人根本就是骗货的。 综合下来,内贸的利润就变的很微薄了。特别是省城这些外贸工厂,原来是没做过内贸的,资金技术人才都不适应内贸环境,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利润就更少了。黄文斌组织他们一起做,自己能赚的更加少。 但是,做内贸不赚钱,不等于做购物中心不赚钱。做内贸是做贸易,这几年都没什么赚头。依托贸易做购物中心,这可就是房地产了,还是最厉害的商业地产,这几年可是要赚疯的节奏。 当然了,你想做购物中心,也不是这么容易做的。首先政府要批准,然后要买得到地,建得起大楼,唱得起噱头,找得到入主商家,带得来人流,才能做出一个成功的购物中心。 只是购物中心成功,其实收益还不是很高。但如果把购物中心旁边的地也拿下来,那就不同了。成功的购物中心,周围就被视为商业旺地,可以带起周围一大片的地价,周围不论是做商铺还是住宅,都能大大的赚一笔。 黄文斌要做的,就是这样的购物中心。他现在有大大的一个小区,头一个购物中心,当然要便宜自己家的生意,所以神弓购物中心一号店,就坐落在松山翡翠之城边上。黄文斌的小区现在已经建设得初具规模,特别是商业区,基本上已经建好了,原来黄文斌就规划了一个购物中心,现在也只不过是重新装修一下,弄得更加豪华,然后把翡翠之城购物中心换成神弓购物中心而已。 经过一番筹备,很快这个购物中心就开业了。现在黄文斌的身份不同往日,先做了神弓集团的主席,又负责给全省城的外贸厂转型干内贸,在蜀省碰上天灾亏了好几十亿也没退缩,回来又搞了个购物中心,来捧场的人自然很多。 特别是现在已经差不多六月了,该来的订单早就已经来了,没来的订单,那也是再也不会来。再迟钝的人,再心怀侥幸的人,也明白今年的外贸是什么形式,对于黄文斌,也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个不好,到时候还要靠这购物中心出货。 现在购物中心开张,当然大家都要去捧场,还要看看黄文斌究竟弄得怎么样,信不信得过,是不是挂羊头卖狗肉,销售能力强不强。现在国外订单少了许多,偏偏前两年外贸火热的时候,大家都建了新厂房买了新机器招了新工人,这样生产能力就富余了许多。到底是封存机器厂房炒掉工人挨过去,还是尽早开始转行,转行的话,是跟着黄文斌做,还是自己另辟蹊跷,很大程度上就要看这一次的考察结果。 无数做外贸的老板带着人开着车,从市区一路开到松山。新路还没修好,但已经部分通车了。进了松山,就能从旧路拐到新路上,宽广平整的大路塞满了车,不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一栋八层高的大建筑耸立在路旁,上面有巨大的霓虹灯,当然就是所谓的神弓购物中心。 一路开车过去,标志很清晰,可以选择停车到周边或者到地下收费停车场,不禁让人疑惑,这附近这么多空位可以停车,谁会付钱去地下停车场呢?当然,今天来的都是老板,不会为了几块钱把车停到外面走路进去。不过一进地下停车场,大家都吃了一惊,居然有整整两层,得停多少车啊!不是太浪费了吗? 从停车场搭电梯到大堂,又是吃了一惊,这购物中心雕梁画栋,极尽奢华,气势非凡。从一楼到六楼是大同的,顶上一口巨大的水晶吊灯,就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整个格局和飞龙购物中心很像,但是更豪华更高档,显然黄文斌是不惜工本打造的。 占据大堂中心的是一堆沙盘模型,上面一片如仙境般的景色,其实是翡翠之城的推销售楼部。售楼部周围,则是各种各样装修得好像名牌店一样的外贸店。装修灯光布置都和普通购物中心的普通名牌店一模一样,但里面的货物是神弓集团生产或买来的各种产品,男女衣服鞋子包包皮带,都打上了神弓集团自己的牌子。 上到二楼,大家才发现其实普通名牌都在这里,什么阿玛尼啊,花花公子啊,都彭啊,七匹狼啊报喜鸟啊,阿迪达斯耐克李宁啊,品种齐全的很。当然还夹杂着黄文斌自己弄出来的牌子。三楼是黄金首饰和家用电器,四楼是餐饮中心,五楼六楼是个名牌超市,七八楼是个酒楼,整体看起来很像样,如果开在市中心的话,那就是飞龙购物中心一个档次了。 有人嘀咕:“这样能行吗?” “谁知道啊。” “普通客人没来吗?” “应该是明天才对普通客人开放。” “一楼最要紧的地方,全都是没听说过的牌子,有谁会买啊。” “应该像二楼一样,弄一些真正的名牌过来,把自己牌子的东西夹杂在里面,才能骗人啊。其实把一楼和二楼对调就好了。” “是啊,全是自己的货色,也太简单粗暴了。” “不然,黄文斌现在名气大,趁热打铁把自己的牌子推出去,只要站稳脚跟就赢了。要是一楼真名牌太多,人家的注意力肯定到真名牌上面去,黄文斌的假名牌外贸品还怎么卖啊?等他自己的牌子做出来了,再引进真名牌不迟。” “真想快点看看这样子能不能卖出去啊。” “头几天的销售额没什么参考价值,肯定有很多人来看新鲜。” “是啊,黄文斌还可能找托呢。” “他们神弓集团自己就快十万个工人了,想要捧红一个场子很容易。” “你真是落后,什么十万工人,人家合并完成,现在已经有十五万工人了。” “要是两年前,当然是规模越大越好。现在嘛……哈哈,今年不亏死他们。” “亏什么啊,人家留下的都是精华,现在还是满订单生产呢,亏钱那些工厂早卖出去了。特别是神弓玩具厂,听说今年的利润会有25%以上。真是羡慕死人。” “去年我的厂子也有25%的利润啊。” “谁跟你说去年,去年我家工厂30%利润呢。今年才10%都不到。” “黄文斌和丁六根这次可把我们给坑惨了,我花好几千万买了他们家的服装厂,现在一个订单都接不到。好容易来了个订单,一看价格心都凉了,根本没利润。可是要维持这团队啊,总不能一整年关门大吉不做生意吧,只好接了单子。这么一算的话,光是利息就要赔好几百万。” “人家怎么坑你了,黄文斌明明白白的说了,还是去年说的,今年外贸形势不好,订单少利润低,苦口婆心说了一次又一次,是你们自个不听,非要从人家手里买工厂,还说人家傻逼来着。现在果然和黄文斌说的一样没订单了,你又转头说人家坑你,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吗。” “哎,都想着今年外贸继续热呢。” “现在还说这个有什么用,就看明年情况怎么样了。” “黄文斌怎么说的来着?” “人家写给孙书记那文你没看见?说是美国经济要衰退了,起码五年之内没法子恢复。欧洲会受美国拖累,其他地方受欧美拖累,最后全世界经济都不好。我们这些做外贸的,根本没得翻身。” “还好我是做日本的,既不是欧洲也不是美国。” “你还真没看啊,黄老板说了,日本的经济会陷入严重的衰退中,大公司利润倒退,小公司破产,年轻人找不到工作,中年人被逼着提前退休。经济比欧美都要差,而且今年gdp就会被华夏超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黄老板真的这么说了?那我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跟着黄老板搞内贸呗,前一阵子在蜀省亏了好几十亿,现在就看这个购物中心能不能成功了。” “应该能成功吧,千万要成功啊!” 第五百五十九章. 写文致富 “这次一定能成功的!”说这话的如果是别人,那不过是美好的祝愿,可这话是孙雪峰说的,那就是将会实现的预言,“从今天开始,市委市政府以及下属所有部门单位三产,发福利全部改成购物中心的购物卷!” 这合法吗?黄文斌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过他当然没有真问出来。这个问题太傻了,现在还没禁止公务员发福利,过年过节的时候发月饼发购物卷都是很正常的,反正都要发,换成神弓购物中心的购物卷,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这儿货色很是齐全。而且到了孙雪峰这个地位,出个红头文件就有法律效力。 过年过节政府发的购物券,多的三五百,少的几十块,看起来数额很少,但全市公务员加起来,可就积少成多了。而且人家这么辛苦跑过来,总不可能只花这几十一百的购物券,肯定还要买些其他东西什么的。只要形成了风潮,其他人给官员送礼,当然也会送神弓的购物券,大家都用,没这么显眼。 “谢谢孙书记。”黄文斌说,本来这些发福利的事情,都是办公室主任之类的捞钱自留地,孙雪峰这么迎来,下面肯定是怨声载道。不过这和黄文斌没关系,孙雪峰既然开了口,压服下边就是他的义务。要是连这点手腕都没有,他也做不了市委书记。 “谢什么啊,你劳苦功高,这点方便不算什么。反正发谁的购物券不是发。你这儿东西还比较便宜呢。运动服才一百块钱一套,别的地方,没有四五百根本买不着。”孙雪峰说,“你为了搞内贸的事出钱出力,这么远跑到蜀省去,亏了几十亿,还好人没事。回来马不停蹄的立即又花大钱建了购物中心。资金肯定会比较紧张吧,我帮你写个条子,要是有需要的话,银行额度再怎么紧张,也会给你挤出一些来。” 其实黄文斌现在根本不缺钱,虽然在蜀省亏了很多,不过主要都是自家生产出来的物资。而且他前一阵子手里就有百亿现金,现在虽然大部分都还了回去,但是通过各种手段又捞了不少,光是张家和史密斯两个,就给黄文斌贡献了三十亿。不过钱这东西,有谁会嫌多呢,况且现在是房地产行业正在起飞,能从银行借到钱,就买得到土地,建得起房子,赚得到巨额利润。 就算是市委书记,这样的条子也不可能随便写,以前没听说孙雪峰这么好说话啊,黄文斌不由得心生疑惑。虽然说黄文斌努力推动内购是给他解决问题,可也没道理黄文斌还没开口要就主动塞钱过来的道理啊。“不知道孙书记有没有什么想让我帮忙的?”黄文斌小心翼翼的问。 “这个……”孙雪峰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了才说,“其实呢,这里面有个误会。” “误会?”黄文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没错,误会。”孙雪峰脸上微微一红,“你写的那篇预测外贸遇冷的文,我拿去给我一个做编辑的朋友看。当时很忙,一时没说清楚,他就误会了,以为是我写的,看了觉得很好,就擅自采用了,我也是前几天才得到的消息。” 所以就是孙雪峰把黄文斌那篇文给抢了,觉得不好意思给补偿。要是以前的话,孙雪峰抢了就抢了,不过现在黄文斌的公司是慈善捐款第一,在全国都出了名,孙雪峰一看不好,要是黄文斌不给面子闹起来,可没法子收拾,只能开出优惠条件来收买。看来这写文果然可以发家致富啊,有了孙雪峰的条子,轻轻松松就可以从银行用优惠利率贷款,拿去投资房地产的话,所得利润至少也有本金那么多吧。 至于什么误会,那是骗小孩的了,有哪家编辑会不问清楚就直接采用的,再老朋友也不会这么干。何况孙雪峰要发文,至少得是省级的媒体,人家肯定是修改修改又修改,至少那些太精确的数据也要做得模糊一些,比如说省城外贸额度下降4。5%什么的,肯定要改成4%左右,或者5%左右——黄文斌随口说个数据可以说是分析出来的,孙雪峰搞个数据,那可就严重了,整个省城的施政方针行政政策都应该依据这个数据来进行,既然有修改,那肯定要通知作者,还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改好,至少得十次八次,每次都要通知,这得多粗的神经才会误会? “这个当然没关系。”黄文斌说,“不过就是我也给几个朋友看了,他们也说想帮我找个地方发表,我这就去把他们全推了。”其实黄文斌谁都没找,但是不说得困难一点,这个人情怎么卖得到高价。 “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我那朋友居然擅自就把我写成作者了。”孙雪峰贼喊抓贼,“小黄你也是不对,这么重要的文,你怎么不在封面写上作者名呢,光秃秃的一个标题,不和标准样式啊。” 标准样式你个鬼啊,我这又不是公文,也不是毕业论文,哪来的什么标准样式。黄文斌摇摇头说:“的确是我不好。” “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这么粗心大意了啊。”孙雪峰说。 “下次肯定不会了。”黄文斌说,“这文登在哪里了?什么时候发?” “这文……那个……”孙雪峰支支吾吾的说,“是发了内参。” “****参?”黄文斌吓了一跳。 “是啊,内参。”孙雪峰说。 “那个内参?”黄文斌问。 “当然,不然还有哪个内参。”孙雪峰说。 “这……这不要紧吗?”黄文斌问。内参号称是机密,其实是个有门路的人都能看见,就算黄文斌这种没门路的,很多时候都能看见。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内参啊,可以直达天听的啊,说不定就有什么总理什么书记能看见,黄文斌忍不住冒出一身的虚汗来。这上面没写什么犯忌的话吧……还好还好,作者用的是孙雪峰的名字。 “有什么要紧的,那篇文写得很好啊。”孙雪峰说,“一个字都没删,原样就上去了。我可真是头一次看见内参编辑这么看重一篇文。小黄你看过内参没有?上面的猛料可多了,要是没看过的话,我把这几年的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我没资格看的。”黄文斌说,内参上的猛料当然很猛,食品安全啊强拆啊贪污腐败啊,都领先社会新闻好几年。不过黄文斌这种普通群众看内参,其实是犯法的,压根没资格看。当然有没有资格看是一回事,看没看过是另一回事。内参这种东西,基本上是随便看的。只要不拿给外国人看就没事,如果拿给外国人看的话,那就是泄露国家机密。 “没资格?”孙雪峰愣了一下,“你不是政协委员或者人大代表吗?” “不是啊。”黄文斌说,他倒是想弄个身份,一直都没机会。 “这怎么能行呢,黄老板你这种大老板,我们一定要充分参考您的意见,才能更好的发展经济。”孙雪峰说,“你想当政协委员还是人大代表啊?政协委员比较清闲,人大代表事情多,但是权力大。” “这个……”黄文斌原来是比较喜欢政协委员的,因为没事干,可是政协那边他得罪过人,逼着霍仁杰自己打脸,虽然霍仁杰已经退休了,谁知道他会不会气愤难平什么时候搞出个事情来。至于做人大代表,一来比较难选,二来选上了事情也多,整天要做这个做那个,很耽误赚钱。 “还没想好吗?也不要紧,你可以慢慢选。”孙雪峰说,“选好了跟我说一声,我让我秘书帮你报名参选。按照小黄你的条件,应该不会选不上吧。” “谢谢孙书记。”黄文斌说。不但能从银行优惠利率借钱,还可以拿到一个人大代表或者政协委员的身份,还真是写文致富了。 “这个真不用谢,我只是帮你安排报名而已,选还是要你自己去选的,要是人民群众对你不满意,不投你的票,我也没办法。”孙雪峰说,至于有多少人民群众会专门跑去居委会投票,那就不知道了,“对了,你现在户籍在哪里来着?就是在松山对吧。你要在本地多做好事,松山人民自然就会把你选为代表了。至于做什么好事嘛,我看你在这儿建了个购物中心,方便人民群众的生活,这事就很好,一定要干好。” 这不是废话吗,本来就是黄文斌自家的购物中心,做旺购物中心黄文斌才能赚钱,难道还会故意干不好,黄文斌忍着笑说,“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我已经申请了一条免费的公共汽车线路,从市区到购物中心来,所有开支都由购物中心来承担,所有人都可以免费搭乘汽车到这边来买东西。”当然了,买东西之前还能免费去翡翠之城的样板房参观呢(其实就是一条看楼巴士线)。 第五百六十章. 失算 “这个不错,方便了人民群众。”孙雪峰点点头,“还支持了松山建设。” “我还会加大宣传力度,在电视网络上放广告,派发宣传单张,给优惠卷和购物卡。”黄文斌说,只要把名声打出去了就行,花多点宣传费什么的,黄文斌一点都不在乎。这可不只是宣扬购物中心,连地产项目翡翠之城也可以一起宣传了。这种大型地产项目,花个几亿做宣传,根本不算什么。 “资金紧张的话,尽管说出来。”孙雪峰说,“你搞内贸,是为我们省城广大外贸工厂找出路,市政府是你的强力后盾。不过呢,我看你这里都是神弓集团的产品,其他工厂的产品也应该引进来才对。” “我正在谈。”黄文斌苦笑着说,“上次亏了一大笔,他们都不放心呢。”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就是租你的店铺卖东西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么简单的事情,居然还有人不肯给面子?是不是嫌租金太高啊?”孙雪峰问,“现在刚开始,可能没什么生意,你的租金不要调这么高,等以后人气旺了再说。” 事情当然没这么简单,外贸工厂转行做内贸,又不是把外贸货原样搬过来就行。首先得按照国内的尺码重现标注,然后标签和说明书也要重做,这笔钱就不少。而且转行做内贸,那肯定不能用原来的牌子,采用的样式也不能侵犯别人的版权和专利。那就得服从黄文斌的品牌战略,按照黄文斌的要求进行生产,还得接受黄文斌的检查。 黄文斌自己觉得这是很合理的要求,那帮家伙觉得这就等于给黄文斌做供货商了,非要黄文斌正式签合同下订单给定金不可。黄文斌虽然还有很多现金,可也不是这么个花法,于是两边就僵持下来。 当然表面上黄文斌还得说:“孙书记说得对,我这就和他们谈。” “不过要是有人不识抬举,你也不用担心。”孙雪峰说。 黄文斌听着出了一头的汗,这要怎么不担心啊,是要查人家的环保计生,还是消防纳税啊,生意场上的事情还是归生意,没必要把政府牵扯进来。本来黄文斌自己就能赚大钱的,加上那些人的供货,也不会多赚多少,何必害了他们呢,好像黄文斌逼良为娼一样。他连忙说:“孙书记,暂时还不用。只要我们购物中心火爆起来货能卖出去,他们自然会加入。” “可是这时候能火爆吗?”孙雪峰问,“快速路还没修好呢,要是修好了半小时能过来,还可以说交通方便。现在怎么说也还要45分钟。那帮修路的也是没用,修了这么久都没通车,要是提前几个月通车,现在不是正好吗!” 也没什么正好的,黄文斌就算着时间来建房子,赶着通车之前先把购物中心做起来炒热,等路一修通才好大规模宣传翡翠之城。要不然的话路修通了大规模宣传了,人家跑过来一看要什么没什么,买个菜都要开半个小时回城去,谁肯住这边啊。不但购物中心要修好,医院学校什么的也要修好,这样才有吸引力。 要知道为了一开始就树立高档住宅区的形象,黄文斌给翡翠之城开出的价钱,那可是市中心才有的,要是配套措施不做好,怎么体现出这个身价来?虽然说黄文斌的计划是惜售慢慢放盘,等房地场市场彻底引爆之后再大量出售,可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第一印象是‘价格虚高’的话,以后要扭转可就事倍功半了。 “修路已经很快了,一年不要就修通了一大半。”黄文斌说。 “还是慢,”孙雪峰对此也没什么办法,“现在又不是节日,要是有大节日的话,发些购物卷下去,总能聚集些人气。现在嘛……五一过了,接下去就要等中秋国庆了。最近的只有一个儿童节,可是儿童节没法子发福利啊。” “开始几天肯定人气不会很旺的。”黄文斌对此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你说一个远离市中心的新区,附近又没什么工厂公司住宅,一开门就火爆,有谁信啊,难道光顾的都是外星人吗,“这几天好好做宣传总购物券,过几天免费公交车开了,正好是周末,肯定会很多人过来。” 到时候黄文斌送购物券免费送东西,再送餐饮券,有得吃有得拿,都限定在周六周日两天用,贪小便宜是人类的天性,又是免费公交车,不怕他们不来。就算真的没人来,黄文斌自己凑人过来,再把电视台叫来拍个新闻,不怕造不出气氛。 “那就好。”孙雪峰说,“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啊。” “谢谢孙书记。”黄文斌说,“这次一定能行的!” 话说得很漂亮,其实黄文斌信心不足。这购物中心上辈子可没出现过,完全是黄文斌弄出来的新生事物。在这边办一个超豪华的购物中心,究竟能不能赚钱呢?这可没有先见之明,也没人可以坑,乃是实打实的面对着普通消费者做最大路的生意。 果然,第二天黄文斌就发现自己完全失算了——神弓集团正式开业的第一天,到处都是人山人海,还没到十点钟正式开门,来的人已经把附近的道路全都塞住了。等十点钟一到大门打开,人哗啦啦的往里面涌,没几分钟就把好几层楼全都填满了。来的人还不是一波流,从市区通往松山的大路上,车流络绎不绝,大部分都是私家车,还有中巴大巴,一车子就来好几十人,看着都是公司的包车。没一会儿就把附近能停车的位置都停满了,连收费的地下停车场都停满了车。 不但旺丁,还十分旺财,来的人一拨一拨,一间一间店铺扫荡过去,衣服鞋子包包皮带什么的都几乎卖到断货,其中最畅销的,是黄文斌亲手设计的丑陋运动服,这种运动服在地震的时候除了大名,好多灾民都是穿着运动服上镜。所以网络销售十分火爆,但黄文斌觉得这是顾客们没亲眼见到这种运动服有多丑,真见到了肯定不会买。没想到今天消费者们面对面看到了,居然一下子买了好几千套走。 很多人都不是一套一套的买,而是十几套十几套的买,甚至还有些人一包一包的买,这一包可是五十套呢,拿着都老大一坨。黄文斌实在是忍不住好奇心,换了衣服下来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翡翠运动服还有多少啊?”(因为运动服是在太丑,丁诗诗坚持不肯叫西施牌,所以只好叫翡翠牌。) “你要多少有多少!你究竟要多少啊?”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靠,我这还有好几十包呢。一包五十套!各种大小都有!你究竟要多少。” “全要了,我是做服装批发的,很多人找我要买这个翡翠服装,到处都找不到,我都要急死了。还好今天总算有官方版了,价钱还这么便宜。快,你有多少,各种大小分别给我五十包!喂我说我这么批发你应该给我个批发价才对啊!” “这边没有这么多货,你先交钱吧,交了钱去工厂提。如果你愿意出运费的话,我们可以帮你送过去。” “怎么样都好,赶紧收钱啊!” 当然也不全是批发的,也有人买来自己穿,“老公,这翡翠运动服真是个性。” “太个性了,还很实用呢,你看这么多口袋,又结实,都不用带包包了。” “买买买,给我二十套,三套大号四套小号其他的全要中号!” “我觉得有点丑啊。” “丑是丑了点,可是丑得有个性。再说大家都买,我们肯定也要买啊。” “这么老远跑过来,难道空手回去?当然买买买。” “我穿大号的有点大,中号的又有点小,你们就没有别的号码吗?” “这衣服就大中小三个号。” “真没办法……给我来十套。” 也不单是翡翠运动服,其他东西也卖得精光。“****,这是真牛皮吧,还真便宜,在飞龙购物中心那儿,随便一个没听说过的牌子就要三四百,这儿是要一百五!便宜一大半呢!” “这不也是没听说过的牌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牛皮。” “去,翡翠牌啊!你还能没听过?真是孤陋寡闻,以前都是做外贸的,你想买都买不着。没见过上多少次电视,人家都夸质量好,怎么可能会有假的。听说这牌子在国外可出名了,卖好几百美金一件。” “很出名?是不是真的啊?” “肯定是真的,我表弟去国外旅游的时候还见过呢。” “国外卖几百美金,怎么这边只要一百五?再说我怎么觉得这皮好像有伤疤?” “我们这是原产地啊,所以才这么便宜。有伤疤怎么了,有伤疤才说明是真货,活牛身上长得嘛,怎么可能没点瑕疵,又不是人造革。我跟你说,不懂就要多学,不要胡说八道惹人笑话。你看这原料,那是质量最好的头层牛皮,再看这做工,这缝合线,这铜扣,这拉链,都是最好的!” “真这么好?买买买!” 黄文斌听了都觉得一愣一愣的,今天应该没叫托上场啊,难道是这一次请来的托太敬业,还没上班就来熟悉环境?真牛身上当然有伤疤,可不等于有伤疤的才是真牛,养来吃肉用皮的牛那都是娇生惯养的,又不是斗牛,怎么会浑身伤疤呢。 这一批货之所以那么砢碜,是因为外商订货价格低,所以只能用这些便宜牛皮,所以价钱才能这么便宜。至于缝合线筒口拉链什么的,那当然是很结实的,价格便宜的皮包,那都是真要用的,不像lv什么是拿来装b的,不做结实点不行。 第五百六十一章. 爆满 不但衣服和包包这些相对便宜的东西销路好,连珠宝首饰都卖出去不少。特别是各种翡翠制品,都买的如火如荼。都说人家神弓集团几十亿都捐了出去,珠宝首饰翡翠制品肯定没假货。餐饮也很旺,只是有个问题,大家都指明要机器做的那种,更好吃的手工包子反而无人问津。 头一天开张就爆满,黄文斌很是意外。谁知道第二天来的人更多,第三天也不少,第四天是周末,免费的公交专线开了,来的人排场了长队,几乎要采取限制措施免得同一时间太多人涌进购物中心了。过了周末以后,人流总算开始减少了,但和市区的购物中心相比,也还是毫不逊色。 “我说文斌啊。”丁六根对黄文斌的安排很不满,“你怎么搞的,哪有把批发和零售都放在一个店里做的道理。你看现在人这么多,店里才几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又批发又零售,弄得乱七八糟。” “这样才显得人气旺啊!”丁诗诗帮着黄文斌反驳说,“本来就是新开的店,附近人也不多,要是分开了,两边都冷冷清清怎么办。” “本来想着刚开张人不会太多,几个人应付得来,干脆放一起还显得热闹些,没想到居然会这么火爆。”黄文斌其实已经另外设立了一个服装批发市场,就在购物中心旁边,可就是没人去,“现在要分开也难了,大家都认准了购物中心卖的才是正牌,一定要挤着到购物中心去买。” “所以啊,你为什么没预计到会火爆呢!”丁六根说。 “我哪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火爆啊!”黄文斌说。 “平时你都算的这么准!”丁六根说,“这又不是天灾,怎么就没做好准备啊。现在看看,其实购物中心火爆是很正常的啊,首先省城已经快一年没有新的大型购物中心开业了,大家都贪新鲜。然后你提供了这么多购物优惠,有得吃有得玩,还有免费公交,当然很多人来。来了以后发现东西便宜质量好,口口相传,人当然更多。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这次出了这么大风头落了这么好的名声,大家当然要来光顾,怎么可能不火爆呢是不是。” 事后诸葛亮当然容易做,可是事前谁能想得到啊,会火爆有一千条理由,不会火爆也有一千条理由,而且不火爆那边的理由看着更强大。比如说头两天压根不是假期,免费公交线也没开通,按照道理来说就不应该有人气。谁能想得到省城今年正好全面实行年假制度,又有这么多人选在这天休年假来松山。 以前黄文斌预言准确,那是因为他就是穿越回来的事后诸葛亮,神弓购物中心是新事物,上辈子没出现过,自然预言不出来。“人哪里能够事事都能料中呢,反正这次又没损失。”黄文斌说。 “损失可大了,你自己看看,批发零售没分开,购物中心乱糟糟的。”丁六根说,“而且电影院没开业,饮食中心只开了几家,错失良机,这都是钱啊。电影院也就算了,最近也没什么好片子。饮食中心就实在不应该,只有你们西施包子一家开门做生意,那么多顾客,做都做不及。搞得人全在吃包子,你说包子才赚多少,我看过帐本了,忙了这么好几天,餐饮中心总共才赚几千块。” “几千块不错了,有人气就行,我本来是想亏个几年的。”丁诗诗说,“爸你还好意思,前几天明明跟我说购物中心形势不妙,很多外贸老板都不看好。这次说不准文斌又要亏。这时候倒埋怨说没料到购物中心能火爆。” 丁六根脸上一红,说:“我没料到多正常啊,文斌没料到才不正常嘛。” “我没料到的事多得是。”黄文斌说。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现在总算是把购物中心做起来了,下一步怎么办呢?”丁六根问,“把购物中心放在松山,人气始终不稳固,其他老板也会心怀疑虑,不肯跟上。要不要在市区也同样做一个购物中心?” “在市区也做一个同样的购物中心,投资得多大。”丁诗诗反对,“这边全是自己的地,建筑装修加起来也用了一亿多。要是在市区买地建购物中心,没有十亿恐怕下不来。你看飞龙购物中心,买地的时候地价还没现在这么高呢,一共花了十几亿呢。现在要复制的话,没有二十几亿真下不来。而且你在市区弄了一个同样的,松山这边不就完全没人气了吗。” “当时要是不把明珠大厦卖出去就好了。”丁六根遗憾的说,“正好用来做购物中心。” “明珠大厦根本不适合做购物中心。”黄文斌说,“完全不是那个结构。”那是十几年前的大楼,空间分割完全过时了,做购物中心的话,利用率就太低了,实在不划算。再说那边是商业区,周围多是写字楼什么的,建个购物中心不是不行,但还是有些浪费了地理优势。 “不过这购物中心,市区当然要建,不但省城要建,省里其他城市也要建,还有周边省份,全国各大城市,统统都要建!要在这些地方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买下大块土地,建最豪华功能最全的购物中心,还要附带超市,电影院,酒店,滑雪场等等。当然还要有住宅区,每一个购物中心带着几千套房子,价钱都要是当地的顶级水准!”黄文斌说。 丁诗诗和丁六根两个看着黄文斌,张大了嘴,好半天都没说话。 “怎么了?”黄文斌问。 “就算松山购物中心给你办成功了,你也不要膨胀得这么厉害。”丁六根说,“人数爆满,信心也爆满了啊。你在松山这边成功了,不等于在别的地方也能成功。再说松山这个还没成功呢,也就是这几天人稍微多了点,要收回投资还早得很。” “这么大个计划,要多少资金?省城在国内连二线城市都勉强,在市中心建一个购物中心都要二十几亿了,要是北上广要搞,还不得四五十亿啊?不说北上广了,次一级的,深城杭城什么的,至少也要三四十亿吧。你现在能调集百亿资金,选一两个城市来做还可以,全力以赴的话,三个也许还行,再多的话,哪来的钱?”丁诗诗分析说。 “钱这种东西,银行里面多得是。”黄文斌说。 “那也要借出来啊!”丁诗诗说,“就算孙书记给你批了条子,也不能这么用。一借几百亿,哪家银行都不敢批给你。就算孙书记自己要借这么多钱,都” “什么条子?”丁六根却还没听说过。 “爸你还不知道啊?”丁诗诗看了看黄文斌。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把孙雪峰的事情用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来。 “居然还有这种条子!”可是丁六根是在商场上打滚了好几十年的人物,怎么不明白这种条子意味着什么,嫉妒得眼都红了,“有这种条子你在省城横着走都行,做什么不能赚钱,怎么就偏偏要跑遍全国?出了省别人又不认孙书记的条子,万一再碰上什么天灾人祸的怎么办。” “所以要选市中心来办啊。”黄文斌说,“到时候买齐保险就不怕了。” “市中心天灾是不多,可是人祸不少啊。你要搞这么大的项目,方方面面要摆平多少关系!就算有个慈善光环护身,别人也不一定给面子的。”丁六根说,“人家消防上门说你这个没弄好,那个没弄好,不弄好不给开业,保险会赔给你吗?” “税费交齐,环保消防完全按照法规规定的做。”黄文斌说。 “你这还赚个屁钱啊。”丁六根说。 “当然能赚。”黄文斌说,地产市场的大发展,让正规做地产的也有了赚钱的可能,因为利润实在太高了,“而且我们根本用不着借款太多。过几个月松山到市区的快速路就要修通了,那时候大家要来这边消费购物就变得又快又容易,然后中学开学,医院搬到新院区,翡翠之城开卖,我们的购物中心价值就会大大飙升。用松山购物中心向银行抵押,弄出钱来在市中心买地建购物中心。反正是自己的建筑公司,让他们加班加点建楼,几个月就可以封顶。” “我明白了!”丁诗诗说,“那时候松山购物中心已经有了名声站稳了脚跟,就不怕市区的购物中心抢生意了。而市区的购物中心封了顶,立即就可以再拿去银行贷款。松山的购物中心都成功了,市区的购物中心条件更好,当然也会成功。银行贷款借出钱来,就可以拿去建下一个购物中心了。” “基本就是这么一回事。”黄文斌说。 “也就是说,除了正常的支出,你还要负担很重的银行贷款。”丁六根一眼就看出黄文斌计划的实质,“这种借贷链条,所有购物中心全部成功,你才可能赚钱,只要有一个购物中心出问题,资金链就会断,然后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中心一个中心倒下,最后全线失败。” “这当然不会啊。”黄文斌说,“我对今后几年的房地产市场有充分的信心。” 第五百六十二章. 预定的合作伙伴 “而且就算一两个地方出了问题,我也完全可以弥补。”黄文斌说,“不要忘了,我随时可以筹集出上百亿现金呢。一个购物中心最多也就是几十亿。”其实根本就不可能有问题。从零八年到一二年,华夏市中心地价下跌的大城市一共有多少个?答案是零,一个都没有。全部大城市核心地价都在上升。至于购物中心,那当然有做砸了的,可是只要那么大块土地在黄文斌手里,他就亏不了。更不要说还有土地上面的建筑物,还有住宅,顶多是赚多赚少的问题,肯定不会亏本。 “真的这么有信心?”丁六根问。 “当然。”黄文斌正想来一个长篇大论。 “那好吧,我相信你。”丁六根说。 黄文斌好像一圈打到棉花上,别提多难受了,“这个地产……” “会大涨,涨好几年嘛,你都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丁诗诗说,“你不烦我都烦了,关键不是地产涨,而是怎么涨,涨了我们要怎么利用。现在看来,你是要搞购物中心开发商业地产了?刚才还说要带住宅区,那就是主力做高档商业地产带高档住宅?” “在别的城市做高档商业和高档住宅。在省城的话,除了购物中心以外,还要做大型小区,好像翡翠之城。”黄文斌说,“松山这儿以后肯定是开发重点,所以一开始我们只是少量放盘,等两年之后房价差不多涨到顶了,一下子全部出手,才能获得最大收益。” 那些购物中心也差不多,这两年大干快上,等到2010年就要开始出货了,整栋转让也好,招商引资卖股份也好,总之就是把手里头的地产项目全部出清。这么多项目,卖光总要一年半载的。等国家调控一来,房地产市场价格没怎么降,却是有价无市,交投淡静,想卖都卖不出去。 “省城我不担心,有孙书记罩着,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担心的是外头。”丁六根说,“你这么撒胡椒面似的全国各地开店,我真怕遇上什么事。要说外贸我是熟手,还能帮着点,这个购物中心我是真没经验,帮不上忙。虽然说你是天纵奇才,可是这种完全没涉足过的领域,真的能行吗?别的城市肯定已经有购物中心了,你再过去办一个新的,就是明目张胆抢生意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在省城可以算是地头蛇,爬到别的地方去,顶多也就是蛇压蛇,能赢吗?万一压到强龙,那就更加没胜算了吧。” 谁管你购物中心本身的生意怎么样,黄文斌只是想要房地产的利润而已。不过想一想,要是购物中心生意太差的话,会拖累房地产的价格,而且黄文斌对于大型购物中心真的是一窍不通,不懂怎么管理。 “文斌手里上百亿的资金呢。”丁诗诗说,“勉强也算是龙了吧,最多不算大龙,算个小龙。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普通的购物中心,而是很有特色的外贸品购物中心,东西又多又便宜,还有这么大的名声在,怎么会压不赢。” “可是我们都没做过大型购物中心啊。”丁六根说。 “文斌没做过的生意多了,还不是样样都成功。”丁诗诗说,“现在这个神弓购物中心也做得不错嘛,虽然是有些混乱,不过人气旺赚钱多,租金也在上涨,还有什么不好的?不都是很好吗。” “购物中心哪里有这么容易管理的。”丁六根说,“你现在是新开,当然没什么问题。以后时间长了,调解商铺之间的矛盾,保持卫生,租金收银,区域规划,引导人流,举办各种活动,每一样都有很多学问。要是做得好,那就能赚钱。要是做不好,可真的麻烦得要死。我以前虽然没做过购物中心,但是做过几个商场,最后都受不了转给别人了。” “说得对。”黄文斌说,“我们自己不会,可以找会的来教我们啊。” “请人吗?”丁诗诗问,“那可要找真有本事的才行。爸你认不认识这样的人才?” “做购物中心的?”丁六根皱着眉头,“哎呀我可真不认识做购物中心的。做商场的倒是认识不少,不过做商场和做购物中心看上去差不多,实际上差别很多。叫他们过来当辅助还可以,独当一面肯定不行。” 商场基本上就是画成一格一格租出去收租金就行了,购物中心可复杂很多,收银都是统一的,除了租金以外,还要从营业额中抽成。权力大了,义务相应的也大了很多。要设计装修风格,安排区域合作,保证格调,协调各商铺的经营,组织减价吸引顾客等等等等。 “其实我们不是有个现成的学习对象吗。”黄文斌说,“我们省城购物中心不少,做得最好的就是飞龙购物中心了吧。档次最高,利润也最高,从开业到现在,横扫省城高档零售业。” “是啊,我们西施包子铺这么多分店,就飞龙那儿赚钱最多。”丁诗诗也说。 “要和飞龙合作吗?”丁六根摸了摸头发,“飞龙的老板倒是见过,好像吃过饭……对,上次和刘局一起吃过饭。点头之交,没什么交情。我去托人问问吧,应该能把飞龙的老板约出来吃饭。现在听说飞龙的老板身体不好,是他的女儿在主持工作。不过应该只是这么说罢了,他女儿年纪很小,和文斌差不多,怎么可能真的主持工作。” “你自己也说了,和文斌差不多,文斌不就在主持神弓集团的工作吗。”丁诗诗说,“我是ceo呢,也在主持工作啊。文斌经常一走十天半个月,都是我在干活呢,也没见出什么问题。” “这怎么能同呢。”丁六根说,“文斌这才能,只能说是天生的。至于你嘛,要不是你表姐在管财务,还有小蝶她们也帮忙,文斌在上头威慑着,光靠你自己,下面早就坑死你了。还记得你在东升的时候吗,头一天接过大权,就让底下人骗了,还好文斌帮你扳了回来。” “爸!”丁诗诗脸上挂不住,“以前的事情说它干什么,现在已经完全不同了。” “我看着也差不多。”丁六根说,“文斌啊,你究竟想怎么做呢?要是和飞龙合作的话,我就帮你约飞龙的老板出来谈一谈。不过我和他没什么交情,如果你有更好的路子,就不用我辛苦了。” “合作是要合作的,不过用不着这么快约飞龙的老板,我们先做好预备工作。做好了以后,再去联系他不迟。现在空口说白话,人家也不一定会放心上。”黄文斌说,“至于老板,我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任务要拜托你。” “什么任务?”丁六根问。 “就是去全国各地挑选合适的地皮,准备扩张。”黄文斌拿出一叠文件来,“挑选的要诀都在这里。”这可是黄文斌呕心沥血才拿出来的作品,综合了上辈子的记忆和这辈子的分析,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地产宝典。 当然上辈子黄文斌是个穷人,很少关注外地的房地产市场,对于人家的地方,不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过商业中心永远是商业中心,这几年房地产市道肯定不会差,只要在他们已经很旺的商业区拿地就行。现在资讯这么发达,稍微一调查,就知道应该买哪里了。 “这担子还真是重!”丁六根说。 “要不是老板,我也不敢交给别人。”黄文斌说。 “好吧,那我就帮你四处跑一跑吧。”丁六根说,“我也很久没动了,出差不是跑美国就跑欧洲,反而国内没怎么走。全国各地也有很多老朋友许久没见了,正好去联络联络感情。至于土地嘛,我会帮你谈条件,但是不到最后,人家肯定不会把最好的地拿出来。我顶多帮你挑多几个备选,到最后选哪一块,谈到什么条件,还是要你自己去。” 听黄文斌的意思,现在外贸不行了,神弓集团的主要业务,显然就是到处开发神弓购物中心。做购物中心,最重要的就是地点。要找到合适的地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位置,大小,方向,条件,都很有讲究。 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地块,就决定了神弓集团有没有前途。一想到这里,丁六根心中豪气顿生,决心一定要把差事办好。让黄文斌看看,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这当然。”黄文斌说,“总之这就拜托您了。” 之所以要丁六根出马,而不是黄文斌自己去,是为了提高效率。黄文斌在省城一大滩生意,长时间离开可不行。而找地块这种工作,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全都是水磨功夫,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去看,查看周围环境,了解地块大小,打听有没有产权纠纷,附近有没有会影响生意的各种因素。所以只能交给别人了。 丁六根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他把工厂并入神弓集团以后很是有空,在商场素有名望,认识人多,不论去到哪一个城市,都可以找到熟人迅速上手。要是黄文斌去,浪费的时间可就多了,效果还不一定有丁六根去这么好。 第五百六十三章. 飞龙的大小姐 时光匆匆而去,很快就倒了六月初。省城的天气颇为暖和,卧室里开了窗,后花园里鲜花盛开,阵阵香气涌进窗户。黄文斌坐在卧室里,看着这一段时间的劳动成果,盘算着时机成熟之际,到底要怎么摊牌,怎么‘劝说’飞龙公司合作。 “哼哼!”丁诗诗看着黄文斌,忽然发出意义不明的笑声。 “你笑什么啊?”黄文斌被丁诗诗看得心里发毛。 “怪不得你非让我父亲去找地,自己来办飞龙的事。”丁诗诗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黄文斌松了一口气,不是方天和也不是冯傲霜,也不是刘香蝶和肖蕾,那就没关系了。丁诗诗忽然说这么莫名奇妙的话,也不知道究竟误会了什么,“你又胡思乱想什么了?” “你自己看看。”丁诗诗拿出一份文件来,推到黄文斌面前。 黄文斌看了一眼,立即就认了出来,这是飞龙公司董事长的女儿唐悦的档案,上面详细的记载着唐悦的生平,什么时候在哪里出生,什么时候在哪里上小学,什么时候在哪里上中学,什么时候在哪里上大学,其实一点用都没有,不过凡是查人,肯定会有这么一份资料,这也没办法。“唐悦怎么了?”黄文斌问。 “哼哼,她和你是老同学!”丁诗诗说。 “老同学?”黄文斌一愣,仔细一看,好像高中的确是在同一所学校,不过黄文斌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再仔细一看,虽然上学的年份一样,不过班级不同。当年黄文斌的高中,每一年级占据两层楼,大家一般只在自己班里玩,偶尔到别的班,那也是去同层的,很少上下楼。唐悦是一班,黄文斌是七班,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交集非常少,连做广播体操都不在一块操场,能记得就奇怪了。 “我压根就不记得还有这么个同学。”黄文斌说。 “哼哼,资料上面可是说了,唐悦是你们学校公认的校花,你怎么可能不记得。”丁诗诗说,“你一定要和飞龙公司合作,就是想要见回高中校花是不是啊,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和人家天差地远,这时候发达了就想和她家的公司合作。” “校花?笑话是吧。”黄文斌说,还公认的校花呢,谁公认了?难道是一人一票选出来的?黄文斌可没见过选票,“一个学校里面那么多人,别说其他年级的,就是本年级的也认不全,怎么可能有公认的校花。” 别说校花了,班花也不见得有公认的,高中的时候人还没长开,都穿着校服,又不准化妆弄头发,根本拉不开差距。不说男生女生的眼光大不一样,就是同性之间,燕瘦环肥各有各的喜好,要怎么公认一个花出来艳压群芳呢? “哼哼,你就承认吧。”丁诗诗说,“其实有这么一个后宫也不错,你看看,她大学学的是人力资源管理,上次你不是说了,我们的后宫里面正好缺一个人事总监啊。又是高中同学幼染驯,又是飞龙公司董事长的女儿可以帮忙管理购物中心,一下子全凑齐了!” “凑齐什么啊!”黄文斌说,这小妞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真是,“我压根就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同学,人家肯定也不记得我。高中时候偶尔在同一间学校读书,那是多平常的事。”所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呸呸呸,江湖个头,两人根本就没交集,“我们不是约了飞龙公司董事长明天见面吗,唐悦说不定也会出席,到时候你一看不就知道了,我们根本不认识。” 结果第二天见面的时候,黄文斌发现自己还真认识唐悦。当时他是骑车上学的,直接就用了母亲的女式自行车。有一天晚上自习课下课回家,他拿着钥匙捅了半天都没捅开车锁,他还以为车锁坏了,正在研究的时候,一个女生走过来把车开了锁骑走了……然后黄文斌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车停在旁边,自己捅了半天的是别人的车。那个女生就是唐悦,因为这件事太丢脸,黄文斌记得很牢。不过他当然没有打听过这女同学是谁,也就不知道她的名字,今天一见,立即就想了起来。 所以昨天对丁诗诗说谎了……不过还好,这事别人谁都不知道,就算是唐悦自己也应该不知道。只要没人知道,那就是没有发生,那就不是说谎。黄文斌定了定神,微笑着走了过去。 “大卫!”唐悦见到黄文斌,立即打了招呼。 “大卫?”丁诗诗问。 “高中时候我们都这么叫黄同学的啊。”唐悦说。 “哼哼!”丁诗诗狠狠地一掐黄文斌,“你还有个英文名啊,怎么从来都没和我说?” “这不是英文名,是外号。”黄文斌连忙辩解。 “是啊,”唐悦说,“我们高中军训的时候,中午饭是任吃的,主粮有三种,米饭,面条和馒头,米饭和面条都很难吃,所以大家都吃馒头。那种馒头很大个,一般女生吃一个,男生吃两个就饱了。有人吃了五个,出来炫耀,别人不服气,说吃了六个七个什么的,最后一起打赌,第二天谁吃得多就请谁吃肯德基。结果黄同学吃了十二个勇夺桂冠,成了我们年纪的大胃王,简称大胃。” 这什么简称啊,根本就是故意误导。学校不准叫学生外号,他们就故意叫大卫。黄文斌辩解说:“军训肯定是很饿的嘛,学校的饭菜又没油水,怎么吃都吃不饱,那不就得多吃主粮。” “总之实在是太厉害了!”唐悦说,“去年你在我们飞龙购物中心租了摊档做饮食,我第一眼就看见了,可惜那时候太忙,没时间去找你说话。后来你又买了一间铺子,我还想大家同学一场,到时候可以多照顾你呢,没想到你生意做得这么大,光是捐钱都捐了好几十亿,我这么想真是笑话呢。” “没有没有,唐小姐说笑了。”黄文斌连忙进入正题,“您父亲怎么没来?” “他很盼望着来的,不过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老毛病犯了,腰疼得要死,实在动不了。”唐悦说,“没法子只好我代表他来和黄同学商量合作的事。” 所以你爸疼得要死你还在这儿谈笑风生真的好吗?“唐老板没事把?”黄文斌问。 “没事,他这是老毛病了,腰间盘突出,以前干活太拼命,又不注意保养,落下了病根。”唐悦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疼起来太厉害,他不愿意吃止痛药,只能靠按摩,每次发作都要疼好几天,医生从头到尾都监控着呢。”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唐老板方便的时候我一定要去看望一下。” “我父亲很佩服你呢,他也是白手起家的,经常说比起你来他真是差太远了,抓住一个机会,就能几亿十几亿的赚钱。和我一个年纪,已经是神弓集团的主席。”唐悦说,“他当年也是以商业嗅觉敏锐著称,几十年间,自诩看到机会无数,抓住的也无数,可是做到现在,不论是公司规模还是个人资产,都被大卫远远抛离。” “我这是运气好而已。”黄文斌连忙谦虚。 “有你对比,我过得可惨了,我父亲经常向我唠叨,我和你年纪一样,还是同一所中学出来的,大学我还比较好呢,为什么你这么厉害,我就管个购物中心都管得一团糟。”唐悦说,“我就说了,哪里一团糟了,飞龙购物中心这么复杂的股权结构,各个股东互相扯后腿,现在能保持人气又有盈利,已经很好了。再说我是读认识管理的,你让我做董事长的活,根本专业不对口。我爸就说了,人家黄文斌学的什么,现在当了神弓集团主席呢,也不见人家专业不对口,我就哑口无言了。大卫你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啊。” “这实在是太过奖了,我也是全靠运气好。”黄文斌尴尬的说。 “什么运气好啊。”唐悦越说越凑前,“我仔细观摩过你的操作手法,虽然很多内情不知道,可是公开的这些已经够我学一辈子了。我爸都说自己远远比不上,还埋怨我说,你比不上人家,那也就算了,至少要交个这么厉害的男朋友啊,怎么老带些没用的男人回来。我就说了,你这明摆着是让我一辈子嫁不出去吧。” “原来你们这么熟的啊。”丁诗诗插进来,一边说话一边偷偷地掐黄文斌的手,“文斌还跟我说你们没怎么见过面的呢。” “是啊,毕业之后就没怎么见过面了。”唐悦说,“我爸非要我出国留学,说我在国内考到的学校不好。其实我觉得省城大学也很不错的嘛,要是当时留下了,我和大卫就可以做多四年同学了。对了,大卫,你们班那个钱东上哪里去了?我也好久没她消息了。” 钱东是谁啊……对了,他想起来了,是一个女同学,“她去京城读书了。” 第五百六十四章. 条件 “那小艾呢?”唐悦又问,“现在你和她还有联系吗?” “没怎么联系,就是上大学的时候组织过两次同学会见了见。”黄文斌说,其实人家不止组织过两次同学会,而是黄文斌只去了两次。说实在的,对于黄文斌(未穿越前)这种普通人来说,同学会真没什么好去,等于是出钱出力看人家装逼。 “我后来还见了几次,小艾真是女大十八变,读高中的时候瘦瘦小小的一点都不起眼,上了大学猛地长高了一截,身材也好了,五官张开了,变成个大美女了。我见到吓了一大跳呢。”唐悦说。 “是啊,当时我也吓了一跳。”黄文斌也想起来了,小艾读高中的时候是个假小子,留着短发,整天穿着运动服和男同学打篮球,晒出一身小麦色的肌肤。上了大学以后留了长头发,穿着连衣裙,皮肤也白了很多,一出场真是惊艳,黄文斌花了好长时间才认出来。 “我说两位啊。”丁诗诗插嘴说,“我们先来说一说正经事吧。” “哦,对,今天是来谈合作的。”唐悦说,“大卫,你说想要怎么合作呢?” 黄文斌张了张嘴,预定好的词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已经在飞龙购物中心附近买了一大块地,本来想说我要在你们附近建一个大型购物中心,比你们的更大更豪华乳猪名牌更多,你们识相的就跟我合作,不识相的话我就打正招牌跟你们抢生意——当然不会说得这么赤裸裸,可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结果一上来又大卫又小艾的扯了一通关系,这种威逼利诱的话还怎么说出口。黄文斌收购神弓集团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他卖掉了很大一部分神弓集团资产的事情,更加是人尽皆知。在黄文斌看来,这些都是正常的商业举动。在很多有心人看来,这自然是神弓集团被黄文斌吃光剥净。现在黄文斌刚一说合作,飞龙公司一看硬的不行就改软的,黄文斌却没经历过这种阵仗,被堵得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我们神弓集团打算在市区开一家购物中心。”丁诗诗说。 “哦?刚刚在松山开了一家,这么快又要在市区开了?”唐悦问。 “当然,我们公司扩张的脚步是很快的。”丁诗诗说,“现在美国发生金融风暴,眼看欧美今年的经济都不行了,外贸订单的数量和价格都大幅下降,孙书记经常鼓励我们要做好内贸销售,为省城各大外贸厂转型做贡献。光在松山开一个购物中心怎么够,为了方便人民群众,市中心当然要开。” “原来如此。”唐悦说,“打算在哪里开呢?” “就在飞龙购物中心旁边。”丁诗诗说完就盯着唐悦,看她有什么反应。 “这很好啊。”唐悦说,“我们省城终于也有一个街区之内两栋购物中心的繁华地段了呢。人家北上广大城市,这样的繁华地段到处都是呢,走出一个购物中心,就是一大片商铺,没多远又是另外一个购物中心。我们省城就是太落后了,购物中心其实也不少,东一个西一个,零零落落的。” “你觉得我们在飞龙购物中心旁边再搞一个大型购物中心是好主意?”黄文斌问。 “那当然,其实商圈就是要聚拢起来才有人气,人家周末了,问我们上哪里玩啊,这个说去城东,那个说去城西,人气就没了。要是我们两家可以做到一起,一说周末去哪里,那当然是去市中心步行街,有两栋大购物中心呢,一次可以逛个够,这人气不就来了。逛着逛着,一座购物中心逛两小时,顾客可能还没心动准备到更多地方对比,两座购物中心逛四小时,怎么也对比够了。不买点什么,实在对不起这四小时辛苦啊是吧。顾客肯买东西,我们两家的销售额和利润就互相促进一起提高了。” 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和黄文斌丁诗诗的谋划有点区别。本来黄文斌觉得飞龙公司应该大惊失色苦劝黄文斌不要做傻事来着。“可是这样的话,我怕有商户在我们两栋购物中心之间左摇右摆,两边要好处,特别是那些大名牌。”黄文斌说。 “那肯定会有的,我们只要团结一心,坚决不互相降价,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唐悦说,“说句实在话,飞龙购物中心的股权很复杂,股东之间经常互相扯皮。要是旁边有另一栋购物中心,我也好用作借口压制他们。你们不听话是不是,再不听我的,隔壁就把我们生意全抢了。” 喂喂喂,就这么把自己的弱点说出来真的好吗?大家虽然是同学,也不能这么毫无防备吧。其实飞龙购物中心股权复杂这事,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可是外面的传言,一向都说唐悦的父亲管理得很好,大家都很服他,凡事都交给他办,其他股东就等着分钱。唐悦却说那些股东经常扯后腿,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飞龙购物中心的股权真的很复杂吗?”丁诗诗问。 “是啊。”唐悦满脸无奈的说,“股东太多了,当时也是没办法,不弄这么多股东,这个购物中心就建不起来。以前我父亲身体好的时候,还勉强压得住阵脚。现在我父亲身体不行了,股份多的想抢位置,股份少的想分家产。” 可是上辈子飞龙购物中心明明好好的,也没听说出了什么问题。是唐悦扫平群雄坐稳了大位呢,还是别的股东上位把唐悦边缘化了?这个黄文斌真不知道,虽然有时候也去飞龙购物中心逛街,可是接触的最大任务也就是客服经理,他们控股公司怎么样,黄文斌连八卦流言都没听过。 这会不会是唐悦示敌以弱,等黄文斌放心了,再用雷霆手段,把神弓购物中心打压下去?这也没道理啊,如果黄文斌真的决定了要建购物中心,唐悦或者说飞龙公司要怎么打压?抢先把所有国际名牌都拉到自家购物中心里面?不说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他一个购物中心也摆不下啊。 难道唐悦说的都是真话?飞龙购物中心的确股东乱斗,唐悦也真的盼望黄文斌在隔壁做一家购物中心?这也未免太一见如故了。越想越是糊涂,干脆不去想了,反正以力破法,刮泥有千般计较,我就拿着一大堆钱压下去,看你就范不就范。 “股东会要是闹起来,那可真是很难办的啊。”黄文斌说。 “可不是吗,我都快发死了。”唐悦说,“有时候想干脆什么都不管,找人嫁了算了。看那帮家伙能把飞龙购物中心折腾成什么样。可是飞龙购物中心是我爸的一番心血啊,要是倒了,真是太可惜。” “那不如我出钱把购物中心买下来吧。”黄文斌说。 “你买下来?”唐悦吓了一跳。 “是啊,我买下来。”黄文斌说,“整体收购,这样我也不用另外建一个购物中心了。” “飞龙很贵的啊,你有这么多钱吗?”唐悦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是没想过干脆把那些股票买下来算了,省得捣乱。可是那些股东啊,一个个狮子大开口,一点点股份就敢叫几千万一亿。” “这没关系啊。”黄文斌说,“我愿意出高价!” “如果是这样的话……”唐悦定了定神,“那真是太好了。我早就烦那帮家伙了,要是你肯把整个购物中心买下来,也省得我整天跑来跑去,没好吃没好睡,熬得皮肤都不行了,满脸长痘痘,连男朋友都找不着。” “那么你愿意把飞龙购物中心的股份卖给我吗?”黄文斌问,她说得再怎么好听也没用,最关键的就是这个态度,愿意,前面说的是真话,不愿意,说的都是假话,“我绝对会出一个让你满意的价钱。” “我当然愿意。”唐悦说,“可是股份不是我的,是我父亲的。” 那就是不愿意呗,黄文斌也就懒得和她废话了,“我希望能够尽快和唐老板谈一谈。” “当然可以,”唐悦说,“我父亲的腰痛一旦缓解,我立即就安排。”说着拿起茶杯轻轻的喝了一小口,“如果你是想和他谈买股份的话,其实这事并不难。只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可以说,这笔交易十有八九能成。” “哦,什么条件呢?”黄文斌的好奇心又被吊起来了,她会开出什么条件来呢?是开一些根本没法子实现的条件,借此拒绝呢;还是开一些很难做到的条件,把黄文斌吊着;还是真心想卖股份? “首先第一个,飞龙购物中心的名字不能变。”唐悦说,“飞龙这个名字,对我父亲有很特殊的意义。你把飞龙购物中心买下来以后,不能改名。” 黄文斌和丁诗诗对视一眼,这个条件倒是很容易。“这个我可以答应。”黄文斌说,“还有呢?” 第五百六十五章. 条件 “第二个条件,飞龙购物中心必须要保持某种程度上的独立性。”唐悦说,“你可以控股,也可以把飞龙购物中心并入神弓集团,但是不能取消飞龙公司,不能由神弓集团直接管理购物中心,财务和人事都要维持独立。当然,只是独立而已,管还是大卫你派人来管,公司原来的人你留用可以,降级使用可以,炒鱿鱼也没问题。” 黄文斌笑了笑,不置可否,“还有其他条件吗?” “还有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条件。”唐悦说,“我父亲要继续担任飞龙公司名义上的最高管理,主席董事长ceo都没关系,实权不必有,只要个名义。你放心好了,我父亲现在整天腰痛,无心理事,不会妨碍的。” “就只有这三个条件?”丁诗诗问,“那你呢?你要做什么职位?” “我?随便啦,飞龙购物中心上下我都很熟悉,随便给我做什么都可以。”唐悦说,“要是没位置的话,我自己辞职也行啊。把股份卖了出去,我就可以拿着一大堆钱享受人生了,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去逛街,什么活都不用干,简直就是完美。” 这怎么可能呢,要是真的买下了飞龙购物中心,肯定要保持管理层稳定,唐悦这样的高层肯定要留用,其他财务人事行政业务什么的也不能那么急就换。最后的结果,飞龙公司保持独立,唐悦的父亲当着董事长,唐悦实际管理公司,手下还是她那帮人,黄文斌最多扔几个人掺沙子。 可是黄文斌手下没有人懂购物中心,业务主导权抢不过来,人事上面就没什么发言权,人事业务都抓不起来,财权也就发挥不出作用。至于股份,现在唐悦父亲的股份也不多(应该是20%左右),本来就是弱势大股东,现在完全没了股份,其实也没差多少。反正黄文斌总要给他们经营的股份分红,飞龙购物中心有神弓集团做后盾,肯定比以前做得更大,他们拿到的分红,肯定比以前还多。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算盘,不过黄文斌可一点都不怕。他之所以收购飞龙公司的股份,可不只是想要飞龙购物中心这么个二十几三十亿的小盘子,他是要熟悉购物中心的运作,方便以后大批开设购物中心,最终的目的,还是利用购物中心炒房地产。这可是几百上千亿规模的大生意,唐悦那一点小心思,又算得了什么呢。 “好吧,这三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黄文斌说,“我会建立一个独立的控股公司,专门做购物中心的生意。飞龙公司可以作为这个控股公司的全资子公司独立存在,飞龙购物中心当然也不用改名。你父亲可以做飞龙公司的ceo,当然也不会有任何实权。” “那真是太好了。”唐悦欢喜雀跃地说。 “至于你嘛,”黄文斌微微一笑,“你会在飞龙的上级公司任职,就先当总经理吧。除了飞龙购物中心,神弓购物中心也会一并归入这个控股公司管理。如果你管得好,我会给控股公司10%的利润你做奖励。” “10%!”唐悦有些呆了,她现在管着飞龙公司,父亲手里有20%的股份,还拿不到20%的利润做分红呢。这个控股公司可是有两个购物中心的,将来会说不定有三个。松山那个购物中心,唐悦也悄悄去看过,真的比飞龙购物中心更大更豪华,现在人气就已经很旺了,将来松山快速路通车,松山开发起来,再加上神弓的鼎鼎大名,利润比飞龙购物中心只多不少。控股公司的10%分红,肯定比现在飞龙公司的20%还多。 随机唐悦清醒过来,“什么叫管得好呢?” “这个当然会有很公平的评判标准,人流数量,大牌入驻率,营业额,利润率等等,简单地说,就是和飞龙购物中心现在的情况差不多。”黄文斌说,当然,飞龙购物中心还有提升的空间,比如两年后的数据,就比现在好很多,特别是有几家超级大牌都进去了。但是对黄文斌来说,现在的飞龙已经足够带动周边房地产了,所以用这时候的数据就行。唐悦做得更好,给她多点分红也无所谓。 “我想要更加清楚明白一些。”唐悦问,“我是要把控股公司下属的两个购物中心,都提升到现在飞龙购物中心的水平,然后你就会给我整个控股公司利润的10%作为奖励?除了这两个购物中心以外,控股公司还有其他什么业务吗?不会我这边用购物中心赚了钱,那边做其他业务就全赔了吧。” “首先,这个控股公司专心致志,只做购物中心,其他什么都不干。”黄文斌说,“是赚是赔,当然也会清清楚楚,10%是多少就是多少,我绝对不会克扣你的。然后,你说错了,不是两个购物中心。” “三个?”唐悦傻乎乎的问,“在飞龙旁边再建一个吗?” “当然也不是三个,”黄文斌笑了笑,“我会建很多很多的购物中心。”然后在购物中心旁边兴建很多很多的大楼,赚个成百上千亿,这些钱可就没有唐悦的份了,“我会有另外一个地产公司,专门负责买地建楼,建成装修好以后整栋租给这个控股公司做运营,租金绝对合理,也没有债务股权各种牵扯,你可以一心一意经营购物中心。。” “很多很多是多少?”唐悦问。 “现在还不知道呢,十个八个说不定,十几二十个也说不定。要是市场好项目顺利,做到三十个都不奇怪。丁六根丁老板正在全国考察,看看哪里市场大又有空闲地块,条件适合的话,我们就会拿地建楼了。”黄文斌说,“当然,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全权负责。租给你的,肯定是建设完全装修好的大楼。当然,你要是对装修有什么要求,我也会充分尊重你的意见。” 如果这是其他人的项目,唐悦肯定觉得要么是发神经,要么是骗钱的。可是黄文斌做项目,还有丁六根在奔波,唐悦不信都不行,不过唐悦敏锐的发现了一个问题,“你做的购物中心,是要保证省城外贸厂转行的吧?” “这个你放心,我另外会有专门的公司推广内贸。”黄文斌说,“如果要用购物中心的地盘开店做批发什么的,一定会按照市价付租金,不会影响你经营。” 黄文斌又不是大善人,他的神弓集团自己生产的东西供不应求根本就不愁卖,给市价租金有什么关系,反正肉烂在锅里,左右都是自家的生意。至于其他外贸厂其他外贸老板,他们要么加入到黄文斌的品牌战略中为黄文斌服务,要么就享用市价租金吧,要是他们能做下来,黄文斌会非常感激的,交租金就是照顾了自己生意啊。 “建这么多购物中心,每一栋购物中心环境设施都不一样,可不一定都能达到飞龙的标准。”唐悦说,除了达成垄断的行业之外,一般而言,公司规模越大,管理越困难,效率变低,利润率当然也跟着低,能不能到飞龙现在的标准,可真说不好。要是碰上什么穷乡僻壤新开发区,那可就要把整体利润都给拖累了。虽然规模越大总利润越大,但是拿不到的钱,那是一点屁用都没有的。 “那些购物中心只会比飞龙好,绝对不会比飞龙差。”黄文斌说,“如果你是在不放心的话,每移交一个购物中心,你都可以先考察一遍。要是觉得划不来,我另外找人管就是了。”到时候黄文斌应该也掌握购物中心的管理模式了,要是唐悦做得好,那就继续让她做,要是做不好,那就架空她。 “这些条件我要求列入协议,白纸黑字明文写清楚。”唐悦说。 “那当然。”黄文斌说,“我骗你做什么呢。” “好吧,我答应你。”唐悦说,“大卫……不,老板。” “你先别答应的这么快啊。”黄文斌说,“得先回去问问你父亲。” “我父亲肯定会听我的。”唐悦说,“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黄文斌说,“收购飞龙公司股权的事情,也要请你和你父亲多多帮忙。等我收购完飞龙公司以后,就正式展开合作了。”换句话说,就是没收购成功,这些条件当然也不用提了。 “那当然。”唐悦立即答应下来,“我事先声明啊,飞龙购物中心的股权结构很复杂,首先这块地的权属就在别人手里,我们只付了一部分的土地款,其他款项算作入股,还签了协议保证地主的权益。另外大楼这栋建筑的权属,也是三方共有。另外还有三十五个股东,占的股份从百分之几到百分之十几不等,没有人有绝对控股权。也没有大股东。我家的飞龙公司,占的股份是百分之二十点五。” “还真是复杂呢。”黄文斌说,“当时怎么就搞成这样呢。” 唐悦脸上一红,说:“没办法,建个购物中心,方方面面牵扯太多了,很多人都不看好飞龙购物中心,借款借不来,只好找人入股,最后就变成这样了。”这只是托词而已,其实是唐悦她父亲借不到足够的钱,又不想有别的大股东,生怕人家鸠占鹊巢,就把股权分散,还把土地权益建筑权属弄得乱七八糟,这样就没人可以取代他的统治地位了。没想到忽然生病,无心理事,大权交给女儿,虽然能力足够,但太年轻没威望,搞得焦头烂额。 “没关系。”黄文斌说,“只要你和我配合一下,这事很容易办妥。”做购物中心黄文斌不懂,不过坑股东吗这事黄文斌是熟手啊,“先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第五百六十六章. 唐宇 又交流了一会儿合作的细节,约定了下次去唐家拜访,黄文斌和丁诗诗送走了唐悦。回头丁诗诗说:“果然不愧是唐家大小姐,真是厉害啊,从一开始就主导着谈话,节奏和方向都被她完全控制住了。我们准备了那么多牌,全都被她封死。” 唐悦表现得很弱势,可唐家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能够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拿到这么大一块地皮来建购物中心,肯定是很有路子的人物。丁六根生意做得这么大,在省城外贸界大名鼎鼎,可是真实身家,都比不上飞龙购物中心这么值钱。每年赚的钱,应该也没有飞龙购物中心这么多,特别是这几年外贸将会很不景气,差距就更远了。 也就是说,如果唐悦可以扫平所有小股东,把飞龙购物中心完全抓在手里,就算没有其他资产,也可以一跃成为超越丁六根的富豪,从此日进斗金,坐着都可以赚大钱。丁六根不论再怎么努力,只要不投资房地产,就永远都追不上唐悦的身家。就算投资了房地产,也不一定能赶上。飞龙购物中心是市中心最旺地段的商业地产,增值速度远远超过住宅和其他商业地产。 在未来几年,地产业就是这样碾压着各种实业,把资金都碾出来吞到自己肚子里。就算是后来房地产市场遭调控遇冷,飞龙购物中心的价值也没有多大损失,因为人家有实实在在的租金收入,不是炒出来的。 黄文斌找人打听过,唐宇(也就是唐悦的父亲)乃是白手起家,全国各地到处跑,几起几落,慢慢的把生意做大,前几年看准机会,杀回省城,在市中心拿下一大块地,建了这么个购物中心。谁知道风云突变,忽然生了病,只好把大权交给女儿。唐悦也不负父望,把飞龙购物中心管理得蒸蒸日上。不过毕竟年纪轻没威望,股东里面有人想取而代之,也不奇怪。 “她能力越强,对我们越好。”黄文斌说,“她并不是我们的对手,而是我们的助力。” “要不是嫁了给你,大概我一辈子都不可能看到唐家大小姐做我的员工吧。”丁诗诗感叹说,唐家其实并不比丁家差,只是唐宇前几年才回来,没有丁六根这么地头蛇,最近又生病少见客,声势上差一些。但总的来说,两边其实旗鼓相当。 “先别这么高兴啊。”黄文斌说,“唐悦是答应了,她父亲还没说话呢。原来自己做大老板做得好好的,现在要转去给别人打工,人家还会愿意吗?”原来黄文斌也没想着会有这么顺利,居然这么一说唐悦就同意了。 “唐悦是一个聪明人,她父亲肯定也是。”丁诗诗说,“他们会知道不答应的后果。” 飞龙购物中心的股东很多,这个大家都知道,黄文斌得到市委市政府的支持,主持外贸转型工作,这个大家也知道。如果唐宇不同意把股份卖给黄文斌,黄文斌立即就可以鼓动股东造反,他这个大股东本来就比较弱势,现在又生病,比钱比关系都赢不了黄文斌,一点胜算都没有,输了还会有很大的损失。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要怎么选。 问题就是唐宇究竟有多聪明,唐悦也说过,飞龙购物中心对他父亲有特殊的意义,好不容易做了起来,让黄文斌摘了桃子,他能愿意吗?经济学研究,喜欢设定一个理性经济人,假设经济行为中,人追求的目标都是是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可实际生活中,有谁能永远理性呢,明明有更好的出路,脑子一发热拼个鱼死网破的事例多得是。 “希望唐宇选一条双赢的道路把。”黄文斌说。他和唐宇无冤无仇,也不是想谋夺唐家什么,只是因为省城内只有他们这一家是最好的合作对象,所以黄文斌逼于无奈只好找唐家。为此黄文斌甚至愿意溢价收购他们的股份,也愿意给唐悦一个很好的合作条件,绝对没让唐家吃亏。 可是如果唐家不愿意的话,黄文斌也没法子停下来了,投入已经太大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到时候钱花得更多,收获缩水一大半,还没弄到经营购物中心的人才,当然最重要的是损失了人品,只赚了一大笔钱,那有什么用呢。 很快唐悦就传来了消息,虽然唐宇的腰还是很痛,可是牵扯到这样的大事,还是愿意立即见黄文斌。并且他希望只和黄文斌一个人商量,私下说一说心底话什么的。人家正在生病,这么点要求,黄文斌当然得答应,只好孤身赴会了(当然保镖还是要带的)。 “黄老板,坐,喝茶。”唐宇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看着很是壮实,可是现在却躺在一张特制沙发上,身后两个壮汉,拼命的捏着他的背,“真不好意思,实在起不来……哎,你们没吃饭吗,再用力一点,疼死我了!” 这最后两句话,却是朝着背后两个壮汉说的。那两人听了,连忙再加力气,肌肉紧绷,使劲的捏,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唐宇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就是这样,用力啊。”又转过头来对黄文斌说,“背真是疼死了,要不是有急事,我根本就动都动不了。” “真是太冒犯了,这个时候来打搅您。”黄文斌很惭愧。 “没事,是我自己不好,年轻的时候不注意,太拼命。刚刚做好飞龙购物中心,马上就发病了,只好把担子都扔给女儿。本来说好她做得怎么样,都由她自己做主,可是听到这么重大的消息,又忍不住把你叫来。”唐宇说,“其实我应该去拜访你才对,可是这身体,实在没办法。” “唐老板是老前辈,应该我来拜访的。”黄文斌连忙说。 “老什么啊,也就在商场上多混了几年,比黄老板可是差远了。”唐宇说。 “不敢当,唐老板的商业嗅觉,我是十分钦佩的。”黄文斌说,“提前好几年就在地产业布局,更拿到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地块,建起了飞龙购物中心,简直就可以作为万世基业了。” 这可是真心话,以前唐宇也不是做地产的,可是在省城办了家家地产这个名声最好的地产中介,又做起了飞龙购物中心,显然是决心把钱都拿来投资房地产了。这个眼光已经比丁六根高了一筹,要不是忽然病倒,还不知道能做多大。 “黄老板在飞龙购物中心旁边弄了一大块地,可比我那块大多了。”唐宇说,“收购神弓集团的时候就动员了八十亿现金,现在吞并了神弓,筹资能力就更加大了吧。资金充足,建起来的购物中心当然更好,转眼间,就把飞龙比下去了。这个世界,就是谁钱多谁牛,眼光再准也没用。况且黄老板的眼光,那才叫真了不起,光是松山翡翠之城,利润就得超百亿吧。” “全卖出去就有,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呢。”黄文斌言不由衷的说。 “怎么会卖不出去呢,我仔细研究过的,”唐宇说,“松山快速路一通,那边全是宝地。可惜我得知这个消息已经太晚了,选了做购物中心。要是早知道快速路今年就能建成,我就先去找侯市长建学校换那一千亩地了。侯市长总觉经营高标准好学校要赔钱,所以不要学校的产权,要建设的老板负责经营。其实现在赚钱的好学校多得是,好好做的话可以赚大钱的,就算自己不会,承包给别人也行呢。” 简直就是英雄所见略同啊,黄文斌大起知己之感,“唐老板说得再对不过。” “可惜啊,我的精力有限,做了飞龙购物中心,就没有精力再做其他项目了。现在还背痛,更加什么都做不了。”唐宇苦笑着说,“有时候看着你的各种手段,简直就好像看到一个完美版的我自己一样。年轻,无情,精力充沛,一击致命,别人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机会所在,狠狠地咬上去,不要死猎物不摆休。成功建设,明珠大厦,神弓集团,曾俊华,张家,一个一个倒下了。现在,终于盯上了飞龙购物中心,我也终于成了猎物。” 听了前面,黄文斌刚想说一句您过奖了,听了后面,连忙把这话吞回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这是……其实……那个……” “不用不好意思,这是自然规律。”唐宇说,“如果我身体好,自然少不得和你斗一场,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可是现在我这个样子……阿悦很能干,能干得出乎我的意料,可是比起你嘛,还是差得远。要是她在商场上历练十年八年的,说不定也能保住飞龙购物中心,可她没有时间啊!要是我放弃其他生意,把其他资产物业全卖了,就可以完全用自己的钱建飞龙购物中心,不引进其他股东,你也无机可趁。有时候啊,人没到绝境,就不会逼出自己的最大能力来,可是到了绝境,再想努力,时机已经过了。” 第五百六十七章. 飞龙的股份结构 对此黄文斌也是深有感触,上辈子错过了不知道多少机会,总是让各种琐事挡住自己前进的步伐,结果出了事拿不出钱来。“这不是谁吞并谁,这是我们两家一起合作赚钱。”黄文斌说。 “行了,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说来有什么用。这个世界的实质,就是一个互相吞噬的猎杀场,做生意更是如此。强壮的时候猎杀别人,软弱的时候被人猎杀。我病了,飞龙购物中心群龙无首,还闹内讧,被猎食者盯上,又有什么奇怪呢。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唐宇说。 可惜上辈子黄文斌没关注过飞龙购物中心的事,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不过也没关系了,这一辈子,飞龙购物中心将会落入黄文斌手中。“我倒是觉得,互利共生比起互相猎杀更普遍一些。”黄文斌说。 “也许在你看来,吞掉别人的公司,就是和别人互利共生了。我可不会这么看。”唐宇说,“哎,阿悦她妈,平时最喜欢逛商场,可是什么都不舍得买。我和她结婚的时候家里穷,没办法。后来明明有钱了,她就是节省……在结婚十周年的时候,我向她发誓,一定要给她建一个省城最大的购物商场,里面所有的东西都随便买,现在商场终于建好了,比我做梦的时候还要打还要漂亮,可是现在却保不住了啊!” 喂喂,不过是并购你一个购物中心而已,要不要这么感人啊,忽然从商战剧本变成言情剧本了啊!再说你老婆不是因为你***所以和你离婚了吗,现在还好意思提?还要把人家说得好像去世了要永远怀念一样,你老婆明明活得好好的啊! “您夫人现在不是……”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前几年我们假离婚了。”唐宇说,“那时候我省已陷入了低潮,欠了不少钱,生怕连累了家里,所以办了假离婚。后来事情有了转机,不但还清了钱,还赚了一大笔。回来就想给她完成心愿。”唐宇继续说。 好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唐宇家里的事,黄文斌也没什么好消息来源,一切都是道听途说而已。“买下飞龙购物中心之后,我会把飞龙购物中心整体并入飞龙公司,飞龙公司保持财政和人事独立,您也可以继续担任飞龙公司的主席。”黄文斌说。 “这些都是虚的,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些实在的吧。”唐宇说,“飞龙购物中心股权复杂,这事你是知道的。如果你要我配合你对飞龙购物中心动手,就得先把我手里的股份买下。飞龙公司唯一的资产,就是飞龙购物中心20%的股份,你打算花多少钱来买呢?” “飞龙公司不是还有几百万债务吗?”黄文斌精神一震,终于到务实阶段了。 “把飞龙公司交给你之前,我自然会把债务清理掉。”唐宇说,“还有各种合同,合约,协议,我都会提前清理掉,不会给你带麻烦。如果冒出什么你没见过的合同,由我全权负责。” 这事当然不是唐宇说负责就负责的,到时候黄文斌自然会先把飞龙公司处理过再接手,也用不着唐宇担心,“我请了会计师事务所做评估,认定飞龙购物中心的资产总价值为三十亿,您觉得呢?”其实是二十八亿多,黄文斌给他加到三十算了。 “我这边的评估报告是二十八亿。”唐宇说,“按照二十八亿算吧。” “你们飞龙公司有飞龙购物中心20。5%的股份,按比例算的话,就是六亿一千五百万。”黄文斌说。当然,他不会只出这个价钱,还有收购溢价呢,而且买过去就是大股东,按照飞龙购物中心的公司章程,能当董事长,在另外有一份溢价,黄文斌心里定下的价钱是十亿,如果实在不行,还可以加价,底线是双倍溢价十二亿。 “你这是按照三十亿算的。”唐宇说,“我不会占你便宜,二十八亿的20。5%,是五亿七千四百万。但是,我这些股份的价值不止这么少,你说对吧。这可是附带一个董事长的股份啊。” “万一几个小股东不愿意,自愿把股份合并,超过20。5%的话,那么董事长就要让位了。”黄文斌说,“公司章程里是这么说的吧?”股份最多的人自动成为董事长,黄文斌觉得这个制度十分不合理,奈何人家就是这么规定的。 “股份转让必须所有股东同意才能进行啊。”唐宇对公司规章制度的了解比黄文斌深入多了,“别人出什么价格,你可以出同样的价格来竞购,要比钱多,谁有你钱多呢。要是价值明显偏离,我们可以去告他们内幕交易。你本来就占了理,上头还有人,不赢还能有天理吗?” “别人说不定也会像我们这样呢,不卖股份,直接卖公司。”黄文斌说,之所以黄文斌买下这20。5%的股份不用购物中心股东会批准,是因为黄文斌买的其实不是股份,而是拥有这些股份的飞龙公司。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给自己留下的漏洞,怎么会让别人也利用呢。入股的时候我就仔细分配过了,登记股份的要么是自然人,要么是拥有很多很多资产的大公司。自然人当然没法买卖,大公司也不会为了这么个董事长就随便和别人合并。”唐宇说。 “里面起码有两个是小公司啊。”黄文斌当然也看过股东名单,“那个成周公司和宏富公司不就是吗?成周公司除了飞龙购物中心的股份,剩下的也就是一个茶叶批发的小铺子,一年做十几万生意。还有宏富,连注册的办公地点都被拆迁了,也就只剩下这个股份了吧,用来转移再合适不过。”这两公司一个有2%,一个有3%,也不算少了。 “这两个公司,都是我设立的。”唐宇笑了笑。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吗,黄文斌摇摇头,“那么你出价多少呢?” “你先出价吧。”唐宇说,“我很想知道你的价格能不能让我满意。” “我出价?”黄文斌问,这可就麻烦了。 “我也许保不住飞龙购物中心,可是要卖出去的话,相信还是有很多人感兴趣的。”唐宇说,“你说让阿悦做总经理董事长,管多少多少购物中心,拿十点二十点分红,这都是以后的事。我们做生意,必须一步一步来,如果第一步都不满意,画个饼有什么用?以前我最喜欢画饼卖给公司手下,可是自己吃嘛,那就算了吧,我还不如吃个真烧饼呢,你说是不是?” 果然不愧是在商场泼墨滚打几十年,白手起家拥有几十亿财产,还有神弓购物中心这样厉害资产的大商家,一下子就要把黄文斌的底线炸出来啊!不过黄文斌一点都不在乎,就好像黄文斌现在去吃火锅,根本不会像上辈子一样,在乎团购什么的优惠,看中羊肉就拿羊肉,看中海鲜就拿海鲜。 “我相信这个价钱您会满意的。”黄文斌说,“十亿。” “十亿25。5%?”唐宇问。 “十亿20。5%,”黄文斌说,“那5%我们另外再谈。” “好!黄老板果然爽快。”唐宇说,“如果我连那5%也一起给你呢。” “十二亿。”黄文斌说。 “这么算的话,我好像亏了半个点啊……不对,不是亏了半个点,是亏了几千万。也不对,不是亏了几千万……”唐宇拿出一个计算器算了好半天,“按照十亿20。5%算,你是亏了我四千三百九十万!” 这时候倒是斤斤计较起来,不过转念一想,四千三百万实在也不是什么小钱,正想答应加钱,唐宇就说:“不如这样吧,十二亿卖给你25%股份,剩下半个点,就留给我做个念想吧。有点股份,自称飞龙老板,也没这么心虚。” “这当然不行。”黄文斌说,“我办事最讨厌的就是不干净利落。向您这样的强人,我怎么敢给您留下任何一点机会?”神弓集团和蔓莎服装有个22号协议,让张利华和黄文斌有机可趁,天知道飞龙公司有没有,或者应该说有多少。竭力防范都来不及,还给唐宇留股份,这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啊。万一唐宇腰疼好了那可怎么办。 “那好吧,一口价,十三亿。”唐宇说,“飞龙公司和我女儿都交给你了。” 你这是把女儿卖了五千多万吗,还真是千金大小姐呢,可惜黄文斌买回去又不能做什么什么之类的事情,只能供起来当总经理,还指望人家把他的十几家或者几十家购物中心打理妥当赚足人气好炒作房地产呢。 “好吧,成交。”黄文斌说。 “哎……其实我还想着,这批股份留给我女儿做嫁妆的呢。”唐宇说,“难道嫁女儿的时候就只能给她一大笔钱吗?黄老板,不如你再帮帮忙,从翡翠之城割一块地给我,这是你我两便的事情啊,你留住了现金,我拿到了地做开发,以后又可以赚一笔。” 第五百六十八章. 嫁妆 这家伙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先是溢价一倍把飞龙购物中心的股份卖给黄文斌,转过头来又要买翡翠之城的地,两边加起来,比单纯做飞龙购物中心的升值速度还快呢。虽然说商业地产后劲强,可是松山情况特别,它是处于地块开发末期大升值的边缘,现在买下那可真是捡了大便宜。 可是黄文斌还没法子拒绝,唐宇花十几亿买了翡翠之城的地,就等于上了黄文斌的战车,算是可以信任的自己人——这份信任有十三亿做担保,已经超过很多父母兄弟夫妻之间的感情了。唐宇一共也就二三十亿的本钱,不可能拿这么多钱出来开玩笑。 “要投资翡翠之城可以。”黄文斌说,“不过我不卖地,我卖你房子,现在已经建起很多栋楼了,你可以自己选,选好了告诉我,我会给你一个优惠价,十三亿也太多了,就按照十亿算吧,剩下的三亿我给你现金。” “如果要挑房子的话。”唐宇说,“我可不会一栋一栋来挑,我会一套一套来挑。” “一套一套挑那就一套一套挑。”黄文斌说。 这样一分散,和黄文斌绑得就更加紧密了,到了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程度。不过唐宇也可以全挑好地段好楼层,涨价涨得更加厉害。黄文斌苦笑着,这块地是建省城中学白送的,建筑用的是自己的公司,成本很低。就算给了优惠价,一平米也能赚一万多块,更不要说还把唐家收为己用,其实是赚大了。 可是黄文斌总觉得这一次交锋,好像完全被唐宇压制住了,最后达成的条件,完全是唐宇设计好的,黄文斌只是被动的应付,完全没能招架,更不要说逼出唐宇的底线。这老狐狸滑不留手,黄文斌准备好的手段,用出来的被他连削带打轻易化解,更多的还没用出来就被唐宇憋了回去。 这两父女招数差不多,唐悦是天才了得,可毕竟略显稚嫩,还是唐宇老奸巨猾,大巧若拙,用的都是阳谋,就算知道了他的打算,也只能心甘情愿上套,就好像黄文斌现在的处境一样。 不过这也没关系,黄文斌的目光,从来都不局限在这小小的省城之内,唐宇再厉害又怎么样呢,只要他别碍着黄文斌的事就行。只要黄文斌顺利的开发完成,做好翡翠之城和购物中心这两单生意,就是几百亿的身家。唐宇这么一点几亿十几亿的小心思能算什么,给他就是了,顶多以后有机会小坑他一下出口气。 “既然如此,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唐宇精神大振,居然从沙发上做了起来,“这么一番谈话,好像回到了以前驰骋商场的岁月,连腰痛都减轻了好多。可惜不能陪你喝酒了,让阿悦陪你去喝吧。” “我也不太喜欢喝酒。”黄文斌说。 “那真是可惜呢,对酒当歌,做成了这么一笔大生意,不喝点酒,总觉得缺了点什么。”唐宇按了按铃,叫了一声,“阿悦!” 唐悦这从另一间屋子走了过来,问:“爸什么事?” “去把我的三十年茅台拿过来。”唐宇说。 “啊?你要喝酒啊?现在你身体都这样了还喝酒!”唐悦满脸不高兴。 “我只舔一下。”唐宇哀求说,“就舔一下。” 唐悦这才离开,好一会儿回来,手里拿着一个酒瓶和两个杯子。那酒瓶黄文斌看着好生熟悉,不就是自己拍卖出去的其中一瓶吗。上次为了给张利华解套,黄文斌找了个专家说三十年陈的茅台酒压根不值钱,结果很多人来找黄文斌退货。黄文斌也就一一给他们退了,反正这么几百万他也不放在眼里。没想到这儿还能看见一瓶。 “少喝一点嘛。”唐悦毫不在乎的就打开酒瓶,粗手粗脚的在两个杯子里各倒了一些,“真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 没有退货,也就是说这是上百万一瓶的高价酒,黄文斌平时都不舍得喝呢。唐宇看了也是连连摇头,“牛嚼牡丹啊,把酒瓶拿过来给我闻闻。”说着抢过酒瓶,对着瓶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叹说,“果然不愧是三十年的茅台啊。” “上次人家都说了,茅台根本不值这个价!”唐悦说,“黄老板还接受退货呢。其实三十年的茅台酒到处都是吧,随便去哪一个战备仓库搜刮一下,别说三十年的,四十年五十年的也能找出来不少。” “你懂什么啊,三十年的茅台酒是很多,可是保存这么完好的一个都没有。”唐宇说,“那些四十年五十年的更不用说了,整个一泡无,瓶口都发霉了,瓶子也变形了,根本没法子喝。有些三十年的,表面上看着完好无损,打开一闻,全是塑料味,瓶口那些塑料环被酒精溶解了。你再闻闻这个,多纯多香,倒出来一看,已经变成了金黄色。喝一口,简直就是最高享受。那些退酒的都是傻子,黄老板是发了财后悔了所以特意找人上电视说三十年茅台不值钱的吧。我可没那么傻,打死我也不会退货的。”说着一口喝下去,把被子喝空了一半。 “你不是说只舔一下!”唐悦急了。 “这么好的酒,不会损害健康的。”唐宇生怕女儿继续纠缠,举起酒杯对黄文斌说,“来,黄老板,预祝我们合作顺利。” “合作顺利。”黄文斌和唐宇碰了碰杯,一口喝下去……其实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三十年的剑南春。茅台不是说不好,只是黄文斌总觉得酱香味过重,经过了三十年的时间洗礼,香味浓厚得无以复加,他就更不适应了。 “爸你同意了!”唐悦也很高兴,“你们谈到什么条件?” “你放心,肯定不会坏你的事,你这么盼望着去当总经理。”唐宇说,“我们商量好了,飞龙公司连同其他两个持股公司打包一共十三亿,25。5%的飞龙购物中心股份。其中十亿用来跟黄老板买翡翠之城的房子,剩下三亿给现金。你呢,我已经卖给黄老板了,就跟着黄老板好好干活吧。” “爸!”唐悦瞪了他一眼,脸上绯红,“什么卖了给黄老板啊,好像要那什么一样!” “什么那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宇说,“你看我这样子,也不能去挑房子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啊。可千万别跟黄老板客气,把他翡翠之城最好的房子统统挑走,等快速路一通车,那边就值大钱了。十亿的房子,至少能升值到二十亿,比飞龙购物中心不差,勉强也可以给你做嫁妆。” “爸!”唐悦脸上更红了。 “这有什么好害羞的真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要嫁,我当然要给你准备嫁妆。”唐宇说,“飞龙购物中心好是好,够气势够豪华,上边还有酒店,办酒席都不用另外找地方,不过事情太多太麻烦。翡翠之城也不差,新开发环境好,医院学校购物中心设施齐全,到时候你选一个做婚房,其他的想卖就卖,想租就租,办婚礼的话,黄老板的五德大酒店也快要落成了,应该不会耽误吧。” “耽误什么啊,我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呢!”唐悦大声说。 “女儿啊,眼光太高是不行的,这世上多数都是庸庸碌碌的人,偶尔有几个头脑能力能配得上你的,不是中年就是老年。就算运气好,碰上年轻能干的,性格也未必能合得来。就算性格合得来,这样的精英早被别人抢了,你看黄老板不就是。说起来你们还是中学同学呢,怎么不早点下手呢,被丁家抢先了。” “爸你胡说什么啊!”唐悦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不要胡说了!” 黄文斌觉得十分惭愧,中学的时候,自己读书中等,体育中等,个头也是中等,一点都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人之处,唐悦可是校花(虽然不知道是谁选的),家里又有钱(虽然那时候唐宇只是普通小生意人),怎么可能看上黄文斌。就算是进入社会,如果不是穿越,黄文斌也只会平平淡淡过一生,和唐悦不会有任何交集。 “好好好,我不说了。”唐宇趁着唐悦不注意,又喝了一大口茅台,“黄老板,既然我已经是你的人了,那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你肯定是要对飞龙购物中心全免控股的对吧,那打算怎么对付其他股东呢?” “也就是很平常的手段。”黄文斌说,“先打草惊蛇,放出对飞龙购物中心不利的风声,让股东们觉得飞龙购物中心将会遭受严重的损失,利润大跌,乃至于亏本,甚至会倒闭。然后再出面收购,先从最容易的下手,等收到二十五六的时候,忽然抛出重磅消息,说我的股份已经超过50%了。其他股东自然会把股份乖乖交出来。” “黄老板啊。”唐宇哈哈一笑说,“要是你股份超过了50%,那么飞龙购物中心就是你的囊中之物,股东卖不卖股份,根本无关紧要。他们卖固然省事,不卖的话,开几次股东会通过几个决议就是了。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股份要怎么超过50%,您说是不是?” 第五百六十九章. 方案 “唐老板已经卖给我25。5%了,我只要再买25%就行。”黄文斌说。 “问题就是怎么把这25%买下来,”唐宇说,“光靠几个坏消息,可未必吓得住几个股东。这可不是成功建设那帮败家子,不是明珠大厦那种捂了十几年早就不耐烦的,也不是神弓集团那种乌合之众。神弓集团已经盈利十几年了,每年都有分红,一旦亏本就好像天塌下来一样。前几年地产市道一直不温不火,做超豪华购物中心风险很大,肯投资的无一不是眼光毒辣之辈,而且已经忍了这么多年,终于把购物中心建了起来,他们可不会被眼前的一点困难吓倒。” 好吧,言之有理,黄文斌虚心请教,“那您觉得要怎么办呢?” “其实我有一份完整的方案。”唐宇神秘一笑,转头对唐悦说,“阿悦,把我那份东西拿出来,给黄老板看看。” 唐悦走进房间里面,好一会儿猜出来,拿出厚厚的一份文件。黄文斌接过一看,里面详细描述了飞龙购物中心的股东构成,包括真实出资者究竟是谁,资金来源,为什么要投资购物中心等等,还有最重要的——怎么把这些小股东赶出去。 “这计划还真是详尽啊。”黄文斌感叹,“简直就是立即可以操作了。”包括要收买谁,恐吓谁,怎么让股东产生误判,怎么突破股东们的心防,让他们乖乖的把股份让出来,全都十分具体,还有各种意外情况的应付方案。 “要不是我忽然生病,已经开始操作了。”唐宇遗憾的说。 果然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大股东天生就想要侵占小股东权益。要是得逞,唐宇就把飞龙购物中心真控制在自己手里了。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唐宇忽然生病,只好让女儿顶上,唐悦忙着安抚内部,哪里敢大举动手,现在就便宜了黄文斌。 不过再仔细考虑,其实并没有怎么便宜。要是唐宇没生病对股东们动了手,现在飞龙购物中心已经了乱作一团,股东们人人自危,黄文斌这时候进入,很容易就能找到帮手。反正比钱多,黄文斌是不会输给唐宇的。 “其实吧,我觉得只要给的价钱合理,应该很多股东都会乐意出售股份。”黄文斌说,他和唐家没仇,和飞龙购物中心其他股东也没仇,他可以溢价一倍买下唐宇的股份,当然也可以买其他人的,不过再给十亿而已。 “是吗,你尽可以试试,反正我的计划里面,也正需要一个外部想要收购神弓股份的投资商。”唐宇说,“去散发消息吧,去和那些股东们接触,看看那帮家伙的胃口有多大,不是我说,要是他们开价不到五倍溢价,算是你威慑力够强。” 飞龙购物中心的股东,一向都很喜欢互相串连,这一天拥有神弓购物中心3%股权的宏富公司老板路远伟,就约了另外几个股东一起出来喝茶——当然茶只是附带的,主要还是打麻将,顺便讨论一下最近的局势。 “哎,飞龙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路远伟说,“多事之秋啊。三筒。” “什么多事之秋啊?”说话的是拥有飞龙2%股权的成周公司老板高宇星。 “高老板你真是孤陋寡闻啊。”拥有飞龙6%股权的孔璋说,“最近环保部门找上来,说我们飞龙购物中心噪音超标,排污超标,还有那什么什么超标。还有卫生部门也找上来,说我们那个餐饮中心有老鼠。” “有老鼠?”高宇星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老鼠?每天打扫几十遍。” “天知道,就是有顾客去投诉了,卫生部门就是找着老鼠了。”孔璋说,“还有噪音的问题,我们的噪音是超标了,可是这一片哪家的噪音不超标?大街上满都是大喇叭。说什么晚上九点以后要控制在多少分贝以下,周末九点那时最热闹的时候啊,满大街都是人,我们怎么可能控制噪音呢?可是人家环保局就不管,拿出不知道哪个闭门造车做出来的法律,说这事居民区,******这里是有人住,可谁不知道这里是商业区啊!他们住这儿早就知道有噪音的啊!为什么别人不住啊,就抓我们?” “飞龙购物中心树大招风有油水啊,谁不知道我们日进斗金。”路远伟说,“白板。” “那要罚多少钱啊?”高宇星心痛的说,“六万。” “这可不是罚钱的问题,人家说了,勒令整改,整改不合格,停业整顿。”第四人是拥有飞龙购物中心4%股权的古汉,“停业整顿还不行,你就给我关门……胡了,清一色对对胡,每位一千六。” “****!停业一天那要损失多少钱啊!”高宇星一边说一边掏钱,“我说我们是不是搞点高科技来,以后输了钱刷卡算了,老这么用现金,输大了几万几万的,口袋里面根本塞不下。” “这个容易,还用得着什么现金,每人带一个刷卡机嘛。”孔璋说,即时到帐。 “刷卡机太麻烦了,上面全是英文。”高宇星说。 “也有中文的啊。”孔璋说。 “又大又重,不如写支票。”高宇星说。 “写支票没意思,打麻将就是要看现金来来去去的才会肉痛。”古汉说。 “肉痛?听到飞龙要停业整顿我就够肉痛了。”高宇星说。 “天塌下来个子高的顶着,还有大老板呢,怕什么。”古汉说。 “唐宇身体好好的我当然不怕,现在他腰痛得根本下不了床,还不信任我们,非把大权交给女儿。他女儿才多少岁啊,一点经验都没有,怎么能管好?这几个月看着是不错,可是长久下去能行吗?现在不就弄出这么大的事来,要是唐宇还在,早就摆平了吧。不,根本就不会发生,噪音老鼠算什么,人家肯定会给他这个面子。”高宇星说,“这一盘是我坐庄啊?” “你也是,看问题只看表面。”古汉说,“最近搞神弓购物中心那个黄老板,是不是找人接触你,说想要买你的股份?” “是啊。”高宇星说,“我给他开价两亿来着。” “你是2%的股份吧,才开两亿?”古汉说,“那我4%不是只有四亿?这可是生金蛋的鸡,怎么能这么快就卖了。飞龙购物中心这样的物业,别处怎么找得到,就算找得到,人家又肯卖给你?不论什么时候,市中心商业旺地都是稀缺资源,可以买,绝对不可以卖。真要卖,没有十亿八亿我绝对不出手。” “可是唐悦真不靠谱啊,”高宇星说,“你看搞出这么大事情来。黄文斌给我还得加价格是八千万。但是我觉得少,算一算要是生意越来越好的话,二十年分红也差不多有这个数了。可是现在一看,要是几个月出一次问题几个月出一次问题,那购物中心还能赚钱吗,赚不了钱,那还能有分红吗?算了,我还是再跟黄老板接触一次,要是他肯出一亿两三千万的,我就把股份卖给他。” “唐越不靠谱,我们几哥们自己上就是了。”古汉说,“何必要理睬那个黄文斌。你们想想,事情有这么凑巧吗,平时好好的,上下都打点了,然后黄文斌一来收购,忽然间卫生环保都来找茬?” “你的意思是……”高宇星问。 “没意思,什么意思都没有,或者就是这么凑巧呢是不是,彩票这么难中都有人中。”古汉说,“反正呢,我是不缺钱的,谁叫我卖我都不卖,有本事就真把飞龙购物中心关了,关了我也不卖!” “可要是其他人卖了怎么办?听说这个黄文斌厉害得很,城建三局啊,神弓集团啊,都被他玩得团团转。要是让他股份过半,我们这些小股东怎么办?说不定只能原价卖股份呢。”高宇星说。 “是啊,黄文斌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一个暴发户。”孔璋说,“我说老高啊,你真要卖,也不要卖给外人啊,卖给我们自己人不好吗?卖给黄文斌,你以为能过股东会批准?九筒!” “胡了!十三幺啊,六千四。”路远伟说。 “操!刚才老古出九筒你不胡,偏要胡我的!”孔璋骂骂咧咧的掏钱。 “你这是最后一张了,不胡不行啊。”路远伟说。 “去,拿去拿去,六千四。”孔璋数完钱,把钱包扔会公文包,“其实刚才老古说得没错,唐悦不靠谱,我们几哥们自己上!不就是环保局卫生局吗,我都认识人,很容易摆平的。” “我们这里四个,加起来股份也有15%了,不比唐家少多少啊。”古汉说,“再拉几个谈得来玩得好的,超过唐家20%的股份轻轻松松。我们一起说话,逼唐家下台。我们公司章程说得清清楚楚,股份最多的人自动成为董事长,可有股份的是唐宇啊,又不是唐悦,她代行董事长职能算是什么意思?还兼任总经理,股东会同意了吗?过几天就开股东会了,我们就用卫生局环保局这事发难,要么唐宇出来主持工作,要么就把实权让给副董事长。唐悦要进公司,可以,从实习生干起吧。” 第五百七十章. 不卖 “可是有好几个副董事长啊,我们支持哪个?”高宇星问。 “这还用说?”古汉哈哈大笑,“当然是谁给的好处多就支持谁。你不是副董事长,我也不是副董事长,他们几个副董都代表着大公司,眼高于顶,不把我们这些小老板放在眼里。他们争权夺利,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总不会少了我们一分钱的红利。要说起来,唐宇比他们还好得多呢,不过唐宇老呆在董事长的位置上,我们就只能吃红利。可要是实权流转起来,那可就不一样了,谁想要当权,就得争取我们的支持,就得拿出真金白银收买我们。我们现在卖一次,过几个月到选举董事会,又可以卖一次。” “可是这么弄的话,花了钱拿了实权的人肯定要加倍把钱捞回来的啊。”高宇星说,“会不会把购物中心的生意弄坏了?收买我们用的是小钱,购物中心的股份是大钱,为了小钱坏大钱,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觉得有谁上台会不捞呢?”古汉问。 “这个……”高宇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谁上台都会捞的,要不然上台干什么?真为人民服务啊。”古汉说,“你收钱他要捞,你不收钱他还是要捞,那还不如收钱呢。我们都是股东,拥有监察权,只要发现有谁私下捞钱,立即收集证据找上门去,他识相的给钱封口,不识相的就提交到股东会换人,又可以被收买一遍。” “古兄高见!”孔璋说,“老路,老高,你们觉得怎么样?” 他们在讨论飞龙购物中心副董事长们的时候,黄文斌正在见其中一个。“陈老板你好。”黄文斌面对的老板一般比自己年纪大,可是大到陈通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这陈老板满头白发,身形瘦小,眼神浑浊,有气无力,乃是良工集团的执行董事。 所谓的执行董事,就是股东会规模小的公司,不设立董事会,直接选出一个执行董事来代表股东会的意志,有限责任公司不设董事会的,执行董事就是公司的法定代表人。从这个定义就可以看出,执行董事大权独揽,比董事长还厉害。 “黄老板好。”陈通说话慢腾腾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面挤,听得人十分着急,恨不得按快进,“人老了,实在没精力,我们就直接一点吧。听说黄老板想要买飞龙购物中心的股份?” “是的。”黄文斌说,“价格的事情好说。” “这不是钱的问题。”陈通呵呵一笑,“我那个良工集团,现在的发展也差不多了,再用力,也没法子更上一层楼。其他的投资,失败的失败,被人抢走的抢走,只有这个飞龙购物中心做了起来,要是连飞龙的股份也卖出去,我下半辈子难道就守着良工集团混日子吗?” 黄文斌看过李通的资料,他今年都七十岁了,要是还有下半辈子,非活到一百四十岁不可。“良工集团这么大的公司,干什么不行呢。您这笔投资,现在已经大大获利了,正好功成身退,寻找下一个机会。”黄文斌说,“我的价格真的很有诚意。” “我已经老了。”陈通这时候又不提下半辈子的事了,“另外找个投资,也不知道能不能赚钱。万一亏了,那不是把棺材本都赔了进去。黄老板啊,这事你就不用再说了,我不会卖的。” “那要不我还是先把价格拿出来给您听一听吧。”黄文斌说,“飞龙购物中心的估价是三十亿,您手里面有12%的股权,那么这些股票的价值就是三亿六千万,我愿意溢价一倍收购,七亿两千万,您看怎么样。” 陈通哈哈大笑,“黄老板啊黄老板,你也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去去七亿两千万,就想买我手里的股权?我可算是看见黄老板你的诚意了。不过三四十年的分红,就想把我的股份买了?平均下来才六千万一点,能算个什么!我给你个实在话吧,如果谁这么笨把股份卖给你了,你来找我,我一亿一点跟你收,决不食言。” 一亿一点,那么整个飞龙购物中心就要一百亿,他们也太看的起飞龙购物中心了吧。黄文斌摇摇头,看来唐宇说得没错,陈通是一个狮子大张嘴的狠角色。“反正我的报价就放在这儿,您什么时候有兴趣了,随时打我的电话。” 飞龙购物中心的副董事长很多,也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反正黄文斌只需要25%的股份而已,他马不停蹄,立即又见了另外一个副董事长。这一次见的名叫万少奇,乃是万世酒店集团省城分公司的总经理,乃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胖子。这万世酒店集团可厉害了,光是在省城就有一家五星级两家四星级宾馆,而且省城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二线城市而已。 黄文斌去到他们家的五星级酒店,果然十分豪华,而且还是中式园林,比喜来登希尔顿的西式装修更合黄文斌口味。黄文斌快要建成的五德大酒店,豪华程度上不论比省城任何一家五星级都毫不逊色,但总觉得缺少一些特色,现在黄文斌决定了,也要在酒店旁边弄一个中式园林。既可以给酒店用,又可以给楼盘做景。 黄文斌一边盘算着要从哪里请设计师,划多大区域,一边走去总经理办公室,忽然间传来一声“黄老板!”就看见一个胖子滚过来,拉着黄文斌的手使劲握着:“黄老板你好你好,久仰大名。” “万老板好。”黄文斌说,这家伙自然就是万少奇,他居然等在办公室门口。 “可不敢当可不敢当,我只是给人打工的,怎么能叫老板。黄老板你叫我小万就行。”万少奇说,“黄老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可惜大老板还在京城,实在没法子赶回来,要不然大老板来接待才是门当户对。” 又不是结婚,门当户对什么啊。黄文斌当然知道万少奇说得只是客套话,万世酒店的大老板一年都未必能来省城一次,人家北上广长三角珠三角那么多酒店,哪有许多精力一个个地方跑。在省城管事的就是万少奇,他也不单只是总经理,还是万世酒店大老板的亲戚。 “我这可真不敢当。”黄文斌说。 两人坐下喝茶,寒暄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进入正题。“黄老板啊。”万少奇说,“您想要买飞龙购物中心的股份,这个我真没法子答应。原来我们万世酒店集团入股飞龙购物中心,是想要租购物中心上面的地盘做酒店。后来价钱没谈拢,就租给别人了。现在看来,当时是太保守了,没想到飞龙购物中心能有这个热度,早知道的话,应该高价签下来的。幸好现在的租约签得不长,也就十年。等十年之后再谈,这次我肯定要把酒店拿下。要谈这个生意,有个股东的身份,怎么都方便许多。再说这飞龙购物中心这么赚钱,升值速度这么快,肯定要长期持有。” “酒店的问题,我可以答应你,我入主飞龙购物中心之后,一定尽力保证万世酒店能够租到那些物业。”黄文斌说,“我的价钱也会很有诚意,现在飞龙购物中心的估价师三十亿,您手里有12%的股权,我愿意溢价一倍跟你买。” “溢价一倍?”万少奇笑了笑,“黄老板,溢价一倍的确是很合理。但是原价三十亿可就不合理了。我刚刚给大老板打报告上去,可是把飞龙购物中心的股份估价为一点一个亿呢,十二点就是十二个亿,您要溢价一倍,得从这个基础上才行。” “你的意思是这12%的股份要价24亿?”黄文斌问。 “没错,如果您出这个价钱,我们大老板也许能同意把股份出售给你。”万少奇说。 这个价钱还不如去打劫,黄文斌很是失望。幸好,还有第三个副董事长,占的股份虽然少了一点,只有11%,不过如果把这些拿下,也有36。5%了,其他人大概也不会硬抗。这第三个副董事长,名字叫做王英,也是一个大老板,涉足的行业很多,什么行业热门就做什么,他说得更加直接。 “黄老板,只有一倍的溢价,我是不会卖的。”王英拒绝了黄文斌,“我知道飞龙购物中心的真实价值只有三十亿,我也知道你出的价钱已经很高了。可我要真的这个价钱卖出去,大家都会笑我,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卖的。” 被人笑两下有什么问题啊?黄文斌无法理解。 “现在把股份卖给你,只拿到了七亿现金,做其他生意,别人也就只当我有这么七亿本钱。”王英解释说,“但是我有这些股份,大家都说飞龙购物中心价值百亿,我有11%的股份,就可以拿去跟别人当11亿的资金使用呢。而且现在房地产价格飞速上涨,别人一看这些股份,都会自动加上未来收益,简直就可以当十五六亿乃至于二十亿用了。这样方便的东西,你七亿就想买走?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怎么可能答应呢?” 这么一说,黄文斌就理解了,看来这事还真是难办啊。 第五百七十一章. 黄文斌的办法 “王英不到山穷水尽不会卖股份,那就让他山穷水尽好了。”唐宇满不在乎的说,“计划本来就是这样进行的。”现在是在唐宇的办公室里,他依然躺在一张沙发床上,身后依然有两个壮汉不停的按摩揉捏,不过这已经是唐宇这几个月来精神最振奋的时候了,要不然他根本不会出门,更不会专门来到办公室。 “王英王老板做的生意很多,所以亏本的时候也特别多。”唐悦给黄文斌解释,“他尤其喜欢投资水电站,我们已经物色好一个地方,如果办水电站发电卖钱的话,一年能赚上亿,当然投资也要很多,最起码也得十二三亿。不过那地方是水源地,不许建水电站的,肯定会被上级发改委叫停。这样王英的资金都困死在水电站上,其他生意资金紧缺,很容易出问题,没问题我们也可以给他制造出问题来,然后他就不得不卖股份了。” “这么做风险太大了。”黄文斌不赞同,“而且他卖股份,也不一定会卖给我们啊。” “其他人吹得山响,什么价值百亿啊,一点一亿啊,真能拿出钱来的有几个。”唐宇指点江山,挥斥方遒,“那些几点几点的小股东不去说它,就说几个副董事长,万世酒店规模是很大,可他万少奇不过是个打工的罢了,想要调动百万以上的资金都要总部批准,别说动用几亿来买股票。还有陈通,他那个良工集团,管理得一团糟,哪有可能筹集这么多钱。再说了,我们要下手,当然是三个一起下手,哪有让万少奇和陈通慢慢筹集资金的道理。” “酒店最好对付不过,凡是酒店,就肯定有皮肉生意,也差不多肯定会有人在里面溜冰什么的,四星级五星级大家都给面子,一般不会有人去查。但如果真要去查的话,一查一个准,旗下三家酒店都出问题,万少奇就倒霉定了。”唐悦说,“要么我们把事情掀开,万世酒店花无数人力物力摆平——对万世酒店集团损害到不是很大,做酒店的谁没经历过这些呢,但是万少奇这个分公司总经理是做不成了。要么把股份卖给我们,当什么事都没发生,想来万少奇应该是个聪明人。” “这样的话……”黄文斌有些犹豫。 虽然万少奇纵容酒店里面出现各种灰色黑色生意,被警察抓了也是自作自受,可现在大环境如此,有什么办法呢。四星五星级酒店就没有完全清白的,区别只在于隐蔽还是公开。万世酒店在这些高级酒店里面,其实还算是比较收敛的,这当然不是因为万少奇心地善良,而是因为他是过江龙,不敢出头。但基本来说,还算是个本分的生意人。 “最后一个,就是李通了。”唐宇说,“他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又不好,什么时候忽然死了,一点都不奇怪。至于他儿子,那是一个无能的窝囊废,躲在老子的光环下吃喝玩乐,一点能力都没有,又懒又贪耳朵软,摆布他一点都不难。” 说得好像李通一定会死一样,真是细思恐极。“但是我们不能把计划寄希望于这种事情上。”黄文斌说。良心谴责什么的先不说,万一失败了,后遗症太大。做一次可能没事,做两次也可能逃脱法律制裁,但总有一次会倒霉。谋杀这种罪名,立了案就是无限追溯,只要被抓实了一次,立即就是身死族灭坐大牢的下场,君不见那谁谁的老婆,毒死了一个外国人,害得全家都进去了。 “我的计划很完善。”唐宇说。 “我们不能把计划寄希望于这种事情上。”黄文斌再说一遍。 “好吧好吧,我们不能寄希望于这种事情上。”唐宇很遗憾的说,“毕竟我们父女只是第一次给黄老板干活,黄老板不可能完全信任我们,这可以理解。但要是这样的话,可就比较难办了。李通那家伙,做生意一向都小心翼翼,没有什么把柄可以抓。” “他以前是政府的维修电工,九十年代大下岗的时候自己出来干。因为技术好,很快就发了财,以后组织了良工集团,吸纳了不少政府里面的下岗人员,所以经常得到政府照顾,拿到政府订单。”唐悦给黄文斌解释。 这些黄文斌当然知道,良工集团的资料很容易弄到,“我看他们做的很多工程都有瑕疵啊,用料不行,安装不好,有几次还出了事故。” “是的,有很多瑕疵。”唐悦说,“问题是他们做这些工程,都是有当时市里大领导的批示,出了问题也是第一时间找了领导说明。一查就查到大领导头上了,谁敢继续查。人家这是支持下岗工人再就业,政治正确得很。” “虽然如此,也不会完全没办法。”黄文斌说,“我再想想吧。” “如果您的办法不奏效的话,也可以从小股东那边下手。”唐宇说,“那些小股东毛病可就多了,赌钱的玩女人的贪污的受贿的,让路远伟高宇星两个组织一个牌局,可以把一半股东抓起来。场面上的钱肯定会超五万,那就是数额巨大了。如果还嫌不够,那我们干脆给他们凑五十万,数额十分巨大,足够把他们都抓进去蹲三五年,这种时候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也实在是……好吧的确这么干效率很高,路远伟高宇星两个起码能组织十几二十个小股东去打牌,要是借口商量飞龙购物中心的事,说不准能来三十多。然后一锅端全抓进去,一个一个威逼利诱,起码得有一半人屈服吧,这也是十几个点的股票了。 “还是先看看我的手法吧。”黄文斌说。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可是距离股东会开会可没几天了。如果不在这几天弄好的话,股东会一开,说不定会产生什么变数。”唐宇说,“黄老板玩弄股东会的名声,我是听过无数遍,这一次就看看您有什么高招吧。” 黄文斌哼了一声,要是没什么高招,你就要造反了是不是。飞龙公司都卖了,还能怎么反,莫非以为留下那几个漏洞没人能看出来?要是他真敢利用这些漏洞,黄文斌就能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合同法。 当然,这些股份黄文斌还是要拿到手的,只要其他股份也超过一定数额,那么唐宇就算动手也没用,黄文斌就不用冒风险和唐宇撕破脸了。毕竟大家不过是第一次合作,唐宇留点后手也是正常的,黄文斌不会放在心上。只要他不把这些后手用出来,黄文斌就当不知道好了。 仔细研究着飞龙购物中心的股东名单,分析他们的各种弱点,回忆着自己脑海里有没有任何关于这些股东的信息。良工集团,上辈子完全没交集;万世酒店,也没什么交集,好像有一次员工聚会是在万世酒店的自助餐吃的,货色不算好,号称有龙虾鲍鱼,结果那么大一个餐厅,黄文斌他们吃了两个多小时,只上了一次龙虾两次鲍鱼,每次都只有寥寥几片,根本不够分的。 还有王英,这家伙倒是有些印象,上辈子外贸不行以后,丁六根尝试过很多转型项目,其中一个就是和王英合作的,好像是倒卖二手车来着。黄文斌被抽调去帮忙收拾场地,不过没见到王英。后来这个二手车项目也失败了,王英不知道从哪里买回来一大批浸水车,外表看着很新,试驾的时候往往也没什么问题,可是真买回去,不是这里坏就是那里坏,顾客经常回来闹事要求退货,还上网揭露,结果把名声弄坏了没生意做。 至于其他的小股东,偶尔也想起一些资料,可是好像都没什么用。比如说那个孔璋,他其实是做农业的大老板,养猪养牛养羊都很在行,还承包山林,一包就是好几千亩,号称绿色银行,树不断的长,身家也不断的涨。 谁知道他家一片桉树林就要成材的时候碰上一场雨雪冷冻冻死了大半。孔璋把这个消息瞒着,到处兜售他那些绿色银行,有个大老板上当买了去,砍树的时候才发现。大发雷霆告上法院,来来去去弄了好几年,孔璋终于还是赢了官司,因为那个大老板没法子证明孔璋明知树死了还高价卖。几个月后,孔璋就被人套麻袋打断了双腿,也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 等一等……今年就是零八年啊,霜冻就是零八年初啊!现在已经是六月了,孔璋那几片绿色银行应该已经卖了出去,可是还没有事发。这么说的话,这事岂不是可以大大利用一番? 如此这般这般,孔璋那百分之六的股份,就是黄文斌的囊中之物了。然后还可以利用孔璋把古汉也拉下水。找到突破口以后,黄文斌灵感有如泉涌,想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计划,完全可以掌握足够的股份,控制住飞龙购物中心。 第五百七十二章. 万世酒店的股份 过了几天,黄文斌再一次来到万世酒店,找到万少奇,跟他提出了建议:“其实你们想要新地盘运营酒店,也不一定要在飞龙购物中心的吧。我在松山那儿有一片很大的楼盘,酒店也差不多建好了。不如你把飞龙的股份卖给我,我把那边的酒店给你。松山以后是重点发展区域,繁荣程度绝不会比市区逊色。” 这自然是夸大其词,松山是重点发展没错,可是要到不比市区逊色的地步,起码要十几二十年。光看人口就知道,现在市区哪一个区的人口不是好几十万的,还没算流动人口。松山的地方那么大,可就算是几年以后,所有人口加起来也就是二十万而已,还有很多是买了房没在松山住的。 但是松山也有一个好处,新开发的区域竞争小,别人都没来得及建酒店。综合下来,其实并不比市区的差。所以黄文斌才会搞那个五德大酒店,还多方造势,又花大钱建楼装修,现在便宜租给万少奇,等于又让了一大笔利润。 “松山那边你知我知,肯定是能繁荣起来的。”万少奇说,“可惜总部不知道啊,我跟他们说要去松山做酒店,他们一查,哎,松山什么破地方,人都没两个,建酒店养蚊子吗?黄老板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那不如这样吧。”黄文斌只好把自己的底线拿出来,“你不用卖我股份,只要把使用权给我就行,所有分红都归你,只是在涉及各项事物的投票上,由我代行投票权。你想要租赁楼上的物业做酒店,我当然也会全力给你争取。神弓集团以后会把重心转移到地产方面,我们在很多地方都能合作。” “真的对不起啊黄老板。”万少奇说,“我是很愿意和你的合作的,可毕竟只是一个打工的,什么事都要等老板的指示。要不这样吧,我把你的建议写成报告跟上面说一下,如果老板同意的话,那就可以实行了。” “不用打报告了!”门外冲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胖子,也是圆滚滚的身材,面面目和万少奇有几分相像,“这么好的事,当然要立即答应下来啊。” 万少奇看到那中年胖子,愣了一下,连忙站起来说:“少爷!” 那胖子老实不客气的点了点头,对万少奇说:“你们啊,就是太死板,这怎么能做生意呢。人家黄老板都提出这么好的条件了,合作的诚意很足啊。再说松山那边,已经列入市政府重点规划了,土地也快要拍卖了,各大地产公司都收到消息了,难道我们就收不到吗?怎么会说什么养蚊子。这种地方,以后肯定需要大酒店,抢先一步入住,那是培养品牌的大好时机啊。这笔生意我答应下来了,我们手里的股份卖给黄老板,只要他以后支持我们拿下楼上物业做酒店就行。松山那个酒店,我们也来合作,到时候先去看看那地方条件怎么样,是租是买下一步再说。” “少……少爷。”万少奇苦着脸说,“你怎么忽然来了?” “什么叫我怎么忽然来了?我不能来吗!”胖子少爷很不满的瞪了万少奇一眼。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万少奇赔笑,“我是说您怎么不先通知一下,我好去接机。” “接机?你肯定接不着啊,我是坐火车来的。”胖子少爷仿佛觉得自己这话十分幽默,哈哈大笑起来。 万少奇也只好陪着笑,“少爷您怎么忽然来了呢?” “我刚刚任了董事长助理,出来巡视我们家的产业。”胖子少爷说,“一路所见,真是触目惊心啊,体制僵化,缺少变革,新开的酒店还好,那些开了一段日子的,窗帘旧了也不洗,地毯掉毛也不换,能糊弄就糊弄。别说普通双人房,行政套房都一塌糊涂。最离谱的就是自助餐,按规定龙虾是十五分钟上一次,每次上五公斤。结果呢,四十几分钟才上一次,分量少的要死,两公斤都不知道有没有!” “这个……”万少奇自然知道这是在说自己,很是尴尬,“少爷,各地情况不同,也不能这么生搬硬套。这边人均收入低,消费力不强,我们只好减价,龙虾鲍鱼什么的,也只能少上一点,要不然会亏本的,这些我都已经写过报告了。” “你是写过报告了,不过总部并没有批准啊。”胖子少爷说,“其实我已经来了十几天,跟人家打听过,从一开张,万世酒店的自助餐就是这个分量。你这报告是什么时候打的?总不是一开张就打了吧?” 万少奇很是冤枉,其实一开张他给的是3。5公斤,然后每隔一两个月就少一点点,一两一两的少,最近才减到2。5公斤,可是少爷这么说,他也没法子反驳,这就叫做有苦说不出,这胖子如此明显的特征,怎么会来了十几天都没被人注意呢!最近的管理真是太松弛了。 压制住了万少奇,这胖子少爷不再理他,转头对黄文斌说话:“黄老板,我是万世酒店的董事长助理万青,我爸就是董事长,现在奉董事会的命令,巡视各地的酒店,就等于以前的钦差大臣一样。你有什么生意,都可以找我谈,我是可以做主的。” 万少奇心里破口大骂,这万青真是一点个大草包,以前在总公司的时候有他父亲盯着,倒是装得人模狗样,现在到了外边没人管了,就这副嘴脸。哪有自己说自己是钦差大臣的。可是人家身份地位摆在这里,还真是钦差大臣,万少奇一点办法都没有。“少爷,这个股份的事情……” “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万青不耐烦的挥挥手,拿出一份文件交给万少奇,“你运气好,现在调回总部任后勤部副部长,也算是高升了。这里出了什么事,以后就不会追究你了。毕竟是自家亲戚,我爸对你真是太宽大了。” 万少奇张了张嘴,这是什么屁话啊,后勤部那是好呆的地方吗,还高升呢,他在外面做这个分公司总经理,花了好大力气,终于打开了局面,进入了平稳期,只要在经过几年培育,就可以进入收获期,到时候不但能给总公司交上一份完美的答卷,自己也能捞一大笔钱,风风光光的调回总公司,比现在回去强十倍百倍。 但是调令已经来了,他还能怎么办。如果是别人,他可以用一招拖字诀,至少十天半月才走,把手头各种带不走的资源兑现了再说。可对于万青,他可不敢这么干。这是董事长儿子,以后很有可能接大位的。而且还是著名的小心眼草包,这时候得罪了他,以后人家当了董事长,还指不定怎么报复回来。 于是他只好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分云彩,可是他还在平抚自己心情的时候,万青就已经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你先出去和他们告别一下,我和黄老板谈生意。” 万少奇几乎被气晕,心里满是苦涩,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早点把股票便宜卖给黄文斌,私底下给自己换一些好处。本来想把这些股票多捂一会儿等升值,谁知道捂着捂着居然就发臭了。 等万少奇出了门,万青立即变了脸,眼色凌厉,腰板挺直,哪里还有半份吊儿郎当的样子,和黄文斌握了握手,“黄老板,谢谢你的配合。” “哪里哪里,还是万大少演技出众。”黄文斌说。 “哎,我也这是没办法,只好用这种小伎俩。”万青苦笑着说。 他这时候出现,当然不是凑巧,而是计划好的。黄文斌对万世酒店一无所知,唯一的记忆就是没什么用的自助餐名不副实。但是丁六根不一样,他是做外贸的,经常要接待客户,所以对各大酒店都很是留心。万世酒店集团在省城有三家酒店,不是五星就是四星,丁六根当然不会忽略。而万世酒店集团对于丁六根这么一个大客户,自然也会加意奉承。万世酒店董事长万国来省城,和丁六根也是见过几面的。一旦有需要,丁六根立即就可以联系上万世酒店的最高层——既然万少奇不想卖股票,那就直接找他的上级买好了。 万国果然很感兴趣,立即就把自己儿子派了过去——所谓巡视什么的,其实都是借口,真正的目标,就是万少奇。这几年万世酒店集团在省城的经营业绩不怎么好,打基础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是必须付出的成本。可是有了这么一笔外快就不同了,完全可以把账本做得漂漂亮亮。 万青是接班人,正需要成绩。到了省城,立即把业绩并不好的分公司扭亏为盈,还赚了一大笔,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唯一的问题,就是万少奇怎么处理。这万少奇可是董事长亲戚,要是搞他贪污受贿什么的,会牵连到万国身上。所以万青就摆出一副草包嘴脸来,抓着万少奇的一点小错,硬逼着他回总公司,抢夺他的业绩。 “股份的事情,就按照我们签好的协议执行?”黄文斌问。 “执行吧,钱一到账我就把股份转给你。”万青说。 “飞龙购物中心11%的股份,七亿卖给我。”黄文斌说,“外头可都说一点一亿呢。” “那些混帐话,管他做什么。”万青说,他早就找人评估过了,现在飞龙购物中心价值就是二十七八亿,连三十亿都不到。什么百亿,真是笑话。捂着盘过两年也许能涨一两亿,可是他等不及啊。 第五百七十三章. 孔璋的份额 拿下了万世酒店11%的股份,黄文斌松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有36。5%的股份了,这样的份额已经算是站稳了第一大股东的地位。不过唐悦并不十分满意,“你这次只是运气好吧,碰上万世酒店集团老总要给儿子找功绩。况且花了七亿才买了11%的股权,溢价130%,比我们家还高!还给万世酒店留了1%,那么多手尾,为什么我们家要留半个点都不行啊!。” “那自然是因为你太厉害了。”黄文斌说,“留一点点机会给你,很容易遗憾终生。” “讨厌,忽然这么夸人家。”唐悦低着头用撒娇一样的声音说。 黄文斌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是夸奖你吗真是,“至于价钱,那当然是有交换条件的,总不成我给万青白白帮忙。”按照万青的计算,七亿刚好可以把账面撑到一个非常好看的数字(至于是什么数字黄文斌是不知道的,这是他们的内部机密),所以黄文斌就花七亿买了这些股票。 交换条件则是万青承包五德大酒店,给的不是租金,是管理费,这里面的区别可就大了,租金是固定的,管理费可不是。租金多少很容易用市价水平算出来,管理费也不是。前几年不怎么能赚钱的时候,管理费低一点,过几年进入成熟期了,管理费就会大幅飙升,万世酒店集团的利润会被压得很薄,等于是出钱出力给黄文斌打工。 只要几年功夫,黄文斌多付的钱就可以赚回来。而万世酒店甚至都不能撕毁合同,这样不但要给一大笔违约费,还要把整间培育成熟的酒店交回给黄文斌,连名字都带不走,损失更大。但是这又不关万青的事,那时候他早就回万世酒店集团总部去了,他只要在这几年把万世酒店集团省城分公司账本做好就能风风光光回总部了。 “那其他的股权你要怎么办呢?”唐悦问,“总不能次次都运气好。”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黄文斌说,万国要培养儿子,这是运气,但如果不是丁六根人脉广名头响,这运气也用不上。光靠黄文斌自己,他在省城的名声是不错,出了省城还不行,出了省那就更加不行了,出了省又不在外贸行业的话,那就只有卖苹果汁的认识他。这让黄文斌很惆怅,早知道这样,前一阵子应该多上电视的,现在神弓集团的名声是打响了,他黄文斌自己还没什么人认识呢。出去说自己是神弓集团主席,人家还以为他是接班的富二代呢。 不过孔璋这里的股权,那就是实实在在的能力。不过穿越了提前知道别的的信息,似乎这能力也不算很实在……不管他了,反正都已经穿越了,就当是自己的能力吧,那些打篮球长得特别高的,玩乒乓球羽毛球手特别长的,那也是天生的啊。对了,还有演爱情动作片胸特别大的……不过这个貌似可以后天补救,而且后天做的比先天的还好,可以保证手细脸小身材好。 “孔老板。”黄文斌把孔璋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黄老板。”孔璋的脸色很不好看,“你这是什么意思!”说着扔下一叠照片。照片里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桉树林,完全看不出这是一种臭名昭著的速生树种。有几棵桉树已经被砍断了,露出里面朽坏的树心。只要是内行,一看照片就知道这些树已经被冻伤了,树皮里面的营养输送管道已经毁了,虽然树叶还绿着,但这是在消耗最后的养分了,只要再过几个月,树会逐渐枯死。 “没什么意思啊。”黄文斌说,“只是对孔老板的绿色银行很感兴趣,所以就去考察了一下。才发现情况不太好啊,很多树都冻死了,还有很多冻伤,春天还行,夏天天气一热,蒸发量加大,只怕会死一大批。” “黄老板……”孔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听说邓老板买了你的林子。”黄文斌说,“可真是不谨慎啊。” “你想要我手里的股票?”孔璋当然知道黄文斌想什么,以为这就可以威胁他吗?他纵横商场十几年,怎么会上这种当。那些山林已经卖出去了,邓老板自己不小心,关他什么事,就算上法院,孔璋也不怕。他正要大喝一声痴心妄想,就被黄文斌打断了。 “我还听说了另外一个消息,你那篇林地,原来是两人合资的,不过为什么现在忽然变成孔老板你一个人。”黄文斌说,“那片山林地是岭头村的地吧,我记得当年他们村有个政策,本村的地只能本村人来承包。想来你这片山林地也不可能例外。后来岭头村撤销,和其他几个村子合并成一个大村,这政策才没了。你这块山林地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登记成你一个人的。” 孔璋一阵心慌,承包的时候的确是和一个当地村民合作的,那村民拿下地,他出的钱,说好将来有收成了就七三分账,孔璋七村民三。后来那个村民夫妇遇上车祸暴死,他们儿子在外面当兵不知就里,又遇上村子合并什么东西都乱七八糟的,让孔璋钻了空子把整个山林都登记到自己名下。 邓老板光是去法院,那是打不赢官司的,因为孔璋资料齐全,当时邓老板也是视察过山林才签的合同。可加上黄文斌在一边帮忙,那可就难说了,黄文斌现在承揽着外销转内销的任务,在政府里面面子大得很。再加上这个隐患,那可就是输定了。 有山林证又怎么样呢,黄文斌完全可以让那村民的儿子跑到法院告状,当年岭头村的村民可没死光,法院一查,就知道真相到底怎么样。山林的归属都不合法,孔璋签的合同自然无效,他就一定要给邓老板退钱,拿回那个已经没什么价值的山林,简直就是亏大本。 “黄……黄老板,”孔璋定了定神,“你一定要买我的股票,那我就卖给你好了。一亿元一点,我手里一共是六点,只要六亿就够了。” “六亿?”黄文斌当然不会用这个价钱买,“邓老板和我可是一见如故的好朋友。” 一见如故你个头!孔璋心里暗骂,嘴上求饶,“那么一点八千万?”黄文斌还是摇摇头,孔璋只好说,“七千万?六千万?五千万百万?” “孔老板啊,你是误会了。”黄文斌说,“我今天找你来,并不是为了趁人之危让你便宜卖股票。”如果真能便宜那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出五千五百万一点这种价钱,开什么玩笑啊,“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邓老板已经找好律师,打算对你提起诉讼了。” “你……黄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孔璋大怒,“你以为我打官司就一定会输吗?”其实是一定会输的,“输了我就赔不出钱来吗?”其实还真没有这么多现金,“我手里那么多生意,随随便便就能借到钱!以为我一定要卖股票筹款啊。就算卖股票,我也不一定会卖给你。飞龙购物中心这么著名的物业,想买股票的人多得是!就算不拿出去,股东会内部就能消化了!”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已经把卖山林的钱拿去投资开店了。”黄文斌笑了笑说,飞龙购物中心这么火热,孔璋身为股东,哪里忍得住,自己拿下了一个店面,狠狠地装修了一番,做起了高级成衣的生意,里面随便一件衣服都是好几千块。 但这还算不了什么,关键他不是租,而是买,硬生生利用自己的股东特权,从飞龙购物中心最热门最厉害的一楼大堂旁边买了一百多平米下来,假以时日,一定价值巨万。可是现在抽空了孔璋的流动资金,让他根本没法子腾挪。 孔璋资产不小,可农业资产变现很困难,没养大的猪牛羊树,根本就不值钱,养大了卖出去,立即就要买下一批的小猪小羊小牛小树,还有饲料肥料各种开销。当然,要是他肯把这个店铺卖出去,肯定很多人抢,流动资金的问题也就解决了,问题是他不舍得啊。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孔璋还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钱是足够的,只是暂时有一点困难罢了,就算法院判了他输,也不过是封财产拿去拍卖赔给邓老板而已。股票这种东西不在封存之列,黄文斌是拿不到手的。 “听说你那个十万头养猪场,原来也是和别人合办的,不知怎么着,养猪场就只剩下你的名字。”黄文斌继续打击他。 这下子孔璋是真慌了,不是十万头养猪场多值钱,这养猪场也不过是五六千万而已,而是这一次他真的违法了,岭头村的树林还是钻空子,这个十万头养猪场可是伪造公章弄下来的,一旦追查,那是要坐牢的。 千贯万贯,带毛的不算,养猪场养牛场养羊场这种东西,一旦缺乏管理,立即就会造成非常巨大的损失。他进去了,底下那帮管理人员还不使劲折腾。也不用很久,几个月就可以把养殖场败得干干净净。 “你究竟想怎么样?”孔璋这下是真的服软了。 “没想怎么样,只是想做个和事佬而已。”黄文斌说,“你把钱赔给邓老板,自己拿回林子,和人家村民公平分账。当然了,你管理不善造成的损失应该由你自己承担。钱不够没关系,把股票卖给我,我出一亿八跟你买。” 一亿八!孔璋满嘴苦涩,这就是一点溢价都没有,可是他有什么办法。算了算了,反正当年也就是投了两三千万,收回一亿八来,也算是六七倍的收益了。扣掉要赔的,至少能有一亿现金,现在机会这么多,干什么都能赚钱。 第五百七十四章. 剩下的股权 “摆平孔璋没什么好得意的,这家伙只是个小股东而已,根本没什么钱。”唐悦说,“而且做生意不讲究,整天********,浑身都是破绽,才会这么容易被你买了股份。只要知道这些把柄,根本不用你出手,我也能驯服他。你还花了一亿八来买,我觉得半价就够了。” “半价的话,他的钱刚够赔出去,自己一分钱落不着,很有可能会想法子反抗。”黄文斌说,“股票转移毕竟需要股东会批准,还是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好。”至于邓老板会不会和上辈子一样打断孔璋两条腿,那就和黄文斌没关系了。 “现在已经是42。5%了,还有8%才算取得胜利。”唐悦说,“你盯上了谁的股份呢?这下子总要让我看看你的手段了吧。要是再不给点厉害我瞧瞧,我这么一见面就被你吓得把股份双手奉上,不就变成胆小鬼了吗!” “没有手段,那才是最好的手段。”黄文斌说。谁叫你们自己胆小呢,黄文斌都没说怎么样呢,他们自己就把股份送上来了。其实黄文斌真的没打算怎么样,这一次他本来想着作公平交易的,预备的一些手段,只是不时之需。 “哼,反正距离开股东会没两天了,我就看你究竟怎么办。”唐悦说。 “凉拌啊。”黄文斌说,“42。5%已经是很好的数据了。”当年张家老爷子也不过拿着45%的股份,就把神弓集团牢牢掌握住,黄文斌有42。5%,钱比张家老爷子更多,势力比张家老爷子更大,随便拉住一个副董事长,或者随便两三个小股东,就能占绝对多数,有什么理由不能掌握住飞龙购物中心呢。 接下来的两天,唐悦一起床就盯着黄文斌,直到睡觉为止,可是总不见黄文斌去接触飞龙购物中心股东。当然黄文斌家大业大的,唐悦也不是他老婆,顶多就是上班时间借故粘在黄文斌办公室而已。下了班回了家黄文斌还干了什么,唐悦就不知道了。 终于到了股东会开会的日子,唐悦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不禁非常诧异,难道黄文斌真的觉得只有42。5%就够了?要是这样的话……要不要启动父亲留下来那个后手呢?如果成功了,把20。5%的股份抢回来……人家也还是有22。5%,依然是最大股东。依然是董事长,这可真是失算了啊。 早知道黄文斌这么软,就不应该这么早投降。虽然说唐家境况不是很好,斗两下还是没问题的,说不准还能把价钱要得更高些呢。可惜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当初大家没合作的时候斗一斗可以说是不打不相识,现在已经投靠了再设个陷阱,那就是不死不休。唐家这种情况,实在是赔不起。至于留下的后手什么的,也不过是摆着好看而已。 唐悦一大早就到了飞龙购物中心,这时候还没开门,满场只有保安和销售在收拾货物,见到唐悦,纷纷鞠躬招呼:“大小姐早上好。” 唐悦点点头,搭乘电梯到了六楼会议室,就看见陈通已经到了,正在怡然自得的喝茶。唐悦走进去,陈通也不主动打招呼,唐悦心里很不高兴,自从唐宇生病,这家伙就对董事长的位置虎视眈眈,本来想着投靠了黄文斌,立即就可以把陈通赶出去,谁知道黄文斌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做事温温吞吞的,真是没意思。 再不情愿,唐悦也只能挤出一个笑容来打招呼:“陈老板。” “这不是唐小姐吗。”陈通趾高气扬的说,“坐,喝茶。” 还喝茶呢,看这做派,简直就是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一样,看着就烦。还没等唐悦说什么,陈通就把一杯茶放到她面前,“小唐啊,你今年是二十三岁吧?” 忽然间说这个干什么,难道要介绍相亲吗?唐悦点点头说:“是啊。” “我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在当学徒呢。”陈通说,“每天跑上跑下忙个不停,做的都是最基础的工作,什么剥线啊,整理工具啊,磨刀啊,跑前跑后啊,还要给师傅买烟,冲茶,打扫卫生。当时我还不想干来着,不过最后咬牙坚持,终于出师,成为一名光荣的电工。也幸好如此,我才能取得现在的成就。” 你什么成就啊,还不是靠打着下岗工人的牌子接政府工程。这边接了工程拼命捞钱,那边就找各种借口克扣下岗工人的工资,这点事谁不知道。唐悦脸上带笑,丝毫看不出正在心里说陈通的坏话,“您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饭还多,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多,说话肯定很有道理的呢。” “那是当然。”陈通说,“像你年纪这么小,刚读完书出来就坐那么高的位置,对你的成长很不利,不接地气,还是应该从小做起,从低做起,先做个实习生什么的,才能了解一个企业究竟是怎么运行的。” 别人说这话也就算了,陈通说这话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他自己本来是个电工,一点企业管理都不会的,后来组织了良工集团,全靠政府订单过活,公司管理一团乱,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了,也没什么起色,连账本都乱七八糟的,每次查账都弄的鸡飞狗跳,要不是税务局给面子,这种公司早就被罚倒闭了。 所以唐悦当然不服气,心想我虽然比黄文斌还差那么一点点,可也是正经读企业管理出来的,虽然是企业管理的分支人事资源,但是其他方面她也兼修了,管理企业再怎么说也比陈通靠谱。 正在琢磨要想个什么犀利的话反击,唐悦忽然一惊,这个陈通为什么会忽然说这种话?以前这人虽然讨厌,也没有这么自高自大啊。居然对着唐悦如此无礼,难道他以为自己是飞龙购物中心董事长了吗? 难道他以为自己是飞龙购物中心的董事长……唐悦忽然想了起来,在成功建设的时候,黄文斌可是玩过一个花样的,先把股票价格炒起来,然后找各个股东跟他们说我支持你当董事长,高价把手里的股票卖给他们,把股东的资金抽干,再把整个公司吞掉。这么做很好,很有效,很赚钱,问题是低价把股票卖给黄文斌的唐家不就成傻瓜了吗。 “大小姐这么早啊。”这时候其他股东也陆陆续续来了。 “谭老早,高老板早,胡老板早……”唐悦打醒十二分精神一一应对,余光瞄着陈通,看他有什么反应。陈通气焰高涨,端坐在主席台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四处打招呼,不过没什么人理他。看到这儿唐悦就放心了,陈通这家伙人缘不好。 又过了一会儿,黄文斌进了门,那些股东全都为了上去,“黄老板!” 只有陈通摆出一副臭脸来,“黄老板啊,我记得你并不是我们飞龙购物中心的股东啊,开股东会你怎么能来呢。有什么事,你现在外面等着,我们开完会,自然会派人跟你商量。” “我是代表宏富公司来开会的。”黄文斌说。 “这怎么可能!所有股份变动都要通过股东会批准!”陈通说。 “飞龙购物中心的股权没有变动啊,股权是宏富公司的,我买下了宏富公司,所以就作为宏富公司的代表出席股东会了。”黄文斌说。 “这样可以吗?”陈通目瞪口呆,“不是说要卖股份一定要通过股东会?” 旁人都听不下去了,给他解释,“人家没有卖股份,人家是整个公司卖了。” “可是这样不就有外人能进来吗!”陈通着急了。 “你也可以把整个良工集团卖掉啊。”人家说。 “谁要卖了!我是要买!”陈通说,“孔璋,你不是要卖股份吗!” “我已经卖给黄老板了。”孔璋说。 “不行!这次肯定不行了吧,孔璋的股份是登记在他个人名下的!要变动一定要股东会同意。”陈通说,“黄文斌出多少钱?我都会比他出更高!我还是给的现金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不拖欠。” “陈老板啊。”黄文斌说。 “你以为就你钱多?”陈通哼了一声,“我就没钱吗,告诉你,不要以为做了个什么神弓集团主席,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外贸行业的领头羊算个鸟。大家听着了,想要卖股份的,统统卖给我,我这儿钱多着呢。” 虽然陈通是半路出家,不过也在商场打滚好几十年了,一般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得罪人的。可是黄文斌名气实在太大,而且出了名的钱多人脉广,本来还以为能把黄文斌拦在股东会之外,自己内部消化,谁知道黄文斌居然走后门进了来。这就没法子,只能摆明卒马和黄文斌斗一场,反正他现在真的不缺钱。 可是豪言壮语说出去,周围一点赞同的回应都没有,股东们都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陈通心里一慌,又说:“你们不要怕,现在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当然是谁钱多就卖给谁。黄文斌再厉害,还能一手遮天么?要是他敢做什么,我就带我公司几千个下岗职工去上访!” 第五百七十五章. 完成控制 这一招当然是很有用的,哪一个政府官员也不想摊上这种事。问题是用得多了,政府官员也很烦,下岗职工也很烦。现在到处都能打工,陈通给的工资又不好,除了干活还要经常去市委市政府门口加班,任谁都不愿意。 “陈老板啊。”黄文斌对他说,“昨天您上哪里去了,良工集团通知你去开股东会,电话打不通,家里又没人,只好留了短信又贴了纸条,可是开会的时候你还是没出现啊。幸好你的股份只有30%,其他人都出席了,超过60%的底线,所以股东会决议有效。哎,你怎么都不去呢。” “什……什么股东会!”陈通吓了一跳,“我没接到电话!”随机想起来,昨天自己在楼上酒店关了机玩女人玩了个通宵,然后一大早下来准备登上人生高峰,谁知道却忽然听到这样的消息。 “电话打了,也上门找了,还留了信息,通知义务已经尽了。”黄文斌说,“这种事情经常会有,那也是没办法。对了,你现在已经不是良工集团的董事长总经理了,所以你不能代表良工集团出席飞龙购物中心的股东会。” “你说谎!”陈通语无伦次,“你胡说八道,我怎么会不是良工集团的董事长!良工集团是我一手一脚创办的,怎么可能我不是董事长!我有政府照顾,我要照顾下岗工人……”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他一看名字,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赵处,我正要跟你汇报一个事,有人说我们公司开了股东会……什么?真开了?联系不上我?怎么会联系不上!” 陈通在酒店玩女人当然不会公告天下,但为了防范突发事故,公司几个高层都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开股东会这么重大的事务,居然没一个人找上门来通知,显然是串通了。陈通深吸一口气,“赵处,你一向都知道我这个人,要不是有我在,我们集团那么多下岗职工没处安置,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是啊,可是良工集团现在经营情况很不好啊。”赵处说,“资不抵债,又接不到新工程,只能勉强拿些政府工程来做。不是我说,你做的工程质量太差了,没一两年就要返修。政府哪里有这么多工程给你做,到时候良工倒闭,麻烦更大。刚好黄老板提出了,愿意把飞龙购物中心的股票高价买下来。正好拿了这笔钱给员工买断社保,以后大家就可以拿退休金了。” “高……高价!”陈通问。 “是啊,我找人评估过了,飞龙购物中心也就是二十亿左右,12%的话,那就是两亿四,黄文斌黄老板肯出三亿来买呢,真是赚大发了。”赵处说,“股东会上一宣布,大家都很高兴呢,立即就投票表决同意了。对了,老陈你今年也七十岁了吧,年纪大了就不要这么操劳,大家还决定让你也享受买断社保退休的待遇,以后就可以退休回家专心带孙子了。” 带孙子个头,陈通今年七十多岁,他儿子都五十多了,孙子也有二十多,都到外面读大学去了,还有什么好带的。再说那些股票,飞龙购物中心现在明明是三十亿,12%的话应该是三亿六千万才对,居然三亿就卖给别人,这是吃大亏了好不好,还高价。 “赵处,你这么做是不合法的,我没有出席股东会,我不承认!”陈通大叫。 “用不着你承认。”赵处冷冰冰的说,“股东会已经做了决定。” “我……”陈通还想垂死争扎。 “陈通啊,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这边从政府接到工程,那边就分包给自己儿子的公司,从中捞了多少钱,可是有很多人想查的。”赵处说,“以前是大家觉得下岗工人生活不易,很多事情嘻嘻哈哈过去了,现在可以解决了,你还想霸着不放?” “我……我……”陈通心里一片冰凉,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喘气。再看看周围的目光,有惊愕,有可怜,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这里面有很多人已经提前收到了消息!陈通忽然明白了。 “好了。”黄文斌不理陈通,从手提包里面拿出积分文件,“这是良工集团把股份出售给我的协议书,大家有没有不同意见?如果没有的话,就把良工集团的这些股份登记在我名下吧。” 股东会里一片寂静,股东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终于有人大胆站出来,“12%的股票卖三亿太便宜了!要是有这个价格的话,我……我也能买。” 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大家都是股东,具有平等的收购权,并不是说两个股东私下签了协议就能把股份过户的。黄文斌也不生气,盯着那个股东,“好啊,你能够在今天下午五点之前筹集三亿现金吗?如果可以的话,你就可以参与竞价。” 那个股东哑口无言了,一天时间能够筹出三亿元来,远远超过了他的能力。不过这个股东不行,还有别的股东,有人就说:“我有三亿!” “原来是刘老板。”黄文斌微微一笑,“你真的有钱吗?” “当……当然是真的!”刘老板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如果价格高一点,他也不会起这个心思,可是买下来就有六千万的赚头啊,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我在银行有存款,立即就能拿出来。” “那好啊。”黄文斌说,“刘老板家大业大,想来不会说谎,银行验资什么的,事后再补上也没问题。那我们就来竞价吧,三亿六千万。” 你这是开什么玩笑啊!刘老板苦着脸看着黄文斌,按照三十亿算的话就是三亿六千万,黄文斌一口就叫出这个价格来,那还捡什么便宜?况且飞龙购物中心还没有三十亿呢,其实是二十七八亿,三亿六千万是亏本的。当然,如果能够在手里捂几年,肯定能赚回来,问题是现在黄文斌来势汹汹,几年后说不定飞龙就被控制住了,那时候可要落个血本无归。 “三亿六千五百万!”有人叫了一声。 “三亿七千万!”还有人不知死活。 “我提醒你们一句。”黄文斌说,“要叫价多少,是你们的自由。可必须要今天下午五点前拿到现金来,要是胡乱叫价,超过了你的承受能力,到时候你拍下了股票,却拿不出来钱来,这可是诈骗。” 这话一出,蠢蠢欲动的股东们顿时就安静了不少,可是还有人不在乎,“不就是三四亿吗,我随便都能开出支票来。”说着拿出电话打去银行,听到的消息却不是很好,“什么,你们开不出这么大额的支票?开什么玩笑!因为神弓集团可能会大额提款,所以必须预留额度?明天可以开……明天开有个屁用啊!” “好了,现在谁还要出价的?”黄文斌问。 没有人出价了,要面对一个可以暂时封锁全省城大银行的人,虽然只是一天,虽然只是针对几十个股东,可这已经足够了不起了,当然,更重要的是,盈利前景完全不明朗,买下来可能亏本。以前想着买了这些股票可以待价而沽,就算卖回给黄文斌,也能赚好大一笔。可是现在一看人家这能力,还是不要冒险算了,要不然很容易变成螳臂当车那种螳螂。 “那好,这些股票就归到我名下。”黄文斌不断的拿出文件来说,“对了,还有孔璋的股份,古汉的股份,宏富的股份,成周的股份,以及……飞龙公司的股份,现在统统都在我名下了。还有夏星妍夏老板的,商才商来办的,魏昂魏老板的,穆虹穆老板的,他们的股份统统都登记在我名下。” 周围顿时一片哗然,不过里面有几个明显是已经提早知道消息了,都露出苦笑来。 “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现在人家姓黄的当家做主了呗。” “顾老板,你真不够朋友,是提前知道消息了吧,怎么都不告诉我?” “我也是今天早上刚刚才收到消息啊,生意出了问题急需资金,不卖股票怎么办。” “那你呢夏老板,你现在根本就退休没做生意了吧,怎么也把股份卖了?” “人家股权过半,我还留着这些股份干什么,不如拿着钱回家养老。” “商老板,你还年轻,也不缺钱吧。” “年轻不缺钱我就非要守着这么点股票过日子啊,我家还有外贸厂呢,黄老板的生意做得多大,和黄老板合作不更好?我说你们啊,是不是都傻了?飞龙购物中心价值百亿这话,是我们炒作出来骗别人的啊,怎么自己都信了?飞龙也就是三十亿,这有什么好说的!持有飞龙股票能升值,难道做其他生意就一定亏本啊?” 股东会还是吵吵嚷嚷的,不过这没关系,黄文斌已经拿下了多数股权,完完整整的控制住了飞龙购物中心。品牌、地皮、建筑、合同、现金流、还有最关键的人才和管理体系,统统都被黄文斌控制住了。接下来,他就要宣布从今天开始飞龙购物中心不再分红,而是把利润全都用来借给黄文斌用做开发新的购物中心,利息按照银行利息计算,时间嘛,就定在二十年好了。除了极少极少的奇葩,应该没有人会继续持有飞龙购物中心的股票了吧。 第五百七十六章. 抵押 半天之后,尘埃落定,没有人选择留下,黄文斌完完全全的掌握了飞龙购物中心百分之百的股份,把这公司变成了自己的一言堂。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面,黄文斌看着外头一大片正在做地基的工地,那就是黄文斌拿下的地块,其实现在还没付土地款呢,所以是没有土地证的。 “你是怎么办到的!”唐悦还处于震惊之中。 “什么怎么办到的?”黄文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唐悦在说什么。 “居然让这么多股东从全省城都拿不到钱,你这也太牛了!”唐悦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黄文斌说,“股东虽然多,有几亿闲钱的可没几个,一天之内就能变现的更少。只要重点盯着这几个股东,了解他们主要开户行是哪里,很容易就能做出针对性的部署。他们的资料还是你给我的呢。” 资料是唐悦给的,但是封锁银行这种创意她真是没想到,“有这么个杀手锏,还做那么多事情干什么,一个个逼着他们卖股份不就行了吗。我看你对付陈通的手法很熟练呢,到底是什么时候下的手,我怎么都没发现。” “当然是趁着你没注意的时候下手啊。”黄文斌调笑说,唐悦之所以觉得陈通难对付,是因为陈通承包的政府工程牵涉很多。不过这对黄文斌来说算什么呢,牵涉再多,孙雪峰发了话,下面也只能狠狠地查。 查出来的东西往其它股东面前一摆,他们也只能任由摆布,罢免陈通,答应黄文斌的条件——反正这对其他的股东也有好处,陈通当了飞龙购物中心的董事长,对良工集团的股东又没什么好处,就算陈通吃里扒外,也是把东西扒到自己家,不会扒到良工集团。 “那剩下的股东呢,你又是什么时候下的手?”唐悦问。 “就是今天啊。”黄文斌说,“我可是一大早就起了床,忙了好半天呢。” “他们一看你的股权已经过半,争也没意思,所以就把股票全卖给你了?”唐悦已经推测到了,可还是忍不住要再问一遍。 “是啊。”黄文斌说,“我给他们看了文件,他们就放弃了。”其实哪有这么容易,全靠丁六根人面广,和谁都能搭得上线,旁敲侧击搜集了很多情报,配合着唐悦给的资料,这才精心选择了几个有十分把握的股东下手。也算是运气不错,都成功了,也没有走漏消息。要是走漏消息的话,别人有了准备,说不定就从别的什么地方筹钱出来跟黄文斌抢。当然他们肯定抢不赢,可黄文斌也要费多很多手脚。 “你做这些事怎么不让我帮忙呢!”唐悦嘟着嘴说。 “免得你太辛苦嘛。”黄文斌说,“你只要管好购物中心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什么都不用管,也就是什么都没得管。唐悦可不会满足于这样的地位,“其实我很能帮忙的啊。现在你已经把飞龙购物中心整个吞了下去,下一步是打算要做什么呢,有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下一步……”黄文斌话音未落,外面秘书就打了电话进来。 “黄总,胡科长到了。”秘书说。 “请他进来。”黄文斌说。 这胡科长乃是省城银行的贷款部主任,却是刚刚从市政府调过去的,还不习惯人家叫他胡主任。因为级别是科级,所以都叫胡科长。其实省城银行连事业单位都不是,胡科长已经不是公务员了,连参照科级待遇都没有,就是拿着省城银行的工资奖金而已。 省城银行最开始的时候是省城信用社,出了名的敢给利息敢放贷,到了九十年代的时候撑不住了,于是改组成省城商业银行,依然是大胆泼辣敢放款,省城外贸行业能发展,省城商业银行功不可没。可是放得猛漏洞自然也多,没法子只好又改成股份制,还把商业两个字去掉,变成省城银行,人也换了一大拨。 “胡科长好。”黄文斌站在门口抢先打招呼。 “黄老板好。”胡科长是一个很斯文的人,面白无须,瘦高个,两只手规规矩矩的勾着一个公文包,看这简直就好像刚毕业的学生一样。不过黄文斌早知道他已经三十五岁了,乃是孙雪峰的亲信,在政府里面错失了几个机会没混出头,只好去城市银行混,看看能不能出头,现在黄文斌要贷款,孙雪峰一看那正好啊,就把胡科长叫了过去。 “胡科长好,我是黄老板的助理,叫我小唐就可以了。”唐悦一点都扭捏,其实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正式职务,这一次开股东会,本来应该解决这个问题的,不过变成黄文斌的入主会,唐悦也就还没捞到任何职务,“胡科长想要喝什么呢?我们这儿有龙井,铁观音和茉莉花茶,红茶也有,是大红袍和正山小种。” “唐小姐给我白开水就可以了。”胡科长却认识唐悦,知道她是唐家大小姐,这时候却说是黄文斌的助理,还主动斟茶倒水的,可真是难得。 “好的。”唐悦手脚麻利,立即拿了一瓶依云矿泉水,倒进壶里烧开,又放进冰桶里面凉一下,放在胡科长面前。同时还泡了一杯正山小种给黄文斌,一秒钟都没耽搁。她这儿的水壶是特制的,功率非常大,几乎刚通电就有水泡冒出来,等几秒钟就烧开了,几乎感觉不到等候时间。 胡科长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温正合适,他一口喝光补充水分。唐悦给他又倒了一杯。胡科长喝了一半,就把杯子放下,先谢了唐悦,对黄文斌说:“黄老板,你是打算把飞龙购物中心抵押出去借钱嘛?” 听到这话,唐悦更是高高竖起耳朵,生怕漏了一个字。 “当然不是。”黄文斌说,“光是一个飞龙购物中心,能借多少钱呢。”他拿出手提电脑,打开一个文件,“我已经把附近的地拿了下来,和飞龙购物中心组成一个商住玩一体的城中大作,形成一个绝对的城市中心。” 唐悦连忙拉出几条线来说:“这儿有投影机。” 黄文斌顺手救接了上去,一开投影这效果还真好,还没关窗户呢,投影出来的图像就已经很清晰了。以前黄文斌用的投影机,不关窗户下窗帘的话图像就模模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 “胡科长你看,我们已经埋下了这块这块和这块区域。”黄文斌在地图上把已经买下来的区域标识给他看,然后一按鼠标,地图顿时变得立体起来,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大小形状颜色都和真实场景一模一样,甚至连招牌霓虹灯什么的也做了出来,还有人流穿梭其间,乃是黄文斌花了大价钱做出来的3d模型。 “这图上的红色区域就是您买下来的?”胡科长问。 “是的。”黄文斌说。 “真厉害!”胡科长感叹说,其实他已经看过文件了,可是干巴巴的数字和这种直观的影像,差距何止千里。看了文件,他只知道黄文斌在这儿买了几千平,那儿买了几千平,可是有了这3d模型,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黄文斌买的地都连在了一起,以飞龙为中心,雄踞着市中心老大一片区域。 “我们决定,要把这儿综合开发,成为不逊色于北上广核心商圈的区域。”黄文斌再一按鼠标,就涌出一队建筑工人,噼里啪啦忙了一会儿(就好像大富翁那样),在飞龙购物中心旁边盖了五栋高楼,“这是酒店式管理的超高级商业公寓。” “这个批了吗?”胡科长习惯性的问了一句,立即就觉得自己说了废话,怎么可能不批呢,这种城市地产税高费高gdp高,而且极大的改善城市景观,塑造繁荣景象,建一栋大楼比建十个工厂政绩还大,更不要说黄文斌的关系那么过硬,只好非常生硬的转折,“拆迁没有麻烦吗?” “拆迁?这儿不用拆迁啊。”黄文斌说,“原来都是商业地产,没有住户的。” 胡科长脸上一红,“哦对,我刚才没看清楚。” “这儿倒是要拆迁。”黄文斌又按了一下鼠标,又跑出一队建筑工人,轰隆隆的把另外一块土地拆成空地,沿着街道修建出一整条高低错落的各式建筑,“这儿是专业购物街,用来批发零售我们的外贸产品,包括小家电,服装,鞋包等等。” “一整条街都是。”胡科长认真的看。 “这儿是有人住的,不过都已经签好协议了。”黄文斌说,“除了这个外贸商业街以后,还有电气专业街,玩具专业街,然后这里是美食区,这儿是普通购物区,大型餐饮,宾馆酒楼等等。” “会不会有些重复呢?”胡科长下意识的问,一开口,又知道自己说了傻话,市中心商圈从来都不怕重复,只看人流客户有多少,如果黄文斌的规划真的成功,这里就是省城绝对的核心商圈,不重复怎么应付得来,“我是说,这计划如此庞大,一下子开太多的店铺会不会有些重复。” 第五百七十七章. 借款 “那当然不会。”黄文斌说,“我们这个计划是逐步展开的,首先建公寓楼,然后是娱乐区,再接着是餐饮区,等人气足够了,才会上马其他项目,预计也要好几年,各个区域有充分时间培养成熟,最后建成集购物,休闲,餐饮,娱乐,旅游,综合服务为一体的核心商圈。” “各个配套措施也要跟上才行。”胡科长发现今天自己老说废话。 “当然,我已经和市政府各部门都商量过了,”黄文斌说,“交通道路公交路线都会重新规划,尽最大可能方便这个核心商圈。我还会修建大型的地下停车场,不论走路还是坐公交还是自己开车,都能很方便到商圈来。在商圈内部的行动也很方便,用电梯,自动步梯和游览车组成内部的交通系统,不出商圈,下雨连雨伞都不用打。” 说着黄文斌不断的按鼠标,标识出来的区域不断的崛起一栋栋大楼,最后形成了一个庞大无比金光闪闪的怪兽,趴在省城中央不断吞吐人流,“预计规模是一百万平米商业面积,两百万平米住宅面积,日均三十万人流。” “这可真是……”胡科长被这规模吓呆了,一百万平米市中心的商业房产,算一平米三万块钱成本吧,那也是三百亿了,两百万住宅面积,算一平米一万,也是两百亿,加起来不是要五百亿了?还有三十万人流,省城城区一共也就几百万人口,还不够一千万呢,岂不是每二三十天就要全市人民都去一次? 当然人流其实不是这么算的,里面有人住呢,还有人上班干活。可是三十万人流似乎也太夸张了一些,一到周六周日和个法定假期,大家一起去凑热闹,有三四十万人不奇怪,可是平时的话怎么凑这么多人出来。不过就算没有三十万人流,只有十五万那也十分了不起。 这个投资五百亿的核心商圈建起来,周围的地价势必飙升,带动无数商机,省城有了一张绝好的名片,还有供电供水道路拓展公交线路等等无数措施配合,市委政府几乎所有部门都可以从中受益,还不是政府自己提出来的,而是黄文斌这么个民间商人拿出来的方案。就算没做成,也不是市委市政府的责任,要是做成了,政治上的好处和功劳却全都是市委市政府的(其中孙雪峰肯定可以分得最大的一份),所以肯定会得到市委市政府的一致支持。 唐悦更加是脸红心跳,不能自持,一百万商业房产,两百万住宅面积,三十万人流!这是什么概念!这种气魄已经完完全全超过唐悦想象力的极限了。 “那……那么,黄老板要借多少钱呢?”胡科长问,要是一下子借五百亿的话,省城银行根本应付不来啊,就算尽力筹款,最多也就是两三百亿,而且还要把其他很多的业务都停了,不,应该说把绝大多数新增业务都停了,才能满足黄文斌的需求。 “第一笔的话,我需要一百亿。”黄文斌说,“如果你这儿不够,我再去找别的银行。” “一百亿啊。”胡科长松了一口气,“一百亿够的,我尽力帮你解决。”其实来的时候他预计是三五十亿,还想了无数的借口,显示自己拿出这么多钱来有多困难,好卖一个大人情给黄文斌,可是这时候他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黄文斌真去找其他银行了。到时候孙雪峰怪罪下来,那可就糟糕了。这事实在太大,胡科长什么花样都不敢玩了。 “这是详细的规划图和技术书。”黄文斌拿出文件来交给胡科长。 “时间挺紧的呢。”胡科长别的先不看,就看了时间表。 “是啊,所以这一百亿必须尽快到位。”黄文斌说。 “一百亿的话,这个抵押物……”胡科长有些为难,“孙书记交代下来,说您这个计划关系到省城的长远发展,属于政策贷款。可是这么多钱,没有抵押实在不行,你看是不是……那个……我们尽量解决一下?” 要是三五亿的,胡科长自己就解决了,十亿八亿的,有孙书记的条子问题也不大,可是一下子上百亿,那就非要抵押补课了。不过有孙雪峰的条子,虚报一些价值也不是不行。别人贷款一般是六成,最多是八成,黄文斌贷款给他个十二成好了。 “我打算用飞龙购物中心和其他项目使用土地抵押。”黄文斌说,“这可是城中心的土地,项目兴建起来的话,土地价值将会升到多高,这都是可以预测的。况且已经有飞龙购物中心这么一个已经投产的项目,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个……”其实很有问题,项目都没开始做呢,要抵押只能算土地本身的价值,飞龙购物中心倒是可以算建筑物的,但是其他地方不行,“应该没问题,这是市里的重点项目,我相信行长会批准的。” 省城银行说是股份制,其实上上下下都是从政府调过来的官员,从来都是市委市政府的好宝宝,政府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有孙雪峰的条子,行长敢不同意那是不想干了。如果行长真不想干了,那就换常务副行长上,常务副行长也不干,那就再换,副行长副书记多得是,还怕没人敢? 这笔贷款是实打实用来做项目的,做得还是市中心的商业地产,有谁敢说他们贷得不对?出了成绩,全市人民乃至于全省人民都看得见。至于出不了成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地在这儿,建筑公司在这儿,修起大楼来一点也不困难。最多修起来以后利润不如预期,那也是黄文斌赔本,和他们银行没关系。 “那就麻烦胡科长了。”黄文斌说。 “我立即回去给你办手续。”胡科长说,“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不过我会尽快的!” 送走了胡科长,黄文斌坐下来一口把茶水喝光,却没见唐悦倒茶,转头一看,她还在死死地盯着投影,看着上面大片大片的建筑和汹涌的人流,仿佛看到了无尽的财富在招手一样。 “唐小姐!”黄文斌叫了一声。 “啊?”唐悦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计划真是太美妙了!” 美妙?这算什么形容词啊,“管他呢,只要能借到钱就行。”黄文斌说,“一百亿里面拿出三十亿来付土地款,还有七十亿可以用。用十亿做项目,其他六十亿,可以去别的地方继续拿地。” 在省城黄文斌有关系,可以拿地不给钱,等贷款下来的时候一起付土地款。可是在外地就没有这种好事了,拿地必须要实实在在给钱才行。要不说关系就是生产力呢,都合法合规,人家帮你办和不帮你办,能赚的钱就是天渊之别。可惜省城的盘子还是太小,要是北上广那种级别,那就可以好多好多的购物中心,全都不用先给地钱的话,一处就能赚几十亿,十几处加起来,那不就是上百亿了吗。 “十亿够不够啊?一百万平米的商业地产,两百万平米住宅啊!”唐悦顿时好像自己的钱被拿了六十亿一样,“买地拆迁做规划设计都要多少钱了,你一下子抽六十亿走,这么大的计划会出问题吧。” “我说唐小姐啊。”黄文斌说,“谁跟你说我真要做三百万平米的。” “不是真做?”唐悦问。 “真做是真做,但不是现在。”黄文斌说,“这么大一个项目全部开发下来,起码要五六年时间,回报率太低了。”现在已经是零八年,五六年时间那就是要到一三一四年了,那时候房地产市场被调控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虽然商业地产受的影响比较小,可是想要卖出去,还不知道找谁接盘呢。 “那你的打算是?”唐悦就不明白了。 “当然是只做利润最高的部分。”黄文斌说,“购物中心,大型商场,住宅地产等等,至于其他利润不高的部分,我们留给别人做就行了。贷了款,留下一部分做这些高利润房地产,其他钱拿走,去下一个城市复制这个模式。”这样就可以快速铺开规模,赶在国家调控之前把钱赚足。 “不是完整商圈的话,价钱到不了多高的啊!”唐悦这是贪心不足蛇吞像,本来市中心的商业物业,价钱就不可能低,就算不是完整商圈,那也不是飞龙购物中心单家独栋一个购物中心可比的,按照黄文斌的做法,单价起码能高一倍,可是见识过黄文斌的整个规划,唐悦就觉得不把钱全赚了真是不甘心,“再说你买了这么多地,要是用不完,那多浪费。” “怎么会用不完呢,市中心寸土寸金啊。”黄文斌说,“牛奶会有的,土地会有的,完整商圈肯定也会有的。我们把利润最高的部分做了,剩下的整个项目卖出去,让别人来帮我们建,这样不就行了吗?” 到了房地产市场最热门的时候,这么大个优质项目肯定是人人垂涎,就算黄文斌早已经把最好的部分吃了,剩下的也足够吸引人。接着将来那些配套措施,黄文斌又可以把手头的物业卖给超高价。钱赚了,配套措施做好了,包袱也甩脱了,对政府也能交代,还有什么问题呢。 第五百七十九章. 翡翠飞龙 黄文斌有什么好生气的,他原来就和唐家无亲无故的,唐宇做了个飞龙购物中心,黄文斌看上了想买,唐宇迫于形势不得不卖了,虽然溢价了一倍,还拿到了额外的利益,不过留下几个俺们,看看有没有卷土重来之日,也是人之常情。要是黄文斌碰上了这样的事,也会做同样的手脚。这是自然规律,有什么好生气的。 既然他没发动这些后门,黄文斌也顺利的拿到了购物中心,消灭了后患,和唐家自然还是合作伙伴。至于说到信任,大家萍水相逢,有什么好信任的。就算唐悦现在塌缩成中学时候就暗恋自己的校花,黄文斌该怎么干还是怎么干,完全不会受影响。 当然,完全不给点表示也不行,“你想叫什么名字?”黄文斌问。 “名字?什么名字?”唐悦一愣。 “管理各地购物中心的公司啊。”黄文斌说,“你要管理的这家公司,还没有名字呢。” “你让我来起名字?”唐悦大喜过望,虽然说起个名字本身没什么,但是可以代表黄文斌的态度,终于取得信任了,虽然只是一个开始,但总算是走上正道了,这一次献身果然很值得,“那……那就叫翡翠飞龙好了。” 她家的购物中心叫飞龙,这个新公司当然最好也叫做飞龙。不过人家才是大股东,所以还要显示黄文斌的主权,免得丧失了这来之不易的一点点信任。黄文斌的主力公司是神弓,可这名字是张家老爷子取的,和黄文斌没关系。黄文斌自己做的生意,最大的是翡翠之城那个楼盘,而且他还真做翡翠生意,看来是真喜欢翡翠,所以安了这么一个名字。 “翡翠飞龙啊?也不错。”黄文斌说,一听就是高级兵种,“那就叫翡翠飞龙吧。” “那个……省城核心商圈你不做的部分,能不能分一部分给我们家做呢?”唐悦得寸进尺趁热打铁,打算再下一城。这时候衣服都还没穿,求不来顶多被拒绝,总不会翻脸不认人吧。 “你想做哪一个部分?”黄文斌问。 “你给我做哪里我就做哪里。”唐悦试探说。 “那你能拿出多少钱来呢?”黄文斌又问。 “我……我打算把全副身家都压上!三十亿!”唐悦咬咬牙说。 “这么多?”黄文斌吓了一跳,唐家钱是不少,可是三十亿也算是倾尽所有了。 “当然不是一下子拿出三十亿来啊,我们家又没你这么有钱。”唐悦娇嗔,“现在最多只能拿出十亿来,过两年把翡翠之城的房子卖了,大约能凑个二十亿吧?”说这话的时候她一阵心虚,唐家可是花十亿买的,这时候就说卖二十亿,于是紧紧地贴住黄文斌扭来扭去。 “你只要二十亿的话,一年以后卖就行了。”黄文斌说,“商业地产的确升值速度比住宅要快,而且这是市中心的商业地产,升值就更快了。”松山是新区,升值也很快,不过和市中心相比,还是差了不少。如果说松山那边房价涨得有刘翔这么快,市中心的房价就是博尔特。 看着黄文斌没生气,唐悦跳起来,也不穿衣服,就这么走到投影屏幕旁边,指着飞龙中心旁边的一个地块说:“那我做这个餐饮一条街好不好?” “做餐饮一条街有什么好的?”黄文斌很是纳闷。 “可以随便吃啊。”唐悦说,“我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能吃到北边的韭菜盒子,西北的羊肉饺子,各个地方的美食都能尝到,回国反而只能吃家乡菜了,最多只有粤菜川菜什么的比较流行,小众一点的菜式根本没有,西餐也不正宗。后来开了一家号称是正宗北方菜的,我还很高兴去吃,结果他们的韭菜盒子居然是炸出来的啊!里面还有老大一坨肉呢!” 所以韭菜盒子究竟是什么啊,炸韭菜盒子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吗?在里面塞肉又有什么问题?“我没吃过韭菜盒子。”黄文斌说。 “所以你看啊,连你都没吃过呢。韭菜盒子很好吃的,要是吃过肯定喜欢。两张面皮合起来,里面包着韭菜,有些有鸡蛋,有些还有虾仁,不过绝对没有肉的啊。放在锅里干煎,连油都不放的,更不要说炸了。吃起来外面干身,里面全是韭菜的鲜汁,真是太好吃了。如果可以做一条美食街,专门介绍这种全国各地全世界各地的美食,一定能赚大钱的。做购物中心的时候我就想在餐饮部这么干来着,那些股东都不同意。” 听着和煎韭菜饺子也没什么区别,所以到底有什么好吃的。上辈子飞龙购物中心的餐饮部倒是做得很国际化,什么牛排啊寿司啊土耳其烤肉啊都有,至于韭菜盒子,他真没注意过。“做饮食太辛苦了,你还是专心给我弄购物中心。”黄文斌说。 “不辛苦的,我又不是自己做,就是和购物中心的餐饮部一样,我建好房子租或者卖给别人做饮食。”唐悦说,“只要注意引进一些大牌商户,安排好合理规划,不至于拉低档次无序竞争就行。” “那边要拆迁的啊。”黄文斌说,市中心的拆迁,一向都是硬骨头。好像黄文斌买的第一个房子那条第一市场春风路,改造计划说了那么久,被拆迁卡死,现在才零八年,还要卡他们好久呢。飞龙购物中心是市中心,住户更加难缠,都是期望一拆致富的,黄文斌之所以要把大部分项目外包出去,也是因为很多地方都要拆迁。 “拆迁啊。”一说起这个唐悦也没招了,实在是硬骨头,不是黑白两道通杀的都干不来,就算黑白两道通杀了,也不一定能办好,万一在市中心弄出什么事来,随时都会上新闻,“那你说做哪里好?” “好的当然我自己做啊。”黄文斌说,“不用拆迁的地块我都用了。”不过要说拆迁,里面也有难易之分,“你真的要做,就做这个吧,投资比较小,只要十几亿就行,收益大人流多,这里全是商业地,没有个人业主,拆迁也比较容易。” “这个?”唐悦凑过去一看,“电子商城?这不就是卖手机什么的吗?” “是啊,电子商城。”黄文斌说,“这将是一门很好的生意。” “卖手机还不如卖电脑呢。”唐悦说,“电脑城还热闹一点,卖手机的只有几家正规军,剩下的大部分都是游兵散勇,我又不是没跟他们做过生意,那帮人经常拖欠租金的,又不肯好好装修,有什么意思。” “现在是这样,可是以后就不是了。”黄文斌说,“智能手机即将迎来爆发,等你建好电子商城,刚好是爆发期,那时候能弄到手机的就能赚钱,简直就好像白捡的一样,到时候你还可以自己组织货源,也能赚很多钱。”说起来黄文斌手上还有苹果公司的独家代理权呢,这是米琪弄来的,上面有乔布斯亲笔签名,也不知道苹果现在认不认了。 “那好吧,我听你的。”唐悦驯服的说,“你的眼光最准了。” 看着她这么走来走去,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黄文斌忍不住把她按在幕布上,“你可以建一个沿海省最大的电子商城,重点引进苹果手机,还有他们的ipad什么的……”ipad现在好像还没出,应该说ipod,不管他了,“反正就是各种苹果的电子设备,以后都会很好卖。” “还有苹果电脑?”唐悦问。 “电脑就算了,能引进就引进,不能引进也无所谓,毕竟我们是电子商城。”黄文斌说,苹果电脑是很骚气很时尚很美丽,可始终都是小众,和苹果手机没法子比,“还有三星,还有恩……”小米还没有,中华酷联里面,中兴华为现在是单纯的通讯公司,联想什么的也没做手机,酷派应该有,黄文斌没注意,反正档次不算高。 “还有日系对吧,如果智能手机爆发的话,日系肯定会占很大的份额。”唐悦说,“索尼啊,日立啊,东芝啊,夏普啊,做出来的手机又时尚又漂亮,而且他们还是智能手机的引领者。我在日本见过,他们的手机很多功能呢,特别智能。” “日系就算了,他们不行。”黄文斌说,进入智能机时代以后,日系手机被各种吊打,可要说究竟是怎么输得,黄文斌还真不清楚,要说做工好,日系手机出了名的做工好,要说功能多,日系手机功能也很多,设计电子产品更是行家理手,但是为什么在智能手机这个新世纪最重要的电子产品上一败涂地呢?黄文斌真说不上来,于是只好找出万能借口,“他们体制不行。” “体制不行?”唐悦糊涂了。 “对,体制不行,内部封闭熬资历,有才能的人难以上位。”黄文斌说,至于为什么人家一直都是这个体制,七八十年代做得风生水起,九十年代威名不坠,两千年以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了智能手机就不行了,可真是难解释。不说苹果说安卓机,大家都用那几枚cpu,方案大同小异,连样子都差不多,内部零件的话,屏幕什么的很多日本公司自己产的呢,为什么日系手机就是做不起来呢?可真是一个千古之谜。 第五百八十章. 打赌 “日系不行?”唐悦不太敢相信,日本做电子产品那可是名声在外,什么walkman啊,小家电啊,相机啊,音响啊,为什么智能手机就是例外呢?人家现在明明就做着很智能的手机了,“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力做诺基亚?” “主力做苹果。”黄文斌说,“诺基亚也不行。”诺基亚在零八年的时候还是手机霸主,谁能想得到短短几年之内,居然就败落了呢。事后来看,诺基亚败象早露,什么体制僵化啊,什么效率低下啊,什么木马作祟啊,什么小国寡民啊,可是现在看,诺基亚还是无可争议的手机届霸主。 “诺基亚也不行?”唐悦这下子可真奇怪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智能手机一爆发,现在做智能手机做得好好的日本人不行,现在做手机做得最好的诺基亚也不行,只有那个第一次做手机的苹果能行?” “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吧。”黄文斌说,“其实除了苹果,还有谷歌也可以,他们在开发的这个手机操作系统安卓也很有潜力,以后将会和苹果二分天下。这两个才是真正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至于日本人,他们做的只是功能特别多的功能机而已,其实压根算不上智能手机。” “我对手机的事情不太懂,既然大卫你都这么说了,我就相信你吧。”唐悦说。 靠,你这都能信啊?黄文斌盯着唐悦,也不知道她是演技好还是发傻,眼里全是信任的光芒。好吧,要不是穿越,谁跟黄文斌说这话,黄文斌肯定当他是疯子。当然,要是这个疯子白手起家凭着独特眼光在两年之内赚了几十亿,那也说不准就信了。 “当然要信了。”黄文斌说,“这就是事实,过几年你再看吧。”肯定不会有偏差,这是可以和地产涨价相提并论的大事件,不过黄文斌可以投资地产获利,却没法子投资手机获利。地产准入门栏低,手机准入门栏太高了,明知道安卓会火,都不知道找谁来做。苹果专卖店倒是能开,不过意思不大。 、 要是小米什么的接受投资倒是好办,问题是黄文斌在这种高科技圈子根本不认识人,对这里的玩法也不了解,万一投了钱被人坑了,都没处伸冤。要打官司,人家肯定也不会傻乎乎跑到省城来。到时候岂不是白白损失了大笔钱财。 “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等着的。”唐悦说,“那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呢?” “打赌?”黄文斌问,“打什么赌?” “当然是关羽手机的了。”唐悦说。 “好啊,你要怎么赌。”黄文斌顿时精神百倍,真是惭愧啊,这么重要的信息,不能拿去赚大钱,只能用来和人打赌,真是愧对穿越一场,“你是要赌苹果安卓的占有率呢,还是要赌诺基亚会不会倒?不但诺基亚会倒,摩托罗拉也会。” “当然不是赌这些。”唐悦说,“来赌电子商城的利润率怎么样?我花十几亿做一个大商场,要什么时候回本,每天的人流量有多少,销售额多少,租金多少,利润多少,将来发展前景怎么样。” 这些要怎么赌啊!上辈子都没发生过的事情,你让黄文斌怎样预言。倒是有别人在市中心投资过一个电子产品大卖场,黄文斌还去逛过好多次,可是他也没去打听人流多少租金多少利润多少啊,只知道人流很多租金很厉害利润更厉害,不过没几年就被网络销售打得不能自理,好多手机商铺撤场,所以这玩意儿也是要尽早变现才行。 “这个……”黄文斌说,“我不是叫你等收租的。” “哦?不是收租,难道主要收入来自卖商铺收管理费吗?”唐悦问。 “我的意思是把整个项目卖掉。”黄文斌说,以后手机依然会是热销产品,到处都是卖手机的店铺,可是因为网络销售渠道的存在,这些手机店铺很大程度上变成了体验店,大家都去手机店里面看看实物,挑挑拣拣,记住型号,然后上网购买。虽然说不会或者信不过网购的人很多,实体店依然有生意,可是利润大幅下滑不可避免。 “那就更好赌了。”唐悦说,“我们就来赌一赌这个项目能赚多少钱吧。” 好赌个屁,黄文斌压根心里没底,你说能赚钱,这是肯定得,能赚大钱,这也是肯定得,可是究竟能赚多少,这个黄文斌怎么知道。遇上个冤大头就能赚多点,没有冤大头那就赚少些。 “你赌多少?”黄文斌问。 “我赌这个项目最多能赚到二十亿。”唐悦说。 “那我……”黄文斌顿时卡壳了,难道要赌这个项目不止赚二十亿?钱越多,规模越大,利润率就越低。一个刚进城的农民工,只有几百块钱家当,要翻倍很容易。随便找个地方打工,都能混个一千几百的工资。过几年有了一点积蓄,就可以去读书学技术或者自己开店,资产也能快速增长,只要人不蠢又肯干,有很大几率可以混出头,就好像以前给黄文斌做装修那个丁辉一样。 可是有了几十万几百万以后,光靠自己做项目想要增加财富就很困难了。运气很好或者能力很强的人,可以把公司做大。而运气很好并且能力很强的人,好像丁六根或者张家老爷子或者唐宇这样,可以把公司做得很大,个人财富增值到十几二十亿,成为一方霸主。 可是到了这地步,精气神全都要用来维持已有的生意,再想扩充,很难很难。丁六根要是固守外贸行业,就会遭受重大损失,投资别的,也不知道干什么好。唐宇是看中了地产行业会有大发展,好不容易抢了一大块地,建立了飞龙购物中心,做的是最厉害的商业地产。 两人的遭遇如同天渊之别,可是回头一看,丁六根和唐宇还是同级别选手,根本没拉开多少距离,这就是因为钱越多,增长速度越慢。虽然丁六根没赶上地产热潮,唐宇赶上了,可这也至少要十年八年以后,才有质的区别。 华夏也是一样,以前人均收入低,国家很穷,发展速度就快,动不动就十几二十个点,后来稍微有点钱了,年平均增长率就只有8%上下。再后来有六七千美金的人均gdp了,增长率也就越来越低,从保八保七点五保七这么一路下滑。 这个项目大约是十几亿的投资,唐悦说要赚二十亿,这就是一倍以上利润,在超过十亿这个层面,可以说是要求非常非常高。就算黄文斌有先见之明,可也没法子保证电子商城能赚这么多。 “你还真是有信心啊。”黄文斌说。 “那当然啊,翡翠之城都能翻倍,这一次怎么也不能比翡翠之城差啊。”唐悦娇嗔,“电子商城可是你亲自教导我的生意呢,要是不翻倍,怎么能说得过去。” 翡翠之城那是有偶然性,不可复制的。要是随随便便就能有这么多好机会,可以把十亿八亿这个规模的资产翻倍,那省城岂不是富甲天下?就算是北上广,这样的机会也不是很多的。 “你想怎么赌呢?”黄文斌问,“要是赢了你想怎么样,输了又怎么样?” “要是你赢了的话,”唐悦说,“这些赚来的钱就全部交给你投资吧,随便你用,想什么时候还就什么时候还,就算不还也没关系。” 这倒是个好买卖,全部交给黄文斌投资,那也相当于是黄文斌的流动资金了。生意做大了,那就是流动资金为王。有流动资金者生,没流动资金者死。好像飞龙购物中心的小股东孔璋,其实他的钱不比陈通少,但是资金都被猪啊羊啊树啊什么的压死了,所以被几千万赔款逼得卖股票。陈通有个良工集团,可以从银行弄到贷款,气势就比孔璋大十倍百倍,甚至还可以随随便便拿出好几亿来想溢价买别人的股票。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个赌可以打,黄文斌规划的这个沿海省最大的电子商城,利润起码在十几亿,找个好买主,不难到二十亿。想来唐悦也不会和自己的钱开玩笑,故意卖一个低价。就算没有二十亿,黄文斌给她补上就好了,反正转头就可以收回来自己用,到时候就说亏损了不少扣掉补贴那部分好了……这好像太过分了,那就用多几年把补贴当利息好了。 “这倒也可以,要是你赢了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要是你输了,就娶我吧。”唐悦说。 这个打死都不能干,重婚是犯法的!难怪说用多久都行,不还都没关系,原来是这个意思……可是两个人这种状态,要说‘我才不娶你呢,我已经结婚了’这种话实在是太困难了。 “别胡思乱想了!婚姻这么神圣的事情,怎么可以用来打赌呢。”黄文斌说。唐悦还想说什么,黄文斌加倍用力,把唐悦弄得死去活来,穿梭在核心商圈的人流浑然不绝,头顶正下着一场大雨。 第五百八十一章. 开始建设 匆匆又是数月过去,已经到了夏天最热的时节。大地犹如蒸笼一般,到处升腾起阵阵热气,知了没完没了的叫着,只有海边能吹来一点凉风。可是市中心距离海边的短短距离,已经让凉风消耗殆尽。更加火上添油的是,市中心还围起来一个巨大的建筑工地,传出乒乒乓乓的乱响,卷起一阵阵烟尘,还有大型货车不断出入,让大街上匆匆来去的人们烦躁无比。 黄文斌的观感自然不同,他端坐在有冷气的空调办公室里,厚厚的玻璃把声音和烟尘都隔绝在外,看着那不断变化的建筑工地,仿佛看到自己的帝国正在不断成型,茁壮成长。这几栋都是高级公寓楼,这种地段的高级公寓楼,一向都非常抢手。黄文斌还没做广告呢,一大堆人就涌上来问多少钱。当然黄文斌打死也不会现在卖,太吃亏了。 “吵死了!”丁诗诗一点都不能理解工业的美感,“我们还是去神弓的办公室吧,至少没这么吵。这边又热,又小,设备也不好。” “现在核心商圈才是最重要的项目啊。”唐悦反驳说,“当然要就近监视,大卫哦。” “什么就近监视,也就是十几二十分钟车程,能有什么区别!”丁诗诗看着唐悦,不知道为什么越看越不顺眼,“工地有事,最多也就到建筑公司那儿就解决了,离这么近有什么用。再说我们已经在羊城拿下了地准备开工建购物中心了,那边投资更大,总不成把办公室又搬到羊城去。” “那也没所谓啊。”唐悦说,“反正我是要过去的。” “唐小姐啊,”丁诗诗说,“你是过去做购物中心,起码也要等大楼建好才行啊。” “总要过去看看环境,了解周围商业布局才行啊。”唐悦说,“这是新生意,只要有一点疏忽,就会造成巨大损失。神弓集团的工厂都是上了轨道的,就没这么多事。接下来就要全国各地出差了呢。国内航空真不发达,美国多好,航班又多又快,赶时间买个头等舱就行。国内飞机航班太少,火车票难买,自己开车去吧,又辛苦。” “这有什么辛苦的,又不是你开车,在车上睡一觉不就好了。”丁诗诗说。 “坐车也很辛苦的啊。”唐悦说。 “真是娇滴滴的大小姐。”丁诗诗说,“我经常四处跑也没见怎么样。前几年有一次赶时间,我还坐过硬座呢,坐了足足五个小时!五个小时哦。” “硬座你也坐!”唐悦感叹,“那不脏吗?”、 “当然脏了,可是赶时间有什么办法。”丁诗诗说,“硬座车那厕所啊,真是没法子去,我一路憋着到了火车站才上的卫生间。别说硬座了,软座也没好多少,硬卧也不行,只有软卧好一点,可是软卧那些床铺,也不知道乘务员有没有用消毒水洗,哪里敢躺上去。” “所以还是飞机好。”这两个在美国留学的人达成了一致意见。 “你们两个娇滴滴的大小姐……”黄文斌都无语了,五个小时硬座算什么啊,十小时无座试过没有,上了车脚就没沾过地板试过没有,虽然读书的时候是在本地,可是工作的时候经常被派到外地出差,好地方没得去,专门去穷山恶水之地,财务还卡得紧,坐火车只准硬座普快,住宿不能上星,吃饭都是二十块一顿,还要发票。你说午餐晚餐也就算了,早餐上哪儿弄发票去。 “哪里娇滴滴了。”丁诗诗说,“我可是坐了硬座呢!” “对啊对啊!要是有必要的话,我也能坐硬座。”唐悦说,“在美国的时候我还住过黑人区呢!家里常备七八支枪,还养了狗,都是很大只的罗威纳。” “你怎么跑去住黑人区啊!”丁诗诗惊叹。 “我读的那学校不行,在市中心,旁边就是黑人区。”唐悦说,“我本来是住校的,后来看条件太差,就在学校旁边租了个房子,谁知道距离学校只有一条马路的距离,就是敌占区了。刚去的时候不了解人家的国情就是吃亏,我同学听到我租那儿都吓了一大跳,立即拉我去枪店买了枪,我还以为她们小题大做呢。谁知道刚搬进去没两天,街尾就枪战了。” “那你还不赶紧搬!”丁诗诗说。 “我倒是想搬啊,可是刚好信用卡出了问题,旅行支票又不能用,没奈何在那房子里住了一个月。”唐悦说,“那可真是提心吊胆啊,床底下藏着枪,枕头下面藏着枪,厨房里面还有一把枪,屋子前后都放了狗,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把枪拿出来。” “你没钱搬家倒是有钱买枪买狗?”黄文斌敏锐的发现了一个破绽。 “那边枪很便宜的,几百美金一支,狗是领养的,不用钱。”唐悦说。 “你领养狗狗了啊!”丁诗诗说,“我也很想领养,可是人家说我是国际学生,不符合条件,不让我领。那时候我看到有一只金毛,样子很漂亮的,可怜巴巴的看着人,真受不了。我说想领养,填了一大堆表格才跟我说不符合条件。我说领养不行我出高价买下来总可以吧,还不准买!” “一般都可以的。”唐悦说,“领养中心的预审表你得挑他们喜欢的话来填,不然人家就说你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养家庭。首先你要说你已经有了伴侣,有长期居住的意愿,还买了房子什么的。你要是直说我是国际学生自己一个人住太害怕所以养条狗壮胆,人家当然不会给你领养,生怕你哪天回国就把狗扔了。” “原来是这样啊……哎,你回国了狗怎么办呢?不会是扔了吧?”丁诗诗问。 “那当然没有,我在那边找了好人家拜托他们照顾了。本来我还打算把那几条狗带回国呢。”唐悦说,“不过找兽医检查的时候,兽医说这几条狗年纪都大了,不适合长途跋涉,我才没带回来。”说着她用手提电脑打开了电子邮箱,调出照片给丁诗诗看,“就是这几条,是不是很漂亮啊。” “哇!真漂亮,居然是领养的?”丁诗诗惊叹说。 黄文斌也凑过去看,照片里面是几条很大的狗,模样凶猛无比,一张嘴,露出里面手指那么长的尖利牙齿。唐悦却是一点都不怕,一手搂着一只,笑得很是开心。“这种没尾巴的狗哪里漂亮了。”他嘀咕说。 “你懂什么,头宽嘴短,又厚,表情高贵,警惕又自信,多漂亮的美系罗威纳啊。”丁诗诗说,“它们的前任主人在想什么啊,这么好的狗居然扔了?不会是有什么病,或者攻击过人吧?” “不是,是前任主人死了,他儿子不想继续养。”唐悦说。 眼看着丁诗诗和唐悦越聊越开心,黄文斌叹了口气,这唐家大小姐真是很会做人呢。偏偏黄文斌一点办法都没有,谁叫他一时冲动就把她那什么了呢。上辈子他是多么纯真善良的一个人,除了自己老婆谁也没动心过。谁知道这辈子居然变成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金钱真是万恶之源……好吧,这么想的确有些不要脸,谁让金钱它老人家不会开口辩驳呢。 “大小姐!”秘书敲了敲门说,“移动的牛科来了。” “说信号塔的事情吗?”唐悦问,“好吧,我立即过去。”转头对黄文斌说,“哎,现在真是忙,忙完这儿忙哪儿,购物中心要忙,拆迁要忙,翡翠之城还是要忙,过一阵子还要全国各地的忙。” 唐悦刚出去,丁诗诗又接了个电话,“喂?爸啊,对,我在省城啊,好吧,我这就去看看。”她关了电话,在黄文斌脸上亲了一口说,“我爸催我了,先走了啊,要跟他去见外国客户,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追加订单。今天晚上可能晚点回,你自己吃饭吧。真是忙死了,这一阵子怎么这么多事情啊。” 她们两个还好意思说忙,黄文斌这才是真的忙得乱七八糟呢。手头一大堆工作积压着,三头六臂都做不完。又要处理原来的生意,又要忙着新的事情,还要随时注意学习购物中心的经营之道,恨不得把自己劈开几个人用。 一份份文件看过去,批示上意见和处理方案,交给秘书分发下去。总算把今天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一抬头,已经是华灯初上。他伸了伸懒腰,发了一会儿呆,才让秘书们下班。以前总觉得只要有了几十万,就能舒舒服服得过一辈子。可现在已经有好几十亿了,为什么越来越忙了呢。 看着桌上的饭盒,那是两千多块钱一份的牛排,澳大利亚最高等级的牛眼肉,经过好几个星期的成熟,从省城最高档的西餐厅做好打包送过来,中间只花了五分钟不到,正是最柔软最好吃的时候。 可是黄文斌完全不记得这牛排什么味道,当时他正忙着审阅翡翠之城的销售方案,心思完全不在吃上。既然如此,两千块一份的牛排和以前做小职员时候吃的十二块的牛肉窝蛋饭有什么区别呢。不,上辈子吃牛肉窝蛋的时候还是很高兴很享受的呢。 第五百八十二章. 即将开业 当然,你现在让黄文斌放弃一切,回到以前吃十二块窝蛋牛肉饭的日子,那肯定是不可能的。等这几年赚够了钱,就可以慢慢享受人生了。黄文斌下了楼上了车,朝着松山疾驰而去。没过多久,就已经看到一条全新的大桥,这就是新修建起来的松山大桥。过了松山大桥就到了松山。一条大路直劈过去,就是翡翠之城。现在松山快速路已经通车了,从市区到翡翠之城只要25分钟的车程。 不过黄文斌并不是去翡翠之城,他是要回别墅。开了新路以后,别墅反而要绕一个弯,不过也就是远了五分钟而已。很快就已经到了自己家里,却也是冷冷清清的,现在各项事业都进展顺利,一屋子的后宫佳丽各有各的忙,黄文斌回来得早,家里自然没人。 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洗了澡,黄文斌一边上网一边吃饭,只觉得凉风习习,清风阵阵,忍不住吟诗作对,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谁知道这闲事是属曹操的,一说就到。黄文斌还没吃完饭呢,就有人来访。 来的客人乃是两人,头一个是雷晓楠,经验丰富的超级中学校长,她要跳槽的时候被前雇主陷害入狱,黄文斌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她给捞出来。第二个就是雷晓楠的儿子严伯阳,现在已经有了香港身份证,还改了个名字叫做严返,冒充大师帮着黄文斌阴了张利国一把。 “黄老板。”雷晓楠坐了几个星期的看守所,清瘦了些,精神更加旺盛,眼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那是想要复仇的欲望——她被上一个老板闻香之拖欠了上千万的工资,还被他诬陷贪污,又在报纸上诋毁说毫无能力,全靠压榨教师,好不容易才获救,现在一肚子火,憋足了劲要把场子找回来。 可惜新老板黄文斌再强,那也是在沿海省,人家闻香之远在天边,黄文斌也没法子。就算来了省城,也不见得黄文斌就可以把他怎么样。所以,要报仇,只能在专业上压倒他,让闻香之明白,他生意好究竟是谁的功劳! “雷校长啊。”黄文斌说,“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晚?雷校长觉得有些奇怪,偷偷看了看表,才不过九点多,哪里晚了,“黄老板的生活习惯真是健康。”雷校长拍了一下马屁,跟着说正事,“学校已经一切准备就绪,随时都可以开学了,就是报名人数似乎有点少。” “少吗?”黄文斌有些忘了,连忙在电脑上打开档案一看,“不少啊,我们是第一次招生,这个数字已经很不错了。”高一的学位都基本满了,人哪里少了。不但量多,质也很好,考进来的分数不低,这可是侯市长孙书记都帮了大忙才有的结果。 黄文斌自己也没闲着,花了上百万买广告,每天晚上六点开始轰炸,到九点才停。又提供奖学金又免费住宿,好容易才招了这么多高分学生,虽然说市中考状元一个没有,县区状元也只有寥寥几个,还是边远地区的,不过状元以下名列前茅的可弄了不少,省城中考前十来了三个,超过了好几所老牌名校,没想到雷晓楠居然还不满足。 “高一的人数是够了,可是高二高三没什么人来啊。”雷晓楠说。 “这是当然啊,人家在原来的学校读得好好的,有谁会无端端跑过来呢。”黄文斌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是不是高二高三的老师不满啊?叫他们稍安勿躁,工资我会照发,奖金也照发。他们这么多人教这么少学生,应该更容易取得好成绩才是啊。” “人数太少了,升学率再高也没用啊。”雷晓楠并不是不喜欢钱,但现在她唯一的目标,就是压倒闻香中学,要是人数太少,就算拿到了成绩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能不能加码吸引多一些高二高三的好学生呢?特别是高三的,要是今年我们能够一炮打响,对以后的招生也很有好处。” 一炮打响谁不愿意啊,问题是人家不肯来。高三学生面临高考,本来就十分紧张,你要人家离开熟悉的学校到你这儿来,那不是开玩笑吗?所以高一几乎爆满,高二也颇有不少学生,高三只有小猫两三只。“现在都放暑假了,招生期都过了,已经来不及了。”黄文斌说。 “哎……真的没办法吗。”雷晓楠很失望。 “办法到是有。”黄文斌说,“可是那也没用啊。” “什么办法?”雷晓楠任何一条救命稻草都不肯放过。 “我在山区推广种苹果树来着,那些山区的农民子弟也有不少在读高中的,要是我给他们免学费的话,应该能拉过来。”黄文斌说,“可是拉过来也没用,雷校长你也是本地人,知道我们这儿的山区没什么读书传统。有了钱宁愿拿去做生意,也不会供子女读书。”父母不在乎,学校师资力量不强,学生素质自然不怎么样,会考都难及格,不要说高考了。弄进来也只是拖低升学率而已,有什么用呢。 “这个……”雷晓楠很是苦恼。 “其实可以收进来啊。”严伯阳插嘴说,“不会拖低升学率的。” “不会拖低升学率?”黄文斌问,那些山区学生什么样,严伯阳应该很清楚的啊。 “黄老板你不是有一个成人教育学院吗,还是省城大学附属的。”严伯阳说,在精心的保养下,他红光满面,细皮嫩肉,精神饱满,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任谁都看不出来几个月前他还是车头镇的寻宝疯子,“那些山区农户的子弟,都是黄老板的关系户,如果照顾他们读成人教育,也能进一步拉近关系。” “就算是成人教育学院,也可以号称大专呢。”黄文斌一想这倒也是一条路,成人教育中心可是有牌照的,毕业证也是货真价实的省城大学颁发,如果成绩好,还可以去省城大学本部深造呢,算进升学率里面一点问题都没有。 “大专没什么用啊。”雷晓楠说,“不是重点,至少也得本科,才能算作成绩。”在闻香中学的时候,最重要的指标是重本率,然后是本科率,至于大专,根本没人看得上,没法子才会去读。更不要说黄文斌办的这种成人教育学院的大专学位了。 “少了是没用,多了可不一定。”黄文斌说,“我们可以号称高三升学率百分之一百,那不就很震憾了吗。”只要来省城中学读书的,就算高考交了白卷,也可以上文斌学院,这不就是百分之百了吗。 “这个……”雷晓楠很是纠结,这对于她的报仇大计一点用都没有,要是被人知道了真相,肯定笑掉了大牙。但要是不做,那就只能等两年以后才有第一批产品出炉,这两年的经营可就困难了。 黄文斌是个暴发户,赚的都是快钱,让他老老实实等两年,只怕有些困难。两年不出成绩,老板不耐烦,投入不免会变小,自己胸中的无数大计,也就不得施展。雷晓楠只好说:“天底下只有不合格的老师,没有不合格的学生。以前基础差没关系,我们加倍努力,一定能让他们赶上去。” 要是赶不上去,那就只能去读文斌学院了吗。只有短短一年的工夫,哪里有这么容易赶上去的,又不是人人都愿意努力学习。黄文斌安慰她说:“其实我校草创,今年才第一年,也不用求全责备。过得几年稳定了,才能看出雷校长的手段。” 雷晓楠自己却没有这么乐观,学校这门生意,最讲究的就是口碑,不尽快出成绩,那就没有口碑,拿不到奖金,维系不住队伍,老板的投入就会变小,出成绩更难,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请黄老板放心,我会拼命的,”雷晓楠说,“升学率百分百,还可以说是虚的。要是我们能够那下一个全省状元,不论文科理科,这就实打实了!”她来的时候就从教育大省那边挖了几个成绩非常好的学生,只要努力培养,拿状元还是很有希望的。 “对了,不是说可以招复读的吗?”严伯阳问。复读的当然是读高三,这是全省范围的招生,沿海省这边的学校都不喜欢招复读生,而复读的市场很大,应该很容易凑人数才对。 “政府没批。”提起这件事,黄文斌也觉得很憋屈,“说是教育部门反对声音很大,说是允许大规模招手复读生,会给学籍管理带来很多问题,所以他们要仔细研究什么的。”要是市里的也就算了,不过这是省教育厅的意见,所以侯市长也没办法。 “这学籍能有什么问题啊,往届生都允许高考的啊!”雷晓楠恨恨地说。 “这我就不清楚了。”黄文斌苦笑,“正好,明天侯市长要来省城中学视察,到时候我趁机问问他,究竟能不能解决。要是可以的话,现在招复读生还来得及。他来视察,我们学校没什么问题吧?” “一定弄的漂漂亮亮!”雷晓楠说。 第五百八十三章. 侯市长来视察 第二天一大早,侯市长就带着一大帮人前来视察,穿过巨大的校门,就看见一个高高的雕像,穿着古代的宽袍大袖,腰间悬着一把剑,手里捧着一本书,书背后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不过侯市长一见就就十分高兴,因为这雕像有七八分像他,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字,也是黄文斌找他写的,说是要刻在学校里面,居然是刻在这里了。“这个雕像是谁啊?”侯市长找来黄文斌明知故问。 当然不能说这就是您啊侯市长,要不然被人捅出去,侯市长可就糟糕了,给活人立像树碑可是个人崇拜的大忌,“这是孔子像。”黄文斌说。虽然和流传的孔子像没有任何相像之处,可是几千年前的人物,谁知道孔子究竟长什么样。所谓的孔子像,也不过是后人根据书上的描述还原出来的。 “原来是孔子啊!”侯市长心怀大畅,仿佛自己成了孔子一样,“不错,有教无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希望你这学校越办越好。”是不是能越办越好不知道,这个雕像倒是越看越喜欢,“真是不错。” 侯市长带来的人当然都知情识趣,一看这情况,哪里还不明白,顿时就有人故作惊讶的说:“哇,我看着孔子像,倒是有几分像侯市长呢。” “瞎说什么啊!”侯市长装着生气,“这是孔子,怎么会像我呢。” “气质像啊!孔子有教无类,侯市长劳苦功高,都为教育事业贡献了毕生精力。” “我市科教文卫工作全靠侯市长,才能开展得这么好。” “是啊是啊,还拿下了卫生城市呢!” “省城这么大,低素质人群这么多,都能拿下卫生城市,真是太厉害了。” 听得这些马屁,侯市长更是飘飘然,如饮醇酒,“行了行了,你们这帮马屁精,真是胡说八道。拿下卫生城市,那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怎么能归功我一个人。以后还要好好保持,常做常新,更要努力争取文明城市!” 这话一出,周围气氛马上尴尬了不少,拿个卫生城市,已经闹得公务员扫大街,再来个文明城市,岂不是还要上街洗厕所?侯市长自己倒是浑然不觉,得意洋洋了好久,才进入学校内部。 要参观学校,首先自然去教学楼。本来教学楼是没什么好看的,一般就是方方正正的一个五六层建筑,分割成一个一个班,班里面前后各一个黑板,中间就是一套套桌椅。为了培养‘艰苦朴素精神’,照例是没有空调和电梯的。 省城中学也差不多如此,只是多了空调而已。至于电梯,实在是不适合教学楼,所以没装。虽然单独来看外表差不多,但省城大学的规模可大得多了,教学楼一排一排的,看着就让人心惊肉跳,仿佛工厂里面的标准车间一样。 “这一共是多少栋楼啊!”侯市长感叹,“黄老板你能出钱出力,做起这么高标准的学校,为我市教育事业做出了突出贡献。”这话说的是黄文斌,指的其实是自己。下头去的什么成绩,都是上头领导正确嘛。再说这个学校原来就是侯市长策划的,只是找黄文斌来出钱而已,领功于心无愧。 此言一出,下面当然是颂词如潮,只是这一次谁都不敢把话题扯到卫生城市上面去。 “省城中学一定能成为我市最强最大的名校。” “应该成为省级名校才对。” “胡说,应该是国家级名校,就好像黄冈。” “黄冈现在不行了啊,未来还是要看我省城中学。” “是啊是啊,省城中学什么时候出复习题集啊?我拿回去给我儿子做。” 侯市长听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对黄文斌说:“小黄啊,你这个教学楼,为什么都装上空调了?我看其他学校都没装空调的。”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夏天热得要死,冬天冷得要死,当时只觉得自己难受,也没什么特别感触。高二夏天的时候,天气实在太热,我起床就出了一身汗,只好洗了澡才去上学,结果迟到了。被老师叫到办公室骂了一顿,当时我就想着不如天天迟到算了,办公室的空调好凉爽的呢。” “所以你就在教室里也装上空调啊。”侯市长哈哈一笑说,“其实也是,家里有空调,大街上有空调,到处都有空调,教室里不放空调其实也说不过去。说是艰苦朴素,其实夏天热的一身是汗,谁还有心思读书啊。” “是啊,不过真要做了,我才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黄文斌说,“一个教室少说也有好几十人,家用空调根本满足不了制冷制热的需求,只能上商业的。而且学生身体最要紧,一定得经常消毒,运营成本比较高。” “我们这是最新最好的学校,为学生提供优越的学习环境,是我们的责任。”侯市长说,“运营费用高点就高点呗,没什么关系。” 其实一般超级中学都不会装空调,这种对升学率没帮助的运营费用,一向都是能省则省。而且学校讲究的就是不让学生舒服,高中读书那么辛苦,肉体舒服了,很容易会有惰性。肉体受到摧残,才能让精神摧残显得不那么难受,放个空调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不过黄文斌不这么想,本来沿海省就没什么读书传统,你让这些小孩来超级中学过苦行僧的生活,一天到晚除了读书还是读书,人家已经够不满了。要是生产生活条件还不改善一下,学生们肯定退学。 “对,侯市长高瞻远瞩!” “侯市长以人为本,正是最高级的管理理念!” “侯市长真是为学生着想,学生们不拼死读书读出个市状元来,也对不起侯市长啊。” 说起这个,侯市长就有些黯然,就算有状元,那也得三年后了。那时候他已经调离岗位,奔向新的征途了。黄文斌看在眼里,顿时觉得有戏。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就把侯市长拉到办公室吃小灶。 “侯市长试试这个鲍鱼。”黄文斌说。 “****,这鲍鱼这么大,多少钱啊?”侯市长吓了一跳,“怪不得要开小灶呢。”鲍鱼这种东西只能人头上,这个一看不是三头就是四头,好几千块乃至上万一个。今天来了好几十人,要是全请了,这不得好几十万啊。 “剩余物资,不用钱的。”黄文斌说,上回张利华请客,剩下一堆鲍鱼没吃完。黄文斌不是很喜欢那个味道,所以就存下来了。请客的时候拿出几个来,倍儿有面子。 “这请厨师的费用也不少。”侯市长说。 “厨师也是自家的,不用钱。”黄文斌说,“都是学院厨师班的学生。”其实厨师班第一批学员已经毕业了,有的自立门户,有的合伙开店,有的去西施包子店做厨师,还有的留在五德大酒店。因为这帮人都做得很成功,吸引了更多人来读厨师班。这一次黄文斌是叫了另外一个专门做鲍鱼的大厨来,但也真的没另外花钱,丁诗诗请了这个大厨在别墅里专门做饭,他拿的是月薪。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侯市长说,“其实美食什么的,我也不大在乎,以后也不要在这方面乱花钱。” 黄文斌当然知道侯市长不在乎美食,要不然也不会在办公室里面吃泡面了。不过侯市长不在乎,黄文斌却不能不在乎,难道真的给人家吃食堂菜啊。“侯市长教训的是,这些也就是剩余物资,吃完就没有了。”黄文斌说。 “你这学校不错,硬件设备很好,软件也要跟上。”侯市长说。 “是,教师都是请得最好的,有好几个全省优秀呢。”黄文斌说。 “全省优秀怎么够,得全国优秀才好。”侯市长说,“要不然怎么教得出状元来。” 沿海省一共才几个全国优秀教师啊,人家都当宝供着,哪有这么容易挖墙脚。再说全国优秀教师又不光是教学好就能评上,很多是有感人事迹,可是感人事迹对黄文斌有什么用呢。“侯市长你可别开玩笑了,省状元哪有这么容易拿。”黄文斌欲擒故纵,“就算是雷校长,今年也只有三四成的希望拿状元呢。” “三四成?”侯市长问,“你说有三四成?” “是啊,只有三四成呢。”黄文斌说,“连一半都不到。” 省状元啊!全省二十多万考生,只有文理科各一个状元,也就是说十几万选一,要在成绩上压倒十几万人,才能拿到这么一个状元。实力,运气,状态,缺一不可。不论哪一家名校,不论市重点还是省重点,有谁敢吹自己一定能拿到状元的?到了黄文斌这儿,一个刚开始招生的新学校,高三学生只有一百出头,勉强组了五个班,这居然有三四成机会?开什么玩笑呢。 “我说小黄啊,你可不要挑我高兴的说,雷校长能力再强,这也是第一年,怎么可能拿状元?”侯市长说,“别说省状元,就算是市状元,也得过两三年吧。” 第五百八十四章. 状元之才 “市状元那当然不在话下,要是连个市状元都拿不到,千辛万苦办这么大个学校干什么。不过省状元今年真的没什么把握。”黄文斌说,“最多最多也就是三四成,不过要是能让我们招收复读生,成功率可以到五六成。” “五六成?”侯市长心想黄文斌也不是个说大话的人啊,今天这事怎么回事,“省状元啊,没这么好拿的。我们省城已经两年没拿过了。最近十年里,也只拿了两次。文科一次理科一次。你真的有把握拿状元?” “当然。”黄文斌说,“我们省原来没有超级中学,高考竞争很小。现在我们请来了雷校长,建立了省城中学,对付起现在省内的普通中学,那根本就是虎入羊群。就算是名牌重点,也不会是对手。沿海省的名牌重点中学,就好像手工作坊,也许他们手工很好,也许他们可以做出一个个精美绝伦的艺术品。但是在产量上来说,注定会远远落后于工业化生产的超级中心。他们教出来的寥寥几个尖子生,会被省城中学大量的高分考生淹没。就好像赛跑,一边出几百人,一边只有几个人。获得冠军的几率,当然是几百人的多。” “可是你们现在哪里有几百人啊,整个高三就一百多人。”侯市长说。 “要是给我们招收复读生,那不就有很多人了吗。”黄文斌说。 “复读生啊,去年没考上的才复读。”侯市长说,“考上了的谁跟你复读啊是不是。我们这儿读书风气不浓,很少有人说考不上理想的大学就复读的。就算失手考了低分,一般也去了相应的学校了。没上学决心要复读的,你说提高一些分数可以,原来考不上的可以读大专,原来读大专的可以读本科,可状元怎么可能呢?” “所谓的状元,当然不是指他们。”黄文斌说,“我们另有人选。” “是谁?”侯市长问。 “跟我来。”黄文斌说。 和空空荡荡的教室不一样,宿舍已经启用了一部分,大多数是教师,还有一部分是提前入住的学生。黄文斌带着侯市长来到其中一栋学生宿舍里面,这宿舍挺大的,一房一厅住了四个人,厕所洗手间齐全,只是没有厨房而已。装修虽然不豪华,不过瓷砖地板大白刷墙,很是光鲜,比城中村出租屋还要好。 雷晓楠就在宿舍里面,满脸慈爱的盯着四个学生做试卷。见到黄文斌和侯市长,也只是轻轻的点一点头,却没打招呼,反而把黄文斌拉了出门,这才道歉说:“真不好意思,他们正在做模拟试题。” “这几位是?”侯市长情不自禁的把声量放小。 “都是我的学生。”雷晓楠骄傲的说,“成绩很好,在我那边都是能考前五名的。” “在你那边能考前五名!”侯市长明白为什么黄文斌有这个把握了,教育大省千淬百炼出来的考试精英,可不是沿海省这些温室花朵能比的。全国统考的原始成绩,别人不知道,侯市长可清清楚楚,不论是最高分还是高分人数,都比人家差得远。这四人在闻香中学能够排到前五,那么在沿海省当然就是状元之才。 他仔细看那四个学生,都面目平凡,甚至还略带土气,眼神专注,这四人都戴着眼镜,其中两个是花白头发,另外一个白发略少,只有一个还算是基本黑发。他们都盯着手里的试卷,一刻不停的在写写写。黄文斌侯市长进来出去,他们连头都没抬起来,看都不看一眼。 “果然厉害。”侯市长又去看他们正在做的试卷,发现是数学试卷,自己已经完全落伍了,看都看不懂,“真是厉害,这是高考的模拟题吗?现在还没开学,他们是高二吧,能完整做出来吗?” “我们那边一般高二上学期就把整个高中的课程全都讲完了,剩下一年半都是在复习提分准备高考。”雷晓楠说,“就算现在去高考,他们也肯定上重本的。不过这样就太浪费了,他们还有一年时间可以提高,我希望他们可以尽量考得好一些。” “闻香中学前五被拉来了四个啊。”侯市长感叹说,“各种手续都办好了吧?” “都办好了。”黄文斌说,“我让他们的父母都到这边干活,就落户到松山,保证没人说闲话。”这几个预备状元虽然算不上困难户,不过家里也没什么钱,黄文斌给了(对他们来说)很高的奖学金,又给他们父母报酬很优厚的工作,所以他们肯来。 “那就好。”侯市长说,“我就怕有人说我们请雇佣军挤占本地学生名额什么的。” “那绝对不会的。”黄文斌说,“我已经和他们商量好了,他们第一志愿会填省城大学。”要说占名额,那肯定是说北大清华之类,省城大学按说也是重点大学之一,不过本地学生上有很多优惠,对本地学生没有名额限制,给大家的印象是只要考得好就能随便上,谁也不会说占名额什么的。 “填省城大学!”侯市长惊呆了,“这不是……这牺牲很大吧。” “是啊。”雷晓楠说,“如果按照他们的成绩,在这边高考的话,北大清华都可以挑系的。就算留在那边,985211随便去,要是不挑系的话,北大清华也可以上的。”去省城大学,的确有些浪费。不过这事黄文斌花了大钱的,她也不好直说。 黄文斌微微一笑说:“一个人的价值,不是看他上什么学校,而是做到了怎么样的成就。他们的能力这么强,难道读了省城大学,就不能成功了?雷校长你也是省城大学毕业的,比很多清北的都强嘛。” 可是比起人家那些佼佼者,还是远远不如啊。当然雷晓楠是不会说出口的,不但她是省城大学出来的,黄文斌也是呢。她只是一个中学校长,比她强的人多得是。但黄文斌身家百亿,能比得上的人就不多了。 况且黄文斌的打算,雷晓楠也很清楚。这一阵子黄文斌为了各种事情欠了省城大学不少人情,如果省城中学真的能出一个状元,然后输送到省城大学去,不但这些人情要一笔勾销,省城大学还要倒过来大大的欠了黄文斌一个大人情。以后黄文斌有什么要求,他们自然也要竭力满足。特别是成人学院,可以得到学校本部更加紧密的合作,潜在的好处不是一点半点。 至于那几个学生,也没有什么损失,不但现在就可以拿到一大笔奖学金,以后读完出来,黄文斌都肯定会加以照顾。他们想进公司,可以去黄文斌的集团任职;想要自己做生意,黄文斌也会加以提携;就算想当公务员,在省城也比较容易,至少不会被人莫名奇妙的挤占了名额去。 “既然有这样的秘密武器,你还要招复读生干什么?”侯市长注意的却是另外一方面的问题,“还说有复读生,几率能提高一两成,招再多的复读生,主力还不就是这四个。”又不是打架,人多有什么用。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啊。”黄文斌说,“这四个战力越高端,就越是要找多些人来衬托才行。总不能总共只有一百多个考生,其他人都不怎么样,就只有这四个鹤立鸡群。然后还一股脑全都报考了省城大学,一看就有问题啊。人多就不同,有考得好的考得差的,成绩梯次分布,那就合理多了。” 一个刚开张的学校要是拿了高考状元,已经够不合理了,要是其他方面没做好,肯定人人都说有猫腻,说不定还要传考试作弊什么的。对于侯市长来说,省城中学本来就是他的项目,如果明年就能出一个高考状元,这政绩可真是没得谈了。 “如果是市里的事,我怎么也能帮你摆平,可这个省里发话了,我不好硬顶啊。”侯市长皱着眉头,他倒是很愿意帮忙,可是省教育厅不肯,非要研究研究,他也没法子不让别人研究啊。 “省里究竟是什么意思?”黄文斌问,“我招复读生对他们有什么坏处啊?” “主要是学籍的问题。”侯市长说,“复读生的学籍都在原来的学校,你一下子招很多复读生,他们是要回去抢招生名额的,所以下边很多人反对。往届生要高考,这是人家的合法权力,省教育厅不好辩驳,就说要研究。我估计他们推来推去,顶多也就是推一两年,明年或者后年这个时候,怎么也能招生了。”要是把学籍换到省城来,抢省城的招生名额,那当然更不行,省城这儿的家长会造反的。 “明年后年那就赶不上了啊!”黄文斌说。 “你又不早说还有这么一招,你早说了我给你多联系些人,怎么也凑个七八百。”侯市长说,“现在才来说,早就招完生了,那里还来得及。” “事情没办好,我怎么敢和您说呢。”黄文斌苦笑,其实他是太忙了,翡翠之城飞龙购物中心公寓楼神弓集团哪一样都是牵涉到几亿十几亿资金的大师,就把把省城中学放到了后面。现在这可怎么办呢? 第五百八十五章. 流芳百世 “没法子了,硬来吧!”侯市长说,“霸王硬上弓!” “霸王硬上弓?”黄文斌问,这要怎么硬来啊。 “复读学生你照样收,不要大张旗鼓做广告就行了。”侯市长说,“到时候要高考,帮他们到原来的学籍处报名。这是法律规定的权利,还是高考这种大事,谁都不敢拒绝。要是有谁拒绝,复读学生的父母往死里打也没人说不对。不过这是第一年,声势不要闹太大,收他一千几百的就可以了,有什么事我帮你扛着。” “谢谢侯市长。”黄文斌说,说是一千几百,其实招个两三千的也没事,有了这么一帮子人,省城中学的高三能好看不少。虽然说复读生考的不好,毕竟也读了三年书,怎么也有点基础。还能不怕辛苦下定决心再读一年,说明意志坚定——就算不是学生本人意志坚定,那也是父母意志坚定。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吃多点苦头也不会轻易放弃,比那些应届生好管理多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学费也多多了。应届生的学费,在怎么收也得有个度,牌子还没做起来的时候,超过省城别的学校太多,那是不行的。但是复读生就不一样了,他们脱离了人生轨道,在大好的青春年华蹉跎一年,相比之下,一万几千块钱什么的,那就是小事了。而且他们只读一年,快进快出,乃是极好的财源。要是能招个一千几百,学校的运营费用算是有着落了,收个两三千的,甚至都开始回本了呢。 “我们别在这儿大叫雷校长和四位少年英才了,去你办公室说话吧。”侯市长说。 回到办公室,饭菜都已经冷了,侯市长也不在意,夹起来照样吃,“原来你小子暗中藏了这个四个杀手锏,可瞒得我好苦,事先一点风声都没露。”这话也就是打趣,黄文斌又不是他属下,总不见得事事都要请示汇报。 “要是这一次真的能够拿下状元,那就露脸了。”侯市长说。 “就算招了复读生,也不过是五成左右的把握。”黄文斌说,“哪有这么容易拿。” “哎,刚才差点让你这小子混过去了。”侯市长才想起来,“你招复读生,对拿状元的成功率能有什么帮助?顶多就是给他们做些掩护罢了。其实你这家伙就是为了多收点学费,所以才找这么多借口吧?” “当然不是了,复读生当然对拿状元有帮助。学习不是一个人死学就能行的,必须要有氛围。早上一起床,就听见书声琅琅,顺便一起背五十个单词。上课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学习,偶尔烦闷,往窗外一看,密密麻麻全都是在努力学习的人。晚自习的时候一起做习题,互相切磋,能多做好几本。放了学回到宿舍准备睡觉,一看窗外还灯火通明,忍不住起来多做几张试卷。就算是星期天,图书馆里面也到处是复习的人。这样学习的效率才高。”黄文斌说,“现在高三只有这么一百多人,怎么能够好好学习呢。” “学习效率是很高,问题是我光听着你这描述,都觉得不寒而粟了呢。你可别说了,再说我就要加衣服了。”侯市长说,“要说小黄啊,你小子倒是厉害,刚认识你的时候,还觉得你就是一个很常见的暴发户呢。转眼间,都做这么大了。” 我的确是暴发户,但是一点都不常见啊。黄文斌和侯市长搭上线的时候,已经是亿万富翁了,从张利国那儿借了一亿元出来,投资到股市上,获利有七八亿呢。整个省城,这种青年俊杰也没几个。“都是运气好而已。”黄文斌说。 “运气好,也得看能不能抓住机会。”侯市长说,“你跟我说今年外贸形势不好,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我原来不信,后来形势渐渐明朗,也就信了。可是信了又怎么样呢,一点好处都捞不到,也就是酒桌吹一下牛。人家孙书记就不一样,听了你的话,立即让你写论文,写完了就交给内参编辑,一看情势发展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就把论文登上去了。现在他可真是露脸了,省里个个都说他是经济专家呢,连中央都有人注意。相比之下,我拿了个卫生城市,真是小巫见大巫。” 你这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黄文斌心想,拿了个卫生城市,也是老大一笔政绩来着,还有什么不满的——黄文斌记得暗访小组的暗访日期,提前通知了侯市长,所以他能够提前做好准备,把几十个卫生不达标的农贸市场提前关了,顺利通过检查,免了劳民伤财之苦。 其实这是无用功,上辈子侯市长没有黄文斌提醒,照样通过了暗访。倒不是暗访小组放水,而是老天爷放水。检查这几天,正好碰上下大雨。本来下大雨出来卖菜的人就少,垃圾自然也少。再加上大雨把原有的地面污迹洗得干干净净,一看上去十分小清新呢。不过侯市长不知道还有这么一茬,照样要欠黄文斌一个人情。 “卫生城市那也很不错了,我们省城搞了多久都没搞到。侯市长一出手,立即就拿到了,这可是大大的喜事啊。”黄文斌说。再说了,现在不是还有省城中学这么大个政绩吗,要是拿到全省状元,那更加不得了。 “喜事是喜事,可惜还不够。”侯市长说,“我的任期就要完了,下一任能去哪里,现在还心里没数呢。我在科教文卫上面功劳再大,那也是本职工作。要是能够在别的领域也有创见,那才是全面人才值得培养。” 原来还有这个讲究,黄文斌倒是不懂。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你给我帮的忙,我会牢牢记在心里的。”侯市长也觉得刚才说话有些过分了,语风一转就开始称赞黄文斌,“不论我调去哪里,总有能帮得着忙得地方,一旦需要,可千万要让我知道。” “一定,一定。”黄文斌一定会麻烦他得,谁叫侯市长当了省城的常务副市长。 “那好吧,这儿也看得差不多了,我休息一会儿,等一下就走。”侯市长说,“省城中学这么好的学校,你要好好运营,千万不要急功近利。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只要树立起一个名校的风韵,好好传承下去,就是流芳百世的美事。” “我一定会好好做。”黄文斌说。流芳百世什么的,他也不指望了。你说办个大学可能会流一点芳,中学能算什么啊。省城的确有名牌中学,可那是民国时候建立的。那时候读完小学都能算知识分子,建个中学那当然是有理想有道德的大文化人。可是现在呢,大学生都满地跑,中学什么的,只要有钱随便谁都能弄出来。 比如说那个闻香中学的老板闻香之,就是个随风附雅的暴发户。黄文斌就不同了,他也是暴发户,但坚决不会随风附雅,这是一门生意,那就当生意来做。要流芳百世什么的,反正中学也没指望,他也不会奢求。当然如果是大学的话,那就不同了,可现在怎么可能私人建一所名牌大学呢。 “还有个什么事来着……”侯市长摇了摇头,“还有件事我要跟你说的,怎么话到嘴边就是出不来呢。明明年纪还不怎么大啊……对了,我想起来了,是松山的事情!上次我不是和你说过,松山上万亩地,孙书记正在找人开发。” 侯市长是这么提过,但是后来就没消息了,黄文斌在开发翡翠之城,接着又在谋划核心商圈,对这块地也没那么看重了。松山开发出来,足足有上万亩地,但是上头有很多周边居民的祖坟,开发难度很大。虽然黄文斌已经想了个好法子,但有了更好的赚钱道路,何必去捅这个马蜂窝。 “那块地很久都没消息了啊。”黄文斌说。 “是啊,松山地方大,山势平缓,又在松山区的正中,要是能开发出来,那可真是赚大钱的买卖。”侯市长说,“很多大公司都盯上了这块地,还有全国性的大地产公司呢,都是手眼通天的家伙,连中央的面子都能拿来,不要说省里,孙书记也没法子,只能让他们自己争。” “那和我没什么关系吧?”黄文斌有些好奇。 “当然有关系了。”侯市长说,“因为面子太多,给了谁都不好,所以孙书记决定了,谁都不给,拿去拍卖,谁钱多就给谁。你现在钱很多的对吧,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投标。” 黄文斌当然有兴趣,可是他现在的钱都拿去投资了,还有几十亿,也是用来做备用的,不能随随便便拿出去用。松山上万亩,不说投标要多少钱,还要平整土地,开通道路,没有一百亿,哪里敢做这个生意。要是前一阵子,黄文斌可以筹集这么多钱来,可现在都拿去北上广买地了,于是只好摇摇头说:“这个还是算了吧。” “算了?上万亩的好地啊。”或是张说,“也就是迁坟有点麻烦,总比拆迁好吧。算了,这事反正告诉你了,要不要投标你自己决定把。招收复读生的事,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千万别给我上电视卖广告,闹大了就等于是打省教育厅的脸,以后你办中学,可就困难重重了。” 第五百八十六章. 开学典礼 要招两三千个复读生,哪里用得着上电视卖广告。 沿海省没开发过复读市场,收复读生的学校很少。尤其是好学校,基本都不收。考生要是对自己的高考成绩不满意,要么去外省复读,要么只能靠自己复习。就算进了学校,也会被歧视,师资力量不好,复习方式也没有针对他们复读生优化过。 省城中学可不一样,今年虽然是第一年招生,可已经是内定的省重点学校,投资好几亿,设备十分先进,全都是优秀教师,还请来了雷晓楠做校长,带来先进的高考经验,专人设计复习方式,贴身打造完美的复读计划,比其他学校高得不知哪里去了。 虽然说读一年就要一万五千块,可是对于人生前途来说,一万五能算什么。高考成绩就算卖一万块钱一分,也大把人愿意付账。给了这一万五千块,能提高的分数绝对不止一分两分,这么算的话,简直就是占了大便宜才对。 所以,黄文斌一传出消息,来报名的人就蜂拥而来,把学校报名处淹没了。就算心里还有疑虑的家长,一看这学校规模环境设施,再看这报名的人潮,三看学校通知一共只有两千个复读学位,也立即把银行卡掏出来下定金了。 没几天功夫,报名人数已经超过了三千,还在不停上涨,连外省跑来的都不少。雷晓楠的名声果然作用大,黄文斌没办法,只能宣布学位满了。结果去宣布消息的学校员工被几十个家长围着苦苦哀求,没法子只好再收人,最后一直飙升到五千人才停下来。 这可是一万五一个人啊,扣掉成本,至少能赚八千多,五千人那就是差不多四千万,整个学校的运营费用都差不多够了。也就是这么五千个复读生,就可以养起整间学校,其他学生收进来都是赚的。这就更加坚定了黄文斌的信念,一定要打开缺口多招复读生才行。 当然,更重要的是一定要保持教育质量,说一千道一万,人家来上学,就是想要高考拿到好成绩上个好大学,要是复读一年没成果,优秀教师再多都没用。可惜黄文斌对教学什么的一窍不通,只能完全依靠雷晓楠的能力了。 不过雷晓楠也很会做人,把学校各项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毫不居功自傲。黄文斌有什么意见,能实施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解释得清清楚楚。更加难得的是绝对不抢风头,有什么好事都先想着黄文斌。 “老板,九月一号要开学了。”雷晓楠说,“您来主持仪式,这上面是我拟定的安排。” “开学典礼是校长主持的吧。”黄文斌说,“我就不夺人所好了。” “还是老板上吧。”雷晓楠说,“这可是我们学校第一次开学啊。” 第一次就第一次,有什么了不起的,黄文斌又不是处女厨,“你作为省城中学当之无愧的校长,第一次开学典礼当然是由你来主持。我只不过是个出钱的,在后头看着就行了。” 要说开学典礼,黄文斌也去过不少次,都无聊的要死,校长讲话什么什么老师讲话什么什么领导讲话什么什么学生代表讲话,也不知道这学生代表是谁选出来的。这事问唐悦可能清楚,她就做过学生代表……不过在下头听是一回事,在上头主持,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可是省城从来都没有过的超级中学的第一次开学典礼啊,要是错过不是太可惜了吗。 “算了,还是你去主持吧。”黄文斌说,不可夺人之美啊。对于教书育人,他可不敢乱来。活都是雷晓楠干的,风头却自己来出,贪天之功为己有,这事又伤人品又不能赚钱,还是不要做的好。 “真的必须黄老板去才行。”雷晓楠说,“这是第一次开学典礼,教务处经验不够,各班级的班主任老师也不一定能带好,我必须要盯着才行。上头主持会议,只能让黄老板辛苦一下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黄老板这时候还挺高兴,浑然不知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怎么样的艰巨任务,“开学典礼嘛,我最讨厌那些说话又长又臭的,讲话稿弄短一点,也不要在升旗台上放一排桌椅,上面又是茶杯又是开水,背后还要放风扇,太难看了,我全程站着讲话。学生坐小凳子晒太阳,我怎么能比学生舒服呢。总之,一切都要简单,隆重,不要搞虚的。” 九月份的松山,天气依然十分炎热,大太阳把操场晒得发烫,热浪一阵一阵袭来,黄文斌站在升旗台上满身大汗,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心里十分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桌椅茶水风扇啊!开学典礼才刚刚开始啊! 主席台上有领导,主席台下有代表,周围一大圈学生,后头还有上千个学生家长,电视台来了好几队人,扛着摄像机到处乱窜。这些人和机器都聚焦在黄文斌身上,所以黄文斌只能站在升旗台上硬挨,站得笔直,满脸笑容,目光慈祥,语音激昂,连坐一下都不敢。 超级中学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不好,学生实在是太多了!高一学生一万多人,高二学生两千多,高三学生五千多,比例十分奇特,可人数是实打实的!加起来两万多人,光是进操场就进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段时间黄文斌可是傻乎乎的站在大太阳底下呢。 然后更悲催的事情来了,高一学生军训完,要做汇报表演。本来可以和开学典礼错开的,但是黄文斌嫌麻烦耽误时间,干脆就一起搞了,谁知道军训汇报表演居然这么长这么无聊! 远处一队高一学生组成方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到升旗台前,大声叫两句“团结进取,自律自强”,“齐心协力,共铸辉煌”之类的口号,又迈着整齐地步伐走了。接着是另一队军训方阵,然后又是一队,接着还是一队,跟着又是一队,又是一队,又是一队,又是一队,简直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 高一有一万多名学生,一个班大约是三十多人,也就是说总共有五六百个班,一队走正步需要一分钟的话,那就是五百多分钟,需要八个多小时才能走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缩短了时间,几个班几个班一起走,各个班之间间隔很短。饶是这样,黄文斌也累得够呛。 开始的时候,军训方阵叫口号,黄文斌还会回一两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后来嗓子都哑了,只好保持微笑点点头。再后来脸都笑疼了,变成正宗皮笑肉不笑。以前黄文斌也参加过军训,只觉得十分辛苦。现在这么一看,检阅军训真是比军训本身还辛苦。幸好只有高一的要军训,要是高二高三也军训,那可就惨了。 好容易检阅完了,黄文斌发表讲话。这讲话稿是雷晓楠这边写的,黄文斌觉得很老套,拿到讲话稿之后,大笔一挥,已经找到了十几个可以修改的地方,开头结尾还想了几个笑话,自信满满可以说出新意。可是现在站了这么好几个小时累得要死,还是读完讲话稿就算了吧。这些老掉牙讲话稿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说起来不费精神也不会出错。 几大段几大段的跳过,黄文斌用了十分钟就讲完了,下面顿时想起十分激烈的掌声,上万人一起鼓掌真是非同小可。这么大个学校,又冠上了省城之名,第一次开学典礼,当然不是黄文斌一个人讲话就能算了的。 市委市政府为了表示重视,来了好大一帮领导,需要讲话的最少最少也得三个。先是顶头上司教育局,然后是侯市长,最后还有孙书记。这家伙本来说不来了,最后时刻改变主意。 凭良心说,其实他们讲话不算很长,一人二十分钟而已,三个人加起来也就是一小时还没到。不过就黄文斌的感觉来说,简直就好像过了好几天一样——按照度日如年换算的话,应该是15。208天。 下面那些学生还有小塑料凳子可以坐,黄文斌可是站了好几个小时啊!学生们都发了水防止中暑,黄文斌什么都没得喝啊!学生们尿急了可以向老师报告去厕所,黄文斌根本就没有尿啊,都变成汗水冒出来了!早知道就不要乱装了,像别的学校开学典礼一样,弄一排桌子放几个水杯喝水多好。 “希望大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要辜负了祖国的期望。”孙书记做了结语。 黄文斌正松了一口气,孙书记又说:“下面,我还有三点要说……” 黄文斌差点一口血就喷出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啊,还三点,你早说了不行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孙雪峰这三点终于说完了,黄文斌哆哆嗦嗦的凑上前,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词,“散会!” 可是散会也不是随便散的,操场上两万多人呢,谁先走谁后走,走哪一条路,上哪一条楼梯,都是十分讲究的。雷晓楠还没走,黄文斌都得耐心等待,结果又耽误了半个小时。所以一切结束以后,黄文斌情深意切的拉着雷晓楠,对她说:“雷校长,我作为老板呢,只要负责出钱就好了,以后这些活动,都由你主持吧!” 第五百八十七章. 怕地价太高 回到办公室,黄文斌几乎都要脱水了,拿起矿泉水咕噜咕噜的灌了两大口,就把一整瓶水喝光了。开了另外一瓶正想喝,方天和递上一瓶脉动说:“喝这个吧,我加了盐,你出汗这么多,喝纯水会电解质不平衡的。” 黄文斌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味道很奇怪,不过他还是喝光了,“没想到开学典礼这么辛苦,下次打死也不能干了。”还好身体强健,要不然非中暑不可。当然中暑了也有说辞,就叫做心怀教育激动过度。 “谁叫你这么逞强来着。”方天和埋怨说,“就算出风头也不用这么出啊。” “下次打死我也不出这个风头。”黄文斌说,“还有,军训汇演和开学典礼要分开!” “本来就是分开的,谁要你非整合在一起。”方天和过来给黄文斌按摩头部。 “我上中学的时候是在一起的啊!”黄文斌叫屈,转念一想,这不就是刻舟求剑吗,他读的高中一个年级十个班,一个班四十多人,全校都算上,也才一千多不够两千人。开学典礼本来没什么好看的,加上军训汇演也没什么。可是省城中学两万多学生,规模大了这么多,还合在一起就是在找死。 “反正以后这种事情我再也不做了。”黄文斌说着还看了方天和的胸口一眼,她戴着那个翡翠胸针,幸好只是浅红色,事态还不算太紧急。 “你舍得不做吗?”方天和问,“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对着好几万学生发号司令,就好像大将军一样,多威风啊。” “你喜欢你去做吧,我给你做学校理事会的理事长好了。”黄文斌说。 “我才不去,要去也是诗诗去。”方天和说着手就往下按摩到了脖子。 “诗诗现在都快忙死了,哪里有时间忙学校的事。”黄文斌说,神弓集团本来就是一个很大的公司,现在还把丁六根的主要资产都并了进来,规模更加庞大,现在外贸生意又不好,还要转行做内贸,事情多的要死。丁诗诗是ceo,又是新人,战战兢兢的一点都不敢疏忽,当然忙的头晕。 也幸好把丁六根的资产和人马都合并了进来,两帮人马泾渭分明,没法子联合起来坑上头,互相调入就等于互相掺沙子,连原有的架构都被破坏了不少,想要坑钱更加困难。现在也是过渡期必须要维持平稳,等明后年过度平稳了,就可以大杀特杀,把集团里面大批的贪污蛀虫揪出来,换上自己人,就可以彻底把整个集团掌控住了。 “我也忙得要死啊,你以为这财务总监好做啊。”方天和的手继续往下,就到了黄文斌的脊背处敲敲打打,“这么多工厂,财务软件不一样,计算方法也不一样,看着账本差不多,其实内容根本不同。还有无数的历史问题,不查到底都不知道窟窿有多大,还要给你筹集资金,管理账户,比我以前自己做贷款辛苦多了!” “辛苦了辛苦了。”黄文斌说。 “知道辛苦还不多点犒劳人家。”方天和抓住黄文斌的臀部捏了一下。 “这个……”黄文斌自己也很忙呢,只好干笑,“回去再说。” “回去那么多人怎么做啊!”方天和的手很不老实的摸来摸去。 “这里也很多人啊……”黄文斌话音未落,就有人敲门了。 方天和恋恋不舍的放开手,走开一步,脸色幽怨。黄文斌松了一口气,咳嗽一声说“进来。”门打开了,黄文斌一看来人,连忙迎上前,“孙书记你怎么过来了?快请坐。”他不是应该在侯市长陪同下参观校园的吗?怎么自己一个人跑过来了,连个跟班都没带。 “刚才散会的时候看你脸色不是很好,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孙雪峰坐下说。 “多谢领导关心,我没什么事,就是有些脱水。”黄文斌说。 “年轻人应该多锻炼身体,我年轻的时候啊,干农活插秧收水稻一干一整天,都不带喘气的。特别是收水稻,差不多也是这时候,大太阳底下赶着收,要连续干好几天呢。”孙雪峰仔细看了看黄文斌的脸色,“应该没什么大事,注意补水,不要喝白开水啊,要喝盐汽水才行。” “已经喝了不少脉动。”黄文斌说。 “这是……方小姐对吧。”孙雪峰认了出来,“还是女孩子细心。” “孙书记好。”方天和已经很久没被人叫女孩子了,就算没做神弓集团财务总监之前,那也是实力强大的高利贷,手里掌控着几十亿的款项,生意场上谁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就算是丁六根或者张利国那个层次,也得以礼相待。不过孙雪峰的层次,又比丁六根张利国高了好多,叫她女孩子,也是应有之意。 “好,好,现在的年轻人真了不起,才二十多岁就能做出这么大的事业。”孙雪峰说,“小黄不用说了,方小姐也做了神弓集团的财务总监。我们这一辈,二十多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啊,被国家耽误了不知多少时间。对了,小黄啊,听侯市长说,你对松山开发很感兴趣,怎么一直都没有和我提起啊?” 原来是说这件事吗,黄文斌赔笑说:“松山开发难度大啊,以前不知天高地厚,对侯市长提过这么两下。后来越调查,就越觉得难办,所以觉得还是算了,也就没敢和孙书记提。”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有什么难办的。”孙雪峰说,“不就是一些坟吗,我国人口日益膨胀,土地需求日益增长,怎么能让死人霸占生人的地。市委已经通过了决议,松山一定要开发。要是不开发,这地块也太难规划。” 其实不是太难规划,是钱收得太少吧,黄文斌暗中撇了撇嘴说:“松山地块完整,山势平缓,距离大路那么近,到市区也就是半个小时多一点,一旦宣布开发,肯定有很多大地产企业抢着要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特地来和黄文斌说呢?虽然说孙雪峰欠了黄文斌不少人情,也不可能把这么大块地私相授受给黄文斌开发吧。侯市长都说了,盯上这块地的大能太多,孙雪峰给谁面子都要得罪其他人,只好公平投标。 “是啊,很多大地产企业抢着要,还有几家央企呢。”孙雪峰说,“为了这块地,我收了好几十张条子,个个都得罪不起。所以没法子,只好让他们投标。我就先问问,你要不要投?要是投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点方便,不过也就是一点,多了没有。好多人盯着,出了事顶不住。” “这个……竞争太激烈了啊,我怕参加拍卖的人太多,要是价格高到一定程度,利润就太低了。”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是仔细考虑之后,黄文斌觉得还是算了,专心做好购物中心核心商圈,已经赚得够多了,再做这个松山地块,资金太紧张,那些祖坟也太麻烦。 “是啊,我也怕这个。”孙雪峰说。 “书记你怕土地价格高?”黄文斌问,难道孙书记明见万里,这就预测到房地产价格太高虽然可以让gdp极大增长但是会影响国计民生人民幸福指数了?这可真了不起,有先见之明还是其次,几年以后他都不在这儿呆了,还关心省城人民的生活幸福指数,也太青天了吧。 “我当然怕了。”孙雪峰说,“你想想,买地价格高了,这成本就高,可是卖房子是市场价,定价太高,根本就没人买。你那边还有商圈有学校,松山上有什么?除了树就是坟,这价格肯定低。成本高价格低,那帮开发房地产的孙子会怎么办,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各方克扣减少成本。迁坟的事可大可小,迁坟费可多可少,那帮家伙肯定是按照最少的出,说不定还要偷偷上山把人家的祖坟给挖了,很容易会闹出大事来的。” 孙雪峰的顾虑很有道理,上辈子就是这么发展的。先开进来那个地产公司偷偷挖人祖坟想要少给迁坟费,松山周围十几个镇子十几万居民,很多人的祖坟都在上面,顿时就引起了众怒,打了好几场,活生生把那公司赶跑了。 开了这个坏头,后来进场的房地产公司不管出什么赔偿方案,附近居民都先入为主,拉人干一场再说。后来闹了好几年,花了不知道多少钱多少精力,才终于开发成功,又碰上国家调控,房子根本卖不出去。所以大家都说松山风水不好,沾上的公司都要赔钱,有了这种名声,房子当然更难卖了。 “您的意思是?”黄文斌问。 “小黄啊,你是自己人,我就跟你说几句实话。”孙雪峰说,“我这人呢,最喜欢的就是天下太平,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闹事。可是别人说我家祖坟都被挖了,你还不准我闹事?我也没话说。松山这块地啊,我想来想去,不论给谁都要闹事,只有给你,还有那么一丝可能不会闹。” 第五百八十八章. 买松山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想让黄文斌当冤大头,高价拿地,然后高价给迁坟费,建起了房子原价卖出去。其实吧,现在房地产市场发展这么迅速,等过几年开发出来,那点多加的成本算不上什么。要是加上孙雪峰的一个大人情,简直就是大赚呢。 “这个……这么大块地,这么多祖坟,开发很难的啊。”黄文斌叫苦。 “我也知道,要不然怎么非要找小黄你呢。”孙雪峰说,“你的翡翠之城和松山是连着的,要是把松山一起开发了,那就是省城最大的楼盘了,多好的噱头。连在一起,你的学校医院商业区都能通用,摊低了成本啊。” 这就是没话找话说了,学校医院商业区都是可以通用的啊,黄文斌总不会在这些设施周围建个围墙,说翡翠之城住户能用其他人不能用。这不是跟钱做对吗,顶多就是翡翠之城的住户有一点折扣。 “现在资金很紧张啊。”黄文斌说,“您也知道,核心商圈要占用多少资金。” “这我也明白,”孙雪峰说,“可我没其他办法了,只能来找你,这事别人都办不了。” 这面子也算是给足了,黄文斌只能答应下来,“孙书记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罢了罢了,我就是拼了这条小命,也要给孙书记分忧。”然后孙书记你就给我各种优惠条件吧,贷款啊,减税啊,划拨土地啊,统统都来,让我转个百八十亿的就行。 “我就知道小黄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孙雪峰很高兴,“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对不会推辞……额,对了,这一次投标,你也知道,很多人盯着,省里中央都有领导关心,所以你只能实打实的投标。投完标以后,钱必须在限期内打到政府账户上,而且这钱也必须你自己筹集,我不能帮你,一帮你肯定会被人发现,我们就要被领导关心了。” “这个……”黄文斌苦着脸,他还想着孙书记可以帮忙解决贷款呢,正好拿着贷款去投标。谁知道居然是要自己解决,这可就难办了,黄文斌现在不是没钱,但是要拿去买地建购物中心呢,哪里有这么多余钱。 “只要拿到了地,领导自然不会关心了,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你自己开发也行,转手卖给别人也行,不过一定要先把迁坟的事情弄妥当,千万千万不要出事。”孙雪峰说,“我可以给你联系银行贷款,还可以见面税收,再给你划拨周边土地,让你做配套措施,保证不会亏本的。” 要是提前一点点,那肯定赚大钱,问题是得先投标,这可就困难了。松山地方大,虽然单价只要几十万一亩,连一百万都不到,在松山通了快速路以后算是很便宜的,可是总价加起来就很高了。两万亩,就算一亩五十万,那也是五十亿了。 何况黄文斌记得这里的拍卖价好像不止五十万,似乎是六七十万之间,不过上辈子他的消息来源是第五六手的,也不知道真不真。如果不止六七十万也不奇怪。何况黄文斌这是要去抢地,怎么也得准备八十亿才行。要是有这么多钱,足够在一线二线城市拿一大块地,建了购物中心和高级商业公寓,卖出去就能稳赚几十亿,不比做这个前途未卜的松山地块好? 要是这样的话,不如想一想怎么推搪,在投标的标书上搞点小错误趁机被刷下来?这好像太明显了,孙雪峰会发现的。或者在价格开低一点,开个四十五亿,等待自然淘汰?这好像也不行。黄文斌记得标书上的价钱只是参考,最后还是要拍卖,只要企业资格够,就算标书上写个十亿,也可以参加拍卖会的。 当然,要是资格不够,就要交定金了,比例是一百比一,也就是收,你给一万块钱定金,最多能拍一百万,给一亿定金的话,就可以叫价一百亿了。如果叫了价又反悔,定金就要没收。 既然已经答应了孙雪峰要把地买下来,拍卖会肯定是要去的,到时候肯定要叫价,那么多人看着,也没法子退缩。最后拍下来,故意不去交钱,说筹集不到这么多资金,宁愿交个几千万罚款,孙雪峰看到黄文斌损失惨重,也不好意思怪他了吧? 可是这么大块地啊,如果真的能够一起开发了,在地产市场高峰期整个项目卖出去,那能够赚多少钱啊!如果就这样放弃了,似乎有点可惜。松山一万多亩地啊,孙雪峰还说可以把周边土地划拨过来做配套,那就更加大了。 “方姐。”黄文斌决断不下,就问专业人士,“我们集团还能筹集多少资金?” “看你怎么筹集啊。”方天和说。 “用尽全力筹集!”黄文斌说,“只要别影响核心商圈项目的资金和备用金就行。” “如果采取破坏性策略,不惜影响外贸销量的话,大约能筹集五十亿吧。用完以后今年外贸利润会大大降低,明年的外贸订单会减少30%左右。利润更不用说,具体减少到什么程度,还要看到时候情况怎么样。另外品牌名誉度方面,也会有一定损失。财务成本大约要十五亿左右。”方天和业务精熟,立即就估算了出来,“要是不采取破坏性策略的话,大约只有十几二十亿,财务成本大约要两亿多。” 所谓的破坏性策略,意思就是偷工减料推迟给原料商资金什么的。最狠的一招,就是利用神弓集团的超高信誉,从原料商那儿订购大笔原料,却拖欠货款不给,转手卖给别人从中套现。 这种事做多了当然会伤人品,还会伤钱。单单看那个财务成本就知道了,钱还没拿到,就要亏十五亿出去。要不是没办法,黄文斌肯定不会这么干,再说就算是干了,那也才五十亿,远远不够。至于不伤人品的话,只有十几二十亿,那当然更加不够。 “才这么点钱啊。”黄文斌说。 “什么这么点钱啊!”方天和扑哧一笑,“五十亿不论拿到哪里去都很多了好不好。以前我用尽全力,也只能从银行弄二十亿出来。要是弄了二十亿,一年的财务成本,可远远不止两亿。什么签字费加点费,这费那费,借出去的话,年息20%都没赚头。” “可是不够啊。”黄文斌说,“松山现在通了快速路,现在一亩地起码六十万吧,一万亩的话就是六十亿了。我们筹集五十亿,还差得远呢。”黄文斌倒是还有其他资产,可都被核心商圈项目套住了,拿不出钱来。 “松山?不止吧,上次我听说恒大拿了那块地,要一百多万一亩啊。”方天和说。 “松山不一样,那毕竟是一座山,树又多,开路平整土地通水通电通气,都要付出额外成本,开发起来有麻烦。而且还是坟山,再怎么说也有些心里禁忌,价钱当然要便宜一些。”黄文斌说,最重要的,还是那个迁坟的问题。当然,一亩便宜好几十万,这些困难看起来就不算什么了。谁知道最后会演变成‘凡是沾边的地产公司都要赔本’的局面呢。 “其实刚才孙书记已经说了啊,只要上头没人关注,他就可以帮我们贷款。”方天和说,“也就是说,我们只要暂时借到这笔钱就行了吧。” “首先,我们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持续关注,然后就算人家取消关注了,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最后,暂时弄到钱那也是要弄到钱啊!”黄文斌说,到了几十亿这个级别,暂时弄到的难度也不小了,这一点财务人员最清楚,方天和自己就是财务总监,怎么还说这种话呢。 “如果是几个月的话,我是没办法,但是几天或者十几天的话,我能够弄到五十亿。”方天和说,“再加上集团本身可以筹集的二十亿,一共就是七十亿了。如果你算的没错的话,七十亿已经足够买下松山了。买完以后立即拿土地去抵押,我去找找人,押到五十亿应该没问题,把钱还了以后,就可以慢慢等孙书记兑现承诺了。” “这样啊……”黄文斌考虑了一下,“七十亿还是有些危险啊,要志在必得,最好还是准备八十亿比较妥当。”当然,有七十亿也说明黄文斌已经尽力了,就算没拍到,孙书记也不能怪他。 “你那五十亿有多少财务成本?”黄文斌问。 “也不是很多,每天一千万左右吧。”方天和说。 这还不多啊,一天一千万,十天就是一亿,一百天就是十亿,365天,这可就是36。5亿,算起来就是73%的年化利率了,简直就是高利贷中的高利贷,吸血鬼中的吸血鬼,可是到了急需用钱的时候,吸血鬼也只能只能让人家吸血,人家可以拿出五十亿来放贷,虽然只有短短十几天,那也是人家的本事。 “我们拍下土地,然后立即借钱交付,办理土地证,拿去银行抵押。十几天够不够啊?”黄文斌问,这么大块地,交割起来很是麻烦,随便出点什么事,都能耽误十天半月。这个点必须掐得十分准才行。 “那我就不知道了。”方天和说,“你自己考虑考虑吧。” 第五百八十九章. 羊高 这可真要仔细考虑才行,不借钱的话买不到地有负孙雪峰所托,借钱的话又不知道赶不赶得及。究竟孙雪峰这么个人情值不值得冒这么大风险,必须要仔细分析,慢慢掂量……还没等黄文斌想明白,就觉得一双罪恶的手,把握住最敏感之处,挑起一阵阵涟漪。 “你干什么?”黄文斌问。 “不用理我,你仔细考虑。”方天和说。 “这能不理吗!”黄文斌说。 “你是做大事的人,考虑问题的时候必须要专心才行,怎么能够因为这一点点干扰就分散注意力。”方天和上上下下的越弄越是兴奋,干脆整个人都钻到黄文斌怀里上下其手。 “你这是一点点干扰吗!”黄文斌说。 “我才一百斤多一点点,那不是一点点干扰啊。”方天和说。 “这里隔音可不怎么好!”这是学校的理事长办公室,因为黄文斌肯定不会常来,所以也就随便装修一下算了,连墙纸都没贴,刷了一层大白,吊顶也没做,至于隔音,当然没顾得上。 “外头……恩……没有人。”方天和的嘴忙得没空说话。 “刚才孙书记还过来了呢,”黄文斌问,“不是才浅红色吗,怎么这么激动啊!” “浅红色那也是紧急事态!”方天和幽怨的看了黄文斌一眼,“刚才你在讲台上那个发号司令的样子,说一句话就有好几万人听命行事。看得人家难过死了,恨不得你过来就把我压再下面。” 这算是什么啊,威权崇拜吗,虽然说权力是最好的春天药,也不是这么立竿见影的吧。再说学校也没有几万人,也就两万多学生而已,加上老师都不够,再加上学生家长倒是差不多,可是学生家长也不会听黄文斌的命令啊。 黄文斌没有办法,为了可以安心思考,只好先在方天和身上驰骋。绝对是逼于无奈,绝对不是贪图美色搁于享乐。说到底,闭门造车自己胡思乱想能想出什么来呢,得先调查清楚,究竟这笔钱能不能借到,要借又要什么条件;还有神弓集团究竟能不能借到二十亿,孙雪峰那儿能不能保证国土部门尽快开出证明,都要仔细调查研究,然后根据研究结果来进行决策。 首先第一个问题,这笔钱究竟能不能借到手。几天以后,方天和就和黄文斌上门拜访那个传说中能借出五十亿的手眼通天高利贷吸血鬼。“文斌,这位就是羊高羊老板。”方天和介绍说。 “羊老板好。”黄文斌连忙说。 “黄老板好。”这羊高羊老板身材消瘦,双眼灵动,留着一部山羊胡子,修剪得十分完美,浓密乌黑,保养得比头发还好,时不时就要伸手摸一摸,“黄老板鼎鼎大名,我是如雷贯耳,今天总算是见到真人了,英雄出少年啊。” “羊老板在我们金融界那更加是传奇人物啊,随时都能拿出好几十亿的现金来,这么大手笔谁比得上。普通人做生意靠我们这些放贷的,我们这些放贷的做生意靠银行,银行做生意遇上问题,也要靠羊老板救急呢。”方天和回捧了一句。 “这怎么敢当。”羊高哈哈大笑,“也不过是大家给面子,糊弄来糊弄去,给人牵桥搭线,赚个辛苦钱罢了。好了黄老板,你也忙我也忙,闲话就不多说了,听方小姐说你这儿有一笔大买卖,不知道详情如何呢?” “是这样的,我打算把松山买下来。”黄文斌言简意赅。 “把松山买下来?整个松山镇?”羊高吓了一跳。 “当然不是,我只是要买松山这座山而已。”黄文斌说。 “我就说呢,差点没把我给吓死。松山全买下来,那不得好几千亿呢。”羊高说,“那得找国开行才行,我是无能为力了。光是买山还好,松山,松山……”他打了一下响指,就进来一个穿着一步裙的时尚美女,“小艾,松山那块地怎么样?不是说松山镇,就是松山这么一座山。” “松山是一座沉积丘陵,面积大约一万亩,起伏平缓,绝对高度三百米左右,相对高度一百五十米左右,没有悬崖也没有陡坡。”那个美女张口就来,“快速路通车以后,松山肯定要开发的,附近的土地已经到一百多万一亩,松山的价格应该也差不多。” “一百万一亩,一万亩的话,那不就是一百亿吗。”羊高说。 “我们没有做过估算,但是应该相差不远。”小艾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难办了,一百亿啊。”羊高沉吟了一会儿,对黄文斌说,“这单生意果然很大,我本来还以为自己随便就能吃下来,现在看还真不行。你这生意到底是怎么个谋划,还请黄老板解惑。” “我在政府有确切的消息,这一块地要拿出来拍卖。”黄文斌说,“参与竞标的人很多,还有好几家国字头央企,所以大家都别想走后门,硬碰硬大家比钱多。我自己可以筹集一大部分,可是为了有必胜的把握,只好来求羊老板帮忙了。” “大约要多少?”羊高问。 “五十亿吧,要是还有更多,那当然更好。”黄文斌说。 “黄老板啊。”羊高斟酌了一下用词,“你的情况,我也很明白,手里头好几个大项目,都是哗啦啦泄洪一样用钱。现在又要上这么一个大项目,银根肯定紧张。”这话的意思,就是害怕黄文斌没法子还钱了。 黄文斌当然知道他的顾虑,一般情况下,这就是要抵押了,不过黄文斌现在哪里有抵押给他,“这个项目我是打算快进快出,把地拍下来,做好整理,然后加价卖出去,大约几个月就能完成。” “黄老板啊,你要说借十几二十亿的,我给你弄几个月也不算难。但是五六十亿这么多,几个月就不行了。”羊高说,“五十亿的话,我最多能借给你二十天,利息是每天一千万。如果是六十亿的话,那就只能借给你十天,利息是每天一千五百万。而且不是每一天都行,必须是我指定的日子才能借给你。” 这家伙还真是厉害,居然能够拿出六十亿来,“利息倒不是什么问题,说到底也就是几亿而已。”黄文斌说,“只要十几天就足够了,我拍下土地,你立即借钱给我,我拿了钱就去办过户手续,然后跟银行抵押拿出钱来,就可以还给你了。” “原来是这样。”羊高闭眼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但是你拿到了土地,转眼就抵押出去,以后还怎么开发呢?” “我不开发,只做五通一平,然后就转手卖出去。”黄文斌说。 “做五通一平这钱也不少,要在山上开出一条大路来,然后推平,接驳水电,建发射塔……不过黄老板你有自己的建筑公司,和政府关系这么好,倒也不是难题。”羊高说,“你究竟是要借多少呢?五十亿,还是六十亿,还是中间的数字?” “这个当然要看拍卖的情况怎么样,现在怎么知道要借多少呢。”黄文斌说。 “不论你要借多少,都必须要保障我的利润才行。”羊高说,“我做你这笔生意,可是冒着绝大的风险,不论你要借多少,借多少天,最后交付给我的总利息,必须不少于一亿,上不封顶。” “不过一亿而已,能算什么。”黄文斌说。 “好吧,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羊高说。 难道是爱过?还是不约,总不能是我和你妈掉下水要救谁吧,黄文斌肯定救自己母亲啊,“有什么问题您请说。”黄文斌说。 “我是冒着绝大的风险才能筹集到这么多钱借给你。”羊高说,“你要怎么保证我的资金安全呢?我知道你现在拿不出多少抵押品来,不过我这人是很讲道理的,银行不收的东西我也收。” “你想要我抵押股份?”黄文斌问,这当然是不行的,不论神弓集团还是购物中心的股票,那都是黄文斌生意的核心,绝对不会拿出来做抵押。这生意做不成,也就是在孙雪峰那儿丢点面子而已,反正黄文斌帮他够多了,这事没做成又怎么样。而如果这些股份出了问题,损失可就大了。 “股份,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都可以。”羊高说,“翡翠玉石,珠宝首饰,土地地产,名车古董,我可不会像银行那样只相信评估报告,值钱的就是值钱,不值钱的你也别想糊弄我。” “这样的话……”黄文斌越来越觉得这笔生意前途渺茫。 “黄老板可以仔细考虑,不必马上给我答复,这么大的生意,我们双方都要考虑清楚。”羊高说,“我这边也会收集各种资料做分析,还要看你要用钱的时候我究竟能不能拿出来。到最后究竟能不能做,要怎么做,借款协议怎么签,还要看情况究竟怎么样。”说着拿出一张名片来,在上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这是我的紧急联络号码,不论什么时候打,我都会接。如果有事必须面谈,那就来我办公室找我,如果我不在,那就找小艾,她会传话的。” 第五百九十章. 到底做不做 从羊高的办公室出来,黄文斌就问方天和,“这个羊老板,究竟是什么来头?” “是放高利贷的啊。”方天和说,“和我一样。” “这不是废话吗,就是问你究竟是哪里来的高利贷,怎么有本事筹集到五六十亿这个级别的资金?”黄文斌问。方天和用尽全力的话,能够筹集到二十亿出来,这位比方天和还要厉害两三倍。 “这个传说很多。”方天和说,“有说他是在银行内部有人,可以暂时把资金拆借出来用的。有说他是某大型国企负责人的亲戚,把那个国企的资金拿出来放贷。还有说他是做地下钱庄的,专门把钱国内国外倒腾,汇款有个时间差,就可以把钱拿出来放贷。” “那真相是怎么样的呢?”黄文斌问。 “这我哪知道啊。”方天和说,“我们放高利贷的,最大的秘密就是资金来源,谁也不会跟别人说实话的。我们的资金都是半黑不白,游走在法律边缘,要是被别人看准了资金来源坑一把,那可就惨了。” “你在银行有关系不是人人都知道的吗。”黄文斌说。 “是啊,但是我到底是从那几家银行哪几家分行弄出来的钱呢?又是用什么名目借出来的?银行这么多,能够批贷款的分行更多,我的钱究竟是走哪一条路出来,这就没人知道了。要是被别人掌握了这些关键信息,等我钱全放出去的时候跟银监会举报,我就要死给他看了。”方天和说。 “那也不能这么飘乎吧,到底是银行的还是国企的还是地下钱庄?”黄文斌问。 “老羊是我们这帮人中最神秘的。”方天和说,“他从哪里来,是什么人,甚至叫什么名字,我们都不知道。羊高只是一个化名而已,前些年他用过好几个名字,都能拿出身份证来,你还不能说他是假的。” “现在办个真身份证还算是个事吗!”黄文斌说,对于普通人来说,身份证和户口本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但是对有门路的人来说,不过就是拜托一个能修改户籍的朋友改一改电脑而已。房地产市场催生无数房哥房姐房叔房婶房爷爷房奶奶,人人都有几个户口几个身份证。 “身份证不算什么难事,户口本可没这么简单。再说了,电脑上动数据很容易,可是只要仔细调查,不难找到蛛丝马迹。羊高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放贷,暗中调查他的人不计其数,可是谁也没查出什么确实的东西。我也查过,只能证明他确实和地下钱庄有联系,可他的钱究竟从哪里来,还是不清楚。” “地下钱庄?”黄文斌想了想,“地下钱庄不可能有这么多现金的吧?”所谓的地下钱庄,其实是一种走私外汇的生意。华夏管制外汇,大家做生意出国留学都要跟银行申请买外汇,不但浪费时间,拿不到好汇率,还很不方便,所以就有了这么一门生意。 通常的办法,就是地下钱庄在国内开一个账户,国外也开一个账户,客户要美金,就往地下钱庄国内账户上打人民币,然后地下钱庄在国外的账户支付给这个客户相应的美金,汇率上当然要吃一点小亏。但是比起正规手续来,还是省了不少。 当然,这是地下钱庄,是见不得光的生意,还是很有风险的。有很多来历不明见不得光的钱,就是通过地下钱庄出去的,贪官收的贿赂啊,走私拿到的赃款啊。这些钱也很多,不过不是长流水,都是一笔过的生意,所以这种钱的手续费特别高,还特别容易‘丢失’,反正人家算准了丢钱的不敢去报警。 除此之外,还有更加恶劣的老板,眼看着钱多了,就让手里的地下钱庄倒闭跑路,这种情况黄文斌上辈子见过不少。零九年的时候就有一家很大的地下钱庄倒闭,本地不少做外贸的企业损失惨重,有一家甚至没了好几百万,差点没破产。 外贸热潮的时候地下钱庄的规模一度非常大,大型的地下钱庄,一天流水好几亿毫不奇怪。不过今年外贸没这么热了,地下钱庄的规模也应该随之缩小才是。可就算是没缩之前,也不见得有五六十亿可以拿出来啊。 一家钱庄的流水好几亿,那得几十家才有五六十亿的流水,还要拆借出来给黄文斌用十几二十天,需要的流水更多,省城有这么多地下钱庄吗?就算有,还能联合在一起把钱借给羊高?早听说很多地下钱庄的老板是同一人,但也没到这种地步吧。 “连真实身份都不知道,这么个人谁敢和他做生意啊。”黄文斌说。 “只要他能够拿出真金白银,谁管他是什么人。”方天和说,“反正他办的企业有合法手续,借出来的钱有银行背书,生意就能做了。至于他的真名实姓是什么,钱的来源合法不合法,用不着我们操心。严格来说,我从银行套出来的钱难道就完全合法吗?要是按照金融法规,我这都算是伪造文件搅乱金融秩序了,最高可以判死刑的。” “我这可是要五六十亿呢,要是我这边拍卖什么的手续都办好了,到时候他弄不到钱,我可不就惨了?”黄文斌问,“总觉得不太靠谱。” “你想短时间内无抵押借到五六十亿,这本来就不靠谱啊。”方天和说,“要是不想做的话,那就不要做呗,孙雪峰欠你的人情多了,少这么一个也没什么。何必为了他的事情冒这么大风险。” “这说的也是。”黄文斌打起了退堂鼓。 “孙书记的关系户多着呢,肯定不止找了你一个。”方天和说,“他明知道你手头项目多银根紧,要是真想让你办,肯定会介绍几个实力强大的关系户给你借钱。现在没这么办,那就是没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只是让你去搅局。” 这么想人家不太好吧,孙书记关系户肯定很多,但是和黄文斌都不熟啊。黄文斌是最近才进入孙雪峰的圈子,人家那些可都是老关系呢。松山这块地盯着的人太多,要是黄文斌自己去投标还可以说是看好松山的发展前景,要是和其他孙雪峰关系户串联起来,岂不是明摆着说孙雪峰从中弄鬼吗。那么多写了条子的领导,都给孙雪峰耍了,脸要搁到哪里去? “也不是这么说,”黄文斌提孙雪峰辩解,“能够一下子拿出几十亿上百亿来投标的公司其实也没多少,做地产的更少。我是有个楼盘在松山旁边,投标也不会引人注目,他别的关系户哪里有这个便利条件。” “总之吧,我觉得这生意风险太大了,不值得做。”方天和说。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黄文斌说,好几十亿的生意呢,哪里能够这么临时起意就干了……好吧,其实黄文斌有好几门生意都是临时起意干的,可也没有几十亿这么大规模啊。只要把手头这几个项目做好,百亿富翁的地位已经是十拿九稳,何必在这一个地块上冒险呢。 “那就和孙书记说一下推了算了。”方天和说。 “这个……”黄文斌还真不敢现在就直说,刚刚才答应了孙书记,转头又说不行,很得罪人的,“还是过几天再找个好机会吧。这事这么大,努力都没努力过,怎么能说不行。怎么也得先努力一番,才能跟孙书记说我已尽力了,队友cba。” “什么队友cba?打篮球的吗?我不喜欢看篮球。”方天和没听懂。 “没什么,就是说被队友连累了的意思。”黄文斌擦了擦汗,“先想几个法子,证明我已经努力过,碰上了不可抗力,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放弃。”那么要找些什么借口比较好呢?松山地质条件不好下边有个溶洞?这个有地质勘测报告,很难作假。松山就是一个小土丘,下头什么都没有,硬要捏造一个溶洞不怎么可行。 要不说松山泥土黏性不好,很容易坍塌?也不行啊,松山地质条件和周围基本上是一样的,也就是隆起了一百几十米长满了松树而已,要说松山不行,周围也应该不行啊,黄文斌的翡翠之城那也要不行了。 看来自然条件是不行的,那就说有个中央领导的祖坟在松山?都不用明说,只要稍微暗示一下,孙雪峰自己都不敢做。就算最后证实其实没这回事,那也是黄文斌弄错了罢了。唯一的风险,就是这事万一传到领导耳边,黄文斌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文斌,你这什么毛病啊!”方天和看不过眼,“你可是一个身家百亿的大富翁,全省有多少身家百亿的富豪啊?不说全省,就算是全国,我看福布斯华夏富豪榜上,你这身价都能排进前一百了吧。和孙雪峰比也不一定比不上,他现在威风,等退休了还不是老头一个。你就不一样,钱怎么都是自己的。” 谁说的,普通人可以说自己的钱就是自己的,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也都可以这么说,从亿万富翁开始就不能这么说了。不论存款,股票,公司还是其他什么形式,只要一个政策改变,大部分财产的价值就会如同坐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再说了,福布斯富豪榜算什么啊,只不过是几个人弄出来卖广告卖论坛的杂志罢了。真有钱的人他们怎么会知道,一套房子几百上千万,房哥房姐一个个都几百套房子,加起来也有好几十亿了呢。 第五百九十一章. 赵伟 “不说和孙书记比,和侯市长比好了。”方天和说,“你看侯市长对孙书记有没有这么卑躬屈膝的?孙书记交代下来的工作,能办到的可以办,办不到的那有什么办法,对自己有利的当然要做,对自己有害的当然能拖就拖。松山地块现在是办不到,就算勉强去办,也是风险大于收益。这种情况就应该直接和孙书记说,表明态度,免得以后他提更多的无理要求。” 这么说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呸,有个屁道理,方天和是从银行出来的,银行特别是四大国有银行也算是体制内,体制内当然会讲道理,可以拒绝无理要求。但黄文斌什么时候都不是体制内,没道理好讲。孙书记交代下来的事情,能办得办,不能办也要办。还没努力过就跑去和人家说你这要求太不合理了我做不了,那不是平白给孙书记机会扣人情吗。 “还是要先想个法子……”黄文斌闭目养神,到底有什么法子证明自己是有心杀贼,无力回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呢?要这么做,首先就要显示自己已经投入了很多,退出的损失很大,但是没有办法,不退出不行。 刚刚才有了一个轮廓,黄文斌的电话就响了,拿出来一看,还就是孙雪峰打来的。“孙书记。”黄文斌立即接了电话。 “小黄啊。”孙书记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了过来,“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一个人啊。” 黄文斌立即让车子掉头去市委,把方天和留在车上,自己一个人上到了孙书记的办公室。里面除了孙雪峰,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神气轻浮,脸庞肿胀,肚子上凸起一大块,偏偏穿着一件紧身的名牌衬衣,勒得肉一块一块冒出来。 “小黄,这是赵伟。”孙书记介绍说,“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儿子,我一向当侄子看。” “赵大哥好。”黄文斌伸出手来想握手。 那胖子抬起头,懒洋洋的看了黄文斌一眼,伸出手握了一下,很快缩回去,撇撇嘴说:“你好。你就是黄文斌是吧,比我年纪都小啊。”赵伟年纪很轻,但怎么也有二十五六了,比黄文斌还是稍微大一点。 “小黄是少年英才,你也得多学着点。”孙书记说。 “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话虽这么说,赵伟的脸上却是浓浓的嘲弄。 “小黄啊,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孙书记问。 上次说的事情也就是松山了,不过这是机密,这么说出来好吗?黄文斌有些迟疑。 “我和孙叔是自己人。”赵伟哼了一声。 孙雪峰瞪了他一眼,转头对黄文斌说,“小伟是自己人,直说就行了。” 黄文斌就是怕直说来着,现在就打退堂鼓,那也太打脸了。要说黄文斌现在的地位,拉着个处长来打脸那是卓卓有余,副厅大约也没什么问题,可人家孙雪峰是副省来着,硬要打脸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我已经做好了全套方案,资金也差不多筹集好了,只要开始投标,就可以开始行动。”黄文斌硬着头皮说,“我打算把松山山脚开发成高密度住宅区,山腰开发成低密度别墅区,山顶做个公园,公园里面做酒店娱乐和宾馆。” “小黄你做事果然靠谱,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做好规划。”孙雪峰的脸色有些尴尬,“不过这个,现在情况有一点点变化。那个……小伟他也做房地产生意,现在挂靠在一家国字头下面,也打算来做松山地块的生意。你这个……真是不好意思,你就把这个项目让给小伟吧。” “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黄老板也就是前期投入了一点而已。”赵伟大大咧咧的说,“是一亿还是两亿啊?开个单子来瞧瞧,赔给你就是了。我这人最怕就是欠人家人情,这一两亿的小数,欠人家人情多划不来。” 这家伙的口气还真大,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再一看他的名片,挂靠的国字头不就是上辈子一开始拿地那个,难道也是赵伟做的项目?这大宇宙修正力真是强大。另外就是这孙雪峰真是不靠谱,这头和黄文斌说要求帮忙,还没几天呢,那头就要黄文斌把项目让出来,岂不是……白白给黄文斌送了个人情? “小伟!”孙雪峰又瞪了他一眼,“你以前没做过这么大的地产项目吧,要多多和黄老板请教才是。” “黄老板原来是做外贸的,根本不是科班出身,我是做地产科班出身,什么资源都有。要是黄老板都能做成,我却做不成,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赵伟说,“黄老板的翡翠之城我也看过了,也就那么一回事。还有市中心那个飞龙核心商圈规划设计,简直就是空中楼阁,要不是在省城有孙叔照看着,放其他地方,早就被规划国土城建一起日出屎。” 你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是有孙雪峰在,黄文斌怎么会这么做设计,其他地方他也买了土地建购物中心和高级公寓,你看他敢不敢提核心商圈什么的。“看来赵大哥对地产开发很有心得啊。”黄文斌说。 “那当然,就是我爹不好,硬是不让我自己出来干,非要我呆在国企,要不然我在就发财了,还能让你……还能穷成这样。现在好了,松山这块地搭着公司的名头,其实完全就是自己做,只要给公司一点管理费就行,整个项目一万多亩,全做下来,赚个百八十亿的不在话下,以后看谁还敢小看我!” 这家伙真是……不得不说眼光很准,地产行业科班出身,有大国企做后盾,还走通了孙雪峰的关系,松山又是将来的重点发展区域,在地产行业正在起飞的时候拿下一大块地,建好了卖出去,怎么看都能赚一大笔。可是世事就是如此奇妙,这个十拿九稳的生意,最后是亏本收场,也不知道赵伟最后损失了多少。也没关系了,他这种人有关系,就算失败了一百次,最后始终都能发财。 “小伟!你说什么话呢,有谁小看你了?”孙雪峰很生气,“做项目有这么简单的吗?你不在公司学几年,自己跑出来干生意非亏本不可。现在才干多久,就闹着非要自己出来做,还一做就是这么大,万一亏本了怎么办?我本来是很不赞成的,可是你爸说你为了做这个项目,闹得家宅不宁,实在没办法,只好让你做。现在黄老板给你铺好路,你就好好的请教黄老板这个项目要怎么做,事情都没开始干,就整天想着发财,有你这样做项目的吗?” “是,是,我会好好请教黄老板的。”赵伟很是敷衍的说。 “还有,这一个项目盯着的人很多,都是大有来头的,其中好些我都得罪不起。所以我没法子给你太多政策,一切都要靠你自己。还好我们之间的关系没人知道,要不然我都不敢给你做。”孙雪峰说。 “孙叔你太小心了,你是市委书记,就是一方诸侯,省城的事不都是你说了算吗,有什么得罪不起的。”赵伟一点都不在乎的说,“哎,不好意思,水开了,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啊。”也不等孙雪峰答应,就自顾自跑到外面去上洗手间了。 “这家伙!”孙雪峰很是无奈。 黄文斌很是疑惑,孙雪峰的办公室里面不是有洗手间吗,虽然小是小了一点,但是比外面那个还干净一些呢。后来一看到沙发上被赵伟坐出来的巨大凹陷,黄文斌忽然明白了,赵伟太胖,里面那个洗手间真是太小,蹲不下去。 “他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儿子。”孙雪峰对黄文斌解释,“他爷爷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这个人情,是一定要给的。当年我招工进了厂矿干活,刚进去就碰上开新矿要炸山。我刚进去什么都不懂,整天被人欺负,指使去做这个做那个。有一次炸山,点了引线,半天没动静,那些人就逼着我去看,说我不去就要打报告把我开除了。我没办法只好去了,刚好赵伟他爷爷来巡查,一问情况,把那些人都狠狠地骂了一顿,让我安心呆着。还没说完呢,那边就炸了,碎石头崩了一地。要是我刚才去了,肯定被炸死。”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难怪要如此照拂赵伟。 “后来我经常去赵伟爷爷家串门,才认识了赵伟的父亲。”孙雪峰说,“后来我调到别的地方,和他们家的联系就少了。他们家也是顺风顺水,一直都没求过我什么,反而对我多方照顾。这个恩情,我只能记在心里。这一次赵伟找上来,说要做松山的开发,我实在没法子,明知道对不起你,可不答应实在不行。” 你还知道对不起我啊,黄文斌摇摇头,“先期投入虽然不少,其实也没什么,主要是答应了别人的事,可就要失信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让给他 “真是对不起你。”孙雪峰说,“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一定给你补偿。这个项目就让给赵伟做吧。其实他这人办事能力挺强的,年纪轻轻,就混到工程承包人了,要不然也做不了这个项目。也就是年轻气盛了一点,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做了这么大事业还能保持一颗平常心。” 工程承包人是什么东西?黄文斌压根就没听说过,大概是人家国企采取的什么高大上管理模式吧。“既然孙书记说了,那就这样吧。”黄文斌想要装出一个肉痛的表情,但又忍不住想笑,只好咬着自己的舌头,说话声音怪腔怪调的。那个死鬼张利国真没说错,养气功夫不够。 “如果小伟做这项目如果有什么难处,你能帮的尽量帮一下吧。”孙雪峰得寸进尺。 “这是当然。”黄文斌说,那个赵伟看着就生气,不好好坑他一把怎么行。 这时候赵伟回来了,双手都很干,一滴水都没有。市委的厕所没有干手机,也没有免费纸巾,所以他是没洗手……刚才居然还跟他握手了,等一会赶紧去洗干净。“真不好意思,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赵伟问。 “让你好好跟黄老板请教!”孙雪峰说,“千万不要给我弄出事情来!” “开发房地产最容易了,能弄出什么事啊。”赵伟不以为然。 “松山那是坟山,附近很多人家的祖坟都在山上。你把地块拍卖下来以后,迁坟的工作一定要仔细,千万不要弄出事来。该赔的就赔,这种钱千万不要省。”孙雪峰说,“施工的时候,附近居民的安抚工作也要做好,不要以为是郊外就不顾环保局要求日夜施工,知道吗?” “知道了,我都做好几年地产了,这种事情你不用说,我全都明白。”赵伟说。 孙雪峰一看赵伟的表情,就知道他完全没听进去,正要再说,他的秘书在外面敲了敲门,咳嗽一声说:“书记,要开会了。” 孙雪峰长叹一声,回应说:“马上来。”转头对黄文斌说,“这事就拜托你了。” 等孙雪峰走了,赵伟立即就说,“其实开发房地产这事呢,我是很熟的,都已经做过好多单了。黄老板你其实是外行人吧,孙叔就是喜欢乱点鸳鸯谱。这事你就放心吧,我自己能弄好。如果你在地产开发方面有什么问题,倒是可以来请教我。” “我倒真是想请教一下,拍卖土地少说也需要六七十亿吧,你打算怎么解决资金问题呢?”黄文斌想要确定一下赵伟究竟是怎么想的,“还有,松山上面有有这么多祖坟,不知道赵大哥打算怎么处理?” “不过就是一百几十亿的问题,随随便便就能解决了。省城这么多银行,我叔叔批个条子就能借出来了。”赵伟说,“那些祖坟什么的,让民政部清理掉就是了,根本不用花钱。等我把土地买下来,立即办手续开工,日夜不停,三四个月就可以做好五通一平。然后就可以开始建楼,半年之内可以做好第一期,然后就可以开始销售赚大钱了。”赵伟说。 “这不太好吧。”黄文斌说,“那是人家的祖坟啊,不给钱就叫人家搬走,可能会出事的。”省城这儿的民政局做事很死板,迁坟都有很确定的补偿标准,一个最多也就几百块,而且必须要有证件,证明这是你家先人才行。可是祖坟怎么可能有证明呢,人家埋下去的时候,本朝都还没成立呢。 要给多些钱可以,要说这是祖坟也行,不过民政局可就不出钱了,谁开发谁负责。看赵伟这意思,肯定是不愿意出钱,把人家那么多祖坟一笔勾销,难怪会激起这么大的反对声浪,到时候肯定会打架,打完架这个楼盘也别想开工了,赵伟就等着赔钱吧。 “黄老弟啊,我跟你说,房地产的利润从哪里来,就是省出来的。越是胆大心黑,越是能赚钱,不敢下手的,那就等着赔钱吧。”赵伟说,“松山我已经去看过了,满山都是坟,走几步看见一个走几步看见一个,有些地方更加是层层叠叠的,几十个几十个在一起。一个赔几百上千不要紧,这么多加起来,你说要多少钱?这可是没开工就要先给出去的钱啊,每给出去一块,就要负担一块的利息,最后利润可就大大缩水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 “没有但是,不过是一些坟而已,死人骨头都烂光了,有什么要紧的。”赵伟说,“有谁想闹事,就打回去呗。我是依法办事,有谁不服?到时候我先沿着山脚建一圈围墙,全部包围起来不让人进,再招一批钩机,一路铲过去,全铲平了,自然没有人唧唧歪歪。”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那我可真要好好学习。” “那当然,你就跟我多学点东西吧。”赵伟老实不客气的说,“就是没什么空教你。” 虽然说有自信是好事,不过自信成这样,很容易栽跟头。黄文斌下了楼到了车库,方天和正等得无聊,迎上来问:“怎么样了?” “孙书记有个关系户想做松山这地。”黄文斌说,“叫我让给他了。” “孙书记怎么这样啊。”方天和很是不满。 “唉唉唉!”赵伟不知道从哪里冲了过来,“黄老板,黄老板!你这可真不够意思,这么漂亮的美女都不不介绍给我认识。”说着一撩头发,做出一个帅气的笑容,伸出手对方天和说,“美女你好,我是赵伟,你可以叫我大伟。” “赵先生你好。”方天和和他握了握手,“我是黄主席的财务总监方天和。” “方小姐你好,我是做房地产生意的,来这边是有一个几百亿的大项目。”赵伟看着方天和,情不自禁就吹开了,“这事黄老板也知道的很清楚,孙叔……就是孙书记,他是我世叔,还跟黄老板说了,要他好好配合我。” 这事不是机密来的吗,就这么大嘴一张说出去……虽然说黄文斌也在,可他怎么确定方天和是自己人呢?总不能长得漂亮就可以了吧。“赵老板,”黄文斌冷淡的说,“我还有事,不如下次再谈。” “这怎么行,孙叔都叫你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了。正好现在有空,你就跟我交代清楚。这项目好几百亿,你有什么事比这项目还重要?”赵伟不由分说自己钻上了车,还坐在正中,“快上来啊,别耽误时间了。” 黄文斌气得七窍生烟,深吸一口气,和方天和一左一右上了车,幸好这老式奔驰后座十分宽大,就算三个人坐一起,也不会有身体接触。 “其实我现在还没有财务总监。”赵伟说,“要不方小姐过来帮我的忙算了。方小姐你在小黄那儿是多少钱的人工啊?我加一倍给你怎么样?” “一百亿。”方天和说。 “什么?”赵伟愣了一下。 “黄主席给我一百亿一个月啊。”方天和说。 “方小姐真会开玩笑。”赵伟哈哈大笑。 其实一百亿那是真的,有时候还不止呢,不过给的不是钱罢了。“方小姐在我们集团是有股份的,赵老板你就不要勉强方小姐了。”黄文斌说,其实这是一个好机会,要是可以派人去掌管赵伟的财政大权,肯定能把他坑得渣都不剩。可惜神弓集团自己的财务工作忙得要死,没法子让方天和去干卧底的活。再说这也太危险了,赵伟这种家伙说不定会霸王硬上弓。 “那真是可惜。”赵伟说,“要不来兼职给我看看账本也行啊。” “赵老板别开玩笑了。”黄文斌说,“你这么大个项目,财务一定要找最最亲信的自己人才行。要不然关键时候财务卷款跑路,那可就全完了。”可惜啊,要是可以在关键时刻让财务卷款跑路,赵伟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你当我是傻子吗。”赵伟说。 “其实这个项目也没什么好说的。”黄文斌说,“投标时走形式,最后还是要拍卖。因为盯着的人太多,没人可以搞鬼,大家就是拿钱出来拼。既然赵老板你可以筹集到足够的钱,在拍卖会上直接举牌就是。” “不是围标的嘛?”赵伟问,“还真要拍卖啊?” “人太多来头大围不了。”黄文斌说,所谓的围标,就是参加招标会的都是一家人,只不过用不同的名义投标而已,提出的条件差不多,不论最后谁中标都一样。省城很多政府投标项目都是这样。 至于怎么保证别人不来投标,方法可就多了。高超一点的手法,就是把投标资格订得很高很古怪,除了自己人别的都不符合。下作的就直接武力威胁,让别人退出。还有些是签订攻守同盟,反正能接单的就这么几个单位,这单给我下一单给我。 “我还以为我叔叔骗我呢,故意说得很严重,其实早就安排好了,原来不是的啊。”赵伟大失所望,“哎,还是个市委书记呢,真没用。我们那儿书记说了话,谁敢不给面子,几百万的工程,几十万就拿下了。真没意思,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方小姐你晚上有没有空啊,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第五百九十三章. 挖坑 好容易摆脱了赵伟,黄文斌立即钻进洗手间洗手,还让方天和也洗。仔仔细细的用肥皂一点一点的搓,每一个角落缝隙都不放过,洗完以后再水龙头下面冲了三分钟,这才放下心来。 “那家伙什么来头啊?”方天和问。 “是孙书记救命恩人的孙子。”黄文斌把孙雪峰说的东西复述了一遍。 “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方天和说,“那个赵伟真是讨厌,张口就说几百亿的项目,松山全加起来倒是有几百亿,可那是他自己的钱吗,还不是仗着长辈的势力,有什么了不起的。”其实方天和能做高利贷,也是仗着她父亲在银行系统的资历。 “有好爸爸好爷爷自然也了不起。”黄文斌说,不但华夏,全世界都一样。 “可是这家伙太讨厌了!”方天和气呼呼的说。 “那我们就挖个坑给他跳吧。”黄文斌邪恶的笑了笑。 很快就有无数流言在四处哄传,首先是说松山要开发了,其实这也不算流言,大家都能预见得到。松山镇四处都要开发,总不能独独留下中间这么一座坟山在,把四周的地价都给拖低了。 然后就说要做坟墓登记,哪一座坟是谁家的都要确定下来,等开发的时候迁坟好给迁坟费。这也很合理,松山上面这么多坟,新坟还好说,很多老坟是哪家的祖先一向纠缠不清,不搞清楚也没法子迁坟。到时候我说这坟姓张你说这坟姓李,岂不是要打一架争祖先? 再接下来的流言可就坑了,说是这一次迁坟的补偿费很高,越老的坟越高,新坟五千一个,二十年以上的老坟一万一个,每多一年多五百。解放后丧葬改革前的三万一个,解放前的五万,要是超过一百年的话,那就十万一个。前清的那就算是古董,要给二十万才行。至于明朝的,那就更多了,从一百万起记。 其实松山清朝的时候还是大户人家的避暑胜地,根本没有什么坟在,明朝就更不用说了。但也不妨碍大家一看这数字立即冒出‘迁坟致富’的念头来。要说省城这儿,拆迁致富的不少,迁坟致富听起来也很有诱惑力。 顿时就来了一大拨孝子贤孙,个个忙着认祖归宗,穿着孝服拿着纸钱冲上山占坟。开始的时候还是自己认自己的,到后来很多几十年没人管的老坟都被圈占了。更有人见到一个隆起来的小土包,也不管有没有墓碑,先圈起来再说,反正墓碑什么的也不贵,花几十块钱凿一块就行。 于是山下立即出现了墓葬服务一条龙产业,卖纸钱香烛的,凿墓碑的,砌坟的,看风水的,写祭文的,成行成市,热闹非凡。人多了自然要吃要喝,于是卖水卖零食的小卖部也建了窝棚做生意,还有卖包子油条豆浆豆花的,本来冷冷清清一座坟山,无数鬼故事的发源地,竟然成了商业旺地。 和所有圈地运动一样,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各行其是,到后来被圈光了,就开始互相争夺。同姓之间抢祖宗那就不用说了,不同姓也开始抢,一个说姓张,一个说姓李,结果就真的为抢祖宗打架了,弄得死人也朝三暮四,姓张的打赢了姓张,姓李的打赢了姓李,两边打个平手,那就只好张李合葬,硬生生被凑成了一对。 有人灵机一动,还可以从历史下功夫啊。明明是十几年前埋下去的,大嘴一张,就变成了解放前,二三十年前的更不用说,直接就成了清朝明朝的东东。至于人家一看这大明朝怎么有水泥,那肯定是证明了大明时期华夏已经有了水泥。 贪钱的如此,不贪钱的当然也不能让自己祖宗被人占了去,只得抽出时间来上山圈地,把自家的祖宗供起来。还得时时小心,经常趁着没人在就被人插墓碑进去,成了别人家的祖宗。 这么一来,闹得人心惶惶,附近局面到处打听消息,这坟究竟什么时候迁走,迁坟费什么时候能到账。还没开始拍卖呢,就已经满城风雨。更有些人到处宣扬,我在松山上有坟几座,明朝的多少清朝的多少,一共有几百万,就等着土地拍卖了,卖出去就可以拿钱。 黄文斌在神弓的办公室里端坐着,面前放着两个电脑屏幕,上面却没有图像,只有一行显示:“onlysound”意思是只有声音,孙雪峰疲惫的声音从屏幕上传来,“怎么会闹成这样呢?” “肯定是有人弄鬼!”赵伟的声音从另一个屏幕传来。 这就是十分高大上的视频电话会议服务,由省城电信提供,每月服务费要好几万,据说可以让神弓集团的管理一步到位成为领先世界水平。问题是这玩意儿根本没人喜欢用,从建好开始就闲置着。 正好这时候孙雪峰要避嫌,不能经常出面和黄文斌赵伟商量拍地的事,于是就把这个视频电话会议拿出来用了。他们那边没有专用设备,直接打电话进来就行,所以只有声音没有图像。其实黄文斌觉得这种情况用个qq更合适,语音文字图像都有,可惜孙雪峰不会用。 “也许吧。”黄文斌说,“但现在追究这个没意义啊,得看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把警察叫出来洗地抓人,谁传谣言就抓谁!抓起来先狠狠打一顿,关进去看守所让他们清醒清醒!******居然敢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要赔钱了,一个烂坟要几百万,哪都没这个价!”赵伟大声咆哮。 “清醒你个头!”孙雪峰都忍不住爆粗了,“以前都好好的,你一说来投标,立即传出谣言来,肯定是你在胡说八道!你这几天到处跟人说要做大项目,以为我不知道啊?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事情还没定下来,不要这么早露底,你就是不听!现在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你说怎么办!” “其实也没什么……”赵伟说。 “没你个头!现在松山上面满山都是人,你去征地,一不小心就会出大事。”孙雪峰说,“可别怪我不先跟你说,这单生意这么多人盯着,出了事我只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老想着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孙叔,这不能怪我啊,我要筹集资金,要招工人组建队伍,不和人家说实话怎么行。难道说哎我这有个大项目你过来跟我干,我这有个大项目需要钱你先借给我,什么项目我不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样谁会跟我干把钱借给我。要是叔叔你肯给我批个条子,我在本地融资的话不就没这么麻烦了吗。” 虽然只是声音,可以能听得出孙雪峰有多愤怒,“没麻烦你个头!我给你批条子在本地融资,以后这事我还能脱身吗!”就算本来没事也变成有事了,被政敌抓住把柄,孙雪峰会很麻烦的,“你这家伙真是……气死我了。” “其实也没什么啊孙叔,大家依法办事就行了,一个坟要赔多少钱,明证局规定得清清楚楚。什么明朝的清朝的,根本不用管,只要他们拿不出证明来,一律铲掉。有证明的,随便赔个几百块就行。有谁敢阻拦施工,让民工打出去。敢还手就让警察上,统统抓起来。” “小伟啊。”孙雪峰很是无力,“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做事不是这么做的。” “不这么做还能怎么做?”赵伟反问,“难道按照他们的要求,一个坟赔几百万?那山上起码好几千个坟,我再多的钱也不够赔的。我看这帮人就是想发死人财,怎么能让他们得逞呢。” “总之你不能乱来!”孙雪峰说,“我不会让你乱来的。你先别管这事了,把土地拍下来再说。拍完以后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我找人仔细研究,认真分析,找到一条可行的道路来。反正现在地产价值上升这么快,捂一捂对你也没坏处。” “银行利息很厉害的啊……” “再厉害有出事厉害?”孙雪峰骂了一句,“要是出了事,你觉得还能好好开发?因为拆迁不成耽误的地产项目我都不知道见过多少。何况这是人家的祖坟,一个祖坟起码牵连到好几十子孙,有本地有外地,有律师有记者,出了事谁都盖不住!不动手只是钱的问题,动了手,那可就不只是钱的问题了。就这样吧,你给我全力准备投标,其他什么事都不准做!”说着就关了电话。 “哎……孙叔真是不讲道理。”赵伟很是郁闷,“这事能怪我吗。小黄你说是不是?” 不怪你怪谁啊,就是因为赵伟上辈子胡作非为,所以才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他自己固然亏了一大笔,问题是附近的村民镇民受害更大,好多人被打伤,还有几个听说是重伤呢。 所以这一次黄文斌提前传出流言,附近的人有了防备,就不会因为祖坟忽然被挖导致过激行动了。现在他们都已经把祖坟圈住了,乃是守株待兔。人少的时候容易打起来,人多了反而不会,至少不会打那么激烈。至于赵伟要额外花多少钱来摆平这个项目,会不会亏本,黄文斌才不管呢,反正他上辈子也是亏了本的,这辈子亏多些,那也是他的报应。 第五百九十四章. 忍无可忍 “其实我们这儿地产项目多得是。”黄文斌说,“反正你还没投标,现在撤退也不晚。”说实话这对大家都比较好,赵伟不会在这个项目上亏本,施工队和附近居民也用不着打架。换一个正规的地产开发公司,做事应该会靠谱一些。虽然说黄文斌很讨厌赵伟,看不到他亏本有点可惜。不过能够和气生财,那是最好不过。 “做地产怎么能碰上这么点小小挫折就放弃呢,拆迁问题我见得多了,要是碰上钉子户就不做了,天下还有能干的地产项目吗?”赵伟说,“小黄啊,你就看着我怎么处理这帮家伙,敢给我找麻烦!” 得,黄文斌挖个坑,他就自己跳下去,事情全都白干了。既然是这样,那也没办法,只能做好准备。反正翡翠之城二期还在建设,神弓购物中心也不远,一旦有什么事,黄文斌几分钟之内就可以拉几百人的队伍出来,而且装备齐全,立即就可以去平息事态。 关上电话,方天和从桌子下次钻出来,满脸晕红,气喘吁吁,朝着垃圾桶呸了一口,“这个赵伟,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这也没办法,希望不要出太大的事才好。”黄文斌说。到时候要准备好医疗设备意料药物什么的,还有医生也要带多一点去,都一起带上去,万一真打了起来,也好及早救治。 “哼,可算是把赵伟狠狠地坑了一把。”方天和拿起纸巾擦了擦嘴,“就是可惜了这么一大块地,提早这么多把消息放出去,把胃口早早地吊了起来。现在不论谁要开发,困难程度都很大。不知道要拖延几年才能开发成功。” “最多四五年就行了。”黄文斌说,上辈子有赵伟在那里胡搞,弄了个最差开局,把周围的居民都惹翻了,接手的地产公司不论是软是硬,总也讨不了好。可是地产市场发展太快利润太高,就算受了这么多损失,还是有很多地产公司飞蛾扑火一样扑上来,而最后也开发成功了,可惜碰上了国家调控。 “四五年?我看不止吧,光是弄清楚这松山上究竟有多少坟多少墓就要好几年,还要一个个去谈怎么赔偿,都不知道需要都少时间。要是硬来的话,恐怕立即就是群体事件,拖延时间更长。”方天和很不看好,“这可真是最差的开局啊。” “这是最好的开局。”黄文斌说。 “最好的?”方天和问,“怎么会是最好的?” “因为这是钱的问题。”黄文斌说,“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已经不算大问题了。” “切,现在什么问题不能用钱解决啊。”方天和说。 “那可就多了。”黄文斌说,比如说祖宗,那当然不能用来卖钱,赵伟偷偷摸摸的铲人家的祖坟,这就是敌我矛盾,关系到整个家族的脸面,被人踩成这样,拼死一搏也不能服软。赵伟之后也有其他公司进驻,也有财大气粗愿意出钱的,可是那时候人家根本不听了,挖祖坟的事,怎么能用钱解决呢。 现在就不同了,提前放了风出去,个个都期盼着赶紧拿钱走人,就算根本不缺钱的也不例外,谁也不想整天耗在山上,一不小心自己祖坟就被人占了去。如果现在就按照承诺给钱的话,虽然前期成本会大一些,但可以很顺利的把地征下来,赶在国家调控前把房子建起来卖出去,这就赚大了。别看距离调控还有好几年,这地方这么大,全开发出来耗时很久,时间其实不是很多。 可惜赵伟不愿退出,他这么胡作非为,一定会激化矛盾,浪费了大好开局不说,还占用了很多时间。本来黄文斌还想着赵伟可以知难而退,就可以顶替他做这笔生意。还是把事情想的太好了啊,世界又不是围着黄文斌转的。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方天和问。 “凉拌呗,我们没什么可做的。”黄文斌说,“赵伟要瞎胡闹就让他胡闹去,我们做好自己的生意就行了。反正他要做项目,肯定忙的要死,不会有那么多空闲在我们面前晃来晃去的。” 可惜事与愿为,赵伟非但整天在黄文斌面前晃来晃去,还整天骚扰黄文斌的后宫团。见到方天和骚扰方天和,见到唐悦骚扰唐悦,见到冯傲霜骚扰冯傲霜,见到米琪骚扰米琪,见到刘香蝶骚扰刘香蝶,终于把丁诗诗也骚扰了以后,黄文斌忍无可忍了。 “赵老板啊,你的项目现在已经到最关键的时候了吧?”黄文斌问,怎么还不走呢? “关键什么啊,不就是投标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走个过场而已。”赵伟说。 “投标很重要的啊,要是标书没写好,最后拍卖会都没得去。”黄文斌说。 “这有什么,孙叔会给我弄妥的。”赵伟毫不在乎,“我钱也到位了,人也到位了,总不能为了几页纸就不让我拍卖吧。我还花了好几万找了两个博士后来写标书呢,肯定没问题,这个你放心吧。” 所谓的博士后,就是取得博士学位以后继续在教育机构进行研究工作的博士,换而言之,就是没找到工作只好在学校混的博士。你要说工程技术物理化学的博士,那还有可能是真研究。可写标书的那显然只能是商科,呆在学校又不是大学讲师,除了混饭吃也没别的好解释。 “这一次不同,盯着的人太多。”黄文斌说,“再说前一阵子还泄露了消息,孙书记更加不好给你说话。”所以你还是赶紧回家弄标书去吧,别在我这儿碍眼了。黄文斌现在忙的要死,是在没工夫搭理他。 “行了行了,项目投标这种事,我做得多了,用不着你操心。工作归工作,也不能整天紧绷着神经,必须劳逸结合,才能保持工作热情。”赵伟说的话很有道理,可说话的样子令人很想一巴掌打过去,“到是小黄你好艳福啊,身边这么多美女,哪一个还没下手的啊?其实我最喜欢方小姐,那白领ol的味道真是绝了。要不我跟你买下来好了,等我这个楼盘建好了,给你一栋别墅换方小姐好不好?五百平的哦,还带一仟平花园。” 黄文斌大怒,看来还真是坑得他太少了,早知道这样,应该再狠十倍才对。不,就算是百倍千倍,也不能缓解黄文斌心里的愤怒。“赵老板,请你不要说这种话了好吗?”黄文斌冷冷的说。 这家伙不但让人讨厌,而且蠢,来省城这么久,居然都没打听过方天和的底细?人家可是随时能够从银行拿出二十亿出来放贷的人,一栋别墅?开什么玩笑啊。当然,赵伟就算是出壹千栋别墅,黄文斌也不会去答应他。可赵伟这说话方式,让人非常怀疑他的智力水平。就算不知道方天和的底细,人家是神弓集团的财务总监总是知道的吧?神弓集团那是多大个公司,财务总监光是工资奖金就有多少,怎么也得有个概念啊? “操,姓黄的,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赵伟还抢先翻脸,“你能做这么大,还不是靠了我孙叔,知道我和孙叔什么关系吗?我和他说一句话,孙叔立即把你抓起来,没收了你的公司,看你还能保得住那些女人?” 这可真是忍无可忍了,别说是孙雪峰救命恩人的孙子,就算是救命恩人他爷爷也不行。黄文斌站起来,啪打一巴掌,打在赵伟脸上。 “你……你干什么?”赵伟懵了。 “打你啊!”黄文斌也不多废话,轮圆了手又是一巴掌。 “啊!”赵伟叫得好像杀猪一样,“你……你干什么,我爸都没打过我!” 这话也太傲娇了,赵伟又不是白富美,只有恶心没有感动啊。要说这家伙还真是壮实,黄文斌这么打过去,普通人早就被抽飞了,可赵伟只是偏一偏头,脚步连动都不动,如果去打篮球,倒是篮下占位的一把好手。 “你父亲应该多打你几次的,看你现在这没家教的样子。”黄文斌噼里啪啦又打了两下,把赵伟的脸打得又红又肿。不过他的脸本来就那样,也不太看得出来。 “你……”赵伟终于反应过来,护着脸退后两步,“我要打死你!” 黄文斌打人的时候保镖就在旁边,别人要打回去,那就不能光看着了,立即出手,把赵伟按在地上。赵伟恩恩的叫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黄文斌过去一脚踢他屁股,赵伟身上的肥肉好像布丁那样晃来晃去,好一会儿才停。 要是别人,打了也就打了,连轻微伤都算不上,警察来了顶多也就是调解。不过赵伟这种身份,打了还是要交代一下的。黄文斌甩甩手,对保镖说,“你们两送赵老板去松山医院治疗一下,别出什么问题才好。在检查完成之前,不要让赵老板四处乱跑,知道了吗?” “是。”两个保镖自然明白黄文斌的意思,点头答应,就把赵伟送了出去。 第五百九十六章. 切断资金 “您这是什么意思呢?”关主任虚心请教。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黄文斌说,这个项目其实不是央企要做,而是赵伟要做,赵伟家面子大,能够用央企的名头来借款,但是银行发信去问,央企当然不会热情回应,顶多冷冷淡淡的证明一下该项目的确是本公司的。问题是投资这么大,反应却这么冷淡,银行一看就会觉得里面有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呢,那就要看黄文斌怎么冤枉赵伟了。 “黄老板,你有什么内幕消息,就告诉我吧。这可是我今年最大的项目,要是出了事,只能吃不了兜着走。”关主任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的翡翠之城,也算是在松山脚下。”黄文斌说,“所以开发松山的项目,我也颇有兴趣,也写了标书准备做。可是后来一打听,参与投标的公司很多,有几家实力很强,资金很充裕,我就觉得这事没什么希望了。” “要中标当然是很难。”关主任说,“不过我们是确定中标以后才借钱的啊。” “可是赵伟信心十足,跟你说一定会中的是不是?”黄文斌说。 “这个……是啊。”关主任说。 “赵伟的实力,在投标者中不算最强吧?就算搭上他东家那个中字头央企也不算啊。”黄文斌说,“那么为什么他有这么强的信心,说一定能中呢?为什么还肯提前给你一大笔签字费?” “这个……”关主任很是尴尬,所谓的签字费,其实就是贿赂。 “大家自己人,这种事情就不用藏着掖着了。”方天和说。 “是啊是啊。”关主任打哈哈。 “其实呢,因为竞标这一个地块的公司太多,来头太大,谁都得罪不起,所以市政府已经做了决定,不直接按标书决定,而是再举行拍卖会。”黄文斌说,“标书是综合考量,很容易出猫腻,拍卖就不同了,大家就是比钱多。” “这个我也听说了。”关主任说,他做贷款主任,消息灵通,这么大的事,当然能够收到消息。其实这也是他决定贷款的因素之一,要是只看标书,又要综合利用又要文化教育,反而没有必胜的把握。拍卖就不同了,谁钱多谁就赢。 “那么赵伟为什么会这么有信心呢?”黄文斌说。 “啊?为什么?”关主任也很想知道。 “松山上面那么多坟,一年到头,只有清明节会热闹几天。可是现在人山人海,到四处都是人,好像旅游点一样,这又是为什么呢?”黄文斌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扯出另外一件事,“因为大家都传说地块马上要动手,迁坟费一个就是一万几千好大一笔。为什么这么荒诞的流言,会有这么多人相信?还流传的这么广,那都是因为有人在刻意传播消息啊。” “黄老板你的意思是……赵老板刻意传播消息打压土地价格?”关主任冰雪聪明。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有人在传播消息。”黄文斌说,“现在松山上不知道多少人圈地占坟,还有人花了大价钱重修坟墓,要是拿不到迁坟费,人家怎么肯走?支出多了利润就少,地价就低了。对于真正想开发这块地的地产公司,不是好消息。但是对于那些想要钻空子的家伙,可就方便了,可以便宜买下地块。赵伟还告诉你,他是孙书记的世侄是不是?” 关主任还在思考赵伟要怎么钻空子,被黄文斌忽然袭击,晕头晕脑的说:“是啊……”然后才想起来赵伟叮嘱过他千万不要外传,他倒是没怪自己说漏嘴,而是想到另外一边去,“难……难道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说谎呢,赵伟和孙书记的关系瞒不住人,迟早都会传出风声来的,现在只不过是特殊时期要投标罢了,“他家和孙书记是世交,他管孙书记叫孙叔的呢。” “原来是这样。”关主任更加弄不清楚黄文斌想说什么。 “这对关主任你可是一个大大的噩耗。”黄文斌说。 “噩……噩耗?”关主任吓了一跳,怎么会是噩耗呢,这不是好消息吗,只要有孙书记这么一层关系在,就算赵伟开发失败,孙书记也会帮他兜底。最重要的是,有了孙书记这么一面挡箭牌,银行上头就不能怪罪他了。 “我听到一个消息。”黄文斌这才揭开谜底,“其实赵伟并不是想自己开发。他是想把招商引资,把土地买下来以后转手卖出去。他打着央企的旗号,土地手续完备,地方又大,还是松山镇的中心地带,肯定会有很多人看好,他就可以高价卖出去了。谁又能想得到,居然还会有迁坟这么坑爹的事呢。就算知道,普通迁坟也就是几百块钱一个,谁能想得到这儿的祖坟已经叫到好几万了呢?” 什么好几万,有些号称明朝古墓的都叫到上百万了呢,关主任一想不对,“这么大的生意,不可能买地之前不先来考察过。山上那么多人在,山下还有好几家卖香烛纸钱的,随便一问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啊。” “现在是有很多人,但是几个月之后呢?谁家有这么无聊,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迁坟费,扎根在什么都没有的山上常住的?几个月不行,一年呢,两年呢?三年呢?他们总会走的。到时候松山就会变回以前那样,冷冷清清荒无人烟,那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现在地产市道这么热门,一天天等下去,总会等到足够傻的老板。” “这……”关主任一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这对于赵伟来说,乃是空手套白狼的好买卖。”黄文斌继续解释,“投标的公司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大麻烦,一算成本,出的价自然就低了。可是赵伟不在乎,他可以出高价来买,别人自然抢不过他,所以他才这么有信心。把土地拍下来以后抵押给你们银行贷款付土地转让金,这块地就是他的了。他可以把地放着慢慢等,直到等来一个冤大头,转手卖出去,这就赚了大钱。” “原来是这样!”关主任总算是明白了,“果然好算计!” “但是对关主任你,那可就糟糕了。这块地已经抵押给你们,赵伟没卖掉之前,是绝对不会付利息的。只要孙书记还在,你敢执行合同没收人家的土地?反正地价会不断上涨,他还可以不断提出重估土地价值,只要孙书记还在,你敢不答应重估?要是一两年之内卖掉,那还没什么,可要是三年四年,五年六年,你要怎么办?”黄文斌问。 “我……”大热天的,关主任只觉得寒风阵阵,还能怎么办,放出去几十亿上百亿的资金,结果一分钱利息都收不到,上头非得把关主任砍死不可。 “万一要是实在卖不出去利息累积太多,他还可以干脆不还钱了。”黄文斌说,“反正一分钱本金没出,他也没损失。你们只能把抵押品收了去,然后拿出去拍卖。”银行是不能自己干地产生意的,所以只能卖出去,“有孙书记在,这块地能卖多少钱?况且还有迁坟费这么一单子事,炒作空间大得很。流拍一次底价少20%,两次那就只剩下六成多一点点了。人家一转手,又低价买了回去,还把利息全部清零。” 这就更糟糕了,前面只是收不到利息,现在连本金都亏了一大笔。当然,能做到贷款部主任,都十分之精明能干,肯定不是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可这一单生意,关主任从头想到尾,黄文斌指出的风险真真切切,没有一点虚假。 “多……多谢黄老板提醒。”关主任说。 “其实呢,我也不想挡别人的财路。”黄文斌说,“可是我的翡翠之城就在松山脚下,要是松山开发了,对翡翠之城的人气很有好处。可要是开发不了,那就是一座坟山,对于附近的楼盘,可是大大的减分点。赵伟要是好好开发那我还得感谢他,可是他打着买空卖空的主意,这我就不能忍了。” “我这就去回绝了赵老板!”关主任说。 “可千万不能说是我说的。”黄文斌说。 “这个你放心,打死我都不会说的。”关主任心想这倒是不错,可以在上司下属同事面前吹嘘是自己分析出来的,抢了黄文斌的知识产权,黄文斌还得感谢我,“黄老板,不如我帮你散布一下消息,让其他银行的同僚也不会上当,免得赵伟那家伙坏了黄老板你的大事。” “那就多谢关主任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黄文斌正有此意。 黄文斌的人情,那可是很值钱的,关主任心里高兴,虽然得罪了赵伟这么个书记亲戚,可是报上了黄文斌的大腿,应该也差不多可以抵消了吧,更不要说还躲开了陷阱,不用身败名裂。他忽然灵机一动,“黄老板,松山地块与其交给别人做,不如还是你做比较好。” 第五百九十七章. 真面目 “关主任何出此言呢?”黄文斌吓了一跳,难道关主任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黄老板的翡翠之城就在松山脚下啊。”关主任说,虽然只有小条,毕竟也是接壤,“开发过去连成一大片,那就是全省最大的小区了吧,价格利润都会上升。而且黄老板的信誉,大家都信得过,从来都不做买空卖空的事,都是踏踏实实做生意。” 黄文斌可惭愧了,他买空卖空的事情做得真不少,“可惜我现在资金不足。” “我们银行可以借给你。”关主任说,“就按照赵伟的条件借好了。” 反正黄文斌有建筑公司,到时候开通道路平整土地都可以自己干,干完了重新估值,又可以借一笔钱去做建筑。同样的钱,别人只能打地基,黄文斌可以把楼盖起来到封顶。封顶之后就算建筑物了,再重新估值,就可以借一大笔钱到卖楼花。卖了楼花就可以还银行贷款,到此功德圆满。 要知道赵伟需要的贷款可是几十亿乃至上百亿,就算是关主任所在的银行全国排名前列,省城分行又负责着省城和附近一大片地区的资金,可要筹集出这么大笔钱来,还是用尽了关主任所有的资源,就此收回的话,损失也是很大的。如果能够转接给黄文斌,不但可以收回本钱,还能大赚一笔呢。 “这样啊。”黄文斌想了想,“你拒绝了赵老板,转手把钱借给我,我怕得罪他啊。” “这有什么好得罪的。”关主任一力怂恿,“他不符合贷款条件,您符合贷款条件,所以我把钱借给你不借给他,这是很自然的事嘛。”更重要的是,黄文斌实力够大,不怕赵伟,在孙书记面前也说得上话,没看人家学校开学典礼,连孙书记都去捧场了吗。借给别人有问题,借给黄文斌肯定没问题。 “这样我很难做的啊。”黄文斌说,“本来战线就拉的够长了,还要加上这大项目。” “刚才您还说打算投标的啊。”关主任说。 “有实力的商家太多。”黄文斌说。 “他们要从头开始,测算啊宣传啊都要新作,还要请建筑公司,还要建营地拉水拉电让建筑工人进驻,哪一样都要钱。您是连成一片,翡翠之城的牌子本来就响当当的,建筑工人营地都现成,成本比其他人低多了,可以出比他们更高的价钱。”关主任说。 “你这么说的话,倒也是有点道理。”黄文斌半推半就。 “您就答应了吧。”关主任苦苦哀求,“我给您最优惠的条件。” “最优惠的啊!”方天和说。 关主任才想起来方天和也在呢,银行内部的事情,方天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跟黄文斌说最优惠,可能给个普通利率就糊弄过去,可是方天和就不一样了,非把所有的优惠全拿光不可。但这也没办法,谁让关主任手头没有第二个放贷百亿的项目呢。 “当然是最优惠。”关主任说,“黄老板你看怎么样?” 求人贷款的事情,其实在银行并不罕见,特别是经济不好的时候,优质项目少,大家拿着一大笔钱都不知道应该借给谁。可是现在经济其实不差,外贸行业虽然不景气,其他行业可是景气得很,特别是地产,整个蒸蒸日上。这种条件下居然还要求人贷款,给出最优惠的条件,真是奇事一桩。 “好吧,看在关主任的面子上,我就试试能不能把土地拍下来。”黄文斌说。 “一定行,肯定行,绝对没问题的。”关主任说。 问题可大着呢,拍卖会藏龙卧虎,谁知道谁会出多少钱呢。当然黄文斌知道地产价格一直在上升,可以脱离基本面分析出更高的价钱,可谁能保证不会有人横空出世砸大钱来把这块地拿下。说到底,黄文斌上辈子没做过地产,对这块地的来龙去脉并不清楚,只知道它连续几次开发失败而已。 很快就到了投标截止日,当然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市政府宣布投标人数太多,条件太接近,所以精选出入围标书,再举行一次拍卖会——其实条件压根就不一样,有人想开发成高密度公寓楼,有人想做成低密度住宅,还有的想做别墅,配套措施当然也不一样,道路交通规划完全不同,提出来的土地转让金当然也不一样,这么说只是为了把没关系的人刷下去而已。 作为一个有关系的人,黄文斌的标书顺利入围,可以参加拍卖会。不过赵伟的标书当然也入围了,而且黄文斌还得把他放出来。 “你这个混账!”赵伟恶狠狠的盯着黄文斌,“居然敢这么折磨我!我一定会报仇的!”虽然黄文斌的确把他折磨得不轻,但他的样子可真没说服力,在病房里面住了这么十几天,赵伟更加胖了,因为黄文斌每天都给他吃猪油拌饭外加大肥肉。 就是最便宜的猪板油,用白水煮一煮,连盐都没有,更不要说酱油了,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可谁让赵伟耐不住饿呢,要是他坚决不吃,黄文斌总不能真饿死他,只能提供其他食物。 “这个嘛,医院里面住宿条件不好,也真是难为赵老板了。”黄文斌说。 “你给我等着!”赵伟说,“你别以为有两个钱就了不起!别以为孙雪峰站你那边就了不起,孙雪峰算个鸟,我爷爷比他厉害多了!随便用一根小手指就可以把你掐死!等我做完这个项目就有钱了,到时候我自己都可以把你打死!你请两个保镖,我请两百个!按着你把你送进医院,每天喂你****!” “做人有梦想是好的,不过赵老板你这梦想也太恶心了。”黄文斌早就打听过了,赵伟的爷爷很了不起,级别很高,问题是已经退休了,退休之前还被纪委折腾了好久,把家底几乎全赔了出去。赵伟的父母级别也不低,又不在沿海省,黄文斌怕他个鸟。 “你就给我等着吧!”赵伟雄赳赳气昂昂跑了出去。 黄文斌笑了笑,这家伙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是有个身份在,要对付还真是挺麻烦的。不招惹他吧,他还主动找上门来。给他警告吧,他还勃然大怒,教训了十几天,还真么死不悔改,看来不坑他一笔大的不行。 黄文斌还在考虑的时候,赵伟已经到了医院外面一条小巷子里,左看右看没发现有人跟踪,这才定下心来。等了好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忙忙走来,喘着气打招呼说:“赵老板,我来了。” “怎么这么久!”赵伟很是不满。 “主任叫我去干活,我怕被人发现,干完活才来的。”那医生说。 “没被人发现吧?”赵伟问。 “没有,我在外头兜了两圈才过来的。”医生说。 “靠,你穿着这样的衣服兜两圈,那不是更加引人注目吗!你就不能换一件便服出来吗。”赵伟骂了一句,“好了别废话了,跟我走。以后保准你吃香的和辣的,别说科室主任,做院长都没问题,想玩护士玩护士,想玩医生玩医生。” 两人偷偷摸摸走到外头,拦了一辆出租车到了市委,还是医生给的车费。在市委门口折腾了好一会儿,才进了门找到孙雪峰。在办公室里,孙雪峰阴沉着脸,心里实在是不耐烦,问赵伟:“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你有事不会先打电话上来吗” 在官场爬摸滚打了几十年,孙雪峰的性格早就圆滑无比,又当了十多年的主官,威严镇静什么都练出来了,这时候忍不住骂人,实在是心里怒极。明明跟他说了不要露了关系,这家伙在市委门口一通折腾,也不知道被多少人看见,还带着个穿着白大褂的家伙跑过来,要多显眼有多显眼,消息还不传得满天飞? “啊?我的电话被黄文斌拿走了啊。”赵伟说。 “我怕你乱来,所以让黄文斌拿的!”孙雪峰打开抽屉,砰的一声扔到桌子上,“难道你就只有一个电话?你这么大人了,就不会先回办公室等着,好歹也是一个老板了,做事这么糊涂?你知道我现在就有空见你了?跟你说我其实现在根本没空!” “我那个……孙叔,我一出院立即就赶着来见你了。”赵伟赔笑说,“我还带了包医生过来,给你揭示真相。其实我是被黄文斌囚禁在医院里面,不给我饭吃……也不是没饭吃,是没有菜……也不是没菜,他净给我吃大肥肉,没油没盐的大肥肉啊,难吃的要死,他硬逼着我每天吃每天吃,连一根青菜都不给啊,吃得我都胖了。” 孙雪峰差点想一巴掌打过去,大肥肉你跟我说没油? 赵伟一看孙雪峰脸色不对,也不敢继续说肥肉了,连忙把最重磅的炸弹拿出来,“其实我压根没打黄文斌,都是他主动打我,大圆巴掌轮过来啊,差点没把我打死,把我打倒在地还要狠狠地踢一脚。不就跟他说想玩玩那个什么方天和,一个臭婊砸能值什么,他居然就下此毒手!” 孙雪峰听得十分痛快,差点就想拍手掌说打得好了。方天和那是银行系统一枝花,当年她父亲也是正处级呢,现在自己出来做,随随便便就能从银行里面调出十亿八亿的资金来,就算是孙雪峰见着都客客气气的。要说钱,赵伟家里也不一定有人家多,要说级别,赵伟自己还是没编制的呢,就敢说玩玩,人家玩你还差不多,难怪会被人打。 第五百九十八章. 完蛋了 赵伟他们家也算是风光,不过一直没捞到什么油水,这一次求到孙雪峰这儿来,要把松山拿下来做地产赚一笔。当时赵伟他爷爷说了:“小孙啊,我家这个赵伟,性格和不算太好,读书不行,当公务员也不行,只好去企业,也没混出头来,被人排挤得靠边站了。这次有了个机会,让他做地产项目赚点钱,下半辈子也算是有个依靠。” 话都说到这份上,孙雪峰只能答应,当时心想没本事不要紧,个性再差能差到哪里去。而且现在房地产热门,做几个项目赚个十几亿的应该也不难。谁知道这个赵伟的个性居然差到这种地步,难怪混不下去。 “包医生你跟我孙叔说实话。”赵伟还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呢,他在病房被关了十几天,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干,偷偷收买了这个包医生,让他给自己作证,这样孙雪峰就会明白真相,把那家伙抓起来,把他的财产全都抢过来。 “是,孙……孙书记。”包医生很是紧张,“一切都是黄文斌的阴谋!他假装被赵老板打了,其实是假的,他找了几个医生给他做了假手术,弄得好像是受伤了一样,专门拿去骗你。我就是打下手的,给他注射了三针什么东西,后来还动了手术,割开手臂,弄出一米多长的伤口,血淋淋的……” “等一等。”孙雪峰说,“你说黄文斌为了假冒受伤给自己动手术,在自己手上割了一条一米多长的伤口?他干脆叫人直接在打一顿不是更省事吗?” “对不起,不是一米多长,其实只有半米长。”包医生说。 “半你个头!”孙雪峰忍不住说。 “好吧好吧……”包医生回头看了赵伟一眼,“其实只有十厘米。” 赵伟叹了口气,虽然他说过要尽量说得严重一点,可是这也太不靠谱了。什么十厘米嘛,说五厘米就行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用一个小口子就可以做微创手术,很大的手术才要开十厘米的口子。当然,微创手术只有一厘米不到,说出来太没气势,那也只要说五厘米就够了,这个包医生真是没用,说谎都不会好好说。哼哼,本来还想给他几万块钱意思一下,既然这么没用,这钱都不给了。 “反正黄文斌就是为了陷害我!”赵伟亲自出马,“这狗贼狼子野心……” “行了行了。”孙雪峰不耐烦的说。 “我说的是真话啊,黄文斌真的没安好心,不信你叫他来,我当面对质!”赵伟说。 “对什么质!到时候你说你的,他说他的,我又怎么知道谁说的是真话?”孙雪峰已经有了成见,听赵伟说什么都不顺耳,“我们就来看看硬指标吧。”他叫了秘书过来,“你去查一下包医生究竟是什么底细,然后带赵老板去医大附属医院检查身体,看看这段时间有没有营养不良。” “我没有营养不良啊,就是吃得很差。”赵伟说。 “你在松山妇幼保健院也住了十几天差不多二十天了,如果真的每天只吃肥猪肉,一点青菜都没吃,维生素什么的摄入不足,那肯定会营养不良。”孙雪峰说,“人可不能只靠肥猪肉活着!” “我还吃了饭,猪油拌饭……”赵伟支支吾吾的说。 “猪油拌饭里面也不会有维生素的!”孙雪峰瞪了他一眼,“快去,别罗嗦了!” 不一会儿秘书回来了,向孙雪峰汇报:“这个所谓的包医生,其实并不是医生,而是松山妇幼保健院的普通杂工,一向迟到早退,喜欢装医生骗人,尤其喜欢骗女病人,还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本来这个月底就要开除的。” “杂……杂工!”赵伟大吃一惊,转头一巴掌打过去,“你这个混蛋,居然敢骗我!”一回忆,的确这个包医生都是独自一人出现,从来都不和别人照面,而且总是收拾东西,“虽然包医生是假的,可我说的是真话!”怪不得他说自己是实习医生,要是出卖了医院,肯定拿不到毕业证,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我这几天真的只吃了肥肉和猪油拌饭啊!” “赵老板的身体检查结果也出来了。”秘书说,“他的身体好得很,营养很全面,没有任何维生素缺乏。”当然不会缺的,黄文斌在赵伟吃的猪油拌饭里面添加了很全面的营养素,只要吃饭就能满足身体所需。 至于包医生,其实也是黄文斌安排的卧底。赵伟在医院里面呆了十几天,肯定会想法子收买证人,与其赌医生护士的忠诚心,不如主动给他安排一个自己人。而赵伟也不负众望,果然把包医生‘收买’了去。 “孙叔……”赵伟还想说什么。 “你不用说了。”在孙雪峰看来,这就是赵伟没事找事,先是说黄文斌无缘无故殴打他,又说黄文斌假装受伤,还说黄文斌只给他肥肉吃,最后找了个杂工来冒充医生,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准备拍卖会,其他的先放一放吧。为了这个项目,你爷爷和你父亲可是拉下脸求我,我也是竭尽所能,给你创造了最好的条件。要是你这样都赢不了,我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爷爷和你父亲。” “我肯定能赢的。”赵伟说。 “要是赢不了,那就说明我的能力还不够。”孙雪峰说,“虽然很是惭愧,但是你爷爷和你父亲的人情,我只能在别的地方还了。至于你嘛,我这儿水浅,照顾不了你,你去别的地方接项目吧。” “孙……孙叔!”赵伟顿时慌了,这不就是要下逐客令吗,别的地方哪里还有做书记的叔叔,“我一定赢,一定能赢的,我这就回去准备。”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银行已经联系好了,律师也找过了,只要拍卖会上拼命举牌子就行。他有这么个叔叔,能够拿到的税务优惠比别人多多了,能出的价格自然也就更高。 “那你还不去!”孙雪峰怒喝一声。 “是,是!”赵伟连滚带爬的走了。 孙雪峰又看了看包医生,他脸色苍白,一副想躲又不敢的神情,不由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明白了真相,可还是要确定一下,“你不是医生?” “不是。”包医生赔笑说,“我是假的。” “那你为什么要骗人呢?”孙雪峰问。 “我实在没办法,家里穷,只好出来打工。去应聘做了保安,又过不了培训,只好去医院做杂工。在医院里面很多人都以为我是医生,我一时虚荣心作祟,偷偷拿了白大褂假装医生,谁知道被医院发现了要开除。”包医生说,“赵老板就跟我说,如果我按照他说的做,他就给我弄个真的医生执照,还能让我吃香喝辣,想玩护士玩护士,想玩医生玩医生……” “行了行了。”孙雪峰对赵伟的反感更上一层楼,“赵伟在医院吃什么?” “吃医院饭堂。”包医生说,“他整天嫌这个不好吃,那个不好吃,有时候大发脾气,就把饭菜都打翻在地上。我们收拾得很辛苦呢,后来实在没办法,我就和他商量,要不我在外头给他买吃的,他喜欢什么吃什么,出来以后再还钱给我,只要加一点点劳务费就行。他就和我说,那一点劳务费有什么意思,我给你一条好门路,以后可以吃香喝辣,想玩护士玩护士,想玩医生玩医生……” “行了!”孙雪峰真是脱力了,赵伟啊赵伟,你还能再无能一些吗?正经事情不会做,这种歪门邪道倒是很熟,“你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我会让黄老板照顾你的。”再怎么说,赵伟也是救命恩人的孙子,要是这种事情传出去,他的名声就别想要了。 “是,是,我什么都不说。”包医生说。 打发走了这个假冒医生,孙雪峰头疼得要死,可身为一个市委书记,有无数一刻都不能拖延的要务等着处理,所以他只能勉强提起精神尽力而为。因为头疼工作效率降低了很多,好容易做了一小半,已经到了深夜。这时候赵伟又是连滚带爬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叫,“不好了孙叔,这次完蛋了!” “你才完蛋呢!”孙雪峰恨不得把这家伙一脚踢出去,黄文斌这家伙怎么办事的,既然都动手了,怎么不打狠一点,“你三更半夜打跑过来干什么,生怕我们之间的关系没人知道是不是?”算了算了,他在门口闹着一出,消息都已经流传出去了。 “孙叔这次真完蛋了。”赵伟哭丧着脸说,“我本来和银行说得好好的,借他们的钱交土地出让金,可是今天银行那个关主任打电话跟我说,我的贷款审查没过,所以不能借钱给我。” “那你想我怎么办?亲自去银行给你借钱嘛?”孙雪峰心里给赵伟连续盖了二十个‘无能’的印章,“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会借不到钱?”有中字头央企的名头,又是重点开发区域。 “我也不知道啊!”赵伟说,“本来说得好好的,谁知道今天忽然变脸……” 第五百九十九章. 拍卖 “那肯定是你出了什么问题呗!”孙雪峰对赵伟已经有了偏见。 “这……”赵伟也有自知之明,他给过去的材料有不少问题,有些不怎么重要材料,甚至是随便乱写的,真要认真起来,那当然是借不到钱的。可是这几十亿的生意,银行怎么会对这些手续性的材料这么认真呢?有松山地块做抵押,贷款又不会出岔子,关主任究竟为什么会拒绝呢? “肯定是黄文斌搞的鬼!”虽然一点证据都没有,不过赵伟一下子就猜出了真相,“他把我关在医院里,在外头对我进行造谣中伤!” 孙雪峰听了更加愤怒,是他让黄文斌把赵伟扣留在医院的,赵伟这么说,不就是明摆着说孙雪峰才是罪魁祸首吗,“你自己的工作要是做到位了,黄文斌又怎么可能造谣中伤?明明是你自己工作没做好!” “我已经做好了,饭也请了,女人也玩了……” “小伟啊。”孙雪峰打断了他的话。 “是,孙叔有什么吩咐?”赵伟问。 “滚!”孙雪峰言简意赅的说。 “孙叔。”赵伟还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怒了孙雪峰。 “赵老板,你先出去吧。”和赵伟不同,孙雪峰的秘书是一个很精明能干的任务,跟着孙雪峰好几年了,把孙雪峰的脾气摸得精熟,自然看得出来孙雪峰是真怒了,要是赵伟不走,说不准会怎么发脾气。 但这也不能怪孙雪峰,谁叫赵伟是在太没眼力呢?一点规矩都不懂,下边怎么样,那是下边的事,到了孙雪峰这个级别,那就得清正廉明,没有任何违法的金钱来往,就算合法的金钱来往,那也是能少则少。 赵伟是国企员工,来省城投标做地产项目,这是合法的,没问题。投标拍卖以后,孙雪峰给他各种优惠条件,只要在权限范围内,也不会有任何问题,招商引资大项目给优惠是很正常的,谁也不能说什么。可是他在孙雪峰面前胡说什么请了吃饭玩女人,所谓难得糊涂,你不说出来是一回事,说出来了,那是另外一回事。要是别人,可不止滚出办公室,直接就要滚出省城了。 秘书把赵伟送出去,上了车,赵伟还问:“哎,孙叔为什么这么生气呢?” “书记他……”秘书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不是明白着的吗,就好像一加一一样。 “怎么说吃饭玩女人,孙叔就这么生气啊?现在做生意哪有不吃饭不玩女人的?我都还没说送了钱呢……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没有银行贷款,我从哪里找钱买地啊。”赵伟其实也不十分关心孙雪峰究竟为什么生气,在他看来,孙雪峰就是一个好像更年期女人一样喜怒无常的家伙,经常莫名其妙大发脾气,是非不分冤枉人。 “你放心,书记只是气头上,肯定不会不管你的,回去等消息吧。”秘书说。 送走赵伟回到办公室,秘书又换了一副口气,“书记,这赵伟实在是不行啊,嘴没遮拦,又办不成事。您这么清正廉明,全省都是有口皆碑,何必为了赵伟把自己名声弄坏呢。” “哎,我也不想啊。”孙雪峰很是烦恼,那可是救命恩人的孙子,怎么也得帮一帮,“明明合法合规就能办下来的事,这家伙非要走邪门歪道。小周啊,你年纪比他大,也算是他的长辈,对这样的年轻人,我们不能一棒子打死,要帮他走正道,不能放任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你去银行打听一下,是不是最近的贷款政策有变。什么多余的话也不要说,知道了吗?” “我明白的。”秘书说,“黄老板那儿,要不打一声招呼?” “不用了,谁知道是不是小黄做得,赵伟这家伙,胡说八道也不是第一次。”孙雪峰说,“就算是小黄做得,那也是出口气罢了,不算什么。赵伟这么糊作非为,还不让人家出口气啊。要是去打招呼,那也太伤感情了。”让一家银行一个贷款主任不贷款很容易,可是省城银行这么多,黄文斌总不能全都控制住。 如果是其他的项目,这种程度的招呼已经非常足够了,有那家中字头央企的名义,又有地产抵押,银行放款是符合规定的。虽然款子的数额比较大,但是现在才九月份,下半年的额度还有不少,应该不会很困难。 可是他们没有预料到黄文斌早就已经打了埋伏,通过方天和还有关主任把风声传了出去。秘书下来打招呼,反而坐实了黄文斌的说法。谁也不敢冒着上百亿贷款两三年收不到利息的风险把钱借给赵伟。当然了,明面上大家都找了很好的理由,什么贷款额度不够啊,要优先扶持外贸行业啊,反正就说不是实话,把赵伟闹得十分郁闷,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快就到了拍卖日,黄文斌一大早就和方天和去了拍卖公司。 “人还真多啊。”方天和感叹。 其实人根本就不多,诺大的拍卖场,只有五六十人在,和平时拍卖车子房子珠宝时候动不动几百人的景象完全不同。不过今天拍卖的可是价值至少好几十亿的土地,这里每一个人,都至少代表着好几十亿的资金,所以有五六十人,已经算是很多了——至于黄文斌能把方天和带上,那是因为他名头大实力强,其他公司来头再怎么大,也只能派一个代表。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会出什么价。”黄文斌说。 “松山上出了这么大事,我估计最多就是六十亿,不会超过六十五亿。”方天和说。 “这可说不准。”黄文斌说,“管他呢,多高的价格都不怕。” “你说赵伟会不会来?”方天和又问,“这家伙倒是十几天没消息了。” “他肯定会来的。”黄文斌说,“来省城不就是为了这个项目。” “可是他到现在也借不到钱啊。”方天和说,“没钱买什么地。” “那我们打赌好了。”黄文斌说,“我赌赵伟肯定会来,而且一定会出价。” “我才不跟你赌。”方天和说,“你瞒着我做了什么事啊?为什么赵伟一定会来?” “当然是找人借钱给赵伟。”黄文斌说,“得罪了我们方姐,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你借钱给他?我们哪来这么多钱?”方天和问。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说话间别人也都发现了黄文斌,来投标的只有一小半是本地人,可不论是本地还是外地,看到黄文斌,都得过来打招呼寒暄两句,初次见面的说句久仰,见过面的拉拉交情,然后才回去自己的座位准备竞标。 其实要说信誉,黄文斌这等身家,和大国企根本没得比。好像要借钱,黄文斌拿出自己的名字来,也就是借几亿。而赵伟借着他干活那家央企的名字,一下子就能借到好几十亿。不过企业再大,到省城也就是过江龙,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对黄文斌这样的豪强还是要搞好关系。 一圈人都没寒暄完,已经到了十点钟,这是拍卖会开始的时间,拍卖场大工作人员刚要关门准备开始拍卖,砰的一声大门被踢了一脚。“等一等!你们怎么办事的!我都还没来,居然就敢关门!”赵伟黑着脸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美女。 “这位客人,我们已经通知得很清楚,十点开始。”工作人员不吭不卑的说。 “飞机还要等人呢,你们算个什么东西!”赵伟骂骂咧咧的说。 “我们不算东西。”工作人员说,“反正我们这儿的规矩,迟到就不能进去。” “老子偏要进!”赵伟硬是走了进来。 “赵老板。”拍卖场的负责人走了过来,他也是体制内,自然认识赵伟。 “怎么着?我不能进来?”赵伟昂着头问。 “您的标书入了围,自然可以进。”负责人已经听说了赵伟的来头,知道他和孙书记有关系,自然不会以身犯险,为难的看了看他身边跟着的美女,“可是这位……能不能在外头等候一下?” “你他妈看不起我!我带个人过来怎么了?”赵伟在会场里扫视一眼,更加火冒三丈,指着黄文斌大叫,“为什么黄文斌可以,我就不行?狗眼看人低!******看我不打死你!”说着身后跑来十几个混混样的保镖,个个摩拳擦掌。 负责人一皱眉,这赵伟和传闻中一模一样,真是无法无天,沾上边都有麻烦。这拍卖场经常都拍卖珠宝首饰这样的高价值物品,都要现场展示,保安力量很严密,旁边就是公安局。真要闹事,这十几人根本根本不够看的,一下子就能全抓起来。可是赵伟这身份,负责人也不敢做主,只好跟上头请示。 “赵老板,你可以带一个同伴进去。”负责人十分不情愿的说,他很想公事公办冷着脸把这家伙赶出去,可是上头这么说,他也没办法。 “呸!你这狗东西,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就是不知道厉害!”赵伟大模大样的走进会场,还特意走到黄文斌身边,搂着美女,轻蔑的看了黄文斌一眼,“哼哼,你以为我弄不到钱吗?银行不借钱,我压根就不在乎。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以后走夜路小心点,随时都会被人套麻袋的。”说完大摇大摆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 “怎么是她啊!”方天和一直看着赵伟搂着的美女,恍然大悟,“是你安排的?原来是这样……就是便宜政府了。” “便宜不了。”黄文斌说,“反正都要出那个价。” 第六百章. 高跟鞋踩脸 赵伟搂着的美女,那就是羊高的助理小艾,不问可知,赵伟是从羊高那儿借了高利贷,转头就跑来装大款。羊高的高利贷可不是好借的,黄文斌去借的时候,羊高已经说明了,就算最后没用上,也得给一亿的费用。 只要黄文斌把这块地竞标下来,他的项目就失败了,可还是要给这一亿的费用,等于亏了大本。赵伟身家丰厚,可这一次用掉了孙雪峰的人情,还没做成生意,再亏掉一亿的话,想来教训也够深刻了。 “好了,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负责人说,“我先来介绍一下土地情况。” 其实没有什么好介绍的,大家都熟得不能再熟了,很多人都上山看了不止一次,至于红线图什么的,更加是倒背如流。距离大路有多远,附近有什么设施,拉电有多远,拉水有多远,拉煤气有多远,这些数据都是烂熟于心。 介绍完基本情况,跟着就是条件,土地容积率最低多少,最高多少,绿化率多少,建筑面积多少,必须多少日子之内付土地款,一年之内必须动工,三年之内第一期建成什么的,大家早就听腻了。不管这时候怎么规定,真动工了还不是要商量着来。也不见得市政府敢真把这么大块地没收掉。 再接下来,就是正式的拍卖了。底价是二十亿,每次加价五千万。开始的时候大家都非常踊跃的举手,把价格炒到三十亿,四十亿,很快就超过了五十亿。这时候举手的人开始变少,大家都觉得五十亿应该就是成本利润的平衡线了,因为有那么一大批祖坟在,处理起来很麻烦,先期成本太高,没有什么独门绝活的话,五十亿投下来就差不多平本了。 竞标者只剩下十几家,这些都是与其将来地价上涨的。大家悄无声息的继续举牌子,每举一次,都说明价格又上涨了五千万,很快就到了五十五亿,举手的人就更加少了。谁也不会闲着没事保持五十五亿现金,不论多大的企业,做这种项目都是要从银行贷款的。现在借了五十五亿,还的时候起码是七八十亿,每加一亿购地成本,就是没了两亿的利润,加了五亿,那就差不多少了十亿的利润,就算加上地价上涨的因素,这生意也难做得很。 地价到了五十六亿的时候,竞标者已经只剩下寥寥几个了,他们犹豫了好一会儿,被负责人催促了好几次,终于有人想要举起牌子加钱的时候,黄文斌第一次举起了报价牌,并且说:“六十亿” “黄老板,我们这儿只能一次次加,不能一下子加四亿的。”负责人说。 “只能一次次来吗?”黄文斌叹了口气,“真麻烦。”于是他连续举了八次。 “黄老板,这不和规矩啊,只能按照五十六亿五千万算。”负责人赔笑。 “好吧好吧,你们这都什么规矩啊!”黄文斌说。 远处赵伟已经憋成了猪肝脸,他憋了老半天想装个逼,结果一下子被黄文斌抢先了。要知道羊高一共就只能借给他六十亿,现在黄文斌摆明了就是要出六十亿,这可怎么办?“你那边六十亿没问题吧?”他低声问小艾。 “当然没问题。”小艾说。这其实早就说好了的,协议也签了,什么都准备好了,各项关键之处都是重复重复又重复,这家伙遇上这么一点小事,就忍不住还要再问一遍,性格真是太不稳重了。 “那好吧,六十亿就六十亿!”赵伟不管不顾,又举起牌子,还挑衅的看了黄文斌一眼,六十亿应该是拿出来吓人的吧?光是买地就用了六十亿,那要怎么开发才能赚钱?可是不拿下这各项目,赵伟的下场更惨。顶多这时候咬咬牙把地块拿下来,以后再想办法,比如说半夜三更偷偷放一把火,连松树带坟一起烧掉,那就不用给这么多迁坟费了。 黄文斌自然也不会示弱,跟着举牌,很快就到了六十亿。赵伟微笑着看黄文斌,可是黄文斌根本没有丝毫犹豫,又举了一下,于是价钱变成了六十亿五千万。赵伟顿时看不懂了,这算是怎么回事?黄文斌现在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买地?就算是买到手,要怎么开发才能赚钱?就算能赚钱,他要怎么对孙雪峰交代?难道是故意炒高价格,让赵伟亏本? 对,肯定是这样没错,他就是在捣乱!赵伟明白了黄文斌的险恶用心,差点就想不举牌让黄文斌自食其果了。真让他六十亿五千万拍下来,看黄文斌怎么下台。回去就跟孙雪峰哭诉,这家伙明知道我要做这个项目,还要抢了我的地,这么硬实的证据,看黄文斌还怎么辩解! 到时候还可以让孙雪峰逼着黄文斌低价卖地,又赚了一大笔。好了就这么办吧……可是再一想自己被冤枉了这么多次,每次他都以为孙雪峰会站自己这边,可是每一回都没有。要是这一次也被冤枉了,那可怎么办? 没有地,那就没有项目,这一次为了搭着公司的名头出来接项目,前期成本不知道花了多少,要是没做到项目,那不是全完了?何况为了借这些钱来买地,他可是答应了整整一亿的手续费,不论借不借都要给的!平白无故亏了一亿,可怎么跟家里交代?还是先把土地拍下来,然后再让黄文斌赔钱好了。 “你那边不能多借点吗?”赵伟低声问小艾。 “六十亿已经到极限了!”小艾说,“这么多钱我老板也冒很大风险的啊。” “总不能刚刚好是六十亿吧。”赵伟说,“六十亿都能借了,多两三亿算什么。” “多一分钱都没有。”小艾瞪了他一眼说。 “真的这么绝情?”赵伟咬了咬牙,又叫了一次价,这就是六十一亿了。 黄文斌跟着举了一下,六十一亿五千万,赵伟出六十二亿,接着是六十二亿五千万,六十三亿……到六十五亿的时候,赵伟实在撑不住了,他家里钱是不少,可是要拿出五亿来也已经是极限了。要是真用这个价格拍下来,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利润。 “好!我就看你怎么交代!”赵伟只好放弃了。 “你不拍了?”小艾问他。 “六十五亿啊!还怎么拍。”赵伟没好气的说。 “真没用,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小艾轻蔑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赵伟一巴掌打过去。 小艾伸手一架,顺手往后扯,就把赵伟的手扭在背后。赵伟只觉得手都快断了,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放手!快放手!” “你这个废物。”小艾一找过肩摔,把赵伟啪的一声摔倒在地,用高跟鞋踩在赵伟的脸上,居高临下的对他说:“记住了,你还欠我们一亿!赶紧去筹钱吧!”说完脚底用力,在赵伟脸上留下一个清晰的鞋印,头也不回昂首出门。 本来出了这种事,负责人应该叫保安了,不过刚才赵伟大大得罪了他一番,动作不免会慢一点。等到保安过来的时候,小艾已经除了拍卖场的大门。外头赵伟的混混保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然也不会拦着,就这么让她走掉了。赵伟挣扎着站了起来,满脸狰狞,“这你妈!这他妈!我手断了!快给我叫救护车!”说完一头栽倒在地。 “他不会有事吧?”方天和吓了一跳,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那事情可就大了。 “你放心,小艾是专业的摔跤选手,很有分寸的。”黄文斌说,“只是让他吃点苦头罢了。”黄文斌倒没想到小艾做得这么完美,众目睽睽之下一脚踩在赵伟的脸上。赵伟出了这么大一丑,起码能笑话十年。 “你什么时候对小艾这么了解了?”方天和问,“不会是看上了人家吧?” “看上什么啊,只是大家既然合伙做生意,当然要互相了解一下。”黄文斌说。 “合伙坑人就坑人吧,这下子可把赵伟给坑惨了。”方天和说,“不过就是平白送了给政府好几亿。原来六十亿就可以买下来的土地,足足花了六十五亿!五亿啊!多出了这么多钱,这个项目还能赢利吗?为了出这么一口气平白花了这么多钱,想想有些不值得……再说现在要怎么和孙书记交代?” “首先,我们不用出六十五亿,出的是六十四亿五千万。”黄文斌说,“然后,这一单生意当然能赚钱。”房地产价格的飙升速度,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之外,松山这一万多亩地,不要说六十五亿,就算是一百六十五亿也有大笔的利润。所以,这笔钱可不只是为了出一口气,而是在赚钱的同时出一口气。和将来这么一大笔利润相比,现在多出这四亿多很划算,还可以吓阻潜在的竞争者,以及在孙书记那儿拿多一些补偿。 “至于孙书记那边,当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黄文斌说。 第六百零一章. 解决 拍卖会一结束,孙雪峰立即就收到了消息,听到黄文斌居然高价抢地,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黄文斌是处心积虑这么做的,以前也是布置陷阱来冤枉赵伟。不过听了黄文斌的理由,孙雪峰立即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你说赵伟为了买地,竟然去借高利贷?”孙雪峰问。 “我从不同的渠道都获得了同样的信息,这才确定下来。借钱的叫做羊高,是个实力很强的高利贷大商家,听说和地下钱庄有关系。”黄文斌说,“我想去劝赵伟,可是他根本就不肯见我。本来还想着赵伟应该不会签太离谱的合同,顶多就是比银行利息高一点罢了,可是今天早上我拿到了详细的合同文本,才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利息实在是太高了,根本做不下来的。” “利息多高?”孙雪峰当然要问清楚。 “借五十亿,利息一千万一天,借六十亿,利息一千五百万一天。”黄文斌说。 “什么!”孙雪峰吓了一跳,“一千五百万一天!”他算了算,“十天就是一亿五,二十天就是三亿,两百天就是三十亿!抢银行也抢不来这么多钱啊!这赵伟,脑子就不清醒到这个地步了吗?” “听说是一个暂时的借款,六十亿这个数字太大了,羊高顶多能够借给他半年,半年之内,要办妥银行贷款,不然的话,利息还要高。”黄文斌说,“赵老板可能就想着半年二十七亿的利息他还能吃得消吧。” “吃他个鬼!地价本来就六十多亿,再加二十七亿的德力西,那不是上百亿了吗?平均下来,那可就是上百万一亩,山下面开好了路不怎么需要平整的土地才有这个价。山上开发费用那么高,怎么会价值百亿!”孙雪峰叹了口气,“赵伟怎么会这么没脑子!” “可能赵伟觉得十几天个把月就可以办好贷款,不用六个月这么久。”黄文斌说。 “这怎么可能呢!”孙雪峰说,“就算再没脑子,也不会这么想。没拍卖之前好端端的地,他都弄不到贷款,现在背着一大笔高利贷,反而能贷款?”他都叫自己秘书去打招呼了,赵伟这个废材居然还是借不到钱,这能力是低到什么地步了!再说了,一天一千五百万,一个月那也是四亿五了,这可不是小钱啊。 “我立即去找您,可是您出去开会了,这种事情又不好在电话说。”黄文斌说。 “这个……”孙雪峰是故意走开避嫌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所谓的高利贷,不论怎么包装,也是违法的。赵伟既然借了高利贷,以后还想变成银行贷款,少不得又要把孙雪峰牵涉进来,这可是上百亿的大笔贷款,麻烦可就大了。更不要说这个什么羊高是做地下钱庄的,这种钱是能碰的吗?万一被人往下深挖,会挖出什么来,孙雪峰一想就不寒而粟。 “我没法子,只好在拍卖会上出售,硬是把这块地拍了下来。”黄文斌说。 “难为你了。”孙雪峰苦笑,“你出的价格是六十四亿五千万对吧,其实这块地潜力很好的,你好好做开发,应该不会赔很多……要不是赵伟乱来的话,价格应该是五十六亿对吧,也就是说多花了八亿多。这笔人情我记下了,欠你的人情太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啊。” 这块地盯着的人太多,黄文斌花高价买下,其他人也没话好说,谁让他们不敢出高价呢。可要是拍了高价又不要,重新再拍卖一遍,然后第二次的价格还比第一次低(这几乎是必然的),不论谁拿到了地,其他人肯定要说里面有猫腻。一旦闹起来,孙雪峰脸上就很不好看了。所以,只能让黄文斌把这块地硬吃下去。 “其实这个价格,只要好好做,还是能够盈利的。”黄文斌说。 “真能够盈利?”孙雪峰问。 “应该可以。”黄文斌说。 “好吧,你要怎么开发,尽管把规划拿出来,这么大块地,我们政府本来就应该尽力支持。”孙雪峰说,什么容积率啊市政规划啊都见鬼去吧,就算全建成二十层高楼也没关系,风景差一点就差一点呗,只要能卖出去。 “只要按照原来那个规划就可以了。”黄文斌说。 原来那个规划倒是很漂亮,有公园有酒店有别墅,只有山脚那一圈是高密度公寓楼,建成的话会成为省城一景,问题是这么做容积率不高,建出来的房子不够,你要卖高价吧,这毕竟是个坟山来的,人家肯接受吗?“真的能行吗?”孙雪峰问。 “应该可以。”黄文斌说,“只是有些琐碎事情,还要政府方便一下。” “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孙雪峰说,“只要合理合法,我倒要看看谁敢拦着!” “谢谢孙书记。”有了这个承诺,黄文斌就放心了。 “至于赵伟那边,你也帮我处理一下手尾。”孙雪峰又叹了一口气,高利贷已经够脏了,地下钱庄更加脏,去对付肯定会弄脏自己的手。能够放出六十亿资金的地下钱庄高利贷,背后的势力肯定很大,赵伟这种能力,被人玩死了怎么办,只好让黄文斌去处理,“这个人情……我欠你的人情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说,可惜孙雪峰也只能做几年市委书记了,要不然的话,光是这些人情就可以过活了。这就是所谓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吧。 和孙书记告辞,来到羊高的办公室,这家伙大白天的就在喝酒,旁边的小艾一本正经的站着,带着无框眼镜,穿着套裙和高跟鞋,好像知书识礼恨死问题一样,完全看不出来几个小时之前把赵伟一个大胖子摔倒在地然后一脚踩脸上这么女王。 “黄老板。”羊高对黄文斌说,“恭喜你买到松山了。” “同喜同喜。”黄文斌说。 “可惜就是价钱太高了些。”羊高说。 “不高啊,六十五亿都不到。”黄文斌说,“只要好好弄一弄,还是可以赚钱的。” “根据测算,这个地块一共是一万三千零三十四亩,因为是山地,平整土地费用会比平地高出30%以上,而且利用率较低,距离松山快速路有一段距离,开发成本较高,合理价格应该是五十五亿左右。到六十亿就没什么钱赚了,六十四亿五千万这个价钱实在是太高。” 黄文斌看着小艾,觉得很是有趣,“你没有吧土地价格上涨算进去呢。” “已经算进去了,不算的话合理价格只有五十亿呢。”小艾说。 “小艾啊,做生意这种事你就别和黄老板比了,人家黄老板做这么久生意,也就是在西南亏了一笔,那还是遇上天灾没办法,其他生意哪一门不是大赚特赚的。”羊高说,“白手起家到现在上百亿身家,那得多厉害。这一块地黄老板说能赚,那就肯定能赚。人家这做生意的直觉,好象有特异功能一样。” “我认为数据分析比特异功能更值得信任。”小艾说,“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吧。” 这话以前都是黄文斌说来坑人的,不过这时候他真没兴趣和小艾打赌,要说钱吧,她就算把自己卖了,都不够黄文斌下手的;要说人吧,现在黄文斌烦恼的是女人太多时间太少。“算了吧,能不能赚钱,明年看看房价就知道了,有什么必要打赌呢。”晃我呢斌说,“这一次谢谢羊老板。” “谢什么啊,做生意而已,一分钱都不用出,就能收一亿的手续费,真是赚得爽死了。”羊高说,“就是不知道赵伟会不会乖乖给钱。” 赵伟满省城都借不到钱(省城外更不用说),快要愁死的时候,忽然收到消息说有这么一个高利贷,立即就上钩了。这消息是黄文斌派人放给赵伟的,羊高也早就和黄文斌勾结了起来,联手设了一个大坑,让赵伟踩进去。而且作为交换条件,羊高还把小艾送去给赵伟做财务,把他的财务状况摸得一清二楚。 “那不用说,肯定是不会的。”黄文斌说,“我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哦?黄老板想要怎么解决?”羊高问,虽然说没有借钱出去,可是筹集资金的动作是一定要做的,否则怎么骗人呢,这里面的财务成本不少。羊高花了两三千万成本,心想给黄文斌一个面子打个六折,收六千万赚三千万也就算了。 “首先当然是要让赵伟服软。”黄文斌说,“他现在整天带着十几个人招摇过市,很是碍眼,如果那帮人知道他欠了很多钱,应该不会这么嚣张了吧?赵伟家里的钱不少,真要拿,肯定能拿出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要他还钱,没人敢说你不对。” “黄老板的意思是?”羊高就不明白了,这事真闹大了可没什么好处。 “我的意思是,赵家应该派个靠谱的人来和羊老板谈欠款的事。”黄文斌说,赵伟自己嚣张跋扈,他家总不会没个明白人。整天跟赵伟这样的脑残纠缠,黄文斌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被拉低了。还不如让赵伟的父母长辈出面,最后谈成怎么样不好说,至少可以好好的把他管教一下。 第六百零二章. 关小琴 赵伟在病床上百无聊赖躺着,听到病房门开了,回头大骂:“好你个小兔崽子,叫你买个澳洲花龙,******半天才买回来,你亲自去捞了吗!”可是定眼一看,来的去不是他手下的小兔崽子,而是一个柳眉倒竖的美女,顿时吓了一跳,差点叫一声老处女出来,幸好只说了头一个字,“老……姑姑。” “姑姑就姑姑,叫什么老姑姑!”那美女没好气的说,“赵伟,你可出息了啊!” “姑姑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京城做项目吗?”赵伟小心翼翼的陪笑着问。虽然叫做姑姑,不过这位美女并不姓赵,她的名字叫做关小琴,乃是赵伟爷爷一个老朋友的女儿。这老朋友一家遇上了意外,全家死光,只剩下关小琴一个。当时关小琴只有六岁,赵伟爷爷就把她带到自己家里养大,一向当作亲生女儿一样。 关小琴聪明伶俐,长得又可爱,读书成绩又好,做人又稳重,很得赵伟爷爷的欢心。赵伟也是倒霉,明明没比关小琴小几岁,可是从小就要叫她姑姑。要是两人起了冲突,赵伟爷爷肯定把赵伟打一顿。 偏偏关小琴能读书能做事无懈可击,又比较严肃认真,要是听到赵伟胡说八道,肯定会毫不留情狠狠打击,咬定青山不放松,直到赵伟道歉为止。所以赵伟很怕她,在父母面前他敢发脾气,在关小琴面前却是万万不敢的,只能暗中叫她老处女过瘾——关小琴忙完学业忙事业,到这时候还没交男朋友呢。 “我怎么来了!你以为我想来的吗!”关小琴说,“你在这儿做的好生意啊,忙了一大通,钱花了不少,人情送得精光,结果什么都没办下来,地也没买到,项目也没做成,你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你?” “地没买到和项目没做成,那都是一回事啊,买了地项目就做成了,没买地项目就做不成。”赵伟说。 “买个屁啊!还好你没买成,要是买成了,那才糟糕!”关小琴说,“你脑子里面进水了吗?居然跟高利贷借钱?银行那么多你不去借,偏偏去找高利贷!一天一千五百万的利息,你都敢下手?借两个月就差不多十亿了!家里有这么多钱给你糟蹋吗!” “我没想着借两个月这么久的啊,就是借十天八天的过渡一下,马上就转成银行贷款了。”赵伟辩解说,“顶多就是一两亿的利息罢了。要是能把项目做下来,这么点钱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算你个头,钱有这么容易赚吗。”关小琴说,“你要是能和银行贷款,直接贷不就行了,干嘛要去借高利贷?你打着公司的名头,还有这么大块地,又有孙大哥照顾,怎么就办不下来?” “这都是因为一个叫做黄文斌的狗贼,这个混账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找借口把我打了一顿,还冤枉我打他。就是这家伙,威逼利诱省城的银行不借钱给我,本来想去外地借的,可是一时半会儿弄不好手续。但是我没有放弃,经过多方探寻,终于借到了钱。没想到黄文斌这家伙,居然不惜代价买地,也好,亏死他!”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孙大哥和我说了,人家黄文斌就是为了不让你借高利贷,不得已才把地给拍下来。”关小琴大发脾气,“你自身都难保呢!跑去借高利贷,跟人签了合同,不借钱都要给一亿,你跟我说,要从哪里弄一亿来?人家可是把催款通知书直接送到家里!爸爸几十岁人了,威风一世,临老被人跑家里讨钱!当时还有好多客人在呢,丢了这么大的脸,气得他一天没吃饭!” “啊?羊高这家伙,早就看他不像好人,居然敢跑去我家撒野!”赵伟一拍桌子,“我就不还钱了,看他怎么办。来白的跟我打官司,有孙叔在我看他怎么打得赢。来黑的我这儿十几个弟兄,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关小琴说,“你这二十几个弟兄,你的弟兄呢?” “都在我办公室啊,总不能全堆在病房。外头应该有几个的,难道都走开了?真是无组织无纪律,不过也不怕,这医院保安很严密的……对了,还有两个我打发他们去买中午饭了,制定了一个澳洲花龙,做姜葱炒,伊面垫底,可能需要的时间有点长,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你还想他们回来?”关小琴摇头叹息,“你那些什么弟兄,一听到你欠了人家钱,立即就卷钱跑了,你办公室都被人家搬空了,还在这儿做梦呢。特别是你叫去买中午饭的,连你的饭钱都给拿走了。” “啊?那帮混账!我怎么对他们的,有饭一起吃,有酒一起喝,有妞一起泡,有钱一起赌,他们居然这样对我!”赵伟傻眼了,“姑姑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弄错?”关小琴恨不得踢他一脚,“我怎么会弄错!那帮酒肉朋友,都是贪你的钱罢了,现在你都欠人钱了,那些家伙怎么还会留在你身边,人我已经替你抓起来送公安局了,东西没少,还有你的中午饭。”说着打了一个响指,上来了两个面无表情的彪形大汉,在桌子上放了几个饭盒,一一打开,都是番茄炒蛋之类的家常菜。“你就吃这个吧。” “啊?吃这个?”赵伟苦着脸说,“没有龙虾至少来个鲍鱼啊,连个海鲜都没有,这要怎么吃……”看到关小琴脸色一变,连忙改口,“其实偶尔吃一吃家常菜也不错。”说着赶紧开吃,拿着汁水倒进饭里面,胡乱搅拌几下,就着番茄鸡蛋排骨辣椒胡乱塞进嘴里。 “这一次借款的事情,必须要在这儿解决。”关小琴说,“不能再让爸爸受打搅。” “那容易,找一下孙叔,让他跟公安局长说一说,找几个警察上门,那个什么羊高自然不敢耍花样了。”赵伟说,“我又没借他的钱,这就想着收我一亿,说到天底下也是他没道理啊。他要是不识趣,干脆抓进去大牢里关他几天,看他还敢得瑟。” “人家能够拿出几十亿资金的,你以为是什么小人物吗?孙叔怎么能为了这么点事情就脏了手!”关小琴说,“我已经约了羊老板等一会儿见面,你吃完了我们就过去。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解决得妥妥当当。” “啊?还要去见那家伙?”赵伟顿时没有了胃口,他躲着羊高躲了好几天呢,去借钱的时候夸下海口,说一定能拿下松山做成项目,结果投标没成。还有那个该死的小艾,居然敢这么对他……可是他还真有点怕。 “赶紧吃完了我们就启程,那些合同都还在吧?全都拿出来给我。”关小琴说。 放高利贷当然要签合同,合同当然也不会写高利贷,这是非法的,都要找个借口。比较平常的,那就是把本金写高一点。比如说原来借的是一百万,过一年要还两百万,这利息就太高了,法院不会支持。所以写的时候就要写高一点,写成借了一百六十万,年底还两百万,利息只有四十万,算起来没超过银行利息的四倍。 不过这个法子有个不好,因为实际只给了一百万,还有六十万资金没有过户证明。要是钱少还好说,只要客户签了收款证明,也就没法子反悔了,放高利贷的大可以说剩下那六十万我给的是现金。 但是如果钱数再多,就不能用这一招了。好比赵伟借六十亿,一个月后到期,要还六十四亿五千万,那就得写成借了六十三亿多,才能凑这个‘不超过银行利息四倍’的条件。可是银行那儿明明就是有六十亿的过账记录,还有三亿多是怎么来的? 总不能是现金吧,如果是现金,这么多现金你是哪里来的?其他的什么支票汇票,乃至于其他的有价证券或者珠宝首饰,这么大笔钱肯定会留下相应的痕迹,要是没痕迹的话,洗钱岂不是易如反掌? 所以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写的是服务合同。首先当然是借款合同,利息是很正常的银行利息,然后羊高为赵伟的项目提供资金管理服务,价格正是一千五百万扣除掉银行利息的份额,而且合同一签订,赵伟就要给一亿的保证金,承诺松山地产项目一定会实施,如果不能实施,那么保证金就要作为罚款。这一切的收费项目都是合理合法的,如果真闹到法院去,按照法律判决的话,赵伟肯定会输。孙雪峰当然可以让赵伟赢,但他才不想这么做呢,后患无穷的。 所以羊高派律师拿着请款书上门,赵伟的爷爷也没法子赶人出去,毕竟人家手续齐全,只好耐着性子接了请款单,还得低声下气的和律师商量,答应尽快解决。丢了这么一个大脸,赵伟爷爷脸上挂不住,立即打电话给关小琴,让她赶到省城。关小琴扔下生意跑了过来,做事当然雷厉风行,跟孙雪峰打听清楚事件,立即去找相关人士,约了羊高谈判,跟着就来找赵伟了,没想到赵伟还这么糊里糊涂,差点没让关小琴气炸肚皮。 第六百零三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 “羊老板。”关小琴看着羊高,她已经打听出来,羊高的确是一个实力很大的高利贷商人,和省里很多高官都有交情,不是可以轻易对付得了的人物。就算是孙雪峰出手,要拿下羊高也很麻烦,人家怎么肯为了这么点狗屁倒灶的事情消耗自己的政治资源。 “关小姐好。”羊高打招呼说,“关小姐和赵老板联袂而来,莫非是要还钱了吗?” 关小琴身份高贵,就算到了京城那种不到不知道官小的地方做项目,别人也是客客气气的,哪里见过这种一来就催还钱的,顿时气往上冲,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可恶的家伙吃个大亏跪下来求饶才行。 “今天正是来商量这服务费的事。”关小琴冷着脸说。 “哦?合同规定得清清楚楚,不知道还有什么商量的呢?”羊高冷笑,“要么在这个月31号之前付清款项,要么就跟我借钱,让我来帮你们管理,钱就从里面扣。两样都不选,大家只能法庭上见了。” “法庭?你打的赢吗?”赵伟哈哈大笑,“就你个放高利贷的!” “这可是一亿,我可以直接去省高院起诉的。”羊高说,“不要以为认识谁就可以一手遮天。而且我这也不是高利贷,我这是服务合同,省高院民一庭金庭长都看过,哪个法院敢说有问题,和金庭长说去。” 孙雪峰管得了市中院,却管不了省高院,虽然他也算是省领导,但人家省高院级别在,不怎么看孙雪峰的脸色。如果是模模糊糊里面有很大操作空间的案子还好说,给孙雪峰一个面子也没什么,但这种黑白分明的案子,苦主又是羊高这种能通天的人物,给别人面子就是拿自己前途冒险,谁也不会干的。 “羊老板。”关小琴液压不住火气,“也许这一单你可以去省高院,可是你在省城这么久了,总不会只做了赵伟这一单生意。”放高利贷这种生意,怎么可能完全合法,免不了各种手段。就算羊高层次高,干黑活的和他离得远,但只要警察想,攀附上去不是很简单的事。 “那你就尽管试试好了。”羊高一点都不怕。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本事就来拿!”赵伟说。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谈的。”羊高说,“大家法庭上见真章吧。” “羊老板。”虽然很生气,可是关小琴还知道轻重,赵伟签的合同可不单是用他自己的名义,而是搭上了公司的红头印章做担保,要是真上法庭,那可就要惊动公司上层了。拿公司名义做担保没什么,哪一个高管都这么干,可是弄得上法庭,那就要追究责任了。 赵伟好不容易在公司里面拿到独立做项目的资格,要是被取消资格那损失可就大了,要是被开除的话更不用说。赵伟在公司羽翼下做生意都这么一塌糊涂,独立出来那不是等着亏本吗,赵家是绝对不会接受的。 “小伟!”关小琴瞪了他一眼,“一边去!” 赵伟立即闭上嘴躲到关小琴后面。关小琴平复心情,对羊高说:“羊老板,你要打官司,可不一定会赢。就算赢了,也许会有很大麻烦呢。” “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麻烦。”羊高说,“关小姐,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为了赵老板这笔生意,我可是求了不少人,花了不少资源,才凑出这么六十亿来。你现在说不借就不借了,我损失的钱怎么办?” “钱的事我们可以商量。”关小琴说。 “钱还是小事,关键是面子!”羊高说,“我们做私人贷款的,说到底就是靠面子混饭吃。要是别人知道了我弄出这么大动静,最后连个屁都没有,以后我还怎么在省城混啊?这一单生意就算赔钱,我也要让你们知道厉害!” “羊老板,大家出进来做生意,都是求财,又不是求气,你这是何苦呢?”关小琴说,“至于外面的话,我们可以配合你,怎么说都没关系,就算说把赵伟狠狠地揍了一顿逼着他拿了钱出来也没关系,绝对不会让羊老板丢面子。就说我们已经服软给钱了嘛,他们还能去查你的银行账户不成?” “姑姑……”赵伟苦着脸看着关小琴,好像真被人狠狠地打了一顿一样。 “关小姐,我可是一个老老实实的人,从来都不摆花架子。”羊高说。 “你现在只不过是筹款而已,又没有真的借出来,成本肯定到不了一亿吧?”关小琴没办法,只好服软,原来打算象征性给个几百万赔礼道歉,现在看起来是不行了,“究竟是多少,我们可以再商量。” “没得商量,合同写了一亿,那就是一亿!”羊高说,本来他的成本是两千多万,收个五千万赚一倍就行了,要是有六千万那更好,至于原价一亿,想也知道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黄文斌已经跟他沟通过,只要他坚持立场,赚得肯定不止这么五千万。羊高半信半疑,不过还是相信了黄文斌的说辞——当然不是看黄文斌有亲,而是黄文斌已经给了他六千万保本加利润。 “羊老板,生意哪有这么做的?”关小琴说。 “签了合同还可以随便改,那还签合同干什么?”羊高问。 “真的没得谈吗?”关小琴问。 “当然没得谈,要么你们给一亿,要么就法庭上见吧。”羊高说。 事已如此,关小琴倒是镇定下来,嫣然一笑:“羊老板啊,你请律师不要钱啊?以后再申请执行,也得花好多钱呢。不如我跟你打个商量,就把这些钱扣了吧。你也少一些麻烦,我们还能省点钱,你看怎么样?” “那好啊,打这么一场官司,我最多也就几百万,我给你们算多一些,一千万!只要你们给九千万。”羊高一看能多赚三千万,顿时就把黄文斌的嘱托放一边了,忙死忙活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你看这不就是有得谈吗。”关小琴说,“九千万也还是太多了,不如再少一点?” “再少?”羊高眯起了眼睛,又想起了黄文斌的嘱托,“关小姐这是耍我啊?” “我怎么敢耍羊老板呢?”关小琴说,“谈生意谈生意,不谈怎么有生意。赵伟的背景,相信你也知道,他会在这边做很多项目,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多得是,何必杀鸡取卵呢?这一笔赚一点就可以了嘛,您说是不是?”只要有得谈,那就好办,最怕就是好像一开始那样谈都不谈。 如果是旁人,可能就被关小琴谈了过去,不过羊高可不一样,要是只收六千万的话,那为什么不听黄文斌的呢,“算了吧,我们法庭上见。” “羊老板……”关小琴还不知道为什么羊高忽然翻脸。 “小艾,送客。”羊高叫了一声。 小艾面无表情的走出来,赵伟情不自禁后退一步,关小琴瞪他一眼,真是太没用了。 “两位请。”小艾很客气的说。 关小琴无奈,只好带着赵伟走了。没想到这事这么麻烦。仔细回忆刚才的谈判过程,好像也没什么错误啊,为什么羊高会忽然翻脸呢?看来临急抱佛脚果然是不行的,这么短短几十个小时,根本来不及调查清楚人家的喜好。说到底都是赵伟没用,把事情办砸了。看来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关小琴只好按照孙雪峰的指点去找黄文斌。 她打了电话过去,却是秘书接的,一问却要两个小时后才有时间。关小琴明知道人家是故意晾着她,可也没有办法,谁叫她是求人办事呢。只好乖乖等着。在候客室等了好久,赵伟不耐烦了,正想发脾气,关小琴一眼瞪过去,赵伟就不敢动了,拿出手机乖乖玩俄罗斯方块。 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之后,秘书终于进来了,说:“关小姐不好意思,我们黄主席碰上了一些急事,您再等一会吧。” 这一会儿就是一个小时,赵伟连续破了三次记录,还是没消息,不由发脾气说:“这个混账黄文斌究竟是什么意思?这都等了多久了,他有这么多紧急事务吗?冤枉了我还不算,还要浪费时间慢性谋杀吗!” “闭嘴!”关小琴其实自己也等得心烦气躁了。 又过了足足半个小时,秘书才再进来说:“关小姐,黄主席请您进去。” “******终于急完了?急了这么久,那肯定是便秘。”赵伟嘴里不干不净的,“真等死老子了。”说着伸了一个懒腰,“老子这就找他算账去!” “赵老板不好意思,黄主席只是请关小姐进去。”秘书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伟一蹦三尺高,“我等了两个多小时,现在不让我进去?” “闭嘴!”关小琴说,“你在这儿等着!” 跟着秘书穿过走廊,来到黄文斌的办公室,门口就有两米宽,不过有些旧了,显然不是新修的。打开门,黄文斌就在里面等着。这个用了两年不到就白手起家赚到百亿身家的传奇人物,看起来颇为……俊秀,身材高大,气势十足,至于年纪,比传说中还要年轻,根本就好像是大学生一样。 第六百零四章. 引诱 “关小姐好。”黄文斌和关小琴打了招呼。 “黄老板好。”来之前关小琴准备了无数方案,不论黄文斌怎么行动,她都有相应的对策,可是被晾了两个多小时,在看到黄文斌的真人,想起他的无数传说,面对着这平平淡淡的一声问候,满肚子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那儿就是松山。”黄文斌指着极远处一座小山对关小琴说,“松山是不是很漂亮?” “是啊,很漂亮的小山。”关小琴说。远看上去,松山绿油油的,满山都是姿态各异的松树,十分清新。更漂亮的是,松山的山势很平缓,没有悬崖峭壁,也没有山石林立,就是一个小土包而已。 “可是一想到我居然为她花了六十四亿五千万,我就觉得心疼。”黄文斌说。 关小琴无话可说,人家可是为了不让赵伟借高利贷,硬生生的花多四亿五千万把这块土地拿下。现在多出四亿五,等到出售的时候,起码会挤占八九亿的利润。一个地产项目还没开工就少了快十亿的利润,还有谁肯干呢。虽然说黄文斌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孙雪峰,可是赵家也不能不承这个情。 “这事可真要多谢黄老板。”关小琴说,“要不是黄老板,赵伟他借了高利贷做项目,那可就惨了。”一天就是一千五百万的利息,谁顶得住啊,关小琴在京城辛辛苦苦做项目,一个项目长得要一年多,短的也要好几个月,顶天了也就是几亿的利润,分到她手里的更少,这种利息怎么负担得起。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黄文斌括不知耻的说,“可惜啊,刘老板总是对我有误会。孙书记叮嘱我要和刘老板合作,我本人是很愿意的,但是刘老板总有自己的想法。不合作也没关系,非要弄得这么难看,实在是没有必要。” “赵伟年少……”关小琴差点把年少无知说出来,忽然想起面前这个可比赵伟更加年轻,“他的性格不好,喜欢得罪人,请黄老板多包涵。我已经非常严厉的批评过他了,以后肯定会吸取教训。” 关小琴自己心里清楚,其实赵伟压根没吸取教训,还在絮絮叨叨说是黄文斌冤枉了他,可是又一点证据都拿不出来。比如他说是黄文斌主动打他,还在动手了手术假装受伤,这岂不是杀敌八百自损一万,怎么可能呢?又说黄文斌把他关起来只给肥肉白饭吃,可是去医院一化验,压根没有这么一回事。 赵伟争功诿过喜欢撒谎,这一点全家人都知道,可是说谎说得这么没水准,还真是第一次。以前他好歹也会做做假证据弄个假证人,这一次居然收买了一个杂工冒充医生,就不想着很容易被人揭穿吗?脑子真是越来越退化了。撒这种谎,最重要的就是死无对证,宁愿不找证人,也不能找个会被揭穿的。难道赵伟其实也是被杂工骗了? “希望如此吧。”黄文斌说,“这一次孙书记也叮嘱了我,一定要把手尾收拾好,这一亿元的高利贷欠账,不知道关小姐有什么想法没有?” “这个……”关小琴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实话实说,“我已经去找过羊高了,这家伙油盐不进,很难对付。”所以关小琴完全没办法,谁叫她在这边人生路不熟呢,要是在京城的话,怎么会如此束手无策,早就各路人马一齐上阵,十八路诸侯围羊高,看他还能嘴硬。 “羊老板就是这样,他在省里有背景,一向都油盐不进。”黄文斌说。 “那黄老板有什么办法吗?”关小琴问。 “这个……我刚刚拍下了这么大一块地,正在烦恼筹集资金的事情呢。”黄文斌双手一摊,表示我也没钱,让我先垫着以后再还这种话,也不用说了,反正谁都知道现在垫着以后也不用还了,要是还了,岂不是说孙雪峰的人情连一亿都不值? 其实关小琴就是打的这样的主意,一听黄文斌已经把口子堵上,顿时也发了愁,这家伙还真不上道,偏偏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连个帮腔的都没有,还是吃了客场的亏,“那黄老板有什么好办法?” “我?我那有什么好办法。这可是一亿,你要说一千万,随便凑合一下也能拿出来。一亿的话,就没这么容易了。”黄文斌说,“不知道方不方便把赵老板和羊老板签的合同给我看一看呢?” “这个……”关小琴早有准备,故作为难了一下才说,“既然是黄老板,要看就看吧。”说着就把那些合同拿了出来,交给黄文斌看。这玩意儿反正也没什么好保密的,看了就看了吧。 “这些合同嘛……”黄文斌很快的翻看着,好半天才说,“其实也不是没办法。” “这么快就有办法了?”关小琴吓了一跳,心想这黄文斌真是名不虚传。 “只是一个笨法子而已。”黄文斌自然不会说他早就已经看过这些文件了,甚至很多条款就是他设计出来这时候用的,“我看了这些合同,最高额度是六十亿,最低额度却没提。也就是说,没规定要借多少,你们完全可以跟他借一亿,然后给他管理,他自己喜欢扣着就扣着呗。” “这一亿要还的啊,还是高利贷。”关小琴说。 “高利贷不就体现在服务费上面吗。”黄文斌说,“要是没有服务费的话,其实也就是25%的年利息而已。”这是省城法律允许的最高利息了,再高就是高利贷,法律不支持,利息就没保证,“而这一份服务合同,其实是可以取消的。上面这么多条款,很容易找出疏漏来,到时候说羊高没有履行服务承诺,就可以把合同取消掉。” “对啊!”关小琴眼前一亮,抢过服务合同仔细看了看,上面规定的很死,一般情况下肯定是没法子取消的,不过鸡蛋里面挑骨头,那是关小琴的拿手好戏,而且这是服务合同,金额可大可小,可以在市中院乃至区法院起诉,在孙雪峰的地盘上,打官司有什么可能不赢呢。 “可是25%也太高了!”关小琴说,“一亿的25%,那就是两千万百万啊!” “这钱可以先欠着啊,合同上面又没有还款日期。”黄文斌说,“明年不过一亿两千五百万,后年也不过是一亿五千万。这两年赵老板肯定找到好项目赚大钱,这么一亿多能算什么。” 当然算了,平白无故丢了一亿,已经够心疼了,现在还要每年加两千五百万,那就更加心疼了。再说赵伟那个样子,做项目真的能赚钱吗?就算能赚,一年能赚两千万百万这么多吗?要是赚不到,岂不是亏本买卖,她可不想去倒贴赵伟。 “25%还是太多了点。”关小琴心里盘算。 “还是太多?”黄文斌微微一笑,成竹在胸,“那还有另外一个办法。” “另外一个办法?什么办法?”关小琴又吓了一跳,黄文斌只看了一遍合同,能想出一个办法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了两个,和这样的天才在一起,真是很有压力。 “既然借少的不划算,那就干脆借多一点。”黄文斌拿出纸和笔来,把利息和服务费等等各种费用算给关小琴看,“你看,这条财务成本线从0开始一路上升,借得越多,利息就越多。”这是废话,“然后到了三十亿这儿曲线变陡,说明财务成本忽然变高了。五十亿这儿也是,六十亿这儿也是。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做一个大项目,控制在三十亿是最划算的。” “哪里划算了,就算只是三十亿,那也是100%以上的年息啊!”关小琴说。 “等钱到手,我们立即就去法院告他嘛,把服务合同全取消了,除了被先期扣除的成本,剩下的只要25%的年息。”黄文斌说,“一年之内还的话,算上各种费用,综合下来也就是35%左右的财务成本。” “三十亿的35%,那也是十亿多!有生意这么赚钱的吗?”关小琴问。 “当然有了。”黄文斌说。 “居然有这样的生意?到底是什么生意?能赚这么多!”不过关小琴还是想不通,“去跟银行贷款做不是更好?为什么要送钱给这个高利贷?” “因为有些生意,银行是不肯借钱的,只能找高利贷。”黄文斌说,“高利贷本身利息就高,能够用35%的利率借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这么赚钱的生意,该不会是要犯罪的吧?”关小琴问,“要犯罪的生意,我们赵家可不会做。”违法和犯罪不同,违法只要罚款,犯罪可要抓人坐牢的。要是事情小,赵家能压下去,几十亿的犯罪勾当,赵家可没这个本事。 “当然不是违法犯罪的生意。”黄文斌说,“都是完全合法的。” “那到底是什么生意?”关小琴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第六百零五章. 开发蟛蜞湾 “当然是土地开发。”黄文斌说,“现在除了地产生意,哪里还有这么好赚的钱?我在蟛蜞湾有一块大块工业用地,已经做了五通一平,交通也很方便,还有码头呢。如果开发成大型旅游娱乐场,肯定可以赚大钱。” “蟛蜞湾?”关小琴问,“在哪里?” “就在这儿。”黄文斌拿出地图来,指给关小琴看,“走陆路的话,距离市区不算近,但是路很好。走海路的话就很近了,如果能够开一条海上巴士路线,从市区到蟛蜞湾只要三十分钟。” “好像还是挺远的。”话虽如此,关小琴实在是有些心动,这种大型旅游娱乐场所她在京城看得多了,要是能做起来,个个都赚大钱,“直接开发不行吗?银行为什么不肯贷款呢?” “当然不行了,这儿不是重点开发区域,周围孤零零的全是山区,只有这么一个点。”黄文斌说,“重点开发区域的商业住宅用地配额都不够,光是松山就要占了一大半份额去,剩下的几个区个个都要抢,怎么可能把宝贵的配额用在这种地方。”黄文斌买蟛蜞湾这么顺利,也是因为附近不是开发区,各级政府都不重视。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这么在一块工业用地上开发大型旅游娱乐场所?”关小琴问。 “对别人,这么做自然不行,可是赵老板就没关系了。”黄文斌说,“有孙书记照料着,工业用地就工业用地,哪个部门敢来处罚?先把生意做起来,等以后商住用地指标没这么紧张了,再转成商住用地,这个项目可就值钱了,到时候自己做也行,卖掉也行,反正都能大赚一笔。” “当然是自己做的好,这可是生金蛋的鸡,干嘛要卖给别人。”关小琴说。 “到时候你自己决定吧。”黄文斌说,“工业用地不怎么值钱,你要跟银行贷款,根本贷不到多少,所以只能找高利贷,正好羊高那儿有一笔钱,就高利贷来说,利息也不算什么,我们从他那儿拿到钱开发了蟛蜞湾,等建好了房子,就可以用建筑物来抵押,拿了钱还掉高利贷,剩下的继续做开发。” “原来如此!”关小琴说,“大约要多少钱呢?” “看你怎么开发呗,要是胆子大做全面开发,那就要三十亿左右。如果保守一点,大约十几亿也就行了。”黄文斌说,“具体要多少,关小姐可以先去实地考察,各种资料都可以找我的秘书要。这整个项目究竟做不做,做多大,我们要怎么合作,都可以慢慢商量。” “那就麻烦黄老板了。”关小琴做了决定,要是可以的话,那就去开发这个项目,要是不行的话,那就先拖着好了,只要跟着黄文斌做生意,这么一亿多的钱害怕赚不回来吗?孙雪峰倒真是找了一个好老师,可赵伟那家伙也不知道脑子里是不是全是****,居然和黄文斌闹翻了。 “我会好好管教赵伟的!”关小琴承诺说。 “希望我们这一次可以好好合作。”黄文斌说。 跟孙雪峰交代的时候,黄文斌又换了另外一种说法:“赵伟这样的人,压根就没法子和他好好合作。不懂规矩,胡作非为,还喜欢乱来。现在我才拿到他和羊高签的合同,这种条件他都能答应,简直就是不要命了。”黄文斌拿出合同复印本,翻开足足有砖头那么厚的合同文本,全都是密密麻麻好像蚂蚁那么小的字,黄文斌已经用红笔标出了一个条款给孙雪峰看。 “这可真是完全没脑子啊!”孙雪峰一看黄文斌指着的地方,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上面写着如果赵伟不能还清本息付清服务费,赵伟就要给羊高打工,直到把钱还清为止。要是放在别人那儿,说不准还求之不得,欠了一大笔钱还有人提供工作。可是放在赵伟身上,那就完全不同了,要去羊高那儿干活,当然就要把国企的工作辞了,这损失可真是太大了。 “如果让他在外头乱接项目,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呢。”黄文斌说。 “这倒真是头疼,我和赵伟接触得少,也不知道他居然这么无能。不过关小琴来了,应该能管得住赵伟。”孙雪峰对黄文斌解释,“关小琴虽然不姓赵,其实是赵老爷子的养女,一向非常疼爱,赵伟从小到大,最怕的就是这个姑姑。而且关小琴知书识礼,做事一向稳重。在京城都能混得如鱼得水,有她在,赵伟就不会乱来了。” “话虽如此,但也不见得关小琴能够整天跟着赵伟。”黄文斌说。 “是啊,关小琴在京城还有一大摊子呢,这次过来是临时救急。”孙雪峰一想也是。 “所以不如用一个大项目,把赵伟关在一个我们知根知底的地方。”黄文斌说,“这样他再怎么翻也翻不出浪花来了。蟛蜞湾地方很大,建果汁加工厂和码头根本用不了,就划一部分给他们弄酒店花园什么的,做一做苹果园生态旅游。” “苹果园生态旅游?”孙雪峰问。 “是啊,在海边建一大个旅游度假村,可以去我的苹果园里面参观玩乐摘苹果抓鸡抓鸭什么的,品尝最原生态的农家美食。”黄文斌说,现在蟛蜞湾附近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苹果园,要光是收苹果榨汁也太浪费了,这黄广平国好容易出一回名,怎么也得多方面开发利用。再说搞农家旅游还可以带着附近村子的农家走致富路,也算是好事一桩。 “听起来倒是不错。”孙雪峰说。 “而且这是海边,其他海边的项目也可以上,比如游艇啊,钓鱼啊,潜水啊,沙滩漫步啊,沙滩烧烤啊,沙滩海鲜啊。”黄文斌说,蟛蜞湾附近以前没有什么工厂,以后建起来的仓库和果汁厂污染也很小,水质当然很好,景色也很不错,交通还方便。最好的就是,开发用的不是自己的钱,没做起亏了也和黄文斌没关系,做起来黄文斌可就赚大了。 “对你的苹果项目没影响吗?”孙雪峰问,“你的工厂也在那边呢。” “有影响也是好影响。”黄文斌说,“度假村虽然有一点污染,不过对周围带动很大,周围的农户都可以从中受益。只要排污做好一点,把污水什么都处理过再排放,就不会有问题了。那边不是有一条河吗,正好是天然的分割线,一边建工厂,一边建旅游度假村。我的工厂也打算列入旅游项目中,让旅游者参观工厂,亲眼看着西施苹果汁是怎么做出来的,还可以当场品尝黄光一号苹果原汁,要是买的话,还可以免费邮递去客户家里。” “听起来很不错。”孙雪峰肯定了黄文斌的想法,“你打算怎么合作呢?” “我出地,赵伟出钱。”黄文斌说,“建设运营什么的,都不用他管,我来做就行了。这样总不会出问题。给他做个虚头总经理副董事长之类,名头也好听,也不用管事,只要等着分钱。”意思就是赵伟出了钱建了旅游度假村,能拿多少全得看黄文斌分给他多少,说话屁用都不顶。 孙雪峰哪里不明白黄文斌的心思,可是一想这赵伟如此无能,不这样还能怎么样呢,要是让赵伟去做其他项目,少不得又弄的鸡飞狗跳,“难为你想得如此周全,就这么办吧。现在那边是工业用地对吧,这么大块地,要转成商业用途,今年是不行了,明年我给你想想办法。到时候少不得要补缴一点土地出让金,你现在资金流也很紧张吧……我再给你想办法。” “孙书记你也不用这么为难。”黄文斌说,“土地性质不忙转。反正那边这么偏僻,先把旅游度假村搞起来又怎么样,别人来问,我就说在建员工宿舍嘛。”这当然是强词夺理,不过官大就是有理,有孙雪峰在,没道理也变成有道理,何况本来就有道理,“等旅游度假村建得差不多了,赵伟肯定要求你给他转土地用途,孙书记正好假装为难,就说这几年开发项目太多,商业用地没有配额了。” “你小子真是狡猾狡猾的。”孙雪峰一想就明白了,“拖他几个月显得非常为难,最后才给他办,这样就把赵家的人情给还了。”这是一个好计谋,把这么一块土地从工业用地转为商业旅游用地,对孙雪峰并不算很为难,而且可以搭着扶贫的旗号来做,不用消耗多少政治资源,就把赵家的人情还清了。 “孙书记你看这样妥当吗?”黄文斌问。 “哎,我是真心要报答赵伟爷爷的,不过赵伟这样……那也没办法。”孙雪峰这一阵子为了赵伟的事情烦得要死,好不容易能解脱,自己就找了理由出来,“而且这一单生意,肯定能赚很多钱,也不算对不起他们赵家了。行,就这么办吧。” 第六百零六章. 收地 对于黄文斌来说,赵家手里这个人情就是一个不稳定因素,让赵伟自己做项目,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万一要是翡翠之城松山地块或者购物中心核心商圈发展得关键时刻被赵伟横插一杠子,那可不就糟糕了。所以想法子让赵伟先把这大招用掉,以后黄文斌才能安心。现在终于达成了目的,黄文斌心满意足,正想告辞的时候,孙雪峰又问了。 “对了,那个高利贷的事情,你解决了吗?” “就打算这次一起解决了。”黄文斌说,“他是有一亿服务费,怎么也甩不掉,又威胁要去省高院打官司。我想着这事就不要麻烦孙书记了,干脆跟他借钱开发蟛蜞湾好了。反正这地方借不到银行贷款。” “借高利贷开发项目?这不是找死吗?”孙雪峰问,“找银行也不一定办不下来啊。” “他的高利贷很大一部分利息是通过服务合同体现的,只要取消了服务合同,其实利息也不算很高。”黄文斌说,“我已经和羊高谈过了,让他明白打官司肯定赢不了,所以他已经同意取消掉服务费了。剩下的也就是25%的利息罢了。” “25%?听起来好像还是有点高呢。”孙雪峰说,“一般银行利息是7%,8%这样子,25%的话,岂不是三四倍了?这么高的利息,怎么可能赚钱呢。虽然赵伟很讨厌,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他,赶紧让他赚几亿走人得了。至于贷款的事,这工业用地贷款还真不好搞……” “就是要让赵伟知道一下做生意有多困难。”黄文斌说,“每天坐在办公室,看着利息一天一天涨,睁眼就欠多人家几百万,这个滋味可不好受。有压力才有动力,等他受尽煎熬,人也许会成熟一点。我已经和羊高说好了,只跟他借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就把这笔债务买过来,利息刚好就是一亿,把那笔服务费给顶了。” “服务费不是取消了吗?”孙雪峰问。 “羊高答应的条件,就是保底利润一亿。”黄文斌说,“要是拿不到这一亿,他就要鱼死网破。我们可以在市中院告他,他可以再省高院告赵伟。一旦事情闹大了,赵伟说不定就保不住职位了。所以这一亿是肯定要给的。等到我把这笔债务买过来,就可以教训赵伟做人了。他不吸取教训,我就找人冒充高利贷的教训他,等他洗去教训了,再出面把事情解决掉。” 有了这笔债务,以后要把赵伟捏圆搓扁,都是一句话的事,再也不怕赵伟乱说乱动了。至于找人冒充高利贷什么的,其实压根就不用找,方天和手下大把正宗放高利贷的,现在还在做生意呢。 “原来如此。”孙雪峰说,“也难为你了,想了这么个法子出来。你现在资金很紧张吧?又要开发翡翠之城,又要建核心商圈,还要给松山的土地金,三个月后还要买这么一大笔债务,等于是你出钱出力开发蟛蜞湾,能不能应付得来?我可以尽量帮你想办法,需要怎么帮忙,尽管说。” “我觉得应该没问题。”黄文斌老老实实的说,“这三个月,我先把松山这块地处理好,修好路,做好规划设计,地价自然就上升了,再要求银行重新估值,借多点钱,正好用来买了那批债。”反正钱也没到别处去,就是投在蟛蜞湾变成了旅游度假村,没有多大的风险。 “松山上面那么多人家的祖坟,三个月能弄得好吗?可千万不要出事啊。”孙雪峰说,“要不还是放慢一点脚步,不用这么着急。那边一亿欠着就欠着,到时候人家要去告了,你再给赵伟摆平,也算是还了我的人情。钱不用担心,不过是一亿而已,我去找人借总能借得来。” “还是让我先试试把,如果可以的话,就不用麻烦书记了。”黄文斌知道他肯定不是真这么想。要是用这么一亿把人情还了,岂不是说孙雪峰的救命之恩只值一亿?这怎么可能呢。 要说孙雪峰肯定不止他一家关系户,真要拿一亿出来暂时用用,吩咐一句就行了。不要说一亿,就算把那十几亿全吞下,也不是不行。黄文斌之所以信心十足的做蟛蜞湾开发,就是知道有孙雪峰垫底。 “要是人人都和你这么懂事,那该有多好啊。”孙雪峰感叹说,“总之这事全靠你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都不用过于强求。能做就做,不能做也不要勉强,反正我还在这儿当书记。” 这个承诺已经算是很重了,放在游戏里面,就是终于把npc好感度刷到了顶,可以买最好的东西学最好的技能了。可惜现实生活中没这么直观,还得找机会才能用得上。要是在游戏里面,顶着这个好感度直接就可以欺男霸女了。 接下来就是各种事务性工作了,从银行贷款出来,去国土局办理手续,松山就正式属于黄文斌了。这么大块地方,放到解放前,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地主,在山上折腾什么,别人都管不着。 放到现在嘛,可就没这么爽了,要怎么开发,建多少房子,修多少道路,留多少绿化面积,都要事先跟城建申请,建完了还要拿到销售许可证才能卖,就算不卖,也不能留给子孙后代永世传承,其实国家只是交给你七十年的使用权而已,时间一到,其实国家是可以收回去的。 不过再怎么说,这也是黄文斌拿到的最大块土地。虽然知道这毫无意义,黄文斌还是忍不住登上松山,来到松山的最高处,险些要大叫一声:“我是世界之王!”可惜周围的环境实在不搭调,几十个孝子贤孙分成十几拨,都守在或高或矮的土坟之前,对着黄文斌横眉竖眼。 在这些人看来,黄文斌肯定是来抢地盘的,还是两车十几个人,个个都是壮汉,怎么看都来者不善。有人还偷偷打了电话叫人来帮忙,几十人虎视眈眈,让黄文斌啼笑皆非。其实也不止山顶这样,在松山山腰山脚,到处都是守坟的人。很多人都收到了消息,松山地块已经拍卖成功了,大家都觉得可能很快就要迁坟了,于是赶来的人更加多了,还有人专门把在外地的儿子女儿也一起叫回来等分钱呢。 黄文斌这十几人很是惹人注目,不论就走到哪里,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被这帮家伙看得浑身不自在,都没法子好好视察了,只好先回去。到了半夜三点钟,黄文斌再上山,果然清净了不少,半夜三更的,绝大部分人都回家去了。只有林间孤坟旁边,偶尔有些征战中的土地,还有寥寥几人在对持。 已经快要入秋了,山风吹来,也带着一丝丝的凉意,山上没有灯火,又是阴天,厚重的云层把星星月亮都遮得严严实实。到处都是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翡翠之城的工地有点点灯火。 再远处,就是一个隐隐发着光亮的巨大地块,那是市中心,就算是半夜三点钟,照样灯火辉煌。路灯,霓虹灯,白炽灯,节能灯,都在交互辉映,夜生活只过了一半,已经有早起的人前来接班。 这时候的松山,距离市区还十分遥远。不过黄文斌知道,很快就会不同了。过两年等松山开发了起来,将会有好几十万人入住,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商业中心区也有许多不夜城,虽然人气还比不上市区,相差也不会很远。 再次登上松山最高点,感觉就好多了。孝子贤孙们回了家,没有人打搅。从山顶看下去,目之所及,视线范围内大片大片的土地,都是属于黄文斌的了!当然这有一大半是因为黑乎乎的看不远,视线范围比白天小。不过这也很了不起了,上辈子黄文斌可以说是贫无立锥之地,这辈子混到一个项目就一万多亩地,也算是很不错了。 黄文斌还在自我陶醉中,甘白龙忽然在他耳边低声说:“老板,有人在跟着我们。” “什么?”黄文斌立即收摄心神,为了不惊动人,他只带了两个保镖上来,一个是甘白龙,第二个就是金队长。虽然甘白龙号称武装齐全的时候可以一个打三个,但人家来三十个怎么办,搭上金队长也不够啊。要是来的人多,就让甘白龙断后拖延时间,自己跟着金队长跑……不对,还是让金队长断后,自己跟着甘白龙跑比较好。甘白龙个子大力气足,万一跑不动了可以让他背着。万一袭击者有远程武器,也好让甘白龙挡枪。 “有个人在半山腰就跟着我们。”甘白龙说。 “那你不早告诉我!”黄文斌说。 “开始的时候还没确定呢。”甘白龙说,“后来上了来我才确定。我们走他也走,我们停他也停。肯定是在跟着我们。” “是个女的!”金队长说,“体型苗条,行动敏捷,应该是练家子。” “看她的动作,应该是年轻女人。”甘白龙补充。 第六百零七章. 艾叶芳 所以这么大半夜的在坟山上一个孤零零的年轻女人悄悄的跟着黄文斌背后上山,这怎么听都是鬼片的节奏啊……黄文斌连忙默念先进政策路线真言,又背了二十位数的圆周率π值,这才灵台清明,考虑其更加现实的问题来。 谁会跟踪黄文斌呢?黄文斌的生意越做越大,他得罪的人可真是不少。这时候胡思乱想也没有什么意义,黄文斌问甘白龙金队长两个:“真的只有一个人吗?后面没有跟着一整队人马?” “要是跟着一整队人马我们现在才发现,那还用混吗。就是这个女人,也是因为行动谨慎身法灵活,我们这时候才确定是跟踪的。”金队长嘿嘿一笑说,“不过现在科技发达,可能那个女人身上会有定位器,其他人远远的跟着,那我们就察觉不到了。” “既然是这样……”黄文斌左右一看,“我们到那个山坳去。” 那个山坳有好大一丛灌木,无路可走,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两边都没处躲。偏生这条小路还很长,有五六十米长,通到半山腰几处坟堆。黄文斌三人走上小路,到了路中间两头都是灌木丛的地方,选了一个转弯处隐藏起来。等了足足五分钟之后,终于等到了美人鱼自投罗网。 “是啊!”黄文斌说话间,甘白龙和金队长已经一前一后把这个跟踪者围了起来。 “黄……黄老板。”小艾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黄文斌盯着她反问。 “我嫂子家的祖坟在这边,她刚生了小孩不方便,我就替她来看看。”小艾说。她现在穿着一身暗色的运动服,连眼镜都换成了一副非常土气的塑料框架厚底眼镜,和白天西装西裤无框眼镜一本正经的样子没有一点相似。 “艾小姐,明人不说暗话。”黄文斌说,“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吧。” “黄老板,我嫂子的祖坟真的在这边,她也真是刚生了小孩不方便,所以我就替她来看看。”小艾说,“这是下午的事,我刚到山脚就看见你开车走了。实在是忍不住好奇,想知道你要怎么处理这边的事。后来发现黄老板居然三更半夜偷偷摸摸走上来,所以就……” “你怎么发现的?难道住在山上了?”黄文斌才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忽悠了过去。 “不是啊,我在翡翠之城买了房,做了简单装修。”小艾说,“今天提嫂子看祖坟,弄得太晚了,就去了新房子过夜。正好见到你的车半夜三更上了山,我就想是不是黄老板是不是要干活了,赶紧跟过来看看。” 翡翠之城第一期倒是已经卖了,也开始交楼了,不过数量很少,这个小艾居然是第一批客户,这眼光还算是不错。既然是客户,黄文斌的语气也就客气了点,“你居然在翡翠之城买了房还装修了?”一般要倒卖的话,不应该装修的。不装修可以说是新房,装修了只能说从未入主。 “是啊,我很喜欢这边的环境。”小艾说,“市区的房子太贵买不起,只好来松山买。反正翡翠之城距离市区也就是半个小时车程。到了市区可以直接上人民路,比我在市区租的房子还近呢。” “你好歹也是羊老板的秘书,有混得这么惨吗?”黄文斌才不信,羊高可是能调集六十亿资金的大高利贷商人,他的秘书少说也得一百几十万年薪吧,就算是刚入职没资历,能负责这么多事,没有一百几十万,五六十万总有的,怎么可能买不起房呢。现在房价的确开始飙升了,但也没到这个地步。 “我是欠了羊老板很多钱,给他打工抵债呢。”说起这个,小艾那是一肚子苦水,“工资奖金都很多,可是到不了我手上啊,每个月只有两千块钱零花,衣食住行都要在里面出,哪里还有钱能剩下。” “你欠羊老板多少钱?”黄文斌问。 “三千多万。”小艾说。 “怎么欠了这么多?”黄文斌还以为是几百万的小数字呢。 “我父亲是做生意的,运气不好碰上倒账,只好借高利贷维持。拆东墙补西墙弄了好几年也没什么起色,高利贷却是越欠越多,没法子只好破产。卖掉所有资产,还欠着三千万,那些卖高利贷的逼着我父母去卖肾卖眼,还说要我去接客呢。羊老板肯让我打工还债,还没要我的身体,算是很有良心了。”小艾无奈的说。 “难怪你脾气这么大。”黄文斌说,拍卖会上小艾高跟鞋踩赵伟那一幕给黄文斌的印象十分深刻,好几天了赵伟脸上的鞋印都没消,赵伟之所以肯乖乖待在医院,就是因为脸上有鞋印没法子见人。 “黄老板,如果没事的话……”小艾想走了。 “那当然有事啊。”黄文斌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大半夜的跟着三个大男人后面上坟山,说是好奇,谁信啊,“不如我和羊老板说一声,你就到我这儿干活好不好?不过就是三千万而已,算得了什么。” “啊?其实也没有三千万,我已经还了五百万了,还剩下两千五百万。”小艾说,“不过我在黄老板手下能做什么呢?在羊老板那儿,我主要是做抵押品的价值分析,黄老板应该没有这个需要吧?” “这样啊,说的也是。”黄文斌说,“是我唐突了。” “黄老板看得起我,我很高兴呢。”小艾说。 “那好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山了,你请便吧。”黄文斌说。 “请便?”小艾还以为黄文斌要做什么呢,没想到居然就这么轻轻放过了。还没等小艾反应过来,黄文斌就带着甘白龙和金队长转身离去。他们走得很快,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小艾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再跟下去,而是下山回到自己车里,启动车子。 小艾没有注意的是,刚才黄文斌和她说话分散了她注意力的时候,金队长把几个伪装成金钩子的微型摄影机贴到了小艾的衣服上。现在黄文斌就在车里注视着小艾的一举一动,毫无遗漏。鬼鬼祟祟跟踪自己的人,不查清楚怎么行。 “现在的科技真发达,居然能把摄影机加传输设备做的这么小。”黄文斌说。 “那是,十几万一个呢。”金队长说,“刚才一下子就花了好几十万呢,这么多钱请杀手杀人都够了。而且我觉得实用性不强,电池不给力,也就是两个小时的电量。而且人家要是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的。就算没仔细看,回到家肯定也会把这些种子摘掉。” “先试验一下嘛,几十万算什么。”甘白龙说,“我都没用过这么高科技的东西。” “对啊,先试验一下。”黄文斌说。其实这种高科技窃听器就是金队长买回来的,这么说只是谦虚而已。说话间忽然没有了画面,这是离开了通讯范围。不过gps信号还在,黄文斌点点头说,“跟上去。” 甘白龙开着车子一路追上去,画面又出现了,小艾还在开车,视角所限,却看不到车外的情景。不一会儿车停住,小艾进了车位,把车停好,然后就出了车门,这时候可以看见周围的地貌了。还真是在翡翠之城第一期刚刚卖出去那栋楼前面。 小艾开门上楼,进了五楼一个单元。黄文斌已经把业主的资料调出来看了,的确是小艾没错,她的全名叫做艾叶芳,今年25岁,比黄文斌还要大一点。这房子120平,不算大也不算小,是用银行贷款买的,每个月还款额度是三千多,她自己说那个两千的零用钱全填进去也不够。 虽然说翡翠之城的销售十分火爆,一推出就几乎卖光,可别说住进来,就是开始装修的人都少,连累黄文斌在翡翠之城门口开的装修店生意都不怎么好,开了两个多月,利润只够开支的,一分钱都没赚到。这个艾叶芳确实现在就住了进去,以后楼上楼下装修,岂不是要被吵死? 从离开到上车到回家,艾叶芳一直都没说话,进了门也是一言不发,要不是传来了关门声,黄文斌还以为麦克风坏了呢。她也不开灯,摸黑坐在沙发上,良久才叹一口气。然后她就把衣服给脱掉了。粘在衣服上的金钩子被甩脱落到地上,几个屏幕正好把美景一览无余。 艾叶芳的身体十分年轻,手脚纤细,没有一丝赘肉,腹部平坦,胸部挺翘,她就这么走进了浴室,洗完澡以后又走了出来,先是坐了十几个俯卧撑,然后又开始做仰卧起坐。胸和臀部都甩来甩去,刺激非常。 黄文斌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好不容易才把眼睛从屏幕上移开。一看别人,金队长专心开车,甘白龙也没看屏幕,不由暗叫惭愧,真是太沉不住气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候艾叶芳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先穿上衣服,然后才按接听:“老板,对,我刚回家,没什么消息。我跟踪黄文斌被他发现了,他的两个手下挺厉害的,远远的就听到了我的动静。” 第六百零八章. 窃听 艾叶芳的老板就是羊高,不过黄文斌是不会想当然,立即连上了小区的基站,就拿到了和艾叶芳通信的号码,的确是羊高的没错。小区里面所有的手机服务基站都是租黄文斌的地方建铁塔,黄文斌要做手脚很容易。 做过手脚的铁塔,就好像那种会乱发短信甚至窃取信息的伪基站一样,只不过这是真基站,黄文斌也从来不会发信息,所以不会有人知道。其实黄文斌安排人做完手脚以后,根本就没用过,今天这是第一次。 之所以要做这样的安排,只是惯例而已。小区里面永远都会发生各种意向不到的事,其中很有一些会影响房产销售。比如说万一有人在小区里面自杀啊,杀人啊,或者其他严重的暴力犯罪啊,还有传1销啊,卖身啊之类的,都会大大影响小区的名声,进而影响房价。 偏生黄文斌这个翡翠之城是要捂盘的,等房地产市场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才会卖。更不要说后面还有一整座松山等着开发,两边既然连在一起,那当然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弄好了大家一起涨价,弄不好就是互相连累。 黄文斌怎么可能让这么大的项目出岔子。一个坏新闻,足足可以让房价掉好几十块,看起来不多,可是松山一万多亩,也就是六百多万平米,就算容积率只有二,也足足是一千两百万平米的建筑面积,一平米掉几十块,这就是好几亿了。 所以一定要把所有可能的负面消息都扼杀在摇篮里,采取这样的措施,那也是迫不得已。黄文斌用的系统和美国政府用的差不多,当然没有人家的处理能力那么强,不过基本原理是一样的。 全自动运行,不需要人为干涉,过虑所有经过基站的信息,如果这些信息里面出现了预先选定的关键字,就会提醒管理员,出现越多次,警告越严重。如果管理员认为情势十分严重的话,就可以好像黄文斌现在这样,直接窃听艾叶芳的通信。 电话的另一边正是羊高,他的声音很是飘忽,显然是已经喝醉了:“你被发现了?黄文斌的两个保镖这么厉害?你不是专门练过跟踪的吗?”说着他忽然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板你又抽那种东西了吗?”艾叶芳皱着眉头问。 “是啊,我这么有钱,又一点前途都没有,还能干什么呢?”羊高的笑声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对我这样的人来说,不论女人,房子,车子,名酒,名表还是其他什么奢侈品,都垂手可得,除了这个,还有其他什么好玩的?你不是一直都奇怪,为什么我没向你下手吗?因为像你这样品质的女人,我已经玩过好几百了,早就不新鲜了,玩弄你这样的女人,对我来说一点意思都没有。”说着他又大笑起来。 艾叶芳气得脸都白了,不过也许是摄像头反白了,毕竟是超小型的摄像头,还要顾忌无线传输,能够大致拍摄出样子来就不错了,颜色什么的,不能要求太多。“老板,你喜欢抽什么就抽什么,和我没关系。只希望你不要在我还清欠款之前就死了。”艾叶芳恶狠狠地说。 “这才对嘛,我和你无亲无故,大家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不要装得好像关心我一样。我谁都不关心,谁也不用关心我,任何人的死活,对我都无关紧要,就算是我自己的也一样。”羊高说,“说回正题吧……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 “说到我被发现了!”艾叶芳说。 “对,你被黄文斌的两个保镖发现了。”羊高说,“那么你被抓住了吗?” “他们把我堵在一条小路上。”艾叶芳说。 “那就是说,被抓住了。”羊高说,“那他们轮你大米没有?” “人家黄老板才不是这样的人呢!”艾叶芳咬着牙说,“他只是问我愿不愿意给他工作,我拒绝了,黄老板就把我给放走了。”当然,艾叶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黄文斌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把她放走了呢。 “人家这叫做放长线钓大鱼,”羊高说,“幸好我和他做这笔生意,大家还在互相试探阶段,就算派个人去跟踪他,也是很正常的。他要是发火,最多我把你赔给他好了。黄文斌也很有钱,不过毕竟年轻,还是白手起家的,想来这几年还没玩腻。你这样外表冰山内心狂野的说不定正对他的胃口呢。” “老板,你不要开这种玩笑。”艾叶芳冷静的说。 “我没有开玩笑啊,要是能够把你送过去卧底,对我很有利的呢。”羊高说,“对你来说也是这样。要是你能够送来什么关键情报,那不就可以大笔大笔的提取奖金了吗?你赚来的钱,可以提取十分之一作为还款呢。平时哪里有这么好的机会,忙乎了差不多两年,你才赚了五百万吧,按照这个速度,三千万你还得在我这儿干十年,你不腻我都腻了。” “老板……”艾叶芳说。 “你不会妄想把处女留着吧,你家里那些老家伙把你送过来,本来就是想看我怎么折磨你的。”羊高说,“我对你没兴趣,可你要是这么完完整整的回去,那帮老家伙会怎么想呢?他们会觉得你赎罪足够了?反正每个女人都要破身的,何不找个价值最高的场合呢?黄文斌这么有钱,要是你成了他的情妇,好处得有多大啊。现在黄文斌还没结婚呢,万一走了什么****运,成了黄夫人,你可就赚大了,就算是你们家那些老家伙,也得跟你低头。黄文斌可是身家百亿的大富豪!不是我这种虚的,而是实实在在的身家百亿,手头还有这么多项目,全做好的话,身价恐怕能上千亿。” “我不会这么做的!”艾叶芳生硬的说。 “这可真是太可惜了。”羊高说,“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呢,千亿富翁啊。” “要是我成了黄夫人,第一个就对付你!”艾叶芳终于忍不住发了脾气。 “说的也是,要是你真成了黄夫人,对我可不太有利。”羊高再次大笑起来,“虽然说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能不死还是先不死吧。我们还是按计划行动,黄文斌想要建这么大个旅游度假村,肯定能够赚很多钱,居然想用一亿就把我打发走,真是太看不起我了。” “那你究竟打算怎么办?”艾叶芳问。 “这个……我现在都抽这么高了,哪里还能想得出办法来?”羊高说,“你给我想个办法。现在黄文斌这么强势,又有钱又有人,和市政府关系这么好,还发现你跟踪了他,对我们有了戒心。我们要怎么才能从他身上赚一大笔呢?” “不可能的任务。”艾叶芳说。 “一还是二?”羊高问,“好像没什么桥段值得我们借鉴。” “我是说这是不可能的任务!”艾叶芳说,“人家不是给你留了一亿利息吗。” “才一亿!把十几亿借出去半年,就算是正常的利息,也不应该这么少!”羊高说。 “人家不是答应便宜卖翡翠之城的房子给你吗!”艾叶芳说。 “谁知道能不能赚钱啊,就算可以赚钱,这也是压住了我的流动资金。”羊高振振有词,“做我这一行生意的,最要紧的就是流动资金。把钱全用来买房子,那怎么行。说起来,你对翡翠之城怎么看?能升值吗?” “升值空间很大,用黄老板答应的数字买,起码可以获得30%以上的利润。”艾叶芳毫不犹豫的说,“这边环境很好,设施很完善,医院,学校,购物场所,去市区只要二十几分钟,要不是周围还在开发建房有些吵,我都想在这里长住了。一开盘,房子就几乎卖光了,我去查过,都是真的买家,不是托。很多人还在打听下一期什么时候开卖,还有的人加价把第一期的房子买走了。” “这样啊……三成的利润也不少了,关键是没什么前期成本,也没有那么烦。”羊高考虑了一下,“那我就和黄文斌买房子好了,不过旅游度假村的事情也不能耽搁,这么大的项目,不赚他两三亿,我心里就是不平衡!你给我好好想着法子,我先去享受了。”说完他就关了电话。 “神经病!”艾叶芳咕噜了一句,把手机扔掉,跟着脱掉衣服,从房间里拖出一个沙包,高高的吊在客厅中间,拼命击打,发出砰砰砰的低沉声音,每一下都把沙包打得飞上半空,身上的各处软肉也随之飞舞,煞是好看。 可惜这等美景看不了多久,电池很快就没电了,各个摄像机都陆续失去动力,画面一个一个黑下去。黄文斌叹了一口气,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艾叶芳的来历看起来很神秘,羊高也是别有隐情。本来这些和黄文斌都没关系,但是他们居然对黄文斌打主意,这就要认真对待了,可究竟要怎么办呢? 第六百零九章. 看风水 很快已经到了十月金秋,松山上原本熙熙攘攘的人流少了许多,一日一日冷清下去。地块拍卖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可是迁坟的事一点消息都没有,连个通告都没贴出来。有人去民政局问过,那边照例打几句官腔,请了饭以后,才隐隐约约透露了一点风声:松山是附近买了地的很多家公司联合竞标买下来的,松山太大,足足有一万多亩,要是开发出来,房子就太多了,供过于求卖不上价钱。人家买这块地,压根没想着开发,就是要保持这座山的原貌,保证其他地块的利润。 虽然这个借口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可是等了一天又一天,一天又一天,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多数人也就信了。再到了黄金周,人家出去旅游的出去旅游,大吃大喝的大吃大喝,继续待在坟山上守坟,实在是太傻了,上山守坟的人一天比一天少,很快又恢复成了以前冷冷清清的模样。过完黄金周以后有个小反弹,但接着还是没消息来,勉强聚集起来的人也散去了,只剩下寥寥几个上了当花了大钱整修坟墓的还不肯放弃,但心里也没抱多大希望了。 霍展鹏就是其中一个还坚守在松山上的倒霉鬼,之所以说他倒霉,是因为霍展鹏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个什么迁坟费,可是父母就像是鬼迷了心窍一样,非要上山抢坟,还花了上千块把差不多消失不见的坟墓用水泥重新修了起来,还日夜看守,发誓不拿到钱决不下山,愣是在山上挨了一个多月,不知道被蚊子叮了多少大包。 现在一看发财是没什么指望了,就灰心丧气下了山,又不舍得已经投入的成本,就逼着霍展鹏上来守着,借口很现成,霍展鹏现在没工作,生活习惯又不健康,晚睡晚起整天上网,正好上山锻炼身体。所以霍展鹏就只能非常苦逼的上山守着。 住着帐篷,喝着凉水,吃着馒头,这也就算了,反正霍展鹏家里穷,上大学的时候也没少过这种日子。更痛苦的是有蚊子,十月金秋,天气转凉,蚊子却还没死光,时不时就一群一群飞过来,嗡嗡嗡的吵死人。早上一起床,总能看到不少饱得飞不动的肥蚊子,一巴掌下去满手都是血。 这都没什么,可没电脑没宽带,什么网都没得上,这可真是生不如死无法忍受。白天还可以看看书,太阳一下山,自带的电筒亮度不够,连书都不能看。幸好山脚下面翡翠之城已经有移动的发射塔,可以用手机聊qq看新闻,不至于和文明社会脱离接触。要是以前,山上根本没手机信号,至多几天都变成野人了。 如果真是祖坟,那这番辛苦还有些价值,可这坟是霍展鹏大伯爷的,也就是霍展鹏爷爷的大哥的坟墓,并不是霍展鹏的直系祖先,这么守着算什么意思啊!霍展鹏大伯爷没成年就得病死了,没娶老婆自然也没后代。霍展鹏的父亲理论上来说是过继给了这个大伯爷,所以要去扫墓,可现在都新华夏了,这大伯爷又早死了,谁还管这一套。这点事情霍展鹏以前都没听说过,还是要上山守墓他父母才说了出来。 太阳西斜,眼看又要天黑了,霍展鹏叹了一口气,放下书,拿起手机。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现在天气不冷不热还算可以,到冬天还不给冻死?熬过了冬天还有夏天,那也得热死,总不能把大好的青春年华都消耗在坟堆上吧。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悦耳的铃铛声,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这人留着山羊胡子,长发披散,背着一个印着玄奥花纹的黄色包袱,手里拿着一个铜罗盘,不停地看着,皱着眉头连连叹气,一直走到霍展鹏大伯爷的坟墓之前,大吃一惊,左右转头一看,发现了霍展鹏。 “小兄弟,这是你家先人的坟墓吗?”那人问。 “是啊,怎么了?”霍展鹏不明所以。 “你家先人这阴宅……”那人吞吞吐吐,“哎,算了还是不说了。” 要是平时,霍展鹏肯定想爱说说不说滚,我请你来的啊?想骗钱还用这么低劣的招数,去找个传销点进修一下吧。不过他在山上呆了这么十几天,实在是无聊得要死,“到底怎么了?你这人不要说话说一半啊!” “小兄弟,我是研究风水的。”那人递给霍展鹏一张烫金名片。 “香港正阳风水阁阁主严返?”霍展鹏吓了一跳,还是个香港人呢,这普通话说得还真不错,要说内地看风水的,那多半是骗钱,可是人家香港传统文化一直没断绝,说不准真有本事呢,光看着名头,阁主,就比什么大师高多了。 “正是鄙人。”严返说,“小兄弟我冒昧问一句,这阴宅里,葬的是您哪一位先人呢?” “是……是我爷爷。”霍展鹏有些心虚的说。 “是您亲爷爷?”严返又问。 “当……当然是亲的,你这人怎么说话得!”霍展鹏色厉内荏的说。要拿迁坟费,那当然是亲的才行,你要说是大伯爷,人家还得先问清楚这是什么亲戚,要起钱来都不能理直气壮。 “这不对啊,”严返闭着眼睛掐着指头算了算,“真的不对。” “有什么不对的?”霍展鹏问。 “恕我直言了。”严返睁开眼睛,“不知道小兄弟对风水这么学问了解多少?” “额……我只懂一点点。”其实霍展鹏一窍不通。 “那肯定知道阴宅阳宅的区别吧。”严返问。 “这个……”霍展鹏当然一点都不懂,“不是很懂。” “哦,所谓阴宅,就是给先人住的宅子,也就是所谓的坟墓。所谓阳宅,就是给生人住的宅子,也就是我们普通的住房。”严返说,“阴宅和阳宅需要的风水是不一样的,有些地方对阴宅来说很好,生人住进去就会生病。有些地方正好相反,对生人好,却不适合建阴宅。松山就是这么一个地方。” “你瞎说什么啊,松山是多少人的祖坟地。”霍展鹏说。 “我不是瞎说的小兄弟。”严返说,“松山山势低矮,松木成林,附近有没有其他山脉,乃是一山独尊之势,风水学上称之为孤山。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生人修阳宅是很合适的,但是用来修阴宅,不免会连累子孙。这松山附近有很多祖坟在,那这些祖坟在松山的人里面,这些年有没有大富大贵的呢?” 霍展鹏一想,好像还真没有——其实不用想也知道没有,松山附近又没开发,附近十几个镇子经济都不怎么发达,教育也不行,富贵的人当然少。“虽然没怎么大富贵,好歹平平安安过了这么些年。”霍展鹏嘴硬。 “省城很大,你看看别的地方,都是同一个城市,为什么别的地方经济发展这么快,那么多人变成有钱人,这附近就这么穷呢?”严返问,“我看着附近,也算是土地肥沃,人民勤劳,怎么会没发达起来呢。” 这话可真是问到霍展鹏心里了,谁不盼望自己是个富二代呢,可他家穷了许久,也就是最近几年才好一点,为了那么一万几千块的迁坟费,逼着他上山住了十几天。不过话还是要反驳的,“谁说我们穷了,再说现在松山要开发了,一拆迁大家都有钱!” “拆迁拆迁,可是用祖宗地换来的钱。”严返说,“再说换了这笔钱,也要守得住才行。你仔细回忆回忆,是不是很多人一拆迁完拿到钱,就大吃大喝赌博玩女人?这就是风气不好,风水风水,风气不好也有风水上的原因。” 霍展鹏一想,果然是这么一回事,不由有几分相信,“真……真的?” “整个松山都不适合做阴宅,你这儿尤其不合适。”严返说,“你看看,一条小路直冲门庭,这边是向下的缓坡,这边是向上的缓坡,要是下雨的话会怎么样呢?水就一路流下去了对不对?水为财,水流走了,财也留不住,所以你们家来钱是来得,但是很快又花出去了,拿不到手,是不是这样呢?” 还真是这样,霍展鹏更加信了,但一想不对,“可是这不是……我是说这是……” “你们家虽然不怎么富贵,手里没有余钱,也算是维持中等生活。至于你,应该也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出来也能找到工作,起码做了半年才失业,别那些毕业就失业的好了不少。”严返说,“是不是这样呢?如果这坟里埋的是你的亲爷爷,你们家肯定更差。应该是远一点的关系,你们家只承受了一部分坏风水才对。小兄弟,你老实和我说,是不是这样?” “是啊!”霍展鹏彻底信了,连做了半年就失业也算出来,实在是太准了,“大师,阁主,现在要怎么办才能挽回?” 第六百一十章. 请教大师 要挽回,当然得迁坟,所谓图穷匕见,现在图还没穷呢,匕首不能这么早拿出来,所以现在还不能这么说,“这个要仔细算过才知道。”严返说,“倒是小兄弟你在这里干什么啊?春秋两祭,也不是现在。我还看到这儿有好几个人都住山上看着坟,难道这边的习俗有所不同?” “这个……”霍展鹏很是尴尬,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还是实话实话,只是稍微加一点点掩饰,“松山镇开通了快速路,要搞开发,松山本山也卖掉了,大家怕开发商二话不说上来推我们的祖坟,所以大家都上来看着。” “那可就糟了。”严返说,“你们家已经很久没有拜祭这个先人了吧,又不是直系的,所以这座阴宅对你们家的妨碍越来越小。可是你现在日夜守候,守了……起码有一个月了吧?这就大大加强了你们之间的联系,近来恐怕有破财之灾。” “这不会吧?”霍展鹏问。 “信不信由你。”严返神秘一笑,“言尽于此,有缘再见吧。”说完就转头下山了。 “喂!大师!阁主!先别走啊!多指点一下,我现在究竟要怎么办?”霍展鹏急急忙忙想追上去,可是严返闲庭信步,看似走得一点都不快,霍展鹏却是怎么走追不上,一转弯就没了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骗人的吧,一定是骗人的。先忽悠一轮然后恐吓几句,这是骗子的标准套路……可是人家一看就看出来这坟里埋的不是直系亲属,又看出来霍展鹏家庭条件不好,连霍展鹏打工只打了半年都看出来,骗子哪有这种本事。再说人家压根没要钱,难道真的会破财吗?霍展鹏刚想打电话回去,手机已经响了起来,一看正式父亲打来的,连忙接听电话,“爸!” “小鹏,你快回家里来!”霍华急急忙忙的说,“出大事了!” “啊?怎么了?家里被偷了?”霍展鹏心里一惊,不会这么快就应验吧。 “不是。”霍华说。 霍展鹏刚放下心,霍华又说,“比遭小偷还惨!” “啊?究竟怎么了?”霍展鹏连忙问。 “上次你大姨介绍你妈买了那什么奇玮公司的债券,说是利息很高的,一年15%,我说不要买,这些公司都靠不住,你妈不信,一定要买,还说什么这公司实力很强,很多人都买了,最后买了一万五千块!今天满一年了,你妈去兑钱,去到发现人山人海,警察都来了,一打听,奇玮公司倒账了!” “什么!”霍展鹏犹如五雷轰顶,“那债券能收回来多少?” “还收回什么啊,一分钱都没有!”霍华说,“老板都卷钱跑了。” “一万五千块,全都没有了?”霍展鹏问。 “没有了,全都没有了。”霍华说,“你妈从刚才哭到现在,又跑去找你大姨算账。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你大姨买得比我们家还多,第一笔就买了两万,后来又买了两万,这里面有一万多是跟亲戚借的。她家本来也没什么钱,还欠款都还不上,家里又有个小孩要读书,怎么可能有钱赔给我们呢。” 霍展鹏心里也是一片混乱,他们家那么一点积蓄,这下子可全赔了进去。要是家里遭小偷的话,霍展鹏说不定会怀疑是不是严返找人去偷的,可是倒账的话,那肯定是算出来,这笔债卷是一年前买的,不可能那么早就布局,然后串通他大姨来骗他们家。“爸,真的一点钱都拿不回来吗?”霍展鹏问。 “除非抓到奇玮的老板,不过抓到也没用,听警察说,这就是一个老鼠会,根本就没干项目,用后面借来的钱还前面的钱,我们运气不好,赶上最后一期。”霍华说,“儿子你赶紧回来安慰你妈……还有,你大伯爷的坟要看好,现在这个坟就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了。” 这个坟才不是什么唯一的希望呢,它是罪魁祸首啊!霍展鹏连帐篷都顾不上,只拿着手电筒就冲下山,一路狂奔回家,把事情从头说了,霍华却不信,说:“这是骗钱的吧,怎么可能。” “人家连我们破财都能算出来!”霍展鹏恨不得把严返拽过来给父亲看。 “骗子都是这样的,吓你一顿,然后让你出钱消灾。”霍华不以为然。 “人家压根就没提钱的事,还说有缘才能再见!”霍展鹏说。 “反正我就是不信。”霍华说“哎,你妈回来了……还有你大姨,后面那个是谁?” 霍展鹏一看,那不就是严返吗!有缘再见,这缘份可真不浅。“老……老头子!”霍展鹏母亲一路小跑过来,“这下子可糟糕了,原来松山那儿风水不好,先人葬在那边,很容易破财!” “破财?这是怎么回事?这又是哪一位?”霍华还没弄清楚状况。 “鄙人严返。”严返给了霍华一张名片,“在风水学上有小小的研究,和贵亲有旧,这次路过,便来了解一单心愿,给贵亲看祖坟风水。一看之下,才知道贵亲的祖坟在松山,后来知道霍先生也有先人葬在松山,所以就一并来了。” “松山风水不好?”霍华问。 “这倒不是,松山对生人风水很好,只是建阴宅不利。”严返说。 “爸,这就是我对你说的严阁主!”霍展鹏连忙说,“刚才我在山上碰到的。” “这位小友我们可真是有缘。”严返哈哈一笑说。 “松山那儿是个孤山,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所以做坟是绝对不行的。再加上我们两家的坟都在坡地上,一下雨水就顺着山坡滚下去了,水为财,存不住水就会破财。所以我们才会这么穷,老发不了财。本来我们十几年不去拜祭,影响已经慢慢小了,可是这些天又巴巴的赶着去修坟拜祭,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你这是推卸责任!难道不去修坟,奇玮公司就不会倒账了?这就是一家骗人的公司,买了债券就是上当受骗。”严返说,“再说了,谁家的坟会修在存水的地方啊?那不是把棺材都给泡烂了吗?” “要是昨天去,还能换的到钱的!奇玮公司的老板今天才跑呢!就是今天,他们账户里面还有好几十万,前台兑完了才发现倒账的。”大姨急哄哄地说,“本来我每次都是一大早去排第一位的,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神推鬼拉的居然拖到下午才去,肯定是因为风水不好。” “是啊是啊,我不论干什么都是最早去排队的,领鸡蛋领米领什么都是,这一次居然没排上,肯定是风水的问题!”霍母也说。 “至于水,当然谁家的坟也不会修在水塘上。”严返说,“而是应该修在地质好,渗水块的地面上,下了雨,水就渗透到地下河去,水藏于山,犹如财归于人,不会泡烂棺材的。您二位的坟却是修在半山,地面很实,一下雨,坡面就好像瀑布一样直冲下来,不但存不下,还容易冲毁坟地,风水怎么能好呢?你没修葺的时候,那坟地是不是就快没了呢。” 霍华一想,果然是这样,“我……我还是不信。” “你是不是喉咙有点毛病?”严返问。 “我抽烟,抽烟的人谁喉咙没毛病啊。”霍华说。 “真的是抽烟的问题吗?你最近应该抽烟抽少了才对,以前抽得多的时候喉咙还没什么事,最近抽少了,喉咙反而很不舒服,从早疼到晚,吃饭都没胃口,睡觉也睡不着,去看医生,医生查来查去都查不出什么毛病,只叫你多喝水,我说得有没有错?” “这都能看出来!”霍华大吃一惊,“难道也是风水有问题?” “这是当然,肺属金,金能生水,水多金沉,强金得水,方锉其峰。水为财,现在你财源不行,根本原因,就是祖坟风水不好,金行受了损伤。金行受了损伤,肺自然不好,发之于外,就是喉咙疼。现在还算是小事,等以后你家和这个祖坟联系更强,喉咙的病灶还会恶化,说不定会危及生命。风水之说虽然飘渺,可也不得不信。”严返说。 “大师,你可要救救我!现在要怎么办?”霍华的喉咙一直是他的心病,折磨得他吃不香睡不着,一听还会恶化,还会危及生命,立即就慌了,“是不是不拜我大伯爷的坟就行了?” “那当然不行,那毕竟也是你的大伯,再说你曾经过继到你大伯膝下,要是一直不理那也就算了,现在修了坟又跟别人说了,等于承认了这么一单子事,再把你大伯的坟弃之不顾,那就是不孝。上天有好生之德,绝不会眷顾那些不忠不孝之人。”严返说。 “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霍华问。 “迁坟啊!”霍展鹏母亲说,“把大伯的坟迁出来不就行了!” “迁坟?把坟迁出来了,迁坟费不就拿不着了吗?”霍华有些犹豫,“花了上千块修坟呢,就这么搬出来,不全亏了?再说了,迁坟也得一笔钱,我们现在哪里还有这么多积蓄啊。” “本来就拿不着,谁也没说要给迁坟费,都是你们剃头担子一头热!”霍展鹏说,“没迁坟费也得搬,总不能看着家里受损失越来越严重吧。” “可是……”霍华还是下不定决心。 “罢了。”严返说,“迁坟的事,就由我负责吧,怎么说也是和几位有缘。如果迁坟之后没有效果,鄙人分文不取。如果迁坟之后有效果,几位看着给一个红包就行。” 第六百一十一章. 迁坟 这严返自然就是雷晓楠的儿子严伯阳,黄文斌把他送去香港拿了身份证,现在已经是香港永久居民了,开的公司也是真的,手续齐全,缴税记录完备,信誉良好,客户遍布港九,谁也挑不出毛病来。弄好身份之后回省城,先是坑了张利国一把,接着就来办迁坟了。 黄文斌虽然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经动用了无数资源调查山上祖坟的情况,尤其是坚持不肯撤退国庆节黄金周还坚守在松山上的死硬分子,更是花了大力气。严返忽悠起来,当然就是言之有物切中心扉,不论是霍华的咽喉炎还是霍展鹏的工作情况,都很容易就能查出来。 至于他们还买了奇玮公司的债券,那就是意外之喜,黄文斌记得奇玮公司的事,知道这公司是骗钱的,正好又知道霍家买了他们家的债券,正好充神棍拿霍家下手。果然他们立即就上钩了。严返再答应给他们垫钱来迁坟,就说服了霍家上下。 当然了,松山上好几千座坟,这么一座一座迁过去,那得什么时候才能迁得完。霍家只不过是个引子而已。过了几天到了良辰吉日,一大早严返就带着十几个人吹吹打打上了山,霍家上下披麻戴孝,一边哭一边撒纸钱。 这几天黄文斌已经把消息都散发了出去,来了很多人看热闹。生怕有些人不了解情况,黄文斌还安排了很多人为他们详细解说。“哎,这霍家是怎么回事啊?迁坟费还没拿到,怎么就要把坟搬走了?” “这你都不知道啊。霍家最近倒霉呢,买奇玮公司的债券亏了十几万。请了个高人来算,就是穿道袍那个,香港的大师,很灵验的,给他们算出来是松山风水不好,他们家的先人葬在这里,所以现在就迁坟呢。” “他们家又不是很有钱,老两口退休金加起来才两钱多块,霍展鹏也不争气,好容易找了个工作,半年不到就被人炒鱿鱼,做事一直小心谨慎的,忽然间买了这么多债券,肯定是鬼迷了心窍。” “这种事情和风水有什么关系,奇玮公司给那利息,一看就知道不靠谱啊。还有霍展鹏,他是在外贸工厂干活,现在外贸行业不景气,到处的外贸厂子都在关门结业,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失业,霍家儿子丢工作有什么稀奇。” “风水的事情,不由得你不信啊。以前我总是头疼脑热的,去医院怎么看都不行,针也打了,药也吃了,一点用都没有。后来找了个大师来看,一看就说是我家祖坟出了问题,我连忙去看,原来之前不久有人放火烧山,把我家祖坟都给烧黑了。我立即找人来整理重修,头疼脑热立即就没了。” “有没有这么神啊?” “当然有了,风水的事情那是能开玩笑的嘛!” “是啊是啊,上回我楼下的忽然间胸口疼,出门一看,原来是他邻居挂了个八卦镜在门口,照着我楼下家的大门。我楼下的上门去吵,对门的硬是不肯摘下来,两边打了一架,居委会调解了好多次呢。” “这么搬走了,迁坟费岂不是没了。” “本来就没有的吧,都没人说要给迁坟费。” “坟放在这儿总有个希望啊,要是拆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反正也不用看着。” “但是大师说这儿风水不好啊,放着妨碍财运。” “谁说的,也不见我被妨碍了。” “你前一阵子想买房,不是看准了翡翠之城想要买,后来又嫌价钱贵,想要等人家涨价。结果翡翠之城一开盘就卖光了,根本没降价。不但没降价,还涨了很多。要是你当时咬咬牙买了,现在转手卖出去也能赚个几万块呢,这不是被妨碍了是什么?” “对啊!你这么一说,我前几天还丢了钱包呢,前年家里来了小偷,还有八年前,我本来可以提副科长的,却被人抢了,只捞到个副主任科员。还有我儿子,中考就差那么一分啊,不能直接进重点,只能给五万赞助费……这些都是风水不好?” “那肯定的。” “操,看来我也找个大师来看看,是不是真的风水问题。我家这坟本来就像搬去公墓的,后来说有迁坟费,我老婆硬是不肯搬。要是真风水不好,那我先把我老婆打一顿,迁坟费顶天了也就几万,耽误了前程怎么办。” “你家的祖坟能搬,我家的不行啊。我这是正宗祖坟,家族世世代代都埋这边。” “你什么意思?你家的祖坟正宗,我家的祖坟是捡来的?还世世代代呢,不就是趁着没人管占了人家的地来建坟,你有证吗?不要说现在的证,民国的证你有没有?前清的证你有没有?” “我没证你有啊?大哥别说二哥。反正我就是不搬,好几十座坟,能搬到哪里去。风水什么的,信则灵不信则不灵,我就不信他们霍家把坟一般出去,立即就能够飞黄腾达发大财。” 这时候坟墓已经被挖开了,过了这么好几十年,棺材已经烂得不见了踪影,只有零星几个骨片,也不知道是不是霍华大伯的,反正也只是后人追思而已,也没关系。严返对霍华点点头,霍华就领着霍展鹏干嚎着把坟里的泥土骨片等等东西都装入一个坛子里,用布封好,放进箩筐里,用扁担挑着。 这时候霍华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很是尴尬,连忙按掉。霍展鹏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对霍华说,“是妈打来的。” “这娘们!”霍华很是无奈,“明明跟她说了这时候不要打电话……接吧接吧。” “喂?”霍展鹏已经接了,“什么!有这种事?我知道了!”说着关上电话,对霍华说,“爸,奇玮的老板抓住了!警察通知妈去退钱呢,听说这一次抓人抓得很及时,奇玮的老板没来得及把钱转走,大部分钱还在,可以退八成呢。” “八成!”霍华喜出望外,他们家买了一万五,八成的话不就是还有一万二吗。平时要是损失了三千块,霍华得心疼死。可是现在先损失一万五然后捞回来一万二,损失还是三千块,心情却是大大不同,“真是太好了!上天有眼……”说着一看那骨灰罐,“难道是祖宗保佑?不会这么立竿见影吧?” 这时候霍展鹏的手机又响起来,他也处在兴奋当中,也没看号码就接了,“妈,钱拿到了吗?哦……您是……哦,是莫经理啊,对,对,上个月我是投了一份简历,你们公司不是说已经招到人了吗……又要招人了,看我的简历很合适?做,我当然做。有,我刚好认识一个!是,谢谢莫经理,我明天就去!” “怎么了?”霍华问。 “好消息!大好消息!比刚才还要好的消息!”霍展鹏兴奋得说,“上个月蔓莎集团招业务员,我也去应聘了,后来没选上。刚才蔓莎集团人事部的莫经理说,他们公司又招第二批业务员了,看了我的简历很合适,就第一个问我。蔓莎集团的薪水很优厚的呢,光是底薪就有一千八,加上提成,起码有三千块!五险一金全都有,听说还能在翡翠之城便宜买房呢!” “这么厉害!”霍华也很高兴,可还有些疑虑,“不会是假的吧?” “当然是真的,蔓莎集团是神弓集团属下,莫经理还是从神弓总部调来的呢,肯定没问题。外贸生意别人都不行,只有神弓集团还好,不但外贸订单多,还在市政府的支持下引领潮流搞内贸呢,所以要请这么多人。”霍展鹏说,“蔓莎集团缺人手,升职很容易,要是升职了,工资奖金加起来,一个月能有七八千呢。” “那实在是太好了,祖宗保佑祖宗保佑。”霍华说。 “还有一个好消息,他们正要找一个老实可靠的人值班看大门,一个月有两千块工资,还有三险一金,包吃不包住。”霍展鹏说,“爸你现在没事做,正好去值班,两千块也不少了。” “什么不少,根本就是很多啊!还包吃呢,一个月两千块,起码能存一千五吧,一年可就是差不多两万块了,我们家以后有好日子过了。”霍华再无怀疑,走到严返跟前,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严大师,谢谢你,真是太谢谢你了。我们家现在没钱,等那笔债券的赔款到了,一定好好酬谢严大师。” “这是我应该做的。”严返装模作样的说,其实他在里面什么功劳都没有。黄文斌既然知道奇玮是骗钱的,当然可以及早通知警察,奇玮的老板还没跑,各种监视手段就锁定住了,一跑立即就抓了起来,钱也找回大半。至于招聘什么的,那更加不费什么功夫,蔓莎集团根本就是黄文斌自己的物业。 在松山上面这一番表演,在黄文斌的刻意引导下,掀起了极大的波澜,人人都将信将疑,难道松山真的风水不好?有些家大业大不在乎钱的,立即就把坟迁走了,还有些真有祖坟在松山差点被人抢了的,也找到了借口把坟迁走,但是迁走的只占松山祖坟的很少一部分,大多数人还在摇摆不定。 第六百一十二章. 建塔 霍家迁坟之后没几天,人人还在津津乐道讨论不休的时候,一辆娇小玲珑的钩机轰隆轰隆的开上山,和见惯的大型机械不一样,这辆钩机只有一人多高,机械臂也是小巧玲珑,好像玩具一样,看着就觉得没什么力气。不过也正是因为小,才能从松山这种小路上去。要是来个常见的大型钩机,得先派人一路砍树开路才能上。 这车个子小,动静可大,后面还跟着几十个民工,一路上来,顿时就把大家的眼球都吸引住了。这个阵势,可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大家等了这么久,终于要玩真的了。留守的人立即通知下头,松山附近十几个镇子里都有人收到消息,互相通知,一窝蜂似的涌上山来,顿时形成了好几百人的大阵仗。 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管,依然不紧不慢的跟着小钩机上山,还有的人不断山上上下穿梭,运上去好多砖头水泥之类的东西。有胆大的凑上去问,“喂,你们干什么啊?是不是来铲坟的?这里可都是我们的祖坟,你们要是想铲,别怪我们不客气!” “谁对你们的坟有兴趣。”民工头子一翻白眼,“我们是来建塔的!” 他们走到山顶,钩机就开始呼啦啦的开始挖抗,几个工人在坑里铺上钢筋,又有人手工搅拌水泥,看来是要建什么东西一样。可惜这帮家伙看起来不太想别人知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还在外围画了一条线,接着开始砌砖墙。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他们围起来的地方颇不小,砌一圈砖墙的话,光是砖钱都要好几万,更不要说人工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严返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建塔啊。”民工头子出来说,“不是早说了吗。” “你们是要建九层琉璃塔?”严返问。 “是啊,你怎么知道?”民工头子问。 “你们做这样的事情,伤天害理!”严返义正词严的说。 “你这家伙有毛病,我们老板在自家地盘上建塔,关你屁事。”民工头子说,“这围墙外面一米之内,都是我们老板的私家土地,你站在这里,已经是侵犯了我老板的地方知不知道,要是在美国,现在就能开枪打死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严返说,“你们老板做这种事,以后小心报应!” “神经病!”民工头子往地上呸了一口,不理他了。 旁边早议论开了:“这人是谁啊?” “严大师你都不认识?这是香港正阳阁阁主严大师!看风水很厉害的。上次他帮霍家迁坟,刚把棺材挖出来,霍家就发财了,听说一次拿了十几万横财,他们家儿子还找到一个月入上万的工作呢。” “十几万横财这么厉害?怎么拿的?” “应该是中了彩票吧。” “不是啊,我听说是家里发现了一个很值钱的古董。” “明明是他老婆被车撞了,赔了十几万。” “这也算横财?” “当然算了,人根本就没事,没撞伤。人家开的是奔驰750,豪车,和卡车那么长,一辆好几百万,一看撞了人,生怕有麻烦,当场拿出十几万现金来,只求私下解决不要叫警察。” “靠,我怎么就没碰上这种好事呢。” “人家说松山风水不好,霍家本来是大富大贵的命,就是被松山的风水给拖累了,必须要迁坟。结果棺材一挖出来,就涌出五股黑气,再看那棺材,已经全烂了,化作黑泥。霍华捧起黑泥,好象铁砂那么重,他一捧一捧的放进骨灰罐,累得满身大汗气喘如牛,眉间隐隐出现黑气。用黄绸布盖上骨灰罐,再贴上严大师画的符,瞬时间地震了一下,霍华脸上的黑气就全都不见了,跟着就开始发财了。”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说书呢?” “一点都不夸张,不信你去问霍华。” 严返听得差点笑了出来,这才几天啊,流言已经传得面目全非了,再传下去,大概能学剧本拍电影了吧。不知道以前那些什么聊斋啊八仙啊济公啊之类灵异小说是不是这么传出来的。 等众人议论得差不多了,就有一人恰到好处的出现,“大师,你怎么在这里啊?”这人叫做欧阳元,也在山上有祖坟,圈坟地的时候上串下跳,闹得很是厉害,很多人都认识。不过真实身份其实是西施包子店的高管,被黄文斌安排进来做卧底的。 “哎,这下子可麻烦了。”严返故弄玄虚。 “大师,到底怎么了?”欧阳元着急的问。 “你委托我看风水,看能不能在不动祖坟的情况下尽量改善,原来我觉得还有希望,现在是真不行了。欧阳先生,你还是尽早找个地方迁坟吧,我是无能为力了。越早越好,迟了恐怕有害。”严返严肃的说。 “啊?我家祖坟十几个,要搬很麻烦的啊。”欧阳元说。 “麻烦也要搬,没法子了。”严返说,“这松山本来是孤山,所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不适合做阴宅。现在有人要在山顶建一个九层的琉璃塔,孤山建塔,这就变成了独塔压孤山的镇压之局,凡是祖坟在松山上的家族,都会被琉璃塔镇压,轻则家族衰败,重则家破人亡!” “啊?会这么严重?”欧阳元震惊不已,演技略显浮夸。 “那是当然,九层琉璃塔,又称为镇妖塔,在风水上乃是最厉害的镇压之术。以前改朝换代,夺取了天下的新朝往往要在旧朝的陵墓上建九层琉璃塔,就是为了镇压住旧朝的王气,夺取他们的气运。清朝时候那些满人不懂,没有这么做,结果明朝气运不绝,郑成功孤悬海外,依然高举明朝的大旗。到了康熙的时候汉化日深,终于懂了一星半点,可已经太迟,虽然答应了郑家,可反清复明的起义直到清朝灭亡都没消停。” “那……那怎么会有人在松山建什么九层琉璃塔?”欧阳元替大家问出来。 “九层琉璃塔,除了可以镇压以外,还可以把别人的气运占为己有。”严返说,“能量都是守恒的,气运说到底也是一种能量,所以也不例外。别人家破人亡,那些气运哪里去了,就是被九层琉璃塔的主人吸收了!” “什么!居然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欧阳元又替大家把最关心的问题问出来,“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只有迁坟一条路了吗?” “九层琉璃塔一建成,立即就会产生非常严重的后果,还是马上迁坟的好。”严返说,“这事可不是开玩笑的,以前也有人找过我,想要建九层琉璃塔夺取别人的运势,我怎么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严词拒绝。可是做我们这一行的,虽然大多数人都宅心仁厚,也免不了有害群之马。过了几个月,我听到消息,九层琉璃塔还是建成了。我立即去打听,已经有好几家人受了害,有的遇上车祸,有的得了重病,我上门去找建塔那人,被他的手下打出门去。我又去找受害者,好说歹说,才有一家人愿意迁坟,总算是保住了运势。其他不愿迁坟的……哎,一想起来,我就十分后悔。” “那……那我立即迁坟!”欧阳元说。 “好,我马上帮你办,还好今天日子不错。”严返说。 两人说干就干,立即召集起一队人马来(其实是早就准备好的),抬着十几个骨灰罐,就上来迁坟了。当然没有黑气,也没有画符,更没有地震。不过严返下足了功夫,又是起坛作法,又是昭告天地,弄了好一大轮,吸引足了眼光,围观的里三层外三层,消息经过充分发酵,好传播到所有在松山有祖坟的人家去。 “是不是真的,不会这么邪门吧?” “不好说,不好说。” “这什么九层琉璃塔,听都没听说过啊。” “可是人家说得这么具体,说不定真的有呢,风水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啊。” “算了算了,我还是搬了吧,说得这么吓人。前一阵子就想搬,就是我老婆不让。我另外找大师来看过,这松山的风水真不行。前一阵子本来有个发财机会的,莫名其妙就被人抢了。” “总不能就这么迁坟吧,不说迁坟费还没拿到,这么多祖坟要搬到哪里去?” “我家的倒是不多,一共四个。” “我家十几个,现在坟地管这么严,要找这么多地可困难了。” “牛头山那边有个公墓啊,建设的可好了,又干净又整洁,还有人管理。国家民政部批准的墓园,登记产权,永久经营。不像这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迁坟了,又脏又乱,每年上来扫墓都先清理杂草灌木,累得要死。现在买才八千一个位置。” “八千?这也太贵了吧。你说要是一个两个还好说,我这可是有好几十个啊。” “又不是你一个人出,祖坟祖坟,那是大家的祖宗,每人凑一点不就够了。” “我那些亲戚啊,听到要分钱个个都踊跃,要出钱可别想。” “我们家倒是个个都能出钱,但是人丁不旺啊,一下子要拿这么多,很难的。” “还不一定有事呢,说不定是骗人的,夺取气运,听都没听说过。” “这你别说,我认识一个老板,本来做得好好的,人也肥肥胖胖,结果被个小三狐狸精成功上位做老婆,立即就瘦了下去,整个人啊,形容枯槁,没几年就死了。那个狐狸精却变的精神焕发,雍容华贵,还成了有钱寡妇亿万富翁,这不是气运被吸了是什么。” “哎,还是太麻烦了,先看看吧。” “对,先看看吧。” 第六百一十三章. 九层琉璃塔 可是事情的发展速度远远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很快松山顶上就被一大圈围墙围了起来,这围墙又高又厚,上头还插了玻璃。唯一的出入口,也用了两扇实心的大铁门堵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景。物资进出倒是很多,砖头,水泥,钢筋,还有各种迷你工程机械,把一条山路弄得热闹繁忙。 人都有惰性,一开始有几家人迁坟,后来围墙建了起来,见不到里面的情景,眼不见为净,大家也就该干嘛干嘛去了。可是不知不觉之间,工程已经接近尾声,这一天山上留守的人一觉醒来,忽然发现山顶多了一座巨塔。 这塔大约五六层楼高,凡在城里不算什么,可是在山顶上,顿时就鹤立鸡群气势非凡。塔身外批了厚厚一层金黄色的琉璃瓦,被阳光一照,闪耀着金黄色的光芒,影射在山顶的松林上,造出一个如梦似幻的场景。 “我靠!这座塔是怎么回事?昨天明明还没有的,一夜之间就建起来了?” “人家建了很久的基础吧,在围墙里面也看不到。” “可是一夜之间就涨了这么多啊,以前听说有什么一夜城,这个可算是一夜塔。” “这就是九层琉璃塔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真的是九层啊!” “快去拿个相机来,我要拍照!” “还拿什么相机啊,手机拍多方便。” “手机分辨率太差了。” “不是说这个九层琉璃塔建起来,会抢夺气运什么的?” “哪有这么神奇的,我是不太相信。” “是啊是啊,要是风水有这么大力量,哪里还有改朝换代的事情。谁坐了龙庭,直接把所有能出皇帝好风水的地方全占下来不就完了,反正天下全是他的。要是还能夺气运,那就更简单了,看谁家气运旺盛就去夺过来,谁还能造反?” “也不是这么说,风水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 “我就是要开玩笑怎么得,迁坟,不要钱啊!不给我十万八万迁坟费,谁也别想我搬走!老子父母双亡没亲戚,都快穷疯了,哪里还有什么气运给人家抢。”说话的人很多人都认识,乃是附近镇子上一个著名的混混,名字叫做罗乐,欺男霸女偷抢拐骗无所不为。不过他这人很小心,小错不断大事不犯,偶尔被抓了去派出所,顶多拘留几天也就回来了。 一见是他,大家都不耻为伍,顿时没人搭茬了。罗乐觉得没趣,正想要骂几句,山下忽然走上来几个人,领头一个说,“罗大哥,罗大哥!有好事来了。” 罗乐一看,来的是经常和他一起做设圈套骗钱做坏事的混混,对周围人说:“你们看看,这什么狗屁破塔,还什么夺气运呢,我这不是来好事了。”又和那人打招呼说,“老狗,你有什么好事找我?这几位是谁?” “你是罗乐对吧?”后面一个人问。 “是啊,这位老板有什么生意要照顾我吗?”罗乐哈哈一笑。 “好生意。”那人也哈哈一笑,一挥手,旁边几个人一起扑过来,顿时把罗乐反剪双手,紧紧的按在地下。领头那人拿出手铐,咔嚓一声扣在罗乐的手腕上,然后那些人才放开手,把罗乐拉了起来。 罗乐刚才被狠狠地按在地上,啃了一嘴泥,吐了好几口才把嘴里的泥吐光,他又惊又怒,“你们是哪条道上的?怎么二话不说就打人!要知道我也是赵家老太爷照的!”难道是最近骗的人来报复了? “谁照的都不好使。”领头那人冷笑着说,“我们是刑警队的,你事情犯了,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着拿出一本警察证来,在罗乐跟前晃了晃。 罗乐脸色一变,立即换了一副表情:“哎原来是刑警队的警察叔叔啊,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这人不学好,有时候小偷小摸的,可从来都不敢违法犯罪的啊。几位刑警叔叔是不是弄错了?”说着凶狠的看着内奸带路党,“老狗!肯定是你胡说八道骗人是不是,你自己违法犯罪,别想诬陷我!” “哼,罗乐,你自己的事情犯了,别想诬赖在我头上。”老苟说。 “警察叔叔!”罗乐装出一副可怜样。 “去年你在省医大附属医院住院部偷了一个手提包,里面有五万块钱。这事是你做的吧?我们在垃圾场找到你割成条的皮包了,上面还有你的指纹。那些钱你就埋在床底下,那些是新钱,我们从银行拿到了编号,全都对得上。”刑警队长说,“医院里面那都是救命钱,你居然但都能下手,真是丧尽天良!” “啊?你……你们怎么知道?”一听是这事,罗乐立即心虚了,这可是他心底最大的秘密,怎么会被人知道了?那次他是坐错了车才来到省医大附属医院,以前从来没去过,当然也不会有人认识。 既然来了,他也就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搞钱的机会,到处瞎逛,偶尔来到住院部,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一个没人看管的皮包,他很自然的拿了起来,下楼,搭车回家,途中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到了家里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五万块钱,差点没高兴死。 不过他也知道追查肯定会很紧,所以都不敢存进银行,也不敢拿出去花,把钱用旧报纸包好藏在床底下,皮包也割烂扔了。这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谁也没有告诉,这样隐秘,怎么会被发现了?难道……他抬头看了看九层琉璃塔,不会真的这么邪门吧? “我……”罗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别废话了,跟我们回去!”刑警队长说,“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看着罗乐被便装刑警压下山,周围议论纷纷。“这可真是太邪门了!罗乐这家伙,刚刚说塔对他没用,立即就被警察抓,简直就是立竿见影啊。这家伙在松山镇混了这么久,谁都拿他没办法,偏偏这塔一建起来就出事。”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早说了罗乐这样的人多行不义必自毙。” “可是以前那么多人都拿他没办法。” “是啊是啊,这家伙做事很小心的。” “是啊,以前不论再怎么严打,这家伙都没事。上次这家伙设赌局骗钱,得罪了区领导,区公安局来了好多人到处查,都没查出什么大问题来,最后没法子,只能说他涉赌关了十五天。这次却被刑警队抓了,还说肯定会坐牢呢。” “还是宁可信其有吧,我还是赶紧迁坟算了。” “是啊是啊,太吓人了。罗乐被抓是罪有应得,我可是什么坏事都没做过。要是也倒霉了,那可就太倒霉了。” 他们自然不知道,在上辈子这个罗乐可是抵抗迁坟的中坚,到处联络人,还组织打手,随时准备打架。其他人有家有业的,很少敢亲身冲杀,也乐于出钱,让罗乐这种没正经事干的混混出力。 不过罗乐这家伙吃里扒外,打了几场以后,就静悄悄的出卖了其他人,给房地产商当卧底,出卖其他人的资料,还偷偷把别人的祖坟扒了,从中赚了二十几万。后来又换了开发商,这家伙想趁机升价,开了五十万的巨款。 没想到这一次来的是狠角色,根本不鸟他,把他抓起来狠狠地揍了一顿,还给他抄家,找到那笔钱,一看藏得这么深,肯定是有问题,去银行一对编号,就知道这笔钱是偷来的,移交司法机关判了十年徒刑。 黄文斌上辈子听说过这件事,在公安局也认识人,早就已经那个布下天罗地网,这时候琉璃塔一建好,立即就让刑警队干活抓人,反正也不是冤枉了他,罗乐罪有应得,这就倒霉了。 “要是我说,也不用这么着急,说不定没事呢……”有人刚刚这么说,电话就响了,“喂?谁啊?什么!我爷爷车祸!他都好几年没出家门了怎么会出车祸?车撞到家里来了?怎么会出这种事啊,我马上来!在哪一个医院?”说着一溜烟的跑了下山。 又出了这种事,顿时人心惶惶,正好这时候严返走上山来,有人马上走过去问:“大师,大师!你来了正好!这九层琉璃塔已建好,果然我们就倒霉了,现在应该怎么办啊大师?” 人群正惊疑不定,一看这种情况,谁都想听听他怎么说,一窝蜂围了上去。 “哎,上天有好生之德,建琉璃塔夺人气运,这种事伤天害理,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严返说,“我一直在想办法阻止,可没想到这么快就建好了。要是以前,建九层的塔起码要一年半载的,光是贴琉璃瓦都要弄几个月。可是现在科技太发达了,这才几天就建好了九层塔,连琉璃都贴上去了。塔已成,独塔压孤山格局已成,现在就算把塔拆掉,也是贻害无穷,来不及了啊。” “啊?真没办法了吗?”有人问。 “真没办法。”严返说,“不过亡羊补牢,怎么也得再跟他们说一次,你们跟我来。” 第六百一十四章. 迁走 严返面色凝重,一步一步向山顶走去。很多人跟了上去,剩下的人犹豫了一会儿,也跟着上去,反正围观一下又不会吃亏。上到山顶,只见高高的围墙大门紧锁,里面也没有什么响声,应该是已经停工了。严返上去使劲敲门,好一会儿大门才打开,上次见过的民工头子走了出来,满脸不耐烦的说:“又是你!想干什么?再捣乱,我就报警了!” “你们建了九层琉璃塔,大错已成,现在还不回头?”严返喝问。 “回你个死人头!我们老板在自己土地上建塔,关你屁事!”民工头子说。 “自己土地?不见得吧,你们省城张家只是租了这片地!”严返冷笑着说。 “你……你怎么知道?”民工头子大惊失色,随即镇定下来,“我老板的确是省城张家的人,这又怎么样?这块地是租是买,和你有什么关系?有本事你去报警啊,看看警察受不受理。占了你们的风水又怎么样,有这条罪名吗?你现在已经站在我们老板的土地上,再不走,小心我报警说你寻衅滋事!” “你们张家遭受重创,生意失败,想要东山再起,这是人之常情,可又何必夺人气运呢?”严返苦口婆心的劝说,“遭遇挫折,正应广做善事积福以待将来,好事做多了,自有鬼神庇佑,东山再起之日不远。何必走歪门邪道建九层琉璃塔,那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有伤天和。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你风水再好,运势再强,伤了命根,以后还是会衰落。” “神经病,滚!”民工头子啪的一声关上铁门。 下面已经议论开了:“原来这个塔是张家建的!难怪难怪,张家原来多大的声势,神弓集团多厉害,结果被人赶了出来,成了丧家之犬。好容易筹钱买了原来神弓集团部分资产,成立了新神弓集团,又碰上外贸行业不好做,亏得一塌糊涂,难怪着急建塔。” “张家这么做真是不地道,损人利己!” “是啊,张家原来多厉害,现在这么衰落,肯定是因为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 “这怎么能行呢,张家这么害人,还有没有天理了,有没有王法啊!” “那我们能怎么办?去报警吗?警察才不会管风水的事呢。” “我们这里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大家一起冲进去,把这塔拆了。” “拆塔!拆塔!” “这么做是犯法的吧?” “犯法又怎么着,警察还能把我们这儿好几百人一起抓了不成?这山上几千座坟,每一个坟后面都有几十上百人,这么好几万人都被张家吸收了气运,我就不信警察能抓这么多人。” “始终是违法的啊,万一倒霉被抓了怎么办。” “是啊,张家虽然衰落,也是亿万富翁,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不说钱,张家本身还有好几百人。花钱请人的话,民工才五十块钱一天,要多少有多少,我们这些良民怎么打得过人家呢?人家身强力壮,又有钢筋板砖头盔,我们什么都没有,冲进去很容易吃亏的啊。” “就是啊,再说了,我们把塔拆了,过几天他们又建起来怎么办?我们还能一遍一遍的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九层的塔一两天功夫就建起来了,根本拆不胜拆。又不合法,又难打,很难办的啊。要是别人来挖我们的祖坟,很容易动员起家族成员来拼死抵抗,可是别人在自家土地上建塔,要动员起来可就困难多了。” “不如还是大家再商量商量到底应该怎么办。” “商量个屁,怎么商量?谁认识谁啊,光是召集起来开会就不知道要多久,更不要说组织起来出钱出力了。赶紧迁坟!迟了就来不及了,这几天我都有点头疼脑热,再不迁坟,恐怕就要得病了。” “哪有这么多钱啊!公墓一个坟八千,十个可就八万了,我家三十多坟,岂不是要二十几万?有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好,用来迁坟不是太浪费了吗?” “那究竟要怎么办?” 所谓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要是别人二话不说来铲坟,大家拼死抵抗没问题,互相串连,团结一心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关系出关系。可是碰上这种事情,大家心思不齐,就没法子团结了。上百人围在一起热烈讨论,说了半天,什么结论都拿不出来。 “诸位!”严返终于开口了,人群也慢慢的安静下来,聆听这位大师说话,“九层琉璃塔已经建起来了,此地已成绝地,我还会想办法,但是能不能成功,还真不一定。就算成功了,也不能完全消除影响。大家能迁坟的还是赶紧迁坟,不能迁坟的……那也创造条件迁坟吧。”说着深深的叹一口气,唱到:“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一边唱歌一边走下山去。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接下来就传出各种各样的消息,祖坟在山上的人不断遭到各种灾祸,今天谁谁撞车了,明天谁谁家里遭了小偷,后天谁谁生了病。虽然很多流言最后都证明是假的,比如说撞车的其实是撞了单车,遭了小偷其实是那家人自己记错了放钱包的地方,至于生病,那只感冒而已。 不过谣言容易流传,辟谣可没这么容易。再说了,这么多人都说谁谁倒霉了,就算真假参半,哪知道也倒了一半的霉吧,再怎么说,霍家和罗乐的事情总不是假的。一遍一遍的流言洗刷过后,‘松山风水不好’这个观念已经深入人心。想要靠拆迁费赚钱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只是因为大部分人不舍得花钱,所以暂时还让祖坟呆在松山上而已。 这时候,又有了另外一个消息流传:“喂,听说了吗?神弓集团有迁坟费领呢。” “什么?还有这么种好事?怎么领啊?” “神弓集团的员工,如果有祖坟在松山,可以申请一笔迁坟费去公墓安葬,这是他们老板黄文斌给的福利。黄文斌你知道吧,就是他从张家手里抢了神弓集团,所以怎么也不能给张家好过,更加不能让他们夺取我们的气运咸鱼翻身。他们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张家一翻身,肯定要对付黄文斌的。” “哇,神弓集团的福利这么好啊!” “那当然,神弓集团多赚钱啊,张家太吝啬,不肯发奖金福利,黄文斌就不一样,只要是能干活的都拿了大钱,我有个朋友在神弓集团干活,以前清明都不放假的,今年清明就放假扫墓了,还发了一箱西施包子一箱西施苹果汁给他祭祖呢。” “可惜我不是神弓集团的员工,福利再好,我也没份。” “这有什么,神弓集团好几十万员工,每人都有一个配额。怎么也能找到个沾亲带故的吧,这是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大事,好好求求人家,肯定会给你方便,让他给你申请就行了,钱下来了请人家吃顿饭。” “我没有亲戚在神弓集团干活啊,这可如何是好。” “真的一个都没有?” “真的一个都没有。” “好吧,其实我倒是有个亲戚在神弓做,我家的坟已经迁走了,他得配额还没用。要是你真的需要,我可以让他把配额给你。一个配额可以申请六千块,只要给我亲戚退一千块现金就行了。这钱是从神弓集团直接给公墓的,自己拿不出来。” “公墓是八千一个,补贴是六千,还要给你亲戚一千,那就是自己还要出三千啊。” “这你也不用担心,我在公墓认识人,可以给你内部员工优惠价,只要五千一个。” “那不是不用自己出钱?太划算了!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到时候你请我吃顿饭就行了。” “可是……我家在松山上有八个祖坟啊,配额只有一个,这可如何是好。” “这个……也没关系,我那亲戚有很多同事都拿着配额没用,可以给你联系一下。八个应该没问题,不过他们要一千二的回扣。” “那不是要自己出二百?七个那就是一千四啊!” “一千四就能把八个祖坟全部迁到公墓去,不会被张家吸收气运,这多划算。更不要说公墓那边干净环境好有人管理,不像松山,每年扫墓的时候先爬山爬个半死,还要除草砍树,烧纸钱放炮仗还容易烧起来,这松山上面树木茂密,真烧起来问题可就大了,放火烧山可是要抓去坐牢的。就算自家的没烧,别人放炮仗烧山了,自家的祖坟也会遭殃,无端端被烧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只请你吃一顿啊,吃十八顿太多了。” “滚!谁让你请十八顿了!” 轰轰烈烈的迁坟潮开始了,松山上每天都吹吹打打,孝子贤孙们来来去去,把一座又一座祖坟迁到了不远处的公墓。很快松山就变得冷冷清清,曾经的坟山变成了坑山,九层琉璃塔也完成了使命,很快就被拆掉了——当然黄文斌还没忘记再传出去流言,说自己为了防止张家翻身,在严返的劝说下,咬牙花了好几十亿把松山买了下来,才得以把琉璃塔拆掉,赢得一片赞誉。还带了一个副产品,严返出了大名,还真有不少人来找他看风水。他也怕露怯,只找那些好忽悠的下手,不好忽悠的出钱再多也不给看。这么挑客人,名声反而更甚,成了省城风水界的领军人物,花两三个小时随便看一看房子朝向就能收好几万。 第六百一十五章. 神操作 “黄老板真是太厉害了!”艾叶芳真心诚意的说,“以前老听说黄老板神操作,我还觉得不都是普通手段吗,也就是运气好一点。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神操作,外人看起来是高价买下松山,不知怎么就交上了好运,那些人居然主动把祖坟迁走了!祖坟没了,只要开发出来就是大赚。所谓的好运气,其实都是自己争取回来的。” “这个……其实也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吧。”黄文斌受之有愧。 “以前我总是感叹自己运气不好,却没想过为什么运气不好,只是因为我还不够努力罢了。只要实力够强,布局够巧,才有资格拥有好运气。”艾叶芳说,“我真是太年轻了,连这样的道理都不懂,怨天尤人的又有什么用!” 虽然说有斗志是很好,不过这种斗志,听起来怎么都觉得不对。黄文斌已经调查过了,艾叶芳是艾家的旁支,艾家在沿海省也算是一个大族,解放前是大地主加资本家,还有海外关系,解放后倒霉了几十年,改革开放后又抖了起来,各行各业的生意都有,什么外贸啊,地产啊,古董啊,珠宝啊,玉石啊,还有放高利贷啊,做假古董珠宝玉石骗人啊,放蛇泼粪写血字强拆啊等等。 不过他们渐渐做大了,生意太多顾不过来,就把一些生意卖给别人或者和别人合伙,其中高利贷的生意,就拿来和羊高合伙了。羊高在省城放贷,其中有一部分本钱,就是艾家提供的。至于具体数字多少,黄文斌倒是没查出来,应该是几亿到十几亿之间。 艾叶芳父母做生意失败,一咬牙跟羊高借了钱翻本,本来想着自家和他是合作伙伴,应该没什么大事。没想到羊高还没说话,家族理事会就翻脸了,把艾叶芳的父亲大骂一顿,逼着他卖车卖房,最后还有三千多万还不上,就让艾叶芳去给羊高打工还债,事先说明随便羊高怎么处置,就好像其他欠钱不还的人一样。 这是存心吓阻家族里其他人,其他欠了高利贷不还的能有什么好下场,赔完所有的家产,男的去做苦力,女的去卖,要是碰上合适的机缘,肾啊肝啊都是要拿出来的,不答应的打断手脚往医院一扔,下半辈子就做残疾人去吧。艾叶芳到了羊高那儿,总算羊高还留了几分面子,只是让她干活,却没碰过她的身体。 “有时候命不好,那也是没法子。”黄文斌只好这么说。 “命不好那就扼住命运的咽喉,杀出一条血路来!就好像黄老板这样。”艾叶芳说,“黄老板大学毕业的时候白手起家,在东升干活,一个月才2000块钱工资,还不如我现在的情况呢。可是三年不到,已经有了百亿身家,我为了家里那几千万欠款就心事重重,眼光实在是太小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呢,可千万不要乱来啊……算了,反正和黄文斌没关系,不管艾叶芳是要卖身上位还是干脆坑羊高一大笔,反正不关黄文斌的事。“艾小姐,我们还是说正事吧。”黄文斌咳嗽一声说。 “是,对不起,不应该耽误黄老板时间的。我是见识到了黄老板的神操作,心情激动不能自已,忍不住要和黄老板倾述。”艾叶放的眼神简直就好像十五六岁小女生见到偶像一样,“我们来说正事吧。”她跑到黄文斌的办公室来,当然不是追星,而是过来办贷款的,“您现在有钱了吗?”艾叶芳问。 “有钱了啊。”黄文斌说,“已经完成拆迁了嘛,松山就是一块净地了。我让银行重新估值,然后多借了几十亿出来。”所谓的净地,也就是土地归属和使用权都没有任何争议的土地,拆迁可是很麻烦的,松山虽然还没有进行任何开发,但坟迁走了,价值就大大上升了。 拆迁难,一个是钱,一个是时间。要是出的价钱太高,那不必说肯定亏本,要是想便宜拿下来,那就要一家一家的谈,,每一家都要消耗时间,而其谈妥了还会有反复,拖的时间长了,社会环境就变了,银行利息那么高,其他人的要价也会变高。 好像上辈子,大家都知道要尽快迁坟,可是一开始闹翻了,后面再提高价格也没用,人家根本就不信,结果拖了又拖拖了又拖,最后房市都不行了才开发成功。时间就是金钱,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 “真是太厉害了。”一说起这个,艾叶芳又忍不住欢喜赞叹,“那些可都是祖坟啊,我怎么算,迁坟的成本起码是好几万一个,几千个就是好几亿,上十亿也不是不可能,还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没想到黄老板居然用了两个月不到就办妥了,钱还花这么少。公墓零售是八千一个,批发的话才四千,黄老板包下一整个园区,算起来才三千多吧。一共是办了九千多个坟过去,连三千万都不到,太神了!加上围墙和琉璃塔,也不过是一百多万而已,就解决了这个难题。”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说,艾叶芳打听得还真是仔细。 “更绝的是,不但平了地,还捞了好名声,捧出了一个大师来。以后黄老板再要开发什么地方,就让严大师站个台,吹一下风水,售价都能提高好几百。”艾叶芳说,“还顺便踩了一脚张家,他们现在靠着黄老板混饭吃,受了冤枉也没法子,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名声不好,以后想要翻身就更难了。” “我们还是说正事吧。”黄文斌再次提醒她。 “对对,说正事。”艾叶芳说,“本金一共是十八亿,25%的年息,两个月是七千五百万,再加上各种费用,那就是一亿三千五百万,合同本金是十九一亿三千五百万,黄老板是打算怎么付呢?” “一笔过全部都付了。”黄文斌说,“本来我说好是给一亿的,现在给了一亿三,已经是多了不是吗?给了钱以后,旅游度假村和你们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不用承担开发失败的风险。” 蟛蜞湾旅游度假村,现在是黄文斌和赵伟合作一起开发,黄文斌出地,赵伟出钱,各占50%的股份,由黄文斌来运营,也就是完全由黄文斌说了算。实际上赵伟也没钱,他是跟羊高借钱来入股。 现在由黄文斌买下这笔债务,等于钱和地都是黄文斌的,那就更加是黄文斌说了算,有盈利了直接打到自家账户当还款,每个月给赵伟十万八万零花钱就行。要是赵伟不愿意想要闹事,立即让他姑姑过来教做人——毕竟这么大个度假村,50%的股权可是很值钱的,为了度假村好好运营,他们赵家也不能得罪黄文斌。 不过黄文斌上次窃听艾叶芳和羊高说电话,羊高是想耍花样的。至于想要耍什么花样,黄文斌却打听不出来。艾叶芳还住在翡翠之城,经常脱光了衣服在房间里面锻炼,可是再也没有在小区跟羊高通电话,也从来不把机密文件拿回来。 “那最好了。”艾叶芳说,“我们老板回来,立即就可以完成交易。” “羊老板上哪里去了?”黄文斌有些惊奇,不是要玩花样的吗,钱都还了还怎么玩花样?要是别人的话,借了一笔高利贷,很快就会忍不住借第二笔,很容易上瘾。但是黄文斌不同,他跟孙书记关系这么铁,做的都是好项目,压根不缺资金,这一次是情况特殊,以后根本不可能再向羊高借钱。 “他去了长明,应该今晚就回来了。”说起这个,艾叶芳的眼神就复杂起来,长明是足以和省城匹敌的大城市大港口,也是艾家的根据地,艾叶芳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故乡,可惜她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只能呆在省城。 “羊老板今晚就回来了?”黄文斌想莫非是要拖延时间,但拖延时间又能怎么样? “是的,今晚肯定会回来。”艾叶芳说。 “对这单生意,羊老板没说其他什么吗?”黄文斌问。 “他很感谢黄老板帮忙,给他赚了一亿多。”艾叶芳说,“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谁跟你有下次啊,借高利贷可是很容易家破人亡的。黄文斌一时不得要领,“那可不可以我现在就把钱打过去,等你们老板回来了,再给我补手续?”这种大额生意,当然不是给钱就行,签名核对通知银行一点手续都不能少。 “当然也可以。”艾叶芳一口答应下来。 黄文斌更加不懂了,“那我现在和羊老板通一下话。” “好的,您稍等。”艾叶芳拿出手机来拨通了,“老板,黄老板要和你商量一下还款的问题,他已经筹集到资金,立即就可以还款了,我已经把数字算给黄老板了,他说没问题。还可以先把钱打过来,等你回来再补办手续。”停了一下仔细聆听,“恩……我明白了。”说着就把手机给了黄文斌。 第六百一十六章. 怎么玩都可以 “羊老板你好。”黄文斌抢先打了招呼。 “黄老板好。”羊高连连道歉,“真是不好意思,这边忽然有点急事,不得不赶过来处理。我这边弄完了马上立即赶回去,很快就可以弄好了,今天晚上连夜赶回去,明天一大早就能当面商量,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马上可以办手续。” “也不用这么着急。”黄文斌只好说。 “要的要的。”羊高说,“黄老板这么好心带着我赚钱,我当然要给最好的服务。”说着压低声音,“黄老板,我已经吩咐过小艾了,她今天晚上会尽力弥补我的过失,您想怎么玩都可以。” 玩你个头啊!黄文斌忍不住看了艾叶芳一眼,她暧昧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这种女人还是算了吧,黄文斌亲耳听着她要想法子坑自己一把的,还是未破身的女人,要是上了床第二天去报警说黄文斌强奸,官字两个口都说不清。不过一想起这女人做运动时的样子,下面忍不住动了动。 “羊老板你说什么话来着,我岂是这样的人!”黄文斌大义凌然的说。 “男人嘛,玩几个女人算什么呢。”羊高哈哈大笑,“悄悄告诉你一个秘密,小艾现在还是完璧之身,完全没有别的男人碰过哦。黄老板今天晚上你就好好玩玩吧,明天我再去找你啊!”说完就关了电话。 黄文斌都无语了,这人是什么毛病啊,总不成以为这种简单的陷阱,就能够坑了黄文斌吧?再一看艾叶芳,她穿着一件十分合体的淡蓝色西装套裙,显示着凹凸有致的身材,裙摆刚刚到膝盖下一点,搭配着纤细的小腿和鱼嘴高跟鞋,露出几根非常好看的脚趾,脚指甲闪着肉色的荧光。再一想起她全身不着寸缕做俯卧撑打沙包的样子,黄文斌不得不承认羊高这一招十分厉害。 不过黄文斌怎么会就这样向欲望屈服,深深地吸一口气,“既然羊老板明天才能回来,那我们就明天再说吧,时间也不早了,不耽误艾小姐的时间。” 这就是下了逐客令,不过艾叶芳好像没听懂一样,瞪大了眼睛说:“现在还早的很啊,刚刚才到吃晚饭的时间。不如让我替我们老板请你吃饭吧,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东西很好吃的呢。” 正好今天黄文斌没饭局,让羊高他们帮了这么多忙,请吃饭也不去的话,也太不给面子了。毕竟是牵涉到差不多二十亿的大生意,一顿饭都不吃,未免太过于不近人情。“还是让我来请吧。”黄文斌说。 “好啊,谢谢黄老板。”艾叶芳立即就说,“我带你去吧。” 正常情况不是应该你推我让几个回合,然后才勉为其难答应的吗,这算是什么意思,难道刚才就等着想吃白食?就算艾叶芳一个月只有两三千的工资,这一顿饭明显可以报销的吧,这么快就让出东道主是什么打法? 两人上了车,一路开到城区边缘,又拐进去小巷,就看到了很多酒吧和西餐馆子,艾叶芳带着黄文斌到了最隐秘的那家,连招待都没有的,门口也装修得好像普通住家一样。进到里面,只有七八张桌子,都隔得很开,光线很暗,没开大灯,每张台只有一个小小的蜡烛做光源,又有屏风什么的阻挡着,虽然基本坐满了,可是一眼看上去空空荡荡的。 一个穿着女仆服的服务员迎了上来问:“请问有定位吗?” “订了。”艾叶芳拿出一张vip卡晃了一下。 “原来是艾小姐。”那服务员立即认了出来,也不知道灯光这么暗怎么看清楚的,“请这边来。”她带着艾叶芳和黄文斌穿过走廊,来到窗户旁边,指着一个桌子说,“请就坐……预定的不是两位吗?”她看了看跟在后面的甘白龙和金队长。 甘白龙和金队长自然不会玩忽职守,黄文斌吩咐说:“你们在旁边吃吧。” “也记在我的账上。”艾叶芳说,“两位随便点。” 甘白龙和金队长走到另外一边吃饭去,黄文斌这才和艾叶芳坐下。位置倒是挺宽敞的,问题是一张台只有两个座位,这分明是情侣位吧。再一看周围,都是一男一女这种配置。甘白龙和金队长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顿时引起了一阵议论声。这两人都耳精目明,当然听到人家在议论什么,你眼看我眼,显然十分郁闷,可是毫无办法,心里都把艾叶芳骂了个遍。 艾叶芳可不管他们怎么想,自顾自的在跟服务员点菜:“上次吃的那个套餐挺好的,就吃那个套餐吧。” “好的。”服务员说,“要喝酒吗?” “喝一点吧,有什么好的红酒吗?”艾叶芳问。 “这一阵子旧世界红酒都不怎么样,倒是新世界有几个不错的。”服务员说,“不如试试澳大利亚的二十年珍藏吧,味道和旧世界的红酒有些区别,不过另有一番风味。其实现在法国德国的污染都很严重,澳大利亚那边地广人稀,又没有什么工业,出产的葡萄酒肯定比欧洲的要干净。” “好吧,那就试一试。”艾叶芳说。 很快红酒就拿了上来,服务员当着艾叶芳的面打开,倒进一个玻璃瓶里面,这就是所谓的醒酒了——其实就是陈年的酒有一股异味,所以要倒出来放一会儿。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酒香慢慢飘洒出来。黄文斌是不太喜欢喝酒的,对洋酒更加是没什么兴致,但也觉得这酒的香味很不错。 服务员倒上一小杯,说了声:“慢用。” 艾叶芳对她点了点头说:“你下去吧,我们自己来就行了。”服务员走了,正好前菜上来可以开始吃吃喝喝了,艾叶芳对黄文斌举起酒杯说:“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黄文斌和艾叶芳碰了碰杯,先是轻轻地尝了一点,味道有一点点酸涩,不过香味很足,果然和法国红酒不一样。黄文斌喝过几次法国红酒,连传说中的82年拉菲都尝过(真假不知,但应该是真的),都觉得太酸了。人家还高贵冷艳的说传统口味就是这样,应该尽早适应,才能尝到法国红酒的精髓。言外之意,当然就是适应不了的都是傻逼不配喝我家的酒。 看到艾叶芳把杯里的红酒干了,黄文斌也一口喝掉,酒香味更浓,却不会酸得过分。果然新世界就是新世界,让传统口味见鬼去吧,华夏压根就没有这种传统,好喝才是王道。与其那么酸那么涩弄得人家要加雪碧,还不如创新口味呢。 喝完酒,看着前菜,黄文斌有些露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一个巨大的非常精美的瓷器盘子,中间摆着两块小小的,黑乎乎的东西,周围撒着零星几点酱汁,闻不到什么味。蜡烛光线不强,是在看不出是什么。 对面艾叶芳拿起刀叉,优雅的切下一小块,送进嘴里,说:“味道不错,很正宗。”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啊?黄文斌也拿起刀叉切下一块,一尝,一股熟悉的味道传了过来,十分鲜美,十分奇特。他还以为自己弄错了呢,连忙又切了一块吃起来,还是这个味……他不信邪,干脆整块插起来,吃着还是那味,黄文斌忍不住说,“这……这不就是臭豆腐吗?” “是啊,这就是臭豆腐。”艾叶芳说,“这是油炸臭豆腐。” “为什么会是臭豆腐啊!”黄文斌说,你要说这是做得好像臭豆腐一样的芝士,黄文斌还能理解,都是蛋白质发酵,味道有些相似也不是不可能,可你只说这是臭豆腐,叫黄文斌怎么接受啊,这明明就是西餐馆吧,本地化得太厉害了吧。 “为什么不是臭豆腐,这怎么看都是臭豆腐吧。”艾叶芳说,“这是川菜馆子啊。” “川……川菜馆子?”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油炸臭豆腐应该是湘菜才对,毛主席还说火宫殿的臭豆腐好吃呢……不对,关键是这装修这气氛这排场,怎么看都是西餐馆子吧,怎么会是川菜,还用红酒送臭豆腐,这算是几个意思? “是啊,是不是很新颖呢?”艾叶芳说。 这也实在是太新颖了,都新颖过头了,“这样的馆子我真是第一次来。”黄文斌说。 “黄老板你这个反应,难道……你不能吃辣?”艾叶访问。 “我当然能吃辣。”黄文斌啼笑皆非,“真没试过这么吃。” “我觉得很不错啊,做的菜都很精致,不会有地沟油什么的。”艾叶芳说,“你看着臭豆腐,低温慢炸,裹了一层极薄的豆腐皮,一点臭味都没有,又炸得够热够滑够好吃。我很喜欢吃臭豆腐,可是街边卖的怎么敢吃,只好来这儿吃了。” 这时候第二个菜上来了,这下子看得分明,乃是蒜泥白肉,那白肉切得巴掌大,薄薄的挂在竹竿上,下面有两碟蘸料,也是分量不大。黄文斌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点了蒜泥,送进口里,果然很好吃。 然后是回锅肉,鱼香肉丝,宫保鸡丁,夫妻肺片,麻婆豆腐等等,都装饰得好像西餐的菜式一样,大大的碟子,小小的分量,酱汁作画,味道倒是很不错,麻辣鲜香。用红酒来送,简直就是前所未有,十分新奇。 第六百一十七章. 羊高的打算 吃饱喝足,艾叶芳拿着酒杯晃来晃去,叹一口气,忽然说:“其实我还是太年轻了,有些事情始终放不开。明知道这样不好,可就是放不开。像我这样的普通人,理智和情感总是不能统一。” 怎么忽然兴起这样的感叹呢,黄文斌说:“人都是这样的,好像冬天,明明很想和夏天一样六点起来锻炼身体,可总是起不来,就算六点钟醒了,一看外头这么冷,立即又缩回被窝里。” 艾叶芳似笑非笑的看着黄文斌,“黄老板你就别骗人了,您家里那个二十四小时恒温通风换气系统,格力省城公司可是拿来做样板工程的呢。” 黄文斌这才想起来,冬天起不来那是上辈子的事,现在有钱了,冬天暖气开得温暖如春,压根就不会有这种问题。“那是大学时候的事。”黄文斌连忙找了个借口,“大学宿舍哪里有暖气。”然后又想起来自己没住大学宿舍,都是在家里走读,“家里也没有。” “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今天晚上要来吃川菜啊?”艾叶芳问。 黄文斌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喜欢吃川菜?” “不是。”艾叶芳说,“其实我比较喜欢吃粤菜。之所以来吃川菜,是因为我怕……我怕你要我给你亲下面,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才特地来吃川菜,吃的这么辣,你就不会让我……让我亲下面了。” 吃得辣和亲下面有什么关系……黄文斌脑子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差点想喷出一口血。这真是是,实在是,完全不知道这女人脑子里面在想什么。“艾小姐,你……多虑了。”黄文斌只能这么说。 “不,吃饭的时候我已经仔细想过了。”艾叶芳说,“我已经……已经做好准备,只要黄老板喜欢,就算亲下面我也可以的!我会先刷十遍牙,绝对不会有任何味道,黄老板请放心。” 我放什么心啊!黄文斌才不会上当呢,“艾小姐你真的想多了,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也不等艾叶芳搭话,就起来对甘白龙和金队长点点头,径直走了出去,上车回家。至于结账送人什么的,自然会有人安排,也不用黄文斌操心。 回到松山别墅,黄文斌叹一口气,别墅里又是冷冷清清的。其实住着很多人,可是个个都忙,特别是要负责具体事务的,那就是忙上加忙。其实黄文斌还好一点,身为神弓集团的大老板,几十亿身价的大富豪,还和孙雪峰关系这么好,够资格请他吃饭的人已经不多了。 洗了澡上了一会儿网,想起艾叶芳的美丽容颜,不禁冒出了一些****。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有这么多钱了,还得用手自己解决吗!那可真是对不起这几十亿身家。现在黄文斌的地位,只要吩咐下去,漂亮女人要多少有多少,可是这么做很对不起各个红颜知己,人家在拼命干活给他赚钱,他却一有空就玩女人。算了,黄文斌决定,还是养精蓄锐吧。 第二天起床,黄文斌只觉得浑身都憋得难受,丁诗诗睡在旁边,姿势十分诱人。不过不行,她大姨妈来了。丁诗诗还在床上,随时会醒,所以其他人也不行。没办法,黄文斌只能硬挺着去上班。 处理了一堆文件,终于等到方天和来上班了,只是她戴着的胸针,居然是难得一见的绿色。这算是什么意思啊,平时要个没完,关键时候却不要了!可是人家不想要,这也没法子勉强,黄文斌正失望的时候,冯傲霜来回报工作了。黄文斌赶紧吩咐秘书没重要的事千万不能打搅,他要在里面开很重要的会议,做很重要的决策,然后就把办公室大门锁上了。 “有什么重要的决策啊?”冯傲霜还没弄清楚状况,她只是来例行汇报大福玩具厂的生产状况,压根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有点问题需要你解决一下。”黄文斌深深地吸一口气。 “什么问题?”冯傲霜傻呼呼地问。 “当然是……” 话音未落,办公桌的喇叭忽然响了,“黄主席,有人找你。” 黄文斌被吓了一大跳,骂了一句:“谁来了!不是跟你说不要打搅吗!” “是羊老板来了。”秘书委屈的说。 羊高和黄文斌好几十亿的生意,那当然是大事。黄文斌没法子,只好说:“哦,请羊老板进来吧。”说着看了看冯傲霜,今天运气真是……“你先出去吧,资料放我这儿,我看完再去大福找你。”黄文斌有气无力的说。 “好的。”冯傲霜放下资料出去了。 羊高今天显得十分精神,笑容满面,还隐隐透露着自信,不对,这不是自信,黄文斌仔细观察了几秒钟,确定这是阴谋得逞以后的志得意满。这是怎么回事,羊高在长明市做成了什么大生意吗?还是不知不觉间就把黄文斌给坑了一把? “黄老板好!”羊高和黄文斌握手。 “羊老板好。”黄文斌想来想去,也不知道羊高可以怎么坑自己。 “黄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对不起你啊。”羊高这么一说,黄文斌心里戈登一声,难道真把自己给坑了,“赵伟欠我的那笔债权,十分抱歉,不能卖了。” “哦?为什么不能卖了呢?”黄文斌问。 “因为赵伟已经把钱还清了。”羊高说,“所以我没法子卖给你了。” “还……还清了?”黄文斌问,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十九亿一千三百五十万啊!赵伟还清了?”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就算是赵家全家一起动员,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金来啊。难道是他找别的由头和银行贷款了?这么大笔贷款,可不是这么容易能够借出来的,他哪里有抵押品?就算有抵押品,也应该会有风声传出来啊。 “没错,十九亿一千三百五十万,一分钱都没少,全部一笔还清。”羊高展露着胜利者的笑容,“他把蟛蜞湾旅游度假村50%的股份卖给我了。” “卖……卖给你?”黄文斌问。 “是啊,我花了二十二亿跟他买呢。”羊高说,“除了还钱欠账,他还赚了两亿八千多万,真是了不起,几个月时间就赚了这么多钱,那家伙居然还贪得无厌,原来非要二十五亿不可。我还想着跟他慢慢磨,反正时间在我这一边,多一天就多几十万利息,最后给他赚个一千几百万算了。谁知道黄老板你这么厉害,两三下手脚,就把松山给弄干净了,逼得我只好出这个高价。黄老板真是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羊老板你这真是……”黄文斌不知道说什么好。 “所以我说真是对不起黄老板。”羊高志得意满,哈哈大笑,“虽然我已经答应要把这笔债权卖给黄老板,可是赵伟他还了钱,这笔债权就不复存在了。”换句话说,羊高可没有食言,不存在的东西怎么卖给人呢。 当然,黄文斌不会这么看,“那只是50%的股权。” “是啊,只是50%的股权,而且没有经营权,也不能干涉运营。”羊高说,“但是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不需要权力,我要的是钱。我只是一个小人物,黄老板想怎么对付都行。把旅游度假村弄得一分钱不赚也好,亏损也好,没红利也好,我都没法子抗议。可是这50%的股权是实实在在的,谁也不能否认,等到旅游度假村建好,我就可以找下一个买主了。” “建好?也许会出什么意外呢。”黄文斌说,“也许这个项目永远也不会完成呢。” “黄老板你不会这么做的。”羊高做这么个决定,事前已经调查的很清楚,“黄光一号苹果,是你商业帝国中很重要的一环,围绕黄光一号,你已经建立了西施苹果汁这么个全国闻名的品牌,还发动了十几万农民给你种果树,接下来还有港口,码头,果汁加工厂等等,占了蟛蜞湾一半地盘的旅游度假村,肯定也是重中之重,黄老板怎么会为了跟我这样的小角色置闲气就影响整个商业计划的进行。” 黄文斌哭笑不得,旅游度假村重个屁啊,只不过是蟛蜞湾土地太大果汁加工厂用不完所以做出来的后被计划而已,压根就没有优先权。后来发生了赵伟事件,黄文斌灵机一动,就拉上他一起干这笔生意。 赵伟这样的家伙,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冤枉也冤枉了,可是赵伟家世在,始终是个麻烦。要是赵伟日夜在家里说黄文斌坏话,他家长辈听得多了肯定会信,他家长辈信了不要紧,要是在孙雪峰面前说黄文斌坏话,那可就有问题了。 所以黄文斌弄了这么一笔生意,把赵伟拉下水,赵伟反正没什么办事能力,就可以越过赵伟和他家长辈交流了,这么做,也等于把赵家和自己绑在了一起,到时候赚了钱,源源不断的给红利过去,赵家长辈也得承着黄文斌这个人情。 谁知道赵伟居然把股份给卖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螳螂与黄雀 平心而论,对于赵伟来说,这是一着妙棋,他赚了差不多三亿,避开了旅游度假村开发不成功的风险。至于对家里怎么交代,有三亿还交代不了吗,头一个项目能赚这么多钱,已经算是很不错了。黄文斌就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冤大头,居然肯花二十二亿来买旅游度假村50%的股份。别说二十二亿,就算是十九亿黄文斌都嫌多,正常应该是十五亿才对。 “羊老板你怎么花了这么多钱,以后能赚回来吗?”黄文斌问。50%没有经营权的股权价值二十二亿,也就是说旅游度假村整体最少最少也是四十四亿,这价钱未免也太高了,等于一个半飞龙购物中心了。 当然,一个经营良好的大型景区,和市区里面一个购物中心,哪一个更值钱,也真不一定。黄文斌规划的这个旅游度假村,有酒店有沙滩有游乐场还能使用码头玩游艇,算是沿海省独一份。不过就算是生意再怎么火爆,也不能超过接待能力,利润最多也就是飞龙七八成。 “黄老板的名声,谁不知道呢,每一笔生意都是赚大钱的,既然能够花十九亿多来买这50%的股权,花这么一笔巨资来投资旅游度假村,那么赚的钱肯定在二十亿以上。”羊高信心满满的说。 “这起码要建好几年,你是做高利贷的,最讲究就是快进快出,把二十几亿资金压在旅游度假村这儿,能把利息赚回来吗?”黄文斌问。按照高利贷的利息,一年起码要收三十点到四十点吧,按照四十点来算的话,两年就要加一倍。可是两年时间怎么来得及,这个旅游度假村起码要搞三四年才能初具规模。 “我没必要等那么久,只要开工建设,大家都会看到建设规模有多大。”羊高说,“一两年之内,就可以卖出去。这么大笔钱,还是稳赚,比辛辛苦苦几千万几千万放高利贷舒服多了。” “稳赚?你对我这么有信心?”黄文斌差点没笑出来。 “当然!”羊高斩钉截铁的说,“黄老板做生意,哪一笔生意不是大赚特赚的?做翡翠之城,赚的钱是十倍。做飞龙购物中心,赚的钱是十五倍。做学校,赚的钱根本就没法子算了。最少的是收购神弓集团,可收益也在三倍以上。最近做松山,我本来以为肯定会赔钱,谁知道知道这么快就把松山弄干净了,开发起来又是大笔的利润。每一笔生意都如此,旅游度假村又怎么会例外呢。” 所以这就是太成功的害处吗,就好像华夏一样,工业发展太成功了,买啥啥涨,卖啥啥跌。以前一向都是工业国低价买入原材料高价卖出制成品,华夏一插手,就变成高价买入原料低价卖出工业制成品了。“我在川省还亏了二十多亿呢。”黄文斌提醒他。 “那是天灾,能有什么办法。”羊高说,“要是蟛蜞湾也来个能把大楼都掀翻的超级台风,那我也就认命了。”他志得意满的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正式的合作伙伴了,请多多关照。” 黄文斌才不会关照他呢,这下可怎么办?要怎么样才能坑回去呢?土地已经搭进去开发公司名下,建筑合同什么的也是用度假村的名义签订的,要不让度假村低价出售资产给神弓集团?只要经营权在黄文斌手里,他有一百种方法玩死羊高,如果现金足够的话就是这样没错。 问题是黄文斌现在没有这么多现金,他买来卖去的,起码要动用几十亿流动资金。要是价格太低的话,明显是非法获利,法院很难办的。再说羊高还可以直接去省高院起诉,那就更加难办了。而钱一到了账户,要弄出来可就费功夫了。还是那句话,万一要是打官司,在省高院黄文斌不一定能赢。 简单粗暴的不行,那就只能细水长流,那就要做各种水磨功夫了,比如说度假村有这么一大堆物业,自己不经营,租给黄文斌另外设立的公司,然后经常违反合同条款,被罚得一块钱租金都没有,甚至还要倒赔钱,度假村没有钱,只好把各项物业抵钱赔偿给黄文斌的公司。 但是在怎么罚,也要慢慢来,也不知道羊高找下家的能力有多强,要是他找了个强人过来接受,比如说省里面他靠山的亲戚亲信之类,那可就糟糕了。黄文斌还在思考的时候,羊高又说话了。 “其实我也知道有点对不起黄老板。”羊高说,“昨天还特意让小艾给黄老板赔罪呢,可是黄老板怎么都不给我这个名字呢。”他扭头叫了一声,“小艾,肯定是你没有好好听话,惹黄老板生气了对不对?” 艾叶芳今天穿着黑色的套裙和白色的衬衣,看起来非常干练,从羊高身后上前一步,微笑着说:“黄老板这样的英雄,怎么会中美人计呢。老板你在长明连夜和赵伟谈判,生怕被黄老板发觉,让我来拖住黄老板,你真是太看的起自己了,黄老板多少大生意要谈,根本就没在乎你做的这点手脚。” “你胡说什么呢!”羊高皱着眉,似乎很震惊的样子。 这演技倒真是不错,要嘲笑就嘲笑个够呗,还这么遮遮掩掩做什么,黄文斌的确是疏忽了,虽然派了人去盯着羊高,但是人家跑到长明,黄文斌派去的人就抓瞎跟丢了。还有赵伟,虽然这家伙很没用,但也不应该放松警惕,这下人家不就打了一个翻身仗吗。这真是瞎猫撞上死老鼠,居然有人肯花二十二亿来买这一份股权,黄文斌怎么可能想得到。 “老板啊,你想把这笔股权卖回给黄老板,那就直说好了,遮遮掩掩的,黄老板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呢。”艾叶芳又说,“说什么卖给其他人,不论你卖给谁,黄老板也不会怕。想拿这个来威胁黄老板,真是痴心妄想。” “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羊高瞪着眼睛说。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羊高也太异想天开了吧,他买到手都二十二亿了,转手卖给黄文斌,起码要三十亿吧,这又不是真的确定能赚大钱,黄文斌肯花这么多来买那就是见鬼了。有三十亿他还不如建多一个购物中心。 “我一向都不吃动物内脏。”艾叶芳板着脸说。 “你……你是偷了我的烟来抽?”羊高恍然大悟,转头对黄文斌说,“黄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助理现在神志不太清醒,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您别往心里去啊。”说着一拉艾叶芳,“你还不给我滚回去。” 羊高是个毒虫,他的烟自然是加了料的,所以抽了会神志不清。不过艾叶芳看起来很正常,脸色正常,眼神正常,声音也正常,走路说话都很精神。难道现在的药物已经进化得这么厉害了? “我不会再回去了。”艾叶芳说,“另外,你那些东西我没碰过。只有弱者才需要从那些东西里获得廉价的快感。我要成为好像黄老板这样的人,以真实的成功获得真实的成就,那才会有真实的快感!” “你这是发什么疯!”羊高伸手去拉艾叶芳,却被她一把抓住,往后扭着摔了一跤。 “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我以后不会再回去了!”艾叶芳一脚踩在羊高脸上。 “艾叶芳……你干什么!”羊高伸手想要抓住艾叶芳的脚,反而被艾叶芳一脚踢开,羊高大声呼疼,又惊又怒,“你造反了!” “造反?你当自己是皇帝啊?”艾叶芳不屑一顾,“你不过是个放高利贷的罢了。” “你还欠我三千万呢!”羊高叫,“你别忘了你家里是怎么吩咐你的!” “我还欠你2500万,家里怎么吩咐,我不听他们又能怎么样。”艾叶芳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具有完全的民事能力,对于那些违反法律的要求,我是一定不会答应的。”说着扔了一张支票在羊高脸上,“喏,这是2500万,拿去买棺材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羊高努力想要镇定下来,可是腿和语音都忍不住发抖,还在不停地喘气,还被艾叶芳踩在脚下,完全没有气势,只得低声下气,“你不要乱来啊,想想你父母。” “我父母?他们做错的事,当然要他们自己承担,凭什么让我受这种苦。”艾叶芳冷笑一声,“你自己也说了,我们家族那个什么理事会全都是些趋炎附势的家伙,只要我赚了钱,他们自己就会贴上来。” “赚……赚了钱?”羊高转头一看黄文斌,“黄老板果然好计谋,我还以为自己这次是坑了你一把,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两千五百万是你给的吧,小艾攀上了你的高枝,他们艾家也只能低头认输,果然好算计,我自愧不如。” 你误会了,黄文斌很想这么跟他说,可是一看羊高的脸色,就知道他绝对不会相信,黄文斌只好劝艾叶芳:“艾小姐,有什么话我们还是好好说吧,羊老板年纪这么大了,身体又虚,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第六百一十九章. 榜样 “对不起,是我失态了。”艾叶芳不好意思的收回脚,让羊高爬了起来。 “黄老板!”羊高觉得刚才实在是太丢面子了,这时候怎么也得嘴硬一下,“你是赢了一局,不过在生意场上,输输赢赢又能算什么呢。艾叶芳是我的助理,知道我很多隐秘,可这又怎么样呢,就算全翻出来,也就是罚钱而已,想把我送去坐牢,还远远不够。至于钱嘛,那是小事,再赚就行了,旅游度假村的股权一脱手,不就赚回来了。” “羊高啊,你现在还做梦呢。”艾叶芳说。 “你胡说八道什么?”羊高怒喝。 艾叶芳却不理他,转头对黄文斌说,“黄老板,蟛蜞湾旅游度假村的50%股权,现在是在福海投资有限公司名下,而福海投资有限公司是我的物业,所以这批股权其实是属于我的。”说着拿出一堆文件,最上面的是公证书,“这些是证明,黄老板可以找人验证一下。” “哦?”黄文斌接过来看了看,表面上的确是这样没错,旅游度假村的股权在福海投资名下,福海投资是个股份制有限公司,艾叶芳是这家公司的大股东、董事长兼总经理。不过价值几十亿的东西,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就让人谋了去吧,羊高又不是傻子。 可以转头一看,羊高却是满脸震惊,“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是福海投资的大股东!这不可能,你伪造文件!” “有什么不可能的。”艾叶芳冷笑着说,“你尽管去工商局查好了。” “难……难道……”羊高忽然明白了什么。 “没错,”艾叶芳说,“你老婆把她的股份转给我了。” “这……这怎么可能!”羊高目瞪口呆的说。 “有什么不可能?你多久没碰老婆了?”艾叶芳说,“整天在外头吃喝嫖赌,对老婆非打即骂,还把女人带回家去,当着你老婆的面亲热,你老婆怎么会不恨你?”她又对黄文斌解释,“羊高的夫人,虽然不姓艾,却是艾家的人,她是艾家族委会主席的私生女,按辈分要叫我姑姑的。也就是搭上了这层关系,羊高和长明艾家才会开始合作,现在更是替艾家掌控着十几亿的资金,拿来放高利贷。”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倒是没查得这么仔细。他的消息来源,都说羊高的老婆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和羊高很早就结婚了,以后一直专心在家里相夫教子。黄文斌也见过照片,就是一个很平常的中年妇女,穿着一两百的衣服,没有一点富贵气象。 “是你……是你挑拨的!”羊高明白了,“黄文斌,你装什么傻!” “不关黄老板的事,不,应该说和黄老板有很大的关系,不过没有直接关系。”艾叶芳说,“你老婆根本不见外人,黄老板再厉害,见不到人怎么能说服她呢。只有我这个自由出入的人才行。” “你这个混账,我哪里亏待你了!”羊高一想,好像还真的亏待了很多,只好拿出最重要的来说,“你欠了我三千万,我还让你打工还债,扣掉利息两年就还了五百万啊,这可是高利贷,其他人那里有还这么快的。你家长辈让我随便处置你,哇哦碰都没碰你一下。你却这么恩将仇报,还有没有良心。” “你个放高利贷的和我讲良心?”艾叶芳轻蔑一笑,“这两年我给你赚了多少钱啊,一年起码两三千万,你就给我减了五百万本金!” “还要扣利息啊。”羊高争辩说,“再说你是给我打工的,利润当然是我分大头。” “我说的两三千万就是我应该拿到的分成!给哪一个老板打工我拿的都不止这个数!”艾叶芳深呼吸了几下,“算了,不跟你说这个。反正事情就是这样的了,福海投资是我的,这些股权也是我的,要卖也是我来卖。黄老板,这些股权我卖给你怎么样,只要十九亿一千三百五十万,一分钱都没多。” “你!你胡说!我不同意!这不是你的股权!”羊高着急的语无伦次,好容易才组织起语言逻辑,可惜也没什么力量,“钱是我出的,股权当然属于我。黄老板,你要是敢买这笔股权,我要去法院告你!” “随便告。”黄文斌说,只要艾叶芳能够拿出完备的手续和证明,黄文斌就是善意第三人,交易完成之后,就算羊高能证明他才是股权的合法拥有者并打赢了官司也没用,顶多是把买股权的钱交给羊高,股权本身他是拿不回来的。 “打官司你也打不赢,我有全套的法律证据。”艾叶芳说,“不过你也没空去打这个官司了,你老婆要和你离婚,已经找好了律师,”说着看了看表,“现在应该已经立案了。我帮着她收集了很多证据,你在外头出轨玩女人,对她精神虐待,罪证确凿,法官肯定会判离婚,至于财产分割嘛,少不得也会偏向一点,你说是不是?” 羊高脸色大变,离婚可是要分割财产的,按照一般法律,起码也是50%,要是被人抓住有过错,比如说出轨找小三什么的,就会偏向没有过错的一方,六四七三甚至八二都不是不可能。羊高老婆除了买菜基本不出门,连麻将都不打,根本没可能犯错。而羊高呢,错处一抓一大把。 当然,一般情况下,法律对羊高就是一个笑话,表面上他根本没什么钱,全都分散在控股公司的各种股份红利合同协议里面,但要是艾叶芳插手,那就不一样了,羊高的经营活动她不说全知道,六七成是没问题的,帮着把这些钱一块一块找出来,也就是说,羊高起码要分三四成的钱出去给他老婆。 更不要说这笔股权了,虽然没有二十二亿这么多,但一开始羊高就掏了十六亿,后来又加了三亿,这全都是真金白银,里面的花头,不过是一亿多利息罢了。这些钱大部分都是借来的,要是投资顺利赚了大钱还好说,要是被艾叶芳抢走的话,羊高要怎么还?离婚之后剩下的钱全填上也不够啊。 羊高的强大来自于他的人脉网络,他的人脉网络来自于他的金主。因为有人要把钱交给他管理增值,所以羊高可以随时拿出好几十亿来,所以他能和省政府很多官员平辈论交,对着赵伟明知道他背后站着孙雪峰,还敢说去省高院打官司。 可水能载舟也能覆舟,要是把金主的钱坑了又还不上,金主的报复肯定也是猛烈无比,不是去海底旅游,就是到大型基建底部当人柱,再不然,那就去医学院当标本。一想到这个下场,羊高眼睛都红了,对着艾叶芳冲了过去,好在黄文斌的保镖们眼明手快,立即把他给拉住了,要不然他还得被艾叶芳打一顿。 “你……你这……”羊高呼呼地喘气,身体一阵发冷一阵发热,脑袋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浑身颤抖,却想不出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愤怒,最后只好说了一句,“你这个臭婊砸……” “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立即去处理各种更加紧急的事务了。要是再迟一点,银行账号被冻结,你的损失就更大了。”艾叶芳说,“你在这儿骂我又有什么用呢?又骂不掉我的一根毫毛。” “我……你……”虽然万分不情愿,但是羊高知道艾叶芳说得没错,再说这儿敌众我寡,要是真把艾叶芳骂急了,说不准会被她扔下楼去,然后报个失足摔落,“你们就给我好好看着,我会这么容易就被击垮吗!太小看我了!”说完气急败坏的摔门出去了。 黄文斌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意思啊,还你们,这明显是把他也给算进去了吧。天地良心,他对这事根本完全不知情,他连羊高买下赵伟的50%股权都不知道呢,真是太没用了啊!上次史密斯的事情也是,这次也是,都是太掉以轻心导致事情失控。上次是把史密斯坑回去了,这一次还不知道该怎么样呢。 “艾小姐果然好计谋。”黄文斌称赞她说。 “不敢,只是跟黄老板学了点毛皮而已。”艾叶芳说。 “我觉得你比我厉害多了,真的。”黄文斌说,他这是穿越的,所以有很多先见之明,艾叶芳可没穿越过(应该没有吧),还能这么反戈一击把羊高害得这么惨,一次就贪了差不多二十亿下来,当然比黄文斌厉害。 “要不是黄老板的事迹鼓励了我,我怎么有胆子做这样的事呢。”艾叶芳说,“我会继续以黄老板为榜样,胆大心细,认真谋划,做好铺垫,下手凶狠,争取最大利益。其实我本来想干脆下手把羊高毒死算了,让他老婆出面,就可以全盘接手羊高的生意。反正我这个侄女对高利贷生意没兴趣,只要给她分红就行。可惜她下不了手,哎。不过这样也好,要是羊高死了,不管有没有证据,肯定有人会说是我杀的。” 第六百二十章. 一亿 这事你也知道啊,黄文斌摇摇头说:“就算不毒死他,麻烦也很多的呢。” “这可是好几十亿的生意,麻烦就麻烦吧。”艾叶芳说,“再麻烦,能比我以前的境况更差吗?做羊高的助理,辛辛苦苦给他赚钱,然后一个月拿两千块钱工资三千块钱经费,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推倒我。我随时都可以收拾他,可是在家族父母的压力下,只能乖乖承受。现在黄老板你教会了我,家族算什么,父母算什么,都是一些无用的束缚罢了。世界这么大,只要把钱和权力抓在手里,谁也奈何我不得!” 黄文斌心想我什么时候教过你这种东西了,“你拼命在羊高面前说我教会了你什么什么,就是想让羊高以为我们是一伙的吧。”羊高还真是误会了,这一招狐假虎威用得真不错。 “我们可以成为一伙的。”艾叶芳走上来说。 甘白龙和金队长连忙上前一步,挡在艾叶芳和黄文斌之间。艾叶芳微微一笑,停了下来,说:“其实黄老板不用这么小心的,羊高对我不好,所以我才这么对她。您是我人生的导师,我怎么会对你不利呢?” 背叛这种事,做过一次,很容易就会做第二次。艾叶芳外表是个美女白领,实际上能打得很,赵伟和羊高两个在她手上都毫无还手之力。黄文斌当然比这两个家伙能打,至少年纪比他们轻,体力比他们好,可何必冒这种险呢,他才不会把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谈感情太伤钱了,我们还是来谈生意吧。”黄文斌说,“那些股权十九亿太贵了。”如果不是附带着能够拉拢赵家解决后患的功用,根本就不值十九亿,当然,价钱也不能开的太低,“十六亿吧。” “十六亿吗?”艾叶芳叹了一口气,“太低了吧……不过也没办法,黄老板肯定已经收到消息,羊高找的几个客户,最靠谱那个出的也就是十六亿,而且黄老板手里的还是现金,我根本没法子拒绝。” 谁收到消息了?反正黄文斌没收到,不过这笔投资的价值,大约就是在十五六亿左右,黄文斌会出这个价钱,别人也不是瞎子,出的价格当然差不多。“也就是说,艾小姐你同意这个价钱了?”黄文斌问。 “不,我不同意。”艾叶芳说。 这女人真是善变,黄文斌也不着急,“那你想要多少?” “能不能私下说话呢?”艾叶芳问,“就只有我们两个。” 私下太危险了啊,要是被艾叶芳抓住机会一把掐死怎么办,黄文斌有些迟疑。艾叶芳暧昧的笑了笑说:“不会吧黄老板,你这么大个男人,难道还怕和我一个女人单独相处吗?” 别的女人是没什么,能打的女人就很难办了,尤其是这个能打的女人还说这种话,好像在用美人计一样。还没等黄文斌说话,艾叶芳又说:“我真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和黄老板商量,这是需要保密,需要我们单独谈。要不这样吧,你把我绑起来,这样总可以放心了吧?” “绑……绑起来。”黄文斌问。 “是啊,绳子,手铐,随便什么都行。”艾叶芳说。 黄文斌第一个反应是:莫非这家伙会缩骨术,等黄文斌以为她被绑住了,趁着黄文斌不注意,就暴起发难,一找分筋错骨手把黄文斌做了,然后敲碎窗户,爬到别的楼层,开窗进去,顺利逃跑……这是电影看多了的后遗症。 “就一定要当面谈吗?”黄文斌问。 “当然了。”艾叶芳很坚持的说。 “老板你放心,培训的时候专门有教捆绑技术的,保证绑得结实,就算她会缩骨术也挣脱不开。”甘白龙凑过来说。 这就没法子了,其实黄文斌也很想知道有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非要当面两个人说。片刻之后,甘白龙和金队长已经结结实实的把艾叶芳捆绑起来——不过表面上看着可不怎么结实,艾叶芳,手在背后,左右手两只大拇指被细细的塑料卡扣扣着,不仔细看都看不到,这是美军专用的设备,据说大猩猩都挣不断,抓住人这么一扣,谁都动不了。可是人家美军有枪有炮的,黄文斌可是空手,于是又用了传统的绳子,把艾叶芳绑在椅子上。 “黄老板你可真是太小心了。”艾叶芳说。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黄文斌说,“你到底要说什么。” “羊高其实不姓羊,他姓马,真名叫做马高。这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十二年前他在西南做生意失败,九死一生跑回来,就改名叫做羊高了。”艾叶芳说,“回来以后,他又做过很多生意,每次都是做起来就卖给别人,自己转头去做另外一个行业。后来搭上了艾家的线,开始做高利贷,资金来源很多,有些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你还敢动手,万一真的有非法资金呢。”黄文斌说,“那些人可不会跟你讲道理,你一下子让羊高损失十几二十亿,他要是补不上窟窿,人家肯定要来追数。到时候主要责任是羊高,次要责任就是你,肯定是你们两个一锅端。” “是啊,所以我必须赶紧拿到钱,才能建立自己的势力。”艾叶芳说,“羊高临死前的反扑肯定会很厉害,还有位置的敌人,敌在暗我在明,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势力,如果没有钱的话,怎么能应付这么险恶的局面呢。” 你这不是送上门给人家压价吗!黄文斌一时摸不准艾叶芳怎么想的,要是立即提出减价给现金的话,是不是就落入艾叶芳的陷阱里面了呢,“可是有钱也未必能行啊。” “是啊,还必须找一个有实力的人投靠才行。”艾叶芳说,“我最想投靠的,当然是黄老板,你是我的人生导师,又这么有钱,还和孙书记关系这么好,如果肯关照我的话,那些什么黑社会白社会,也只能自认倒霉。” “过奖了。”黄文斌说。 “当然我还找了另外几个备胎,比如刘公子啊,朱大哥啊,包老板啊。他们也都是很有办法的大人物,虽然钱没有黄老板这么多,不过用来应付羊高也足够了。”艾叶芳说,“其中刘公子就是另一个肯出十六亿来买蟛蜞湾旅游度假村50%股权的人,他父亲是省委常委,排名还在孙书记前面呢,要是入了股,一定能够给度假村争取很多优惠政策,对黄老板也算是好事。” 和这种人合伙做生意,那可是很麻烦的,赚的少了他嫌少,怀疑合作伙伴吞了他的钱,赚的多了他又很容易起意独吞。“那你想怎么样呢?”黄文斌问,这是也不难查,沿海省的常委就那么几个,是真是假托人打听一下就知道。要是真的,黄文斌倒是很想和这个刘公子结识一下。 “我可以减价,只要十五亿。”艾叶芳却说。 “减……减价?”黄文斌还以为她要加价呢,“十五亿?”这可是不是小数字。 “是啊,这笔股权,我可以减到十五亿,当然,是有条件的。”艾叶芳说,“我想要黄老板的庇护,保护我的安全,帮我对抗羊高,还有羊高背后的那些人。”说完就用满是希翼的眼光看着黄文斌。 “这样啊……”黄文斌沉吟了一下,羊高这家伙半黑半白,也不知道会出什么手段,至于羊高背后那些,现在连是谁都不知道,想防抖没法子防。庇护艾叶芳这个风险,值不值一亿呢? 要是不答应的话,她肯定就把股权卖给别人了,就算不是卖给刘公子,卖给其他人也会很麻烦。想来没有谁会投资十几亿,然后就不闻不问安心等着分红,换黄文斌入股,他也绝对不肯这么做,肯定是想各种办法夺取运营权力,说不定还想着董事长总经理,反正大家都是50%的股权,谁也不比谁多。 怎么都是麻烦,还不如先赚了那一亿,“好吧,我答应你。”黄文斌说。 “那真是太好了。”艾叶芳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太好了。” “那我们先去把手续办了吧。”黄文斌说,“只要验明正身,十五亿立即可以过账。” “这样我太没有保障了。”艾叶芳说,“万一黄老板你十五亿买了我的股权,附带条件不认帐了,那我可找谁去,这事又没法子写进合同里。” “那你想要怎么样的保障呢?”黄文斌问。 “当然是肉体上的保障。”艾叶芳站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解开了把她绑在凳子上的绳索,好在美军科技可靠,她的双手还被塑料卡扣扣在身后,“只要成了黄老板的女人,你当然会照顾我,保证我的安全,不是吗?” 这个……黄文斌都被艾叶芳的脑洞惊呆了,要不要这么跳跃啊!还没等黄文斌反应过来,艾叶芳已经走到黄文斌面前,背着双手跪了下去,用牙齿咬着他得拉链,轻轻的往下拉。 第六百二十一章. 揣测 艾叶芳的舌头很灵活,做到了许多黄文斌根本想象不到的事情,相比之下,解开皮带什么的只能算是小儿科。看着这个危险而美丽的女人,以这种姿态做出最彻底的臣服,别有一种异样的快感。 除了舌头以外,艾叶芳其他的部分也是柔软而有力,足足一个多小时以后,黄文斌和艾叶芳才停下来。因为双手都被扣着,艾叶芳的衣服没有完全脱掉,就这么挂在身上,她手在背后,居然不用黄文斌帮忙,自己就穿了回去,还能给黄文斌做好清洁整理好衣物,整个办公室,再坐回椅子上,把自己绑起来,看起来就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这是何必呢。”黄文斌感叹说, “当然很有必要,我可是整整出了一亿呢,不这样的话,怎么会甘心。”艾叶芳说。 听起来倒好像是黄文斌一炮打了一亿一样,仔细一想,好像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难道以后黄文斌可以号称绝世牛郎吗?白天一个多小时就一亿,要是过夜的话怎么也得两三亿吧,一年365天,就算三天做一次,也有三百多亿……胡思乱想这些有什么用啊! “就算有了肌肤之亲,也不一定就代表什么。”黄文斌忍不住说。 “其实我今天是排卵期。”艾叶芳笑得十分得意。 “排……排卵期又怎么样?”黄文斌说,总不会一枪中靶吧,这还是艾叶芳的第一次呢,第一次就怀孕的比率很小很小,身体根本没做好准备。不过要是配上现代科技,那可就难说了。 “不怎么样。”艾叶芳说,“不过呢,至少一个月内,你都不能排除我肚子里有你的孩子这个可能性。就算不把我放在心上,也得护着你这个可能的孩子啊。要是羊高把我怎么样了,那不就是连黄老板的儿子一起怎么样了嘛。” 原来是这么个打算啊,黄文斌苦笑着,他和丁诗诗早就想要孩子了,不过一个月才有一次机会,项目太多两人总是太忙,很多时候都对不上,始终没成功。要是在艾叶芳有了,那就是黄文斌第一个后代……又在胡思乱想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呢?”黄文斌问,“拿了这十五亿,有什么计划吗?” “有了这些钱,我立即就可以大展拳脚。”艾叶芳说,“给羊高打工打了这么些年,也建立了一些自己的人脉,我知道有一个牌照齐全的当铺要出售,立即就可以买下来,用它的牌照来做高利贷。借着做业务组建自己的队伍,不过我认识的都是和羊高有关系的家伙,即使听话,也只是看在钱的份上,忠诚度很值得怀疑。希望黄老板能派给我一些信得过的人,让我可以顺利开展业务,不会被下面的人骗了,还要保护我的安全。”说着飞了一个媚眼,“更重要的是,保护小宝宝的安全啊。” 哪里来的小宝宝,八字都还没一撇!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我派人给你可以,不过你这公司我要入股。” “那最好啊。”艾叶芳说,“你要是不给钱只派人的话,我给你分两成干股。要是给钱的话,我就按照15亿外加一成干股给你算股份。这些钱没借出去的时候,也可以先给你用,只收银行利息。” “那要是我也投入十五亿,不就占大头了。”黄文斌开玩笑说。 “那最好啊,算是我给你打工也行。”艾叶芳说,“不过我这边可能不止十五亿,我侄女打完离婚官司,应该能够拿到十到十二亿,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拿到十三亿,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也有七八亿。她自己是用不了的,也没有其他可以相信的人,应该会拿出一大部分来给我运营。加上这些钱,我就有二十多亿的流动资金了,还全部都是自己的钱,在省城来说,也是第一流的金融企业。” 对金融企业来说二十几亿算个屁,对银行来说,人家随便做个项目几十上百亿眼都不眨一下,好像省城港口的拓宽工程,第一期就两百多亿。不过对于民间的高利贷来说,二十几亿已经很多了,方天和的高利贷生意做得这么大,名声这么响亮,也就是能够从银行弄出二十几亿贷款来。 “羊高有什么多钱的吗?”黄文斌觉得有些奇怪,他还以为羊高最多就是十亿左右的身家呢,要是扣掉这二十多亿的借款,还能榨出十几亿家产来,他的真实资产岂不是将近三十亿?丁六根也差不多就是这个身家。 “当然没有。”艾叶芳说,“羊高的身家大约是八九亿吧,肯定到不了十亿。不过有很多钱来源不合法,所以记在羊高名下,羊高自己当然是不敢吞的。不过人家法院可不管这个,只要是羊高名下的钱,就得分。” “他没签借款合同吗?”黄文斌问,资产是要扣除欠款才能分的。 “本来是有的,我全给处理掉了,反正他绝对不敢把真实出资人写上去。”艾叶芳说,“到时候我可以拿出确实的证据来,说明这些借款合同都是假的,是羊高不想分钱故意做出来的藏钱手段。” “这可未必能赢吧。”黄文斌说。 “是啊,所以我说运气好就多,运气好就少,再少也不会少过七亿。”艾叶芳说,“我这里有很确实的证据,羊高不能暴露真实出资人,肯定就反驳不了我,只能乖乖的把钱拿出来,分给他老婆一半。” “那要是羊高把真实出资人供出来呢?”黄文斌问。 “那他就死定了,那些钱是见不得光的钱,否则也不会这么处理。要是暴露了真实出资人,那人肯定会被抓起来,不是警察抓就是纪委抓。”艾叶芳早就想得通透,“别人怎么会放过他。” “可是他亏了人家的钱,本来就已经死定了。”黄文斌提醒艾叶芳。 “亏了钱他还能瞒着,虽然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可总算是能争取一点时间啊。要是能够拆东墙补西墙的,说不定能够撑下去,别人都不会察觉他出了这么大问题。只要托够了时间,总有出钱的倒霉,人死了,被撤职了,被警察抓了,被纪委抓了,那时候就不用还这人的钱了,可以大大的松一口气。这事可是很常见的,我跟着他做了两年,就碰到七八单这样的事了。一单小的几百万上千万,多的好几千万。按照我的计算,他放高利贷的利润,还没吞人家钱这么高呢。” “可是这一次他亏得太多了。”黄文斌说,“十个锅九个盖,盖来盖去还能应付,现在是十个锅一个盖,再怎么遮掩也没用。先是在旅游度假村上面亏了将近二十亿,然后又要离婚分割财产,按照你的说法,这又没了十亿,将近三十亿的窟窿啊,他的生意规模一共才多大?” 羊高的生意规模,平时也就是三四十亿,倾尽全力,比如像现在这样,可以到五六十亿,这些钱可没多少是羊高自己的,几乎全是借来的。一下子损失三十亿,也就是没了一半,羊高本事再大也维持不下去。要知道羊高做的可是高利贷生意,不管上家还是下家,都不是那么讲道理的人。 “黄老板的意思是……”艾叶芳的脑子高速运转。 “要我是羊高,当然是干脆自首进监狱算了。”黄文斌说,“他的生意全垮了,留在外头,肯定被人弄死,就算逃出国也没用,杀手可不管国界。而且合法途径没法子出去,非法途径更糟糕,他的钱喝多就是从非法途径来的,把人家的钱亏掉了,还敢用非法途径出国?说不定正好撞进人家的老巢里。与其在外头胆惊受怕,还不如把一切公开,让警察动手抓人,拼个两败俱伤。羊高自然要去坐牢,那些借钱给他的人也很麻烦。华夏的监狱虽然生活条件不好不舒服,还要干活挣工资,不过守卫森严,管理严格,是一个很好的藏身之所。他再怎么倒霉,藏下一两亿来还是没问题的,等几年坐完牢风头过去了,出来就可以东山再起了。” 艾叶芳一想果然没错,与其在外头挣扎,还不如破釜沉舟,进去监狱里面躲几年再说,“我想得还是太简单了!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应该放他走!也不应该胃口这么大,要是拿少一点,说不定他还能够撑多一会儿。”可明明能够拿到手的钱,让她忍着不去动手,这就好比让一头饿了几天的狼不去吃眼前的兔子,实在是太困难了。 “不放他走有什么用呢,我们还能把人扣下来不成?我们既不是公安局也不是检察院,有什么理由可以扣着人不放?”其实黄文斌扣着人不放是有的,原来光明区的书记曾俊华的两个亲戚贾山柳权他还扣着呢,一直都没放,不过这两人情况不同,他们知道自己罪孽深重,跑出来被警察抓了,基本可以确定是死刑,比在黄文斌手里还惨,所以有机会也不敢求救。羊高可没这个顾虑,他本来就要自首的,肯定会抓住一切机会向外界求救。 第六百二十三章. 抱怨 出了神弓,黄文斌就去了市委。现在不论羊高要干什么都和黄文斌没关系,和这个将死之人接触得越少越好。反而是孙雪峰那儿,必须早点给他打预防针才行。到了孙雪峰的办公室,黄文斌就怒气冲冲的说:“孙书记,这活计我是在是做不了!您还是找别人吧。” “别着急别着急。”孙雪峰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从头说,你说的是那件事?” “赵伟那事啊。”黄文斌说,“旅游度假村是我最重大的项目,一旦做好了,什么项目都比不上,这可是相当于一整个景区啊。门票,住宿,游戏,旅游,度假,哪一样都是能来大钱的生意。要不是看在孙书记的面子上,我是无论如何不会拿出来给别人参股。赵伟倒是好,我让他参股了,他转手就把股份卖给了别人!” “什么?赵伟把旅游度假村的股份卖了?”孙雪峰吃了一惊。 “是啊,别人给他这么一忽悠,赵伟立即就卖了。”黄文斌说。 “亏了多少?”孙雪峰问。 “没亏,算上利息还赚了好几亿。”黄文斌说。 “赚了好几亿?那可是高利贷啊!”孙雪峰说。 “哎……本来想着让赵伟好好发一笔财,也算是帮孙书记好好的还了以前的人情。”黄文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他竟然为了两三亿的利润,就这么把股权卖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难为你了。”孙雪峰也没有怀疑,赵伟赚没赚钱这种事情,一查就知道,黄文斌应该不会在这上面说谎。可见这笔股权真的很值钱,借了高利贷来做投资,还能有这么厉害的增值,黄文斌办事,那才叫尽心尽力。可惜赵伟这家伙实在是没用,黄文斌忍痛割爱,把旅游度假村50%的股权拿出来便宜赵家给自己还人情,结果赵伟居然说都不说一声就卖给别人。 这事已经不能单纯看作赵伟一个人的问题,前一阵子,孙雪峰可是已经发过脾气让赵家派人过来处理赵伟造成的烂摊子。赵家把关小琴派了过来,人也到了,事情也处理了,可最后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 “赵伟真的赚钱了吗?”孙雪峰问。 “肯定赚钱了。”黄文斌说。 “有没有具体的数字?”孙雪峰问。 “我打听到的是,别人用二十二亿跟他买的股权,算上高利贷的利息,也有两亿多差不多三亿的赚头。”黄文斌说,“买他股权的就是给他借高利贷的人,借款是直接扣除的,扣除以后,他还拿到了两亿多现金,这点确凿无疑。” “我明白了。”孙雪峰说,“你等一等。”他叫秘书进来,“你去把赵伟那小子抓过来,尽快,不论采取什么手段!” “是!”他的秘书领命而去,一辆警车呼啸而去,没过几分钟,就把赵伟带了回来。 赵伟双眼无神,身上衣衫不整,见到孙雪峰,赔笑着说:“孙叔,怎么找我找的这么急?是有什么事吗?”说完才注意到黄文斌也在,脸色一变,“你这个混账又想冤枉我?没门!这一次我可是结结实实的赚了钱!” “你赚了多少?”孙雪峰问。 “孙叔,我赚了整整三亿呢,两个月赚三亿,这效率已经算很高了吧。”赵伟自鸣得意的说,“你可别听黄文斌污蔑,这一次我是真真切切赚到钱了,非但把高利贷一笔勾销,消除后患,还赚了这么多钱!” 孙雪峰看着赵伟,脸色不善,“还真是赚了三亿啊?” 赵伟觉得有点不对,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想了想,恍然大悟,“孙叔,是不是黄文斌那家伙说我生活奢侈乱花钱?完全没这回事,虽然我是花了好几百万买了一辆全球限量五百部的法拉利跑车,还玩了几个明星,又吃了些龙虎大补汤,喝了些路易十三什么的,不过加起来都没花一千万,跟我赚的钱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 “你啊……”孙雪峰气得说不出话来。 “赚了钱嘛,那当然要花点,不然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呢。这么劳心劳力,好容易才赚了三亿,不补一下实在不行。孙叔你脸色不太好,也应该多补一补,我去吃那个龙虎大补汤,虽然找不到真的龙,只能用一条五米长的蟒蛇代替,不过老虎是真的,从越南走私过来,还是活体,当场宰杀,和蟒蛇一起炖汤,那个味道啊……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不过功效很强,回去我就把省台那个明星主持弄得下不了床……” “赵伟!”孙雪峰胃都疼了,这人脑子就是一团浆糊吧。 “是,孙叔是想问我下一步打算是吧?是这样的,我现在有了本钱,那就好办很多了,孙叔帮我再找一块地来建房子,肯定能赚。好像老拖拉机那边,不是正在搞开发吗,还有很多国有土地,孙叔搞一块给我,再把土地性质转了,立即就能赚大钱。”赵伟说。 “你这三亿本钱是怎么赚来的?”孙雪峰问。 “啊?刚才不是说了吗,是卖掉那批股权赚来的。”赵伟一愣,“孙叔你是耳朵不好还是记忆力不行啊?所以我说一定要补,那个龙虎大补汤其实也不贵,也就是三十万一锅,就是老虎麻烦点,不一定有货。但是豹子就好搞很多,功效只差一点点,孙叔什么时候有空,我带你去喝汤。” “喝你个鬼汤!”孙雪峰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这种身份地位,要是被人知道去吃受保护的野生动物,那可是一大丑闻。何况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更加是不能往嘴里塞。“你自己说说,为什么人家肯花这么多钱来买你的股权?” “这个……有买当然有卖,其实……”赵伟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不对,我们这是不论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都要讲究市场原则,有市场自然有买卖……” “那是因为人家能赚钱!”孙雪峰打断了赵伟的胡说八道,“买你股权的可是高利贷,人家一口气扔二十二亿下来,是因为买你这笔股权比放高利贷还赚!你难道连这点脑子都没有吗!人家黄老板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想让你发一笔财,你这家伙就拿我的人情出去卖!还卖得这么便宜?” “总不能背着高利贷啊。”赵伟说。 “你也知道不能背着高利贷啊?这事最开始是怎么来的?是你借高利贷买地!”孙雪峰说,“行了行了,反正你也赚了一笔,这事就算是了结了。省城是个小池塘,容不下你这样的大鱼,你还是去更广阔的天地锻炼吧。这事我会和你父母交代的,你就先回去吧。” “孙叔,”赵伟吓呆了,要是没人照顾,他怎么能赚大钱,“不是这样的,我这是……我这是规避风险。那个什么旅游度假村,又不一定会开发成功,要是弄出来没人去,不就吃大亏了吗?黄文斌这小子也不地道,冤枉我的事情就不说了,这一次开发的钱全是我出的,他就出了地,只给我50%的股权,还没有任何经营权,也不让我查账,赚多赚少全是他说了算,这种生意谁肯做啊。” “你不肯做那为什么人家肯做?”孙雪峰已经认准了赵伟就是跋扈无能的二代,再往身上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他给连累了,“人家放高利贷的都肯做,你倒是比高利贷还厉害。这事我自有计较,你先回去吧。” 说完一挥手,他的秘书不由分说,就把赵伟拖了出去。 孙雪峰转头对黄文斌说,“赵伟的爷爷一代英雄,他父亲也是人中豪杰,连收养的关小琴都出类拔萃,就赵伟这么一个大草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基因突变了吗?一家子都能干,可出了一个草包,就把一家人都连累了。” “也许过几年会成熟一点大器晚成呢。”黄文斌说。 “难啊,三岁看八十,他现在都快三十了,还能成熟到哪里去。”孙雪峰说,“我在这位置,可以说是如履薄冰,每走一步,都思前想后,正怕会有什么错处。赵伟他爷爷对我是恩重如山,但赵伟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再给他撑腰,只怕就被他给连累了。到时候非但报不了恩,只怕还会让赵伟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现在赚了三亿,他就敢吃老虎,要是赚了三十亿,还不得吃人啊?我们还是别管他了,反正赵伟也赚了一笔,他们家的人情我也算是给了,至于只赚了三亿,那是赵伟自己不争气,这个人情算是换给赵家了。以后要是有机会的话,再从别的地方补偿他们吧。” “好的。”黄文斌心中窃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你这边要收回那些股权,也会很麻烦吧。”孙雪峰说。 “我尽量想办法,总不能让这笔钱让放高利贷的赚走。”黄文斌痛心疾首的说。 “要怎么做尽管做吧,只要不违反法律法规,我一定会给你撑腰的。”孙雪峰说。 “谢谢书记,我先自己想办法。”黄文斌说。 “小黄你年纪虽然小,但是人很成熟,要是赵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孙雪峰感叹。 第六百二十四章. 人情 本来黄文斌以为从这天开始,就不用再见到赵伟了,可惜事与愿违,第二天刚上班,就又见到了赵伟那好像被人扇了十几个耳光的肿脸。关小琴带着他找到黄文斌,摆出一副笑脸,“黄老板,赵伟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嘛。” “我怎么见识都没用,股权都已经卖掉了。”黄文斌冷冷的说。 “这个真是不好意思,是赵伟擅自决定的,我并没有同意。”关小琴深深地低下头。 “姑姑,人家肯出二十二亿来买,难道我还能不同意吗。”赵伟说,“那个什么旅游度假村,压根就不靠谱,我们出了十几亿做开发,黄文斌只出了块地,那块地政府网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转让费只有五亿。黄文斌还只拿了一半出来,那也就是两亿五。我们出的钱比他多多了,却只拿到没有经营权的50%股份,这家伙一点诚意都没有。” “你脑子里面都是浆糊吗!”关小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旅游度假村讲究的是客源,有客源就能赚钱,孙书记在,让旅游局重点宣传,怎么可能没客源?人家要是没诚意,干脆就给你49%的股份了,怎么会给50%!” 至于五亿什么的,那就更加是没脑子了,黄文斌可是孙书记的关系户,蟛蜞湾那块地又没人盯着,当然是有多低叫多低了,光是修那条从市区到蟛蜞湾的地,就不止五亿了。这块地可是转手过一次的,它的价值可以略见一二,日本田中财团曾经想在这儿建厂,花了三十亿从黄文斌手里购买蟛蜞湾的土地,这可是真金白银,没花没假。 虽然说因为环保问题,市政府只能给田中财团换一个地方,但也可以从侧面看到这块地的真实价值就是三十亿左右,少不到哪里去。那时候是一年多以前,现在到处地价都上涨,蟛蜞湾当然也不会例外,他拿出一半土地,也正好是十五六亿,占50%的股份,根本没占便宜。 “姑姑……”赵伟还想争辩。 “我来之前跟你说什么了!”关小琴板着脸说。 关小琴事先和他说了,要是这一次不能让黄文斌回心转意,那么赵伟就在国企好好呆着,每个月领七八千工资,做生意接项目什么的也别想了,这三亿也别想拿着,拿回去孝敬父母,以后结婚生子,等下一代出来再说。 一想到这个情景,赵伟就不寒而粟,一个月七八千,根本连下午茶都不够,他买的极品大红袍吗,那可是五千块钱一两。至于结婚生子,那就更是残忍,他知道自己要和谁结婚,那是一个相貌丑陋的胖妞,政治联婚怎么可能摊上什么好货色。所以再怎么不情愿,他也只能跟着关小琴来找黄文斌。 不敢说话,关小琴也没放过他,“你应该说什么?” 被冰冷的目光逼视着,赵伟只能低头,这么做比杀了他还难受,可如果以后要过没钱的日子,那就是杀了以后还要掉进去十八层地狱,受尽无穷无尽的苦难。“黄……黄老板,对不起,是我错了。”赵伟说。 “是啊,赵伟他是一时糊涂,听信了羊高的谗言,所以才把股票卖了给他。”关小琴说,“黄老板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怪他了,他已经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胡作非为了,不论黄老板要做什么生意,他都会全力配合。” “配合?还是免了吧。”黄文斌才不想和他配合呢。 “不光是赵伟,我们整个赵家都可以配合您。”关小琴说。 “你的意思是?”黄文斌有些不确定。 “我父亲救了孙书记那个人情,可以给你用。”关小琴说,“只要您从手缝里面漏一些好处给我们赵家就行。” 原来如此,赵家眼看着赵伟真的把孙雪峰惹火了,连那个人情都不靠谱了,眼看着能够发家致富的大人情,只换回了三亿,所以只好向黄文斌认输。只要黄文斌原谅了赵伟,放过这一次事件,好好合作,就可以把这份人情掰回来。虽然说给了黄文斌使用,赚了钱黄文斌最多只会分出来一小半,不过总比这么大个人情只换了三亿的好。 “这实在是太麻烦了。”黄文斌有些心动,这可是救命之恩,不是普通人情。要是有了这份人情的话……一时间还真是想不出来能做什么。好像黄文斌现在和孙雪峰的交情,已经足够做生意了。 “我们赵家在其他方面也会全力配合。”关小琴说。 好吧,话都说到这份上,黄文斌再不答应,似乎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别人觉得黄文斌不近人情也无所谓,孙雪峰这么觉得可就麻烦了,他心里肯定认为关小琴这个解决方式是最好的。毕竟赵家老爷子是孙雪峰的救命恩人,孙雪峰是很想好好报答这一份救命之恩的。现在迫不得已要做切割,只是害怕赵伟连累他而已。既然赵家服软了,赵伟答应以后再也不胡作非为了,那么大家和和气气一起发财,那是再好不过。 “赵公子真的能够好好配合吗?”黄文斌问。 “当然是真的。”关小琴说,“以后他参与的一应项目,光他自己签名没用,必须要有我的副署才有法律效力。我在京城的项目结束以后,也会马上过来。” “可是股权卖了给别人,我很伤脑筋的。”黄文斌说。 “我会解决的!”关小琴说。 “解决?怎么解决?”黄文斌很是好奇,难道是想花钱吧这笔股权买回去?人家可是出了二十二亿买的股权,要买回去怎么也要加几亿吧,关小琴有这么多钱吗?再说她有钱也没用,股权已经被艾叶芳弄到自己名下了,又被黄文斌买了回去。不过黄文斌怕被孙雪峰察觉,现在用一个外资公司来持有这批股权,没有直接登记在自己名下。 “这个股权是羊高买的,我已经查过了,羊高最大的资助者,就是长明艾家。”关小琴说,“正好我养父和艾家有些交情,可以劝说他们给个面子,让羊高把这些股权原价卖回给我们。” “可是钱怎么办呢?他只给了赵公子两亿多吧?其他都是欠款来的。”黄文斌说。 “我们可以向银行贷款。”关小琴说。 那怎么样银行才会无缘无故贷二十亿款子给你呢?总不成又想孙雪峰批条子把?现在贷款额度很紧张,省城银行最听话,不过他们的钱已经被黄文斌搞光了。至于其他银行,孙雪峰的条子只能当个敲门砖用,该有的抵押担保一样都不能少。 既然关小琴不说,黄文斌也不问了,反正贷不到款和黄文斌没关系,“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等着你们的好消息。如果你们真的把那50%的股权拿了回来,我们再好好商量合作的事情。” 言下之意,要是拿不回来,合作什么的也不用说了。这里面困难重重,首先要弄二十二亿,几乎就是不可能达成的条件,钱哪里有这么好借的。就算借到钱,还要去找艾家求这个面子,几百万的面子好给,几千万也行,几亿就很难了,这二十多亿的面子,得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碰着地才够大吧。 就算赵家真的有天大的面子,艾家被说动了去找羊高,可羊高手里根本就没有这批股权啊,早就被艾叶芳贪污了。就算改了去找艾叶芳也没用,艾叶芳早把这个股权变现了,所以关小琴注定要失败的。到时候黄文斌要是有事要求孙雪峰呢,可以不计前嫌把这个人情拿过来。要是看赵伟实在不顺眼,那就顺水推舟拒绝掉,孙雪峰也没话好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关小琴还不知道她已经输了,“谢谢黄老板。” “谢谢黄老板,那我就先告辞了。”赵伟赶紧站了起来。 “小伟!”关小琴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对黄文斌说,“黄老板,今天晚上不知道有没有空呢,要是有空的话,希望赏脸让我做个东道。” 做东道?不会请龙虎汤吧,黄文斌可一点都不想为灭绝野生动物的行动添砖加瓦,平时猪牛羊鸡海鲜什么的已经足够了,偶尔吃吃野猪野兔子也无所谓,可是老虎蟒蛇什么的,实在是超过底线了。 上辈子黄文斌做小职员给人陪酒,倒是吃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什么老鼠干果子狸猪獾野狼,蛇青蛙什么的就更多了,每年都得查几遍寄生虫才能安心。现在既然已经发达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不吃什么也可以不吃什么,老虎蟒蛇还是算了吧。 “今晚已经有安排了。”黄文斌说。 “那明天呢?”关小琴又问。 “明天也有安排了。”黄文斌说。 “后天,大后天,不论黄老板什么时候有空都可以。”关小琴说。 “那……那就星期六吧。”黄文斌说,“地方我来定好了。”要是让他们来定,被赵伟搞去吃龙虎汤怎么办,不是老虎来只豹子,甚至来只野猫什么的,黄文斌也无福消受,还是吃点平常的东西算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新五德 很快就到了星期六,黄文斌在五德大酒店附属的翡翠餐馆设下晚宴,款待关小琴一行人。现在的五德大酒店可不是以前那个临时建筑,而是正正经经的三十层大楼,除了酒店本身,还附带中西餐厅,洗脚桑拿等等。这酒店由万世酒店负责经营,不过财务是黄文斌这边派出的,而且在五德酒店工作的万世集团员工,都要把劳动关系转到五德大酒店去,明确由五德大酒店发工资。 内涵如此,外表上更是一点万世酒店集团的影子都没有,从里到外没有任何一个牌子标着万世酒店集团,酒店员工的制服和万世酒店集团的也完全不同,甚至连级别设置都故意弄得不一样。万世酒店下面负责洗衣房的一般叫做洗衣主管,可是五德大酒店这个职业指的是从客房收集衣服拿去洗衣房的人。 关小琴一行人来到松山镇,大路笔直,一直可以开到酒店楼下,拐个弯就进了地下停车场。一般的停车场都很简陋,头顶管线乱窜,地下水泥铺面。五德大酒店却连停车场都吊了顶,底下也铺了瓷砖,还是防滑瓷砖。上到大堂,更是雕梁画栋气势非凡。最吸引眼球的,是酒店中间一个圆柱形的大鱼缸,从地面一直通到天花板,就好像是柱子一样,里面七八条鲨鱼在缓缓游动。 “****,这是超五星级了吧。”赵伟是第一次来。 “不是,这是四星酒店。”关小琴说。 “怎么是四星?”赵伟问,“明明就能评五星了吧。。” “谁知道,听说本来评级协会都把五星标志送过来了,黄文斌不要,非要四星。”关小琴仔细打听过黄文斌的各项事迹,只觉得高深莫测,可是这好好一个酒店非要搞个四星,是在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这是脑抽了吧。”赵伟哈哈大笑。 “说不定是风水的问题。”说话的是一个老人,留着花白胡子,眼神精光四射,显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我听说黄老板很相信风水,还借着风水拿下了好多大项目,可能别人给他算到利四不利五,所以非要四星级不可。” “这损失得多大啊,有钱不要去信风水。”赵伟说,“你说我这儿是五星级酒店,那多气派,收费都能高一倍。你说我这里是四星的,人家一听就觉得档次低,说出去都没面子,价格当然也提不起来。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来,这黄文斌压根就不靠谱。” “话可不是这么说,黄老板钱多着呢,现在粗略估算一下,起码也有上百亿身家,在酒店上浪费一点算什么。”关小琴说,“再说松山只有这么一家高档酒店,不论四星五星,附近的生意都会聚集过来。等以后别人的酒店建起来了,五德大酒店的名声已经确立起来了,其实也没损失多少。” “反正就是胡作非为,有点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赵伟一边说一边走到大鱼缸前面,“哇,这鲨鱼,你说要是现场活割鱼翅,会不会味道特别鲜美呢。” “你满脑子就只有这些东西吗!”关小琴骂了一句,“赶快进去!” 他们当然不知道,现在虽然是五星级大行其道,可再过几年公款吃喝禁令一下,大部分人对五星级酒店避之不及,有些五星级酒店甚至改回去四星,客人才敢上门。黄文斌这儿肯定会有很多政府国企的生意,与其到时候再改,还不如一开始就定成四星,反正松山镇现在到处都是工地,不会有人不住市区跑过来这边住。 到了餐厅,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了房间,黄文斌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关小琴连忙上去说:“黄老板好,累得黄老板久等了。” “不敢,我也是刚到。”黄文斌说,“关小姐好,赵公子好。”又看到那个老者,吃了一惊,这不是艾家的族委会主席艾力强吗?黄文斌没见过真人,不过照片视频都看了不少,莫非是认错了?“这位老先生是?” “这位是长明艾家的家主艾老先生。”关小琴介绍说。 “什么家主啊,”艾力强说,“又不是封建社会,哪有什么家主不家主的。我们艾家是为了共存共荣,光宗耀祖,所以建立了一个艾家家族委员会,鄙人承蒙叔伯兄弟错爱,担任这个族委会的主席,只是为大家服务的角色而已。黄老板久仰久仰。” “艾老先生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这人嘴里谦虚,手里头却是很辣的要死。就黄文斌打听到的消息,艾家这个族委会三年选一次,每次都弄得比农村选村委会主任还热闹,封官许愿的,贿选买票的,乃至于下黑手打人的。 艾力强已经连任了三届族委会主席,艾家很多人对他不耐烦了,上回选举的时候眼看着要输,可是他最大的对手选举前忽然发成了车祸受了重伤,只能退出选举,事后还发现车子的刹车被人做了手脚,可是没有真凭实据,艾力强再一次当选了族委会主席。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胜一代,越来越厉害。”艾力强说,“我们艾家什么时候能出个黄老板这样的人才,那我就放心了。” 其实上次竞选艾力强的对手就挺年轻有为的,三十多岁的年纪,做钢材生意做得全省最大,说话一言九鼎,要沿海省钢价涨就涨,要跌就跌。可惜撞了车以后养了半年的伤,现在房地产业发展这么快,连带着钢铁贸易也是一日千里,他再出来的时候实力已经大减,从独占鳌头变成中流砥柱了。 “艾老先生过奖了。”黄文斌说,这家伙就是羊高的岳父,他女儿在最关键时候背后插了一刀,是羊高身败名裂的最重要原因,也不知道艾力强知不知道内情,“艾老先生这次来,不知道是有什么指教呢?” “指教不敢当,想要沾一下黄老板的光,来商量一下合作的问题。”艾力强说。 “合作?”黄文斌问。 “是这样的。”关小琴有些尴尬的解释,“我跑了几天银行,他们的条件都比较苛刻,我一想,与其让他们赚钱,还不如和艾老先生合作。艾家是羊高的金主,随便说一句就能让羊高把股权交出来,这笔股权就算是我们赵家和艾家一起,和黄老板合作,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其实不是条件比较苛刻,是关小琴压根就借不到钱。她在这边根本没有人脉关系,抬出孙雪峰的大名来,人家最多也就答应三四亿的,还要抵押担保签字费,至于二十亿,连门都没有,根本没有这么多额度。 至于和艾家合作,那是早就确定了的,人家艾家又不是雷锋,再有交情,那也不能当饭吃,怎么可能无偿帮忙?这可是要压迫羊高,让他把一笔价值二十二亿前途无量的股权吐出来,肯定不会简单。 “这样我很难办的。”黄文斌说。 “黄老板,旅游度假村的项目那么大,资金需求量那么多,迟早也要引入其他投资者,赵家和艾家合作,也不会影响黄老板你的股权和经营权,还能导入更多的合作伙伴,一起把项目做好。”关小琴说。 “是啊,别的先不说,我们艾家有人在长明旅游协会做副会长,可以把蟛蜞湾定为长明的省内旅游重点推介,一年至少能带来几万客流。”艾力强说,“我还可以说动长途汽车公司,开一条从长明市区到蟛蜞湾的直达车,方便散客。” “倒不是这个意思。”黄文斌说,“我是很愿意和艾老先生合作的,只是听说羊高那儿出了点问题,不知道艾老先生和关小姐有没有收到消息。” 一听到这话,艾力强和关小琴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这一次要达成合作,最关键的就是让羊高把股权拿回来,要不然他们说得再热火朝天也没用。可是他们两个居然找不到羊高了,关小琴也就算了,艾力强可是羊高的岳父,还是他的金主,居然也找不到人,简直就是丢脸死了。 “这个……其实没什么大问题。”艾力强暗暗发誓,见了面一定要把羊高大骂一顿。 “那能不能把羊老板叫出来大家当面说清楚?”黄文斌心中暗笑,他们当然做不到,羊高已经去省检察院自首了,因为供出来的事情太多太大,省检察院需要时间核实,上报政法委,并部署抓捕行动,所以把羊高藏了起来,免得走漏消息。所以现在谁都找不到羊高,艾力强自然也不例外。 “我们先商量好了也一样。”关小琴说。 “我可不想有什么麻烦。”黄文斌说,“现在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黄老板你放心,我这边很快就能弄好。”艾力强身为羊高的金主加岳父,对此十分有信心,“我们艾家在旅游业有很丰富的经验,一定能够很好的配合黄老板的项目。”他已经去蟛蜞湾看过了,那边的景色很好,交通也方便,开发计划十分完善,更重要的是,和官方还有这么好的关系,只要搀和进去,想不发财都难。 第六百二十六章. 灌酒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黄文斌说,合作是可以的,他对旅游业也是一窍不通,有业内人士前来合作那是再好不过。但是合作归合作,主导权不能旁落。要是艾家控制着旅游度假村50%的股权,再控制了业务,主导权就被他们给抢了。所以要扣死这笔股权,你要合作可以,先把股权拿过来,拿不到股权的话,就乖乖做小兄弟吧,别想什么主导权了。 “肯定不会有问题的。”艾力强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是惴惴不安,为什么会找不到羊高呢?难道是他听到了消息,不想把那些股权交出来,所以特地避开了?这么说的话,还是要和自己女儿联系一下吗? 一想起自己这个女儿,艾力强就很蛋痛,只是年少时候一夕风流,谁知道就珠胎暗结了。都不知道怎么处理。你要说生个男孩也算了,偏偏是个女儿。那时候也没什么钱,还要送生活费,搞得他很惨,连烟都戒了。好在这女儿长大以后找个老公还不错,可以给艾力强赚钱,可手段不够,生不到儿子,羊高整天在外面胡混也只能忍气吞声。 “那我们以后可以好好合作,一起赚大钱。”关小琴说。 “希望如此。”黄文斌举起酒杯,“我们先喝一杯。” “没吃饭就喝酒太伤胃了。”赵伟冒出来说,“先拿点东西来吃啊。” “这不是有些小吃吗?”关小琴没好气的说。 虽然主菜还没上,不过桌面上排了十几个碟子,里面都是些凉菜小吃,卤牛肉,炸花生,拍黄瓜,糖醋藕带什么的。赵伟看着就说,“这些东西是人吃的吗,卤牛肉一看就是本地老黄牛做得,花生米用的是普通豆油,炸花生米应该用花生油才对啊!还有这拍黄瓜,现在压根就不是出黄瓜的季节,肯定是大棚黄瓜,至于这藕带……” “赵公子啊……”黄文斌打断赵伟的话。 “做什么?”赵伟很不高兴。 “你对吃的这么有研究,不如去餐厅设计菜单好不好?”黄文斌问。 “这活我也干过,干不下去啊。我们公司的食堂曾经聘请我做菜单设计,可就只顾着给钱,从来不采纳我的意见。比如说烧鸡,我说烧鸡一定要肥,但是又不能太肥,脂肪含量应该在15%,上下不能超过1%的波动,当然还得是新鲜活杀的走地鸡,最好养足八个月,要是八个月不行,五个月也凑合了。他们愣是不听,烧鸡炒鸡炖鸡汤,用的全是同一种原料,还是冷冻的冰鲜鸡,这样做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好吃呢!” 人家就是想给赵伟找个借口塞钱而已,赵伟还真管上了,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食堂当然只能用冰鲜鸡,只有冰鲜鸡能够长期大规模稳定供应,走地鸡都是一批一批的,有时候买得到,有时候买不到。 就算能买到,价格也贵的要死。如果谁让辛苦劳作了一上午的工人吃饭只有两块肉,不论这两块肉怎么美味环保无毒害,都只能让工人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数量不足质量再高都没用,所以还是便宜点来冰鲜鸡算了。 “小伟!”关小琴都听不下去了,“你就不能长点心吗!” “什么啊?这些东西真不是人吃的啊!”赵伟很是委屈。 黄文斌一直觉得自己把赵伟黑得太狠了,现在看来,哪里是什么太狠,根本是黑得还不够。这家伙就是从小蜜罐里面泡出来的,压根没长大,性子好像小孩子一般,还是最讨厌那种熊孩子。 既然是熊孩子,当然也有对付熊孩子的办法,黄文斌哈哈一笑说:“看起来赵公子对吃真的很有研究,不如来我这儿开个私家菜馆,由赵公子设计菜式,交给厨师制作,要是做得不满意,当场扔回去,让厨师重新做!我不收你房租,还给你派厨师,你只要负责日常运营就可以了,很划算吧?” “还有这么好的事!”赵伟激动起来,“那当然好了!” 反正松山这边房子多,一时半会儿也卖不完,划几间商铺给他做私房菜也不费什么,至于厨师什么的,因为厨师培训班很火爆,黄文斌手头一大堆厨师根本安排不过来,送几个给赵伟当减轻压力。要是赵伟可以乖乖的研究食谱做美食家,也省得他到处捣乱。“不过你在里面研究其他的也就算了,老虎狮子什么的千万不要弄进来。”黄文斌说。 “老虎狮子不行?”赵伟一愣,“那么猴脑熊掌总可以吧?” “最好还是不要了。”黄文斌说,“野味大家都没怎么吃过,就算你辛辛苦苦设计了一个菜出来,人家吃着很好吃,也不会说赵公子你手段高超,只会说这东西好稀罕。那怎么能够显得出赵公子你牛逼呢。还是把平常那些猪牛羊鸡海鲜做出新花样来,大家吃得多了,一下子就能尝出赵公子你设计出的菜多么与众不同。” “对啊!言之成理!”赵伟很是高兴,“那就这么说定了啊!”举起酒杯跟黄文斌碰了一下,“我们干杯!”咕嘟一声全喝了下去,“这酒倒是不错。” 这是三十年的茅台,当然不错了,黄文斌摇摇头,和关小琴艾力强分别碰了杯喝了酒,接下来就开始上菜了。首先来的是汤,黄文斌这一阵子喜欢喝鸡汤,这次选了两年的老母鸡,加鲍鱼炖,其他什么都没加,已经是鲜美无比。 然后是龙虾烧猪蒸鱼灼虾等等,都是些普通款式,但是味道好,比什么野猪果子狸要好多了。赵伟吃一样就摇摇头,大谈哪里不行,哪里可以改进,怎么怎么做又会怎么怎么好味道。黄文斌想向艾力强套多些话,都经常被赵伟打断。 “赵公子。”艾力强拿起酒杯说,“以前少见面,这一次认识了,得多喝两杯啊。” 于是喝了两杯,艾力强又说:“我和你父亲也很旧没见了,敬你父亲,你代他喝吧。” 跟着就是:“我和你爷爷也很久没见了,敬你爷爷!” 没一会儿赵伟就躺倒桌子底下去了,关小琴也许是真烦了,压根不管,只和黄文斌说,“这次真是太感谢黄老板了,多谢黄老板不计前嫌,还能接纳我们赵家,我先干为敬。”说着咕嘟一声喝了一杯,面不改色。 灌酒这种事,看着别人灌固然是赏心悦目,可是灌到自己头上来,就没这么有趣了。再说能喝酒的女人,那酒量都是吓死人的,黄文斌才不会上当呢,厚着脸皮拿起酒杯轻轻尝了一点,“真不好意思,不太能喝。” “黄老板你怎么能这么不给面子呢!”艾力强说。 “是啊,黄老板,我诚心诚意敬你的啊。”关小琴说。 这可真是大意了,早知道带两个能喝的来,怎么能够单身赴会呢。其实也不是单身赴会,甘白龙和金队长都在。有些保镖兼具挡酒的功能,不过甘白龙两个是专业保镖,要随时保持头脑清醒,绝对不会喝酒的。 “欺压,我真的不能喝啊。”黄文斌说。 “不过是几杯酒罢了,大家高兴高兴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艾力强说。 黄文斌有点生气了,这个艾力强一看就是经常灌人喝酒的家伙。灌酒可以说是最恶劣的传统文化了,黄文斌以前在东升做小职员的时候,经常被人灌酒,喝的吐了的次数数都数不清。第二天头痛欲裂浑身不舒服还要赶着上班干活,真是难受的要死。幸好这一辈子发了财,也没什么人敢灌酒了,没想到今天又碰到两个。 “今天当然很高兴啊。”黄文斌说,“用这种小杯子喝酒,不能尽兴。”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给我拿三个水杯来!”服务员拿了三个巨大的水杯过来,黄文斌豪气千云地说:“倒满三杯!” 服务员打开一瓶茅台,轻轻摇晃着瓶身,不断的到处淡黄色的三十年原浆来。很快倒满了一杯,再倒满一杯,就只剩下一点点了,只在第三杯杯底覆盖了一层。于是又打开一瓶,倒满了第三杯。黄文斌把它拿起来说:“两位,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关小琴和艾力强都拿起一水杯,还没等他们说话,黄文斌就把这杯酒喝了下去。关小琴张了张嘴,这可是足足半斤酒啊,这么一口气喝下去。可是黄文斌都喝了,她还能不喝吗?关小琴知道自己的酒量,五十度的白酒大约是一斤七八两,这里不过是半斤而已,顶得住!关小琴也一口气把这杯酒喝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艾力强只能跟着喝,他年纪大了,不能喝急酒,只能一口一口,慢慢把酒喝掉,已经是脸上微红,说话打嗝,不免带了些讨饶,“这可真是……真是好酒,这么喝有点浪费啊。” “不过是些茅台罢了。”黄文斌说,“艾老先生要是喜欢,我给你送一箱去。” 大家都喝完一杯了,黄文斌一挥手,服务员又给他们满上,黄文斌继续说:“这一次我们有缘合作,都是托孙书记的福,我们三个敬孙书记一杯!”说完带头喝光了手里的一水杯酒。 任关小琴和艾力强酒量太大,这时候也有些发怵,可是黄文斌把孙书记都搬了出来,他们哪里敢不喝,只好也跟着灌了下去。这已经是一斤白酒了,两人深深吸着气,赶紧吃东西,让胃好受一点。 第六百二十七章. 发酒疯 “今天真是太高兴了。”黄文斌说,“和关小姐见了几次,艾老先生是头一次见面,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不管怎么说,能一起做项目就是有缘,为我们这个好开始干一杯。”说完又喝了下去。 关小琴叹了一口气,再喝的话,可就是一斤半了,距离她的极限酒量相差不远。而且今天她的状态也不算很好,刚才喝了一斤的三十年茅台,已经有些昏昏乎乎了,要是再把这半斤喝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黄……黄老板。”关小琴可不能在这里喝醉,她为了表示诚意,没带其他人来,赵伟也已经不行了,自己再喝醉,还不知道会被黄文斌怎么样呢,年少多金的人,有多少会不好色呢,最关键是,就算被好色了,关小琴也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忍气吞声,不能影响了赵家和黄文斌的合作。 “为了我们这个项目啊。”黄文斌说。 “好!黄老板这么给面子,怎么能不喝呢。”艾力强说,喝酒最重要的就是气势,如果气势被压倒了,酒量也就发挥不出来了。来之前艾力强已经打听过黄文斌的事情了,都说他眼光独到能力超强,随便看中什么项目,都能化腐朽为神奇。可就是没人说他酒量好,现在这么一看,他喝了足足一斤,还是面不改色,倒是深藏不露。 艾力强是什么人,著名的酒豪,喝遍长明无敌手,来省城这么多次,历经多少围攻,每次都大胜而归。这一次虽然不是一对一,那也不过是多对付了赵伟这么个废物,怎么能就此认输呢。说不定黄文斌看着没事,实际上已经快不行了,要是被黄文斌吓了回去,以后还怎么在省城混。 他慢慢把酒喝下去,已经是满脸晕红,喘着粗气,“还……还要不要来?” “不急,关小姐还没喝呢。”黄文斌说,“这是我们三家的合作,要是缺了赵家,那还有什么味道?” 这话把关小琴挤兑得够呛,只好说:“哎呀黄老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可是人家说都说了,她也只好把酒喝下去,这次一口喝了小半,又一口,才喝了大半,辛辣的酒味冲上来,让她头晕目眩,留着杯底一口的量,怎么也喝不下去了。 不过她觉得黄文斌应该也差不多了,却见黄文斌又让服务员把酒倒满,而且行动自如,虽然脸上有些发红,却是目光清明,显然距离喝醉还有很远。关小琴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再喝就要断片了,她可不想明天一早起来,发现自己浑身****只盖着一张被子身上满是不明液体。 “黄,黄老板。”关小琴只好拿出看家本领发酒疯来,“哎,现在真是年纪大了,喝这么一点点,一点点就不行了。我以前好像黄老板这么年轻的时候,有多少喝多少……我和人家去吃宵夜,啤酒一瓶一瓶地灌……好不容易找个男朋友,又说要留在京城。我和养父据理力争,好不容易流了下来,他又回老家了……男人真不靠谱……” 开始的时候还是借机散酒气,可是她喝了这么多,酒气一冲,情绪一来,想起以前山盟海誓,现在天各一方,又一直忙着做生意赚钱,找不到合适的男人,赚来的钱大部分还要上交,自己没留多少,又没钱又没人,蹉跎岁月,不由真的哭了起来。 “关小姐,关小姐……”艾力强很是尴尬,他这么一个大男人,没有关小琴的顾虑,沿海省气候温暖,就算是大冬天一般也不会冻死人,喝醉了顶多在路上躺一晚上,不会有其他后患,所以是宁死都不会哭的,“黄老板真是海量啊,关小姐就算了,我陪你喝!” 于是黄文斌和艾力强喝了一杯,又是半斤酒下去,艾力强也快要不行了,瞳孔放大,嘴巴里面满是酒味,站起来摇摇晃晃,好一会儿才找到重心。再看黄文斌,居然行动如常,不由哀叹一声,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黄老板……那个……先吃点菜。”这也算是变相讨饶了。 “吃菜吃菜。”黄文斌夹起一块龙虾来咽了下去。其实黄文斌的酒量并不好,真喝下去两斤五十度的白酒,早就倒地上人事不知了。他之所以能喝这么多,因为都不是酒,而是加了食用色素和一点点茅台的水。三十年茅台是他自己带来的,服务员也是他请的,要作假在容易不过,这就是主场优势。要是跑到客场去,哪里有这么便利。 “这个猪肉好吃。”艾力强夹起一块海蟹咬了咬,“很有虾味,就是肥肉多了些。” “我说还是鸭子好吃。”关小琴搭腔说,“我在京城吃烤鸭,最不喜欢去全聚德,又贵又不好吃,服务还不好。鸭子勉强的过得去,其他菜完全就是骗钱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女人也不都是好东西,特别是那些什么青梅竹马,说什么就是同乡聚会,同乡吃顿饭,同乡一起买车票回家,结果毕业就和同乡结婚了,骗子,都是大骗子!” 原来黄文斌觉得她是装醉,现在看来好像是真醉了。不是说关小琴千杯不倒的吗,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啊,在茅台里面掺纯酒精果然不是个好主意。虽然没掺多少,不过酒精度起码到百分之六十几,他们还按照50%的浓度来估算酒量,当然会有偏差。 “对,现在骗子很,很多!”艾力强一边吃着‘肥肉’一边说,“上次我有个项目去找人,结果来了个穿中山装的,号称自己是发改委主任的亲戚,说谁都认识,要做什么都说能办到,最后骗了我好几十万,好几十万啊,原来根本不认识人,就是白撞。最后怎么着,我把他抓回来,打断两条腿!” “对!把骗子都打断腿!特别是骗女人的!”关小琴嚎叫,“特别是中间那条,一定要彻底打断!还要用钝刀子来割,一刀一刀,一刀一刀慢慢割!” 黄文斌只觉得双腿之间一寒,差点练成了缩阳入腹神功。正想说些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不但黄文斌的手机在响,关小琴和艾力强的手机也在响,场景有些诡异。黄文斌看了看来电,是自己人,“喂?怎么了?”听到那边传来的消息以后,黄文斌不禁看着关小琴和艾力强两个,他们也是满脸吃惊,显然听到了同一个消息。 “什么?羊高被抓了?”关小琴对着手机嚎叫。 “羊高在省检察院?”艾力强也对着手机大声嚷嚷,“把我给举报了?说我走私汽车?我走私他个叉叉,这家伙怎么能血口喷人呢,你放心,我立即就去省检,当年跟那家伙说个清楚!” 说完啪的一声关上电话,对黄文斌说:“不好意思黄老板,我有些急事先回去了,合作的时候我们再谈啊,您放心,保证耽误不了。”又拉着关小琴说,“关小姐你帮我处理一下这里的事情,我有事情先回家一趟。” “回家?回家你也躲不掉啊,这是省检察院。”关小琴呵呵的笑着,“还是开船出去吧,到东南亚随便找个国家躲几个月再说嘛。不如去泰国,听说泰国人妖很多,你不是喜欢玩人妖的嘛。” 艾力强当然要出海,可也不能当面说出来啊,还喜欢人妖,这姓关的喝得也太醉了吧。“我只是回去处理一下家务而已,很快就没事的。”艾力强说,“黄老板真是不好意思,下次请你吃饭啊。”说完一溜烟就跑了,身形之矫健,比年轻人还厉害。 省检察院也不是铁板一块,羊高的消息终于还是泄露了。也有可能不是泄露,而是检察院主动放消息出来。因为羊高手里肯定有很多犯罪证据是牵涉到高层的,万一真要一路查过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查到什么领导了,这是绝对不行的。 还不如把风声放出去,就可以说‘哎哟不好了打草惊蛇了,我们赶紧把案子办了要不然嫌疑犯都跑光了’,就可以抓大放小只做那些利润丰厚没后患的案子,放过那些有可能牵涉到领导的案子。当然,是不是这样,黄文斌也不清楚,只是有这么一个可能性罢了,也许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省检察院真的走漏了消息也说不定。 “这家伙真是胆小,都几十岁的人了,已经七八年没亲自做过走私船了吧,被人一吓就成乌龟了。”关小琴又笑了好一会儿,拿起一根半米长的螃蟹腿,咬在嘴里,一边吸吮一边说,“黄,黄老板,”然后打了个充满酒气的饱嗝,“我们走吧。” “去哪里?”黄文斌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当然是去省检察院看看啊。”关小琴说,“不看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家伙是真的喝醉了吧?这检察院是能够随便进的嘛,更何况羊高这可是大案要案,看管肯定更加严密,要怎么打听消息?还没等黄文斌说话,关小琴就自顾自走了出去,黄文斌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跟着一起去看看。反正消息已经传出去了,黄文斌要是一点都不关心,反而太刻意,不合情理。 第六百二十八章. 羊高的消息 关小琴的车子开得很快,黄文斌一路都没追上,到了检察院,才看见关小琴的车歪七扭八的停在大门前,她正在和看门的保安吵架:“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不能进去,你这是不是人民检察院,我是不是人民!你怎么能把人民拒之门外!” “这位小姐,我们这儿是省检察院,除非事先预约,否则视不能进去的。如果你要找人的话,先告诉我找谁,我帮你联系。没有许可的话,我不能放你进去。”看门的保安也能看出来这女人非富即贵,又喝醉了,说话都小心翼翼。 不过关小琴不领情,拍着栏杆大叫:“你们这些混账,检察院怎么不能放人进去,老娘在京城,最高检都随便进,你们这儿算什么破烂!赶紧给我开门,要不然我就拆了你们这个破门!” 黄文斌连忙上去拉着她:“关小姐!关小姐你没事吧?” “哎,黄老板你也来了啊,正好,我们一起来拆大门!”关小琴说。 “这位先生,劝劝你女朋友吧。”保安看到有人来了,松了一口气,“没有预约我真的不能放你们进去的,要报案的话先去市检察院,要找人的话我先帮你们联系。”检察院可是强力部门,里面不知道有多少大案要案嫌疑犯,谁都能随便进出那还得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要找人是吧,那好,我就找你们检察长,那个……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关小琴打了一个饱嗝,喷出来的酒气把保安熏得倒退一步,“反正我就找你们检察长,我要跟他投诉,你是怎么干活的,狗眼看人低!” 不是说关小琴是领养的吗,怎么看着和赵伟一个德行,难道赵家老爷子其实是隔壁老王关小琴其实是亲生的?关小琴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办事也很靠谱,喝醉了其实也就这德性。“好了好了,何必和人家尽忠职守的人为难呢。”黄文斌拉着关小琴,掏出电话来给关系户打了过去。 没一会儿门卫这儿的电话就响了,保安接了电话,转过头来对黄文斌说:“你是黄老板对吧,刘检请您和您的同伴上去。”说着就开了大门。 “谢谢。”黄文斌说。 “终于肯开门了!不给你点颜色瞧瞧,还真不知道好歹……”关小琴哈哈大笑,也不管自己的车子,就这么走了进去。 黄文斌赶紧过去拉着,这喝醉了酒的人实在是无法理喻,跟门卫保安牛还没什么,要是在领导面前牛,那可就得罪人了。偏生黄文斌还要带着她,那不是把黄文斌也给连累吗?要不干脆先把她送回去算了,于是拍了两个保镖护航,开着关小琴的车回酒店去,让她好好的睡一觉,别出来捣乱。 上了楼见到人,黄文斌连忙打招呼:“刘检好。” “黄老板好,你是来问羊高的事吧?”刘安是沿海省省高检的检察官,乃是丁六根的老关系,黄文斌老实不客气就拿来用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黄文斌问。 “现在都是问这个的,我都电话都快被打爆了。”刘安苦笑着说,“其实这事压根就不是我负责的,我知道的事情还没你们多呢。我连这个羊高是谁都是听你们说的,以前压根不认识。现在高利贷这么猖獗吗?” “银行弄不出钱来嘛,高利贷自然就大行其道了。”黄文斌说,“羊高这样的高利贷商人,从各处弄些合法不合法的钱到手里,转手放贷出去。和方方面面都有牵扯,一旦被捕,肯定会牵连很多人。” “原来如此。”刘安说,“我还以为只有即将破产走投无路的人才借高利贷呢。” “其实也差不多。”黄文斌说,要是能够从别的渠道借到钱,有谁会去借高利贷呢。 “这一次羊高来自首,其实我真的没有内幕消息。”刘安说,“不过看着检察长那架势,事情保准小不了。上次办一个正厅级,才动用了二十个人,这一次可是足足动用了六十人,其他案子全给耽误了。” 能够直接上省高检的案子,那都是大案要案,普通案子都是区检察院办的,再不行到市检察院也就差不多了。到了省高检还动用六十人……具体是什么概念,其实黄文斌并不清楚,不过一定很大很大。上辈子好像没这事,所以黄文斌也不知道最后会闹多大。“我有个项目,合作伙伴和羊高有些业务上的来往。”黄文斌说,“没法子只好来打听消息了。” “真的没消息,上头瞒得紧。”刘安还是这话,“黄老板你不会有什么妨碍吧?” “我?应该没有。”其实黄文斌也不太确定,“谁知道羊高会不会发疯胡乱攀咬呢。”在羊高看来,黄文斌是把他还得这么惨的罪魁祸首。虽然说羊高手里什么证据都没有,要是乱咬的话,黄文斌也就只是有点麻烦而已,过几年风头过了可以很容易收拾他。要吃羊高聪明就不会这么做,但人并不是总那么聪明的。 “黄老板还是小心些。”刘安说,“这一次事情真的很大,我怕有些害群之马,拿着鸡毛当令箭,听着羊高乱说,就先把人抓起来。不管最后能不能入罪,反正让你先交几百万保释费。黄老板你生意做得这么大,被抓一天损失都不知有多少。” 黄文斌却是丝毫不惧,微微一笑说:“现在已经是月底了,差不多要发工资了。要是我被抓了,没法子签字放款,神弓集团二十多万工人发不出工资,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我可不敢保证。” 刘安心里暗骂一声,这自然是假的,神弓集团这么大一个公司,怎么可能黄文斌不签字就发不了工资。可是黄文斌非要这么说,那是谁也不敢冒险的,二十多万工人上街的话,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其实黄文斌和孙雪峰关系这么好,省高检也不敢太难为他。黄文斌却还是拿这话来挤兑人,真是气死人,就不能装作欠了一个人情的样子吗? “黄老板家大业大,自然不在乎,不过要是抓了您的合作伙伴,那也很麻烦吧。” 当然麻烦了,艾力强听到消息,立即跑回去长明了,也不知道现在出海没有。黄文斌说:“总之多谢刘检了,过两天我请你吃饭。” 刘安达成了目的,这才绽开笑脸:“大家自己人,何必这么麻烦呢。” 从省高检出来,黄文斌就回家去了,现在找其他人,大概也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反正等几天消息自然会传出来,提前知道除了满足八卦心理,其他也没什么用。没想走到半路,就被孙雪峰一个电话叫了过去市委。 “小黄啊,羊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孙雪峰紧紧的皱着眉问。 “我不太清楚。”黄文斌睁着眼睛说瞎话。 “赵伟不是把旅游度假村的一半股权卖给了这个羊高吗?”孙雪峰问。 “是啊,就是他。”黄文斌说。 “怎么羊高马上就出事了。”孙雪峰搞不清楚怎么回事。 “听说是祸起萧墙,羊高夫妻反目。”黄文斌说,“羊高的妻子暗算了他一把。” “怎么暗算的?”孙雪峰问。 所谓高明的谎言,那就是九分真一分假,于是黄文斌和盘托出,只加了一点点的佐料:“羊高在外头吃喝嫖赌,有时候甚至把女人带回家去,还经常打老婆,他老婆忍受不下去了,又担心羊高会报复,你知道做高利贷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黑恶势力,一直没能下定决心。” “后来呢?”孙雪峰问。 “羊高的妻子是长明艾家家主的私生女,他最信任的秘书也是艾家的。这个秘书叫做艾叶芳,也看不下去了,于是就趁着羊高这一次花了巨资收购旅游度假村的股份,加上平时收集的各种证据,忽然发难,把这批股份转移到她们两个名下,然后去法院起诉离婚,再分一笔财产。”黄文斌说,“羊高自己的钱也就是十亿左右,一下子亏空二十多亿,大部分都是金主的钱,他赔不出来,只好去检察院自首了。” “把金主全都招供出来,那些人就没空找他麻烦了对吧?”孙雪峰问。 “应该是吧,我也不太清楚。”黄文斌说,“就怕检察院里有心人,指挥羊高乱咬。我听说羊高已经举报了他岳父艾力强走私汽车了。我为了回购股权的事情,和羊高打过几次交道,狠狠地得罪了他,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也列为举报对象。”从头到尾没有一句假话,不论孙雪峰再怎么查,也查不出半点破绽。 “艾力强?”孙雪峰却听说过,“这也不算乱咬,长明的艾力强嘛,以前的确走私过汽车的,名声很大呢。当时宣称长明一半的车都是他弄来的。当然实际上没这么多,不过就算是省城,也时不时能在车上看见他车行的标志。” “这么厉害?”黄文斌倒是不知道。 “改革开放初期情况特殊嘛。”孙雪峰说,“至于你嘛,只要没坐过违法犯罪的事情,我倒是想看看哪个不长眼的敢冤枉你!” 第六百三十章. 跑 朱承业,柳权很久以前就听过这个名字,也不止听过名字,他们还见过面。也许朱承业自己不记得了,但是柳权记得很清楚。那时候曾书记的肺出了毛病,省城医大附属医院诊断说再恶化下去,说不定要做器官移植。 按照曾书记的级别,还得照常参加排队,那显然是排到死的节奏。柳权立即着手打听门路,就打听到了朱承业,还被人远远的指认过,说是器官中介,很有办法。当时柳权不太方便,就没上去说话。后来想要正式认识,曾书记的病又好转了,用不着移植了,柳权自然不会去花这个冤枉钱。 在曾书记的包庇下,柳权疯狂弄钱,有一次搞拆迁的时候,把一家人堵在屋子里放火,烧死一个重伤两个。死了的就是朱承业的女朋友,当时已经怀了朱承业的孩子。柳权当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也不以为意,要不是找不到朱承业,他还想干脆斩草除根呢。 在养狗场见到朱承业的第一面,柳权知道他是来报仇的,只是一直不知道他想怎么报仇而已。原来是这样,柳权知道,朱承业的目的当然不是一个眼角膜和一个肾,他想把心肝脾肺肾全都要了。柳权真的跟着他到了外头,朱承业就可以把他大卸八块,说不定还不给麻药直接切,顺便卖掉器官赚一大笔。 柳权是一个通缉犯,已经失踪一年多了,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再失踪几十年,别人也不会奇怪。至于黄文斌,他当然也不会报案,只会自己四下寻找,没找到自然没所谓,就算找到了,知道柳权被大卸八块,他也不会说什么,这样没后患的器官最好用。 尽管已经识破了朱承业的计谋,可是柳权又能怎么办呢?每次朱承业进门,他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他忽然下杀手。吃饭喝水,没一样能掉以轻心的,就怕朱承业下毒。要是这一次不答应,还不知道下一次会出什么花样。既然朱承业想把自己弄出去,那就跟着他出去好了,说不定是个转机。 太阳慢慢移上中天,柳权心里越来越紧张。这一段时间心情苦闷吃得少,他已经瘦了不少,样貌变了很多,气质更是完全不同。要是能出去的话,人家肯定忍不住他就是柳权。不过黄文斌手里肯定有近照,所以还是要化妆,剃个光头,换一身衣服,把胡子留起来,应该差不多了。 这些都只是瞎想而已……外面忽然警铃大作,柳权走出去一看,其他人都在做自己的事,几个人不慌不忙的站在大门前,朱承业也在那里,大声抱怨说:“操,怎么这时候停电啊。” “发电机坏了呗,很快就会切到备用发电机上面的。”别人回答说。 “备用发电机是用柴油的啊。”朱承业说,“我们的柴油不多了。” “怎么会呢,不是有一大桶的嘛?”有人问。 “上次用了啊。”朱承业说。 “哦,对对,上次用了,这下子可麻烦了。”开头那人说,“可怎么办才好。” “今天是送补给的日子啊,有车要来的,让车停一晚把柴油给我们先用着不就好了。”朱承业说,“明天再叫个车来送柴油。养狗场这儿二十多人呢,没电可怎么办。要是柳权趁机跑了,谁也付不起责任啊。” 人人都不想回归原始人的生活,没手机电视已经够惨了,要是连电脑都不能用,那人活着还有什么乐趣。于是朱承业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朱承业不是开玩笑的,他果然动手了,柳权生怕引起怀疑,转身回屋子去了。 他心里乱糟糟的,一时想着以前的威风,一时又想着现在的落魄,一时想着被人活生生切开拿走内脏,一时又想着逃走了可以逍遥一世。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养狗场各处的灯光亮起,成为大山里唯一的光源。 吃完晚饭,柳权上床休息,忽然间又是警铃大作,同时灯光全都熄灭了,整个世界陷入了黑暗中。养狗场里面还是没有什么紧张气氛,只是隐隐约约有人在骂:“操,怎么连备用的发电机都坏了!” 厚实的铁门发出咿呀一声轻响,朱承业溜了进来,也不说话,只扔下一套衣服,又对柳权打了一个手势让他跟着。柳权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为上计,换上衣服,跟着朱承业出了门。两个人偷偷摸摸的一路走过去,本来一到夜晚,到处都是报警器,居然一个都没响,看来是朱承业提前处理过了。 很快柳权就看到了一辆小货车,朱承业已经上了车,坐在司机的位置。柳权暗叫可惜,应该抢司机位置才对。他只能上了副驾驶。刚关上门,朱承业轰的一声,把油门踩到最大,就冲了出去。 养狗场的大门很结实,不过现在没电是开着的,只有栏杆还放着,门口站着几个人在纳凉。朱承业根本就不管,砰的一声把栏杆撞坏,直接冲了出去,留下一片惊呼:“干什么!” 车子飞驰而去,两边的景色不断倒退。柳权从窗口看出去,树木,道路,都是从来没见过的景色。这就是自由的味道吗?“油不够,只能开七八十公里,出不了山。”朱承业说,“还有一段距离,我们恐怕要走路出去。” “那也没什么。”柳权说。 “你做稳了!我必须开快一点。”朱承业说,“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你不见了,然后就会通知黄文斌,拦截我们的人马上就会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开出去。”狭窄而黑暗的山路上,朱承业开得奇快无比,在悬崖峭壁转弯处也根本不减速,小货车一路疾驰。 不知道开了多久,朱承业把车子往路边一停说:“没油了。” 于是两个人下车开始步行,深一脚浅一脚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柳权走得脚疼死了,终于看到了远处几点灯火。“那是一个无名村,村里不是老人就是小孩,小心不要露了行藏,有人接应我们。”朱承业说。 鬼鬼祟祟的来到村子外围,已经是狗叫声一片。隐隐约约还能看见拿着枪的人影。幸好不用进去村子,朱承业说的接应人在村子外面。这人站在一辆旧摩托旁边,样貌也看不清楚,声音很沉,手:“你们怎么才来啊,我都快吓死了。我准备好了摩托车,你们吃点东西,休息一晚,天一亮就上路吧。” “要等一晚?”柳权问。 “是啊,我们要翻山。”朱承业说,“走大陆出去的话,肯定会一头撞上黄文斌派来的人。所以我们必须走小路出去,小路是山路,很危险的,晚上连本地山民都不敢走,只能等天亮,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吧。” “是啊,这条山路很危险的。”接应的人指着远处一条泥土路说,“从这条路一直向山里走,可以穿山而过,而且岔路很多,除非来几百人,否则根本封锁不住。很多本地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一条小路。就是有些危险,山上有蛇有野猪,听说还有狼。” 没有屋子,三个人在大树下和衣而卧,柳权闭着眼睛等了一个多小时,忽然睁开眼睛,仔细观察会周围,确定没有任何动静,悄悄的站了起来,走到那辆摩托之前,伸手进去掰断了两条电线,接起来一碰,轰的一声摩托发动了。 “你干什么!”朱承业立即就醒了,一跃而起,立即朝着柳权扑了过来。 “我去尿尿。”柳权太紧张了,想好的借口自己从嘴里冲了出来,手脚却是丝毫不慢,已经骑上摩托,一溜烟飞驰而去。他已经看好了那条所谓的小路,就算危险又怎么样呢?他根本别无选择。 无数次他都以为自己要坠入山崖了,都在最后关头十分惊险的躲了过去。他一路开,遇上岔路就向左边转,走到没路了,就回头找另外一条路。开了一晚上,柳权已经筋疲力尽了,车子也快没油了,道路豁然开朗,他已经出了山区。 看着远处一条脏脏的土路,柳权把摩托车扔下山沟,走上土路,很快就搭了顺风车,到了镇子里。在很久很久以前,曾书记还没有当上书记,也没有认柳权的时候,柳权是一个混混,偷抢拐骗无所不为。 虽然已经十多年没动用这些招数,可是现在一用,依然宝刀未老。本来身无分文,在人堆里面一转,已经变成薄有资产。丢掉钱包,趁着本地同行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柳权捏着一张五块钱的票子,登上了一辆蹦蹦,直奔省城而去。 所谓的蹦蹦,其实是三轮摩托车,乡下才有的运输工具。以前是一个牌子,后来就用来代指所有同类型的三轮摩托了。这种车子没牌照没车证,前头是一个普通摩托,后面架着老大一个雨棚的长条形车厢,里面有六个座位,经常挤上去十几个人。 柳权坐的这部算是比较松动,只有九人,但也挤得要命,还有人带着一筐菜去城里卖,堆在柳权旁边,伸腿都没地方。车厢其实就是薄铁皮加帆布面,一开起来四面漏风,混杂着汽油和尘土的风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这才是自由的味道! 第六百三十一章. 偷渡 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柳权到了省城市郊一个小村子里。这村子面积不大,却是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五六层高的小楼,窗户之间只有一臂宽的缝隙,还有电线穿梭其中。他有一个很近的亲戚住在这里,不过柳权一点都不着急,先去找了个水龙头,用刚才买的剃须刀把自己弄成了个光头,又换了衣服,看起来简直是另一个人,不过那件可以屏蔽无线电讯号的衣服还穿着,柳权不敢冒险。 在那个亲戚的住所外,柳权隐蔽着观察了好久,确定那个亲戚是一个人居住,没有任何异样。然后柳权跑到几个街区之外的黑网吧上网,狠狠地看了几十天的新闻联播新闻联播,直到十二点后人流稀疏,这才上门找人。 “阿财!”柳权在门外轻轻叫了一声。 阿彩吓了一跳,在猫眼上看了好久才认出人来,连忙开门,“权哥你还活着!” “废话,我什么时候死了。”柳权闪进门,连忙把门关上。 “权哥你失踪这么久,我们都传说你死了。”阿彩仔细看了看,“权哥你瘦了好多,这一年多吃了不少苦吧,连头发都掉光了。”他赶紧拿出饼干和汽水,“权哥赶紧吃点东西,我出去给你弄点宵夜。” “不用了。”柳权啼笑皆非,他在养狗场过的生活不怎么样,好歹吃用不缺,大鱼大肉都是山里的野生品种,一个星期补给一次,当天还有海鲜吃呢。不过这么一说起来,肚子居然咕咕叫,看来是这一天消耗太大了,“等一下再去买吧,我失踪以后,你们都怎么样了?” “我们也被抓起来了。”阿财说,“我们都咬死就是停车场保安,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大卞和小卞运气不好,被人查出来以前跟着你四处跑的时候几件事,判了十二年。我的事情没查出来,只判了一年徒刑三年缓刑。” “你小子倒是好运,当年轮大米你没少参加吧,居然没被人查出来。”柳权说。 “是啊,我也奇怪呢,当年强那个什么学校的校花,差点把她轮死了,还把她卖到窑子里面去,逼着她接客,这一次居然没出来告,真是奇怪。”阿财陷入了回忆中,“那校花真是够劲,胸只有那么一点点,可是屁股又圆又大。” “同人不同命啊。”柳权说。 “也没什么不同的。”阿财叹了一口气,“虽然没坐牢,可是钱都被没收了,现在穷得要命。黄文斌那混账的实力越来越大,现在还吞了神弓集团呢,以前的老关系,谁都不敢和我们接触。自己做小生意弄点钱吧,不论是卖粉还是做马夫,一做警察立即上门,好在运气不错,没抓着,可是亏了不少钱,你看看,我现在日子穷得很。” “难为你了。”柳权扫视一眼,这儿虽然是出租屋,以前可也是很豪华的,大屏幕电视,很厉害的音响,真皮沙发,现在全都不见了,桌子椅子破破烂烂的,地面还脏得要死,明显很久没打扫卫生。 “权哥,你打算怎么办呢?”阿财问。 “当然是偷渡到国外去。”柳权说,上次偷渡被黄文斌耍了,这一次可万万不能再出这种事,“你现在还有门路吗?” “门路?”阿财叹气,“我们得罪了黄文斌,现在谁都不敢接我们的生意。大巴你还记得吧,以前全靠权哥发财的,我前一阵子想托他给我弄点粉,这家伙居然让手下来见我,还说要粉可以,按规矩办,一手钱一手货。我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想坑我,一手钱一手货这不是想人赃俱获吗!” “做偷渡的都怕黄文斌?”柳权问。 “权哥你不知道啊,现在黄文斌气焰嚣张得很,前这一阵子搞得那个什么核心商圈,在市中心圈了一大块地,以后省城最好的地,全都是黄文斌的。要开酒吧卡拉ok夜总会桑拿浴场,都要看黄文斌的脸色。你得罪了他,人家一句话,最赚钱的生意就没了,你说谁敢得罪?”阿财说。 “那些偶尔送人的渔船总不会怕黄文斌把?”柳权问。 “那些人都是只认钱的主,万一认出权哥来,肯定去告密。”阿财说,“对了,权哥你现在还有多少钱?偷渡到东南亚,现在行价是八万,我们情况特殊,要找安全成功率高的,加一倍算是十六万吧。” 柳权脸色一僵,他现在哪里有什么钱啊,仅有的几十块钱还是刚偷到的,“偷渡要这么多钱吗?以前我听说三四万就行了。” “那是什么时候的行价了,现在价格涨了很多。”阿财说,“要是以前,十几万我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现在可不行了,全身上下加起来连一千块都不到,靠着推销啤酒发传单什么的有一天没一天。上个月连续几天下大雨没活干,刚好钱又花光了,呆在家里饿了一整天,实在没法子,出去吃了个霸王餐,吃完掉头就跑啊,真是丢脸死了。” 柳权黯然,可还是安慰他说:“吃霸王餐有什么好丢脸的,以前我们在乡下的时候,到处去吃霸王餐,有谁敢说什么了。说一句打一顿,说两句打两顿,再说就强奸老板娘,烧了他的铺子!” “对啊,后来我就去烧了他的店,还偷了两千块钱。可惜就是老板娘已经六十多岁了,实在下不了手。”阿财哈哈大笑。 “有你的!”柳权拍了拍阿财的背,跟着哈哈大笑。 “可惜这种生意没法子多干,只能时机到了偶尔干一票。”阿财说,“查得太严,要不然的话,干一单几千块,十六万两个月就凑齐了。” “钱不是问题。”柳权硬着头皮说,“总有法子的,最重要的就是赶紧出去。” “权哥你还藏起来钱了?”阿财眼睛发亮。 “那当然,多的没有,几十万还是有的。”柳权看着阿财张嘴,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先堵了回去,“不过还不能拿出来,等你联系好了船,我再把钱拿出来。”其实他现在哪里有钱啊,还有几个也许有钱的地方,他也不敢去拿,怕被发现。 “这样啊。”阿财兴冲冲的说,“够不够把我也带出去啊?” “我是被通缉没法子,你偷渡出去干什么?”柳权问。 “我呆在这儿也没用啊,况且被判过刑,要出国也很麻烦。”阿财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黄文斌想起我这个人来,把我拉去打一顿,打死了就扔海里。就算黄文斌不管我,他下头这么多人跟着混饭吃,哪个人拍马屁把我做了去邀功,那也一点都不奇怪。” “你哪里用得着偷渡,直接买机票去泰国落地签不就好了。”柳权问。 “买机票要钱啊,我现在真是穷的要死。”说来说去,还是阿堵物。 “好吧好吧。”柳权咬咬牙,冒点风险,应该还是能弄到点钱的,“你先去联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靠谱的门路偷渡出去。钱的事我来想办法,只要我平安出去了,少不得你的一份。我们兄弟在国外再打拼,再建一片天地!” “好,我立即就去!”阿财说。 “对了,搞点吃的回来。”柳权说,“要……拿点烧烤。”养狗场里面没有烧烤,“烤羊肉,烤鸡翼,羊腰子,炒饭,烧鸡,还有……还有狗肉!”养狗场里面当然也不会有狗肉吃,“给我弄几斤狗肉来!”养狗场里训练用的人偶都贴着柳权的照片,他整天被几十上百条大狗盯着,心理压力大得很,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当然要吃狗肉泄愤。 “这个……”狗肉好贵的,“现在不是季节,狗肉可能没这么快能做好。” “总之你先去看看吧,有现成的就去买,没现成的话,干脆打一条狗回来,我们自己做。”柳权说,“阿财啊,现在我全靠你了。只要我有一口饭吃,肯定不会让你喝粥。你尽心尽力办好这一件事,以后什么都好商量。” 阿财答应了一声,从床底下摸出最后的八百块钱积蓄出去了。隔了很久很久,足足到半夜三点多才回来,脸色阴晴不定,双目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手上倒是提着一大袋吃的东西,香气四溢。 “你怎么才回来?”柳权刚才都差点想走了,“饿死我了”。他打开袋子,先拿出几串羊肉串吃了下去,孜然和脂肪的香气猛然打开了他的胃,让柳权觉得可以吃下一整头猪。他又打开最大的盒子,里面满满的都是红烧出来的狗肉。,连忙塞了一块到嘴里,“香,真是太香了,狗肉滚三滚,神仙都站不稳。哎,你怎么不吃点?” “吃!”阿财咬牙切齿的夹起一大块狗肉,狠狠地塞进嘴里,“好吃!” “这才对嘛,”柳权早就注意到他脸色不对了,“是不是没找到门路?” “哎,我去找以前的老关系,一个人都没见到,后来终于堵住了日本仔。”阿财说。 第六百三十二章. 黄金 “日本仔?”柳权没想起来。 “就是个子很矮,嘴唇上留着一撇胡子,样子很猥琐那个。”阿财说,“原来在阿飞下面做事的,后来阿飞得罪了曾书记,我们把他扔海里去了,日本仔接手了他的走私生意,这才发达起来。” “哦对,是他啊。”柳权也想起来了。 “日本仔和我说了,现在黄老板……我是说黄文斌正到处找你,许了一百万的赏格,整个省城所有街上干活的人都盯着呢,权哥你可千万不要出去了。”阿财说,“还好我手里有日本仔的犯罪证据,他不敢出卖我,要不然的话,只怕已经被抓了。” 所谓街上干活的,指的当然不是做市政工程,而是街上的小偷扒手,这些人都有明确的地盘划分,乃至于那一条公交线上面有多少人开工,基本都是固定的。这些人看家本事就是察言观色,谁能偷谁不能偷谁带的钱多谁带的钱少,谁被偷了一定会报警封门整部车拉去公安局,都要一眼看出来。而且柳权大名鼎鼎,见过他的人实在不少,就算现在形象变了,也不怎么保险,看多几下照样能认出来。 “那要怎么办?”柳权紧紧的皱着眉头。 “在省城是不行了,只能出去。”阿财说,“我有一条路,是长明艾家。” “长明艾家?走私汽车那个?”柳权问,“你怎么和他们有交情?” “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们,是艾家的人找上我。我被判了缓刑放出来以后,有个叫做艾虎的家伙来找我。他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曾书记有大量黄金的事,问我知不知道那笔黄金在谁手里,他可以帮忙出货。”阿财说,“他们艾家也是做走私生意的,弄个人出去很容易。” “黄金……”一想起这事,柳权就十分心痛,这些黄金已经被黄文斌拿走了。足足好几吨的黄金啊!黄文斌突击停车场的时候阿财不在,不过他应该听说过这事了,“可是我现在手里哪里有黄金啊。” “这事你知我知艾虎不知啊,我们就骗他有好了。”阿财说。 “这要怎么骗?”柳权问,“空口无凭,人家肯定不会相信的。” “其实……我有一个样品。”阿财有些尴尬的从怀里摸出钱包来,又在钱包里面掏了半天终于拿出一个黑不溜秋貌不惊人的金属小球来。 “你这家伙!”柳权抢过金属小球破口大骂,“你是什么时候偷的!”这东西柳权再熟悉不过,就是用黄金化成的珠子,外面渡了一层金属,看起来好像轴承钢珠一样,本来打算塞进去轴承里面冒充真货的。 “就是那一回啊。我趁你不注意,就偷了两颗塞进……塞进**里面了。”阿财说。 “你这家伙有没有再恶心一点啊!”柳权赶紧把这黄金秋扔了,“算起来也不过几千块而已,那时候你也不缺钱吧,几千块的东西值得你这么做吗!”曾书记让柳权自己做,一点都不能假手他人。柳权一开始也真是自己做,做了几十公斤以后不耐烦了,就找了阿财来做,他自己在旁边监视,没想到就出了问题。 “看着那么多黄金,怎么可能忍得住。”阿财苦着脸把黄金小球捡起来。 “你现在能拿出来,也算是对得起我。”柳权又不能真的翻脸,反而转过来安慰他,“这份人情我一定记得。你现在有两个小金球是吧?应该可以让那个什么艾虎取得一定程度的信任了,可是要把我们送出去,似乎还不够。” “只有一个,另外一个我花掉了。”阿财说。 “花掉了!你怎么会花掉!”柳权几乎没想把这家伙给掐死。 “实在是没钱啊,不卖就要饿死了!”阿财说。 “只有一颗,要怎么骗人啊!”柳权的脑子急速思考。 “这个……我倒是有个想法。”阿财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行啊你!”柳权说,“其实你想这事很久了吧?” “是啊,我本来想着,要是不行的话,干脆就这么骗一大笔钱,然后跑到国外去。可是风险太大了,下不定决心。”阿财苦笑着说,“可是现在都落到这个地步了,只好死中求活搏一搏。” “果然是我的好兄弟。”柳权说,“我们赶紧走吧……反正我们也不会回来了,不如放一把火把这儿全烧了,看看能烧死几个。” “太引人注目了,横生枝节多不好。”阿财连忙阻止他。 “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柳权哈哈大笑,“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吃东西,吃完就去长明吧。” 吃饱喝足,夜已经深了,在村子里街灯很少,到处都漆黑一片。柳权在附近的小街小巷里面故技重施,偷了一辆摩托车疾驰而去。省城距离长明不算很远,但是一百公里是有的。摩托车又不能上高速,只能走老路,那就更加远了。开了足足一晚上,柳权和阿财终于到了长明。找了一家网吧休息了两个小时以后,阿财就打电话约艾虎出来,很快他们就见到这个艾虎了。 “你就是柳权。”艾虎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啊,艾先生好。”柳权低头说,这个艾虎也是个胖子,身材不算很高,但是肩膀很宽,走路虎虎生风,一看就是练家子,柳权也练过几年,不过现在已经全丢了,要打起来肯定不是对手,更不要说人家还有好几个手下。 “你手里有一批黄金?”艾虎不想多说废话。 “是啊,整整两吨。”柳权说,“是曾书记……” “我不想知道这些黄金原来是谁的。”艾虎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黄金这玩意儿再好不过,只要融化了再浇注了,就变回清清白白,谁也不知道它以前有什么历史。我现在也做黄金生意,你们要是有货源,尽管交给我,多少我都能吃下。童叟无欺,一百六十块钱一克。” “现在的牌价是三百二!”柳权说。 “有证明的黄金是三百二。”艾虎说。 “五折也太多了!”柳权说。 “多乎哉?不多也。”艾虎说,“合法的有证件的黄金三百二,你没有证件,去掉一成,这些黄金不是合法的,再去掉一成,你本身是通缉犯,给你钱有很大的风险,去掉一成,另外黄文斌黄老板在找你,去掉两成,这不就是五成了吗。你知道黄老板对你的赏格吗?是一百万。而且我们艾家很可能要和黄老板合作做生意,要是跟你做生意赚不到一百万的十倍以上,我还不如把你交出去。” “你们艾家要和黄文斌做生意?”柳权一呆,这岂不是自投罗网?他凶狠的看着阿财,这个罪魁祸首,有机会要把他杀掉才行。 “不过呢,和黄老板合作,是家族的生意。收购黄金呢,是我自己的生意。如果收益差不多,我肯定要选自己的生意。”艾虎说,“要是把名声弄坏了,以后还怎么做生意是不是。说吧,你手头有多少黄金。” “我手头吗?”柳权拿出小金球,“只有这么多。” “你耍我啊!”艾虎阴沉着脸说。 “我这种通缉犯,怎么会带着大笔黄金在身上。”柳权说,“这些黄金都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除了我没有人知道在哪里。至于信任什么的,那当然不必说了。要是我现在就把黄金给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把黄金吞了,再把我交给黄文斌。” “你想怎么样?”艾虎问。 “很简单,先送我去东南亚。”柳权说,“听说那边户籍管理很松,你们家是做走私的,在那边肯定也有关系,给我弄个合法的身份,然我在那边定居。等我拿到身份安全了,我就会告诉你第一个藏金地点和取得方法。” “第一个?”艾虎问。 “当然,狡兔尚且三窑,黄金怎么会放在一个地方呢。”柳权开始胡说八道起来,“你拿到第一笔黄金,就把相应的钱交给我。数量没错,我们就继续交易,要是数字不满意,那就到此为止吧。” “听起来好像是单方面对你有利。”艾虎歪着头说,“你跑到国外去,拿到了合法的身份,然后不卖黄金给我,我能把你怎么样?反正你的黄金是分开放的,不如我们做完第一笔生意,然后再把你送出去。” “不行!”柳权有些心虚的说,“先把我们送出去!这对你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如果这都不能办成,我怎么相信你的诚意?” “除了相信我,你现在也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吧?”艾虎冷笑一声,“省城你是回不去了,长明这儿,只要我说一声,保证不会有任何一条船敢让你上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拿出诚意来呢?” “诚意是吗?”柳权叹了一口气,“我可以给你诚意,但不会告诉你那批黄金的下落。省城光明区河滨大道三十二号705房里面有一个保险柜,密码是112233445566,里面有五十万,就当作这次送我出去的佣金好了。大门没有钥匙,你找人撬开就行了,想来大名鼎鼎的艾老虎,不会被这么一栋门挡着。” 钱是有的,问题这河滨大道三十二号,其实是警察宿舍,打死柳权也不敢去那种地方。就算去了,要开门还得费一番功夫,市面上普通的开锁师傅,是打不开这门这锁的。你说委托别人吧,柳权谁也信不过,就算是阿财,也有可能拿了钱就跑,就算不跑,他也不会开锁。挑选警察宿舍做藏金地点,又装了最结实的防盗门,配上最贵的锁,结果现在把自己锁在外头,真是一个绝好的讽刺。 “这样吗……”艾虎犹豫了一下,“好吧,我先去拿那笔钱,要是真的话,我就跟你做这笔交易。” 第六百三十三章. 再次上船 眨眼间已经过去了两天,长明一处隐秘的海港边,柳权坐在船上,吹着凉爽的海风。这几天他都被艾虎安排住在船上。永远都在轻轻摇晃的海船让他很不习惯,上一次坐船,还是上了黄文斌的当,最后暴露了黄金所在地。这一次应该不会了吧,船是职业走私的船。人是走私的人,最关键是,柳权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了。 上次黄文斌算计他,是为了那笔黄金。现在柳权还有什么呢?如果这是一个陷阱,黄文斌能拿到什么?什么都没有。柳权还有一些隐藏起来的财富,也不过价值以两百万罢了,想来黄文斌也不会放在眼里。 所以这一次是真的偷渡了,一去不回,到了国外,就可以好好生活。至于合法身份什么的,其实并不重要。柳权去过很多次东南亚,知道那边是怎么回事,黑市很发达,身份管理不严,只要有钱就可以活得很潇洒。至于钱怎么来,只要心狠手黑,怎么也能弄到钱的。比如说冒充导游,把华夏游客骗到偏僻地方洗劫一空之类。 “权哥。”阿财在船边叫了一声。 “干什么?”柳权问。 “我们这就走了。”阿财感叹说。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柳权问,“反正你又没有被通缉。” “这不是开玩笑吗,我留着有什么用,难道等艾虎报复?”阿财小声说。 “去!胡说八道什么!”柳权瞪了他一眼,他们根本就没有黄金可以交出来,被艾虎知道了,那就死定了,所以一下船就要赶紧跑,要是跑不了的话,那就把阿财压在他们手里,柳权自己跑,“小心别被人听到了。” “怕什么啊,我们说的都是家乡话,别人听不懂。”阿财说,“你看船老大。” 这膄船的船老大就在他们旁边,专心致志的捣鼓一张渔网,根本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当他们在说鸟语。沿海省地处南方,又多山河,地域分割非常破碎,也就是所谓的十里不同音,隔壁两条村子都可能完全听不懂对方的方言。柳权和阿财来自同一个村子,说起土话来,只有本村的人才懂。 又闲聊了一会儿,一辆宝马750慢慢的开了过来,艾虎从车上下来,对他们点了点头说:“钱找到了,不过没有五十万,只有四十八万六。每一叠都少了几张,你这是怎么回事?这点小钱也好意思。” “可能弄错了吧。”柳权面子上很镇定,背后却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怎么回事?明明应该是五十万的,怎么无缘无故少了一万四?这钱柳权亲自放进保险柜,不过是贾山准备的,当时柳权也没想着点一点。不是贾山,就是贾山手下人干的。还算他有良心,只拿了一万四,要是用的假币,这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交差。也不知道贾山现在怎么样了,好像没被警察抓起来,那么应该就是在黄文斌手里,活该他被关一辈子。 “那么我们的交易就正式开始吧。”艾虎说,“我会送你到泰国,给你弄个身份,然后你就把藏金的地点告诉我。你藏金的地点这一次不在警察宿舍吧?我的人等了一天多才找到机会撬门,你那个门还麻烦得要死,搞了半天才开!” 能搞开已经很不容易了,记得当时卖锁的说了,这门锁是超什么级,除非用炸药硬炸,否则就算是警察来了,没有半小时也弄不开。柳权哈哈一笑说:“放钱的地方当然要弄结实一点的门。” “你那些黄金不会这么麻烦吧?”艾虎问。 “当然是……更加麻烦。”柳权说,“那可是黄金啊!不过你放心,我在泰国人生地不熟,不把黄金卖给你,我拿什么钱过活?总不成在泰国那边打黑工吧。” “地址你能给我,自然也能给其他人,谁知道你会不会找其他人出手呢?”艾虎说。 “我和阿财两个人都在你手里,艾老虎连这点胆子都没有?”柳权说。 “胆子自然是有的,不过嘛,做事还是要小心一点。”艾虎说,“别说泰国,就算是长明,我也不敢说能把谁关起来绝对不让跑出去。你们两个只能去一个,等到第一笔黄金交付了,我再送另外一个过去。” “这怎么能行!”阿财大惊失色,他们压根就没有黄金,这事一旦穿帮,留下来的人可就死定了。 “行也要行,不行也要行。”艾虎冷笑一声,身后几个保镖围了上来,原来一直照顾着柳权和阿财的船老大和三个船员也逼上来,“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做生意,就一个去泰国,一个留下。不做生意,那我就把你们交给黄老板,算是我艾家合作的诚意。其他的办法,都不能让我放心。” “要是柳权跑了,你留下我也没用啊,我又不知道黄金在哪里!”阿财大叫。 “要是柳权愿意留下来当然最好。”艾虎说。 “我……我……”柳权只觉得满脑门子都是汗,怎么会忽然闹这么一出。 “柳权不愿意,那就只有你了。”艾虎对阿财说,“一个人的全身上下各种器官可值不少钱,我现在已经拿了差不多五十万,如果柳权跑了,我就把你切开零卖,还能卖一百多万,也够本了。你觉得怎么样?” 阿财紧紧的咬着嘴,没说话。 “怎么样?”艾虎阴森森的笑着,“阿财,你还有最后一个机会。如果这单交易里面有什么猫腻的话,你现在告诉我,我不会怪你,还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平安离开。跟我说实话吧。” “阿财……”柳权刚说了一句,就被艾虎的保镖照着肚子狠狠地打了一拳,痛得弯下腰去,又被保镖们拉起来,双手反剪在身后,牢牢按住,还有一个保镖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架在柳权的脖子上。 “我……其实……”阿财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都是真的,我们确实是诚心诚意和你做生意,早知道你这么不讲规矩,我们才不会来找你。好吧,我留下做人质,你先把权哥送到泰国去。” “很好!”艾虎哈哈大笑,“既然是这样,你们就是我的贵宾了。”他转头对一个保镖说,“送阿财兄弟去我开的旅馆,给他最好的房间,吃的喝的女人都随他心意。要是他不喜欢女人的话,男人也可以。” “我喜欢女人。”阿财连忙说。 “你们还抓着柳权兄弟做什么!”艾虎对保镖说,“还不赶紧放开。”保镖们把流泉放开,艾虎又嘱咐船老大,“好好把柳权兄弟送到泰国,千万不要怠慢了。你把房间让出来给柳权兄弟住。” “是。”船老大说。 柳权浑浑噩噩的上了船,拼命的忍住眼泪,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阿财居然肯牺牲自己来成全柳权。什么是好兄弟,这就是好兄弟。真是了不起,等柳权安全了以后,一定给阿财建一个衣冠冢。居然要被大卸八块,真是太可怜了。当然,你要柳权放弃逃生的机会,他是玩玩不会干的。 渔船噗噗噗的一路往前,很快就看不到海岸线了。四周都是海水,一直延伸卡到海天交界处,形成的海平面给人一种错觉,好像是四周的海水都要压过来一般。这是走私偷渡,刻意避开了航线,一路上没有碰到任何其他的船。开始的时候还有海鸥跟着,渐渐的连海鸥都不见了。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海和船……然后海岸线又出现了。船一路不停,朝着一个小港口走了过去。 “这么快就到了?”柳权觉得不对,这还没走几个小时呢,就算飞机也没这么快的。 “当然不是,我们这是到省城了。”船老大说。 “省……省城!”柳权大惊失色,“你是黄文斌的人!” “黄文斌?”船老大哈哈大笑,“我倒是想,听着说黄老板是个亿万富翁,跟着他干活的都发了大财,可惜我只是个开走私船的,没这个门路。” “你……你究竟是谁的人!”柳权想难道是艾虎要把自己送给黄文斌?那直接送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玩这种花样?艾虎已经把他们都给控制住了,要干什么柳权也没有反抗能力,“你这么做就不怕虎老大吗!” “我谁的人都不是,我只喜欢钱。”船老大说,“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我跟着虎老大做了十几年,他抽水这么多,害得我老发不了财,也不能怪我另外找门路。你可真是运气好,有人出一百五十万买你的命啊。有了这些钱,我就可以上岸了。” “是谁!”柳权问。 其实也不必问了,船慢慢的接近港口,在岸上等着的人,正是朱承业。怎么会是他!柳权几乎要窒息了,落在朱承业手里,这是最差的结局。“我有黄金,我有很多黄金!”柳权大叫,“把我送走,我会告诉你黄金的埋藏地!” “太迟了。”船老大说,“我听见你和虎老大说的话了,那批黄金埋藏在很麻烦的地方。现金都放在警察宿舍,黄金就更不用说了。凭我们几个人,肯定很难拿出来。与其去冒这个险,还不如拿人家确定的一百五十万。做走私这一行的,很少能超过十年,不是被警察抓进牢里,就是被老大扔到海里,我能干十几年,就是因为我该贪心的时候贪心,不该贪心的时候绝不贪心。” 船靠岸了,看着微笑的朱承业,柳权瘫软在地,动都动不了,他为什么要逃出来啊! 第六百三十四章. 失联 每当想起自己即将要大大的发一笔大财,艾虎的心情就十分之好,喝酒喝多两杯,玩女人也要玩过几个。这天他喝完酒叫了十个高中生晚了一整个晚上,浑身都快散架了,正躺床上抽粉休息,忽然间砰的一声,门被人踢开了。 “谁!”艾虎反应十分迅速,一滚就滚到了床底下,摸出了一把手枪。 “艾虎!”上边怒喝一声,正式艾家家主艾力强。 艾虎急忙爬出来,把枪扔掉,“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事,我能不来吗!”艾力强看了看他乱七八糟的房间,对那些高中生挥了挥手,“滚!” 把人都赶出去以后,艾力强就坐到了一张大椅子上,艾虎都还没来得及提醒他上面有很多人类精华,只叫了一声:“哎……” “哎什么哎!”艾力强气愤的看着他,“你知道这次出多大事了吗!” “出什么事了?”艾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居然还不知道!”艾力强说,“外头都传言我们艾家抓了曾俊华的儿子柳权,逼着他交代了曾俊华的藏金地点,吞了五吨黄金!五吨啊!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黄金,你要说真吞了也就算了,可是我连这些黄金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被人说我们艾家做了这样的事!” “这……这怎么会有这样的流言!”艾虎吓了一跳,是谁泄露出去的,再说也根本没有五吨啊,柳权一直都说两吨黄金。 “屁话,柳权跑到我们长明这边来,又不是没人知道。他最后一次出现,就是在你那个酒楼!你以为大家都是瞎子吗,这么明显的目标,你以为没人看见?”艾力强气呼呼的说,“人家不但看见了,连照片都拍了,你自己看看!”说着拿出一叠相片,正是柳权鬼鬼祟祟进酒楼后门的情景。 “操,怎么会被人拍了照片!”艾虎很是懊悔,安保还是不够。 “没拍照片你就以为能瞒得住人?你带着那么多手下去见柳权,这些手下难道都会永远可靠吗!”艾力强恨恨地说,“五吨黄金啊,那可是足足五吨,好几亿呢,有多少人盯着啊,你居然妄想独吞?连我你都想瞒着。” “没有,没有五吨黄金,就只有两吨,肯定还不够数。他说那什么地方有五十万,我去了一看,其实只有四十几万。黄金肯定也是这样,他说有两吨,其实有多少还不知道呢,有一吨就不错了。”艾虎忽然醒悟不应该在数量上斤斤计较,“我也没有想瞒着您,只是黄金还没到手,所以想那个,等有了眉目再说。” “有你个屁的眉目啊!”艾力强说,“我是艾家的家主,家里的事居然要外人告诉我,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光了!” “是我的错。”艾虎只好认错。 “谁给你出的主意?”艾力强问。 “啊?是我自己想的。”艾虎说。 “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艾力强又问。 艾虎明白了艾力强的意思,这是惩罚他瞒着艾力强私自行动,所以他必须交出一个牺牲品,而且必须是足够高级的牺牲品,才能让艾力强满意,“是……是瘸子,是他劝我不要告诉您的。” “该死的家伙!”艾力强说,“瘸子离间我们亲戚的感情,应该执行家法。” 瘸子死定了,艾虎眼神黯淡了一下,就算是最好的结果,那也要砍掉一手一脚,瘸子本来就没了一条腿,再砍一手一脚,以后只能坐轮椅了。“我会把他送去祠堂的。”艾虎说,“我还会捐一百万给家族基金会。” “五百万!”艾力强说,“如果你想保住瘸子的命。” “五百万……”艾虎咬咬牙,“五百万就五百万!” “好,有担当。”艾力强赞赏他,“现在柳权在哪里?” “我派了船送他去泰国,现在应该在路上。”艾虎说,“我没有想强抢豪夺,我是跟他买,一克160。他一直保守着黄金的秘密,不到泰国一点风声都不肯透露,只说黄金是分开放置的。我和他做了交易,送他去泰国,给他弄一个泰国身份,他就把第一个放黄金的地点告诉我。我找到以后,就把钱给他,然后他再告诉我第二个地点。我就想着把所有的黄金都套出来以后,再把他做了拿回钱。” “你啊!用点脑子好不好,人家肯定只会把第一个地点告诉你,其他不过是用来吊着你不让你反悔的。昨晚第一笔交易,人家有身份又有钱,还便宜卖给你干什么。”艾力强说。 “我还扣住了他一个兄弟。”艾虎说。 “兄弟兄弟,用得着才是兄弟,用不着那就是废物!”艾力强说,“你这……” 他话都没说完,忽然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瘸子!”艾虎叫了一声。 “不好了!”瘸子呼呼地喘气,“有……有很重要的消息……强爷?” “你劝我不要把黄金的事告诉强爷,我已经,我已经……你要去祠堂了。”艾虎说。 “祠堂什么的等一会儿再说!”瘸子明明知道去祠堂有什么下场,可是他却根本来不及吃惊难过,另外一件事情更加十万紧急,“柳得财被警察抓了!”柳得财就是阿财,幸好艾力强也在这里,可以第一时间处理。 “什么!”艾虎站了起来,“怎么会被警察抓了?” “不知道,一群警察突袭了白宫,把柳得财抓走了。”瘸子说,“事前完全没有得到消息,事后也没有任何人来联系。”白宫是艾虎办的酒店,里面洗脚桑拿住宿卡拉ok什么都有,里面有好几百个小姐开工。平时市里的警察要来,提前一个星期就通知了。就算是省里来突击检查,起码也有好几个小时的预警时间,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一声不吭就冲进去抢人的。 “我立即去公安局问问怎么回事。”艾力强说。 消息很不好,动手的不是长明的警察,而是省城的。他们一路追着柳权来,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阿财的消息,忽然动手把阿财抢走,然后立即回了省城。那些人是正牌警察,又有枪,艾家再横也不敢光天白日和人家驳火,眼睁睁看着阿财被押上警车。外头已经有很多流言出现,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柳权在艾家手里。 “省城警察是干什么吃的!这么积极干鸟啊!”艾虎脸色煞白,却不是生气,而是吓的。所谓的流言,都是越传越夸张的东西,捡到一根针都可以传成抢了一吨金,何况这本来就是好几吨黄金。现在已经有无数人揣测曾书记的宝藏已经落在艾虎手里了吧。 “好几吨黄金啊,人家能不积极吗!”艾力强感叹说,“找到宝藏以后,说不定就发现那些黄金是假的,全都是铜块,然后省城某些警察忽然间就发了大财。” “那怎么这么快就传出流言来了!”明知道没什么用,艾虎还是大声抱怨。 “你这不是废话吗,沿海省的公安局什么时候能守秘密的,除了上头督办的案件,其他都好像筛子一样。省城公安局管的事情多油水多,争权夺力的事情多着呢。普通小案子也就算了,这种好几亿的高利润案子,肯定抢的厉害。抢输了的人当然要把事情立即传播出去,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让别人拿到手。”艾力强说,“说这些有个屁用,现在的问题是,很快外头就要传说那些黄金在我们手里了!” “那要怎么办?”艾虎问。这种流言,就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省城的警察肯定要来找麻烦,长明的警察也靠不住。艾家在长明再有人脉,牵涉到这种事,人家也不会给面子。至于谣言中心的艾虎,那就更加糟糕了,小偷强盗肯定一波一波的来,随时随地都要准备好被袭击。 “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把你的船叫回来,我们把柳权交出去!”艾力强说。 “交……交出去?”艾虎很是肉痛。 “当然是交出去!黄金一克320,一吨才三亿多,你赚一半,就是一亿五六。”艾力强说,“这点钱比起惹出的麻烦,根本就是得不偿失。我们把柳权交给黄文斌,算是表现一下我们的诚意,以后和黄老板合作搞旅游,赚的钱肯定是十倍以上!” 一亿五六对艾力强不算什么大钱,对于艾虎,已经是身家的一大半了。要是事情进行顺利,能够把柳权做了钱抢回来,那可是能赚三亿多,身家直接翻一倍还拐个弯!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拿出卫星电话,艾虎拨了过去,可是电话没有接通。 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艾虎打了几百次电话,海事卫星电话偶尔会不靠谱,但不可能整整一个星期都失去联络。茫茫大海,走私船会遇上很多意外,碰上风暴,遇上大浪,缉私警察,黑吃黑,可为什么就偏偏是这一艘船呢! 艾虎,乃至于整个艾家,浑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清了,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 第六百三十五章. 柳权的最后下落 柳权以为自己身上没有东西值得黄文斌算计了,其实并不是这样。以前曾书记拥有很多黄金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少。没有什么秘密能够长久隐瞒下去,况且曾书记柳权贾山三个人都不是什么守口如瓶的人,肯定泄露过不少次。黄文斌这边,运金条回来的时候动用了很多保安,虽然说都是能信任的自己人,可是天长日久,难保人心变化。所以对这批黄金,要早做准备。 朱承业不是黄文斌找来的,他未婚妻子连同肚子里的孩子被柳权害死,一直孜孜不倦的想要找柳权报仇,这事情很多人都知道,黄文斌找人泄露了一点消息,他立即就上了钩,亲身进来卧底,表现十分出色,黄文斌就把他派到养狗场去了。 养狗场里面看守很严,想要下毒袭击都很难得逞,非但很容易赔上自己一条命,让柳权就这么死了,也解不了恨。经过严密的策划,朱承业在基地里‘收买’了不少人,终于把柳权弄了出去。其实黄文斌从头到尾都知道得很清楚,被朱承业收买的人也是黄文斌吩咐他们主动做的,连朱承业手里那个所谓能屏蔽无线电信号的衣服都是黄文斌给他的。 本来朱承业的计划是把柳权弄出去活体解剖,黄文斌的计划是弄出去以后搞个以外把柳权放掉,他们两个都没想到柳权这么厉害,居然自己偷了摩托车跑了。幸好柳权身上那件衣服其实屁用没有,根本屏蔽不了无线电信号,黄文斌的人很快就锁定了柳权的位置,跟着他一直到了阿财家里。 阿财出去打听消息的时候,黄文斌的人就把他抓了起来,威逼利诱一番,这家伙就从了,用他自己的话说,穷了这么久,只要让他过回优越生活,哪怕是卖父母都没问题。阿财一回去,就按照黄文斌的设计,提议去长明找艾家。柳权在养狗场被关了一年多,刚刚出来什么都不懂,又没有钱,只能答应。 到了长明,就找上最笨最贪财的艾虎,艾虎果然上当,提供了船给柳权去泰国。朱承业也及时的得到了消息,得以收买船老大——其实就算收买没成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黄文斌大可租一艘快船给朱承业,再借给他十几个武装人员,可以把走私船整个抓扣起来。 阿财如此重情重义肯留下来做人质,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有事,黄文斌会救他出去。当然黄文斌也真的救了。柳权一直都是通缉犯,阿财协助通缉犯逃跑,警察当然有义务把他抓回去审问。审来审去审不到确实的证据,那当然要放人。至于传出过什么流言,那当然是因为有人造谣。 最后的形势,那就是朱承业报了仇,柳权从此在世界上消失,再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麻烦,有好几位急需器官移植的病人等到了器官,简直就是皆大喜欢。阿财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不过黄文斌会信守承诺给他答应的钱。至于阿财以前害过的人会不会忽然间鼓起勇气去公安局检察院检举,那就和黄文斌没关系了。 黄文斌甚至可以给阿财提供很好的律师帮他打官司,当然很好的律师收费当然会比较昂贵,偶尔打不赢官司,也是很正常的。最后阿财人财两空,还要进监狱呆个十几二十年,也只能怪自己以前作孽太多。 至于艾家,有照片有证人,罪证确凿无可辩驳,人人都以为柳权在他们手里消失了,黄金自然也落在他们身上。有多少觊觎者,那就不用说了。警察检察也肯定会有人来找他们谈心,想来艾家在长明这么根深蒂固家大业大的,应该也顶得住。无端端的受了这么一个飞来横祸,也许是有些可怜,不过谁让艾力强居然敢灌黄文斌的酒呢,这只是对他们的小小惩罚。 黄文斌花了好几天做这事,设计了这么个古里古怪的陷阱,其实也没有那到什么收益,也就是填补了以前行事不周留下的一个小漏洞罢了。不过黄文斌却很高兴,看着各种势力各色人等都按照自己的设计行动,最后达成了一个伟大的目标,这种高高在上操控众生的能力,给了黄文斌一种很特别的满足感。 享受完了,就要面对一些更现实的问题,比如说怒气冲冲的关小琴。 “我需要一个解释!”关小琴化身为冰山美人,足够撞沉泰坦尼克那种。 “我不知道有什么需要向你解释得。”黄文斌说。 “那天我喝醉之后你干了什么!”关小琴问。 “我什么都没干,就是让我的保镖把你送回房间了。”黄文斌耐心解释。 可是关小琴根本不听:“我醒的时候怎么衣服时脱下来的!而且那也不是我的房间!” “谁知道,你自己脱的吧。”黄文斌不耐烦了,“你有没有受侵犯,自己不知道的吗?” “我……”关小琴当然检查过了,什么都没发现,“像你这样的人,肯定能清洗所有的痕迹!”他第二天酒醒以后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差点没傻了,思前想后好几天,终于来找黄文斌,谁知道黄文斌居然一口否认。 “我干嘛要费这种功夫。”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我忙得要死,谁耐烦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原本黄文斌是很有耐心的,特别关小琴还是赵家的关键人物。可是她这么蛮不讲理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实在让黄文斌不耐烦。那一整天黄文斌都忙得要死,哪里有空去搞一个浑身酒气的老女人。 “你!”关小琴银牙紧要,她并不是十几岁的小女生,知道黄文斌是赵家重要的合作伙伴,自己防卫不严被占了便宜也是没法子的事。反正没留下任何痕迹,如果黄文斌否认,那就当没发生过好了。可是看到黄文斌她就忍不住发脾气,听到黄文斌否认,她的脾气就更大了。 “关小姐,我再说一遍,我完全没有对你做任何事,我对你也没有任何兴趣。”黄文斌说,“你尽管可以去医院检查,如果被侵犯的话,肯定会有伤痕的。”这女人真是失心疯了,当自己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女,男人一看就忍不住下手? “黄文斌!”关小琴怒发冲冠,“你敢做不敢认吗?” “我没做,当然不会撒谎。”黄文斌说,说起来,当时灌酒,关小琴也有份。现在艾家已经受到惩罚(虽然他们自己不知道),可是关小琴还逍遥法外,看看怎么法子把他们赵家也坑一次,“关小姐,你就不要杞人忧天了,像你这样的怎么会有事呢。” “你……我……”关小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黄文斌心中暗笑,其实关小琴也是一个美女,只比丁诗诗等人差一筹而已,在一般人里面算是很拔尖的,被黄文斌这么诋毁,只怕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且关小琴也没法子反驳,黄文斌的正牌女朋友丁诗诗比她漂亮比她年轻,黄文斌看不上她也很正常。“关小姐,你现在多少大事要办,为什么偏偏要在意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呢?你要是真不放心,就去医院检查嘛。” 关小琴知道自家的事,她已经很久都没碰过男人了,而黄文斌是个很英俊身材很好的男人,喝醉了酒之后,黄文斌摸上来,她根本就不会抗拒,说不定还会主动迎合,检查肯定查不出伤痕来。她知道黄文斌说的很可能是真的,衣服也许真的是她自己脱下来。 其实她这么恼羞成怒,是因为她醒之前做了很长很多很真实的春梦,各种颠暖倒凤放荡形骸,醒来发现身体下面全是水。这春梦太真实,真实到关小琴根本不知道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如果真的发生过,那当然是年轻英俊又多金的黄文斌最好,其他人她根本无法忍受。 本来她还想着就这么糊里糊涂保持未知状态算了,可是这几天来她每天都发春梦,每次下面都发大水。这天终于忍受不住冲了过来,谁知道被黄文斌冷嘲热讽,脑子一热就失去冷静了。 “黄老板。”关小琴总算是平复了心情,“刚才是我不好,我情绪一时太过激动,对不起。”这话谁都知道是假的,刚刚醒来激动也就算了,现在都过了好几天,又不去医院又不去公安局,还激动个什么啊。 “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了。”黄文斌说,这女人一大早发神经,硬是想让黄文斌承认侵犯了自己,黄文斌不把她赶出去已经很给面子了,“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那边有没有羊高的消息?” “没有,这几天都没有新的消息传出来。”关小琴老老实实的说。 羊高到省高检自首的消息传出来后,省城官场很是震动了一番,不少人向纪委坦白,说自己借了钱给羊高,当然这些钱来源都是合法的,只是因为他那儿利息高,自己一时不察才把钱借给了他,没想到他拿了钱不是自己做生意,而是拿去放高利贷。还有几个人更加干脆,扔下官职就跑到国外去了,想来是借给羊高的钱太多解释不了。 第六百三十六章. 高利贷的行事方法 “我这边也没有什么新消息。”黄文斌说,“股权的下落你查清楚了吗?” “查到了一点,”关小琴说,“羊高是用一个投资公司持有这批股权的,这个投资公司原来是在羊高老婆的名下,在他自首之前忽然转移到了他助理艾叶芳名下。然后股权又马上转移了出去,现在持有这笔股权的是一家港资的投资公司,查不到实际控制人是谁。这港资公司在省城只有一个派出机构,问什么都一问三不知,去约他们的ceo谈,也没有回应。” 这已经很接近事实真相了,不过最后一步她根本不可能查出来,这个港资公司是黄文斌在香港办的,国内很多资金都是这么在香港跑一圈回来冒充港资要优惠。“那你认为这是怎么回事呢?”黄文斌问。 “这是很明显,就是羊高不想干了。”关小琴说,“所以想要一次过吞足够的钱。他和她老婆也许是真心离婚,也许是假的,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羊高把股权弄来弄去,搞到自己提前开好的港资公司名下,然后去自首,把金主都供出来,让政府力量碾压过去,就把这笔股权吞下去了。” “那不是太危险了吗?”黄文斌问,“他设计的钱款数额这么大,如果有什么高层一定要按死他,他借钱去放高利贷这个行为,很容易就能改成非法集资,这个罪名的最高上限是死罪。就算是自首,顶多减到无期,那也要十五六年才能出来。” “高层的钱他当然不会吞。”关小琴说,“也许黄老板你不了解这些放高利贷的。他们没一个好人,全都是些该死的骗子。平时看不出来,到退出的时候一定会坑一大笔钱。羊高一个做高利贷的,拿了二十多亿来换旅游度假村的股权,已经很不正常了,旅游度假村最少也有开发两三年,哪里有高利贷会把这么大笔资金压在实业上这么久的。肯定是打算退出了要狠狠地坑一大笔才会这么干的。” “还有这事?”黄文斌一想也觉得不对。 “至于那些真正的大人物,羊高肯定不会欠他们的钱,本息都会还清。次一等的还本钱不给利息,再次一等的就拿去举报了。那些没什么本事的家伙,自己脱身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有空给羊高找麻烦。羊高坐几年牢出来,已经洗白了身份,把股权卖掉,就是亿万富翁,以后可以尽情享受生活。”关小琴说,“要想知道羊高是真离婚还是假离婚,看看他有没有还艾家的钱就知道。” “艾家啊……”黄文斌忍不住笑了笑。 “艾力强那家伙也是不地道,明知道黄老板和柳权有仇,抓住了柳权却不交给黄老板。”关小琴当然听到了那些流言,“比起和黄老板合作的机会,五六吨黄金算什么,一吨黄金也就是三亿多。” “应该没有五六吨吧,曾书记哪里有这么多身家。”黄文斌都忍不住给曾俊华叫屈。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不是没可能。”关小琴说,“省城是副省级,比普通地级市要高半级。曾俊华是区委书记,等于其他城市的市长了,其他资产也不多,搞了那么多钱,谁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肯定是全换成黄金了呗。一吨黄金三亿多,五六吨也就是十几亿,一个地级市市长搞十几亿有什么奇怪的。”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当然知道曾书记的财产都上哪里去了,都被他吞掉了嘛。 “羊高吞了别人的钱不要紧,可把我们害惨了。”关小琴感叹。 “这笔股权真的没法子买回来吗?”黄文斌暗暗好笑。 “我这边是没什么法子。”关小琴说,“不过黄老板应该找到门路了吧?” “这怎么说?”黄文斌问。 “黄老板不是已经勾搭上艾叶芳了吗?合作一起开当铺。”关小琴不怀好意的说,“黄老板你这么干,再加上蟛蜞湾旅游度假村也是你的项目,难免人家会怀疑你和羊高勾结起来吞大家的钱。” “他们怀疑又怎么样呢?”黄文斌问。 “这个……”关小琴回答不出来,是啊,怀疑又怎么样呢,黄文斌百亿身家,那些人又没有真凭实据,做的还是非法的高利贷生意,谁敢找上门来?黄文斌都不用自己动手,谁来了录个音往检察院一举报,他们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是不能怎么样,到底对黄老板你的名声不好。”关小琴只能这么说。 “名声吗?”黄文斌微微一笑。 关小琴才想起来,黄文斌的名声好得很,人家可是捐了二十多亿,这么一点小小的流言,根本没法子损伤黄文斌的好名声。“这个……毕竟是……”关小琴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词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不妨开诚布公,就不要这么转弯抹角了。”黄文斌说。 关小琴当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其实她有正经事情要谈,只不过这几天心神大乱,整天想着喝醉了酒之后有没有被人占便宜,所有的精明能干都不见了踪影,这就是家族式企业的弊端,太过依靠个别人的能力。 要是一个完善的公司,关小琴状态不好,自然会有被人顶上。可是赵家就这么几个人,其他人都没法子来,赵伟是个草包,关小琴一旦无心理事,就弄得丢人现眼。黄文斌不趁机砍他们赵家一刀,那真是对不起运气之神。 “其实我是想提议,如果这笔股权是在没法子拿回来,不如削减它的影响。”关小琴说,“现在旅游度假村的股本一共是三十亿,那笔股权是50%,也就是15亿。只要我们再引入其他股本,比如说冲到一百亿,那么这笔股权就只有15%了,不论是投票还是其他什么,都算不上什么大影响。” “一百亿?”黄文斌问,“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 “又不是真的注入进去。”关小琴说,“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弄点钱从公司账户走一圈,一点都不难。”没上市的公司里,弱势小股东是没有任何人权的,要是没势力没交情,很容易就会被人玩死。 以前黄文斌也想过利用自己的穿越优势,投一大笔钱到那些还在萌芽阶段的小公司,然后坐等收成。后来才发现,这很难行得通。要是没背景没实力,人家财务上玩两个花样就把你给玩死了。就算创业者是老实人,后期进入的风险公司也不会看着利润白白流失。只有那些有实力有背景的人才能守住股份获得利润。 比如说赵家入股蟛蜞湾旅游度假村,他们和孙雪峰有交情,黄文斌就不能做的太过分。要是孙雪峰落马被纪委抓了,黄文斌肯定会朝他们下手。再比如羊高,他背后也有人,所以才那么自信的买下股权。现在他已经处理掉自己的生意,还向省高检自首,对付起来毫无难度。 于是黄文斌就知道关小琴的目的了,她是想试探一下,黄文斌究竟是不是和羊高合作吞了他们赵家的股份。要是黄文斌想证明不是,那就要开放股权,让他们赵家入股,不过这手法未免也太笨拙了,一下子就让人看出来。 “那好啊,我们就和孙书记商量一下怎么操作。”黄文斌说。 “不用找孙书记吧,老是麻烦他老人家多不好。我们自己能解决的事,就自己解决吧。”关小琴放软了口气说,“召开股东会,那边的港资公司肯定要派代表出席,起码也能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运作是不是。” “多半只会来个律师。”黄文斌说,因为他就是这么设计的。这个律师十分专业十分能干,可以很好的维护客户利益,同时不会有多余的好奇心,跟黄文斌也从来没见过面,就是那个港资公司根本标准流程请来的。 “就算来的只是律师,我们提出要扩股,他也得把消息传回去真正的控制人那里。只要看看他们怎么应对,就知道股权是不是还在羊高手里。”关小琴说,“还是他老婆或者其他人在代持什么的。”一旦失去力量,小股东根本就是任人宰割。如果股权还在羊高手里,要么他还有后手,要么就是和黄文斌勾结起来不怕黄文斌翻脸。 “这样啊,”黄文斌当然没有和羊高勾结,可是那50%的股权是在他自己手里,现在建设资金已经差不多足够了,再投钱下去就是浪费,引入别的股东,也是增加自己的麻烦,你收艾家能出人出力那还可以,赵家这样买空卖空又想着分大钱的,一定要限制住才能放进来,“要入股的话得有钱才行,不知道关小姐准备了多少?” “这个……只是转一圈罢了,借十几亿给我们几天,对黄老板来说一点都不算难。”关小琴说,“至于利息,等以后旅游度假村有利润了再扣掉把。” 虽然说很多人都在空手套白狼,可是关小琴这也套得太厉害了点,自己一分钱不出,连股金都要黄文斌借给他们,然后建设好了开业了辛辛苦苦做出利润了,倒要给他们分红。而他们付出的呢,只是孙雪峰的一个人情而已。 第六百三十七章. 藏金洞 “关小姐啊,”黄文斌说,“你不觉得应该为我们的合作拿出更大的诚意来吗?” “我很愿意拿出诚意,但是现在实在是资金紧张。”关小琴赔笑着说,“至少召开这么一个股东会议,能够解决股权的问题啊。还可以向别人澄清,黄老板你并没有和羊高那家伙勾结起来骗大家的钱。” 这话的意思,如果黄文斌不答应他们赵家入股,关小琴就要四处散播谣言说黄文斌和羊高合伙把大家坑了?要说蛮不讲理,这还可以说是美女的特权。可是这敲诈勒索,谁的特权都没用。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好看看,还以为黄文斌好欺负呢。 黄文斌脑子转了几圈,已经有了主意,“股东会呢,这个肯定要开。我也很好奇现在这笔股权子啊谁手里。不过要借钱呢,你也不一定要找我,找艾家也是一样的。他们这么多钱,借十几亿给你周转一下很容易。” “你还肯让艾家加进来?”关小琴有些意外。 “我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虽然和柳权有仇,一发现他的踪迹,立即就下了通缉令,不过毕竟没有和艾家交代过,他们为了独吞黄金把柳权弄走了,也怪不了他们。只要艾家肯拿出足够的诚意,我愿意和他们合作。”黄文斌的脏水一桶一桶的泼上去,好像不要钱一样。 “黄老板需要什么样的诚意?”关小琴问。 “柳权,”黄文斌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来,“他们不把人交出来也就算了,可至少要让我知道他们究竟把柳权怎么了。当年我可被柳权害得够呛,如果柳权好端端的在世界某个角落逍遥自在,叫我怎么忍?” 这个要求很合理,也很容易办到,“好吧,我会和艾老说的。”关小琴说。 “如果连这点小小的要求也办不到,那以后的事情也不用谈了。”黄文斌说。 所谓以后的事,当然不止艾家,甚至还包括了赵家。关小琴还想争辩,可是看到黄文斌冰冷的眼神,就知道这事没有挽回的余地。就算真的放出那个谣言又怎么样呢,黄文斌根本就不怕。归根到底,关小琴收的牌太小了,没钱,没人,没权,一开始借发脾气取得优势的战术也没能成功,现在能达成这样的协议,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可是艾家当然交不出柳权,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可是这事实在是不好解释,艾力强和关小琴怎么说,关小琴都不信,两人吵了好几天,谁也说服不了谁,于是他们就一起来见黄文斌了。 “黄老板,”艾力强从长明赶到省城,立即就来到了黄文斌的办公室,累得满头大汗,完全没有一点艾家家主的气势,“黄老板你听我说,柳权真不在我手里。要是他在我手里,我是很愿意送给黄老板的。” “可是现在外头议论汹汹啊。”黄文斌说。 “那些都是谣言!”艾力强一口否认。 “省城的警察抓到了柳权的堂兄弟柳得财,他的口供我这里也有一份,艾老先生要不要看一看?”黄文斌冷笑一声,“人家说的非常清楚,柳权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立即就带着他去了长明找你们艾家。” “这个……其实他们找的是艾虎。”艾力强没法子否认,只好强辩,“艾虎这小子,一向都是我们艾家的害群之马,又贪钱,又没脑子,有什么事情也不和家族说,只想着自己赚钱。” “艾虎是你们艾家的人吧。”黄文斌扣死了这一点。 “可是他没告诉我呢。”艾力强说。 “艾老,不是我说。”连关小琴都听不下去了,“再怎么说,艾虎也是艾家的核心成员啊,他做生意的本钱和人才都是艾家的,要是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撇清关系……”要是可以的话,关小琴早就不认赵伟了,问题是不行。 “要是真没关系的话,你把艾虎交给我也可以。”黄文斌将了他一军。 “艾虎他……也是一时糊涂。”艾力强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家族的核心成员,要是这样的话,家族也就散了,“他不知道黄老板在找柳权,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把柳权交出来的。” “你知道我有多恨这家伙吗?一听到他出现,我立即就下了一百万的赏格!” “我们艾家愿意出一千万来表示歉意。”艾力强无话可说,只能撒钱。 “一千万?一千万算什么!”别人说这话是吹牛装逼,黄文斌说这话,却没有人敢怀疑,“柳得财交代的很清楚,艾虎知道我在悬赏柳权,但他还是包庇了柳权,还答应把柳权送到国外去,只为了买柳权手里的黄金。后来柳权给了艾虎五十万定金,艾虎就把柳权送到泰国去了。” “柳权在泰国?”关小琴倒是头一次知道。 “应该是吧,如果艾虎没有半路把柳权扔下海的话。”黄文斌说。 “这事你从来都没告诉过我!”关小琴大义凌然的和艾家做了切割,“艾老,你这可真是太不够意思了。从今天开始,你们艾家任何事我都不管了,你得罪了黄老板,自己解决吧!我不管了。” “你!”艾力强当然明白关小琴为什么这么说,可是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生气。以后有机会一定要你好看!艾力强在心里暗暗发誓。不过在报复之前,还得先度过眼下的难关,他早就知道柳权的事瞒不过人,只是还存着万一的指望,可是柳得财交待的这么清楚,黄文斌什么都知道了,那就只能用最后的预案了。 “其实柳权已经被处理掉了。”艾力强说。 “已经处理掉了?”黄文斌问。 “是啊,出到公海,就把他扔下去了。”艾力强瞎编故事。 “这也就是说,你们拿到了黄金?”黄文斌问。 这家伙果然关心的是黄金!艾力强心里雪亮,“其实还没有拿到,柳权交代了三个地点,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去挖,柳得财就被警察抢走了。我们怕被埋伏,一直都不敢下手。既然黄老板问起来,我愿意把这些地点说出来,和黄老板你一起去挖。” “三个?”黄文斌一时也糊涂了,哪里来的三个地点。 “是的,我们再船上给柳权用了最厉害的吐真剂,还上了催眠师,已经把曾俊华藏金的地点都弄清楚了。”艾力强说,“一共是三个,至于有多少黄金,倒是没弄清楚。我们一起去挖,所得平分。” “黄老板怎么知道你把所有的藏金点都说出来了呢!”关小琴说。 “我发誓,如果我还知道其他的藏金点,我多拿了一分曾俊华藏起来的钱,我们艾家就全家死绝。”艾力强明知道这个誓言不会发生,可是说出来还是十分心痛,“我们长明艾家三百四十三人,每一个都不得好死。” “艾老肯发这样重的誓,我当然相信艾老说的是真话。”黄文斌很想知道艾力强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难道随便说几个地点,挖不出东西,就说被柳权骗了?这似乎太儿戏了一点吧。 不过事情的发展,出乎黄文斌的意料之外。 “黄金!这是黄金!”关小琴大呼小叫。 在光明区老城区八龙巷子里的一栋旧房子里,黄文斌的手下挖开了地面,拿出了一个保险箱,撬开保险箱,里面俨然是一大把金币!这些是人民银行发行的纪念币,不过没有证书。看着眼花缭乱,其实加起来也只有几十公斤罢了。这栋旧房子是艾力强说的三个地点之一,也是当年柳权的物产,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买这么一个旧房子,现在看来,显然是用来藏金的。 第二个地点还是在光明区,是河边一个香火鼎盛的旧土地庙,据说在这儿求姻缘特别灵,有很多剩男剩女专程来上香,一年四季都香火不绝。这地方已经规划好要做住宅区了,还被柳权买了下来,不过没来得及开发,柳权就倒霉了。 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黄文斌一干人等来到土地庙,把水泥做的土地公土地婆从底座上硬生生凿了下来,换上两个陶瓷的——这事并不罕见,这种小庙的神像都怎么精心制作,经常需要更换。回去把土地公土地婆凿开,里面核心处各有一个金球,拿去一称,一个一百公斤。 第三个地点却不在光明区了,不过还是柳权的物业,在隔壁省一个县级市的市中心的老小区里。这小区环境不好,已经没什么人住了,在其中一套丝毫不引人注目的空房子里,藏着一道塞满了黄金的夹墙,都是一公斤一个的金条,一共是八十八条。 三个藏金地点,一共拿到了三百四十公斤的黄金。这招其实黄文斌也用过,当年他第一次见到严伯阳的时候,严伯阳正在找不到他父亲的宝藏而发疯。黄文斌也找不到,于是根据严伯阳的歌诀自己埋了一个宝藏出来。艾力强也是如此,他的手臂可比黄文斌大多了,拿了足足三百多公斤的黄金出来设局。 第六百三十八章. 扶贫基金会 当然了,这三百多公斤除了金币是纯金以外,其他都不是纯金,尤其是土地公土地婆里面那两颗金球,纯度只有80%左右。一克320,算起来一亿都不到。艾力强还要分一半回去,算起来也就是给了黄文斌四千万。 这么点钱,就解决了柳权的麻烦,还将计就计处理了流言——以后你们也别瞎传了,没有三吨四吨五吨,其实就是三百公斤罢了,艾力强都发誓死全家了你们还不信?人家黄文斌多大个老板都信了。 要是艾力强一开始就诅咒发誓说柳权真的失踪了,他们一分钱都没拿到,就算发誓死全家也没人信,大家顶多说他马克思唯物主义观学得好,发誓当放屁。现在先挖出三个宝藏,然后再发誓,信的人就多了。 “没想到才这么点。”关小琴很是失落的说,“本来想着没有五六吨也有三四吨,没有三四吨最少最少也得有一两吨吧,谁知道才六百斤。” “这可是黄金啊,管制物资,有六百斤很不错了,你什么时候见过黄金论公斤的,都是论克论盎司的。现在拿到六百多斤三百多公斤的黄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艾力强说,三百公斤也就算了,三吨那真是不能忍。 “不错,已经足够了。”黄文斌说。 “这些黄金……”艾力强想要按照原定计划一咬牙把黄金分了,可是看着金灿灿的金币金球金条,这牙怎么也要咬不下去,可是足足八千多万啊!分一半出去那可就是四千万了啊,要干多久才能赚这么多钱回来!可是这也没办法,要是不把柳权这事了解了,和黄文斌的合作当然没法子进行下去,外头还老传说他们艾家吞了五吨黄金,这后遗症太可怕了。 “这些黄金我们分了吧。”艾力强好容易总算说了出来。 “也给我一块留作纪念吧。”关小琴插嘴说,金球肯定是拿不到了,金币不值多少钱,最多也就拿一拿金条。 “这些金子我就不要了。”黄文斌说。 此话一出,艾力强喜出望外,难道黄文斌这么好人,有金子都不要? “还是拿去给警察吧。”黄文斌只是逗逗他而已,他和艾力强无亲无故,干嘛要让他省钱,“这些黄金都是曾俊华贪污腐败受贿得来的不义之财,我们应该交给警察让他们好好处理。” “交……交给警察?”艾力强张大了嘴好半天都合不上,“交给警察有什么用啊,他们还不是要上缴国库,国家这么多钱,也不差我们这一点半点的。再说了,这么多黄金,万一腐蚀了公安局的干部,那多不好。” “这说的也是。”黄文斌说,“那不如我们就用这笔钱来建立一个扶贫基金吧,专门用来扶持那些想要参加我们合作项目办农庄的农户。这边的山区都很穷,我们不扶持,搞不起高品质的农家乐。” “这……好吧。”艾力强只能答应下来,有了这么一个基金会,至少不会在旅游度假村项目里面被排除掉。原来只打算拿出四千万,现在一看,那是八千万都被套住了。 “柳权他是真死了吧?”黄文斌又问。 “啊?真是了,肯定是真死了。”艾力强说,不死也要死。 “有没有照片什么的?”黄文斌故意逗他。 “黄老板你开什么玩笑,谁会留下自己的犯罪证据啊。”艾力强笑得比哭还难看。 “艾老这么说,我当然相信。”黄文斌说,“不过要是有别的消息传出来……” “那肯定都是假的,现在假消息谣言满天飞啊,好像那个正龙拍虎。”艾力强连忙说。上天保佑那个该死的柳权真的死了,还有那个该死的船老大一起死了,这两家伙千刀万剐都不能解恨。 还有该死的艾虎,明知道船老大想退休又没捞够钱,居然还让他执行诱惑力这么大的行动。人家柳权肯定会拿出黄金来诱惑船老大的啊!扣住一个堂兄弟有鬼用啊!艾力强自己做掉的堂兄弟都三四个了。 上帝佛祖三清妈祖再上,保佑这几个家伙是碰上风暴葬身鱼腹了,要不然就是撞上礁石沉了,被大鲨鱼袭击了,分赃不匀自相残杀了。就算没死,挖了金子赶紧去找个没人的角落颐养天年,千万不要再冒出来惹人讨厌。 “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在蟛蜞湾旅游度假村这个项目继续合作。”黄文斌说,“对了,听说艾老在羊高身上投了不少钱,这次的损失很大吧。现在还有钱继续投入旅游度假村项目吗?” 说起这个,艾力强更加心痛。艾家借了十五亿给羊高,这些钱是艾家的家族资金,连本带利应该是二十亿,现在羊高一翻脸,只还了本金,那五亿利息一分钱都没有。家族里反对他的声浪顿时就大了许多,十五亿就算存在银行里面都有一亿的利息,这就等于损失了一亿。家族里面很多人眼巴巴看着这笔钱,希望能借出来给他们做生意,艾力强一意孤行压服其他人的意见借给羊高,以前都连本带息按时拿回来了,谁知道这一次却出了事。 要是羊高真的一分钱不还,他当然立即带人去省城,怎么也要给羊高一个全家团圆,但现在这样,艾力强就很尴尬了。什么都不做吧,艾力强吞不下这口气,去报复羊高吧,羊高都自首去了,报复他明显没收益。 而且现在艾力强忙着压服内部处理柳权藏金的事件,外人相信了流言不要紧,家族里面要是也信了,逼着艾虎和他交出黄金来。他当然没得交,可这事根本解释不清楚,势必会大大影响他的威信,下次选举会流失很多票源。这一次都是勉强当选,出了这种事,下次还有指望吗? 所以艾力强必须要争取到这个旅游度假村的项目,赚钱弥补损失还是次要的,主要是让家族里的人感觉生活有奔头,大笔的利润即将到来,要达成这个目的,只有大规模的项目才行。蟛蜞湾旅游度假村地方大规格高还有政府支持,前途非常光明,正是一个最合适的对象。 而且黄文斌以前没有做过旅游业,艾家有很多人做旅游,可以尽情的往项目里面塞人,掌握住业务,就掌握住了主动权。要是黄文斌强势,那就乖乖给他干活,要是黄文斌弱势了,那就可以把整个项目的主导权抢过来。 这起码需要几年乃至于十几年的功夫,手头始终都有这么一个大项目,艾家就好像前面吊着胡萝卜的驴子一样,朝着艾力强指引的方向前进。其他人想选族委会主席,先问问和黄文斌有多少交情,能不能把夺取度假村这个大项目进行下去的资源。至于最后抢过来没抢过来,倒不是最要紧的,反正这几年十几年能够掌握住最高权力,对艾力强来说已经够了。 “没事,我们艾家家大业大,就算有那么一点损失也不算什么。”艾力强说,“何况我们根本没损失,羊高那家伙亏谁的钱也不敢亏我的。” “不但没亏,还有收入呢。”关小琴说,“嫂子和羊高离婚,可以分一半身家呢!” 说起这事艾力强也是满腹辛酸泪,他那个私生女儿压根不联系他,好容易见一面,也没说几句话,就是坚持两点,一是坚决要离婚,二是以后她要自己独立生活,还把他这么多年来给过的钱算了一遍,一共是二十多万,加了十倍还了二百多万,显然就是恩断义绝了。 还有那个艾叶芳,艾力强恨不得把她亲手掐死,可是人家已经站稳了脚跟,投到了黄文斌手下干活,几乎全盘接手了羊高的势力……要不是艾力强有很确定的消息,他还真是怀疑羊高和黄文斌合谋把大家都坑了。 “家门不幸啊。”艾力强感叹了一声,“总之我们艾家十分希望和黄老板合作,除了这个扶贫资金以外,其他方面怎么合作,还请黄老板示下。” “我打算召开蟛蜞湾旅游度假村的股东会,到时候提出增加注册资金,艾家和赵家都可以入股。我们三家一起出钱,把原来这十五亿的股本冲淡,让它缩减到15%,就没什么影响了。”黄文斌说,“你们两家可以最多出三十亿股本,占30%的股份,至于怎么分配,你们两家自己商量吧。”这一招就叫做挑动群众斗群众,看他们艾家赵家自己撕逼,也是挺好玩的。以后两家不能形成合力,对付起来也比较简单。 “那就是要拿出三十亿现金来?要用几天?”艾力强问。 “大概二十天左右吧。”黄文斌说,其实五六天就可以了,不过能多用十几天为什么不用呢。十几天足够黄文斌拿去投一块地办完手续贷款还上了,就算不做后续开发,光是囤地都能赚好多。 “二十天啊……”艾力强想了想,“应该没问题。”财务费用当然要自己解决,这笔钱可不少。不过相比起这一个机会来,已经很不错了。要是能够压缩赵家的股份,那就更加好了,比如说艾家拿25%,赵家拿5%,这个比例就很合,要怎么提出比较好呢? 同一时间,关小琴也在想着,要是自己能拿25%,给艾家六个5%,那该有多好,可是这要怎么说呢? 第六百三十九章. 旅游度假村的股东会 “既然大家决定要合作了,不如我们再去喝一顿吧。”黄文斌忽然提议。 “不要了吧!”关小琴和艾力强同时说。上一次喝酒受的教训还不够吗,再喝那还得了。关小琴上次喝得脑子断片,连有没有被人弄了都不知道。艾力强喝醉了以后收到羊高被抓的消息,连夜赶回去长明,路上差点出车祸。再说黄文斌这么能喝,和他喝酒有什么意义。 “我来请黄老板吃饭,不过事情太多,喝酒就算了吧。”艾力强说。 “是啊是啊,现在事情实在是太多,还要去筹钱呢。”关小琴也说。 这两人匆匆忙忙告辞,黄文斌忍不住哈哈大笑,这两家伙以后再也不敢灌人喝酒了吧。其实仔细想想,艾力强这个布置还是太笨了,他完全可以布置多几个地点,前三个照样用这些黄金,后面那些做出已经被人搬空的样子,谁也不知道原来有多少,那么三吨四吨五吨都可以随便传,不用再说服别人其实曾书记只有三百公斤的黄金。 不过这么急就章的,大概也来不及布置得太严密,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这几次挖宝藏,艾家来了很多人看着,他们当然会把消息传回去,然后一步一步分散,最后大家都知道挖出来三百公斤(而不是五吨)的黄金,这事就算过去了。 接下来要准备的就是股东会了,其实现在黄文斌掌握着旅游度假村百分之百的股权,不过他没做过旅游业,要是自己搭台自己唱戏的话,也不知道能做成怎么样。就算勉强成功了,利润想来也不会很多。 别的不说,怎么接待旅游团怎么招聘培训导游,黄文斌就完全一窍不通。要是别的生意也就算了,旅游可是最讲究名声的,人家过来旅游本身就是找乐子,要是接待不周,游客来了没有好体验,回去肯定大肆宣扬,一传十十传百,来的人肯定就少了。人少了生意差,没钱培训没钱发工资,旅游体验自然更差,这就陷入恶性循环了。 就算黄文斌钱多,不计成本的投入,慢慢改善旅游体验,终于把蟛蜞湾建设成了模范旅游点,可是初期名声坏了,都不知道要花所少钱做广告才能消除影响。黄文斌做生意是为了赚钱,可不是真的为了扶贫,也没有非得把一切都控制在手里的变态欲望。如果分股分权可以更好的赚钱,那就分好了。 不论看上去再怎么稳妥的生意,也有可能会亏本。就好像上辈子的赵信,在地产最热门的时候做地产项目,选的土地面积大形状好,在重点开发区域的中间,又有孙雪峰照顾,天时地利都占全了。要是事先不知道结果,黄文斌也肯定觉得这项目能赚大钱,谁知道会亏本呢。 这就是人和的重要性,手里没人,做生意就很容易亏本。手里有人,就算要分一半利润出去也值得。最多以后自己学会了培养出自己人了再自己做。艾家有很多人在做旅游业,手里有很多人才,也有很多旅游资源,还有很多的钱。除了野心可能过大以外,简直就是完美的合作伙伴。 而赵家呢,没钱,没人才,关小琴虽然还算能干,可也没做过旅游业,能够拿出来交易的,也就是孙雪峰的一个救命之恩。不过赵家的角色也是必要的,两家股东容易起纠纷,三角形才稳定。有赵家当搅屎棍,艾家就没那么容易把业务主导权抓在手里,黄文斌的回旋余地也多了很多。 股东会还有好几天才开,要怎么在艾家和赵家之间埋下更多的钉子,怎么利用自己拥有的优势更好的利用艾家,把旅游度假村做成一个能赚大钱的产业,都要好好的准备一番。 很快就到了开股东会的日子,香港公司来的理所当然是一个律师,黄文斌和他面对面坐着,身边艾力强关小琴两个左右护法。这律师名叫吉乐和,乃是省城律师协会的副主席,算是省城人脉最广最顶尖的律师之一。 “黄老板,我有点不明白。”吉乐和年纪不小了,却是一副圆头圆脸板寸头傻乎乎的样子,好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蟛蜞湾旅游度假村有限公司开股东会,为什么这位关小姐和这位艾先生也在呢?公司明明只有两位股东吧。黄文斌黄老板,还有我代表的大伟投资公司。” 赵伟并没有把旅游度假村的股份登记在自己名下,而是放在了他全资拥有的大伟投资公司。转让股份也并不是直接转让,而是把大伟投资公司的所有权卖了出去,要不然的话,黄文斌不同意股权是不能卖的。其实当时赵伟这么做,黄文斌就应该警觉了,还是太大意。 “这次召开股东会,我正要说这件事。”黄文斌说,“我决定最佳投资,引入新股东。” “哦?这是为什么呢?”吉乐和问,“现在公司的资金很充足啊。” “但是我决定追加投资。”黄文斌说,“我要办一个游艇码头,现在人民生活水平组建提高,游艇生意大有可为。不过省城没有专业的游艇码头,购买使用游艇都很不方便。我决定在蟛蜞湾建一个游艇码头,以及游艇码头的配套措施,比如五星级会馆,高尔夫球场,还有其他的附属设施等等,总投资额七十亿。” “我不同意。”吉乐和说。 “你没法子不同意,公司章程上规定得很清楚,经营由我全权负责。”黄文斌说。 “你要求追加投资,这就不只是经营活动了。”吉乐和说,“我不同意。” “你只是代表律师而已,同意不同意,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黄文斌提醒他。 “我来之前已经得到了指示,任何涉及股权变动的要求都不能答应。”吉乐和说。 吉乐和在通常情况下是一个很有职业道德的律师,并且他并不知道其实自己的真正雇主是黄文斌。所以他完全按照雇主给他的要求,一板一眼的扮演自己的角色,把关小琴和艾力强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你只是一个律师而已。”黄文斌说,“我想要和这批股权的真正持有人谈。我开的条件很优厚,他肯定会答应的。” “抱歉黄老板,我得到的指示不允许我这么做。”吉乐和说。 关小琴和艾力强交换了一个眼色,看来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羊高没跑了。如果不是的话,涉及到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要出来谈一谈,就算不同意,也不可能拒绝得这么死板。这可是身家百亿的黄文斌黄老板,还有度假村的经营权,他说不分红要滚动发展,那这个买了大伟投资公司的家伙(不管他是谁),都一分钱也分不到。 只有羊高这样被检察院关着的家伙,才会这么硬邦邦的回应。不过这也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题,羊高不是傻子,没有后手肯定不会这么安排。一想到这里,关小琴和艾力强心中就沉甸甸的。 “那我只好援引公司章程第五三五条了。”黄文斌说。 “第五三五条?”吉乐和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助理,这些公司章程都是又臭又长的东西,吉乐和事情多案子多应酬多,哪里有空全部看一遍,都是让助理看的。助理看不懂或者有疑问再找他,这个五三五条她没印象。 “在这里。”助理很快就把公司章程翻了出来,拿给吉乐和看。 “任何股东都有权力提出扩充资本的要求,如果此要求得到50%以上简单多数赞成即可实施。如果其他股东不同意扩充资本,必须在股东会上说明反对的理由。”吉乐和读了五三五条,写得很差的条款,语意不明,表述不清,“这条有什么问题?” “我要股东说明反对理由啊。”黄文斌说。 “反对理由就是我的委托人反对任何会造成股份变动的操作。”吉乐和说。 “你说的没用,你并不是股东,你只是股东委派的律师。”黄文斌微微一笑,胸有成竹,“这上面写的很清楚,股东必须在股东会上说明反对的理由,可没有说股东的律师也能代为解释。” “我当然可以代为解释,我有完整的授权。”吉乐和说。 “有授权也不行,必须是股东本人来解释。”黄文斌说,“你看公司章程第四三四条,上面说的很清楚。” “四三四条?”吉乐和翻过去一看,果然有这么一条,股东应该亲自出席股东会,没有特殊情况不得无故缺席,有重大事项需要决策的,不得让别人代替来开股东会,“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条款!你们都是瞎子吗,这么重要的条款都看不见!”吉乐和涵养再好,也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助理大骂一顿。 “我……”助理想要辩驳,他从头到尾都看了一遍,原来压根就没有这一条。可是在这儿说起来也太丢脸了,只能回去再说。 第六百四十章. 真正的股东 黄文斌心里暗笑,这自然是他临时修改了条款,反正两边都是自己的,也不会对不上。“扩张股本毫无疑问是重大事项吧。”黄文斌说,“还是让你们老板自己来,要不然的话,我就要通过决议了。” “这……我需要请示。”吉乐和说。一共两个股东,要是有一个股东不能出席,那不就是黄文斌自己唱独角戏吗,追究起责任来,吉乐和和他的团队没有看到这个条款,没有告知雇主风险,这可是重大过失,万一造成了损失,吉乐和可是要赔钱的。赔钱是小事,坏了名声那可是大事。做事如此不靠谱的律师,以后还有谁敢请。 “随便,不过请您快一点。”黄文斌说,“对了,按照公司章程的约定,股东指的是实际控制人,别想来个法人代表糊弄我。” 蟛蜞湾旅游度假村是一个新设立的公司,只有两个股东,黄文斌这边股权很清晰,他通过一个有限责任公司持有这笔股权,有限责任公司里面黄文斌占有95%的股权,另外5%分散在丁诗诗方天和刘香蝶等人手里,那家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法人代表都是黄文斌,具有无可辩驳的身份。 但是另外一笔股权就没这么简单了,在最开始注册的时候,这笔股权是以大伟投资公司的名义登记,然后赵伟把公司卖给了福海投资。福海投资从法律上来说,是羊高妻子的产业,她占有51%的股权。然后羊高妻子用几百万的价格把大伟投资公司卖给了一家港资公司。这家港资公司本身没多少财产,也是另外一家控股公司的全资子公司。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所谓的股东,究竟是大伟投资的董事长总经理,还是港资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还是港资公司背后控股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还是控股公司的控股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还是控股公司的控股公司的控股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 按照公司章程的规定,要一直追索下去,直到最终的控制人。一般的现代企业没这么干的,比如说淘宝腾讯现在四处买公司获取产业和技术,总不能开股东会的时候把马云叫来,人家有这个时间吗。 “怎么会有这样的规定!”这两项规定吉乐和倒是看过,要是可以委托代表,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签个委托协议就行。谁知道四三四条还有那样的规定,把这条路给堵死了,现在这么一看,这公司的章程简直就是超级无厘头。 “这原本是为了让赵伟按时出席股东会议所定的条款,免得他委托个律师就什么都不管了。”黄文斌笑着跟他解释,“没想到现在居然发挥出其他作用。” “这个公司章程不合法!”吉乐和满头大汗,眼底透出掩不住的惊慌失措。 这种表情,再怎么高明的演员都很难演出来,看在关小琴和艾力强眼里,那自然就是更加印证了自家的猜想,这个神秘的股东不愿意见人,或者是不能见人,比如羊高这样出不来的。 “合法不合法,也不是吉律师你一个人说了算。”黄文斌说,“要是你想打官司的话,我可以奉陪,区法院市中院随便你挑,就算去省高院也没关系。要是你不想打官司,还是早点把人叫过来比较好。” “我……我要请示!”吉乐和知道自己打官司没什么赢面,话都说到这种地步已经对得起律师费了,再往下说,那就要得罪人了。这可是黄文斌,神弓集团主席,省城核心商圈都是他的,得罪狠了,以后还想在省城接生意吗。 “请便。”黄文斌说。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神秘的股东现身了,是一个中年妇女,样貌气质都和菜市场的卖菜阿姨差不多,仿佛随时都会问‘番茄要不要,今天的番茄很新鲜’。但却穿着很昂贵的套装,带着夸张的首饰,特别是脖子上一串翡翠项链,绿油油的珠子又大又圆,没有几千万下不来。 “黄老板。”这人的声音有些嘶哑。 黄文斌还没说话,艾力强就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爸。”来得自然就是艾力强的女儿,羊高的妻子,名字叫做蔡淑贞,跟母亲姓,本来应该算是前妻了,不过现在还在办手续,羊高去自首,手续耽搁了下来。所以从理论上来说,他们还是处于夫妻状态。 “我是来开会的。”蔡淑贞说。 “原来股份在你手里!”艾力强一瞪眼,忍不住想拍桌子,好容易忍了下去。 “没错,股份在我手里。”蔡淑贞一点都不管他,“羊高这些年做事越来越肆无忌惮,打我骂我也就算了,在外头杀人放火什么钱都敢赚。我亲眼见过,有个小姑娘家里欠了他的高利贷,活生生被逼着去卖身,又染上了毒瘾,好好的一个人,没几年就变得好像鬼一样,脸色白得吓死人,整天咳嗽,时不时咳出血来。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臭味,手上全是针眼。上个月拿不出钱来,被狠狠地打了一顿,没挨过去……” “那也不是羊高打的吧。”艾力强说。虽然不知道事实真相怎么样,不过羊高生意做得这么大,不可能亲自殴打一个女人。 “当然不是,打她的是鸡头。”蔡淑贞说,“可要不是羊高赚这种黑心钱,那个小姑娘怎么会落得这种下场!继续做这种生意,迟早会遭报应!所以我趁着这一次机会和他离婚,把他的钱全部拿走,他就不会继续堕落下去。虽然他现在很恨我,不过以后迟早他会理解的。” “你……”艾力强哭笑不得,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你知不知道你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我们家借给羊高十几亿,现在全没了啊。” “只是利息没了而已,本金不是还给你们了吗。”蔡淑贞说,“你又不是不知道羊高的钱是怎么来的,这种肮脏的钱亏你也有脸拿。没拿利息,算是给你们积福。” 艾力强无言以对,只好大发雷霆做掩饰:“什么你们,你是我女儿,也是艾家的人!” “我可不姓艾。”蔡淑贞冷笑着说,“你们艾家的事情,和我完全无关。你给我的钱,我已经加十倍还给你了,从此以后,你就安心做你的艾家族长,羊高也不会再做高利贷了,和你没有任何纠葛,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们!” 这女人的脑子也太简单了!艾力强差点没吐血,“你说不打搅就不打搅吗,没靠山的人手里拥有十几亿巨资,这不是叫人来抢吗。随时都会被人绑了去!把这笔股权交给我,我帮你保管。” “这笔股权我会留着,羊高坐完牢出来,我们就要靠这笔股权过活了。”蔡淑贞说。 “你拿着股权有个屁用啊!”艾力强说。 “不管有没有用,反正是很值钱的东西。”蔡淑贞说,“这些股份是从赵伟手上买的,那个赵伟我也见过,根本不是个好东西,仗着自己是官二代胡作非为,拿了他的股份我问心无愧!” “淑贞啊,你是我的亲生女儿啊。”艾力强硬的不行就来软的,眼泪汪汪的说。 “我小时候你从来都没看过我,直到十岁的时候才见了一面。”蔡淑贞说,“后来一两年才见一次,有几年还完全消失不见踪影,这也就算了。我想去学钢琴,你没给钱,我想去留学,你也没给钱,我想买车,你还是没给钱,到我出嫁的时候,你连嫁妆都没给我准备,有你这么做父亲的吗!” “这个……其实……其实我有去你家的,不过你都不在。”艾力强说,趁着夜黑风高蔡淑贞睡觉了,艾力强赶紧去找她妈,快进快出搞完就走,要是有小孩子在旁边,那得多耽误工夫。至于学钢琴留学什么的,艾力强当然从来没关心过,他把钱给了蔡淑贞的母亲就算完事了。 “不在?”蔡淑贞却不信,“小时候我除了上学就是在家,哪里都没去,怎么可能不在?算了算了,是我太天真,还真信了什么父女天性。嫁了给羊高,你忽然对我热络起来,我还以为你是良心发现。原来是为了让羊高给你赚黑心钱!平时说得好听,可我想去长明看看,你都推三阻四。你以为我要去干什么?我只是去看看罢了!” “这个实在是不方便……”艾力强苦着脸说,他老婆知道他在外面勾三搭四,也知道他在外头到处留种,一直忍着。可要是私生女都跑到长明了,他老婆还能忍吗?到时候闹起来可就家宅不宁了。 “以前的事就不用说了,以后我也不想和你们艾家有什么关联。”蔡淑贞说,“这笔股权我会自己留着,谁也不给。到时候羊高出狱了,也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黄老板赚钱这么厉害,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 “黄老板要扩充资本,你为什么不愿意?”艾力强只好说。 “扩充资本的话,我占的比例不就少了吗。”蔡淑贞说,“我已经找人打听过了,黄老板有自己的建筑公司,现在地已经整理好了,钱也到位了,根本不需要另外投资。对吧,黄老板?” “这个,其实我要建一个游艇码头。”黄文斌说。 “建游艇码头或者有其他项目都好,黄老板完全可以另外设立公司来负责,不用改变旅游度假公司的股权。”蔡淑贞说。 第六百四十一章. 翡翠项链 大伟投资占有50%的股权,刚好是一半,如果蔡淑贞不松口,连股东会决议都写不出来。艾力强和关小琴对看一眼,很是发愁。要是别人的话,威逼利诱什么手段都可以上,怎么也能逼着她把股权卖了。可这一次情况不同。 说的当然不是艾力强虎毒不食子,他对自己亲戚下手毫无压力,到了十几亿这个级别,别说私生女,就算是亲生儿子他也毫不犹豫,反正他儿子多。之所以不敢下手,是因为他一逼迫,黄文斌有钱有人信誉好,蔡淑贞又对艾家赵家都有成见,蔡淑贞肯定就把股权卖给黄文斌了。那不就是白忙了一场? 这个蔡淑贞,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没什么见识,可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第一次出手,就把艾力强和关小琴两个加起来混了好几十年的老油条难住了。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黄老板,我们家羊高已经幡然醒悟去自首了,我也不会碍您的事,您要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完完全全无条件配合,只要按时给我分红利就行。”蔡淑贞说,“到时候我们夫妻就在这附近开个农庄,能赚钱就赚,赚不了钱至少还有分红,修心养性,清茶淡饭度此余生。” “扩充资本以后,你们照样可以这么做。”黄文斌说。 “艾家的人,我可真是一个都不想见。”蔡淑贞说,“要是他们做了旅游度假村的股东,那肯定要来谋夺我们这一份。我对黄老板当然是信得过的,其他人可未必。只要股份不动,只有我们两家,那就没问题。多了别人出来,那不是自己找麻烦吗。本来就是想退出江湖安安心心过日子。”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再另外想法子吧。”黄文斌朝着艾力强和关小琴使了个眼色。 蔡淑贞点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下楼上车回到家,见到艾叶芳,这才松一口气,“哎呀,真是吓死我了,对着那么多人,还有我父亲在,还有黄老板,那可是神弓集团的老板啊,想不到那么年轻……真是吓死我了!” “你表现的很好。”艾叶芳鼓励她,“我一直用窃听器听着呢。” “要不是姑姑你鼓励我,我可能一辈子都逃脱不了羊高的魔爪。”蔡淑贞说,他年纪比艾叶芳大很多,不过按照辈分,却要叫艾叶芳姑姑,她也没什么抵触的,“更不要说对我父亲那么说话了。” “是你父亲对不起你,又不是你对不起他,有什么好怕的。”艾叶芳不以为然的说。 “再怎么对不起,也是我父亲啊。”蔡淑贞说,“我这么做是不是不孝啊?” “当然不算了,艾力强赚的黑心钱越多,阴德受损越厉害,这辈子把福报用完了,下辈子就转生成畜生了。”艾叶芳说,“香港那个严大师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这么做,等于是救了艾力强一名,要是下半辈子好好积福,说不定还能转生成人。” “哎,你说的也是。”蔡淑贞说,“就是羊高这个混账报应还不够,整天打我,还说我生不出儿子,下辈子转生成猪,也太便宜他了。严大师明明白白说了,我命中应该有儿子的,就是羊高做得坏事太多,命中注定没有儿子送终,所以把我给连累了!” “是啊是啊,都是羊高不好。”艾叶芳说。 “这次还要冒充和羊高余情未了,真是想起就恶心。”蔡淑贞说。 “这没办法,现在外头坏人这么多,不这么说的话,那些坏人来对付我们就不好了。”艾叶芳说,“全栽到羊高身上去,别人就不会盯着我们。反正羊高很快就要判刑了,到时候你直接申请离婚就行,根本不用他同意。” “离婚以后你答应我的一亿就可以给我了吧?”蔡淑贞又问。 “那是当然,其实现在我也可以给你,不过你们还没离婚,要是现在给你的话,就算是夫妻共同财产了,到时候还要给羊高分一半。”艾叶芳说,“我不是给你写了借条吗,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不是担心,姑姑你的为人我当然信得过。”蔡淑贞尴尬的笑了笑,“我就觉得好像是做梦一样,就这样拿到一亿成为亿万富翁了?以前我连买只鸡都要挑挑拣拣讲价讲半天。” 蔡淑贞一直很穷,嫁了羊高以后也没什么改善。不过吞了那笔股权提出离婚以后就不同了,虽然艾叶芳答应的一亿还没拿到,不过已经给了好几十万改善生活,以前眼馋又不够钱买的东西,一口气全买了回来。特别是戴着的这条翡翠项链,比蔡淑贞梦想的项链更加漂亮十倍,高贵百倍。 见到蔡淑贞抚摸那条翡翠项链,艾叶芳又说:“还有这条项链,可是足足价值五千万的呢,你要是想留下来的话,可以给你一个折扣,只要四千五百万就行了。”其实这条项链是黄文斌给她的,只花了两千万,这么一下子就要翻倍再拐弯,艾叶芳也真是心狠手辣。 “四千五百万啊……”蔡淑贞为难起来,“太贵了啊。” “你看看这颜色,这水头,别的地方哪里找得到这么漂亮的项链。”艾叶芳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说这么高了,“最难得的是,颗颗大小一样,颜色均匀,要多大块料才能开出这么多珠子啊。翡翠首饰一般是手镯最贵,为什么?费料!项链比手镯更贵,为什么?更费料!你不要的话,被人买去了,那多可惜。” 其实这也是忽悠,一般来说只有同一块翡翠矿石开出的珠子才能做项链,因为不同的矿石颜色质地都不同,凑在一起差异明显,所以项链费料价格昂贵。不过对于掌握了整个矿区的人来说就不是这样了,同一个矿区很多矿石的颜色质地都差不多,大可以把所有的矿石一块一块对起来,挑出差不多的部分,集合起来做项链。 “可还是太贵了啊。”蔡淑贞万分不舍得看了看手中的翡翠项链,“四千五百万,一亿还没拿到手,一下子就花了一小半出去,这可怎么得了。算了算了,我还是买个便宜点的吧……”话虽如此,可是在太遗憾了。 “我找卖家说说,也许可以再减两三百万。”艾叶芳说。 “那也要四千多万啊。”蔡淑贞说。 “原本要五千万呢,你一下子就赚了七八百万,平时做什么能赚这么多。”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蔡淑贞的心防,“哎,好吧好吧,这项链实在是漂亮,要是能够说到四千万的话,我就买下来。”她还安慰自己,艾叶芳说是给一亿,其实根本没到手,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不如先把这个项链收下来,好歹也拿到了四成。再说翡翠可是硬通货,这些年一直在涨价。 “四千万?这可有些困难啊。”艾叶芳假装沉吟,其实心里已经乐开花。 “四千两百万的话也可以。”蔡淑贞既然找到了借口,就不会放弃了。 “好吧,就按照四千两百万算吧,如果还有多的,我帮你补上。”艾叶芳大方的说。 “这怎么好意思啊。”蔡淑贞悄悄地把价格定位五千万,这就等于自己赚了八百万。 “要不是你,我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机会。”艾叶芳这句话倒是真心的。她等于是花了一亿从蔡淑贞手里买了那笔股权,然后十五亿卖给了黄文斌,从中赚了十四亿,虽然赔上了处女身,也算是物有所值了。现在这么一下,等于又赚了两千两百万,果然钱赚钱才是最快的。 蔡淑贞摸着翡翠项链心满意足,借来的和自己的,心态就是不一样,这可真是太漂亮了,颗颗都浓阳正绿。羊高有一个翡翠戒面,当宝贝一样藏起来,有一次蔡淑贞拿出来看了看,就被羊高骂得狗血淋头,哭了一整晚。后来羊高还把戒面锁到保险箱,不给蔡淑贞看。现在这么一比,那个戒面只有项链里面一颗珠子的三分之一大小,颜色水头都比不上,简直就是垃圾货色。于是蔡淑贞又把这项链的价值调高到六千万,给自己赚了一千八百万。 “以后要怎么办?”摸了好一会儿,蔡淑贞才回过神来。 “没问题的,只要你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可以了。”艾叶芳说。 至于艾叶芳的指示,自然是黄文斌下达的,他现在的目光,可不会盯着一两千万的小钱。这点小数字已经没有法子让黄文斌在意了。夜已经深了,黄文斌还留在办公室里,在他面前的,是倒绑双手解开罗衣的艾叶芳。 “艾小姐。”黄文斌说。 “恩?”艾叶芳回过头来,还没忘记轻轻的抖动身体。 “事情进行的不错,艾家和赵家都上钩了。”黄文斌一边驰骋沙场一边说话,“不过最后能不能成功,还要看这临门一脚。艾小姐你要继续努力,千万不要懈怠了。” “这个当然。”艾叶芳一阵松一阵紧的用力,不过身体也着实吃不消,只想软瘫在地上,可是事情还没说完,只能苦苦支撑,“只是黄老板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到现在还不清楚呢。” “我想做什么?”黄文斌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她,“自然是要坑艾家和赵家一把。” 当然是要坑他们两家,不坑他们何必布局这么久。可是要怎么坑,这才是重点,艾叶芳追问:“那到底要怎么做呢?”赵家不必说,没钱没人,能坑什么?难道把关小琴给收了吗?至于艾家,倒是有人有钱有资源,可要是坑的太厉害,只怕艾力强得下台。做成功了分钱,失败了翻脸不认,把责任全推给领导群众都是好的这一招大家都会用。 “那到底要怎么……”艾叶芳说着已经忍不住,瘫倒在黄文斌怀里,动都不能动了。 “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行动就可以了。”黄文斌说。 第六百四十二章. 认女 黄文斌找了关小琴艾力强过来开会,这两人愁眉苦脸的,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难道当时就没有在公司的章程里面留下什么漏洞可以应付这种情况吗?”艾力强问,“我女儿不同意就不能通过股东会决议,不通过决议就没法子扩充资本,我们就没法子参股。” “原来是和赵伟合作,我怎么会故意留个破绽在里面啊。”黄文斌说。 “赵伟那个混账!”关小琴一想起这个就头疼。 “要不我们压缩旅游度假村公司的经营规模,只负责基础建设。把其他业务剥离出来成立一个新公司运营吧。”黄文斌提议说。 “这不太好吧。”艾力强马上反对,旅游度假村拥有办个蟛蜞湾,再怎么开发也不可能绕过去。如果专门设立一个只有运营权的运营公司,那就很容易绕过去了。运营权可以给这个公司,也可以给那个公司,签了合同也很容易取消,省城可是黄文斌的地方,艾力强可不想投资血本无归。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不太好。”关小琴说,她的心思和艾力强差不多。旅游公司可以经营数十年,孙雪峰可熬不了这么久,到时候孙雪峰退了,黄文斌说不定会翻脸。只有运营权没有产权的公司,随便载个罪名就可以取消运营权,比如说你这公司服务不好,员工和旅客打架,使用过期食品,甚至是票价过高等等。 “不如让旅游度假村公司把土地卖掉。”艾力强说,“这算是经营行为吧?” “不算,公司章程明确规定了卖土地要股东会去通过。”关小琴说,这是为了防止黄文斌坑他们赵家,没想到这时候把自己给坑了,“买土地倒是不用股东会批准。”可那又有什么用。 “不如去借钱,拿蟛蜞湾的土地做担保,然后还不上钱把地赔出来抵账?”艾力强又想到一个主意,“要是也不行,那就直接破产拍卖资产,在省城你们两这么有办法,把蟛蜞湾的土地买回来不就行了。” “也不行的,章程规定了,如果公司破产,蟛蜞湾的土地和相关业务要优先卖给没有经营权的股东。”黄文斌说,这也是赵家为了防止黄文斌独吞而制定的条款。 “优先卖掉也不怕,反正蔡淑贞没钱。”艾力强一说就知道错了,蔡淑贞是没钱,可是艾力强有啊,别人凭什么相信他?万一他们父女忽然和好,决定一起经营蟛蜞湾旅游度假村怎么办。 “反正不过是些法律条文,干脆硬来吧!”关小琴说,“直接打官司说这些公司章程不合法,然后我们该干什么干什么。” “打官司那要打多久,这种官司随随便便就能打好几年,在官司决出胜负之前,蔡淑贞可以申请封锁公司账号的,我们能耽搁得起吗。”黄文斌早就想过了,“还是先尽力说服她。艾老,蔡夫人是你女儿,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吧。” “交给我?”艾力强心里跃跃欲试,要是真能说服女儿的话,就可以把这些股份便宜拿到手,到时候就占据了主动权。可惜还要分给赵家一部分,这就是黄文斌的目的吧,50%的股份分开以后,公司里面就是黄文斌一家独大了。一家独大也不要紧,夺取旅游公司的任务更加艰巨,艾力强家主的位置就更加稳了。 “我也一起去吧。”关小琴怎么可能让艾力强有这个机会。 “有些事情,当着我们这些外人不好说的。”黄文斌说,“还是艾老一个人去吧。” “可是这……哎,”关小琴很不放心,但又没法子。 艾力强兴冲冲的准备了半天,跑到羊高家准备展开温情攻势。“女儿啊,其实我是很关心你的,只是以前一直没机会。”艾力强苦口婆心的说,“你恨我怨我,我都不怪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 “你也知道是自己不好啊。”蔡淑贞早就知道他要来了。 “是啊,我早就知道自己错了,情势所迫,没有法子。”艾力强掏出一本家谱来,“我决定让你认祖归宗,改回姓艾,列入家谱!”家谱只是一本书而已,位置有限,艾家又人丁众多,别说女孩,有些旁支连男丁都列不全。现在艾力强肯把蔡淑贞列入家谱,自己感觉是天大的恩典。 “钱真是万能啊,还能让我改姓。”蔡淑贞却是一点都不在乎,“你老婆同意了吗?” “不同意又怎么样,哪有她说话的地方。”艾力强霸气的说。他老婆知道了肯定会大闹一场,不过要闹就闹呗,没什么大不了的,关系到十几亿的股权,老婆能算什么,儿子有眼色的不会跟着闹,没眼色的也不用多照顾,一脚踢出去自立门户好了,反正他儿子多。 “为了这么一笔股权,你也真是够拼的。”蔡淑贞讽刺的说。 “我是真爱你,不是为了什么股权。”艾力强说,“说起那笔股权,你留着也没用,黄老板不待见你,你以为能有分红?不如我给你几栋大楼,都在长明市区,一个月的租金足足有好几十万,你拿去干什么都够了。又稳妥,又安全,比你拿着这么一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分红的股票好多了。”说是好几十万,其实只有二十多万,一年就是两百多万,总价值也就是几千万而已。 “我还可以帮你尽早把羊高弄出来,让你们夫妻团聚。”艾力强说,“有我在,可以管得住他。要是只有你自己,说不定羊高还不吸取教训呢,你说是不是。以后要是再做高利贷,你的一番苦心可就全浪费了啊。” 殊不知蔡淑贞对羊高恨之入骨,什么劝他回头只是按照艾叶芳的指示在说谎而已。至于大楼什么的,蔡淑贞已经把股份都卖给艾叶芳了,还收了一条价值六千万的项链做首期,也是完全不在乎。 “忽然到来的亲情,谁知道会不会忽然没了呢。”蔡淑贞冷笑一声。 “你这是什么脑子,我是你父亲啊,怎么会害你呢!”艾力强说。 “你为什么一定要入股蟛蜞湾呢?”蔡淑贞问。 “当然是为了,啊,”艾力强被问的一愣,“为了家族兴旺壮大啊。蟛蜞湾旅游度假村这个项目很好,风景漂亮,地方大,配套成熟,潜力巨大,距离城区不近不远正合适,黄老板那么精明的人物都看好了,肯定能赚大钱。而且我们艾家有很多人做旅游,正好到这边来干活,和长明的旅游资源互相扶持,共同进步,家族从中受益。” “那么为什么非要我把股份卖掉呢?还不光是卖给你,还要卖给赵家的。”蔡淑贞问,“这还不是不把我当作艾家的人?否则的话,这笔股权已经在艾家手里了啊。你要家族成员进入项目,从我这里进不是一样的吗?” “这个……”艾力强无言以对,“还是家族基金会持有着比较好,要是股权在你手里,那不是变成家族给你打工了吗。” “是吗?那为什么你的产业有这么多艾家的人在干活,每年过年的时候开家族大会作报告,还把你的产业赚了多少多少钱,也列入本年成就里面?家族基金会根本就是驴粪蛋子外面光,赚钱多的产业都被你们族委会几个人分了,不那么赚钱的产业就塞进去家族基金会去充场面。” “你听谁胡说八道的!”艾力强恼羞成怒。 “当然是叶芳姑姑说的。”蔡淑贞说。 “那女人一向胡说八道!”艾力强说。 “是吗?小时候我记得家族基金会在海边有一块地,我还经常去抓螃蟹的,长大了却变成族长你的私人用地建了海景房拿出去卖,赚了好大一笔。”艾叶芳走出来说,“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花钱买的!”艾力强说。 “人人都知道那里要开发,地价要上升,为什么你还能用原价买下来?”艾叶芳说。 “那块地要开发是零七年的事情,可是我零三年就买了。”艾力强说。 “家族的账本上,没错是零三年卖的,可是我去国土局一查,就是零七年过的户啊。”艾叶芳说,“再说了,卖地这种事,怎么不经过大家的讨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卖给你了?” “你这不是屁话吗!”艾力强找不出理由了,眼睛一瞪,“我千辛万苦花了那么多钱竞选,不就是为了赚多点钱吗。”当了族长,人财物都可以调配,比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强多了,“艾叶芳,你父亲以前做家族的审计,钱也没少收,这时候来装什么清高。” “我没有装清高啊,不过有什么事,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遮遮掩掩的,怎么能够谈成呢。什么家族利益舍己为人,不过是忽悠小孩子的东西。说到底,家族和个人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家族培养我,借钱给我做生意,帮我介绍人脉,那我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家族干活,向家族基金会捐款。要是我有外人来找麻烦,那我也愿意保卫祭祖。可是家族要是压迫我,一心想要占我的便宜,也别怪我离家出走。” 第六百四十三章. 半成 “你要走就走,反戈一击算什么意思!”艾力强说,“你要是自己跑了,谁也不会管你,可是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把我们艾家害得那么惨!足足五亿啊,足足五亿利息没有了!” “反戈一击?”艾叶芳轻蔑的笑了笑,“我只是自保而已,不这么做,羊高怎么会放过我,你们怎么会放过我。现在羊高去自首,你们也是自顾不暇没工夫来找我的麻烦吧。就算来找麻烦也不怕,我现在和方姐合作呢。” “你这混账!”艾力强还真拿她没法子,方天和是神弓集团的财务总监,又是做高利贷生意的,在省城黑白两道都压过了艾家,“方天和不过是黄老板的属下,以前黄老板不知道股份在淑贞手里,现在已经知道了,还知道是你让她这么做的,你以为黄老板会放过你吗?” 这批股权本来就在黄文斌手里,艾叶芳早就和黄文斌勾结到一起了,还勾到身体里面去了呢,当然一点都不怕,“黄老板干嘛要对付我,股份又不在我手里,羊高也没欠他的钱。我很愿意配合他的要求,是你无能罢了。” “你究竟想怎么样?”艾力强阴沉着脸问。 “没怎么样。”艾叶芳说,“其实现在情况不是很清楚吗,艾家要加入项目很容易,你也可以从中获得足够的利益,但别总是想着占便宜啊,这可是你的女儿。蔡淑贞改姓,认祖归宗上族谱,拿着的股份就是艾家的,以后有了分红,淑贞有五成股份,可以分一成收益出来,捐给家族基金会。” “那我呢?”艾力强问。 “淑贞可是你的女儿,而且也不乐意管那么多事,只要做个名义上的主管人签签字就可以了。她会任命你为大伟投资公司的总经理,并出具委托出书,让你代表淑贞在股东会投票。项目具体要怎么操作,哪些人能去哪些人不能去,谁担任什么职位,都由你说了算。”艾叶芳说。 “投票?股东会一定要实际出资人出席啊。”艾力强说。 “那是以前,只要黄老板同意改章程那就没问题了嘛。”艾叶芳说。黄文斌肯定会同意的,反正改来改去,这50%的股票还是在黄文斌手里。至于总经理啊投票委托书什么的,那更是一分钱都不值,能任命就能撤销,能委托就能收回。要是艾力强想在股东会做什么,黄文斌一下子就能按死。 “说的也是。”艾力强却被这代表权给迷惑了,“这还不够!” “给你一成收益。”艾叶芳知道他在想什么。 “两成!”艾力强说。 “最多一成二!”艾叶芳说,“你不要太过分了,淑贞才五成,给了家族一成,再给你两成,她自己岂不是只剩下两成?” “一成八!”艾力强说。 “一成半!”艾叶芳说。 “好,成交。”艾力强说,“乖女儿,从今天开始,你就叫艾淑贞了。” “还有我呢,我也要风风光光的回去。”艾叶芳说,“我要做族委会的秘书长。” “秘书长哪里有这么容易的,最多给你做副秘书长。”艾力强说。 “副秘书长?那也行,给我搭个组织干事吧。”艾叶芳说。秘书长那是实权人物,负责执行族委会的决议。艾力强之所以能够控制族委会,除了自己当会长以外,族委会秘书长是他最亲信的儿子,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副秘书长就差远了,除了一个真干活的,其他都是挂名拿工资的。艾叶芳知道艾力强不可能把秘书长让出来,故意这么说难为他一下而已。 “你当这是菜市场啊,买两斤萝卜搭根葱。”艾力强很不满意的说,“族委会又不是我一个人就能说了算,那要常委会投票才行。给你安排一个副秘书长已经要倾尽全力了,你还跟我要组织干事?”组织干事那也是有实权的,多数都是掌管族委会里面某一个项目,要是管到油水丰厚的项目,那可是能发大财的。 “把你儿子的组织干事让出来不就行了。”艾叶芳毫不留情。 “你!”艾力强和艾叶芳对视了半天,艾叶芳寸步不让,艾力强只好败下阵来,“好吧,副秘书长加一个组织干事。”也不一定让自己儿子下来,随便找个没什么背景只会埋头苦干的家伙踢出去好了。反正能做干事,就没有不收钱的,怎么也能找出个贪污受贿来。 “这就对了嘛。”艾叶芳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黄文斌交代的任务。这就等于黄文斌一分钱股份都没拿出来,只是给了两成半的干股,就让艾家自愿出人出力了。其实黄文斌给她的配额是三成,剩下的半成,还可以收到自己口袋里,真是太好赚了。 “额,哪还有赵家怎么办呢?”艾力强忽然间想起来。 “你和赵家有亲啊?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艾叶芳说。 “你这怎么说话的,我是你的长辈。”艾力强说。 “我和你是同辈。”艾叶芳说,“长什么啊。” 艾力强一算果然是这么回事,“那我年纪比你大,也算是长辈了。”家族大辈分不免就有些乱,艾叶芳还不算什么,还有个刚出生的小孩,比艾力强大了两倍,艾力强应该叫他爷爷,“赵家老爷子很照顾我们艾家,要是赵家都不管了,以后还有哪一个官员肯照顾我们。再说蟛蜞湾旅游度假村是黄老板的生意,我们艾家在省城没什么势力,根本扛不住黄老板的压力,必须找盟友。赵家是最好的人选,他们和省城市委书记孙雪峰有旧,有他们在黄老板不敢下手。赵家又没什么人,赵伟是个官二代糊涂蛋,关小琴也不会长呆,不会碍我们的事。” “那你说要怎么办?”艾叶芳问,“分股份是绝对不行的,这笔股权之所以值钱,是因为占有50%的份额。一旦分了出去,那黄文斌的股权就占了绝对优势,股权的价值就大大缩水了。” “这倒也是。”艾力强说,他这次来,本来是寻求和赵家共同入股,不过这笔股权现在也算是在他控制之下,屁股立即不同,让他平白无故让出利益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赵家又没钱,想要原价卖给他们都不行。 既然想不出来,那就干脆不想了,艾力强回到黄文斌的办公室,把情况说了一遍,当然,加了小小的修饰:“我这女儿啊,个性很固执,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我这么大年纪,都给她下跪了,泪流满面,才把她给劝服了。这事太丢人,你们不要和别人说啊。” 他们谈判的时候,房间里面有十几个摄影机在工作,黄文斌是从头看到尾的,一时说不出话来。关小琴心急火燎的问:“那谈的怎么样了?” “我女儿坚决不答应出售股份,也不愿意分割。”艾力强说,“我好说歹说好说歹说,又是诅咒发誓,又是让她入族谱,总算是让我劝服了她,同意让我代表她来行使股东权力,也算是不辱使命。入族谱可是大事,我老婆儿子都不知道要怎么闹呢。还有族委会那帮老顽固,真是头疼,” “什么不辱使命,你代表你女儿行驶股东权利,那我怎么办?”关小琴越听越不对。 “这个我也没办法,只好回来找你们商量。”艾力强说,“淑贞坚决不同意分割出售。” “这个很容易。”黄文斌说,“既然你能够代表蔡夫人投票了,那么我们扩大股本就行了。反正不过是二十天就能解决的问题,大家一起拿出钱来投进去,把股份比例调整好就行了。我个人呢,只要占着50%的股份就行。艾老怎么说?” “这个……”艾力强有些犹豫,再投钱的话好像是浪费,不投钱的话,又好象不对。 “我最少要两成!”关小琴恶狠狠的说,“做个小股东就行了。” “两成太多了吧。”艾力强立即反驳,要是关小琴占两成,他就只有三成了。 “原来这五成全都是我们家的!”关小琴说。 “原来嘛。”艾力强忍不住反驳。 “我只要两成,股份最小,你还想怎么样?”关小琴气鼓鼓的说。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争了。”黄文斌说,“原来说好三家一起入股的,现在也不要伤了和气。这样吧,艾老,你再去和你女儿商量一下,看看她愿不愿意卖20%的股份,我跟她买下来,再转卖给关小姐。关小姐的钱可以先欠着,等以后有分红了再从分红里面扣,二位觉得怎么样?” 这还能怎么样,关小琴当然觉得好,艾力强却是很为难。这批占了旅游度假村五成的股权里,有一成半的分红是给他的,还有一成的分红要给族委会,其中很大一部分也可以落到艾力强手里。蔡淑贞自己只剩下两成半,要是一下子让了两成出去,她自己只剩下半成,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的。要是留下蔡淑贞这两成半,那么是扣掉给艾力强的一成半呢,还是扣掉给族委会的一成? “两成太多了啊。”艾力强说,“不如,这个……半成怎么样?”本来要给族委会一成,扣掉半成,还有半成,也足够塞着族委会的嘴了。 第六百四十四章. 例外 “半成?”关小琴当然不干,她为了入股,可是把孙雪峰的救命之恩都给搭了上去,只换来半成的股份,孙雪峰的命不是太便宜了吗。原来赵家没钱,拿少点股份也是没办法,可是现在黄文斌都肯出钱了,艾力强还这么说,根本就是翻脸不认人。不说艾家欠了赵家老爷子多少人情,他们艾家能够进入这个项目,还是关小琴介绍的呢,现在却想反客为主,真是不知羞耻。 “你们……”艾力强想说你们一分钱都没出,赵伟又在哪儿使劲作死,还能有半成已经算很不错了,总算是悬崖勒马没说出来,要是真说了,非翻脸不可,“其实股份这种东西,也不一定要很在乎,赵伟进公司当副总经理副董事长拿高额的工资奖金也是一样的嘛。” “这怎么可能一样!”关小琴更加生气了,股份有保障,职位没保障,股份能卖出去,职位能卖吗?艾力强这么说,根本就是嘲讽,“那不如我拿股份,艾老来做副总经理副董事长。” “好了好了。”黄文斌差点笑出声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别伤了和气。艾老,你再去劝劝你女儿,看看她要多少价钱才肯转让股份。关小姐你也不要着急,我答应了你的事,肯定会办得到。” 等艾力强走了以后,关小琴忍不住和黄文斌抱怨:“艾家真是忘恩负义,他们在长明那么肆无忌惮的走私汽车,要不是我养父看顾着,起码要抓一半人进去。好心好意介绍他们做这个项目,却总是想着占我们的便宜。” “我也没想到呢,原来股份在艾力强的女儿手里。”黄文斌说。 “我看啊,根本就是他们父女串通起来演戏,还有那个羊高也是,就是他们一家人合谋把大家的钱都吞了!”关小琴也不管事实真相是不是这样,反正她会在外头大肆宣扬,给艾力强添堵。 “他们艾家也损失了五亿利息啊。”黄文斌说。 “就这么说而已,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关小琴心里一动,“也说不定艾家是损失了五亿利息,艾力强无端端不知道从哪里多了五亿出来。”这个流言肯定能让艾力强很狼狈,就这么说。 “他们自己家的事,我们外人怎么知道。”黄文斌说,“反正我们没有借钱给羊高,这样的事就不用管他了。我们还是来商量股份的事,关小姐你打算怎么样呢?” “怎么也要逼着艾力强拿出至少两成来!”关小琴说。 “看来艾老不肯呢。”黄文斌说。 “不肯?不肯也得肯!真以为我们赵家好欺负?”关小琴冷着脸说。 “其实艾老私下我和说过,赵伟他平白无故拿了三亿,已经算是赚了一大笔。本来对项目没有任何功劳,没出钱没出力,又自己把股权卖了出去,还能拿回半成来,已经是……那什么,运气很好了。”黄文斌挑拨离间。 关小琴当然能听出来,可是黄文斌说的很在理,艾力强肯定也说过类似的话,说不定还更不堪呢,再说艾力强不想让她入股,现在只有靠着黄文斌了,于是咬牙切齿的说:“这个老东西!黄老板你放心,以后等我入股了,一开股东会,你怎么说我就怎么投票,保证不让艾力强这老家伙碍你的事。” “大家都是求财,又不是求气,想来艾老也不会故意捣乱。”黄文斌说,现在旅游度假村全部股权都是他的,就算让关小琴入股,他还是占有绝对优势,“不如这样吧,你去求求孙书记,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把旅游度假村的工业用地转成商业用地。如果能行的话,就是立了一大功,艾老也没话说了。” 工业用地论亩算,商业用地论平方,一亩工业用地几万块,一亩商业用地几百万几千万都算是平常,要是市中心,上亿都很容易。工业用地转成商业用地,价值就呼呼地往上涨。政府当然不会白白让房地产商占这个便宜,转土地性质要补缴土地使用金,但是补缴多少,那就要看房地产商的能力了。 能力强有关系的交的少赚得多,没能力没关系的交的多赚得少,里面给什么政策,给多少政策,都是政府官员看着给,左右都是合法,自由裁量权大得要死,根本没法子说。如果关小琴能够用很便宜的价格把这片地转成商业用地,等于是给公司节省了一大笔钱,初期投入的时候可以削减一块成本,比投入运营以后赚十块更有意义。 “好的,我立即就去!”关小琴说,这么大块地,要从工业用地转成商业用地,可不是简单的事情,要占用很多土地配额,只怕就要把那个人情用出去了。但是还有什么办法呢,要是连这件事情也办不好,还有什么脸来入股。而且这个人情也说好是给黄文斌了,他也没有自己用,而是拿来做项目,以后赵家入了股,也可以收益。 可惜只有两成的股份,还不知道能不能到手,还让艾力强那家伙吃了三成股份,得益比赵家还大,真是不爽。追根溯源,都是赵伟这小子没用,要怎么报复他呢……有了,找人天天请他未婚妻吃饭,吃成两百五十斤的大肥婆,新婚之夜压死赵伟! “蟛蜞湾远离市区,附近也没有其他配套,应该不用很多钱。”黄文斌说,“但还是尽量少一些的好,如果能够争取到分期付款什么的,那就最好了。这块地这么大,配额可能不够,那就先转一半或者三分之一,给几个核心项目的占地弄成商业用地。剩下的以后慢慢再转也可以。” “黄老板你放心,钱肯定不会多,说不定能免费呢。”关小琴把高耸的胸脯拍得一阵乱晃,“最多两年,一定办好。” “那就拜托关小姐了。”黄文斌说。 转头到了孙雪峰的办公室,黄文斌就添油加醋的说:“孙书记,关小姐已经说了,两年内一定能办好,而且一分钱都不用花,要是花了一分钱,那就是……那就是她赵家办事不利。” 孙雪峰哼了一声,心下血量,这关小琴说的是如果花了一分钱,就是他孙雪峰的命不值钱,就算没说出口,心里也是那么想的。这赵家的小辈真是不通人事,挟恩图报也没有做的这么明显的吧。却不知道这是黄文斌一步一步设计而已,关小琴身在局中,不由自己。 “哪有这么容易的,蟛蜞湾那么大一块地,就算分成一半,也没有这么多指标啊。”孙雪峰说,“还一分钱都不用,转土地性质这么大的项目,不给钱?就算是省委书记都没这个能耐!” “大概是看我在松山那块地也没花钱吧。”黄文斌说。 孙雪峰一怔,才想起来黄文斌的翡翠之城那块地果然没花钱,“那怎么能一样,那块地是为了支持教育事业所以给你的特批,土地本身是没花钱,建学校不是出了六亿多。侯市长在省城做了这么久,也就是只有这么一单罢了。土地部门为了给你腾挪出指标来,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旅游度假村那块地那么大,远远不止两千亩。想要不花钱,那不是瞎胡闹吗!” “难为孙书记了。”黄文斌说。 “要是人人都和小黄你这么讲道理,我们的工作就没有这么难了。”孙雪峰感叹,“现在可就难办了。”虽然不待见关小琴,可是人家阵求过来,孙雪峰还不能不答应,毕竟欠了人家一个大人情。 “这事好办,孙书记只要给了政策就行,今年指标不够,那就先转一点,把酒店的地转了就行,其他的明年转一点,后年转一点,还要多给关小姐和赵伟提要求,准备文件啊,写申请许可啊,总之让他们全力以赴只能做这么一件事,就不会到处捣乱了。至于钱,该多少就是多少,不用违反政策法规。”黄文斌虽然这么说,不过法规之内也有很多空子,下限低得很。 果然孙雪峰说:“我一定给你找最好的政策。”反正那块地很偏远,转了本来也没多少钱,市委里面不会有人跟他争。至于指标的问题,这会儿例外情况很多,发展旅游业是大势所趋,扶贫是大义所在,两者结合,就可以在指标之外再有例外,这事并不是很难办。要是黄文斌来求,说不定孙雪峰明年就给他办了。不过现在嘛,那就慢慢来好了。 “不过他们要是老来找我,那也烦得很。”孙雪峰多少大事要做,哪有这么多时间。 “这个不要紧,我来支使他们好了。”黄文斌说。 “可真是麻烦你。”孙雪峰这时候倒有心情开玩笑了,“得,又欠你一个人情。你这样不行的啊黄老板,你做生意老这么顺利,根本用不着我帮忙,我这些人情什么时候才还得掉。” “这怎么敢,我是省城土生土长的,连读大学都没出去,读完书出来打工做生意,也是在省城。现在能薄有资产,全靠孙书记领导得好,省城才这么欣欣向荣,充满机会,我才能发财。”黄文斌毫无廉耻的拼命拍马屁,“让人民安居乐业乃是大善,要说人情,我才欠了孙书记的大人情呢。” 第六百四十五章. 警告 孙雪峰哈哈一笑,明知黄文斌在拍马屁,心中还是颇为自得,“人民群众都安居乐业,我也就高兴了。你真没有什么事要我办的吗?翡翠之城怎么样?还有学校呢?核心商圈也没麻烦?还有旅游度假村……这个就不用说了。你那个外贸转内贸的项目怎么样了呢?” “翡翠之城已经开售了,慢慢来不着急。学校也没什么事,核心商圈正在建设,旅游度假村也是。孙书记的治下海晏河清,人人各得其所,公务员清正廉明,所以不需要书记怎么干预,我们自己就能好好做生意。”黄文斌说。 “你这根本就是胡吹,其他也就算了,公务员清正廉明?”孙雪峰问,“五六十年代的时候都办不到,别说现在。” “这个清正廉明说不上,至少还是收钱办事。”黄文斌说。其实他手头问题很多,不过没有一个需要孙雪峰亲自解决的,比如说住建部说翡翠之城收预售款手续不合规,消防部不让搭顶棚把核心商圈几栋建筑连起来,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而已,用不到孙雪峰亲自出马,让他秘书去都小题大做了,没必要消耗人情。 只要打着孙雪峰的名号去,直接找他们主管的副局长就能解决。以后还可以直接让关小琴赵伟去干活,关小琴不必说,赵伟虽然没用,不过这种嚣张跋涉的二代对上狮子大开口的基层公务员,有时候能收到奇效。最妙的是,就算关小琴赵伟把事情搞砸了,那也不用黄文斌出来收拾残局,得罪了人,人家也不会来怪黄文斌,削的是孙雪峰的面子。 黄文斌在旅游度假村的布局终于完成了,艾家和赵家进入股东会,但是黄文斌还有绝对控股权。艾家实际上没有拿到任何股权,只是拿到了两成半的干股,却要出人出力,以后乖乖合作还可以拿干股分红,想要闹事,黄文斌立即把股权收回来。 赵家也没拿到股权,却要被黄文斌支使来支使去,还把孙雪峰的大人情赔了进去。以后就算拿到股权了,也不过是一两成而已,还是从赵家那边分的。这股权一分,赵家和艾家肯定摩擦不断,黄文斌从中挑拨,不怕他们不翻脸。 另外还有羊高,本来黄文斌通过艾叶芳接手了羊高的势力,很多人会疑心黄文斌和羊高勾结起来坑钱。虽然黄文斌不怕,但总有些干碍,万一有哪个亏了棺材本过不下去的来同归于尽,那可就难办了。现在那批股份名义上是归艾家了,羊高的老婆也改姓入艾家族谱了,大家肯定觉得这些钱是艾家吞了,要同归于尽也是找艾家,不会找黄文斌。 接下来就要靠羊高的了,虽然说他再怎么争扎,也不会对黄文斌有损害,可是这家伙误会黄文斌勾结了艾叶芳来害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想法。黄文斌找人探听了几次,始终没得到什么确切的消息。经过持之以恒的努力,终于搭上了线,却是走的刘香蝶的门路。 “这位是省高检的宁叔叔。”刘香蝶给黄文斌介绍。 “宁检你好。”黄文斌连忙打招呼。 “我虽然在检察院几十年,可是一天都没干过检察。”宁守中说,“再说现在已经退休了,黄老板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听小蝶说,你想知道羊高的消息对吧,我已经帮你打听过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拿起茶杯,慢慢的喝了一扣。黄文斌心里暗骂,你这家伙装什么逼啊!可是又没法子,只好说:“是啊,羊高被抓了以后,我打听来打听去,手什么的都有,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 “羊高这家伙,高利贷生意做得很大。”说着他又停下来喝茶。 “是啊,高利贷生意做得很大。”黄文斌也跟着说。 “不过这种事情,民不举官不究,只要没闹出人身伤害之类的案子来,检察院一般是不管的。”宁手中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黄文斌着急得要死,以前他最讨厌说话罗嗦的人,现在发现,说话说一半的人比罗嗦的讨厌十倍。“可是做高利贷的,怎么可能没有人身伤害的案子呢。”黄文斌说,“不用手段,怎么可能收得回钱。” “你这是一般的揣测之词,我们检察院呢,是要讲证据的。”宁手中说,“没有证据,就算明知道是十恶不赦的恶人,我们也只能放人。再说羊高上头有人保,大家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概坐三五七年的就可以出来了。” 三五七年这跨度也太大了吧,差着一倍还多,“不知道上头有谁保他?”黄文斌问。 “这我就不敢胡说了。”最关键的时候宁守中就不得力了,“总之呢,上头觉得要是往深里查,还不定会查出谁来,干脆就找几个典型查一下算了,其他人留档,转给纪委警告一下算了。” “没人去告状吗?”黄文斌就不信了,羊高做了这么多年高利贷,不知道逼过多少人家破人亡,虽然是交给下面小弟做的,可是受害者心里都很清楚谁是罪魁祸首吧。羊高风光的时候不敢去,羊高都倒霉了,肯定有人会去落井下石的啊。 “听说有几个,但是谁也拿不出证据来,没能立案。”宁守中说。 “没能立案?”黄文斌这下子确定了,羊高真的有高层庇佑。这种案子只要认真查,怎么可能查不出来。艾叶芳都提供了好多犯罪证据。要是全部拿出来,起码能让羊高坐个十年八年的。现在敌我未明,黄文斌还不想出头。 “羊高本身没能立案,那些来告状的,都没法子证明是羊高指使。”宁守中说。 “那些把钱借给羊高的人呢?”黄文斌问,里面可有不少是黑钱。 “那当然要严查,现在已经落实了十五人,其中十三人涉及犯罪。”宁守中说。 借钱给羊高的人何止几十,居然只落实了十五人,还有两个没犯罪,这都不能叫杀一儆百了,简直就是挂一漏万。羊高这背景看起来还真有力,居然把事情掩盖得密不透风,“这事最后会怎么发展呢?”黄文斌问。 “舞照跳,马照跑,影响有多小缩多小。”宁守中说,“去年到今年,本来都是一个大好的局面,案发率降低了,结案率提高了,忽然出了这种事,你说上头多没面子。只能尽量把案值和涉案人数缩小。” “出这种事和你们检察院没关系啊。”黄文斌一愣。 “我说的上头,又不止是检察院的领导。”宁守中冷笑一声, 终于还是露了一点风声,不只是省高检,那就是更高一层楼,不是黄文斌可以触及的层次。反正没办法,那就算了吧。反正他有孙雪峰当护身符,进攻不足,防守有余,这事只能先不管了。“原来如此。”黄文斌说。 “黄老板啊,要是真查下去,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省城那么多公务员拿着大笔来历不明的钱财借给羊高去放高利贷,这里面有多少贪污腐败,有多少监管不严,有多少领导责任。不说别人,孙雪峰就头一个要负责,他市委里面就有十几个人借了钱给羊高。”宁守中说。 黄文斌心里一惊,宁守中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侯市长,他们科教文卫系统,牵涉进来的官员也不少。”宁守中继续说,“还有黄老板的财务总监方天和方小姐,她也是做这样的,以前和羊高生意来往不少。要是严查羊高,很容易就会查到方小姐身上呢。都是放高利贷的,羊高做过什么,方小姐大概也做过,这恐怕不太方便吧。” “您这话我有点听不明白啊。”黄文斌盯着宁守中说。 “明人不说暗话,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宁守中说,“大家都说黄老板做生意眼光毒辣,做什么都成功,和黄老板作对,肯定没好下场。羊高他不懂事,现在也受到教训了,黄老板何必赶尽杀绝呢?” “宁叔叔!”刘香蝶也听出不对来。 “小蝶啊,我和你父亲是老朋友,看着你长大。”宁守中说,“后来你伯父退休,你父亲一蹶不振,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幸好你有出息,自己撑起了家业,现在还成了神弓集团的行政总监,也算是光宗耀祖了。可不要因此就过于自信,不是你们几个年轻人就能包打天下的,有些事情,该放手就放手吧。” “宁叔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刘香蝶冷着脸问。 “我受人所托,要和黄老板打个商量,”宁守中说,“羊高他会去坐牢,最少也不会少过三年。坐完牢出来,也没法子做生意了。艾叶芳是羊高最信任的助理,她现在和方小姐合作,羊高的生意不说全盘接手,六七成总能拿到手。你的收益已经够了吧,就放羊高一条生路吧。” 这家伙根本不是来送消息的,他是来警告黄文斌的。“方便透露一下是谁要对我说这番话吗?”黄文斌问。 “当然不方便。”宁守中说。 “那我明白了。”黄文斌说。 第六百四十六章. 活得精彩 宁守中饭都没吃就走了,黄文斌还在沉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没想到,我还以为宁守中是自己人呢。”刘香蝶很是尴尬的说,“十几年前,那家伙被人排挤,差点就要调到一家快要破产的国企等下岗了。是我父亲帮他向我伯父说了话,才让他留在检察院,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念旧情,吞吞吐吐不讲真话也就算了,居然帮着别人来压我们。” “在检察院干活的,你以为呢。”黄文斌说。 “真是对不起。”刘香蝶说。 “我们自己人说这个干什么。”黄文斌说。 “你没生气啊?”刘香蝶问。 “当然没有了。”黄文斌说。 “那就好,我真怕你生气。”刘香蝶叹了一口气,坐到黄文斌的大腿上,“你根本就不顾着人家,整天和方姐厮混,这也就算了,她年纪大。可是接着又来个艾叶芳,还两个一起上,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你胡思乱想,完全没有的事。”黄文斌连忙否认。 “没有的事?”刘香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伸进去他的衣服里掐着肋下的软肉,“我是行政总监,清洁工都是我管的,你办公室有什么垃圾我不知道吗?还有监视器,每次方姐和艾叶芳进去你都要把门口的摄像头关掉,这又是干什么啊?” “也没有每次吧。”黄文斌苦笑着说,他的董事长办公室里面当然是没有摄像头的,不过门口内侧有一个,只是用来监测都有谁进了门。每次黄文斌在办公室里面做坏事的时候,都会把这个摄像头关掉。 “哼!”刘香蝶掐得更狠了,“十次至少有八次!” “也就一两次好不好。”黄文斌说,艾叶芳也就算了,方天和是财务总监,经常要来谈工作,总要来个十几二十次,每次都做那还得了,氪金做的肾都顶不住啊,“这事你没和诗诗说吧?” “我当然没说。”刘香蝶的手指在黄文斌的胸口划着圈圈,媚眼如丝,“不过你老不来找人家,寂寞起来说不准就去找诗诗解闷,你女朋友你也知道什么德行,喜欢和女人动手动脚,我被弄得情不能自禁,说不定就说了啊。” 黄文斌没法子,只好开工干活,干之前也没忘记顺手把摄像头关了。一边干这活一边想着,这羊高背后的人究竟是谁呢。地位应该不低,应该和政法系统有关系。而且消息很灵通,刘香蝶找了宁守中,他立即就得到了消息,还能反过来让宁守中警告黄文斌,这实力真了不得。 宁守中是副巡视员,虽然不是领导职务,不过也是副厅级了,和普通地级市的副市长相当。而且已经退休了,没必要的话肯定不会得罪人。不说黄文斌的身家和关系,刘香蝶的长辈和他什么关系,也不应该这么说话。要是高一级半级的来找,那也应该先对黄文斌说黄老板啊那谁谁谁托我来说,要怎么怎么样,刀切豆腐两面光,两边都可以拿好处。这么泾渭分明,一上来就套话,套完话还用这么强硬的语气,简直就是生怕黄文斌不恨他一样。 要达成这种效果,起码要高宁守中两级才行,他是副厅,高两级就是副省,难道是检察院的院长?还是政法委的人?甚至是更高级的领导?不过羊高这种高利贷的生意,别人看着利润巨大,对领导来说不算什么啊,还容易出事,怎么会有这么高级的领导牵涉在里面呢? 说不定级别没那么高,而是宁守中的直系上司,所以县官不如现管……不过他已经退休了,还有什么现管。或者宁守中也借了钱给羊高,所以是利益相关人?又或者羊高手里有宁守中的犯罪证据之类,宁守中被羊高胁迫。 “你想什么呢!”刘香蝶一拍黄文斌的脑袋,“这时候还不专心,快用力啊!” “没什么。”黄文斌连忙加快动作,“就是在想宁守中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这家伙以前是我父亲的死党,没想到现在居然变成这样。”刘香蝶说,“我伯父病得太久了,没人给面子了。以前我伯父还在的时候,他看见我都毕恭毕敬的,哪有现在这等威风。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说不定宁守中还要取笑我呢。还好现在已经上岸了,就算我伯父去了,也可以靠着神弓集团行政总监的位置做生意。” “你那些不合法的生意先收起来吧,合法生意的利润够我们赚的。”黄文斌说。 “都收起来了啊,现在我都不做了。好像那个假名牌,我现在都不拿来冒充了,直接拿去你那些淘宝店,跟人家说我这就是仿制品,爱买买不买滚。”刘香蝶说,“虽然单体利润下降了,不过销售数量大大增加,总利润还涨了呢。以前怎么没发现淘宝店这么好赚呢。” “你在我的淘宝店卖假货?”黄文斌吓了一跳。 “什么假货,我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啊,这是样品。”刘香蝶说,“没有发票,也没有厂标。设计方面和那些外国名牌有些雷同,那也只是偶然而已。再说我也没用你那些主力淘宝店卖,用的是炮灰店。这事我不是给过你文件的吗,你都不记得了?” 所谓的炮灰店,就是打擦边球用各种手法快速冲高信誉,然后杀鸡取卵大规模贩卖高利润产品,什么韩国洗面奶埃及火山泥日本唇膏美国养生品什么的,要是没出事就继续做下去,出了事就关掉。 淘宝店要卖包卖衣服这种小事,黄文斌压根就没认真看。果然生意大了就是容易被人钻空子,要是米琪有些什么别的心思,已经让黄文斌吃大亏了。现在的管理体系真是太简陋了,不,应该说连管理体系都没有,全靠黄文斌和后宫团支撑,时间长了肯定不行。 “对,是有这么回事!当时说是卖的外贸样品。”黄文斌想了起来。 “对啊,就是外贸样品。”刘香蝶说。 “不是假货吗,怎么是样品?”黄文斌问。 “假货也有样品的嘛。”刘香蝶理直气壮的说,“人家跟你订购一万个假包,不先看过样品,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实力。现在有很多人啊,不好好做生意,人家明明下订单说要铜扣子,愣是给人家镀铜的,还说是翻译错了,真是没良心。我就不一样,说了是铜,就一定是铜,还有样品给人家看,保证生产出来的产品和样品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上辈子有一段时间黄文斌的妻子很热衷于买外贸尾货,觉得便宜又有质量保证,现在一看,其实都一个样。“对了,你伯父的病怎么样了?”黄文斌不想讨论外贸尾货的问题了,反正没什么要紧的,以后看文件的时候仔细看就是了。 “还不是那样,整天躺床上,靠着机器续命。醒了几次,一句话都没说完整,又昏迷过去。他自己辛苦,我们这些亲戚看着都辛苦,可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拖着。我们一家人都靠着这个伯父的面子做生意。我还好一点,其他人啊,等我伯父去了,都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办哦。”刘香蝶说。 黄文斌觉得很是后悔,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在做运动的时候说这种事呢,停下来不好,继续又有些尴尬。刘香蝶倒是一点都没受影响,一遍感叹一边上下左右变换各种姿势,“别的不说,光是工资就有两万多呢,而且他是正省,所有医疗费用都可以报销,也不用家里出钱,能拖着就拖着呗。国外进口的一种什么药,一瓶十几万,一天要打七八瓶,全都是报销的。” “什么药?”黄文斌问。 “我不记得名字了,很长的。”刘香蝶说。 “真是可怜。”黄文斌说,可怜的不适刘香蝶伯父,而是黄文斌。上辈子黄文斌的父亲也是用了很多昂贵的药,当然没有一瓶十几万这么夸张,只是一瓶几百块的白蛋白而已,一瓶六百,一天用四瓶,这就是两千四。这药不在医保报销范围内,全都要自己出钱,让黄文斌伤透了脑筋。 “是啊,真可怜。”刘香蝶说,“我伯父英雄一世,到老了只能躺在床上等死。所以我们要珍惜现在,努力活得更精彩……快用力,恩……” 活得精彩吗,现在有几十亿身家,也算是很精彩了吧。以前可见而不可及的东西,现在随随便便就能买下来。连以前不可见知道都不知道的东西,现在也能随随便便买下来。好像手机什么的,以前就知道苹果三星,现在知道了还有更高级的东西,比如说威图,一个十几万,硬件规格很低,主要逼格在于威图管家服务。 只要一按手机上的客户专键,手机便会直接连接到威图的24小时服务总台,不论你想要查询各种手机服务资料,或者是交通、娱乐、饮食、酒店等各方面的资讯问题,都会有专人为你解答疑难,而且服务遍及全世界各个大城市,简直是一个超级贴身秘书。 问题是黄文斌这么有钱,这些活直接交给真正的秘书去办不就完了,还用得着亲自打电话?而且银行的超级客户也提供这些服务,还不用另外付款,可见一点性价比都没有。而不用在乎性价比,就是普通人和富豪的区别。现在黄文斌不用在乎很多东西的性价比了,也算是获得一定程度的自由了吧。不过黄文斌还是希望,以后可以赚更多的钱,活得更精彩,更自由。 第六百四十七章. 末班车 可是自由也只是相对的,就好像古代贤人说的,你知道的越多,就越明白自己有多无知。黄文斌越有钱,就越明白自己有多不自由。拿今天来说,本来他只是想探听一下羊高的消息,根本没想做什么,谁知道就被人家一巴掌糊脸上。 羊高和宁守中背后那家伙,连个名号都不屑说出来,就警告黄文斌不要对羊高出手。要是黄文斌不能让羊高在牢里呆个十年八年的,那也对不起他得几十亿身家啊。还有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非让他吃一个大亏不可。不过这事情不能急,得打听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进行布局,才能达成目的。 晚上回到家,其他人都在忙,黄文斌照例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睡到半夜,忽然被人推醒了,一看是丁诗诗。她的脸色很难看,“快起来,小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在睡觉?” 发生这么大的事?刘香蝶和黄文斌运动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就去处理行政事务了,都是例行工作,没什么大事啊。难道是他和刘香蝶偷情被发现了?这好像也不对吧,要是被发现了不应该这么说……难道是怀孕了?上次和刘香蝶做运动是一个多月前,现在正好能验出来。 黄文斌赶紧爬起来,“什么事?” “她伯父死了。”丁诗诗说。 “还好……”黄文斌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伯父死了。 “好什么啊!”丁诗诗说,“人家伯父死了!” “死了就死了呗,在病床上昏迷好久了啊,大家早就有心理准备。”黄文斌说。刚认识刘香蝶的时候,就说她伯父在病床上随时可能断气,现在都挨了一年多才去,也算是够本了。反正人是没用的了,活着也没什么质量。 “死了小蝶就无依无靠了!”丁诗诗说,“你快去看看她怎么样。” 这有什么好看的,刘香蝶肯定赶过去医院了,黄文斌和刘省长无亲无故,也不好意思去,要是去了,只能是以刘香蝶男朋友的身份去,这肯定是不行的。“我去?这不太好吧,不如你去。”闺蜜总比绯闻男朋友好,从各方面来说都是。 “我怎么能去,我爸在省里的关系和刘省长不是一路的,这种场合怎么能露面。你去就不怕,孙书记很晚才来,和刘省长没什么关系。”丁诗诗看黄文斌还想说什么,催促说,“你赶快去啊,别磨磨蹭蹭的。” “我又不会安慰人。”黄文斌嘀嘀咕咕的说。 “不会安慰上面那张,就安慰下面那张好了。”丁诗诗说。 “什么?”黄文斌吓了一跳。 “小蝶喜欢你,我又不是不知道。”丁诗诗说,“她伯父死了这么可怜,我和她是好姐妹,怎么也要安慰她。真是太可怜了,她和刘省长感情很好的,情同父女。那时候我们再美国留学,她父母一个星期打一次电话,刘省长夫妇倒要打两三次。我本来打算亲自下场,可惜小蝶又不喜欢女人,只好让你来了。别罗嗦了,赶紧去!”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刚换好衣服,送女人听得多了,共享男朋友倒是头一次见。不对,黄文斌不是她男朋友,是丁诗诗的丈夫。太久没公开,结果黄文斌自己都产生了错觉。说起来怎么努力了这么几个月,还是没成果啊,明明两个人都去医院检查过,功能都很好,为什么怀不上呢。 在刘香蝶的房间外面,就听到里面有轻轻的抽泣声,黄文斌赶紧进去,只见刘香蝶泪流满面,把白衬衣淋湿了一片。这个一向坚强的女人,显出前所未见的柔弱面目来。“这姜太辣了。”刘香蝶说。 “姜?”黄文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姜太辣了。”刘香蝶从床头柜拿起一片小片姜给黄文斌看,“真是上当,不应该用老姜,我就这么抹了一下,眼泪停都停不下来,早知道用嫩姜就算了。”说着又拿起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大口,“你陪我去的吧,也擦一下吧,免得就我一个人哭。” “我哭什么啊,压根就没见过刘省长,你不伤心的吗?”黄文斌没好气的问。 “我伤心什么啊,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刘香蝶说,“他也不挑个好点的时间走,偏偏要选最忙的时候,本来明天要陪方姐去检查库存的,现在全耽误了。早几天没这么忙,晚几天也没这么忙,真实的。” 还情同父女呢,“我会让方姐多看着点的,你就安心忙你的事吧。”黄文斌说。 “我就是怕我不在方姐会弄出什么来!她是财务总监,公司里除了你和丁叔叔,其他人谁也压不住她。我是行政总监,本来就差一点,要是连我都不在,我的下属还不给方姐欺负死。到时候功劳全给她抢了,黑锅全让我来背。不行,要是我没空的话,你帮我盯着,库存的事情不能让她一个人说了算。” “我哪里有空。”这么快就有派系斗争了,黄文斌还以为怎么也得三四年呢 “我们一屋子人,就你最清闲,你没空谁有空。”刘香蝶一边吃三明治一边说。 “我当然没空,我要为我们的生意做长远打算。虽然有时候你看着我好像无所事事什么都没做一样,其实我都是在进行着深入思考,为将来的发展奠定基础。”黄文斌完全是在胡说,其实他看起来无所事事的时候,就是在无所事事。 “我管你呢,反正你要帮我。我也是你女人,方姐也是你女人,怎么能厚此薄彼。”刘香蝶总算是把三明治吃完了,“难道胸大就有理吗,要是胸大就有理,我立即就去做隆胸手术!” “好了好了,我会注意的。”黄文斌说。 “光注意不行,你得跟着去看,仓库里面的猫腻多着呢,一不小心方姐就推到我头上了。”说着刘香蝶看了看表,“哎呀不行了,吃个三明治用了五分钟,得赶紧去医院,他们肯定已经到了。” “一路顺风啊。”黄文斌说。 “顺风你个头啊,和我一起去!”刘香蝶说。 “我去不怎么好吧。”黄文斌说,刘香蝶又不是真的伤心,还陪着去干什么。 “你不去怎么行!”刘香蝶拉起黄文斌就走,“不去这末班车就搭不上了。” “末班车?”黄文斌稀里糊涂的就被刘香蝶拉了上车,直奔医院。 “我伯父以前是省长,部属学生遍布沿海省。”刘香蝶在车上给黄文斌解释,“后来退休了,但是情面还在,我父母就全靠我伯父的情面,才能把生意越做越大。退休久了,人情也越来越淡,我伯父的名号渐渐的就不好使了,我父母的生意也就每况愈下,到前几年,做一单赔一单。他们都灰心失望想要结束生意了。那时候我家里生意规模很大,但是欠账也很多,要是结束的话,剩不下几个钱来。他们养老是没问题,可我怎么办?我只好自己顶上,总算是运气好,也还有些人愿意给伯父一个面子,把生意撑了下来。” “这些你以前都说过。”黄文斌说,“和末班车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刘香蝶说,“现在我伯父去了,今天晚上肯定会有很多人来,当然追悼会更多,不过那都是场面活了,今晚来的,才是真的怀念我伯父的人。虽然很多人在我伯父退休之后渐渐疏远了,但是现在我伯父去世,他们总得念着我伯父的好,如果我们有什么事求着他们,这时候提出,只要能办的肯定会办。” 能办的肯定会办,不能办的也会想办法办。就算黄文斌没事求着他们,现在认识了,以后再有事求上门,也能有个方便。这就是所谓的末班车了,想着不免令人有些心里发寒。可是要说刘香蝶有什么不对,黄文斌也说不出来。 很快就到了医院,刘香蝶拉着黄文斌就狂奔进去。老干区里面堆满了人,个个都双眼含泪,至于有多少是真心的,多少是和刘香蝶一样做出来的,那就不得而知了。刘省长的病房十分好认,人最多哭声最想的那个就是。刘香蝶拉着黄文斌,好不容易才挤进去,才勉强看到病床,上面伏着好些人在痛哭,黄文斌也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伯父!”刘香蝶放开黄文斌,扑到最里面去发挥生姜作用了。 黄文斌身处一帮哭哭啼啼的人中间,觉得很是尴尬,早知道也涂一下生姜算了,现在跟着哭吧,当然哭不出来,不哭吧,太显眼了,只要掩着眼睛坐低头状。装了好一会儿,手都有些酸了,正不耐烦的时候,有人撞了一下黄文斌的胳膊。 黄文斌抬头一看,是个和他差不多年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年轻人悄悄塞过来一小瓶眼药水,小声说:“哥们没准备东西啊?” “没有。”黄文斌接过来一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放心,这是医大附属医院眼科主任调配的药水,无毒无害,除了流眼泪,不会有任何副作用,还能明目呢。”那年轻人说。 第六百四十八章. 刘自强 还有这种好东西?黄文斌用手掩着偷偷在左眼滴了一滴,刚开始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还想再滴的时候,眼睛忽然就止不住得流出眼泪来,他叉的真的好辣啊!而且流眼泪不是一只眼睛流,是两只一起流。黄文斌连连摇头,可眼泪瞬间就冲到衣服上,把衬衣浸湿了一大块。他掏出纸巾来,一会儿就全用光了。 “哥们我这眼药水不错吧。”那年轻人说。 “效果太强了。”黄文斌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泪水模糊了双眼。 “是吧,这个药水很厉害的。”年轻人小声说。 黄文斌好容易才缓过来,泪水从汹涌而出变成涓涓细流,眼睛倒是舒服了很多,看东西都清楚了。下次可千万不能做这样的事了,万一药水有问题怎么办。“谢谢。”黄文斌说,“您贵姓?” “免贵姓许。”那年轻人说,“名字倒是有些贵气,和您有一个字相同,叫做许斌。” “许先生你好。”黄文斌说。人家幽默了一把,黄文斌习惯性的想要笑两声,幸好到嘴边强行咽了下去,“许先生认识我?” “神弓集团的黄老板啊,谁不认识。”许斌说,“倒是没听说黄老板和刘省有旧。” “我是陪朋友来的。”黄文斌有些尴尬的说。 “我也是,我是陪刘自强刘总来的。”许斌说,“这场面还真是不小。” 刘自强就是刘省长的儿子,当然身处病房第一线。排第二的是刘省长的弟弟,也就是刘香蝶的父亲,然后第三位是刘省长的妻子,第四第五位黄文斌不认识,都是满头白发的老人,大约是刘省长的部下或者同僚吧(要是上司的话就要排到刘香蝶父亲前面去了),第六位是刘香蝶。 刘自强本来走仕途,他父亲退休之后就辞职了,转行做生意,也做得不错,很快就成了亿万富翁。其实就他这种身份,做生意赚不到钱才是怪事。不过能赚多少,还是很考验天分和能力的,据刘香蝶说,刘自强的资源比她好多了,赚的钱却没有刘香蝶多。所以就自暴自弃,做了很多非法生意。 当时黄文斌还说了,你自己做的生意好像也不怎么合法。刘香蝶分辩说非法和犯罪不同,不合法和非法也不同。她做的不合法生意都是打擦边球,比如说卖假名牌包包啊,非法销售香烟(不是假烟)的,走私电子产品啊,倒腾各种管制物资啊。 刘自强就不同,直接组织人马强迫工地使用他的沙子水泥,不给就打;包下废品回收站,从国营工厂直接来过来各种还能使用的机器做报废,然后转手卖出去。而且还是毫不掩饰的硬来,搞了钱都自己吞,合作伙伴的钱都吞,各主管部门也是半点都不放在眼里,从来不去孝敬。 这么做了几年,赚钱速度远远的抛离了刘香蝶,可是也被人查过好多回,把他老子的人情都用光了。刘香蝶之所以要和黄文斌合作,除了刘省长快要不行以外,刘自强也是一个重要因素。刘自强如此,和刘自强混在一起的,那肯定都不是什么正经人。黄文斌顿时起了戒心,更加后悔滴眼药水了。 “是啊,场面不小。”黄文斌本来应该问他何处高就,这时候也不想问了。 “哇,连吴征收都来了!”许斌看着走廊惊叹。 黄文斌忍不住转头跟着看,是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这老人瘦得和骷髅一样,轮椅上面还有吊瓶,显然身体很是不好。除了黄文斌以外,其他人显然也不怎么认识,都没人给他让路,还得他身后推着的人一路说:“劳驾,让一让,请让一让。” “这是哪位啊?”黄文斌顺口问。 “这是吴征收啊,以前刘省的,额……应该说是仇人吧。”许斌说,“和刘省从市一直斗到省,后来抢农业厅厅长的时候没成功,就整天写信到中央举报刘省长,一会儿说刘省贪污腐败啊,一会儿说刘省包养情妇啊,一会儿说刘省违反生育政策啊。后来刘省当了省长,当然没给他好脸色看,下面的人一琢磨,就把吴征收打入冷宫了。后来还抓着他一个几百块钱的报销问题,硬是开除了党籍。吴征收跳得更厉害,不但自己写信,还鼓动其他人一起写,一点用都没有,人家刘省就是平安退休了。没想到今天居然也来了,有好戏看了!” 原来是仇人啊,黄文斌赶紧注意着,要是闹场的话,也不知道会怎么样。万一闹太大了说不定会引起混乱,到时候还得护着刘香蝶。看着许斌一脸渴望看热闹的表情,身为刘自强的同伙,他这个反应是不是不太对啊? 可是许斌失望了,吴征收压根没闹事,他被推到病房门口,紧紧的盯着病房里的情景,叹一口气,挥一挥手,他背后的人就把他给推走了。所谓的末班车,还不只是朋友的感情被全部激发出来,人死万事空,仇人也不会再追着不放。 又过了一会儿,走廊处喧闹起来,一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这次认识的人可就多了,纷纷给他让路,连孤陋寡闻的黄文斌都认识,这是省政协副主席南宫亮。一路上无数人跟他打招呼,他只是点点头,到了黄文斌面前才说了句:“黄老板也来了。” “南宫主席好。”黄文斌连忙说。 这时候刘自强走了出来,对南宫主席点了点头说:“您来了,快里面请。”说着看了一眼黄文斌,也不打招呼,直接跟着南宫亮进去了。 因为刘香蝶不待见自己这个堂兄,所以黄文斌和刘自强也没交情,说不准人家都不认识他。旁边的许斌却很尴尬,连忙解释说:“不好意思啊黄老板,强哥父亲没了,心情不太好。” 这是什么意思?刘自强不认识黄文斌不奇怪,认识了黄文斌不打招呼也不奇怪,可是说心情不好才不打招呼,这就很奇怪了。刘自强可是官场商场都历练过的,打招呼这种事还要看心情?除非是刘自强很不待见黄文斌。 按照刘香蝶的说法,她这个堂兄为人不好,做官的时候整天觉得自己不说强爷胜祖,起码应该和父亲统一标准,也弄个省长做做。至于为什么没做成,那自然是社会不公同僚妒忌上司打压,三年升一级都不给他保证。后来做生意,至少也应该一年做省城首富,两年做沿海省首富,三五七年做全国首富。至于为什么没做成,要靠父亲的面子靠那些半黑不白的生意混饭吃,那肯定别人都是官商勾结搞垄断不服从市场规律消费者太傻。 陆陆续续又有几个领导来了,个个看到黄文斌都过来打招呼,有的还攀谈几句。刘自强出来好几次接人,一句话都没和黄文斌说。这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就算原来不认识,这么多次总该认识了。 许斌还在一个劲赔罪,“强哥真是心情不好。” “刘总年纪这么大了,还叫强哥是不是不太合适啊。”黄文斌听烦了,故意逗他。 “这有什么办法。”许斌苦着脸说,“强哥最讨厌别人说他老。” 刘自强已经五十多岁了,比刘香蝶大了两轮不止,要是他和刘香蝶两个人一起出去,说是爷爷和孙女都有人信。“德高望重这是好事啊。”黄文斌说,“我就经常苦恼,出去谈生意,人家总觉得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刘总怎么不喜欢呢?” “黄老板年轻有为,谁都佩服,强哥也经常说起的。”许斌说。 经常说起?说的是好话呢,还是坏话啊?黄文斌忽然明白了,刘自强有父辈大树遮荫,做生意还做不过自己年纪轻轻的堂妹,心里肯定很不服气。终于靠着走捷径超了过去,谁知道黄文斌又冒了起来,白手起家成了亿万富翁,堂妹还投靠过去,结果赚钱速度社会地位又大大提升了,也难怪刘自强心里有刺。 可是大家在社会上面混,谁心里没刺呢,赵伟给黄文斌找了这么多麻烦,黄文斌恨不得把他绑起来扔海里,还亲自把他给揍了两次。但现在见了面,还得客客气气的叫赵总。就算刘自强不待见,黄文斌这可是陪着他堂妹来看刘自强来纪念他父亲,这二代脾气也真是绝了。 “许兄弟跟着刘总,具体是负责哪一方面的业务啊?”黄文斌问。 “也没有负责哪一方面,就是跑跑腿什么的,有什么做什么。”许斌说。 原来是个帮闲,黄文斌又说:“刘省走了,刘总这下子可要忙好一阵子了。” “谁说不是呢,”许斌唉声叹气的说,“我这种跑腿的,本来就没工资,全靠做事拿提成。现在要跟着强哥跑来跑去,什么都做不成了。做这些事又没利润,最多给个红包,怎么养家活口啊。” 刘自强为人吝啬,黄文斌是知道的,他总觉得全世界都亏待了自己,辛辛苦苦才赚那一点点钱,当然要全部收起来,不愿意分给别人。“哎呀,兄弟你这可真是辛苦。”黄文斌说出了罪恶的诱惑之语,“有一单生意,不知道许兄弟感不感兴趣?” 第六百四十九章. 套话 “生意?”许斌周围看一眼,干笑一声,忽然想起来这是什么场合,连忙住口,“要是以前黄老板有差遣,我一定尽心尽力。不过现在我在给强哥当小弟,怎么也得讲义气,这个,还是,那什么吧。” “你想到哪里去了。”黄文斌说,“不是让你出卖刘总。你知道刘总的堂妹刘香蝶吧?” “这个当然知道。”许斌说,“强哥经常提起。”刘自强每次都把刘香蝶骂得非常难听,说刘香蝶干嘛不肯把公司交给刘自强来管理,居然拿去便宜了黄文斌,要不是自己父亲,刘香蝶做个屁生意。每次许斌都跟着骂,骂得越狠,刘自强越高兴。 “现在听说他们堂兄妹关系不好,都是一家人,现在刘省死了,怎么也要解开心结啊。”黄文斌说,“改善关系那是要两边一起努力的,剃头担子一边热可不行。你只要告诉我刘总那边对小蝶怎么看就行了,其他什么都不用说,不用担心泄露机密。” “这样啊。”许斌有些心动。 “这对于小蝶来说很重要。”黄文斌说,“谁都想家庭和睦,特别是刘省这棵参天大树去了,刘家更应该团结起来。”他随手摸出一张支票来,塞到许斌的口袋里,“绝对不会叫许兄弟为难,我也不会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要是许兄弟觉得有什么不对,立即可以停止。这事只要办成了,还有重谢。” 许斌眼睛很尖,刚才那么一晃眼的功夫,已经看清楚那张支票的金额是十万块。他平时得做一两个月才有这么多钱,那可不是普通的上下班,而是要拼酒打人陪笑挨打挨骂什么都要做的,现在可以轻轻松松的拿到手,又不是要冒风险出卖大哥,有什么不肯干的?这还只是首期,以后还有重谢,那不得好几十万啊。 “强哥和刘香蝶小姐是血亲堂兄妹,帮他们和好,也是功德一件。”许斌说。 这就行了,只要收了第一笔钱,就会越陷越深,想着只说些无关紧要的,慢慢就会被套出其他话来,终于有一天说了不该说的话,可那时候想要回头已经太晚了,收了黄文斌这么多钱,你说没出卖过机密,谁信啊。不想被三刀六洞扔下海,就乖乖的把机密说出来,黄文斌还可以保着。 “现在刘总是怎么样个太爱都?”黄文斌问。 “现在啊,刘总他,还是有些心结。”许斌吞吞吐吐的说,“强哥一直觉得,刘家的生意应该由他统一管理,刘小姐一直不肯,强哥难免有些看法。我不是说刘小姐不对,好好经营出来的生意,凭什么交给别人是不是。当然强哥也没错,这个力分则弱,要是能够一起做,公司规模大了,赚钱才更容易……” “刘总对我是怎么个看法?”黄文斌图穷匕见。 “额……”许斌的脸比苦瓜还苦。 “他当然也不待见我是不是。”黄文斌说出的其实是自己的观察结论。 但是许斌当然以为黄文斌已经知道了很多,刘自强的态度又不是什么秘密。况且这事和刘自强对刘香蝶的态度有巨大关联,都收了人家这么大笔钱了,那就说说吧。“其实强哥也没说什么,就是他觉得还是应该一家人一起做生意,刘小姐去找你合作不找他。所以这个这个就……”许斌的脸更加苦了。 “没有其他的了?”黄文斌诈他。 “这个……有时候私底下说话,的确比较比较过分。”许斌还以为黄文斌听到了什么风声呢,“您赚钱的速度也是太骇人听闻,大学毕业出来还是白身,要去打工,现在一i就能够使神弓集团的老板了,强哥那是羡慕妒忌恨啊,说话难免不讲究。真没什么的,不管措辞怎么样,其实都是说您人脉广,眼光准。” 人脉广肯定是说黄文斌官商勾结,眼光准肯定是说卖身当小白脸上位,黄文斌也不在乎,“真希望刘总能够对我有正面看法,不知道刘总最近有没有什么经营上的困难,我可以帮得上忙吗?” “没有,肯定没有,强哥的生意都好得很。”许斌立即说。 刘自强是做偏门生意的,怎么可能没困难,偏门生意什么时候都有困难。看来还是着急了些,许斌还是不肯说真话。不过没关系,过几天再问,总有打听出来的时候。“那就难办了,可怎么改善关系呢。”黄文斌自言自语的说。 要改善关系很容易,叫刘香蝶把她那十几亿生意的盘子端过来送给刘自强,保证关系立即变好。不过许斌再笨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只好说:“这个我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以后慢慢再找机会吧。说不定刘省去了,他们兄妹互相依靠,已经把以前的小小不愉快放到脑后了。” “这也很有可能。”黄文斌说,最后‘才怪’两个字没有说出口,刘省死了,依靠了几十年的大树倒了,只剩下末班车可以大赚一笔,争夺资源显然更加厉害。感情是有限的,方便也是有限的,谁也不可能为了刘省这点情谊无限制的消耗政治经济资源。刘省的人情,给了刘自强,就只能对不起刘香蝶,给了刘香蝶,刘自强就没了。他们出于这种竞争态势,怎么可能和解,只会越斗越厉害。 “那就天下太平了。”许斌也就完成任务可以收钱了。 “我也希望如此,不过还是做多一些准备的好。”黄文斌给了名片许斌,“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的话,立即给我打电话吧。只要有用,我一定不会吝啬奖赏的,不管在什么方面有用都是。” “啊?”许斌听明白了黄文斌的话。 这时候不能再说了,再说的话,许斌也许会选择向刘自强自首,然后回来做双面间谍。这种做帮闲的人差不多都是这样,言语间把自己放得很低,可以和各种三教九流乞丐流莺厮混,但在内心深处,他们都自视甚高,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黄文斌敢打赌,许斌内心深处,肯定觉得黄文斌就是运气好,勾搭上了丁诗诗,得到了丁家的全力支持,又碰上了房地产兴旺,所以才成了亿万富翁。越是这样的人,就越是担不起责任,喜欢两头拿好处。只要压力稍微大一点,许斌就会不堪重负,宁愿把消息透露给刘自强。 这时候孙雪峰来了,黄文斌拍了拍许斌的肩膀,就放下他迎了上去。 “小黄你也来了啊。”孙雪峰说。 “我陪小蝶来的。”黄文斌说。 孙雪峰一怔,他的秘书在孙雪峰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孙雪峰才反应过来,“哦,你是说小蝶啊,她是刘省长的亲侄女,这时候肯定很伤心。”刘香蝶做的生意不小,但是半黑半白的,也没在孙雪峰脑子里留下太深的印象,“刘省长也病了好几年了,这也算是个解脱吧。” “是啊。”黄文斌说,“他们应该都有心理准备了。” “再有准备,亲临其境也是不同的。”孙雪峰说,“以前我也,哎,不说了。” 这时候刘自强应了上来说:“孙书记您来了。” “小刘啊,你要节哀顺便。”孙雪峰握着刘自强的手说。 “谢谢孙书记关心。”刘自强说。 说着他们已经走了进去,黄文斌跟在孙雪峰后面一起进了病房。刘自强皱着眉头看着他一眼,但总不能当着孙雪峰的面赶人,只能让黄文斌进来。整个病房理所当然只有一个病人,阵势再大,也不怕会影响别人。老干病房的面积比普通病房大好几倍,不过人太多,还是挤得满满的,床位和椅子都搬走了,只剩下一张病床。 “孙书记。”病房里面的几个人都和他打招呼。 孙雪峰一一回应,顷刻之间,官职大小关系远近一点都没错,不愧是久经考验的官场老战士。跟着孙雪峰安慰刘省长的遗孀,刘自强当然也要在旁边搀扶着自己母亲。刘香蝶趁机就把黄文斌介绍给父母:“爸,妈,这就是黄老板。” “真是年轻有为。”刘香蝶的父亲称赞了一句。 “早应该安排的,一直拖,结果到这种场合才第一次见面。”刘香蝶的母亲感叹说。 “什么这种场合,这场合有什么不好!”刘香蝶父亲瞪了自己老婆一眼,“人生古来七十稀,超过七十就是喜丧,这是喜事!你不懂就别胡说。黄老板你别见怪,小蝶她……总之麻烦你了。” 黄文斌的正牌女朋友是丁诗诗,这一点谁都知道,刘香蝶跟着黄文斌,甚至都搬到黄文斌的别墅去住了,也是不明不白没个明确说法,只能说是一起合作做生意。要介绍给父母,总不能糊里糊涂,所以就一直拖着,到现在也是拖不下去了。 “不敢,小蝶她很能干,帮了我很大的忙。”黄文斌只好把话题转到工作上。 “是啊,小蝶很能干的,自己做生意都能赚十几亿。”刘香蝶的母亲说。 “十几亿对黄老板来说算什么啊。”刘香蝶的父亲又瞪了她一眼,“别说这种傻话!” 第六百五十章. 各种项目 黄文斌和刘香蝶的父母谈了一会儿,孙雪峰已经慰问完了,他事务繁忙,也没时间多呆。黄文斌留了下来,刘自强越看他就越不顺眼,忍不住说:“黄老板也来了,刚才还真没注意,您是黄文斌黄老板吧。” “是啊,我是黄文斌,刘老板好。”黄文斌很客气的说,“刘老板节哀。” “谢谢黄老板,黄老板有心了。”再怎么不待见黄文斌,刘自强也不敢在这种话题上失礼,不过接下来就可以自由发挥了,“以前倒是没听说过家父和黄老板有旧,家父退休的时候,黄老板还在……上小学吧。” “我本人无缘得见刘省长的风采,不过家父是见过的。”黄文斌这却不是胡说,而是真有此事,“家父是省劳模,当年表彰大会上,刘省长亲自给家父颁发奖状,家父一直把照片挂在墙上。”全国劳模值钱,可是黄文斌的父亲没评上。省劳模就不怎么值钱,连工资都没得加,只是给了几十块奖金,不过这是黄文斌父亲拿到的最大荣誉了,所以一直挂在墙上。 “倒是没听家父提起过。”刘自强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回应,只能硬是讽刺了一下,说黄文斌的父亲远远不如自己父亲。可是一想这么说力度太小,人家也听不明白,再要想一句好的,却又来了领导,只好先出去迎接。 “侯市长!”黄文斌却抢先走过去打招呼。 “小黄你也来了啊。”侯市长说。 “我陪着小蝶来的。”黄文斌说。 侯市长认识刘香蝶,一眼就看到了,顺口就说:“小蝶你节哀顺变。”然后才来的急和刘自强打招呼,“刘总节哀顺变。” “侯市长。”刘自强被黄文斌抢了先,,心里十分不高兴。 黄文斌才不管他,一直杵在病房里,有领导来了就抢着搭话,把刘自强气得半死,可是又没办法发作。如果是别人,黄文斌肯定不会这么做,谁叫刘自强居然觊觎自己堂妹的家产呢。 忙活了半晚,总算是完了事,把刘省长的遗体送到火葬场,过几天还要举办遗体告别仪式,不过那就和黄文斌关系很小,当天会有很多人去,领导们把绝大多数位置都占了,黄文斌只能和普通人一样逛一圈出来,没什么用。 回到家,黄文斌立即就把后宫团都召集起来开会。众人七嘴八舌的安慰刘香蝶,她自己也低头垂泪,做出一副十分伤心的样子,其实进门之前她才用姜擦过眼睛来着。“谢谢大家,谢谢。”刘香蝶说,“哎,我伯父在我心目中,就是一棵参天大树,谁知道大树也倒下了。” “人死不能复生,你伯父病了这么久,也算是解脱。”黄文斌看不下去了。 丁诗诗一拉黄文斌的衣角,“小蝶你别太伤心了。” “文斌说得对,人死不能复生,最重要的是安排好以后的生活。”刘香蝶说。 “趁着人情还在捞最后一笔。”黄文斌接着说。 丁诗诗一脚踩了过去,“你怎么说话的!” “大家自己人,说话不用这么遮遮掩掩。”黄文斌说。 “那也不能这么说话,没看人家小蝶还在哭吗。”丁诗诗说。 “不,文斌说的对,现在哭哭啼啼也于事无补。”刘香蝶‘坚强’的抬起头,眼睛还红红的,“这是我伯父给我们带来的最后一个机会,如果我只顾着伤心没抓住这机会,我伯父在天之灵也不会高兴的。” 这是做给谁看啊真是,“不过我看你那堂兄对你意见很大啊。”黄文斌说。 “刘自强?”刘香蝶哼了一声,“那家伙对我肯定意见很大啊,自己做什么毁什么,还要从我这儿抢项目。当年我谈下来一个运输项目,就是从炼钢厂运煤灰去水泥厂,两边都是国营大厂,自己什么都不用出,就是请司机拉煤灰,有我伯父的面子在,还可以从水泥厂结账了再给钱炼钢厂。我做了几个月,刘自强就和我父母说要给他做,我不肯他还硬抢。抢过去他还硬要搞花样,我雇佣的专业司机专业大货不用,非要找个便宜的。货运大车那是很成熟的市场,便宜哪里有好货啊,开着十吨的车硬拉一百多吨的煤灰,他还说不怕,交警队认识人不怕被罚。这又不止是罚钱,过了一阵子开始下大雨,天雨路滑车子撞了,连货带车加上人,全没了,赔了上千万。” “真是没用。”丁诗诗说。 “我好像看过新闻。”方天和说,“原来那是你堂兄的生意啊。” “是啊,我好像也看过。”冯傲霜说。 “十吨大货车拉一百吨也太夸张了。”肖蕾说。 “不夸张啊,国内的火车都是低标。”方天和说,“高速公路和收费站都是按照吨位收钱的,当然是标得越低越好。大货车出厂的时候就做了特别设计,卖出去人家还会做改装,十吨的车拉五六十吨很常见。” “拉五六十吨是很常见,拉一百多吨还真没见过。”肖蕾说。 “是啊,横梁顶住了,可是刹车制动什么的全都跟不上。一百多吨的车,起码你要弄个十六轮啊,我堂哥就是不听。”刘香蝶说,“赔了钱,他还不吸取教训,不肯好好干,把煤灰运过去以后不收钱,而是折了水泥出来卖。卖水泥当然是好生意,问题是要有回款周期啊。一般的关系户买煤灰,那都是要先款后货的,现在愿意等水泥厂回款,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刘自强得寸进尺,要把水泥卖出去再给钱,人家当然不愿意,就给他在煤灰里面弄鬼,水泥厂一检查发现质量不达标,拒收,又赔了一笔。我和他说了要及时回款,不然人家还要弄鬼,你找谁都没用。刘自强还不信,找了炼钢厂的纪委书记去训话,训话有什么用,煤灰还是经常不合格,到后来这生意都没法子干了。” “真是没用。”方天和鄙视说,“上头给面子,下头也不能硬压着啊。” “是啊,真没用。”丁诗诗也说,“连人情世故都不懂。” “他还想让我把整盘生意都拿去给他运营呢,说什么我专心做神弓的行政总监就好。”刘香蝶说,“我做行政总监关他屁事,还好意思跟我要整盘生意,也不知道脑子是怎么长的。” “他觉得他才是刘省长的儿子吧,刘省长的资源就应该他一个人用。”黄文斌说。 “这算什么话啊,我伯父当省长,我父亲可是出了好多力的,他刘自强呢,非但没出力,还找了多少麻烦。”刘香蝶气呼呼的说,“我伯父运作当省长的最关键时期,刘自强还在做公务员,给人查出来虚报餐饮发票,虽然大家都这么做,可他是省长儿子啊,家里又不缺钱,这不是脑子进水吗!还好压下去了没处理。” “以前的事说了也没用。”黄文斌说,“这一次这一笔最后的人情,你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抓住最后的机会做一笔大的。”刘香蝶说。 “具体要做什么啊?”黄文斌问。 “还没想好呢。”刘香蝶说,“我以前策划过很多项目,可是现在一看都不行了。有的是时机未到,有的是时机已经过了,还有些已经被人做了,有些又规模太小,需要的精力太多,没法子干。” “那你知不知道刘自强要做什么?”黄文斌问。 “这我哪知道,我和他很久都没什么来往了,连他现在做什么生意都不清楚。”刘香蝶说,“别说他了,我们还是赶紧想一想,有什么项目可以做。就是能赚大钱,但是缺少政府支持做不了的项目。” “物流中心!”丁诗诗头一个说,“我们现在做内销,不像做外销那样出去已经集装箱,经常有零散货物,要一车一车货发出去,物流真是一个大难题,要是能建一个物流中心的话,不但可以改善物流,还可以赚一大笔。不过市内土地不多,市郊的话交通又不好,如果政府肯支持,批一大块地并做好交通就好了。” “我觉得做中小企业融资比较好。”方天和说,“现在中小企业从银行贷款很困难,很多人只能去借高利贷。如果我们有牌子能做社会融资,转手借给中小企业,那就赚大了。这牌子很难拿,我问了好多次,都说办不下来。” “我觉得不如办个养猪场。”肖蕾说,“现在猪肉价格越来越高,我们做包子每天都要上千头猪,买猪都要花好多钱,而且品质不稳定,有时候肥肉太多,有时候又瘦得离谱,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瘦肉精。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自己养算了,品质稳定,采购价格还能便宜一些。可是现在养猪场不让随便开了,环保局管得很严,要是可以拿到许可证的话,开个大养猪场很赚的。” “我觉得吧,”唐悦这天没出差,也赶上了后宫开会,“要说利润高,还是软件it这种新兴行业,文斌你不是很看好智能手机吗,还说这一次的智能手机大潮,会有很多国产智能手机公司会崛起,为什么不干脆自己做一家呢?” 第六百五十一章. 往事 “手机哪里有这么好做的。”黄文斌说。 “别人做我们也能做啊。”唐悦说,“就算没做起来也不要紧,政府肯扶持就一定会赚钱。先圈一大块地来做软件园,留下中心一半真的做手机,周围的全部都盖房子卖出去。还有各种税收和扶持政策,说不定还有直接的拨款呢。” “我看不如申请下来一大块地,一边做物流,一边做软件园好了。”丁诗诗说。 “还有一边用来养猪。”肖蕾说。 “养猪就到深山老林里面去。”丁诗诗说,“污染这么大。” “不是啊,现在有一种发酵床养猪,一点都不臭。”肖蕾说。 “怎么可能不臭呢,再说就算不臭也不行,人群密集的地方怎么搞防疫。”丁诗诗说,“你要办养猪场,当然是去人迹罕至的地方,环保局很容易打发的,没必要这个时候来用人情。” “是啊是啊,反正现在搞种苹果扶贫,顺便办个养猪场,还可以拿猪粪当肥料,环保局怎么敢反对。”刘香蝶说,“其他的提议都不错,物流中心,手机公司,还有小额借贷是吧,我都去问问,看看能不能做。还有其他什么项目没有?” “要是可以的话,还是拿地建楼最赚钱。”黄文斌说。 “你就只会知道建楼,现在我们的楼已经太多了。翡翠之城就两千亩,松山又是一万多亩,市中心还有那么大个项目,全是开发商业地产的,”丁诗诗抱怨说,“总得做点别的分散风险才行。” “是啊,拿地建楼什么时候拿都行,凭你和孙书记的交情,什么地拿不到,何必要现在来拿呢。要是地产市场和你预料到那么火爆,我们手头这些地就已经足够了。要是房地产市场有什么意外,总得有别的资产对冲风险。”连最喜欢用土地做抵押物的方天和都不赞同黄文斌的观点,“还是做其他的吧。” “不论做什么,那也得有这笔人情才行啊。”黄文斌说,“刘自强要是全用光了,我们还有什么剩下?” “他哪里能行,肯定是找了不知道什么邪门歪道,人家一听就不想搭理的那种。”刘香蝶说,“我们去做正当生意,你好我好大家好,和他不一样。再说了,我伯父那么多旧部同僚,他哪里用得完。” “还是先打听一下吧。”黄文斌说,“免得我们策划半天,到时候和人家撞车了。” “对,先去打听一下。”丁诗诗也说。 “那好吧,我先去找人打听一下他究竟想干什么。”刘香蝶一看表,“已经这么晚了,大家赶紧休息吧,明天还有得忙呢。” 散会回到房间,黄文斌正在想究竟这次的项目靠不靠谱,丁诗诗凑过来问:“你怎么回房间了?” “我不回房间去哪里?”黄文斌问。 “当然是去陪小蝶啊!”丁诗诗说。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黄文斌说。 “你想什么呢!”丁诗诗说,“小蝶现在肯定很伤心,没看见人家回来的时候都快哭红了眼。人多的时候大家闹一闹说点别的开解了,回到房间里面只剩下她一个人,那还不越想越伤心啊。你快点去看着她多安慰一下。” “这你去比较好吧,我一个大男人,深夜进去人家的闺房。”黄文斌说。 “我倒是想去,可是我去没用啊,她又不喜欢女人。”丁诗诗说,“她这么伤心,你就好好安慰她吧。今天算是放你随便做什么。”说着就把黄文斌给推了出去。 总觉得好像被逼着卖身了一样,黄文斌嘀嘀咕咕的到了刘香蝶的房间。他敲了敲门,说了一句:“小蝶?” “进来吧,我没关门。”刘香蝶说。 推门进去,只见刘香蝶赤着脚坐在窗台上,脸上满是泪痕。“都要睡觉了你还擦姜片啊?”黄文斌开玩笑说。 “不是。”刘香蝶拿出一张老照片给黄文斌看,“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照片上一个慈祥的老人牵着一个小姑娘的手,正在海滩上面看着风景,这小姑娘一看就是刘香蝶,老人和刘香蝶的父亲有几分相似。 “这个就是你和刘省长吗?”黄文斌问。 “是啊,当时我还很小,很顽皮。”刘香蝶说,“我伯父带我去海滩玩,我发疯的四处乱跑,还跑到海里去,我伯父怕出意外,连忙把我拉上来。我还不听,又跑了下去,被海蜇给蜇了,疼得我拼命哭,我伯父哄了我好久,又急急忙忙跑去买药膏帮我涂。”说着刘香蝶又留下眼泪来。 就算表面上一点都不在乎,其实还是很伤心的吗。原来不是丁诗诗弄错了,是黄文斌弄错了。“你不要太伤心了。”黄文斌说,“人死不能复生,他也算是解脱。”这话翻来覆去不知道被说了多少遍,可是要黄文斌临时说出些新意来,还真是不行。 “我不是伤心,只是怀念。”刘香蝶说,“一个时代就这么过去了。从此我就只是刘香蝶,只是我自己,再也不是刘省长的侄女了。好像忽然间有些无依无靠一样。想起来真是奇怪啊,我为这一天已经准备了好几年了,当它真的来临时,又是这么的手足无措。” “什么叫只是你自己啊。”黄文斌逗她说,“你现在有的东西多着呢,是神弓集团的行政总监,还是我的……情人。” 刘香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是啊。”然后叹了一口气,“如果你是你的夫人那多好。” 黄文斌很是尴尬,他已经和丁诗诗结婚了,虽然大家都不知道。 “你在为难什么啊,我只是说说而已,真要结婚,我还不干呢。”刘香蝶看着黄文斌的表情哈哈大笑,“你这家伙太能干了,赚钱太多,我自己一个,别人会说我是女强人,年纪轻轻的就赚了十几亿。要是嫁了给你,别人就会说你还在外头乱跑什么啊,那么辛辛苦苦,也不过是赚十几亿的小钱,你老公随便做个项目就有了。” “十几亿怎么会是小钱呢。”黄文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挑最不会犯错的说。 “当年我伯父还和我说,你自己出来做生意,千万要小心,不要做那些违法违规的生意。反正我一辈子肯定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做生意赚个几千万也就够了。”刘香蝶说着又开始流眼泪了,“可是现在这社会,几千万能干什么呢,什么都做不了。随便养着几十个人,一年就要好几百万了。” 抽出一张纸巾来擦了擦眼睛,刘香蝶继续说,“他曾经算过自己退休之后要用多少钱,答案是三千块钱。衣食住行都是公家出钱,保姆费,医疗费等等也不用操心,烟酒存了一大堆,只是偶尔要在外头请客吃饭,才要花钱。他当时定的是一个星期请一次,每次七八百,所以就是三千块钱一个月。现在请客吃饭,怎么可能七八百一顿啊。” 七八百的菜当然有,上辈子黄文斌请人吃饭被人请吃饭多了去了,人少的话三四百就行了呢,十个人一桌七八百也是卓卓有余。不过那是平民百姓的吃食,还是底层平民百姓,要一个退休省长去吃,也太难为人家了。 “反正都过去了。”黄文斌说,“没用的事情,就不要想太多。” “虽然没用,可是忍不住去想呢。”刘香蝶说。 “那就多想一些你伯父对你不好的事情吧。”黄文斌说,“至少不会这么伤心。” “不好的事情吗?”刘香蝶笑了笑说,“那可就多了,他重男轻女,经常跟我爸说,只有一个女儿是不行的,必须要生儿子。就算丢了工作也要生,我还在这里呢,你担心没钱开饭吗?还有,前几年我的生意规模还很小,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很赚钱的项目,刘自强说要,我伯父就让我把项目让给他。” “是啊,你看他对你不怎么好。”黄文斌说。 “不过这门生意,本来就是靠我伯父才能做得成。”刘香蝶的眼泪又流了下来,“那天我伯父坐在花园的椅子里,头发全都白了,拿着拐杖,和我说,小蝶啊,那个项目你就让给自强吧。当时我很生气,冷着脸一句话都没说。现在想要再说多一句都不行了。” “那……那你多想想刘自强。”黄文斌没招了,“那家伙多讨厌。” “是啊,真是太讨厌了。”刘香蝶说,“我出生的时候,刘自强已经成年了。每逢过年,他就拉着我到处去讨红包,还带着我去放炮仗,有一次我们把大院的厕所给炸了,还好没伤到人。我伯父把刘自强狠狠地打了一顿,让他在外头跪了一整天,我悄悄拿了饼干过去,他说要水,我就拿了一杯水过去,谁知道拿错了,拿的是一大杯酒。他可能太渴了,一下子喝了一大口,然后全都喷了出来,那样子,真是……哎,这样的日子一去不返了。” 黄文斌还能怎么办呢,他走过去,轻轻的搂着她,把她的泪珠吻掉,温柔而缓慢的脱掉她的衣服,用极致的快乐,让刘香蝶忘却所有的烦恼。 第六百五十二章. 后果 黄文斌停下来的时候,第一缕阳光已经刺破了黑暗的统治,黄文斌的脑袋里也有了一个计划,虽然不是十分完整,思虑得也不够周详,不过黄文斌觉得可行性很高。“你刚才说你伯父重男轻女对吧。”黄文斌说。 “是啊,你看连守夜都没放我去。。”刘香蝶躺在床上,脸上满是幸福的痕迹,“不但我伯父重男轻女,我们家上下十几口人,个个都差不多,过年的时候男人坐一桌,菜都放得整整齐齐的。女人另外坐一桌,和小孩子混在一起,打打闹闹,吃东西都没法子好好吃。” “所以刘自强才会觉得,你应该把生意交给他。”黄文斌说。 “这个混账!我才不会把生意白白送给他呢。”刘香蝶说起这个就生气。 “没说白白送给他啊。”黄文斌说,“卖给他不就行了。” “卖给他?”刘香蝶问。 “你不是说刘自强很有钱的吗?”黄文斌说。 “是啊,他捞偏门做得很大,走私啊,开赌场啊,比我有钱多了。”刘香蝶说,“不过这么搞法,留下的证据太多,这可是犯罪呢,几年几十年人家照样可以追究。我伯父还在的时候人家也许会给面子。我伯父不在了,他要是还不知道收敛,迟早会被人查出来,到时候还有谁会给面子。” “有钱就行,”黄文斌才不管他钱是从哪里来的,“你把手头上那些违法的生意收拾一下,全部卖给他,以后专心做正行生意就行了。刘自强觊觎你的生意,虽然是他不对,可是你们家重男轻女,难免有别人和他一样的想法。就算是你的父母,只怕再内心深处,也觉得占了刘自强的便宜。把那些生意全部打包一起,便宜卖给他,当作塞他的嘴好了。” “这样我太吃亏了吧。”刘香蝶抱怨说,“卖给他就算了,怎么还要便宜。” “不便宜他怎么会上钩呢。”黄文斌说,“要接手生意,当然要连人一起接手。我们可以趁机派人过去,这才好探听虚实。”现在他对刘自强是一无所知,要对付他也无从下手。刘香蝶对这个堂兄也很久没联络了,帮不上什么忙。 “派间谍吗?要不要做到这个地步啊?”刘香蝶问。 “那你究竟想不想搭这个末班车呢?”黄文斌问,“要是不想的话,就全面退让出来,我们做我们的生意,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缺钱。如果你想要搭这个末班车,就要做好和你堂兄全免开战的准备,各种手段都要预备着。如果只是准备个半吊子,那可是很危险的事情,会把我们全体都拖入到为准备的战斗中。” “这个……没这么夸张吧。”刘香蝶不愿意承认。 “你堂兄是做什么生意的,想来你比我清楚。”黄文斌严肃的说,“我们这可是和他抢资源,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要是不做好准备,就是把我和你,还有诗诗,小蕾,方姐,小悦,傲霜,一大帮人都拉到危险之中。” “你说得对。”刘香蝶其实早就知道黄文斌是正确的,要么不做,要做的话,一定要认真的准备好。就算刘自强什么背景都没有,性格老实敦厚,一直走白道,也不能排除忽然发疯的可能。何况刘自强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在****混了快十年的狠人。 “要搭末班车,我们必须做好准备。”黄文斌说,“你是怎么想的呢?做,还是不做?” “我……当然要做。”刘香蝶性格中争强好胜的部分,轻易的就压过了残余的那一点感情,“这是我二十多年生命中最重要的机会,要是错过的话,说不定会后悔一生。我伯父不是白当这个省长了吗!” “这就对了嘛。”黄文斌之所以要煞费苦心谋划这件事,就是因为如此,刘香蝶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如果只是随便弄一弄的话还无所谓,但是要对上刘自强,那就可能会带来危险。 “一定要把我的生意全卖出去吗?”刘香蝶还是有些不舍得。 “不合法的全卖出去。”黄文斌说。 “那些可都是生金蛋的鸡啊。”刘香蝶说。 “我们的鸡多得是。”黄文斌说,“做正行生意赚得更多,生的金蛋更大更圆更纯。相比之下,你那些偏门生意省出来的金蛋歪歪扭扭又小又杂,还有很大的后患,何必要那么在乎呢。” 刘香蝶想了半天,忽然冒出一句:“鸡蛋不是越圆越好的吧?” “意思你明白不就行了!”黄文斌说。 “我当然明白啊。”刘香蝶说,“只是在可惜而已,我那么辛苦建立起来的一切。” “建立起来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赚钱嘛,只要能赚更多的钱,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黄文斌说,“这一次的项目,不论最后做的是什么,也不会少了你那一份。”不那么合法的生意,始终都是隐患。所以黄文斌明知道有些非法生意利润丰厚,但从来都不乱伸手。方天和那边做高利贷,本来是处于合法和非法之间,黄文斌也让她把非法的部分全放弃了,专心做合法的民间借贷。 “我全听你的。”刘香蝶说,“我立即就去做准备。” “也不用着急,要切割好,保证交出去以后不会在和你有牵扯。另外派去卧底的人得好好挑选,一定要忠诚,又要机灵,还要对你堂兄的胃口。”黄文斌说,要是不对胃口,怎么能打进去刘自强的圈子探听情报呢。 “这个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傻子。”刘香蝶说,“这些生意平时我都切割好了,就算出事,也绝对不会牵连到自己身上。这时候交出去,只要把主持运作的公司卖掉,账本给他,人员移交过去,就算完事了。至于亲信手下,我多得是,都忠心耿耿。” 黄文斌想起来,当初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刘香蝶一声令下,甘白龙就砍下自己一只手,的确是御下有方,“反正你先做好准备,等到追悼会一完,就要正式发动。追悼会什么时候举行?” “还不知道呢。”刘香蝶说,“要看上头怎么通知。” “还有上头通知?”黄文斌对这个事一点都不懂,“不是家属决定的吗?” “当然有了,我伯父可是正省,中央要有一个处理意见的。”刘香蝶说,“追悼会怎么个规模,哪一些人出席,用什么悼词,都是要上面定的,我们家属只能提供意见。好了我先休息一下,等一会儿还要出去安排事情呢。”说着在黄文斌脸上亲了一口,歪过头去就睡着了。 虽然忙了一整晚是很累,不过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这一次赶末班车,收益都不确定有多少,危险倒是实实在在,要不是刘香蝶的话,黄文斌是绝对不会做的。不过看着刘香蝶睡着以后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就好像小孩一样,危险就危险吧,反正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个退休十几年省长的儿子而已。黄文斌进浴室拼命洗刷了好几遍,弄干净身体消除了气味以后鬼鬼祟祟的回到自己房间,就看到丁诗诗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 “你这么早就醒了?”黄文斌心虚的说。 “我一晚没睡!”丁诗诗瞪着他,“你昨天干什么去了!” “我去安慰小蝶啊,不是你叫我去的吗。”黄文斌说。 “我叫你去安慰她,没叫你安慰到床上去!”丁诗诗说。 深更半夜跑到女孩子闺房去安慰,光靠嘴怎么能安慰啊。要触及灵魂的行为,才能安慰这种伤口。黄文斌不想去,还是丁诗诗硬推的,不过黄文斌当然不会这么说,他立即矢口否认,“我没有啊。” “没有你洗澡作什么!”丁诗诗大发雷霆,“五点的时候我去看过小蝶的房间外面!” “你听见什么了?”黄文斌很吃惊,就算去了外面也什么都听不到的吧,这别墅装修得很结实,隔音效果很好。 “我什么都没听见,连敲门你们都没回音!”丁诗诗说。 丁诗诗敲门了吗,黄文斌光顾着做事,倒真没听到。 “哼,早就觉得小蝶对你的态度不对,今天一试就试出来了!”丁诗诗上来拧着黄文斌的耳朵,“叫你去安慰,你就跑到床上去了!给我老实交代,你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是不是趁着我不在你们都胡天胡地了?敢做不敢认吗?” 当然不是都胡天胡地,只是偶尔胡天胡地而已,次数还没有方天和多。明明推黄文斌出去的时候说随便做什么,现在就来兴师问罪,女人的话真是不可靠啊。“没有,完全没有的事。”黄文斌打死都不认,“今天是第一次。” “你对不起我还敢这么大模大样的承认!”丁诗诗更加生气了。 不是你说敢做不敢认的吗,黄文斌也不敢抗议,只能陪笑着说:“我这是没办法,小蝶她要死要活的……” “要死要活?小蝶这么好强的人怎么会要死要活!”丁诗诗更加生气了,“肯定是早就勾搭在一起,这时候得到允许,正好顺水推舟,还想着要享齐人之福是不是,真是胆大包天!” 说这使劲一拧,黄文斌疼得哎唷哎唷的叫,这后果真是太严重了,早就应该知道的,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就算做了也应该小心点,居然连丁诗诗敲门都没听见……不过那时候听见了也没办法把,不开门还是一样,开了门那是抓奸在床,更加严重呢。 第六百五十三章. 转弯 “其实我们主要是在讨论下一步的工作……”黄文斌辩解说。 “谁跟你说工作了!”丁诗诗恶狠狠的说,“这次是小蝶,下次是谁啊,方姐吗?还是小蕾?还是傲霜?还是唐悦?还是艾叶芳?还是米琪?还是妮娜?还是方雅?还是白薇,还是卢芝兰?” 前面的都是,后面的真不是,黄文斌又不是中马,见女人就上,哪能这么不挑嘴。“那肯定不是,我也是一时糊涂,你别生气了。”黄文斌求饶说。 “哼,小蝶这次就算了,要是还有下次,要你好看!”丁诗诗吓唬他说,“小蝶还算是自己人,而且碰上了这种事。要是你在外头胡混,也不知道会不会带病回来。艾滋病刚刚感染的时候,身体里面已经有病毒了,可是根本检测不出来。” “我绝对不会在外头胡混的。”黄文斌说,光是应付手头这几个就很困难了。 “感觉怎么样啊?”丁诗诗忽然问。 “感……感觉?”黄文斌没听明白。 “装什么啊,小蝶弄起来感觉怎么样啊?水多不多?叫得厉害不厉害?”丁诗诗坐在黄文斌大腿上,“身体各处的肌肤嫩不嫩?下面紧不紧?有没有给你口?有没有走后门?和我比起来怎么样?” “这个这个……”水很多,叫得很厉害,还会用各种招式呢,走后门是没有,其他什么招数都试过,而且刘香蝶还十分主动呢。不过黄文斌知道一说出来肯定有问题,十分狡猾的逃避了话题,“我当时太紧张了没注意。” “真没用,弄我的时候这么多花样,怎么到小蝶那儿就紧张了。”丁诗诗恨铁不成钢的说,“哎,你不会两下子就结束了吧?那可就糟了,小蝶会以为我嫁了个快枪手。你真是把我的脸都丢光了!怎么不做好一点,把小蝶弄得********才行。我还想着小蝶以后肯定要羡慕死我,现在是要笑死我。都是你,真没用!” 这女人的心也太善变了,黄文斌陪笑着说:“这也没办法,平时只和你一起嘛。” “你还想找别人练习?”丁诗诗又变了一次脸,“就是玩腻了想要找新鲜是不是。” “没有,我完全没这个想法。”黄文斌说,“所以会紧张啊。” “有贼心没贼胆,反正你就是没用。”丁诗诗说。 与其被发那些事,那还是没用算了,黄文斌说,“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丁诗诗高声责问。 “没有,没有下次。”黄文斌说。 “没有那也不行,没有下次,小蝶岂不是总以为我嫁了个快枪手。”丁诗诗又换了注意,“哎,真是左右为难,这也不行那也不好。”所以最后的结论当然就是,“都是你没用,要是你一次就把她睡服了,我还用得着这么伤脑筋吗!” “是,是。”黄文斌绝对不会在这种问题上争辩的。 “你和小蝶商量出什么来了?”丁诗诗紧接着就谈起工作来。 话题转换太快,黄文斌适应不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们再讨论末班车的事情。我和小蝶说,要么不做,要做的话就要做好准备。对小蝶来说这是末班车,对刘自强来说,这又何尝不是最后机会。而且小蝶还当着神弓集团的行政总监,刘自强可什么都没有,就靠着父亲的面子做灰色生意,要是这次不能大大的捞一笔,以后他的日子可就难过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既然要和他争,就一定要做好各项准备,各种手段都要用上。不能当作家里人的争执,随随便便搞两下,能占便宜就占,不能占便宜就退回来。没这么便宜的事。要是不做好准备的话,我,你,小蝶,还有其他人,都会身处危险之中。” “果然不愧是我老公,看得这么清楚。”丁诗诗夸奖他说,“好吧,这次就原谅你。” “这么简单的道理,小蝶自己也能看明白的,只是刘省长死了,小蝶心神大乱,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黄文斌说,“说到底,以前他们家里面斗得再厉害,也有刘省长做最终裁决,所以家里面斗归斗,都只是随便打一打罢了。现在刘省长去了,小蝶的心理一时还没转过弯来。” “总之你和小蝶尽管去做吧,我会帮你们稳固后方。”丁诗诗说。 其实主要工作要靠刘香蝶自己做,黄文斌只算是帮忙的。简单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刘香蝶就过来叫黄文斌了。黄文斌去洗漱的时候,丁诗诗和刘香蝶还在闲聊,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洗漱完毕以后,黄文斌和刘香蝶就赶到了刘省长家里。这儿是一个大院,旁边还挂着破除封建迷信的横幅,院子里面却是纸人纸马蜡烛香炉召唤幡一应俱全。还有几个和尚道士在念经。里面烟雾弥漫,正中一个大香炉上插了几十根线香,上面还有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香头。黄文斌也抽烟,到了这种场合还是忍不住咳嗽两声,刘香蝶倒是泰然自若。 灵堂里刘自强坐在刘省长的遗像旁边,头上绑着一条白布,眼睛通红,嘴里叼着一根烟,许斌在旁边伺候着。见到刘香蝶和黄文斌来了,刘自强不耐烦的撇撇嘴,对刘香蝶说,“女孩就是好,都不用守灵,我可是守了一整晚累死了,白天还不能睡觉。” “自强哥。”刘香蝶甜甜一笑,“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 “你想说什么?”刘自强皱眉问。 “找个安静的地方吧。”刘香蝶说。 “你以为我们男丁和你们女胞一样啊,可以随便乱走,要是有人来了,我可是要回礼的。”刘自强不耐烦的说,“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谁耐烦和你受什么悄悄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你们女人就是一点眼力都没有。” 刘香蝶却没生气,“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有事你就说,别吞吞吐吐的,这儿都是亲戚,有什么好瞒人的。”刘自强说。 刘香蝶早就预计到了刘自强会这么说,“你不是一直都想要我的生意吗?” “额……我们去那边说。”刘自强立即改变了主意。 黄文斌刘香蝶刘自强一行人来到杂物房,刘自强便说:“小蝶你究竟想说什么?你那些生意,想要怎么处理?” “我想了想,觉得现在这样没什么意思。”刘香蝶叹了一口气说,“大伯死了,我们家里还为了这么一点钱闹得不愉快,何必呢。手头这些生意,有些也不太合适由我一个和女人长期把持。” “你要把这些生意都交给我?”刘自强喜出望外,“这才对嘛,本来就是靠我父亲才能做起来的,现在我父亲死了,这些生意当然应该给我。反正你在神弓集团当总监,还有分红,还霸着我们家的这些生意做什么。” 那些生意可不是刘家的,是刘香蝶自己一手一脚打出来的江山。她一个女孩子,在半黑不白的地方淌出路来,比旁人辛苦十倍。但是刘香蝶却是一点都没生气,黄文斌就知道她已经转过弯来,真正把刘自强当作敌人来对付了。 “自强哥,”刘香蝶说,“这些生意虽然是靠着伯父的面子才能做,不过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啊。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年,终于做大了,怎么也得给我一点补偿。好像南边那几个蔬菜批发市场,都是接手就能收钱的,白白拿去怎么行。” “好,你说要多少钱?”刘自强冷着脸问。 “我这儿有一份单据,你先看看好了。”刘香蝶拿出一张纸来,上面满是她娟秀的字迹,“为了这些生意,我可是耗尽了心血,现在连人带公司一起交给你,堂哥你可要好好经营,不要辜负了。” “我当然不会!”刘自强一看上面的报价,吓了一跳,“这个价还真是便宜!” “我是诚心诚意的。”刘香蝶说。 “妹子。”刘自强点了点头说,“我们是最亲的堂兄妹,是血亲。你要是早肯这么做,我们又怎么会反目成仇。幸好你终于迷途知返,终于肯把生意交出来,好吧,我就原谅你了,今天你就一起在这里守灵吧。” 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刘自强觊觎刘香蝶的生意。也没听说一家子人里分别出来做生意,做失败了自己扛,做成功了就要把生意交给长子嫡孙,就算封建时代也没这个规矩。这么颠倒黑白,黄文斌都忍不住生气,刘香蝶倒是没发怒。 “对了,你这个价格还是偏高了一点。”刘自强说,“能不能再减三五亿?” 刘香蝶那些灰色生意,加起来总报价是十亿,按照刘香蝶的说法,这是给了很大的折扣了,再减三五亿,那不就是连一半都没有?“自强哥,你也是在道上混的,我这些生意,你一看就知道值多少钱吧。” “我们是血亲,三五亿在你手里在我手里不是一样。”刘自强强词夺理。 第六百五十四章. 大庄家 “自强哥,你这让我很为难的。我这些生意可都运转良好,连人带公司一起移交给你,当天移交当天就能收钱,要不是为了家庭和睦,我才不会拿出来呢。”刘香蝶沉吟半响,这才开口,“我最多只能让两亿,不能再多了。” “还能让两亿?”刘自强脱口而出,那三五亿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这价钱本来就很低了,再让的话就是半卖半送了,没想到刘香蝶居然真的肯让。看来她这决心还真是不小。 刘香蝶讨厌刘自强,所以根本不去打听刘自强都做了什么生意。刘自强不同,他经常想着一口把刘香蝶的生意都吞下来,所以经常打听刘香蝶的消息,对她做的生意都有大概的了解。虽然不知道内情,但是大约值多少钱有多少利润,他都有概念。 “最少最少,就是这个数,不能再少了。”刘香蝶说。 “好,不愧是我的好妹妹。就这个价吧。”刘自强生怕刘香蝶反悔,立即答应下来,“不过我现金不够,先把生意移交给我,过那么一两年我缓过来了,再把钱给你补齐。你放心,利息绝不会少了你,和银行利息一模一样!” “你怎么会没钱?”刘香蝶问,“你做那种生意,利润应该很高的吧?” “利润是不少,不过最近手头不方便。”刘自强说。 刘香蝶很是意外,刘自强做****生意,手头最多的就是现金,怎么会拿不出钱来?前几年她们关系还没这么差的时候,刘自强都能轻轻松松拿出十亿现金,难道现在反而退步了?他的名声越来越坏,做的生意越来越黑,越来越危险,赚的钱反而越来越少?这人也混得太失败了吧。 “好吧,谁叫你是我哥呢,不过我也有条件。”刘香蝶说,“这一次伯父去世,有很多领导都来了,如果我们一起求他们办什么事,大概不会拒绝的,我有个项目想要趁这个机会办了,希望自强哥可以和我一起去办这件事。” “怪不得肯把这些生意让出来,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啊。这是黄老板的主意吧,也难为黄老板了,没名没分的居然也让我堂妹跟着你。”刘自强嘿嘿一笑,“让我一起去求人也可以,给我一半的股份,一半的收益。” “这是小蝶自己的心愿,而且我们还没说这是什么生意呢。”黄文斌说。 “不论什么生意,都要分我一半。”刘自强说,“这可是我父亲的情面!” “除了情面,还要资金人力等等许多投入呢。”黄文斌说。 “可是没有情面你这生意就做不成。”刘自强说。 “分你一点可以,一半太多了。”黄文斌说。 “要不是看在小蝶让了这些生意的份上,我谈都不会和你谈。自己能发财的生意,为什么要给你?”刘自强说,“贴上来想占我们家便宜的人,我可见得多了,像你这样的,一年没三五百,那也有一两百。话我就放在这儿,要么分我一半,要么别做了。” “自强哥!”刘香蝶皱着眉头,“你自己做,能做什么?” “我能做的生意可多了,不用你们操心,赚个十亿八亿的根本不在话下。”刘自强一想,黄文斌上百亿身家,说十亿八亿的未免让人看不起,又改口增加设定,“只要我好好计划,百八十亿都很容易。” “原来刘总生意做得这么多,以前倒是没怎么听说。”黄文斌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刘自强却是听懂了,这是说他吹牛说大话,“井底之蛙,以为自己有那么一点身家,掌控住了神弓集团,就看不起人了。告诉你,神弓集团压根不算什么,明面上这些行业都是小鱼,沉在海底的那才是大鱼,我做的生意,一天流水十几亿,停下几天流水,足够把神弓集团买下来。” “一天流水十几亿?”黄文斌问。 “废话,我跺一跺脚,整个省城都要震一震。”刘自强说。 “不知到底是什么生意呢?”黄文斌很是好奇。 “说了你也不懂。”刘自强越说越夸张,“平时我做一个项目,那都是成百上千亿的,你那点生意,在我眼里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这一次原本想要大干一场,看在小蝶的面子上让给你,只要你一半股份,你还不知好歹!真是瞎了狗眼。” “自强哥。”刘香蝶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事反正也不急,我们还可以商量。” “商量是吧?好,就让你商量。你回去劝劝黄老板,分一半出来,他还可以赚一半。要是不分出来,连这一半都没得赚。”刘自强说,“尽快把你的那些生意交割给我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黄老板,我也要劝你一句,我父亲是什么身份地位,底蕴是你这样的暴发户能比得的吗?给你个机会和你合作,这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到了外头,刘香蝶叹了一口气吗,对黄文斌说:“我堂哥这态度真是,一点都不实事求是。当年我家里也不过是农民出身,全靠爷爷参加革命才有今天,现在去说人家暴发户。要不我们自己做算了,那些生意也不给他了。你不喜欢我干这些,我另外找人兑出去,还能卖高点价呢。” “不,我们还是先等几天。”黄文斌说。 “看我表哥这样子,根本没有合作的诚意啊。”刘香蝶说,“明明连十亿都拿不出来,还说什么一天流水十几亿,他以为自己开的移动公司吗?就算是代充话费,也有2%的利润,十亿流水也有两千万了,一年赚七八十亿,还用得着干其他生意吗。” “这个也未必是假话。”黄文斌说。 “未必是假话?”刘香蝶自己都不信,“他还说一个项目成百上千亿,省城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大项目了?现在他做什么我是不知道,以前做的也不过是几千万的项目罢了,一下子就能跳到几百上千亿的项目?有没有这么夸张啊。” 黄文斌跳得比刘自强还厉害呢,就在一年多以前,他做了平生最大的项目,买下了刘德的祖传观音像,换了一套房子,涉及的钱款,不过是几万块而已。现在黄文斌做的项目,已经是几十亿的规模了。 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黄文斌就相信了刘自强说的话,“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前面那句。”后面应该是在吹牛,但是前面可不一定,那是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东西,可就未必一定是假的。 “十几亿流水那个?现在哪有这么厉害的生意,就算有,也轮不到他啊。”刘香蝶说,“十几亿的流水,这可不是小数字。西施包子,西施苹果汁,西施矿泉水,这都是著名品牌,行销全国,数量巨大,可是三样加起来,一天的流水也到不了一亿吧,何况是十几亿,那得卖什么?” 当然是卖钱啊,买钱卖钱的生意,很容易就会有这么大的流水。“总之我们先等一等吧。”黄文斌说,“你可以先移交几个公司给他,顺便把我们的人送过去。同时加大力度,全力打听刘自强的消息,所有消息都要!” “好吧,”刘香蝶说,“我先把几家小公司给他,就算最后不做,也不至于损失太大。” 刘香蝶还要留下来招呼客人,黄文斌就自己先回去了。过了两天,已经收集到了不少信息,终于等到了许斌的电话。“哎呀黄老板,我好容易才借口给大家买早餐溜了出来,您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我还要回去呢。”许斌手里提着两大口袋的早餐,跑的浑身都是汗。 “这有什么好着急的。”黄文斌递上去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还是十万。 “谢谢黄老板。”许斌连忙把支票收好。 “你也看到了,我是很想和刘总合作的,可是刘总不领情啊。”黄文斌说。 “强哥他就是这样,开始合作的时候心气比较高,提出的条件比较苛刻。过几天他自己想清楚就没事了,会降低合作条件的。”许斌收了黄文斌二十万,只能透露一下真东西出来,显示自己的钱不是白拿的,“您也知道,他老子做官做这么大,见的都是高层,谈的都是啊,不免有些好高骛远。” “听说刘总一个月流水十几亿呢。”黄文斌说。 “这个……您也不用往心里去。”许斌尴尬的说。 “可我听说那是事实啊。”黄文斌说。 “也……也不算全部都假吧。”许斌还磨磨蹭蹭的不想把真相说出来。 “刘总是地下钱庄的大庄家,一天十几亿流水算什么。”黄文斌揭穿了他。 “啊?哈哈,哈哈。”许斌很是尴尬,“原来黄老板知道啊。” “刘总这么大名声,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黄文斌说。 其实刘自强做得很隐秘,没什么人知道他是沿海省地下钱庄的老板,黄文斌也是机缘巧合,所以才猜到的,不过还是不能确定,所以一定要把许斌约出来才能确定。 第六百五十五章. 讨厌的人 一天有稳定十几亿流水的生意,其实有很多,不过刘自强能染指的,也就是地下钱庄了。沿海省人多地少,还全是山区,在历史上就有出国的传统,现在不但是外贸大省,也是出国留学大省,出国打工大省,地下钱庄的生意很兴旺,一天十几亿的流量,大庄家们很容易可以达到。 不过流量多也没什么用,这门生意明面上的利润,只有一点点汇率差,你要是赚得太多,人家还不如走正规渠道。暗地里的利润不少,比如说吞钱啊延迟啊把钱弄出来放高利贷啊,可这些利润要分的人可就多了,到大庄家哪儿,赚得其实也不多。 所以做地下钱庄的,流水很多,利润也就那么一点,幸好是先收钱再干活,不用压资金。刘自强一天流水十几亿,自己赚到的也就一百几十万左右,一年下来也就是三四亿左右的利润。这数字不算少,和黄文斌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 做地下钱庄的下层更迭很频繁,因为始终要通过银行账号来汇款,做久了很容易被盯上,而且借破产吞钱是地下钱庄的主要利润来源,破产多几次,名声也就坏了,要换另一批人来做。上层更迭慢一点,但是几年也要换一次,这么大量的流水,和银行关系再好,也是能遮掩一时遮掩不了一世,银监会始终会盯上。在被查之前,就要退出江湖换一批人来做,恋栈的很容易被抓,到时候牵连的人太多,说不定会被自杀。 地下钱庄这门生意是违法的,大庄家更是隐身幕后,设置了层层叠叠的防火墙,除了几个亲信之外,谁都不知道究竟是谁——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这样,对于黄文斌来说,要打听消息并不困难。特别是有方天和这么个对银行系统了如指掌的贤内助,那就更容易了。 而且黄文斌并不是从底层开始追踪,最后找出大庄家,而是先有了刘自强这么一个嫌疑对象,然后收集他的各种犯罪证据,等于是先有了答案再求解。各种银行账号间的钱款流动,人脉的汇集,出现麻烦时候的解决方式,都是瞒不了人的。只花了两天功夫,就已经基本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强哥有时候就是太不小心了。”许斌说,名声大对于地下钱庄老板可不是好事。 “刘总这边收了钱,那边就拿去借高利贷,这生意经真是令人佩服。”黄文斌说,“不过关系这么广,怎么可能不泄漏消息呢。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总生意这么大,还想着保密,这不是扯淡吗。”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许斌陪笑着说,这些事情刘自强都是非常保密的,许斌跟着他好几年了,也就是最近才知道了一些内情,知道了他也不敢乱说,一直都守口如瓶,没想到对于黄文斌来说完全不是秘密——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前途产生了忧虑,连黄文斌都知道了,其他还有多少人知道呢? “许兄弟跟着刘总快十年了吧。”黄文斌说,“你要说不清楚,那就是在骗我。”许斌看起来年轻,其实已经三十多岁了,乃是刘自强最亲近的手下之一,虽然说级别很低,可能不了解上层的运作,但耳濡目染,怎么也会看到听到一鳞半爪。 “不敢不敢,我就是一个跑腿的,这些大事我听都不敢听。”许斌说。 “你放心好了,我对刘总的生意没兴趣。”黄文斌说,“我自己的生意都做不完呢,你看我不是劝着刘小姐把那些生意都便宜卖给刘总吗,那都不是便宜了,根本就是半卖半送。” “是啊,黄老板真是仁义。”前两天许斌是从头跟到尾的,什么都听到耳朵里,“强哥有时候就是这样,您不要介意,过几天他自己想清楚就好了。”刘自强少爷脾气上来,那是谁都管不了的,除非他老子出马,可刘省长已经死了,还有谁能劝他呢,只能等他自己的脾气下去。 “其实刘总对我有看法吧。”黄文斌说。 “是啊,刘小姐到了您那里做事……”许斌说。 黄文斌也不等许斌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不只是刘小姐吧。” “额……我不明白您说什么。”许斌小心翼翼的说。 “大家都是自己人,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黄文斌说。 “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许斌装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来。 “我说的当然是羊高。”黄文斌说。 “羊……羊高?”许斌吓了一跳,黄文斌居然连羊高的事情都知道。 “或者应该叫他的原名马高?”黄文斌说。 第一次见羊高的时候,方天和就跟黄文斌说过,羊高的资金来源有很大一部分是地下钱庄。正好刘自强是地下钱庄的大庄家,黄文斌当然会把他们两个联系起来。一调查就发现很多说法,不过所有的说法都没有实际证据,就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那种。 不得不说羊高对自己的资金来源还是严守秘密的,真要查不是查不出来,起码要一年半载的。之所以短短两天之内黄文斌就有了把握,是因为黄文斌在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发现了他们勾结的证据——当年羊高改名字,就是刘自强帮他弄的,具体经办人黄文斌都找了出来。 “这个……其实……那个……”许斌没想到这事居然被当面揭穿,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我也没想瞒着,就是羊高那事其实没什么关系,他也不过是,反正都被抓了,也就是这样,强哥的确生了几天气,不过也只能接受现实啊。” 接受现实?有这么容易接受吗?黄文斌可不看好。羊高去自首,艾家都损失了五亿利息,刘自强作为大金主,损失了多少?只怕是十亿以上吧。艾家那只是家族的资金,本来就是闲钱。刘自强的可是地下钱庄的流转资金,只能挪用出来几天然后还回去的。现在资金链条忽然断裂,也不知道他花了多少钱才补上资金链没出事。所以刘自强现在穷的要死,买刘香蝶的生意都拿不出钱来。 补完了资金链条,刘自强还不得不捏着鼻子去救人。羊高手里肯定是有全套证据的,一旦查出事情来,案情这么重大,刘省长毕竟已经退休十几年了,把面子全卖了都遮掩不住,更不要说他已经躺在病床上就等着见马克思。 幸好上头的想法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才让刘自强逃过一劫。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刘自强当然找亲信和羊高谈过,羊高当然说是黄文斌把他害成这样,那么刘自强对黄文斌的观感,也就可想而知了。 其实刘自强平时也算是一个很精明强干的人,虽然很多生意都失败了,但是能做成地下钱庄大老板,又能扶持起羊高这样的顶尖高利贷商人,这可不只是光靠父亲的面子就能办得到的。之所以对着黄文斌这什么失态,是因为他真的非常非常讨厌黄文斌,实在是讨厌的不得了。 所谓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刘自强这几年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下了不知道多少功夫,总算是做稳了地下钱庄的大庄家,又从地下钱庄的生意里面挪钱出来放高利贷,形成了良性循环,结果被黄文斌坑了一把(他这么认为),一切全都完了。 高利贷那边堪堪收回本金,地下钱庄这边肯定也有大受影响。要知道地下经济的特征就是高利润高风险,利润稍微低一点就等于亏钱了,不但自己要承担风险,手下和盟友出生入死冒了大风险,却没有拿到应得的钱,也会离心离德。还碰上刘省长去世,正在焦头烂额的时候,黄文斌还跑到他跟前带着他的美貌堂妹晃来晃去,还要提议用刘省长的情面做生意,没气死就算是刘自强心理素质过硬了。 至于宁守中,他以前是跟着刘省长的,刘香蝶能找,刘自强当然也能找。刘省长退休以后,宁守中被人排挤,只能做非领导职务,但在检察院里面却是交游广阔消息灵通,很有可能就是和刘自强勾结了起来,为他探听消息。刘香蝶找他打听羊高的消息,宁守中当然会第一时间告诉刘自强,然后就帮着刘自强传话来了。 羊高背后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刘自强而已。所以宁守中当然不肯说是谁来传话,黄文斌才不会怕刘自强呢。 这么一想,黄文斌简直忍不住同情起刘自强来,真是太惨了啊。如果不是羊高出事,刘自强坐拥地下王国,借着这次的东风(这形容似乎有点不对),肯定能够开疆拓土。现在碰上这样的事,这人情当然要用来做护身符,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呢。要是给了黄文斌做生意,万一自己出了事怎么办,要是成了大案要案,再多钱也救不回来。 刘自强和黄文斌提出这么过分的条件,并不是他脑子糊涂了,而是他压根就不想做这笔生意。“其实羊高的事情,真不是我做的。”黄文斌说,“相反,我也是受害者。是羊高和艾家勾结起来把我们大家都给坑了!” “对对,就是这样。”许斌连连点头,心里却不以为然,谁不知道艾家再和黄文斌做生意,艾家那个派到羊高手下的艾叶芳也和黄文斌合作,就算主谋是艾家,黄文斌也脱不了关系。 第六百五十六章. 收买 “帮我一个忙吧。”黄文斌再次试探许斌的底线,“你就跟刘总说听到了消息,其实羊高适合艾家勾结,和我没关系。其他什么也不用提,只要说这么一句话,必有重谢,你觉得怎么样?” 许斌当然不愿意,“黄老板,我人微言轻的,也就是跑跑腿开开车什么的,哪里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话。其实我连地下钱庄的事情都不应该知道,不要说羊高艾家什么的。也就是有时候会不小心听到,听了我也赶紧忘了。要是忽然间提起,强哥还以为我心怀不轨呢。” 就是要让你心怀不轨啊,黄文斌微微一笑,“不要紧的,你就说你在外头听到消息,艾家想要把羊高灭了,当八卦说给他听就行。” “我也不说八卦的啊,这要怎么说……艾家想要把羊高灭了?”许斌忽然反应过来。 “是啊,我这边有消息,艾家很快就会有动作。”黄文斌说。 “可是……”许斌很为难。 “你还可以说,是我让你说的。”黄文斌说。 “啊?”许斌很是吃惊。 “这样就可以两全其美了啊。”黄文斌说,“你可以直接和他说,我想要收买你,还给了你五万块钱呢,不过你坚决没答应,还把支票上缴了。”说着黄文斌给了许斌一张五万块钱的支票。“然后你就可以说,从我这儿听到了消息,艾家要向羊高下手,一定要把他死在监狱里,保证他不能出来。” “黄老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许斌糊涂了。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啊。”黄文斌说,“就是偶然打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想要提醒刘总罢了。毕竟小蝶和刘总是血亲,要是羊高死了,刘总损失会很大吧。可是直接和刘总说,刘总肯定不信,只能通过你来传话了。你是刘总最信任的人,你探听到的消息他肯定会相信。” “但是……”许斌还是想不通。 “你和我这样偷偷摸摸的交接,总会被刘总发现的。我是没什么关系,你可就惨了。不如直接告诉他。”黄文斌说,“这样刘总就不会怪你了,要是他让你立即断绝关系,那我们的事情也就算了,这二十五万算是我送给你的。要是他让你继续跟我接触套我的话,我们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往吗?” “这倒也是。”许斌一想,这的确是一个有利无害的主意。 “我对刘总可是一点坏心都没有,只想着让他和小蝶和解。”黄文斌说。 “还有那一个大项目是吧。”许斌说话也放肆起来。 “当然也有这么一点原因。”黄文斌说。 “那我明白了,”许斌兴冲冲的说,“我这就去和强哥说。” 回到大院,许斌就把早餐分开放号,任由取食,又找出特别加料的一碗面和一碗粉,端过去给刘自强吃。刘自强看了看,“怎么都成泡成这个样子了,好像一坨屎一样,不是叫你尽快跑回来吗?” “强哥,汤面汤粉都这样,没办法的。”许斌心想你又不肯吃拌面,连先把面捞起来吃的时候再放下去都不肯,说什么味道不对,一定要原样煮好的汤粉汤面直接送回来,这能怪谁啊。 “现在时间还很早,路上没有车,连人都不多,你从粉面店打包出来回这里,最多需要五分钟。可是这粉和面都是泡了十分钟以上,才会这么烂。”刘自强说,“这五分钟你是去哪里了?” “我……”许斌吓了一跳,原来非要泡着的粉面,是这个原因。 “这几天我看你的神色就不对。”刘自强阴森森的说,“心事重重,神不守舍,经常偷听我说话,所以才特地让你出去买早餐,果然一试就试出来了。你和我老实说,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不会怪你的。” 许斌知道刘自强的观察能力很强,不过没想到有一天这观察能力会用到他自己身上。幸好幸好,黄文斌已经给她安排了退路,要不然的话,这一次可就很难解释了。“是黄文斌找我。”许斌一咬牙,把那张五万块钱的支票拿出来,“他想要收买我。” 刘自强接过支票看了看,摇头叹气,“才五万,这黄文斌出手也未免太小气了,至少应该拿十万出来啊。你的收入虽然很低,不过一个月也有五万块钱了,要引诱你,怎么也得两个月的收入吧。” 他已经在心里宣判了许斌的死刑,念在他肯拿出支票来,就算是死缓好了。要是不老实交代,或者不把钱拿出来,那就是死刑立即执行。看出许斌有不对,刘自强立即决定要把他处理了。这可是贴身的小弟,虽然级别很低,机密的事情不会和他说,可总呆在身边,谁知道他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至于‘你老实说我不会怪你什么的’,那当然是骗人的。用刘自强老子的话来说,华盛顿砍倒了樱桃树,他爸不怪他,那是因为华盛顿手里还拿着斧头呢。许斌手里没斧头,那就不要怪刘自强让他从世界上消失。 “我绝对不会背叛强哥的!”许斌说,“黄文斌他想收买我,那是痴心妄想!” “那是当然,”刘自强说,“你都告诉了他什么啊?” “没有,我什么都没说。”许斌连忙说,“我和黄老板,黄文斌在医院第一次见面,这家伙就像我问东问西的。当时我虽然奇怪,也没心思管他。谁知道我今天出去买早餐,半路上就被黄文斌挡了下来,还给了我这张支票。我心里十分反感,忽然灵机一动,心想可以趁机套他的话,弄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 “那你套着话没有?”刘自强问。 “套着了。”许斌说,“这家伙想让我做他的眼线,把您的一举一动都告诉他。” 刘自强哼了一声,这一点毫不意外,如果黄文斌真的成功了,那可真有些危险。 “他说这是想让强哥你和刘香蝶小姐和解。”许斌说。 “和解个屁啊!”刘自强忍不住发火,刘香蝶这个女人,一直看不起他。以前他是混官场的,不会做生意,失败了几次,这女人就自鸣得意。后来刘自强成功了,这女人还不刮目相看,偏偏地下钱庄和高利贷都是他父亲明令禁止涉足的行业,没法子拿出来炫耀,连提都不能提,真是气死他了。 当然,就算不管刘省长,这两门生意也是要严格保密的。高利贷还好一点,这地下钱庄可是见光死的生意,一旦被上头盯上,立即就要退出江湖。刘自强竭尽全力用尽心力,才能不声不响的越做越大,要是主动暴露,那叫做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可是每次家族聚会,看着刘香蝶的眼神,他就是很有冲动把自己的成绩亮出来打脸。一直憋到现在,可真是要憋疯了。 他盼望着刘香蝶倒霉,然后不经意间帮她一把,显露一下实力,可惜这个机会始终没来。刘香蝶做的生意有成功有失败,但都是自己解决,也从来都不涉及高利贷和地下钱庄两个方面。后来更加是去找黄文斌合作,这黄文斌也是奇怪,居然就一飞冲天了,刘自强忍不住就把他们两个一起恨上了。 本来也不过是随便恨恨,刘自强自己的生意兴旺得很,没空去管他们。谁知道这时候羊高就去自首了,刘自强给出的本金是退了回来,可是利息一分钱都没有。要知道刘自强之所以能做大,是因为他给下面哪出的汇率差比较小,而他之所以能给这么小的汇率差,是因为他可以从高利贷上面赚钱。 羊高一自首,利钱没了,整个资金链都断了。刘自强把这些年赚的钱全赔了进去,才堪堪堵住了窟窿。让宁守中去问羊高究竟发了什么神经病,才知道居然是黄文斌搞的鬼!羊高这时候应该不会撒谎,他还要刘自强的保护呢。所以在医院碰到黄文斌,刘自强才会那么一副脸孔,仇恨滋滋的往外冒,刘自强全力控制,才没把黄文斌当场掐死,要他说什么好话,那真是太难为刘自强了,他又不是奥斯卡影帝。 和黄文斌想象的不一样,刘自强对于自己父亲这当口驾鹤归西,是松了一口气的。举办丧礼能够拿到最后一笔人情,刘香蝶懂,刘自强当然也懂,有了这些人情,他就可以保证自身的安全,说不定还能把生意再次运营起来。黄文斌居然提出想要这些人情来做生意,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现在黄文斌居然还收买跟班,连叔都不能忍了,什么要和解,这种话鬼才信。刘自强花了五六年功夫才做成大庄家,几年经营下来,不知道送了多少人下海底,才赚了十几亿身家。这个黄文斌只用了两年不到,就赚了上百亿,想来埋的人肯定多上十倍。这样的人说我费尽心思收买你的跟班小弟是为了和你交朋友,除了许斌这样的弱智,别人都知道只是借口罢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 见羊高 “我看着似乎觉得黄老板是真心的,不像是骗人。”许斌也不知道黄文斌说的是真是假,不过他现在必须说是真的,才能解释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告,“他还,还跟我透露了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刘自强问。 “他说羊高其实是和艾家勾结起来,坑了大伙的钱。”许斌说。 “他有什么证据吗?”刘自强问。 “羊高的一大半身家都被羊高老婆拿走,特别是蟛蜞湾的旅游度假村一半股权,价值二十多亿呢。羊高老婆其实就是艾力强的女儿,现在改回了姓艾,又入了族谱,还分了一半股权给艾家的那个什么族委会,钱都归他们艾家了,不是他们勾结是什么。”许斌说,“还有这一次起了很大作用的那个艾叶芳,也是艾家派来的。” 刘自强哼了一声,羊高的老婆是艾家家主的女儿,他是早就知道的,羊高能够搭上艾家这条线,他当时还很高兴。地下钱庄的钱毕竟来源不够稳定,有的时候多,有的时候少,有时候碰上风声紧查得严,还会断流,对高利贷生意影响很大。有艾家的钱做补充那就好多了。 “这事我查得很清楚,黄文斌在撒谎。”刘自强说,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羊高的经营状况,要坑人绝对不是这样做法,太拖泥带水了。要不是刘自强帮他扔了好几个人下海,现在羊高身上背的案子,足够让他死三遍。要是有充足的时间,这些漏洞羊高都可以自己处理,如果是羊高自己坑钱,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多破绽来,故意做作也不会这么个作死法。 所以,这肯定是羊高也被坑了,要么是艾家做得,要么是艾家和黄文斌联手做得。艾家主要势力在长明,不会随便往省城伸手,何况是牵扯这么大的事,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而黄文斌正好需要那笔股权,两者一拍即合,再容易猜想不过。 说起来刘自强辛辛苦苦做了这么多年,也就是二十多亿的身家,这黄文斌随便弄一个项目,这盘子就好几十亿了,分出一半没有经营权的股份,价值也有二十多亿。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黄文斌明明只是个暴发户罢了,父母什么都不是,后来搭上了孙雪峰的线,那也比不上他父亲啊。 “原来在撒谎,我险些被他骗了!”许斌没有什么立场,风吹哪边就往哪边倒。 像你这种弱智,不被人骗才奇怪!刘自强问:“黄文斌还说什么没有?” “对了,我还套出了一个大消息!”许斌说,“他说艾家和羊高已经反目成仇,要做了羊高,好独吞坑来的钱。” “什么反目成仇,根本就是处心积虑!”刘自强说,“黄文斌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羊高死了,他们坑来的钱不就可以分了吗?”难道是黄文斌和艾家分赃不匀,所以反目成仇了? “这个他就没说了。”许斌说,“我揣测似乎是黄文斌想要通过艾叶芳接手羊高的生意,所以不想羊高这么快死。羊高不死,始终都有报复能力,艾叶芳只能和黄文斌合作。要是羊高死了,艾叶芳隐瞒下什么来,黄文斌也不知道,好处可就全落在艾叶芳手里了。” “言之成理。”刘自强点了点头,他想得更深更远,羊高这一次可把大家都害惨了,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他的命,就是刘自强自己,之所以不设计杀羊高而是全力救他,只是害怕羊高有什么后手,把刘自强的犯罪证据放了一份在朋友手里,他一死就交出去之类。 只要羊高不死,大家的仇恨目标就在羊高身上,可要是羊高死了呢,艾家就会成了众矢之的,艾家顶不住,肯定会把他们勾结黄文斌的消息泄漏出来,也会牵连到黄文斌身上。走****的人不会顾忌这么多,但黄文斌是做合法生意的,粘上这些事情会很麻烦,所以他想要保着羊高不死。 羊高不死,艾家受的压力没这么大,也就不敢冒着得罪黄文斌的风险把消息放出去。就算放了消息,只要羊高一口咬死是艾家坑了他,和黄文斌没关系,艾家只能偷鸡不着蚀把米。至于怎么让羊高说话,这办法可就多了。 “我就想着要和强哥说黄文斌的事,没想到强哥自己就看出来了。”许斌说。 “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刘自强问。 “当然是强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办!”许斌先表忠心再出主意,这个次序是万万不能错的,“我想着黄文斌这么大个老板,又对强哥你图谋不轨。虽然强哥一点都不怕他,不过能早点知道他想做什么,也好有个准备,我们就给他来个无间道,双面间谍,不但让黄文斌阴谋不能得逞,说不定还能在他身上赚一笔。” “这样吗……”刘自强很是心动,他现在囊中空空,要是能在黄文斌身上赚一笔,那可是大好事,“做双面间谍?你小子够格吗?” 许斌心下大喜,直到这事已经成了,“够,当然够格,在强哥面前我有什么小心思,一眼就被看穿了。但是黄文斌那小子,今年不过二十几岁,运气好赚了点钱,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哪里能通晓人情世故,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那好吧,我就让你去做无间道。”刘自强说,“尽力打听黄文斌究竟想干什么。”他当然不会相信许斌的节操,到时候肯定要找人跟踪,还要在他身上放窃听器,“你做得好,不但黄文斌给你的钱可以留下来,我还另外有奖励。”说着把那张五万块的支票还给了许斌。 “谢谢强哥,强哥英明!”许斌说,“强哥比那个黄文斌强多了……” “好了好了,乱拍马屁,小心我打死你,人家黄文斌现在是百亿富翁,手里还有神弓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刘自强嘴里是这么说,其实心里对黄文斌很不服气,对许斌这么说,其实很是赞同,于是悄悄地把许斌的死缓再减轻一级,变成无期,“你再去给我买早餐回来,这次再泡烂了,看我不打死你!” 打发走了许斌,刘自强就打电话给宁守中:“宁处,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都退休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在家里呢。”宁守中说,“强哥有什么事啊?” “我想私下见一见羊高。”刘自强说,“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这可真不方便了。”宁守中说,“省高检的情况你也知道,对这个案子又这么重视,案件侦查阶段,想要见人都是千难万难,不要说私下见。”别的案子也就算了,这么大的案子,不可能通融。宁守中自己要见羊高,都是千难万难。 “宁处你帮我想想办法。”刘自强说,“我有律师牌照的。” “有律师牌照也很难办啊。”宁守中说,按照法律规定,当事人聘请的律师有权见当事人,可到了省高检,法律也得打个折扣,人家说现在还不能见,你慢慢等着,律师也只能干瞪眼。至于怎么让羊高请刘自强当律师,倒是小事一桩,不值一提。 “宁处尽量想想办法。”刘自强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不惜代价!” “我尽量想想办法吧。”宁守中说。 “要是不行的话,把我父亲的人情也搭上去!”刘自强豁出去了。 “这……”宁守中吓了一跳,人情用一点就少一点。 “这也没法子。”刘自强不见到羊高,心里始终定不下来。 “可是这样会暴露你和羊高的关系啊!”宁守中说,“现在还没其他人知道呢,可是要把你弄进去,具体负责的人肯定能猜出来。”当然那人猜出来也不会乱说,可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了一分泄密的可能。 “暴露就暴露吧,没有其他办法了。”刘自强说,“反正借了钱给羊高的人这么多,别人顶多以为我也给了一些,不会知道我是他的恩主。对了,你还可以说,其实是我父亲借了几千万给他,所以我不得不去。”他父亲都死了,别人还怎么追究。 “刘省长一辈子的清廉名声啊……”宁守中很心痛。 “这也没办法!”刘自强才不管呢。 过了好几天,刘自强终于见到了羊高,这个大高利贷商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满眼无神,神色颓废,一点气势都没有了,就好像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一样。“刘少,你干嘛非要来亲自见我?让宁处传话不就行了吗?”羊高问。 “有些事情必须要亲自和你说。”刘自强没好气的说,“你手头究竟有多少证据?” 刘自强没说是什么的证据,但是羊高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强哥,你也知道规矩,我不出狱,这些东西怎么能交出来。”不止要出狱,还要出国,保证安全了,他才会把东西拿出来。 “如果你死了,这笔东西就会流出来?”刘自强问。 “当然。”羊高说,“只要我不死,这些东西绝对不会现世。” 第六百五十八章. 羊高的签名 “我听到了消息,艾家想要置你于死地。”刘自强说,“难道你手头没有艾家的证据?” “艾力强那个王八蛋!”羊高倒是信了,“我遇上这么大的困难,还把他们家的本金给筹齐了,一分钱都没少,他居然还想着杀人灭口!艾家倒是没什么证据,他们正当生意上面收入很多,很容易洗白。不过艾力强的证据我可不少。艾家借钱给我,他要从中收一成的手续费,都是瞒着艾家族委会的。” “难怪艾力强要杀你。”刘自强还以为自己得知了事情真相,“证据呢?” “这事那有什么证据。”羊高苦着脸说,他娶了艾力强的女儿,自以为是一家人了。当然羊高也不是这么天真的人,偷偷录像录音的事情不知道干过多少,但艾力强很是小心,从来都不和他当面讨论,钱也是汇到不知名的外国账户,没法子证实和艾力强有关。 “你可真是没用。”刘自强埋怨说,“这么重要的人,你居然不拿着人家的把柄!你知不知道,你老婆已经改回去姓艾了,还入了艾氏族谱,你知道女人要进去长明艾家的族谱有多难吧,不是立了大功,绝对不可能。” “是艾家坑我!”羊高顿时明白了。 “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把钱还给他们。”刘自强说。 “不还他们也赚大了。”羊高叹了一口气,“光是那笔股权,就是二十多亿,和黄文斌合作的话,过几年就值大钱了。蟛蜞湾我也去看过,地方很好很大,路也修好了,附近都是种黄文斌那个黄光一号苹果树,这苹果汁全国大卖,是黄文斌最重要的生意之一,他再舍得,也不会在这门生意上弄鬼。” “当初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顾我的劝阻,非要把那笔股权拿下来?”刘自强咬牙切齿的问。 他和羊高的关系是秘密,自然不能随时联络,羊高一开始就有很大的自主权,后来生意做大了,更加是阳奉阴违。羊高买蟛蜞湾旅游度假村股权这件事,压根就没跟刘自强提过,买了下来以后才隐约提了一点,把刘自强气了个半死。 还没等刘自强压服羊高,事情就发了,羊高的老婆把这笔股权转了出去,还向法院起诉离婚,要分羊高的身家,羊高无奈之下,只能到省高检自首——因为宁守中在这儿,要是去纪委或者省高院,那就只能任人摆布了。 追根溯源,要不是买了这笔股权,羊高的刘总资金不会这么紧张,羊高老婆要完成致命一击也没这么容易,她名下的公司资产加起来也就是三四亿罢了,羊高可以从容化解,甚至还可以倒打一耙,怎么会落到去省高检自首的地步。 “当时我只想着可以大赚一笔,没想到祸起萧墙之内。”羊高叹一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我这个老婆,从娶过来就什么都听我的,我再怎么打她骂她,我老婆也不敢回一句嘴。后来没生到儿子,她更是什么都不敢说,我带女人回家睡大床,她就默默地睡书房,干了一晚我肚子饿了,还叫她煮宵夜呢,她也没反抗。谁知道在这最关键的时候,居然……哎,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刘自强也忍不住说,“人心是会变得,当年我把你救了回来,还给你改名换姓,你诅咒发誓说一定会效忠于我,万死不辞。这才几年啊,我说什么你也只当耳边风了,叫你不要买那笔股权,你非要买,叫你早点把股权卖掉,你非不卖。我对你这么好,你都这样,何况你对你老婆那么坏?” 羊高羞愧的低下头,不过还是为自己辩解:“当时只看到股权能够赚大钱,没想到我老婆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这笔股权我非要买下来,其实是想清理干净以后,转手卖给您的。” “卖给我?”刘自强问。 “是啊,我是存粹的****,没有翻身的希望了,可是强哥你不一样,刘省长有这么多朋友同事,你有大笔的白道资源,要是光走****的话,不是太浪费了吗。”羊高说,“有了蟛蜞湾旅游度假村一半的股权,您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白道生意了,那些资源也可以充分利用起来。更何况……老爷子要是知道你做正当生意,还做得这么大,心里也会比较安慰。” “也难得你有这个心。”刘自强也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这是羊高想要还人情,把这笔股权便宜卖给他,羊高冒着巨大的风险,给刘自强挣来了巨大的利益,按照江湖规矩,羊高就可以从手下变成盟友,大家以后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可以分开算了。 “运只可惜运气不好,非但没能买下股权,还弄成这样。”羊高说。 “你就只以为是运气不好吗?”刘自强笑了笑说,“你也不想想,黄文斌为什么要把股权分出来,他生意那么大,随随便便都能借到钱,为什么要给赵伟。那是因为给孙雪峰面子。你和孙雪峰有亲吗?没亲人家为什么要给你这个面子?就算你老婆不动手,黄文斌也会想别的法子把股权抢回来。你不是运气不好,你是笨!” “我当时想着他怎么也要给强哥这个面子。”羊高轻声说。 “给我面子?”刘自强一想,黄文斌果然要给这个面子,他可是省部级的官二代,还是刘香蝶的堂兄。旅游度假村是正当行业,可以随便说,做得越大人家越羡慕。不像地下钱庄高利贷这种生意,做得越大越不敢说,遮遮掩掩的就怕被别人知道。 要是可以拿到这笔股权,刘自强就可以光宗耀祖,还可以告慰老父,更可以在刘香蝶面前大大的出一次风头——她投靠的大老板黄文斌没办妥的事情,老子一出手就办妥了。这么一想,还真是一个好机会啊,刘自强不由把羊高老婆连同艾家一起恨之入骨。 不过还是要先说正事,刘自强问:“你这次失手,究竟谁是主谋?” “以前我觉得是艾力强,不过这几天我细细的想,应该不是他。”羊高说,“再过几天就是结账日,我要给他付一笔利息,虽然不多,只有几千万。但是不可能有谁会嫌自己钱少。他完全可以先等我把这笔利息给过去再说。而且他还有十几亿资金在我手里,就这么发动,未免太过冒险。艾力强年纪这么大,不会如此行事。他肯定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动手。” “那么是你老婆?”刘自强又问。 “我老婆愚昧无知,不可能的。”羊高说。 “莫非是艾叶芳?”刘自强继续问。 “艾叶芳有本事,有能力,可是没胆子。她给我赚的钱,扣掉利息本金,拿三百万年薪都算是少的。我让她一直拿着三千块钱的工资,就是想看她什么时候提出加工资,本来想着一次给她加几万,等加到一百万,就把她给处理掉。他一直都不说,一直都没勇气。”羊高又否决了,“她是见过黄文斌之后,忽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也就是说,黄文斌是主谋!”刘自强说。 “我一点证据都没有。”羊高说。 “笑话,我们是法院吗?还跟你讲证据。”刘自强说。 “没错,我们这种人,还讲什么证据!谁来找麻烦,****吗的!”羊高眉飞色舞,似乎年轻了十岁,可是随即又皱起眉头,“黄文斌这个人,我真是一点都看不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做生意眼光奇准无比,两年间就赚了百亿身家。要不是真的发生了,打死我都不信。又不是官二代,又不是富二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人家说这都是因为丁六根扶持,其实仔细一想就知道这是狗屁。丁六根自己的身家才二三十亿,怎么能扶持出一个百亿富翁来。” “黄文斌眼光再准,也不是没失败过。”刘自强说。 “自然灾害谁能算得到呢,再说黄文斌因祸得福,捐了钱得了名声,现在包子苹果汁矿泉水都做成全国知名品牌了,几年功夫,就可以把损失的钱全部赚回来。不要说市里省里给他的各种优惠条件,赚的更多。”羊高说,“现在黄文斌身家丰厚,白道有孙雪峰照应,****势力也不小,至少刘香蝶方天和两个人的势力是全吞了,听说他的保安公司养了好几百人,每天什么都不干,就是进行军事化训练,都是随时可以拉出去干架的,核心成员还送到美国黑水培训!” “你怕了?”刘自强问。 “我当然……怕,所以我选择自首。”羊高说。 “但是我不怕,平时我可能对付不了黄文斌,但是这当口,我怕他个鸟!”刘自强信心十足的拿出了一张文件,又拿出一支笔,“你签个名,我会保你平安。等你坐完牢出来,还会给你一笔安家费。” “这……这是……”羊高看着那份文件,“你这是要……”他摇了摇头,这是要掀起腥风血雨啊,“这是何必呢?” “因为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我现在人财两空,高利贷这边是没得做了,钱庄那边,不知道多少家伙虎视眈眈。要是放弃,就只能拿着两三亿默默无闻的度过下半生。我绝对不会接受这样的结局,要么一步登天,要么永沉地狱!” “这太危险了。”羊高劝他。 “危险?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危险!”刘自强说,“要是你不肯签的话,你知道会怎么样。我要杀你,方法多的是。你死了以后,我自然会伪造你的遗嘱,照样可以把事情做成。反正你是死定了,不如跟着我杀开一条血路吧。” “我……”羊高看了看那份文件,只觉得手里的笔有千钧之重。他知道在上面签名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他没有办法,看着刘自强眼中的疯狂,他知道刘自强是认真的,如果羊高不签名,他真的毁弄死自己,长叹一声,羊高还是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才对嘛。”刘自强哈哈大笑。 第六百五十九章. 地下钱庄 在省城的老城区,有一条专门卖外贸衣服尾货的小街,街道两旁全是服装铺子,各种各样的衣服裤子挂满了店铺,挤得连转身都困难。因为服装样式都差不多,大多数顾客都是在街头逛几间就算了,少数有逛街瘾淘宝瘾的能坚持到小街中间,至于走到小街后面的,多数都是穿过小街去隔壁的公交车站而已。就算偶然有人闲得蛋痛,去那几家店铺翻找,也只会发现这儿的货物款式旧价格高,根本激不起人的购买欲望。 现代社会竞争激烈,服装零售行业更是如此,即使街头那些生意比较好的店,也是三天两头换东家,可是街尾这几家店一直开着,老板也总是那几个,也不知道是怎么维持下来的。 天天十点钟左右,小街来了个流里流气的中年人,仔细一看,不是黄文斌的表哥刘德是谁。他一手拿着包子,一手拿着果汁,喝一口吃一口,吃一口喝一口,走到街尾吃了一大半,随手把没吃完的包子果汁塞进背包里,手在衣服角擦了两下,就走进了一家服装铺。 服装铺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看不见,刘德叫了一声:“老板!” 好一会儿才走出来一个浑身肥膘的大肥婆,走道上的衣服被她碰得乱七八糟,“来了来了,老板看上哪一件衣服了啊?” “一件都没看上。”刘德说,“我想换点欧元。” “换欧元啊,”肥婆掏出一个计算器来,手指飞快的在上面按了一个数字,给刘德看了看,“现在换欧元是这个汇率。” “你这怎么这么高啊!”刘德很不满的说。 “没法子,现在都是这个汇率啊。”肥婆说。 “上次我换都不是这个汇率。”刘德说。 “办老板,汇率都是这样的,有时候高,有时候跌。”肥婆说。 “呸!来之前我就查过了,汇率根本没升。”刘德说。 “汇率没升,这个这个……”肥婆语塞,只好硬来,“虽然官方汇率没升,但我们这是黑市嘛,黑市价格升了啊。我们国家问题这么多,贪污腐败环境污染教育不行医疗不行,黑市价格当然不行。你到别处去随便问,都是这个价。” “原来是这样啊。”刘德说,“那正好,其实我是来卖欧元的。”说着他打开背包,先把没吃完的包子掏出来放到旁边,接着拿出一包旧报纸,撕开报纸,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摞欧元。 “卖……你刚才不是说……”肥婆才想起来人家说的是换欧元,没说买卖,这家伙真是狡猾,可是生意上门,也不能不做,只能硬着头皮按了几下计算器,“我们这边收欧元是这个价。” “我说老板娘。”刘德没好气的说,“欧元汇率没动,你卖欧元的价比以前高,买欧元的价比以前低,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赚钱也不是这么赚的,不想做我的生意就直说,有你这么赶客的吗?” “老板,这个真不是我赚多了。”肥婆赔笑着说,“到处都是这个价。” “你们这个价,我还不如去银行!”刘德说。 “比银行还是划算这么一点的。”肥婆说,“上家给我们的就是这个价,我也没办法。” “你们不是从银行弄出来的钱吗?”刘德问。 “有些是从银行弄出来的,可光靠银行那里够,大部分还是要靠上家给。”肥婆说。 “你们上家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胃口忽然大了这么多?”刘德问。 “这我哪知道,听说是更上层的供应商出了问题。”肥婆很苦恼的说,“这也不是我能关心的事。总之现在情况就是这样,全省城的地下钱庄都是这个价,我也没办法。再高我就没钱赚了。” “做点小生意赚点钱真是困难,最后换人民币,还要被你们坑一笔。”刘德说得好像真的一样,“要不是我问到你这儿价钱最好,才不会跟你做生意。就按照这个价来换吧,我要现金。另外我还要汇一笔款子到美国去,你们这儿是什么价?” “美金吗?美金是这个价。”做成了生意,肥婆心情大好,那胡萝卜一样的手指灵活的在计算器上跳舞,打出一个数字来,“美国随便什么银行什么账号都能打进去,立即到帐,一点延迟都没有。” “真的?”刘德问。 “当然是真的。”肥婆说。 “那你给我打十亿过去。”刘德说。 “十……十亿?”肥婆吓了一跳,“老板你说真的?” “当然是假的。”刘德说,“这么多钱,随便到世界哪一个角落都是大富翁,到银行去银行经理都要扑出来舔鞋子。我有十亿美金,立即退休享受生活去了,还跟你在这儿罗嗦。我要汇十万美金过去,你这儿吃不吃得下?” “十万当然没问题。”肥婆说,现金她是没有这么多,汇款的话别说十万,就是百万都没事。这么一个貌不惊人的外贸尾货成衣铺子,一年的营业额可以到两三亿(当然不交税),十万美金根本不算什么。 “原来是这样。”刘德点了点头,“那就行了。”捉着打了一个响指,门外忽然涌进来七八条大汉,把肥婆围在中间。 “你们想干什么!”肥婆做这门生意,手里头经常有几十万现金转来转去,强盗小偷不知道有多少,肯定有所准备。 她大叫一声,周围几家店铺噼里啪啦响了好一会儿,却见她的丈夫和几个兄弟都灰头土脸的被人扔了出来,浑身上下绑得结结实实,嘴还被堵住了,嗯嗯嗯的说不出话来。跟着从各个店铺里面涌出十几人来。街尾这几家店其实都是一家,就是一个地下钱庄,都是她的亲戚,店铺里面有刀有棍,连枪都有,没想到居然被人一网打尽。 “你们想干什么?”肥婆又问了一次,刚才是求救,这一次却真是害怕了。 “没干什么。”为首一个大汉说,“你就是毕秀娟是吧。” 肥婆一惊,她这个真名可没什么人知道,“兄弟这是哪条道上的,以前倒没见过?” “哪条道你就不用管了。”那个大汉说,“我们老板呢,有些事情想要找你商量商量。” “商量?”毕秀娟忍不住想骂,有这么商量事情的吗,可是她也没办法,“我是跟着方弘扬大哥混饭的,不知道几位忽然上门,是要商量什么事呢?如果我可以办到,一定万死不辞。” “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想让你主动去警察局自首罢了。”那大汉说。 “自……自首?”毕秀娟张大了嘴。 “没错,自首。”大汉说,“地下钱庄是犯法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毕秀娟当然知道是犯法的,可是去自首?这人的脑子不会有什么毛病吧?“我们这地下钱庄的生意,也就是给人换换钱汇汇款,统一汇率,童叟无欺,从来都没有做过害人的事,要不然也不能做这么久,这个自首……” “当年李荣是交了三百万给你们汇出国吧。”大汉说,“后来李荣车祸死了,你们就把他的钱给吞了,这事不是害人什么是害人?可怜人家做一点小生意,孤儿寡母的,被你们吞了三百万,只能将厂子破产,好几十人失业!我和李荣是好兄弟,以前都在长明混,最近回来,才知道还发生了这样的事!” 毕秀娟听得灰头土脸,一句都不敢反驳,“原来李荣的事情吗,那事其实是误会……” “误会你妈!”大汉也不等她说完,“如果你不去自首,我就把你杀了,然后放火烧铺!让你们统统死在这里。” 这么光天化日的杀人放火,真是成何体统,真要做了,那就是泼天大案,这家伙别想走。不过毕秀娟当然不敢试试大汉是不是说真话,“我去,我立即就去。”她想着先把这家伙哄走,然后立即去报警,做地下钱庄并不是什么大罪,警察也不会认真查,说不定罚点款就算了。 那个大汉却没这么轻易放过她,一挥手,几个手下就把毕秀娟的丈夫兄弟都抓了起来,门外刷的挺过来几辆面包车,“你的丈夫和兄弟我就先带走了,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做,你知道会怎么样。” “啊?”毕秀娟脑子一片混乱,抓了人去逼犯罪分子自首,算不算绑架勒索? “你听见没有!”大汉叫了一声。 “听,听见了。”毕秀娟连忙点头说,“我马上就去。” “等一等。”那大汉说,“去到派出所,你要说你的上家是羊高和刘自强,明白吗?” “羊高和刘自强?那是谁?”毕秀娟却不认识。 “你不用管他们是谁,只要说你的上家是他们就行了。”大汉说。 “我都不认识他们,说出来也得有人信啊。”毕秀娟说。 “好吧,这里是他们的资料。”大汉拿出一份文件来给毕秀娟看,“你看一遍,看完了就按照上面的说。在道上混了几十年,怎么撒谎也用不着我教你,如果被人识破了,你老公和兄弟可就……哼哼哼!” 第六百六十章. 情报 这一幕不但在小街上演,省城很多地下钱庄都被如此炮制了一番,闹得人心惶惶,整个省城的非法外汇生意都受了影响,至于始作俑者,当然是黄文斌。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刘香蝶很不解的问:“你这么做也太简单粗暴了吧?好像没什么用啊。” “当然有用了。”黄文斌说。 “羊高根本就不是做地下钱庄的啊,他是放高利贷的。”刘香蝶说,“刘自强是做地下钱庄,可他是大庄家,根本就会和街上这些小店有联系,隔着好几层呢,人家一查就知道了。” “关键是他们浑身都是漏洞,根本不禁查。”黄文斌说。不论羊高还是刘自强,身上背着的案子一抓一大把,就算他们自己撇得清,他们手下就没那么讲究了。只要抓几个人回去,自然就会形成连锁反应。就算没形成连锁反应,这不还有黄文斌在吗,威逼利诱之下,有多少人会对羊高刘自强忠心耿耿呢?又不是让他们做假证,只是说真话而已,很容易的。 “可是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出动的都是你保安公司的人,虽然是生面孔,可是有心人一查就知道了啊。非但如此,你还把刘德也派出去干活。”刘香蝶说,“你现在名声这么大,刘德是你表哥,人家收集资料的时候肯定会把刘德也收集进去。” “我就是怕别人不知道这是我动手。”黄文斌说,“现在老有人来找我的麻烦,不给他们看看,还以为我好欺负。”黄文斌赚了钱一来,还没动用过力量真的去打击谁呢,“特别是你堂兄,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这么强硬呢。” “哎,真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是地下钱庄的大庄家。”刘香蝶说。 “还扶持了羊高这样的大高利贷商人呢。”黄文斌说。 “以前太小看他了。”刘香蝶说,“也亏他忍得住,以前有了一点小成绩,都恨不得嚷出来让全世界都知道。现在做成了全省最大的庄家……不过这种生意还真是没法子说,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羡慕。他为什么要做这种生意呢。” “现在他应该在后悔吧。”黄文斌说,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刘自强虽然有父亲光环护体,不过自保有余,进取不足,羊高垮了以后,他的势力也跟着垮了,部下离心,盟友忙着分地盘,敌人更不用说,磨刀霍霍向猪羊。刘自强想要咸鱼翻身,基本没可能,还要留着那笔人情来护身。 要想他把人情拿出来做生意,只有一步一步紧逼过去,让他认识到留着人情也没用,黄文斌随时都可以收拾他。现在发动算是给他一个面子,等过几年刘省长没人记得了,看刘自强还能怎么办。所以,趁着现在人情还有用,赶紧把这事给处理了。 刘自强自己处理的话,只能够忍痛割断一切和地下世界的联系,以后安心做个富家翁,还得担心什么时候又事发,被人发一大笔钱。如果和黄文斌合作,还可以一起做个大项目,以后可以做个有钱人,光明正大的炫耀自己的财富。 当然,明着这么和刘自强说是不行的,他面子上太下不来,没法子合作,所以只能用这么隐晦的方式来进行。至于许斌,刘自强也许会发现也许不会,没发现最好,发现了也没关系,反正黄文斌不指望许斌真能拿到什么绝密信息,只要把消息传过去就好了。 “做这个生意真难啊。”刘香蝶话是这么说,要她不做,那是怎么都不甘心。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说,史诗级任务不都是这样的吗。 “也不知道刘自强会不会妥协。”刘香蝶说。 “这谁也不能保证啊。”黄文斌可以保证的是会有很多地下钱庄的老板会去警察那儿自首,省城的警方也会很尽职尽责的调查事情真相,查来查去,就会查出很多牵连到羊高和刘自强的事情来。 因为有艾叶芳在,黄文斌可以弄到很多的确凿罪证,然后就会合并给省高检一起处理,确实的证据没出来之前,省高检可以装聋作哑有线索也不去调查,可是把已经确定了的证据塞上去,他们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可就是引火烧身了。 至于刘自强,黄文斌也不知道能找到什么,如果他的部下忠心耿耿,也许什么都找不到。不过问题也不是很大,只是要向他施压而已,也不一定要拿到真的证据。 “如果他不妥协怎么办呢?”刘香蝶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把握不大。 “那也没关系,我自有后手。”黄文斌说。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黄文斌一看是内线秘书打过来的,就按了接听:“什么事?” “有一封您的邮件。”秘书说,“上面画着一只小猪。” 这是许斌的暗号,如果他得到了什么机密信息,又不方便亲自来,就写信告诉黄文斌,不必署名,随便用什么名义写过来都行,只要在信封背面画一只五条腿的小猪就行,秘书见到会拿给黄文斌看。相比之下,打电话当然是不行的,很容易被人听到,发短信也容易泄密,被人一检查手机就什么都完了。越古老的手段就越容易保密,现代科技方便了生活,却很容易泄密。 秘书进来送了信,立即就出去了。这是一封很大的牛气纸信封,寄信人那儿煞有其事的印着天元公司,只是背面的角落画着一只怪模怪样的小猪,刘香蝶觉得有些好笑:“用不用这么做作啊,本来也没打算让他做什么。” “演戏要演全套。”黄文斌说,“不约定一个交流方式怎么能行。” “那你还让刘德出去乱逛。”刘香蝶说,“我看你就是玩无间道上瘾了。” 黄文斌被看穿了心意,脸上微微一红。和所有的男孩子一样,他也幻想过当一个间谍,在敌人心脏部位传递出致命的情报,同时还泡了敌军将领的美丽女儿,当然他那时候并不知道泡了美女能用来做什么。 这个暗号是他精心构思出来的,包括里面的密码也是。信里面的文字都是随便找来的,里面的数字才有意义,分别用作表示页数,行和列,对应一本双方约定好的书,就可以从书里面拿出文字来,提取信息。当时黄文斌小学三年级,想出这个编码方式,觉得自己很牛很天才,还想着是不是要报告老师贡献给国家,后来才知道这法子人家公元前就想出来了。虽然不是独创,不过这时候能够应用,黄文斌还是很高兴的。 撕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打印纸,上面介绍了天元公司的现状,什么时候成立,有多少雇员,资产多少,年收入多少,年利润多少,里面的数字完全不知所云,年利润比年收入还多,显然是硬套上去的。黄文斌翻开一本《开国元勋与风水》,一一找到对应的字,组成了一条情报。 “强哥去检察院见了羊高。”黄文斌心里涌起了浓浓的满足感。 “什么意思?刘自强去省高检见了羊高?”刘香蝶吓了一跳,“他怎么进去的?” “是啊,我早就知道了。”黄文斌说,“他是以律师的身份去见的。”嫌疑人聘请律师是法律规定的权力,刘自强就是钻了这个空子进去的。不过刘自强居然有律师牌照,黄文斌倒是没想到。 “他……他怎么能这么做?不是暴露了关系吗?”刘香蝶想不明白。 “他自己放出来消息,说刘省长省钱借了钱给羊高,所以他一定要去弄清楚。”黄文斌说,这么大的事,当然瞒不住人,“大概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当面和羊高说吧,要不然不会这么冒险。” “这个不孝子!居然敢这么污蔑伯父的名誉!”刘香蝶恨得牙痒痒的,“我伯父最讨厌高利贷,怎么会借钱给高利贷!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非骂死他不可。” “除了诸葛亮,还没听说有谁能骂死人呢。”黄文斌说,“小蝶啊,你虽然很漂亮很聪明很能干,不过比诸葛亮,还是要差那么一点点的。” 刘香蝶被他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随即挺起胸膛骄傲的说:“谁说的,至少有一样本事,诸葛亮根本比不上我,我能生小孩,诸葛亮能吗?” 这个当然不能,不但诸葛亮不会,黄文斌也不会,再怎么样的伟人,只要没子宫就不行,“果然还是你厉害。”黄文斌说。 “你说刘自强那个家伙,跑到省高检非要见羊高一面,为的是什么?”刘香蝶问。 “我觉得应该是要羊高手上的证据吧。”黄文斌说,“这么多人借钱给羊高,羊高肯定留下了证据,收藏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隐秘地方。只要拿到了这些证据,刘自强就进可攻退可守了。” “这可是保命的东西啊,羊高肯交出来?”刘香蝶不信。 “也许会也许不会,谁知道呢。”黄文斌说,刘自强和羊高会面,没有其他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不论刘自强有没有拿到那些证据,对我们都没什么区别。”说这话的时候,黄文斌并不知道,刘自强疯狂到何种程度。 第六百六十一章. 报价 电话又响了起来,依然是秘书打进来的:“老板,有一位刘自强刘先生要来找你。” 黄文斌吓了一跳,这刘自强是属曹操的吗,说到就到,“请刘先生进来。” “黄老板。”刘自强气势强大,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当然不是自己来的,背后跟着十几个人,许斌也混杂在其中,“哟,小蝶你也在这里啊。正好一起把事情说了,不用另外说。就是有点不好意思,打断你们卿卿我我了,反正你们也住在一起,时间多的是。” “自强哥,你来这里做什么?”刘香蝶皱着眉头。 “我来看看自己亲爱的小蝶妹子啊。”刘自强装出一副很假的伤心样子来,“当年你多黏着我,每逢寒暑假,一大早就来叫醒我,要我带着你去玩。现在长大了,有男朋友了,就不要哥哥了吗。” 刘香蝶瞪了他一眼,可是想起以前的情谊,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强哥,我们始终都是一家人,现在大伯死了,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才是。” “是啊,我们应该团结一致,你为什么不回来和大哥合作,非要便宜了外人?”刘自强哈哈一笑,“不过也算了,女生外向,你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刘家有我兴复家业就足够了。上次你不是说要把这些产业卖给我吗?”刘自强拿出刘香蝶给他的清单,“经过这几天得慎重考虑,我决定答应你的要求,把这些产业收下。” “自强哥?”刘香蝶很是惊讶,怎么忽然答应了,难道是羊高不肯把犯罪证据交给刘自强,所以刘自强只能回头来和他们买产业,但是他这股自信是怎么回事,倒好像是打了一个大胜仗一般。 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肯合作就行。他说要买,自然就是答应了要把人情交出来,大家合作搞生意,“这上面的产业全部都要吗?”刘香蝶问,“还有我们合作的事,你打算怎么样呢?”一半股权当然是不行的,她已经和黄文斌商量过,可以给一成股份,底线是一成半,如果刘自强肯出钱,还可以再加。 “当然是全部都要。”刘自强说,“不但上面这些,你在博西路那个菜市场也要给我。” “博西路菜市场?”刘香蝶皱起眉头,博西路算是市中心,地价很值钱,她那个菜市场可不真的是只菜市场,还包括周围一圈建筑,有住家有商铺,还有卡拉ok,虽然地方不大,价值可不低,前两年估价都一亿多了,这两年地价上涨,肯定更贵。 以前地价低的时候,菜市场赚钱主要靠垄断蔬菜猪肉的批发权,算是半黑的生意,卡拉ok也是只有自己经营才能赚钱,要经营这种生意,少不了动拳头。但是现在地价高了,光是把商铺租出去都能赚一大笔,就变成合法生意了,刘香蝶也就没想着卖掉。 “你要买博西路菜市场?”刘香蝶有些不舍得,地价可还在上升呢。不过只要达成了合作,肯定能够赚更多的钱,卖了就卖了吧。 “买,对没错是买。”刘自强说,“就给我一个优惠价好了,当年你买下来是一千八百万,就八百万给我吧。” “八……八百万?”刘香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的确是一千八百万买的,可是好几年前,而且那时候博西路菜市场只是一个破破烂烂的大棚,到处乱摆卖,管理费都收不上来。刘香蝶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整顿好,又拆了大棚重新盖大楼,做成室内综合市场,前前后后花了好几千万,才算是开始赚钱。他居然想用八百万来买,这点钱连零头都没有,“自强哥,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谁耐烦跟你开什么玩笑。”刘自强说,“我是认真的。” “八百万买博西路菜市场,这不是开玩笑是什么!”刘香蝶说,“难道是你发疯了吗?” “我当然是认真的。”刘自强说,“八百万,一口价。” “我这一个月租金就三四百万了!”刘香蝶说。 “那又怎么样呢,你不是要给我折扣的吗?”刘自强说。 “这不是折扣,这是零头。”刘香蝶说,“自强哥,现在这块地连同上面的建筑,价值大约是两亿,现在地产价格还在飙升,过几年还会涨一大截。我给你一亿,已经是半卖半送了。” “菜市场八百万。”刘自强又拿出刘香蝶给的清单说,“这份清单上面的所有产业,公司,人员,全部加起来,我出一亿,你尽快移交给我。还有,黄老板,你要借二十亿现金给我,免息,什么时候还我说了算。” 黄文斌和刘香蝶对视一眼,这个刘自强是发疯了吧?二十亿免息贷款,还可以无限期借下去,这和送给他二十亿有什么区别?就是刘自强的父亲还没死没退休,也不能让银行这么干啊,现在刘自强的父亲都去世了,还想让黄文斌这么干? “刘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呢?”黄文斌仔细看他的眼睛,冷静之中混杂着疯狂,这是豁出一切的亡命之徒的眼神,“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何必说这种不着调的话呢?”难道是到会地下钱庄让那些地下钱庄老板去自首,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不着调?”刘自强哼了一声,“有什么不着调的,总比黄老板你四处捣我的场子好吧?不过黄老板啊,你弄错人了,那些地下钱庄以前的确是我的下线,现在已经不是了,你把他们全抓起来,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还让他们诬告我,这有个屁用,我下线的下线的下线,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警察一问就露陷。” “刘老板究竟是什么意思?”黄文斌问。本来这件事针对的主要是羊高,黄文斌手里本来就有羊高的犯罪证据,只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捅出去。刘自强就不同了,黄文斌查来查去,也没找到什么能把刘自强送到监狱去的确实证据。 “意思?没什么意思。”刘自强说,“只是跟你做一场交易而已。” “双方对等,那才叫交易,就算不对等,也不能差的太远。”黄文斌说,“听刘老板的条件,这分明就是抢劫啊。”刘香蝶那些生意本来就价值十亿了,还要黄文斌免利息借给他二十亿,这就是一开口要三十亿了。 “不,很对等的。”刘自强说,“你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 “什么?”黄文斌问,难道刘自强有什么资源价值三十亿? “过一阵子你就知道了。”刘自强阴深深的笑着说。 这是闹什么玄虚,黄文斌是彻底不明白了,“有什么话您可不可以直说呢?” “黄老板你很快就会知道了,现在先不用着急,我只是先把自己的报价告诉你而已,等你明白了以后,再来看我这个报价,就会知道我其实很有诚意。”刘自强说,“对了,你说我们合作的生意,我也很有兴趣,只要你给我七成股份,我们就可以合作了。” “七成?”黄文斌心想我是傻的吗。刘自强究竟想干什么啊?总不能是虚言恫吓吧。难道黄文斌有什么把柄被他给抓住了?这也不可能啊,黄文斌身上的把柄不是没有,但不要说三十亿,三十万的都见不着。 “七成。”刘自强说,“很快你就会接受我的报价了,先预祝我们合作成功吧。”说着打开酒柜,拿出一瓶三十年的剑南春,在墙边一敲,敲掉了脖子,往嘴里一塞,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破掉的玻璃把他的嘴扎出血来,流得满脸都是,刘自强毫不在乎地擦了一下,“这酒不错,比茅台好多了,等我们真正合作的时候,再一起来喝酒吧。”说完哈哈大笑着走了。 “你堂兄这是什么毛病啊?”黄文斌问。 “以前从来没见过。”刘香蝶摇头说。 “他会不会真的掌握了什么?”黄文斌思索着自己的弱点。 “这不可能啊。”刘香蝶也想不出来,“他能掌握什么?” 那就是彻底疯了?一想起刘自强为了喝一口酒,把自己弄得满嘴血,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也许不是真的疯了,只是装疯,就好像张利国的儿子张照那样。如果黄文斌不服软,他就来硬的。可是来硬的黄文斌也不怕,刘自强说是混****,也就那么点钱,能养多少打手?黄文斌手下那么多人,还有好些去美国进修过的专业保镖,他怎么能打得赢。 “文斌。”刘香蝶忽然想起了什么,“我以前听说过,刘自强手下有个很厉害的杀手!” “杀手?”黄文斌问,“杀手里昂那种杀手?” “别开玩笑了!”刘香蝶说,“是真的杀手!” 黄文斌才没有开玩笑呢,他从来没见过真的,也只好拿影视作品来说是,杀手里昂还算是现实主义,刺客联盟杀手47史密斯夫妇什么的,那根本就是魔幻了。“真的杀手很厉害吗?”黄文斌问。 第六百六十二章. 杀手 “当然厉害了。”刘香蝶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以前他根本不会做生意,就算拿到了项目,他也运营不下去,经常亏本,让后他的合作伙伴就会莫名奇妙失踪了,我堂哥整理一下项目卖出去,不但没亏,多数还能大赚一笔。以后他的合作伙伴家人找上来,刘自强就说,我不是和你们签的合同,你叫他自己来说。” “这也不一定是杀手啊。”黄文斌说,“随便找两亡命之徒也一样。” “那当然不同,亡命之徒不要命,可是做事会留下手尾。”刘香蝶说,“我伯父管教很严的,做生意接项目还没什么,要是杀了合伙人吞人家的钱,有确凿证据的话,不用警察动手,我伯父就把他打死了。可是从来都没有人找到过证据,一点都没有。” “此次合作伙伴都失踪,那还有人肯和他合作的吗?”黄文斌问。 “是啊,后来没正经人肯和他合作了,他就在****里面越陷越深。”刘香蝶说,“后来和一个****大豪一起开地下赌场,那个****大豪可厉害了,你也应该认识,叫做董正洪,以前很出名的。” “不认识。”黄文斌说。 “不会吧,董正洪你都不认识?”刘香蝶很是吃惊,“以前省城的赌场大部分都是他开的啊,有一段时期还垄断了地下赌场生意呢,明目张胆在市区各大五星级酒店开赌场下注。后来被严打了一轮,还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当时这事闹得很大的啊,只要去过五星级酒店的人,肯定都见过他们的下注机。” “我上大学之前一家五星级酒店都没去过。”黄文斌说,其实上大学以后也没去过,后来是在东升干活的时候才偶尔去一次。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居然有人十几岁了一次五星级酒店都没去过!”刘香蝶感叹。 “没去过怎么着,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黄文斌说。 “是啊,有些五星级就是用钱买的,其实里面的设施服务连四星级都达不到。但是十几岁啊,十七八岁啊,一间五星级都没去过?”刘香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没去住过,至少会去接人吧,就算不去接人,这么久了怎么也有人送几张酒店餐厅的代金券吧,难道一次都没去?” 黄文斌哪里来的什么代金券,他家没什么钱,结交的亲朋好友也不会跑到五星级酒店去,“你说这个做什么,说正事。”黄文斌说。 “哦,对,刚才说到哪里了?”刘香蝶呆了一下才想起来,“说到董正洪,他手下有几十个兄弟,整天都跟进跟出,他自己也很小心,去哪里从来不提前说,屋子里三层外三层,大门都是精钢做得,好几吨重,没一丝缝隙,说是用炸药都炸不开。他和刘自强一起搞了个地下赌场,做得很大,赚了很多钱,惊动了上面,把赌场端了。” “端了?后来呢?”黄文斌问。 “办赌场本来就有人会做替死鬼,不过这次他们闹得太大,上头要一路追下去,眼看就要查到董正洪了。”刘香蝶顿了顿,“然后董正洪就死了,死在自己家里面。满屋子几十个兄弟,谁都没发现他什么时候死的,晚上搂着个姑娘活生生进去,第二天到下午都没出来,他的兄弟花了好大功夫撬开房门,才发现董正洪和那姑娘都死了,两人都是一枪毙命,眼睛进后脑出。警察查了好久,什么都没查出来。赌场的事情,也就没牵连到刘自强身上。” “那你怎么又知道了?”黄文斌还是觉得不解。 “刘自强和董正洪合伙办赌场这事很多人知道啊,就是大家都没证据。”刘香蝶说,“刘自强还在我面前炫耀过好几次呢。还和我说他的安排万无一失,每次只要收买几个不要命的冒充做主事人,出了事往他们身上一推就行,警察肯定不会往下查,再换一批人,又可以开张赚钱。后来人家警察不放过,就是要查,他都快吓傻了,吃不下睡不着,又不敢和伯父说。后来有一天他忽然间吃了一整只肘子,人也高兴起来,第二天我才知道,原来是董正洪死了。”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说,莫非刘自强手下真的有一个无坚不摧的杀手,可以再千军万马之中取敌将首级?这也太玄幻了吧。这一次是打算把黄文斌也杀了?可是杀了黄文斌他也没好处,难道是想不知不觉间割掉黄文斌一只耳朵,第二天再还给黄文斌,吓得黄文斌不得不给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到底给不给好呢,那可是三十亿啊,不过再多的钱,人死了又有什么用……呸,想这个做什么,应该主动出击,先把刘自强做了,他的杀手再厉害也没用。可是黄文斌再转念一想,这种厉害的杀手,光用钱肯定收买不了,肯定还有别的恩情在,要是黄文斌把刘自强做了,这杀手舍弃一切来报仇,好像那豫让要离一样,岂不是糟糕至极? “这杀手是不是真的啊?”黄文斌问。 “还不止董正洪这一次呢,还有好几次也是这样,我堂兄遇上了什么难事,合作生意分账不匀啊,做生意竞争对手太厉害啊,让他为难那个人忽然间就死了,有的是被人暗杀,有的是忽然消失,还有的是车祸什么的意外,不死也会重伤,从此不能挡路,要不是这样,就凭刘自强做生意的本事,早就破产了,怎么能越做越大。” “你也太看不起你堂兄了,”黄文斌说,“人家做成大庄家了呢,还想出高利贷和地下钱庄相结合的法子,这可不是光有个厉害杀手就做得到的。” “也许吧,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得出来,莫非背后有人指点?”刘香蝶说。 背后有人指点?刘自强能有谁指点呢?这个黄文斌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刘自强老子能坐那个位置,肯定就是交友遍天下,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出几个几个厉害师爷厉害杀手也不奇怪。黄文斌和刘自强没交情,以前也没留意过,就算真有师爷,黄文斌也不知道该上哪里查证去。 不过说起背后有人,黄文斌忽然想起一事,自家也有一个杀手的啊,还是女杀手,兵王出身,还有实战经验呢,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于是立即打了电话,让缅甸女杀手方雅赶紧过来报到。 方雅回不去缅甸,就在黄文斌手下混饭吃,送了一趟张利民的情人妮娜去香港,回来一直闲置着,拿着薪水没事干,早就闲得浑身痒痒了,黄文斌一叫,她立即打扮得漂漂亮亮就来了。 “黄老板。”方雅哀怨的说,“总算是想起我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给忘了呢。” 其实黄文斌的确是把她给忘了,事情太多没法子,又不是自己的女人,记着做什么呢,也就是今天说起杀手才想起来,当然嘴里不能这么说,“我哪能把你忘了呢,实在是没什么值得惊动方小姐的事。” 方雅是缅甸人,从小当兵,也看不出来黄文斌是真心还是假意,就一概按照真的算了,“那今天怎么又忽然叫我过来?” “我现在有个对头,手底下可能有一个很厉害的杀手。”黄文斌长话短说。 “杀手?”听到这话,方雅眼睛里射出一道寒芒,“我需要做什么?” “首先,当然是帮我完善一下护卫力量,找出来还有哪些安全漏洞。”黄文斌说。 “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可就难了。”方雅说,“比如要防狙击手,那就绝对不能在办公室里面开这么大一个窗口,目标这么明显,狙击手随便找一个高楼,一枪打过来,你这玻璃能顶得住吗?” 这神弓集团的董事会主席办公室,有一面占了整面墙的大窗子,把省城最美丽的景色框在里面。没事的时候很享受,有事起来却成了破绽,“这是钢化玻璃啊。”黄文斌说,“我试过,锤子都敲不烂。”这种地方的玻璃要是品质不好,那可真是要命的,谁都不敢疏忽。 “锤子和枪怎么能比。”方雅不以为然的说,“钢化玻璃不行,至少要防弹玻璃。” “防弹玻璃?”黄文斌看了看,“这么大一块防弹玻璃,也不是马上就能做出来的。”这种规格人家当然没存货,别说防弹玻璃,就是钢化玻璃也得定做。定做了还不算晚,还得装上去呢,一来一去,没几个星期装不好。 “就是防弹玻璃,这么大一块,强度也不够,要符合安全标准,得加钢筋分割成小块。”方雅说,“原本是风景窗户,这么一改,变成囚笼了,想来你也不愿意,不过还有个简单的法子,可以暂时应急。” “什么法子?”黄文斌连忙问。 “把窗帘放下来呗。”方雅说,“外面看不到目标,不会乱开枪的。”说着就把窗帘给关上了,房间里面顿时暗了下来,房间里面的自动感应器感应到关照不足,就打开了几盏节能灯。 第六百六十三章. 后手 黄文斌一想也是,自己这是昏了头,外面看不到的话,多大的玻璃窗都没事。“也不用上窗帘,这窗户本来就是单向透明的。”黄文斌说,要不然他也不敢开着窗帘在里面胡天胡地,虽然是几十层楼上面,万一有人那么无聊呢。 “窗户不够,必须要窗帘才行。”方雅说,“对方可能用红外线探测呢。” “原来如此。”黄文斌决定从今天开始就把窗帘锁上,永远也不打开,至少换成防弹玻璃以前不打开,就算刘自强死了也不行,谁知道他有几个杀手,反正外头的景色看了这么多天,早就看腻了,“还有其他的呢?” “窗户我只是举个例子,要改的地方多着呢。”方雅说,“甘白龙金队长他们去了美国进修,就以为万无一失了,其实哪有这么简单的事。他们美国总统都被人刺杀多少个了,好像那个林肯,还有肯尼迪,还有谁来着,反正不少。” 甘白龙金队长都是一直在旁边当门神的,一听这话,不由哼了一声。他们跟美国人没无亲无故,可是既然花了那么多精力在美国进修,下意识里自然觉得学的东西越精贵越好。前一阵子跟着黄文斌四处活动,所到之处尽是碾压,更是眼高于顶,觉得自己就是没枪,要是有枪的话,就算特种部队来了也敢打一场。 黄文斌才不管他们什么感受呢,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再说方雅也没说错。林肯这种归入古代史的就算了。肯尼迪可真是个好例子,那可是六七十年代,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崩了,真相到现在还没查出来,美国各种小说都要提一下的,特别是各种解密啊异能啊犯罪啊,黄文斌还看过其实肯尼迪是狼人被吸血鬼暗杀的小说呢。 “你懂得可真多。”黄文斌感叹,缅甸可也不算什么富裕的地方,方雅更是一个军阀手下的兵而已,虽然说是阿瓦将军的女儿,想来是用力培养了的,不过能这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还真是想不到。 “那当然。”方雅被称赞了绝对不会故作谦虚,那是华夏人的毛病,“我懂的事情多着呢,要不然也不会……啊。”要不然也不会差点就把阿瓦将军做了,只是这话不好当面说出来。 “对了,找安全漏洞还是第一样,还有第二样。”黄文斌说 “哪一样?”方雅问。 “你去给我盯着这个仇人,看看能不能发现杀手的踪迹。”黄文斌说。 “这个可能有些困难。”方雅面露难色。 “我知道。”黄文斌说,这杀手又不一定在刘自强身边,甚至也不一定在省城,随便在外地个什么地方窝着,有任务了再到省城来,谁也发现不了,“只是尽量去查而已,如果查到了,我一定会好好奖励你的。” 这种事情太麻烦,因为根本不知道成功率怎么样,也不知道要怎么查,没法子考核。方雅用没用心去查不知道,查了是真是假还是不知道。要是给的奖励太小吧,怕方雅不肯冒险,给的奖励太大吧,生怕方雅伪造一个杀手拿奖励。以后真杀手冒出来,黄文斌也没办法,谁也没说刘自强手下只有一个杀手。所以只好这么笼笼统统的说好好奖励。 “我会仔细查得,但是省城这儿我人生地不熟,对你这个仇人也没有半点了解,能不能查出来,能查出来多少,我都不敢保证。”话是这么说,方雅脸上却全是跃跃欲试的神色,她实在是闲太久了。 “我会派人协助你的。”黄文斌说,“要多少人要多少钱都尽管说。”能查出来最好,查不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只是预防万一而已。 方雅自去干活,黄文斌当然不会只排除这么一路人马,又让甘白龙和金队长另外组建队伍来查,“全靠你们两位了,方雅毕竟是单枪匹马,只能做查漏补缺的事,主要工作还是要靠你们来做。” 甘白龙和金队长立即扬眉吐气,决心一定要做出成绩来,“我们一定会好好查。” “有劳两位了。”黄文斌说,“不过呢,你们一定要和方雅紧密合作,她要人要车或者其他什么东西,都要好好供应。有什么消息,也要及时通气,不要想着抢功,谁要是为了抢功互相隐瞒消息破坏别人的行动,不管有没有后果,我都绝不轻饶!要是有后果,哼哼!那就不用说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甘白龙和金队长连忙说。 “文斌你放心,白龙有分寸的。”刘香蝶也说。 “我也有分寸。”金队长没人帮忙说话,只好自己来。 “我当然信得过你们,也就是照例说一说罢了。”黄文斌敲打够了又给甜枣,“这次做得好,神弓集团正副保安总管的位置,也可以安排你们做了。” 两人一听更是激动,连连诅咒发誓一定要把刘自强的底子都给查出来——其实保安主管不主管的,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手下还是这么些人,做的还是那么些事。唯一的不同,做保安主管能拿多一份工资,足足三万块钱一个月,一年可就是三十六万,年尾还有奖金发,差不多五十万。副主管差了点,也有四十万左右。偏偏黄文斌没说谁当正的谁当副的,那就是要看这次谁出的力气多功劳大,谁就能一年多拿十万块,于是马上就干劲十足了。 除了这两支队伍,黄文斌还广泛发动起各种关系,到处打听消息,当然不会逢人就问“你知不知道刘自强?他手下有个杀手你认不认识?”而是打听出刘自强的一切,拿回来再对照分析。这项工作其实从黄文斌去医院那天就开始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停,这时候只不过是加大力度增加人手而已,还让刘香蝶放下其他生意,亲自负责抓总,一定要找出线索来。 “哎,早知道这样,这几年我就不应该对刘自强不闻不问。”刘香蝶很是后悔,“也不至于现在两眼一抹黑,连刘自强手下有什么人都不知道。” “就算是你留心了,也可能不知道啊。”黄文斌说,“当年你留心了,也没发现那个杀手呢。”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已经找到了很多线索,不过刘自强做事很小心,这一段时间又剧烈收缩,那些手下个个都打定了主意想自立,谁都不肯说实话,一个人一个说法,根本对不起来。 至于最核心的业务,那就更加不用说了,根本一点消息都没有。要做地下钱庄,最重要的是银行系统,还不只是国内的银行,国外的也要。国内收到钱,要即刻转走,免得被没收,还要筹措相应的外币兑换给客人。这管钱的人,乃是重中之重,绝对的心腹,就算是父母妻子,都要分开账目,免得出错。 刘自强是大庄家,按照常例,他身边应该有很大一个团队,才能处理得来。光是地下钱庄,就需要五大会计师事务所合伙人级别才能做得来,但刘自强还不止如此,他还要把钱抽调去羊高那儿放款借高利贷,需要的能力就更高了。 可是这么大个团队,谁也不知道在哪里,查来查去都查不出来。刘自强的下线只知道刘自强这儿处理及时,交割便利,但究竟是谁在运作,却是谁都不知道。要达成处理及时交割便利,在银行里面必须有内线,方天和去银行打听,也是不得要领,谁也不知道刘自强是怎么操作账户的。要么就是刘自强的银行内线不在省城,要么就是刘自强的操作手法根本不需要内线——后面那种可能性非常非常小。 以前不觉得,可是越查就越觉得刘自强身上迷雾重重,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麻烦得要死,还没收益,要不是刘香蝶,黄文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干的。可是现在干都干了,又没有回头路,总不成真的送三十亿给刘自强,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把刘自强彻底斗垮才行。 一想到这个任务如此艰难,黄文斌就忍不住叹气,不过就算所有安排都没成功也不要紧,只要谨守门户,刘自强自己就会发生破绽。他再神秘手下的杀手再厉害,没钱什么都是假的。 好像刘自强那些做地下钱庄的下线,平时控制得再严密也没用,一旦答应的好处没给上,个个都离心离德,有的自立门户,有的投靠别家,谁也没想着齐心协力帮刘自强东山再起——人家也要养手下,也要运作生意,钱不到帐,生意立即就垮了。 “其实我打算要做这笔生意,当然也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刘香蝶明知道自己堂兄手下很可能有一个厉害杀手,还是伸手要虎口拔牙,当然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要是合作不成,我本来准备了一个后手。现在看来,不用是不行了。不管刘自强想做什么,先把他打死,就一了百了了!” “要对刘自强下手?”黄文斌吓了一跳,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高级官二代,弄死了要遮掩很麻烦的啊,人命关天,还是这种人命,非要翻个底朝天不可。黄文斌说到底不过是个暴发户,主动谋财是没问题,要害命还是差了点。 “是啊,”刘香蝶瞪了黄文斌一眼,“当然不是真的打死他,只是让他自己乖乖投降,从此不理世事,出家做和尚,再也不能出来兴风作浪。” “你还有这么厉害的后手?”黄文斌连忙问,“是什么后手?”你说要打死刘自强,其实还不怎么困难,找个人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一枪打过去就是了,再不然在许斌身上藏一枚遥控炸弹也行。可是让他从此不理世事,还出家做和尚,哪里有这么简单的。这刘自强一看就是权力欲望非常重的人啊。 第六百六十四章. 儿子 “山人自有妙计。”刘香蝶说。 刘自强年纪这么大了,当然有老婆孩子,在这种重男轻女的氛围长大,刘自强最重视的就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生孩子的时候刘自强还是公务员,想要在仕途发展,计划生育政策当然不能违反,他买通了医院,流了好几次,弄得老婆身体大伤元气才生下来这个儿子。 刘自强知道自己做的什么生意,平时都把儿子放在国外,绝不让回国。可是这次刘省长去世,身为长子嫡孙,都必须要出席,也就只能叫回来参加葬礼。刘香蝶的后手,就在这侄子身上,只要掐住了这个侄子,也就等于掐住了刘自强的命脉。在这种人的封建思想里面,他自己赚的钱再多也没用,没有儿子难道自己全部花光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那不就是要……绑架勒索?”黄文斌心里有些纠结,对付刘自强也就算了,直接把他儿子抓起来逼着刘自强去出家,这不太好吧? “你想什么呢!”刘香蝶说,“我这侄子,其实不是我大哥的儿子!” “什么?”黄文斌好一会儿才明白,“你的意思是刘自强的老婆给他戴了绿帽?” “也不算绿帽吧。”刘香蝶说,“刘自强没有生育能力!” “不算绿帽?”他没生育能力,又搞出个儿子来,那不就是戴绿帽吗,怎么不算呢?黄文斌又想了一会儿才明白,“他知道那不是他儿子?故意让他老婆和男人那什么,生下孩子来……你刚才还说刘自强老婆还流了好几次,那不就是……”纵容奸夫****在自己眼皮底下那什么什么,说不定还有付钱饭什么什么的,简直就是奇葩啊。 “当然不是,你又想哪里去了!”刘香蝶说。 “是你自己吞吞吐吐不说清楚,哪里能怪我。”黄文斌叫屈,“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他没生育能力,只好去做人工授精,那时候还没有试管婴儿,他的精子活力很低,做来做去都没成功。”刘香蝶说,“后来终于成功了,怀的又是女孩,流掉好几次,做来做去都一样。” “就用了别人的精华?”黄文斌问。 “不是,后来还是生了,医生警告说再流下去,他老婆也要没生育能力了。后来拼死一搏,结果还是女儿。”刘香蝶说,“当时我和年纪还很小,和他关系还不错,在医院一直等着,看得清清楚楚,是一个女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忽然就变成儿子了。” “狸猫换太子?”黄文斌这一次倒是反应很快。 “也许吧。”刘香蝶说,“我装着不懂事去问他,刘自强立即就变了脸色,一口咬死是我记错了,他生的就是儿子,根本不是女儿。他还给我买了一辆价值五千多块的进口玩具车,叫我不要和别人说。” “五千多块?那是十几二十年前了吧,”零八年的二十年前,那就是九八年,那时候五千块可值钱得很,居然用来买玩具车,说着黄文斌忽然想到一事,“现在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大伯也死了,爆出来也没什么用啊。”要是刘省长还在,爆出来的话可以让他家变。不过刘省长都去了,谁还能管他? “当然有用了。”刘香蝶说,“他自己最在乎的就是这个,所以对我那侄子并不好,整天非打即骂,零用钱也给得很少。只要我和我侄子挑明这一层关系,他就明白为什么李自强会对他这么坏。很快就会父子反目,刘自强钱也没,儿子也没,还活着干什么,只有出家去了。” “你也太小看人家了吧。”黄文斌说,“现在科学技术这么昌明,说不准在外头早就有十几二十个私生子了。”男人和女人不同,女人绝经就没有生育能力了,男人到八十岁还能生,只要下面那个器官没坏。 “我们家生育能力不行。”刘香蝶说,“我祖父只有两个孩子,我父亲也是年纪很大才生下我。我伯父那时候还没有计划生育,也是只有刘自强一个孩子。到了刘自强这儿,就要靠人工授精才能生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遗传性不育,黄文斌差点没笑出声来,连忙板着脸,“这也做不得数,人家都能克隆了,用体细胞都能搞出后代来,何况你堂兄只是精子活力低,真想要后代有什么难的。” “也不一定会有吧。”刘香蝶说。 “怎么不会,他原来的儿子是假的,那是要应付你伯父没办法,现在有条件了,当然要弄多几个真的。”黄文斌说,“万一你伯父发现了真相,也好搪塞过去啊,虽然家里养着这个是假的,外头还有是个真的呢,不信可以去验dna,十个顶一个,总能交代过去。” 刘香蝶一想,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哎,我平时也不是这么笨的啊,为什么这一次好像傻瓜一样,以前我还觉得,只要这一招用出来,我堂兄肯定会阵脚打乱,进退失措。现在一看,其实一点用都没有。” “那是你还没有把模式切换过来!”黄文斌苦笑着说,刘香蝶这是宅斗的思路,要是自己一家人关起门来过家家,刘自强被人揭穿儿子不是亲生的,自然方寸大乱。可现在压根就不是宅斗啊,是两军对阵,输了自己都要死了,不死也要赔尽一切家当倾家荡产,儿子是不是亲生的根本无关大局,当然不会在乎。 猫有时候会在玩耍的时候咬死自己的孩子,这也是模式没切换过来——猫有两种模式,玩耍模式和捕猎模式,陪着孩子和父母兄弟姐妹的时候会用玩耍模式,抓老鼠的时候用的是捕猎模式。可是有些猫脑子不太清楚,和自己孩子玩的时候切换错了,本来是玩耍模式的,玩着玩着忽然切换成捕猎模式,一口就把自己孩子给咬死了。 刘香蝶这是相反,明明到了生死搏斗的关头,还在用玩耍模式过家家。黄文斌已经提醒过她好几次了,她理智上接受了,感情上还没转过弯来。其实大哥别说二哥,黄文斌自己刚才还想着绑架勒索不好呢。 “原来我一直都是这么傻。”刘香蝶说,“尽出些没用的主意。” “怎么会没用呢。”黄文斌说,“多一张牌在手上总是好的,你还有什么牌,尽管拿出来,我们一起来商量商量。” “这个……还有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没用的。”刘香蝶苦着脸说。 “再鸡毛蒜皮说不定也用得着。”黄文斌说。 “好吧,我全都告诉你。刘自强当公务员的时候贪污过,他这种身家,谁也想不但居然会贪污,可他偏偏就干了。不过现在说这个也没用。还有一次,我伯父丢了一份很重要的绝密文件,怎么找也找不到,好容易才遮掩下去。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我知道是刘自强拿了。不过现在也没用了。”刘香蝶一件件说出来,说了一个多小时。 “还真是鸡毛蒜皮。”黄文斌都无语了,宅斗的话倒是很有用。 “我就说了嘛……现在要怎么办?”刘香蝶问。 “先去见你侄子。”黄文斌说。 “不是说没用吗?”刘香蝶问。 “谁说没用的,毕竟当了你堂兄十几年的儿子,要是能挑拨离间,说不定能提供给我们什么情报呢。”黄文斌说。 刘自强的儿子名叫刘刚,今年却不是十几岁,其实已经二十岁了,只比黄文斌小一点而已。身材高皮肤白,头发染得无颜六色,嘴唇上穿着两只耳环,和鹦鹉有些相似,明明是给爷爷服丧,却穿着大红色的衣服,腰间挂着一个随身听,脑袋上面带着个大耳机,不停地点着头,见到刘香蝶就打招呼说:“姑姑好。” “小刚。”刘香蝶给刘刚介绍,“这位是黄文斌黄老板。” 刘刚就没心没肺的笑起来,“我知道啊,神弓集团的黄老板嘛,两年不到就白手起家,成了亿万富翁。我爸和我说了,姑姑你现在是黄老板的人,两个勾结在一起,要来对付我们家。” “你别听你爸胡说!”刘香蝶脸上一红,却不是因为‘要来对付我们家’。 “胡说不胡说的,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刘刚说,“你们谁输谁赢,我父亲能不能赚钱,会不会亏本,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亲亲热热也罢,反目成仇也罢,反正无非都是钱罢了,这么低俗的东西,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我在乎的,只有音乐!我在美国那边和人组了乐队,这次回去,就不会再回国了,我要把所有的生命都奉献给音乐!” 虽然年纪看着不小,性格还是很中二呢,还把全部的生意奉献给音乐呢,回来回去的,看来已经把美国当家了。不过这种性格对刘刚倒是很有利,至少知道自己不是刘自强的亲儿子,也不会受太大打击。 说起来,刘刚这样子,怎么看怎么眼熟啊,是在哪里见过呢?好一会儿黄文斌终于想起来,这是刘德的样子!以前刘德也是这么一副五颜六色的鹦鹉装,难道这刘刚也是不喜欢女人的?说起来他们都姓刘,还真是巧。 第六百六十五章. 柳暗花明 “这些年也难为你了。”刘香蝶说,“听说你爸一年只给你一万美金,连吃饭都不够。” “不止一万啊,他还给了学费呢。”刘刚倒是一点都不在乎,“我租了学校旁边一个七卧室的大房子,自己住一间,其他六间分租出去,自己打扫自己做饭,非但不用给房租,还能赚生活费呢。上课之余再打打工,完全够了。很多人根本没带钱呢,都能读成毕业,我有一万美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小刚……”刘香蝶知道刘刚一向都很独立,但没想到居然独立到这个地步。 “你对我好,爷爷对我好,我没能力报答。我爸我妈对我不怎么放在心上,远远的打发到美国去,恨不得让我永远不要回家,这些我都知道,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刘刚说,“我只为自己活,不为别人活,只要我自己过得幸福就行了,我喜欢音乐,我爱音乐,我只要有音乐就够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个很幸福的人呢,自食其力,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并且毫不犹豫的去追求。“刘先生。”黄文斌也不知道该怎么叫他,“不可否认我和你父亲的确是有些争执,不过都是合作过程中的商讨而已。” “是吗?他说起你们的语气,可是恨不得同归于尽呢。”刘刚说。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黄文斌说。 “也没什么遗憾的,我父亲和合作伙伴翻脸的事情,我见得太多了。”刘刚说,“你们今天来是想和我说什么呢?是想让我去劝我父亲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不会和我父亲说任何生意上的事。” “我……其实,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刘香蝶事到临头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什么事?”刘刚问。 “这个……其实我原本也不想说的,可是不说,对你有太不公平了。”刘香蝶说。 “究竟是什么?”刘刚问。 “其实呢,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刘香蝶还是说不出口。 “其实,你并不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黄文斌忍不住了。 “哦。”刘刚却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就这样吗?” “你已经知道了?”刘香蝶不可思议的问。 “不知道。”刘刚说,“但是我不在乎。姑姑,黄老板,你们和我父亲翻脸,那也只是生意上的事情,何必说这种话呢?反正你们两个都是亿万富翁,就算到了美国也是最有钱的人,为什么要这么伤和气?我父亲做生意很多时候都不地道,你们也许是被他骗了很多钱,可也没必要把注意打到我头上,他赚了钱,也不会给我的,就算你们把我绑架了,他也不会给我出一分钱赎金。” 刘香蝶很是尴尬,只好说:“小刚你想到哪里去了,这件事情我早就想告诉你的,不过我以为你父亲会跟你说,可是他一直都没说。”她拿出一份医院的文件给刘刚,“这是你们的dna检测报告,如果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做检测。” “是吗。”刘刚翻开看了看,“原来是这样,难怪我父母不喜欢我。” “你父亲不是你父亲,你母亲还是亲生的。”刘香蝶说。 “也没什么差别。”刘刚说,“如果是真的,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个解脱,以后我可以和他们断绝关系,自由自在。今年我应该可以拿到奖学金,就算拿不到,打多两份工也可以养活自己……真是太好了!我这就回去问我父亲,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思考回路,黄文斌就是怎么也想不到,只好说:“生恩不如养恩,你父亲就算对你再怎么不好,也养了你二十多年啊。” “说的也是。”刘刚说,“我算算他这二十年来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然后加倍还给他。可惜我现在没什么钱,那就只好以后再还了。反正还不了也没事,这么几十万他也不放在眼里。” 刘刚这种态度,黄文斌和刘香蝶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等了好几天,那边也没有任何信息传来,刘自强还是在守灵,什么异样都没有,刘刚也是若无其事跟着,也不知道究竟说了没有。 其他地方的调查也陷入了困境,方雅和甘白龙金队长三方查来查去,都回报说没发现厉害杀手的踪迹,现在刘自强手下有五六十人,有律师有会计师有打手,但都是些普通货色,要说做个普通的地下钱庄庄家是够了,可是要做大庄家,这点人怎么行。 至于刘自强的盟友,也没什么厉害人物,原来都是一些被人排挤得不行快要破产退市的家伙,刘自强想出了在这个地下钱庄和高利贷相结合的办法,拿出来的汇率卖价低买价高,中间价差比别人小,下线利润多,这才上位。 原来的几个大庄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能做这门生意的,哪里有良善之辈,要钱有钱有人有人要背景有背景,出了很多手段来打击,有好几次还全面开战。刘自强父亲已经退休了,又不知道刘自强在做这种生意,刘自强只能自己去求人,反应未免慢了点,而且没什么底蕴,人财物都比不上人家,一开始都是他全面处于下风,生意亏本盟友离心手下逃亡。然后那些大庄家忽然间就死了,刘自强大获全胜,一步一步成了全省最大的庄家。要不是有厉害杀手的话,那就是刘自强拿到了********,所以还是宁愿他有个厉害杀手吧。 “这刘自强真这么厉害?”黄文斌看着这几天拿到的情报,陷入了沉思。 “是啊,真的很厉害。”甘白龙说,“我查来查去,还是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 “是啊,要是那些大庄家,平时都是有保镖跟着的,又是开战的时候,当然会注意自身的防卫。”金队长说,“就这样还被人弄死了,真是厉害。人更加利害得失,人人都知道是刘自强下的手,不但警察没查出来,他们自己人都查不出来。还有人想要先下手为强,一动手就奔着刘自强去,就我查出来的都有三次,有一次还动了长枪,都没成功。” “动了长枪?”黄文斌问。 “我也很惊讶呢,现在居然有人敢用长枪作案。”金队长说,“不过这一次的消息来源很真,我找到了他们买枪的人,他们弄到了一只自动步枪,还有三十发子弹,交给了一个国外过来的神枪手。可是那个神枪手一去不回,再也没有消息。” “说不定是收了定金就携枪潜逃。”刘香蝶说。 “他一个外国人带着枪能跑到哪里去,他们那次就没给多少定金,说好干完活刘自强死了再给钱,开头知识给了几万块钱的经费,谁会为了几万块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金队长说,“也不止这一次,还有好几次都一样。” “原来省城以前发生了这么多了不得的大事啊。”黄文斌说,“我是一点都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刘香蝶说,“那时候我应该在开始做生意了啊。”还是半黑半白的生意呢。黄文斌没听过也就算了,他那时候还在读书呢。刘香蝶可算是半个道上混的,她也没听说过,那就奇怪了。 “地下钱庄这门生意比较封闭,自成一体,来来去去都是一帮亲戚朋友在做,和别的****生意没什么联络。”甘白龙解释说,“这生意很排外,他们自己内部打成一锅粥,也绝对不会和外面说一句话的,而且刘自强当时刻意封锁了消息,所以道上没有传出消息来。” “封锁消息也没可能封锁得这么严密吧。”刘香蝶还是想不明白。 “但是现在各路消息都是这样的啊。”甘白龙说,“我们找了很多条不同的消息来源,经过互相认证,才敢拿出来回报。” “也就是说,前几年省城地下钱庄这么大的生意天翻地覆死了那么多人,外头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刘香蝶问,“官方不通报也就算了,连小道消息都没传出来,你自己说说,这情况合理吗?” “这个……”甘白龙也觉得不是很合理,“可是原来有几个大庄家的确是不见了啊,地下钱庄被刘自强垄断了一大半,其他做地下钱庄的大庄家都被刘自强排挤到角落,生意份额大大缩小。直到这一次羊高出事,刘自强的势力才崩溃。”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里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我们还没搞清楚。”刘香蝶说,“阿雅,你查出什么东西没有?” “没有。”方雅摇摇头,“我化了妆去看过刘子强手下那帮人,没有看出什么来,行走坐都是普通人的样子,反应也是普通人的反应,没有特别练过。” 这不就是什么都没查出来吗,黄文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刘自强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越查就越神秘了呢。传说一大堆,查实的没几个,坐着大庄家的位置,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难道是世界线发生过变动吗? 第六百六十六章. 又一村 真是伤脑筋,没**要怎么对刘自强下手呢?总不能真找人打黑枪吧,这么众目睽睽的影响也太大了。要不找人给他下毒算了,人家只会当他伤心过度。许斌下次再给刘自强出来买早餐的时候加点……还是算了,这当口刘自强死了人家肯定要查,万一查出什么来,那就不好了。再说许斌买回去的早餐也不一定谁吃,刘自强经常换口味,万一没毒到刘自强毒死了不相干的人,也太造孽了。 可是不把刘自强做了,谁知道他会怎么出招。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一旦刘自强真的排除杀手,那不就是步步危机了?可是要黄文斌真的送三十亿给刘自强,这当然也不行,还不如把刘自强做了呢。 正在黄文斌为难的时候,刘香蝶的电话响了,她低头一看,咦了一声,对黄文斌说:“是我嫂子打来的电话。”她嫂子,自然就是刘自强的老婆,刘香蝶接了电话,“喂?嫂子你找我吗?你先别哭啊,好好好,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你来找我啊?我在上班呢,神弓集团办公室。” 一关上电话,刘香蝶就跟黄文斌解释说:“我嫂子哭得很厉害,似乎是赵刚的事情,她现在要过来,不知道想干什么。我去我办公室接待她吧。” “白龙你去跟着保护一下。”黄文斌说。 “用不着吧,”刘香蝶说,“我嫂子没什么的。” “你切换模式又失败了。”黄文斌提醒她,还当宅斗呢。 于是刘香蝶只能带着甘白龙去见她嫂子。刘自强的老婆叫做劳丽珍,个头很高,据说当年是篮球运动员,乃是体育局一枝花。不过现在已经发福了,又高又胖,穿着一身白衣服,看着十分有威慑力。不过说起话来,却是娇滴滴的,一边哭,一边说,“小蝶,你怎么能把小刚的事情告诉他呢,他说要和我们脱离关系。” “嫂子你别着急,先喝杯水,慢慢说。”刘香蝶也不搭茬,先给她倒了一杯茶。 劳丽珍哭了这么一会儿,也真是渴了,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是她最喜欢的正山小种红茶,不由得又喝了一口,情绪稍稍稳定了,才说:“小蝶,我知道你和阿强不对付,可是生意的事情归生意,和家里的事情没关系啊。” 刘香蝶一狠心,把模式切换到生死搏斗,说:“嫂子你这可冤枉我了,不是我说的。” “不是你?小刚说……”劳丽珍说着又哭了出来。 “是自强哥自己透露了口风。”刘香蝶说,“你也知道,自强哥对小刚那么差,十几二十年下来,小刚是泥人也感觉出来了。这一次自强哥无意中说了一句,也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刚就去医院验了dna,确定了下来。” “啊?他怎么说是你说的。”劳丽珍问。 “借我的名字而已。”刘香蝶说。 “哎,阿强也真是的,怎么能这样呢,养了二十年啊。”劳丽珍立即就信了,“就是一条狗,养两年也有感情吧,何况是二十年的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又怎么了,用得着现在来说吗。” “嫂子你不用着急啊,自强哥不是小刚亲生父亲,你可是他亲生母亲。”刘香蝶说。 “哎,你不知道,阿强看小刚不顺眼,我也不敢多说什么。我们家里钱都是阿强管的嘛,我就是做做家务什么的,想要给小刚钱也没法子给,所以小刚连我也恨着。”劳丽珍唠唠叨叨的说,“再说他去美国留学,我也怕他在国外乱花钱。” 刘香蝶忍不住撇了撇嘴,劳丽珍买一件衣服少说几千,多的上万,还有珠宝首饰什么的,花费更多,要说没钱,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就是不肯得罪丈夫,刘自强不待见,她也乐得不去管,免得惹刘自强生气家用给少了。“恨归恨,再怎么说你也是他母亲啊。”刘香蝶说,“现在小刚处于叛逆期,什么都不管,只管做乐队。过几年他长大了脑子清醒了,就没事了。” “可也不能……现在怎么办呢?”劳丽珍问。 “我会和小刚说清楚的,”刘香蝶说,“到时候你多些关心他,不要总是打麻将,一个星期都不打电话过去。” “打麻将也不耽误打电话啊。”劳丽珍辩解说,“我不打是怕影响他学习。” “那他这学期考了多少分啊?成绩好不好呢?”刘香蝶问。 “我……他爷爷去了我一时还没来得及问。”劳丽珍说。 所以根本就是没关心过,刘香蝶叹了一口气,也难怪刘刚会养成这种性子,她安慰劳丽珍说:“总之你放心吧,血浓于水,再怎么样,你也是小刚的亲生母亲,不会有问题的。现在小刚正在气头上,过些天慢慢劝他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劳丽珍说,“这真是造了什么孽啊。”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自强哥。”刘香蝶说。 “阿强?”劳丽珍叹了口气,“阿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老爷死了,到处都乱得一团糟,将来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他又要在这时候说漏嘴。小刚原来就对这些事情很不耐烦,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说不定立即就坐飞机去美国了,要是亲戚朋友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嫂子,你可要想清楚,现在最重大的事,可不是怎么说。”刘香蝶说。 “啊?还有什么事?”劳丽珍的脑子不够用了。 “自强哥做着这么大的生意,嘴多严实的一个人,怎么会说漏嘴。”刘香蝶说。 劳丽珍一想也是,她问过刘自强我们家身家究竟有多少,是不是拿几千万出来花一下,刘自强从来都不说,还把她狠狠地骂一顿,怎么这时候就会说漏嘴,让刘刚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呢,“小蝶你的意思?” “大哥在外头有女人,还有儿子!”刘香蝶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却说的斩钉截铁,“他为什么要在大伯去世即将召开追悼会这最紧要的关头说这件事,明明知道小刚会接受不了。其实他就是想要把外头的女人扶正,让他真正的儿子上位。趁着大家都齐了,把真儿子介绍出来,以后接他的班做生意。” “啊?”劳丽珍吓了一大跳,“这……这怎么可能呢,他生不出儿子来的啊。那时候我们去看医生,医生都说他那个什么,什么缺陷,我也不记得了,生孩子几率很小,好像是几万分之一,生男孩的几率更小。” “怎么不可能,现在科学技术多发达啊,做试管婴儿,一下子做十几个胚胎出来,总能挑到个男的。别说有精,就是没精,用克隆技术也能造人。别人那是没门路没钱,自强哥是什么人,怎么会没门路呢。他家大业大的,不交给自己的亲儿子,怎么能甘心。”刘香蝶说。 “那个死鬼,怎么找外面的人,我又不是不能生,是他不行啊。要是能行,我早就生了。”劳丽珍着急起来,他亲儿子要上位,当然就要把亲生儿子的母亲变成刘夫人,那她怎么办? “当时他还在做公务员啊,怎么能生二胎。生了跟大伯也没法子交代啊。”刘香蝶说,“而且你已经堕胎过好几次了,又是剖腹产生的刘刚,子宫情况不好,自强哥当然找年轻漂亮没生过的。” “我堕胎还不都是为了他!”劳丽珍越想越是生气。 “是啊,可毕竟没生出亲儿子来。”刘香蝶说,“他有亲儿子,身家当然是要给亲儿子的。现在大伯也死了,没人能管他了……其实就算是大伯还在,知道小刚不是亲生的,多半也会对自强哥的做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个混账!”劳丽珍骂了一句。 “他们刘家就是这样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刘香蝶接着挑拨离间,“就是嫂子你的日子不好过啊,自强哥到时候肯定要和你离婚,他人面广,又刚死了老子,说要离婚时因为你红杏出墙,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不是自己的,别人肯定都同情他,说你不对。上了法院两手一摊说我没钱,法院能去查他吗?你可就要被扫地出门了”这就是刘香蝶的目的,让劳丽珍去查刘自强有什么资产,从资产这方面着手,能够查出很多信息来。 “我……他怎么能这么冤枉人呢。”劳丽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似乎看到自己被扫地出门身无分文的场景,那要怎么过活啊,“虽然小刚不是他亲生的,可也没少给他做贡献啊,从小到大考试学习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多给他挣脸。是他自己不好好对小刚,闹得小刚去弹吉他唱歌,就这样还考上美国名牌大学了。” “小刚再厉害,那也不是亲生的。”刘香蝶想把话题引导到财产上。 劳丽珍却不管,噼里啪啦往下说,“还有小刚他父亲,我是说亲生父亲,也没少给刘自强干活!要不是他,刘自强有今天吗,早被人杀了!” 第六百六十七章. 万学文 “小刚的亲生父亲?”刘香蝶一听,立即知道自己问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是啊,”劳丽珍说,“刘自强生不出来,只好用别人的精,这事也没法子说,只好自己找。刚好我有个同乡,叫做万学文,家里早年遭了灾,只剩下他一个,村里照顾他让他去当兵了,听说还选上了特种部队什么的,谁知道违反了不知道什么规定,被强制退伍,应有的待遇一概没有。我们村子当时征地全体搬迁了,村委会都没了。他又是不名誉退伍,没人管,手续有没办好,身份证下不来,出去打工都不行。坐吃山空,快要愁死了。我看他身体健壮,人也很聪明,就……就给了他一万块钱,让他去了医院。” “特种兵!”刘香蝶心底隐隐有些期盼,不会这么巧吧。 “是啊,很厉害的呢,上楼不用走楼梯,刷的一下就从墙上爬过去了。”劳丽珍说,“那时候阿强做生意得罪了人,在医院被人埋伏了。七八个人拿着刀上来就砍,他的两个小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砍倒了。这时候万学文从厕所出来看到了,冲过来一圈就打倒了一个,抢了刀,把其他人都吓住了。医院保安赶了过来,那些人才逃跑。阿强两个小弟都重伤,有一个差点就死了。要不是万学文的话,阿强肯定已经死了。” “这么厉害啊,七八个拿着刀的人都敢上。”刘香蝶说,“不过也不一定是救命啊,说不准人家只是要吓唬吓唬自强哥,他那身份,别人怎么敢真下手。真下手了,伯父还不弄死下手的。” “那伙人是外地的,不知道本地的情况。”劳丽珍说得口沫横飞,连哭都忘了,“没打听清楚,只知道阿强抢了他们生意,立即就来报复了。那个被打倒的没跑掉被医院保安抓了交给警察,那家伙说,本来他们是要砍死阿强的,不死也要重伤,看谁以后还敢抢他们生意。” “原来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刘香蝶问。 “阿强不让我说,怕生孩子的事被老爷发现。”劳丽珍说,“还不止如此呢,第二天万学文来找我,说阿强给了他五万块钱,让他把那帮外地人的头头给做了,他问我能不能干。我赶紧去找阿强,阿强就说了,斩草要除根,要不然今天来一次,明天来一次,终究会有一天会被得逞。我说不会吧,以前那人不知道你是省长的儿子啊,现在知道了怎么还会下手?阿强又说了,知道了当然不会下手,可是现在都下手结成死仇了,人家肯定不会停手。” “后来怎么样了?”刘香蝶很是兴奋。 “后来?后来那帮外地人的头头就失踪了,那帮外地人也跑了,那笔生意就是阿强做了。”劳丽珍说,“做生意很困难,阿强又是外来户,经常得罪人,有好几次都是叫万学文动手帮他。人家的身份证已经办下来了,出去打工,很快就做了保安主管,本来给再多的钱,人家不愿意做这种危险的事情来。阿强对万学文说,我还帮你养着儿子呢,我死了你儿子怎么办?人家才不得不做,阿强能保住这条命,生意能做这么大,这不都是小刚的功劳吗!那个混账,现在翅膀硬了,老爷死了,他就忘恩负义了!” 果然是这家伙!刘香蝶连忙说:“这个万学文现在在哪里?” “他就在你们神弓集团啊。”劳丽珍说,“以前他在羊城打工,刘自强总找他干活,跑来跑去很不方便,所以就回来找了个工作。平时打工,有事阿强就打电话叫他。人家给阿强做了这么多,阿强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真是该死。” “在我们神弓集团!?”刘香蝶只注意到了这个消息。 “是啊,在你们这儿做保安主管什么的。”劳丽珍说。 “我们集团保安主管没有叫万学文的啊!”刘香蝶是行政总监,保安就是她管的。 “不是总部,是下面的一个小工厂,叫什么来着……”劳丽珍说。 也不用她说,刘香蝶开了电脑一看,果然神弓集团有一个叫做万学文的雇员,在一家小玩具厂做保安,那家玩具厂规模很小,保安只有五个,还是轮流值班的,也没有主管,万学文其实是个保安队长。 在另一边,黄文斌透过监视器看着刘香蝶办公室里面的一举一动,听到万学文这个名字,立即就搜出了他的资料。万学文,今年42岁,不过照片上看着好像只有三十岁一样,资料上没有参军的经历,2002年通过招聘进入神弓集团,开始做保安,熬了几年以后按资历升做保安副队长,又熬了几年资历,成了保安队长,排到一个小工厂里面负责保安工作。他升职全靠熬资历,准时上下班,从来都不迟到早退,偶尔会请假,总之一句话,平平无奇。 后来黄文斌收购了神弓集团,还建了保安公司,重新安排了保安工作,不过这种小工厂不是重点目标,把保安拉过去集训了几天就放回去了。万学文在集训的时候没有显示出任何不同常人的能力,训练成绩很平庸,但也没有犯过错误,没有任何人注意他。 看着电脑上显示出来的照片,黄文斌只觉得身体一阵阵发冷。要不是劳丽珍揭了老底,有谁知道这个憨厚的中年人居然是杀手?他还是神弓集团的雇员,也就是说,可以在神弓大厦里面随便活动,一点都不会惹人怀疑。要下手杀黄文斌的话,方便得很。 “这不对啊。”金队长在旁边提醒黄文斌说,“前几天刘小姐不是说刘自强是狸猫换太子,把女孩换成男孩吗?现在怎么又变成捐精了?” 黄文斌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刘香蝶还说刘自强不是亲生父亲,而劳丽珍还是亲生母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管什么意思,反正就是兵贵神速,一点都不能耽搁。劳丽珍能和刘香蝶说,肯定也会和刘自强吵闹,十之八九会把这事给说出来,刘自强肯定会立即做出安排,免得这个底牌被黄文斌废掉。 “白龙,金队,你们两个立即把所有精兵强将都准备好。”黄文斌略一思索,已经决定要怎么做了,工厂里面情况不明,也不知道万学文有没有同伙,还是把他带到办公大楼来好对付一些。 “要多少人?”甘白龙问。 “先准备五十人吧。”黄文斌一想五十人还是不保险,“不,还是叫一百人。” “一百?不用这么多吧,不过是一个人而已。”甘白龙说。 “是啊,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打赢十个的。”金队长说。 “人家对七八个拿着刀的都赢了。”黄文斌说,“这次是要万无一失,一定要把人抓住,可不只是赢了就算的。”宁愿备而不用,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疏忽。这可是从来都不失手,甚至没被发现过的超级杀手,不小心一点怎么行。 “明白!”甘白龙和金队长一起说。 “对了,方雅在哪里?”黄文斌问。 “还在跟踪刘自强吧。”甘白龙说。 “把她也叫回来。”黄文斌不放过一丝一毫可以利用的力量,“算了,我自己叫吧,你们先去做准备。”黄文斌瞬间已经想出了一个完整的方案,“记住要仔细,千万不要露出破绽,一定要把万学文抓住!最好是完完整整的抓住。” “是!”甘白龙和金队长一起答应。 万学文在工厂里巡视了一圈,回到保安室刚喝了口茶,电话就响了,“喂?哪一位?” “你是万学文吗?”电话那边问。 “是。”万学文不喜欢说废话。 “我是总部保安处的,跟你核对一下资料。”那人说,“你是初中毕业对吧?” “对。”万学文说。 “那你的毕业证,怎么一直都没有交上来?”那人问。 “掉了。”万学文说。 “能不能让你原来读的那间学校补开一份呢?”那人问。 “那间学校已经关闭了。”万学文说。 “哎,那可就麻烦了。”那人说,“算了,你还是先来总部吧,到神弓大厦找保安处胡主任。你的资历够了,应该送你去基地做培训,要是培训成绩好,出来就可以升一级。上次你的培训成绩已经及格了,可是学历只有初中,所以不能做进一步培训。这次学历放宽到初中了,你又没有毕业证……还是先来总部吧,我们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办。” “好的。”万学文答应下来,“什么时候去?” “什么时候?立即啊。”那人说,“要是解决了,立即就去基地报到了。” “那我这边的工作怎么办呢?”万学文问,这里是小工厂,保安本来就不多,六个人轮班正好,少一个都不行。 “我会派人暂时接替一下……不如这样吧,我派人下去接替你的工作,你和他交接一下,正好搭车来总部。” “好的。”万学文说。 第六百六十八章. 考试 万学文没想到来的是一辆巴士,一开门,呼啦呼啦涌下来是几个保安,把他围在中间,似乎来意不善。万学文却没反抗,也没有任何异动。这时候才下来一个人,正是保安主管甘白龙,对万学文说:“你就是万学文对吧?” “是。”万学文当然认识甘白龙,这是神弓集团保安的头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跟我上车吧。”甘白龙说,“阿铁你去接万队长的工作。” “我交接一下吧。”万学文说。 “就这么个小工厂还交接什么啊,以前又不是没做过,一看就明白了。”阿铁拿出一张表格来给万学文,“签了这个就行。” 万学文仔细看了看,是标准样式的交接表格没错,于是就签了交接表。以后要是工作出现了问题,那也是阿铁的问题,和万学文没关系。这让万学文很奇怪,怎么会这么着急呢,虽然是个小工厂,至少要把保安室里面的东西点一点。 虽然满心疑惑,可是万学文还是跟着上了车,其他人也很快上了车,只留下阿铁再下面。甘白龙板着脸对万学文说:“公司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本来是高中学历以上才能提安全经理,现在居然连初中都可以了。你运气好,上次培训及格了,这次一放低要求,就把你给算上了。” 万学文看着甘白龙的脸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这个保安队长,还算是低层干部,安全经理就算是中层了,和他在干活那家小工厂的厂长级别一样,让初中毕业的家伙来干,显然就是笑话,要知道这厂长招助理都要求本科毕业呢。“上头怎么会出这样的政策?”万学文问。 “那谁知道。”甘白龙没好气的说,“上头胡来的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我一再强调,保安不但要能打,文化知识也要过关,不然给你个监控系统,你也不知道怎么用。现在大学生这么多,安全经理的工资也不少了,怎么招不到人?高中文凭都水得要死,电脑操作从头教,填表格也要重头教,现在还来初中文凭,是不是连乘法表都要教?我是安全主管还是中学老师啊!” 万学文很聪明,乘法表电脑操作填表格都会,上次厂里的监控设备坏了,他还自己修好了呢。不过他与世无争,也不想要这点虚名,要说报酬,在厂区里面独当一面,好处可是很多的,比提几百块钱工资好多了,“既然是这样,我不去就是了。” “这是你说不去就不去的吗。”甘白龙说,“上头决定了的事,我都没法子!” “那要怎么办呢?”万学文问。 “凉拌,叫你去你就去,开完会再说。”甘白龙说。 “其实我的初中学历丢了,学校又没了,补不回来。”万学文说。 “你学历丢了?”甘白龙想了想,“也不知道上头会怎么看,还是先去开会吧。” 看着甘白龙脸色好了不少,万学文心里雪亮,肯定是这家伙想提拔自己人,结果让万学文挡了路。保安这一行待遇低工作辛苦没什么发展前途,要么就是年轻人刚出来干活找不到其他工作过度一下,要么就是四五十岁年纪大了找不到其他工作只好讲究一下。干活当然也不会认真到哪里去,马马虎虎就行了。万学文年纪不算大,身体强健,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在这一行资历算是很深,虽然只有初中文凭,上头也把他列入培训名单里面。 “这儿的兄弟都是去参加培训吗?”万学文问。 “是啊,”甘白龙说,“全都是高中以上学历,一半人大专,还有本科的呢,就算只有高中学历的,也正在文斌学院读书,读完出来也是大专了。万队长,你如果真想进步呢,也去报个名,反正都是老板的产业,就算没底子,也会让你上的,只要读出来,那不就是大专了吗。” 这大专要读三年呢,就算成绩优异能读多几年,至少也要两年多,那时候好位置都被人占满了。保安这一行和其他不同,领导职位少,追求的就是稳定,没什么大事不会换人,一个萝卜一个坑,很少有人能上位,现在是刚换老板,还经常搞培训选人上位,过两年稳定了,就等着在位置上坐十几二十年吧。 不过万学文也不在乎这个,“下学期我就去报读。”只要读了这个成人大专,至少两年内不会参与保安部门的争权夺利,这个甘白龙应该放心了。 “人就是要上进嘛。”听了这话,甘白龙的脸色果然好多了,“不过你还是要先去总部报道一下,这个手续不能省。那边要是问你中学学历都没有,你打算怎么办,你就说想要去文斌学院读个大专,他们肯定不敢阻止,这事就算成了。” 还阻止?难道这次培训有内幕?“我还得想想应该读什么。”万学文说。 “这还能读什么,难得肯定读不了,计算机应用要考编程读不了,会计财务报关什么的那么多数字,肯定也读不了。还有毛衣机械设计什么的,也不行。只能找个简单的读呗,最简单的就是管理。”甘白龙热心出主意。 “我想学电子。”万学文说。 “电子很难的,光是高数就难死人了。”有人搭茬说。 “是啊是啊,高数是人读的吗,根本连题目都看不明白什么意思。”另外一人说。 “有高数的科目我都不去读,根本就是浪费钱。”先前那人说。 “下学期开学还有好一阵子呢,我想清楚再说。”万学文笑了笑说。 “不用下学期啊,随时都可以报的。”旁边又有人插话,“反正先跟着上课,课程也不怎么难,要是能考过去当然最好,节省时间。没考过去还可以复读一次,不用加钱,很好的。” “我是初中毕业没基础。”万学文说,“还得复习一下基础课程呢。” “那边也有基础课。”甘白龙说。 这么谈谈讲讲,很快就到了神弓大厦,下了车,却不上楼,甘白龙跟他解释说:“最近神弓集团增加了很多生意,多招了很多人,我们保安部办公场所不够,只好在地下室加了几个办公室。”说着把人都领到了停车场旁边的一个大房间里。 这大房间门口有个探测器,保安们都规规矩矩一个个把钥匙什么的掏出来放到外头采取过机搜身。万学文很是惊讶,问甘白龙:“怎么自己的地方,还查这么严啊?好像机场一样。” “上头又在我们这儿存翡翠了呗。”甘白龙解释,“你少来总部不知道,上头经常在我们保安部存翡翠,动不动就说几百上千万,只好小心点呗。进去搜身一次,出来搜身一次,确保万无一失。万一翡翠丢了,要我们全体扣工资补上的呢。” 大家都过机搜身,连甘白龙也是如此,万学文也只能跟着,他身上倒是没有什么金属物品,拿了钥匙脱了皮带,检察人员都给他放进去一个塑料袋里,又给了一张牌,出来的时候凭着牌子拿袋子。 万学文的裤子很松,只能提着进去,甘白龙把他带进去最里面的屋子,指着一个人给他介绍,“这位是人事部的刘主任,你和他好好谈,把你心里怎么打算的,和刘主任好好说说,我先出去干活。”说完给万学文使了个颜色,就出去了,还顺手带上了门。 “刘主任好。”万学文很拘谨的打招呼。 “坐。”这个刘主任身材不高,戴着眼镜,一副精明能干的神气,指着一张椅子让万学文坐下,“我不是人事部的,我是人力资源部的。你就是万学文万队长吧。” “是的。”万学文说。 “你的初中文凭究竟是怎么回事?”刘主任问。 “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其他人都……去了。”万学文说,“后来我去当兵,所有用不上的东西,都交给村委会帮我保管。当兵回来,发现整条村子都搬迁了,连村委会都撤销了,我的东西就弄不见了,读的学校也合并了,去找人没一个认识的,也拿不出证明来,所以没有补办初中文凭。” “你去当过兵?”刘主任问,“怎么简历上没有?当过兵有加分的。” “我……那时候出了点意外,是被强制退伍的。”万学文说。 “原来是这样。”刘主任说,“真是可惜,这一次机会很好的。” “我打算去文斌学院读个成人大专。”万学文说,“到时候我也是大学生了。” “来不及了,你读个大专起码要两年,多的三年四年也不出奇。”刘主任说,“现在上头下了规定,所有保安队长以上的职位,包含保安队长,必须通过轮训,并取得b以上的成绩。你要是通不过这一次的培训,连保安队长都没得做了,只能让你去当普通保安。” “啊?”万学文怒气勃发,没想到甘白龙居然没说这么重要的事情。 “你上次的成绩是b,本来没问题的,就是学历不清楚。”刘主任拿出一叠试卷来,“现在让你去补办,也不现实,我和上头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做一次文化考试,要是及格的话,我们内部就承认你具有初中学力。要是不及格的话,只能取消你的培训资格,让你做普通保安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 审讯 “这……”万学文还想说什么。 刘主任却不管,一股脑把东西全塞给他:“从现在开始,答题时间是两个小时,能做多少做多少。开始计时了啊。这里是计算纸和笔。”说着就打开了一个计时器,上面的两小时一瞬即逝,很快变成了一小时五十九分,秒数不停跳动,看得人心都发慌。 “别耽误时间,快点做。”刘主任说。 “哦,好。”万学文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做题了。 万学文一看手里的试卷,虽然题目都不难,但是题目数量很大,语文数学地理历史物理化学都有,两个小时要做完还真不容易。他刷刷刷的写着答案,知道的当然简单,但有些已经不记得了。完全不记得的还好,跳过去不做就完了。 可是有些半懂不懂的题,暂时做不出来,又有模糊印象,停下来一想,可就耽误时间了。看着时间很快就过了十分钟,可他连一面都没做完,不由得有点着急,马上加快了速度,碰上不会做的直接跳过去。 又做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做完了两张,还有六张没做,万学文正抓紧时间拼命做题,忽然有一阵若有若无的味道飘了进来,刘主任骂了一声:“外头在搞什么!我出去看看,你好好做题啊。”说着就出去了。 万学文也没工夫管他,反正味道也不大,低着头努力答题,不知道过了多久,心里忽生警兆,想要站起来,却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无力。这是怎么回事?一瞬间就明白了,是催眠气体!他也不慌张,连忙把衣服脱下来,掩住口鼻,想要走过去门口,刚迈了一步,就摔倒在地上,好像好醉了酒一样。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又走了一步,实在坚持不住,只好趴在地上,慢慢爬了过去,一扭门把,已经被锁死了,他敲了敲门,回身沉闷,门板很厚实。这里是地下室,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通风口很高很小,还有铁丝网罩着,真是不甘心啊,明明一身的本领,居然就这么失手了。他的意识慢慢模糊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忽然醒了过来。 “你好,万队长。”黄文斌。 “黄老板?”万学文下意识的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紧紧的绑在椅子上,身边还有四五个保安,都虎视眈眈的拿着电棍,显然是一有异动就要扑上来。不止如此,黄文斌和他之间还隔着一层玻璃,就好像银行柜台一样,“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怀疑我偷了公司的东西吗?” “不是。”黄文斌说,“只是对你感到很好奇而已。万队长,你在天狼部队的时候,曾经在一小时做了一千个俯卧撑,打破了部队的记录,为什么上次培训,只做了五十个就不做了呢?” 万学文一听就知道黄文斌是调查过他了,苦笑着说:“毕竟是老了。” “老了?也不见得吧。”黄文斌说,“你潜入我神弓集团,是做什么来了?” “潜入?我不是潜入,我就是来打工的。”万学文说。 “在神弓集团,你一个月工资是四千不到吧。”黄文斌说,“加上奖金,也不过是五千多,再加从工厂弄到的好处,也就是七八千。一年最多也就是十万,你给刘自强做那些事,每次不得给你几百万,哪能看得上。” “你说什么呢,黄老板,我听不懂。”万学文惊疑不定 “你为刘自强杀了这么多人,还真以为能瞒得住?”黄文斌说。 “我没……”万学文还没说完,就看到刘香蝶出来了。 “你的事情我知道得很清楚,毕竟是一家人,刘自强怎么能瞒得过我呢。”刘香蝶说,“你一直以为刘刚是你的儿子对吧。” “我……对。”万学文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真的是来打工的,七八千一个月,对我来说是想也想不到的好日子。刘自强给我那些造孽的钱,我都捐给孤儿院了,一分钱都没留下。做那些事,只是为了我儿子。” “真的一分钱也没留下吗?”刘香蝶问。 万学文脸上一红,“大部分捐了出去,就是买房子的时候钱不够……后来买车也用了一部分。不过大部分都捐出去了。” “你知道刘自强现在做什么吗?”黄文斌问。 “不知道,我也不关心。”万学文说,“我平时根本就不关心刘自强那些烂事。说是被人威胁不得不反击,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就是消灭竞争对手罢了。他给我目标的资料,我调查目标,然后杀死目标。其他事情我什么都不管。” “你也真是够牛的。”黄文斌说。 “只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可怜人而已。”万学文眼睛一转,已经猜出了来龙去脉,“你现在是和刘自强交恶了吗?担心他要我对付你,所以提前把我抓起来?其实你不用担心的,你防卫这么严密,我根本下不了手。” “很多人都防卫严密,你不是一样下手了。”黄文斌说。 “那些****大哥只是看上去防卫严密而已,其实根本就乱七八糟的,手下咋咋呼呼跟进跟出,看着排场大,没人真的做保卫。”万学文说,“和黄老板手下这些专业的保镖没法子比。” 听了这话,甘白龙和金队长哼了一声,心里十分高兴。 “特别是黄老板手下这位女英雄,一看就是高手,就算一对一,不论是空手对空手还是枪对枪,我都没把握一定能赢。”万学文说。 这不用说肯定是方雅,甘白龙和金队长两个又哼了一声,这次却是表达不满。方雅紧紧的盯着万学文,却没搭话。 “原来如此。”黄文斌下定决心以后把方雅放身边算了,“如果你不是想朝我下手的话,怎么会观察得这么仔细。” “从特种部队出来,又做了这么多年,已经变成本能了。看到一个目标,就忍不住就会进行评估,防卫力量怎么样,真要动手有多困难,动手之后怎么逃跑。”万学文说,“你可是我的老板,我经常见到,当然忍不住会评估一下。不但你,原来的张老板,还有丁老板,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人,我都评估过。如果说黄老板你的下手难度是90分的话,张老板是60分,丁老板是95分。那些****大哥,一般也就是30分40分。上了50分的,一般我都不会下手。” 一般不会下手,也就是说有机会的话还是会下手的。黄文斌身体又是一阵发冷,******这世界真是太危险了。万学文并不是什么万中无一的天才,世界上这样的家伙也不知道有多少。就算做好了99。9%,只要有一个疏忽,随时都可能被人偷袭。 “这么说我是时刻处于危险之中啊。”黄文斌说,“有你这么个从不失手的杀手盯着。” “黄老板你知道我为什么从来不失手吗?”万学文说,“因为没把握的目标,我从来都不下手,就好像小李飞刀一样。小李飞刀,例不虚发,那是因为没有把握的时候,小李是不会射出飞刀的。” “你不下手,那刘自强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谁管他怎么办,不行就是不行。”万学文说,“我只是一个被强制退役的士兵而已,现在年纪大了,能力有限,有什么办法呢。黄老板你刚才说过,我年轻的时候曾经一个小时做一千个俯卧撑,那时候还没尽全力呢。现在体力已经衰退,就算用尽全力,也就是三百多四百个罢了。” “你太谦虚了,三四百个也很了不起,我一次最多做三四十个。”黄文斌说,“不说这些没用的,说些有用的吧。我收到了很确实的消息,刘自强叫你来刺杀我吧?” “没有,最近这段时间刘自强根本没有联络我。”万学文一口否认,“他知道我不会下手的。不说下手的难度,就是刺杀的影响也完全不同。那些混****的死了就死了,黄老板这样在全国都有名声的人,肯定会惊动公安部,派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下手的。我只不过是一个退役了十多年的前特种部队成员,在一般人看来也许很厉害,在原部队根本不算什么。” “没叫你杀我,那是不是叫你偷我一样东西或者用其他方法威胁我?”黄文斌又问。 “我的专长是杀人,不是偷东西。杀人都不行,偷东西当然更加不行。”万学文说。 那么刘自强牛逼哄哄的究竟在干啥?和黄文斌说一定会给他三十亿,难道除了万学文,刘自强手里还有别的杀手?如果不是杀手,他的底气究竟是从哪里来的?黄文斌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 “黄老板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我呢?”万学文看黄文斌半天没动静,只好主动开口。 “你认为我会怎么处置你呢?”黄文斌问。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希望弃暗投明,给黄老板做事。”万学文说。 黄文斌也许会这么做的,但不是现在,“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希望黄老板可以把我交给警察。”万学文说。 “警察可不一定能找到你的犯罪证据。”黄文斌说。 “这样的话……我希望黄老板可以给我一个痛快,毕竟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万学文叹了一口气,“都把我抓住了,想要黄老板当没事一样放我出去,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黄老板不会放心,那还是给我一个痛快吧。” 第六百七十章. 大消息 “如果你愿意刺瞎自己两只眼睛割掉自己两根拇指,我可以放你出去。”黄文斌说。 “那我还不如死了好。”万学文说。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黄文斌说,“你之所以会听刘自强的,是因为刘刚吧。” 刚说了一句,万学文就脸色大变,浑身肌肉紧绷,低吼了一声:“你别碰我儿子!”可惜绑在他身上的绳索非常非常结实,就算是大象都不可能挣脱,他这么做,只是让绳子深深地陷入肉中,勒出一道道血痕。 “看来是真的,只要掌握了刘刚,你就会听我的话。”黄文斌说。 “不要去碰他,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万学文说。 黄文斌当然不会这么做,不过吓一吓万学文倒是不要紧,“真是可怜啊,刘刚还不知道远处有人默默地爱着自己。他还以为全世界都没人爱他呢。” “我这也是没办法。”万学文喘着粗气,“我根本就没办法和他相认。我是什么,只不过是个保安,是个杀手,刘自强再怎么说,也比我强得太多了。”亿万富翁,官二代,****大豪。所以他宁愿为刘自强杀人,也不会去和刘刚相认。 “可惜你弄错了。”黄文斌说。 “你说什么?”万学文问。 “刘刚并不是你儿子。”黄文斌说,“当年刘自强生不出来,就让你捐了精,给他老婆人工受孕,连续做几次,都是女儿。最后一次终于怀上了男孩,生下来就是刘刚,你以为是这样对不对?” “难道不是吗!”万学文问,这可是刘自强最大的秘密,万学文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得到幸福生活,把这件事情深深地藏到心底,谁都没有说,还帮着刘自强杀人,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每次他都想着下一次绝对不做了,只要隐姓埋名往北上广一跑,刘自强肯定找不到人。可是一看到自己儿子,每次都屈服了。 “其实那一次,劳丽珍生的还是女儿。”黄文斌说,“刘自强买通了医生,在你女儿出生的那一天,换成了一个男孩,就是刘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根本毫无意义!”万学文说。 “当然有意义。”黄文斌其实也不知道事情真相究竟是不是那样,只是推断出来的罢了,“瓶颈不止在刘自强身上,劳丽珍自己流产了好几次,再流以后就很难怀孕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这么折腾还不如直接换个男孩子。”那时候根本没有精子库这种东西,刘自强这事还不能公开,要拿精子做人工受精只能自己联系人,叫了万学文已经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再找一个还不如直接换。 “我不信!你在骗我。”万学文说。 “不信的话,你可以自己去验dna。”黄文斌说。 “你在骗我。”万学文叫嚷我的时候,身上的绳索深深地陷入肉中,留下一地鲜血。 “随便你信不信。”黄文斌说,“只是告诉你一声而已,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吧。”说完挥挥手,甘白龙领着几个手下,把万学文拖到另一个屋子,关上门,把他一个人留在黑暗中。 “为什么不把dna验证报告给他看呢?”刘香蝶问。 在万学文昏迷的时候,黄文斌已经取了他的血样,和刘刚的dna样本对过,证明他们没有亲属关系。“给他看了又怎么样呢,他肯定会怀疑是我们伪造的。不是自己亲身验证过,他怎么会死心。” “那我们就帮他验证啊,只要证实了这件事是真的,万学文肯定会帮着我们对付刘自强。”刘香蝶说,“他帮着刘自强做了这么多坏事,手里头肯定有证据,拿出来,刘自强不死也要掉层皮。” “太冒险了,证实了刘刚不是他儿子,你说他会不会想着把刘自强做了?”黄文斌说,“现在我们和刘自强有冲突,刘自强忽然死了,无论如何别人也会怀疑我们。”所谓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死也是死。刘自强刚死了老子,这时候要是被人打死了,引起的震动就太大了。 “这倒也是。”刘香蝶说,“这么一个厉害的杀手,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要用他,至少要查出他那个女儿在哪里。”黄文斌说,“这么多年了根本没法子查。” “他在特种部队的服役记录我们都查到了。”刘香蝶不服气。 “那是官方记录,找了关系一问就调出来了。”黄文斌说,“这种偷偷摸摸换了的小孩子,谁会跟你保存记录,这可是犯罪证据,知道内情的都是同谋,恨不得把所有的痕迹全都毁掉才好。过了这么十几年,早就查不到了。” “总不能这么辛苦白白抓了人吧。”刘香蝶说。 “也不算白白抓了,起码解除了一个威胁。”黄文斌说。 “解除什么啊,他自己都说不会动手。”刘香蝶说。 “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被抓住了当然说我本来就没打算动手。”黄文斌说,这家伙的话一听就知道有问题,张利国60分也就算了,丁六根凭什么有95分啊,也没见他的保镖去美国培训过,“再说了,刘自强也不一定要向我下手,要是让万学文杀你怎么办?” “我哪有这么容易下手。”刘香蝶不承认。 “那你父母呢?”黄文斌说。 “我父母也……”刘香蝶越说越小声。以前她身边随时跟着十几个乃至几十个保镖,自从做了神弓集团的行政总监以来,做的都是正当生意,保镖也不怎么带了,就算带着,也是带两三个意思意思罢了。如果万学文向她下手,多半能成功。她父母就更不用说,住在高档小区里面,嫌麻烦从来都不要保镖跟着,下手机会简直就是数不胜数。 “所以这一次还是有收获的嘛,解除了一个大威胁。”黄文斌说,“还有,我们手里也多了一张牌,刘自强知道我们已经把万学文抓了起来,他会有什么反应?肯定会投鼠忌器,生怕我们挖他的黑材料。” “那你为什么这么早告诉万学文,李刚不是他儿子?”刘香蝶问。 “这可是杀手啊,虽然我们做了很多准备,可谁知道他能不能逃跑。”黄文斌说,“要是不告诉他这件事,他跑出来肯定向我们报复。现在知道了,就算他跑出去,当然先去验证刘刚究竟是不是他儿子,我们不就安全了吗。” “原来是这样!”刘香蝶感叹说,“还是你想得周全。” 虽然把刘自强的杀手解决了,可是接下来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关键的是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以前对刘自强的了解也不多,这么几天时间,实在查不到多少东西,能抓到万学文,已经是意外之喜。再要挖出其他的东西,实在是困难。 匆匆又过去一个星期,各方面都没什么进展,刘省长的追悼会终于举行了。黄文斌本来不想去,可是刘香蝶没法子一定要出气,黄文斌只能陪着。这追悼会规格很高,来了很多中央领导,不过和黄文斌没关系,他只能在后头的休息厅里面呆着,想看看热闹都不行。 “黄老板。”许斌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 “许兄弟。”黄文斌说。 “我有个大消息!”许斌说。 “什么大消息?”黄文斌问,这几天许斌没有和他联络,黄文斌也没管他。 “真是大消息,为了把这个消息带出来,我可是冒了老大的风险。”许斌却不说,一味的叫苦,“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您,以后我在强哥那儿是没法子做了。必须马上离开,到别的地方生活。”看着黄文斌的脸色似乎不以为然一样,他又说,“真的必须马上走,全家一起走才行。” 这花样要钱的法子还真是推陈出新,黄文斌很清楚,这个许斌根本就没有做间谍的胆量,他所能够说出来的,都是刘自强让他说的,全家逃跑什么的,显然都是说谎。“许兄弟你放心,如果你带来的消息真的有用,我一定会给你相应的报酬。”黄文斌说。 “这消息绝对有用!”许斌说,“这次我是要全家一起跑,没三五百万的不行啊。” 还三五百万呢,黄文斌心想你这钱也太好赚了,来回跑个腿的事情。许斌收了这些钱,不是要从刘自强手上逃跑,是要从黄文斌手上跑吧。“你放心,我黄文斌什么时候亏待过有功之臣。”黄文斌说,“别说三五百万,就是三五千万,三五亿,我也会毫不吝惜的给。” 当然前提是有功,没功劳的话黄文斌一分钱都不会给。好像金队长,在曾书记的黄金上出了大力,黄文斌就给了他好几百万奖金。如果许斌跑跑腿也能拿到几百万,金队长会怎么看? “京城的杨老板来了!”许斌眼看黄文斌说来说去就是不肯拿钱,只得先透露一点。 “杨老板?哪一个杨老板?”黄文斌完全不知所云。 “杨老板啊,杨木杨老板。”许斌说,“以前和老太爷结拜过兄弟的杨老板。” 第六百七十一章. 杨木 “杨木?”旁边的刘香蝶已经听到了,惊呼出声,对着黄文斌连连使眼色。 “这个消息果然很重大。”黄文斌说,“还有呢?” “黄老板肯定知道,杨老板在京城能量很大,能够直达天听。”许斌说,“以前强哥要办什么事情都雷厉风行,这一次却按兵不动,老半天没动作,就是等着杨老板过来主持公道……我是说等着杨老板过来给他做主。” “做什么主?”黄文斌问。 “黄老板,这个,我说了,在省城真的呆不下去。”许斌赔笑着说。 黄文斌只好拿出一张三十万的支票递了过去,对许斌说:“这一次出来匆忙,没带多少。只要你的消息真有用,我立即就汇款到你账号。” 许斌看了一眼,赶紧收进去口袋里,“杨老板是我负责接待的,上次你不是给了我一个窃听器吗,我趁机塞到他的房间里面去了。听到了杨老板和强哥谈话!才知道原来强哥是这个打算。” 黄文斌上次给他一个窃听器,不过是演戏演全套罢了,也没奢望着许斌真会用。“他们说什么了?”黄文斌问。 “强哥说……其实黄老板之所以能够短短几年就白手起家,成为亿万富翁,其实靠的是老太爷的臂助。”许斌说,“老太爷通过刘小姐,给黄老板疏通关系,介绍人脉,甚至还包括了那方面的帮助,所以黄老板你才能这么快起家。” “你胡说什么啊?”黄文斌根本不认识刘省长,连一面都没见过。 “不是我胡说,强哥真的这么说。”许斌说,“我也觉得奇怪,以前没听说黄老板和老太爷认识啊。可强哥这么说了,而且刘小姐的确是在黄老板下面干活,杨老板也就信了。强哥又感叹说,老爷子清廉一世,临老才认识到钱的重要性,可惜已经太晚了。” “刘自强发什么神经病?”黄文斌只觉得莫名其妙,“他要做什么?” “强哥说了,你的钱本来就是老爷子赚的,理所当然应该给他。谁知道老太爷死了,你就不认账了,想和刘小姐勾结起来,把钱全给吞掉,还趁着他给老太爷办丧事无暇分身,对他大肆攻击,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所以他已经准备好了材料,要去中央告你。不过那份材料是什么,他们没有说,只听到翻页的声音,所以我也不知道。” “刘自强这真是疯了?”黄文斌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没影的事,怎么可能有材料可以证明,“后来你有没有看见究竟是什么材料?” “没有,不过杨老板看了那份材料,似乎是信了。他还劝强哥,说老太爷都去了,现在还怄气有什么用,赚多点钱是正经。要是拿去告,顶多就是让黄老板吃点亏,这种事情真要告倒一个大老板,基本是不可能的,特别黄老板现在全国都有名声。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老爷子的名声肯定是全完了,不如把应该自己的份额拿回来就算了。” “然后刘自强顺水推舟答应了,提出要三十亿?”黄文斌问。 “对啊,黄老板猜的真准。”许斌说,“强哥还说了,他拿到三十亿,就分五亿给杨老板。杨老板推辞了几次,强哥说一定要给,他才勉强收下。杨老板还说了,一定会让你把这笔钱拿出来。这时候电池就用完了,后面还说什么没听到。” 黄文斌给的那个窃听器,的确只有一半的电力,不过这根本就没关系,许斌只是一个传话的人而已,刘自强想要黄文斌听到这儿,就算窃听器装了金龙电池,也会恰到好处没电,“真是可惜,只有这么一点。”黄文斌又拿出一张二十万的支票来,“今天只有这么多。如果你能查到他们看的那份东西究竟是什么,我给你两百万。” 许斌接过支票看了看,立即又收入怀中,听到黄文斌的承诺,“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 “两百万还是少了些。”许斌说,“最少要五百万。” “如果那份材料真有用的话,多少钱都行。”黄文斌说。 “好,那我就去试试!”许斌咬牙说,“我拼死也会把那份东西交给黄老板,虽然我不知道那份东西是什么,可价值绝对超过五百万!杨老板不是那么容易能说动的人物。如果我被强哥发现,不幸遇难了,请把我应得的钱交给我家人。” 这演技也太假了吧,许斌一个月怎么也有五六万的收入,一年就是六七十万,五百万也不过是七八年就能凑齐的数字罢了,用得着拼命吗?放贷比这个还多呢,也没看见有多少人会为了房贷拼命的。“你放心,五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我连这点钱都省,以后还有谁会跟我干活。”黄文斌说。 “好!黄老板都这么说了。”许斌深深地吸一口气,“等我的好消息吧。” 等许斌走了,黄文斌转身问刘香蝶:“杨木是谁啊?” 刘香蝶还在发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杨木是我伯父的大学同学,他们大学一帮玩得好的结拜兄弟,他们是十个人结拜,我伯父排行第四,杨木排行第六,所以别人也叫他杨六。” “你伯父今年七十多岁,读大学那得是四五十年前了吧,也能结拜兄弟?”黄文斌觉得很奇怪,那时候是刚解放吧,结拜兄弟这种封建残余怎么还会有市场。 “不是四五十年前,他是恢复高考之后才读的大学。”刘香蝶说,“那时候他已经是中层干部了,却扔下工作去读大学,家里人都不赞成,上级也劝他不要去。我大伯一定要去,停职也要去,大家拗不过他,只能让他去读。后来证明大伯是正确的,和他同一批的干部,都困顿在中层上不去,大伯有本科学历,每次都优先提拔。” “恢复高考是七十年代吧,那时候也不流行结拜吧。”黄文斌说。 “流行,那时候港台文化入侵,大家都偷偷看武打电影。”刘香蝶说。 “那时候你伯父都四十岁的人了,还玩这种把戏啊。”黄文斌一算,不由摇头。 “那时候他们还学跳舞呢,有什么出奇的。”刘香蝶说,“柳木不一样,他那时候才20多岁,和我伯父年纪差一倍,但是很谈得来,两个人经常秉烛夜谈,一谈就谈到天亮,什么经济形势政治斗争,做官诀窍人际关系。” “秉烛夜谈?”黄文斌问。 “大学管理很严,过了十点就不让开灯,他们又要看书,只好点蜡烛。”刘香蝶说。 “点蜡烛问题更大吧,万一引起火灾怎么办?”黄文斌说。 “是啊,他们就是被学校抓了,一起处分。”刘香蝶说,“他们十个不同班级不同专业,就是因为经常被抓才凑在一起结拜兄弟。杨木家里很有能量,他在京城认识很多领导,生意做得很大,我伯父仕途顺畅,杨木也帮了很多忙。后来我伯父退休了,身体又不好,杨木经常来看的,不过他自己生意很忙,这几年还经常出国,来往才比较少。” “如果这个杨木要对付我,会怎么样呢?”黄文斌问。 “那问题可就大了。”刘香蝶说,“几年前,省城是想把松山开发区搞大的,规划了一个十万亩的省级开发区,杨木想做,投标没成功,我伯父已经退休了,去说话人家都不给面子。杨木就回京城去了,没过几天,这开发区就被发改委给卡了,说要审查,审了两年都没下文,把中了标的老板全都晾了起来。” “那损失可就大了。”黄文斌一想都觉得肉痛。 “这还算是小事,如果刘自强手里真有什么证据,杨木是可以直接到中央去告状的。”刘香蝶说,“不过我想来想去,你身上都没有什么证据啊。” “我身上是没有。”黄文斌说,“你身上多的是。” “我?”刘香蝶一瞬间汗毛都竖起来了。 这些年刘香蝶做的生意,有一大半是不怎么合法的,如果被人盯上了,罚款肯定免不了。如果被有心人盯上,往死里弄,随随便便就可以给刘香蝶弄个数额巨大,让她坐几年大牢。所以刘自强才会说黄文斌是他父亲通过刘香蝶扶持起来的,只要抓住了刘香蝶的把柄,也相当于抓住了黄文斌的把柄。他给杨木看的材料,大约就是刘香蝶那些黑色生意的证据吧。 这一点黄文斌能想明白,刘香蝶当然也能明白。她做事很小心,从来不会留下证据,普通调查肯定查不出什么,但要是杨木动手,那可就难说了。 想通之后,刘香蝶立即就下定了决心,说:“如果刘自强真敢这么做,我一分钱便宜都不会给他!大家同归于尽好了,他说我是主谋,我就说他是主谋,绝对不会牵连到你身上。杨木能量再大,也没法子在法庭上封住我的口。” “人家不是要我们去坐牢,是要三十亿。”黄文斌说。 第六百七十二章. 强龙 “这家伙!”刘香蝶下定了决心,“有三十亿做什么不好,把我捞出来卓卓有余。就算是捞不出来,宁愿坐牢也不把三十亿给他。我就不信他还能找到什么证据能让我判十年以上。” 黄文斌还是觉得不对,刘香蝶的身家也就是十几亿左右,如果一开始刘自强就要刘香蝶那些价值十亿左右的生意,说不定还能够得逞。可他不单止要了刘香蝶的十亿,还要黄文斌无偿借给他二十亿,就算留着讨价还价也没这么干的。 但是刘自强有什么黄文斌的把柄呢?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要是柳权还被关着的话,也许可以给黄文斌栽一个非法禁锢偷窃巨额黄金,可现在柳权都没了,就算他逼出了口供,那也是不作数的。除非他们伪造证据,可要是伪造证据,黄文斌就不怕了,他可是全国知名人物,到时候翻出来,所有参与的人都要处理,连杨木自己都跑不掉。 也不等黄文斌细想,追悼会就正式开始了。黄文斌跟在后头,话也听不清楚,人也看不到几个,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稀里糊涂就结束了。回到家门口,丁诗诗还准备了一盆炭火,让黄文斌跳过去才能进家门。黄文斌自己是不信这些玩意的,可既然丁诗诗信,他也只得照做。 可是跨了火盆还不行,还得用艾草泡水洗澡,只见浴室里面一盆浓绿色的池水,翻滚着一团一团的艾叶,还咕嘟咕嘟冒着泡泡,怎么看怎么像是剧毒,黄文斌不由抱怨:“这味道也太难闻了。”艾草的香气浓烈起来,也不是那么让人愉快。 “一定要洗,最多我帮你洗呗。”丁诗诗说。 黄文斌值得脱衣服进了浴缸,丁诗诗也进了去,本来很是香艳的场景,被东一团西一团的艾草弄得狼狈不堪,洗完起来比没洗之前更脏,到处都挂着艾草,还得另外再洗一次,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丁六根在大厅里坐着,黄文斌连忙问:“老板什么时候来的?” “现在你是我老板。”丁六根哈哈一笑,“刚到。” “一天是老板,永远都是老板。”黄文斌说。 “我才不要当你永远的老板,我要当岳父。”丁六根说,“老板叫下头干什么,肯定有很多人阳奉阴违。岳父叫女婿干什么,女婿都得干成,不单只干成,还得干好。所以说岳父比老板好。” 说着哈哈大笑,黄文斌只得跟着赔笑。 “对了,最近听说你在忙小蝶的事情?”丁六根问。 “是啊,最近很麻烦。”黄文斌把事情从头说了一遍,最后说到杨木。 “杨木?”丁六根吓了一跳,“居然连那家伙也来了!” “老板你认识杨木?”黄文斌问。 “我当然认识他,不过他不认识我。”丁六根说,“以前刘省长还在职的时候,杨木在我们这边做了不少项目。那时候我才刚开始做生意没多久,没什么钱,杨木做哪些项目我都沾不上边。不过也算是见识到了他的手段,那真是……我以前想都想不到还能这么搞。” “怎么搞?”丁诗诗问。 “有一次他做一个基建项目,要平整土地,平了三个月,快要做好了,忽然有人横刀夺爱,把项目抢走。”丁六根说,“那时候杨木可是有刘省长的关系,能抢项目的,北京也不是一般的硬。谁知道刚接手,文物局就来了个通知,说在工地发现了宋代文物,把工地封了。” “这不是很平常的手段吗。”丁诗诗说,“我都听说好几个人用过。” “就是杨木带的头,他教会我们这么做的。”丁六根说,“十几年前大家懂什么啊,打架就叫人,抢项目就托关系,硬碰硬,输了就输了,只能在一边干瞪眼。谁也想不到还想用这些招数。文物局大家都觉得是冷衙门,根本没人去烧香。不是杨木,谁知道冷衙门也能为难死人啊。以后大家烧香可就不敢忽略冷衙门了。” “这么说的话,冷衙门还得感谢杨木了?”黄文斌说。 “谁说不是呢。”丁六根说,“那可是真正的强龙,我只能算是地头蛇。在省城还能挡一档,出了省城那就什么都完了,他随便都可以按死几个。就算在省城,人家也不一定比不上。强龙不压地头蛇,那是地头蛇不值得人家付出这么多成本。如果不计后果,我这种地头蛇是死定的。” “这也太夸张了吧。”丁诗诗说。 “不夸张,真是这样。”丁六根说,“他能动用的资源比我们多得多。我们在地方,认识个省部级算是很了不起了。人家在帝都,省部级满大街都是,个个手握重权,根本没法子比。我们做生意,弄到个十亿左右的项目就好像天上掉馅饼一样。人家在京城,随随便便搞个项目就几十亿。文斌你做那个市中心商圈,盘子总值上百亿,在省城算是一等一的项目。全省来说,除了某些基建,其他的也比不上。可是放到京城,也就是中等规模,时不时都能捞到几个。所以我们在地方混的,和京城没法子比。沿海省经济也不算很发达,那就更比不上了。” “杨木在沿海省做项目的时候,比我们有钱得多,现在过去十几年了,他有多少身家?真的会比我们两家加起来还多很多吗?福布斯华夏富人榜也没见过他的名字啊。”丁诗诗说。 “福布斯算个鸟,人家有钱也不会告诉他啊,就是一个吸引广告的噱头罢了。做生意当然是有赚有赔,杨木有多少身家,谁也不知道,肯定不会少。但这不是身家的问题,是资源的问题”丁六根说,“人家在中央,资源比我们多多了,我们在地方,再怎么腾挪,也就是这一亩三分地。就好像以前,华夏闭关锁国,搞些军队,也就是拿大刀长矛鸟枪弓箭。人家门户开放,就能弄到火枪火炮,大轮船,还有别的什么先进设备。就算华夏和洋人国力相同,打起来也不是人家的对手。甚至华夏国力高,洋人国力低,照样是华夏割地赔款。” 其实鸟枪也是火枪的一种,算了,辩驳这个也没什么意义,反正意思黄文斌是听明白了,杨木有本事找中央领导,黄文斌想去找,门都不知道朝哪边,甚至连找谁都不知道。一个黄文斌压根不知道的政府部门,一份黄文斌看不懂的文件,就可以让他损失惨重乃至于锒铛入狱。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你这个……”丁六根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还真是没什么办法。人家都没出招,谁知道要怎么应付。主动出击吧,杨木可不是好惹的,而且根基远在京城,我们这种人根本动不了。还是先从自己身上做起吧,你这里有什么有隐患的东西,先处理掉,宁愿受一些损失。” “我这边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是担心小蝶。”黄文斌说。 “小蝶?她做的那些生意倒真是有些麻烦……对了,小蝶呢?”丁六根问。 “今天追悼会,她是家属,肯定要全程跟着。”丁诗诗说。 “她做的那些生意还真是麻烦,没人盯着也就算了,有人盯着可就糟糕了。”丁六根说,“所以啊,要做生意,还是走正行的好,你走邪门歪道,开始的时候赚钱是挺容易的,但是后继无力,麻烦事情太多。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全花在解决麻烦上,哪里还有精力拓展生意呢。白道赚钱了就是赚钱了,****赚钱了,什么时候事发,全给人家没收掉。” “爸,你现在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究竟应该怎么办。”丁诗诗撒娇说。 “还真是没什么办法。”丁六根说,“我只能去找关系,看能不能和杨木搭上线,约他出来谈一谈。可是能不能找到关系,找到关系能不能把他约出来,约出来了能谈成什么样,全都没谱。” “谢谢老板。”黄文斌说。 “自家人不要说这种话。”丁六根一挥手,“这事不能等,我立即去给你运作。” 丁六根坐言起行,黄文斌自己却没什么干的,本来想约孙雪峰出来谈,可是孙雪峰这两天都在省里开会,根本找不到时间,只能等他开完会再说。就算说了,能不能帮上忙,黄文斌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至于侯市长,黄文斌倒是好几天前把事情跟他说了,侯市长也答应找人帮忙。那时候还没杨木这单事呢,侯市长这么多天一点回音都没有,想来也没什么好门路。 “哎,小蝶也真是的,平平安安做她的行政总监不好吗,非要去凑这种热闹,惹出杨木这种狠人来。”丁诗诗抱怨说,“还说什么赚一大笔,不亏一大笔就算不错了,她自己说不定都要陷进去。” “这是执念,”黄文斌说,“小蝶谋划了好几年,日思夜想的全是这件事,不做会遗憾终身。”就好像张利民一样,他日思夜想的就是利用交换股权的漏洞夺取神弓集团的股权,撞了车躺床上也忘不了,摔跤摔成植物人也忘不了,黄文斌告诉他已经成功拿到了神弓集团,他才安心去了另一个世界。 刘香蝶也是一样,如果不做这一单,她是怎么也不会死心的。至于惹出了杨木,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谁知道刘自强还有这样的后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看他这条强龙,能不能压住黄文斌吧。 第六百七十三章. 快递 第二天黄文斌一上班,秘书就和他说:“黄主席,有个您的快递。” 黄文斌顺手接过一看,背后画着一个很抽象的图案,好半天才看出来是五条腿的小猪,这个许斌真是太懒了,头一张还画得比较好,这一张根本就是虚应故事。“我知道了,你去干活吧。”黄文斌对秘书说。 秘书出去以后,黄文斌拆开了纸皮盒,里面……是另外一个纸盒,连续拆开了三层,才见到泡沫包装,再拆开泡沫包装,里面是一个u盘。把电脑插上去,居然显示要密码才能打开。黄文斌把包装盒子里外看了三遍,终于在第二层盒子的隐秘处找到一个数字,输进去显示密码错误。 他略一思索,找到约定的那本书,按照数字找到对应的文字,输入拼音,这次终于对了。里面全部都是图片,打开图片,都是分辨率很低的相片,灯光不好,画面模糊,拍的是打印出来的文件,上面的字只能勉强辨别出来。 反正不过是故意泄露的情报,为什么要泄漏得这么有职业道德呢,直接给一份电子版不行吗,黄文斌还能看得快些呢,这么模糊谁耐烦看啊。这时候刘香蝶跑了进来,喘着气说:“你收到消息没有?” “消息?什么消息?”黄文斌一愣。 “许斌死了!”刘香蝶说。 “许斌死了?”黄文斌吓了一跳,“什么时候死的?” “不知道,今天早上发现的尸体,灵堂那边全乱了。”刘香蝶说,“警察把灵堂附近封锁了,所有人都要搜身询问。我正好在外头休息,一看不对,赶紧先跑回来,要不然就被扣在那儿了。现在我有几个手下在里面,听说警察气急败坏了,不管是谁都要录口供,没想到居然出这种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想不明白,许斌怎么会忽然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我没看见,据说死的很惨,血肉模糊。”刘香蝶说,“哎呀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这丢脸可真是丢大了。我伯父这么大名声,一辈子没丢过脸,到追悼会却出了这种事,死人也就算了,还是被活活打死的。” 也就是说,这个包裹是许斌临死之前寄出来的?或者这是他死后刘自强用许斌的名义寄出来的。如果是为了演戏,这也未免太麻烦了。难道想把许斌的死栽赃给黄文斌或者刘香蝶吗?还是为了给黄文斌送一个假情报,所以把许斌做成死间? “这是什么?”刘香蝶看到那一堆空盒子问。 “许斌寄过来的东西。”黄文斌说,“里面是一个u盘,u盘里面是一些相片。” 至于相片里面,是直接拍下来的文字,仔细辨认,可以看出来,这是羊高的自供状。上面说他之所以能把高利贷生意做这么大,是因为黄文斌在背后支持,而黄文斌之所以能支持,是因为刘省长给黄文斌当保护伞。羊高为了放高利贷,做了各种违法乱纪杀人放火的事情,全都是黄文斌通过刘省长摆平的。 “羊高也发疯了?”黄文斌目瞪口呆,“这么说对他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吧?”原来省高检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羊高最多也就是坐几年而已。要是把他自己招供这些事情都查实了,不判死刑肯定是华夏废死了。 “肯定是被刘自强逼着签名。”刘香蝶一下子就猜了出来,“刘自强作为羊高的律师,可以私下见羊高,肯定就是私下会面的时候逼着羊高在文件上签名了。” “羊高是傻子不成?这份文件一签,他可就死定了。”黄文斌说。 “签了是死定了,不签的话,当时就会死。”刘香蝶说,“刘自强玩这一手很熟练的,以前就有指证刘自强的嫌犯,在看守所无缘无故死了,到最后也没查出原因来。羊高肯定也知道,为了保命,只好签名。” “这个傻瓜!”黄文斌忍不住骂了一句,羊高这家伙真是失败,老婆要离婚,部下要翻盘,去检察院自首,还被人签了这样的文件。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干脆卷一笔钱逃跑呢,至少还有跑出去的机会。 “早知道这样,就不要做这一单了,不如安安分分做我的行政总监。”刘香蝶感叹。 现在是知道了,可是那时候黄文斌要这么劝,刘香蝶肯定不会死心,说不定还会自己私下偷偷做,风险更大更难控制。与其如此,还不如黄文斌一早就参与进去,至少能知道事情究竟发展成怎么样。 话虽如此,可是发展到这个地步,黄文斌也很是惆怅。他重生的经验,对这件事情一点都没帮助。没有了穿越者的优势,他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要是能再穿越一遍的话,一定要劝刘香蝶不要这么做……不对,应该是让艾叶芳不要那么做……还不不对,应该坚决不和羊高扯上关系,那个赵伟作死就让他作好了,反正最后亏不到黄文斌头上。不过这样的话,松山这上万亩的土地就弄不到手了,实在是太可惜。 “做了就做了,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黄文斌说,“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还是来想一想下一步该怎么做。有了这份自供状,杨木应该会相信我们吞了刘省长的钱,别人找他,他也不会给面子,所以就只有我们来应付他了。” “刘自强这个混蛋!大伯一世英名,全给他丢光了!”刘香蝶恨恨地说。 “也难为他这么豁得出去。”黄文斌说,上头刚给刘省长上了好多称号,什么优秀的党员啊,为革命工作奉献一生啊,要是这份羊高的自供状流传出去,不知道打了多少领导的脸。不但刘省长一世英名没了,揭开这个盖子的刘自强,别想有好日子过。 反过来说,刘自强拿着这份东西,就可以无往而不利,没人愿意让自供状面世。不但杨木,就是整个官场,都会站在黄文斌的对立面。拿出三十亿来破财消灾,也变成了挺划算的事情。要是黄文斌不肯给钱导致自供状泄露,上头肯定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来调查,就算什么东西都查不到,把他的银行资金冻结个一年半载,照样可以让黄文斌破产。 “我再去和刘自强谈一谈吧。”刘香蝶咬牙说,“我现在所有钱加起来,总有二十亿左右,再把我手里的生意全交给他,以此为根基,他可以收复失地继续做他的大哥。拿了这么多,刘自强应该满足了。” “那你不是一分钱都没有了。”黄文斌说。 “那也没办法,谁叫我这么倒霉呢。”刘香蝶说,“只要我还坐着行政总监,总能赚回来的。要是这次不答应他的条件,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给我们来个一拍两散。那不就全完了。”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只要羊高肯站出来说这份东西是假的,他没签过,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黄文斌说。 “对啊,只要羊高肯站出来作证,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不过刘香蝶一想,觉得有些不对,“不应该说没签过吧,得说刘自强逼他签的,要不然人家拿去做笔迹鉴定,那不就露陷了吗。” “刘自强检举自家老子贪污腐败做保护伞,这种事情也得有人信啊。”黄文斌也是无奈,“只能说这份文件是假的,刘自强也被人骗了。”至于笔迹什么的,只要大家都说是假的,那它就是假的,怎么也真不了。 “可是要怎么让羊高出来说话呢?”刘香蝶冥思苦想,省高检可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要找人更加困难,想要私下见人,几乎没有可能。原来还有个宁守中,可那家伙是刘自强的人。除此之外,还能找谁呢?平时不烧香,这时候就抓瞎了。可要是平时处处烧香,还有精力做其他事情吗。 “先找丁老板想想办法吧。”黄文斌说,丁六根交友遍天下,省高检想来也认识人。 “丁叔回来了?”刘香蝶问。 “昨天刚回来的。”黄文斌说,“已经在京城看好了一块地,谈了价钱可以下手买了。” “丁叔回来那就太好了!”刘香蝶说,“他认识的人多,肯定能帮我们找到路子。” 丁六根在省城做了几十年生意,可不是白白浪费时间。省城上上下下都浸透了,上到省委省政府,下到各乡镇,谁都听过丁六根的大名,或多或少和他打过交道。黄文斌这种最近两年才起来的暴发户,就算钱再多名声在响,也是比不上的。 比如黄文斌现在去省高检,人家当然知道他是谁,可是要打听什么消息,人家就不肯说了。想要求人家办事,更加不会有人应承。就算黄文斌肯掏钱也不行,谁知道黄文斌会不会转身就把人给卖了呢。 丁六根就不同,做了几十年了,很多人都还没入职,人家就在做生意,一向都很讲究,可以放心的透露消息甚至办事,就算暂时收不到钱也不要紧,人家总在这儿,人情记下了就行。人家几十年的名声,总不怕他跑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还是内线,秘书说了一声:“主席,丁副主席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黄文斌连忙请他进办公纸。只见丁六根脸色凝重,也不打招呼,直接就说:“你们收到消息了没有?羊高昨天忽然病危,送医院迟了点,没救过来,今天早上死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 死无对证 “羊高也死了?”黄文斌听到这个消息,脑子里生起了荒谬绝伦的感觉,羊高这一死,他的自供状就成了绝响,所谓死无对证,自供状上的罪行,黄文斌要怎么辩驳?在省高检重重看守的高墙之内,刘自强居然都能下手,这也未免太手眼通天了吧。 宁守中在省高检做了好几年不假,可不是领导职位,又退休了,居然能办这样的大事?你要说送了去看守所,可乘之机还多一些,明明还留在省高检,日夜都有人看守,居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杀了人,这算是怎么回事? “也?还有谁死了?”丁六根问。 “许斌。”黄文斌说,“是刘自强手下一个跑腿的。”他把许斌发展成双面间谍传递消息的事情说了,“今天给我邮寄了这么一个包裹,然后小蝶就过来告诉我说许斌已经死了。现在连羊高都死了,这可真是……刘自强的手段也真是厉害。对了,羊高是怎么死的?” “还没有确切消息,”丁六根说,“只知道是送了医院,然后就出了死亡证明。医院那边打听消息的人还没回来,不知道具体情况。至于你说这个许斌,其实倒是很容易理解,他本来就是死定了的。” “哦?怎么说?”黄文斌问。 “你收买许斌,是要和刘自强之间建立一个大家心照不宣的沟通渠道。”丁六根说,“这事不但他自己知道,几个最亲信的手下,当然也是知道的。羊高自首以后,刘自强等于是败落了,手底下人跟着,只是为了东山再起。可这个时候,许斌却出卖了刘自强,换了好几十万的收入——虽然是刘子强允许的,可毕竟是出卖。如果一开始就是刘自强主动派去的也就算了,可许斌不是,他是你拉拢的。别人和他一比,心里当然会不平衡。反正出卖也没事,那我们也出卖好了,被发现就说是去探听消息。时间久了,人心也就散了。就算东山再起,也留下了巨大的隐患。所以杨木一来,他就得把许斌处理掉,否则的话,他的手下肯定会向杨木暗通曲款。和你来往都没事,何况是杨木。可是这也么一来,他的生意就等于被杨木完全掌握了,刘自强不会容忍的。” “所以这就是刘自强给我发来的信息。”黄文斌看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 “这也不一定,也许是刘自强发来的,也许是许斌察觉了什么,所以拼死偷到了副本,这无关紧要。你还是要把答应他的钱给许斌的家人,还要保护他们的安全,千金买马骨。更重要的是这份情报里的信息,刘自强这么豁出去,你还真是……很难反驳啊。” “是啊,谁能想得到刘自强居然这么肆无忌惮的往自己刚去世的老子头上泼脏水。”黄文斌说,“这下子我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虽然黄文斌和丁六根都没说,但是刘香蝶也明白,其实刘自强这一番谋划,本来只是勉强,之所以会变成罪证确凿,是因为自己投靠了黄文斌。刘省长的侄女都投了黄文斌,两人之间自然有联系。 而且黄文斌赚钱速度这么快,光靠丁六根不行,上头肯定还有人,如果是刘省长的关系,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羊高在检察院写自供状,那可绝对不是开玩笑的,要用来当证据的,肯定不是信口胡说。 羊高能做这么大,靠的是刘自强。别人不知道刘自强为羊高做了什么,刘自强自己当然很清楚,很容易就可以栽赃到刘香蝶头上。有心人一对照羊高的发迹之路,很容易就会相信刘自强的说法。所以黄文斌肯定就是刘省长培养出来的敛财的白手套。现在羊高死了,很有可能是黄文斌杀人灭口。 “都是我不好。”刘香蝶感叹。 “没人说你不好。”黄文斌说。 “要不是我的话……” “要不是你,我就没办法低价买下明珠大厦,少赚一大笔。那就凑不齐收购神弓集团的钱,以后这一切,也就无从说起。”黄文斌说,他现在的财富名声资源,一大半都是神弓集团带来的,要不是神弓集团的话,他就只是一个普通地产老板。有了神弓集团,至少是一个有很多手下的地产老板。 “文斌说得没错。”丁六根也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对付刘自强。” “这份东西他不敢真拿出来的,顶多私下给人看。”黄文斌也冷静下来了,“毫无疑问每一个看过这份东西的人,都会劝刘自强息事宁人,然后反过来向我们施加压力,要我们拿钱出来。” “刘自强向你报过价了吗?”丁六根问。 “三十亿。”黄文斌说,“十亿小蝶的生意,二十亿无息无限期贷款。” “这家伙倒是好胃口!”丁六根恨恨地说,不算那些外围的虚东西,他的真实身家,也就是三十亿左右,刘自强居然一口气就要这么多,真不怕撑死,“这个数字太大了,谁也不会支持他的,减一半十五亿还差不多。”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能拿多一分就拿多一分,绝对不会退步。”黄文斌说,“他这一笔从我这儿拿的钱越多,我就越虚弱,报复他的能力就越低。就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刘自强也不会削价。” “这说的也是……三十亿啊!”丁六根说。 “我能拿出二十亿来。”刘香蝶说。 “你有这么多钱?”丁六根吓了一跳。 “这些年还赚了些。”刘香蝶说,“后来和文斌合作,赚得就多了。” “不会让你把全副身家都拿出来的。”黄文斌说,“现在我们还没输呢,真输了再谈钱的事情也不迟。”可是怎么样才能不输了?黄文斌自己是想不出办法来,刘自强这一招挥刀自宫,立即就武林称雄了。谁看了那份自供状,都得认为黄文斌罪大恶极,还坏了两条人命,只拿出三十亿来算是便宜他了。 “老板你有什么好法子没有?”黄文斌问。 “我还指望你能想出法子来呢。”丁六根说,“杨木那边我找人去联络了,暂时还没消息。刘自强的罪证我倒是收集了不少,可是没有顶用的。想在京城请个德高望重的人出来说和,一听是杨木,个个都说办不了。杨木现在混的太大,层次太高,他们的面子不够。贸然出来说和,人家只会笑话他们不自量力。” “他们没有推荐人吗?”黄文斌问。 “有,可是我的面子还不够大,请不动那些人出马。我得到的消息,够资格给杨木说和的,只有最顶级那个圈子了。”丁六根无奈的说,“要是假以时日,说不定还能慢慢谋划,请动其中一个两个,可现在我们哪里有时间呢。” “最顶级?”刘香蝶问,“那丁叔是那一个级别?” “我只能算地方级别吧,也就是在省城做点小生意,出了省城到了沿海省其他地方,都没人会认。”丁六根说,“文斌的情况比我好一点,前比我多,全国都有名声,可距离顶级圈子还差得远。至少在省城,文斌的名字还没我的好用呢。” “领导的圈子比权势,商人的圈子比钱,只要赚的钱够多,进入顶级圈子还不是迟早的事。”刘香蝶说的当然不是她自己,而是黄文斌。 “文斌赚钱的速度当然很快,不过更快的也不是没有。京城有很多一夜暴富的人,这些人通常的下场是怎么样的呢,很快又把自己的身价全败掉了。不但比钱,比赚钱的能力,还要比保住自己钱财的能力。”丁六根说,“保不住的钱,赚再多也没用。文斌现在赚得多,可是能保住吗?没有经历过时间的考验,人家怎么会相信。” “是啊,眼看就要损失三十亿了。”黄文斌有感而发。 这时候刘香蝶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看了一眼,“是追悼会的消息。警察已经确定死者是许斌,他杀,身上有很多伤口,推测凶器是钝器,不过也有锐器伤。有十几个人被拉去公安局协助调查,其他人都放了。那十几个人有七八个是刘自强的手下,刘自强有没有去就不知道了。” “最好能查出来是刘自强做的,就不用我们这么费神了。”黄文斌说。 “这怎么可能呢,他肯定会栽赃到你头上。就算能查出来,那也肯定是下面的小弟顶罪。”丁六根说,“话说为什么一定要在追悼会上面杀呢?就算真的泄露了消息,也可以让许斌静悄悄的消失吧,怎么会弄得这么大。” 正说着,丁六根的手机也响起来了,“正好,我这边也有消息了。医院结论说羊高是食物中毒死的,省高检有人说是意外,尸体没解剖就想拉到火葬场火化。我的人找了羊高的家属去阻止,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一定要把尸体拦下来!”黄文斌说,“要是被他们烧了,那就真的死无对证了!”他立即叫金队长带了五十个人去火葬场,不管什么名义,先把尸体保住再说。食物中毒?黄文斌就不信有这么巧,羊高在这节骨眼上吃坏肚子死了,肯定是有人下毒。 第六百七十五章. 商谈 金队长还没到,羊高的尸体已经保下来了,还是省高检自己发的命令,已经送到法医那儿做鉴定了。原来下令说要火化的人也不见了,找押运的说是领导吩咐,找司机也说领导吩咐,可这领导具体是谁,没一个人说得出来。黄文斌对省高检不熟,也不知道他们在闹什么妖蛾子。 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黄文斌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五德大酒店的餐厅经理打过来的,这时候来捣什么乱啊。“喂,包经理吗。”黄文斌还是接了电话,“你有什么要紧事?” “老板,有人订了我们的的太平洋房间。”包经理兴奋得说。 “太平洋就太平洋,又不是没订过。”黄文斌说,五德大酒店餐厅的房间是以海洋命名的,小房间叫做东海南海西海北海地中海加勒比海等等,大房间就是四大洋。北冰洋大西洋印度洋都经常有人定,太平洋那是真没有,只有其他房间都坐满了,人家无可奈何才会用。无他,最低消费实在是太高,连公款吃喝的都觉得不划算。 “那个客人订了二十几万的菜。”包经理说。 “二十几万又怎么样呢!”黄文斌说,不过一顿饭十几万罢了,人多点就冲上去了。 “这二十几万只点了五个菜啊。”包经理说,“他说要请老板你吃饭。” “请我吃饭?”黄文斌这才觉得不同寻常,“我们酒店有这么贵的菜吗?” “他点了一个双头鲍。”包经理说,“已经给了全额定金。” 那一次买的双头鲍没用完,黄文斌就摆到餐厅大堂做展示宣传,既然要展示,当然也要列入菜单,其实也就是拿来看看的罢了,没想到还真有人会点来吃,还给全额定金,不是开玩笑的。“是哪里的客人?怎么会请我吃饭?”黄文斌问。 “不知道,以前没见过。他说他叫杨木,老板你一听就知道。”包经理说。 “杨木?”黄文斌当然知道,这家伙居然请黄文斌吃饭,还是在五德大酒店,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是要开始谈判了吗?也太直接了吧,怎么也得先找个手下和黄文斌的手下接触,一步一步升级,最后才轮到两边最高层谈。要是觉得太浪费时间,也要找个中人介绍一下,哪有直接到黄文斌的餐厅说请黄文斌吃饭的。 “老板你要来吗?”包经理问。 “当然来。”黄文斌说,“杨老板还在吗?” “不在,是他秘书过来的,交了钱就走了。”包经理说,“约在今天晚上七点。” “我会准时到的。”黄文斌关上了电话。 “杨木这是什么意思?”刘香蝶不明白。 “不知道,”丁六根也不明白,“京城那边都说杨木是个不按照牌理出牌的人。现在这么一看,还真是乱出牌。敌在暗我在明,我们真是太吃亏了。连杨木想做什么都猜不出来。要是只有刘自强的话,还比较好对付,加上杨木,都不知道怎么下手。” “是啊,所以刘自强要等杨木来了才动手。”黄文斌说,还愿意分五亿出去。 “今天晚上我们要不要带多点人去?”刘香蝶问。 “这也太小气了。”黄文斌说,“还是在自己的地方呢。” “小心无大错,都说了杨木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丁六根说,“万一人家真把你绑了,我们上哪里叫冤?带多点人在房间外头,把金队长带进去,说是你司机。另外还有那谁,也带上。” “那我去不去啊?”刘香蝶问。 “你先不要去,让文斌看看杨木想干什么。”丁六根说。 黄文斌五点钟就在太平洋等着了,除了金队长甘白龙,把方雅也叫上。到六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杨木到了。他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个头不算高,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好像看门老大爷一般。 他只带了两个人,这配置应该是一个司机一个秘书,都是男的,三十多岁的年纪,坐在杨木后面,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司机如此也就算了,秘书也这样,那可就奇怪得很了。方雅悄悄做了一个手势,表明这两人都是高手。 “黄老板这么早就来了啊。”杨木说。 “刚到,刚到。”黄文斌连忙说,“杨老板好。” “黄老板,今天是太冒昧了,本来是应该找个人介绍一下才对。”杨木说,“只是现在事情很急,我这人不喜欢闹那么多虚文,干脆就直接请黄老板吃顿饭,大家好好商量商量,黄老板可千万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黄文斌说,其实他的确是很见怪的,杨木这种身份,要托人介绍,级别也不能太低,还得和黄文斌熟识,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么几个人,不论是孙雪峰还是其他什么人,那都是欠了黄文斌人情的,要说话也就方便了。现在两人单独相对,对抗太直接了,很多话都不方便说。 “今天第一次见面,黄老板的事迹,我是如雷贯耳。”杨木说,“我可就差远了,黄老板也许不知道我何许人也,先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在京城做点小生意,眼光和黄老板没法子比,全靠各路亲朋好友照顾。我和刘省长是同学,以前刘省长没退的时候,在沿海省做了几个项目。这几年刘省长专心养病,很少应酬,我们的来往也少了,但感情没边,刘省长去了,我正在国外,也没法子第一时间赶回来,想起来真是惭愧。” “杨老板的传说,我听过很多。”黄文斌说。 杨木看了看黄文斌,继续往下说:“来了刘自强告诉我,说他父亲有一笔钱,通过你,借给了羊高去放贷。可是你趁着刘省长身体不好,勾结羊高,把这笔钱吞了。现在他父亲去世,他就求我,让我逼你把钱吐出来。” 没想到杨木说话这么直接,黄文斌有些难受,不由感叹自己太虚伪了,有事直接说,这不是最自然的吗?还要互相试探来试探去,那才是矫情。于是他说话也直接起来,“不知道你信不信,不过事实是,刘省长生前,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这不可能吧。”杨木说,“刘省长的侄女刘香蝶在你手下干活啊,刘省长这么疼小蝶,你居然没见过刘省长?这话说起来,有谁会相信呢?” “我认识小蝶的时候,刘省长已经卧床不起了,因为病情危重,也没敢去打搅。”黄文斌实话实说,“还有羊高,我认识他更晚,只是前一段时间才打过几次交道,和他合伙吞钱什么的,完全是无稽之谈。” “好吧。”杨木摇了摇头,“黄老板这么说,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总不能刘自强是无缘无故就敢跟你要那么多钱吧。”别的不说,刘香蝶可是住到黄文斌的别墅里面去了,显然不只是合作一起做生意这么简单。做生意都要烧香拜佛,都和刘香蝶住一块去了,难道还能放过刘省长这一尊大佛?别说病情危重,就算植物人了也得去看一眼啊,不然怎么打着刘省长的名义办事。这个黄文斌说话不尽不实,显然是企图把钱全部赖了。 黄文斌也知道他想什么,问题他真没见过刘省长,也没有打着刘省长的旗号办事做生意。第一次见刘香蝶的时候,她就说了伯父躺在病床上随时都可能去世,黄文斌自己的生意都做不完,哪里有空去打搅。 “不知刘老板想要多少钱?”黄文斌明知故问。 “三十亿。”杨木开诚布公。 “这玩笑开的太大了吧。”黄文斌说,“刘省长一世清廉,临老说有三十亿拿去放高利贷,杨老板你想想,这有可能吗?” “那你说,多少才合理?”杨木露出令人玩味的笑容。 黄文斌心里一惊,这话真是怎么回答都不好,他要是说刘省长这么清廉,怎么可能有钱拿出去放高利贷,这就太咄咄逼人了,再说也不一定符合事实。万一刘省长真的给了钱刘自强,刘自强又把这笔钱拿去放贷了呢?可说出一个数字来,人家就可以当他是讨价还价了。“刘省长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道的。”黄文斌说,“小蝶在公司里,也没向我提起过。” “黄老板你这么说,我可就难办了。”杨木说。 “杨老板,我不知道刘自强跟你说了什么,不过他才是羊高背后的大庄家。”黄文斌说,“刘自强做的是地下钱庄生意,从地下钱庄套钱出来,交给羊高放高利贷。他们两个搞什么鬼都不奇怪。” “今天早上羊高死了。”杨木说,“不知道黄老板有没有收到消息?” “当然收到了。”黄文斌说,“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很难不令人想到杀人灭口。” “是啊,可是谁要灭口呢?”杨木问。 “对谁有好处,就是谁灭的口呗。”黄文斌胸有成竹的说。 “好处?”杨木却没想到黄文斌会这么回答,“杀了羊高,对谁有好处?” “羊高是做高利贷的。”黄文斌说,“现在还没交代出多少人来,省高检也想大事化小,可是他一死,说不定给他保存证据的人就要把证据公之于众。到时候他和谁勾结,那可就一清二楚了。” 第六百七十六章. 针 “你是说羊高背后的金主肯定不会杀他?”杨木这么一想,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是黄文斌刚才说刘自强才是羊高的金主来着,那就是说刘自强不会杀羊高,现在羊高死了,黄文斌就是幕后黑手。可是按照刘自强的说法,黄文斌才是羊高的金主,所以黄文斌不会杀羊高,所以黄文斌不是幕后黑手……这是一个死循环吗。 “我是说羊高背后的金主先把证据回收了,然后才会杀了羊高。”黄文斌说。 “啊,对,这样就合理多了。”杨木松了一口气。 “并且他还会捏造一份文件,在羊高死后放出来。”黄文斌说,“好用来栽赃。” “黄老板的意思是说,你一分钱也不会出。”杨木说。 “当然。”黄文斌说,“也许刘自强手上有一份伪造的文件,大约就是羊高的自供状什么的,说我是他的幕后金主,吞了刘省长的钱,还杀人放火无所不为什么的。然后拿着这份文件跟我勒索几十亿,就可以东山再起了。” “你这个说法一点证据都没有。”杨木说,反而刘自强手上有结结实实的证据。 “证据都是找出来的。”黄文斌说,“刘自强做了这么多事情,还杀了两个人,肯定会留下很多痕迹,杨老板你耐心等一等,不就知道真相了吗。他可以一时欺骗所有人,也可以永远欺骗一部分人,但谁也没办法永远欺骗所有人。” “这是一句废话。”杨木说,“我永远的欺骗了所有人,谁还知道我骗人?” 黄文斌愣了一下,这么说似乎也没错。 “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杨木说,“刘自强给我看了一份东西,这份东西至少从表面上能证明你吞了刘家三十亿。他委托我帮他追回这笔钱,并且许了我五亿的酬劳。我这个人做事,从来都不会偷偷摸摸,所以我先来找你说明这件事。”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请问那一份是什么东西呢?” “刘自强不说,我当然不能主动告诉你。反正你也大概明白那东西究竟是什么。”杨木说,“你说那份东西是假的,那你就拿出证据来。在我见到证据之前,我还是会帮着刘自强追讨这三十亿。” “那你要怎么追讨呢?”黄文斌问。 “当然是使用各种方式。”杨木说。 “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黄文斌说。 “那是当然,你可以尽管试试,十八般武艺都用出来。”杨木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初生牛犊不怕虎嘛,我很欣赏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没有冲劲,也做不出大事业来。” 这口气也太大了,黄文斌心想我就在这儿把你抓起来,看你怎么办。也不过就是带着两个人而已,这两家伙再厉害,碰上围攻能怎么着。当然黄文斌不会这么做,而是叫了服务员上菜。首先上来的当然是那个双头鲍。 “这鲍鱼不错。”杨木说,“比我上次吃的还要好。” “杨老板也吃过双头鲍吗?”黄文斌问。 “没有。”杨木说,“我上次吃那个号称是单头鲍,看起来也就是比这一只大一点点罢了。你这个是半斤的话,那只怎么也到不了一斤的地步。那谁号称是香港前十的富豪,准备了大半年,拿出来的货色和你这儿直接点餐差不多,真是让人笑话。” 单头鲍……黄文斌的气势完全被压住了,双头鲍已经很罕见了,单头鲍根本就是传说中的东西。大鲍鱼很罕见,捞上来制成干货还能保存到现在的大鲍鱼更加罕见。就好像钻石一样,大到一定程度,每增长一点点,价值就嗖嗖的往上升。用肉眼都可以看出来比双头鲍还要大的话,价值起码是双头鲍的两三倍,而且还是有价无市,根本买不着。要是别人,当然可能是吹牛,但是杨木的话,应该是真的吧。 “其实我觉得太大的鲍鱼也没什么用。”黄文斌只能这么说,“吃一顿饭总得吃几个菜,一个鲍鱼都半斤了,全吃下去光吃鲍鱼都吃饱了,还能吃其他菜吗。其他菜吃不完也没关系,这么珍惜的东西,不吃完总觉得很浪费。” “黄老板真是风趣。”杨木说,“吃不完还可以打包回去吃嘛。” 说着第二道菜上来了,吃完鲍鱼当然要吃清淡一点的,所以上了开水白菜,传说中的御膳房出品,清鲜淡雅,香味浓醇,汤味浓厚,不油不腻:味道清鲜,不淡不薄,菜色嫩黄,柔美化渣。用了这么多形容词,其实就是上汤煮白菜罢了,上汤看起来清澈,实际上味道醇厚,也不过是撇多几次浮渣。只要舍得用料,断没有做不好的道理。 黄文斌随便吃了几颗白菜心清了清口,看着杨木不太满意的样子,只好说:“这次开水白菜做得不好。味道不够醇厚,汤也不够清。想来在京城做的开水白菜,肯定更加正宗吧。” “其实这开水白菜也不错了,我吃过这么多次,应该能列入前十。”杨木说,“可惜就是用力过猛,熬汤的时候,料放得太多。” “太多?”黄文斌问。 “是啊,一般的高汤,无非就是母鸡,肘子,干贝,火腿等等。你这儿大约是用了瑶柱,虾干等等,用料太高档,成汤味道就不够内敛。”杨木说,“不过问题还不算大,最重要的是成汤比例不对,好高汤,大约是一斤肉熬一斤汤,也就是鸡鸭肘子全加起来,放了三十斤肉,就应该出三十斤汤,你这汤太厚,三十斤肉大概只出了二十斤汤。所谓过犹不及,反而让汤味道不协调。”杨木说。 还有这样的讲究?黄文斌倒是不知道,他不管餐厅的具体运作,全都交给专业人士。多少斤肉多少斤汤,他完全没注意过。要说用料太多那倒是很有可能的,为了做包子,加工厂每天都要买好多头猪,猪肉全弄下来做包子馅,内脏猪手什么的卤了当菜,猪骨头没用,每天堆积如山,都拿去食堂熬汤了,五德大酒店要做高汤,猪骨头当然也是不限量的用。 “就好像黄老板你做生意一样,机关算尽,太过机巧。”杨木接着说,“祸福相依,一味的占便宜,那就是把福分全花光了。偶尔吃点亏,反而能更上一城楼。上次黄老板在西南损失了二十多亿,回来就把生意做得更大,就是这个道理。这一次就算再损失三十亿,黄老板你也不必介怀,以后肯定能赚回来。况且这三十亿里面,有十亿是刘香蝶小姐的生意,还有二十亿也只是无息贷款罢了,又不是说不还。” 黄文斌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哲理小故事,杨木说事就说事,为什么要假借着高汤呢。黄文斌还以为自己学到了东西呢,这么一说,他不知道是真是假了。“那也要看刘自强能不能拿到这三十亿。”黄文斌说。 “这个倒也是,还说不定呢,也许黄老板明天就找到了证据。”杨木说。 “既然刘自强是答应了杨老板五亿……”黄文斌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这话黄老板就不用说了,要不是为了刘省长,我可不会为了这么点钱招惹麻烦。”杨木正色说,“当年我和刘省长结拜过兄弟,要是连他最后这点遗产都弄不回来,以后我还有脸见人吗?” “杨老板你误会了,我是想说,既然刘自强答应了给杨老板五亿,那他自己就只剩下二十五亿了,其中只有十五亿是现钱,这么点钱够用吗?”黄文斌说,“想来他就算拿到了钱,也要跟着杨老板去京城发展的吧。十五亿在省城是很多,在京城可不怎么够。” “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刘省长给了你多少,就要拿回来多少。”杨木说,“他在省城土生土长,也不一定要去京城发展。就算去了,二十五亿这也不是小钱了,有什么不够的?” 黄文斌的话其实是威胁,刘自强拿到了钱,也别想黄文斌放过他,他手中的十亿生意,别想顺利出手。杨木的意思就是,老子拿了你的钱就拿了,光明正大呆在省城,黄文斌也没办法。那十亿生意一定可以出手,还不是便宜甩卖那种。就算要去京城发展,那也不是怕了黄文斌。 说话间,其他三个菜都上齐了,里面还有黄文斌这一阵子很喜欢吃的菜——柴火烧鸡。当然在这种这么高档的场合,烧鸡不叫烧鸡,而是叫做凤凰涅磐。上来一个精雕细琢的青花盘子,中间是烧鸡,拼成一个展翅欲飞的形象,周围一圈嫩绿的鸡汁芦笋,扮演的是梧桐枝。他最喜欢的是大腿和胸腹部连接处的那几片带皮薄肉,夹起来放在自己碗里。 “黄老板,”这时候杨木说话了,“人总是有很多错觉的。有时候,你觉得绝对安全的东西,其实并不是那么安全。你觉得十拿九稳板上钉钉的事情,其实也并不是那么靠谱。这是你的酒店,你的餐厅,房间内外都是你的人,你大概觉得你是很安全的吧。” 此话一出,甘白龙和金队长都上前一步,把黄文斌挡在身后,方雅却是没动。杨木和他带来的两个人也没动。“你们误会了。”杨木失笑,“黄老板,你可以看看你碗里的那块鸡肉。” 鸡肉?黄文斌拨了拨,开始还没看出什么来,仔细检查,才发现烧鸡的皮肉之间,有一根细细的针。 第六百七十七章. 内奸 这是一根又短又薄的小钢针,连绣花针都算不上,与其说是针,还不如说是磨尖了的铁丝,就算黄文斌没发现一口咬下去,顶多也就是扎破嘴唇而已。但是这种东西是不可能出现在烧鸡身上的。 这是黄文斌的餐厅,他自己要吃东西,从挑选原料开始,到杀鸡,上料,进烤炉,斩件,摆盘,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检查,怎么会冒出一根针来?如果不是针而是下了毒呢?杨木可以让人在里面藏着针,当然也可以下毒,还可以精确的下到黄文斌最喜欢吃的那几块。黄文斌吃了中毒,别人也不会怀疑,地方是黄文斌的,厨师服务员是黄文斌的,原料也是黄文斌的,他吃了什么,杨木也跟着吃了,出了事能怨谁? “杨老板这手段也太小气了。”黄文斌硬着头皮说。 “要真是小气,我就直接让人来查你翡翠湾的两千亩地了。”杨木笑了笑说,“市政府说是支持教育事业,黄老板投资办了省城中学,所以送出这么多土地。可是省城中学现在也是归了黄老板,给黄老板日进斗金,这怎么能说的过去。” 省城中学规格高投资大,按照原本的办学模式,谁办都会赔本,所以侯市长才会把省城中学送出来,这是让投资的老板负责运营费用的意思。是黄文斌想到了超级中学这个主意,才让学校赚钱了。可是官场上面不讲这个,人家只会看到黄文斌投资了五六亿,就拿到了两千亩商住用地,还拥有了一门非常赚钱的生意。要是真的派人下来查,就算侯市长办的手续合法合规,人家也会鸡蛋里面挑骨头。 “说不说的过去,这也不是杨老板能说了算的。”黄文斌硬撑。 “办学校那块两千亩的地,我相信应该没问题。”杨木说,“侯市长是管科教文卫的,不管土地不管基建,能够拿出这么大块地来,相信是经过市委正式决议,走了正当手续,很难挑出毛病。但是他其他的事情呢?科研教育文化卫生这些本职工作,他真的一点疏忽都没有?只要一查,肯定会查出毛病来。现在侯市长任期就要满了,正式谋求新职位的关键时候,要是这时候出了事,那肯定会很麻烦吧。如果上头有人跟他暗示一下,你说他会不会支持调查翡翠城的土地问题?只要他支持调查,你的翡翠湾起码要封两年,这段时间你能耽搁得起吗?” 黄文斌当然能耽搁,两年后才是房地产市场的高峰,现在开卖,只是维持热度打响知名度罢了,要是真能封两年,黄文斌可以不断地打官司曝光上电视上报纸,更加能打响知名度呢。况且这一单土地从头到尾都合法合规,查来查去,最后只能还黄文斌一个清白。 “杨老板,你也太小看我了。我的资金链没这么容易断。”黄文斌说。 “这我可不太相信。”杨木说,“你现在大兴土木,全国各地买地建购物中心,还要依托购物中间建商圈,这里面要多少钱?光是在京城你买那块地,就三十多亿了吧。翡翠之城卖不出去,你的资金链会有多大的压力?房地产项目我也不是没做过,黄老板你就不必自欺欺人了。” “看来杨老板的确不怎么会做房地产生意。”黄文斌冷笑一声,京城的地,特别是繁华地区的土地,那是买下来就是赚了,接下来这几年地价都会高涨,就算黄文斌抽不出钱来做建设,光是把地转手卖出去都能赚一大笔。 “当然没有黄老板眼光这么准。”杨木不以为然,“可是在华夏做生意,并不是眼光准就能行的。特别是黄老板生意做得这么大,全国各地都伸手,可是你有全国范围内的保护伞吗?孙书记在省城是说一不二,在其他地方呢?” 其他地方也是一样的情况,地买下来就是赚了,只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借款期限没到,杨木根本没法子动黄文斌的资金链,就算到了还可以展期,展期不了还可以从别的地方补仓,拿着这些地,就是最硬最硬的硬通货,根本没什么好怕的。 “杨老板尽管可以试试。”黄文斌说。 “我会让黄老板明白的。”杨木说。 “其实杨老板在京城那个高尔夫球场的项目,也未必完全合法合规吧。”黄文斌说。他既然能来,也不是毫无准备,杨木的生意大部分在京城,不过也不是没有消息传出来,最容易下手的,就是杨木在京城郊区的一个项目,名义上是高尔夫球场,实际上主要利润来自于附属的别墅和娱乐区。这个项目当然是违规的,国家三令五申不准建高尔夫球场很久了。 “是啊,的确是用了一些手段,要是有人查的话,肯定能查出来。”杨木哈哈一笑,“可是黄老板你怎么让人去查呢?你在京城有人吗?知道要找谁吗?京城衙门水深得很,没有门路就去京城,很容易就被人骗钱了,别以为找到主管部门就能打通门路。被人骗了点钱还是小事,小心再来个行贿,腐蚀国家工作人员。” “既然如此,那也没什么话好说了。”黄文斌被那根针恶心得吃不下东西,杨木说话口气还这么大,黄文斌连表面上的礼貌都不想维持了。 “好吧,今天晚上就到此为止。”杨木和黄文斌握了握手,告辞出去。 黄文斌在椅子上坐了几分钟,整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杨木这家伙,分明就是不讲理,明知道这事情里面可能有猫腻,还是一味的逼黄文斌拿出钱来。你要说用正常手段显示实力,那也就算了,居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直接威胁人身安全。 手段都是相对的,大家在商场上斗,那么战场就局限在商场,连官场一起牵扯上,那么战场就扩大了,要是连人身安全也用上,就别怪黄文斌也对他动手。京城来的又怎么样,顶级圈子又怎么样,愿赌服输,既然先下手了,就别怪黄文斌反击。要不是要先把内奸找出来,黄文斌今天就把杨木扣着,让他丢个大脸,看他的手段多久能把他弄出去。 “找到了。”金队长进来说,“是一个传菜员,他趁着送菜的时候把针别了进去。” 传菜员是把做好的菜从厨房送到房间的人,因为高档产品需要保温,温度差一点口味就谬之千里,所以必须有专人运送,保证第一时间送到。虽然一路上都有监控,但也有死角,也不会有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监控看传菜员。 “原因呢?”黄文斌问。 “那个传菜员叫做何静,是一个赌棍,前一阵子玩地下六合彩输了很多钱,有人给了他二十万。让他藏一根小针,他就答应了。今天人家来找他,他看到事关重大,本来不想干,人家威胁说不干就要举报他,那家伙就下手了。”金队长说,“其他的暂时还没有查出来。” “是什么人威胁他?”黄文斌问。 “是六合彩的庄家,人还没抓到。”金队长说。 “人力资源部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把赌棍放进来!”黄文斌大发脾气,不过他也知道,人事部不可能管得这么详细,传菜员地位很低,又碰不到公司的钱,审查肯定不会有多仔细。何静又是买地下六合彩,他自己不说,人力资源部会怎么知道呢。但是黄文斌受到了生命威胁,才不会讲道理,他决定要趁这个机会,把人力资源部好好修理一番,还有酒店也是。 “要把何静带进来吗?”金队长问。 “恩,我要亲自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说。 何静个子很小,缩在地上瑟瑟发抖,脸色铁青,明显是被打过了,一看到黄文斌,就大哭起来,“老板,我不想的啊,就那么一根小针,不可能有什么事,说不定不会吃到,就是吃到了,也就当是鸡骨头,顶多扎一下……” “人家给你二十万,你还觉得这是小事?”黄文斌才不会信。 “我就想着……想着……”何静没话说了。 “是谁教你这么做的?”黄文斌问。 “是高柏。”何静说,“我原来也玩六合彩,玩得很小,高柏跟我说与其自己玩,不如做小庄家,我一想也对,就做了小庄家,在酒店里面偷偷卖六合彩。开始的时候赚了不少,后来酒店发现禁止了,我一下子损失了好多,还不上钱,被高柏追债,他还说要找人打死我。我没办法,想跑路,他就和我说,只要我帮他办一件事,就把债务一笔勾销,还另外给我二十万。我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没想到他要我办的是这样的事,要是早知道,打死我也不办啊。” “何静啊,你就不想想,他能找人打死你,我就不能吗?”黄文斌说,“你拿着针来找我,我会亏待自己人吗?既然你做了选择,那就别怪我了。”他挥了挥手,对金队长说,“把他先关起来,把事情查清楚,再交给警察。” 第六百七十八章. 下手 真可真是太危险了,像是何静这种平时一点都不起眼的人物,关键时候也能起这么坏的作用,所以说防护还不够周密呢。可是黄文斌生意这么多,应酬当然也很多,总不能呆在家里一个人都不见,这还是在黄文斌自己的餐厅呢,也出了这样的事。要是到外面的餐厅,不可控制因素那就更多了。就算回到自己家里面,厨师清洁阿姨什么的,就真的能完全相信吗?这么一想,简直就浑身都是漏洞。 “文斌。”刘香蝶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没什么,杨木收买了餐厅一个传菜员,在烧鸡里面塞了一根铁针,向我示威呢。”黄文斌不屑的说,“还说是京城里来的人,顶级圈子,手段这么下作,真是无聊。”虽然无聊,不得不说挺有用的。反正黄文斌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都说了杨木不按牌理出牌嘛。”丁六根也走了过来,“要不我们也报复回去好了。找人打听他住在哪里,塞一个狗头到他卧室里面去。让他看看我们的手段。” “不是马头吗。”黄文斌也看过教父来着。 “上哪给他找一匹马啊。”丁六根说,“我们这儿又不流行养马,驴倒是不少,那也是用来打火锅的,弄个驴头给人家,是给人家加餐吗。”教父里面砍得是目标人物养的赛马,一来贵,二来有感情。 “那就上京城去。”刘香蝶恶狠狠地说,“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儿子老婆绑了,一天送一根手指过去,看他怎么样。” “我们又不是绑架勒索。”黄文斌都无语了。 “对啊,我们是被人绑架勒索了。”刘香蝶说,“苏联的法子,就是谁绑架他的人,就把谁的老婆孩子父母全抓起来,一天杀一个,肢解了给绑架犯送过去。以后就没有人敢绑架苏联人了。杨木既然敢动手,那就别怪我们反击,他可以找人在菜里下钢针,我们就绑了他老婆孩子……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啊?” “人家的老婆孩子也不是这么好绑的吧。”丁六根说,“天子脚下出这种案子,上面压力会很大的。还是想想其他法子吧。对了,我打听到杨木住在刘自强的海边别墅,安保很严格,不过要进去的话,也不是没法子。” “那正好,我们干脆找一帮人,蒙面突袭别墅,把杨木抓了。”刘香蝶说,“运到公海往海里一扔。那就是无头公案,找不到尸体连谋杀案都不算,只能算失踪,谁来问我们都说不知道。就算有麻烦,三十亿总能摆平了!” “暂时还用不着。”黄文斌连忙说,“把杨木杀了,还有刘自强呢。” “那就把刘自强一起做了!”刘香蝶说。 “那是你堂兄啊。”黄文斌吓了一跳。 “堂兄又怎么样,他这么对我,我真是受够了。这几天担惊受怕的,干脆豁出去。”刘香蝶想了想,“我们先假装脱离关系,借个由头闹翻了,然后我再去做这两件事,保证不会牵连到你们。” “别傻了,现在才闹翻,人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丁六根说,“没用的。” “可是也不能……”刘香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真要动手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去干。”丁六根说,“刘自强做了这么久的生意,仇人很多的,保证谁都找不出毛病来,这个你放心好了。至于我们,主要是从正道上找出办法来解决事情,解决不了,才会走最后一步。” 黄文斌想起被两条雪獒咬死张照,打了一个冷颤,摇摇头把张照的影像扔出脑海,说:“其实我们现在处于有利地位。我们沿海省比较封闭,老板你身为沿海省第一流的大富豪,在京城里面都找不到足够分量的人和杨木谈判。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杨木找不到多少人给他出头打击我们,最多也就是刘自强原来那些关系。”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对刘自强下手?”丁六根问。 “没错,只要先把刘自强打垮了,杨木就是无根之木。”黄文斌说,“他在京城势力再怎么大,拿不到沿海省来也是白搭。”至于黄文斌在外地的产业,那就没法子了,反正那些地都是市区,手续清楚绝对合法,囤着也能赚钱,先不去管它好了。 “那要怎么打垮刘自强呢?”刘香蝶皱着眉头问,“大伯刚刚死了啊……” “你大伯只是一个退休省长,又不是真的护身符。”黄文斌说。 第二天一大早,刘自强还没有起床,门外的一阵喧哗就把他吵醒了。他皱了皱眉头,扔下怀里的女人,叫了一声:“外面什么事?”没有人回答,只是吵闹声更加厉害,他不耐烦的又叫了一句,“都死到哪里去了!?”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刘自强的几个手下被人推了进来,后面跟着一大帮警察。“刘自强刘先生是吗?”为首一个警察紧紧的盯着刘自强,“我叫做罗公远,想请你回去协助调查许斌的谋杀案子。” “协助调查?”刘自强站起来,“你什么级别?” “我……”罗公远愣了一下,“我是科级。” “******一个烂鬼小科长,不对,你连科长都不是吧,只是科级。我可是副厅!副厅懂吗,比你高不知道哪里去了,你们局长才副厅呢。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刘自强说,“滚出去。” “刘先生,这样我们会很难做的。”罗公远说。 “许斌是我的好兄弟,他被人杀了,你们警察不去调查凶手,反而来跟我罗嗦。这是什么道理?想冤枉我吗。”刘自强说,“我告诉你,你要是有证据,给我拿逮捕证来。没有逮捕证,就给我滚出去!” “刘先生……”罗公远还想说什么,刘自强却不给他机会了。 “你不滚是吧?你不滚我滚!”刘自强穿上衣服,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刘先生!”罗公远拉着刘自强的衣服。 “你有逮捕证?”刘自强说。 “没有,但是……”罗公远想说没逮捕证也可以扣押你两天,就被刘自强甩开了手。 “没有你想干什么!”刘自强身上忽然爆发出了强大的气势,“你们局长见了我,也不敢这么大声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知道我父亲是谁吗?去省委都能横着走,跟你回去公安局?我父亲刚刚死,你就敢这么欺负上门?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这是你一个小科长能承担的吗?一边去!” 罗公远稀里糊涂的站到一边去,刘自强就上了车一溜烟跑了。好一会儿罗公远才想明白,这家伙早就不是公务员了,还怕个鸟,可是刘自强已经走远了,这也没办法。只好回去复命。 这边刘自强一路狂奔,跑到一栋海边别墅,直接冲到车库,跑到客厅,只见杨木正在慢条斯理的吃早餐,看到刘自强来了,点点头说:“贤侄,你这么慌慌张张的干什么?这怎么做大事啊。” “杨叔,黄文斌那家伙果然下手了,一大早就搞了一堆警察过来!”刘自强的年纪其实也没比杨木小几岁,但是他这一声杨叔缺角的顺溜无比,“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就被弄回公安局去了。” “这很正常,我昨天那么刺激他,就是为了让黄文斌动手。”杨木说,“他不动手,我们就好像狗咬刺猬,没处下嘴。只有等黄文斌动手,才容易露出破绽。你看他现在不是乱了方寸,明知道不能把你怎么样,还是叫警察抓你。” “谁知道他有没有证据,”刘自强说,“毕竟许斌是我下令打死的。” “警察拿了逮捕证来?”杨木奇怪的问。 “没有啊。”刘自强说,“只说请我回去协助调查。” “那不就得了,有证据他们早就把你逮捕了,还能让你跑出来。”杨木说。 “留在家里还是太危险了,我先去海上避一避。”刘自强说。 “其实你被抓了更好,其他人不知道来龙去脉,只知道四哥一死,黄文斌就欺负上门,让警察把你抓走。当然人人都支持你谴责他,争取到舆论支持,这对我们以后的工作很有好处。”杨木遗憾的说,“你现在不顾父亲的丧事跑了出来,外头固然会骂黄文斌欺人太甚,可是你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刘自强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让他去公安局走一遭,他才不干。这么多年了,他都不记得自己犯下过多少罪行,下令处死得不说,亲手杀的人都有三个。万一黄文斌手里有什么真凭实据呢,他不是送货上门了?万学文前几天忽然失踪,到现在都下落不明,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刘自强一直都觉得很不安。 虽然万学文手里没有一点刘自强的罪证,他们之间的联络都是通过未注册的手机号码进行,用了一次之后立即扔掉,绝对不会用第二次,说话的声音也是经过变音器的,录下来也没用。可那毕竟是刘自强手下最厉害的杀手,万一已经被黄文斌抓了去,那可就糟糕了。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去公安局的。 第六百七十九章. 逃亡海上 “安全第一。”刘自强说,“总之我先到海上避一避,这边的事情就拜托杨叔了。” “这个你放心。”杨木说,“很快黄文斌就会接到一份停工通知书,在松山上发现了明代墓葬,必须要仔细考察。这么大块地被压着,他的资金链会很紧张。黄文斌再不服软,我就动用在京城的关系,把他刚买的那块地也封起来,他的资金链肯定维持不下去。” “明朝墓葬?”刘自强一愣,“怎么是这么老套的手段啊?”工地里面发现了文物古迹,按照规定是要停工的,这一点没错。这一招是十几年前杨木引入沿海省,当时沿海省的乡巴佬们都惊为天人。可是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却还是这一招?也太没创意了吧。 “你懂什么,只要有用,那就不老套。”杨木说,“我可以找国家文物局出面。” “杨叔,现在沿海省的情况你可能不了解。”刘自强尴尬的说,“我们这儿,有人有枪才是草头王。文物局这种单位,根本没有执法权,说话人家就当放屁。上回市区一个工地挖出来好多古董,文物局下了停工通知书,人家理都没理他,连夜把地基给挖通了。要是市政府支持,那还好办,出动执法人员强制执行。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市政府怎么可能支持我们呢,他们好容易才把土地卖出去。” “你们这儿就是太封闭了,要是在其他地方,市政府哪里敢这么硬顶着上级部门。”杨木叹了口气,“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国家文物局下文,市政府怎么也要认真研究。我再找人传话,怎么也能让他们派出执法队。” “孙雪峰不点头,他们绝对不敢的。”刘自强说,“不能直接向黄文斌在外地的产业下手吗?他在外面买地,一块就几十亿,他的身家再多也不过是百亿上下,扣住几块地,他的资金链肯定会断,不怕他不服软。” “他资金链断了就破产了,还能拿出钱来给你?”杨木说。 “那就先扣一块啊。”刘自强说。 “他的资金量,我估计扣两块就会断,也就是说,作为市委我们只能扣一块,只能作为底牌。要是太早把底牌出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杨木说,当然还有更加重要的原因,黄文斌买这些地都是光明正大拍下来的,各地的政府都在盼着黄文斌建购物中心拉动gdp,现在让他们下令封地停工,造成的损失谁来承担?他和刘自强父亲的感情再深厚,也没有拿自己的人脉资源开这么大玩笑的。 只有一个例外,京城是天子脚下,政治性特别敏感,而且经济体量大,压根不把这么一个几十亿的项目放在眼里。别说几十亿,只要上头有人打招呼,上百亿的项目说封也就封了。可这是要承担底牌重任的,这么早拿出来,黄文斌就要充足的时间研究化解,万一真被他不惜工本找到人怎么办。 “那现在只能让文物局下停工通知书?”刘自强问,“太便宜他了。” “当然还有其他招数。”杨木说。 “能过孙雪峰那关吗?”刘自强问。 “他真违法了就行。”杨木说。 一说起这个,刘自强也很无奈,“这家伙赚了这么多钱,手脚还真么干净,找来找去都找不到确凿证据。本来以为曾书记黄金那儿能打开突破口,谁知道艾家居然这么傻,把责任揽到身上……我就不信他是真清白,几年时间赚了这么多钱。” “只要没人知道,真清白假清白有什么关系。”杨木说,“就好像你说黄文斌是四哥的人,你能证实,这就是真的。你证实不了,这就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有证据。”刘自强心里一惊。 “我说过了,你能证实才是真的。”杨木说,“你手里头那个,只是羊高单方面的说法罢了,说自己贿赂了几个人,做了什么事,个个都说是黄文斌授意,可是有什么证据黄文斌也牵涉进去了呢?一点都没有!” “还有刘香蝶啊!”刘自强说。 “刘香蝶可以算是一个旁证。”杨木说,“也算不上决定性证据。你要是直接让羊高写幕后黑手是刘香蝶,她手里那些钱倒是很容易拿到手。可你非要写黄文斌,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不是我让写的,这是事实,羊高就是这么写的。”刘自强坚持。 “好吧,就算这是羊高写的,可羊高写的就是事实吗?”杨木笑了笑,“就不能是羊高被胁迫,或者和黄文斌有私怨要报复?我之所以肯帮你,不是为了主持正义,正义在我心目中一钱不值。我这么做,只是照顾老兄弟的儿子罢了。” “杨叔……”刘自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斌死了,警察就找上门。羊高死了,麻烦说不定更大。他手里那些证据你知道是放在谁手里吗?”杨木问,“要是那些证据真的放出来,麻烦可就大了。” “不会有麻烦的。”刘自强当然是处理好了才敢把羊高杀了,身为羊高的金主,虽然行事万分小心,也不免会有些把柄会落入羊高手中。他这是找到了帮羊高收藏证据的那个人,销毁了所有的证据,才开始行动。 “要是那些证据真的流了出来,那我也没法子。”杨木说,“不流出来才能运作。” “这个您真的放一百个心。”刘自强正信誓旦旦,忽然传来隐约的警笛声,刘自强脸色大变,窜到窗户边张望一眼,看到一辆消防车从远处路过,这才松了口气,也不敢继续呆着了,和杨木告辞说,“万事都拜托您了,我先去海上躲一躲,有什么事情打我的卫星电话。” “你可真是……”杨木叹了口气,没忍心说烂泥扶不上墙。 刘自强出了门,直奔一个隐蔽的小渔港,上了船,一直开了几十海里,四周都是汪洋一片,这才安心下来,省城警察要抓人,只会在省城里面找来找去,绝对会开着船跑到海面上,就算真来了,茫茫海上,除了知道位置的,其他人根本找不着。 “强哥,”一个手下问,“我们就躲在这儿什么都不做吗?” “什么都不做,全交给杨叔。”刘自强说。 “这会不会太丢面子了?黄文斌还没干什么呢,我们就躲到海上。”另一个手下说。 “你们懂什么,我这叫能屈能伸!”刘自强说,“黄文斌现在势力多大啊,万一先把我给抓去警察局,说不准就有多少人会落井下石。到时候就算洗清了冤屈拿到了钱,我们的势也没了,想要东山再起,哪还有可能吗?” “老爷子刚去世,警察敢明目张胆把您给抓了?没这么大胆吧。”手下还是不理解。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的,谁叫许斌死了呢,查凶杀案谁也不会说什么。”刘自强说。 “许斌那家伙也真是,居然敢出卖强哥,死不足惜!”又一个手下冒出来,“可是我们也没必要在老爷子的追悼会上面动手。悄悄把他抓起来,再悄悄处理掉不是更好吗?不用惊动警察这么麻烦。” 我他妈是想打死他的吗!刘自强好容易才把这股咆哮的冲动忍了下去,谁知道那家伙这么不经打,随便敲两下脑袋就死了,还被人发现,没法子把尸体偷偷运出去。那家伙居然想偷羊高的自供状,刘自强生气得要死,当场就忍不住动手,一不小心就打死了。可是这时候当然不能这么说。 “你们懂什么,就是因为没人想得到我会在追悼会上动手,所以才特意这么做的!黄文斌那么多手下,又是早就和许斌串通了的,只怕一出门,就会有黄文斌的人跟上来,那还怎么下手?只有在追悼会里面才能杀了他。”刘自强说。 “原来如此!”手下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都不处理尸体,原来是这么回事。” 刘自强真想把他们统统踢下海,他是不想处理尸体吗,那是没法子处理。要是以前,他根本不用解释什么。但是自从羊高自首,刘自强生意崩溃,他的绝对权威就荡然无存了,对这些仅剩的手下,也只能小心哄着,就怕他们生了贰心,要是跑了还好,去投奔黄文斌的话,那可就惨了。要是去投奔杨木,那可就更惨了。 “我们就在海上多呆几天,等杨叔收拾了那家伙,我们再回去。这儿吃喝不愁,还可以看电影,大家就当坐邮轮度假了。”刘自强说,本来他还以为没事呢,谁知道一大早警察就找上门了,他吓得立即就跑了出来。 “虽然吃喝不愁,可惜没有妞啊。”有人说。 “早上强哥那妞也不带过来。”又有人说。 “你胡说什么,那是强哥的妞!”有人说。 “日不到看看也好啊。”开始那人说。 周围都哄笑起来,刘自强也凑趣说:“看着也好是吧,那你给我穿女装,没女人大伙儿找你将就。”心里确实恨得要死,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东山再起了,今天这些人一个都不留!虽然那女人只不过是临时找来的玩物,可毕竟是他刘自强的女人,这帮家伙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调戏,眼里还有一点上下尊卑吗! 第六百八十章. 杨木的手段 黄文斌知道刘自强溜到了海上,他的人和警察一起去的刘自强家,看着刘自强开车出来,一路跟着他到了海边别墅,然后乘船出海。可惜到了海,就没法子跟踪了。有雷达的船不难找,可是茫茫大海,就算用了雷达,一条船搜另一条船的效率也太低了。用飞机倒是很高,可黄文斌哪里找这样的飞机去。只要刘自强不上岸,黄文斌就找不到他。 比起刘自强,黄文斌还有更迫切的问题需要解决。“你们是文物局的?”黄文斌问。 对面一个斯斯文文的家伙拿出工作证件在黄文斌面前一摆,“对,我是文物局的赵漫雄,”领头一人说,“我们接到举报,在松山上有明朝墓葬,可能是需要保护的文物,所以给你下这个停工通知书,以免破坏文物,等我们考察完成再复工。” “停工通知书不是城建部门发的吗?”黄文斌问。 “其实我们文物局也可以发。”赵漫雄说。 “我记得以前出过一个通知,凡是经过发改委立项批准,规划局有正式手续的建设项目,都要通过城建部门才能发停工通知书吧?”黄文斌说,这当然是为了保护大型项目的实施,保障gdp的增长。 “这是你们的地方性法规,我们拿得是上级文物局的停工通知书。”赵漫雄解释说。 “这管辖权的问题,我可不大在行。”黄文斌说,“要不您先去和本地的政府部门协商一下,看看究竟应该怎么办。要不然你也说停工,他也说停工,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法子做生意了。” “地方性法规应该服从全国法规。”赵漫雄说。 “特殊规定高于普遍性规定啊。”黄文斌说,“我们集团也有几个律师,不如你们和律师先商量一下,看看究竟应该怎么办好不好?”法律的事情,从来都是嘴炮的天下,一吵起来起码要好几年,那时候开发都开完了。 “当然不行,如果黄老板你不停工,我们会采取强制措施。”赵漫雄一本正经的说。 “强制措施?”黄文斌问,“你们还有强制措施?”文物局一共才几个人啊,除了混日子的官僚,就是古董专家,让他们采取强制措施,那不是开玩笑吗。难道让那些文物专家挥舞着清洗文物的小刷子强制关停工地? “没错,我们会非常严厉的……给你们贴封条。”赵漫雄说。 原来是贴封条啊。公安局的封条很有威慑力,法院的封条也很不错,工商局的封条就没这么厉害了,因为公安局和法院有枪,工商局没枪。至于文物局的封条嘛,黄文斌压根没见过。“工地里都是些农民工,他们不懂法的啊。”黄文斌说,“你要停工,他们就不能开工,不能开工,就没饭吃。到时候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如果你们撕毁封条的话……我们就会提出行政诉讼。”赵漫雄说。 打官司的话,那还不是打嘴炮吗,“反正都是要讲法律,不如现在先讲一遍。” “我们会要求异地诉讼。”赵漫雄拿出底牌。 “异地啊。”在省城打官司,黄文斌是一点都不怕,在别的地方打官司,那可就糟了,谁知道人家会怎么判呢,要是跑到京城去,那可是杨木的地方,黄文斌多半会输,“我可以提出管辖权异议啊。” “我们打过很多这样的官司。”赵漫雄说。 “其实松山上根本就没有明代的墓葬。”黄文斌说,外地的法院,就算判下来了也不会执行,但就怕他们罚款,万一罚个几千万上亿的,那不就太亏了吗,“赵处长你何必这么,这么那什么呢。” “有没有要调查过才知道。”赵漫雄以为黄文斌服软了,神态也缓和下来,“我们是接到了举报,所以才会下来调查。举报的人在业内很有名望,不会胡说的。如果真没有,我们几天就能调查完成。就算真的有,我们发掘完成以后,你还可以进行开发,也就是耽误一点时间罢了。除非挖到的是需要国家保护的文物。” 松山上当然没有国家保护的文物,但是耐不住别人会往下埋啊。松山这么大,也没法子全部监视,杨木在黑市上随便买几个国宝级的古董,在山上挖个坑埋起来,到时候文物局一挖,你这个是国家一级文物,整座山我们都要保护起来,黄文斌找谁哭去。 “松山我知道的很清楚,明清的时候还是避暑的地方,民国以后社会凋敝,才变成坟山。”黄文斌说,“我早就对上面所有的坟墓都进行过清查,别说明朝的,清朝的都没有,最早的是民国十年。” “我都说了,这要等调查过才知道。”赵漫雄说。 “赵先生何必这么认真呢。”黄文斌问,“这事不容易说清楚,你看现在也快中午了,要不我们先去吃顿饭,下午去实地看看。你一看就明白了,那地方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明朝墓葬。” “我只是来送通知的罢了,不负责看现场,吃饭什么的就不用了。”赵漫雄说,“我还要赶火车回京城呢,您给我在这份送达通知书上签名就行了。不签也可以,反正我已经送达,只要注明你拒绝签名就行。” 黄文斌没有签名,赵漫雄也不以为意,放下通知书走了。这时候又传来了第二个坏消息,“不好了,黄老板。”建筑公司的一个工地负责人跑过来报告,“有个人死在我们翡翠城第二期的工地上,警察让我们先停工。” “死人了?”黄文斌问,“怎么死的?是我们的工人吗?”这是黄文斌自己的建筑公司,如果是建筑公司的工人,那当然就是黄文斌的属下。 “不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人,以前从来没见过。”负责人说,“今天我们刚上工,就在地基的坑里发现了尸体。大约三四十岁,头发很脏,衣服也很破旧。我下去看了看,觉得那人可能是一个吸毒的家伙,手上有很多针孔。我们立即就报警了,警察过来把尸体拉走。我以为没事了,就继续施工,谁知道没多久警察又回来了,说那人是中毒死的,要封锁现场进行调查。我们现在是施工的关键时期,拖延一天就要损失几十万。” 几十万是小事,不过停止施工什么的,听起来很像是杨木的手笔。要真是的话,他的手段真是一个比一个低级。先是在黄文斌的烧鸡里面加钢针,然后是让文物局下停工通知书这种老土桥段,再然后就是弄个死人放到黄文斌的工地里。接下去是什么?难道是找一帮乞丐来冲击黄文斌的公司吗? 正想着的时候,金队长跑了进来,叫了一声:“老板,不好了!” “又怎么了?”黄文斌问。 “有几十个人跑来,在我们公司门前拉横幅,要我们赔遣散费。”金队长说。 “遣散费?赔什么遣散费?”黄文斌问。 “他们说以前都是神弓的工人,被遣散了没有给他们发遣散费。”金队长说。 “这有什么不好?直接打出去不就行了?我们又不是政府部门!”黄文斌说,“我什么时候没有给够遣散费了?我都按照法律法规给足了遣散费好不好!有问题去劳动局告啊,拉横幅堵路算是什么意思?”这个不会是杨木做的了吧,实在是太低级了,低级到不忍直视的地步。 “那些人说是三年前被遣散的……”金队长说。 “三年前?”黄文斌无话可说了,那不是张利国时代呢,不对,应该是张家老爷子时代,“三年前的事情管我们屁事?”不过神弓集团的牌子没换,人家找上门来也没办法,“直接轰出去就行了。” “我一看他们这个动静,立即就找人去阻止了。”金队长羞愧的低下头,“那帮拉横幅的一看我们的保安上去,立即拿出棍子,都是统一的长木棍,肯定早有准备。我怕真打起来动静太大,赶紧叫我们的人回来。” “棍子?”黄文斌摇了摇头,要说前面那些事情还能给黄文斌造成一定损失,这一样算什么意思?除了添堵还有什么用?杨木不会这么无聊吧。 “黄老板。”银行的人也来了。 “祝科长?你怎么来了?”黄文斌很是意外。 “这次可真是不好意思。”祝科长说,“上次答应你的那十亿贷款,被上头否决了。” “否决了?怎么会否决呢,我在你们银行的信用额度还有五十亿吧?”黄文斌问。 “是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续齐全,抵押充足,上头不知道为什么打回来。”祝科长说,“我废了好大的劲去打听,上头给我扔一句话回来,说要控制地产项目借贷的规模。这不是胡说吗,上头刚刚给我们发过文件说要大力发展优质地产项目借贷业务来着。” 终于来真的了,杨木这一招还比较像样,要是继续玩那些下做招数,他还叫什么强龙,叫老流氓比较贴切——这些全都是流氓勒索惯用的方法。 第六百八十一章. 雕虫小技 “上头一定不批我这笔贷款?”黄文斌问。 “我还在想办法。”祝科长连忙说。 “我这笔贷款早就跟你们提了吧。”黄文斌说,“手续早就办完了吧,我的信用额度还有很多吧?你给我的利息这么高,是一再向我保证能够按时按量贷款给我,我才跟你借。现在我急等着钱用,你说弄不下来,这是什么意思?” “上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啊。”祝科长愁眉苦脸的解释。 其实有信用额度,也不一定能贷出款来,银行一向都这样,他们的贷款额度是有限的,用完就没有了。客户还有再多的信用额度,也要等人家的钱到了再说。一般碰上这种情况,黄文斌就会威胁银行,“这样的话以后我们很难做生意了,我要把所有的存款都从你们取出来,账号关停,反正银行多得是。” 普通商户都要求着银行,但是到了黄文斌这种生意规模,那就反过来了,银行业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特别是现在地产行业快速发展,所有银行都对房地产项目敞开大门,优质项目从哪里都能弄到钱。 “黄老板,黄老板你别着急,我一定能解决,一定能。”祝科长急忙说。 “怎么解决?”黄文斌问。 “我们行长正在和上面沟通,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祝科长说,“只要再等几天两三个月……不,一个月之内,一定能办妥。本来这么大的事,应该行长亲自来,他就是去京城找领导了,所以才由我来说。” “一个月?你知道企业额外拿出十亿元来,要多少财务成本吗?”黄文斌骂了一句。 “知道,知道。”祝科长点头哈腰的说,“我们可以永别的名义临时批一笔贷款……” “伪造资料这是犯法的!”黄文斌冷着脸说,“我才不会这么干呢。” “我们都是这么做的,绝对不会有事。”祝科长脸上恭敬,肚子里把黄文斌骂得狗血淋头,他自个经常做这种事,现在假撇清算什么啊。 “没事的时候说没事,有事你们银行就全推到我们头上。”黄文斌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冒险,要不然就上套了,“我给你两个星期,两个星期之内,如果这笔贷款下不来,那我就全面取消在你们银行的业务。” “两个星期太急了,上头除了文件,怎么也得一个月……”祝科长说。 “那我就停止所有业务。”黄文斌才不管他们怎么样。 这时候另外一个银行的贷款部科长来了,“黄老板,我们说好的那十二亿贷款,上头忽然下了禁令,说我们分行给房地产项目放贷太多,影响了其他项目,所以这一笔贷款不给你批。” “董科长也来了。”祝科长一听就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可不是他一家银行的事情了。 “祝科长啊。”董科长打了招呼,“你怎么也在。” “上头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忽然否了黄老板一笔十亿的贷款。”祝科长说,面对银行,企业一般都是弱势,只有某些具有超级现金流的大国企是例外。黄文斌现金流虽然不少,可终究不是国企,之所以能这么强势,是因为银行太多有内部竞争。要是其他银行也不借钱给他,那黄文斌只能反过来求银行了。 “是啊,上头真是神经病。”董科长说,“我们行长说了,管上头去死,这笔钱我们一定会按时发放,请黄老板放心!” 祝科长差点喷出血来,“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这笔贷款手续正规,资料完备,抵押物充足,有时早就列入计划的,怎么不能放款?”董科长豪情万丈的说,“上头有政策吗?有文件吗?都没有!口头说一句就想我们不放款,做梦!今天能说不放款给黄老板,明天又说不放款给绿老板,我们还用得着做业务吗?他给我们发奖金啊?” “有文件啊。”祝科长呐呐地说。 “红头文件?”董科长问。 “倒不是红头文件,但毕竟是总行的文件啊。”祝科长辩解。 “不是红头文件我管他去死。总行文件,能发普通文件的单位至少十几个,谁知道是怎么发下来的。”董科长说,“黄老板你放一百个心,这十二亿我已经办好手续了,只要签名就能拿。” “那正好,祝科长这边的十亿放不出来。”黄文斌说,“要是可以的话……” “能办下来!两个星期绝对能办下来!”祝科长连忙说,“我这就去催!” 等祝科长走了,黄文斌和董科长相对哈哈大笑:“多谢董科长,晚上一起吃饭吧。” “今天真没空,改天吧。”董科长说,“黄老板,这一次我们行长帮你顶下来了,可是下一次就没这么容易了。如果真的有总行领导公开打招呼,压力很大的。”董科长是方天和的关系户,这一次是帮了大忙,要不然一下子没了二十亿贷款,黄文斌也要手忙脚乱。 “你放心,不会有总行领导出来打招呼的。”黄文斌说。 “那就最好。”董科长其实还是不太相信,“要是真的发生了……那就只能化整为零,永别的名义申请贷款,反正我们是绝对不会卡黄老板贷款的。就是这个成本可能会高一点点。” “我明白的。”黄文斌苦笑着说,杨木让人家偷偷摸摸发一个文件是没问题的,可是要发红头文件,或者真出来讲话,那是不可能的。这种没有正当理由硬来的说辞,不是不能做,但是做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被人抓住了小辫子,那是一辈子都洗不清的。杨木自己都只能拿到五亿,又能给多少这些人? 送走了董科长,黄文斌继续解决事情,吩咐金队长说:“叫保安公司派大队人马来,全部穿上防护服,把门口闹事那些人统统抓起来,不要怕惊动人,不要怕记者拍,一鼓作气把那些人推掉。” “有记者?”金队长吓了一跳。 “当然有。”黄文斌说,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有记者来查看。就算没有野生的,杨木肯定也会叫人来,说不定还是中央级别的传媒呢,要不然搞这出事有什么意义,“不要怕,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上电视上报纸没什么好怕的。” “是!”金队长说,“我立即就去。” 接下来就是死人的事情,黄文斌打电话过去公安局,“喂?” “黄老板吗?”那边立即说,“我正想打电话过去,你的翡翠城第二期工地那边,今天早上发现了一具尸体,本来勘探完把尸体拉回来就完了,谁知道拿了指纹一查,居然是公安部通缉的要犯,上头叫我们保护现场,等他们的专家下来检查。我们也没法子,只好先等着。” “原来是这么回事。”黄文斌说,“专家什么时候来?” “说是立即赶过来,今天下午的车,晚上到。”那边说。 “耽误一天吗?”黄文斌想了想,把损失扩大十倍,“只是一天的话,也就是几百万的事情,为了配合警方的工作,我们公司硬撑也要撑下来,也就是少发点工资罢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这话说的那边心里发慌,一天少几百万的工资,那肯定不是黄文斌的,而是下头那些建筑工人的,到时候上公安局来闹,一点都不好玩。可他也没什么办法,还得把坏消息说出来:“可能不止一天,专家说要仔细检查,起码要四五天。” “这就上千万了啊。”黄文斌继续施加压力。 “还有,专家说,他说……这个通缉犯牵涉到一个很大的犯罪集团,他们的惯常手法就是绑架受害者,埋到正在建设的建筑物地基里面,然后再去勒索钱财。找不到受害者尸体,就定不了他们的罪。这个通缉犯死得如此蹊跷,肯定有问题。专家要求把整块地基挖起来,看看有没有受害者埋在里面。” “全挖起来?”黄文斌问,“你知道那块地基多大吗?” “要是专家有正规手续,我们也只能照办啊。”那边说。 公安局是强力部门,他们要照办,那就真是要照办,文物局什么的根本没法子比。停工几天不算什么,要把铺设好的地基全挖起来,那可不是小工程。更不要说消息传出去,会大大影响翡翠湾的声誉。“挖地基可不是我的事,要找受害者,也不应该我出钱。你们是打算自己找工程队呢,还是怎么样?”黄文斌问。 “黄老板你就别开玩笑了,我们公安局哪里有这笔预算。”公安局那边说。 “总不成还叫我出钱?”黄文斌反问。 要是别人,公安局就会说,你不出钱我就给你贴封条,可是对黄文斌,他们当然不敢这么做,“黄老板你别消遣我们了……”可是不消遣,又能怎么办呢,硬来他们不敢,不做又会被上头处理。 “好了好了,等专家到了再说,也不一定要挖地基。”黄文斌说。原来杨木的这些招数是这么玩,不要说黄文斌一点都不懂,就是明知道也没办法,实在是太天马行空了。不过再怎么样,也不过是雕虫小技。杨木认识的人再多,人面再广,出招再巧妙,碰上房地产市场的大潮,对黄文斌造成的损失,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计。 第六百八十二章. 行动迅速 杨木这几招,杀伤力最大的当然是银行,一下子拦住黄文斌二十多亿的资金。要是其他生意,资金链肯定会产生很大的压力。可是地产生意不同,银行最喜欢的抵押品本来就是房地产,现在这行业又在迅猛发展,银行都靠房企贷款拿好处过日子呢。 省城现在的房地产行业,就是黄文斌做得最大利润最多,市中心商圈的开发计划,更加是省城前所未见的大地产项目。杨木想要刹车,那就叫做螳臂挡车。国家无数方法想要调控房地产过热,尚且要好几年才见效,银行总部上头有人冒出来说句不咸不淡的话,连红头文件都下不了,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下面具体负责审批贷款的分行,绝对不会和钱过不去,顶天了就是换个名目再申请一次,反正你上头也不知道究竟哪些钱是借给黄文斌的。退一万步说,真有那么几间银行上下一心团结一致,上头打了招呼,下面就拼着自己没好处年底没奖金一分钱都不借给黄文斌,可是银行有这么多,杨木能让多少银行不贷款?除非他能说动银监会,可是银监会哪里会这么容易出手。 至于文物局发来的停工通知书,根本就不用管它,黄文斌只要抢先在生成提起诉讼,官司就得在这边打,文物局要提出异议,先来讨论一下管辖权的问题,等他们讨论完,黄文斌都把松山给开发出来了。这是地产企业的先天优势,就算黄文斌没有孙雪峰的关系也一样,政府天然偏向能够给自己带来gdp税收还有各种不能说的好处的地产企业,而不是没半点实权的文物局。 还有就是所谓的谋杀案了,人命关天这是没错的,公安局执行力强也是没错的,地产企业怕拖时间更是没错,可是黄文斌例外,他就不怕耽误时间。反正两年之后才是地产高峰,要是现在把地卖了,那不是少赚了钱吗。至于资金链的压力,很抱歉,黄文斌的资金链没有任何压力。他买下的每一块地都在升值,投资的每一门生意都在赚钱,在翡翠之城建大楼的还是自己的建设公司,早几天迟几天根本没什么大不了。 还有就是堵门口的那帮号称讨薪的工人,更加不会有什么作用。说曹操曹操就到,黄文斌正在想的时候,金队长打了电话上来:“老板,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现在就动手抓人吗?” 黄连忙调出了门口的摄像头,只见那儿有好几十个人,都在举着横幅,有些写着“无良老板,拖欠工资”,有的写着“神弓集团欠我拾万元不还”,更有的直接就写“黄文斌你个王八蛋,还我遣散费”。周围已经聚集起好几百人在看热闹,还有不少人在拍照,拿手机的就算了,还有些人拿的是老大一块的专业照相机,一看就是有预谋的。 “你们动手吧。”黄文斌说。 “这些拍照的要不要处理一下?”金队长问。 “不用,不用管他们。”黄文斌说,人太多了,总不能把这几百人一股脑全抓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看热闹的有多少是记者。再说神弓集团在市中心,周围都是高楼大厦,随便找个制高点就全拍下来了。 “那我动手了。”金队长一声令下。 忽然间,从神弓集团几个门口呼啦啦涌出来好几百个保安,个个都拿着警棍和盾牌,有些人手里还拿着一大块一大块的黑布,一上来就把举着横幅的人围住,也不等他们说话,手一抖,就把黑布扔了过去,把从头到脚罩了起来,三四个保安围着一人,用盾牌把人逼着,抓着黑布四周一裹,扛着人扑哧扑哧就拉进了神弓集团里面。 周围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完事了,举横幅的和保安一起消失在了,还有人试图跟过去看,却发现神弓大厦大门紧锁,有id卡的内部员工才能出入。众人围着议论纷纷,还有人报警。不一会儿警车来了,可是警察进去就没出来,大家看着没什么事,也就散了。只有几个拿着专业照相机的人还不死心,围着神弓大厦的门口转来转去。 “老板,已经把那些人都抓起来了。”金队长喘着气来报告。 “仔细问,把他们的底全给挖出来。”黄文斌说,“我们时间不多,警察还在等着呢。” “已经在进行了。”金队长说,“都是些普通人,应该很快就能查出真相。” “你给我深挖,一定要挖清楚,把幕后主使找出来。”黄文斌说。 “我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也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金队长说。 “要是找不出来,就说幕后主使是羊高。”黄文斌说。 金队长觉得有些不妥,倒不是冤枉人有什么良心不安,更加违法乱纪的事情他干得多了,“老板,羊高已经死了啊。”死人报复活人,这也不罕见,不过那都是有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鼓捣一帮人来横幅要遣散费,算是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懂了。”黄文斌说,“就是要故意牵扯出羊高来!”一个嫌疑犯在审讯期间死在省高检,这事只要掀开,必然会造成绝大的社会舆论压力,省高检再想捂盖子都没可能,只能彻查,不拿出一个交代来是绝对不行的。 “原来如此!”金队长恍然大悟。 黄文斌又把刘香蝶叫来,“你去和金队长一起处理这事,题目有多惊秫找多惊秫,对好了口供,立即联络媒体,让故事立即见报,晚间要上电视,一刻都不能耽误。”黄文斌说,只要先入为主,杨木找的媒体要污蔑,也没那么容易了,“上了报纸以后,立即找水军在网上炒起来,要形成声势。” “现在立即就让发动水军比较好吧?”刘香蝶问。 “不,先见报了。”黄文斌说,“要有实体媒体做担保。” “这么多人怎么处理?”金队长问,“真的交给警察吗?他们最多就拘留几个为首的,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 “有什么不可能的?”黄文斌说,“抓紧时间啊,全靠你们了。” 过了大半个小时,刘香蝶和金队长又进了门,给了黄文斌一份资料,说了情况。黄文斌通盘考虑了一番,又让金队长出去串供,等一切都安排好了,这才接通秘书的电话,吩咐说:“请罗警官经来。” 罗公远前一天去抓刘自强没抓到,让刘自强跑了,今天又被打发来处理讨工资工人堵了神弓大厦的事,也不知道黄文斌是怎么想的,被晾在会客室大半个小时,真是大气都不敢喘,进了门,规规矩矩的站着,叫了一声:“黄老板。” “罗警官,”黄文斌对他说,“坐。” “这个不用了,我站着就好。”罗公远说,“那些讨薪的工人……” “那些不是讨薪的工人。”黄文斌说,“都是一些黑社会打手。” “黑社会打手?”罗公远心中暗暗叫苦,黄文斌这么说,就是不肯轻轻放过,那可就要出大事了,不按照黄文斌的口径来办,黄文斌不肯放过,按照他得口径来办,那就要兴大狱送好些人去坐牢,良心不安是小事,‘黑社会勒索神弓集团’这才是大事。这就意味着社会稳定受到了影响,犯罪活动十分猖獗,也就是说他们公安局的工作没做好,就要受批评,扣奖金。 “是外地的黑社会打手。”黄文斌说。 “外地的?”罗公远一听喜出望外,外地黑社会就和他没关系了。 “有几个本地人,不过主要都是外地来的。”黄文斌说,其实这些是刘自强找来的人,哪里的都有,外地的不少,本地的也很多,“他们已经承认了,是外地黑社会,受本地一个高利贷商人所托,企图勒索神弓集团。” “高利贷商人?”罗公远心想你要冤枉谁啊。 “是的,高利贷商人羊高。”黄文斌说,“他企图勒索我。” 羊高自首的事情闹得很大,罗公远虽然不知道他今天早上已经死了,可还是觉得黄文斌脑洞太大,“这个,黄老板,羊高现在应该没空干这种事情吧?”他都自首了还搞这么大的动作,指使手下来敲诈勒索,对象还是神弓集团,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黄文斌把金队长叫了过来,“是不是这么回事啊?” “那些人的确是这么交代的。”金队长说。 “恐怕,这个,传闻的东西,可能不那么可靠。”罗公远说,他要说刘自强敲诈勒索也比较靠谱啊,羊高和黄文斌有什么仇什么怨?自己都快要坐大牢了,还要来给黄文斌找麻烦。 “空口无凭,带证人进来。”黄文斌说。要是可以的话,黄文斌当然想把这事推到刘自强身上,把刘自强抓起来。可是刘自强既然能放他们出来,当然会防止这些人牵连到自己头上。现在他又躲到还上去,根本找不到人,警察根本查不出什么问题来。不如直接栽赃到羊高头上,把羊高置于风口浪尖,免得被省高检糊里糊涂混过去。 第六百八十三章. 媒体战 “我说,我什么都说!”被带进来的家伙气急败坏的叫着。 “这家伙叫做戴德明。”金队长拿出一张身份证来交给罗公远,“是长明人。” 罗公远一看,这戴德明虽然表面没伤痕,可是弓腰缩肚,走路姿势怪异,一看就是被狠狠地打过了,不过这和他也没关系,不是他打的就行,就问:“你是来讨薪的?”一想觉得不对,这样问太得罪黄文斌,“你是神弓集团的员工吗?” “不是,我是跟着基哥混的。”戴德明说,“从来没在神弓集团做过。” “那你跑来这儿做什么!”罗公远没好气的说。 “基哥叫我来,我就来了。”戴德明说,“这一阵子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上头乱糟糟的,基哥什么生意也不敢做,我穷了好几个星期,没钱买粉都快要疯了。今天基哥忽然叫我来打横幅,说有五百块钱拿,我就来了。他还说如果打架,还有额外的钱拿,死了的话有十万块钱安家费。” “你******这么贱,十万块钱安家费你也上,随便找个豪车撞死了也有六七十万啊。”罗公远骂了一句,“你那个什么基哥叫什么名字?” “好像是叫做万正基。”戴德明说。 “好像?你跟着人家混来个好像?”罗公远问。 “我们都基哥基哥的叫,很少用大名,应该是这三个字没错。”戴德明赔笑着说,“万是打麻将一万两万那个万,正是正常那个正,基是基础的基。前几个月我替基哥开过房间,见过他的身份证,不过身份证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 罗公远哼了一声,他对省城的黑社会也算是很了解,却没听说过这个什么基哥,“你们是在哪里混的?跟的是哪一个大哥?” “我们原来是在城南大道那边的菜市场受保护费的。”戴德明说,“后来得罪了道上的大哥,带着我们一起跑路到长明,改行卖丸子,再后来又搭上一个大哥的线,回来省城干活,主要做催债的活。” 这么一说,罗公远也想起来了,城南那边的确有个收保护费的混混叫基哥,做得不大,而且好几年没出现了,所以刚才没想起来,不由就有几分相信黄文斌的话了,“你们回来到底是跟着哪一个大哥?” “我不太清楚,基哥也不带我们去见人,只听他说是跟着羊高。”戴德明说。 “羊高?”罗公远问。 “是做高利贷生意的大哥。”戴德明说,“做高利贷嘛,大家都知道,经常有人欠钱不还。基哥就带着我们去收钱,能收多少收多少。我们以前不是做这个的,没经验,搞砸过几次,没赚到什么钱,还得去收保护费帮补。这一阵子总算是摸到了门道,开始赚钱了,羊高又忽然去自首了,吓得基哥躲了起来,什么都不敢做。” 罗公远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就这样报上去,又问:“你们基哥也来了吗?” “来了,也被抓起来了。”戴德明说。 “黄老板,你看这……”罗公远赔笑着问。 “金队长,把那个基哥带过来。”黄文斌说。 金队长出去一会儿,提了一个胖子回来。那个胖子捂着肚子一个劲打哆嗦,可见也没少挨打,“黄老板,真是对不起,我不想的,是羊高逼我来的,我都说不行了,可是羊高说要是我不去,他自首的时候就把我也供出来,让我去坐牢。” “他早就已经自首了!”罗公远以前没见过万正基,这时候也分辨不出来是真是假。 “他是自首之前安排的。”万正基说,“羊高找了我们这些给他催债收数的一起开会,和我们说黄文斌太可恶了,要不是黄文斌,他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可是黄老板家大业大的,他没办法报复,只好让我们给黄老板捣鬼,说我们做了,他出来以后还会给我们好处,要是不做,他就把我们也给供出来,让我们去坐大牢。可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后来有个师爷张,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大家都只管他叫师爷张,想出了一个办法。” “就是来神弓大厦闹事?”罗公远问。 “是啊,师爷张说了,神弓集团好几十万人,肯定有不少劳资问题,找几个神弓集团被开除的员工做幌子,来神弓大厦堵门,再出钱找几个记者来拍照上电视,也算是完成了羊高的任务,还可以顺便勒索黄老板一笔钱。黄老板不知道来龙去脉,也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我们一听不但不用坐牢还可以拿钱,就一人拉几个小弟过来了。”万正基说。 “真是这么回事?”罗公远问。 “真的,全都是真的!”万正基说。其实当然不是这么回事,他们是刘自强叫来的,不过刘自强很小心,自己没有出面,叫了个手下偷偷办的事。他那个手下当然也不敢找太出名的,四处搜罗了一些不怎么样的混混,来给黄文斌捣乱。万正基也是其中一员,本来以为是个很轻松的差事,谁知道被人黑布一蒙拖进黑屋子里面狠狠地打了一顿,当然让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反正和罗公远没关系,他只要尽快交差就行了,“那……黄老板,我把这些人都带回所里去?”罗公远问。 “你们一下子抓这么多人能行吗?”黄文斌问,“不如先把领头几个带回去,其他人先放在我这儿,免得你们工作量太大。” 把人放在你们这儿算什么意思,神弓集团的保安又没有执法权,这算是非法限制人身自由了都,“这不太好吧?”罗公远说。 “那你们全抓回去?”黄文斌问。 全抓回去当然也不好,不过总比落下一大堆人在黄文斌手里合法合规,“也就是几十个人,应该没什么关系,我们加加班呗。我来了三辆车,先把领头的带回去,等一会儿我带大车来全抓回去。” “那就尽快吧,不要耽误时间了。”黄文斌说。等罗公远走了,黄文斌又问金队长:“那帮家伙不会有问题吧?” “我已经威胁过他们了,要是他们敢胡说八道,我就找人干死他们。”金队长说,“这些都是没什么实力的混混,应该不敢不听。我把他们的姓名地址还有家人都记下来了。不过时间有限,我们做的窜供肯定有破产,要是警察那边仔细查问,不难发现真相。” “那也得好几天才能确定,这个时间足够了。”黄文斌说。就算发现了真相,其实是刘自强派的人,而不是羊高,对黄文斌一点坏处都没有,“赶紧依计划行事,记者怎么还没来啊?” “来了来了!”刘香蝶走进来说,“记者到了。” “快带他们去采访!”黄文斌说。 太阳西沉,照得海岸一片金黄,不过杨木无心欣赏,他把窗帘盖得严严实实,在大厅里面接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小赵,这事你给我一个准信,到底能上什么报纸,上多少报纸,上报纸的什么版面,能有多大的篇幅。”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小赵说,“能上什么报纸,还真说不准。” “报纸的事情你最熟了,怎么说不准?”杨木问,“不要担心钱,多少钱都没问题。” “这不是钱的问题,黄文斌他毕竟有个名声在,要顾及影响。”小赵说,“今年外贸形势不好,外贸企业到处都是讨薪的,上了报纸也没法子吸引眼球。再说了,神弓集团是沿海省外贸的龙头企业,要是这么小的事大张旗鼓得上报纸,会引起和地方政府的矛盾,报纸总要顾忌着。” “平时你们怎么不顾忌,今天就顾忌了?”杨木哼了一声,“嫌给的钱不够多是吧?” “不是,有杨老板的面子在,钱算什么啊。实在是这事没什么意思。”小赵连忙说,“要是有人跳楼讨薪什么的,倒是可以报一下。光是堵门拉横幅,怎么抄也抄不大。有一些二三流的报纸,能在社会版上个豆腐干已经很不错了。” “你没看见那些保安出来扫荡的样子吗,几百人一起跑出来打人,也算是大新闻了吧?”杨木问,“以前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我们没准备,拍到的视频很不清晰,没法子上新闻啊。”小赵说。 “不清晰?准备了七八台专业摄像机专业摄像员,你跟我说拍到的视频很不清晰没法子上新闻?小赵啊,你办事也太不地道了,赚钱大家都要赚,我又没说不给你赚,不多说了,一千万。”杨木说,“能上全国性报纸吗。” “真不是钱的事。”小赵这才点头,“一千万的话,我给您争取争取,应该可以上。” “电视新闻呢?”杨木问。 “这个……应该也可以。”这时候小赵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拿起来看了看,对杨木说了一声对不起,这才把电话接了,“喂?什么!有这种事?”他抬起头,对杨木说,“快开电视看新闻!” 第六百八十四章. 硬骨头 杨木的秘书立即去开电视,好一会儿才出现图像,沿海省的省台记者正在做采访:“本市发生了一起冒充企业辞退人员恶意敲诈企业的案件。据悉,无业人员张某,万某等人,纠合数十名无业人员,冒充神弓集团被遣散员工,在神弓大厦外拉横幅,阻止人员正常出入大厦,造成严重后果,警方及时出警,把这些害群之马及时驱散,保证了社会正常秩序。” 然后万正基猥琐的脸出现在电视上,一脸沉痛的表情,穿着囚服,“我对不起大家,我犯了法,我不该做这种事。我从小家里就穷,又好吃懒做,最近过不下去了,于是就想着敲诈勒索。师爷张说神弓集团这么大,钱肯定最多,所以我们就冒充神弓集团的员工去跟神弓集团要钱。” “你们为什么不自食其力呢?”记者问。 “我们有自食其力啊。”万正基说,“原来我们都是做高利贷收数的,就是你去借了高利贷,又还不出钱来,我们就去追,黄金首饰古董珠宝家具家电房产工厂,不论藏到哪里,我们都能给你找出来!可惜啊,我们大哥羊高去自首了,我们也就没活干了,只好想一些歪主意。” 记者又说了什么,杨木就没听到了,他的注意力全放到了羊高这个名字上。黄文斌好狠,居然能让省电视台把羊高的名字放出来,就这么一下,省高检就被逼到了悬崖上。也不知道黄文斌花了多少钱,出了多少面子,才能这么干——事后电视台当然可以推脱说他们压根不知道羊高是谁,但警察呢?他们可就不能这么说了,羊高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公检法内部肯定收到了消息,再说不知,那肯定是不行的。 相比起来,杨木这边还为了几百万的钱款讨价还价,真是差的太远。这个小赵是一个中介,专门给人往报纸上新闻。原来杨木觉得自己面子大,许了他六百万的价格,他办事的确是办了,真要上报纸,却推三阻四起来。直到杨木涨价到一千万,这家伙才松口,让杨木气个半死。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这个社会就是只认钱不认人,面子再大,钱不到人家就是不干活,就是勉强干了活,质量也是低劣得很。这个小赵能耐大,国家级的媒体也能上新闻,杨木再不待见这人,也得和他打交道。 要报复小赵很容易,可是报复完了,还得用这些中介,不是小赵,换成了小李,小张,个个都一样,只认钱不认人。要是不用中介,总不能京城那么多报纸杂志电视台,杨木一个个亲自去交接,忙死杨木也交接不过来。 “这下可糟糕了。”小赵说,“被人占了先机!” “不怕,这不过是一个省电视台而已,只要我们上了国家级电视台,谁是真相,那不是一目了然。”杨木说。谁是真相,还不是看谁的声音大,在这方面,省台就处于先天弱势,特别沿海省又不是什么文化大省,省台也没什么全国范围的知名节目知名主持人,影响力很小。 “这不同,我们抢先了,省台再传不同声音,那就是省台不对。可是省台先说了,我们再去推翻,这就是我们打上门。要是真相在我们手里还无妨,可现在我们手头没有过硬的东西啊。”小赵说。 “一千五百万。”杨木也不啰嗦,多出来的钱就让刘自强出,反正他赚了三十亿。 “起码要一千八。”小赵说。 “一千八?”杨木对这点一千几百万的小钱并不放在眼里,何况这又不是他自己的钱,可是却彰显了他得无能,本来一千万能办妥的事,硬生生被黄文斌逼到一千八百万,涨了差不多一倍,“一千八就一千八,你一定要把事情给我办好!不要像今天这样,处处被动。” “我立即就去。”小赵低头说,“其实这也不能怪我们,谁知道这黄老板居然动作这么快,立即就把消息弄上了电视台,不但上了电视台,网上也到处都是,一件没多少人注意的小事,硬生生炒到人尽皆知议论纷纷。沿海省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也不是没有英雄啊。” “网上?网络上的事情有什么要紧的。”杨木是老派人,对这些新生事物很看不惯。 “话可不是这么说,现在好几亿人上网呢。”小赵说,“网上一旦形成了声势,那可就是社会影响巨大,要把舆论翻过来,必须要有真凭实据才行。要不然的话,我怎么能要一千八呢,实在是这事太难。” “那个刘自强啊,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对手呢。”杨木心底其实还是不太相信,以为只是小赵坐地起价的伎俩,不过他觉得黄文斌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沿海省这种小池子里扑腾,和杨木这等在大海里杀出来的蛟龙没法子比。好像今天这事,黄文斌立即洞悉了杨木的阴谋又怎么样呢,抢了先手又怎么样呢,杨木只是多花了八百万,就能让这件事上国家级媒体,神弓集团就是殴打了讨薪民工,黄文斌就是为富不仁,配合其他的手段,不怕黄文斌不就范。 可惜他这个目的也没法子达成了,第二天一大早,小赵就过来找杨木,带来的却不是报纸也不是杂志,而是一个坏消息,“杨老板,这事办不到了,我会按照规矩,退回给你双倍的定金,这里是六百万的支票。” “小赵,你这是什么意思!”杨木没有接那张支票。 “这事真的做不到了。”小赵说,“我去打听过,这件事羊高昨天死了,沿海省的省高检和电视台还有其他报道了事件的媒体正在打官司。涉及到地方政府的事情,就要讲政治了,没法子登。”简而言之,就是风险太大,得罪了下级媒体事情小,得罪了省高检事情可就大了,公检法一起行动起来,随时可以抓人,就算是沿海省签发的逮捕证,照样可以在京城抓人,没人肯冒这个险。 “两千五百万!”杨木说。 “这次真不是钱的问题。”小赵很是纠结,要是别人,他肯定先答应下来再说,一笔一笔的骗钱,说不定能搞到上千万。但是对杨木,小赵敢这么做,他知道自己肯定会被移民海底。 也就是说上次是钱的问题了,虽然早就知道是这种结果,但杨木还是很不高兴,看着小赵,也愈发不顺眼起来,“这事你不能办,那就告诉我一个能办的人。你给我名字,定金就不用退了。” “真不行。”小赵知道这肯定会让杨木生气,但是如果介绍了人,最后还是办不到,那杨木会更加生气,而且有足够的理由把他扔到海里面去,谁叫小赵‘没办成事又不退订金’呢,他坚决的把支票推了过去,好像这不是意味着六百万现金而是六百万炸弹一样。 “真的有这么难办吗?”杨木问。 “真的就是这么难办,任何一家全国媒体,在牵涉到省高院的问题上,没有宣传部的同意,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参与。”小赵说,“宣传部我也有关系,可是这么大的事,力量就不够了。但是杨老板和我不一样,要是杨老板可以让宣传部点头的话,那我就可以干活了。” 这不是废话吗,杨木当然认识宣传部的人,还是还有权力的的高官呢。在京城里面,位置越高,权力越大,行事就越是谨慎,谁被人抓到一条小辫子,那就是永世不得翻身。一定要做,当然也不是没办法,可是杨木怎么会为了这么点小事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算了。”杨木收下了那张支票,“你可以回去了。” “谢谢杨老板,谢谢杨老板。”小赵如蒙大赦,立即走了,头也不回直奔京城。 “这个黄文斌!”杨木恨恨地想着,花样还真是多,明明是刘自强找的人,他却栽赃到羊高脑袋上去,把省高检牵涉了进来,这下子省高检就要全力调查羊高的死亡真相了,就算刘自强有什么安排,多半也顶不过政治压力。还让其他媒体都不敢掺合进来,那就只剩下一种声音:神弓集团被黑社会敲诈勒索。 这只是一场小挫而已,杨木根本不房子啊眼里,可是接下来第二个消息,就没这么淡定了,“你说公安部的专家已经调查清楚,那个死了的家伙不是犯罪集团成员,翡翠之城第二期继续动工?”杨木觉得这是发疯了吧,死了那个当然是犯罪集团的成员,杨木亲自挑的,怎么会弄错。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杨木的司机很是尴尬,“明明准备了一大堆证据。” “难道是黄文斌把公安部的专家买通了?”杨木的秘书说。 “那个专家出了名的软硬不吃。”杨木觉得肯定不会。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杨木的司机搞不懂了。 “找人去查!”杨木说。 “我们没有多余的人手了。”杨木的司机说。杨木只带了一个司机一个秘书,还要负责保护杨木的安全,再重要的事,也只能派一个人出去。刘自强的手下倒是很多,可是精兵强将早就跳槽了,没跳槽的也跟在刘自强身边,剩下的又懒又没用,真正重要的事没法子让他们做。 “把我们自己的人叫过来。”杨木脸色很难看,他还以为这事很容易呢,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一块硬骨头。 第六百八十五章. 釉里红 “赵先生。”黄文斌说,“这事真的没有回旋余地吗?” 赵漫雄态度十分坚决,摇了摇头说:“当然不行,我是严格按照规章制度行事,既然接到了举报,那就要认真调查,有文物需要保护,那就先发掘。没有文物需要保护,那就放行继续建设,哪里来的什么回旋余地。” “听说赵先生是研究上古史的专家,研究这些很花钱吧。”黄文斌说。 “我是研究上古史的,就不能来检查明朝古墓吗?”赵漫雄硬邦邦的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听说研究上古史很花钱。”黄文斌说,准确的说,是不怎么赚钱,研究唐宋元明清的随便倒腾倒腾古董就有大笔入项,再不济给人做鉴定也能收钱。研究上古史的可就没这些好处了,一来玩的人少,二来东西太宝贵,哪一样都是国宝,根本不能买卖,“我愿意捐一千万资助赵先生的研究。” “一千万!”赵漫雄很是心动,可是想想杨木许下的好处,还是拒绝了,“黄老板,我可不是贪图小利的人!”黄文斌只不过是一个地方土豪,除了钱什么都给不了。杨木就不同,手里的资源多得很,有了杨木的支持,就可以在京城混出头。 “一千五百万呢?”黄文斌加码。 “黄老板,你再这样,我就要去举报你行贿了。”赵漫雄冷冷地说。 “只是捐助研究而已。”黄文斌说,“这怎么能算行贿呢,要不我捐给你们文物所,指定让赵先生来用也是一样。” “黄老板,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你打什么主意我很清楚,抱歉,我一定要公事公办。”赵漫雄说,“文物古迹是一定要保护的,好像你这种房地产开发商,为了赚钱毁坏文物古迹的事情时有发生,这股歪风邪气一定要狠狠地刹住。” “保护文物当然要紧,可是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啊。现在有多少已经发掘出来的文物古迹因为缺乏资金不能得到有效保护,要是赵先生能够筹集到大笔资金,不是比到松山检查子虚乌有的明朝墓葬好多了。”黄文斌说。 “巧舌如簧!”赵漫雄不屑一顾,“你再怎么说,反正我是一定要去松山的” “那你什么时候能够开始考察呢?”黄文斌问。 “当然要准备好了才行,我们文物所要派一整队人来检查,现在工作这么忙,光是凑齐人就得十天半个月的。松山一万多亩,我们要一寸一寸仔细检查,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线索。”赵漫雄说,“黄老板你就慢慢等吧,我估计一年半载之内,你是没法子重新开工了。”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可惜。”黄文斌说。 从神弓大厦出来,赵漫雄背后就跟上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既然能和黄文斌翻脸,自然也会防备着黄文斌狗急跳墙。赵漫雄多留了一个心眼,没有停下拦出租车,而是一步窜上刚好停下的公交车。 那人也跟了上来,赵漫雄仔细一看,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头发花白,皮肤黝黑,身上的衣服样式陈旧,看着好像是老农民一样。那人过几秒就忍不住看赵漫雄一眼,几次还想挤过来。黄文斌用这样的人来跟踪?手底下也太没人了吧。 过了几个站,呼啦啦涌上来一大堆人,车内空间更加挤了,赵漫雄看着还等了几秒钟,车门要关的时候,才忽然站起来,走下车去。那个老农民被人群阻挡着,虽然只隔了一步,却没跟上,被关在公交车上。那人一急,不由分说,从车窗上钻了出来,可这时候赵漫雄已经上了出租车,走得远了。 赵漫雄在车窗上回看一眼,很是自得,心想这肯定是黄文斌手下一员大将,化妆做老农民天衣无缝,还能从车窗钻出来,可见身手高明,还是被自己甩掉了。拿去和杨木说,一定要让他大大的承情才好。 算盘打得啪啪响,回到宾馆,就发现有人等在门口,仔细一看,不是那个老农民是谁。赵漫雄吓了一跳,几乎想掉头就跑,一想这儿是市委招待所,胆气才壮起来,喝到:“你想干什么?” “请问你是赵漫雄赵研究员吗?”那老农民的口音很重,赵漫雄好容易才听懂。 “我是,你是哪一位?”赵漫雄问。 “我是松山本地的农民,听说你来考察松山的古代坟墓,就赶紧来了。”那老农民说,“大家都说松山是民国以后才开始有坟的,不过我知道不是。我们家的族谱记着呢,我们家祖上是京城的,明朝的时候才搬到沿海省。至于为什么搬呢,是因为有个大官死了葬在沿海省,就在这边修了坟墓,我家祖先给他守坟。那坟墓老大的呢,上面还有庙,又有石人石狮什么的,守着守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间把地面的建筑全给拆了,材料都运到一个秘密地方保存起来,我祖先也在当地生根发芽,一直传到我这一代。” 赵漫雄开始的时候很高兴,心想松山上面还真有古代坟墓?可是越听越是不对,他是研究上古史的,对明清不算很熟,但也知道有坟有庙这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待遇,还有石人石狮,起码是个王爷才行吧,明朝典籍很完善,哪里有王爷哪里没有一清二楚,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个坟却没人知道。 “你祖先是守坟的?”赵漫雄问。这时候他倒是有些相信这老农民和黄文斌没关系了,仔细看,这家伙皮肤粗糙,身上一股味道,手指关节肿大,显然是有很严重的病痛,不是土里刨食的人,装不了这么像。 “是啊,族谱上记得清清楚楚。”老农民说。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向政府报告?”赵漫雄又问。 “都那么久的事情了,一直都没人问,我们家自己也不知道,我爷爷都不知道。”老农民说,“后来我父亲翻修房子,翻到族谱,才知道这件事情。当时文革破四旧呢,也不敢说出去。后来到我这儿,我去和镇长说,镇长根本就不信,我又去找市长,根本见不到人,在市政府门口喝了杯茶,说已经登记下来了,叫我等消息。我都已经等了好几年,还是没消息。去年再找上门,他们根本就把这事情给忘了。后来听说赵研究员来了,找了好几天,终于打听到赵研究员住这里。” 这居然也能打听到,赵漫雄对自己的人身安全很忧虑。至于故事,他们做古董文物研究的,故事真是听得太多了,也不奇怪为什么没人理,不过有了这个老农民,他的报告就更有说服力了,“进来坐,我们慢慢说。” “谢谢赵研究员。”老农民说。 “对了,您怎么称呼来着?”赵漫雄问。 “我叫赵武建。”那老农民说。 “还是本家呢,”赵漫雄说,“这事你从头说起,那个族谱带来了吗?” “带来了。”赵武建拿出一本印刷的书来,翻到前言那儿,指给赵漫雄看,“赵研究员你看,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们家本来是京城人士,后来到了沿海省,又落户松山,一直延续下来。” “怎么是新书?”赵漫雄接过那族谱一看,新纸新书新油墨,还有电脑配图呢。 “我重新印过,老族谱虫蛀鼠咬,早就坏了。”赵武建说。 “坏了也得拿出来,原样的才算数,新印的没用。”赵漫雄说。 “要原来的?我回去找一找,应该就在杂物房里。”赵武建说。 “一定要原来的才行……对了,那份族谱是什么时候印的你知道吗?”赵漫雄问。 “知道,上面写着呢,说是民国十一年。”赵武建说。 “民国啊?”赵漫雄大失所望,不是明朝的,至少也是清朝的啊,民国才印的族谱有什么用。族谱上面的事迹绝大多数都不靠谱,特别是攀附祖先的,“这个,我们仔细研究吧。” “赵研究员你别不信。”赵武建召集了,从随身口袋里面拿出一个盘子来,“你看。” 赵漫雄眼前一亮,这是一个通体红色的釉里红龙纹大盘,做得十分精美,包浆浑厚,至少有好几百年的历史。釉里红要求的温度很严格,要在1350度才能烧出来,低了发黑,高了颜色就没了。古代温度控制不行,成功率很低,只有官窑才能烧出来,价格当然很高。这么好的颜色,这么大个盘子,至少也要上百万。再一看背面,写着大明洪武年制,洪武本朝的,那就更贵了,价值应该在几百万。 “这是什么?”赵漫雄急忙追问。 “后来地面那庙不是拆了吗,”赵武建说,“东西都收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我爷爷曾经去过,从里面拿了几件东西出来,这是其中一件。” “其他东西呢?那个隐秘地方在哪里?”赵漫雄急忙问,对赵武建的话,他已经信了八九成,再多的不合理,也抵不过这一个洪武釉里红大盘的说服力。松山肯定有一个大墓葬! 第六百八十六章. 藏宝洞 “当时我父亲不知道带了多少东西出来,到现在只剩下两样了。”赵武建说,“一个是盘子,还有一个是画。”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卷画来,摊开,一幅水墨画带着磅礴气势展现在两人眼前,“就是这个。” 赵漫雄仔细一看,“怎么又是复印的?” “原来那张图保存不善,已经很脆了,我怕拿来拿去会烂。”赵武建说。 “还是要原图才行,这么一张复印的图,什么也说明不了。”赵漫雄说。不过话是这么说,其实也能看出很多东西来,这一幅画虽然是复印的,但能看得出架构很好,笔力雄浑,气势十足,不是普通人能画出来的,就是现代,能有这个功力也能算大师,断然不会随随便便拿来开玩笑。 “我回去再找找,那幅图我装裱了起来呢。”赵武建说。 赵漫雄仔细看画,上面画着一座满是松树的山,从形状和周围来看,应该是松山没错。在半山腰上有一个陵园,陵园最前面是下马坊,碑刻“诸司官员下马”六个大字,陵前的神道两侧排列着石像生十二对,有石狮子、石獬豸、石骆驼、石麒麟、石狗和石马各两对,相立对峙,造型生动。 “这……这是……”赵漫雄一看这形制,岂不是皇陵?但是再一想又觉得不对,松山就是一个小土包而已,按照比例,这些建筑和石像根本没多大。和真正的皇陵比起来,这个陵墓就好像金字塔和深圳世界之窗的金字塔一样。有谁会用这种墓葬呢?再一看落款,上面的日期是建文十八年,这又是怎么回事? 建文是明朝第二个皇帝朱允炆的年号,朱允炆是明太祖朱元璋的嫡孙,因为父亲早死接位。后来他削藩没做好,被叔叔朱棣打败抢了皇位,就此下落不明,传说郑和下西洋就是为了找朱允炆。从登位到消失,从头到尾只有四年,哪里来的建文十八年呢?要说开玩笑,这种画可不是随随便便能画出来的,价值数百万的洪武釉里红盘子更不会开玩笑。 难道是黄文斌的陷阱?这没道理啊,松山上面真有大型墓葬,那就一定会被保护起来,可不是暂时停工,而是永久停工。就算是假的,就手头这些证据,都可以拖延好几年的时间,黄文斌又能得到什么? 难道……会不会这是真的明朝墓葬呢?会不会是朱允炆的坟墓呢?朱允炆打仗输了逃亡在外,到建文十八年的时候死了,他的部下就把他葬在松山,因为是皇帝,所以要参照皇陵的规格,但他们是在逃亡,手头没多少钱,又要偷偷摸摸,所以只能修成小人国一样。后来可能被人告发,也可能是发生了其他意外,只能把地面建筑全部拆掉,东西藏起来。以后搜捕越来越厉害,朱允炆的复国梦也烟消云散,然后明清交替,清朝灭亡,只剩下这么一个守墓者的后代。 赵漫雄越想越对,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可就发达了,发现了建文帝的陵墓啊,解开了千古之谜啊,而且证据确凿呢,比那个什么曹操墓高不知道哪里去了,“其他东西在哪里,那个藏东西的隐秘处在哪里?” “在一个山洞里面。”赵武建说。 “你快带我去!”赵漫雄急不可待的说。 “这是我家最大的秘密呢。”赵武建说。 “你放心,国家不会亏待你的。”赵漫雄说。 “真的吗?”赵武建问。 “当然是真的,你把东西捐献给国家,国家会给你适当的补偿。”赵漫雄说。国家规定,不论土里埋的还是水中藏的,统统都是国家的东西,这坟墓就不用说了,就是山洞里面那些藏起来的东西,也不属于个人所有。这么一想,赵漫雄忽然起了贪念,要功成名就,坟墓已经够了,那个藏宝库里的东西,可以拿去卖掉,那可就发大财了。 “你看我这盘子能补偿给我多少钱?”赵武建忽然问。 “这个?”赵漫雄也真不知道,要是说得太少了,赵武建肯定不满意,要是说得太多了,到时候说不定兑现不了,他看了看赵武建的脸,一咬牙,“可以补偿几十万吧,具体多少,我也不好说。” “几十万啊!”赵武建叹了一口气,“国家真是不会亏待我们呢,其实我去找过文物贩子,那家伙跟我说只能给我八万块钱。我说这事明朝的古董,他说明朝的也是这个价格,我又问了好几家,最多的才十万块,国家能补几十万,那真是太好了。” “十万?”赵漫雄还以为自己弄错了,连忙把盘子拿起来仔细看,没有冲没有裂,就是一个完好无损的釉里红大盘,他再检查包浆,肯定是几百年以上,这不可能用任何法子作假,至于题款花纹什么的,他就不太懂了,毕竟不是研究这方面东西的。釉里红很难做,存世量稀少,只要是古董,就不可能只有十万。肯定是那帮文物贩子太黑心了。 “是啊,最高的只出十万,还说是看在我可怜的份上。那帮家伙一点良心都没有,我一看就知道了,以为我是个农民,就什么都不懂。”赵武建说,“有几十万就好了,可以建七层的房子给儿子结婚。” “其实……国家政策是很容易变的,我只能说给你争取,究竟能批多少,还得看领导的意思。”赵漫雄说,“有时候领导心情好,说不定就能批八九十万,有时候他心情不好,那就是有二三十万了。” “啊?那能批多少啊?”赵武建问。 “你把盘子先放我这儿,我帮你争取一下。”赵漫雄说。 “放您这儿啊……”赵武建有些犹豫。 “这还有什么信不过的吗?”赵漫雄说,“这样吧,我先给你十万做抵押,再给你写一份收据,这总行了吧?” “可以,可以。”赵武建说。 “你有银行账号吗?”赵漫雄问。 “有的。”赵武建说。 “好,我们去银行。”赵漫雄说。到了银行,赵漫雄就转了十万块钱过去赵武建的账户里,看着赵武建完全放心了,赵漫雄又说,“今天已经完了,毕竟要进山,还是有些危险的,不如你和我一起在宾馆住一晚,我们做好准备,明天再去你家和藏宝洞看看。”其实是赵漫雄还没有完全放心,生怕被赵武建引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一棍子敲翻。 “那……好吧,只是这住店的钱,能不能……”赵武建挤挤挨挨的说。 “当然是我出。”赵漫雄说。 “那真是太好了。”赵武建说。 开了另外一间房让赵武建住了过去,赵漫雄立即找到一个同事,给他发了相片过去,“我在这边碰到好多那东西给我鉴定的,真是烦死了,青铜器什么的我还可以看看,瓷器我可一点都不懂,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鉴定古董得真上手,看相片怎么能行。”同事说。 “东西我看过了,包浆没问题,有几百年的。”赵漫雄说。 “你等一等啊……这个是釉里红大盘啊,好东西。”同事说。 “相片也能看出来?”赵漫雄说,其实他没怀疑过这玩意的真假。 “这盘子很开门,你又见过包浆了,应该没问题。”同事说,“哇,还是洪武的,真是好东西,不错,最标准不过的洪武釉里红。上次我在拍卖会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当时就想买下来,可惜钱不够。” “这东西值多少钱?”赵漫雄问,真假他会看,价值多少可就不那么在行了。 “上次拍卖是五百五十万吧,现在过了一年多,应该又涨了一些。”同事说。 “那我就和别人说这东西五百万左右了。”赵漫雄说。 “可以,绝对没问题。”同事说,“要是那人肯四百五十万出手,你不妨拿下来,我跟你买。早就想要一个洪武的釉里红了,总是碰不到合适的,见到合适的吧,又不够钱买下来。你说现在玩古董的人怎么那么人傻钱多呢。” “好,我帮你问问。”赵漫雄说,他才不会把这盘子卖给同事呢,足足差了一百万。 第二天一大早,赵漫雄就把赵武建叫了起床,“大爷,我昨天帮你问了,如果你愿意捐献这个洪武釉里红盘子的话,我们领导给你十万块钱的奖励。我好说歹说,他才肯加到十三万。” “十三万?这也太少了。”赵武建说,“赵研究员,你不是听我说别人只愿意出十万块,就压我的价吧?你可不能干这么没良心的事啊。我要建房子给儿子结婚,没有三十万下不来!” “我们是本家,不帮你帮谁。我想了另一个法子,你把盘子交给我,我帮你写一个论文,直接给博物馆,拿到的价钱就会高一些。”赵漫雄说,“最少最少能卖四十万,你看这个价钱怎么样?” “这个价钱当然好,可是合法吗?”赵武建问。 “当然是合法的,我可是国家文物局的研究员,怎么能干犯法的事呢。不过有一点,千万不要泄露了消息,在我手上能卖四五十万,在你手上就只有十四五万了。”赵漫雄说,“这样吧,我先给你四十五万,你把盘子给我。到时候看看究竟能卖多少钱,多退少补。” “这个……”赵武建考虑了好一会儿,“好吧,等事情办完了,我再好好感谢你。” “那我们赶紧去。”赵漫雄说。 转了账,赵漫雄这就赚了五百多万,心情十分舒畅,心想黄文斌给一千万算什么,要是答应了他,这五百万就赚不到了,而且还有一整个藏宝洞等着,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金银珠宝呢,这可是建文帝的随身物品,随便拿一个东西出来都是古董。 第六百八十七章. 无中生有 汽车在山路上开了好几个小时,赵漫雄已经很不耐烦了。卡车是他租的,力工也是他雇的,还有几个保镖,那都是杨木派来的。正是有了这些人,赵漫雄才敢跟着赵武建跑到这种深山里来。 “还没到吗?”赵漫雄问。 “没有呢。”赵武建说,“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吧。” “你两个小时之前就这么说!”赵漫雄抱怨。 “刚才走错路了嘛。”赵武建说,“我这也是第二次来。” “究竟还有多少时间能到?我看天都快黑了。”赵漫雄说。 “天黑之前应该能到,应该能到。”赵武建说。 可是天黑之后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来到了地方。在黑漆漆一片的山里,赵武建在前头领路,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十几分钟,终于走到了一个山坳里,他指着前面说,“就是那里了,那边有个山洞,东西就在山洞里面。” “真是……终于到了。”赵漫雄走过去,“山洞在哪里啊?” “就在这儿,乱石堆起来这儿。”赵武建说。 赵漫雄走过去,仔细看着,好容易才看出一点痕迹,要不是有人带着,就算从洞口门前经过都发现不了。“来,把这堆石头搬开。”赵漫雄招呼那些力工。趁着力工们嘿哟嘿哟的抬石头,赵漫雄把赵武建拉到一边,说:“这里面有多少东西,你知道吗?” “我没数过,反正有很多东西。”赵武建说。 “多数是瓷器还是什么?”赵漫雄又问。 “很多瓷器,很多家具,还有几根大木头呢,应该是做横梁的。”赵武建说。 “大木头啊,应该也很值钱的。现在有很多名贵木头,都很值钱,就是不知道坏了没有。”赵漫雄说,“这些东西,你要是献给国家,肯定会吃亏的,国家不可能一次给你太多奖励。” “赵研究员的意思是?”赵武建问。 “老规矩,你把东西交给我,我去写论文,就说是民间收集到的,然后直接卖给博物馆。”赵漫雄说,“价钱上,绝对不会让你吃亏,总比捐献给国家多。”这可是不知道多少钱的生意,要是赵武建不答应,要不要干脆做了他算了?他知道杨木手下的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但是他一个正经研究员,低价买古董也就算了,要是杀人的话,也太超过底线了。不被人发现也就罢了,要是被人发现,那可怎么办。这个山洞这么隐秘,要是把人杀了往洞里面一扔,说不定几百年都没人发现。 “不犯法吗?”赵武建不放心。 “绝对不犯法。”赵漫雄说,你不犯法,我可就要犯法了。 “那好吧。”赵武建说,“就按你说的办!” 赵漫雄松了一口气,虽然赚少了些,不过不用杀人了。之后他又觉得很是可惜,要是杀了的话,起码可以多赚好几百万呢。也没办法,赵武建有儿子,这事肯定和儿子说过,藏宝洞的位置他儿子肯定也知道。要杀的话就要灭门才行。“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的钱会被没收的。”赵漫雄说。 “我知道,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的!”赵武建说。 “族谱和画的原稿找不出来吗?”赵漫雄又问。 “能找出来,就是杂物房东西太多,要慢慢找。”赵武建说。 “你家的杂物房怎么这么多东西!”赵漫雄很郁闷,他还以为杂物房就是一个房间,有这么多人一起找,很快就能找出来,谁知道那是整整一个仓库,里面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全都装在纸皮箱里胡乱堆在一起,要找东西还得一个箱子一个箱子打开,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七八个人找了一个多小时,连一个角都没找完。要不是耽误了这么多时间,也不会天黑才到。 “我养过猪养过鸡,做过农庄,还养蘑菇,承包鱼塘给人钓鱼,还有很多其他生意,就有这么多东西了。”赵武建说,“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肯定不能扔,所以我才一定要建楼房,要不然放不下这么多东西。” “以后你就发财了。”赵漫雄说,“还留着干什么。” “发财了也不能随便扔东西。”赵武建坚持说。 说了好一阵子话,洞口终于打通了,赵漫雄急忙抢到前面去,被杨木派来的人一把拉了出来。“这种山洞几十年没开,里面的空气说不定有毒,要等一阵子新鲜空气进去了我们才能进去。”杨木派来的人说。 赵漫雄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一时太急忘记了,“我就是看看。” 过了好一会儿,大约估计空气差不多进去了,赵漫雄手里提着一只小鸡进了山洞。这洞其实不怎么大,不过地面很干燥,倒是存放东西的好地方。在强光手电筒的照耀下,地面一大堆木头箱子闪着幽幽的光芒。这些箱子一看就是红木做的,光是箱子就值不少钱。其中有一个箱子已经被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想来就是赵武建的父亲打开的,也说不定时赵武建自己。 他走到另外一个箱子跟前看了看,箱子没有锁,只用麻绳捆着,不过麻绳都已经朽烂了,随便就能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箱子青花瓷,他拿起一个瓶子仔细看,釉色油润质地坚硬包浆浑厚,肯定是真品无疑,再翻过来看落款,大明正德年制。 正德年?正德是明朝第十个皇帝,距离朱允炆那也太远了吧。就算朱允炆的后人搜罗官窑瓷器供奉朱允炆,也不会搜罗离得这么远的啊。“赵武建呢?”赵漫雄回头一看,却哪里有赵武建的身影。 没人看见赵武建去哪里了,赵漫雄忽然觉得不对,正想退出去,洞口已经冲进来十几个警察,拿着枪对准他们:“不许动!” 力工立即就扔下镐把举起了手,杨木的手下还想反抗,可是一看人数实在是太悬殊,唯一的出入口也被人堵着,只好也举起了手。赵漫雄研究员的本能还在,被十几只手枪指着,还是先把青花瓶子轻轻放下,然后才举起手:“误会,这是误会!” “误会?”为首那个警察哼了一声,“明目张胆抢劫黄老板的藏宝库,还敢说误会?” “黄……黄老板?黄文斌黄老板?”赵漫雄问。 “不是黄老板还有谁。”警察说。 完了,还是上当了!赵漫雄脑子里一片混沌,被警察上手铐,拉上警车开回警局,丝毫没有反抗。他就是太贪心了,才会落入这么简单的陷阱里,说来找古代墓葬,就真的出现了一个古代墓葬,哪里有这么巧的事。他知道黄文斌会搞鬼,但想不到黄文斌居然给他主动送弹药,所以放松了警惕。其实想一想,那个釉里红盘子也就是几百万,黄文斌本来就愿意给他一千万的呢。 到了公安局,警察给赵漫雄录口供,赵漫雄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又过了半天,进来一个警察,和赵漫雄握了握手,“你叫做赵漫雄赵研究员对吧?我是罗公远,这是我的证件。”他把警官证拿出来。 “罗警官。”赵漫雄已经镇定了下来。 “赵研究员啊,我劝你还是要老实交代。”罗公远说。 “我已经全部都说了。”赵漫雄说。 “你说有个叫做赵武建的老农民找上门,自称是松山本地人,和你说松山上有一个大型的古代墓葬,很有可能是王侯级别的。”罗公远说,“你听了以后就和这个赵武建一起去找证据,是不是这样?” “没错。”赵漫雄说。 “我们已经查过了,松山镇没有叫做赵武建的人,不但松山,整个光明区,乃至于省城都没有。省里倒是有几个,但他们都不是五六十岁的老农民,有一个今年刚出世,有一个二十多岁,还有一个倒是老的,已经七十多岁了,上个月死了。” “也许不是这个名字。”赵漫雄说。 “我们也去了你说的赵武建的住所,那里是一个仓库,属于镇办工厂,一直都没住人,也没有租出去。附近也没人听说有个叫做赵武建的。”罗公远说,“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不要回避自己的问题。” “赵武建去过宾馆,我还给他开过房间!”赵漫雄说。 “那是用你自己的身份证开的,住了谁,宾馆服务员都说不知道。我看过监控了,上面根本没有你说的人。”罗公远说,“你找那些力工已经招供了,从头到尾都是你在指使他们,跟着你一起来那个人,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当然什么都没说,赵漫雄生怕山洞里面有宝藏的事情被别人知道,那些力工会偷东西,就是杨木的手下也不靠谱,说不定见财起意什么的。“但那是他领的路,”赵漫雄说,“这点所有人都可以证明。” “的确,是他领路。”罗公远说,“我们根据力工的描述给那人画像,拿出去一对,黄老板就认出来了,这是给他管仓库的人,没想到啊,黄老板把自己的古董藏得这么隐秘,还是差点被你们给偷了!身为一个国家研究员,还是党员,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来,对得起祖国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党吗?” “我是民主党派。”赵漫雄说。 “民主党派那也是党!”罗公远说。 “别废话了,那个釉里红洪武大盘也是他买来的吧,肯定有收据是吧,从我租的保险箱搜出来了吧。不说藏宝洞,这个盘子就能让我身败名裂。黄老板这一招无中生有用得好,硬生生把我骗了去人赃俱获。”赵漫雄说,“我认栽了,黄老板要做什么我听就是了,别让我坐牢,我做什么都行!” 第六百八十八章. 家属 黄文斌当然没把赵漫雄送去坐牢,甚至还把那个釉里红洪武盘子送了给他,算作这一次的酬劳。当然,赵漫雄也立即写了报告,证明松山上什么文物都没有,可以立即开发,撤销封条恢复原状。至于赵漫雄怎么和杨木交代,那就和黄文斌没关系了,想来赵漫雄一个国家机关的正式工作人员,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埋了吧。 “总算是处理好了。”刘香蝶松了一口气。 “什么叫总算啊。”黄文斌说,“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 “最后不应该把盘子给赵漫雄的。”刘香蝶说,“这家伙对我们又没什么用。” “当然有用啊。”黄文斌说,“至少可以给我们通风报信来着,以后杨木再想通过文物局发停工通知书,起码我们可以从赵漫雄身上打听消息。”而且赵漫雄有了这么一笔钱,抵抗能力上升,杨木想要收拾他,怎么也得多费一番手脚。 “杨木应该不会再用文物局发停工通知了吧。”刘香蝶说。 “这谁知道,人家打的招牌就是不按牌理出牌。”黄文斌说,只要是有效的手段,当然会继续出,这又不是圣斗士,出过一次的招数就不能再用。只要有效简单花费少,同一招翻来覆去的用,有什么大不了?好像黄文斌知道做地产能赚钱,那就一次又一次的拿地建房,直到房地产热潮过去之前,他都不会厌倦这个简单的游戏。 “接着我们要怎么办呢?”刘香蝶问,“等着杨木出招吗?” “我们也没法子主动出击啊。”黄文斌说。 “主动出击不一定要打杨木,打刘自强也可以。”刘香蝶说。 “刘自强溜到海上去了啊。”黄文斌说,他倒是很想把刘自强抓起来,逼着他承认杀了许斌,可刘自强也不是傻瓜,一见势头不对,立即就逃亡海上,根本就不给黄文斌机会。 “刘自强跑了,他老婆孩子还在呢!”刘香蝶说。 “动家属也太狠了吧。”黄文斌说,人家都没动亲属,主动升级战争不太好吧。 “你想什么呢,当然不是动家属。”刘香蝶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这招还真是……”黄文斌想说胡闹,可是仔细一想,似乎也不是不可能成功,就算真的不能成功,那也能把刘自强和杨木恶心一下,“还真是异想天开啊,不过好像挺有意思的,就是刘自强老婆能配合我们吗?” “当然会,我这就去找她!”刘香蝶说。 刘香蝶找到劳丽珍的时候,她正在努力的把自己肥胖的身躯塞进一条小裙子里。看到刘香蝶,劳丽珍很高兴的说:“快来帮我一把,去年还好好的衣服,今年就这么紧了,穿都穿不进去。” 刘香蝶心想去年你就这么胖了啊,怎么可能去年能穿进去今年穿不进,没好气的说:“嫂子,现在出了这么大事情,你还有心情穿衣服。” “事情再大,也不能光着上街啊。”劳丽珍说。 “嫂子你真是乐观。”刘香蝶说。 “不乐观又能怎么办呢,老爷的丧事刚办完,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做,到处都忙得一塌糊涂,刘自强那混账一拍屁股走人了,都不知道上哪里去。说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立即去办,这还能怎么重要啊?” “当然很重要了,自强哥要把亲生儿子认回来。”刘香蝶开始忽悠。 “什么?”劳丽珍瞪着刘香蝶,“他没说啊!” “自强哥怎么可能告诉你,外面都传遍了,就你还不知道。”刘香蝶说。 “不可能阿,他走之前和我说,小刚是我们儿子,就算不是亲生的,也养了二十年,绝对不会抛弃我们母子的。”劳丽珍说,“他还给了我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呢,叫我不要胡思乱想听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八道。” “自强哥也真是的,还说我胡说八道。”刘香蝶叹了一口气,“嫂子,你还不明白这五百万是什么吗?这是给你的赡养费!以前他做生意也经常失败,什么时候会这么一走了之的?没有前例吧?” “这……这不可能。”劳丽珍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动摇了。 “他请了杨木过来,你知道杨叔吧?”刘香蝶又说。 “我当然知道。”劳丽珍说,“老爷的结拜兄弟,老爷去了,杨叔当然要过来的。” “他就是想请杨木提出这事,让他的亲生儿子认祖归宗。”刘香蝶嘴炮火力全开,“他和杨木商量好了,编造出一个故事。就说他的情妇,当然在故事里不是情妇,而是他早年的爱侣,因故失散,但是已经珠胎暗结,生了孩子,现在长大了,要认祖归宗。” “这……是真的吗?”劳丽珍心里已经信了八九成。 “你答应最好,不答应更好,到时候他会捏造消息,说你妒忌他情人和儿子,企图没买凶杀人,幸好被及时发现,没有铸成大错。”刘香蝶说,“他还会查出来,原来小刚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难怪和他长得一点都不像。你出轨,有重大过错,就可以让你净身出户,能拿到这五百万算很不错了。” “这……这死没良心的怎么能这么说!”劳丽珍急了,“他敢这么说,我就揭露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刘香蝶说,“老爷子已经死了,没有人可以主持公道。你说他那时候生不出来,你没办法才用了别人的精做人工授精,可是人家一整个儿子在呢,你说的话有人信?说不定不止一个儿子,我听说是两个儿子三个女儿。”细节捏造得越真实,别人就越容易相信。 “这……这可怎么办?”劳丽珍想来想去,自己还真没有办法。她也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最大的依仗就是有一个儿子,可是刘自强有亲生儿子的话,这假儿子就没什么用了。刘省长已经死了,没人能管住刘自强,这可怎么办才好?不算儿子,劳丽珍只有耍赖撒泼的本事,可是刘自强躲得不见人影,连这个最后的本事都用不上。 “我有什么法子,杨叔站在他那边啊。”刘香蝶说。 “小蝶,我知道你一定有法子的。”劳丽珍哀求说。 “真没什么法子,要是只有自强哥的话,我们家里人都好商量。可是有杨叔在,自强哥就有了主心骨,不会听我们劝。我们说小刚好歹养了二十年啊,杨叔说那都不是你儿子,外面人会怎么说?我们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杨叔说没有儿子都是放狗屁,你那么大的事业,以后谁来继承?我们说这种事情翻出来自强哥你脸上也不好看,杨叔说你有亲儿子不认养个假儿子,脸上才更不好看呢,实在怕议论,跟我去京城做生意,比你在省城好做了,你说要怎么劝?” “这……这是真的?”劳丽珍问。 “当然是真的,自强哥已经决定去京城跟着杨叔做生意了,要不前一阵子怎么把省城的生意都结束掉呢。”刘香蝶说,“他在省城的生意本来好好的,忽然结束,损失了好大一笔呢,你应该也知道的啊。” 劳丽珍被带到沟里去了,“他还和我说被人害了呢,原来是为了把生意搬到京城!” “谁能害自强哥啊,看在大伯的面子上也不会啊。”刘香蝶说,“何况还有杨叔在照看着,杨叔那是什么人,在京城这种地方都能混得如鱼得水。” “那可怎么办啊。”劳丽珍彻底没法子了,“难道只能等着离婚?五百万不够花啊!”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刘香蝶这时候才说。 “什么办法?”劳丽珍问。 “这个办法不一定能成功啊。”刘香蝶说,“要是有其他法子的话……” “可是没有其他法子了啊。”劳丽珍说,“究竟要怎么办?” “现在谁都不知道自强哥在哪里吧。”刘香蝶说。 “对啊,谁都找不到他。”劳丽珍说,“要是能找着就好办了。” “是啊,能找着就好办了。”刘香蝶心里说找不到才好办呢,“我收到消息,自强哥失踪之前,最后是和杨木在一起。你就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去公安局报案,就说自强哥被杨木绑架了!” “绑……绑架?”劳丽珍问。 “没错,绑架!”刘香蝶说,“你就和警察说,自强哥见了杨木以后就失踪了,然后接到勒索电话,让你准备一亿元,要是不把什么什么时候之前把钱拿出来的话,他们就要撕票,把自强哥杀了!” “这是为什么啊?”劳丽珍还没想明白。 “自强哥听到这个消息,还敢继续躲着吗?当然要立即出来。”刘香蝶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劳丽珍说,“可是这样逼他出来,阿强会大发脾气的。” “发脾气就发脾气,总比你被离婚净身出户的好。”刘香蝶说。 “这……”劳丽珍还想矜持一下。 “况且你被勒索了嘛,要凑钱嘛。”刘香蝶说,“你是自强哥的妻子,他的财产都是夫妻共同财产,遇上这种情况,就可以把手头的生意都便宜卖出去!不论是住宅还是其他什么,统统都卖掉。不用担心卖不出去,我找人跟你买。事情这么紧急,三折四折,一折两折都不奇怪的对吧。这些物业我就帮你存着,真要离婚,我就原价卖回给你,让自强哥损失一大笔。把东西卖掉,不论多少折,你手里始终还多了一大笔钱,干什么都方便。” “好吧。”劳丽珍立即就答应了,“反正肉烂在锅里……谁叫阿强对不起我!” 第六百八十九章. 出底牌 刘自强迷迷糊糊的醒了,但是他一点都不想起来。船在轻轻摇晃着,海浪的声音轻轻传来,在似醒非醒之间最是舒适。要是真的醒了,反而没这么舒服。这艘船不小,但毕竟不是专门的游艇,生活设施很不完善,青菜只有冰库里放的一点,看着不少,煮一煮只剩下一小把,只能省着吃。更让人无法忍耐的是没有女人,以前刘自强想要什么女人就能玩什么女人,他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大的欲望,通常一个星期才玩这么一两次,每次也就是一两个人。可是在船上呆了十几天,他恨不得找几十个长腿大胸的模特玩上三天三夜,周围还要摆上几大盆青菜,大白菜,萝卜,土豆丝,菜心,丝瓜……全部都要清水煮,一点油都没有才好。 “老大!”他的一个部下闯进船舱。 “干什么!”刘自强一边吃青菜一边玩女人的春梦被强行打断,很是生气。 “杨老板的电话。”他的部下拿着卫星电话说。 “啊?”刘自强立即把电话抢了过来,就算是卫星电话,也有可能泄露位置,没有十分重要的事,杨木不会打电话过来,“杨叔?” “阿强,你倒是娶了个好老婆。”杨木涵养这么好的人,都忍不住发脾气。 “我老婆?她怎么了?”刘自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儿子的事情他向劳丽珍发了一通脾气,可是万学文失踪以后,他已经把劳丽珍安抚好了,还给了她五百万,怎么也应该安静几个月吧,怎么又闹出事情来? “她把你的所有资产都卖掉了!”杨木说,“连我住的别墅都卖了。” “什么!她怎么可以这么做?各种印章手续都在我手里啊。”刘自强说。 “你老婆向公安局报案,说你失踪了,拿到了手续,把你的物业地产和各种生意都卖掉了!”杨木说,“我想是帮你看着,可是你老婆呢,说你最后见了我一面,然后就失踪了,勒索电话还是从我住的别墅打出来的,警察居然还来找我谈话!” 杨木认识公安部的领导,可就算是领导,也不能说人家按规矩查案不对。要是在别的地方,上面暗示一下,公安厅政法委早就把下面操得死去活来了。但是在沿海省却是不同,因为地方太偏,自成一体,上头说什么能应付就应付不过,应付不了就躺倒不干。 尤其省城更加如此,公安部领导打电话来过问,说了一句‘一定要依法行事。’别的地方早就听懂了,赶紧把杨木放出来好生道歉。这儿回答‘一定依法调查取证’。回头就要把杨木抓起来协助调查。有人证有物证,杨木花了好一番周折叫了一个大律师过来才脱身,简直就是把脸都丢光了。 刘自强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老婆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那些警察也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虽然想过这三十亿没有这么容易拿,可没想到黄文斌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他头一次发现,自己真是老了,落伍了,世界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样子。如果是以前,杨木出手,有谁拿不下? “那……那现在要怎么办?”刘自强问,“我要不要回去露面?” “当然要了!难道还让你老婆在外头胡说八道啊!”杨木气急败坏的说。 “要是黄文斌已经收集了我的犯罪证据,等我一路面就把我抓了,那可怎么办。”刘自强迟疑着说,“不如再等一等,他的资金链压力肯定也很大,说不定黄文斌就快撑不住了,所以才会这么疯狂。” “他的资金链有个屁压力,我出的几招都被化解了!”杨木说。 “化解了?”刘自强一愣。 “叫了文物局查封松山那块地,他栽赃陷害,把文物局拍下来的专家吓回去了!”杨木说,“在他楼盘杀了个人,也被他化解了。”赵漫雄他还知道是怎么回事,公安部那个专家连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杨木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我还让两家银行一起否决他的贷款申请,谁知道……哎。” “一笔十亿一笔十二亿嘛,一下子没有了二十二亿流动资金,神弓集团再大,资金链也会很紧张啊。”刘自强说,要是他的话,肯定应付不来。这可是二十多亿,没这么容易解决,羊高去自首,其实刘自强产生的窟窿也就是三十亿,他就没撑过去。 “下面的分行根本不听招呼!”杨木说,“硬顶着把款子贷出去了。” “啊?怎么会这样呢。”刘自强很是失望。 “现在地方保护主义真是太严重了,一个个为了赚点钱,根本不听上头招呼!”杨木恶狠狠地说,“尤其是你们沿海省,祖传的地域集团,排外得要死。当年你父亲照顾着,我都很难干,没想到现在更严重。” “为了发展经济,政治敏感性都丢掉了,个个都是要钱不要命。”刘自强也很赞同杨木的言论,“中央迟早都要狠狠地整治一番,不然这帮人还不翻了天!”可是中央还没来得及下手呢,刘自强面对的问题依然存在,“那我真的要回去?” “废话。”杨木说,“你放心,绝对安全的,我已经找了人。” “我立即就回去!”刘自强说。 他吩咐了一声,听到能回岸上,他的手下全都欢呼起来。找到一个秘密码头靠岸,刘自强就直奔城里,找到杨木。现在杨木的排场和以前完全不同,身边好几十个人重重包围,跑腿的开路的做保镖的分工明确,还有律师会计师等等,甚至还有两个穿着军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本来想着轻车从简早点弄完早点回去,没想到居然把这种阵容搬出来。”杨木对刘自强说,“这黄文斌还真是又臭又硬,你干嘛非要找这样的家伙下手。” “不是我找,的确是他先踩上门。”刘自强也是满肚子委屈。 “现在说这个也没用,还是来商量一下接下去怎么办。”杨木说。 这不是你自己先说的吗,刘自强心里想,还商量一下,有我什么商量的,还不是杨木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杨叔我全听你的,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我这是给你上刀山下火海!”杨木说,“你现在就去找你老婆,把她手上所有的权力和钱都收回来。******居然发动人来和我为难,我反击也不是不反击也不是。然后再去找媒体,澄清你没有失踪也没有被绑架。” “是,我这就去。”刘自强说。 “外头都说你儿子不是亲生的。”杨木忽然冒出一句。 “啊?谁说的?”刘自强心猛地一跳,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面,一直都是他最大的秘密。猛然被人揭开,几乎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想杀人灭口,然后刘自强才记起来,他父亲已经死了,这事已经无关紧要了。 “还有谁说,到处都有人说!”杨木说。 “肯定是黄文斌!”刘自强立即就猜到了答案。 “是不是也无关紧要。”杨木说,“你立即起诉离婚,反正不是亲儿子。” “好!”刘自强也豁出去了,“我还要追究她造成的损失!” “追究个屁,人家说是心急筹钱,你有什么办法。”杨木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老婆把你的生意和产业都卖给一个香港的公司了。这个公司应该是黄文斌搞出来的,人家是善意第三人,在省城打官司肯定没法子赢。不过你也用不着伤心,以后我想办法在京城起诉,怎么也要让他们把钱吐出来!” “谢谢杨叔。”刘自强说,“劳丽珍这个贱人,我一定不放过他。”他的资产绝大部分都在各个控制公司里面隐藏着,这些钱劳丽珍是碰不到的。但是明面上的产业,也足足有好几亿呢,因为羊高自首的事情,刘自强本来就损失惨重,又碰上这种无妄之灾,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老婆给杀了。 “我说你做人真是失败。”杨木忍不住开了嘲讽,“娶个老婆,坑你的钱,养个儿子,还不是亲生的,做生意刚刚有了些起色,老头子又去世了。现在还和黄文斌这种狠人扛上,这叫什么事啊。” “也许是今年犯太岁吧。”刘自强也觉得自己很倒霉,“要不是杨叔,我都不知道怎么办。等我教训完了那贱女人,下一步该怎么办呢。”大概只有向黄文斌低头认输,以后做个只有几亿资产的普通人吧。或许还能和黄文斌合作一起做个项目,拿着一份分红过日子,他宁愿死,也不要这样的生活。 “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杨木说,“出底牌吧。” “底牌?”刘自强问,“哪一个底牌?” “当然是最后的底牌!”杨木没好气的说,“把黄文斌在京城的地封掉!” “要做了吗!”刘自强很高兴,“早就应该封了才对。黄文斌在沿海省再怎么横,到了京城,哪里还有他说话的地方。把他的地封了,让他开不了工,办不了贷款,封一个不过,最好封他三五个,看他的资金链怎么撑!” 第六百九十章. 账本 “撑你个头,一块地三五十亿,两块地黄文斌就受不了了。”杨木说,“黄文斌万一崩不住,资金链断了,那就是要破产,我们什么都得不到。”再说了,这么大的地块,关系到那么多的gdp,要封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在京城杨木关系多,还可以简单办下来,其他地方可没这个便利条件。也不是真的办不到,问题是代价太大划不来。顶天了这也就是五亿的生意,杨木才不会真的和黄文斌拼命。 “只能封一个?”刘自强很失望。 “生意场最忌讳的就是感情用事,我们的目标是从黄文斌身上拿三十亿,不是要让黄文斌破产。”杨木说,“黄文斌破产,我们什么都拿不到。”而且这么大的公司,垂死挣扎肯定很厉害,到时候真的不顾一切来报复,那可是雷霆万钧之势,一个疏忽被黄文斌打死了,那不是太冤枉了吗。 “一个也好,让黄文斌见识见识我们的实力!”刘自强说,“我先去找那个贱女人!” “你打算把你老婆怎么办?”杨木问。 “先抓起来关着,等风头过去了,就带去京城。”刘自强说,“再过几年,让她无声无息的消失,保证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你呀,这时候还心慈手软?”杨木说,“她做出了这种事情,要立即让大家看到她的报应才行。不然的话,你这么好几亿的损失,就没下文了?以后还有人会服你?别人看到你这么好欺负,还不个个都上来从你身上挖肉!” “可总不能现在就杀了她啊。”刘自强说,“太显眼了,警察会怀疑我的。” “你杀的人还少了!?警察怎么样也会怀疑你的。”杨木说,“再说了,我没叫你杀老婆,你现在去把她控制起来,送到京城的精神病医院去。精神病医院那可是好地方,一颗药吃下去,没精神病也变成精神病了。” “精神病院啊!”刘自强这才明白,“对啊,我明明没失踪,她硬是说我失踪了,还乱卖家里的产业,这不是精神病是什么!” 刘自强雄赳赳气昂昂,带着十几个手下扑到自己家里,一看顿时就泄了气,只见这儿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个个孔武有力全套制服,行如风站如松,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哟,这不是自强哥吗。”刘香蝶在门口打招呼。 “是你这个臭丫头!”刘自强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有怒火,不过更多的是……****,十几天没碰女人,忽然看见这么个美女,他忍不住就硬了。把黄文斌收拾完以后,再把这个臭丫头抓起来狠狠地草,才能解了他心头之恨。别说大家是亲戚,都这样了还亲戚什么。 “是我啊,自强哥几天没见都不认识我了吗?”刘香蝶说。 “滚开!”刘自强也懒得和她呈口舌之利。 “滚开?这可从何说起呢?”刘香蝶说,“这可是我家。” “你家?这是你家?这明明是我家!”刘自强说,他这房子闹中带静,在市中心,却很幽静,一边是省政府大院,过一条马路就是商业中心,好不容易才弄到这块地皮,费尽心思修了中式庭院,谁来了都得说一声好。别人曾经出价三亿,他都不肯卖,怎么忽然就成了刘香蝶家?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沉,已经想到了答案。 “嫂子为了筹钱,已经把这儿卖给一家香港公司了。”刘香蝶说,“足足三千万呢,可真不便宜。我从香港公司那儿把房子租下来自己住了,所以这就是我家,不是自强哥你的家了。” “三千万?光是地皮就要一亿!”刘自强瞪着她,那什么香港公司,根本就是刘香蝶自己办的。居然三千万就买了下来!就这三千万还没到刘自强手里,吞钱也吞得太厉害了吧! “地皮是一亿,加上上面的房子,那就是一亿两千万。”刘香蝶说,“可是这房子已经修了十几年,每年扣10%的损耗,还有三千万这都是亲友价了。” “房地产价格能这么算吗!”刘自强骂了一句。 “房地产价格有很多种算法啊,损耗法也是其中一种,法律承认的。”刘香蝶说。 “你!”刘自强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的部下一看说僵了要动手,顿时全部都围上来,可是刘香蝶那边人更多,把他们给包围了。而且刘自强不部下穿什么的都有,刘香蝶的手下却是服装统一,动作整齐,气势上把刘自强全都压住了。 “好你个刘香蝶,以前倒是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么忘恩负义的人。”刘自强说。 “阿强,你回来了!”劳丽珍从屋子里出来。 “你这个贱人!”刘自强骂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阿强,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都是担心你啊!还有人给我打勒索电话,我以为你被绑架了嘛,只好四处筹钱。”劳丽珍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上天保佑,上天保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逃个头!我压根没有被绑架!不是和你说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吗!”刘自强说。 “可是你电话十几天都打不通,谈生意怎么可能谈这么久都不开机。”劳丽珍说。 “我看你是疯了,居然给我闹这一出!”刘自强说,“我们家所有东西都被你卖了吧,你知不知道你造成了多大的损失?我们家一辈子的积蓄都被你糟蹋了!你是听了刘香蝶这臭女人的话吧?她早就投靠了黄文斌,是我们家的仇人!跟我走!”把她拉走,送到精神病院去,一辈子都别想出来,死亡都会变成解脱。 “有人打勒索电话给我啊。”劳丽珍说,“警察也听到了,是从你那个海边别墅打过来的,肯定是杨木干的,他把你支开,不让你打电话,让我以为你被绑架,然后趁机打电话勒索,真是太黑心了。” “黑……黑心……”刘自强终于发现,原来自己老婆颠倒黑白的本事一点都不比自己差,“你跟我回去!我要好好的教训你!” “你回去还不是和杨木混一块,我才不跟你走。”劳丽珍说,“阿强,你听我的劝吧,杨木不是好人,只是觊觎我们的钱而已。你怎么能把亲戚当仇人,只听信图谋你财产的人说的话呢?” “杨叔他身家几百亿,图谋我这么一点钱?你别发疯了,跟我走!”刘自强说。 “几百亿那都是全国首富了,谁听说过杨木啊。”劳丽珍说,“他就是个骗子。” 来软的吧,人家不听,来硬的吧,还硬不起来,刘自强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说:“好,好,现在你可出息了,吃我的用我的,居然敢不听我的话!不是我,你能有今天的生活?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刘自强扭头走了,刘香蝶轻笑一声,劳丽珍把她拉到屋里:“我这么做行不行的啊?” “这有什么不行,是自强哥先对你不起。”这一阵子,刘香蝶已经在劳丽珍脑袋里灌了无数的迷魂汤,“你想想,自强哥要把你扫地出门,只有五百万生活费,怎么够用。你现在手里至少有一亿多现金了,做什么都够了。反过来自强哥还要求你呢,要是能复合,那最好,我把那些产业都还给你们,顶多收一点手续费。要是不能复合,那就分开来过,我把剩下的钱也交给你。”当然也要收一点手续费,比如说百分之九十。 “我不是说这个!”劳丽珍说,“杨木很厉害的呢,我们得罪他能行吗?” 原来是担心杨木,“你放心,杨木在本地又没什么势力,县官不如现管,怕他什么。”刘香蝶说,“我这边还有黄老板呢,黄老板和孙书记关系很好的,说什么是什么。黄老板背后还有丁老板,丁老板认识多少人,就不用我说了吧。” “杨木手段很厉害的,老爷还在的时候,一说起杨木,都称赞得不得了。”对别人来说,神弓集团和丁六根的名字已经够大了,可劳丽珍家庭情况不同,眼界自然也高得多,神弓集团和丁六根还不够分量。 “我们黄老板上次做善事,一下子就捐了二十多亿出去,全国都知名。”刘香蝶说。 “还是不保险啊。”劳丽珍说,“只有一个法子,小蝶,我这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刘香蝶问。 “要想平平安安过下半辈子,只有先让阿强去坐牢了。”劳丽珍说,“阿强他做的生意,应该是不合法的,所以偷偷摸摸唯恐别人知道。不过我知道他的账本在哪里,有一次他喝醉酒了,无意间说过。” “账本!”刘香蝶一听,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我也是没法子,你哥哥这个性格,太过偏执了,要是不得送他去坐牢,只怕不会放过我。还有杨木,阿强还在,他就可以兴风作浪,阿强不在了,他只能回京城去。”劳丽珍还在唠唠叨叨的解释,“等阿强坐完牢出来,性子和顺了,我再和他相认,好好过下半辈子,他的亲生儿子也可以认回来,总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可以解决的呢。小蝶你说是不是?” “是,是,我明白。”刘香蝶耐着性子说。 劳丽珍又唠叨了好久,刘香蝶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终于说到重点:“他的账本在长明。” 第六百九十一章. 五个地址 “长明?怎么会在长明?”刘香蝶问,账本之所以重要,是因为上面记载着经济活动,要随时往上面添加记录,一天都不能停,停了账本就不准了,要出大事的。把账本放在外地安全固然是安全,可是要怎么操作呢?难道是电子化吗?那还不如放在本地,远程操作对安全性没什么好处,出错率倒是会大幅增加。 “阿强的会计在长明。”劳丽珍说,“他都是在那边处理财务的。” “在长明处理财务?”刘香蝶觉得很奇幻,他的生意明明是在省城啊。不对,他是全省地下钱庄的大庄家,生意到处都有,把财务处理中心放在长明也说得过去,“倒是没听说他去长明。” “这几年去得很多啊。”劳丽珍说。 “这几年啊,我倒是不知道。”刘香蝶脸上一红,因为不待见刘自强,这几年他们都没什么联络,顶多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和家里人一起吃顿饭,以前吃完饭还要打个麻将什么的,顺便聊聊天,现在连这样的感情交流都没有了。 “阿强有船,他经常和人家说出海钓鱼招待客户,其实就是跑到长明去了。他在长明还养了一个情妇呢。”劳丽珍说,“阿强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日夜相对,这种事情怎么瞒得过。身上的味道,包里的东西,看得多了,总会懂的。我一直忍辱负重,就是不想坏了夫妻情义,谁知道他居然这样。” “在长明有个情妇!”刘香蝶问,“知道是谁嘛?” “这个我怎么知道。”劳丽珍知道刘香蝶想问的其实不是情妇,而是账本,“不过我手头有几个地址,都是这些年收集起来的,阿强去长明,一般就是去这几个地方,他的账本应该在这几个地址之一。”她从贴身的包里面拿出一个护身符,把护身符拆开,里面是一张金刚经,打开金刚经,空白处写着五个地址,“就是这些。” 刘香蝶扫了一眼,已经把五个地址牢牢记住,“我去查一查。” “一定要让你大哥坐牢!”劳丽珍说,“不坐牢,他的性子不会改的。” “我尽量。”刘香蝶心里感叹,平时再怎么糊涂的女人,牵涉到男女之事,也精明得要死。这么说的话,自己和黄文斌经常做那种事,肯定也被丁诗诗发现了吧,以后始终要面对这个问题……算了,烦恼这些事情有什么用,今朝有酒今朝醉,能干一次是一次。要翻脸怎么也得等这一次的事解决了才行。 “全靠你了。”劳丽珍说,“对了,过几天我想去欧洲旅游,你派人给我做保镖啊。” “怎么这时候去欧洲?”刘香蝶问。 “欧洲开秋冬装走秀了啊,不去看着怎么跟上潮流。虽然我不一定买,买了也不一定穿,可家里出了这么大事,不去看看怎么行。还可以把小刚带过去,免得他做傻事。”劳丽珍说,“这边的事情就全拜托你了啊。” 刘刚才不会做傻事呢,刘香蝶昨天才见过刘刚,他已经买好飞机票准备回美国了,还说他已经拿到了绿卡,以后没事不会回来,有事也不会回来。说话的时候,刘刚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肖申克的光芒,就差没长出翅膀直接飞到美国了。 “刘刚和我说他要回美国继续学业了啊。”刘香蝶说。 “这死孩子!我又不懂英文,他不陪着我,我难道还带着个翻译去欧洲啊,那多不方便啊。”劳丽珍说,“反正他都已经请假了,请多一两个月又怎么样,害怕期末考试不及格?不及格读多一年就好了,又不是没钱。不行,我得去说他,你安排几个保镖跟我去……还是算了,跑到外头去太危险,我把他叫过来。小刚说不定不肯来,要是不肯的话,你派几个保镖帮我把他抓来。这保镖真好用,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 保镖好用那也不是这么用的,刘香蝶摇摇头说:“你还是多和小刚谈谈比较好,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刚心里肯定也……也很迷惘。再怎么说也养了二十年啊,人生有几个二十年,要好好珍惜才对。” “对对,好好珍惜,小刚真是不孝,我给他供书教学,吃饭穿衣,哪一样少了?也就是怕他养成奢侈的坏习惯,所以给的零花钱不算多,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养孩子真是难,他小时候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幸苦养大……” 那都是保姆养的,刘香蝶对此知道得很清楚,劳丽珍喂奶喂了两个星期,觉得太辛苦,不肯喂了,改成奶粉,小刚吃不惯,饿的哇哇哭,劳丽珍看都不看,继续打麻将。长大了也差不多,家长会从来不去,作业也不辅导,冷了饿了都是家里保姆的责任,劳丽珍是完全不管的,也难怪刘刚和他们没感情。 不过这和刘香蝶都没关系,大敌当前,最重要的是打倒敌人,其他什么都可以往后放。可惜她在这边事情太多,没法子亲自去调查,只能把这五个地址交给黄文斌。黄文斌马上行动,带齐人马直扑长明,一去到当地,立即就把五个地址全都监控起来,然后黄文斌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直冲进去。 第一个地址在市中心,是一所普通民宅,本来黄文斌以为这儿希望最大呢。谁知道撬门进去,但是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找到一堆钱啊有价证券啊黄金珠宝什么的,看来是刘自强准备好的安全屋。东西全加起来,倒是有一亿多,可是这点钱有什么用。 第二个地址是酒店式公寓,有一个女人住在里面,幸好黄文斌手下人才济济,鸡鸣狗盗之徒为数不少,立即做好了准备,然后就金队长上前敲门。“你好。”金队长说,“有人在吗?” 很快有人出来应门,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你好,请问你是哪一位?” “我是看房的。”金队长说。 “看房?我这儿没有要卖啊。”那女人还奇怪的说。 “不是要卖吗?”金队长连连道歉,“这里不是秀华路十五号b栋?” “不是啊,这里是d栋。”那女人说。 “对不起对不起。”金队长不动声色,其实已经把她看了个遍,年轻女人,大约二十六七岁,身高165以上,拖鞋的鞋底很薄,应该是特制的,也许和刘自强不是很高有关,手指的茧子和颜色表明,这女人抽烟,于是拿出一包中华来递上去,“真是不好意思,我怎么能弄错了。准时最近熬夜太多。” 那女人熟练的叼起一根烟,“是啊,熬夜很辛苦的,事情多的时候真是累死了。幸好我不用继续做那样的事。” 金队长就给她点了火,又问:“我想打听一下,这儿的物业管理怎么样呢?” “物业管理挺好,就是物业费高,还有下面那个可视门铃老坏,说要换新的,都三个月了还没换。还有那些保安,有时候也比较难说话,在门岗放快递怎么了,就硬是不肯帮我看一下。” “这儿保安工作严密不严密?前一阵子我听说这儿有人被偷了呢。”金队长又说。 “现在的流言真是离谱,其实那家人不是被偷,是夫妻离婚,老婆叫了人来把家里东西全拉走了,丈夫一看急了眼,就报警说抢劫,后来又改成遭小偷。民警来调节了好久都不行,其实我们这里很安全的。” “后来他们离婚了没有?”金队长问。 “这事才奇怪呢,居然没离婚,又在一起过日子了,不过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着吵着,又说怀孕了。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干的哟……”那女人说得兴起,指手画脚,“可惜现在不方便,不能请你进来喝茶。” “不方便?那要不要我们下去喝杯咖啡,我看见下面有个咖啡馆好像挺不错的。”金队长说,“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这上百万的东西,家里要背三十年的贷款,不查清楚实在是不敢买。您就做做好事,多给我指点一下。” “这样啊……好吧,反正现在我也没事做。”那女人一想,楼下咖啡馆人来人往的,也不会有安全问题,“楼下那咖啡馆可有些贵的啊。” “没问题,多贵都没关系,你随便叫。”金队长说。 他们一下楼,黄文斌这儿立即就打开了门——所谓的防盗门,对专家来说根本就和纸糊的差不多,里面布置得很温馨,一看就是真的住所,不是伪造的。除了大厅厨房卧室之外,还有一个锁起来的房间,还是密码锁,全钢门,看着比门口的防盗门还要厚实。这个大门有点难度,足足花了二十分钟才弄开。 里面是一排排的柜子,上面标注着时间,翻开一看,都是各种金钱进出的记录。难道这就是账本吗?记录上面用的都是代码,这时候也没时间细看,更没时间解密,全都拍照保存。数据太多,只能从近期往后推。还有一台工作用电脑,用了金属罩子做屏蔽,还要开机密码,一时间也解不开,只能拆下来带走。 第六百九十二章. 打听消息 活还没干完,金队长就发来消息,已经拖不住要上来了。黄文斌一挥手,人先撤出去,十几个人一起动手,一分钟之内就把整间屋子回复到完全没人动过的样子。等那女人上来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这女人叫做郝欣欣,很喜欢说八卦,但说话很小心,自己的情况从来都不提。我问她家里住几口人,和谁住一起,她兜圈子绕了过去。”金队长和黄文斌汇报,“其他事情说了不少,基本可以证明,郝欣欣是在家工作的,前几年做得很辛苦,这一阵子忽然没活干了轻松了很多。” 难道这就是给刘自强做财务的?这不可能吧,刘自强的业务那么复杂,起码要有一个团队才能干,单枪匹马怎么可能呢,就算是传说中的天才,也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留下五个人监视,我们再去其他地方查!” 第三个地方是一个公司,做着进出口业务,好像没什么异常。第四个地方应该也是一个公司,可是已经关门结业,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把看门的引开然后溜进去,到处都是一片狼藉,用碎纸机处理过的文件碎片扔得满地都是,还有无数的文件夹什么的。捡起来一看,全都是不明觉厉的名字:“零六年第三十八号文,风火雷。”周围找人一打听,的确是一家公司没错,前一阵子结业了。 第四和第五个地方也差不多,都是工厂区里面的死角,平时根本没人去的地方。黄文斌有地址都差点错过。进到里面,车间一片灰尘,显然是很久没用了。办公室倒是新的,也是满地的纸屑,还有两个大铁桶,里面全都是灰,显然这儿原来的主人认为,光是用碎纸机还不够,得烧掉才放心。 办公室里面原来有十台以上的电脑,现在已经搬开了,但是各种电线插板主机显示器的磨痕还在。要是让黄文斌来猜的话,这儿更像是刘自强的账本所在地。他的账那么复杂,凭据那么多,当然要找个大点的地方来运作,而且人少了也不行,还经常有人进进出出,这个地方正好。而且刘自强的生意已经垮了,他还不把自己的犯罪证据全烧掉,还等着别人来抓啊。明明知道黄文斌虎视眈眈,这些账目留个电子版备用就行了。 可是那个郝欣欣究竟是干什么的呢?为什么会出现在刘自强的地址名单上?那些账本和电脑上又是什么东西?黄文斌一时想不明白,就把所有东西都弄了回去,让刘香蝶负责分析,他自己则找人帮忙去了。 “艾老!”黄文斌跟艾力强打招呼。 “黄老板,你怎么到长明来了?”艾力强吓了一跳。 “当然是有事。”黄文斌说。 “听说你最近不是,不是那个什么嘛?”艾力强吞吞吐吐的说。 “什么?”黄文斌一愣。 “不是和刘自强还有杨木杨老板在斗法?”艾力强消息灵通,早就知道了。 “艾老果然厉害,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了你。”黄文斌说。 “风吹草动?这是打台风,没听到消息就奇怪了。”艾力强说,不过这黄文斌也是厉害,本来艾力强还觉得黄文斌肯定被人收拾得一点脾气都没有,谁知道两家斗到现在,却是黄文斌占上风,杨木自己都差点被警察抓了去,找人疏通都没用,最后叫了个律师过来办手续。 “艾老你也认识杨木啊?”黄文斌对这个倒是不奇怪,艾力强怎么也是一方霸主。 “认识,怎么能不认识,以前我还有个工程和他合作的呢。”艾力强说,那个工程利润很丰厚,价值巨大,他看杨木是外地人,在本地没根基,就起了坏心,想要独吞,没想到杨木一个电话,省领导就下来关心了。艾力强被锁了好几个项目,银行也不给贷款,资金链差点断了。求爷爷告奶奶,总算是让杨木点头放过,不但那个项目被杨木拿回去,还另外赔了五千万。当时这可是一笔大钱,购买力比现在五亿都多。 “这杨木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黄文斌说。 “黄老板看没什么了不起,我看着可十分了不起。”艾力强说。 “以前艾老在杨木手上吃过亏?”黄文斌是听出来了。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也就是合作上有一点龌蹉。”艾力强脸上一红,“不说以前那些事了,黄老板你和杨木扛着,总不是个事,外头大把生意可以做,大把钱等着你赚,何必把时间精力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现在艾力强和黄文斌可是合作伙伴,黄文斌其他生意坏了不要紧,蟛蜞湾的生意被连累可就不好了。 “是啊,我这次来,就是要来把事情办了。”黄文斌说,“得靠艾老多帮忙。” “我帮忙啊?”艾力强有些犹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才不想成鱼呢,可要说不帮忙,那也是不行的。艾力强在蟛蜞湾那个项目上投资这么大,早就上了贼船,这时候说退出,已经太迟了,“黄老板要做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要打听一些消息罢了。”黄文斌先拿出第一个地址来,就是他找到一亿多财货的安全屋。之所以要一个一个给,当然是对艾力强还没有完全放心,生怕他出问题。 “这是什么地方?”艾力强看了一眼,地名倒是很熟,不过他没去过。 “很重要的地方。”黄文斌说,“你帮我查一查这里是怎么回事。” “好,黄老板稍等。”艾力强打了电话,把这个地址说了,没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听了好一会儿,艾力强就说:“你这么一长串的谁记得住啊,你过来亲自说吧,这事很重要,是黄老板要的。” 不一会儿跑过来一个胖乎乎的小个子,嘴唇上面留着两撇小胡子,笑嘻嘻的说:“老爷子好,黄老板好。” “这个是艾国兴,我们一般叫他日本兴。”艾力强介绍说,“会说日语,做日本车的。”所谓的做日本车,当然不是开4s店,而是做走私,“长明什么洞他都钻过,最是熟悉了。尤其是各个楼盘的保安,他都混得很熟。他做这行生意,经常要把车子停到人家的停车位上面去。”又对艾国兴说,“刚才你说这地方怎么了?” “我问过那边的保安,他们有房子房产证的副本,业主叫做干德源,除了这张房产证上,其他一点资料都没有,保安也从来没见过真人,很有可能是个人头户。”艾国兴说,“至于住在里面的,是一个年轻女人,大约二十多岁,长得挺漂亮的,身材很高,加上鞋子可能有一米七几。行踪很诡异,保安都是一两天才看见她一次,十几天之前失踪了,没有再出现过。具体什么来路,可能要一两天才能查出来。” “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还身材很高长得挺漂亮,黄文斌一愣,拿出郝欣欣的照片给艾国兴看,“是不是这个女人?” “您等一会儿。”艾国兴又叫了一个人过来,“你来看看,是不是这个?” 那人也不知道,用手机拍了照片,几分钟之后传来消息,“对,就是这个。这女人在那所房子里面深居简出,很少和外人打交道,有时候两三天才露一次面,有时候一走就是一个多星期,谁也不知道她上哪里去了。一个月会有一两天有男人来,住一晚上就走。” “男人?”黄文斌拿出刘自强的照片,“这个男人?” 那人也把照片传了过去,过了一会儿传来消息,“那边说很像,但是不能确定,毕竟没见过几次。”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还是没弄明白,他拿出第二个地址,“你在帮我查一下这个地方。” “好的。”艾国兴立即去找人,这一次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回来,“已经查过了,这间房子是登记在一个叫做梁修的人名字下。这人也是没有任何资料,只有房产证上面一个名字。里面也是住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似乎叫做梁欣欣。” “梁欣欣?不是郝欣欣吗?”黄文斌问。 “那就不知道了。”艾国兴说,“仓促之间,只顾着打听消息,也没法子核对。” “那这个欣欣,不管她姓什么,有什么消息吗?”黄文斌问。 “也是深居简出,谁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经常在楼下的咖啡馆喝咖啡,又是也在左右吃饭,见到邻居也会谈些八卦,但绝对不会邀请邻居进屋。”艾国兴说,“刚才黄老板给我看的照片就是她吧,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她要分别住在两个地方呢?” “我也不懂。”黄文斌说,“有男人来这边找欣欣吗?” “保安说没看见过,不过这个保安以前是专门上夜班的,可能没看到。我的人还在附近打听,迟一些可能会有进一步的消息。”艾国兴说,“只是有一个情况,第二个屋子拉了一条一百兆的商业用光纤宽带,一般来说家里是不会用这么厉害的网络。” “还有这三个地方,你都一起帮我查了吧。”黄文斌说。 “好的。”艾国兴也不推迟,立即答应下来。 第六百九十三章. 破解 这一次艾国兴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回来,却不是没找到消息,而是消息太多了需要整理。那三个地方都是用人头户租下来的,一次给了十年的租金,自己请的保安,严密封锁,从来不放人进去。 商业区办公室不放人进去也就算了,工业园区可没这么好商量。工业生产牵一发动全身,工人、消防、水电,乃至于设备保管妥善率,都是很重要的。要是没做好,不但自己遭殃,还会连累邻居,所以工业园区几个月就要检查一次。 这两工厂却牛的要命,连工业园区管理检查都不让进,人家还以为他们在生产什么违禁品呢。这种小工厂没什么油水,确认他们没有生产违禁品甚至没开工,工业园也就不管他们了,也就是年头年尾随便看看。 艾国兴找来的就是工业园区负责检查的人,他跟黄文斌介绍说:“这两家工厂从来都没真正开动过机器,我每次去都发现工厂车间,都是厚厚的一层灰。只有办公室那边在忙,我问过好几次,他们都说还没筹备妥当正在准备开业,可是都三年多了,还没筹备妥当,这怎么可能呢。问多几次他们又说已经在别的地方开工了,这儿就做个仓库,可也没见有车来运货。而且厂房仓库的价格差很远,我给他们介绍转租的,他们从来都不感兴趣敷衍过去。我觉得不对,找机会突击检查了好几次,什么都没发现。” “是谁在管事?”黄文斌问。 “有好几个,每次都不同,有时候是厂长,有时候是经理。”园区管理员拿出来一叠资料,“这是他们的营业制造税证组织代码表的复印件,我去问过了,都是中介公司办的,应该没什么用。这是几张照片,都是我拍的,还有这张光盘,是一年前我们举办中小企业扶持会的时候拍下来的,他们两个工厂都有人参加。” 黄文斌看了相片和视频,理所当然不认识,不过他都保存下来,连同其他资料一起给刘香蝶发了过去。“没有其他资料了吗?”黄文斌问,“他们办公室在做什么,能不能看出来?” “不知道,他们办公室看的很严,大白天的也放下窗帘不让一点光进去。”园区管理员说,“不过倒是只用计算机来着,其他什么都没有。我本来怀疑他们是不是在用电脑做违法的事,可是没有侦查手段,只能告诉园区领导,园区领导后来有没有处理我就不知道了。” 这么说的话就是没处理呗,要是处理了这管理员肯定会得到消息。大概是走了什么门路送了钱或者搞了其他什么动作,要不然行动这么诡异,园区肯定是不查清楚不肯罢休。要知道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你一个工厂占着茅坑不拉屎,gdp上不去,工业增加值没有,连饭都吃不了几顿,人家怎么挣钱啊。 “还有其他的情况吗?”黄文斌问。 “其他就没有什么了……对了,他们这两家工厂管理很严格,员工都要住工厂宿舍,吃饭也是自己做,从来不到外面吃,连厂长经理都不例外,行迹非常可疑,要不我也不会怀疑他们。”园区管理员说,“其他就没什么了。” 所以究竟是干什么的啊!黄文斌想了想,就问:“有没有见过他们的老板呢?或者平时有没有外人到这两家工厂?” “要是能找到老板就好了,怎么也得敲他一笔,就是找不到人所以没法子。”那管理员说话也不避忌,“那几个厂长经理,光是打点上头,我们下头一点好处都分不到。一看就不是真做生意的,难道没听过什么叫做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有说自己是小鬼的吗,黄文斌忍不住想翻白眼,“谢谢了,这里有一点心意……” 金队长刚拿出红包想要塞过去,艾国兴就挡了回去,自己拿出红包给了管理员。“这怎么能让黄老板出,该是我的。”艾国兴对黄文斌说完,又跟管理员说,“这次真是太谢谢了啊,下次请你吃饭。” “艾大哥请吃饭,怎么敢不去。”那管理员哈哈一笑,把红包收进口袋,“工业园还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哈。” 管理员走了,艾国兴就说:“基本情况就是这样,黄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麻烦你继续听消息,有什么消息都告诉我。”黄文斌说,“再小的都好。” “我能不能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艾国兴赔笑着说,“黄老板啊,这么糊里糊涂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查。要是我查到了什么重要信息,却不知道没有及时报告,耽误了黄老板的事情,那不是坏了。” “叫你查你就去查,能让你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告诉你。”艾力强冷着脸说,“不告诉你的,自然就是你不该问。查到什么事情你说就是了,重要不重要,黄老板自然会辨别,用不着你多事。” “其实说了也不要紧。”黄文斌微微一笑,他现在的目标还能有谁,除了杨木就是刘自强,杨木再长明肯定不会有什么据点,那就是刘自强了,“不过为了你们的安全,我还是暂时先保密吧。有时候知道太多了反而不好。” 但黄文斌就是不说,让他们猜。要是知道了确定的消息,艾力强说不定会和刘自强通气。黄文斌和艾力强这么一点合作情谊可不怎么靠谱。但黄文斌不说,艾力强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估计不出信息的价值,就不会冒着合作破裂的风险跟刘自强勾搭。 “是,有时候知道太多了反而不好。”艾力强没法子,只好同意黄文斌的说法。 把金队长和十几人留下打听消息,黄文斌就回到了省城。这一次虽然没有直接找到账本,但是收获也很大,起码在第一个屋子就拿到了上亿元的东西。要是解开了欣欣之谜,说不定真的能够找出刘自强的账本,把刘自强一击毙命。 在长明呆了一天,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了。黄文斌进了保安部,里面灯火通明,好几十人正在对着电脑加班。刘香蝶双眼通红,督促着手下干活,显然是一晚上都没睡觉,见到黄文斌,冲上来说:“你回来了!怎么样,在那边搜出账本了吗?” “没有呢。”黄文斌说,“不是跟你说了吗。” “还存着万一的指望。”刘香蝶说,“要是找到账本,那就什么都解决了啊。” “哪有这么容易的。”黄文斌说,“刘自强前一阵子都要退出了,还留着自己的账本做什么,肯定是第一时间销毁。”再说那几个地方也不一定就是收藏账本的,劳丽珍毕竟没有亲自去过,只是从刘自强身上发现的地址。 “哎,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拿回来的这块硬盘了。”刘香蝶说。 “还有那些文件呢。”黄文斌说,其实他并不看好从郝欣欣或者梁欣欣屋子里搜出来的东西。那里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够支撑刘自强做这么大生意管理财务的场所,“分析得怎么样了?” “找了几个高手在全力分析。”刘香蝶说,“机器密码也在加紧破解,还没解开。” “解开了解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跑了过来。 “解开了?里面是账本吗?”刘香蝶急忙问。 “不知道,我是密码学专家,只管解密码。”那人说。 “哎。”刘香蝶很失望,还是跟黄文斌介绍,“这位是沈戈沈工程师,是个很厉害的黑客,入侵电脑网络解密码什么的,找他准没错。” “不敢,我是自学成才,没有文凭。”沈戈说,“黄老板你好。” “沈兄弟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这次的密码好破解吗?” “不好,密码设得很专业,超过十八个字符,包括字母,数字和符号。”沈戈说,“好在硬盘的文件系统比较旧,有几个漏洞没堵上,我从后门获取了超级权限,这才把密码给破解了。” 黄文斌不怎么懂这些底层的电脑技术,只能听着。没一会儿,方天和走了过来说:“检查不过了,电脑硬盘里面的资料和你带回来的那些文件是一样的。不过文件比较少,硬盘里面文件多。” “是不是刘自强的账本?”刘香蝶最关心的是这个。 “用密码记得,里面那些项目都不知道是什么,我找了人一样一样来对。”方天和说,“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刘自强做地下钱庄的大庄家,钱财进出肯定很频繁,每天都有几百上千次交易才对,这里的记录未免太少了。” “说不定是汇总一起来记录的呢。”刘香蝶说。 “也还是太少。”方天和摇摇头,“我再去看看究竟破解得怎么样了。” “一起去吧。”刘香蝶说。 黄文斌等人就一起过去看财务人员干活,十几个精英高手把倒腾出来的数据输入软件中做分析,图表不断闪烁,黄文斌虽然看不明白,只觉得很厉害。好半天以后,终于得出了结论。 第六百九十四章. 梁欣欣 “不是地下钱庄。”方天和说,“财务特征和地下钱庄完全不同,规模比较小,生意模式比较简单,进账出账比较少。地下钱庄的钱数额巨大,交易数量多,而且是快进快出,一笔汇款短的一两天,长的也不过三四天,五六天就是极限了。可是这个账本,生意周期起码是一个月以上,有的三四个月,还有的五六个月。” “不是吗。”刘香蝶叹了一口气,随即振奋起来,“也许是刘自强别的生意呢。” “那就不知道了。”方天和说。 “也许这根本就不是刘自强的账本……”黄文斌灵光一闪,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那是谁的?”刘香蝶问。 “你觉得这份账本像不像高利贷的账本呢?”黄文斌问。 “高利贷?”方天和自己就是做高利贷的,对于高利贷的账本应该是怎么样当然很熟悉,她看了看说,“还是不对啊……但如果把讨债产生的费用都列在损失里面而不是经费里面……还是不对……人事费用也列入损失?也不对啊。不,这一栏不是损失,这一栏是主营业务收入!我明白了,借贷是反的!他把收入和支出故意弄反了!”方天和忽然明白了,“没错,这是高利贷的账本!” “高利贷?”刘香蝶也明白了,“这是羊高的账本!” “没错,这应该是羊高的账本。”黄文斌说。郝欣欣那儿的是羊高的账本,刘自强的账本在其他地方,也许就是劳丽珍给的三个地址其中之一,也许三个都是,也许三个都不是,“羊高是刘自强扶起来的,要按时交账给刘自强备份检查。因为只是备份,所以只要在居民区弄一所房子就行了,看守也只有一个,也许就是刘自强的情妇。” “那为什么这个女人有两个名字?”刘香蝶问。 “我还不清楚,不过应该能查出来。”黄文斌给金队长打了一个电话。 有了方向,又有艾家这种地头蛇,很快就查出了真相。梁欣欣的父亲名字就叫做梁修,就是那套房子登记的业主。而这个梁修早就已经死了,死在省城,据小道消息说,是被高利贷逼死的。至于郝欣欣,那是她后来改的名字,改名的途径甚至方式,都和羊高一样。 于是黄文斌又一次到了长明,信心十足的到了梁欣欣的住所,敲了敲门。很快梁欣欣就开了门,“请问你找谁?”梁欣欣问。 “我找你啊梁小姐。”黄文斌说。 “你是哪一位?”梁欣欣问。 “我是复仇天使。”黄文斌说,“来达成你的愿望。” “复仇天使?现在的推销手段可真奇怪,你是卖保险还是卖安利啊?”梁欣欣问。 “我是卖复仇的。”黄文斌说。 “蟑螂药吗?”梁欣欣又问,“还是老鼠药?” “人药。”黄文斌说,“你父亲死得这么惨,你就这么算了?” “你胡说什么!”梁欣欣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黄文斌一挥手,马上有一个手下走了过来,拿起万能钥匙,一下子就打开了。这门已经开过一次,再开根本毫无难度。“梁小姐,不要逃避了,你父亲死得这么惨,难道羊高死了你就觉得报仇了吗?” “你究竟是谁!”梁欣欣看着黄文斌,满脸恐惧,“我要报警了!” “随便你吧,如果你不想向真凶报仇的话。”黄文斌说,当然,他并不是真的这么托大,电话线已经割断了,手机信号也已经屏蔽了,就算梁欣欣想要报警,也打不出电话的。 幸好梁欣欣没有这么干,她盯着黄文斌说:“羊高已经死了!” “但他并不是真凶。”黄文斌说。 “是他把我爸爸逼死的!”梁欣欣说。 梁修是长明人,很小的时候就到了省城,长大以后开始做生意,开始成功,还在长明老家买了房子,就是梁欣欣收藏账本的房子。后来失败,最后堕落到向羊高借高利贷。生意还是没救过来,所有财产都被羊高榨光,自杀身亡,留下一个女儿,就是梁欣欣。 “是吗,那时候你们家一点钱都没有了,但至少还有你啊。”黄文斌说,“像你这么值钱的货物,为什么会被放过呢?把你抓起来逼着出去卖,怎么也能赚几十万吧,死了以后切开卖零件,又能卖几十万啊。你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梁欣欣当然想过了,可是光想有什么用。 “那当然是因为你有其他用途。”黄文斌说,“比如说,用来监视羊高,审查他的账本。你和羊高有不共戴天之仇,审查自然会很仔细,想要找到最后一丝破绽,给保护你的人送过去。可是这些年来你找到了这么多错误,羊高收到什么惩罚了吗?完全什么都没有。” “现在羊高已经死了。”梁欣欣说。 “那是因为刘自强不再需要他了。”黄文斌说,“就像他不在需要你一样。” “你到底在说什么!”梁欣欣的心理很是害怕。 “我叫做黄文斌,你应该认识我吧。”黄文斌说。 “谁知道你!”梁欣欣说。 “不知道?”黄文斌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一露面梁欣欣就会人出来呢。 “你是阿强的敌人?”梁欣欣问。 好吧,真要说起来事情那就太长了,还是这样比较简单明了。“没错。”黄文斌说。 “你想说阿强才是幕后真凶,羊高只是受他指示?”梁欣欣问。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黄文斌其实大部分都是猜得,猜错了也不奇怪。万一梁欣欣是心甘情愿跟着刘自强,那就只有把她硬绑了回去,然后严刑拷打,看看能弄出什么情报来。 “我知道最近阿强生意不好,逼着他连羊高都处理了。”梁欣欣说,“就是你做的吧?” “也可以这么说。”其实不是黄文斌做得,刘自强的生意之所以会夸,是因为羊高去省高检自首,而羊高之所以会自首,是因为羊高老婆给了他背后一刀,吞了他价值二十几亿的股票。黄文斌之前毫不知情,都是艾叶芳策划的。不过这时候艾叶芳已经在黄文斌手下干活,再辩解又有什么意义。 “你还能找上我的门,看来是有真本事的。”梁欣欣嫣然一笑,“我可是绝密。” 再怎么绝密,也还不是让劳丽珍发现了,“天下就没有这能保住的秘密。”黄文斌说。 “我父亲是被羊高逼死的,现在羊高死了,我也算是报了仇。”梁欣欣说,“至于阿强,我本来想着这辈子是没希望了。况且我是他的女人,要是恨他的话,还要怎么活下去呢?我只好幻想着,其实阿强开始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我父亲的事情,都是羊高做的。其实阿强一直想给我报仇,只是机会不到不好下手。听到羊高死了的消息,我整个人都好像生活在天堂里,从此以后,我就可以过上快乐的生活,再也不用背负着那么深厚的仇恨。而你现在,又要把我拖进地狱里面吗?” “不,你现在只是假装自己处于天堂罢了。”黄文斌说,“我来带你去真正的天堂。” “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梁欣欣说。 “你自己心里也明白,羊高为什么不杀你,刘自强为什么把你收为情妇。”黄文斌说,“你只是用来拴住羊高的一条绳索而已。羊高死了,你也就没价值了。高利贷一般是不会逼死人的,人死了他们还怎么收钱?你父亲是博士,就算去给人打工,一年也能赚个几十万工资啊。不是刘自强下令,羊高怎么会把你父亲往死里逼。”真相究竟是不是这样,黄文斌也不知道,反正人已经死了,事情又过了这么久,谁也说不清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梁欣欣说,“就算是刘自强做得,我又能怎么样?” “如果你配合我的话,也许刘自强很快就会死。”黄文斌说,“就好像羊高一样。” “很抱歉,我手里没有阿强的任何犯罪证据。”梁欣欣说,“你失算了。” “你还有一个名字,叫做郝欣欣对吧。”黄文斌说。 “是啊,刘自强说羊高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给我改了名字。”梁欣欣说,“现在想来,大概是骗我的吧。做高利贷的,怎么会不调查清楚欠债者的家庭环境,虽然我从小在长明,和父亲聚少离多,但羊高不可能不知道。” “而且你还有第二个住所。”黄文斌对羊高知不知道没兴趣。 “你连这个都查到了?”梁欣欣又笑了笑。 “那里有很多钱。”黄文斌说,“我统计了一下,大概是一亿三千万左右吧。” “一亿三千五百万!”梁欣欣纠正他。 “这些钱我都可以给你。”黄文斌说,“保证绝无后患!” “这些钱就在那儿,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拿吗?”梁欣欣说,“为什么我听到羊高死了,不是第一时间拿了钱就走,跑得远远的,跑到国外去,从此变成亿万富豪?而是留在这儿继续当刘自强的情妇?” “哦?这是为什么?”黄文斌问。 第六百九十五章. 枪战 “当然是因为还有别人在看守!”梁欣欣说,“你总不会以为,刘自强会放心让我一个人守着上亿的钱吧,看你的样子,已经去过那个安全屋,那肯定惊动了看守的人,可能你们人多,看守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但一定通知刘自强,他的人很快就来了。” “来了又怎么样呢?”黄文斌对此无所谓,“要来就来呗。” “人家有备而来!你不知道刘自强手下有多少人吗!”梁欣欣对黄文斌的反应很诧异,“他会带着大队人马过来,还有枪呢!” “大队人马?我倒是很想知道他能带多少人来。”黄文斌说。 “你真的不怕?”梁欣欣瞪大了眼睛,刘自强可是黑社会大哥,虽然梁欣欣不知道究竟是多大的大哥,但一定很大。羊高做的生意已经是以亿来计算了,手底下几百个兄弟,这样的人也只是刘自强的小弟而已。可想而知,刘自强的势力有多大。本来梁欣欣以为黄文斌孤身上门,肯定势力不怎么样,只是想偷袭拿到刘自强的犯罪证据。现在这么一看,怎么不是这么回事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刘自强派的人越多越好,把他的手下全抓了,一个个严刑拷问,总有些人熬不住会说出犯罪事实来。”黄文斌说,这些是黑社会又不是地下党,哪里能熬得住大刑。 至于刘自强能派多少人来,黄文斌是一点都不担心,本来刘自强没得做大庄家,他手下的势力就几乎损失殆尽了,就算没有,黄文斌也是一点都不怕。能拉出多少人来打,说到底就是看你平时养着多少人,能养多少人得看你有多少钱,要说钱,刘自强怎么比得上黄文斌?他做地下钱庄,当然要有一批手下保驾护航,但再怎么说,主要工作也不是打打杀杀,和黄文斌的保安公司没法子比。另外这里还是长明,是艾家的地头,要比人多还怕谁? “如果你不是吹牛的话,那就太好了。”梁欣欣说。 “当然不是吹牛……”黄文斌话音未落,外头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有些像是放鞭炮,又有些像爆轮胎,还有些像高空扔啤酒瓶。对于和平惯了的华夏人,就好像梁欣欣一样,根本反应不过来。黄文斌却是一下子趴到地上,立即躲到墙后面,一看梁欣欣傻乎乎的站着,还一把拉她也到墙后面去了。 “你想干什么!”梁欣欣以为黄文斌欲行不轨。 “打枪了你没听见啊!”黄文斌才没那个心思,刚才那一声是枪声,他现在身处危险之中,除了加强保卫工作,自己也去保安公司训练过。保安公司有枪牌有靶场,黄文斌消耗了好几百子弹,虽然没练出神枪手,不过枪声是听惯了的。 “这是枪声?”梁欣欣却没听过,“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黄文斌蹲在墙后面,这一次他带了十五个人来,领头的是甘白龙,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才对,外头怎么开起枪来了?黄文斌的枪证是省城公安局开的,按照规定只能在省城用,这一次带枪过来,严格说是不合法的,不到最危急的时刻,绝对不会用。所以外面要么是情势很危险,要么是敌人开的枪,情势更加危险。 有过了好一会儿,门忽然打开了,甘白龙走了进来,呼呼喘气,额头见汗,身后几个保安拖进来两个人,都满脸是血。甘白龙报告说:“刚才有人偷袭,还有枪,差点就让他们伤了兄弟。来的是五个人,我们只抓住了两个,还有三个跑了。” “真可惜。”黄文斌看了看那两个人,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一个高一个矮,高的那个受伤很严重,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是不行了;矮的那个受伤比较轻,不过也翻了白眼。 “阿桂!”梁欣欣却是认识的。 “梁……梁小姐!”矮的那个吐了一口气,勉强说出一句话来,“你……你快跑!” “阿桂!”梁欣欣摇了摇头,对黄文斌解释说,“阿桂是刘自强的手下,负责看守我的人之一,一向都跟我很好。”又看了看高个子,“这个不认识,可能是新来的。前一阵子羊高倒霉,我这边也换了很多人。” “梁小姐你说什么……”阿桂这才醒悟过来,“你是叛徒!”手一伸,还没进衣服,就被几个保安牢牢按住了,甘白龙从他口袋里面一掏,却是一张薄薄的好像卡片一样的东西。 “是个报警器。”甘白龙对黄文斌说,“一按下去就会发送预定的信号。” “不报警,强哥也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阿桂哼了一声,“你们死定了!” “你倒是很忠心啊。”黄文斌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这帮混账!”阿桂骂了一声,忽然一口唾液吐向梁欣欣,“强哥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出卖强哥!以后你一定不得好死。强哥哪里对不起你了,给你那么多钱,还帮你报了仇,你居然这么对强哥!” “羊高是刘自强的手下!”梁欣欣冷冷的说,“要不是刘自强,羊高怎么会做高利贷,我父亲怎么会被羊高逼死?说到底,我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刘自强害的!要不是刘自强,我父亲就不会死!” “你父亲做生意失败,有人逼着他去借高利贷吗?还不是他自己去借的!就算不是羊高,也还有其他人做高利贷,你父亲还是会去借。高利贷的利息就是这么高,你父亲要是不想要,什么时候都可以退出。可他最后还是借了钱,到时间又还不上,人家当然要追,不论谁都要追,你父亲自己心理承受能力不好自杀了,能怪谁?我们放高利贷的还怕欠债的自杀呢,一分钱都捞不到,还要被警察抓去审。后来强哥看你可怜,才收留你让你锦衣玉食,你这个贱女人却出卖强哥!”阿桂越说越激动,要不是保安们按着,都冲过来揍梁欣欣了。 梁欣欣被气得脸色煞白,过去一脚踩在阿桂的伤口上,一边用力一边说:“你们这帮吸血鬼,我父亲就是被你们骗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跟你们借钱,一个月20%的利息,一年不就两倍半了!做什么生意都还不上!我父亲说是自杀,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谋财害命!” 其实在高利贷来说,一个月20%不算很离谱,一天2%的黄文斌都见过。那都是临时用来应急的,不会用来长久经营。比如说收到人家一张汇票,还差三天才能拿钱,可是这三天有一笔十分着急的钱要汇出去,手里没有抵押,其他方法也用尽了,那就只能去借这一天2%的款子,只会用三天,不会用一个月。同样的,说了一个月20%,那就是只会用一个月,最多不过两个月,绝对不会借满一年给两倍半。不过梁欣欣和阿桂翻脸,黄文斌自然也不会给她解释这些门道。 “哼!有人逼着你父亲借钱吗!还不都是他自己找的。”阿桂说。 “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故意设的圈套,逼着我父亲借钱。”梁欣欣说。 “我……”阿桂还没说什么,外头忽然传来几声枪响。 黄文斌当然第一个趴到地上,甘白龙和其他保安没这么丢脸,他们只是蹲下,还把家伙都掏了出来,只有甘白龙和另外一个保镖有枪,其他人都是泰瑟枪,也就是电击枪,射程只有五米。倒是梁欣欣的反应比较慢,好一会儿才跟着蹲下。 “怎么了?”梁欣欣问。 “强哥的人已经到了!”阿桂哈哈大笑,“你们死定了!” “去死!”梁欣欣一脚踹过去,把阿桂踹得吐血。 “这儿可是市中心,这么乱打枪像什么话!”黄文斌又惊又怒,“刘自强不要命了吗。” “强哥杀了你们,自然会有人顶罪,那时候你们都死了,就不用费心了。”阿桂说。 黄文斌才不信事情有这么简单,闹市枪战啊,长明他是不知道,省城的话应该好几年没出过了,这可不是普通案子,公安部要彻查的。就算杨木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强压下来,肯定要调查清楚才行。但这也没准,也许杨木真的就那么厉害呢。黄文斌可不会把自己的生命寄托给国家。早知道这样,应该带多几把枪,也不应该只带手枪,手枪其实是自卫武器,不怎么靠谱。应该带几支长枪来,火力就好很多了。 “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甘白龙说,“听着情况不对。” “好。”黄文斌也没有别的主意,“留一支枪在这里。” 甘白龙点点头,把自己的枪给了黄文斌,然后拿了另外一人的枪,轻轻打开门,迅速的窜了出去。这并不是多此一举,华夏弄枪很不容易,黄文斌虽然有枪证,弄到的也就那么几只,甘白龙手上的枪是最好的,只打过一百多发子弹,另一把就差多了,打了好几百发,已经开始出故障。 第六百九十六章. 杀人放火 甘白龙出去以后,外面的枪声忽然密集起来。黄文斌躲在墙后面,手里拿着枪,想想还是不保险,又把阿桂拉起来,挡到自己跟前,准备挟持人质,可是人家也不知道在不在乎阿桂的人命。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要是不能把黄文斌打死,那不是彻底失败了吗。 过了一会儿,甘白龙气喘吁吁的回到房子里,对黄文斌说:“不行,对方人很多,起码有十二只枪,通道被封锁了,冲了三次都被打回来,我们的子弹快没了,一旦子弹用完,那些人肯定会冲过来。” “这里还有。”黄文斌连忙把手里的枪递过去。 “太少了,外面三枝枪都打空了。”甘白龙把弹匣卸出来看了看,又把枪还给黄文斌,“来袭击我们的人是高手,配合很好,把两边走廊和楼梯完全封住了。这里太危险,老板你赶快走。” “走到哪里去?”黄文斌问,走廊封住了,楼梯封住了,难道走电梯?着火的时候都不能走电梯,现在可是枪战,走电梯随时被人打十几个窟窿。 “从窗口走!”甘白龙走到大玻璃窗前面一看,外头罩着一层严严实实的防盗网。一般的防盗网其实没什么用,只要写下几根螺丝就能拆下来,防君子不防小人,可是这里的防盗网却不同,结结实实的用钢扣子埋在水泥里面,一点缝隙都没有,拉都拉不动,只有最下面有个钥匙孔。“钥匙呢?”甘白龙问。 “我没有,都是刘自强统一保管的。”梁欣欣说。 “那要是着火怎么办?”甘白龙一愣。 “能跑就跑,不能跑就烧死呗。”梁欣欣说。 要是有十几二十分钟时间的话,橇开这个锁也不难,但是外头十几根枪在,哪里有空做这种水磨工夫。窗户封死了,阳台也是,防盗网结实得要命,用的乃是实心钢条,没有十几分钟别想弄开。 “警察干什么吃的!怎么还没来?”黄文斌骂了一句,“这里可是市中心啊。” “不知道,反正我们没听到警笛声。”甘白龙说,“多少年都没出过这种事,警察反应肯定很慢。来几个没武装的警察什么用都没有,等特警出场,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我们还是要靠自己。敌人在反复试探,消耗我们的弹药,外面顶不了多久,顶多三五分钟就会被突破,要早作打算。” “你们死定了!”阿桂又说。 “死你个头!”梁欣欣又踩了他一脚。 “开这扇门!”黄文斌急中生智,马上有了主意,指着放账本的那个房间。这门绝对结实,厚厚的一层钢板,子弹都打不穿。而且已经撬过一次,再打开就很容易了。只要坚持一阵子,警察来了就得救了。 “这扇门的钥匙我也没有。”梁欣欣说,“都是刘自强带在身边的。” “里面不是羊高的账本吗?你没有钥匙怎么检查账本?”黄文斌问。 “每次交账的时候他打开门,我查完关上。”梁欣欣说,“你知道里面是羊高的账本?” “我当然知道。”黄文斌也懒得和她解释,挥了挥手。开锁专家上去摆弄了一会儿,啪的一声把门打开了。“把所有人都叫进来,”黄文斌说,“把所有结实的东西都拖进去做掩护,关上门,看那些家伙能怎么办!” 谁也不想死,黄文斌命令一下,他们都争前恐后的进了门,十几个人挤在房间里,却是一点都不见拥挤。房间里面放资料的文件柜是钢的,很结实,推到了堆在门前,就是绝好的掩体,那些人就算有要事能开门,也没法子冲进来。还得爬柜子,耽误这么一秒钟的功夫,就足够黄文斌开枪了。 门外安静了一会儿,想起了脚步声。接着有人敲了敲门,说了句什么,黄文斌没听清楚。这正好,他给甘白龙使了个眼色,小声对他说:“我数一二三,你打开门,我们一起朝外打,然后你把门关上。一,二……” “等一等。”甘白龙说,“是一二打开门还是一二三打开门?” “一二三打开门!”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一二……” 甘白龙又说,“等一等,打几枪关上门?” “一人打一枪。”黄文斌说。 “好,我明白了。”甘白龙说。 “一,二,三!”黄文斌大叫一声。 甘白龙把门打开,外头站了十几个人,看门忽然开了,都是一愣,黄文斌等人立即开枪,砰砰砰砰一阵弹雨过去,每个人都开了不止一枪。在这种封闭的地方,枪声大的要死,黄文斌的耳朵都快被震聋了。甘白龙也没有及时关上门,愣了好一会儿才关上,幸好敌人没有趁机冲进来。 “你怎么不关门!”黄文斌耳朵嗡嗡叫,说话连自己都听不到。 “什么?”甘白龙也没听明白。 “我说你关门关得这么晚!”黄文斌大喊大叫,终于让甘白龙听清楚了。 “说好一人只打一颗子弹,可是你们啪啪啪打个没完,我哪里敢关门啊,要是我关了门你们再开枪,子弹打在铁门上,那就形成跳蛋了。”甘白龙说,“反正他们不敢冲进来的,迟一会儿关门也不要紧。” “都是平时训练不够。”黄文斌说。 “新手很容易犯这个错误,一冲动就把子弹打光。”甘白龙说。 “我们这谁不是新手啊,也就你不是。”黄文斌不以为然的说。 “其实……我也是新手,训练是训练过,真枪上阵对敌还是第一回呢。”甘白龙苦笑着说,“用刀我是用得很多,用枪真是大姑娘上轿。要是方雅在就好了,她是真用枪杀过人的。” 黄文斌也叹了一口气,这时候要是方雅在就好了,偏偏这一次没带她过来,真是失策。这时候说丧气话容易打击士气,还是要说一些振奋人心的话,“刚才我们这么一顿打,至少打死打伤他们七八个人吧。”黄文斌说,其实事情发生得太快,他压根没看清楚。打是肯定打中了人,打中了几个却不好说,人家死没死,更加是不知道。单位了鼓舞士气,只好发扬华夏优秀传统夸大战果。 “不止,起码打中了十个!”甘白龙继续往战果上面灌水。 “这下子敌人拿我们没办法了。”黄文斌自吹自擂,“靠到门前,怕被我们集火打死,不靠过来吧,又开不了门,就算有钥匙都没用。” “要是弹药充足的话,现在杀出去都没问题。”甘白龙做捧哏。 说起弹药,黄文斌连忙问:“点一点我们还有多少子弹!” “额……我刚才去打出去了。”一个保安回应。 “我这儿还有一颗。”另一个拿枪的保安说。 “我这儿还有三颗子弹。”第三个拿枪保安说。 黄文斌卸下自己的子弹匣一看,比他们都好,还有五颗子弹。 “我这儿还有七颗子弹。”刚才甘白龙没动手,子弹倒是比较多。 也就是说,加起来一共十六颗子弹,根本不够用。“不怕,反正他们不敢进来了。”黄文斌安慰其他人,也安慰自己,“门这么结实,他们拿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等警察来了我们就得救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警察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以后大家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们。回到省城,每人先发一百万补贴,以后保安公司有职位空缺,都优先考虑!受伤的兄弟治疗费用全部公司负责,每年送价值一万元的体检项目,还有终生补贴,大家绝对不用担心!” 这么大把的撒钱给权,保安们顿时士气高涨,挥舞着没什么子弹的手枪和根本称不上枪的电击枪嗷嗷叫,恨不得这就冲出去和敌人拼命。“其实外头就那么十几个人七八支枪,现在还伤了一大半,我们冲出去把他们全干了!” “他们就是强弩之末!” “冲出去干他们!” “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其实那帮人已经跑了吧!” “我出去看看,要是死了的话,抚恤金给我老婆儿子。” “我去看!” “我去!我不怕死!” 当然黄文斌是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立即制止了这股左倾盲动:“现在大家做的很好,接下来我们只要看好房门静待支援就可以了,不要冒不必要的险,折了哪一个兄弟,都是不可挽回的损失。来,大家把房门堵得再严实一点。” 于是大家一拥而上,把房门堵得严严实实。黄文斌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发热,忍不住把衣服脱了下来。不但黄文斌如此,其他人也都觉得很热,很快脱了衣服。可是脱下来也没用,空气中的热量越来越多,一会儿功夫,黄文斌就闷出了一声汗,他忽然觉出不对来,拿手在房门上面一试,啊的惨叫一声,门烫得要死。这时候外面还传来了比比波波火焰燃烧的声音,显然是着火了! “******!”黄文斌骂了一声,“那帮家伙居然放火!” “啊?”梁欣欣脸色大变,“那可怎么办啊!” 第六百九十七章. 孤注一掷 还能怎么办,只能突围呗,再呆在房间里,可就要变成烤猪了。“大家准备,等一会儿一开门,就把柜子扔出去,然后大家一起往外冲分散火力。不论受伤还是殉职,我都绝不会辜负大家,就算我死了,神弓集团还在!”这时候也容不得罗嗦了,黄文斌深吸一口气,“动手!” 要动手得先把堵门的柜子搬开,刚才只怕柜子不够多塞得不够严实,黄文斌都还能整只手放上去试温度。现在要搬开,又觉得真是塞太多了,那些柜子又十分厚实,重得要命,大家一起使劲,好容易才把柜子搬开。又脱了衣服绑住口鼻,猛地把门打开,扔了好多文件出去,紧接着推出一个柜子挡枪,其他人跟在柜子后面一涌而出,啪啪啪往外头打了好几枪,蒙头冲了出去。 “砰砰砰!”枪声响了起来,子弹横飞,外面不知道有多少敌人。黄文斌稀里糊涂的跑了出去,开了两枪,趁乱一滚,就进了卫生间。门口是绝对不能出去的,那里肯定是重点封锁部位,不知道有多少枪对准了,一旦有人窜出就集火射击。 卫生间里面果然没有人,黄文斌连忙把水龙头都打开,哗啦啦的水流得一地都是,温度也下降了不少。黄文斌扯下一条毛巾,也不管原来是做什么的,用水浸湿,把口鼻包裹起来。火场最危险的其实不是明火,而是被火烧热的空气和烟雾,一阵一阵到处飘,碰上了就窒息,还会灼伤呼吸道,包个湿毛巾就好很多。 外头还在噼里啪啦的打得热闹,黄文斌也不敢出去。浴室的窗口倒是没有装防盗网,但这个窗户是焊死的,根本开不了。过去敲了敲,是钢化玻璃,说不定还是防弹玻璃。不过窗户上面装了抽风机,黄文斌抓住电线一扯,就把抽风机扯了下来,洞口很小,冷风呼呼的灌进来,让黄文斌脑子一清。洞口很小,人是出不去的。不过有洞的话……黄文斌走到浴缸旁边,朝着洞口旁边打了一枪,窗口震了一下,拦住了子弹,不过也产生了裂纹。 黄文斌用尽全力一脚,那块钢化玻璃哗啦啦的掉了下来,真是太好了,黄文斌伸出头去一看……好吧,不怎么好,外头什么都没有。也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至少窗户在外头也有一个凸起。回头看看房子里的火焰,再看看外头几十米高的地面,一时也不知道哪边更危险。 光是火的话,不应该冒险出去,但是除了火,外头还有拿着枪的人,这才是最危险的东西。他们迟早会击溃抵抗进来的,到时候可就完了。黄文斌手里只剩下四颗子弹了,他咬咬牙,抓着窗户的边缘,慢慢的探身出去。好了,出了房子了。黄文斌看了看地面,觉得有些头晕。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几十米的高度罢了,黄文斌慢慢的移动脚步,到了窗户边缘,使劲一跃,跳到了下一层楼的阳台防盗网上。这一层的防盗网也很结实,黄文斌往左边爬,那一栋楼的阳台没有装防盗网。 两间屋子的阳台之间有一个一米多差不多两米的的空隙,黄文斌抓着防盗网试了一下,手够不着,脚也差一点。他只好换了一个姿势,手放开防盗网,双腿用力纵身一跃,啪的一声掉到了那个没有防盗网的阳台上。 终于安全了,黄文斌呼呼地喘气,回头看看,自己钻出来的洞口几乎都看不见了,从那边到这边,根本就没有路可言,居然完成了这样的高难度动作,真是不可思议,可千万不要再来一遍了。黄文斌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走进了屋子里面。屋子的门全都开着,可是一个人都没有。房子主人发现着火已经走了吧,要不然就是被枪战吓跑的,黄文斌握紧了枪管,这时候可还没完全脱险呢,要不就在房子里等着算了。那些袭击者肯定想不到黄文斌已经出来了,火灾蔓延到这里之前,警察肯定会来吧。 “******!”门外传来刘自强的声音,“怎么还没弄妥!” 黄文斌吓了一跳,握紧了枪管,趴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出。 “强哥,点子很扎手。”有人回应说。 “那也不能这么久啊!警察随时都会来!”这确实是刘自强的声音没错。 “是啊强哥,警察随时都会来的,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另外一个人说。 “是啊是啊,他们会把活干完的。”开始那人说。 “干你个头,你们这帮人我还不清楚,贪生怕死只会要钱。要不是我在,肯定是糊弄事,刚才在门口一冲被人打回来,伤了五个死了一个,还有谁会去拼命,肯定就放弃了。”刘自强说,“要不是我逼着,他们肯放火?肯在门口守着?说不定已经跑了!就算不跑,也会糊弄功夫,等警察来了就跟我说没法子了一定要撤退了,呸!不杀了黄文斌,我绝对不走!” “老大,这是何必呢?”别人劝他,“这是孤注一掷啊。” “没错,我就是孤注一掷,不赢就死!”刘自强说,“******,居然查到这里来了,再查下去,我可就死定了!黄文斌那家伙带着十几个人就跑过来,这是最好的机会,不在这里杀他,在省城就没机会下手了。杀了黄文斌,一切都解决了。黄文斌不死,他迟早会害死我。” “杨老板不是要出绝招了吗?”刘自强的手下问,“封了黄文斌的京城地块,黄文斌会投降的吧。我们何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杀黄文斌?” “投降个鬼!我已经找评估公司评估过了,从黄文斌买下那块地开始,到现在已经增值了六亿多!而且还在上涨!别的地封了,人家会怕有政策风险,这种地被封了,人家都冲上来想捡便宜。所以黄文斌根本不怕封地,银行不借钱,把地块抵押出去给私人也是一样的。利润这么丰厚,总有人愿意冒险。他的资金链怎么也不会断!”刘自强说。 “那黄文斌还有其他地块呢。”刘自强的手下说,“听说他买了十几二十块地啊,总不能每一块都增值吧。” “你说得没错,每一块都增值了!”刘自强无奈的说,“每一块!这家伙眼光太准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和黄文斌合作呢。”有人说。 “合你妈!”刘自强一巴掌打过去,“和他合作的都被黄文斌吞了!连丁六根和唐悦都不例外!不肯和他合作的都死了,张利国原来多大的名声,现在呢,神弓集团姓了黄,张家败落,只能在黄文斌手上讨点残羹剩饭。张利国自己就不用说了,死的不能再死,连儿子一起死!还有曾俊华也是!他盯上羊高,我就知道大事不好,没想到居然下手这么快,一下子就把羊高逼得去省高检自首。接下来又盯上了我,我还能怎么办?我又不像丁六根,还有个漂亮女人,可以做他岳父。和他合作,会被黄文斌慢慢蚕食,最后变成他手下。不和他合作,那就身败名裂。与其这样,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我不会甘心居于人下,从黄文斌盯上我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原本以为杨木可以对付他,谁知道出一招破一招,出一招破一招,连最后的招数都没用,那还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还被黄文斌查出了这边的事情,我们只有华山一条路,杀了黄文斌!不论闹出多大的乱子来,以后再收拾,就算收拾不了,总比让黄文斌杀了好。” 听了这话,黄文斌只有苦笑,这真是天地良心,他其实是一个好人啊,和别人合作做生意,那也是你情我愿,从来都不强迫的……好吧,或许飞龙购物中心什么的有一点点强迫的成分,可他都是出了溢价卖股份啊。至于曾书记,那是他自作孽。还有张利国也是,谁让他先谋害弟弟呢。黄文斌是迫不得已才出手的。 “幸好这个黄文斌脑子糊涂,居然带了十几个人就跑来长明,要不然我们都没法子下手。”刘自强的手下说,“这一次把他们堵住了,肯定能打死他。” “糊涂?他才不糊涂呢。”刘自强说,“艾家在这边势力这么大,艾力强又是和黄文斌一起做生意的,艾家的人他都能调动。这边又是市中心,所以他才会放心过来办事。不过黄文斌再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当机立断,调集所有的人枪,给他一个惊喜。等警察和艾家的人赶到,他已经死了……黄文斌到底死了没有,再不解决,我可就成笑话了。” “我在上去催一催。”他的手下说。 “好,你上去,还有你们几个,都给我上去!”刘自强说,“一鼓作气,把黄文斌连同他手下统统打死!” “不行啊老大,我要在这里保护你!”有人说。 “是啊是啊,这里很危险的,我们要保护强哥!”有人说。 “保护你们个头,说得这么好听,还不是怕死。留下阿东阿西阿南阿北四个人在这里就行了,其他人统统给我上去!”刘自强一瞪眼,“别给我打马虎眼,黄文斌不死,我就要死,我死之前,先把你们这帮办事不力的杀了!给我滚上去!” 第六百九十八章. 统统杀了 黄文斌看了看手里的枪,正好还有四颗子弹,如果黄文斌是神枪手的话,一枪一个,还剩下一个呢。当然黄文斌不是神枪手,不可能一枪杀死一个敌人,所以完全没胜算。这个刘自强,干嘛偏偏要留下四个人,要是留下三个……黄文斌也不敢上,两个的话倒是可以一试。 “外头有动静吗?”刘自强问。 “还没有呢。”回答的不知道是东南西北哪一个。 “已经过去二十分钟了,再怎么样,三十分钟之内必须要撤退!”刘自强说。 “是,上面应该差不多做完了。”另一个人回答。 “等一下到25分钟,要是上面还没有消息,我们就亲自去。”刘自强说。 “太冒险了吧强哥。”他的手下纷纷劝说,“子弹可没长眼睛。” “怕什么,我穿了防弹衣呢。”刘自强说,“再戴上头盔,还怕什么子弹。” “万一要是被人射中鸡鸡怎么办。”有人说,“头盔又不是全覆盖,打中脸也会死。” “我呸!阿北,都这个时候了,你说点好听的不行吗?”刘自强大怒,“我的运气怎么可能这么差!浑身上下这么大的目标,人家不是打头就是打胸,谁会这么猥琐瞄着鸡鸡来打?要死也是你死!” “要是能替强哥去死的话,我是很愿意的,就是不知道黄文斌愿不愿意。”那个阿北说,“强哥,等一下还是让我们上去冲一冲算了,这一次我们都穿了防弹衣,还不是给他们打死了一个。” 黄文斌心想那感情好,这四个人上了去,剩下刘自强一个,黄文斌正好过去把刘自强给挟持了,让他的手下投降。虽然说刚才迫不得已自己跑了出来,没来得及带上其他人,可是现在有机会,当然还是要救他们一命,毕竟那些保安都是因为黄文斌才会遇到生命危险。 “死了就死了,今天不是黄文斌死,就是我死!”刘自强说。 “就算没杀黄文斌,我们立即出海,逃到国外去,黄文斌又能怎么样。”阿北说。 “国外请杀手更容易!”刘自强说,“我们到了国外又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就算还有钱,也不过是苟且偷生罢了,况且我们现在没有钱了,你妈这个黄文斌下手太狠,把我放在这儿的钱都拿走了。还让我老婆把我的物业生意全卖掉,银行账户的钱都转走,现在我手头能换现金的东西只有那么一点,拿着几千万出国,能花多久?” “强哥你怎么只有几千万了?”另一个人问。 “要是有时间的话,我当然不止几千万,可是现在没有时间把那些东西变现啊。”刘自强说,“黄文斌都查到这里了,距离我的账本只有一步之遥,很快就会查出来,到时候我就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只有把黄文斌做了,才能反败为胜!你们不要说了,我已经下定决心,拿支烟给我。” 阿北递上一根烟,刘自强一把排掉,“加料那种。” “啊?强哥你好不容易才戒掉啊。”阿北说,“那种玩意儿对身体害处太大。” “害处大你还抽?”刘自强说,“这次要是失败,人都要死了,还管他什么害处。别废话了,快拿出来。”他看阿北还在犹疑,就自己动手,从阿北身上掏出一包烟,伸手掏出最里面那根,点着了深深地吸一口,似乎整个灵魂都飞了起来,“好了,看来那帮家伙真是不行,大家准备好。” “老大!”这时候上面跑下来几个人,手里都拖着人。 “找到人了?”刘自强问。 “找到了,找到了梁小姐。”那人说,“还有甘白龙,还有阿桂……” “谁他妈叫你找阿桂了!”刘自强大怒,“黄文斌呢!” “还没找着。”那人说。 “没找着给我继续找!”刘自强说,“快去!” 那帮人匆匆忙忙又上去了,刘自强踢了甘白龙一脚,“你就是甘白龙?” 甘白龙满脸是血,似乎昏迷了过去,被踢了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刘自强哈哈一笑,“还说什么美国黑水保安公司培训呢,也就这种程度。”又过去对阿桂说,“你做得好,要不是你拖住了时间,说不定就让黄文斌跑了。” “强哥,梁欣欣是叛徒!”阿桂急忙说。 “我刚才已经知道了。”刘自强过去踩了踩梁欣欣的脸,“你这个臭婊子,我给你吃给你穿,让你锦衣玉食,你就这么报答我?要不是我,你早就被卖去做鸡了!真是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强哥。”梁欣欣也中了弹,喘着气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做了这么久的父亲,反正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再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你让我做个明白鬼吧,当年我父亲究竟是自杀的,还是羊高杀的?” “你父亲?当然是自杀的,羊高怎么会杀他。”刘自强微微一笑,“他当时做外贸生意赚了很多钱,利润率比别人高一大截,我很眼馋,于是就让人设计陷害,让你父亲赔了一大笔。然后再找人上门指点他去羊高那儿借钱,他果然就去借了。然后一步一步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压力越来越大,就自杀了。” “原来是这样,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梁欣欣脸如死灰。 “当然不是我设计的,其实我是想把他收归门下,让他给我打理外贸生意,谁知道他居然这么不抗压,心里太不健康了。”刘自强说,“正好我需要人帮我检查羊高的账本,你又恨羊高恨得要死,我就收了你废物利用呗。至于让你做情妇,玩弄你的身体,不过是顺便罢了。” “好的,我明白了。”梁欣欣脸如死灰。 “强……强哥……”阿桂满脸诧异的看着刘自强。 “你这是什么表情?杀人放火抢劫强奸的事情你做的不少吧?设计人放高利贷逼他破产,让他为我们做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刘自强莫名其妙,“我们经常做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我以为是梁小姐对不起你。”阿桂低声说。 “你这家伙不是喜欢上梁欣欣了吧?朝夕相处,看得到吃不到忍不住了吧?”刘自强哈哈大笑,“好,趁着现在还有时间,你赶紧打一炮吧。”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还有两分钟,你赶紧啊,两分钟之后,我就要打死她了。” “强哥。”阿桂慢慢站了起来,“我以前不过是个街上的混混,要不是你收我做手下,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我一直都很尊敬你,你让我去杀人我就去杀人,你让我去抢劫我就去抢劫,你让我来长明看着梁小姐,我就看着梁小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我喜欢上了梁小姐,可我从来都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话刚说了一半,他忽然往前扑了过去。 刘自强和他几个手下早就提高了警惕,立即开枪砰砰砰好几枪全打在阿桂身上,阿桂却是不闪不避,忍痛一直往前冲,把刘自强压倒在地,一把抢过枪,指着刘自强的脑袋,把刘自强拉到一边挡在身前。刘自强的手下大惊失色,指着阿桂却不敢开枪,纷纷怒喝:“你干什么!” “阿桂,有话好好说!”刘自强心里很是后悔,要是早点戴头盔就好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看你中了这么多枪,不敢进去医院,你就死定了。把枪放下,我让人送你去医院,以后我们还是好兄弟。” “强哥,我是死定了,只是想求你把梁小姐放了。”阿桂说。 “阿桂……”梁欣欣抬起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你……你怎么这么傻。” “我刚才错怪你了。”阿桂说,“你要……活下来。” “好好,什么都好说,我把你们两个一起放了,让你们双宿双飞。”刘自强说,“你先把枪放下。” “梁小姐你快走。”阿桂说。 梁欣欣咬牙站起来,“我们一起走。” “我走不动了,你快走!”阿桂说。 “一起走,我扶你。”梁欣欣说。 “真的不行,我……我坚持不了多久的。”阿桂的声音越来越虚弱。 梁欣欣却不说话了,她走过去,扶着阿桂,扯着刘自强,缓缓向后退。阿桂一边摇头,一边说,“我失血太多了,真不行的,还是你自己赶快走。” “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义?”梁欣欣刚说了一句,阿桂就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枪都掉了。 梁欣欣赶紧伸手去抢,可这时候东南西北四人一看有机可趁,已经行动起来,他们四个都是个神枪手,一起出手,啪啪啪几枪下来,已经把掉下来的枪打碎了。刘自强反手一抓,拉住了梁欣欣,狠狠地摔倒在地,又把阿桂拉起来,反手一剪,咔嚓一声,已经把阿桂的手给扭断了。 “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混帐东西,居然敢拿枪指着我!”刘自强喘了几口气,看着东南西北把这两人抓了起来,还是觉得惊魂未定,赶紧把头盔翻出来戴上,“看你们还想跑!”他有心狠狠地折磨他们两,可现在没时间了,还要上去找黄文斌,只好对四个手下说,“把他们杀了,还有那个甘白龙也杀了,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第六百九十九章. 一枪一个 “是!”东南西北一起答应,举起枪,正要下手。 砰砰砰砰!他们四个的脑袋都闪出一蓬血花,然后倒了下去。黄文斌从房子里面出来,手里拿着还在冒烟的枪。刘自强不可思议的瞪大了双眼,声音发颤地问:“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黄文斌说着上前去。 “你……”刘自强忽然想起,现在可不是寻根问题的时候,“我投降。”说着举起了双手,跪在地上,“我彻底投降,这一次是我输了,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别杀我。”说着磕下头。他脚上还绑着一支手枪,虽然是只有两发子弹的掌心雷,不过他还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对上黄文斌一个,应该能赢。 黄文斌却是一点都不迟疑,走上去一个撩阴脚,结结实实的踹到刘自强的裤裆里,把他踹得倒在地上,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嗷~~”只叫了半声,黄文斌追上去又是一脚,这一次倒是悄无声息,刘自强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那个地方神经密集,乃是最要害之处,平时不小心撞到都疼的要死,何况这么用力地狠踢。这痛苦程度可以足以和女人生孩子相媲美,虽然没有人能够同时体验这两种痛苦,所以没人知道究竟哪一种更痛,但毫无疑问是同一个级别。 “你……你怎么会在这房子里?”梁欣欣也看傻了。 “我跑下来的呗。”黄文斌过去踩住刘自强的手,在他脚上一摸,就摸到了他想要拿出来的翻盘武器。还真是一把很精致的小枪,也不知道刘自强从哪里弄来的。顺手把枪放到口袋里,黄文斌就脱下了刘自强的外衣和防弹衣,把防弹衣穿在自己身上,又把头盔戴着,用外衣把刘自强的手绑了起来。 接着去看甘白龙,他闭着眼睛,脸色很苍白。摸脉搏还有,扒开眼睛,瞳孔还有反应,大概是没死。他找到刘自强刚才抽的加料香烟,重新点着了,塞到甘白龙嘴里,现在也不顾得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了,先把人弄醒再说。 “你怎么无声无息就跑出来了?”梁欣欣追问,“房门被堵死了啊。” “又不是只有一条路出来。”黄文斌一边说一边试图从东南西北手里扯下枪,不过他们都抓得很紧,黄文斌掰断了好几根手指,才把四根手枪拿了下来,他在自己身上插了两把手枪,手里拿着两把,实在是太重了。 “不可能,那房子就是只有大门能出去,其他地方都堵死了。”梁欣欣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那地方可是放了羊高的账本啊,多要命的东西,比放了一亿的房子装修得更结实。” “那只是以前,现在情况不一样。”黄文斌说,厕所用的是防弹玻璃没错,就算开了洞,强度也是足够的。用锤子或者其他什么,都很难破坏。就算能破坏,也会发出很大的声音。这房子有人看守,又在市中心,当然不怕。可问题是现在看守的人没了,房子还烧起大火,又有人在枪战,闹出多大的声音,也没人会注意。 “真是太神奇了。”梁欣欣说,“还有东南西北四大天王,你居然一枪一个全杀了。” “不是一枪一个,我可就没命了。”黄文斌说,“我只有四颗子弹。还四大天王呢,难道是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吗?” “东南西北是后来改的化名,听说以前都是传说级别的牛人,有被通缉的独行大盗,有特种部队的兵王,还有尸山血海杀出来的游击队。”梁欣欣说,“一下子就全死了,这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就好像超级rpg巨作才刚开局主角还没练级呢,友方npc一刀把大魔王杀了?其实黄文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这么牛逼,虽然说东南西北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住了,没想到屋子里有人,可是一枪一个啊,四枪杀了四个啊,还是都穿着防弹衣只能打头的,一枪没打中,黄文斌没有子弹,和人家有枪有防弹衣的专业杀手放对,那就死定了啊。 大概人在危急的时候真的能把潜能全逼出来吧,上头枪声渐渐小了,连甘白龙都被抓了,刘自强的手下们找不到黄文斌,始终会看到洗手间的玻璃,也就知道黄文斌从哪里跑了出去。楼里的人肯定已经跑了,一层层的搜,总会把人搜出来。除非黄文斌一层层的爬下去,危险不说,被人看见了几枪打过去,还是一样会死。 “别说这些没永德,我们还有更加重要的事呢。”黄文斌觉得这么多枪还是太重了,给了梁欣欣一把,“你会不会用枪?” “不会,从来都没用过。”梁欣欣说。 “那也不要紧。”黄文斌把自己那把枚子弹的枪给她,“拿去吓唬人也好。” 梁欣欣接过枪,看了一眼阿桂,“哎,阿桂已经死了。” 黄文斌也看了看,阿桂瞪大了眼睛,浑身上下十几个弹孔,胸口腹部都有,刚才能撑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你不要伤心了,我会给你报仇的。”黄文斌对梁欣欣说,“你跟我一起上去吧。” “上……上去?”梁欣欣问。 “门口说不定还有人在埋伏。”黄文斌说,不但门口,周围围观火灾的人中,说不定还有刘自强的人马。所以他跑到楼下,也没想着直接从门口出去,而是冒着火灾扩大的危险,准备呆在房子里直到警察到来。 不过刚才那么好的机会,黄文斌忍不住动了手,虽然成功的打死了东南西北四大天王,抓住了刘自强,不过自身也陷入到危险中。等一会儿上头那些人来报告,还是要打一场,不如上去给他们背后一刀,还能抢个主动权,说不定还能救下几个手下。 “老……老板!”甘白龙被加料香烟熏了这么一会,终于醒了,他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怎么样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周围什么环境,却弄不清楚怎么回事,“这……刚才我中了枪,被人踢晕了。是老板救了我吗?” “不是我还有谁。”黄文斌说,“你还能用枪吗?” “应该还可以吧。”甘白龙说,“肩膀上中枪了。” 黄文斌一看,他的右边肩膀一片鲜血,好在已经不流血了,大概没有即时危险。他拿出一把枪来给甘白龙,“你拿着,去那边脱一件防弹衣,跟着我,我们上去救人。” “防弹衣!”甘白龙恍然大悟,“我说我明明打中好几个人了,怎么他们都没什么事的样子,爬起来就滚到一边去了,原来是防弹衣啊。哎,早知道这样,我们也应该准备防弹衣才是,其实我们也有防弹衣,就是一直都没怎么穿。。” 早知道?早知道黄文斌压根就不会来长明,早知道他就让方雅来,不,应该让阿瓦将军派一支特种兵来,穿上防弹衣,拿上长枪,看到刘自强一路面,啪啪啪一阵乱枪打死。不过那样的话该把武警招来了。 “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亡羊补牢的事,以后再说吧。”黄文斌抗起刘自强,枪口顶住他脑袋,“你们两个到我前面。”这不是黄文斌贪生怕死让他们挡枪,而是要让刘自强的手下投鼠忌器不敢下手,减小失败的可能性……好吧,其实还是贪生怕死让他们挡枪。 黄文斌说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难免有些自私自利,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从账房出来一看势头不对,自己跑进卫生间,却没叫其他人一起进来,甚至打穿了玻璃以后,也只顾着自己跑——因为客厅正在交火,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过现在有了机会,他倒是会去冒险去救人。 黄文斌等人上了楼,只见这儿火光熊熊黑烟滚滚,已经烧得很厉害了,有二三十个人三五成群,都拿着枪在走廊上跑来跑去,也没有人注意黄文斌他们。有的人还在嚷嚷“找到了没有?找到了没有?******怎么还没找到啊!” “火太大了,什么都看不清。” “赶紧走吧,再不走火就烧过来了。” “你们怎么放火的,放这么猛干什么,连自己人都烧了!” “不烧猛一点,怎么把他们烧出来?那房门厚的要死,根本打不穿。” “我们有钥匙啊!” “门是朝里面开的,里面早就堵住了,有钥匙也开不了。” “就算开了,强攻进去得死多少人啊,七八把枪呢。” “他们子弹不多。” “你想做中枪那个?” “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赶紧找黄文斌!” “操!快来卫生间!” “卫生间那边烟那么大,过去干嘛?” “卫生间玻璃破了!黄文斌早就跑了!” “什么!”人群顿时炸锅了,“黄文斌跑了,这可怎么办啊!” “这怎么可能跑了!不是说这儿的窗户用的都是防弹玻璃都打不穿的嘛?” “谁叫我们放了火,这么一烤,什么玻璃都会烂。”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谁去和强哥说?” “大家一起下去看能不能堵着黄文斌啊!” “这么大个楼,起了火人都跑光了,他随便往哪里一藏,我们要怎么找?” “警察再迟钝,这时候也应该来了!” “我们还是赶紧跑吧!黄文斌都跑了!” “不行,不能跑,大家分头去搜,尽人事听天命吧,看那黄文斌能跑到哪里去!” “谁说我跑了!”黄文斌大声说,“我就在这里!” 第七百章. 逃脱 走廊上顿时静了下来,那二十多人一起朝着黄文斌看过来。二十多人,十七八把枪,有左轮枪,有五四,还有些黄文斌不认识的,这个阵容倒是不小。黄文斌不由得有些压力,把刘自强拉起来,“你们的强哥已经被我抓了,那什么东南西北,也全部都被我杀了。” 那些人阴晴不定的看着黄文斌,只有火烧的声音。 这些人怎么回事啊,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黄文斌有些着急。他本来想说你们这帮笨蛋,还想和刘自强一起死吗?就可以把他们都吓跑了。但是这话不能说的这么明显,否则就让人知道他是心虚了。 火已经烧了这么久,很快就要烧过来了。警察再怎么迟钝,这时候也凑齐特警过来了。要是人家知道里面发生了枪战,说不定连武警都来了,人家可不会拿着手枪小打小闹,长枪短炮rpg都会来,说不定还有装甲车。你们还不赶紧跑,在这里等死吗?我从一边楼梯上来,你们可以从另一边楼梯下去啊,要是不怕火灾,还可以从电梯走。 可是这话黄文斌不能自己说,说了其实就弱了,三个对三十个,最重要的就是气势,气势没了,怎么打都是输。就算黄文斌穿着防弹衣戴着头盔,也绝对挡不住十几把枪集火射击,只要有一个人举起枪,黄文斌立即就会一枪把刘自强杀掉,然后掉头逃跑,绝对不会迟疑。 可是这十几个人只是呆呆的看着黄文斌,一句话都不说。黄文斌觉得时间过了很长,又觉得很短,那帮人终于有了动作。“饶命啊!”其中一个人把手里的枪扔了下来,跪在黄文斌面前,“黄老板饶命,我不想来的,都是刘自强逼着我。” 逼你个头啊,枪就在你手里面,软成这样,还真是罕见……当然黄文斌绝对不会这么说,他在紧张的思索,其他人会不会清理内奸啊?要是一起动手,那可真不好办。可要是互相混战,那就赚大了。 这帮人却是大大出乎黄文斌的意料之外,一个个扔下枪,跪下,高举双手,都说:“黄老板饶了我们把,我们都是被逼的啊。”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被逼的,要不是刘自强一力主张,谁会干这种事。” “我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呢。” “我上有老下有小啊!黄老板你就放过我们吧。” “黄老板你的手下都没事呢,一个都没死。” “也许死了一个……” “没有,一个都没死,现在送去医院,肯定来得及抢救!” 黄文斌啼笑皆非,刘自强带了一帮什么手下啊,你说见势不妙跑了也就算了,扔下手枪投降算是什么意思?“警察已经来了。”黄文斌也不知道警察究竟来了没有,反正拿来吓唬人总是很好用的,“闹成这样,我们大家都别想走。” “黄老板你放过我们吧。” “我愿意指控刘自强!” “我知道刘自强的罪证,对黄老板有用!” “指控有屁用,我知道刘自强藏起来的钱在哪里!” “刘自强哪里还有钱,黄老板怎么会看得上那一点点钱,黄老板,我知道刘自强是怎么做生意的,你饶了我,我可以帮你打理生意,重建刘自强的地下钱庄网络,还有羊高那个高利贷网络,我也清楚。” “黄老板你别听他的,他知道个屁,地下钱庄我熟,我本来就是做地下钱庄的。” “我派在羊高手下做高利贷!” “他们都是底层,我是中层,我知道的事情多!” “我知道刘自强的账本在哪里!”还有人说。 “行了行了。”黄文斌说,“现在警察都包围上来了,再不走,大家走走不了。” “我们立即就走!”那帮人掉头呼啦啦全跑了去,还有人捡起了枪,不过大多数人不但扔了枪,连防弹衣都给扔了,仿佛下定决心要从良一样。黄文斌是绝对不会相信自己身上有王霸之气的,究竟为什么会这样,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好厉害。”梁欣欣更加觉得惊异,“几句话就把这么多人吓跑了,连枪都扔了。” “老板真是了不起。”连甘白龙都看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乱拍马屁了,赶紧把我们的人都找出来,也不知道死了几个。”黄文斌说。 趁着他们干活,黄文斌过去把那些枪都捡了起来,一把一把拆开,卸下子弹,然后把枪都扔进了火场。子弹也拆开,倒出火药,子弹头子弹壳扔进火场,火药散开,做完了这件事,留下的痕迹就少多了。 这时候甘白龙已经把人都抬了出来,黄文斌的保安们被打散之后都被刘自强的说下抓了起来,上了手铐,扔到旁边的房间。他们都受了伤,倒是真没死的,只有一个被打中大腿,流了很多血,看来有些危险,还有一个脑袋中枪,不过只是伤口吓人而已,其实子弹从一边嘴穿进,从另一边的嘴穿出,其实没什么大事。其实从这一件事可以看出来,黄文斌固然是自己跑了,这帮家伙也没有真拼命。 “老板!”那些保安都很惭愧,本来是他们保护黄文斌,现在变成被黄文斌救了。 “老板我对不起你。”有人就忍不住说了,“我一看前头敌人那么多,就投降了。” “我也是。”另外一个保安承认。 “子弹都打光了,实在是没办法。” “我连真枪都没有,只有电击枪。” 甘白龙听的火冒三丈,“你们这帮混账!平时老板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这样!” “算了,大家都冒了这么大的风险。”黄文斌说,“白龙,你受伤最重,没有投降,回去拿三千万奖金。其他人,我会一个一个问过,谁也别想隐瞒。投降最早的,一分钱奖金都没有,取消一切待遇,第二个也没奖金,但不取消待遇。第三个有五十万,第四个有一百万,一个一个加上去,一个加五十万。最后投降的,有一千万!” 这种事情,那是堵不如疏,人人都怕死,没有人例外。要是国家民族,还有人肯为之牺牲。黄文斌只不过是一个有点钱的年轻人罢了,这帮保安肯把子弹打光再投降,已经很对得起他了。甘白龙这么有职业道德的人,可遇而不可求。要想进一步驯服他们,让他们卖命,那就要明赏罚,让紧跟自己的赚大钱,让第一个投降的受些损失,以后他们自然会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了。 “我……我……”有一人脸色大变,自然就是头一个投降的保安,“我没有枪,被围住了,实在没办法。其实我不想投降的,可是那种情况……我被人包围了啊,他们把我抓住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黄文斌安慰他说,“这一次你是第一个投降,所以才会这么处理。只要你下次好好努力,立下功劳,那就可以把一切待遇和奖金都挣回来。你看看甘经理,一下子就能拿到三千万奖金。下次有机会,你立了差不多的功劳,也能拿同样的奖金!而且还能升职加薪,配车配房。” “我下次一定不会投降!”那个保安发誓说。 接下来就是赶紧跑了,要不然警察来了,还真是麻烦,也不知道警察究竟有没有来,就算警察不来,消防局总该来吧。“好了,大家先下去,有机会就跑,回到省城再说。要是已经被警察堵住了,那就放弃抵抗,让他们抓,我会请最好的律师来打官司。” 又对甘白龙说,“你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压着刘自强回省城,不惜一切代价!” “我明白。”甘白龙郑重的点了点头。 “还有梁小姐……”黄文斌,“你跟着我,我另有安排。” 一群人下了楼,黄文斌还怕有埋伏,跟在最后冲了出去。门外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闲人,一见有人出来,七嘴八舌的就问:“上头怎么回事啊?怎么烧起来了?听说还有人火拼是不是?你们是干什么的?” 黄文斌一句话都不回答,冲进人堆就跑了出去,人群里面已经有好几个警察了,不过都忙着拉住那些受伤的保安,没顾得上。黄文斌拉着梁欣欣上了一辆出租车,扔过去一百块,“去滨海大楼,什么都别问。” 正常去滨海大楼只要二十多块,那出租车司机果然什么都不问,直接把黄文斌送到目的地。滨海大楼位处闹市之中,里面有一个大商场,商场人流十分之大。更重要的是,滨海大楼旁边不远就是军分区后勤部,不论是谁,丧心病狂到何种地步,也不敢在这种地方动枪。 几个电话拨出去,五分钟之后艾力强就到了,十分钟之后警察到了,再过一个小时,省城来的支援也到了,有医生有律师有保镖还有杀手。方雅穿着毫不起眼的衣服,跟在黄文斌后面亦步亦趋,谁也不知道她居然是黄文斌身旁的最后一道屏障。 黄文斌总算是安全了。接下来要办的事情可真是太多了,首先要给长明警方一个解释,然后把自己人都赎出来。动了枪烧了火这大的事,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遮掩。还要把刘自强那些手下一个一个抓起来,特别是那个说知道刘自强账本的,那时候说的话应该不假吧。事情真是太多了。 第七百零一章. 绑票 “你真是太不小心了!”丁诗诗紧紧的盯着黄文斌,眼睛里全都是泪水。 “是,是,我太不小心了,以后绝对不会。”黄文斌说。 “真是对不起。”刘香蝶很是落寞,“没想到让你受了这么大危险,都是我不好。” “和你没关系,是刘自强太丧心病狂。”黄文斌帮她解释,“长明好歹也是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谁能想得到刘自强居然敢在市中心纠结二三十个党羽拿着枪明火执仗,真是太疯了!” 黄文斌已经回到了省城,不过长明的事情,还不能说处理好。有了梁欣欣做证,又有艾力强打点,最后事实真相就变成了这样:刘自强违法乱纪,依靠长明的港口和银行网络做地下钱庄和高利贷生意,梁欣欣是他的会计,帮他保管账本,为虎作伥。 梁欣欣这么重要,当然有人保卫监视,里面有一个叫做阿桂(真名朱元桂),与梁欣欣日夜相处,日久生情,两情相悦,最后终于忍不住告诉梁欣欣,原来梁欣欣父亲死亡,是刘自强蓄意陷害。 梁欣欣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立即就想投案自首,检举刘自强的罪行。刘自强深知账本一旦落到警方手里,自己就身败名裂,于是手下精锐尽出,前来杀人灭口。阿桂拼死保护,在房间里守着梁欣欣,打死打伤好几个刘自强的手下。刘自强把心一横,下令放火烧屋。因为警察及时赶到,刘自强和他的手下一哄而散,可惜阿桂已经被他们打死,梁欣欣躲在房间里才得以逃脱。 至于黄文斌,当然是和这件骇人听闻的罪行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恰好路过被牵连了。对于此种说法,长明的警方一点都不信,黄文斌这么大个富豪,扔下生意产业不管,跑到长明来到这一个小楼上面,算是什么意思?刘自强的老子怎么说也做过省长,长明认识他的人不少,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刘香蝶现在给黄文斌做事,两边还起了冲突,还在这种关键时候出现,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长明的警方也不愿意惹麻烦,这个案子已经破了,人证物证不少,口供也对的上,要是别的人,就这么掩盖下去也就算了。问题是刘自强还没抓到,到时候刘自强跑出来说其实黄文斌才是地下钱庄的大庄头,他其实是去阻止黄文斌杀人放火的,这又怎么办? 他也可以找人证物证,到时候还得对质,黄文斌的故事是真的也就罢了,要是假的,长明的警方难免一个屈打成招甚至栽赃陷害的罪名。所以长明的警方一直不肯下结论,扣着黄文斌的手下不肯放,一切都要等公安部的专家来调查再说。要不是黄文斌面子够大,他们连黄文斌都要扣着。 黄文斌当然知道刘自强不可能这么做,但是杨木还在,公安部要是派下来专家,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杨木收买了的。所以黄文斌绝对不会把刘自强交出去,只要刘自强不出现,杨木再怎么逼,专家也不敢做得太过分,要不然刘自强出现,说法和专家炮制的不同,那可就完了。 “哎,真是危险。”方天和说。 还有唐悦,冯傲霜,肖蕾等人,一个个都叽叽喳喳围着黄文斌说个不停,最后达成一致意见,“你以后不要出去了,呆在家里最安全。特别是那种不熟的地方,更加不要随便去,真要去派人去就行。好像这次,派甘白龙去就行了,你非要自己去,才会遇到这么大的危险。” “生意这么多,怎么能呆在家里不见人。”黄文斌说,“家里虽然保安多,可要是刘自强真的纠结二十多人拿着十几支枪过来,恐怕也未必一定能守得住。”在公司倒是能守住,哪里日夜都有上百个保安在,因为经常要保管翡翠矿石成品,还有十几支枪在,那还是霰弹枪,威力比手枪大很多。 “怎么会守不住,现在家里有二十把枪。”丁诗诗说。 “那是后来才加上去的好不好。”黄文斌说,“总之以后我会小心的。” “还以后呢,现在这事都没完。”方天和说,“杨木怎么办?” “刘自强都在我们手里了,杨木还能做什么?”刘香蝶说。 “就是在我们手里才危险,关押刘自强的地方也有不少人在,万一有人被收买了泄露消息出去,杨木指挥着警察找上门来,那我们能怎么说?”方天和说,“就算刘自强罪大恶极,也不是我们能扣押下来的,人在他们手中,想炮制什么故事都行。” “不但如此。”丁诗诗说,“文斌,你不在这几天,京城传来消息,我们的地挖出了文物,已经被封了。我已经找人去问过,说是挖出了金佛什么的,怀疑上面是明朝的皇家工坊什么的。我在问这究竟有什么什么根据,几个古董方面的行家都说完全不可能,肯定是假的。但是我父亲不论找那里的关系,那边都一点不松口,非说要先挖开。他们不是用挖掘机来挖,甚至都不是用铁铲,用的是勺子!说怕损坏文物。我也去问过了,这完全是胡说八道,只有靠近文物的时候才会用勺子,哪有在地面就用的。” “又是文物?”黄文斌问,“这杨木就不能想个新鲜点的花样吗?” “这谁知道啊。”丁诗诗说,“” 杨木啊杨木,这可真是麻烦,要是可以的话,黄文斌真想把他一枪做了。“不用担心,我千辛万苦把刘自强带回来,就是为了对付杨木。”黄文斌说,“只要刘自强肯乖乖和我们合作,杨木也只能乖乖认栽!” “认栽?那也太轻了吧,就算不能杀了,至少也要让他破产。”丁诗诗说。 “杨木的根本又不在省城,没法子一下子打死他的。”黄文斌说。 “那就派杀手。”刘香蝶说,“比如万学文,和他说我们知道他女儿在哪里,杀了杨木就告诉他,怎么也有三四成希望。就算失败了,那也是刘自强的问题,牵扯不到我们头上。”这一段时间,他们已经查到了万学文的亲生女儿在哪里。 “又不是法院,谁跟你讲证据。”唐悦插嘴说。 “杨木现在身边有很多高手,进出很是小心,除非用专业狙击枪或者炸弹火箭筒之类的武器,正常办法很难下手。万学文以前可能学过,但是这二十几年来,肯定没机会碰狙击枪什么的,靠他的话,成功几率很低。”方雅说。 “他也未必肯动手。”黄文斌说。 “那究竟应该怎么办呢?”丁诗诗问,“我警告你不要卖关子。”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说,“只是让杨木吃一个永远都忘记不了的大亏而已。” 深山里有一个养狗场,以前囚禁着柳权,柳权消失以后,这里就空了下来,人也走了大半,只剩下几个真在养狗的饲养员。可是今天又来了一大批人,比以前更多,看守更严密,然后进来了一个囚犯。又过了一天,连大老板都来了,所有无关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你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刘自强很是奇怪。 “当然是有用。”黄文斌说。 “你这也太傻了,在长明把我一枪蹦了不好吗?”刘自强问。 “那么振动就太大了,我脱不了身。”黄文斌说,刘自强的老子刚刚死了开了追悼会,现在刘自强不明不白死在长明,肯定会通天,那边的警察肯定会发疯,不顾一切都要把黄文斌扣起来,那可就麻烦了。 “到了这儿,你怎么还不杀我?还弄了这么多人来看守。”刘自强嗤笑说,“趁着没人,把我杀了,拿去喂狗,不是很好吗,谁也不知道我去哪了。你叫了这么多人来,我是跑不出去,可是消息会传出去,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也就多一条外传的途径。越是重要的事情,就越要控制流传范围,这样的道理你都不知道,你这样的人,看来赢了我也只是侥幸。” “是吗?消息泄露就泄露呗,我可没想着要杀你。”黄文斌说。 “那你是想做什么?”刘自强问。 “我是个生意人,当然是想做生意。”黄文斌说,“你是杨木故人之子,想来他不会吝惜一点代价把你赎回去。” “你在京城那块地吗?”刘自强立即就猜到了,“你还真不怕死。” “有什么不怕死的呢?”黄文斌问,“你就算出去了,还能东山再起吗?” 刘自强目光一暗,老老实实的说:“不能。” “你的势力已经烟消云散了,警察在到处找你,你的犯罪证据已经在我手中。”黄文斌说,“就算投入杨木那边,又能做什么?除非杨木想用你重建地下钱庄和高利贷生意。但你现在这么显眼,就算用也只能当顾问,不会让你主事。你说对不对?” “没错。”刘自强说。 “至于杨木,他花了这多呆家把你赎回去,也是仁至义尽了。和我作对又没钱赚,想来他也该认识到我不是这么好收拾的角色。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何必这么斗生斗死呢?”黄文斌说。 第七百零二章. 几个问题 原来打的是这么个主意,刘自强忍不住在心里嘲笑,这家伙真是太天真的,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已经斗到这个地步了,杨木怎么会轻易收手。就算赚不了钱,也不能丢了这个脸。真能把黄文斌斗垮,要弄钱还不容易。虽然带人去杀黄文斌的时候,刘自强已经下了不成功即成仁的决心,可是现在知道还有一线生机,也忍不住欣喜。 “黄老板,既然要拿我来交换,那你的好好对我才行。”刘自强说,“好吃好喝的都给我拿上来,还有烟酒,我很久没吃狗肉了,正好你这儿有很多狗,一天给我杀一头,在吃完之前,总能出去吧。” “是这样的,我们这儿有个规矩。”黄文斌说,“一天只发一个馒头和一杯清水,你要是不够,想额外弄点东西吃,就要额外付钱。一碗饭一千,一只鸡腿一万,两只鸡腿一万八,整鸡的话更加划算,只要三万块,保证都是农家散养土鸡,没有一点虚假。你要是不喜欢吃鸡的话,鸡蛋是五千块,还有猪肉,羊肉,牛肉等等,狗肉就算了,价钱太贵伤和气。” “基督山伯爵吗?我说黄老板,你这也太小气了吧。”刘自强盯着黄文斌说。 “没办法,我是暴发户。”黄文斌说。 “这倒还真是坦诚。”刘自强也不知道是称赞还是夸奖。 “既然我们要谈生意,那当然要坦诚相待。”黄文斌说,“有几个问题希望刘老板能开诚布公的回答我,免得我们之间再有什么误会。” “你反正要拿我去换土地的,我干嘛要告诉你。”刘自强哼了一声。 “你要是好好回答,我会给你相应的报酬。”黄文斌说。 “用来买鸡腿是吧。”刘自强更加觉得黄文斌小气了,“雕虫小技,不上台面。”但是转念一想,反正自己隐瞒着也没用,何苦馒头清水饿着呢,还不如拿来换鸡腿呢,“好吧,你究竟想问什么。” “你干嘛要把账本放在长明?”黄文斌问。 “那里比较安全。”刘自强苦笑着说,“在省城我怕被我老子发现。” 不是怕警察,不是怕海关,也不是怕银监会,而是怕老子……黄文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不是很不方便吗,你自己在省城,生意遍布全省,账房却放在长明,传递消息都不方便。” “这些年我起码有一半时间呆在长明。”刘自强说,“在长明我才觉得舒服。” 又是因为老子在省城把,“你为什么非要把事情闹这么大?”黄文斌问,“在闹市区动十几把枪来杀人,就算是杨木也不可能轻易遮掩下去吧?再说把我杀了,你又能达成什么目的?” “你都查到梁欣欣那儿去了,再查就查到我的账本和财务了,怎么能不动手。”刘自强说,“与其被你查到,还不如拼死一击,打死你,逃到国外避风头,推出一个替死鬼,过几年再回来,杨木应该能摆平。” “你直接把账本和财务拉走不行吗?”其实黄文斌已经听过了,但还是想不明白。 “看来你是真不知道。”刘自强哈哈大笑,“梁欣欣原来是学财务的,但没什么实战经验,要从别人的账本看出破绽来,还是嫩了点。我找了给我管帐的人教导梁欣欣,这才一步一步把她培养起来。为我工作之前,梁欣欣的师傅们可都是大企业的精英财务人员,很多人认识。随便找个画像专家按照梁欣欣的描述画像,很容易就能把我的财务认出来。他们有家有业,不可能全部逃跑。你这么问,难道是还没找到我的财务?那么就是梁欣欣被打死了?可惜,现在已经没用了。” 梁欣欣倒是没死,不过黄文斌把她留在长明应付警察了。反正刘自强在自己手上,找财务找账本的事情也不急。“原来是这样,既然梁欣欣这么重要,上一次你怎么不杀她灭口?”黄文斌问。 “杀了梁欣欣有什么用,谁知道她有没有消息留下来,就好像羊高一样。你又拿了电脑硬盘,迟早会解开密码,里面这么多蛛丝马迹,迟早都会猜出来的。”刘自强说,“还是的斩草除根,把你杀了,才能一了百了。” 这个黄文斌可就真是很惭愧,他只看出那个电脑硬盘的记录是羊高的生意,至于蛛丝马迹什么的,还没分析出来呢。当然,这也是因为抓住了刘自强,工作重点转移了的关系,假以时日,还是能够分析出来的。“好吧,那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你的财务究竟都有哪一些人,你的帐本又放在那里。” “你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刘自强问。 “当然是用来要挟你啊。”黄文斌毫不隐瞒。 “要挟我?”刘自强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说,“随你的便。”既然是要挟,那就不会杀人了,想明白了这一点,刘自强忍不住有些高兴,“莫非你想借我的账本和财务接收我的生意?这根本就不可能的。” “我自己赚的钱够了。”黄文斌说,“对你的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 “省城有资格说这话的人,还真没几个。”刘自强看着黄文斌,兴味索然的说,“很可惜,你就是其中之一。好吧,随你的便。拿笔和纸给我,我会把名单写给你的。这些天你可要给我好吃好喝,先杀条狗吧……算了,狗肉太燥,我现在不一定顶得住,给我来只羊吧,还有海鲜,你这是哪里啊?能送海鲜吧?别的讲究一点没事,但是虾一定要好。你们这儿的厨师肯定不怎么样,太难做的东西就算了。” “你刚才的消息,给你五十万额度。”黄文斌说,“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兑换吧。” “才五十万?那不是等于十八个鸡腿?”刘自强说。 “因为这个消息没什么用啊,只是为了好奇心罢了。”黄文斌说。 “好吧,五十万还有五十万,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刘自强问。 “还有很多。”黄文斌说,“尤其是杨木的消息。” “这个我怎么会告诉你!”刘自强说。 “不告诉我,我怎么要挟你呢?”黄文斌说,“光是掌握了你的帐本和财务,只能再警察那边要挟你。可是有了杨木的消息就不同了,你是要投奔杨木的,要是杨木知道你出卖了他,你可就无处容身了。” “所以我怎么会告诉你!”刘自强说。 “所以你必须要告诉我,不掌握这样的证据,我怎么放心让你回去。”黄文斌说。 “倒是想得挺美的。”刘自强说,“我就是不说,你能怎么样?不换了吗?” “那倒是不会,只要你能熬得住馒头清水,什么都好说。这次谈判不会太快,起码也得三四个月吧,也就是一百多天。”黄文斌说,“不过我还是会尽力打听杨木的消息,尤其是各种隐私,然后跟他说都是你告诉我的。他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都没什么关系。” “我就熬着。”刘自强说,“当减肥好了。那五十万还算数吧?” “算啊,”黄文斌说,“你好好花吧。” “那好,先给我来一只鸡!”过了这么久,刘自强什么东西都没吃,早就已经饿了。 第一天,刘自强吃了鸡就去睡觉了,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一盘算,今天只吃一只鸡腿,加上馒头和水,一天就过去了,少吃少动多睡觉,慢慢跟黄文斌耗着,看谁能耗得过谁。 可是到了晚上,他就不这么想了。只有一个馒头一个鸡腿,实在是不够,肚子饿得咕咕叫,浑身上下都难受。想去睡觉吧,根本睡不着。他从小就吃用不缺,从来都没挨过饿,这时候哪里忍得住,只好又要了一个鸡腿。光吃鸡腿也不行,还得有青菜,然后就是米饭,面条,猪肉,鸡蛋,没过一星期,钱已经花得干干净净。 ‘我就这么饿着,看黄文斌能不能真的饿死我’——刘自强这个想法也没坚持多久,很快就变成了‘我干嘛这么笨呢,杨木的事情当然能说,先说一些黄文斌自己就能打听出来的大路货,然后说些半真半假的,最后说假话误导黄文斌。脱困之后立即告诉杨木,如此行事,杨木非但不会怪罪,还会夸奖呢,何必在这儿干饿着?’ 刘自强越想越对,立即就去找了看守,让他通知黄文斌。谁知道黄文斌过了两天才来,让刘自强饿得很是辛苦。 “你这个混账!赶紧给我东西吃!”刘自强眼睛都红了。 黄文斌挥挥手,看守就拿了一盆炸鸡腿来,刘自强冲上去,一手抓着一个鸡腿,往嘴里拼命塞。“是我一时疏忽。”黄文斌忍着笑说,“本来以为你身上怎么也有几个值钱货色的。”黄文斌忍着笑说。 “我有啊!我的表和戒指都很值钱,被你们没收了!”刘自强说。 “我倒是忘了。”黄文斌说,“看来刘老板是想清楚了?” 第七百零三章. 内幕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刘自强早就打定了主意说谎。 “好吧,把你知道有关杨木的事情都告诉我。”黄文斌说。 “那得说到什么时候?”刘自强没好气的说。 “说得越多,价值越大,你就能吃得越好。”黄文斌说,“至少不会半夜饿醒。” 刘自强双眼一瞪,恨不得把黄文斌打死。他什么时候饿得这么惨,从鸡腿到青菜豆腐,他的钱越来越少,兑换的东西越来越没油水,最后只剩下几千块,什么都买不起,只好兑换了一瓶辣椒酱,用来蘸馒头吃。昨天晚上饿得实在受不了,用瓶子里剩下的一点辣椒酱用开水泡了当汤喝。 “杨木是京城人士,父亲是部队的,从小就住大院。同一个大院里面都是差不多的二代,从小在一起长大,出来了也互相帮衬。有人从军,有人从政,有人做生意,再加上他们的亲戚朋友,那就是一张价值万金的人脉网络。具体值多少,就看大院里面有多少人出息。杨木的运气好,他的大院里好几个人做了省部级,还有比省部级更进一步的,所以杨木的生意能做这么大,人面这么广。可惜当时我太小气,只答应给他五亿,他也就只拿出价值五亿的资源来。要是我给他十亿十五亿,你早就被收拾了!” “要是到十亿十五亿,他能出什么新鲜手段?”黄文斌问。 “手段多着呢!”刘自强说。 “到底是什么手段呢?”黄文斌追问。 “告诉你不就有防备了吗!”刘自强说,“五亿都能把你在京城的地块封了,十亿的话……起码封两块。” “十五亿就封三块是吧。”黄文斌问。 “一块土地起码压住了你三十多亿的资金,封住一个地块,你就用不了这个地块办贷款,资金链就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封两块就是六十七亿,封三块就是一百多亿了。在怎么大型的公司,也受不了这么严重的资金压力。神弓集团的话,我估计六十亿就是极限了。” “当然不是。”黄文斌说,正常的话这么估算没错,但神弓集团根本就不正常,因为神弓集团拥有无数市中心的地块,即将建起无数的房子,这些房子都会以非常高的价格卖出去,利润流向房地产开发商,然后又从开发商流向银行和各级政府各个部门,推高gdp,繁荣市场,改善环境,还会带起装修,家具,家电等等各个部门。 在这种狂潮面前,即使是国家力量,也要退避三舍,何况杨木只是一个有点人脉的商家。封了京城的地块,算是杨木有本事。再要把其他地方封了,迟早会惹来反弹。黄文斌的资金链还没断,杨木就要倒霉。 “杨木是我父亲的朋友,不过这几年专心做大项目,很少来省城。”刘自强说,“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其实羊高去自首的时候,我就应该去找他的,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杨木肯定会帮我,顶多给他十亿酬劳。”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黄文斌也觉得这样解决最好。 “那时候我还……还没觉得那么迫切。”刘自强是想把杨木的关系当作底牌的,“而且杨木很不好说话,他觉得不对的事情,是不会出手的。后来我父亲去世,我又逼着羊高写了那份自白书,才去找杨木。” “羊高是你杀的吧?怎么下的手?”黄文斌问。 “当然不是我杀的,”刘自强说,“是宁守中给他下毒了。” “不是你逼着他这么做,宁守中怎么会下毒。”黄文斌说。 “反正不是我亲自下的手,药也不是我的。”刘自强说。 “检察院里面下毒不是这么容易的吧?”黄文斌觉得很不可思议。 “对外人是很难,对他们自己人来说很容易。”刘自强说。 “他就不怕别人发现?”黄文斌问。 “下的是慢性毒药,又用了胶囊裹着,到毒发身亡的时候早就差不多来是谁下的手了。这种糊里糊涂的事,省高检谁也不想担责任,一般会慢慢拖着,越拖就越难查,最后不了了之。谁知道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逼着省高检认真查,不过他们也查不出来什么了,完全没证据。” “胶囊?羊高怎么会吃胶囊?”黄文斌问。 “羊高有高血压,每天都要吃药的。”刘自强说。 “还有许斌呢?”黄文斌问,“那总是你打死的吧?” “当然不是。”刘自强说。 “我没有开录像,也没有窃听,你跟我说实话行不行?”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我说的是实话啊。”刘自强说,“许斌跟你暗中勾搭,被我发现了才坦白,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尤其在这种关键时候。我安排了人,打算过几天把他做了。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被许斌给知道了。他就想偷我让羊高签的那份文件,高价卖给你。我发现了之后,自然不能放过他。” “那不还是你杀的吗!”黄文斌说。 “我没想着杀他啊,只想利用他把你引入陷阱。”刘自强说,“我都已经把他的父母妻儿抓起来了,不愁他不答应。只是想着先教训他一下,打一顿,谁知道下手那人刚刚溜了冰,太兴奋,收不住手。真是不应该信任毒虫啊……对了,打他的人就是阿东,被你打死那四个人中年纪最大那个。” 黄文斌又不知道那四个家伙谁年纪最大,胡子最多倒是能看出来,“你这么说,不会是想推脱责任吧。”黄文斌问。 “随便你怎么想。”刘自强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强迫羊高签名的那份东西,现在哪里?”黄文斌问。 “当然已经交给杨木了。”刘自强说。 “交给杨木了?”黄文斌一愣,想着也合情合理,刘自强扣着这东西没用,“好吧,那就继续说杨木的事情。他出身京城,这谁都知道,这种大路货,是卖不了钱的。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独门消息吗?” “独门消息?我都几年没见他了,能有什么独门消息。”刘自强说,“以前我父亲还在当省长的时候,给过杨木几个工程,这里面颇有内幕,但是这有什么用呢,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那时候大家做工程都不规范,杨木算是很好的了。” “都有哪些项目?”黄文斌问。 “你自己去查不就知道了,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刘自强说,“什么河道清淤啊,省政府建宿舍区啊,修港口大桥什么的,农村水泥路啊,出省公路啊,多得是。难道你连这些都没调查出来?” “当然查出来了,我是问你哪些项目有内幕!”黄文斌说。 “内幕很多,可是你知道了有什么用?”刘自强又说一遍。 “你管我有什么用。”黄文斌说。 “好吧,以前我们曾经搞过菜篮子工程,用来解决城乡居民副食品不足问题,看你的年龄,也许不太清楚,不过以前的人都知道。杨木也接过其中一部分,办了一个蔬菜基地,拿了大笔的菜篮子工程补助金,等到蔬菜基地落成,杨木就把生产出来的蔬菜拿去出口。”说到这里,刘自强就停了。 “然后呢?”黄文斌问。 “然后什么?下面没有了。”刘自强说,“菜篮子工程是要供应本地市场的,杨木拿了菜篮子工程的钱,建出来的生产基地,却拿去出口,这是违法的!”当时城市副食品供应非常紧张,所以各级政府不得不从牙缝里挤出资金来搞菜篮子工程。沿海省也是如此,好不容易办了一个菜篮子基地的大项目,出了大笔的钱,征了地建了基地,最后全便宜了杨木,让他出口蔬菜赚外汇。 如果当时爆了出来,肯定是一桩大事。连刘自强的老子都要受牵连。但是现在嘛,已经是过眼云烟,谁还知道菜篮子工程是什么东西——那时候大家有钱都吃不上菜,对这种事怨念很大,现在只会发愁钱不够多,绝不会发生有钱买不到菜的事,没有了切身之感,也就不会掀起民怨,当事人死的死老的老,这种内幕当然一点用都没有。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这分明是很有用的内幕嘛。” “很有用?”刘自强一愣,“有什么用?” “知道杨木以前办过蔬菜基地,这消息本身就很有用啊。”黄文斌微微一笑,“这个消息,我就给你五百万额度好了。” “五百万……”刘自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消息究竟有什么用,难道是在故意吓唬人吗?涉及的人不可能出问题,当时的办事员已经全部退休了,没有高升的。涉及的钱也没问题,手续也没问题,什么都没问题,肯定是吓唬人! 于是刘自强顺水推舟,手:“既然有五百万了,那也够花了,其他东西我先不说吧。” “好啊,今天到此为止吧。”黄文斌一点都不见着急,似乎对此早有预料,“你的额度不是五百万,加上前面那些,一共可以给你五百五十万。省着点花,也许可以撑到杨木把你换回去。” 也就是说,其他所有消息都比不上这内幕吗,还是说有这个消息就足够了?刘自强哼了一声,更加确定黄文斌是在唬人,“一个星期一百万,五百五十万可以花五个星期,三十五天,应该足够了。” 第七百零四章. 交换 从养狗场回来,黄文斌直奔市中心市委旁边的一家宾馆找到杨木,开始新一轮的谈判。两边各自带了二三十人,一边穿着黑色的西装西裤,另一边则是神弓集团的制服,看起来好像****大哥在谈生意一样——事实也曾相差不远。 “羊老板,我在京城的地块,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解封啊?”黄文斌问。 “你先把刘自强放了再说。”杨木冷着脸。 “我放了他,你又不给我解封怎么办。”黄文斌说。 “在京城做生意,说话得算数才行,要不然这生意就做不下去。”杨木说。 “在省城也是一样的。”黄文斌说,“我们这儿做生意,也不会动火器,更不会找几十个人十几把枪,在闹市中心杀人放火。既然已经出现了,我肯定会担心其他常识也行不通,杨老板你说是不是?” 杨木叹了一口气,刘自强这么做死,他有什么法子,“小刘只是一时糊涂……” “他一时糊涂,我可是差点被他杀了呢。”黄文斌说。 “好吧,这的确是小刘的错。”在这个问题上,杨木只能认输。 “所以啊,我没法子信任你了。”黄文斌说。 “只是刘自强私自行动而已,和我没有关系。”杨木说。 “可是杨老板你也曾经买通我的部下不是吗。”黄文斌说。 杨木这才想起来,自己曾经买通过一个传菜员,在黄文斌吃的烧鸡里面插钢针。真是太可惜了,早知道黄文斌这么棘手,不如当时真把黄文斌毒死算了。当然,这也只是想想而已,那个家伙只不过是欠了赌债,叫他藏钢针还可以,叫他下毒,失败几率太大了。“那件事也是我不对。”杨木只好低声下去的说。 “杨老板喜欢不按牌理出牌,我也只能万事小心。”黄文斌说。 当时杨木想着这种三十岁不到的暴发户,肯定自高自大看不起人,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根本没法子谈生意。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教训黄文斌一下。现在看来,真是多此一举。“可是我给你解封了,你不放人,或者提出其他条件,那我怎么办?”杨木说。 “杨老板交游广阔,要是我不守承诺,肯定可以找方法教训我。”黄文斌哈哈一笑,“比如说把我京城那块地再封一次,我不就抓瞎了吗。” “你!”杨木什么时候被这么调侃过,这可是好几十亿的项目,怎么可能说封就封呢,这一次能把黄文斌的地块封存起来,已经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废了不少的人情。要是解封之后又封存,这不是把红头文件当儿戏吗,文物局那边都交待不了。 “黄老板说笑了,到底要怎么交换,还请黄老板给个法子出来。”可是杨木没什么办法,只能低声下气求人,谁叫刘自强这么没用,去杀人没杀到,反而被人抓了,这可是他兄弟唯一的骨血,要是保不住的话,实在太丢面子了。 偏偏刘自强还做出这种事情来,被警察抓了麻烦太大,杨木想救他都不能用官面上的力量,只能自己私自下手。黄文斌可是地头蛇,看守着刘自强的力量肯定很雄厚,难道真的找几十人来火拼救人吗?火拼的时候死掉几个倒是没什么,可黄文斌的人一看保不住,一枪就能把刘自强给做了,这不是无用功吗。 “你先把我的地块解封了,我就把刘自强放了。”黄文斌说。 “放了?放到公安局吗!”杨木说。 “这倒是个好提议,我倒是没想到呢。”黄文斌说,“长明警察通缉刘自强呢,还许下十万块钱的赏金。聚沙成塔,钱虽然不多,可也不能浪费,到时候就送她过去领了这笔赏金。想来凭着杨老板的关系,杀人放火这点小事不难解决。” 不难解决你个大头鬼,在闹市中心啊,动了十几条枪啊!天大的背景都压不下去。要是所有相关人等全掌握在手里,那也不用多说,编个故事扔一个替死鬼出去就可以了。可现在黄文斌手里有无数真凭实据,甚至刘自强都在。编出来的故事怎么能过黄文斌这一关?杨木再公安部关系再多,也没有人敢这么做。 “黄老板,你就不要兜圈子了好不好。”杨木说。 “可以。”黄文斌说,“你把我在京城那块地买下来,钱到帐,我就把刘自强放出来。我买下来的价格是三十三亿,现在涨了六亿,也就是三十九亿,你只要给我五十亿就行了。估计一年以后,这块地就能让你赚钱。” “五十亿?”杨木怒极反笑,“我没听错吧?” “没有。”黄文斌回答说,“总不能刘自强想杀我,什么代价都不用付?” “十一亿那也太多了!”杨木说。 “不多啊,杨老板你是觉得我的命不值十一亿呢,还是刘自强的命不值十一亿?这钱也不用你来出,刘自强难道连十一亿都没有吗?”黄文斌问,“现在地产市道火热,你买回去也没吃亏啊。刚才我已经说了,一年以后这块地的价值就不止五十亿了,要不是没法子,我才不会卖出去呢。” “我不可能接受这个条件!”杨木钱再多,也没到随随便便就能够筹出五十亿的地步。他要投资房地产,完全用不着从黄文斌手里买地,自己弄不是更便宜更好?等一年以后才物有所值,等于这五十亿被平白耽误了一年,这怎么能忍?说起刘自强,那更加是气不打一处出来,这个时候刘自强目标太大,也不可能把生意和公司出手了。别说十一亿,一亿都没有。 “那杨老板的条件是什么?”黄文斌问。 “你这块地,原来价值三十三亿,现在被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封,价值减半,只剩下十六亿五千万。刘自强带人去杀你,是他不对,念在黄老板受了一场惊吓,赔你三亿五千万,凑够二十亿。”杨木说。 “这个价钱也未免太低了一点。”黄文斌说,“不如这样吧,我们来做一个交换。” “交换?”杨木问。 “听说杨老板在京城新日区也有一块地,我们来换一换好了。”黄文斌说。 “你疯了?那块地价值六十多亿!”杨木说。 “我这块地价值三十九亿,差价是二十一亿。”黄文斌说,“我会补给你二十亿差价。” “太少了!”杨木说,“我不会答应这个价钱,三十亿吧,你补给我三十亿。”按照黄文斌的算法,他那块地价值三十九亿,补二十亿差价其实是只要了一亿赔偿,等于是让了十亿。但是按照杨木算法,黄文斌的地价值是由十六亿五千万,补三十亿,也是让了十亿多。可惜两边还是有巨大的鸿沟。 “那真是太可惜了。”黄文斌说,“三十亿的话,我也没法子答应。”其实杨木那块地,比黄文斌的好多了,地方好,面积大,将来升值的幅度更大,别说补三十亿,就是补六十亿都能赚回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怎么样?”杨木自己觉得已经做了很多让步。 “那不如我们还是照样做交易,我给你补三十亿,然后刘自强我送到公安局去。”黄文斌说,“这样就两清了。” “清个鸟!”杨木忍不住说脏话,“你那块地就是用刘自强交换出来的,要不然连十六亿都没有,根本就是永久封存,一钱不值!你给我送到公安局去,那还交个鸟,不如大家一拍两散,你回去把刘自强杀了,看我能不能给他报仇!” 说这话杨木是色厉内荏,他要是法宝尽出,当然能把黄文斌灭了,可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至少要损失好几十亿,代价实在太大。一个不小心,被黄文斌反败为胜,那就更加划不来。 “杨老板你急什么呢,听我说完嘛。”黄文斌说,“我不是把刘自强送到长明的公安局,是送到京城的公安局。杨老板在京城政法系统人面这么广,想来应该是可以把刘自强保住的吧。” “京城的公安局?”杨木抉择不下,他在京城当然人面很广,随便哪里都能说得上话,公安局更是有无数铁哥们,但要说一定能保住刘自强,这可还真说不定。京城乃是天子脚下,特别的讲政治,要是上头压下来,人面再广也没用。 “你不能耍任何花样,把人交出来了,我不要见到任何新证据!”杨木提出条件。 “那是当然。”黄文斌说,“要是我提出了新证据,你就把我的地封掉好了。这可是价值六十亿的土地,一次就能给我造成六十亿的压力。相反,如果你企图对我动手脚,新证据一定会出现。” “这倒很公平。”杨木说,“黄老板果然思虑周详。” “不敢。”黄文斌说,“为了和杨老板做生意,只好殚精竭虑了。” 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杨木心想天堂有路你偏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只要把刘自强弄出公安局,杨木立即就可以让刘自强消失,这一单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以后就可以放开手脚对付黄文斌了。坐拥主场之利,还不是要他圆就圆,要他扁就扁,把这块价值六十亿的地拿回来,看黄文斌还不心疼死! 第七百零五章. 历史潮流 “那三十亿什么时候到账?”杨木问。 “当然没这么快,筹集三十亿资金需要的时间也不少,少则三四个月,多则半年。”黄文斌说,“我们先签合同,交换地块,然后我就把刘自强放出来。半年之内,我一定会把账款付讫,要是不能按时付款,交易自然取消。” 杨木觉得不可置信,这条件也太好了吧?杀猪还要花大力气先把猪吊起来再割喉放血扔锅里去毛,黄文斌这简直就是自己烧好一大锅水磨好刀在自己吊了起来,只等着杨木一刀下去。“这个嘛……取消交易是什么意思?”杨木问。 “当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尘归尘,土归土,三十九亿的地归我,六十亿的地归你。”黄文斌说,“至于已经交付的钱,当然也要退回给我,当然,我会给你十亿元作为不能完成交易的赔偿。” 这就是说,黄文斌把损失限定在十亿了,如果杨木有什么异动,那么黄文斌就拼着不要这十亿,取消掉交易。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杨木拿到那块三十九亿的地,立即就可以转手给自己亲戚,那亲戚可是善意第三人,法院不可能没收,这交易也就没法子取消了。而黄文斌要么付讫款项,等待杨木进一步割肉,要么就是一分钱都不给,等着杨木打官司没收他的财产抵账。凭着杨木的关系,当然可以让法院指定那块六十亿的地没收拍卖。虽然京城大能多,杨木不一定能低价把那块地买回来,但是黄文斌毫无疑问会受到很大损失。 “我要求把保证金增加到十五亿。”杨木继续增大黄文斌的损失。 “十二亿吧。”黄文斌说。 “十二亿吗?半年时间只有十二亿赔偿,太少了啊。”杨木装糊涂说,“反正黄老板筹款能力这么强,不会违约,赔偿金订高一点有什么问题呢?” “这可不只是筹款能力的问题。”黄文斌落落大方,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京城毕竟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有什么问题,拿出十亿来当破财免灾,要是再多的话,这笔生意就不能做了。” “不能做?那你回去把刘自强杀掉好了。”杨木说,“你手头这块地也别想要了。” 虚张声势而已,黄文斌下了判断,他手头这块地,可是位于京城三环之内,杨木的人面再广,也不可能挡着太久,京城是直辖市,位置高影响大,具有很大的权力,不会容忍杨木这么一个商人挡着经济发展。“那好吧。”黄文斌说,“刘自强这家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居然想杀我。” “这可是三十九亿啊!”杨木提醒他,“只为了出一口气,值得吗?” “您刚才也说了,这块地已经被封存了。”黄文斌说,“而且我始终要在京城发展的,少不了要去京城活动,要是我自己可以把地块解封,就不用麻烦杨老板,这块地还是我的嘛。您说是不是。” 杨木很是无奈,只好退步,“那好吧,十二亿就十二亿。” “我另外还有一个条件。”黄文斌说。 “黄老板,出了京城,你还在其他很多城市有土地,难道你认为这些土地一点问题都没有?”杨木只能抛出另外一张底牌,“要是刘自强死了,我至少能让几块地跟他一起陪葬!”一块地几十亿,几块地就上百亿了,不信黄文斌顶得住。 黄文斌一点也不后悔自己采用了这个超级展开的商业策略,这几年是房地产行业的黄金时期,错过了就错过了,以后黄文斌都不可能碰上这么好的机会,就算碰上了,黄文斌也不可能像这一次一样牢牢抓住。就算有杨木这个变数在,黄文斌的计划依然能够赚大钱,最多就是赚少一点。“我相信人是不可能阻止历史潮流的。”黄文斌说。 “你认为自己是历史潮流?”杨木心想这口气******太大了吧,太祖爷都只敢说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这黄文斌倒好,直接说自己是历史潮流,有两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我说的是房地产!”黄文斌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历史潮流,他只是一个因为好运而看到了历史潮流的普通人,“华夏累积的财富,已经到了要求大规模改善生活条件,尤其是住房条件的时候,就好像美国,日本,台湾,香港以及其他发展起来的国家和地区一样。” “所以呢?”杨木问。 “所以一切企图挡住这个历史潮流的人,都会被撞得粉身碎骨。”黄文斌说,国家早就注意到了房地产过热,连续推出很多措施降低房地产市场的投机行为,也是花了好几年的功夫才让热度下降。就这样房价还没降低呢,只是‘平稳增长’。 “也许有这么一个潮流吧。”杨木当然注意到房地产市场很活跃,也知道房地产的价格快速上涨,但他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快速上涨的行业多得是,杨木在里面玩弄的手段多了,也没看见哪一门生意让他粉身碎骨,“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房地产行业的大开发是潮流,你的这几块地,只不过是潮流中的一点点浪花而已,我不能对抗整个潮流,可是要扑灭一朵小浪花,对我能算什么?” “这可不是小浪花。”黄文斌说,“这是滔天巨浪。我在个城市买的地,每一块都精挑细选,在闹市区中间,一旦开发,可以带动周围大片土地价格上涨,创造无数gdp。要是被封锁了呢,那就只能破破烂烂影响市容,还会吓阻其他有志开发房地产的企业。一进一出,相差的可就是几百亿投资额,上千亿的gdp,几百上千的就业。” “还有个人口袋里面几千万是吧。”杨木说。 “没错,你封一块地,就得罪了一地政府,多了一大帮敌人,封两块地,就得罪两个地方的政府,全国封过去,先不说你办不办得到,就算搬到了,也会变成满国皆敌。以后你还想到这些地方做生意?”黄文斌说。杨木的背景再深厚,随时射来的暗箭,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杨木知道黄文斌说得没错,可是要就这么认输,他绝对不甘心。凭借来自中枢的见识,碾压地方上的土包子,这才是杨木习惯的模式。就算当年和刘自强的父亲,正牌的省部级官员一方诸侯相处,杨木也总是有更多消息更多内幕更加见多识广的一个。现在居然在口舌之争上被黄文斌压倒了,让杨木觉得很憋屈。 “你进可以试试看。”杨木做最后争扎。 “好啊。”黄文斌一点脸面都不给,“那就试试看好了。” “我们出来做生意,毕竟只是求财,不是求气。”杨木只好后腿,“黄老板你这样怎么能行呢,刚才会所还有一个条件,到底是什么条件,不妨说来听听。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都可以商量嘛。”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说,“既然决定了要到京城去,那当然要认识当地的有力人士,希望杨老板可以给我当介绍人。要不然就傻乎乎的过去,出了事连找哪一边的衙门都不知道。” 杨木被黄文斌的无耻程度震惊了,居然还想借用自己的人脉资源!也好,杨木一想就知道该介绍给他什么人,就是那些夸夸其谈其实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家伙,让黄文斌浪费时间,说不定还能骗他几百万。京城什么都多,尤其这种夸夸其谈的人更多,出租车司机都好像躲在政治局桌子底下亲耳听人家开会,那些专门钻营的人更不用说。 杨木就认识好些这样的人,一说起来这个部委有哥们,那个部委有兄弟,叔叔伯伯在国务院,婶婶阿姨在军委,要是黄文斌不信,还可以带着他进海里逛一圈,这么个土包子怎么可能不上当。 这还不够,顶多也就是骗点钱,对黄文斌产生不了什么真正的损害。这些骗子胃口也就几百上千万,对于黄文斌来说这点钱不算什么。要给黄文斌造成真正的麻烦才行。要介绍什么人才能给黄文斌造成足够的麻烦呢?杨木觉得要仔细想才行。 “这个当然没问题。”不管怎么样,杨木决定先答应下来再说。 “那可真是太好了。”黄文斌微笑着说,“那我们就先把交换土地的合同签下来吧。” “签完合同以后,你先把刘自强放出来!”杨木说。 “这个不用着急,刘老板卖给了我好多消息,换了好多钱可以用来消费呢,怎么也得让他把钱花光了再走。”黄文斌知道杨木不懂,给他详细解释,“我和刘老板说了,要是他什么都不说,那就只有馒头和清水充饥。上次刘老板跟我卖了一大堆消息,换了五百多万的额度,正在大吃大喝呢。” “消息?”杨木知道黄文斌肯定会重点询问自己的信息,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刘自强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想卖都无从卖起,“希望他的消息物有所值。” “当然很有价值,五百万能换到,太划算了。”黄文斌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第七百零六章. 上洛 黄文斌对这一次的交换成果非常满意,首先把自己价值30多亿的小地块换成了杨木价值60多亿的大地块,在房地产价值飙升的时候,六十多亿的地块当然比三十多亿的地块升得多,不但绝对数量上如此,相对倍数上也一样。如果说从现在到房地产市场最高峰,三十多亿的地块能涨一两倍,六十多亿的地块就能涨两三倍。如果黄文斌能够把购物中心建起来,利润还能翻好几翻。相比起来,补贴过去的三十亿只能算一点小钱。何况这是半年以后才要给的钱,这半年可以发生很多事了。 “我就要去京城了。”黄文斌又回到了养狗场,跟刘自强说话。 “你居然赶去京城?”刘自强哈哈大笑,“那可是杨木的地盘!” “杨木算个什么东西。”黄文斌说,“他的地盘?问过京城市委书记没有?”就算是京城的市委书记,也不敢说这话,上头还有中央在呢,各实权部门盘踞一方,藏经阁扫地僧那样的人物都不知道有多少,谁要敢在京城横着走,立即就会被教做人。 刘自强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尴尬的笑了几声,又鼓起气势:“再怎么说,你也不过是个沿海省的地头蛇罢了,杨木才是强龙。在省城你可以威风几天,到了京城,有你好受的!” “那就看看究竟怎么好受吧。”黄文斌说,“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这一次去京城,说不定要多久,三五个月年也说不准。要是你还有什么消息的话,现在就告诉我吧,存多一点过冬的粮食。要不然钱花完了,你又得靠馒头清水过日子。” “我还有五百万呢!”刘自强满不在乎的说。 “你一星期就花了五十万呢。”黄文斌提醒他。 “那是没规划,我已经够规划了!”刘自强信心十足,“只要兑换那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不要花巧玩意儿,多吃辣椒,多吃咸菜,很容易就能填饱肚子。我已经兑换好了十瓶辣椒酱,每天用来下面吃,又能补充维生素,又能过瘾。别说你去三五个月,去一年半载都没关系!” “那好吧。”黄文斌也不去管他,“既然如此,那就此告别了,希望早日再见。” “呸!希望你死在外头,永远都不会再见!”刘自强说。 “我死在外头,你也要陪葬的。”黄文斌对此毫不在意,“难道你不希望平安出去?” “领人去杀你,本来就是最后一搏。既然最后一搏输了,死就死,有什么要紧的。”刘自强说,“我的灵魂,已经在长明死在那场大火中。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死了还是活着,又有什么要紧呢?如果说我还有什么心愿未了的话,也就是看着你怎么被杨木玩死。” “看来养狗场这儿真是很无聊啊。”黄文斌说,“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刘自强在黄文斌的计划里面,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以前希腊有个哲人说,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撬起地球。要对付杨木,刘自强就是这么一个支点。杨木还以为自己取得了优势,其实黄文斌已经设好了陷阱,只等着杨木上当。很快,杨木就会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人。 不过这都要看黄文斌的京城之行到底效果如何,如果效果好的话,固然能够坑杨木一大笔,可要是效果不好,那就难说了。回到办公室,黄文斌首先就去找丁六根和丁诗诗,告诉他们:“我要去京城了。” “去京城?”丁诗诗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快?我觉得实在是太慢了!”丁六根倒是很赞成黄文斌的想法,“浅水养不出大鱼,对于文斌来说,省城这个舞台太小了。现在文斌手中有十几块地,分散在全国个大城市中,在省城遥控,实在是不方便。如果能够在京城建立总部打响名堂的话,就可以成为全国性的大公司!”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说,“可是我们再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能办得到吗?” “你男朋友刚刚从学校毕业的时候,又对谁熟了?”丁六根信心十足,“还不是几年功夫就做下了这么一番事业。现在他有钱有人,能力经过磨练,带着几十亿资金去京城,肯定能做出一番局面来!” “没错,是我太胆小了。”丁诗诗说,“文斌肯定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你们这是哪里来的信心啊?黄文斌自己都不敢这么说,死在生意扩充途中的大公司多了去。有无数公司自己呆着做土霸王挺好,一旦扩充规模向全国发展,立即就死球了。华夏地域辽阔,各地情况完全不同,不能适应情况的话,扩充出去的分支结构不是资产,而是负担。 借着房地产大潮,黄文斌选择的是不会亏本的商业地产开发,可也只能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来,没法子形成合力。要是在京城建立总部,然后再各地建立分部,统一调配资源和人才,看起来很美,成功了就能建立一个横跨全国的巨无霸,但是失败了的话,损失也会异常惨重。 当然,现在可不能说这种丧气话,“就算要建立全国性的大公司,总部也不一定要设在京城啊。”黄文斌说,“你看多少大公司都呆在本地的。好像格力,美的,娃哈哈,淘宝,原来不过是二线城市的牌子罢了,现在不也成为全国品牌了吗。” “珠三角长三角交通发达,物流顺畅,他们依托的不是本地一个二线城市,而是整个珠三角整个长三角。我们沿海省差的太远了。”丁六根说,“我们省城连长明都不怎么能辐射,不搬走去更发达能辐射全国的地方,就没有办法称为全国性的企业!要搬走,只有三个地方可以选择,珠三角,长三角,京城。其中珠三角偏处一隅,没有什么竞争力,长三角倒是好地方,但是京城才是最好的!” “这个先看过再说。”黄文斌这一次去,只是对付杨木的罢了。 “对,谋定而后动。”丁六根说,“我跟你一起去吗?” “你要看着我们买下来的土地,绝对不能出问题。”黄文斌说,“杨木随时可能下手。” “你放心吧,我已经和各地政府混熟了,大家有这么多共同利益,就算杨木说动了几个中央部委,地方政府也会顶回去的。没有人可以破坏经济发展的大局,就算是中央部委也不行。要是来的是文物局这类单位,哼哼哼……” 还哼什么啊,文物局再清水,人家也是一个衙门,不能打不能骂,只能客客气气礼送出境。“这是重中之重,一定要保障好,拜托老板了。”黄文斌面对杨木的时候底气十足,可他自己知道,要是这些地块真的出问题,还是会很麻烦的。与其把希望寄托在杨木不会动手,还不如自己早作准备。 “你这说什么话,大家都是一家人。”丁六根说。 “爸不去,那我跟着去?”丁诗诗问。 “你要主持神弓集团的提倡工作,现在神弓集团是我们一切事业的根基,当然也不能动。”黄文斌说。从落到黄文斌手里开始,神弓集团就开始了飞跃式发展,不但外贸做得如火如荼,又承担了省城出口行业转行做内贸的重任,还做基建项目,拥有两座购物中心。所有黄文斌的其他生意,都以神弓集团为根基。虽然神弓集团内部已经分成了法律上没有关系的分公司,但是人事财务都是同意管理得,黄文斌也实在是找不出更多的人才分开做了。 “那你要谁跟着去啊?”丁诗诗眯起了眼睛,“难道是小蝶?” “你想哪里去了,她也要做行政的啊,除了行政,这儿还有好大一摊事呢,怎么能把小蝶带过去。”黄文斌说,还有肖蕾,方天和,冯傲霜,唐悦等人也差不多,个个都管着一摊事,人人都忙得要死,唯一有空的,只有黄文斌自己。 “难道你要一个人去吗?”丁诗诗问。 “当然不是一个人。”黄文斌说,“我会带保镖去的。” “你要多加小心!”丁诗诗说。 “是啊,一定要小心。”丁六根也说,“欢送会叫多少人来?” “不要叫外人来,我们家里人自己知道就行。”丁诗诗说。 “这可是扩大影响力的好机会啊!”丁六根说。 这有什么好小心的,还欢送会,不过是几个小时的飞机罢了,又不是去什么龙潭虎穴,要回来也就是几小时飞机。算好航程的话,还可以早上去京城,办完事晚上回来呢。空中飞人黄文斌又不是没见过。 “不过就是去京城罢了,还办什么欢送会。”黄文斌说,“我已经买好票了,等一会儿就走。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们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果然举重若轻。”丁六根说,“不过欢送会还是要办的。” “是啊是啊,一声不吭就走了,姐妹们还不怨死我。”丁诗诗说,“就这么决定了,今天晚上办欢送会。” “我票都卖了……”黄文斌说。 “那就去退掉呗。”丁诗诗说,“今天还有好多事情呢,全都要推掉……我现在就去安排,文斌你叫齐人啊,不要漏掉……算了,我还是先写一份名单。以后的工作也要要相应的安排。”看到黄文斌还呆着,上前一掐他的耳朵,“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干活!” 第七百零七章. 又见赵漫雄 黄文斌坐在飞机上面,只觉得很是头疼。欢送会最后办成了大会,省城做出口的老板基本都来了,不是做出口的也来了很多,甚至连侯市长都来了,孙雪峰没空,就把秘书派去当代表,黄文斌着实喝了不少,还畅谈了好一番发展大计。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不怎么行了,可是家里的后宫团还不放过,又喝了一轮。最后回到房间里,还被丁诗诗缠着榨干了,美其名曰:“免得你到了京城乱找女人!” 黄文斌是去干活的,又不是去猎艳的,怎么会乱找女人,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很快到了京城上空,黄文斌也没法子发什么感慨,下面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糊里糊涂下了飞机,前期到来的人员开了一辆大客车来接,一路前行,走了好几个小时,来到三环附近一个院子住了下来。 这个院子是黄文斌买的,花了好几千万,地方不小。其实黄文斌比较喜欢住宾馆,做什么都方便,自己住还得找清洁阿姨,吗的烦的要死。可是住宾馆没法子保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放窃听器什么的,只好这么干了。幸好这种院子接下来几年会大大增值,也算是赚了一笔。 住下来以后,还没来得及休息,甘白龙就报告说有客人来访。黄文斌觉得很奇怪,他在京城没什么认识的人啊。虽然拜托了杨木给他介绍人认识,可这时候杨木还在省城呢。出去一看,来的居然是赵漫雄。 “黄老板你这房子真是好。”赵漫雄站在院子里,满脸羡慕。 “这有什么好的。”黄文斌说,这儿只是临时买的,随便收拾了一下,也没怎么装修,家电家具还比较新,房子可是旧的,院子里种着几颗小树,还有一个水池,里面养着几条呆头呆脑的鲤鱼,比黄文斌别墅那个海洋缸差远了。 “原汁原味的四合院,我是研究历史文物的,最喜欢的就是老东西。”赵漫雄说。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把这套房子送给你。”黄文斌说。 “真的?”赵漫雄大喜,随即醒悟,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是他对黄文斌有没有用的问题,上次可是解封了松山一万多亩地才拿到一个价值几百万的洪武盘子,这一次要几千万的院子,把黄文斌的地块解封了都不够,“黄老板你就别开玩笑了。” “没开玩笑。”黄文斌正色说,“只要你能帮我把地解封了。” “这不是我负责的啊。”赵漫雄苦笑着说。 “那是谁负责的呢?”黄文斌问。 “我也不清楚,事情是我们所长直接批示的。”赵漫雄说,“据说是有人在你们工地上挖到几个古董,所里一化验,的确是明朝的。又派了人去现场勘探,回来写报告说是有一个明朝古迹。我是研究上古史的,对这个也不太懂。” “那上次怎么会是你去呢?”黄文斌问。 “上次是去背锅的,”赵漫雄说,“杨木预计把地一封,你很快就会服软,答应他们的要求。然后还得给你解封,那就要承认以前的结论错了,要找人负责。他们研究明清文物的谁都不肯来,怕影响声誉。我是研究上古文物的,就被推出来顶账,到时候要承认错误,就说我不懂明清文物弄错了。” “那你也肯?”黄文斌说。 “不肯不行啊,我们局长亲自跟我交代的。”赵漫雄说,“住在这里多舒服,我在文物所干了这么多年,只分到一套六十平的房子。我们局长说,只要我把这事做好了,就给我换一套一百二的。” “京城房价这么高,你把这儿六十平的房子卖掉,在省城可以买六百平了。”黄文斌说,当然说的不是市中心,而是郊区农村的地价。 “六千平都没用,我要住在这儿上班的呢。”赵漫雄说。 其实声称有什么不好,虽然收入低也没什么发展前景,不过消费也比较低啊。“对了,赵研究员你怎么知道我来了?”黄文斌问。 “我看到了。”赵漫雄指着左边说,“我就住在旁边那栋楼。” “啊?”黄文斌顺着赵漫雄的手指一看,“那还真是很近呢,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来来来,远亲不如近邻,就一起吃饭吧。”黄文斌昨天喝得太多,早上没胃口吃早餐,这时候早就饿了。 “谢谢黄老板,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赵漫雄说。 在自己家里面吃饭,厨师也是黄文斌带来的,上的菜当然也还是沿海省那边的口味,赵漫雄吃了一口,皱了皱眉,换了个菜又吃了一口,还是觉得不好吃,只好放下筷子,“黄老板,你这次来京城,是要做什么呢?” “我的地块被封了嘛,”黄文斌说,“来看看能不能找人解封。” “这个很困难。”赵漫雄说,“杨老板在我们文物局面子很大的。” “有多大?”黄文斌问,“一亿?十亿?二十亿?” “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赵漫雄说,“我们所长欠了杨老板很多人情。” “对了,这一次你没完成任务回来,没怎么样吗?”黄文斌问。 “那还能怎么样,就是房子没了呗,我们这种单位,想要开除我哪有这么容易。”赵漫雄说,“清水衙门别的好处没有,就是不怕领导打压,因为本来就没油水,只有一份死工资,再怎么打压,也就是这么一份死工资。没房子也不要紧,你给我的盘子我已经卖掉了,拿了六百万,买个房子是够了。” 现在是零八年,六百万在省城可以买豪华别墅,可是放在京城,就只能买个不错的房子。这房价真是太高了,普通人太难混了,不过对于房地产商人来说,可就是天堂了,前提是能搞定政府拿到土地。“你们不是有很多外快的吗?”黄文斌问,“给人鉴别文物什么的。” “别人有,我是做上古文物的,好的只有博物馆能收,不好的人家根本看不上,价格很低。”赵漫雄说,“比如上古的玉器,玉质不好,形状也不精美,只有个老字,很多还是用火烤过的,拿出去几百块一个就有交易,和明清玉器没法子比,连现代的玉都比不上。” “青铜剑呢?”黄文斌问,“我记得有些青铜剑能合法流通的,也很值钱。” “有铭文的才值钱,没有铭文的不值钱。”赵漫雄说,“有铭文的剑都是王公贵族用的,有考古价值。至于战场上普通士兵用的,到处都是,存留量大,也没多少人喜欢。有铭文,制作精美,水坑出土没有锈的,那是国宝,不能流通不能买卖。没有铭文,制作不怎么样,旱坑出土,生锈了的,也就几千块。” “几千年的东西,只有几千块啊?”黄文斌感叹。 “要不然你以为。”赵漫雄说,“王公贵族的东西,当时就值钱。普通人用的,一年加几块。好像瓷器,官窑的就是之前,民窑的就是不值钱。要是普通人日常生活用的瓷碗瓷杯,你摆在古董店里,看都没人看一眼。” 黄文斌对古董的事情没什么认识,听过就算了,随便敷衍几句,就问,“你们所长好约出来吃饭吗?” “这个大概很难,他一般不出去吃饭的。”赵漫雄说,“反正我是没去过。” “那么上级主管部门呢?”黄文斌问。 “那就得找文化部了,我是一个都不认识。”赵漫雄说。 “这样啊……”黄文斌想了想,赵漫雄就是文物局里面的小研究员,不认识也很正常,“你尽量帮我想想办法,留意一下有没有什么机会,把你们局长副局长还有其他上级主管部门的人约出来吃饭。能把你们文物局里面其他人约出来也行,如果能办成的话,必有重谢。” “我试试吧。”赵漫雄心里已经有了底稿,局长副局长是不行的,不过文物局党委有个党组成员和赵漫雄交好,约出来吃饭没什么问题。这时候赵漫雄的手机响了,他一看号码,连忙接了,“喂?是哪一位啊?哦……我明白了,你等一会儿啊,我立即就去。” “有事要忙吗?”黄文斌问。 “是啊,可能沾了黄老板的运道,生意都多起来了。”赵漫雄说,“有个朋友,买了个青铜鼎,叫我过去看看。听说上面有好几十个字,他看不懂。我这朋友也算是专家了,金文甲骨文都认识,他说看不懂,可能是有什么大发现。” “那你去忙吧,不用管我。”黄文斌说,“下次在吃饭吧。” 赵漫雄告辞去了,黄文斌自己慢慢吃慢慢喝,脑子里想着究竟要怎么展开工作,一边想一边吃,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小时,挥手让人撤下宴席,正想休息一会儿,忽然电话响了。 “黄……黄老板!”赵漫雄的声音很是惊慌,“我被警察抓了,说我倒卖文物!” 第七百零八章. 赃物 “倒卖文物?”黄文斌问,“这是什么意思?” “我刚才不是和你说有个朋友买了一个青铜鼎叫我去帮忙看着。”赵漫雄说,“我去看了,的确是一个战国时期的青铜鼎,正在研究上面的铭文,忽然警察冲进来把我们给抓了,说这是赃物,现在把我扣下了。” “那究竟是不是赃物呢?”黄文斌问。 “我哪知道。”赵漫雄说,不过接着又补充说,“看起来倒是新出土的东西……” “那就是赃物了?”黄文斌说。 “也不一定,说不定是……是……”赵漫雄吞吞吐吐半天,也没想出来一个新出土的带铭文的青铜鼎怎么才能不是赃物,这种东西毫无疑问只有国内才有,华夏境内土下面的东西统统属于国家,擅自挖掘肯定是犯法的。挖了出来不告诉国家私下转卖,那更加是犯罪。 “就算这是赃物,和你也没关系啊。”黄文斌说,“是你朋友买的,又不是你买。” “我朋友硬说这是我们合伙买的!”赵漫雄都快哭出来了,“偏偏前几天我借了十几万给他,他说这钱就是和他一起买青铜鼎。我当时刚卖掉你那个盘子,手里头有几百万,听他说父亲生病住院,念在朋友一场,借给他钱应急,他却这么害我!真是一个人渣!” 的确是一个人渣,居然把父亲的名义拿出来害人!“那你想怎么样呢?”黄文斌问。 “我平时从来都不得罪人,也只有这一次得罪了杨木,我想应该是他下的手。”赵漫雄着急的说,“黄老板你要帮我想想办法,要是这一次被定罪了,我的职位可就没了,说不定还要去坐牢……” “你放心好了,”黄文斌说,“我这就让律师过去问清楚。” 这是怎么回事?杨木找了赵漫雄来封黄文斌的土地,不过赵漫雄被黄文斌抓住了把柄,给黄文斌开了证明说松山上什么古代墓葬都没有,让杨木策划成空。杨木为此要报复也不奇怪,但为什么迟不来早不来,偏偏要黄文斌到京城才发动?是凑巧呢,还是对黄文斌示威? 刚把律师派出去,这边甘白龙又来报告说有客来访,这次来的是正主杨木,却不止杨木,还带着一个身材很高大的光头,“黄老板,这位是韩广韩老板。”杨木说,“二哥,这个就是我和你说的黄老板。” “韩老板好。”黄文斌伸出手来想和他握手。 “你就是黄文斌?”韩广却理都不理,盯着黄文斌的眼睛说。 “对,我就是。”黄文斌只能把手放下。 “我是韩广!”韩广说,“老刘是我的兄弟!那家伙老是装正经,当了那么久的正省级,却没给家里弄钱。临到老了才开窍……你说要赚钱,找我们兄弟不好吗?怎么自己瞎捣鼓。结果便宜了你这种混账!” “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黄文斌当然知道韩广在说什么,他肯定是看了羊高那一份自供状。刘自强这家伙真是害人不浅,硬说黄文斌是地下钱庄的头子,还说黄文斌是靠刘省长扶持才发家。要是仔细调查过,当然知道这是无稽之谈,可是韩广这种远在京城的家伙,怎么会仔细调查呢,肯定是相信自供状。 “你听不懂?”韩广嘿嘿笑了一声,“没关系,以前有很多人在我面前装糊涂,你知道这些人最后都怎么样了吗?” 黄文斌就是不问这些人最后怎么样了,憋死他,“韩老板,可能你对我有些误会。” “误会?没有误会。”韩广说,“老四的儿子可能没什么用,所以他只好扶持你。等老四死了,你就看准机会把他的生意全吞了。毕竟生意是你一手一脚干出来的,吞一半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你全部吞下,一点都不留给老四的儿子,这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老四的兄弟吗?这也就罢了,还把刘自强给绑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要是不能把刘自强救出来,我们这些老兄弟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韩老板啊,我不得不说一句,你什么都不知道。”黄文斌说。 韩广觉得自己什么都知道,哼了一声,“小强他带人去跟你找麻烦,这是他不对。可这也是你不对在前,你吞了人家的钱!反正你也没事,要说吧小强交给警察,那也就算了,扣着他不放,算什么意思?”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仗。”黄文斌说,“刘自强带着几十个人十几条枪想来杀我,我没把他杀了已经算是手下留情。”黄文斌说,“现在我已经和杨老板谈妥,只要杨老板兑付承诺,我就会放人。你还要横插一杠子,是觉得自己脸比天大?” “黄文斌,你这么说,就是要死硬到底了?”韩广说。 “死硬到底?”黄文斌无话可说了,“韩老板啊,你以为你是谁?” “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商人罢了。”韩广冷着脸说,“但老四是我的兄弟,我这人已经老了,钱也赚够了,唯一在意的,也只有早年的这些情谊。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自己兄弟死了留下孤儿寡母被人欺负!就算我什么都没有,只要还有这条命,我就不会放过!” “怎么说只有这条命呢,韩老板的钢材生意做得这么大,怎么会什么都没有?”黄文斌说,京城周边的大冀省,那是钢产量之王,单独提出来,超过全世界除了华夏之外任何一个国家。能够在这儿做钢材生意,还做得十分之大,那当然不是等闲之辈。 “不过韩老板啊,你真是太多管闲事了。”黄文斌说。 “什么?”韩广问。 “我说你狗咬耗子,多管闲事!”黄文斌毫不留情的说,“什么都不懂,就在这儿胡说八道,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吗?活腻了自己去跳楼,在我跟前唧唧哇哇的,当我好欺负?”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敢这么和我说话?”韩广很是震惊。 “我有什么不敢的?”黄文斌哈哈一笑,“我实话跟你说,刘省长一世清廉,从来都没做过贪污腐败的事情。刘自强瞒着他老子做非法生意,做地下钱庄大庄头,还放高利贷,把刘省长给活活气死。后来他自己生意失败赔了钱,还想污蔑我,连同他的手下羊高炮制了一个什么自白书说我才是大庄头,真是笑死人。偏偏还有些不明真相的人把这份自白书当宝贝。这也就罢了,更有些人,明知道是假的,还拿出来敲诈,想要从我手上骗钱,人品真是卑劣!” “你说什么!”韩广站起来一拍桌子。 “我说的就是你。”黄文斌说,“刘省长病了这么久,从来没见你去过探病,后来去世,你连他最后一面都不去见,根本没来追悼会,可见你们这兄弟情谊,单薄到哪里去。一听到杨木说能从我这儿敲出一笔钱来,倒是急吼吼跑来兄弟情深,当我是傻子吗?” “我……我……谁说我没去了?三个月之前我才去了一次。至于没去追悼会,我是有苦衷的,我孙子娶媳妇,不方便去!”韩广差不点被气糊涂了,“谁想敲你的钱了,你的钱我才不稀罕!” “是啊,你们这情谊也就是这么不方便了。”黄文斌说。 “你个……你个小兔崽子!”韩广恼羞成怒,“你给我等着,要是不能让你把老四的钱全部吐出来,我就不姓韩!”又对杨木说,“老六,你也听见了,不是我不想好好说话,这小兔崽子太气人,以后可别怪我下手狠辣,看这家伙什么下场!”说完气呼呼的掉头走了。 杨木追出去和韩广说了几句,却调回头对黄文斌说:“黄老板你这可真叫我看不懂。” “这有什么不懂的呢?”黄文斌装傻问。 “所谓和气生财,黄老板这么说话,也不怕得罪人?”杨木百思不得其解,这黄文斌在省城自己地头也没这样说话的,难道是到了京城反而胆子撞了?要说破脸,刘自强带人去杀他的时候也应该破脸了,怎么会忍到现在,对的还是一个初次见面的人,这是什么意思? “得罪人?韩二爷的名声,我早就听说过了。”黄文斌说,“他都已经认定我吞了刘省长的钱,还把刘自强给绑了,得罪不得罪还不是一样。” “这肯定不一样,要是你乖乖把钱拿出来,我韩二哥还不会把你怎么样。现在你就算把钱拿出来,他也不会放过你。”杨木说,“你既然知道他是钢材生意的大老板,当然知道这门生意必须要黑白通吃才行,这儿还是京城,你人生地不熟的,可千万要小心啊。” “哦?杨老板自己不出手,却把这个姓韩的拉出来,算是什么意思?”黄文斌问。 “我已经和你达成协议了啊。”杨木笑吟吟的说,“只要你老老实实和我交换地块,我就不会节外生枝,一切都要见了刘自强的人再说。可是韩二哥什么都没答应,他要做什么,我可管不了。你就好自为之吧。” 第七百零九章. 打听消息 “原来还有这么个说法。”黄文斌说,“那倒是很方便。” “你这可错怪我了,是韩二哥听说了老四的事情,主动找我来着。”杨木摆手说,“我本来也不想说的,可不知道谁把事情从头到尾告诉了韩二哥,我也不能撒谎骗他。当年我们十兄弟结拜,可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 “羊高的自白书总在你手上吧。”黄文斌说。 “是啊,那又怎么样呢?”杨木说,“你想说羊高已经死了,所以死无对证?你说羊高是刘自强杀的,这也得有证据人家才能信啊,你手里有证据吗?人家一听,都会觉得是你杀人灭口吧。” “你先和韩广说我杀人灭口,然后才说幸好羊高留下了自白书吧?”黄文斌说。 “黄老板果然眼光很准。”杨木说。 “既然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就看看韩广是什么下场好了。”黄文斌说。 “黄老板啊,这个我可要劝你一句,韩二哥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他有什么事,一向都是先干了再说。手底下人又多,做什么的都有,说不准带了几十个人就把你屋子给砸了。就算警察来了,顶多就是赔钱,韩二哥不在乎这么一千几百万的,先出了这口气。”杨木说,“不但韩二哥,还有大哥,五哥,九弟,现在也在京城,听说了刘自强的事,个个都义愤填膺。” “你们是十兄弟结拜,这下子有九个人要找我麻烦?”黄文斌说。 “这倒不是,有几个兄弟已经去了。”杨木说,“还有几个出了国,也没法子找你麻烦。不过呢,就是在京城这几个,也够你麻烦了。我劝你一句,赶紧把刘自强放出来算了。你把人放出来,你手里有刘自强的罪证,我们也不好逼太紧。可要是不放人出来,我几个兄弟担心刘自强的安危,说不准会对你怎么着,说不定干脆绑了你亲戚拿去换人。” “想要威胁我吗?”黄文斌一点都不怕。 “不敢,只是提醒黄老板一下。”杨木说。 “那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黄文斌说,“现在这个状态,我们根本没法子好好谈生意。先是对赵漫雄下手,然后又把这个什么韩广带过来跟我示威。还说什么赶紧把刘自强放了,放了给你们好下手啊?” 杨木心里实在不知道黄文斌在闹什么玄虚,在省城的时候还没见他这么硬啊,为什么跑到京城,反而咄咄逼人?当然他也不会服软,“哎,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黄老板你好自为之吧。”杨木说,“我们的交易依然算数,很快就可以办理相关手续交换土地,你还是尽快把刘自强放出来吧。”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等手续办完,我自然会放人。”黄文斌说。 好像很有底气的样子啊,杨木心里嘀咕,可是他的底气从哪里来?韩广以前只去过几次沿海省,那还是刘自强老子还在当省长时候的事情,后来一直都在京城附近搞钢材。黄文斌可能已经打听到韩广的大体情况,但要说掌握什么很具体的独门信息,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没有独门信息,那么黄文斌知道的,就是韩广是个刚才贸易大户,生意很大,手下很多,人脉很广,应该是一个让黄文斌很头疼的角色才对。 杨木又想到黄文斌现在主要做的事房地产生意,可能跟钢材市场也有一定的了解,难道从这条线弄到了什么绝密情报?这也不可能啊,沿海省的钢材市场和京城附近的钢材市场那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世界。 至于韩广的生意究竟怎么样,其实杨木也不太清楚,他不做钢材,对此了解不多。就连杨木都不知道,黄文斌凭什么知道?他不知道的话,这个底气实在是没法子解释。杨木存心想套话,可是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再不走也打听不出什么消息,他只好憋着满肚子的疑问告辞离去。 黄文斌的底气,自然来源于他的见识,杨木以前他不认识,刘自强,刘省长乃至于刘香蝶,上辈子他都没听说过,但韩广他却是知道的,因为韩广上了中央新闻。现在是二零零八年的十一月末差不多十二月,在十二月初,韩广就会被抓起来。 黄文斌不记得罪名是什么,不过肯定和钢材有关。所以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在自己家里等着,政府就会帮忙把韩广抓起来,然后黄文斌就可以在杨木面前得瑟了——所谓狐假虎威就是这个意思。 当然,黄文斌也得去打听韩广的底细,要不然连韩广究竟怎么做生意都不知道,狐假虎威起来都搭不上话,人家说不定就发现黄文斌真是瞎猫撞着死老鼠,不能起到威慑敌人的目的。 还有黄文斌那个被封掉的地块,虽然黄文斌已经和杨木签了协议,但还是要尝试着自己解封,要是黄文斌自己可以把地块解封掉,杨木手中就没有牌了,黄文斌就可以开更高的价格,在他身上切更多的肉。割的肉越多,当杨木见到交给警察局的刘自强,脸色就会越好看。 还有赵漫雄,虽然说不救也没关系,不过还是去救一救的好,至少可以多了解一些内情。这个让律师去忙就好了,不过不能用省城的律师,得增加京城本地的律师才行。省城的律师看起来似乎比较可靠,问题是在京城没人脉没交情,去到检察院,都不知道找谁打听消息。而且他们也不真的一定可靠,金钱攻势之下,指望他们不出卖黄文斌的信息是不可能的。所以要在京城本地找信得过的大律师行达成合作,以后黄文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律师。 这么一算,还真是有不少事情要做,黄文斌把人手一一分派出去,打听消息的打听消息,请律师的请律师,找门路的找门路。黄文斌自己也忙的要死,具体来说,就是先去故宫玩了一圈,然后去长城玩了一圈,还去颐和园玩了一圈。这可不是不做正事只顾着玩,而是为了吸引杨木的注意力。 “好了,进展怎么样?”玩了一整天以后,黄文斌回到自家的四合院,把手下召集起来询问进度,“白龙你先说。” 甘白龙是派去查韩广的事情,他回答说:“韩广是做钢材生意的,生意额度很大,能够从各大钢厂弄到高额折扣,不过他卖出去的价格不便宜,可见利润很高。找了几家打听,都说韩广生意做得很大,现在还听说他自己建钢厂,已经弄到了地皮,正在跑发改委拿执照。” “自己建钢厂吗?”黄文斌说,房地产热连带着建房子的钢筋水泥也热,要是能拥有一个钢厂,那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不过现在才来建,那是来不及了,等钢铁厂建好,房地产都被管控了。再然后钢材过剩,钢铁都卖不出去,跌得比猪肉还便宜,一斤钢都换不了一斤猪肉。 “是有这么个消息,我还打听到了预定建钢厂的地址。”甘白龙说。 黄文斌瞄了一眼,“在京城?” “是啊,在京城的山区。”甘白龙说。 “怎么会在那种地方?没有铁没有煤,交通也不方便啊。”黄文斌只觉得莫名其妙。 “这个……我没打听出来。”甘白龙说,“我明天再去打听清楚。” “算了,不用管他,就算赔死了和我们也没关系。”黄文斌说,反正过几天韩广就要被抓了,他这个钢铁厂也建不起来,就算规划到月亮之上都不要紧。他转头问金队长,“打听到区长书记的联络方式吗?” “打听到了七条门路。”金队长说,“不过人家一听是为了那块地,都没答应,说很麻烦。我就和他们说了,能不能解决不要紧,先吃顿饭联络感情,可是人家都不答应,说实在解决不了,不敢去请。” “这也没关系,明天我亲自去。”黄文斌说,“你觉得哪一条路比较靠谱?” “有个副区长的小舅子。”金队长说,“他说的话最实在。” “那好,明天我亲自去试试。”黄文斌说,“还有那个谁……小虎。” “我在!”说话的这人叫做包琥,是一个保安队长,也去美国进修过,人很机灵,上回在长明,是最晚投降的几个人之一,这一次黄文斌到京城就把他给带上了,还唯一重托,让他带着律师去找赵漫雄。 “赵漫雄怎么样了?”黄文斌问。 “公安局说还没调查完,不让我们见他,律师先是放软身段哀求,我又上去悄悄塞了红包,他们差点把我给抓起来了。后来律师发了脾气,说要去纪委投诉他们,都没用。”包琥说,“说一定要调查完了才给律师会面。” “这样吗。”黄文斌点点头,“我明白了。” “后来我又去找了人,他们终于肯说实话了。”包琥说,“原来他们是受人之托,一定要把赵漫雄入罪。其实这事没什么证据,只要赵漫雄自己顶住,警察就拿他没办法。所以他们不让赵漫雄见律师。” “做得好!”黄文斌没想到他居然打听出了这么多消息,称赞了一句。 第七百一十章. 小韩老板 “谢谢老板夸奖。”包琥说。 “今天大家都做得不错,明天开始,我就要亲自出马了。”黄文斌说,“大家也不要心急,我们刚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做事一时没有进展,也是很正常的。只要用心去做了,就是有功劳。切记不要急功近利,落入别人的陷阱里面。” 几个人都是心中一凛,连忙称是。黄文斌也不去管他们,现在这种情况,能做出来是能力强,更少不得运气好,不能做出来那也没法子。现在黄文斌自己还抓瞎呢,没道理苛求部下。 这时候黄文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是丁六根打来的,连忙接了,“老板?” “文斌啊,你在那边怎么样?”丁六根问。 “很好啊,刚做了点铺垫工作。”黄文斌说,“才一天,也没什么进展” “是这样啊,”丁六根说,“我有个朋友,叫做佟健,以前是在京城做文具生意的,后来玩股票亏了一大笔,已经处在半退休状态。他忽然打电话给我,说想和你见一面,应该是给人传信来了,你现在有空吗?” “有空。”黄文斌说,“他要给谁传话?” “应该是那边的人。”丁六根语焉不详,“我现在就让他过去和你面谈。” 那边的人也就是杨木的人?杨木要谈什么自己过来就行了,就算要派个手下来谈,也用不着通过丁六根搭线吧。难道是韩广的人?和黄文斌吵了一场,回去后悔了,派个手下来商量?这也没道理啊。 很快黄文斌就见到了佟健,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小老头,“黄老板好。” “佟老板好。”黄文斌仔细观察,却看不出什么来。 “真是不好意思,冒昧来访。”佟健说。 “没什么,我初到京城,很想结交新朋友呢。”黄文斌说,“不止佟老板有何贵干啊?” “我现在跟着韩老板一起做生意。”佟健说。 “韩老板?韩广韩老板?”黄文斌问。 “不,是小韩老板。”佟健说,“韩广老韩老板的儿子。杨木跟韩广告状的时候,小韩老板也在旁边听着,觉得很不对。刘省长一辈子都这么清廉,老来要赚钱,方法多得是,怎么会去做高利贷和地下钱庄这种生意?他有儿子在,又怎么会抛开儿子,去和黄老板这么一个外人合作?刘省长缠绵病榻已经好几年了,那时候黄老板还在读大学呢,怎么会去搞这么危险的生意?到一年多之前,刘省长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但那时候没昏迷,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后事,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杨木这个人,一向好说大言,可惜老韩老板就是偏听偏信,被他一挑拨,就气冲冲的来找你了。回去之后,更加是把你骂了个狗血淋头,要不是小韩老板拦着,他只怕要叫人来砸院子了。不过小韩老板也拦不了太久,他还得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才好对症下药。我以前和丁老板有旧,知道黄老板是在省城发家,就和丁老板打听,丁老板就让我来找你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黄文斌说,“也难为小韩老板了。” 佟健差点笑了出来,“虽然叫小韩老板,不过他得年纪比黄老板大多了,今年已经五十五岁。只不过大家叫惯了,改不了口。” “其实呢,我对韩老板……老韩老板是没有一点坏心的。”黄文斌睁眼说瞎话,“是老韩老板误信人言,对我有误会。其实我是白手起家,和刘省长没关系,后来生意做大了,才有机会和刘香蝶刘小姐合作。” “原来如此。”佟健点点头,“请问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零七年的时候,”黄文斌说,“我和刘小姐认识的时候,刘省长已经昏迷了。” “那我明白了。”佟健心想这种事情很容易调查,也不怕黄文斌说谎。 “我和刘小姐做成了几单生意,也赚了一些钱,算是合作愉快吧。后来更是成功收购了神弓集团,我做了主席,刘小姐做了行政总监。”黄文斌继续说,想起那时候的事情,黄文斌觉得十分唏嘘。不知不觉间,已经穿越两年多了,赚的钱不少,惹出来的麻烦更多。其实,就黄文斌现在赚的钱,已经足够他花十辈子了。但是黄文斌又怎么可能停下脚步。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再勇猛直前的富豪,只不过是砧板上的一堆肉而已。 “神弓集团我知道,黄老板捐了二十多亿。”佟健说,黄文斌他当然也认识。 “再后来,刘省长去世,刘小姐和我去吊唁,这才认识了刘自强。”黄文斌说。 这话佟健就不信了,刘香蝶和刘自强再怎么说也是亲戚,黄文斌身为刘香蝶的合作者,也许还是奸夫****什么的,怎么可能不去见刘自强。但这时候他也不会去揭穿黄文斌的说法,他的角色只是一个聆听者,把黄文斌的说法原原本本的转告给小韩老板,至于判断真假,那是小韩老板的事,和佟健没关系。“后来呢?”佟健问。 “后来刘自强就要刘小姐把生意都交出来。”黄文斌说,“刘自强原来是做地下钱庄的大庄头,后来又做高利贷,扶持起了一个叫做羊高的人做幌子,给他经营高利贷生意。羊高喜欢玩女人,和老婆闹翻了,被他老婆摆了一道,损失惨重,只好去检察院自首,连刘自强也被牵连了进去。刘自强就假冒成律师,逼着羊高写了一份自白书,把他的罪行都栽到我和刘小姐头上。” 佟健点了点头,这就是黄文斌版本的故事了,“黄老板你为什么要扣着刘自强呢?” “我受了这样的冤枉,自然要找证据来反击。”黄文斌说,“多方努力之下,终于在长明找到了刘自强的账本。”这账本的确是刘自强的没错,不过不是刘自强自家生意的账本而已,“刘自强为了毁灭证据,带着十几条枪来杀我,我侥幸逃脱,杨木又找人把我在京城的地块封了逼我就范,没奈何,我只好把刘自强扣着。其实我是想把刘自强交给警察的。” “杨木杨老板明知道是刘自强冤枉你,他还帮着刘自强敲诈勒索?”佟健问。 “没错。”黄文斌说。 “黄老板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立即和小韩老板汇报。”佟健说。 “今天老韩老板和杨木来的时候,我对他们不是很客气。”黄文斌说,“要是小韩老板怪罪,我也没什么法子。我这人就是这样,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如果谁想乱来,我也不会坐着等死。” “这个……”佟健言左右顾其他,“其实小韩老板是很讲道理的。” “小韩老板讲道理,老韩老板不讲道理,那又有什么用?”黄文斌说。 佟健眉头一皱,这个黄文斌也太咄咄逼人了吧,他一个外乡人,在京城没人脉没关系,就敢说这种大话。就算黄文斌再有道理,也不应该这么得罪人吧。真是乡下来的土豪,亏丁六根还把这个准女婿赞得天上有地下无呢,人言真不可信。 “黄老板,这事我也不懂,您最好还是和小韩老板好好商量,看看怎么和平解决。我大胆说一句,黄老板你别见怪啊,出来做生意,都是求财,不是求气对不对?斗来斗去,有什么益处呢?”佟健说。 黄文斌也这么觉得,奈何韩广就快被抓了,要是黄文斌这时候松口,那不是变成了表面和解背后一刀的小人?就算黄文斌尽力撇清,人家信不信还说不定,就算信了,黄文斌想要借此事震慑杨木和刘省长其他兄弟的打算也落空了。 “斗气当然是没益处,可这个气势我要斗的吗?”黄文斌冷着脸说,“我好好的在省城做自己的生意,天降横祸,先是刘自强要勒索我三十亿,勒索不到,还明火执仗想杀我,然后杨木把我的地块给封了,老韩老板还跑过来对我大放厥词。我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既然欺负上门来了,就不要怪我反击!” “黄老板……”佟健还想说什么。 “佟老板。”黄文斌打断了他,“你就这么和小韩老板说,一个字都不要改!” 这人真是不可理喻!佟健脸上火辣辣的,好像被人迎面打了一巴掌,脑子里尽是这样的念头。他不是京城人,可是在京城混了大半辈子,张口就是京片子,对着黄文斌这样说纯正普通话的人,早就有了根深蒂固的优越感。现在主动找上门来说和,黄文斌居然不是‘青天大老爷求你给我做主’而是‘不要怪我反击’,佟健顿时就把他列到‘朽木不可雕’的范围去了。 当然,要说假话骗小韩老板,佟健是不敢的,他们名为合作伙伴,其实就是佟健靠小韩老板混饭吃。不过加油添醋什么的,那可是佟健的拿手好戏,黄文斌自己都说了,‘一个字都不要改’,那就不改呗。 第七百一十一章. 证据 第二天黄文斌起床的时候,只觉得鼻子和嘴巴都很干,眼睛里面有很多眼屎,京城的气候和省城完全不同。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呆了一天,才有点反应。不过这也没关系,黄文斌把加湿器打开,顿时就舒服了很多。 洗脸刷牙,京城的自来水似乎有点味道,应该加装一个滤水器才对,不过现在黄文斌哪里敢让外面的人进来,万一装滤水器的人被杨木收买下毒怎么办,只能用饮水机应付一下。 看来还是应该适应一下这里的水土,最好的途径,就是找本地的食物大吃一顿,是先去吃烤鸭呢,还是去仿膳呢?黄文斌一边洗脸一边思考,听说全聚德的服务不好,味道也不怎么样,仿膳也是名气大于实力,可是来都来了,这两地方不去吃一顿,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老板,有人来拜访。”甘白龙进来报告。 “谁?”黄文斌问。 甘白龙递上一张名片,黄文斌一看,名字叫做韩林,头衔是京城工商联会副会长,还有十几个公司列在后头,都是些文化产业园林保护什么的,看着就不像是正经生意。京城是直辖市,省级单位,论政治地位普通省份根本没得比。京城的工商联可是省级的工商联,能在里面当副会长,生意人脉能量都绝对不小。 “小韩老板啊。”黄文斌想了想,“你去好好招待,我先剃完胡子再说。”反正是要翻脸的,现在客气也没用,慢悠悠的剃胡子,刮得一干二净,又洗了好几遍,还换了衣服,这才出去见客。 “韩老板好。”黄文斌装出一副很热情的样子来。 “黄老板好。”小韩老板戴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说是五十多岁,看起来就好像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一样,不像是商人,倒好像是大学教授一样。不过黄文斌收集到的资料,其实这个小韩老板是中专毕业,后来也没回去读书,只是在京城大学拿了个荣誉硕士,这种头衔根本就没什么含金量。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刮脸刮了一半,没法子出来。”黄文斌假惺惺的说。 “是我来得太早。”韩林看起来一点都没有不耐烦,态度十分之好,“在下也是心急父亲的事情,昨天晚上听了佟老板的话,本来想立即过来,一看时间,已经太晚了,生怕影响黄老板休息,只好勉强按捺住,今天早上才过来。不想来的太早,打搅了黄老板休息,真是对不住,要是不嫌弃的话,中午让我做个东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态度让黄文斌怎么翻脸啊,“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还有事。”黄文斌说,“我来京城,主要是为了给我那块地解封,正想找机会请这边区长书记吃饭呢,昨天刚有了点眉目,今天中午还要再接再厉,怕是没空。” “海定区的书记倒是和我有点交情。”韩林说,“我可以帮黄老板把他约出来。” 要不要这么凑巧啊,还是说韩林交游真的很广?不过人家都混成京城工商联副主席了,和海定的书记有交情也不奇怪。黄文斌本来想把赵漫雄的事情也拉出来,不过一想人家区书记都认识,别说下面的公安局了,再说推脱之意也太明显,“关于刘自强的事,昨天我都告诉佟老板了,其他也没有什么其他好说的。”黄文斌说。 韩林笑了笑说:“我来也没什么,只是想要请教黄老板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黄文斌好奇心起。 “我父亲你也知道,性子比较暴躁,被人一挑拨,不管不顾就动手。”韩林说 韩广这种性格怎么把生意做大的?不是早就应该被教做人了吗。不管原来性子再怎么暴力,只要在商海浮沉,要么就把性子磨得圆滑无比,要么就是得罪人太多生意做不下去。当然,要是混到行业领袖那一个级别,倒是可以返璞归真,那时候性子再差,人家也只会说x总果然特立独行啊。不过韩广到了那种级别吗?” “杨木这几年都专心做自己的生意,和我父亲没什么来往,这一次忽然找上门来,如果是碰上他自己对付不了的人,那也就算了,我怕他其实是想算计我父亲。”韩林诚恳的说,“我父亲在这上面吃亏不小,老是学不精,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可能说不定。你父亲这个性子,别说杨木,我也想算计他呢。”黄文斌哪知道杨木是不是要算计韩广,是也不奇怪,毕竟过几天韩广就要被抓了,说不定就是被人算计了。 听了黄文斌这么冒犯的话,韩林却还是没生气,“我父亲急公好义,其实不是坏人。” 这话黄文斌听得多了,这杀人犯孝顺父母,这强奸犯爱护小动物,这个连环杀手不杀老人小孩,其实不是坏人……这他妈都什么神经病,谁说孝顺父母爱护小动物就不是坏人了,就好像指着一盘牛粪说‘你看这牛粪色泽多鲜亮,分量多足,可能能填饱肚子。’分量再足再鲜亮,这也是牛粪不是食物,拿去烧火或者肥田可以,绝对不会有谁拿来吃。 “好人坏人,只要想对付我的,那就是敌人。”黄文斌说。 “我就不想发生这种事,所以才赶来,请黄老板不要见怪。”韩林说。 这人还真是好脾气,黄文斌只好说:“你究竟有什么要问的?” “谢谢黄老板。”韩林很高兴的说。 “谢什么啊,你要问尽管问,我可不一定会回答。”黄文斌说。 “就算如此,也多谢黄老板。”韩林说,“昨天佟健转述黄老板的话,说黄老板是在刘省长病入膏肓昏迷了以后才认识刘香蝶小姐,并第一次合作,买下了一栋大厦,叫做明珠大厦,是不是这样呢?” “没错。”黄文斌说。 “我还听说黄老板和丁六根丁老板的女儿丁诗诗丁小姐是好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韩林说,“丁小姐和刘小姐在美国读书的时候是同学,还曾经住在一起,应该是很熟悉的吧?后来你们又在同一个地方做生意,相互之间的联系应该不少,你说买明珠大厦是第一次合作,这没什么,可那时候才第一次认识,而且认识了以后立即就一起做这么大的项目,是不是不太合理呢?” 这么一想的话,黄文斌自己都觉得不太合理……不合理个头,明明是合理得要死,收购明珠大厦,那是黄文斌已经谈了九成,剩下刘香蝶弄了个通知把那些狮子大开口的股东给吓跑了,顺利的把明珠大厦买了下来。其实是刘香蝶给黄文斌卖了个好,也不算正式合作。 “沿海省的省城,和京城自然是没法子比,不过也是有好几百万人的城市,要碰上哪有这么容易。”黄文斌说,“刘小姐忙着做生意,整天到处跑做空中飞人,我也差不多,各种事情多得要命,没碰上有什么奇怪。见了面之后发现大家还有这么深厚的渊源,当然可以合作。” “那么羊高忽然自首,又是怎么回事?”韩林问,“我听到的消息,羊高的老婆性子柔弱,什么都逆来顺受,之所以会忽然间吞没自己名下的资产,是因为羊高的助理艾叶芳。现在艾叶芳在黄老板手下干活吧?” “她不是在我手下干活,是和我合作。”黄文斌说。 “合作做高利贷生意?”韩林问。 “合作做当铺!”黄文斌强辩,不过谁都知道,所谓的当铺,其实就是高利贷。这么一说的话,黄文斌都觉得自己的故事可信程度不算很高呢,算了,正好翻脸,翻脸了才好吓唬人。 “你的消息倒是很灵通啊。”黄文斌冷冷的说,“说这么一堆,究竟是什么意思?” “黄老板你说刘自强才是羊高的金主,才是地下钱庄的大庄头,有没有什么确实的证据呢?”韩林问,“如果有的话,我可以拿去给我父亲看,劝他不要趟这趟浑水。我不会白白让黄老板出力,必有所报。” 确实的证据?黄文斌手头哪里有什么确实的证据,证据他有很多,确实的一个都没有。刘自强早就把自己的账本烧得干干净净了,还有一份电子版,不过电子版上面可没写着刘自强是账本的主人。还有刘自强那些手下,黄文斌也抓了不少,甚至还找到了好几个刘自强的会计,但是他们的口供能算确实吗?杨木完全可以说这是黄文斌威逼利诱。 “什么样的证据才算确实?”黄文斌问,“就算我让刘自强自己出来说也没用的吧。” “这个……”韩林迟疑了一下,“的确没用。” “所以你还是回去劝一劝你父亲吧。”黄文斌说,“不要乱惹事!” “我也不想他惹事啊。”韩林说,“黄老板,你手头有什么能给我的呢?” “刘自强的账本怎么样?”黄文斌问。 “上头有刘自强的签名吗?”韩林问。 “没有,是存在电脑上面的。”黄文斌说。 “那……”韩林叹了口气,好像下定了决心的样子,“能不能让我见一见刘自强?” 第七百一十三章. 此路不通 眼看就要到饭店了,张高杰却是饭也不吃转头就走,这韩林的面子,也真是大。“谢谢韩老板帮忙。”黄文斌,赵漫雄的事情,其实能救出来固然最好,不能救出来也没什么关系。赵漫雄只是被黄文斌胁迫了才给黄文斌办了件事,也不算黄文斌的人。 “没什么,只是小事而已。”韩林说,“杨木要下手,早就可以下手了,专程等到黄老板到京城才下手,还是在赵漫雄的本职工作上下手,这就是在警告其他人,不要跟你泄漏消息。也就是说,杨木那儿很可能会有大动作。” “什么样的大动作?”黄文斌问。难道要在京城把黄文斌做了?在京城市中心动刀动枪的没什么可能,下毒还比较现实一点,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小心防护。还是要设陷阱给黄文斌,让黄文斌赔一大笔钱?如果是的话,那会是从哪里下手呢? “杨老板的思路犹如天马行空,这我可猜不到。”韩林摇摇头说。 这时候外面又有人敲了敲门,韩林叫了一声:“请进。” 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很恭敬得对韩林打招呼:“韩老师好。” “宋区长好。”韩林和他握了握手,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宋凯歌宋区长。” 黄文斌吃了一惊,这位当然不是正区长,只是常务副区长而已,不过京城的区,级别相当于普通地级市,这常务副区长,自然也就相当于普通地级市的常务副市长。他昨天打听了好半天,连人家的门都没摸着,刚和韩林说了话,今天就约出来吃饭。 “这位是黄文斌黄老板。”韩林给宋凯歌介绍。 “我知道。”宋凯歌叹了口气,“黄老板的地,还是我给办的手续呢。黄老板这个计划,我们区委是很高兴的,那几栋烂房子,在我们市中心看着就碍眼,偏偏住户一个个都狮子大开口,这个要五十万一平,那个要原地安置一平换三平,拆迁代价太大都没人敢动手。黄老板肯全部收下来建购物中心,解决了我们的一个大难题。” “那怎么还会被封存呢?”韩林问。 “哎,谁知道是怎么回事,文物局非要封,我们也没法子。”宋凯歌说,“一旦封存,以后还有人敢来我们这儿搞开发吗?难道新世纪都快十年了,还要再市中心看着那一堆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楼!” “那不能顶一下吗?”韩林问。 “这没法子顶啊,去年我们才被批评不注意文化事业来着,现在文物局要把地封了,我们要是硬顶着,肯定被人说我们毁坏国宝,文化事业成就更加没法子看了。”宋凯歌说,“去找文物局的人,拖拖拉拉不得要领。我们找人去打听,专家都说这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皇家工坊,就算有,上次建楼的时候也挖掉了。” “难道区政府这边就一点法子都没有吗?”黄文斌忍不住说。 “要是我们书记强硬一点的话,文物局又怎么可能这么嚣张。”宋凯歌吐苦水,“可是我们书记性子软,一心想着往上爬,都不敢给区里争取利益。区长也是,只顾着上面的喜好,完全不管我们下面做不做得了。” “那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韩林说。 “区里的事,我是做不了主的。”宋凯歌说,“要跟上头反应,只能是书记区长,我是个副职,就算跟上头说,上头肯定会回答这个事我们不好插手,你们区委先开个会写个报告上来,我们仔细研究研究。可是书记不点头,又怎么能写报告。” “真的没办法吗?凯歌你上头有人的嘛。”韩林说。 “有人是有人。”宋凯歌也不避忌,“可不是我切身相关,怎么肯为这件事出力呢?” “不是相关,也可以变成相关。”韩林微微一笑。 “这不行,真不行,我不是管基建的,忽然间插手,谁都能看出问题来。”宋凯歌当然知道韩林暗示什么,“要是其他什么小项目也就算了,这可是上百亿的大项目,胡乱伸手绝对不行。” “我明白了。”黄文斌也不失望。 “也就是说,我们只有去走文物局的路子?”韩林问。 “要是市领导直接过问,也不是没法子。”宋凯歌说。 “请市领导?那可不容易。”韩林说,“这一次可是杨木杨老板的手笔。” “原来是他,挂不得。”宋凯歌感叹,“我还说谁这么厉害呢,要是杨老板的话,恐怕请市领导出面都不行。我们能找人,他也能找人,而且是早就找了。先入为主,级别又高,找上门去,只怕会自讨没趣。” “总不能就这么僵持着吧。”黄文斌问。 “黄老板,我实话跟你说,要是别人要对付你,我还有法子,就算下面真的有文物古迹,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可要是杨木出手,那就没法子了。”宋凯歌说,“你能找的人,他肯定先找了,你能动用关系,他也能动用关系。要比钱多,黄老板也……大概是比不上杨老板的吧。韩老师你说是不是?” “有这么厉害吗?”黄文斌就不信了。 “黄老板,这事不能怪真不瞒你,杨木在京城几十年了,要论钱,可能不算最多的,也就比我们家多两三倍,京城这地方,钱比我们家多十倍百倍的都有的是。可是要论人脉,没多少人能比得上。”韩林说,“当然了,也许黄老板能通天,搭上个副国级或者更高的,杨木一准歇菜。” 这还不就是说根本没希望吗,还副国级,除了电视,黄文斌还能上哪看副国级的。“现在要做点事,那可是真难。”黄文斌感叹,“连开发房地产这么利国利民的事情,居然都被人横插一脚。” “谁说不是呢。”宋凯歌感叹,“这杨木发什么神经病啊?” “这谁知道。”韩林却没说真话。 “这么大一个购物中心啊,要是能建起来,大家都得益。”宋凯歌说,“要是建不起来,说不定那些拆迁户就得去闹了,他们还等着原地安置呢。这下子可好,不能开发了,肯定来找我们麻烦。还有这一大笔税收,还有附近地价,全给拖累了。前一阵子几个关系户来跟我打听附近的地块能不能买。我可跟他们说了,这里要建一个大型购物中心,你们放心买,价格再高也可以买,等购物中心建好了,地价肯定涨。结果呢,建不起来就全完了。黄老板,其实这事我比你还急呢。杨老板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点小纠纷罢了。”黄文斌说。 “还是尽快解决的好,这么一大块地皮,不开发太可惜了,在我们区的正中心啊。”宋凯歌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瞒您说,我也在附近买了一栋房子,就放着等升值呢,现在非得给我老婆埋怨死。”宋凯歌说。 “恐怕不止宋区长一个吧。”黄文斌说。 “我们市委市政府几套班子,只要有钱的都买了。”宋凯歌苦笑着说。 这就是所谓的大潮,不但京城如此,其他地方也是如此。凡是市中心建立了大型购物中心的地段,都会成为最高价格的商业用地,附近的土地都会升值。最先得到消息的,肯定是政府官员。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发财机会。谁要是挡了黄文斌的开发,就是挡了大家的财路。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凡是想要正面硬钢的人,都会被这狂潮打得粉身碎骨,整个城市上到市长书记下到平民百姓都会加以反对。 只可惜京城的情况有所不同,这儿经济太发达,就算是区政府的官员,发财门路也是数不胜数,相比之下,黄文斌这个购物中心带来的地价提升,就不算什么了。而且这边特别讲政治,要是下面的地级市,谁跟你讲什么文化建设,gdp才是真的,税收才是真的,到手的好处才是真的。 “那你们市委应该支持我才是。”黄文斌说。 “支持,怎么不支持,我们都很支持啊。”宋凯歌说。 “昨天我找上门去,一个人都见不着。”黄文斌诉苦说,其实他自己没去,让金队长去的,临时给金队长安了个头衔叫做神弓集团京城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在市委坐了半天,又在市政府坐了半天,一个有分量的人都没见着。 “这也没办法,大家有愧于心,谁也不好意思见黄老板。”宋凯歌说,“当初你们集团丁副主席来投资,我们区政府答应得好好的,只要钱到位了,其他一切麻烦我们区政府一力承担……结果文物局一纸禁令下来,地就给封了。这事说出去,我都没脸见人。只是韩老师叫没法子,只能老着脸皮来。” “真的没办法吗?”黄文斌问。 “我这边是没办法,黄老板另外找人看看。”宋凯歌说。 第七百一十四章. 别有幽径 虽然没帮上忙,宋凯歌还是留下来吃午饭了。因为黄文斌的要求,主菜上了一只烤鸭,整桌菜里面最便宜的就是这烤鸭了,标价只要888,其他的菜都比烤鸭贵,连炒青菜都要一千多——号称是绿色无污染有机菜心,而且真的只是菜心,每一条都是小小的梗,上面顶着大大一朵花,吃起来没有一点烟火气,问题是烟火气没了,菜心的甜味也没了,吃起来有点爽口,仅此而已。 和菜心差不多的是蓑衣黄瓜,这个菜倒是只要九百多,一个大盘子里面盘着十几根顶花带刺小黄瓜,当然也是绿色无污染有机的,一片一片用蓑衣刀法切开,相连不断,淋着麻油香醋辣椒,看着就胃口大开,吃起来嘛,其实还是黄瓜味。一般的蓑衣黄瓜用大黄瓜,这里用的是小黄瓜,不是刀功到了化境,绝对切不好。可是这和黄文斌有什么关系,刀功又不能吃,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用大黄瓜呢。 还蒸了一条鱼,说是什么什么深海鱼,黄文斌长在海边,海鲜吃了无数,完全没听说过这种鱼。吃起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也就是样子奇怪一点。还有个炖鹿胎,用的是还没出娘胎的鹿胎,从怀孕母鹿身上活挖的,据说大补,能返老还童,黄文斌是一口都不敢吃,连看都不想看。有一道烤牦牛肉闻着很香,一吃却是硬的要死,得含着慢慢一根一根纤维咬碎才行。 好容易把那条牦牛肉咽下去,黄文斌不禁感叹,烤鸭不愧是烤鸭,真是太好吃了。皮香肉滑脂肪多,点了甜面酱,和黄瓜小葱一起包在死面饼里,真是太好吃了。于是黄文斌连吃十几片,填饱了肚子。 “黄老板晚上还有事吗?不如一起去玩玩?”韩林问。 “不了,约了人。”黄文斌说。 “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韩林问。 “也没什么,只是小事而已。”黄文斌说。 其实不是小事。黄文斌告辞出来,回院子休息了一会儿,让一个部下穿着自己刚才的衣服,化装成自己的样子,开着自己的车出去。黄文斌换了衣服戴着帽子,混在一大堆人中走了出去,到旁边一条小巷子里,溜上一辆不起眼的老车,金队长和方雅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有多少人盯梢?”黄文斌问。 “大概有三拨,”金队长说,“一拨在门口,装作无所事事走来走去,一小时走了四五遍。一拨在后门,装修电动车,修了半个小时都没修好。还有一拨在旁边的楼房里,用望远镜监视,反光反得厉害。” “这么不专业?会不会是故意的?”黄文斌问。 “没发现有其他人监视。”方雅说。 “不管他们。”黄文斌也只是应付一下而已,“白龙那边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金队长说。 “开车。”黄文斌说。 车子飞速前行,从各种小巷子里面钻进钻出,很快到了一个没牌匾的小会馆,门口有个穿着唐装的人把守,看见黄文斌过来,正想询问,甘白龙从他背后钻出来拉了一把。那穿着唐装的人一怔,甘白龙朝他点了点头,那人就退了回去。黄文斌看都不看,直接进了会馆,大门灰仆仆的不起眼,门里面雕龙画栋气势非凡,比韩林带黄文斌去的那个还要豪华。 “做得好。”黄文斌夸奖甘白龙说。这是私人会馆,没有正式会员资格,根本进不来。要拿到这个会员资格可不容易,光是会费,一年就要上百万,然后还要五个原来的会员推荐,经过会馆主人同意,成为预备会员,能到大厅消费。还要观察一年,才能成为正式会员,到房子里面消费。黄文斌想在里面找人,那是肯定不行的。而甘白龙现在拿出几十万,买通了看门的就进来了。所谓的规章制度,最终还是要落实到人。 “在赑屃房。”甘白龙说,“这边走。” 龙生九子,更有不同,赑屃就是其中一个,形似龟,好负重,驮石碑的那个就是。黄文斌跟着甘白龙,来到房间里面,敲了敲门,也不等里面答应,就推门进去。房间里面只有两个人,看到黄文斌进来,一起皱了皱眉头。 “包书记。”黄文斌对其中一个说,“我是神弓集团的黄文斌。” “原来是黄老板。”包书记点了点头说,他是海定区的区委书记,当然知道黄文斌。 “不好意思打搅包书记了。”黄文斌说,“我这人性子急,公司一块几十亿的地被封了,每天损失好几千万,心急如焚,找人又找不到,打听到包书记在这儿吃饭,冒昧前来,真是对不起。” “不打搅,正好吃饭,黄老板也来点?”包书记客气说。 “谢谢包书记。”黄老板老实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这位是怀雪波怀老板。”包书记给黄文斌介绍。 “黄老板可真是性急如火。”怀雪波忍不住说,“也不管人家在吃饭呢就来了。” “怀老板,要是你碰上这种事,只怕也忍不住。”包书记给黄文斌辩解,“黄老板在我们区买了一块地,打算建购物中心,各种前期都做好了,钱也拿出来了,结果文物局无端端跑过来把地给封了,说那儿有文物古迹,不准动,等他们发掘完再说。要是下面的文物古迹很珍贵,还要把地没收掉。碰上这种事,别说黄老板急,我都急。” “就是旅游大厦旁边那块地?”怀雪波问, “就是那块。”包书记说。 “三十多亿啊!”怀雪波说。 “对啊!整个项目做下来,肯定上百亿!”包书记说。 “黄老板,”怀雪波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这可真难怪你着急,要是我,上吊的心都有了。来来,坐,要吃点什么?别客气,尽管叫,这里的小羊排不错,都是内蒙古新鲜送过来的。还有龙虾也可以,用小龙虾的做法煮大龙虾,别的地方都没见过。” “随便叫点就行了。”黄文斌说,“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其实是中午吃太饱了。 “好,你等一会儿啊,很快的。”怀雪波说。 他走出去加菜,房间里只剩下包书记和黄文斌。包书记先给黄文斌倒茶,然后说:“黄老板,你的地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办不了。文物局再怎么说,也是中央单位,我们区是地方单位,不能硬顶。一般碰上文物古迹,文物局也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总要顾忌地方经济发展。可这次就是不管,找谁去说都不听。” “只怕区里也有领导搞鬼把。”黄文斌说。 “区里?”包书记连忙否认,“区里班子成员怎么会搞鬼呢,都一心想要发展经济。” “是吗?可是我听说宋凯歌宋区长不赞成由我来开发呢。”黄文斌说。 “这个……他的确是有些话。”包书记说。 “他说我人生地不熟的,不如交给本地开发商是不是。”黄文斌说。 “的确是有这么说过……”包书记一听黄文斌的消息来源这么确实,只能乖乖承认。 “杨木杨老板在京城人面广,由他来开发,的确比我开发好。”黄文斌说。 “他倒是没提杨老板,不过我们大家都猜得到。”包书记苦笑着说。 其实黄文斌压根没什么消息来源,只是猜的罢了。文物局发个通知要封地不奇怪,可是区政府居然一点都不反抗,这就很奇怪了。这可是上百亿的大项目,就算是京城的区,也是很重视的。一般来说,他们不但要全力抗议,还会通知神弓集团,一起想法子解除封锁才是。可是海定区政府市委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连电话都没打过来。黄文斌派人找上门,连个副区长都没见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可能性最大的一个,就是区政府内部有人给杨木当内线。 内线归内线,谁也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当着别人的财路。就算是包书记自己也不行,只能用一条更大的财路来替换黄文斌这一条财路。正好黄文斌还跟杨木达成了交易,和杨木交换土地,也就是说,这块地很快就属于杨木了,以后杨木照样可以搞开发建购物中心,而且他人脉广,说不定做得比黄文斌更好。别人一看照样能发财,当然不会帮黄文斌说话,黄文斌派人找上门去,也是避而不见。 韩广说是性格暴躁,但也不可能这种暴躁法,一见面就喊打喊杀,随便挑拨一下就甩脸色给黄文斌看。他可是一个大商人,还是在京城混的大商人,京城这儿藏龙卧虎,乱发脾气早就被人收拾了。 之后韩林找上门来,这就更加奇怪了,韩林可是京城工商联的副主席,居然愿意孤身冒险,一个去见刘自强,不合常理。还说他们韩家和杨木好几年没来往,今年才忽然找上门,说话不尽不实。黄文斌早就怀疑韩林是另有图谋,这时候一诈就诈出来了。当然,黄文斌也有可能猜错,不过猜错了也没关系,说自己听到的消息有误就行了。 第七百一十五章. 鱼死网破 从包书记的反应来看,黄文斌是猜对了,宋凯歌其实就是杨木的内线,把宋凯歌介绍给黄文斌的韩林,也没安好心,欺负黄文斌人生地不熟,没有消息来源。官商勾结这种事到处都有,谁和谁勾结夜总会有消息传出来,黄文斌不懂,韩林这种地头蛇绝不会不懂,肯定是存心的。 现在看来,韩广和韩林两父子就是在唱双簧,韩广唱黑脸,韩林就跑过来唱白脸。黄文斌先被韩广吓唬一顿,然后碰上和风细雨口蜜腹剑的韩林,当然会以为靠山,那就被韩林套出刘自强的位置了。到时候找个借口一动手,能把人救出来就万事大吉,要是救不出来,罪是黄文斌的,责任是杨木的,他韩家只是好心办了坏事。 事情也不一定如此,也许韩林是真心诚意配合杨林,到时候把黑锅全都盖到黄文斌身上。但是对黄文斌来说,这根本就没区别,韩林韩广这两父子,都是活该倒霉的。上辈子看新闻,因为事不关己,黄文斌没怎么认真,也不知道是韩广一个人被抓了,还是连韩林一起。 “不知道包书记是怎么个意思。”黄文斌问,“也觉得杨木开发会比我好吗?” 包书记当然这么觉得,可是当着黄文斌的面,怎么能这么说,“不会,当然不会。” “只要杨木肯出合理的价钱,我把土地让出去,也不是不行。”黄文斌说。 “那敢情好,皆大欢喜。”包书记大喜,他当然不知道黄文斌已经和杨木签了协议交换土地,只怕黄文斌不肯服软要斗下去,那可就难看了,“不论谁开发,都是给人民群众做贡献,大家可以好好合作嘛。” “可是杨木既然封了我的地,就没想着出合理的价钱吧。”黄文斌说。 “这个……封存了的土地的确会有些折扣。”包书记说,要不然人家杨木花这么多功夫干啥,还不就是逼着黄文斌低价卖地吗,“黄老板你也不要伤心,做生意嘛,当然有赚有赔,这里赔了,那里能赚回来。”神弓集团在各地买了几十块地,包书记是知道的,这等大户,轻易不能得罪,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求到人家头上。 “包书记说得不错,这里赔了,那里能赚回来,可要是被人当成了软柿子,人人都上来捏一把,那可就糟了。”黄文斌说,“我和他杨木无冤无仇,他就这么欺负上门来,要是我退让了,以后又有什么杨金,杨水,杨火,杨土,难道我个个都让吗?那我还有什么生意能赚钱?我可不会遂他的心愿,宁可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他占这个便宜!” “鱼……鱼死网破?”包书记最怕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消息,“怎么鱼死网破?” “哼,他想便宜买我的地,我偏不卖!把地放着,十年,二十年,就是不卖!我就看他文物局能封多久!不多时三十亿罢了,我们神弓集团又不是赔不起。”黄文斌把姿态摆得非常高。 “黄老板你这是何必呢。”包书记连忙劝说。 “那包书记你说该怎么办?”黄文斌问。 “这个……”包书记也没什么好法子,“不如我帮你跟杨木说说,别让你赔太多。”当然,他是不会自己去说的,肯定是先吩咐了宋凯歌,然后让宋凯歌去说。至于杨木听不听,那就更加没准了。包书记好歹也是个正厅级,又是区书记,一般的商人肯定会听。但是杨木这种人可就难说了,人家是地头蛇,上下都有关系,在区里办事方便得很,也不一定要通过书记。 “包书记,这单生意,只要赔一块钱,我就绝不对答应!”黄文斌斩钉截铁的说。 “黄老板你息怒,气坏了身体怎么办。”包书记性格有些软,这一点宋凯歌倒是没说谎。这时候包书记一看黄文斌态度这么强硬,立即就缩了起来,“你的地块被封了,大家都不想,事已至此,硬是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大家商量商量,看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杨木这个王八蛋,居然下这种黑手,我和他没话说!”黄文斌态度非常激烈。 “是啊是啊,杨木就不是好人。”包书记顺着黄文斌的口风说,“做生意一向都不地道,能占多少便宜就占多少便宜,一分钱都不不放过。占别人的便宜那也就算了,连政府的便宜他都不放过。上次政府修路要拆他的一间仓库,勒索了我们八百万啊!那仓库他买过来才花了一百一十万!还是临修路之前得到了消息才买的,转手要拆迁就要八百万,真不是个东西。” 一说起来,包书记也忍不住有些怨恨,杨木这家伙太不地道了,要向神弓集团动手,怎么也应该和他这个区委书记说一声吧。这么大的事,包书记还是从区长那里得到的消息,脸都丢尽了。当然,包书记软了一辈子,忽然叫他硬起来,顶着文物局和上下的压力把土地解封,那也是不可能的。 “杨木的确不是东西。”黄文斌说,“不过三十亿的损失,那也太多了。” “是啊是啊,太多了。”包书记说。 “其实我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黄文斌说。 “哦?是什么办法呢?”包书记连忙问。 “首先包书记帮我活动活动,争取把土地解封。”黄文斌说。 “这个……可比较难办啊。”包书记说,先不说黄文斌没给他送钱,就算送了钱,这事他也不敢答应,上下牵扯实在太多,黄文斌和神弓集团以前没在京城做过业务,也不知道做事规矩不规矩,要是被人查了顶不住,那可不就被练累了吗。 “也不一定要真解封,只要做出这一个姿态来就可以了。”黄文斌说,“只要显示出了有这么一种土地即将解封的可能性,杨木就不得不让步。当然,做得越真越好,要是可以真的解封,那就更加好了。” “也不一定会让步啊。”包书记说,“杨木这家伙,就跟王八似的,咬中了什么东西就死不松口,一定要狠狠地咬一块肉下来。” “王八也不是没法子,听见雷响,还不是要缩回去。”黄文斌说,“况且我也不是真的要解封,只要做个样子吓一吓杨木就行了。包书记,你也知道,这块地我是三十三亿买回来的,怎么也得拿回这个数。这几个月地价可长了不少,算下来他可是赚了七八亿呢。” “对啊,七八亿杨木也应该知足了。”包书记一想也对。 “对外要说杨木是花了四十亿跟我买的地,别人才不知道我吃了亏。”黄文斌说。 “对,外头不知道黄老板吃了亏,也就没人敢起坏心思了。”包书记高兴起来,“两全其美,正好啊。黄老板也不吃亏,杨木也占了便宜,购物中心照样能建起来,gdp发展了,城市景观改善了,人民群众也能得到实惠。”他们这些政府官员,更可以借机发财。 “包书记啊,我是肯定不会说,我相信你也不会说,可难保杨木不会说啊。”黄文斌说,“所以我们必须逼着杨木主动过来谈,找的人越高级别越好,最好是装作杨木不和解我们立即就能解封了,这样他才不敢胡说八道。就算他敢,我们也可以说本来就要解封的,是他杨木死皮赖脸贴上来谈的。杨木说不是,我们不是有见证吗。” “这么说,找的人还是越高级别越好。”包书记沉吟,“这可很麻烦的啊。” “要是有什么耗费,当然由神弓集团一力承担。”黄文斌说。 “我不是这意思。”包书记摇了摇手,“我是说能压住杨木的人,可真难找。” “包书记,不压住他,杨木还以为我好欺负呢。”黄文斌说,“这一次吃上瘾了,下一次指不定还想怎么样。建了购物中心,说不定又想建娱乐中心,商业中心什么的,把周围都吃下来,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 包书记立即就听懂了,得罪多少人都不要紧,得罪他们的关系户那是肯定不行的。黄文斌买了地要建购物中心,周围的地块自然会涨价。要是能够提前买入这些土地,以后就赚大了。要说谁第一个知道这消息,当然是区委区政府的各套班子。既然知道了消息,这钱没道理不去赚,所谓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个个都在附近买了地。 要是杨木想要扩张,这些关系户一个都跑不掉。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肯定是乖乖交钱,市价还要上浮一截,说不定还得交些股权出来。可是杨木就不一定了,这家伙是地头蛇,手段多背景硬,上下都有关系,根本不给面子。宋凯歌的关系户当然会给很优厚的条件,但他包书记的关系户怎么办?杨木下手都没通知,这时候难道就会转性了? 如果能够在这时候狠狠地敲打杨木一下,让杨木知道他包书记的厉害,以后杨木就不敢看轻他了,有什么好处,也不敢拉下他包书记。还能在同僚属下面前大大的露脸,看谁还敢说他是软包!连杨木都收拾了,明明是硬包,还是钢铁那么硬,不,钻石那么硬。 第七百一十六章. 老领导 “你说得很有道理。”包书记点了点头,“这人选还真是要仔细斟酌。杨木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普通领导说话,他根本不听。就算只是吓唬他,也一定要找一个地位够高,说话够分量的人才行。” 黄文斌就知道这事有戏了,又把条件说一遍:“要是有什么耗费的话……”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反悔。”包书记把黄文斌认作自己人,说话也就放开了,“我有个老领导,现在已经退休了,不过他在位的时候,照顾杨木不少,而且他还是书法协会的会员,收藏古董,对文物古迹的事情最清楚了。让他出来做见证最好不过,真要压服杨木,大概是不行,但要说给压力,保证杨木吃不下睡不着。虽然老领导没能把杨木压回去,不过毕竟活动了一番,怎么也得请老领导写几幅字,给些润笔。” “我这个……不知行价是多少?”黄文斌这是真不知道。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反正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包书记说,“价格不会很高的,毕竟我们求老领导办的事,他又没办成,不好意思要太多的。”其实就算黄文斌不给,老领导也不好说什么。 黄文斌也不纠结了,又问:“不知道老领导什么时候有空?” “事不宜迟,我立即去问,这些天老领导应该没事,很快就能见面。”说着包书记拿出手机来,又掏出一本旧电话簿,翻到中间,凑上去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拨了电话,“喂?老领导,我是小包啊,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有空……好,好的,我会准时到。” 说完关了电话,对黄文斌说,“你运气好,老领导现在刚好有空,我们立即就去!” “不吃完饭吗?”黄文斌问。 “还吃什么饭啊,等回来再吃。”包书记说,“正经事要紧。” 老领导家在城外一个高尔夫球场旁边,这高尔夫球场青山绿水,还有一个小湖,十分养眼,旁边坐落着几百栋别墅,老领导就在其中一间。包书记带着黄文斌登堂入室,见到了这个据说八十多岁快九十岁的老领导。 “小包啊。”老领导名字叫做张飞扬,精神旺盛,鹤发童颜,拿着一只手腕粗的毛笔,正在一张奇大无比的书桌上用奇大无比的宣纸写着奇大无比的大字,龙飞凤舞,黄文斌一个字都看不懂,“你看我这字怎么样?” “好,好,写得好。”包书记连连称赞。 “哪里好?”张飞扬问。 “这个……好像那,那王羲之写的一样。”包书记说。 张飞扬哈哈大笑说:“小包啊,你也太文盲了,书法家就只知道一个王羲之是不是。王羲之写草书,但是不写狂草,我这是学的怀素。飞鸟出林,惊蛇入草,字字恐成龙,看得出来我写的什么吗?” “额……”包书记看不出来,连忙向黄文斌使了个眼色。 可是黄文斌也看不出来,搜肚刮肠想要找个字形相近的,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看着第一个字有点像张,难道写的是张飞扬自己的名字?可明明有四个字,难道是‘张飞扬书’?落款不可能这么大的吧,四个字张打头的成语有什么呢?张牙舞爪不是好词,张三李四当然更加不对,只好说,“我觉得是张灯结彩。” 张飞扬笑得比刚才还厉害,连连摇头,“你这小兄弟,这是飞黄腾达。” “飞黄腾达?”黄文斌一愣,原来是飞字来的吗,他完全看不出来。 “这草书我们普通人真不行。”包书记凑趣说,“上回我到一家饭店去吃饭,看见包房里面有一幅字,凑过去一念,‘妇女之宝’,差点没把人笑死。我连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人家写的是‘宾至如归’。” “你们啊,国学修养真是太差了,要多读书才行。”老领导说。 黄文斌心里不以为然,狂草这种东西,压根没有什么实用性啊,不认识就不认识,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说能写楷书,还可以用来题匾写对联,这狂草谁都看不懂,题匾写对联人家都看不懂,能有什么用。书法在晚清都衰落了,更不要说现在。“读书太少,和老领导没法子比。”晃我呢斌说。 “这位小兄弟就是黄文斌黄老板吧。”张飞扬说。 “就是我,也不敢称老板,就是做点小生意。”黄文斌 “上回一次就捐了二十多亿,你不叫老板谁叫老板呢。”张飞扬说,“黄老板能捐这么多钱,也算是有良心的,和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不一样。现在有好多人,有了点钱就得瑟,不把人放眼里。”他放下笔,“小包啊,这么火烧火燎来找我,是出了什么大事啊?” “就是杨木那个为富不仁的家伙!”包书记说。 “杨木啊?”张飞扬顿时就囧了,“这可难办啊。” “要不怎么能来找老领导呢。”包书记说。 “你找我我也难办啊!”张飞扬说,“杨木这家伙很难搞的。” “以前老领导你对杨木多照顾啊,要不是老领导,杨木这家伙怎么能把他的粮食生意做大,可以说他发家全靠老领导。但是这家伙发家以后怎么对老领导的?翻脸不认人啊,上头来查,居然不是自己扛着,把责任推到老领导头上来。”包书记打起了感情牌,“真是翻了天,钱是他赚的,出了问题当然他来抗,怎么能让老领导来抗呢。” 张飞扬心里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嘴上还是说:“这家伙轻易不给人面子啊。” “除了老领导,还有谁能担此大任。”包书记说,“杨木那家伙全靠老领导发家,这事大家都知道。这几十年来,老领导对他只有关照提携,从来没要他办过什么大事,要是老领导开口了他都不听,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社会压力都把他给压死了。”其实社会压力这种东西,在乎的人会很在乎,不在乎的人根本不在乎。杨木就是一个不在乎的,社会压力?那是什么玩意儿,能吃吗? “说实话,我没什么把握。”张飞扬说。 “就算不成,那也是说明杨木自绝于人民群众,怪不得老领导。”包书记说。 “这样吗……”张飞扬看着黄文斌,“黄老板怎么说?” “我是是在没法子,只好请老领导主持正义。”黄文斌说。 “主持正义?这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主持什么争议啊。”张飞扬说。 “黄老板在我们区买了一块地,准备建一个购物中心,方便人民群众。”包书记给张飞扬介绍事情始末,“买地的时候手续完备,拆迁款也是按照最高规格给的,所以土地价格不低。谁知道这杨木狼子野心,等着黄老板完成拆迁就要动工,他勾结了文物局,说那块地有文物古迹,把地给封了,逼着黄文斌低价把地卖给他。” “哪一块地?”张飞扬问。 “就是旅游大厦那边那块地。”包书记拿出红线图给张飞扬看。 “这里有文物古迹?”张飞扬脸色古怪。 “还说是明朝的皇家工坊呢。”包书记又把文物局发的通知书给张飞扬看。 “这哪来的皇家工坊,明朝的时候这里还是山脚野外呢。就算有,上世纪建楼的时候早就挖出来了,还能等到现在?”张飞扬看了一眼,连连摇头,“杨木那家伙,做事越来越不讲究了,就算要找借口,也不能找这么拙劣的啊。” “这家伙现在年纪也大了,其他人都支使不动,只有文物局还给面子,所以什么都靠文物局了。”包书记说。 “这不能吧,开发土地这种事,能管的单位太多了,住建国土规划城市管理,随便哪一个部门都能下通知封地啊。”张飞扬说,“他杨木不是和那边关系很好的吗,怎么谁都不着,偏偏要找文物局?” “黄老板买地做规划的时候走的正规手续,这些部门都同意了的,杨木都支使不动。”包书记说,“现在法律都很正规了,杨木只有走歪门邪道找文物局。住建国土规划那边我都去找了,大家听了杨木做的好事,都义愤填膺,说文物局根本就是乱来,影响城市发展。奈何文物局一意孤行,找谁去都不好使。” “现在有些人啊,就是仗着自己手里有个公章敲诈勒索。你文物局就好好搞你的文物呗,做这种事……文物局的话,我倒是有个老同学的儿子在文化部。”张飞扬说,“不过他不是直管的,只能帮你们问问,究竟行不行可不知道。听小包说文物局那边谁说都不听,那大概也没什么希望。” “谢谢老领导。”黄文斌连忙说。 “黄老板,不是我不肯尽力,”张飞扬说,“这事我真是没什么把握。” “老领导肯出来说话我就感激不尽了。”黄文斌说。 “好吧,我尽量帮你试试,你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别的路也要走。”张飞扬说。一般而言,一件事委托了给一个领导,就不应该另外找人。不过这事不一样,张飞扬自己也没把握,黄文斌的事情又的确很大,所以张飞扬才这么说。 “我明白的。”黄文斌的目的不是解封,而是给杨木压力。给杨木压力的目的也不是要和杨木谈判,而是要给杨木一点颜色看看,把杨木的注意力引开,好掩盖黄文斌真正的目标。 第七百一十七章. 猜中 从张飞扬家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除了承诺以外,黄文斌还拿到了那张‘飞黄腾达’的书法,卷起来放在一个圆筒里面,拿着好像孙悟空的金箍棒。放车里碍事,放车尾箱又太长,真是怎么拿都觉得别扭。回到四合院,也不知道放哪里好,中堂位置不妥,书房没这么大的墙,偏偏还没法子扔了,得装裱起来好好供着。 第二天一大早,韩林又跑了过来,很着急得问:“黄老板,你昨天见过包书记了?” “是啊。”黄文斌也不隐瞒,这事也瞒不了人。 “你这可……可真是……”韩林玩玩没想到,黄文斌这头跟他说得好好的,掉头就去见了包书记,原本韩林还以为黄文斌一个乡下地方来的暴发户,自己可以玩弄于鼓掌之中,现在这么一看,被玩的那个分明是韩林才对。 “有什么问题吗?”黄文斌问。 “没有,当然没有。”韩林说。 “宋凯歌和杨木要好,这么大的事,难道韩老板以为能瞒得住人?”黄文斌问。 “我这也是……”韩林还想分辨,但是一想现在这情况,还有什么可辨的呢,其实宋凯歌和杨木的关系很隐秘,在这一次之前,韩林自己都只是猜测,不知道这两人居然勾结得这么深。可是韩林这种地头蛇都不是很清楚的事,黄文斌却早就一清二楚,这人的情报能力太可怕了。 “黄老板,既然你早就知道了,怎么不说出来呢。”韩林问。 “我为什么要说呢?”黄文斌反问,其实他是猜出来的。 “把我们当猴耍,很有意思吗?”韩林的语气不禁有些冲,这不是生气,而是恐惧。 “不,看着有人试图耍猴却不能得逞,很有意思。”黄文斌心里暗暗高兴,这下总要翻脸了,“韩老板啊,你们父子这么耍人,次数也不少了吧,平时装作不合,其实配合默契,坑了多少人啊?” “我和我父亲是真的性子不和。”韩林看着黄文斌的脸色,也知道他不信,“黄老板现在对我已经有了偏见,大概我说什么都不会信的。不过我还是想提醒黄老板一句,在京城和我们斗,你没有任何可能赢。” “是吗?没有任何可能?”黄文斌更是高兴,“你对自己这么有把握?” “当然。”韩林说,“在京城,我们是地头蛇,黄老板你是外来户。杨木跑到沿海省去,尚且灰头土脸的回来。黄老板你跑到京城来,难道就能讨好?在京城您认识多少人?有多少人买?见包书记都要靠收买服务员才行。” “我之所以收买服务员,是因为收买服务员最便宜。”黄文斌微微一笑,“两军对垒,当然是攻击最弱的部位,这样才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我要见包书记,有无数种方法,在会馆里面私下见面最好,所以我就去会馆见他。要进会馆也有无数种方法,收买服务员最便宜,所以我就收买服务员。就好像我想要一个有资质的地产公司,既可以自己建一个雇人打钱冲资质,也可以去买一个现成的,对比之下我决定买个现成的,你却说我连建个公司都不会,那不是笑话吗?”说着黄文斌拿出张飞扬写的字,当着韩林的面展开。 “飞黄腾达……张飞扬!”韩林心中一凛。 这张飞扬的资格老得不能再老,虽然早已远离朝堂,但是影响力还颇为不小,这时候居然给黄文斌写了一幅字,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被黄文斌说动,要来横插一脚?这可是很麻烦的啊,张飞扬在中央做了几十年,不论什么部门,拐几道弯总能扯上联系,再加上黄文斌的财力,不容小觑。 那个飞黄腾达有什么内涵吗?是字面上的意思,预祝黄文斌飞黄腾达?还是说和黄文斌的姓氏有关,飞黄就是黄文斌一飞冲天,腾达就是介绍姓滕的领导和黄文斌认识?可是中央好像没几个姓滕的领导啊。但这也说不准,中央那么多部委,各级领导又有亲戚朋友,谁能全认识,谁知道里面有没有姓腾的。或者不是姓腾,而是名字里面有腾,或者有飞或者达,范围更广了,根本没法子猜。 韩林心里的念头此起彼伏,却怎么也想不到,张飞扬之所以给这幅字黄文斌,只是因为他刚好写了顺手送了,根本没其他意思。 “韩老板。”黄文斌说,“既然你们韩家已经插手了,那我们就好好谈一谈吧。” “黄老板想怎么谈?”韩林问。 “当然是约上你父亲一起谈。”黄文斌说,“你们家的事,你做得了主吗?” “好吧,我这就和我爸说,让他一起来这里吗?”韩林问。 “你父亲能放心吗?”黄文斌哈哈一笑。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黄老板还敢在这儿杀人不成?”韩林语带讽刺。 “也许会头疼脑热食物中毒呢。”黄文斌毫不客气,针锋相对,“又或者会忽然发生车祸,不知道怎么就有部大货车撞了进来。甚至还可能碰上时空虫洞,人忽然间就不见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啊。” 韩广果然不敢来黄文斌的地方,把黄文斌约到了会馆里面,两边兵对兵,将对将,手下排着整齐的队列,瞪着眼,腰间鼓鼓囊囊,显然是有东西。“黄老板的想法真是让人差不透。”韩广皮笑肉不笑的说。 “不敢当。”黄文斌大大咧咧的坐在韩广对面。 “其实我都不懂黄老板这么辛苦是为什么。”韩林插嘴说,“不是已经和杨老板达成协议了吗?只要你们两方把地给交换了,不就可以把刘自强放出来吗?” “那小韩老板你又忙什么呢?又演戏又吃饭又介绍宋凯歌给我认识,费了好多口水呢。”黄文斌不以为然的说。 协议是达成了,可不论黄文斌还是杨木,有谁是打算乖乖履行协议的吗?都是在互相寻找破绽,如果杨木提前把刘自强弄了出去,那块价值六十多亿的地肯定是不会给黄文斌的,黄文斌那块三十多亿的地,也要看看有没有机会强取。至于黄文斌,要是自己能把地块解封了,自然毫不犹豫就去谋夺杨木的六十亿地块。 还有韩家,现在黄文斌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难道真的是急公好义,一定要把刘自强救出来?杨木那是关系到面子收不了手,韩家可没牵涉进去,连刘省长出殡开追悼会都没去,这时候忽然关心起刘自强来,只是为了以前那一点情谊吗? “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韩广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嫌他话多,“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也是我要问的,老韩老板,小韩老板,你们究竟想怎么样?”黄文斌问。 “刘自强的父亲是我兄弟,刘自强就是我侄子。”韩广这时候很是冷静,说话条理清晰,一点都没看见有什么脾气,更没有火爆什么事,“我前一阵子有一个大项目走不开,所以没去参加老刘的追悼会,可不代表我和他情谊淡了。情谊不是拿来说的,藏在心里自己知道就行了。所以刘自强我一定要救!” 不是拿来说的,心里知道就行,那你现在做什么?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难道这一番话是韩广用精神力直接烙印在黄文斌脑海里的吗,“我本来也没有要为难刘自强的意思。”黄文斌说,“要不然怎么会和杨木达成协议呢。” “协议?”韩广不屑一顾,“协议算个鸟。杨木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是傻还是另有所图。将心比心,要是我被人带着几十个小弟围攻放火差点死了,怎么会这么简单就放出来?大卸八块都不能泄我心头之恨!黄老板你身价这么丰厚,怎么会为了三四十亿就放掉刘自强这么个大仇人?” “三四十亿,可不是小钱。”黄文斌说。 “屁话,那些钱是你用独立的项目公司贷款得来的,现在是文物局要封地,是政府行为,不可抗力,银行也不能怪你,顶多就是把那个项目公司破产掉,损失也就是五六亿罢了。”韩广说,“为了五六亿,放过这么个大仇人?打死我,我也不信!” 韩广猜中了,黄文斌从来都没想着要放过刘自强,之所以把他关着,只是拖延时间看看能不能在杨木身上割肉而已。没想到这就被韩广给看穿了,既然韩广能看穿,杨木说不定也看穿了吧。这个世界,谁比谁傻多少。 “所以你们父子演戏,想要套出刘自强的位置。”黄文斌说,“然后动手救人?” “我们父子不和,并不是演戏,的确是理念不合。不过再怎么样,牵涉到这种大事,我们只能抛下成见合作。要是刘自强死了,我父亲的脸往哪里搁?他都主动来找我了,我难道还能推脱吗。”韩林辩解,“本来想着万无一失,没想到还是被黄老板看穿了,那就只能换一个法子了。” “哦?什么法子?”黄文斌提高警惕,预防韩林韩广忽然翻脸。 “用钱买。”韩广说,“刘自强值多少,开个价吧。” 第七百一十八章. 王霸之气 “开价?”黄文斌问,“你们真舍得出钱?” “当然,刘自强是我兄弟唯一的儿子,怎么也要保住。”韩广说,“你要多少?” “一百亿。”黄文斌狮子大开口。 “你开什么玩笑!”韩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我是百亿身家啊。”黄文斌说,“上百亿身家,差点就被刘自强杀了,这个仇这个怨,没有一百亿,我怎么原谅他?” “黄老板。”韩广皱着眉头,“你这个态度,我们根本没法子谈。” “两位韩老板,你们刚刚想耍我来着,还想要我什么态度?”黄文斌说。 “这事的确是我们不对,我们愿意赔礼道歉。”韩广压着火气说,“你这院子是新买的吧,家具比较粗劣,衬不起黄老板你的身份。我愿意送黄老板一套极品黄花梨家具,以表示我们的诚意。虽然不是古董,但是用料做工都是一等一的,出了京城,别的地方肯定找不到。” “黄花梨?”黄文斌才不放在眼里,一套黄花梨家具,最多也就是几百万,真正的精品能上千万,古董精品能有几千万甚至上亿,在普通人眼里是很贵,但是到了黄文斌这种级别,根本不算什么。 至于说出了京城别的地方没有,这就明摆着胡说八道,就算是明清,京作和苏作广作都是一个等级,顶多各有特色,超出的是皇家不计成本不计原料投入才做出来的精品,不是民间的手艺。到现在没有皇家作坊了,大家各凭手艺,京城更加没优势。 “正宗海南黄花梨。”韩广说。 “我不喜欢中式家具。”黄文斌说。 “不喜欢中式家具吗?”韩广继续忍耐,“我也可以送一张齐白石的画给你。” 齐白石的画当然也很珍贵,不过也就是几百万的层次,黄文斌当然也不放在眼里,“我说老韩老板啊,你要道歉,怎么也要拿出一些诚意来。这么一千几百万的东西,亏你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算了算了,你们这么吝啬,想让你们拿出钱来,那是我太天真了。不如你们写一份检讨给我,就算两清了,怎么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韩广韩林纵横商场几十年,不是没有处于下风的时候,可有谁要他们写过什么检讨来着?又不是小学生,写什么检讨书。“你!”韩广站了起来,“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说过了,一百亿。”黄文斌说。 “你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韩林阴沉着脸说。 “面子是自己挣回来的,不是别人施舍的。”黄文斌说,“你们韩家做的好大生意,做事却如此小气,还能叫我说什么呢。父子两人配合起来骗人,演技这么好,怎么不去投资做电影啊,不拿几个奥斯卡,都浪费你们的演技呢。” “废话我就不说了。”韩广当然也很不高兴,十分不高兴,要是别的事情,他肯定就拂袖而去,只是牵连到兄弟唯一的儿子,这才勉强坐着,“我可以给你二十亿现金,用来入股你在京城的购物中心,只要分红,其他什么权力都不要。有我的入股,不论杨木还是其他人,都不能再为难你,解封的事手到擒来。如果我说话不算,二十亿就当我赔出去!这个条件是我的底线,你答不答应?” 二十亿的话,就是小股东,只要分红,其他什么都不要,等于把经营权交给黄文斌,听着好像很优厚一样。但黄文斌知道,这只是看起来很美好罢了。他入了股,就是股东,说是只要分红,可这种约定怎么能算数,要改公司章程,也不过是一纸法院判令的事。就算法院没判下来,让区政府市政府出一个地方性法规,甚至只是下个红头文件,都能让公司章程不在具有效力。 其实就算韩广说的是真话,完全一点心眼都没有,黄文斌也不可能答应他。刘自强可是把黄文斌逼入了绝境,差点就把黄文斌打死。要是死了,那一切都没了,别说二十亿,就算是两百亿又怎么样。况且这二十亿还不是直接送,只是拿来入股。 “不如这样吧。”黄文斌加倍的羞辱回去,“我拿出四十亿来,入股你在筹建的钢铁厂,同样什么权利都不要,只要分红。刘自强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只要帮我把土地解封,怎么样?” 在那么一瞬间,韩广有些心动。炼钢厂是个很赚钱的买卖,但也是一个很吃钱的买卖,特别是建厂时期,只有出没有进,还很难拿到银行贷款——工业土地可不值钱,设备厂房银行也看不上眼。就算是韩家这样的大户,也很是吃力。如果不用给黄文斌二十亿,反而是从黄文斌那儿拿四十亿,一进一出,可就是六十亿了,韩广的资金压力轻多了。 可惜韩广不能接受,要是连刘自强都保不住,以后他怎么见人?他们十兄弟可是有约定的,活着的时候大家赚了钱,拿出一部分存入一个秘密基金会,大家都可以互相借用。条件就是谁要是死了,其他人要负责照顾后人。 韩广要是对刘自强袖手旁观,以后他倒霉了,别人自然也会对他儿子袖手旁观,这是绝对不可接受的。在商场打滚,谁还没有个倒霉的时候,这一次他谋划的行动就很危险,一个不小心就要倒霉,到时候他儿子可要靠别人来照顾了。 “黄老板,你就别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把这区区四十亿看在眼里!”韩广哼了一声。 “同样的,我也不会把二十亿放在眼里。”黄文斌说。 “就没有商量余地吗?”韩广问。 “当然有。”黄文斌说,“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一百亿。” “你!”韩林先忍不住了,“黄文斌,你以为我们真拿你没办法?” “那你们有什么办法呢?”黄文斌反问。 韩林哑口无言,他当然有很多办法,但那都是要悄悄进行得,首都首都,首善之区,是龙得盘着,是虎要卧着,谁也不可能真的横行霸道。特别是黄文斌还和包书记建立了联盟。一旦韩林说出来,那可就不灵了。 “要对付你,办法可就多了。”韩广说,“比如警察工作失误,把黄老板的身份弄错了,以为你是通缉犯。结果黄老板你不肯乖乖就范,居然拒捕,被乱枪打死。又或者警察发现黄老板你聚众抽毒,上门检查的时候居然拘捕,又被乱枪打死。还有可能绑架妇女,强奸小女孩,反正都会拘捕,然后乱枪打死。” “那也没关系,我请包书记派两人在我家常住好了,有警察上门,由他们接待。”黄文斌说,“对了,包书记跟我说了,我是大投资户,要预防有些人狗急跳墙什么的,可以借我几个武警。” 韩林一拍桌子,“胡说八道!武警是他一个区委书记能借的吗!” 韩广摇头叹息,自己这个儿子,表面看起来很温和很优容,平时为人处事看着也很成熟,但毕竟在家族庇佑下太久了,这些美好气质不过是披在身上的伪装,实质上是一个富二代。 直辖市的区委书记和普通地级市的市委书记是平级,但权力有所不如,市委书记兼当地驻军的政委,区委书记却没这个身份,的确是调不动武警。但真要用人,迂回一下还不是一样。 “就算有武警,那又怎么样呢,在城里他们又不可能带枪。”韩广说,“有些穷凶极恶的歹徒,被警察追捕,说不定就逃窜到你家里去,把你和那些武警一起乱枪打死。当然,那些歹徒也会被警察乱枪打死,真是可惜。对了,也不一定要用枪,用枪是大案,不一定能掩盖的主,还是用刀比较好。歹徒冲进去民宅,用刀杀了一个来投资的商人,挟持了其他人员,被随后赶来的警察击毙,这就很容易混过去了。” “用刀,你觉得用刀就可以把我杀了?”黄文斌问。 “你以为你手下这些人算什么。”韩林看着金队长甘白龙等人,不屑一顾,“不过就是一些普通人,去美国训练过一两次,能算什么?拥有十年服役经验的特种部队成员你见过吗?从小开始训练,杀人无数的专业刀客你见过吗?能够空手和猛兽搏击,一拳打死一头牛的搏击选手你见过吗?什么都没见过,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拳打死一头牛,黄文斌还真没见过,日本有个大山倍达号称可以做到,不过他对付的是一头小牛,看着就病怏怏的。要是那种能够和狮子搏斗的非洲野牛,黄文斌不信有谁能一拳打死。非洲雄狮一巴掌下去几千公斤的力气,对付非洲野牛也只能围攻,慢慢把牛的力气消耗干净,一不小心还会被野牛群反杀。人类再锻炼,一拳也就几百磅,和狮子根本没法比,想要一拳打死牛,怎么可能呢。 “一拳打在按钮上,然后射一枚火箭弹把牛打死吗?”黄文斌哈哈大笑。 “黄老板……”韩广站了起来。 黄文斌打断了他的话,“不用再说了,你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看看能不能把我怎么样,又看看我能不能把你们怎么样。言尽于此,告辞!”说完黄文斌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第七百一十九章. 杀手 在一栋摩天大楼的顶层,杨木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地下的芸芸众生,只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当然,杨木非常清楚,这只是一个错觉而已。真正高高在上的人,都住在平房中,像杨木这样的,也得机缘巧合才能见一面。要是不小心挡了人家的道,人家说一句话,杨木就回万劫不复。 在杨木的对面,坐着韩广韩林两父子,他们两个面子上镇定,但都在轻轻的搓手指。熟悉他们的人就会知道,这是他们心情烦躁的表示。韩林拿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怎么着茉莉花茶味道这么差,简直就好像街上卖那种两千块一斤的一样。” “因为这就是街上两千块钱一斤的茉莉花茶,张一元的特供品种。”杨木有些好笑。 “呸,还特供。”韩林把茶杯放下,“在我家连做茶叶蛋都不够资格。” “倒是没听说有谁用茉莉花茶来做茶叶蛋。”杨木说,“小韩老板的口味还真是奇特。” “那是杨老板你见得少。”韩林针锋相对。 “没法子,事情太多,哪有这么多时间吃吃喝喝的。”杨木说。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不论再怎么位高权重的人,也要吃要喝,在这上面钻研透了,才好和人家搞关系。”韩林说,“杨老板认识的人多了去,可是平时有联系的不多吧?只懂利益交换,只会用钱,谁会跟你深入交往。” “小韩老板深研文化领域,对这些美食美酒,茶叶古董,斗鸡斗狗,当然研究很深。”杨木说,“可这个世界,纠其实质,还是利益交换,是钱,是权,至于那些享受,不过是附带物而已。只有利益关系,才是最稳固的关系,吃喝玩乐培养起来的,不过是酒肉朋友罢了。” “做生意,有酒肉朋友的交情就够了,难道还希望人家为你出生入死啊。”韩林说,“我才不要和那些人关系稳固呢,只要表面嘻嘻哈哈玩得好,有什么事能想起我来,那已经够了。杨老板你整天干巴巴的给钱,谁乐意和你合作啊?比如说有人拿到了个项目,找你合作,恩,可以拿钱,其他的没了,人家为什么要找你?找我合作,除了钱,吃喝玩乐样样齐全,喜欢古董的我可以给他弄来古董,喜欢珠宝玉石的我可以给他弄珠宝玉石,喜欢女人的我可以给他弄女人,歌星影星模特双胞胎三胞胎我都能弄到,吸引力不是大了很多?不说别人,就说那黄文斌,如果不是情势所逼,这样的土包子暴发户是很好的合作对象吧,要是他弄到了一个好项目,你说他会找你这个无趣的家伙,拿了钱其他什么好处都没有。还是找我这个交游广阔的经理,吃喝玩乐还能交很多朋友?” “是吗,小韩老板的生意经果然让人耳目一新。”杨木说,“可你们家那钢厂,怎么老是搞不定呢?” 一说起这个,韩林的心就隐隐作痛,平时他老吹嘘自家关系通天,但是在钢厂上面却是栽了跟头,这生意实在是太困难了。容易赚的钱不去弄,为什么非要搞这么麻烦的东西。钢铁厂是国家严格管控的产业,在大冀省倒是不难,可是要在京城建,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就因为这家钢厂老是办不好,连累韩林都大大没了面子,那些狐朋狗友吧韩林笑话得够呛。他恨恨的看了自己父亲一眼,都不知道韩广是不是已经老糊涂了。 “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韩广瞪了回去,他坚持要建钢厂,当然是有苦衷的,现在还不能说,偏偏韩林这家伙又不肯体谅,有时候真恨不得打他一顿。 “是啊,先把我们手头的事情办好再说。”杨木说,“早跟你们说了演戏没用。” “差点就成功了。”韩林不服气的说。 “差得远。”杨木毫不留情,“黄文斌根本没上当。” “那都是因为没有早做安排,如果早点把包书记也拉进来,那不就成了。”韩林说。 “成什么啊,你还真以为黄文斌是傻瓜吗。”杨木说。 “不过是乡下来的暴发户。”韩林说。 “你就被这么个暴发户玩的团团转。”杨木说。 “总比你好一点,连刘自强是生是死都没弄清楚。”韩林说。 “那你就弄清楚了?”杨木反问。 “我本来快要见到刘自强了!”韩林说。 “差着十万八千里。”杨木说。 “我说你们两个!”韩广很是无奈的打断了他们,“现在最关键的,是商量下一步应该怎么办。黄文斌那家伙,好像底气十足一样,偏偏我们压根不知道他的底气从哪里来。难道他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 “老大,什么叫做难道他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手段,他的手段我们从头到尾就没抓住过。”杨木说,“至于底气什么的,谁知道他是大话唬人还是说真的。这话是对你们说的,你们有没有什么把柄在黄文斌手上?” “没有。”韩林说。 “仔细想一想,不要回答这么快。”杨木说。 “这有什么好想的,黄文斌手里怎么可能有我们的把柄?”韩林说。 “是啊,他认识我们才几天啊。”韩广说。 “老大,你在京城呆久了,小看天下英雄了,连带着你儿子都这样。”杨木说,“我们十兄弟结拜,虽然知道的人不多,可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只要有心人去大厅,很容易就能够打听出来。既然已经打听出来,当然就会收集资料,针对性下手。黄文斌可是百亿富翁,查到什么也不奇怪。” “我不是没把柄,可就凭黄文斌,他什么都查不到。”韩广对此很确定。 “我就更加不会有了。”韩林说,“别说黄文斌,就是杨老板也弄不到。” “你究竟是没有还是弄不到?”杨木问。 “这有什么区别吗?”韩林傲气十足的说。 “区别很大,因为我们压根就不知道黄文斌的底气在哪里。”杨木没好气的说,“你还真以为黄文斌没有京城的路子?人大那个张金河你们知道吧,以前在沿海省工作过,前一阵子才去过沿海省,翻了一个大案,你们猜是谁给张金河打电话,让张金河去沿海省的?” “黄文斌?”韩林问。 “猜中了。”杨木说,“还有以前沿海省来的那个龙思浩,虽然是坐冷板凳,可好歹也在京城干了好几年的副部级,退休以后也有很多时间呆在京城。你们也知道,这种坐冷板凳的副部,在京城人数很多,又喜欢抱团,真要办事不行,牵线搭桥已经够了。这个龙思浩可是在黄文斌开的成人里面题过字的。” “龙思浩?没听说过。”韩林说。 “龙思浩本身没什么了不起,但是黄文斌通过龙思浩搭上其他什么人呢?”杨木说。 “搭上谁了?”韩林问。 “这我怎么知道。”杨木说,“现在通讯技术这么发达,我们又跟不住黄文斌。” “那要怎么办?真的找杀手把黄文斌做了吗?”韩林说。 “要杀黄文斌,哪里有这么容易。”杨木叹了一口气,“找杀手有这么容易吗?你知道哪些是钓鱼的,哪些是真杀手?就算是一千合作惯了的,一听到这么大一笔生意,说不定转头就把我们给卖了。” 从受害者身上赚钱,总比真杀人容易。平时那些人还会讲究职业道德,可黄文斌是著名的百亿富翁,捐钱都能捐二十多亿,有谁不知道他的名字?能潜入黄文斌身边,能下手,千钧一发之际,向黄文斌投诚,把阴谋和盘托出换取钱财,比冒险杀人合算多了。 冒险杀人不但要面临黄文斌的反击,事后还要面对国家的追捕,就算成功杀了人,也不一定能收到佣金,很有可能会被杀人灭口——其实他们也没想错,要是真有傻瓜吧黄文斌杀了,杨木他们是一定会杀人灭口的,绝不会让这事牵扯到自己身上。 “就算有人肯接这个单子,成功的几率也很小。黄文斌和你们分手之后就多到自己房子里面去了,守卫森严,外头还有警察站岗,我们的人根本进不去,连黄文斌在不在都不清楚。就算请了杀手又有什么用?”杨木说。 “我认识几个很厉害的杀手。”韩林说。 “能在那么多护卫包围下杀黄文斌?”杨木问。 “当然可以。”韩林说。 “事后能脱身?”杨木又问。 “这不是废话吗。”韩林说。 “保证不会出卖我们?”杨木还是不放心。 “和我们当然一点关系都没有。”韩林没有上当,“他连我们的名字都不会听到。一切都只是一个和黄文斌有私仇的人干的,比如说那谁,那叫什么名字来着,沿海省那个做高利贷的那谁……羊高,对,羊高请的。” “羊高不行,你要找别人。”杨木说。国家力量去追查羊高,说不定就会挖出刘省长来,进而挖出刘自强来——虽然刘自强坚持黄文斌才是刘省长的白手套,羊高的金主,不过杨木知道这不太可靠,应该黄文斌说的才是真相。 “那也很容易,随便找个黄文斌的仇人就行。”韩林说。 “成功率是多少?”韩广也心动了。 “八成以上!”韩林说。 “那好吧,你尽管试一试。”韩广说。 第七百二十章. 一亿 厚重的地毯上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震动,李锋立即就醒了,从木板床上坐了起来。在豪华别墅里放着没有床垫的木板床,看上去十分怪异,但李锋就是喜欢,因为木板床方便发力,碰上事情可以立即做起来。如果是床垫的话,坐起来会慢零点几秒,有时候也许这零点几秒就决定了生死。 “阿来。”进来的是一个漂亮女人,“你没睡觉啊?” “刚起来。”李峰说,阿来是他的其中一个化名,其实李锋也是。 “有生意。”漂亮女人说。 “定金多少?”李锋问。 “一千万。”漂亮女人说。 “一千万?”李锋惊奇的问,“目标是谁?这么值钱。” “一个亿万富翁,名字叫做黄文斌。”漂亮女人说,“正在京城,地址是这个。”她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李锋,“身边防卫力量很强,房子防卫森严,有私人保镖,还有警察在,不好下手。不能动枪,客户要求在十天之内完成,所以肯出这么多定金。” “要是好下手,人家怎么会出一千万。”李锋说,“黄文斌……好像在哪里听过。” “就是捐了二十多亿那个大富豪。”漂亮女人说。 “对!”李锋想了起来,“可是一个难得有良心的有钱人,我也是一个有良心的人啊。” “不接这单吗?”漂亮女人问。 “加价!”李锋说,“要杀这么有良心的富豪,我要昧着良心才能下手,五千万。” “那边出的是一亿。”漂亮女人说。 “一……一亿?”李锋吓了一跳,“谁跟黄文斌这么大仇?” “我没问。”漂亮女人说。 “你干嘛不问?”李锋问。 “不是规矩不能问吗。”漂亮女人说。 “哪有这样的规矩。”李峰说。 “我看别人那些杀手都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管客户是非什么的。”漂亮女人说。 “你这是看电影看到的吧。”李锋说,“那都是胡说八道,我们当然要问清楚究竟干嘛杀人,不问清楚谁知道杀了人能不能弄到尾款。到时候黄文斌一死,警察一查他跟谁有仇,查出我们主顾来,把我们主顾再这么一审,我们不就暴露了吗。所以我们一定要问清楚,究竟是什么仇什么怨,会不会被警察调查,要不要杀人灭口什么的。不问是非?开什么玩笑。” “我们问了,客户也不会告诉我们啊。”漂亮女人说,“以前你也没叫我问。”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客户不肯说,那我们就自己去查,不查清楚不接单。”李锋说,“这次的单子也太奇怪了,不查清楚不行。答应了一亿的金额,却只出一千万定金,该不会是想要赖钱吧,或者更糟是想杀人灭口。” 华夏的杀手十分难混,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没有渠道。接了个单子,也不知道是真的呢,还是警察在钓鱼。就算是真的,收了定金就要开始干活,干完活尾款人家不给,也没法子催收。更有甚者,千辛万苦完成了任务,被顾客杀了灭口。又或者顾客被警察抓了,把杀手供出来。 李锋是杀手行业的佼佼者,可是经常被人拖欠尾款,还有几次差点就被警察抓,还有一次被杀人灭口,花费了好大的代价才逃脱,反过来把那个顾客杀了。可是人家都杀人灭口了,尾款什么的当然没指望。这事还不能大肆宣扬,只能吞到肚子里,还要竭力遮掩,免得被警察发现。 其实李锋早就不想干了,可是他又没有更好的来钱门路,别无所长,只好一路这么做下来。他通过好几个中介接活,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只有经过筛选证明了真实的单子才会拿到李锋跟前,其他的单子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客户说只能出一千万现金,不过他可以拿出五千万来交给中间人代管,等完成了单子,再给剩下的四千万。”漂亮女人说。 这是参考了支付宝的方式,先选一个双方都信得过的中间人,客户把钱交给中间人,等杀手完成目标,中间人就把钱交给杀手。这样客户和中间人甚至可以不见面不通信息,避免了杀人灭口收不到尾款之类的事。 “我不走中间人。”李锋却不答应。 “现在大家都找中间人呢。”漂亮女人说。 “然后等中间人被抓了,他所有的联络人都被一网打尽?”李锋嗤笑,“就算没有,以后中间人跑来勒索我们,我们又能怎么办?杀黄文斌这种名人,警察的压力会很大,中间人一定不会把我们交出去?打死我都不信。做杀人的生意,根本没有捷径可以走,只能自己处处小心,能赚一笔是一笔。” “这次客户选出来的中间人,都是著名的一方豪强,说话从来都算话。”漂亮女人不死心,“已经做过十几单生意了,从来都没出卖过任何一人。” “外头的流言怎么能相信,特别是这种生意,越是出名,死得越快。从来都说话算话,这种话就骗骗刚出道的小孩子吧,我是绝对不会信的。”李锋说,“和客户联络,要他拿出身份证明来,先给五千万定金,事成之后,再把剩下的五千万付齐,要是他敢赖账,我就杀他全家。” “这……人家不肯答应的吧。”漂亮女人说。 “不肯答应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个条件,同样要有身份证明,先给两千万定金,但是总价上升到两亿,事成之后把剩下的一亿八千万付讫,要是他敢赖账,我还是会杀他全家。”李锋说。 “这个……”漂亮女人觉得人家还是不会答应。 “要是客户还不答应,那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李锋说,“一次付讫一亿。” “一次付讫?”漂亮女人问。 “没错,一次付讫。”李锋说,“给我一亿,之后的事情不用管,黄文斌很快就会死。” “人家不可能同意。”漂亮女人说,“一下子把钱付清,我们不杀人直接跑了怎么办。” “就这三条路,要么给身份证明,然后给我五千万定金,或者给身份证明,给两千万定金,两亿总价。要是想不给身份证明,那就一次过把钱付讫。”李锋说,“不然的话,这一单就推掉吧。” “我们已经一年多没有单子了……”漂亮女人迟疑着说。 “没有就没有,我们接单子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杀人。接了单子惹来杀身之祸,那又有什么用呢?”李锋说,“我出道快十年了,至今还没死,就是因为我够小心,绝对不接没把握的目标。” “那好吧,我再去和客户联络。”漂亮女人说。 到了中午的时候,漂亮女人又回来了。这时候李锋刚刚在训练室完成了上午的训练,浑身都是汗水,露出宛如雕塑一般完美的肌肉。“有消息了吗?”李锋问,“客户答应了哪一个条件?” “你这么有把握?”漂亮女人很奇怪,“客户难道不会拒绝吗?” “他都说了十天之内,那就是很着急要杀人,除了我,还有谁会接他的单子?”李锋笑了笑,“要是能用枪的话,比我强的人有很多。不能动枪,除非是国家专门培育出来的高手,其他人怎么能和我比。” “以前我都不明白,为什么阿来你不专心练枪,明明枪才是最高效率杀人武器。原来还有这样的好处。”漂亮女人说。 “错了,核弹才是杀人效率最高的武器,但是核弹只用过两次,只杀了几十万人而已。”李锋说,“枪也是一样,做杀手当然要会用枪,可不能只会用枪。特别是华夏境内,绝大部分情况下,用枪不如用刀。” “阿来,你真是太厉害了,不愧我抛夫弃子跟你。”漂亮女人的眼里满是迷醉。 “好了,别卖关子了,客户答应的究竟是哪一个条件?”李锋问。 “第三个。”漂亮女人说,“客户把一亿打到了我们的账户上。” “这样吗?那实在是太好了。”李锋笑了笑说,“我们出国去吧。” “什……什么?”漂亮女人问。 “出国去啊,有一亿元现金,足够花一辈子了,我们去哪里逍遥不好,还去打打杀杀做什么。”李锋说,“赶紧走吧,这里的东西都不要了,反正加起来也不到一千万。难得碰到这样的冤大头,我们赶紧出国去。” “可……可是……”漂亮女人结结巴巴的说。 “就算杀了人,也不会多得一分钱,那还拼命干什么。”李锋说。 “可是以后我们的名誉就全毁了啊。”漂亮女人说。 “一亿足够过一辈子了,还管什么以后啊。”李锋说。 “我们接一单少的能赚几百万,多的能赚上千万,一亿不算什么啊。”漂亮女人说。 “赚得多,花的也多。”李锋说,“一个单子几百万,最后落自己手里的一百万都不到,要做一百单才能有一亿呢。就算我再厉害,能保证一百单生意都不出错?就算是一千万的单子,也要二三十个才能赚一亿。这期间吃喝拉撒样样都要钱,哪里有一下子赚一亿来的清爽。还一点危险都没有。” “好……好吧,你说得没错。”漂亮女人镇定下来,“我们这就走。” “哈哈哈哈哈~”李锋大笑起来,“你还当真了啊。真是……”他摸了摸漂亮女人的头,“真是蠢萌蠢萌的。一亿虽然多,我也没放在眼里。只要做成了这一单生意,以后赚钱的单子会更多。不成十亿富翁,怎么能逍遥一世。你就好好看着吧,黄文斌很快就会死!” 第七百二十一章. 刺杀 李锋走到黄文斌的院子外,脚步不停,很快就逛了过去。 首先观察的事附近的环境,黄文斌买的四合院在一条巷子里,两边都是同样的四合院,房主非富即贵,都装修得很好,保安一天24小时巡逻。不远处就是巷口,交通很发达,想要堵住根本不可能。门外不远处有个警察局,再远一点还有个消防中队,都能看到巷子里面的情况。 周围有六栋大楼可以窥视大院里面的情景,他都去看过。其中三栋是商业大厦,保安很严密,还有三栋是普通楼房,容易混进去。可是每一栋楼上面都有几个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异状实际上身强力壮的家伙在监视。要杀了这些人容易,想要不惊动其他人却不可能。要是可以用枪的话,倒是可以占领制高点然后用狙击枪,但成功率也不会很高。 四合院门口有五人,围墙内有二三十人,只是从门口路过,李锋已经看清楚了一切。他默默计算着,外头还有十几人,看着好像是逛来逛去,其实是以这一个院子为中心在巡逻。门口停着一辆警车,院子里面还有一辆。门口的警车里面有两个警察,两人都有配枪,从虎口的茧子看,都是久经训练的特警,不是徒有其形的家伙。 至于其他人,虽然没有配枪,可是身形彪悍,配合默契,又有电棍泰瑟枪等防身用具,短距离内,威胁和有枪的特警差不多。黄文斌买下的四合院并不大,堆了这么几十个人在里面,可以说是一点死角都没有,秘密潜入或者一个人硬闯,都是不行的。 不过这难不倒李锋,很快他就有了十几个主意,有的成功率高,有的成功率低,有的比较安全,有些就比较危险,有些耗费很大,有些比较省钱。既然已经有了一亿,那就没必要省钱了,李锋选定了一个耗费最大最安全成功率最高的方案。 距离黄文斌购买的四合院不远处有一条交通主干道,车来车往,川流不息,一辆桑塔纳忽然失控,砰的一声,撞倒了路边栏杆,直冲到对面车道。几辆车闪避不及,连环相撞,桑塔纳顿时着了火。后面跟着的车子立即刹车,把整条路堵住了。车流量这么大整条路堵得严严实实,车喇叭的声音响彻天际。 在极远处有一辆大罐车,车上印着骷髅头和‘危险化学品’几个大字。司机看了一眼前面的车龙,拿去无线电说:“喂,总台吗,我前头堵住了,怎么回事?” “我去问问。”总台说,隔了好一会儿,“前面发生了交通事故。” “严重吗?”司机问。 “很严重,五车连环相撞,消防员还在撬车门救人。”总台说,“可能要堵很久。” “那怎么办,我在这儿等路通吗?”司机问。 “不行,估计这一次堵塞起码要五六个小时才能疏通,你这车又不能熄火,汽油万一不够的话太危险了,绕路吧。”总台说,“看你的gps,上面有一条新的路线,可以绕过去堵得最严重的路段。” 司机看了看路线,摇了摇头说:“这路线太靠近民居了吧。” “那也没办法。”总台说,“总比耗尽汽油的好,已经申请了变更路线。” “不能让人给我送汽油来嘛?”司机说,比起那么麻烦又危险的改道来,他当然希望舒舒服服的坐在车里什么都不用干。 “哪来这么多废话,叫你换你就换,这么一大车化学物品,在路上停好几个小时,还得派车去给你加油,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亏你想得出来。”总台说,“赶紧走,别耽误了,再不走,就堵到你这里来了,想走都走不了。” 走不了正好,不过司机也没敢耽误,发动车子,从一条岔路上拐了下主干道。车很多,大罐车慢慢的走到了黄文斌四合院所在的胡同外。忽然砰的一声,车子爆胎了。这大罐车有十六个轮子,有一边的四个轮胎一起爆了,整辆车顿时失去平衡,翻倒在地。本来大罐车的灌口锁得很紧,这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开来,里面绿色的液体从洞口流出,散发出剧烈的恶臭。 “怎么回事?”黄文斌在院子里做事,忽然间闻到了那股味道。 “外头出了事,有辆装着化学物品的车翻了,里面流出不知道什么东西。”金队长拿出一个防毒面具给黄文斌,“我们赶紧走吧,那些化学物品肯定有毒。” “有毒?”黄文斌一边戴防毒面具一边思考,“难道韩林韩广真的找杀手了?” “我觉得也是,否则哪有这么巧。”金队长说,“也许就是他们看到在院子里没希望下手,就要把我们逼出去。不过也不怕,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出去,除非他们人更多,否则的话绝不可能冲破我们的防御。” “也许是用狙击枪从高处射击。”黄文斌说。 “各处高楼我都联络过了,没有异常情况。”金队长说。 “也许有人被收买了呢。”黄文斌说,“也许是超长距离的狙击枪。” “我们穿着一样的衣服,还带着防毒面具,那些人看不清的。”甘白龙说。 “人都散开,不要把我围在中间。”黄文斌说,“小心戒备,沿着墙走。” “是!”金队长和甘白龙一起回应。 外头已经是乱作一团,无数人从楼房四合院里面跑出来,捂着鼻子骂骂咧咧的。那装着化学物品车子堵住了胡同的一个出口,火光熊熊,伴随着绿色的散发着恶臭的化学品,当然谁都不敢过去,只能从另一个出口走。 黄文斌一干人出来,个个都戴着防毒面度穿着一样的衣服,十分之诡异,把周围的人都吓得呆了一呆。可是再怎么诡异,那也是逃命要紧,大家也就是这么呆一下而已。一大堆人乱哄哄的往前挤,涉及到生命危险,谁也不甘落后,很快就把黄文斌那三四十人给挤散了。很快就到了胡同另一边的出口处,黄文斌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人。谁也没有注意到,李锋已经混在里面。 黄文斌的手下当然是互相认识的,平时根本没机会混进去。但是穿着一样的衣服遮掩了体态,戴上了防毒面具看不清面容,又是怎么乱糟糟的场景,谁能分辨得出这个穿着制服戴着防毒面具的家伙居然是敌人。 机会来了!李锋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他查到了会有这么一辆运载危险化学品的车,在车上做了手脚,又安排了人引发车祸,堵住了路,逼得那辆装着危险化学品的车改路,到了路口让车发生意外,把黄文斌逼了出来。 他知道黄文斌一定会乔装打扮,和他的手下装扮得一样,才能放心出门。装扮的东西肯定有多的,不会只是一人一套。趁着黄文斌的人一涌而出,李锋潜入了黄文斌的院子,拿到了制服和防毒面具,混进了黄文斌的队伍中。 杀了黄文斌之后,不论警察怎么调查,也不会找到任何痕迹。第一次车祸,车主是个有工作有家庭的普通人,还在车祸中受了重伤,当然不可能是造假。第二次车祸,车上面当然有痕迹,可是已经起火燃烧,什么痕迹都会被烧掉。 除非现在消防员就敢冒大险冲就去把火灭了,才能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找到那些痕迹。问题这可是运输危险化学品的车,还发生了泄漏,不查清楚究竟是什么化学品,消防员是不会过来的。要查清楚,最起码也要十几二十分钟才行,那时候车子早就烧透了。 一切的布局都已经成功,接下来只要杀两个人,就可以完成任务。 已经到了胡同口,黄文斌在手下的拥簇下走着,前面忽然有人哎呦叫了一声。黄文斌的一个手下和一个漂亮女人撞了个满怀,那漂亮女人跌倒在地,陪着她的几个壮汉顿时不乐意了,堵着胡同口大叫:“干什么?” 这个漂亮女人,也就是李锋身边那个漂亮女人,她执行的是封锁任务。 黄文斌皱了皱眉,使了个眼色,金队长和几个保安迎了上去,也不等那些人发话,就把他们给重重的撞倒在地,躺倒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哼哼,大部队马上就冲了过去。 李锋也跟在大部队中,还在漂亮女人旁边走了过去。然后漂亮女人就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这时候乱糟糟的,也没有人注意,要等消防员来了,才会发现这女人已经死了吧。李锋的嘴唇边浮现出一丝微笑,杀死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比做爱爽上万倍。 当然,他杀人并不是为了爽,而是因为这女人背叛了李锋。从客户选择不公布身份而是直接打一亿过来,李锋就知道事情不对。没有人会拿一亿开玩笑,也没有人会用一亿来测试别人的职业道德。那个客户肯一下子拿出一亿来,自然是因为有把握让李锋不能白白拿走这一亿。其中最靠谱的办法,当然就是收买自己的身边人。 收买了身边人,对李锋的一举一动就了如指掌,如果李锋去杀黄文斌,那当然最好,事后杀人灭口也方便了许多。如果李锋不动手想要携款潜逃,那个客户也不怕,预先知道路线,直接设好陷阱把李锋灭杀掉。 能够收买身边人,也不知道被渗透到哪一种地步了,所以李锋不敢露出任何破绽,不敢跟任何人商量,按部就班安排刺杀,直到最后时刻,才把自己的女人杀了。切断了联系,李锋就可以独自离开了……只要把黄文斌杀了就行。 第七百二十二章. 审问李锋 能够收买李锋的身边人,这一次的客户非同小可,要是李锋出手而黄文斌没事,那个客户立即就知道不对,说不定立即就会展开布局把李锋杀了。只有李锋动手,黄文斌失去踪影,那个顾客忙着打听黄文斌的消息,才会让李锋有机可趁逃脱开去。至于怎么让黄文斌失去踪迹,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杀了他。 李锋静悄悄的靠近着黄文斌,心里念叨着:“你可不要怪我,不是我要杀你,实在是逼不得已。你死了我才能跑,你不死我不能跑。以后我会帮你报仇的,我先逃出生天,再慢慢调查究竟是谁要杀你,调查清楚以后,把他碎尸万段!” 他朝着黄文斌伸出了手,袖子里藏着一把匕首,两米距离之内,他有绝对的信心一击必杀。这时候砰的一声,李锋浑身颤抖,口吐白沫,倒了下去。在他背后,方雅拿着两把泰瑟枪,全都激发了出去,打在李锋身上。 “这家伙大概还觉得自己的装扮很完美吧。”方雅不屑一顾的说。 “你怎么发现的?”黄文斌问,“这么乱你都能认出来?” “他身上有杀气。”方雅说。 “杀气?”黄文斌问,难道杀气还真能看出来? “身怀杀意的人,步伐动作都与众不同,你们普通人看不出来,对我来说,就好像是黑夜里面的烛光那么明显。”方雅说,“这是无数次行走在生死边缘才练出来的本事,你们华夏和平太久了,所以没人注意。” “还真能看出杀气来?”黄文斌很是好奇,“那屠夫杀猪,杀得多了也有杀气吗?” “有啊。”方雅说,“不过那只是针对猪的杀气,很容易分辨。” “怎么分辨?”黄文斌问。 “有杀气是因为在调整身体准备进行必杀一击。”方雅说,“杀人的姿势和杀猪的姿势能一样吗?用刀的杀气和用枪的杀气也不同。”她左右看了一眼,“我们还是先去安全的地方再说吧,这个杀手要怎么办?” “抓起来,带回去。”黄文斌可不会下令杀人,就算要杀,也不能是自己下的命令。这里可是京城,不是省城,杀人罪可是能死人的。韩家弄这么一个三脚猫来,说不定就是等着自己下手,附近早就埋伏了警察,只要自己下令杀人,立即就抓人。说不定都不是抓人,而是乱枪打死。 一想到这个前景,黄文斌赶紧上了车,跑到市中心的一家大酒店去,包下了总统套房。这儿虽然干什么都不方便,但有个好处,绝对的安全。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那么贵,可不光是逼格高,要是总统套房的客人都被暗杀了,这酒店以后也不用开了。二能够在京城市中心开五星级酒店,有谁不是手段强背景硬。想要在这里杀人,可没这么容易。 黄文斌惊魂初定,才有空审问这个抓起来的杀手:“你是谁?” 李锋的身体比常人强好几倍,常人被泰瑟枪最强功率电一下,起码要昏迷半天,李锋却是几分钟就醒了。不过醒了也没用,他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绑着,眼睛看不见东西,嘴也被固定住了,装在一个大包裹里面。好容易把身上的束缚弄松了一点,就被人放了出来,面对着黄文斌。 “恩恩……”李锋的嘴还是不能动。 “把他的嘴放开。”黄文斌说。 金队长把李锋嘴上的金属仪器放开,李锋浑身一松,这才把嘴合上。对付这样的杀手,当然不能随便拿一块破布堵着,黄文斌给他上的是牙科医生那种口腔固定器,自己绝对卸不下来,而且还不停的流口水,合都合不上,口水流多了,身体就会缺水,体力会大幅下降。 “我,我叫李锋。”李锋说,虽然这个也是化名,不过他用得最久。 “李锋?”黄文斌当然没听说过,“你是来杀我的?” 这里面有一个很长的故事,李锋心里呐喊着,不过他只能说:“是,我是一个杀手。” “哦,杀手吗。”黄文斌觉得很稀奇,“还真是杀手呢,我的赏格是多少?” “一亿。”李锋老实回答,他的身边有好几个人环绕着,看起来都不是好相与的,要是平时也就算了,现在浑身上下都不能动,根本没法子反抗。 “谁叫你来杀我的?”黄文斌问。 “我不知道。”李锋说。 “你不会想告诉我说你是独行杀手吧?”黄文斌问。 “我……是自己接单的独行杀手。”李锋说。 “还真有?”黄文斌不信,“一般杀手不是自己养的吗?” “也有我这样接单的。”李锋很想嘲笑黄文斌没见识,可实在不敢。 “怎么接单啊?别人能知道,警察不知道?就算完成了单子,警察也应该全力找杀人凶手啊,岂不是只能做一单?”黄文斌问,要是其他事情也就算了,杀人这可是大案要案,警察一个都不会放过。杀黄文斌都要一亿,杀其他人怎么也得一千万吧,能出这么多钱动用杀手来杀的,不是亿万富翁,也该是政府官员把,社会反映肯定很大,警察会拼命破案。 “不是,我们这些人动手,通常都是摸清楚目标的行动规律,然后用种种手段把目标逼到没人的地方,杀了以后毁尸灭迹,只要找不到尸体,那就只是失踪。这一次是对方要求太急,十天之内要完成,所以才弄成这样。一般的单子,最少最少也要三个月,通常都是半年左右,多的一年两年也不奇怪。”李锋辩解说。 “原来还能这样的吗。”黄文斌是一点都不懂。 “我没听说过。”金队长说。 “我也没有。”甘白龙说。 “你们沿海省……”那什么乡下地方,李锋好险没说出来,“对我们京城的运作可能不太了解。你们那地方,可能主流是组织自己养杀手,只要上头有人照着就行。但我们这是京城,不能这么干,层次太高了,就算背景再硬,惹了上头就是一个死,绝无例外,说不定连背景都一起抓了。所以组织的大哥们都不自己养杀手,生怕把自己给连累了,真的碰上棘手目标,都是交给我们这些单干的。” “原来是这样的吗。”黄文斌说,“还真是孤陋寡闻了。” 你自己也知道啊,李锋心里说,“一般我们这些杀手,做完几单也就退休了,不退休的很多失手,没失手的就成精英。”而他李锋,做了十年几十个单子还没死,也没被抓,当然就是精英中的精英。 “那你做过多少单子啊?”黄文斌问。 “十几个单子。”李锋往少里说。 “做了十几个单子,怎么还这么没用啊?”黄文斌问。 李锋差点没气晕过去,他哪里没用了,根本就是最厉害的杀手之一,要不是这一次大意了,怎么会被人偷袭成功。要不是这个单子实在太急,李锋没办法布局,要不是那混账女人被收买了,导致李锋只敢孤身上阵,要不是李锋精力分散,目标太多,怎么会让这黄文斌得逞!“这是有很多原因的……”李锋正想慢慢分说,非要把这暴发户土包子说得哑口无言不可。 “也许吧。”黄文斌却不想听,“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李锋一下子清醒过来,认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想怎么样?” “告诉我是谁叫你来的。”黄文斌说。 “我不知道。”李锋说。 “那人总给你定金了吧。”黄文斌说,“一亿的话,定金应该是五千万,这笔钱总不会是现金,从哪一个账号过来的?到哪一个账号上?”银行间的资金流动,总有痕迹留下,一路追过去,总能发现蛛丝马迹。 “我不会直接收钱。”李锋当然没这么傻,“都是汇集到国外的账户,然后慢慢洗钱,洗赶紧了再汇到国内,帮我做这事的是……是我的女人,她已经被人收买了。我连那一亿是不是真的到账了都不知道,更不要说追踪账户信息。”要是李锋去追问账户的事,那女人立即就会明白李锋起了疑心,那可就糟糕了。 “你还不傻?居然这么重要的人被收买了你都不知道。”黄文斌说。 李锋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辩驳,本来他还以为那女人对自己忠心耿耿,至死不渝,谁知道会被别人收买……不,不对,不一定是收买,想起那女人以前的种种行径,李锋得出了一个让他不寒而粟的结论:这女人很有可能一开始就是别人送过来的,他一直就处在别人的控制之下! 黄文斌说得没错,不是自己养的杀手,哪里敢在关键时刻用,只不过连李锋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养着的罢了,万一要是被抓了,绝对不会供出恩主来,只会说自己是独行杀手,接了单子来干活。开大罐车运载危险化学品的司机不知道自己被李锋利用,李锋也不知道自己被别人利用。 “我……实在是太没用了。”李锋当然不会把自己的推测告诉黄文斌。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两个选择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黄文斌说,“第一个,是死,我把你杀了,毁尸灭迹,从此世界上就没有你这个人。”这话自然是胡说八道,黄文斌才不会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杀人呢,就算只是下令都不敢。 “我还是选第二个吧。”李锋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打赌。 “第二个,就是听我的话,乖乖配合我。”黄文斌说。 “可……可是我不知道谁下的单子。”李锋说,其实他连有没有这个单子都不知道,如果那女人真是别人派过来的,那么只要直接下命令就行了,“不过我可以查,仔细查,三五个月内一定可以查出来。” 三五个月?黄文斌可没有这个时间,“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谁。” “你知道?”李锋连忙问,“是谁?” “是韩广!”黄文斌说,其实也不一定是韩广,也有可能是韩林,或者杨木,甚至还可能是他在省城的敌人,比如说张家贼心不死,曾书记还有余党,史密斯找到了门路,羊高老婆忽然夫妇情深什么的,只不过是一亿而已,很多人都能拿出来。但现在韩广要被抓了,所以就必须是他指示的才行。韩林杨木,过几天筹备好了再收拾,至于其他人,以后慢慢在说,反正不会让他们好过。 “韩广?是韩广?”李锋心中一凛,觉得很有可能,他对付目标都要仔细打听各种消息,当然知道很多目标都和韩广有关,有些是韩广的仇人,有些是挡了韩广的路,起码占了目标的三分之一以上,这还只是李锋调查出来的,没查出来的可能更多,“原来是他!” “我会把你交给警察。”黄文斌说,“你就和警察老实交代是韩广让你来杀我!” “交给警察?”李锋连连摇头,他杀了这么多人,落到警察手里肯定会死,“我没有证据,空口说白话,警察不会相信的。”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把事实和盘托出就行了。”黄文斌说,韩广反正会被抓的。 “这对您没有用啊。”李锋绞尽脑汁,想要找到一条生路,忽然灵光一闪,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我,我这就去杀韩广!” “杀韩广?”黄文斌愣了一下。 “对,没错,我这就去把韩广杀了。”李锋说,“韩广真是罪大恶极,居然让我来杀黄老板。还设局收买了我的身边人,事成之后肯定要杀人灭口。既然如此,我和他拼了,杀了他,黄老板就不用担心韩广再派人来对您动手!”生怕黄文斌不信,他还说,“韩广既然已经收买了我的身边人,对我自然了如指掌,不把我杀了他是绝对不会放心的,所以我和他绝对是不死不休!” “我说了,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按我说的做。”黄文斌说。 “黄老板是不信我的能力吗?韩广和您不一样的,我没有您的资料,一切都是临时调查,而且时间这么急,所以才会失败。韩广我是早就认识的,有他得很多资料,只要给我几个月时间慢慢布局,肯定能够一击必杀!” “你不听我的话,就是选择死!”黄文斌说。 “我……我现在立即就去杀他,成功率起码有五成!”李锋只好拼了。 “看来你是不肯听话了。”黄文斌叹了一口气,对甘白龙说,“杀了。” “是。”甘白龙点头,拿起一把小刀,走到李锋跟前。 “等一等,等一等!”李锋浑身都被绑着,只有嘴能动,虽然拼命摇头,可是幅度只有那么一点点,看起来就好像在打摆子一样,“我愿意,我愿意听话,黄老板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何必硬抗呢。”黄文斌笑了笑,吩咐金队长,“把警察叫来。” 李锋松了一口气,虽然落到警察手里很有可能会死,不过迟死总比早死的好,要是不答应黄文斌的条件,那可是立即就要死了。到了警察那儿,同时心中奇怪,为什么这个黄文斌一定要逼着自己去投案。 黄文斌自然有他的理由,韩广就要被抓了,要是不赶紧凑上去,就没法子狐假虎威了。正好碰上了这个李锋来杀人,赶紧抓起来送到警察那儿,把这件事广为宣扬,让大家都知道黄文斌和韩广对上了,到时候韩广被抓了,就算是别人下的手,可谁敢说黄文斌没有从中出力。 在杨木的办公室里面,他愤怒的扔了一个价值十几万的青花瓷茶杯,这官窑出产的精品发出了诞生一百多年来最清脆悦耳的响声,化作一钱不值的瓷片,“你们是怎么搞的!”杨木怒吼,“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韩林灰头土脸的说:“这是一个意外,本来应该能把黄文斌做了……” “做你个头!”杨木瞪着韩林,“杀手都被他抓起来送到警察哪里去了!” “其实我不止找了一个杀手。”韩林说。 “其他的杀手呢?”杨木问。 “额……他们都在等候时机。”韩林说。 “等候个屁,一看黄文斌范围森严不敢下手了吧。”杨木说。 “这也不能怪他,”韩广终于出声了,“谁知道黄文斌这么狠,居然拉了好几十人住在家日夜巡逻。真是好家伙,那么一个四五百平的小四合院,塞了四五十人进去,睡觉都得用架子床上下层,简直就是猪圈。偏偏那家伙是沿海省的,手下全都从那边来,说话都是鸟语,根本听不懂,想安排人进去卧底都没法子。人海战术就是牛,只要手下够多,把地方都塞满了,潜入技能再高都进不去。” “还不是你底蕴不够!”杨木说,不过急切之间,他自己都没法子渗透进去,“不行就不要做,派个三脚猫过去算什么意思,连任务失败就自杀都不会,还在警察那儿胡说八道,嫌我们不够麻烦吗!” “阿来是我知道最厉害的杀手。”韩林说,“其实成功几率很高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失手了。”他偷偷养着阿来已经五年了,凡是生意上出了问题,就安排阿来去杀,虽然每一次都要花费巨资,还要等好几个月,不过从来都没失败过。 “厉害个鸟,都被人抓住了。”杨木说。 “他说是我指示的,又不是你,老六你这么生气做什么。”韩广说,“不过是一个谁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家伙罢了,只有证言,没有证据,警察怎么可能为了这么点事就烦我,不会有事的。” “现在消息传开了,个个都在问我怎么回事!”杨木前一阵子在沿海省铩羽而归,很多人都知道,后来黄文斌追到京城来,也有很多人听说,杨木老是站不到上风,快被人笑死了,派个杀手还被人抓住拉到警察局,简直引起了轰动,个个都传说杨木肯定是老糊涂了——虽然杀手交代的是韩广,但谁都知道韩广和杨木是结拜兄弟。 “管他们干什么,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韩广说。 “那黄文斌到处宣扬我们找杀手去杀他,”杨木说,“还躲到了总统套房,谁都不见,你说要怎么办?”本来按照计划,杀手把黄文斌杀了,立即就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到沿海省,逼迫那边把刘自强交出来。可是黄文斌没死,还能说什么? “总有办法的。”韩广说。 “这么撕破脸,说不定黄文斌都已经把黄文斌杀了。”杨木说。 韩广心里一惊,心想这倒是很有可能,“那可怎么办,老四唯一的儿子啊!” “我早就说了不要这么鲁莽!”杨木说,“那张飞扬在外头四处活动,已经找了好多人,我这边的压力越来越大!”张飞扬资格老人脉广,虽然退休很久了,可是还有好些部下正在任职,特别是他运气好,有个部下冲到了权位很重的位置上,愿意卖面子的人很多。 “不过是一点压力罢了,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韩广说。 “是啊,根本不算什么。”韩林说,“说到底张飞扬不过是个退休十几年的老头子。人一走茶就凉,何况是十几年前的茶。” “茶再凉,塞把钱进去烧,马上就热了。我们都撕破脸了,派人去杀黄文斌,他还会吝惜钱财吗。”杨木说,“逼急了,黄文斌拿出十几二十亿来走门路,谁知道能上多高的山。”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韩广问。 “还能怎么办,老大你先去外地躲一躲,别被警察抓了,那可就丢脸了。”杨木说。 “用不着吧。”韩广说。 “还是小心一点好。”杨木说,“小韩你说是不是?” 韩林心里也觉得杨木小题大做,可他还能让自己父亲不必小心?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黄文斌那么多钱,买通几个办案的,把韩广传唤过去问话并不奇怪。正当左右为难的时候,韩林的电话响了,低头看了一眼,“是黄文斌的电话。” 第七百二十四章. 老婆 韩广和杨木一起看着韩林,好一会儿才一起开口:“快接!” 韩林连忙按了接听键,“黄老板吗……”话刚出口,他就觉得自己的态度太软弱了,双方都撕破脸了,应该更加强硬才对。话都已经出口了,也不能收回来,要接一句强硬点的挽回颜面比较好吧,可是应该说什么呢? “小韩老板。”黄文斌的声音不悲不喜。 “黄老板现在还有空打电话过来啊,不是应该很忙的吗。”韩林说。 “倒是没什么好忙的,现在都被你们韩家吓得不敢出门了。”黄文斌说。 “黄老板真会开玩笑,我们什么都没做。”韩林哼了一声说。 “把杀手都派过来了,还要做什么呢,难道是要派一支军队过来吗。”黄文斌说。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韩林硬着头皮说,“找了个神经病,就说是杀手,还来诬陷我父亲,算什么意思。”为了杀黄文斌,他可是把自己手里最厉害的资源都派上去了,因为黄文斌那边防卫力量太强,只好开出了一亿这个价格。这么多钱,真要付账的话肯定会留下痕迹,只好冒着暴露的风险让埋伏的暗线采取欺骗手段。 韩林也不是没想过直接让那女人捏造一个客户,可是这么做后患更大。阿来要杀人,一向都是先查主顾再查目标,要是随便说一个,被阿来查出什么来,那他这个最后希望肯定也会打退堂鼓。可谁知道欺骗虽然成功了,刺杀却还是失败了,连韩林用来控制阿来的伏笔都被杀掉了——他不知道那女人是李锋杀的,还以为是黄文斌下的手。 “神经病?李锋可不是神经病。”黄文斌说。 李锋?韩林很快反应过来,说的就是阿来,这杀手有无数化名,交代的每次都不一样,倒是不奇怪。“李锋是谁啊?”韩林说,“我压根就不认识,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也不算事说谎,韩林的确没听过李锋这个名字。 “行了。”黄文斌说,“我这次来可不是兴师问罪。” “哦?那黄老板是来做什么的?”韩林心想难道是黄文斌准备服软了?那可真是太好了,要是黄文斌不服软,韩林接下去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要让黄文斌受损失很容易,可是都出杀手了,人家受损失就受损失,硬挺着不管,韩林还能一口一口接着咬?黄文斌钱多,血条就长,韩林把自己一口钢牙全崩掉,也未必能把黄文斌敢咬死。 “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黄文斌当然不是来服软的,“既然你们都已经出这样的下流手段了,可别怪我不管面子。居然派杀手来杀我,以后你们韩家也给我小心些,尤其是你父亲,在路上万一走着走着无端端碰上车祸什么的,那就太令人难过了。” 黄文斌说完狠话立即就把电话断了,韩林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黄文斌说什么了?”韩广问。 “没什么,就是胡说八道几句。”韩林说。 “他是怎么说的,原样告诉我!”杨木说。 韩林无奈,只好原话复述出来,他记忆力惊人,刚刚说过的话一丝不差复述出来,连语气都学了个八九不离十。“你说这黄文斌真是,在沿海省称王称霸,来到京城还不乖乖的,想啥呢真是。我看他就是想投降又拉不下脸,所以来说一说狠话,想要逼着我们和他谈判。只要我们晾他几天,再找他谈,随便让一点,他肯定会接受,要不然的话,我们一个个杀手派过去,谁都吃不消。” “没错,黄文斌那种土包子,肯定是被我们吓怕了。”韩广说。 “老大,你还是小心点好。”杨木劝他说,“以前我也觉得黄文斌年纪小,又没什么背景,只是走运的暴发户,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和他交手这么多次,我才明白,这世界真的有天才,没背景没资源,光靠着眼光和能力,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你说黄文斌是天才?”韩广问。 “是。”杨木说,“我仔细调查过黄文斌的发迹史,他在大学毕业的时候还一文不名,毕业工作之后迅速发家致富。”说着拿出一个木雕观音来,“第一步就是卖的这个,他的家传宝物,赚了十几万。”这个信息并不难打听,黄文斌自己没说,但是刘德嘴巴不严,买下观音雕像那个古董商也不会给黄文斌保密。 “十几万算什么。”韩林插嘴说。 “十几万的确是不算什么,以后黄文斌就用这十几万开始做生意,先是做了个包子铺,就是现在全是知名品牌西施包子铺,又投资了糖烟酒公司,弄到了一大堆三十年陈酒,搭上了丁六根的线,办了一个拍卖会,就这样变成了亿万富翁。拿了钱去买了地,又把地抵押给别人,套出钱来炒股票。股票上赚了大钱,土地也大大升值,这生意经,真是没法子说。” “零七年是股票牛市,在股票上赚了点钱有什么奇怪的。”韩林说。 “人家不是赚了点钱,是赚了十倍!”杨木说。 “十倍!”韩广倒吸一口凉气,“是什么股票?” “中华船舶。”杨木说。 “那支涨得最厉害的股票?”韩广想了想,“不是内线消息吗?” “肯定不是,那时候他不可能有内线消息。”杨木说,“只能是眼光。” “再然后,黄文斌就夺下了神弓集团,开始大展拳脚?”韩广已经知道了答案。 “没错,一出手,就是最热门的地产行业,连环担保,在全国各大城市拍了价值三五十亿的核心地块,准备建购物中心和高级公寓,在沿海省的省城,更加是直接建一个核心商圈。你说我们要是有谁能建一个王府井,这里面的利益得多大。沿海省的省城当然比不上京城,小两个数量级,那也不比我们全副身家少了。要是黄文斌前一段时间买的地全部投资成功,他的身家更是会暴涨到上千亿之多。” “那他的投资失败了几个?”韩林问。 “一个都没有。”杨林说,“哦,不,失败了一个,就是京城这个,我做的手脚。这也就是在京城,其他地方的地块,我很难封印。真的要封起来不是不行,代价实在是太大。这些可是好几十亿的地块,我真动手,各种人情消耗,乃至于地方上的反噬,我的损失肯定是十亿以上,说不定要到二三十亿,还不一定成功,成功了也一点收益都没有。杀头的买卖有人做,赔本的买卖没人做,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傻的。” “所以我们要服软了吗?”韩广问,“刘自强不救了?” “不行,我还有好多手段没拿出来!”韩林说,“怎么能这么快就放弃了呢。”韩广杨林刘省长等十兄弟的约定,是互相照顾后辈,这一次韩广杨林不能履行承诺,其他人当然也就不会把这个约定当一回事。韩林可就是后辈,要是承诺没了,他受害最大。 “我觉得吧,还是和黄文斌谈判吧。”杨木叹了一口气,“把刘自强赎回来。” “不可能,黄文斌这性子,睚眦必报,凡是得罪了他的人,一定要赶尽杀绝。刘自强可是带了几十个人围攻,差点就把黄文斌杀了,黄文斌怎么可能放过他。”韩广说,“将心比心,我也不会。” “现在你们也找杀手了,而且黄文斌似乎把老大你当成了罪魁祸首。”杨木说。 “那又怎么样,”韩广冷着脸说,“难道黄文斌能把我抓了?还是能把我杀了?这可真是笑话,我又不是刘自强那种小人物。” “老大,你还是小心点好,特别是……你老婆。”杨木说。 “我老婆?我老婆怎么了?”韩广一头雾水。 “那黄文斌特别喜欢走夫人路线,朝人家老婆下手。”杨木说,“对羊高是这样,对刘自强也是这样。羊高的老婆被他买通,忽然翻脸,谋夺了羊高绝大部分财产,害得羊高去自首。刘自强的老婆也被黄文斌收买,趁着刘自强出海躲避,去公安局报案说刘自强被绑架了,卖掉了刘自强明面上的财产。那时候刘自强本来就损失惨重,暗地里的生意几乎全灭,连明面上的产业都没了,这才孤注一掷去杀黄文斌。” “我老婆绝对不会背叛我。”韩广说。 “嫂夫人当然信得过,可是刘自强和羊高,又哪一个信不过他们老婆呢。”杨木说。 “我老婆可不是那种土包子的老婆可以比的。”韩广说。 “还是预防万一,先离婚吧。”杨木说。 “你怎么不和你老婆离婚!”韩广大怒。 “我老婆不在国内啊。”杨木说。 “那你教我吧老婆送出国不就完了,离什么婚!”韩广说。 “我结婚的时候签了财产公证啊,不论我怎么样,我老婆都不能动我名下的财产。可是老大你没有签吧。”杨木说,“万一要是被那黄文斌钻了空子,让嫂夫人忽然发难,就算能应付过去,也会被人笑死,我们兄弟都要成为笑柄,不可不防啊。” 第七百二十五章. 韩广被抓 “我老婆跟我快六十年了,从青梅竹马到子孙满堂,黄文斌怎么可能离间我们!”韩广说,“老六,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这种话你不要再说了,让你嫂子知道,只怕会立即翻脸,我既不想损害我们的兄弟情,也不想损害我和你嫂子的夫妻情分,你不要逼着我选!” “老大……”杨木叹了一口气,“那黄文斌对付女人的确有一套,在别墅里面收藏了几十个美女,都是最美最能干的女人,不少还是亿万富翁的二代。这也就算了,只要有钱,找情人是很容易的事……可最奇怪的是,黄文斌还能让这么多女人和谐共处,和谐共处啊!那是多么不可思议,我看这黄文斌肯定是有顶级名器,女人只要一碰上,就会死心塌地。”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韩林说,“六叔你别胡说八道了。” “怎么不可能,以前我就知道一个,是个黑人,那玩意儿碗那么粗,又黑又硬,真是吓死人了。”杨木说。 “这又不是大就好,太大了还塞不进去呢。”韩林说。 “你瞎说什么呢!现在说的是你妈。”韩广听不下去。 韩林连忙闭嘴,韩广继续说,“老六,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在京城谁能对付我?别说黄文斌,就是来头再大上十倍,也不可能把我怎么样。还是讨论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吧,黄文斌和我们撕破了脸,刘自强要怎么救?” “我看是没什么办法了。”杨木说,“全力打听刘自强被关在哪里,打听出来以后组织大队人马杀过去,能把刘自强抢出来就抢出来,抢不出来也能……那个黄文斌肯定会对刘自强下毒手。我们已经尽力,其他兄弟也不能怪我们了。” “要是真没保住,其他兄弟嘴里说不怪我们,心里肯定不这么想。”韩广说。 “那你说怎么办?”杨木问。 “找到了刘自强的下落,就通知公安部吧。”韩广说,“公安部的特警虽然比不上军队的特种部队,但也不是黄文斌能抵抗的,到时候他只能把刘自强乖乖交出来,要是不交出来,就等着公安部通缉。” “刘自强带着几十人杀人放火,还用了十几支枪,这种大案要案,根本没法子救。”杨木说,“被公安部抓了去,死定了。” “落在黄文斌手里,本来就是死定了的。”韩广说,“还不如让警察抓了,凭我们的本事,拖时间总做得到吧。自首,立功,精神病,一样样下来,就算全都没成,也能拖好几年,这几年里面说不定又有变数。而且……黄文斌对付刘自强,我们保不下来,是我们没用。刘自强杀人放火被公安部抓了,我们救不出来,那是刘自强太蠢,犯的事情太大。” “还是老大思虑周详!”杨木一想,果然是这么一回事。黄文斌谁也不知道有多强,别人都以为黄文斌是一个走运的暴发户,没势力也没什么背景,就是钱比较多。从这么个小人物手里救人是小事一桩,救不出来,那肯定是杨木韩广不尽心尽力。但是落到公安部手里就不一样,公安部大家都知道什么背景什么权力,刘自强犯的事情多大也可以公开查阅,救不出来大家都知道很正常,也就没人会怪罪他们两。 “前提是要查出刘自强在哪里。”韩广说。 “我一直都在查,范围已经很小了,大概一两个星期之后就会有确实的消息。”杨木说,关押着刘自强的地方戒备森严,看守众多,要吃要喝要送补给品,消息根本瞒不了多久,只要仔细探查,肯定能找到。 “好,我这就去联系公安部,你找到刘自强的下落,立即可以出动。”韩广说。 “大哥你还是要小心点,千万不要阴沟里翻船。”杨木说。 “你真是太罗嗦了!”韩广话是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回家以后,他就把警戒级别提升到最高,先是叫了几十个普通保安,又请来了一队美国保镖,还申请了枪证,让这些保镖可以持枪。想想觉得不够,借口要做珠宝展览,请了一个排的持枪武警驻守在家里。 虽然叫做武警,实际上是正规军,要是打仗的话,立即可以拉上战场,手里长短枪械齐全,还能随时呼叫支援。除此之外,还来了三条警犬,可不要看仅仅是三条,这是经过充分训练的警犬,每一条都比相同重量的白银还要贵。聪明,服从性强,战斗力强大。自己人只要介绍一遍,就可以牢牢记住,外人闯了进来,狗都不用看,一闻就知道了。交替巡逻,不论怎么样的高手,都不可能潜入。 有了这么多保安措施,韩广总算是放了一半的心,还有另外一半,则是在自己老婆身上,“阿芬,你前一阵子不是说想去美国逛逛吗?” 韩广老婆把一副假牙脱了下来,泡在开水里消毒,说话都漏气:“是啊。” “那你现在就去吧。”韩广说。 “干嘛现在去?”韩广老婆问,“难得最近手气好,打牌赢了不少,等我手气不好了再去。”一说起打牌来,韩广老婆就有大把大把的话要说,“这一阵子运气真是好啊,把张太太李太太她们杀得大败亏输,别人都乖乖给钱,就是那个白太太罗罗嗦嗦的。这乡下来的女人就是贱,输钱的时候说记在帐上,赢钱的时候就拿现金。你要是都记在账上也就算了,凭什么赢的时候拿现金呢。这么一点小钱还这么贪心,我们京城大院长起来的人才够大气,赢就赢,输就输,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上次设局赢了人家一千多万,白太太心疼了吧。”韩广说。 “才一千多万算什么,要是我们大院子弟,一千多万扔了就扔了。”韩广老婆说。 “上次你和小半他们打牌输了五百万还硬说不算呢。”韩广说。 “那怎么同,我是什么身份,小半他们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处长罢了,也能和我打牌?打牌也就打了,居然不让,拼命下死手。敢赢我的钱,要是以前我早就让他们丢官去职了,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只是不算,那已经是很宽宏大量了好不好。”韩广老婆说。 “好,好,怎么说都是你有道理。”韩广无奈的说,“你还是先去美国吧。” “干嘛?”韩广老婆问。 “叫你去你就去!”韩广当然没法子说我怕你出卖我。 “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找了别的女人?”韩广老婆不肯答应。 “我找女人还用瞒你吗!”韩广说,“都找几十年了。” “对啊,这次不是找女人……难道是找男人?”韩广老婆问。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韩广啼笑皆非,“我是碰上了一个……一个阴险狡诈又很疯狂的敌人,虽然不怎么强,可是手段很下作,我怕他派杀手过来。我是没关系,找了这么多人,你经常到外面去,万一被那个家伙抓住了机会,那可怎么办。” “是谁?”韩广老婆一拍桌子,“是不是那个黄文斌?” “对,就是他。”韩广说。 “我这就找人上门去,把这家伙打死,看他能怎么样!”韩广老婆说。 “你胡说什么啊!”韩广叹了口气,“要是这么容易,我就不会这么烦了。” “难怪你叫了这么多人来,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的,特别是那些大头兵,我闻着他们身上的汗味就讨厌。”韩广老婆说,“既然你叫了这么多人来,还怕什么啊,真是胆小如鼠,我就在家里,哪也不去,看黄文斌能把我们怎么着。难道还能发动军队来攻打吗?那种乡下来的土包子,找的也不过是乡下把式,来到我们京城,也就是住地下室的命。” 韩广也看不起黄文斌,他老婆这话真是说到韩广心里去了,“是啊,黄文斌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 “哎哟,你这都不叫小心了,简直就是胆小。”韩广老婆说。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韩广自嘲说。 “你说黄文斌能怎么进来?除非他能变成老鼠。”韩广老婆说。 “就算是变成老鼠也进不来。”韩广哈哈大笑。 “就是嘛,不过一个土包子,把你吓得这个德性。”韩广老婆说。 “是啊是啊,我真是太傻了……”韩广说。 他们******恩爱的时候,有两个人入侵了韩广的住宅,从正门进入,一路前行,韩广所有的布置,只要这两人一亮明身份,立即冰消瓦解。特别是那一队武警,马上掉转枪头,反而成为这两人的武力。 他们也毫不迟疑,一路来到韩广的卧室,毫不客气的打开门,对韩广说:“韩广,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韩广立即就认了出来,难道……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不过人都已经出现在这里了,说什么都没用。韩广接受了现实,跟着这两个人走了。 要是乖乖配合,那么只要他一个人死,如果他居然敢反抗,那就是整个家族遭殃,父母,妻儿,亲戚,属下,上司,乃至于属下的家族,上司的家族,全部都要受牵连。古代最狠的刑罚是诛九族,大明成组朱棣发明了诛十族,现代社会讯息发达,别说十族,就是二十族三十族,都有可能受惩罚,所以韩广丝毫不敢反抗,只是看了自己奢华的卧室一眼,“永别了。”他在心里说。 第七百二十六章. 震惊 “你父亲被抓了!”杨木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大惊失色,找来韩林商议。 韩林比杨木更加不堪,满脸都是惊慌的神色,说话都结结巴巴了,“我,我也是刚刚得到的消息。怎么会这样,不可能是这样的啊。怎么什么消息都没收到,忽然间就抓人呢,我父亲忽然间就被抓了,这不可能的啊,一定会有消息传出来的……” “镇定,别慌。”杨木按住韩林,给他倒了一杯酒。 韩林一口喝下去,叹了口气,总算是有些条理了,“杨,杨叔。” “是什么部门抓得?”杨木问。 “还能是哪个部门,那个部门呗。”韩林说。 “真的是那个部门?”杨木已经收到了消息,可他原本还以为是误传。 “当然是真的。”韩林说。 “具体是谁负责?”杨木问。 “梅老虎。”韩林说。 “梅老虎?”杨木吓了一跳,“怎么会是他!” “我哪知道啊。”韩林哭丧着脸说,“进了梅老虎的嘴,从来都没有好肉能出来。” “这可……这可真是……”杨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叔你有什么法子捞人没有?”韩林问。 “我哪有法子。”杨木说。 “那……去见一面也是好的。”韩林说。 杨木也找不到门路去见人,可他只好说:“我尽力去试试。”试是肯定会试,不过最后的答案只会是不行,不可能有任何例外。梅老虎威名远播,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父亲究竟是为什么被抓的?” “我不知道啊,还没打听出消息来。”韩林说。 杨木险些被气晕过去,“能牵扯到梅老虎的,也就是那么几单子事,难道你连这都查不出来?你父亲最近都在做什么生意,牵涉进了什么项目,支持哪一个派系?最近有谁和你父亲交往比较多?” “都没有啊,和以前一样呢。就是在做钢厂的项目,这事不可能把我爸抓起来,炼钢厂又不犯法。”韩林忽然想到,“难,难道是黄文斌?” “这怎么可能呢,黄文斌怎么可能请得动梅老虎!”杨木说,“梅老虎那是什么人。” “可是,这也未免太凑巧了,黄文斌刚说要我们等着,我父亲就被抓了。”韩林说。 “这个……说不定真是凑巧。”杨木自己也觉得太牵强,“你父亲真没做什么特别的生意吗?就是那种比较有风险的,犯忌讳的,会引起上头注意的生意?就算是小生意,有时候也会惹怒上头某些大人物。” “这个……小生意很多,不知道是哪一样。”韩林说。 “真的完全想不出来吗?”杨木问。 “应该没有吧,都是些很平常的生意。”韩林说。 “你妈呢?你妈知不知道?”杨木追问。 “我妈一向不管这些事。”韩林说,“每天就是打牌购物,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想要出卖都没法子出卖。正说着,韩林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连忙对杨木说,“杨叔,是黄文斌打来的!” “把扬声器打开,我们一起听黄文斌说什么!”杨木说。 “黄老板。”韩林接通电话。 “小韩老板好。”黄文斌说,“相信杨老板也在吧。” “你怎么知道?”韩林脱口而出。 怎么知道?黄文斌当然是猜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韩林当然会找人商量。最近他都和杨木在一起,第一个当然找杨木商量。而且黄文斌买通了电信公司,一看他们的手机在同一个基站,就知道他们多半在一起。当然这也不一定,一个基站管着好几百米直径范围,在市中心就是好几栋大楼,不过就算猜错了也没什么。“现在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事情了吧。”黄文斌说。 “你……真是你下的手?”韩林颤抖着问。 “当然不是。”黄文斌矢口否认。 他越是否认,韩林越是确定:“不是你还有谁!我父亲根本不得罪人。”其实不是不得罪人,做生意怎么可能不得罪人呢,特别是做钢材,从头到尾都在得罪人。不过韩广势力大,别人都拿他没办法。 “都找杀手了还不得罪人?”黄文斌笑了笑说。 “杀手是我找的,有什么冲我来!”韩林一冲动就泄了底。 “是吗,你们父子连心,找谁还不是一样。”黄文斌说,原来是韩林找的杀手啊,那就要把韩林也杀掉,谁做了什么事,都要为此负责,韩林想杀黄文斌,就别怪黄文斌反杀回去。还有杨木,还有刘自强,统统都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黄文斌!”韩林咬牙切齿发狠,“你做这种事,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黄文斌心想你这也太无耻了吧,“是你先找杀手的吧?” “我找杀手天经地义,你怎么可以对付我父亲!”韩林嚷嚷。 这家伙难道以为自己是英雄无敌三里面的娜迦,拥有不反击特效?娜迦可是怪兽,还是女的……还有什么兵种是不反击的来着,元素族的小仙女?恶魔族的大恶魔?黄文斌好久没玩了记不清楚。“小韩老板,你这个态度,看来我们是没什么可谈的了。”黄文斌吓唬他说。 “不不,黄老板,是我错了,是我错了!”韩林果然被吓着了,“是我不好,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放过我父亲。” “放过?你以为有这么简单吗?”黄文斌说得云里雾里。 韩林也知道,梅老虎这种人不是那么容易能指示的,就算是华夏最高层那几个,也不是个个都能摆布,黄文斌这种层次,让他抓人都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说不定是梅老虎本来就想抓人,偶尔让黄文斌找到了证据送了过去而已。想让梅老虎放人,那可比抓人更难十倍。梅老虎这个层次,算是国之重器,宝刀出鞘不见血不回,梅老虎也是一样的。要是抓了人却把人放回去,那可就太丢脸了,还不止是梅老虎自己的脸,还有他那个超级部门的脸,甚至是党的脸。 “那你要怎么样?”韩林沉下心问。 “首先,把我的土地解封。”黄文斌说,“然后我会和杨木交换地块。” “那三十亿,你就不给了?”杨木忍不住插嘴。 “聪明。”黄文斌微笑着说。 “你想得美。”杨木说。 “听完我的条件也不迟。”黄文斌说。 “你说。”韩林瞪了杨木一眼,对他很是不满。 “我会把刘自强交给警察。”黄文斌说,“你们要保证把他明正典刑。” “好!”韩林不等杨木说话,一口答应下来,反正计划本来就是这样的。只要刘自强落到了公安部手里,本来就不会有好下场,别人可以找替死鬼,可以发疯,可以怀孕,可以保外就医,但是刘自强不行,带着几十个人十几条枪光天白日在地级市的市中心杀人放火,已经远远超过了底线,不论什么借口都救不了刘自强。杨木和韩广原来的打算,也就是尽量拖延时间,反正刘自强年纪也不小了,拖个七八年的坐公共汽车不要钱了,也就不算横死了。 “不行!”杨木说,“刘自强不能死,那三十亿也不能少。” “杨老板还真是兄弟情深。”黄文斌讽刺说。 “哼,你这家伙难道还能把我大哥放出来?”杨木才不信,“反正都是要自己动手,干嘛要答应你的条件?梅老虎抓人,多是秉承上头的意志,凭你怎么可能使唤得动。想要叫梅老虎放人,你更加没这个能耐。只怕是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就在这里狐假虎威吧。我劝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吧。”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没什么好说了。”黄文斌挂了电话。 “杨叔,就算听到了消息,那也是很了不起的啊。”韩林说。 “我当然知道。”杨木苦笑着说,梅老虎要动手,那是雷霆万钧之势,绝对不允许失败,别说什么时候要对谁动手的信息是绝密,就是分解开来,什么时候,要对谁,这两样随便一个,那都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就是梅老虎有没有行动,杨木也打听不出。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难道真的服软吗。”杨木说。 “不服软有怎么办?我父亲被抓着呢。”韩林说。 “黄文斌肯定没能耐把老大放出来的。”杨木说,“还是让我去试试!” “就是放不出来,有点消息也好。”韩林说,“至少要知道我父亲是为什么被抓!” “让我先去试试。”杨木坚持。 “那……麻烦杨叔了。”韩林说。 “你说什么傻话,这是我应该做的。韩广不但是你父亲,也是我兄弟,比我新生兄弟的感情还要好。”杨木说,“至于黄文斌,我们现在还不能服软,要小心谨慎,防止黄文斌下手。” “他还要下手?”韩林吓了一跳。 “要是你,你下不下手?”杨木问。 “当然会下手。”韩林无奈的说,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一点大家都懂,反正已经撕破脸了,能下死手当然下死手。如果黄文斌能够把杨木做掉,压根就不用找他们解封,只要持续给于压力,文物局不论谁坐庄,也不会为了个死人硬扛着黄文斌。 “那我们要怎么办?”韩林问 “自己小心吧。”杨木无奈的说,“提升安保,还要……和老婆离婚。” 第七百二十七章. 找上门来 杨木和老婆离婚了,虽然杨木尽力隐瞒,可还是引起了轩然大波。杨木老婆的家族也不小,忽然出了这种事,肯定要问个清楚。杨木说是要对付生死大敌,恐怕连累家里,只能先离婚。他当然不能说黄文斌天赋异禀,女人很可能会被迷惑,只能说黄文斌很厉害,十分厉害,厉害的要死,还有韩广作证呢——韩广就是被黄文斌害了。 京城的圈子都眼高于顶,黄文斌一个外地来的暴发户,没多少人放在眼里,钱多又怎么样呢,也就是一个有钱的外地土包子。和韩广杨木对上,很多人都嘲笑黄文斌自不量力,这两人随便一个都能把黄文斌这样的土包子玩死,两个一起上,那是杀鸡用牛刀。别收韩广杨木,就是韩广的儿子韩林,十个黄文斌加一起都打不过。 到黄文斌离开自家院子跑到酒店,大家更加确定黄文斌肯定是处在下风,嘲笑的人更多了。可再过两天,却是风云突变,韩广被抓了!层次低的不知道谁动的手,只是惊疑不定。层次高的听到了消息,更是心惊胆战,梅老虎啊,梅老虎动手,那可是雷霆万钧之势。 当然,大部分人都不觉得黄文斌能使唤得动梅老虎,就算是把全副身家拿出来都不行。再说也没有谁会把全副身家全部拿出来,只为了打倒一个敌人。要知道自己只有一个,敌人可是无穷无尽的,对付一个敌人用的力气太大,回过头来其他敌人就把你给干了。只是得到消息,已经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京城社交界整个起波澜,大家默默地上调黄文斌的评价,很多人在找路子,想要结交这位在高层有路子的外地大豪。 接着杨木离婚,波澜变成滔天巨浪。为了和黄文斌拼斗,杨木居然和老婆离婚了!杨木和他老婆可不是普通夫妇,而是关系到两大家族的利益结合体,离婚代价很大,可是杨木还是义无反顾的离婚了,还说韩广是黄文斌弄进去的,这可真是太惊悚了。 当然,大家都有脑子,不会杨木说什么就信什么,可就是这半信半疑,也没人敢对黄文斌等闲视之,个个都找路子想要和黄文斌结交一番。丁六根交游广阔,马上变得炙手可热。包书记张飞扬是黄文斌结交过的,也被大批人马包围了。甚至连张金河龙济光等人都有不少人找上门来。黄文斌也不是来者不拒,精挑细选了一些能够帮助自己的人来结交。 “于老师!”黄文斌醉醺醺的举起酒杯,“再干。” 这是五星级酒店的卡拉ok包房,门里门外都占满了保安,谁进来都要先搜身,就是酒店经理都不例外。豪华房间里面好些个美女在唱歌,又有些陪客在凑数,黄文斌坐在一边,和客人说话。 “不干了不干了,今天真是喝够了。”这于老师叫做于汉英,乃是一个做金融的大行家,“黄老板还真是,啊,够豪爽。对了,黄老板你在上头认不认识什么人啊,我有一单利润很丰厚的生意,要是上头有人的话,就能做了。” “认识是认识。”黄文斌这些天已经被试探过无数遍了,应付自如,“只是上头也不一定感兴趣,要是上头不说,我哪里敢主动去找,万一碰上人家正在忙怎么办呢。”说话模模糊糊,总之是一点确定的东西都没有。 “是,的确不应该打搅。”于汉英说。要是乖觉的,察觉到了黄文斌的态度,不会再追问,可有些脸皮厚的却不在乎,“不过黄老板,我这个生意真的利润很丰厚,就是牵扯很大,上头也不用做什么,只要说一句话,我就分一半利润出去。” “一半利润?那才多少?”黄文斌说。 “一天至少一千万。”于汉英说。 一天一千万,十天就是一亿,一个月就是三亿,一年就是三十六亿,“这数字,真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啊,有点麻烦,究竟是什么项目啊。”黄文斌知道于汉英不是真心有这么一个项目,只是拿话来挤兑而已,要是黄文斌说这么小的项目不值得,或者说项目太大了罩不住,那么黄文斌的关系究竟有多大,也就能推算出来了。所以只能不说大小,只说麻烦。 “也没什么,就是地下钱庄。”于汉英说。 “那是犯法的!”黄文斌说。 “正是要把地下钱庄变成合法生意。”于汉英说。 “中国银行不肯的吧。”黄文斌说,现在外汇汇款生意多数都是中国银行在做。 “那边我已经找好门路了,连牌照都快下来了。西联汇款你听说过吧,我就是打算做这个生意,只要汇率和地下钱庄差不多,那些想要汇款的人自然会来找合法的,非法的始终都有风险在。”于汉英说,“只要有牌照,就可以在全国各地开汇款点,就会惹出原来做地下钱庄的大庄家,很多人会死,很多人会破产,很多地方会动荡,也就会有很多麻烦,会被抵制,会有反复,说不定上头就把牌照收回去。要是上头有人发话定了基调,那就不怕了。” “原来如此。”说实话,黄文斌一点都不信,外汇交易变成合法生意?这根本不可能,要简便就不能检查,一检查就慢,成本就高,和原来的合法外汇渠道差不多。要是不认真检查,岂不是等于开了一条外汇直通车,各种贪官的赃款都跑出去,国际热钱跑进来,人民币还没自由兑换呢,谁有本事开这么大一个口子。 “不知黄老板怎么看?”于汉英问。 “没做过不懂。”黄文斌还是不给实在话。 “只要出来说一句话就行。”于汉英说。 “这个我可真没做过。”黄文斌冷笑一声,这是说一句话就行的吗,这一句话会所出去,以后得有多少因果缠身,别说黄文斌压根不认识上头什么人,就算真认识也不能答应。 “那再说吧。”于汉英没试探出来,也不懊恼,看了看时间说,“也不早了,还得回家睡觉去,家里的河东狮太厉害。以后有什么好事得找我啊,别的不说,银行还是挺熟的,要借钱,怎么也能凑齐额度来。” “谢谢于老师。”黄文斌说,其实这也是个花花轿子人抬人,于汉英和银行再熟,去贷款拿额度也不会毫无代价,黄文斌要借钱,除了抵押担保各种手续费,还要看有没有额度。现在房地产这么热门,银行的贷款不够用,黄文斌这种外来户很难弄到贷款额度。于汉英可以帮忙牵桥搭线,手续费什么的肯定不会少,不过没有于汉英,黄文斌想给手续费都不知道要给谁,这就是他的作用。 送走了于汉英,金队长凑上来问:“老板,回房间休息吗?” “先睡一会儿吧。”黄文斌说,“等一下还有人要见吗?” “还有两个。”金队长说。 “吃饭喝酒真是太痛苦了。”黄文斌拍了拍脑袋。这个机会太难得,以后人家始终会看穿黄文斌是狐假虎威。不过只要认识了人,有生意做,他们难道还会不做吗。就是一天之内连续喝十几顿实在是太伤身体。 “老板。”甘白龙走进来说,“韩林来了……已经搜过身了。” “韩林?”黄文斌吃力的抬起头,“他怎么来了?算了,叫他进来吧。” 韩林一溜烟跑了过来,赔笑着说:“黄老板。” “小韩老板?你怎么来了?”黄文斌问,居然还肯搜身,这么忍辱负重,不会是来行刺的吧。拿起一个酒瓶敲碎了捅过来?今天他喝的三公升的威士忌,瓶子老大一个,不打破当锤子轮,杀伤力也不小,连忙使个眼色,让人把酒瓶子拿走。 “黄老板。,这次来,我是……我是来道歉的。”韩林愁眉苦脸的说。 “哦?你说什么?”黄文斌问。 “我不该找杀手。”韩林说,“一切都是我的错。” 电话里面说是一回事,当面说又是一回事,黄文斌心想这家伙还真是拿得起放得下,当然黄文斌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他,“小韩老板,多余的话,也不用说了。你和杨木是怎么样的人,我们大家都已经了解得很深了。” “我愿意出三十亿。”韩林说。 “什么?”黄文斌吓了一跳。 “你和杨木的协议,本来要出三十亿补偿款,这笔钱由我来出。”韩林说,“还有刘自强,你尽管把他交给警察,我保证最后他一定会死。” “倒是没见过不死的人。”黄文斌说。 “保证他判处死刑。”韩林说,“立即执行!” 这就是答应了黄文斌两个主要条件,黄文斌本来以为他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呢,不说刘自强,光是那三十亿,有谁肯无端端损失三十亿的,再大的公司都受不了。“我可没办法把你父亲弄出来。”黄文斌说,他压根连韩广怎么被抓的都不知道。 “这个我当然清楚,出这些钱,只是想和黄老板化敌为友。”韩林很诚恳的说,“另外,想问问我父亲的消息。” 第七百二十八章. 栽赃 “你父亲的消息?”黄文斌也没有消息,“你觉得有用吗?” “就算没用,也得尽人事。”韩林说。 “这种消息要是泄露出去,我会很麻烦。”黄文斌说,“三十亿,值得吗?” “家父这么被抓,本来我就要把家里的生意都收拾一遍,多三十亿少三十亿,影响也不是太大。”韩林说,“黄老板,希望你能帮帮我,就算是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我只探听到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消息,连我父亲关押在哪里都不知道。” 黄文斌也不知道,再说韩林探听韩广关押在哪里是想做什么,莫非想找人劫天牢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让你知道,就算知道了,你又能干什么。人家没查完,怎么可能让你见人。” “不打听清楚怎么知道有没有希望。”韩林说,“黄老板,你做做好心,帮帮我吧。” 黄文斌才不想做这个好心,不过韩林这么着急,说不定能够让他上一个大当,要是真的能把那三十亿弄到手,岂不美哉。“好吧,你想知道什么?事先说明啊,太敏感的信息,我是不可能告诉你的。要是说了,我自己都不妥。”黄文斌虚张声势,“比如说你父亲关押在哪里,我告诉了你,不出事还好,万一你父亲出了点什么事,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怎么可能呢。”韩林说,“绝不会让黄老板难做。” “反正我不会说。”黄文斌说,“你问点别的吧。” “这……至少要告诉我,我父亲是为什么被抓吧。”韩林说。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黄文斌惊诧莫名,他还以为韩林早就已经知道了呢。 “是啊,我连我父亲为什么被抓都没弄清楚。”韩林说。 黄文斌一想,反正过两天新闻就出来了,到时候韩林肯定知道,现在说了也不打紧。问题是黄文斌也只知道新闻上面说的那点事,究竟是真的呢,还是拿出来糊弄群众,这个黄文斌就不清楚了。国内的新闻,一向都是意在言外,听得懂的人能分析出无数信息,听不懂的人那就真是听不懂。在韩广这个事情上,黄文斌还就是听不懂的。不管他了,就算新闻上那个理由不是真的,用来糊弄一下韩林不会有问题。当然,这些信息也不能白白告诉他,必须要有代价。 “你有现金吗?”黄文斌问。 “什么?”韩林问。 “现金,三十亿现金。”黄文斌说。 “不可能就这样交给黄老板。”韩林说。 “我不是现在就要钱。”黄文斌说,“我们先签一个合同,你借给我三十亿现金。利息就按照银行利息上浮五个百分点,期限是一年。如果你不能借钱给我,就要赔偿我的损失……先按照一亿来算吧。”这么点信息当然换不了三十亿,得一步一步来,温水煮青蛙,让韩林慢慢进入陷阱。 “一亿的话……”韩林想了想,咬牙下了决定,“没问题!” “那我们就先签个协议吧。”黄文斌挥了挥手,他这一次带了律师来,如此简单的协议,又有现成的模版可以套用,即席挥毫倚马可待,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拟定好了,“你看看有没有问题。”黄文斌把协议文本交给韩林看。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借款协议,一点问题都没有。借款时间,还款时间都很清晰,各自的权利责任也很明白。 韩林看了好几遍,觉得没什么问题,顶天也就是一亿,这么点钱……他也没到不把一亿不放在眼里的程度,韩家家大业大没错,要赚一亿也不是那么容易,他一年能做十几个项目,一个项目也就一两亿的利润,还要各处打点,上下交际,真到手里的也就是几千万。韩林有些心痛,可为了父亲的信息,也顾不得了。 “我签!”韩林咬牙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大名,又盖上私章。 “我的消息,小韩老板验证无误,就要把这三十亿打到我的账上。”黄文斌说。 “当然。”韩林说,“我父亲究竟是为什么被抓的?” “是炼钢厂。”黄文斌说。 “黄老板,你可不要骗我,怎么可能是炼钢厂。”韩林说,“这是合法生意啊,由地方政府批文的。就算我父亲弄到批文的手段不那么光明正大吧,可也没道理惊动梅老虎。”韩林知道炼钢厂的批文就是花钱买的,但是花钱买地方政府的批文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这么做,就算被人举报查实了,也就是市纪委下来查。而且这只是地方政府的预批准,发改委的批文还没到手呢,这发改委的批文才是重点,没有发改委的批文,都不算立项,也就是还没成事实。 “小韩老板,京城你比我熟悉得多,你告诉我,在京城山区里面建一个炼钢厂,可能赚钱吗?”黄文斌问。 “这个……”韩林当然知道是不可能赚钱的。建立工厂的地点,要么靠近原料产地,要么靠近消费地,要么就是在交通很便利的地方,能够节省运输费用。炼钢厂需要煤、铁、人力资源,京城三样都没有。要说消费,京城钢材的消费当然很多,可是山区里面交通不便,从山里运到城区,还不如从冀省运过去呢。钢材数量大,运输费用占成本很大一块,在京城的山区里面建炼钢厂,不用问肯定是亏本的。 “既然不会赚钱,老韩老板为什么花这么大力气一定要建炼钢厂呢?”黄文斌问。 “其实……”韩林不是很想把原委说出来。 “因为老韩老板收到了消息,不久的将来那边要建一条高速公路,正好穿过预定建厂的区域。”这是黄文斌从电视上看到的,“先把土地占下来,到时候一征收,光是卖地就能发大财。然后地方政府还要负责安置,另外找地方,征地,平整,这里的钱可就多了去了。安置当然是就地安置,高速公路建起来,那附近交通当然就方便了,煤铁都能很方便的过来,交通成本大大降低,说不定真的能赚钱呢。就是不能赚钱也不要紧,卖地那儿早赚回来了,到时候正好名正言顺跟地区政府要政策,减税,炼钢厂本身只要别亏太多就行。” “原来黄老板都知道。”韩林彻底服气了,他原来还有一点点怀疑,黄文斌根本就是胡说八道,“我父亲的操作都很扎实,怎么会因为这事被抓起来?”要办成这么大一个项目,违法的手段必不可少,给地方政府送钱啊,请吃饭啊,拉关系啊,弄批文啊,可是都没到犯罪的程度啊,受贿是很严重,可是行贿一向都轻拿轻放,怎么一声不吭梅老虎就出来抓人,地方政府那些收了钱的还没抓呢。 “可是你父亲心太大了。”黄文斌说,“他想要推动政策,让京城只用本地的钢。”这就是所谓的地方保护政策,本地的政府,当然倾向于本地的企业。好像烟,啤酒,本地有的话肯定优先用本地的,外地的企业要进来,都要面临重重障碍。钢也是一样,本地有钢铁厂,地方政府当然要推销本地的产品。 “这……我父亲只是附和,这事主要是那谁在弄。”韩林说。韩广的钢厂就算落成了,那也只会是小型钢厂,根本吃不下京城的整个钢材市场,不过京城自有本地的大型钢铁厂,虽然已经搬走了,但还把自己当作根红苗正呢,而且他们人脉还在,要是政策成功了,他们的得益最大。 “是啊,可是那谁这么大,人家弄不动啊。你父亲当然是一等一的大商人,不过和宝钢比起来,那就不算什么了。”黄文斌说,这些倒不是新闻上面的内容,是小道消息,“京城经济体量大,用钢量当然很多,要是这个优先用本地钢的政策弄成了,别人的损失有多少?那谁弄不懂,就从老韩老板这儿下手了。” “他们举报我父亲?”韩林问。 “你父亲做了这么多年的钢材生意,肯定有很多把柄落在别人手里吧,特别是合作伙伴。”黄文斌说。 “他们也有份啊!”韩林说。 “他们一人分担一点,就不要紧了。”黄文斌说,这些是推断出来的,反正韩林也不可能去求证,“可是你父亲什么都有份,那还不是罪大恶极?尤其是炼钢厂那儿,你父亲为了拿到发改委的批文,给人送了不少吧。”一般来说,这个批文是绝对拿不到的,本来就钢产量过剩要淘汰落后产能了,还要在山区建一个耗能高产出低也没什么新技术的炼钢厂,这不是开玩笑吗。要拿到批文,只能用这些不怎么合法的手段。 “都没进入实质阶段,数额不大啊。”韩林说。 “也许你父亲送出去的数额不算大,可是人家收到的数额很大。”黄文斌说,“大到惊动了上头。” “这怎么可能……他们栽赃!”韩林忽然明白了。 第七百二十九章. 街头骗术 (求点击推荐月票等各种票!有票才有动力进行更多的三更) 这也是黄文斌推断出来的,还是那句话,反正韩林不可能去验证,“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有个小工作人员,居然收了人家上亿元的行贿,给人偷偷修改资料,妄图骗取批文,而且罪证确凿,这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上头震怒,派人彻查,一查之下,无数人踊跃作证,老韩老板罪大恶极,当然要抓人。” “那帮家伙,那帮家伙……”韩林咬牙切齿,又看了看黄文斌,心想这事黄文斌打听得如此清楚,不是亲历者才怪,说不定就是他出的主意,而且也不是自己派出杀手以后才开始进行,时间来不及。黄文斌一打听到韩广要救刘自强,立即就开始,这才来得及,难怪黄文斌那么快就识破了韩林的演技。 “小韩老板。”黄文斌说。 “是。”韩林一惊,收起仇恨的目光,生怕被黄文斌发现,“多谢黄老板告诉我实话,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回事。”那么多大钢材商互相串联,韩家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收到,真是太可怕了。 “公平交易而已。”黄文斌晃了晃手里的协议。 “回去我会打听消息,很快钱就会到帐。”韩林说,至于是一亿还是三十亿,那就要看打听的结果了。要是按照韩林的本心,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三十亿的,除非黄文斌真的有非常重要的消息——这一亿正好卡在韩林的心理底线上,让他不得不签。现在这么一听,黄文斌还真是很有料,也许他的消息,价值真的可以到三十亿。 “相信小韩老板也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黄文斌说。这是第一步,只要韩林相信了,就可以把他骗入局中,三十亿不一定能全部到手,十亿八亿总可以。还有这个韩林,既然排了杀手出来,那就不要怪黄文斌杀回去。只是不知道他临死的时候,会不会后悔。 接下来,黄文斌还是****饮宴,夜夜笙歌,身体都虚了不少,偏偏吃完喝完还要谋划怎么对付韩林杨木两个家伙,真是苦不堪言。有时候想一想,这辛苦都是自己找的,其实压根就不用这么尽力。少认识一些人,也就是少一些可能的路子,说到底,也就是少赚一些钱罢了。黄文斌现在也有几十亿身家,完全吃用不尽。可是再想一想韩林杨木两个,黄文斌就打起精神。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亿万富翁的道路上,没有这么简单的退出途径。不建立起自己的势力,不掌握着核心资源,再多的钱也不过是砧板上的肉,只能任人宰割。别说退休,只是稍微示弱,无数人就会扑上来想要咬一口,就好像刘自强一样。黄文斌想和他联手做生意,他却只想着从黄文斌这儿敲一大笔。这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吃住黄文斌,之后黄文斌显示了自己的实力,他又觉得杨木可以吃住黄文斌。如果黄文斌背景强大实力强劲,刘自强怎么敢伪造羊高的自白书,又怎么敢杀人灭口。杨木怎么敢不辨真伪就想把黄文斌拿下。韩家父子怎么敢搀和进来,还去找杀手,还不是认为黄文斌没能力反击。 于是黄文斌继续吃饭喝酒认识朋友,很快过了一个星期,韩广被抓的消息上了电视,正好也在这一天,韩林再次找上门。 “黄老板。”韩林失魂落魄。 “小韩老板。”黄文斌说,“哎,也许以后可以不这么麻烦了,韩家只剩下一位韩老板。” “不瞒黄老板说,以前我经常做这样的梦。”韩林苦笑起来,“我父亲退休,颐养天年,韩家全是我说了算。可是我做梦都想不到,这个愿望真的实现了,以这样的方式!”因为不喜欢小韩老板这个称呼,韩林还去混了个博士学位,又去大学讲课,让人叫他韩老师。现在却是想让人多叫几天小韩老板都不行了。 “看来韩老板这些天,没办成什么事啊。”黄文斌看着电视说,电视上的新闻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或许改了些字眼,不过大体相同。韩广经营黑社会性质组织,操纵钢材市场牟取暴利,腐蚀国家干部,殴打杀害相关人士,这可是国家级的电视台的新闻频道,,一旦播出,定性绝无可能更改。 “我找了很多人,可是……”韩林说,“都没有办法。” “本来就不可能有办法的。”黄文斌毫不客气的说。 “怎么会到这个地步呢,怎么会呢。”韩林很是失落,“我们韩家关系这么广,认识的人这么多,不说省部,就是国家级,也不是没吃过饭。眼看钢厂一开张,就可以再上一个台阶,强爷胜祖,千秋万代……为什么这么一点小事,就变成这个样子。树倒猢狲散,树倒猢狲散啊!” 其实黄文斌也不是很确切的知道为什么,“你们韩家太强势,得罪人太多。” “是啊,我们太强势了,可是以前也这么强势啊,也得罪很多人啊,怎么就没事。”韩林苦苦思索。 “那是因为现在和以前不同。”黄文斌说,“现在房地产行业正在起飞,要盖房子,就要钢筋水泥,钢材用量飞速上升。钢材生意,利润比以前多多了。财帛动人心,你父亲钢材生意做得这么大,吃下来的话能赚多少?正好你父亲做钢厂,露出了破绽,怎么能怪人家联手把你父亲弄下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韩林恍然大悟,“我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不敢。”黄文斌说,“我也只是猜的罢了。” “都这个时候了,黄老板何必再骗我。”韩林认准了黄文斌是幕后黑手。 “随便你怎么想吧。”黄文斌神神秘秘的说,“你今天来,是想要履行协议吗?” “还有一个问题,我想要问清楚。”韩林避而不答。 “什么问题?”黄文斌问。 “上头要怎么处置我们韩家?”韩林问,“我父亲是救不回来了,不是死刑,也是无期,他这个岁数,只能再监狱里面终老。可是我韩家的生意怎么办?到现在也不给个明确的说法,是要没收,还是要罚款,还是……要继续深挖,一个都不放过,把我韩家一网打尽?” “如果要一网打尽,就不会只抓老韩老板了。”黄文斌说。 韩林刚松了一口气,黄文斌继续说,“但是要不要继续抓人,要抓多少,我可就说不准了。” “怎么?”韩林问,“是不是要报效?要多少?只要上头说一个数字出来,我韩家拼死也会凑。” “这也不是我说了算啊。”黄文斌说。 “那三十亿我已经准备好了。”韩林说,“黄老板千万帮我美言几句。” “这三十亿是给我的吧。”黄文斌按住心里的激动,还在讨价还价。 “是,这三十亿是给黄老板的。”韩林说,“要报效给上头,我们韩家当然另外出钱,不过现金一时不是很足,只有十亿不到,能不能麻烦黄老板,先把这三十亿报效上去,你那三十亿,我筹到钱再说。” “我是没关系,就不知道杨木肯不肯。”黄文斌说。 “这个……”韩林皱着眉头。 “其实我也不一定要收现金,债权股票,地产房屋,金银珠宝,公司项目,都没关系。”黄文斌说。 “好!”韩林一咬牙同意了,“只要能放过我们韩家,一切都好商量。” 黄文斌心里大喜,这家伙总算是上当了,可真不容易。黄文斌这是街头骗子的招数,先用大言唬人,‘你印堂发黑,灾星入泥丸宫,眼看就要有大祸。’把人吓得够呛,再说我可以帮你做一场法事消灾解难,只需要给我一点钱,可不是我要,是捐给大仙的。只不过街头骗子要靠运气,黄文斌知道他们韩家要倒霉。不知道这一次能弄多少,看这样子是不止三十亿,说不定能到六七十亿呢。这种街头骗术能骗到这么多钱,可以说是一个传奇了吧。“这我可不敢担保。”黄文斌说,“一切都要看上头怎么决定。” 一口答应下来的话,很容易被人识破,还要玩一下欲擒故纵的把戏。 “是,我明白。”韩林说,“第一笔五亿元立即可以到账。” “五亿?五亿能干什么。”黄文斌说,看来这家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第二笔十亿过两天就到。”韩林说。 “这也才十五亿啊。”黄文斌说,其实十五亿也不错了,不过和六七十亿比,落差有点大。 “只要上头有了确切的承诺,剩下的十五亿也可以很快过账。”韩林说。 “上头能怎么说,你们韩家虽然杀人放火无恶不做,不过既然给了我钱,那就既往不咎?”黄文斌哼了一声说,“当然不能这么说的嘛,只能对下面吩咐一声,韩家那事证据不足,先到此为止吧。我把这话录下来放给你听吗?别说我不答应,上头知道我这么做,一巴掌打死我。” “那您说怎么样?”韩林问。 第七百三十章. 另有想法 (求各种票) “当然是把三十亿一次给我啊。”黄文斌说,“我们签了协议的,这是借款,你又什么好担心的?”如果空口白牙叫韩林给钱,那多半是不行的,有了这个协议说是借钱,那就好多了。等钱到了手,以后要不要换,要怎么还,那可就不是韩林能说了算的。要是黄文斌的计划顺利进行,韩林人都死了,还能来追索欠款? “毕竟是三十亿啊。”韩林从来都没想着真掏这么多钱出来,这时候迫不得已要给,也不能八字都没一撇就全给了过去。 “对我这样的小商人,三十亿已经是很多。”黄文斌说,丁六根的全副身家,也就是在三十亿左右,“不过在上头看来,三十亿大概也不算什么。要是连三十亿都没有,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既然小韩老板不信我,那就算了吧,这事也不用说了,那一亿我也不要了。” “黄老板。”韩林只能低头,“我立即回去准备,那三十亿很快就能到账。” “不过是借款而已,你怕什么呢。”黄文斌说。 “是啊,只是借款而已。”韩林苦笑着说,“我这就去筹备。” 离开宾馆,韩林直接到了杨木的办公室,把黄文斌的要求告诉了他,“他要三十亿。” “太多了。”杨木下了结论。 “有借款协议。”韩林说。 “黄文斌要是不还,你能怎么样。”杨木说,“还能去法院告他,别忘了,人家和上头有联系,你能打得赢官司才怪。” “那怎么办?”韩林愁眉不展,“难道明明看着有这么一条路,都不去走吗?” “黄文斌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凡是得罪他的,一定会斩草除根。”杨木说,“老大被他们抓了,正是对付你们韩家的大好机会,他怎么会轻易放过。给了三十亿,又要三十亿,你有多少三十亿可以给他。黄文斌收了钱,报效给上头,那多半没错,可人家会跟你们韩家说情吗?只怕会跟上头落井下石,一定要把你们韩家连根拔起。” “这……”韩林倒吸一口凉气,“一点办法都没有?” “有。”杨木说,“这些天,我帮你找了一条路,要五十亿。” “五十亿!”韩林很是心痛,“是哪一条路?” “海家的路。”杨木说。 “海家能行吗?”韩林问,“海家位置很高,但他们又不管这一块。” “人家自有办法。”杨木说,“总比黄文斌好吧。” “也对,黄文斌不但要钱,其他什么都要呢,跟我说古董字画,珠宝首饰,房屋地产,什么都要。”韩林说。 “海家也要。”杨木说,“更重要的是……你们家的生意必须交出来。” “什么生意?”韩林连忙问。 “还能什么生意,钢材生意啊,难道要你的文化事业吗,那才能赚多少。”杨木说。 “可……可是……”韩林惊呆了。 “比可是了,你父亲都被抓了,难道还想保住钢材生意。”杨木说,“必须要交出来的。” “就只算合法的部分,也一年几十亿的利润。”韩林说。 “没有非法的部分,你合法的部分能做下去?你见过有哪一个做钢材的大商家合法合规的?不走门路,你能拿得到便宜钢材?不走门路,人家能把你指定为供应商?少打两场架你都近不了钢材市场。”杨木说,“再说了,你父亲之所以被抓,那是周围这一圈大钢材商一起下的手,要是你还做钢材,等于同行全都是敌人,上下游整条链子你都走不通。还想做钢材赚钱,做梦呢?” “这……”韩林知道杨木说得很对,但是心里始终割舍不下,“杨叔,你要给我做主啊。” “行行行,谁叫我和你父亲是结拜兄弟呢。”杨木叹了一口气,“这样吧,你先把那三十亿拿出来,我给你想想办法。钢材生意交给我,我帮你整理一番,海家来要,我先帮你顶着。等你父亲的事情尘埃落定了,再看看风色,能交多少就交多少,海家拿到了大部分,也应该满意了,剩下的怎么也给你保着。” “谢谢杨叔。”韩林说,“不过……其实我手里没有三十亿,只有二十三亿。” “你小子……”杨木说,“根本就没想着和黄文斌交易的是不是。” “那当然,谁会信他啊,我父亲就是被他害的。”韩林说。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先给我二十亿吧,剩下的我来想办法。”杨木说。 “全靠杨叔了。”韩林说,“我回去就筹款,一个星期之内,怎么也能筹到三四十亿。” “主要是你父亲那些生意,赶紧交给我。”杨木说,“我们唯一的希望就是海家,海家帮忙,哪还有一点指望,海家不帮忙,那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所以你万万不可得罪人,要得罪人让我来。海家提出要你们的产业,你就说为了以防万一,已经交给我了。到时候我再和海家的人交涉。” “要立即办吗?”韩林问。 “你不着急的话也可以迟一些办。”杨木说,“首先你要把产业交给我,然后我才可以带你去见海家的人,见面的时候,海家会提出条件,如果那时候产业还在你手上,你不交出来,那就是大大的得罪人,他们还会帮你?见了人得到了承诺,海家才会开始干活,他们还不是管这方面的,找人通关系都要时间,迟了可什么都来不及了。” “我……我明白了。”韩林承认现实,“我立即就办,可这么大的生意,移交也要好久。” “没关系,你只要把这几个核心公司,还有这些股权交给我就行了,剩下的慢慢办也不迟。”杨木拿出一张清单来,“只要签名就可以了,一天就可以办下来,晚上去找海家接洽。” 这准备也未免太充分了吧,韩林看着那张清单,每一样都是韩广花费无数心血才置办下来的,每一样都是韩林觊觎许久,想要收到自己手里的,现在他是收到自己手里了,可转眼又要交出去。为什么会这样呢,都是辛辛苦苦杀人放火********行贿收买才弄到手的产业啊。“好,我马上就办。”韩林也没有其他办法。 到了晚上,韩林就在杨木的引领下,见到了海家的少爷。“这位就是海清泉海公子。”杨木介绍说。 “海公子好。”韩林十分恭敬的说。 “不敢,也就是做点小生意,不敢叫什么公子。”海清泉说。 “海公子不敢叫公子,那还有谁能叫呢。”杨木哈哈一笑说。 “真不敢当,家父也没几年退休了。”海清泉说。 “就算退休了,那也是一等一的豪门。”杨木说。 “现在的风气,人一走,茶就凉,赚钱的路子,能看上眼的就那么几个,你退休的占着,接任的怎么办。县官不如现管,退休的比接任的差得那就更远了,知趣的自己退出来,逢年过节还能混一顿饭吃。不知趣的话,那可就难看了。”海清泉说,“所以啊,谁都不是公子,大家都是混口饭吃,没有谁比谁高多少。” “那正好,现在有一单生意,想要海公子帮忙。”杨木说。 “你是说韩广的事吧?这真没法子。”海清泉说,“抓人的是梅老虎,罪证确凿。” “韩广是没法子,韩家能保下来吧?”杨木问。 “这我怎么知道,梅老虎怎么想怎么做,也不会告诉我啊。”海清泉说。 “就想请海公子帮帮忙打听一下。”杨木赔笑着说。 “这事真不方便。”海清泉说。 “韩广一人做事一人担,就不要连累韩家其他人了吧。”杨木说。 “你这是什么屁话呢,韩广赚了钱,全都自己花了,一分钱都没带回家里去?”海清泉说,“平时得了好处,现在事发了,就一人做事一人当了?有这么容易过关的吗。你也不用说了,韩广这案子和我没关系,我们家老爷子也不是管这方面的,你来找我,那是找错人了。” “海公子别这么说,韩家一向遵纪守法,也就是韩广,为了做生意,有的时候不讲究。您也知道,这个社会,完完全全遵纪守法,根本做不了生意。有时候难免请人吃饭塞点钱什么的。既然被人查出来了,那也没办法,韩广坐牢就坐牢,枪毙就枪毙,绝无二话。可是韩家其他人都不知道的,总不能株连九族吧,这又不是封建社会。”杨木说。 “跟你说找我没用。”海清泉说。 “海公子,除了找你,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杨木给韩林一个眼色。 “海公子。”韩林连忙说,“我愿意立即报效二十。” “报效?”海清泉立即变了脸色,“你这是什么性质你知道吗?违法犯罪!” “小韩你先出去!”杨木冷着脸说,“话都不会说,像什么样子!” “是,我说错了。”韩林一点都不敢辩驳,低头走了出去。 “杨木,你这找的什么人啊,居然敢这么和我说话!”海清泉的声音还隐隐传出来,“我们海家是这样的人吗?拿出二十来,就想收买我?我们海家一向洁身自好!” “是,是……”杨木也不敢说什么,连连点头。 第七百三十一章. 图穷匕见 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杨木才出来。“你也真是,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海家多高的位置,怎么可能贪图这点小钱。你直接说不是找不痛快。” “杨叔你说的我是当事人,要直接一点啊。”韩林说。 “也没你直接成这样。”杨木说,“差点没谈崩了。” “对不起。”虽然很不服气,可韩林只能道歉。 “我好不容易才让他原谅,”杨木说,“已经谈妥了,你先把二十亿给我。” “是。”韩林说,“我家那个钢材生意怎么样?” “帮你顶回去了,不过等事情办完了,我还是要交出去,能给你剩多少可说不定。”杨木说,“海公子提出的条件,一切收入都要合法合规,意思就是让我们把钱洗干净在弄过去。那些产业我可以接着洗钱弄多些下来给你,不过你那二十亿,也要保证没问题的才好,要是有问题,那谁都帮不了你。” “都是干净的。”韩林说。 “那就好。”杨木说,“就算是干净的,也不能直接给人家,还得在我这里过一道手。” “是,我立即就打到杨叔的账号上。”韩林说。 “你父亲这些生意,我也要好好清洗一番,洗干净了才能给人送去,真是烦死了。”杨木说。 “麻烦杨叔了。”韩林说。 “这里面有些违法犯罪的事,你找人把罪定了。”杨木说,“要实在不行,就推到你老子头上。” “这……这罪不是更大了吗。”韩林说。 “他现在已经被抓了,多点少点都一样。”杨木说。 “罪少一点,说不定能判个无期什么的。”韩林说。 “已经确定了,死刑,立即执行。”杨木说。 “确定了吗。”韩林心里一片悲凉。 “本来你们全家都要遭殃的,特别是你,本来定的是从犯,起码十年起,要是运气不好,说不定是无期。”杨木说,“还有你大儿子,他经常带人回家溜冰,要是抓住不放,可是十年以上徒刑。小儿子也是,玩什么不好,非要玩未成年小女孩,随便找到一个14岁以下的,那就是强~奸,最轻都要三年。要是找多几个不够十四岁的,十年二十年无期死刑一路升上去。幸好海公子接受了我们的请求,这件事才能局限在你老子一个人头上。” 韩林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再也顾不得自己父亲的生死,“那两个混帐家伙!” “现在只能让你父亲牺牲了,为了家族,想来他是很乐意的。”杨木说。 “也只能如此了。”韩林说,这倒没有难度,那些事情本来就是韩广做的。 “赶紧去吧。”杨木说,“迟了来不及。” 韩林立即回去,找到自己父亲的犯罪证据,全部都给了杨木,又把钱打了过去。第一笔就是二十亿,第二笔十亿,第三笔又是十亿,第四笔第五笔就只有五亿了。杨木还不断的催,韩林愁得头发都白了,皱纹也深了,腰直不起来,原本仪表堂堂的韩老师,变成了一个小老头。 “要是我父亲还在,弄点钱哪里有这么难。”韩林正在办公室里面感叹,他的司机忽然闯进来。 “不好了老板!”司机惊慌失措的说。 “干什么啊!”韩林眉头一皱。 “上……上次,上次抓老太爷的那两个人又来了。”司机说。 “什么!”韩林站了起来。 “他们这次说要抓你!”司机说。 “怎……怎么会……”韩林瞪大了眼睛,海家明明答应了事情只到韩广为止,怎么又来抓他。 “老板,怎么办啊?”司机哭丧着脸问。 “你去挡着他们。”韩林镇定下来。 “啊?我……我挡不住的。”司机跟在韩林身边时日不短,自然知道厉害。 “啊什么啊。”韩林说,“我又不是要跑,只是去找杨叔而已,这里面可能是有什么误会,不应该会出这种事的。只要找到杨木,一切都可以解决。那时候我会自己投案自首,不会连累你。”看着司机的脸色还是有些不情愿,韩林一拍桌子,“我养你多少年了,有亏待过你一次吗!要是你想恩将仇报,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老板你真的会自首?”司机问。 “难道我还能跑出去?”韩林说。 “那……好吧。”司机一咬牙,答应下来。 等司机出了门,韩林拿出一把十分小巧的塑料手枪,上了特制的弹药,然后塞到了裤子里面。这是他从特殊渠道弄来的,机场安检都发现不了。然后韩林走到柜子前面,打开暗格,里面是一条密道。他钻进密道里面,一路向前走,走到尽头打开门,就到了下水道。在下水道里面走了五百多米,他才钻了出去,已经到了黑乎乎的废弃住宅楼。从住宅楼出来,旁边停着一辆很旧的没有怕牌照的计程车。他打开车后尾箱,从十几副牌照里面挑了一个装上去,直接开到杨木的办公室。 “杨叔!”韩林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那边有人来抓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没误会啊,人家就是要抓你。”杨木说。 “不是到我父亲为止吗?”韩林问。 “这怎么可能呢,至少要把你也抓了才行。”杨木说。 “可是海家不是答应了吗!我给了他们那么多钱!”韩林大吃一惊。 “海家?海家什么都没答应。”杨木说。 “那天海清泉答应了啊,难道海家不认?”韩林说。 “海清泉也没答应,他不是说的很清楚了。”杨木说,“这事不是他家老爷子管的,海家怎么会收你的钱帮你做这样的事。” “你……那些钱……”韩林明白了,“你在骗我!” “我这也是没法子啊。”杨木说,“你们韩家是死定了的,这钢材生意与其落在别人手里,还不如便宜我呢。多亏世侄啊,帮我把你父亲的生意洗得这么干净。以后这些可都是清清白白的生意,我一定会好好运营,绝不会辜负你们一家的一番心血。还有,也谢谢你给我那么多干净的现金,有了这五十亿,我就可以和黄文斌斗到底,把他彻底毁灭。这小子可真会说话,我花了十亿,终于查清楚了,你父亲被抓,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从头到尾都没出过力,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消息。前几天倒是差点把我给唬住了,还以为他真的认识上头哪一个人呢。” “我父亲和你几十年的兄弟,你,你竟然……”韩林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们的确是几十年的兄弟,当年在学校宿舍里面,好的可以换裤子穿。可现在已经不是在宿舍了,我们都有自己的事业,有自己的妻子儿女,我们必须先保证自己发展壮大,然后才能讲兄弟情谊。”杨木说,“这么一大笔钱,一大笔生意放在眼前,我可不会白白放过。你们韩家反正保不住这些钱和生意,还是让给我吧。” “我父亲其他兄弟不会放过你的!”韩林狠狠地说。 “其他兄弟?你都被抓了,发生什么事,还不是随便我说。”杨木哈哈大笑,“韩广被抓,你知道自己迟早也会进去,所以把钱和生意都托付给我,让我照顾你两个儿子,还有老婆和母亲,你觉得这个剧本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说服力。” “你!”韩林说,“我儿子知道真相。” “是吗,你不是一听到有人来抓你,立即就跑过来我这里了吗,根本没时间通知你儿子啊。”杨木说,“我早就派人监视你了,一举一动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这个王八蛋!”韩林伸手往裤子里面一掏,手就被扭住了,那把塑料手枪掉在地上。 杨木的保镖吧韩林压在地上,杨木戴上手套,捡起塑料手枪,啧啧称奇,“还真是好东西啊,你从哪里弄到的?” “你……你想怎么样!”韩林咬牙切齿的问。 “谋了你们家的财产,当然是要你永远消失。”杨木说,“上头来抓你,你居然敢跑,这可是死罪。要是整个人不见了,你的儿子妻子母亲都别想脱身。你们家被一网打尽,我才可以安心享用你们家的生意不是。我先把你杀了毁尸灭迹,然后找人带着这把枪去杀黄文斌,你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你这个恶魔!你怎么能这么做!”韩林痛哭流泪。 “或者,你还可以选另外一条路。”杨木说,“你自己拿着这把枪去杀黄文斌,成功当然最好,不成功则成仁,只要你死了,上头就不会再追究你逃跑的责任。黄文斌无端端打死人,我也会让他背一个杀人罪。别想着到黄文斌那儿就反戈一击,我会派人跟着你,只要你一有不对,马上就可以让你消失!怎么样,你选哪一样?” “我根本就没选择的余地!”韩林说。 “你去杀黄文斌吧,”杨木说,“不过首先,我要给你做一个手术,在你体内植入一个gps和窃听器,免得你乱说乱动。记住,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下,我的人一直跟着你,不论你想说什么做什么,都来不及。” 第七百三十二章. 感激 杨木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小红点,这是韩林身上植入的gps信号。旁边是三个小绿点,那是杨木派去监视的人。这三人从来没在京城出现过,但都是杨木的心腹,对杨木忠心耿耿。可惜这一次他们都要死了——杨木在韩林身上植入的设备可不止gps和录音机,还有一整个炸弹。只要韩林到了黄文斌身边,杨木立即就可以引爆炸弹,不用等韩林动手。 韩林只是一个富二代而已,既没受过训练,在刺杀打枪方面也没有什么天才,拿着一把只有两颗子弹的塑料枪,鬼知道会把子弹打到哪里去。这塑料枪是为了过安检,要是用金属弹壳,那当然没用,所以用的也是塑料蛋壳,连发射药都是特制的,免得被警犬闻到,这样的子弹,威力根本没保证,就算韩林运气好打中了,也不一定会死人。 所以杨木根本没把希望放在韩林身上,就算韩林打定主意要把事情向黄文斌全盘托出都没所谓,只要到了黄文斌身边,炸弹一爆炸,肯定能把黄文斌炸死。这是韩林做得,和黄文斌没关系。事情再怎么严重,都由韩家承受,和杨木无关。要是韩家全家死光,那更加好,杨木可以安心享用他们的家产和生意。就算有人来追,顶多交几十亿上去意思意思,大头还是能够保下来。要是没死光,杨木还得给死剩种一笔钱呢,毕竟他和韩广是结拜兄弟,不能做得太难看。 韩林坐着车,来到黄文斌下榻的宾馆,上到黄文斌的房间,照例搜身,当然什么都没找到。可是进了房间一看,黄文斌却不在。“我们老板出去了。”甘白龙给韩林解释。 “黄老板去哪里了?”韩林连忙问。 “我不知道。”甘白龙说,“韩老板在这里等吗?” 韩林看了看身后三个押运官,摇摇头说:“我给黄老板打个电话吧。”拨了号,“喂,黄老板吗。” “小韩老板啊。”黄文斌说。 这是什么语气啊!难道我被抓这么大的事,黄文斌还没听说吗,平时消息这么灵通,怎么到这时候就不灵了,韩林心里破口大骂,表面上却丝毫不感露出破绽,生怕被杨木听到。要是杨木听到了,立即就会让手下杀人灭口,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那韩林就只能被杨木扣上大不敬的罪名死全家。“黄老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韩林说,“你能够立即回来宾馆吗?” 韩林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要黄文斌去打听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吧,一打听就知道上头要抓韩林了。到时候自然会吩咐手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抓人,抓住以后通知上头来这边。那三个家伙被抓住,韩林至少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以把事情和盘托出,不论黄文斌信不信,可以暂时保住性命。 “哦,我正在回宾馆的路上,很快就到了,你等几分钟。”黄文斌说。 这家伙怎么都不会听人话啊,跟你说了很重要的事,你怎么都不去查!“真的是很重要的事,黄老板你快点。”韩林说,这么不客气,黄文斌总应该察觉出异常了吧。 “不就是你父亲的事吗。”黄文斌说,“已经没法子了,我打听过,死刑立即执行,没有商量余地。” “当然不是我父亲,还有我!”韩林着急的说,韩广都打听出来了,怎么他的事就不清楚呢。韩林却不知道黄文斌其实是上辈子看电视得到的消息,偏生还没认真看,不记得韩林也被抓了。 “好了好了,我很快就回去了。”黄文斌说。 “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我父亲,是我!”韩林暗示黄文斌。 “想保住你们家的产业嘛,这个我清楚。”黄文斌说。 真是牛皮灯笼,点都点不着,韩林更加进一步的暗示,“产业是小事,重要的是人。” “你放心,上头要抓你全家的话,当时就不会那样动手了。”黄文斌说。 放什么心啊,现在上头就是要把韩林也抓了啊!韩林可真是后悔啊,要是韩广被抓的时候,他立即收拾细软跑出国外,至少还能逍遥一世。可他不舍得家里的产业,留下来处理各项事务,结果现在自己也要被抓了,还被杨木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当然,也许上头早就布控了,去机场就会落网。但总比现在这种情况来得好。杨木那家伙真是罪大恶极,平时怎么没看出来,还以为他是好人呢。 “黄老板,你真是……”韩林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跟着他的三个人目露凶光,只要他再说一句,只怕就要扑上来动手。他们都是空手,不过这种训练过的杀手,对人身体各个致命部位了如指掌,一拳一脚都可以要人命。因为黄文斌不在,他的保镖比较松懈,最近那个也有两米的距离,一旦动手,肯定来不及救人。再说他们都以为这三个是韩林带来的保镖,又怎么想得到他们会杀韩林,更想不到要救人。 “杨木不是帮你找了海家吗,怎么海家也没帮你办成?”黄文斌问。 “黄老板你连这个都知道?”韩林大喜,消息还是挺灵通的嘛,应该知道他被被抓吧。 “杨木自己说的。”黄文斌说,“海家位置这么高,难怪韩老板不找我了。” “对啊,海家位置这么高,你的消息有个屁用,连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吧。”韩林无可奈何,简直就是明示了,“黄文斌,其实你根本就没有什么高层关系吧,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二道消息,还想拿出来骗人,我怎么会上你的当!”怎么就上了杨木的当呢,其实仔细想一想,杨木这个骗术并不怎么高明。只是看准了韩林的心理,居然骗取了上百亿的资产,真是胆大妄为。可是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呢,杨木已经成功了——怎么笨的办法,只要成功了,就是好办法。 “小韩老板你又何必出口伤人呢。”黄文斌说,“等着吧,我很快就到了。” “你……”话还没说完,身后一麻,韩林晕倒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林悠悠醒转,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在疼,张眼一看,他躺在上下雪白的房间里,身体下面是一张病床,手脚都拷在病床上,动都动不了。更重要的是,杨木派出的三个人不在身边。居然还没死,这一下韩林真是喜出望外。“有没有人在啊!”韩林大叫一声,当务之急是赶紧去自首,免得连累了家里。 “小韩老板,你这可真是舍得。”黄文斌的声音响了起来,“居然不惜生命也要杀我。” 韩林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那是一个电脑,上面打开了视频对话,“黄老板,真是太谢谢你了。” “额……”黄文斌被韩林的反应弄懵了,“谢谢我?” “我不是自己愿意来的,是杨木逼我来的。”韩林说,“跟我一起来那三个都是杨木的手下……上头派人来抓我了,就是上次抓我父亲那两个,我当时被杨木骗了,以为他已经找海家解决了,就去找杨木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杨木是图谋我家的产业,其实压根海家压根就没有牵涉进来。他在我身上埋了个gps和窃听器,又派了三个人跟着,逼我来杀你。要不然的话就要把我杀了,还要让我永远消失,还要说我潜逃。总之现在没空说这个了,你赶紧通知抓我的人,说我在这里,我要自首!” 韩林说的又急又快,黄文斌一下子没听清楚,消化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其实你身上不止有gps和窃听器,还装了一个高能炸弹。” “炸弹!”韩林一听就明白了,“杨木那个王八蛋!是要把我和你一起炸死!” “你说杨木骗了你,吞没你家的产业?”黄文斌问。 “是啊,杨木他说走通了海家的路子,跟我要了五十亿,还把我家的钢材生意全拿走了。其实他压根就是骗我的!”韩林说,“现在也没空仔细说,你赶快让我自首,不然就来不及了。” “其实我已经把你交给警察了,你在看守所的病房里。”黄文斌说,“梅老虎的人应该收到了消息,很快就会过来。” “那就好。”韩林松了一口气,“谢谢黄老板,你真是我的大恩人。” 黄文斌啼笑皆非,他把韩林抓起来交给警察,让韩林面对着几十年的牢狱之灾,居然还能得到韩林的真心感激,真是万万想不到。他还以为韩林是抱着必死之心,来和他同归于尽的呢。所以这时候根本不敢露脸,拿了个电脑来和韩林视频通话。“你刚刚做了手术,好好休息吧。”黄文斌说。 “黄老板,杨木拿了我家的产业,肯定要接着对付你,你千万要小心啊!”韩林说。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你不说我也会小心的。”黄文斌说。 “这家伙谋夺我们的家的产业,要是可以的话,黄老板帮我把这事宣扬出去吧。”韩林说。 “人家怎么会相信,还是等你以后能说话了再亲自说把。”黄文斌说。 “也不知道我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韩林惆怅的说,“就算有,也是好几个月之后了。真是太可恨了,我亲手把家族产业洗得干干净净交到杨木手里。时间太紧,都没机会做手脚。我为什么这么笨啊!”韩广和杨木几十年的兄弟,忽然间说杨木谋夺他们家的财产,根本就不会有人信,就算有证据都没用,杨木会说这是黄文斌伪造的。 第七百三十三章. 不是傻瓜 “黄老板。”旁边有个警察提醒黄文斌,“时间差不多了。” “好吧。”黄文斌关上视频软件,“你们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警察说,“那个炸弹威力太强,炸剩下的东西不多,我们正在分析残骸追查炸弹的来源,不过这种事情我们没经验,正在等上头的技术专家。还有跟着韩林那三个家伙,他们咬定自己刚到京城,就是一百块钱一天请来的,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一时也找不到他们的资料,要查的话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出来。” 甘白龙发现韩林的行动不太对劲,调集了几把电击枪,一下子把韩林和其他三个一起打倒了。当时还不知道韩林身上有炸弹,不过黄文斌的屋子装了无线电屏蔽仪,杨木的起爆信号传不进来。黄文斌怕别人装窃听器窃听他说话,倒是歪打正着了。后来甘白龙检查的时候,发现韩林身体上有伤口,找了医生检查,揭开一看,里面有好几个仪器,当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拿到房子外面的时候爆炸了,把医生给炸死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黄文斌当然不敢隐瞒,立即把警察叫来了。警察把韩林送到了他们内部的医疗室,把事情报告了上级。不过他们也还是网开一面,趁着上级还派人来没来的功夫,让黄文斌抓紧时间问几句话。上级派人来了以后,不把事情查清楚,是绝对不会再泄露消息的,就好像韩广,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被关押在哪里,也没人知道他究竟交代了什么。 “那三个家伙有名有姓有身份证,怎么一点消息都查不到吗?”黄文斌问。 “他们以前都不在京城混,一点资料都没有。”警察说。 “那就派人去他们混的地方查啊。”黄文斌很是不满。 “这要跟上级申请。”那警察说。 这京城的警察真没用,动作太慢了。就算是沿海省这种小地方,要是警察真想查,十点抓到人,十二点已经跑到户籍所在地询问亲戚朋友了。大概京城这种地方太讲政治,什么都要等上头下命令再说。对此黄文斌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自己派人。不过急切之间,还没查到有价值的消息。韩林说这三人是杨木的手下,究竟是不是还不知道呢。 “有什么消息告诉我一声。”黄文斌说。 “这个……也要上级同意才行。”警察说。 黄文斌深感无力,要是在省城,有什么风吹草动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自己不去问,都有人抢着传递消息。到了京城,却是步步维艰,好容易借着韩广被抓的势头威风了一把,可是想拿这么一点消息都不行。“包书记倒是会告诉我,就是怕他事情太多太忙没来得及。”黄文斌说。 这是包书记的地方,警察的上级也要听包书记的命令,所以黄文斌才会跑这边来报警。“还请黄老板海涵,这种通天的事情,谁都不敢胡乱泄露消息的。”那警察却不给面子,“包书记能说,我这样在底下干活的,万万没胆子说。包书记这么看重黄老板,想来有什么消息都会第一时间通知,黄老板就不必难为我了。” “也不是难为。”黄文斌跟金队长使了一个眼色,“就是有点心急。” 金队长切上前去,那警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口袋里就多了一个信封。他急忙把信封掏出来还给金队长。 “万万使不得。”那警察抓着信封,看金队长不接,就往桌子上一扔,“黄老板,我老实跟你说,别的事情什么都好说,这事太大了,通天了,谁都不敢收钱的,就算是传消息也不行,谁知道是不是就泄密了。黄老板你放心,不论是谁,居然敢在京城玩炸药,那就是十恶不赦。何况还涉及到梅老虎要抓的人,谁都顶不住上头的压力,不论级别多高,钱有多少,肯定一查到底,绝对不会姑息,黄老板你就在家里等好消息呗,不用瞎忙乎。” “以后让杜警官帮忙的地方还多的是,何必推辞呢”黄文斌又把信封推了回去,“对了,上次抓住那个杀手李锋怎么样了?” “还在走程序。”警察坚决不肯收。 “走到哪一步了?”黄文斌把信封拿起来贴到杜警官手里,“这个总可以说吧。” “真不能说,要不您去问问包书记。”杜警官高举双手说,“包书记知道得很清楚。” “一点心意您何必这样呢。”黄文斌把信封扔到桌子底下,“算了算了,我先走了。” “不这样不行。”杜警官说,“您要不拿走,我就交到纪委去。不是不给您面子,这事真的太大了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黄文斌还有什么办法,只好乖乖去找包书记。这一阵子包书记给黄文斌帮了不少忙,两人也很熟了,立即就把正在接待的客人叫了出去,和黄文斌单独谈。“哎,你这生意可真难办,怎么都牵涉到梅老虎了,老领导听了都吓得够呛。跟着韩广被抓了,再跟着韩林也要抓了,现在还搞出炸弹来,你说这也就是几十亿的地吧,又不是几百亿,用不用这么拼命啊?几百亿的生意我也见过不少,没见玩这么大的。” “都是杨木该死。”黄文斌说。 “黄老板,黄老弟,你跟我说老实话,上头究竟哪一位跟你有关系?”包书记问。 “这个……”黄文斌谁的关系都没有。 “看你这样子,就算有关系,大概也不怎么牢靠吧。”包书记说。 “也……也不能这么说。”黄文斌说。 “那我劝你一句,见好就收吧,杨木和韩家不一样,虽然他们生意规模差不多,但是底蕴不同。杨木家的底蕴比韩广厉害好几倍。你对付韩广可以,想要用同样的法子对付杨木,那是不行的。”包书记说,“你风头也出了,名声也闯出去了,人脉也经营下来了,以后做生意,肯定大有赚头,趁着这个机会,就和杨木谈判吧,想来杨木不敢再开太离谱的条件。” “杨木找人来杀我啊,在韩林身上装了炸弹。”黄文斌说。 “韩林这么说你就这么信啊?杨木又不是傻瓜,在京城玩炸弹那是死罪。玩炸弹比玩枪要厉害多了,不可同日而语。”包书记说,“不是逼到没路走,怎么可能用炸弹。韩广被抓了,韩林也要抓,他跟你是杀父之仇,没路走了想跟你同归于尽不奇怪。杨木可远远没到这份上,不可能走这一步。要是被查出来,他不是全完了吗。要他真这么傻,那更加好,上头这么雷霆万钧压下来,谁都顶不住,肯定能查出真相,不用你动手,杨木自然会土崩瓦解,你的地肯定解封。” “是啊,杨木不是傻瓜。”黄文斌说,就算是他放的炸弹,肯定销毁了所有证据,查不到他身上,“我不会放过他的。” “我说黄老弟,你究竟有什么底气,能不能透露一二给老哥哥听听?”包书记问。 “自古邪不压正。”黄文斌说。 “那就是没有了?”包书记很是失望,“你的消息都是从哪里打听到的?钢材商们对付韩家,那是绝密中的绝密,谁都不知道,偏偏给你知道了。是不是在高层有什么门路?” “只是运气好。”这事黄文斌是看电视看到的。 “能不能帮我打听个消息?”包书记问,“我有个大学同学,叫做肖元武,在一家国企做老总。国企你也知道,要是大家都只拿工资,那肯定饿死了。他就截留了一部分钱当小金库,自己是一点没拿的,只是用来给公司上下发奖金。最近听说要查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的话,他赶紧把自己那部分钱退回去。” “这我哪打听得到。”黄文斌上辈子没看过,就算看过了也记不住,小金库问题太普遍了。 “帮忙打听一下嘛,关系到我同学的身家性命呢,你说要是不交,万一上头真查了怎么办?要是交了,下头肯定跟风,要是上头不查,其他人还不把他给埋怨死,以后说话还有谁听?这个老总还能做下去吗?我同学堂堂一个正厅级,为了这几十万吃不香睡不好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你有门路,这么个小问题很容易吧。”包书记说,“只要有一个确实消息,不论什么都行,我一定记着这个人情。” “我真打听不到。”黄文斌也很想要这个人情,可没法子。 “真没办法?”包书记问。 “真没办法。”黄文斌说。 “那好吧,我再试试别的门路。”包书记说,“对了,你那些事,就不要瞎忙乎了。梅老虎要查的案子,我们这些人根本插不上手,只要乖乖等着上头给处理意见就行。趁着上头还没有定论,你赶紧去找杨木,吓唬吓唬他,让他把你的土地解封,或者做其他什么交易。总之不要硬来,杨木的底蕴强着呢,硬来没用的。” “也只能如此了。”黄文斌说,“我先去找杨木谈……要是上头真的查出来杨木是幕后黑手多好。” “查出来他就死了,也不耽误你谈。”包书记说。 “包书记说得对,那我先走了。”黄文斌说。 第七百三十四章. 全面开战 等黄文斌出了办公室,包书记又等了将近十分钟,然后才拨通了一个号码,“杨老板。” “包书记。”杨木回话,“那黄文斌怎么样?” “刚刚走,我给你打探过了,那家伙在高层应该没有什么路子。”包书记把刚才的情景大致复述了一遍,“黄文斌现在有求于我,又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很好打听的小事,要是他真有门路,这个面子不可能不给。可是黄文斌直接就说没法子,可见他没有门路,就算有,也是很不可靠的门路。韩广的事情,应该只是偶尔听到的消息。” “我明白了,谢谢包书记。”杨木说 “杨老板,韩林的事,真不是你做的吧?”包书记问。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这么做。”杨木说,“在京城玩炸弹,活得不耐烦了吗。” “那就好。”包书记说,“韩林说你骗了韩家的产业。” “那都是栽赃。”杨木说,“韩广做生意,全靠我照应,他又没本事,欠了我很多钱,现在人都被抓了,我只是让他们韩家把我的钱还给我罢了。韩林这家伙,以为是黄文斌害了韩广,在自己身上装了炸弹,想和黄文斌同归于尽。要是死了,虽然糊涂,还不失为一个汉子。谁知道没死成,反而胆小起来,拼命找借口,还说我帮他找了海家,这不是开玩笑吗,海家又不管这方面,找他们有什么用。就算找了,人家也不会答应啊,您说是不是。” 包书记知道杨木说话不尽不实,不过他也不管,反正和他没关系,“其实黄文斌这人还挺好的,这么出卖他,良心不安啊。” “答应你的事,我会尽快办。”杨木心里嘲笑一声,良心这种玩意儿,顶天就到科级,再往上怎么可能有。谋夺了韩家的产业,杨木手里多了一大笔现金,还有无数可以借钱的资产,自然就财大气粗起来。他是京城本地的,人脉广阔,有大笔金钱开路,立即就打探到了包书记的软肋,亲自找上门去,把包书记给收买了。 “这个不急。”包书记说,他还不想把注全放到杨木身上。 “还请包书记多费心。”杨木说,“老领导那儿怎么样呢?” “我已经劝过他了,老领导不会再见黄文斌。”包书记说。 “那我就放心了。”杨木说,张飞扬的能量不小,让杨木很头疼,“等事情过了,一定请老领导题字。” “到时候再说吧。”包书记说,“你别把事情闹的太大了。” “包书记放心。”杨木说。 话是这么说,可是不闹大也不行啊。他在韩林身上装了炸弹,想着肯定能把黄文斌炸死,就算不死,怎么也得重伤。就算黄文斌没事,韩林也是死定了。谁知道炸弹竟然失效了,让韩林落在黄文斌手里,这可真是大大的失算!就算全世界都不相信韩林,黄文斌肯定是信的,杨木和黄文斌也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幸好黄文斌拿他没什么法子,连包书记也被杨木收买了过来。可惜包书记胆子太小,人证物证都不敢做手脚。 炸弹应该没问题,原材料都是大路货,没有一点破绽。组装炸弹的,给韩林动手术的,从头到尾都蒙在鼓里,而且已经杀了灭口。还有跟着监视那三人,他们并不知道杨木的真实身份,而且背了一整套的谎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原本韩林和黄文斌同归于尽,那是多完美的剧本啊。就算只炸死了韩林,方方面面也可以交代过去,然后杨木还可以占住大义名分,给韩林韩广一家报仇。他们两个都没死,杨木的处境可就很不妙了。 不过也没关系,吞掉韩家的产业,要是运营得好,综合获利可以高达上百亿,就算转手卖出去,也有好几十亿呢,更不要说还有五十亿的现金。相比起来,这点麻烦不算什么。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黄文斌做了,没有黄文斌在外头活动,威胁就小了一大半。然后让韩林封口,尽量把梅老虎糊弄过去。要是糊弄不了,就断尾求生,花几十亿把事情摆平。反正梅老虎要查的是牵涉到钢材生意的违法犯罪活动,都是韩广做的,和他杨木没什么关系。至于那个炸弹,就栽赃到韩林头上,只要小心一些,应该不会有问题。 “老板,黄文斌来了。”杨木的手下人报告。 “他居然敢来?”杨木吓了一跳,“带了多少人?” “三十二人。”杨木手下说。 “三十多个啊。”杨木叹了一口气,要是带少一些人,干脆把黄文斌做了,就说是韩家的死士为家主报仇。黄文斌死了,杨木不用这么烦了。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现在四处风雨飘摇,随便杀人很容易被人查出来,“这家伙跑过来干什么?”杨木自言自语,难道来谈判?要不要假以辞色先给黄文斌安心呢? 想来想去,杨木还是决定,先给黄文斌点颜色看看。 “黄文斌,你居然还敢来!”杨木对着黄文斌咆哮,须发皆张,恨不得生啖其肉。 “我有什么不敢的?”黄文斌一怔。 “你害了我大哥韩广还不够,现在还要害我侄子韩林!”杨木一拍桌子。 “那是你害的吧。”黄文斌说。 “血口喷人!”杨木说,现在韩林被抓了,没查清楚是一句话都传不出来的,要查清楚起码要几个月功夫,在这些日子里,杨木决定好好扮演一个义薄云天的角色。对付黄文斌,可以说是给韩广韩林报仇。“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黄文斌,你用卑劣手段陷害我的结义兄长,还敢跑到我这里来,以为我奈你不何吗!” “我说杨老板,先不说陷害什么的,你把梅老虎查案子说成卑劣手段,人家知道吗?”黄文斌问。 “谁说梅老虎了,我说的是你!”杨木本来想说就算梅老虎在这里,我也敢当年喷他,不过话到嘴边还是吞了下去,这话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这里又没别人,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难道你还找了人偷拍?”黄文斌很奇怪。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木说。 “你这么说,那就是不用谈了。”黄文斌说。 “我和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话说。”杨木冷着脸,“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给韩广报仇!” “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没法子了。”黄文斌还以为能够谈一下呢,“就此告辞。” “滚!”杨木连‘不送’都不说。 黄文斌走了以后,杨木就问手下:“刘自强的位置究竟查出来没有?” “已经查出来了,”杨木手下说,“在沿海省深山里面一个养狗场。” “有把握吗?”杨木问。 “90%以上,这个养狗场不在黄文斌名下,不过里面的人都是黄文斌保安公司的雇员。凡是进去的人都要签保密协议,进去了就要呆满三年,不到时间不能出来。我们在那边没势力,急切间渗透不进去。”杨木手下说,“不过每隔一段时间会有人送补给进山去,只到门口,不能进去,我们就在车上偷偷装了窃听器,录下了养狗场里面的声音。您知道每个人的声音都是不一样的,有独特的声纹。养狗场狗很多,叫声嘈杂,不过我们用仪器分析录下来的声音,在里面找到了刘自强的声纹。录了七次,其中五次都找到了。” “会不会本来就是录音,专门用来骗人?”杨木问。 “这个几率很小,真人说话和录音因为环境回音不同,有微小的差别。”杨木手下说,“我们找顶级的声音分析专家分析过,应该是真人没错。” “九成的把握……这不够,必须百分之百确定。”杨木说,“你去把司机的父母妻儿绑架了,一人砍下一根手指来给司机看,逼那个司机给我们做事,一定要想法子见到刘自强,确定他的死活和位置。” “恐怕会打草惊蛇。”杨木的手下说。 “不怕,只要知道人在哪里就行。”杨木说,“找到人我们就冲进去,把刘自强抢出来……死活不论。”都到这个时候了,也没必要顾着刘自强的死活了。活着固然好,死了也不错,把这个黑锅扣在黄文斌脑袋上,看他怎么辩解,“这边我们也要动手,跟他全面开战,和酒店联络一下,让他们把黄文斌赶走。” “酒店那么多,没什么用吧。”杨木手下说。 “我这是要把黄文斌逼出去,只要不在京城,下手就容易了。”杨木说。 “老板,我们这么做,那不就是要全面开战了吗?”杨木手下问,“黄文斌说不定在上头有门路啊。” “有个屁门路。”杨木得意的说,“我早就查清楚了,那家伙根本没门路。”他知道这事非同小可,要是不说清楚,就连手下人都不会乖乖听话,于是详细解说,“黄文斌之所以听到消息,不是从上头听到的,是钢材商那边泄露了。这一次他们搞韩广,是李为民主导,李为民以前有个手下,叫做艾真,后来在李为民的支持下独立自己做生意,就是沿海省长明艾家的人,和艾家现任家主艾力强竞争过族长的位置。黄文斌对付羊高,靠的是羊高的老婆艾淑贞和羊高的助理艾叶芳,这两人一回到艾家,就和艾真有很多联络,也就是说,黄文斌和艾真有联络,消息就是这么传过去的——艾真可不只是手下,李为民喜欢玩俊俏的小男孩,这大家都知道吧。” 第七百三十五章. 门路 杨木的计划很不顺利,和酒店一接触,酒店老板压根没理他。威逼利诱都不行,让杨木好生郁闷。虽然说开酒店靠的就是信誉,可也不用这么认真吧,杨木可是许下了好大的数字。 第二招抢刘自强也不顺利,人是集结了,不过光人上去没用,赤手空拳只能送人头,还得有家伙才行。要是平时这不算什么大事,别说短的,就是长的杨木也有渠道。可是最近接连出了几单大事,警察在追查韩林身上那颗炸弹,杨木哪里还敢用原来的渠道。找了几个新渠道,弄来的枪都不怎么样,还有一个渠道是警察钓鱼,损失了好几个手下。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动手!”杨木很是焦躁。 “只有十二把没标记的枪,没法子动手啊。”杨木手下说。 “早前应该先做准备的。”杨木另外一个手下说。 “谁想得到忽然间弄枪这么难,别说废话了,都给我去认真找,看什么地方还能弄到枪。”杨木说,其实枪他多得是,手里还有一个拿着合法牌照的射击训练场,里面还有高射机枪呢。可是这些枪拿出去,万一被人认出来可就糟糕了。能拿去干脏活的枪,必须没来源没枪号,这样警察才查不出来,那可就困难了。 “现在风声很紧啊。”杨木手下说,“刘自强带着十几把枪杀人放火,十几年难得一见的大案,现在沿海省周边都风声鹤唳。” “你在别的地方弄枪啊。”杨木说。 “长途运输很容易出事的。”杨木手下说。 “是啊是啊,还很容易被警察盯上,一路跟踪过来,说不定被一网打尽。”另一个手下说。 “那你们说怎么办!”杨木问。 “只能慢慢来。”杨木手下说。 “或者我们直接通知警察,让特警去,反正我们的目的也就是把人弄出来。”杨木另一个手下说。 “是啊是啊,何必我们自己上呢。”杨木的手下们都是这个意见。 “必须要拿住人,才能让刘自强按照我的说法作证!”杨木说,“你们别瞎出主意了,给我去找家伙,不要怕花钱!” “是!”杨木的手下看到杨木下定了决心,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答应。 “黄文斌这个混账,给我找了多少麻烦。”杨木感叹,“惹急了,老子把他的地全封掉!”话刚出口,他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好主意,黄文斌之所以跑到京城来,就是因为他在京城的地块被封了。要是把别的地块也封掉,连续封他三五七个,一个好几十亿,他的资金链肯定顶不住,只能乖乖的离开京城去处理。只要黄文斌离开了京城,那可就好办了,动起手来不用顾忌政治影响。以前不敢这么干,是怕反噬太强损失太大,现在都吞了韩家的产业赚了一大笔,还怕什么损失。 他越想越对,一块地一块地封过去。一块两块黄文斌顶得住,十块八块就不信他还有法子。一块一块来还是太慢,干脆把黄文斌的地块全部一起封掉,让黄文斌顾此失彼。不过这借口可要好好找,文物封两个,环保封两个,发生刑事案件死人封两个,规划改变再封两个,产权争议又封两个,还可以煽动钉子户闹事,伪造地质报告等等。当地政府当然会反对,可以承诺等黄文斌无可奈何要卖地,杨木拿下地块继续发展,而且比黄文斌的条件更好,送的钱更多。他杨家可是京城大家族,比神弓集团的招牌更响亮,更好用。反正现在地产价格不断走高,就算真接下来发展也没什么。 杨木正在想象黄文斌听到自己名下的地块都被封锁手足无措的可笑样子,秘书走了进来,“老板,包书记打了电话过来。” “这家伙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杨木招了招手说,“帮我接过来。” “杨老板,你那边是怎么回事啊!”包书记的声音饱含怒气。 “什么怎么回事?”杨木一愣,“包书记您在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啊!”包书记也愣了,“文物局那边是怎么回事!我这边跟黄文斌说没办法,文物局的人就是软硬不吃,谁的面子都不给,你那边就出纰漏,文物局的人给我们送来通知,说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其实那里根本就没有皇家工坊,地块解禁。还是当着黄文斌的面给的通知,你说我这脸要搁哪里去!” “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杨木在乎的当然不是包书记的脸面,而是文物局的通知,“我立即就去问问,这里面可能有些误会。”他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这边还在想怎么把黄文斌的地块全封掉,那边却是后院起火,连京城的地块都要解封了。杨木心里抱怨,文物局这几个家伙都是怎么办事的,亏他送了这么多东西拉了这么多关系,逢年过节没一次少了孝敬,这时候忽然来玩这一次。 杨木拨了文物局局长邬通的电话,那边明明接通了,可是很快就被按掉,传来毫无感情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关几个鸟,杨木又拨了一次,还是已关机。他想了想,转给常务副局长打电话,结果还是一样,已关机。这算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想明白,一个不认识的号码拨了进来,杨木按了接听。 “杨老板。”邬通压低了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怎么打电话过来?” “我能不打吗!”杨木说,“出了这么大的事!” “这时候不方便说话,晚上老地方见。”邬通说。 杨木和邬通的老地方在在城郊一个很不起眼的农家乐里,设施不算豪华,收费却很高,生意不算太好,没什么人来。在这种关键时刻,杨木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黄文斌下狠手,去哪里都带着好几十人。一起到了农家乐,他的保镖就四处布控,占领出入口,闹得鸡飞狗跳。 “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动静太大了吧!”邬通把杨木叫到这里来,就是不想引人注目。 “这有什么法子。”杨木也很无奈,他用了炸弹,自然要放着别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你这人就是乱来,叫我封的那块地,究竟是怎么回事!”邬通抢先发难。 杨木大怒,反问:“你问我怎么回事?我还问你怎么回事呢,怎么忽然就解封了?” “当然是因为那块地下头没东西啊!大家都知道不可能有东西的。”邬通说。 这不是废话吗,本来就只是一个借口,“别说这些没用的。”杨木瞪着他。 “上头有领导过问了!”邬通说,“问我们怎么封了这么一大块地!” “上头哪里的领导?”杨木心想这不能啊。 “还有哪里,民政部的领导呗。”邬通说,“人家可是说了,如果下面真有文物古迹,那就算了,可要是下面没有文物古迹,那么耽误了经济发展的责任,我们必须扛下来!因为封地,地方上反应很强烈,还有人说我们是助纣为虐,帮着某些人谋夺别人的土地,从中谋取巨额利润,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哪里顶得住,真要检验,下面有皇家工坊吗?没有吧,那我只好开证明给人解封。” “包书记都没说话,哪里来的地方反应强烈?”杨木问。 “又不是只有包书记才能说话,人家政协人大都说话了。”邬通说。 杨木一拍脑袋,他倒是把这茬给忘了,黄文斌出了钱在区政协区人大造声势,那些委员代表签个名说句话就能拿人情,何乐而不为呢,“其实这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一些闲人。全国人大全国政协说话我们还要仔细听着,区人大区政协算个鸟,别管他。那个什么民政部领导,其实是张飞扬找来的吧,我已经找过人了,张飞扬自己都不管这事,他找的人又怎么样。你别给人吓住,那领导是谁,我去找他。” “你去找?”邬通哼了一声,“还是免了吧,你去找了又有什么用,我通知都发了,地块也解禁了。这事到此为止,以后别想我再干这么得罪人的事。黄文斌在上头有门路,你们神仙打架,可不要牵扯我这个凡人。上午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那个领导的秘书就在我办公室呢,把我们文物局几个头头都狠狠骂了一顿。” “谁说他在上头有门路,有个屁门路。”杨木说。 “人家能探听出梅老虎的消息呢,提前好几天就知道要抓韩广,这能没门路?”邬通说。 “他不是从梅老虎那里得到的消息。”杨木把自己的推测又说了一遍,添油加醋,竭力贬低,“……这黄文斌就是个暴发户土包子,一点门路都没有,偶尔听到了消息,就狐假虎威到处吹嘘。要是真有门路,这么长时间了,怎么对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你说是不是?你女儿不是想到国外留学吗,我可以让那边提供奖学金,哈佛普林斯顿等等常青藤学校任选。你女儿成绩这么好,要是去其他学校,那不是太浪费了。你写了通知也没关系,手续还没办完的嘛,其他手续拖着,拖他几个月,反正都是按程序来,谁也没法子挑毛病。” “我还是要先去打听打听。”邬通很是心动,但他绝不会这么轻率就答应杨木。 “等你的好消息。”杨木知道邬通绝对不会打听出其他什么来,黄文斌在上头根本没门路。 第七百三十六章. 海家 第二天杨木收到了消息,文物局办好了手续,把黄文斌的土地解封了。一般来说,这样的手续就算加急办,也得一个星期才能办好,一天的话,肯定是局长亲自抓,全局上下一起配合,才能有的速度。杨木打电话过去,邬通没有接,找其他人,全部都不接电话。甚至杨木直接杀到文物局办公室,也是一个能做主的人都找不到。杨木觉得不对,转头去找包书记,倒是一下子就见到了。 “你们那儿究竟怎么回事,手续都办完了,现在那块地已经解封了!”包书记咆哮。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杨木只能坦诚这个事实。 “文物局那边你不是很熟吗!”包书记说。 “可能出现了一些意外。”杨木说,“听说民政局高层给压力了,是不是老领导那边……” “老领导?”包书记皱了皱眉头,“我和你一起去找他!” 两人到了张飞扬家,张飞扬正在画画,画的是一个中式花园的景色,题字是虫二,也就是风月无边的意思。杨木一看这画,就忍不住撇嘴,画得实在是太差了,败笔甚多,架构不行,笔锋不见功力,根本就是普通爱好者的水平。特别是那虫二两个字,写得一塌糊涂,亏他还好意思四处给人题匾收润笔。 张飞扬却是写得酣畅淋漓,手里拿着笔,额头满是汗水,也顾不得擦一擦,只是紧紧的盯着自己刚完成的画作,摇头晃脑的十分得意,见到包书记和杨木,跟他们打招呼说:“小包你来了。这位是杨老板吧,久仰大名,听着你闹得这么厉害,还以为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呢。” 久仰大名还算是好话,后面的可就难听了,杨木心里咯噔一声,心里知道不妙。好像张飞扬这样退休已久的老领导,轻易不会得罪人。这么针锋相对的说话,已经是站到敌对方。“老领导,这可从何说起?”杨木从来没得罪过张飞扬,甚至还可以说是颇有渊源,包书记也已经弃暗投明,为什么张飞扬是这个态度。 “人家黄老板好好的买地建购物中心,方便人民群众,促进经济发展,你却为了一己之私,勾结社会蛀虫,把人家的地给封了,妄图低价收购。”张飞扬说,“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老领导您误会了,”杨木一瞬间已经想好了该怎么说,“其实……其实是因为这个黄文斌仗势欺人,把我结拜兄弟的儿子刘自强抓了起来不肯放人,我无可奈何之下,只好请人把他的地给封了。” “刘自强?他是个通缉犯吧。”张飞扬说。 “都是黄文斌栽赃!”杨木说,“黄文斌在沿海省气焰滔天,趁着我那兄弟死了,逼着刘自强把家里的产业全交出来。刘自强满腹忧愁,又无可奈何,只好避到长明去。那黄文斌还不放过,追到长明,还纵火行凶,又打死了刘自强好几个手下。等到警察来了,不知怎么的,却变成刘自强去杀黄文斌了,还上了通缉令。您想想,发生火拼那地方,是刘自强的情妇家。火拼的结果,黄文斌手下一个人都没死,刘自强手下死了好几个,连刘自强自己都失踪了。这要说是刘自强去杀黄文斌,可能吗?黄文斌去杀刘自强才对吧。” “可是人证物证俱在。”张飞扬说。 “物证根本没什么,刘自强被黄文斌追杀,当然会带几把枪防身。”杨木说,“至于人证,黄文斌在沿海省势力那么大,杀人放火都能颠倒黑白,威逼利诱之下,有什么证言拿不到手。听说梁欣欣,就是我兄弟那个情妇,在牢里呆了十几天,浑身上下一块好肉都找不出来,你说这样取得的证言,有什么可信度?只要看看黄文斌扣着刘自强不肯把他交给警察,就知道谁是谁非了。我也不是要黄文斌把我侄子放了,只是让他把人交出来,到京城投案,接受公平的审讯,黄文斌硬是不肯,偷偷把人关在山里。” “你还不知道吧。”张飞扬哈哈大笑,“黄文斌已经把人交给公安部了!” “交……交给公安部了?”杨木一呆。 “是的,公安部已经派人去沿海省接人了。”张飞扬说,“黄文斌抓住了刘自强,之所以不把人交出来,是怕你杀人灭口。刘自强和你勾结起来,借着刘省长的名义,在沿海省经营地下钱庄,放高利贷,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刘自强被抓,肯定会把你供出来,要是不小心点,岂不是被你杀人灭口。” “这……这是胡说八道!”杨木大叫,掩饰心里的震惊,他在公安部也很有关系,怎么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传出风声来。不过震惊之余,心里还有一点庆幸,还好还好,派去进攻养狗场的人还没有出发,要不然正好和公安部的人撞上,那可就糟糕了。“我有证据!”他拿出羊高那份自白书,“您看看,黄文斌才是经营地下钱庄放高利贷的!” “这种东西我一天能炮制出一百份。”张飞扬看都不看,“人家黄老板可是有刘自强的账本,还有该何种各样的证据,全都已经交给公安部了。至于你嘛,杨老板,韩广也是你兄弟吧,还是你大哥呢,你把人家整份家产全都吞了,就没有半点惭愧?兄弟情谊,说出来惹人笑话。” “这也是黄文斌的污蔑。其实是韩家欠我很多钱,我拿的这些只是还款罢了……”杨木急忙说。 “韩林可不是这么说的。”张飞扬说。 “那也是黄文斌在骗人。”杨木说。 “韩林亲口说的。”张飞扬嗤笑。 “不可能,他被梅老虎关着啊,怎么可能跟人家说,一定是传话的人被黄文斌收买了。”杨木说。 “这是海家海清泉传的话。”张飞扬说,“黄文斌能收买他让他说谎骗人?那得花多少钱啊。” “海清泉!”杨木吓了一跳,海家位置很高,虽然不管那方面,不过要见人要传话,都不会有问题,可是海清泉怎么会给黄文斌传话……韩林被黄文斌的人抓住,之后还和黄文斌说了好一阵子话才被梅老虎的人提走,他跟黄文斌提过杨木借了海家的名字骗取他的身家。黄文斌告诉了海清泉,海清泉当然会不满。难怪民政部的领导会批评文物局,难怪邬通会发挥出前所未见的高效率给黄文斌解封,难怪公安部会静悄悄派人去沿海省押解刘自强,不和杨木说。 黄文斌怎么会搭上海家的线!这简直不可能,海家一向清高,家教严格,很少在外面交朋友。特别是海家老爷子快要退休了,海家上下更是谨言慎行,没事连门都不出。杨木很久以前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海清泉,这一次千难万难才把海清泉叫出来吃那一顿饭。黄文斌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暴发户,怎么能认识海清泉,还能取信于他? “你明白事情有多严重了吧。”张飞扬说,“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天道有轮回,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谁也救不了你。海家什么能量,你比我还清楚。海家老爷子是要退了,可更加不会任人污蔑他家的清名。” “我……我……”杨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你大概有很多事要做,我就不留你了,请自便吧。”张飞扬说。 “那我先告辞。”杨木还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立即就回去了。 “老……老领导。”包书记站在那儿又是尴尬又是震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啊,太贪心了。”张飞扬对包书记说,“要是一直帮黄文斌多好,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 “我没想到啊。”包书记说。 “他答应了你什么?”张飞扬问。 “也没什么,就是我儿子的事。”包书记吞吞吐吐的说,“他做生意亏了一笔钱。” “找黄文斌不是一样能办吗。”张飞扬说。 “想着杨木在京城比较吃得开。”包书记说。 “可那是犯法的!风险大,帮黄文斌是伸张正义,合法合规,没风险,你连这都想不到?”张飞扬问。 “我一时糊涂……”其实帮杨木也不犯法,准确的说,是包书记自己不用犯法,一点风险都没有,可谁知道黄文斌这么厉害,居然搭上了海家的线,风险一下子大起来,大得根本无法承受,“是我错了,老领导,你帮我和黄老板说说,我这是一时糊涂。其实我……我那个,这个……”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说辞,毕竟他是在黄文斌这儿套了话去杨木那边告密,谁知道了都会发火。 “你看我画的这园子怎么样?”张飞扬忽然说。 “啊?这画当然好,很好。”包书记这时候哪里还有心情看什么画。 “我说的不是画,是园子。”张飞扬说,“这是一家苏式园林,黄老板打算在这边建一个园林式的别墅小区,里面全都是这样的园子。黄文斌还请我画多一些式样给他作参考,到时候借一座园子给我住,顶了设计费。我一向都很喜欢苏式园林,一想着在人生晚年能住园子,那真是太高兴了……你明白了吗?” “明白,我明白了。”包书记说,无非就是批地做规划那点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明白的。” 第七百三十七章. 一个好消息 杨木心里乱糟糟的,坐在自己车上发呆。本来海家并不算什么大问题,他们老爷子快要退休了,,一般不会节外生枝,而且杨木用海家的名义来骗韩林,这事是个秘密,除了杨木和韩林,其他人都不知道。杨木自己当然不会说,还叮嘱了韩林也千万不要外传,海清泉只是和杨木韩林吃了一顿饭。唯一泄露的可能,就是韩林被抓的时候告诉了黄文斌。 那时候杨木也隐约感觉到了这个危险,他想的是以不变应万变,先把事情拖着,只要海家老爷子退休就好办了。黄文斌手里没有任何证据,海家应该不会相信这么个暴发户,韩林一个阶下囚,说话没有多少可信度。就算真的被海家发现,杨木拿出十几二十亿来,怎么也能把事情摆平。 可海家就是信了,也不来和杨木求证,更没有和他谈判,直接就给黄文斌活动,还花费代价去见了韩林,把韩林的话传了出来。黄文斌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杨木只是借了海家的名义而已,按照海家一般的行事规律,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啊,他们家很少用霹雳手段,比较敦厚,要不然杨木也不敢这么做。他们应该把杨木叫过去狠狠地骂一顿,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杨木当然会矢口否认,还可以拿出证据来证明这是韩林和黄文斌胡说八道,再拿出二十亿来,海家没有确实证据,应该不会追究。可是海家根本不来找,一声不吭就出狠招,让杨木的谋划全都落空。 “怎么会这样呢!”想到痛苦处,杨木不禁感叹。 “老板怎么了?”他的司机问? “没什么,开你的车。”杨木说,这时候后悔也没用,最关键的是亡羊补牢,争取海家的谅解。海家信了韩林,事情可就大了,借用海家的名义骗钱还是小事,在韩林身上装炸弹才是大事,要是这件事被坐实了,杨木只能抛下一切出逃海外。在人身上装炸弹,不论那儿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更不要说在京城。 要是讲证据,杨木一点都不怕,他既然敢做这个事,肯定已经湮灭了一切证据,不论再怎么查,都是韩林企图和黄文斌同归于尽,所以才在自己身上装炸弹。在动手术之前,杨木还逼着韩林拍了录像,说自己要去杀黄文斌。组装炸弹的材料,也是从韩家的渠道弄来的,里面的炸药都是韩家矿山买的。还有那把塑料枪,更是确凿无疑的证据,本来就是韩林自己弄的。 可是海家有了成见,那谁还跟你讲证据,二十亿是摆不平的,四十亿大概也不行,六十亿应该可以……杨木一狠心,决心加码到八十亿。这么多钱,就算是海家老爷子也应该满意了。杨木从韩家弄到的现金也就是五十亿左右,韩家产业很值钱,但那是要一年年慢慢赚的,直接卖出去就要打个很大的折扣了。他肯出八十亿,等于这一单生意在短期看是亏本的。 “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呢。”杨木悔不当初,就不应该借海家的名义。但是不借海家的名义,韩林怎么会那么快就把他们家的产业交出来。应该说对付黄文斌的时候不应该动刀动枪的,尤其不应该让韩林出杀手,这件事失控,就是从韩林出杀手开始,这家伙真是罪该万死。不把黄文斌逼急了,他也不会这么拼命。 不对,只要黄文斌想要解封土地,就一定会结交上层,现在看来,黄文斌还真是有渠道。实在是太奇怪了,杨木到处都查过,花费了好歹的代价,终于确认黄文斌没有上层关系,所以才敢四处活动。结果脸都被打肿了,人家就是有上层联系,就是能够让海家出来说话。 所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根本不应该搭理刘自强,连他老子的葬礼都不去,好好的呆在京城做自己的生意赚自己的钱,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可那时候他怎么知道呢,何况刘自强还答应了五亿的酬劳。黄文斌真是太可恶了,为什么不肯乖乖的拿出三十亿来,乖乖得出钱,不就没事了! 这时候杨木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他的律师打来的,这时候烦也没用,就接了电话,“黎律师?” “杨老板,我接到传票。”黎律师说,“黄文斌在区法院告我们。” “他……告我们?告我们什么?”杨木好不容易才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他要求我们履行合同和他交换土地。”黎律师说。 “履行合同?”杨木的确和黄文斌签了合同,用新日区一块价值六十多亿的地和黄文斌交换海定这块加之三十多亿的土地,这只是缓兵之计,杨木从来都没想着要乖乖履行合同,只想着把黄文斌这块地吞掉。这时候黄文斌占了上风,居然上法院,算什么意思?“他还要补给我三十亿呢,钱都没到他换个屁啊换!” “合同上规定了先换地块,钱半年之内交付。”黎律师提醒杨木。 杨木一想的确是这样没错,“这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交换了他能得什么益处?”现在包书记肯定是站在黄文斌那边了,在海定区打官司肯定会输,但是输了也没什么,也就是把两块地做交换而已,加上那三十亿补偿款,杨木并没有吃亏。难道黄文斌想把补偿款给赖了?这倒是很有可能。 “先不管他,反正要先走调解,拖着再说。”杨木说,调解完以后还要调查取证,还要提交证据,还要合议,接着还是要调解,一整套程序下来,起码可以拖好几个月。就算宣判了,杨木还可以上诉,到了市高院,那就不是包书记的地盘了,大家慢慢打官司呗。 “黄文斌申请了财产封存,区法院已经答应了。”黎律师说,“区法院把我们再新日区那块地封了。” “这个混账!”杨木很生气,可也没什么办法,“反正我又不是现在开发,封就封吧。” “一般这种合同,打完官司是要求强制履行,可是我听说,那边很有可能会拍卖土地给黄文斌补偿损失。”黎律师说。 “强制拍卖!”杨木大发雷霆,法院拍卖,从来都不可能拿到原价,能有一半就算烧高香了,“这不合法,怎么可以!” “其实是合法的。”黎律师说,“合同争议一般是判强制履行,不过这只是惯例,要是不能强制履行,拍卖财产弥补损失也是可以的。”至于为什么不能强制履行,借口可就多了,随便都能找几个。比如强制履行费用过高,实际状况不适合履行等等,对于法院来说,要找借口非常容易。 “这个混账,你给我想办法,无论如何也一定要阻止他们!”杨木说,“把官司打到市高院去!” “这个……老板,就算打到市高院,我们也,这个几率比较小,不如接受调解履行合同算了。”黎律师说。 “那三十亿他不给怎么办!”杨木说。 “那就是我们握有主动权,可以选地方起诉黄文斌。”黎律师说。 “不行,在海定区不行,到市高院我们再接受调解,要求黄文斌立即给三十亿。”杨木说。 “老板,海定区您不是很熟吗?”黎律师问。 “不是!”杨木今天之前在海定区打官司都很有把握,可是现在嘛,那已经变成了黄文斌的地方了。 “是,我明白了。”黎律师说。 杨木关上手机,往座位上一扔,郁闷的说:“******,怎么全是坏消息!” “老板老板,有个好消息。”司机连忙说。 “什么好消息?”杨木隐隐有些期待,是不是黄文斌撞车死了呢,没死重伤也好。 “安子弄到了喷子,已经去养狗场了。”司机说。 “什么!”杨木大惊失色,安子就是杨木派去沿海省救刘自强的行动总指挥,“他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您吩咐的啊,这件事必须尽快,弄到喷子立即动手,不要迟疑。”司机说。 “现在情况不同了啊!”杨木说,公安部已经派人去了,还进去抢人,岂不是落实了杀人灭口的说法,“快,快叫他们停下来!”杨木自己绝对不会和干脏活的人有直接联系,间接联系也要尽量的少,尤其这种时候,更加不能直接打电话,只能是他吩咐司机,司机再找人,然后再把消息传过去,起码要耽误十几分钟。 “是,”司机连忙把车停下,拿出保密的电话拨打过去,“大伯啊,和侄子说那门生意出了问题,先不要做,立即停下。” “******!怎么会忽然弄到喷子了!”杨木很是郁闷。 “他还没来得及详细说。”司机说,“只是说这一批喷子质量很好,好像是军用物资,听说是从一帮外国人手里拿的。” “外国人?不会是缅甸的吧!”杨木大惊失色。 “的确是东南亚那边的,是不是缅甸就不知道了,老板你怎么知道?”司机问。 “这帮傻货!”杨木一拍脑袋,沿海省哪里来的缅甸人,还不是黄文斌找来的,这些人肯定已经落到陷阱里面去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 到此为止 (第二更,继续求票!) 黄文斌坐在一个非常幽静的小花园里,这里可是京城的中心,极尽繁华寸土寸金之地,却隐藏着这么一个小花园。身后跟着甘白龙和金队长,方雅则坐在黄文斌的身边,给海清泉倒茶。海清泉饶有兴味的看着方雅,对黄文斌说:“其实你用不着这么小心的,没有谁敢在这里动手。否则的话,挑衅的可不只是我海家,而是整个国家机器。” “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啊。”黄文斌苦笑着说。 “也难怪,谁知道居然会有杨木这么胆大妄为之人。”海清泉感叹说,“居然在京城市中心用毒气用炸弹。” “那能不能把他抓起来呢?”黄文斌问。 “难,”海清泉说,“毕竟没有证据,危险化学品和杀手只能追到韩林头上。那个炸弹他们也倾向于是韩林做的。” “只能到韩林吗?”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黄文斌还是觉得很不甘心。 “从证据上来说,炸弹的药和零件都是韩家出来的,特别是那把塑料手枪,已经查明是韩林从香港弄到的,以色列开发的特种设备,梅老虎连卖家都抓到了,绝对不会错。”海清泉说,“要说杨木有份参与或者早就知道了信息,那有可能。硬要说杨木才是幕后黑手,证据不足。从动机上来说,那边认为韩林觉得自己反正死定了,他们家的产业也被杨木骗了,干脆和你同归于尽。” “不是还有三个证人吗?”黄文斌问,“那边没查出什么来?” “没有,都说是有人临时雇佣了他们去充场面。”海清泉说。 “这怎么能查不出来。”黄文斌对他们的业务水平十分鄙视。 “韩林有前科,”海清泉说,“以前他们家和人结怨,仇人就是被炸弹炸死的,用的炸弹和这次几乎一模一样。不过那次证据不足,只抓到他手下一个保安主管。杨木从来都没这么暴力的记录,一般来说,杨木是比较平和的,喜欢耍阴谋诡计,比如拉大旗作虎皮,骗人家产什么的。” “就这么看着他逍遥法外?真是不甘心。”黄文斌说。 “不会的,他居然敢用我们海家的名声骗钱,这一次一定要让他把所有钱都吐出来,还要加上利息!”海清泉说,“你不是和他签了个合同交换土地吗,那块地一定会到你手里……一分钱都不用给。” 那就是三十亿,不过黄文斌可不只是想要钱,他还想要杨木的命,“如果我找到确实的证据,能不能让杨木死?” “要看什么事。”海清泉说,“他家很有些能量,普通的事情要不了命。” “就是刘自强的事情。”黄文斌以前把刘自强的事添油加醋和海清泉说过,“杨木派了人我哪儿,想要杀人灭口,我……那边的警察已经把那些人监视起来,随时都可以动手抓人。” “这个很难,除非杨木亲自和这帮人联系过。”海清泉说,“发现了他们联系的迹象吗?” “这个……没有。”黄文斌说。 “所以啊,没这么容易的。杨木这人老奸巨猾,很少会落把柄在别人手里。”海清泉说,“本来我们家老爷子也认为他们韩家是把家产托付给杨木,是我一力主张,我们家老爷子才相信杨木用我们海家的名声骗人。说实话,要不是那天我亲眼看着杨木和韩林那么说话,我都不信。要对付杨木这种人,要慢慢来,等到合适的机会,才能把他打倒。不说杨木,说那韩广,他做钢材生意,行事肆无忌惮,得罪人比杨木多得多,其中还有不少豪门呢,大家还不是拿他没办法,一直等一直等,到这一次才算是等到了机会。你这么年轻,根本不用急。迟早会等到机会的。” 这迟早是多久,黄文斌很是腻味,要怎么样才能把杨木做了呢。 “黄老板!”杨木的声音忽然响起,把黄文斌吓了一跳。 转头看去,杨木和跟在一个老人后面走了进来。黄文斌忍不住朝着海清泉看去,这不是他家的园子吗,怎么杨木居然登堂入室了?海清全站起来,对着那个老人恭恭敬敬的打招呼:“侯叔叔。”他跟黄文斌介绍说,“这位是侯子民侯叔叔,与我父亲是几十年的老朋友,现在自己做生意。” “侯老板好。”黄文斌说,“杨老板也好。” “这时候怎么能好。”杨木叹了一口气说。 “小杨把事情都和我说了。”侯子民说,“这的确是他不对。” “侯爷说的是,我真是罪该万死,难怪海公子这么生气。”杨木说。 “杨老板究竟想怎么样?”海清泉皱了皱眉头问。 “你进来,我和你私下说,这事不是这么简单的。”侯子民对海清泉招了招手。 海清泉点了点头,对黄文斌说,“黄老板稍待片刻,我很快就出来。” 两人走进屋子,剩下黄文斌和杨木在外头。黄文斌很是无奈,对杨木说:“杨老板真是好本事,居然还敢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论做生意,我是不如黄老板,可是论在京城的人脉,黄老板还是回家修炼几十年再和我比吧。侯老板已经告诉我了,其实根本就不是你找的海公子,而是海公子找的你。你能和海公子搭上线,不过是走运而已。”杨木脸上卑躬屈膝的神色全都不见了,“我承认你这一招是很不错,一下子就打到我的弱点。可是这又怎么样呢,转头我就能解决。找到合适的人,剩下的不过是钱的问题。钱我多的是,拿出一百亿来,什么事摆不平。黄老板,你和我耍小聪明,那是没用的,山水有相逢,路还长着呢。你可要小心点,千万不要露出什么破绽。” “你说要是我在这儿把你杀了会怎么样?”黄文斌说。 “什么?”杨木吓了一跳。 “我在这儿把你掐死,你说会怎么样?”黄文斌说。 “你……你可别乱来!杀了我,你自己也跑不了!”杨木是来赔罪的,当然不可能带着一大帮人招摇过市,只有孤身一人。他年纪已经大了,身体也不怎么好。而黄文斌那边可足足有四个,光是黄文斌自己年轻力壮的,杨木就打不过,更不要说甘白龙金队长两个受过专业训练的,还有方雅这么个外国杀手。杨木心里暗暗叫苦,埋怨海清泉,怎么能让黄文斌带着这么多人进来,这不是瞎胡闹吗。 “对,那我就不亲自动手了。”黄文斌说,“我这手下叫做甘白龙,相信杨老板也听说过,在美国黑水保安公司训练过的。不过杨老板大概不知道他有神经病,一发病就喜欢乱掐人。杨老板你万一要是被他给掐死了,那不是太冤枉了吗。真是可惜,家财亿万,被个神经病掐死。神经病杀人好像是不犯法的对吧?” 甘白龙上前一步,裂齿一笑,把杨木吓得连连倒退,“黄文斌,你别以为找个神经病什么的借口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法律的制裁?要是能制裁,杨老板你现在应该关在大牢里才对。”黄文斌说。 “你在这里杀人,海家都不会放过你,更不要说侯老板!”杨木说归说,可实在不敢跑,要是跑了,黄文斌可以说他只是开玩笑,别人只会说杨木胆小,还把侯子民给得罪了。 “你自己说的,不就是钱吗,我拿出一百亿来,不信摆不平。”黄文斌说。 “你发什么疯!”杨木气急败坏的说。 “我就怕什么时候露出破绽来,被杨老板抓到,那可就惨了。不如这时候拼着不要一百亿,解决了这个后患。”黄文斌说,“杨老板也知道我这个人小心眼,你都给我放炸弹了,我肯定要杀回去。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你这个疯子!”杨木明知道黄文斌这么说九成九只是在吓人,应该不敢在海家的园子里杀人,可实在不敢拿自己的命来赌拿百分之一的几率,左右看看,园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几个服务员没得吩咐,站得远远的,看都不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他正想跑,忽然看见侯子民和海清泉出来了,如获大赦,急忙过去,“侯老板,海公子。” “好了,事情谈妥了。”侯子民说。 “谢谢海公子。”杨木自己都这么骗过人,当然小心谨慎,“不知道海公子什么时候有空,希望能赏脸让我做个东道。” “不必了。”海清泉哼了一声,“只希望杨老板以后为人做事,还是要厚道些好。我还有事,就不送杨老板了。” “是,是。”杨木点头称是,心里暗喜,这一关算是过了。 等杨木和侯子民走了,海清泉对黄文斌说:“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能请得动侯叔叔,条件也算是不错,这一次只能先这样了。” “他还真出两百亿啊?”黄文斌故意把数字加大了一倍。 “他和你说给我们两百亿?”海清泉摇了摇头,“这家伙真是乱说话,没这么多。”具体多少,他当然是不会说的,“新日那块地我也帮你争取下来了,你们两照样交换土地,那三十亿就不用补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生事端。” 第七百三十九章. 不能放过 (三更!赶上了……继续求票) 谁也不许再生事端,下一句自然是‘否则就是不给我海家面子’。虽然海清泉没有说出来,其实就是这个意思。要是以前的话,黄文斌赚了三十多亿,拿到了新日区那块价值六十多亿的地,肯定是心满意足。但现在黄文斌对杨木那是除之而后快,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就算杨木只是谋杀未遂,他的罪也不是三十亿就能抵消的。 下一步究竟应该怎么做呢……要不先忍几年,等黄文斌这一大堆土地都开发完了,黄文斌手里有好几百亿资金,用钱砸都能把杨木给砸死。反正海家老爷子就要退休了,等真退休了,海家说过什么话也不用太在意。只是海家老爷子还有两年退休,黄文斌的开发方案却要三年才能完成,这中间有个时间差,如果那时候杨木动手怎么办。 再说杨木钱多人脉广,又兼并了韩家的钢材生意,以后势力肯定会大涨。这一阵子给海家赔了一大笔钱,又在黄文斌这儿损失了三十亿,其他地方也要打点,正是杨木最虚弱的时候。等以后他缓过劲,可就没这么好对付了。钢材是房地产的上游主要行业之一,房地产行业大涨,钢材也跟着大涨,赚的钱一点都不少。 当然,不管海家直接把杨木做掉是不行的,海家老爷子在位,谁都不敢这么做。真的强行做了杨木,海家的脸被打得啪啪响,谁知道会不会惹出海家老爷子呢。要静悄悄的把杨木做掉才行,可这要怎么动手?除了派杀手,黄文斌也想不到第二条路,可是派杀手很容易失败,看看韩林杨木两次刺杀黄文斌就知道,一旦失败了,杀手被人抓住,那可就糟了。就算杀手成功了,海家照样会认为是黄文斌派过去的吧……这可坏了,不会有其他和杨木有仇的人趁着这个机会去杀杨木吧,反正有黄文斌做替罪羊。 不论成与不成,只要有杀手去了,人家肯定会说这是黄文斌做的,跳到黄河也洗不清。杨木这种观念行事作风,得罪的人想来肯定很多,有这么个大好机会,还不赶紧下手?距离海家老爷子退休还有快两年,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有人动手,也就是说黄文斌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背锅。要防止这种情况,只有抢先一步把杨木做了,还要人看不出来是黄文斌做的才行。很好,要杨木死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只是要怎么动手,才能达成目的呢?黄文斌想来想去,还是没想出办法来,连续几天没睡好,满脑子都是这事。这天传来消息,杨木接受了区法院的调解,同意履行和黄文斌的合同,还同意为了赔偿黄文斌的损失,那三十亿补偿款不要了,然后两人办好了手续交换了土地,黄文斌就得到了新日区的一大块地。 拿到了地怎么也得去看看,黄文斌带着一大堆保镖来到新日区,这块地周围都是繁华地段,有很多商铺住宅酒店等等,人流车流非常之大,白天一片繁忙景象,夜晚霓虹灯处处。光是新日区一个区,就不比省城差,不论从人口还是产值来说都是如此。这块地位于新日区的中央位置,相当于飞龙购物中心在省城的位置一样,比黄文斌在海定那块地位置还要好。只要建起房子,不论建什么都是大赚,建购物中心的话,只要有正常的客流量,那都是发得好像猪头一样的。 “黄老板。”远远走来一个人跟黄文斌打招呼。 黄文斌一看,却不认识,不过他看过这家伙的资料,“原来是陈老板。”黄文斌说,“久仰大名。”这家伙叫做李为民,是冀省的大钢材商之一,规模略小于韩家,以前和韩家是合作伙伴,后来被韩广坑了一把,夺取了全部股份,从此对韩广恨之入骨。这一次钢材商串联对付韩广,他就是主事人之一。 “不敢当不敢当。”李为民连忙说。 “陈老板怎么在?”黄文斌问。 “我的办公室就在附近。”李为民说,“黄老板是来看杨木的地吧?不对,现在已经是黄老板的地了。” “是啊,好容易才弄到手。”黄文斌说。 “这种市中心的地可值钱了,特别是地块这么大,有钱都买不到。真是太厉害了,从杨木嘴里虎口夺食,硬是逼着他把这块地交出来。”陈为民满脸都是羡慕的神色,“黄老板是打算怎么发展?建酒店呢还是建公寓,或者建办公楼?要是可以的话,我也想买几个单位玩玩,我的办公室不够大,想要买多点地方都没位置了。” “我打算建一个购物中心。”黄文斌说。 “好,购物中心最好。”李为民说,“不过光是购物中心,用不着这么大吧?” “以购物中心为龙头,还有餐饮,酒店,电影院等等。”黄文斌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一动,隐隐约约有了个主意。 “那可就赚大了。”李为民说,“我的办公室就在那边,黄老板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好啊。”黄文斌答应下来,要对付杨木,这家伙也是个助力。 李为民的办公室在附近一座大楼的楼顶,这大楼是很普通的三十层高大厦,楼顶却建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四合院,显得十分新奇。一出电梯,黄文斌被吓了一跳。这四合院看着还不是样子货,上头挂着题匾,门前两个狮子墩,还有钉着铜钉的朱红色大门。进到四合院里面,李为民的女秘书还穿着旗袍打千呢。 李为民先对秘书吩咐:“把我最好的龙井拿出来,配着玉泉水啊,可别弄错了。”又对黄文斌说:“尝尝我这儿的雨前龙井,是杭州直送过来的贡品呢。”看着黄文斌四处打量,哈哈一笑说:“怎么样,我这院子不错吧,按照以前一个尚书家住宅原样重建的。”陈为民说,“大门,窗户,鱼池都是搬过来的,其他很多也是老物件。” “这可真是……震撼。”黄文斌说,“您是怎么想出来在楼顶见四合院的来着?” “一个是真喜欢,一个是有利于做生意。”李为民说,“和谁谈生意,把他带到这儿来一瞧,保准印象深刻。” “那是。”黄文斌说,“我估摸着想忘都忘不了。” “客气。”李为民说,“就是地方小了点,这么些年员工部门都越来越多,塞不下。想在下面租多两层吧,谁都不肯让。” “陈老板生意越做越大了。”黄文斌恭维他。 “和黄老板没法子比,全副身家也未必有旁边黄老板这一块地值钱呢。”李为民说。 “哪啊,大家都说陈老板做生意那都是一年几千亿的规模。”黄文斌说。 “几千亿是有啊,一吨钢几千块嘛,做一亿吨那就有几千亿了。”李为民说,“我国一共也就七八亿吨钢,要是我一个人能做七分之一,那得买个真的王府来做办公室才够气派。”说着自己笑起来,黄文斌也陪着笑。两边笑完了,陈为民说,“说实话,我们这些做钢的,营业额是很大,可是利润很小,开销又大,算起来一吨钢也就赚个几十块钱。做个几十亿生意,落口袋里面的先去两个零,再打个折扣,也就几千万,还要养这么多人,真是愁死了。要不黄老板照顾照顾我生意,听说黄老板全国都大兴土木呢,就用我的钢可好?” “要是李老板包送货,我倒是没关系。”黄文斌说。 “黄老板真会开玩笑。”李为民说,钢材这种东西,物流费用实在是太大了,普通钢材,建筑商一般在哪里建楼就用哪里的,就近运输费便宜。陈为民也就是在冀省附近做钢材生意,要是包运输费,非得赔个底掉,“那黄老板在新日这块地建购物中心,总可以用我的钢材吧。” “我这需要的钢筋也不多啊,这么小的生意还要陈老板自己拉客户?”黄文斌问。 “生意艰难啊,竞争太大,能做一单是一单。”李为民苦笑着说。 “现在韩家倒了,出现一大块市场空白,李老板肯定能吃下绝大部分,生意可以扩张了吧。”黄文斌试探他说。 “韩广是倒了,又来个杨木,这家伙比韩广还狠。”李为民说,“他接手了韩家的产业,肯定要大展拳脚,不从我这儿抢生意就不错了,还抢他的市场,做梦呢。” “这不会吧,杨木以前没坐过钢材啊,怎么会反过来抢市场?”黄文斌问。 “这家伙自己是没做过钢,不过他认识人啊,做到我们这个地步,具体业务很少去管了,都交给下面的人负责。做老板的只管经营人脉,有人脉就能弄到便宜的钢材,有人脉就能在钢材紧张的时候保证供应,有人脉就能找到项目找到客户。这一点是杨木的强项,我自认比不上他。至于业务,以前韩广的人原封不动,杨木又找了几个厉害人物加入,眼看着就要大展拳脚了呢。”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前门拒虎后门进狼。”黄文斌说。 “谁说不是呢,这一段时间我都快烦死了。”李为民说,“还是黄老板厉害啊,把杨木收拾得一点脾气都没有,逼着他交出这么大一块地。要是我有黄老板的本事就好了。哎,前几天还听说杨木得罪了海家要倒霉,这几天又说已经稳下来了,黄老板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七百四十章. 钢材生意 (票票好少,都没干劲了,第一更) 黄文斌微微一笑,李为民这家伙请黄文斌过来喝茶,就是为了打听杨木的消息吧。“还能是什么,杨木赔钱赔礼道歉了呗。”黄文斌说,“要说起来,杨木这小子真不地道,借海家的名声,把韩家全副身家都给黑了,真不是个东西。也难怪海家会生气,就是可惜没把杨木弄死,太心慈手软了。”其实黄文斌也去骗了,但是条件不如杨木没行骗成功。黄文斌是韩家的仇人,杨木却是韩广几十年的兄弟。黄文斌只有一个虚无缥缈在上面有门路的传说,杨木却是把海清泉叫了出来吃饭。 “是啊,怎么就没把杨木弄死呢。”李为民感叹,“他赔了多少给海家?” “这我哪知道。”黄文斌又给杨木造谣,“据说赔了二百亿。” “二百亿?这不可能啊,杨木哪有这么多钱。”李为民不信。 “加上韩家的不就有了。”黄文斌说。 “他们两家的资产也许有这么多,现金绝对没有。”李为民还是不信。 “那就不知道了,也许杨木报大数呢。”黄文斌说,“反正不会少。” “估计三五十亿肯定是有的。”李为民说,“赔了这么多钱,他肯定想要尽快赚回来,最好下手的,当然就是钢材生意。哎,钢材市场从此多事了。海家说不得还要照拂一二,免得杨木拿不出钱来。我可就惨了,黄老板说的真是没错,前门拒虎后门进狼,今年肯定很难过。” “现在房地产火热,连带着钢筋水泥也热销,杨木一家又吃不完,今年李老板会赚大钱才对。”黄文斌说。 “承黄老板吉言,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李为民说。 “杨木这家伙真是可恨。”黄文斌说,“可惜就是不知他的底细,要是知道的话,说不准能让杨木吃一个大亏,看他还四处蹦跶。”李为民在京城混了好几十年,各种消息十分灵通,现在又对杨木进入钢材行业十分头疼,想来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不定李为民就有什么独家消息。 “那杨木是大院子弟,人脉很广。”李为民说,“他们大院里面全是官二代****读书进的名校,读完了出来,前辈照看着,做公务员的都成领导,三五年升一级,做生意的都发大财,拿项目比我们容易十倍。前辈退休了,他们这些二代已经成了气候,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以前韩广就是这样,杨木比韩广还厉害。” 这也没什么新鲜东西,黄文斌说:“这次也没见杨木有什么厉害的,还不是要乖乖跟海家道歉。” “要是别人这么利用海家的名声,哪里是赔钱道歉就能解决的。”李为民说。 黄文斌一想也是,稍微透露了一些信息给李为民:“听说杨木是找了侯子民。” “侯子民?侯总?”李为民点点头说,“怪不得,这侯子民是海家的老关系了,也是大院里面的。” “不知道这杨木主要是做什么生意,根本在哪里?”黄文斌问。 “他们大院子弟,和我们不一样的。”李为民给黄文斌解释,“我们都是从一个行业发展起来,深入了解行业内幕,雇佣人员,组建团队,生意做大了才会有人脉。他们不一样,他们本来就有人脉,看到什么行业好赚,就插进去找人拿项目,拿到了项目才组建项目公司,赚了继续做,赔了就撤掉。所以没什么根本,或者说他们的根本就是人脉。” “拿韩广不是主要做钢材吗。”黄文斌问。 “他原来也是什么都干的,他儿子韩林不是还做文化事业吗,其实就是韩广以前弄的很多拉拉杂杂的项目组合在一起。后来做钢材发了,才把主要精力放在钢材生意上面。杨木没有,他一向都是四处钻营拿项目,拿到了项目再雇人建公司去运营,很多时候拿了项目转手就卖出去了,都不自己干。”李为民说,“杨木的生意很多,山里有矿场,海里有渔船,冀省在好几个城市都有出租车公司,至于商铺办公楼什么的,那就更多了,全都租出去坐地生财。” “拿李老板怎么不和杨木商量商量,把他手里的钢材产业拿下来?杨木赔了这么多,肯定很缺现金,说不定还能捡个便宜。”黄文斌问,“说实话,我自己都很想买,只是杨木肯定不会卖给我。”钢材会跟着房地产一起大涨,留在杨木手里对黄文斌不利,宁愿给他现金,也不要让这只钢材鸡给杨木生金蛋。 “有同行去问过了,”李为民说,“出价非常之高,可杨木就是不答应,黄老板知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黄文斌问。 “和黄老板还有密切关系呢。”李为民说。 “怎么和我有关系?”黄文斌问。 “他说黄老板你大手笔进军房地产行业,肯定是看好房地产。”李为民说,“虽然他和你势不两立,不过对你的眼光,一向是十分佩服的。既然房地产行业会兴旺,那么钢材市场肯定也会兴旺,能赚大钱,卖给别人那不是傻吗。要是黄老板看错了,你买了这么多地,肯定会破产,他损失一点就算给你陪葬。” “这个王八蛋!”黄文斌听得目瞪口呆,“李老板能够串联起这么多同行一起掀翻韩广,再来一次对付杨木不就行了。” “韩广做事太过分了,想要在京城建钢厂垄断本地钢材供应,犯了众怒,才有机会。杨木又没建钢厂,谁会听我的啊。”李为民说,“其实这一次也是机缘巧合,各种因素凑在一起,要不然也不会有这种效果。想要再来一次,谈何容易。” “他杨木一个外人,贸然插手钢材生意,你们同行一起抵制他,他也做不成生意吧。”黄文斌说。 “别人也就算了,杨木不行,人脉太广,根本不用走我们的路就能拿到钢材找到销路,要借钱也容易。”李为民说,“为了把韩广弄下去,大家的损失都很大,还想继续抵制杨木,很难。人心齐,泰山移,人心不齐还能说什么呢。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杨木不进来,留下的市场空白也是别人占了,和自己没关系,干嘛要出钱出力冒危险?斗倒韩广,我们有好几个同行同归于尽了,要再斗杨木,又要死多少?万一死的是我怎么办。人同此心,除非杨木也要建钢铁厂垄断市场,要不然不可能齐心协力的。” “你们的主要利润是操纵钢材的市场价格吧。”黄文斌可没这么容易糊弄,钢材的价格各地都不一样,除了运输费用以外,最主要就是被这些大钢材商操纵着,以此获得巨额利润,比如先在某地囤积一大批钢材,低价出货让钢材价格一路走低,小钢材商和用户都一看这架势要血本无归,赶紧把存货出清,也不进货。这时候忽然把价格拉高,别人没货在手,可是钢材消耗一天都不能停只能继续买,中间的差价就全是利润了。 又或者先制造钢材紧张的局势,让钢材价格升高,小钢材商和用户一看有利可图,拼命的买,把价格都抢高了,大钢材商就可以和钢材用户签订合同,以市场价格稍低的‘优惠价格’签供货合同,签完了再把钢材价格打压下去,从小钢材商那儿把钢材便宜收回来拿去供货,中间的差价也都是利润。 光靠正常做生意,利润是很低的,好像李为民说的,一吨钢几千块钱,只有几十块利润,根本划不来。只有操纵价格才有足够的赚头。但如果同行一起抵制,杨木拉高价格,其他人就组织货源过去压低价格,杨木压低价格,其他人就过去大肆购买拉高价格,杨木自然没赚头。 “一起抵制,最后还不是看谁钱多。”李为民说。就好像股市多头空头一样。 “你们这么多人,钱肯定比杨木一个人多啊。”黄文斌说,“更何况杨木刚刚赔了一大笔出去。” “自己的钱是小事,主要看能借到多少。”李为民说,一地的钢材市场可是几十亿上百亿的级别,哪有可能都用自己的钱,“杨木在银行的关系很广,随随便便都能借到钱,真打起来,我们没胜算的。”要说钱,天底下没有比银行更多钱的,人家本身就做这门生意。 “钢材我不懂,钱我却是不少。”黄文斌当然知道杨木在银行关系很深,都能让好几家银行的总行出通知不给黄文斌借钱了,没点关系怎么可能做得到,“要是李老板肯的话,我愿意出钱和杨木斗一斗。” “黄老板出钱?”李为民问。 “亏了算我的,赚了大家平分。”黄文斌说。 “好,黄老板果然豪爽!”李为民说,“不知道黄老板想怎么干?” “怎么干还在其次,这一次一定保密,不能泄露任何消息,不知道李老板肯不肯。”黄文斌说。 “这个当然没问题。”李为民说,“黄老板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好,我这块地价值六十多亿,李老板是知道的。我可以接受李老板的投资,建好了分一栋办公楼给李老板。这投资李老板不用实际出资,就算是这一次的费用抵押。”黄文斌说,“李老板你看怎么样?”这样黄文斌就不用打钱过去,免得被海家发现了破绽,两人签一份合同,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除非李为民自己说,别人不可能会发现。 “好,就这么办!”李为民说,“不知道黄老板想怎么下手?” 第七百四十一章. 市场经济 (看着票票我又充满了斗志,今天争取三更!) 杨木到了景山市,看着街上乱糟糟的车流脏乎乎的房子,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很偏远的小城,只有一个产业,那就是挖煤,附近的山上满坑满谷都是煤矿,从前清时候开始挖,一直到现在都还在挖。矿工需要衣食住行,来做生意的人也要消费场所,慢慢的发展起来。因矿而生,也会因矿而死,不过暂时来说,景山还用不着担心这个,它的煤还可以挖成百上千年。 “真是不想呆在这种地方。”杨木嘀咕,“空气太差了。” “空气的确是很差。”杨波打了个喷嚏,虽然也姓杨,不过他和杨木没有亲属关系,而是钢铁贸易公司的一名主管,本来跟着韩广,现在韩广没了,公司转移到杨木名下,其他高管还在犹豫的时候,杨波头一个跑到杨木那儿表忠心,成功上位,“要不您先回京城去,反正通讯这么发达,有什么吩咐您打个电话过来就行了。” “我大哥能这么干,我不行啊。”杨木说,“以前没干过这门生意,不得多学着点。” “其实很容易的,老板一看就懂了。”杨波说,“无非就是炒高出货,压价抄底,谁钱多谁就货多,谁货多谁说了算。” “那也得看过才行。”对这个杨木倒是不怀疑,韩广都能在钢材上赚大钱,他比韩广强多了,“这一次风险大吗?” “老板你吩咐选一个风险最小的啊。”杨波说,“这儿附近没有钢铁厂,所有钢材都依靠外运。没有其他大钢材商,我们一家独占,分销全都是从我们这儿拿货。而且运力很难拿到,装煤的大卡车把路都给压烂了,不出大价钱,没有人肯开车运钢筋进来,出那么高价钱根本划不来。铁路那边也打好招呼了,有人要运钢筋进来,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通知之后呢?”杨木问。 “他们的车皮就会出现一点小意外。”杨波说。 “风险小,利润也不多吧。”杨木说。 “应该不会少,”这个地方可是杨波精心选择的,就为了在新老板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现在搞煤矿的都发大财了,别看景山貌不惊人的县城,其实有钱人多的很,地皮炒到一万多一平了,几十公里外的地级市才六千多一平呢。好多人都看好这边的房地产,拿了地建楼,市政府还规划了一整个新城,足够十万人住——其实他们县城人口才二十万——钢筋需求量大得很,这一次说多不多,几千万利润怎么也会有,要是运气好,还能上亿呢。” “可是调用的资金也不少啊。”杨木说,“看着不太划算。” “这事长做长有,不是一锤子买卖,隔几个月就可以弄一次。”杨波说,这当然是夸张了,一般怎么也得过一年半载的才能做一次,把鱼养肥了才能捞,几个月一次,小鱼都给抓光了,傻子都会发现有问题,“我们有那么多点,这里弄一次那里弄一次,利润就多了,还可以和其他人联合,一起搞一单大的,利润就更多了。” “利润多,风险也大啊,还是先从小事做起吧。”杨木说,“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的。” “是,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才能报答老板的恩情。”杨波兴奋的说。 杨波叫来了几个比较大的经销商,对他们说:“从今天开始,每吨钢价格上涨二十,这是新的价格表。” “杨经理,怎么又涨了?螺纹钢都到3900了,别的地方都是3800呢。”一个经销商问。 “你有本事把别的地方螺纹钢拉来你就用呗。”杨波翻着白眼说。 那经销商顿时没话说了,拉过来运费都不止加一百。 “是啊,杨经理说得对,我们这儿运输条件太差了,钢材价格一向比外边高,这也没办法。”另一个经销商说,“可是杨经理啊,这3900是不是太高了?我听说别的地方都下跌了呢,怎么我们这儿还要涨价。” “听说听说,你们都是听说,有点实在的没有?”杨波说,“现在经济发展多猛啊,尤其是房地产,各地都在大干快上,你以为只有你们建房啊,全国处处都在建房,这钢材价格能不涨吗。再说了,这个价格也不高啊,和去年比起来,价格已经降了两成还多。降价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现在回调一点点,叫什么苦。” “我听说鹤鸣那边的阿庄说在降价。”一个分销商说。 “阿庄你跟人家比什么,他的价格当然低了,一吨钢筋里面掺上百公斤的旧钢筋,能不低吗。你是不是想学阿庄?”杨波问。 “那当然不是,肯定不是。”分销商急忙否认,这话传出去,他的生意就别想做了,“还有阿毛……” “什么阿猫阿狗!你别用那些杂牌钢筋来糊弄事,我给你们的可全都是名牌产品,质量保证。”杨波说,“我这可不是和你们商量,只是通知,明天开始,价格涨二十块。市场价格如此,谁也没办法。” 分销商们只得回去,跟客户说要涨价了,几千块钱的东西,涨了二十也不太显眼,绝大多数客户都不在乎。有钢筋用量大的一算,觉得肉疼,可是全景山到处问一遍,做钢筋的全都涨了,没法子只好接受。有些心眼灵活的到外地打听价格,倒是比景山低一百块,但是加上运费又超了,况且长途运输问题很多,没法子保证供应,也只能认了这个市场价格。 第二天杨波又把大分销商们找了过去,“今天又涨了,全部加十块,这是新的报价单。” “又涨?”分销商们傻眼了,“昨天才涨过。” “跌价的时候一天跌三遍都试过呢。”杨波说,“我有什么法子,市场如此。现在年近岁晚,货源紧张,各地都要涨价,你们出去打听打听,要不是我们老板有法子,别说涨价,压根就没货。” “是,韩老板那当然有法子。”一个分销商说。 “不是韩老板,现在已经换了,是杨老板。”杨波说。 “啊?杨经理你自己当老板了?”分销商们连忙问。 “噗!”杨波笑了出来,“胡说八道什么啊,是换了杨木杨老板。”知道这帮土包子不懂,还要给他们详细解说,“那是京城里的大老板,比以前韩老板还厉害呢。什么省长书记,都和杨老板一桌子吃饭的。”真是太悲哀了,要是其他地方,光是把杨木的名字报出来就行,这种山沟沟,连韩广被抓了这么轰动的事情都不知道。 “原来如此。”分销商们这才明白。 “倒是听说外面的价格也开始涨了。”有个分销商说。 “是啊,我也听说了。”另一个分销商说。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以后还有好一阵子会涨,现在四处钢材用量都很大。”杨波说。 “那可怎么办啊。”开始那个分销商说,“我可和人签了合同要按照固定价格供货的。” “我也是,杨经理,我想先订两千吨行不?”一个经销商问。 “给钱就行,先说好,要全款啊。”杨波心里一乐,这帮家伙开始上当了,“全款订货,你定什么价我就给什么价。” “是不是真的要升啊,一下子全款,万一价格跌了怎么办。”另一个经销商说。 “跌?过年之前价格能跌,我跟你姓。”杨波哼了一声。 “我也姓杨。”那经销商赔笑着说。 “去,”杨波说,“反正你们先看着吧,再过一阵子,别说涨价,货源紧张起来,可别怪我,肯定优先供应给订了货的。市场如此,谁也没办法。” 第三天杨波又涨了二十块,第四天杨波涨了三十块,第五天涨了十块,第六天降了十块,经销商们还没来得及庆幸和嘲笑全款订货的同行,第七天涨了五十块!第八天还是涨,第九天又涨,每次几十块,这下子有好多人都坐不住了,本来利润就少,转嫁成本也得有个时间差,这么涨下去,资金成本太大了,于是纷纷开始订货,你几千吨我几千吨,都想着现在订货,不但可以自己用,说不定还能转手赚一笔。因为订货的人太多,杨波要优先供应全款订货的,其他人就很难拿到钢了,价格顿时疯涨,与外地的差价到了三四百块,加上运输费都填不了坑了。 有人忍不住,试着从外地进了几百吨钢,用大货车运过来。可是车子还没到景山呢,就和运煤车撞了,那分销商钢材没到手,还赔了一大笔钱,损失惨重,大家都说交通情况实在太差了,不是熟手根本开不了,特别是这种几十上百吨的大车,也没多少人敢打这个主意。 价格还在起起伏伏,外地价格上涨,景山价格也上涨,总是涨得多一些。外地价格下跌,景山价格也下跌,总是跌得很少。到了十二月的末尾,没订货的分销商都损失惨重,订了货的还能保着有些利润,甚至还有一些人转手卖钢筋赚了钱。大家觉得这价格应该还有好一阵子要涨,个个都凑了钱拼命从杨波手里订货。 过完元旦假期,新年的第一个工作日,杨波又把他们找了来,“从今天开始,价格下调两百。” “跌两百?怎么跌了?”分销商们慌了。 “怎么跌这么多!” “不可能,不是说还要涨吗?” “这个价格太低了,我要亏大本的啊!” “杨经理这是怎么回事?” “市场如此,我也没办法。”杨波说,“国外闹金融危机,钢材出口全军覆没,产能全都堆积到国内。产能扩张太快了,供应量太多,价格下跌啊。总之就是要跌,今天跌两百,明天还不知道要跌多少,你们要有个思想准备。” 第七百四十二章. 玩大的 “老板,这一次景山的生意,已经做完了。”杨波毕恭毕敬的对杨木汇报,“我们先拉高价格,引诱分销商订购大批钢材,然后忽然将价格降到正常成本以下,逼着他们不得不低价销售免得钢价崩盘血本无归,我们再趁机把钢材收回来,完成分销商的订单。中间的利润一共是九千六百万。”他对自己的操作十分满意,简直就是完美,那些分销商辛辛苦苦赚了好几年的钱,一下子全都赔了出来。 “一亿都不到啊。”杨木叹了口气,“塞牙缝都不够。” “这只是一个县级市而已,盘子也就这么大了。”杨波说。 “我知道,不是说你,你做得很好。”杨木说,“只是忙乎了这么些天,才赚了几千万,效率真是太低了。” “准备充分的话可以做一单更大的。”杨波说。 “做完以后对我们在景山的经销有影响吗?”杨木问,“那些经销商吃了亏,会不会找别的大钢材商?” “影响肯定会有影响,不过这是市场经济嘛,有什么办法呢。”杨波说,“找其他大钢材商的也会有,好像李为民,他就拼命想冲进来,还组织了一大批钢材呢,好在我让车站那边拦了他几天,顺利把货出清了。后来打压价格的时候,放出李为民的消息,还帮了我们不少。” “李为民啊……这家伙倒是行动很快。”杨木说,“有分销商投靠他了吗?” “有几个,不多。景山的钢材市场被我们做烂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那些分销商会对钢材价格极端敏感,这种情况下,李为民赚不着钱的,动力不会很大,应该不会坚持。真要坚持,我们也不怕,我们可以用底价倾销,让他没钱赚,自然也就会撤退了。过个一年半载,这些人差不多忘记这一次的教训了,又可以割一次羊毛打一次鱼。”杨波说。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内只能维持着。”杨木问。 “是的,还要尽量压低价格,让分销商有钱赚,阻止别的大钢材商进来。要不钢材利润怎么会这么低呢。”杨波说,“如果钢材市场真的出现了剧烈动荡,也不是不可以再做一票。比如说我们知道钢材市场真要上涨了,可以囤一大批货,制造钢材紧张的形式,等升到位再慢慢放出去,这就是赚客户的钱,不是经销商的钱。” “钢材市场明年是涨还是跌?”杨木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杨波说,“多头空头消息都有,现在产能扩张太快,按照道理说应该要跌的。可是钢材消耗量也节节上升,特别是房地产行业,简直就好像是无底洞一样,拼命的吞钢材,这又应该要涨。说到底,还是要看经济怎么样,国内经济是不错,gdp上涨速度很快。国际闹金融危机,钢材出口几乎全灭,国外经济不好,国内出口肯定也不行,虽然说要转型搞内需,谁知道能转成怎么样呢。这钢材市场究竟是涨是跌,我可真看不出来。” “小波啊,你真是太天真了。”杨木说,“对于景山来说,我们规定的价格,就是市场价格了。” “对,因为景山这个市场比较封闭,在其他地方,市场的力量还是很强的。”杨波说。 “什么是市场的力量?”杨木说。 “就是那个,市场的力量啊,比如说钢厂的出厂价。”杨波竭力解释,“这个价格我们没法子控制的。钢厂出厂价,加上运输和储藏的费用,就是市场的真实价格,我们只能让销售价格围绕真实价格上下波动,没法子偏离太远。偏离的越远,阻力越大,这就是市场的力量。” “当然有法子。”杨木微微一笑,“小波啊,你知道这一次景山的生意,错在哪里吗?” 刚才还说做得很好,怎么这时候又变成错了?杨波心里嘀咕,“请老板指教。” “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是韩广的错。”杨木说,“你们心太小了!” “心太小?”杨波问。 “是啊,比如说这一次在景山,明明可以赚更多,为什么只赚这么几千万呢?”杨木说,“拉高的时候应该一百一百来拉,而不是十块十块,砸盘的时候也不够坚决,就是应该一下子砸到位。赚得可就不是几千万,而是几亿了。等这一次的生意过后,应该再次把价格拉高,每吨钢多赚它一百几十块,只要比外地钢材售价加上运输费低一点就行,细水长流之下,利润可也不少。” “老……老板。”杨波说,“这么做的话,我们的分销商会破产的啊。” “那就让他们破产好了,他们的房子,车,老婆和女儿,全都是我的。”杨木说。 “这……这会出问题的吧。”杨波结结巴巴的说。 “有什么问题?追债又不用你去,我有专门的公司负责。”杨木说。 “可是,分销商破产了,我们可怎么卖钢材呢,总不能亲自一个个去找客户。”杨波说。 “只要生意在,就会有人做,这叫做飞蛾扑火。”杨木说,“新人更有冲劲,更容易上当。” “可是新人不一定会做我们的分销啊,可能会去找其他的钢材来源。我们拉的价格太高,外地钢材会进来的,还有其他的大贸易商也会进来,好像李为民,他肯定会进来的。”杨波听得汗都下来了。 “进来了那就打出去。李为民进来,就找人烧他的铺子,砸掉他的车,抢他的钢筋,打伤他的员工。”杨木说,“做钢材不是经常都要打架的?你这都要我教?要是你担心打不过,那你就放心好了,我手下的人很多,保证李为民的人来多少躺多少,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虽然经常打架,也不是这么打的,这么做就是撕破脸了。”杨波说。 “撕破脸?我想你弄错了吧。我和李为民早就撕破脸了,就在他串联其他人一起诬告我结义大哥韩广的时候,我们已经撕破脸了。现在干嘛还要顾忌他的反应?我做生意,从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可谁要是我的敌人,我会无所不用其极打倒他。李为民就是我的敌人,我就是要打倒他!在我手下干活,就不要想着什么安安稳稳做生意,太太平平赚钱,有的是血和火,压倒竞争对手,夺取他们的钱和女人,这才是我的风格!” “是,我明白了。”杨波心里很是后悔,这杨木是个疯子!自己怎么就到了这样的人手下干活呢。 “回到刚才的话题,怎样击败市场。”杨木很快平静了下来,“只要钱多就行了。” “这个……”杨波一时没想明白钱多又怎么样。 “把钢厂出产的钢材全买下来,钢材的价格不就完全由我说了算吗。”杨木说。 “全……全买下来?”杨波呆了,“我国钢产量七亿吨啊!”一吨钢少说几千块,把七亿吨钢全买下来,那不得好几万亿?华夏钢产量占世界钢产量的一半左右,要是全买下来,岂不是买了世界钢铁产量的一半?什么人也不可能有这么多资金。就算有,国家也不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当然,真有人能有几万亿流动资金,那真是富可敌国,早就是国家最顶层的力量了。杨木虽然很厉害,可远远每到这个程度吧。 “当然不是全国的钢材。”杨木说,“只是石城的钢材而已。” “石城!”杨波立即就反应了过来,“那是李为民的地盘啊。” “没错,我就是要踩进去!”杨木说。 在京城,丝毫不知道自己命运的李为民正在埋怨黄文斌,“哎,你为什么不让我出手,看那个杨木,还真是新手,在景山弄得破绽百出。还有那个杨波,学了点毛皮就出来得瑟,不知天高地厚。要是你让我出手,保证能把他们弄得灰头土脸的,损失一大笔。第一笔生意就失败,说不定杨木灰心丧气就把钢材生意卖了呢。” “这怎么可能。”黄文斌说,“景山的盘子才多大,你动手能让他损失多少?” “这个……至少也有几千万吧。”李为民说,“说不定能让他十几万吨钢砸在手里。” “那也是一两亿罢了。”黄文斌说,“对于杨木来说,只不过是小挫折罢了。” “那你的意思是?”李为民问。 (三更了,看着大家投的票,心里暖洋洋) “第一次做钢材生意成功了,他的自信心就会膨胀,第二单就会选择更大的目标。”黄文斌说,“要给他留一个教训,怎么也要让他损失个十亿八亿的吧。让他一次把一年的钱都亏掉,才会灰心丧气把钢材生意卖掉不是。”当然,对黄文斌来说,光是让他亏十亿八亿,那肯定是不够的。不过可以为黄文斌下一步的计划做铺垫。 “你说他下一步会选哪一个目标?”李为民问。 “这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说,钢材生意他又不熟,“想来不会是小目标,说不定会是比较大的目标呢。杨木在景山,花了十天半个月才赚几千万,效率实在是太低,肯定已经憋不住了。” “这样啊。”李为民仔细想了想,“有很多种可能啊,这一次玩建筑钢材,下一次说不定要玩特种钢,也说不定是无缝管什么的。算了,我盯紧他,钢材市场风吹草动瞒不了人,他一动手,我们就知道了。”反正黄文斌答应那一栋办公楼,价值至少是二十亿,想那杨木一个刚刚做钢材生意的新手,就算信心膨胀,也不会选太大的目标,不会超过二十亿。 第七百四十三章. 石城的钢厂 (第一更,大家继续投票啊,不要停!) 华夏人做什么都喜欢一拥而上,改革开放之后,这一特点也贯彻到了做生意上。有的地方有人种花发财了,于是一拥而上种花,有的地方有人开挖掘机发财了,于是一拥而上开挖掘机,有的地方有人假钱发财了,于是一拥而上做假钱。十几年前石城有人建了个小钢厂发了大财,于是石城人一拥而上建钢厂。 这儿遍地都是小炼钢厂,烟囱处处,只要城里稍微有出息的人家,不是开了炼钢厂,就是在开炼钢厂的路上,再不济也要在炼钢厂里拥有股份。一个人开成功了,立即把自己的亲戚朋友同学全都塞到工厂里面去,这些亲戚朋友同学经过学习锻炼,觉得自己掌握了一切开厂的知识,又会跑出去开厂。 没钱不要紧,只要说开厂,自然会有人借钱,亲戚朋友借一圈不够,社会上还专门有人放贷。没人也不要紧,谁还没几个在钢厂做过的亲戚朋友,不够的话贴个招工启事,人就乌泱乌泱的来了,还都是有经验的呢。没厂房没设备更不是什么大事,有钱的买新厂房新设备,没钱的用二手。 草台班子凑合起来,马上可以开工,做成了皆大欢喜,老板发财,员工分红得经验。钢铁厂又开枝散叶成为新一代的黄埔军校,培训出无数潜在钢厂新星。失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见多了,吃一顿散伙饭,互相道一声珍重,员工继续找工作,老板回去给人打工偿还债务,心里依然有着梦想。 石城就是这么一个钢铁之城,连空气中都漂浮着钢铁的气味——不那么浪漫的说法,就是烧煤烧出来的雾霾。在李为民石城办公室里做客的黄文斌被呛得连连咳嗽,眼泪鼻涕都出来了。“这里可真不行,pm2。5得多少啊!”黄文斌连连抱怨,从脸上扯下一个塑料口罩,对甘白龙说:“这个口罩不行,给我找个医用级别的来!要n95以上的。” “是啊,我立即去医院找。”甘白龙说。 “pm2。5是什么?”李为民问。 “就是空气悬浮物啊,空气污染的指数。”黄文斌才想起来,现在才2009年,这个指标还没流行呢。 “空气的确是不怎么好。”李为民说,“炼钢嘛,都这样,呆久了也就习惯了。” 呆久了命都短几年,黄文斌才不要在这种地方长呆,这种钱宁可不赚,“大钢厂的环境可比小钢厂好多了。” “是啊,但是你要赚钱,就得从小钢厂拿货。”李为民说,“大钢厂国家盯得紧,环保设备一样都不能少,工人工资也高,原材料都要监管,成本下不来。小钢厂就不同了,什么都敢做,环保设备最多建厂验收的时候买一套充门面,平时根本就不开,能省下多少钱啊。铁矿石和煤都是哪种便宜用哪种,反正现在设计余量放得很大,钢材质量稍微差点也没事。人工成本也低,产品价格比大厂低一大截,卖出去的价格却差不多,这才有赚头。” “我看这些小钢厂的工人工资不低啊。”黄文斌说。 “人工成本低,不是工资低。”李为民说,“一线工人的工资当然要高,不然有谁会来。钱是在后勤省的,比如说检修设备,有些设备规定要一个星期检查一次,得专门雇一个人来。放宽到一个月检查一次,就可以在外头请兼职的人来查嘛。还有医生护士,大厂要请有牌子的医生护士,小厂只要随便找个赤脚医生就行,反正真有事还可以送医院。聚沙成塔,一个地方扣一点,这钱不就省下来了。” “那设备要是出问题了怎么办?”黄文斌问。 “工人死了赔钱,一个人也就五六十万,比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便宜多了。”李为民说。 “这算盘打得真精。”黄文斌说。 “正规做,小钢厂的成本比不上大钢厂啊,人家有规模效应。”李为民说,“没有小钢厂,这么多工人干部怎么吃饭啊?他们没饭吃不要紧,我要怎么吃饭啊。大钢厂就这么几家,议价能力强,我们这些做钢材贸易的,岂不是都要看着大钢厂的脸色吃饭?就是因为有这么多小钢厂,供过于求,我们才能跟大钢厂压价。” 这种事情越说越郁闷,黄文斌也没有解决办法,只好岔开话题,“别说这个了,还是说正题吧。” “刚才我们说到哪了?”李为民问。 “说到杨木那家伙跑到石城来。”黄文斌说。 “对,那家伙跑到石城来做什么?”李为民很是纳闷,“这可不是他能够放肆的地方。” “杨木来这儿也不奇怪吧,石城可是钢材出产大户。”黄文斌说,李为民在石城经营很久,关系很广,但石城炼钢厂产量太多了,厂家也是一时开一时关,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多了几家少了几家,李为民再厉害也不能全部吃下,除了李为民,还有其他几家大钢材商也在石城有点,更有许多小型中型的贸易商,都靠着石城过活,杨木想来参一脚也不奇怪。 “我和韩广有仇,以前韩广都不敢过来呢。”李为民说。 “杨木也许觉得自己比韩广厉害。”黄文斌说,“他来了有什么动作吗?” “没什么动作,就是设了个点,四处请人吃饭,却不是请炼钢厂的,而是请贸易商,真不知道在闹什么。”李为民说。 “一个炼钢厂的都没请?”黄文斌问。 “也不是一个都没请,还是一些的。”李为民说,“主要请的贸易商……我明白了,这家伙弄错了,以为石城和其他地方一样,小型贸易商是大贸易商的分销,从大贸易商手里拿货。可真是个小傻瓜,石城是产地,中小贸易商都可以直接找钢厂拿货的,甚至有些用钢量比较大的客户都能直接去钢厂订货呢。这又不是国营大钢厂,没这么多毛病,说什么不直接对终端用户销售。小钢厂竞争激烈产品线雷同,谁管你培育市场,能卖一点是一点。石城附近钢材消耗量的确很大,但我都卖不了多少,他一个新来的能做什么。” “杨木自己不懂,他手下总有懂得。”黄文斌说,“我觉得没这么简单。”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为民说,“其他地方我不敢包,在石城,包管杨木讨不了好。哎,黄老板,你的运气真好,说一起对付杨木,赚了的钱平分,现在这么一看,你可要赚大了。” “都不知道杨木想怎么样。”黄文斌说,“信息太少了。” “我的人在尽力打听,杨木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注视之下。”李为民夸口说。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浑身上下穿着厚厚的貂皮,头上还戴着帽子,整个人陷在毛皮里面,不要说身材,连脸都看不清楚,只能看出个子颇高,没穿高跟鞋,比黄文斌矮一点点。她对着李为民叫了一声:“爸。” “玲儿你来了。”李为民说,“这是你黄文斌黄叔叔,快来叫人。”又对黄文斌介绍,“这是我女儿李依玲。” “什么黄叔叔,黄老板看着还没我年纪大呢。”李依玲脱下那身貂皮挂在衣帽架上,这阴沉沉的天气里,整个屋子都好像明亮了起来。她长得很漂亮,明**人。身材更是没得说,皮毛下面穿着一间宽松的紫色毛衣,胸部依然突围而出高高耸立。一双长腿套在红色的厚裙子里,笔直又纤细。 “我大学刚毕业。”黄文斌说。 “那比我大一点,我还在读大学呢,明年才毕业。”李依玲甜腻腻的说,“黄哥哥好。” “李小姐好。”黄文斌可不敢叫这么亲热。 “叫我小玲吧。”李依玲说着又把貂皮大衣拿了下来抱在怀里,“这天气真是太冷了,爸你的暖气也不开大一点。” “是你身体太差,你看我和黄老板,穿的比你少那么多也没见冷。”李为民说,“身子虚就吃多些补品嘛,阿胶人参红枣鹿茸什么的,家里又不是没有,随便你吃,你偏不吃。一到冬天穿得好像球一样,我看着都觉得热,在路上摔一跤,倒了都不知道会滚到哪里去。” “补药那也是药,能随便吃吗,吃坏了身体怎么办。”李依玲撒娇说,“怕冷又不是病。” “怕冷很正常,可怕冷怕成你这样,不是病那也是身体不好,叫你去医院检查你不去。”李为民说。 “我才不去呢。”李依玲说,“爸我想去海南旅游。” “我忙的要死,哪有空陪你去!”李为民说。 “我没叫你陪啊,我一起人去不行?”李依玲说。 “你一个人四处跑我哪能放心!叫保姆保镖跟着你又不耐烦。”李为民说着看了看表,“差不多中午了,我们一起吃饭。” 黄文斌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京城有消息,杨木前一阵子在京城见了很多银行高管。” “银行高管?”李为民问,“他去借钱了?” “是。”黄文斌说,“看来他是打算大干一场。” “借了多少?”李为民也认真起来。 “不知道,还没有确切消息。”黄文斌说,“但不会少于五百亿。” 第七百四十四章. 五百亿 (第二更!求票!) “五……五百亿?”李为民吓了一跳,“你说的是华夏币?” “废话。”黄文斌说,“难不成是日元。” “五百亿?这家伙要干什么?”李为民问。 “没打听出来。”黄文斌只是收到了银行那边的消息而已,“也许还不止五百亿呢。” “这……这究竟是要做什么?”李为民被吓住了,“他这么快就把五百亿借到手了?”就算杨木再怎么外行,拿着五百亿硬砸也能砸死不少人,如果朝着李为民一个人身上招呼,李为民也顶不住。再说谁也不会拿钱开玩笑,尤其是五百亿这种巨资。杨木又不傻,没有一定的把握,他不可能会有这种大动作。 “当然不可能,谁有本事几天之内就凑这么多钱啊。”黄文斌说,“只是在借而已。” “借到多少还不知道是吧。”李为民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他已经有五百亿在手了呢,说不定只是吓人的。” “那也差不多。”黄文斌说,“杨木这一次是把自己多年的关系全都拿出来了,全力贷款,所有产业都拿去抵押,所有亲戚朋友全都动员起来。最后能有多少钱在手,真不好说。”本来以为杨木只是小打小闹,没想到居然玩这么大。他是发疯还是发傻?还是说真的看到了什么机会,的确有把握?难道是这一次对海家服软赔得太多,现在要孤注一掷了? “这不是把全副身家都压上去了吗。”李为民说。 “是啊,全副身家都压上去了。”黄文斌说。 “五百亿啊……”李为民想了想,“石城的盘子没这么大,什么生意也用不了五百亿。”一吨钢材大约是三四千块,五百亿可以买一千万吨,石城全年的产量都没这么多。可是杨木在钢铁贸易这一块没什么动作,也就是在石城布点,其他地方还没去,“会不会不是钢材,是别的生意?”李为民越想越对,“在钢材上杨木是个新手,应该不会这么冒险的吧,应该是其他杨木比较熟悉的生意……对了,以前他也曾经筹集过资金进股市,一下子把一只股票个砸崩盘,赚了十几亿。这一阵子股市震荡也很厉害,说不定也是要做股票。”股票市场几万亿的盘子,一只股票就好几十亿上百亿,要想撼动大盘,五百亿很合理。可是石城这一地的钢材,五百亿很不合理。 “那我就不知道了。”黄文斌说。 “难道他借钱的时候,用来做什么都不说?”李为民问。 “说了啊,说去做一笔大生意。”黄文斌说,“好弥补这一次的亏空。” “就只是这些?”李为民问。 “更详细的,也许他说了,不过我没有打听出来。”黄文斌说。 “那我去打听打听。”李为民说,他这并不是不相信黄文斌,想来黄文斌也不可能说谎,太容易戳穿了。只是这么大的消息,一定要亲自求证过才能安心,光是听别人说不行。他在京城附近做生意,京城里面当然有很多关系,要不然也不能搭上梅老虎的线把韩广抓了。杨木到处借钱,这种事肯定传得沸沸扬扬,瞒不了人,“这么大的消息,怎么没人和我说?” “刚得到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出来。”黄文斌说,“还得几天功夫才会传出来吧。” “黄老板的消息可真够灵通的。”李为民诧异的说。杨木到处宣扬黄文斌其实没什么了不起,只是个土包子暴发户,根本没有上面的渠道,最后杨木不得不赔款,那也是海家的力量。李为民虽然不会尽信,可下意识还是觉得黄文斌的消息应该没有自己灵通。但现在黄文斌都知道的事,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是怎么回事? “杨木的消息我怎么会放过。”黄文斌真真假假的说,“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去打探。” “我也不会放过啊。”李为民看黄文斌不想说,也就不问了,“虽然比不上黄老板,不过我着意打听,应该能有消息。”拿起电话,掏出电话本,又把几个秘书叫了进来,打算来个持久战。“阿志,阿鹏,你们两个立即搭最快的火车回京城,不论什么车都上,我坐汽车,晚点到。你们到了以后立即着手安排,看看这份名单里面能约出几个人来。”石城和京城之间有铁路,坐火车很快就能到。只是仓促之间可能买不到合适的票,李为民自然不能委屈自己。 “是!”他的两个秘书一起答应。 “快去,一秒都不要耽误!”李为民说。 那两个秘书转身就跑,果然一秒都没耽误。 “黄老板你呢?”李为民问,他可没有共享自己关系的想法,当然不会和黄文斌一起行动。 “我在这边打听消息吧。”黄文斌说。 “那就麻烦黄老板了。”李为民一刻都不耽搁,拿出电话来已经拨了过去,立即就要找人。 “爸,你又要去忙了?钢材还是一起吃午饭呢。”李依玲说。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李为民说,“正好,石城你熟,你带黄老板四处看一下,我很快回来的。”说着李为民的电话已经接通了,他连忙对着话筒打招呼,“高书记,是我啊,为民啊。对对,今天高书记有没有空,有个很着急的事要跟您打听一下……没问题,您说去哪里就去哪里……没问题,我还在石城呢,现在就往京城赶,很快就到了……好的好的,您先去。”挂了电话,手里不停,又拨了一个号码,同时朝黄文斌点点头,“不好意思,失陪一阵子,您随意啊,阿玲你帮我好好招呼黄老板。”这时候电话接通了,他又忙着说点话,“耿大秘,今天有没有空啊,有个很着急很要紧的事要找你……九点以后啊?那也没办法,只好冒昧去您家打搅您了,真没法子。” 说着他已经走了出门,办公室里面只剩下黄文斌和李依玲两个人,黄文斌觉得有点尴尬,李依玲却是大大方方的说:“黄哥哥,你这么年轻就做这么大生意了?” “其实也没多大。”黄文斌说。 “刚才你不是说五百亿吗?”李依玲问。 “那又不是我,是我的敌人。”黄文斌说。 “能跟五百亿做敌人,至少也得有五十亿吧。”李依玲说,“真是太了不起了。” 黄文斌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得干笑几声,“李小姐不用管我,我自己四处逛逛就行了。”这李为民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怎么叫自己年轻漂亮的女儿来搞接待,要说儿子还好一点,这么个小妞要怎么接待啊。黄文斌当然调查过李为民,知道他前后有三个老婆,最早的大老婆和李为民离婚了,没有子裔。第二个老婆是李为民的秘书上位,只有一个女儿,就是李依玲。李依玲的母亲十分厉害,她上位之后,李为民的秘书就全换成男的了。可惜这李太太还没当几年就得了重病,临死前还把自己妹妹推荐给李为民,接了自己的位置。这第三位李太太肚皮十分争气,五年生了三个儿子,坐稳了位置,饮水思源,又是自己姐姐唯一的血脉,对李依玲百依百顺,连带着李为民都对李依玲十分娇宠。 “这怎么行,我爸叫我好好招待你呢。”李依玲说,“对了,你是和我父亲合作做钢材生意的吧,我有个表舅是开钢厂的,年产几十万吨呢,在石城算是不小了,你要不要去他的工厂看看?”李依玲的母亲是石城本地人,又搭上了李为民,自然会扶持亲戚做钢厂。不过做钢厂也不是真的人人都能做,到现在这个表舅就是硕果仅存的一位了,其他人要么转行,要么退休。 “这个……”黄文斌对钢厂的确很感兴趣,“好吧,去看看吧,谢谢李小姐。”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去我表舅的厂子看看。晚上去吃羊肉火锅,吃完火锅按按按脚休息一下,然后去唱歌。”李依玲说,“先去吃中午饭吧,我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快要饿死了。肚子里没食,怪不得浑身发冷。黄哥哥你有没有开车来啊?没开车就坐我的车吧。” “我……我还想去钢材贸易行看看。”黄文斌只是答应了去钢厂,哪里想得到整个行程都被安排了。 “那也可以啊,我表舅的钢厂附近就有好多贸易行,还有好些亲戚在贸易行做,一起去看了就行。”李依玲说。 “那好吧。”黄文斌只能答应下来。 “我还有一些远房亲戚,有做钢厂的,有做贸易行的,还有做配套的,吃晚饭唱歌的时候可以叫他们一起来。”李依玲说,“黄哥哥有什么想要了解的都可以问他们。” 人家安排得这么周到,黄文斌还有什么话说,“那就先去吃午饭吧。我开了车来,你坐我的车吧。”黄文斌可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保镖司机律师会计师医生一大堆人呢,怎么可能不开车。 第七百四十五章. 表舅的钢厂 (三更!继续求票!主角和杨木的战斗很快打响,大家不用着急!明天元宵要休息一天,更新会比较少。) 午饭安排的是一家沿海省风味的餐厅。沿海省不论从人口还是经济来说都不算什么,也很少有人到全国各地领略大好河山的,要打工做小生意,一般也是到国外,要不然就是珠三角长三角几个经济发达地区,石城从来都不是沿海省居民的主要活动范围。这里居然有一家沿海省的馆子,实在是太神奇了,也不知道李依玲是怎么找到的。 “这个鱼肉丸子怎么样?”李依玲问,“正宗吗?” “还真是挺正宗的。”黄文斌说,“鱼肉还很新鲜呢。”其实做得比沿海省本身有一些差距,不过黄文斌已经出门好久了,忽然吃到家乡风味,忍不住就放宽了标准。京城倒是有很多正宗的沿海省馆子,特别是沿海省驻京办,比省城绝大多数馆子还要正宗。可是黄文斌在京城不敢四处乱走,更加不敢在同一家餐厅光顾次数太多,都是让自家带来的厨师做饭,虽然那厨师手艺不错,可是限制于原材料,做完以后还要验毒,味道不免会差很多。 “现在交通发达嘛,我们也能吃海鲜了。”李依玲说。 “是啊,交通发达了。”黄文斌说,所以人财物都可以大规模流转,杨木在京城弄到钱,转手就可以砸在石城。黄文斌在沿海省发达了,也可以到这里来吃雾霾。以前黄文斌这种本乡本土的暴发户,也就是局限在本乡本土,除非碰上了特殊机遇,是绝对不会有机会进军全国的。现在能够在全国各地的大城市都买地建楼借此发财,也是靠着现代社会的发展。 吃完了午饭,黄文斌和李依玲去了她表舅家的钢厂。一路上都是各种大型车辆,有的装着煤,有的装着铁矿石,还有的装着钢筋钢板钢管钢锭等等各种成品,都发着低沉的轰鸣声,天色放光了,可是太阳照在雾霾上,也只是显出惨白色。进入工业区,环境更加恶劣,粗大的烟囱排着废气,有的白有的黑。时不时飘来一丝丝异常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什么。 “从那边过去。”李依玲对司机说。 “关上窗户吧。”黄文斌咳嗽了几声,“空气太差了。” “好些天没下雪了,下雪会好一点。”李依玲说,“我倒是习惯了,而且厂区有高炉,温度高一些呢。” “污染太大了。”黄文斌看着路边一根排着白烟的烟囱说。 “你看这个不大,”李依玲说,“白色的是水蒸气,黑色的污染才大。” 黄文斌闹了个笑话,幸好脸皮厚,也没脸红,只笑了笑。又开了十几分钟,终于到了李依玲表舅的炼钢厂,这工厂规模颇大,厂区里面还有绿化带,不过名不副实,草都是枯黄的,树也死了一大半,剩下寥寥几棵在苟延残喘,不过残枝败叶的,大概也是命不久矣。厂房周围都有一层厚厚的灰,大货车咆哮着在厂区里面跑着,把水泥路面碾压了一遍又一遍。车间几个烟囱又高又大,排出来的烟柱是这一带最粗最长的,显然在全力生产。 “这边是厂房,那边是仓库,还有这边是办公室。”李依玲的介绍很简单,“哎,表舅!” 一个面色灰白的秃头男人跑了过来,倒是西装革履的,“小玲你来了啊。” “黄哥哥,这是我表舅,叫做荣文。”李依玲说。 “表……”黄文斌差点被带到沟里去跟着叫表舅,好容易才把这个字吞了,“荣老板好。” “这位就是黄老板是吧,久仰大名。杨木多厉害一个大老板啊,我在石城都听过他的大名,那是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可黄老板跟他对上,始终站着上风,最后还逼着杨木赔了钱,听说是赔了三十多亿对吧,厉害厉害,我一辈子也不知道能不能赚这个数字的一半。”荣文热情的说,“上办公室坐。” 办公室装修得很豪华,上面还挂着很多锦旗,其中最大的一面,乃是“石城2007年环保标兵企业”,颁发单位是石城环保局,黄文斌看了真想糊环保局一脸煤灰,这也太争着眼说瞎话了吧。荣文看黄文斌注意那一面锦旗,哈哈一笑说:“可不是吹,我们厂可是区里的利税大户,什么政策都得朝我们倾斜,别看我工厂什么环保设备都没有,环保标兵还是得给我。这旗子可不是白给的,挣了一百万的退税呢。” “以前不是有很多的嘛,粉尘过虑余热利用什么的。”李依玲说,“当时装这些设备还拿了财政补贴呢。” “那些设备运转费用太高了,没事谁会开着。”荣文说,“后来我有个朋友要开钢厂过验收,我就把那些设备卖给他了。你说国家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明知道我们不会用,建新厂还非要验收,验收还非要采用新技术减少污染。搞得我们把那些没用的设备拆来拆去,麻烦死了。” “环保一点总是好事。”黄文斌忍不住说,“老这么污染下去不行的啊。” “那没办法,我们这里几十万人要靠炼钢混饭吃呢。”荣文说,“要说环保,那还得大钢铁厂,那些年产几百万吨上千万吨的大厂子,什么设备都有。我们国内的也就罢了,我去过欧洲那边的钢厂参观过,那可真是厉害,厂区一尘不染的,看着好像公园一样,但成本多高啊。用他们的钢,建楼成本要上升多少?再说了,一家大钢厂,产量相当于几十间上百间小钢厂,可是劳动力只多几倍,其他人怎么办?全都下岗吗?我们能赚钱就赚钱,环保什么的,只能期待下一代了。等到有大科学家发明什么装置,又环保又省钱,那时候我们再装不迟。” “先别说这么遥远的事情,黄哥哥,我们去高炉看看吧。”李依玲说。 黄文斌被这一声哥哥叫得很不自在,看荣文的表情若无其事,难道李依玲见谁都叫这么亲热的嘛。黄文斌带着一大帮手下,跟着荣文和李依玲一起来到厂房里面,顿时觉得热气奔腾,外头冻得要死,里外温差起码好几十度。荣文带着黄文斌来到调度室,走到一块大玻璃面前,指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炉子跟黄文斌解释,“这就是高炉。” “还真是……很高。”黄文斌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荣文被逗得哈哈大笑,说:“要不怎么叫高炉呢。” “现代高炉很复杂。”李依玲跟黄文斌解释,“基本上就是炉顶投料,炉底吹风,是不是这样啊表舅?” “差不多是这样吧,你们没学过的很难详细解释。”荣文说,“投料就是投各种配料,铁啊焦炭啊什么的,投料最重要的是配比,现代的高炉当然都是自动配比,我们这个配比系统特别好,是大钢厂淘汰下来的进口货,比别的小厂好多了,做出来的钢性能高很多。”这时候外面忽然响了警报,荣文说,“正好有一锅钢水出炉,黄老板可以看看。” 红红的钢水倾斜而出,看得黄文斌心潮澎湃,无数工人默契的合作着,有一股别样的美感。在以前,钢产量可是代表着一个国家工业能力,钢产量大工业就发达,力量就大,就能欺负别人。钢产量少工业就不发达,力量就小,只能等着别人来欺负。所以那时候的领导人才会提出钢产量超英赶美。可是现在真超英赶美了,钢产量第一了,占到世界一半了,工业水平距离世界先进还是有一大段距离。可见光是规模大还不行,还得技术先进。 “钢水出来成型就是钢锭,然后再加工就能得到钢筋钢板什么的。开钢厂可辛苦了,高炉不能停,主动停机手续很麻烦,损失很大,意外停机的话,里面钢水凝固高炉就报废了。所以必须日夜生产,一年三白六十五天都是如此。前一阵子搞什么运动会,让我们停了一个月,这损失真是太大了,现在得加紧生产,把损失补回来。”荣文见得多了,一点都不觉得这情景稀奇,抹了抹汗问,“黄老板是有意做钢材生意吗?” “啊?”黄文斌在出神的看着钢水出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是,是想和李老板合作。”黄文斌是要和李为民合作坑杨木一把,这是秘密,对外只能说双方合作搞生意,至于合作什么,当然也有一套说辞,但是骗别人也就算了,这个荣文可是开钢厂的,说太详细了可能会看出破绽,还是把话题扯开比较安全,“你这儿的钢全是卖给李老板吗?” 荣文脸上出现一丝尴尬之色,“有些是卖给李老板,不过李老板生意大,钢材来源多,有时候给的价格不是很好,比不上别人的。做生意嘛,那当然是谁给的价格高就卖给谁,黄老板你说是不是?要是李老板肯签长期合同,价格低一些我也就认了。但李老板又不肯,这有什么办法呢。” “是啊,市场经济价高者得嘛。”黄文斌说。 “现在市场波动太大,谁也不敢签长期合同。”李依玲说,“特别是政策风险大,表舅你也说了,前一阵子开运动会,京城周边关了好多厂子,要是签了长期合同,你们交不了货,那损失可就更大了。我父亲不会找你们麻烦,可是要填这个洞,非把他愁死不可。” 说起政策风险,黄文斌脑中似乎闪过一道灵光。对啊,有政策风险,做钢材生意最怕的就是这个!这一段时间可是有很多政策风险,如果杨木提前得到了消息,利用这个消息布局的话,当然能够赚一大笔,动用五百亿资金,也可以理解了。黄文斌要怎么利用这个情势呢?怎么样尽量减少风险来赚大钱,同时还要把杨木彻底坑了呢? 第七百四十六章. 钢材贸易行 (第一更,今天元宵,只有两更,下一更在晚上) 黄文斌对钢材是一窍不通,对钢材贸易的事情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也就是杨木涉足钢材贸易,所以他才会和李为民合作,想要在刚才上面坑杨木一把。上辈子黄文斌看过不少和钢材有关的新闻,但这些新闻都是老生产谈,一直都没觉得能有什么用,这时候忽然出动了灵感,才把杨木的做法和新闻联系起来。 “所以没法子,只能卖给别人啊。”荣文说。 “荣老板。”黄文斌说,“钢厂一般有多少存货?” “存货?存货当然越少越好。”荣文说,“钢材会生锈,越放越不值钱,能早点卖出去就早点卖出去。质量不好卖不出去的厂子存货才多。不过钢材贸易商手里会有存货,有时候他们预见到钢材价格要上涨,就会囤货居奇。刚才也说了,高炉不能停,生产能力是多少就是多少,短时间内很难扩充产量,要赚钱只能提前囤货。”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说,“贸易商手里一般有多少存货?” “这个就说不准了,有的多有的少。”荣文说,“几百吨的几千吨的上万吨的都有,现在快要过年了,年末钢材价格肯定要上涨,很多贸易商都会囤货。不过前一阵子开运动会,很多贸易商损失很大,手里没钱,囤不起。本钱大的、现在还能弄到钱的大老板就可以发财,本钱小又弄不到钱的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发财,钢被有钱的加价买了,还要损失客户。做贸易就是硬生生拼钱多,所以我宁愿做钢厂,虽然辛苦一些没得休息,至少比较安稳,苦力用下去,就能换钱回来。” “那么整个石城大约会有多少存货?”黄文斌对荣文的生意经不感兴趣。 “这个数字谁知道啊,谁也不会老老实实告诉别人。”荣文说,“我估计市政府都不知道。” “大约的数字也不知道嘛?比如说一百万吨左右或者一千万吨左右?”黄文斌问。 “我是真不知道,你去钢材贸易行问问,也许他们有数字。”荣文说。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那石城的生产能力大约是多少呢?” “石城连同周边,怎么也有几百家钢厂吧,上千家也说不定,一家几万吨到几十万吨,年产量应该在几百万吨。”荣文说,其实他也没个准数,只是大约估计一下,“我们这些还算是正规的,很多厂子建在偏僻农村里,根本没上官方统计,生产多少那就只有天知道了。”除了天知道,同行大概也会知道,毕竟要面对竞争,不过他和黄文斌又不熟,没必要交浅言深。 “比如说我要在过年之前屯一千万吨钢,要怎么做?”黄文斌问。 “一千万吨?”荣文吓了一跳,“那不是要好几百亿,谁有这么多钱啊。” 听到这话,李依玲若有所思的看着黄文斌。 “假如我有这么多钱呢。”黄文斌说。 “那也……不是说不可能,肯定很困难。石城年产先按照五百万吨算吧,一天就是两万吨不到,按照两万吨算吧。到过年差不多是两个月,那才六十天,一百二十万吨左右,有些是已经签了合同的,出价再高也不可能给。那么就只有八九十万吨能拿出来,一千万吨怎么可能。就算加上国营那几家也不够。”荣文说,“再说了,这么多钢放哪里?那得多少仓库,一个管理不善,就得亏好多钱。这么大规模的囤货,价格要上涨好多才能赚,华夏产量这么大,国外需求又萎缩,万一价格没怎么涨呢?那不是亏大了?就算真的有这么多钱,又买到了这么多钢,找到了地方存放,钢价也上涨了,可要怎么出货呢?上千万吨钢材啊,集中出货肯定会把当地市场冲垮,钢价大跌,赚也变成亏。你要是分散出货,不说要多少精力多少客户,光是这运输费都不少。” 要是那个政策如期颁布,这些困难都不算什么,“这个先不要管,只说要怎么买这么多钢吧。”黄文斌说。 “要怎么买啊……那就只能从各大国营大钢厂下手。石城本地肯定是不够,冀省全省一起动手才有可能。”荣文说,“他们产量多,要是走通了门路,囤上几百万吨钢还是有可能的,然后再从各个小厂分散收购,大约能凑齐一千万吨。” 要说门路,杨木肯定不缺,走上层路线还可以借着海家的大名,又不要便宜多少,公平交易,配合国家政策,海家想来也不会见怪。借到五百亿之后,在各大国营钢厂下手,虎口夺食抢下几百万吨钢来,钢价肯定蹭蹭的往上涨,然后又在石城这些私营小厂买钢,制造紧张气氛,钢材价格更高。最后政策一出台,价格就降不下来了,杨木可以高价出货,大赚特赚。 “黄哥哥要买钢材啊?”李依玲问。 “在想,还没决定。”黄文斌说,最稳妥的战略,当然是和杨木一起买钢,搭顺风车赚一笔,可是这样赚是能赚,却坑不了杨木。杨木赚了那么多,不但完全弥补损失,还会更胜以往。黄文斌和杨木乃是死仇,哪能让杨木得意。可是要怎么坑杨木一把呢?国家政策,黄文斌肯定是没法子干预的。银行那边,省城分行他还能说上话,总行他能打听消息就不错了,想要阻止杨木贷款,真没这么大的脸面。至于钢厂,那都是谁给的价格高就卖给谁。看看荣文就知道了,他是李依玲的表舅,也是李为民的亲戚,还是李为民的老婆借钱找人给他办的钢厂,李为民出的价格没有别人高,他就不卖给李为民。 “黄哥哥你是新人,又不了解行情,直接到钢厂买,还不如去找贸易商呢,价格说不定还低一些。”李依玲说,“钢材里面门道可多了,杂质含硫量硬度脆性铁矿石来源等等,看着一模一样,实际上价格千差万别,用途也不一样。等一下我们就去贸易行,应该更有帮助。” “本来就是和你父亲合作啊。”黄文斌说,“现在只是了解多一点罢了。”要是李为民不肯合作,那黄文斌只有自己来。 “表舅,我们去找啊勇,你一起去吗?晚上顺便吃饭唱k。”李依玲说。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快过年了,厂子里事情太多。”荣文一想,完全不给面子也不好,“晚上吃饭我再去吧。” “好啊,去老地方吃火锅,我包了最大那间房。”李依玲说。 阿勇名字叫做严勇,也是李依玲的亲戚,仔细算起来,应该是远方表侄子,不过他年纪科比李依玲大多了,在钢材贸易这一行做了十几年,资格很老。他的办公室也很豪华,是一栋五层高的独立大楼,还有电梯,挂着巨大的霓虹灯招牌,看着就觉得很有实力,后面有一个大院子,里面堆着好多钢筋钢板。 “阿勇,这位是黄文斌黄老板。”李依玲给他们介绍,“黄哥哥,这是严勇严老板,他是我的侄子哦。” “严老板好。”黄文斌和他握手。 “黄老板好,李爷给我说过你的事迹,久仰久仰。”严勇很热情,亲自给黄文斌倒茶。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阵机器轰鸣声,一看是在加工钢材。几个工人正在把长长的钢筋截断掰弯对齐,做成想要的形状。李依玲说:“阿勇,你不是在市中心租了办公室吗,怎么还不搬过去,这里的机器吵死了。还露天堆这么多钢材,很容易生锈的吧。你不是有专门的工厂和仓库吗。” “我这是钢材贸易行嘛,堆着一些钢算是活招牌。”严勇说,“在市区搞办公室,不管多豪华,人家一看就觉得可能是皮包公司买空卖空的。带他去参观加工厂,还要怀疑厂子究竟是不是你的。在这儿人家一看,哦,没错,的确是做钢材的,还有一大堆原料在,工人正在干活,生意不错,这才会安心。到了李老板那个层次就不一样了,我这种还是要直观一点才行。”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 “今天来是要看一下钢材贸易吗?”严勇问。 这么抽象的玩意儿怎么看啊,黄文斌忍不住想吐糟,嘴里当然承认:“是啊,随便看看,正想和李老板合作呢。” “我这里规模可比不上李老板。”严勇说,“做了十几年都是小打小闹,就是从本地各家厂子收购钢材,然后转手卖出去。” “主要是卖给什么人呢?”黄文斌问,“是转手卖给其他贸易商呢,还是最终用户?” “都有,做生意嘛,能赚一笔是一笔。”严勇说,“能卖给最终用户当然好,利润比较高,不过也麻烦,有时候他们自己说话都说不清,订的要求不切实际。到验收的时候又说这个那个,不肯付款。同行调货就比较好,要什么样的钢,规格材质怎么样,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今年的话,我还是卖最终用户比较多,石城的钢厂开运动会的时候关了一些日子,很多用户比较急,到处找关系,很多人听说我能弄到钢材,都直接找上门来了。” “阿勇你面子大嘛。”李依玲说。 “哪里哪里,都是大家给面子。”严勇很是高兴。 第七百四十七章. 另外有约 (第二更,今天就这么多。明天继续三更,求票!) “荣老板。”黄文斌问,“假如有人大肆收购钢材,你会是什么反应?” “大肆收购钢材?”严勇问,“怎么个收购法?” “就是放出话去,钢材有多少要多少,出价还比市价高。”黄文斌说。 “这是要炒钢啊。”严勇说,“我先看看风色呗,如果钢价已经涨了,而且还有好一段要涨,那我就不卖。要是钢价没什么变化,或者预计不会涨很多,那就卖出去算了,比市价高的话,我已经赚了不少,弄多点钱好过年。” “如果说钢价已经上涨很多了,炒得很厉害,有人下大手笔,筹集了很多资金在全市范围内不计成本的收钢材。”黄文斌说。 “那肯定要先看看风色,要是涨的很多,比如说涨了一百多块,那我肯定要跟着看看。万一真有行情,我也要跟着囤一点赚钱,不过也就是我会这样。前一阵子开运动会,很多工厂被压着停工了,工厂和贸易行的损失都很大,要是有人出这么高的价钱收,不工厂肯定优先供货。贸易行想跟着提价都没那么多钱。”严勇说。 “涨了两百三百呢?”黄文斌问。 “怎么可能涨那么多,这运动会四年一次,下一次又不在华夏。”严勇说。 “人家硬生生炒上去呢。”黄文斌说。 “不可能。”严勇还是摇头,“石城又不是封闭市场,有铁路有公路,各处都很方便,你在石城把价钱炒高了,各地的便宜钢材都会涌过来。全冀省这么多钢材,资金再雄厚也收不完。”他不知道黄文斌说的是杨木,以为黄文斌是要自己动手,“黄老板,钢材市场盘子很大的,就算只是单一的门类,也不是一家能炒上去的。趁势而为可以,趁着大势,再怎么高的高峰,再怎么低的低谷我都见过,好像前些年,一年之内涨了快一千,再一年跌了两千,多少人倾家荡产,多少人大发横财。可想要逆潮流而动,那可没这么容易。当年韩广资金够雄厚了,到处都有关系,在冀省有铁路的地方,一次能炒起来五六十块了不起了,最厉害的一次弄起来一百五十块,那一次他赚的可不少。可惜我得到消息迟了,没跟上。” 是啊,冀省交通很方便,所以杨木只要在石城布一个点就可以了。他事先可以和各大国营钢厂签约,囤起几百万吨钢,然后在石城把价格炒起来,其他地方自然会跟风。这时候钢价只是小涨,杨木可以收到不少零散钢材,进一步加剧钢材紧张的形势。等政策一出来,大家都明白钢价肯定会大涨,争相囤货,杨木的资金就会变成催化剂,不断的让钢厂和贸易行发生反应,互相比赛着涨价,把整个冀省钢铁行业相关的资金都吸收进来,变成杨木的利润。 “我明白了。”黄文斌说。 “黄老板想做钢材,和李老板合作是很好的,从小做起,慢慢摸熟了,就能赚大钱,一下子心太大,比较危险。”严勇说。 不是我心大,是有人心大啊,黄文斌心里不断谋划,要怎么才能趁着这个机会坑死杨木呢? “阿勇,今天晚上和我们一起吃饭吧,老地方吃羊肉火锅。”李依玲说,“吃完饭去唱歌。” “这可真不好意思,已经答应别人了。”严勇说。 “阿勇你太没劲了,黄老板第一次来,我给他接风洗尘,你连吃顿饭都不肯赏脸?”李依玲说。 “今天晚上真不行,早就答应别人了,下次我请黄老板吃饭。”严勇说。 “行行,吃饭不来,唱歌总可以来吧。”李依玲说。 “这个……大概也不行。”严勇说。 “去,不来就不来,我叫别人。”李依玲说,“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做贸易行。” “你叫谁?”严勇问。 “大曲老朱夏风他们呗,都不比你生意做得小。”李依玲说。 “他们啊,也不用叫了,和我一样答应别人了。”严勇说。 “你们行业开会?”李依玲问。 “也不是……”严勇欲言又止。 “是杨木叫你们去吃饭吧。”黄文斌猜。 “什么!”李依玲睁大了眼睛,“杨木把你们全都叫去吃饭?” “额……是啊,也不止是杨木,甘市长也在,甘市长啊,你说他叫吃饭我们怎么敢不去。”严勇怕黄文斌不懂,跟他解释,“甘市长是石城主管工业和贸易的副市长,我们这些人,可以说都是在甘市长说下混饭吃。以前甘市长这么照顾我,给了我那么多政策补贴退税,他盛意拳拳叫我去吃饭,我怎么能不去。这一次叫了很多人呢,市里规模比较大的贸易行都叫了,你看有谁敢不去的。还有些比较大的钢厂老板也叫了,不说别人,你表舅荣文也去。” “我表舅才不会去,刚才还答应我一起吃晚饭的呢。”李依玲说。 “今晚吗?”严勇问。 “是今晚啊,还能是什么时候。”李依玲说着手机就响了,一看说,“就是我表舅打来的。”她按了接听键,“喂,表舅啊……什么,你今天晚上有事不去了?刚才你怎么不说……车间忽然间出了问题?我看不是出问题吧,是不是杨木请你吃饭,你就不管我这个外甥女了?是,是,甘市长也在嘛,你受了很多照顾没办法,一定要给甘市长面子。我知道了,那就下次再说。”说完关上了电话,往包里一放。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严勇说,“甘市长叫,真没法子。” “叫别人也一样,我就不信有饭还没人吃了。”李依玲气呼呼的说。 “这事就算你父亲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毕竟我们是先答应了别人。”严勇说。 “没关系,当然是市长要紧。”黄文斌说,“李小姐,我们随便吃点东西就行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是啊是啊,以后日子还长着呢,黄老板和李老板合作,肯定经常有机会见面,以后我请黄老板吃饭啊。”严勇说。 从钢材贸易行出来,李依玲还是有点不高兴,恨恨地说:“要是我父亲在,他怎么敢这样。” “就算李老板在也没法子。”黄文斌说。 “他们明知道我父亲和韩广不对付,韩广倒霉了,生意转给杨木,转头就去和杨木勾搭。”李依玲说,“不行,我得跟我父亲说。”她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好一会儿也没接通,“怎么没听电话啊。” “可能关机了吧。”黄文斌说。 “关机他秘书也会听的。”李依玲说,“不管了,先给他和秘书发个短信……我们先去吃饭吧,别管这些家伙了。”本来想趁着父亲不在接待黄文斌的时候好好表现一番,谁知道请吃饭居然没人来,闹得这般没面子,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补救,“我父亲在石城影响力很大的,在这儿收钢材没二话,说什么价就是什么价。” ‘影响力很大’肯定是有的,‘收钢材没二话’也可能有,‘说什么价就是什么价’完全不可能,影响力很大,是说出同样的价钱,人家会卖给李为民。价格差个一两块,人家顾忌长久合作关系,大部分人还是会给李为民不给别人,可要是差十几二十块,谁会认识什么李为民,这可都是钱啊。 车子开回市区,天还是灰蒙蒙的,空气还是不好,但是水泥路面干净很多,工业区里横冲直撞的大货车也少了许多,路边还有花草树木,让人产生‘这里好干净’的错觉。进到餐厅,瓷砖地面雪白的墙壁,更是让人感动,就好像从新回到了人间一样。“别看这里装修不怎么样,东西很好吃的哦。”李依玲说。 “装修没关系,干净就行。”黄文斌说,“倒是没想到这家餐厅就叫做老地方。” “这是从一家小店发展起来的,原先连名字都没有,人家一说今晚上哪吃饭,都说老地方,后来老板做大了,干脆就把饭店叫做老地方。”李依玲说,“黄老板要不要喝点酒呢?” “不用了,我都快饿坏了,先吃东西吧。”黄文斌说。 “对啊,我也饿坏了。”李依玲说,“饿得都冷了,吃火锅最好。”她吩咐服务员说,“快上菜。” 服务员连忙下去端了几十个火锅上来一人一个,是那种老式的铜火锅,中间放木炭,还有一个烟囱,四周一圈可以用来涮羊肉。这种北方的羊肉火锅黄文斌也吃过,并不怎么喜欢,总觉得冷冻起来的羊肉片子切得一片一片的很好看,下锅里一涮就缩成一点点,蘸了什么料是什么味道,就是没有羊肉本身的鲜味。不过这里的却不同,羊肉比较厚,也不是冻得,一片一片的鲜羊肉,下锅里一煮就是正常肉片的模样,不蘸酱都很好吃,蘸了酱也美誉哦吧羊肉本身的味道掩盖下去。 “这羊肉不错吧,老板从内蒙古进来活羊,在店里现杀现切。”李依玲说。 “很不错。”黄文斌说。 “羊肉好吃,不过我更喜欢羊尾。”李依玲示意服务员把切成片的羊尾下到自己锅里。 “这不全是肥油吗。”黄文斌说。 “是啊,所以好吃。”李依玲说,“黄老板你也试试?” “我还是吃羊肉吧。”黄文斌一时还接受不了这么重口味。 李依玲一笑,捞起羊尾吃了一块,“羊尾最香了……怎么这羊尾有点味道?”她对服务员说,“叫你们老板来!” 第七百四十八章. 环保政策 (今天第一更,求大家继续支持!) “李小姐。”老地方的老板是个长着大胡子的老头,名字叫做诸葛庆,长得和蔼可亲。 “今天的羊肉是怎么回事?”李依玲问,“不是叫你上最顶级的羊肉吗,怎么香味不够质地又这么松软?” “真是不好意思李小姐。”诸葛庆愁眉苦脸的说,“这一批从内蒙来的羊,最好的都被庆云楼挑走了,说是要请客吃饭,我竭尽全力才抢到十几只一级品,已经全在这儿了。” “庆云楼?”李依玲想起来什么,“难道是杨木在那儿请客?” “请客的是谁我不知道,只说甘市长也去。”诸葛庆说,“平时我怎么也不怕他们庆云楼,送羊过来的商行我都有股份呢。可是人家把甘市长搬出来,我也没办法。” 既然是甘市长,那就没错了,李依玲想发脾气,可是还有客人在,只能勉强咽下这口气,“这些混账做得太绝了!” “对不起李小姐,这一顿算我的。”诸葛庆说。 “算了算了,这些羊肉也挺好吃的。”黄文斌打圆场说。 “普通瘦肉是差不多,可是肥肉差很远呢,尤其是羊尾。”李依玲说,“真是欺人太甚。” “对不起。”诸葛庆说。 “不是说你诸葛师傅。”李依玲说。 “是啊,欺人太甚!”李为民推开门进来,刚好听到最后一句。 “爸你怎么来了?”李依玲惊喜的问。 “有人在石城开大会,我能不赶紧回来吗。”李为民哈哈大笑,声音里面却是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没想到啊,我才走开这么一会儿,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一百多号人被拉去吃饭喝酒,全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不是钢材贸易行商人,就是钢厂老板,平时都跟我称兄道弟的,主动打电话跟我说的有几个?不是一百也不是九十,连八十都没有,是六十个不到!杨木这一手玩得好,我就看看这一次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爸……”李依玲被父亲的怒火吓着了。 “李老板您没事吧?”诸葛庆问。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好得很,你就好好看着吧,庆云楼以后还敢不敢抢你的羊。”李为民说,“先吃饭,这羊肉其实也不错,诸葛老板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对了,再给我加个羊头,白水煮,还有羊肉饺子,这里一人来一份。”说着下了一大碟子羊肉到锅里面,捞起来吃了一大口。 “哎!羊头和饺子一人一份!”诸葛庆答应一声出去了。 羊肉饺子一份是十二个,蒸出来原汁原味很是鲜美。这白水煮的羊头样子有些惊秫,连皮带骨飘在汤里,瞪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李为民一筷子下去,首先把羊眼睛戳了出来,放到嘴里大嚼特嚼,还对黄文斌说:“黄老板你试试这个羊头,别看样子不好看,吃起来可好吃了。” 黄文斌从脸颊肉厚的地方吃了一口,果然很不错,有咬劲,又很柔软,充满了羊肉的鲜味。 “羊是吃草的,脸上的肉活动最多,所以也最好吃。”李为民说。 “果然不错。”黄文斌说。 李为民不说正事,他当然也不会说,这里毕竟是餐馆,人多嘴杂,服务员里面也不知道有没有杨木的探子,就算没有,泄露了一句半句出去,也很有可能会平添波折。一帮人吃饱喝足,李为民带着秘书跟着到了黄文斌的小巴上,这才叹了一口气,“哎,这一次去京城,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逼着回来了,不过事情已经打听清楚了,杨木这个家伙真的借了好几百亿。”具体数字多少,他是没打听出来,但光是已经证实的部分,已经四百多亿,距离黄文斌说的五百亿很接近了。这可只是几个小时不到的成果,要是继续打听,还不知道要飙升到多少呢。 “杨木借了钱要做什么,李老板打听到了吗?”黄文斌问。 “做钢材生意。”李为民面色凝重的说,“这家伙真的想大干一场。” “五百亿!”李依玲呼吸都急促了,“这么大笔钱,他要干什么啊?” “还不知道,无论如何,杨木所图非小,一旦动手,肯定很厉害。”李为民说,“这家伙虽然没根基,可是能走上层路线,你看这次让甘市长出面,一下子就把比较大比较有影响力的钢铁厂和贸易行都给一网打尽了。有五百亿资金,就算傻瓜都能干大事,何况杨木并不傻。” 不但不傻,还很聪明呢。人脉广,认识很多高官,有钱,聪明,这样的敌人,不尽早杀了怎么能行。要是这一次让他得逞,赚了巨额利润,以后再要收拾,那可就困难了。虽然黄文斌不知道他能赚多少,不过三四成的利润应该是可以的,扣去借款利息等财务成本,总还有两三成。 五百亿的两三成,可就是一百多亿,不但赔款全部赚回来,还声威大震,以后可以在钢铁贸易上大展拳脚。谁都希望和胜利者站在一边,杨木有这样的战绩,不要说原来韩广的人马会死心塌地,其他大贸易商都会靠过去做盟友,就算李为民这样有仇的,也不会硬抗着。杨木上层有人脉,下头又跟风,团队成熟,还有巨额资金在,想不赚钱都不行。 “那我们要怎么办?”李依玲问。 “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看一步走一步。”李为民说,“为今之计,先把那些墙头草收拾一顿,那帮家伙真是,杨木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外人,以前从来没做过钢材生意,忽然间插一只脚进来,我们正应该同仇敌忾让杨木见识见识厉害才对。要不然,有钱有能量的人这么多,看钢材好赚钱一个个都跑过来做,以后我们还怎么赚钱啊。前一阵子开运动会把他们都开傻了,闻到一点钱腥味就扑上去。杨木会好心好意带他们赚钱吗,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京城开运动会的时候,为了保证空气质量硬逼着冀省的工矿关了好几十天,尤其是各种小钢厂,更是重中之重。这是政治任务,没得讨价还价。李为民这种大贸易商知道消息早,趁机赚了一笔,那些小贸易商得知消息晚,就亏了一大笔。钢厂更不用说,几十天没开工饿得脸都绿了。黄文斌心想李为民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小贸易行小钢厂亏了这么多,有个资金雄厚的新买家进来,人家当然会贴上去。更何况杨木还走通了上层路线,叫了个主管工业贸易的副市长来作陪,谁会不给面子。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黄文斌说。 “哦?黄老板有消息?”李为民眼睛一亮。 “他要把钢材价格炒上去。”黄文斌说。 “愿闻其详。”李为民连忙说。 “很快,应该就在过年之前,政府会出一个和钢铁行业关系非常大的新政策。在这个新政策下,钢材价格肯定会上涨。”黄文斌说,“再加上杨木的炒作,钢材价格会在高位维持一段很长的时间。杨木会事先囤货,囤它几百万吨一千万吨,等价格涨到位,他再把这些钢材抛出去,就能赚大钱了。” “什么新政策?”李为民屏住呼吸问。 “淘汰落后产能,关闭技术落后污染严重的小型工厂,重点是造纸、化工,当然还有小钢铁厂。”黄文斌说。 “就是这样?”李为民愕然。 “就是这样啊,还有其他配套措施。”黄文斌说。 李为民哈哈大笑起来,连李依玲都掩着嘴偷笑。 “怎么了?”黄文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可不算新政策。”李为民好不容易才止住笑,“黄老板,你对我们这一行太不了解了。环保那是年年讲月月讲****讲,淘汰落后产能关闭小钢铁厂都说多久了,每次都是一阵风,上下都是应付应付罢了。就拿石城来说,它的财政收入有70%靠工业,工业里面又有70%靠的是小钢厂,七七四十九,也就是说,他们市委市政府每花两块钱,就有一块是小钢厂上供的。还有贸易行,还有依靠着钢厂的衣食住行各种行业,可以说石城就是靠钢厂过活。不说全部关了,关一半,石城就要大萧条,市委市政府财政收入从哪里来?完不成上缴国家任务,就没有财政拨款,他们吃西北风过活?上下相关利益人这么多,盘根错节,绝对不可能真关的。” “从九十年代就开始说要关小钢厂淘汰落后产能了,越关越淘汰就越多,一直到现在,还在不断的开新厂呢。”李依玲说。 “这一次强度很大,不同以往。”黄文斌说,“开运动会的时候不就关掉了。” “那不一样,运动会关系到国家脸面,而且早就说好了,只关到运动会结束。时间再长压力再大,谁都顶不住。”李为民说。 黄文斌对这个不懂,但是他记得新闻里面是说达成了什么什么样的成就,关掉的小钢厂很是不少,空气质量改善了很多。不过也没准,说不定是表面功夫,这边关那边又开了。至于空气质量,要真实变好了,还会有米国大使馆的事?“就算是一阵风,那也是很大的风,奥运是十级台风的话,这一次起码有十二级,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黄老板你放心,我是做钢材的,这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我当然会打听清楚。”李为民说,现在李为民已经不敢看不起黄文斌把他当作乡下土包子,不过在钢材这一条线上,他自负黄文斌绝对不会有他经营这么深。黄文斌能打听到的消息,他当然也能打听到。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他都能吃得比黄文斌更透。 第七百四十九章. 人心 (第二更,大家继续投票啊!) “希望李老板旗开得胜。”黄文斌也只能这么说。 “如果只是这么一个政策,我可以说杨木是死定了。”李为民信心满满的说。 “还是要小心一点比较好。”黄文斌说,杨木没有七八成把握,不可能冒险。拿出五百亿来,已经是全副身家孤注一掷了,应该有更大的把握,起码九成九吧,这一次的政策,肯定不是老生常谈那么简单。 “那是当然。”李为民说,“我这就开始布置,黄老板也忙一天了,先去按一下放松一下。” 车队在李为民的指引下到了一家按摩场子,这是李为民的产业,李为民很有钱,所以可以很任性——在今时今日这种环境下,在市中心办了这么大一个场子,里面装修还很豪华,员工服务态度很好,结果竟然是正规场子纯按摩。“其实按摩师很好的放松手段,现在很多人以按摩的名义制做肮脏交易,真是亵渎。”李为民感叹说,“我到外地去想要按摩放松一下,装修还过得去的,准是年轻女按摩师,力气又小,又不会按,按两下就乱抛媚眼,”他尖其声音学,“先生你要不要********啊~”又变回本来的声音,“我就是来按摩的,才不要什么********,要找女人我自己不会找?去找正规的按摩吧,全都又小又旧。” “李老板可以专门请一个按摩师跟着啊。”黄文斌说。 “就是不方便啊。”李为民说,“以前我有个手下会按摩,我还破格把他提拔成秘书呢,他就在外面接单子,说能从我这儿搞到很便宜的钢材,有介绍人家投资这个投资那个,还说由我担保,骗了人家不少钱。那家伙卷款跑了,那些人跑来我公司要我赔钱,把我给气得啊,所以我以后都不带按摩师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先来按按脚。” 经理带着李为民和黄文斌来到一个专门的大房间,里面已经摆好了三张懒人沙发,还有几个穿着古装的美女,一看有人进来,拿琵琶的拿琵琶,弹古筝的弹古筝,叮叮咚咚十分悦耳。“怎么又是春江花月夜啊,就不能换一首歌吗?”李为民问。 “有,有,练了很多新歌呢,什么歌都有。”经理对那几个美女嚷嚷,“换一首。” 那几个美女手势一换,顿时改成了月亮之上。李为民摇了摇头,“算了,还是春江花月夜吧,弹这个更不靠谱。你先出去,等一会儿会有人过来,你好好招待,不要失了礼数,把他们好好带进来。” “是,是。”经理说着倒退了出去。 几个按摩技师上来,给李为民和黄文斌脱了外衣,李依玲却不让脱,只肯把大衣换下。黄文斌坐在懒人沙发上,两个按摩技师各在一边捏脚,还有两个按手。黄文斌觉得十分怪异,舒服是很舒服,但是注意力被分散了,反而没有这么舒服。这就像女人一样,一对多看着好看,其实没什么意思。 没一会儿,按摩技师逐渐加大了力道,黄文斌开始觉得肌肉有些痛,其中一个技师说:“老板肌肉很结实,经常做运动吗?” “是啊。”黄文斌说,就算出差,他每天还是风雨不改的跑步,当然是在跑步机上跑,万一有事的话跑路都能跑快点。跑完步还要和甘白龙金队长他们练习一下自由搏击什么的,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用了。 “不过老板你走路的姿势不对。”那个按摩技师说。 “姿势不对?”黄文斌回忆了一下自己走路姿势,就是很平常的姿势啊。 “老板你走路的时候左脚会不自觉的拖一下地。”按摩技师说,“长久累积下来,这边的鞋子侧边会最先磨损。是不是这样?对老板来说,鞋子当然不算什么,可是左脚的肌肉和韧带也会磨损。这就是大事了。”他伸手抓住黄文斌膝盖对上的一个地方抓了下去。 “哎哟。”黄文斌那儿十分酸软,“轻点轻点。” “是。”那个按摩技师放开,轻轻按了起来,“这里很疼吧,就是日积月累磨损了。” “恩……”黄文斌被按得很舒服,“你按一按就会好了吗?” “按一按可以缓解,不过最主要的还是要改变走路姿势,否则以后老了会整天疼。”按摩技师说。 “这样的吗?”黄文斌坐了起来,“你们让开一下。”按摩技师们把黄文斌扶了起来,黄文斌走了两步,似乎左脚走路的时候的确拖了一下……这不会是卖拐吧,黄文斌晃了晃脑袋,闭上眼睛,按照自己平时走路的方式走了好几步,人家还真没说错。每隔三四步,左脚就会拖一下调整身体姿势,很轻微,不说的话黄文斌自己都不知道。他集中注意力走路,一步两步三步,想要拖的时候硬生生忍住,顿时就好像不会走路了一样。 “怎么样?”李为民问。 “还真是。”黄文斌说。 “以前我也不知道我写字的姿势不对。”李为民说。 “注意一下也就行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李依玲说。 “李小姐你运动量不够。”给李依玲按摩的女技师说。 “天气这么冷做哪门子运动,天气热的时候我做很多运动的嘛。”李依玲说。 “天气冷你运动一下就热了嘛。”李为民说,“整天缩着更加冷。” “那好啊,我去海南住,一年到尾都可以做运动。”李依玲说。 这时候经理在外头敲了敲门,李为民说:“进来。” 经理就带着荣文和严勇进来了,这两人低着头,好像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李老板。” “原来是您二位啊。”李为民提高了声音说,“今天晚上不是很忙吗?” “没事没事,只是却不过甘市长的情面,去吃一顿饭罢了,吃完饭那杨木还说要和我们去夜总会,我们压根就没给他面子,直接跟他说我们没空。”荣文说,“吃完饭出来,我们立即就来找李老板了。” “是啊是啊,杨木算什么东西。”严勇也说,“不过这一次杨木所图非小,找了我们这么多人吃饭,好像要干什么大事。” “他能做什么大事啊?”李为民问。 “这个……可能是要炒钢材吧,就不知道想炒高还是炒低。”荣文说。 “除了炒高炒低,还有什么可能?”李为民觉得好笑。 “也许只是想正常做呢。”严勇这话自己都没底气,正常做能赚个屁钱。 “既然甘市长去了,你们去吃,本来也怪不得。”李为民说。 “是啊是啊,甘市长在嘛。”荣文和严勇都说。 “可是你们去也不跟我说一声,这是当我是死人啊。”李为民话锋一转。 “没有,我们没想瞒着,绝对没有。”荣文和严勇连忙否认,“你看我们不是和小玲说了嘛。” “你们觉得这就够了?”李为民冷着脸问。 “这个那个……其实……都是亲戚,我们对李老板怎么可能有贰心。”荣文说。 “这次去就是想探听清楚杨木想做什么。”严勇说。 “你们一听到消息,就应该立即来和我说!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我们一起来商量,看看怎么对付杨木。而不是人家请你们去吃饭你们就去,提都不跟我提,我女儿找上门去,还这么轻描淡写。以为我离开一会儿,你们就可以翻天了?要不是我告诉了你们消息,还借钱给你们,开运动会的时候你们早亏到姥姥家了,还想趁机赚钱?”李为民说,“你们倒好,拿着我的消息当人情,赚了钱转眼就不认人了?” “不是,您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么想。”荣文面如土色。 “是啊是啊,绝对没有。”严勇脸色比荣文还难看。 “行了,这一次我先不管,下一次要还有这样的事,可别怪我不客气!”李为民说。 “是,是。”荣文和严勇都说。 “好了好了,既然都来了,就放松一下吧。”李为民又换了口气,“高经理,给荣老板和严老板找两个好点的技师。” “是。”高经理对荣文和严勇说,“这边请。” “谢谢李老板,谢谢李老板。”荣文和严勇出了一身的汗,这时候也真需要放松。 等他们出了门,李为民对黄文斌说,“这些家伙,就是得经常敲打才行,不然一个两个都翻了天。” “还是要用经济利益捆绑起来。”黄文斌说,不论感情还是法律还是其他什么都不牢靠,荣文和严勇都是做老了生意的人,绝不会说不懂人情世故,既然会对李为民这样,肯定是事出有因,不是敲打一下就能解决的。不论是觉得跟着李为民赚不了钱,还是觉得赚钱不够多,还是其他什么,总之已经是有不满存在。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李为民说,“荣文这家伙,以前不过是国营钢厂的小职工,我给他走通关系,又借了一大笔钱,这才把钢厂办了起来。前几年他碰上倒账,也是我借钱给他渡过难关。我还跟他签了合同呢,他这家伙倒好,谁给的价钱高就把钢材卖给谁,我的合同他都没履行完啊!我生气归生气,也只是吓唬吓唬他,都没真的跟他要赔款。他倒好,趁机就不签合同了,想卖给谁卖给谁,现在还做出这种事情来。还有严勇也是,要不是我,他能出来做生意吗?自己混熟了对我就阳奉阴违,有什么事找他帮忙,表面答应的好好的,其实根本没出力。” 第七百五十章. 哟哟哟 (第三更,看着票数就没力气了……) 人心如此,又有什么办法。从李为民的角度看,他是借了钱给荣文开钢厂有恩于荣文。可是在荣文的角度看,他是靠自己的能力开钢厂,只是一时手头不方便就跟荣文借钱,借了钱还钱就是,顶多给利息,以后还要把钢材低价卖给李为民,这就是李为民占了他的便宜。严勇也是这样,大家都是做钢材贸易的,虽然本钱大小不同,可实际是平等的才对,聘什么我就要给你帮忙呢?有钱不赚王八蛋,就算杨木跟你李为民有仇,和我又没仇。所谓升米恩斗米仇,大多如此。 “既然要对付杨木,还是要团结每一份力量。”黄文斌说,现在还是收买为主比较好,有什么仇什么怨,等做了杨木再说。 “是啊,就是要团结每一份力量,所以现在必须要敲打敲打他们。”李为民坚持自己的意见。 黄文斌摇摇头,很不以为然。这样打顺风仗还行,打逆风仗可不行,一旦落后,这些人肯定全部跳反到杨木那边去。当然了,只要落后了,跳反的不会少,可大家说钱不说感情,等再占到上风,那些人又会跳回来。说感情不说钱,那些人想着反正都翻了脸,在杨木那儿一条路走到黑,平添麻烦。不过这时候劝,李为民也不会听,他还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呢。 “老板。”经理又来了,这次带来一个人。 “老朱。”李为民说,“你也来了啊。” “李老板,我是冤枉的,不是我不提前跟您打招呼,实在是来不及。”老朱叫冤枉,“今天下午我正在忙呢,忽然有个电话把我叫过去。我当时只知道甘市长叫,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去到才发现原来是杨木请吃饭,那么多人在,也不能掉头就走是不是。本来想打电话给李老板的,不过一想这么大的事,李老板肯定已经知道了,就没打。” “是吗。”李为民说,“夏风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今天早上就告诉你了。” “他……他跟我说杨木请吃饭,我不知道是这一顿。”老朱说。 “可你也没告诉我。”李为民说。 “我就想着李老板肯定已经知道了……”老朱结结巴巴的说。 “他和你说先不要跟我提,等声势成了人多势众,我也就无可奈何是不是。”李为民哼了一声,“他还说现在石城就我一个大买家,没竞争,对你们这些小商人不利,不管杨木想做什么,多一个大买家竞争激烈一点总是好事。你听了深以为然,还说我上次压价压得太狠了。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其实上次也不是压价,的确有下降的压力……”老朱说。 “你现在倒是知道了?”李为民说。 “当然知道,要不是李老板帮我买了不少,那批货说不定要砸在手里。”老朱说。 “你不是到处和人说,要不是我压你的价,你可以多赚十几万的吗。”李为民说。 “做生意当然要叫苦了,上次我囤了那么多货,我们市场别人都亏了就我赚了,不这么说得别人妒忌死。”老朱说。 “好吧,这一次就算了,要是还有下一次的话,你可以看看夏风什么下场!”李为民说。 “是,是,绝对不会有下次,要是有下次,我就是狗娘养的。”老朱诅咒发誓。 “高经理,带朱老板下去放松一下。”李为民说。 等老朱和高经理都出去了,李依玲忍不住问,“爸你真的早知道了?” “知道个屁,杨木不声不响搞忽然袭击,我被他瞒得好苦。”李为民叹了一口气,“这个王八蛋,借着甘市长的名义忽然把人都叫去了,要不是有甘市长,凭他自己哪里叫得到这么多人。亏我一直带着石城这帮家伙发财,还说我压价,压个鬼啊,其他人那里有我给的价格好!” 这也是人心,因为没有选择,所以他们总是会觉得别人也许更好,不管李为民做得再好也没用。李为民把石城经营得越是铁板一块,暗地里反对声音就越多,而且李为民越宽厚,他在石城额外赚到的钱就越少,最后只能把石城当作原料基地,很是浪费。韩广就很会做人,他也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不过假装和韩林闹翻了,两父子在那儿演戏,一个给的价钱低,另一个就稍微高一点,人家看着好像竞争很激烈一样。时不时还放别的大钢材商进去捞一把,被捞了钱的钢厂和小贸易行当然恨得咬牙切齿到处宣扬,那某某真不是好东西,就会骗钱,还不如韩广韩林呢,自然人心归附,不是归到韩广就是归到韩林,反正他们一家人。要不是韩广气焰太盛得罪同行太多被抓了,李为民根本斗不过他。 “这帮人就是狼心狗肺。”李依玲说,“夏风怎么处理?” “那小子不会有好下场的,我让他立即还钱,还不出来就滚蛋。”李为民说。 这猪队友!黄文斌很想骂李为民一顿,“夏风欠你钱?” “是啊,开运动会的时候他押错宝亏了一大笔,全靠我借钱给他渡过难关,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李为民说。 “欠多少?”黄文斌问。 “不多,几百万而已,不过他其他东西全赔了,这时候绝对拿不出这笔钱来。这次我就是要让他破产。”李为民说。 “他拿不出来,杨木呢?”黄文斌说,“千金买马骨,几百万买一个典型,想来杨木是很愿意的。” “夏风不敢的,他本乡本土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李为民满不在乎的说。 人家都要破产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再说本乡本土怎么了,杨木明摆着就和甘市长勾结上了,这夏风有什么好怕的。“李老板,还是小心一些为好。”黄文斌说,“听朱老板的说法,这个夏风本来就对您有很多不满吧,原来没机会,正好杨木来了,他以为有机会,一下子就跳了出来,您要是现在去逼债,他正好光明正大跳过去,还会四处宣扬您做事手段下流。对养母来说,几百万算什么呢,还可以打击您的声誉,又获得一个死忠,何乐而不为。” “夏风的家里我全认识,他父亲不会会让他这么做的。”李为民说。 黄文斌还待再说,高经理敲了敲门,“曾老板叶老板来了。” “进来。”这一次李为民可热情了好多,“曾老板,叶老板,你们来了,坐,喝茶。多谢你们及时通报给我消息。” “李老板。”曾老板点头哈腰的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都靠李老板混饭吃呢,理所当然。” “是啊,那杨木还以为把甘市长找来,我们就会对他另眼相待,真是瞎了狗眼。”叶老板说。 “哎,人心不古道德沦亡啊,和你们一样厚道的人不多了。”李为民说,“今天杨木叫去吃饭的有一百一十多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这事的有多少个?才六十八人啊,只有六十八!刚刚超过一半,有四十多人没跟我说,这都是什么人啊!患难见真情,以后我可以说,这六十八人才是好朋友,那四十多个,永远都比不上。以后有什么可以发财的,当然是我们自己人优先。” “谢谢李老板谢谢李老板。”曾老板和叶老板都说。 “两位下去按摩放松一下,等会儿一起去唱歌。”李为民说。 “两位这边请。”高经理说。 按摩的时候李为民见了好几十人,黄文斌没有认真数,不过肯定不够一百,说明有些人没来,比如那个夏风就没来,可能知道来了李为民也不会原谅吧。李为民恩威并施,把这好几十人一一收服,至少口头上如此,李为民眼见形势一片大好,更加充满信心,对黄文斌的话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按摩完去唱歌,去的还是李为民的产业,房间很大,塞进去六十多人居然还很宽松,非常之健康,陪唱小姐真的只陪唱,房间公主真的只点歌,客人们也都规规矩矩的不敢放肆,只有李为民一个人非常之狂放,一上来就点了一首“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领头唱歌不也乐乎,其他人众星捧月,围着李为民连拍马屁,好像李为民真的是皇帝一般。黄文斌坐在旁边,被人敬完一圈酒陪着唱了两首歌就冷落了。 “黄哥哥。”李依玲凑过来说,“怎么不唱歌啊?” “还是让李老板唱吧,”黄文斌说,正好这时候李为民正好唱完一首,他叫两声好跟着鼓掌,“我五音不全。” “我爸就是麦霸,自己唱起来都不管别人。”李依玲说,“不如我们合唱一首?黄哥哥想唱什么?” “还是不要了,真不会唱。”黄文斌说。 “我在旁边开了个小房间,我们一起唱吧。”李依玲不由分说就把黄文斌拉了过去。 这小房间和大房间是连在一起的,过去之后,李依玲把门一关,那边的声音顿时全没了,隔音效果十分之好。“黄哥哥你要唱什么?”李依玲拿出点歌器兴致勃勃的问,“不如我们来唱知心爱人怎么样?” 这首歌能随便唱吗,第一次见面就唱这种歌不太好吧,李依玲父亲还在隔壁呢,黄文斌连忙摇头,“这首不会。” “那唱相思风雨中?”李依玲说,“不得不爱?明明很爱你?今天我就要嫁给你了?” “额……都不会。”黄文斌说。 “那你会什么?”李依玲瞪大了眼睛问。 “月亮之上怎么样?”黄文斌憋了半天没想出来什么对唱歌曲和情情爱爱无关。 “那首歌男的不是只哟哟哟的吗。”李依玲扑哧一声笑出来。 “其实……还有一段独白来着。”黄文斌说。 第七百五十一章. 海阔天空 (第一更,求票,继续求票!需要票票作为动力) “还是唱知心爱人吧。”李依玲点了歌,很陶醉的唱了起来。 黄文斌没法子,只好跟着唱,这首歌他听过几次,旋律很熟悉,歌词是不怎么记得,勉强把歌唱完,幸好李依玲歌艺也不怎么样,走音的地方不比黄文斌少,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个人又唱了好几首歌,居然都顺利的唱了下来,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黄文斌并不怎么喜欢唱歌,能唱下来的屈指可数,今天居然能够和人合唱这么多首。 “黄哥哥,那个杨木很厉害吗?”李依玲趁着唱歌间隙喝啤酒的功夫问。 “当然厉害了,能够筹集五百亿的人怎么可能不厉害。”黄文斌说。 “他投入这么多钱,恐怕是很有把握的吧。”李依玲问。 “这是孤注一掷。”黄文斌说,“杨木在京城很有人脉,恐怕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李老板可得千万小心才好。” “我父亲有时候就是自信心过剩。”李依玲说,“当年和韩广合作就是这样,那时候我还很小,韩广刚开始做钢材,和我爸合作,我都看出来他们的合作方式不妥,还有很多人也劝他要小心点,不能全信别人。我爸就是说不怕,韩广为人忠厚不会这么做,他是京城大商家做了这种事就没法子见人了,韩广根本不会做钢材,没有他韩广没办法维持生意。后来韩广果然翻脸了,而且还一直做钢材做了下去,比我爸做得还好。” “前车之鉴,应该小心点的。”黄文斌说,“生意场上的事情,怎么能用为人来判断呢,亲兄弟还要明算账。” “是啊,我父亲本来已经改了很多,可是前一阵子终于把韩广给告倒了,他又膨胀起来。”李依玲说。 “我看他还挺清醒的啊。”黄文斌说,李为民自己也知道把韩广告倒是很多因素凑合在一起造成的后果呢。 “原来挺清醒的,后来吹捧的人多了就膨胀了。”李依玲软语轻声哀求,“石城这么多钢材行业的人聚会,我父亲居然是人家开饭了才发现,就是因为被胜利冲晕了头脑。要是平时,吃点小亏慢慢的也就清醒了,可是这一下就是五百亿的大浪,我就怕我父亲吃的亏太大。黄哥哥你帮帮我父亲吧。” 这话可很难接,要说不好,似乎很不给李家面子,人家都这么求你了。要说好,似乎李为民就靠着黄文斌来救一样,太自大了,也是没给李家面子。要是说李为民经验丰富根基深厚应该没事,这又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你放心。”黄文斌只好这么说,“韩广和杨木都是我的大仇人,李老板把韩广告倒了,帮了我的大忙。这一次又是杨木在兴风作浪,要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当然,要是李为民自己做死,那黄文斌肯定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太多钱,只好另外找门路对付杨木。 “谢谢黄哥哥。”李依玲大喜,趁着黄文斌还在思考的时候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李小姐……”黄文斌家里那么多女人,现在事情有那么多,一点都不想惹麻烦。 “叫我小玲吧。”李依玲说。 黄文斌一看不妙,立即发了个信号,方雅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说,“老板,有你的电话。” “不好意思。”黄文斌对李依玲说,接过电话假装嚷嚷,“喂?” “文斌。”丁诗诗的声音传来过来。 黄文斌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做个样子的呢,谁知道真有电话:“诗诗。” “你有没有想我啊?”丁诗诗问。 “当然有啊,我每天都想你。”黄文斌说。 “想多少次?”丁诗诗追问。 “起码十几次。”黄文斌说。 “不是从睁开眼睛开始想到睡觉只想一次的吗?”丁诗诗说。 “那我还用干活的啊。”黄文斌说。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丁诗诗问。 “早上我不是给你发邮件了吗。”黄文斌和家里一直保持着联络。 “可是今天怎么样呢,杨木筹集了五百亿究竟想做什么。”丁诗诗说。 “大概是炒钢吧。”黄文斌说,“晚上他借着市长的名义,把石城做钢的大户几乎都叫去吃饭了。这一次是突然袭击,连李为民都给瞒了过去。”黄文斌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我去钢厂参观,那钢水真是很厉害呢,隔着好远还有几层玻璃都热力逼人。” “和那个终结者二一样吗?”丁诗诗问。 “不同,这边的钢水池大很多。”黄文斌说。 “哎,我真想也过去。”丁诗诗说。 “不行,这儿太危险了。”黄文斌连忙阻止,“杨木韩广他们手段很下作,还派了杀手呢,又放毒气又用炸弹。” “所以人家担心你嘛!”丁诗诗说。 “不用担心,我这边防卫很严密的。”黄文斌也觉得似乎自相矛盾了,“但是多一个人就多一倍风险,你乖乖呆在家里啊。” “好吧,”丁诗诗说,“你在外边有没有找女人?” “当然没有,怎么可能有呢。”黄文斌看了看李依玲,“我在外面忙的要死,找什么女人啊,万一要是刺客岂不是糟了。”很多电影电视都是这么演的,防卫森严的反派耐不住寂寞找了个*****结果被美女蛇杀了,还要表现一下这女杀手的曼妙身材来吸引观众。黄文斌当然不会去做这么蠢的反派。 “算你乖啦,解决完事情赶快回来啊。”丁诗诗说。 “很快的了,要是顺利的话,过年前就能回去。”黄文斌说。 “刘自强被警察抓了,韩广韩林也被抓了,他们三个都会死刑,只剩下杨木一个而已,四个人解决了三个,那不就是解了四分之三,四舍五入的话,勉强也算是做完了啊。杨木还被海家下令不得生事。”丁诗诗说,“没解决也可以回来的嘛,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抽出一两天就能回家一趟,也不会碍事。” “太忙了,日夜不停地干活。”黄文斌说,其实真要抽出时间来回去也不是不行,但他不想把危险带回去。杨木是大敌,不把他解决了,始终是个隐患,“你在家里也要小心一点,不要放松警惕,谁知道杨木会怎么样。”现实不是做试卷,做试卷解题做一步就有一步的分数,现实却不是这样,现实是一步错,步步错,就算每一步都对了,最后答案错了,那也不会有任何补偿。甚至答案对了,生死还是操于别人之手。 “好吧,你小心一点啊,有空给我打电话。”丁诗诗说。 黄文斌叹了口气,人生在世真是辛苦,以前穷的时候觉得有钱就自由了,想干什么干什么。有钱了以后一看,还是处处受限。这一次到京城来,表现得最为明显。杨木要是早豁出去,说不定就能够封掉黄文斌几处土地。后来更加是明目张胆用杀手,黄文斌明明知道是杨木做的,可是没有证明拿杨木一点法子都没有。全靠海家才绝地反击了一回,可是海家自己拿到了补偿,就让黄文斌不得再生事。也许海家觉得给黄文斌三十亿补偿已经够了,但黄文斌自己可没答应。不答应归不答应,他暂时还不能反抗。人生在世,除非登顶,否则都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玩物罢了。 “这是黄哥哥的女朋友吗?”李依玲问。 “是未婚妻。”黄文斌说,其实已经结婚了,不过还没公开罢了。 “难怪黄哥哥这么拘谨呢,原来姐姐要突击检查。”李依玲取笑说,“没结婚就这样了,以后结了婚,黄哥哥那不是……更加好男人了。” 好男人吗,黄文斌知道自己绝对算不上,“唱歌唱歌,给我来一首海阔天空!”始终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个自由的人,快意恩仇,海阔天空,任意翱翔。 “黄哥哥你还会说粤语呢?”李依玲问。 “会一点。”黄文斌说。 “我也会。”李依玲说。 “你也会?”黄文斌惊奇的问。 “当然!我会八省外语,什么川普东北江浙客家都会,粤语当然也会。”李依玲拿起麦克风,“我唱给你听。” 先是唱了海阔天空,然后是红日,李依玲的粤语惨不忍睹,发音没一个在调上,黄文斌实在是受不了,只好不唱粤语歌。两个人嘶吼了半晚上,尽兴而归。黄文斌喝了很多啤酒,沾上枕头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隐隐作痛,但是刚进石城时候那股难受憋气的感觉已经没了,揭开窗帘一看,天空一片明亮,飘着洋洋洒洒的雪花,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白色,把所有的脏东西都盖了起来。 “下雪了。”黄文斌说,沿海省在南方,很少下雪,就算下,也只是很小的范围,哪里见过这等大雪。 “老板。”甘白龙走过来,“弄到了n97的口罩。” n97也就是可以过滤97%的悬浮颗粒,算是专业口罩了,石城这儿只有医院有,“不用了。”黄文斌摇摇头说。 下了雪,空气就好了。 黄文斌的电话响了起来,“喂?” “黄老板。”李为民的声音很是嘶哑,“杨木动手了,开始收钢材了。” “你在办公室吗?我立即过去。”黄文斌说。 第七百五十二章. 上中下三策 (第二更,继续求票了!) 李为民坐在办公室里,模样有些疲惫,眼睛里满是血丝,说话声音很嘶哑,“杨木开始收购钢材了,什么品种都收,每吨比市价高五十块。那家伙在市郊租了一个很大的场子,打着招牌开始收购,不论钢厂还是贸易行都可以交易,钢厂的话,还可以签长期供应合同呢。比较大的钢厂大贸易商昨天刚敲打了一番,暂时还没多少人去卖,可是小钢厂小贸易行谁管这么多,已经有很多人拉货过去了。其他人大概也撑不了多久,从早上到现在我不停的接电话。” “他这么快就借到钱了?”黄文斌心想这个杨木的动作还真是快,昨天请了一顿饭,今天就开始收购了。 “不知道啊。按照道理说,银行贷款要办手续,应该没这么快。”李为民说,“现在用的可能是他自己的钱。” “那好办。”黄文斌说,“我们不要拦着,直接让人大批大批的送钢材过去,看看杨木现在手里有多少钱。等他的钱用光了,只能停下来不收。以后钱到了再想收,就没人信他了。也许都用不着等他的钱用光,先把他的场地给撑死,临时租来的地方肯定大不到哪里去,很快他就没地方放了。” “那个仓库在铁路旁边,差不多放满了,可以运到其他地方去,冀省这么大,能放钢材的地方多的是。”李为民说。 “那不是还要多给一笔运输费吗,他的钱消耗就更快了。”黄文斌说。 “虽然贷款没下来,他自己能够拿出来的钱起码也有好几十亿,送这个多钢材给他划不来。”李为民说,“杨木既然敢今天开始收货,肯定是算好了钱能续上。那个政策肯定有,加上要过年了,价格肯定会往上涨一点,加五十块钱收最后肯定是赚的,白白送给他钢材,我才不干。” “那我们也拿钱出来跟他对着收,他加五十块,我们也加五十块。”黄文斌说。 “一时间哪里有这么多钱。”李为民说。 你还说自己声誉超卓呢,这钱先欠着都办不到吗,那些什么夏风老朱严勇荣文都欠着李为民的钱,先用钢材顶不好吗?说到底,还是李为民没把杨木当一回事,斤斤计较那点小钱。人家可是筹集了五百亿,这是最严重的大敌,从一开始就要动员每一份力量,不能姑息,不能犹豫。“钱由我来想办法好了,多的不行,几十亿总没问题。”黄文斌说,“新日区那块地,还没有背贷款呢,拿去抵押,可以借出六十亿来,别的地方再凑一凑,一百亿也凑合了。” “不用,我就发话出去,谁也不要给杨木卖钢。”李为民说,“钢材价格反正是要涨的,五十块不算什么,我的名声在,他们不会卖的。不听我话的人都赔惨了,前几个月开运动会的时候破产了好些人呢,都是不听我话的,这一次应该没有人这么傻了。我们可以慢慢的筹集资金,慢慢的收钢,杨木花钱比我们多几倍,达成的效果却不如我们。” 猪队友啊,真是猪队友。黄文斌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上中下三策,那些人总是走下策。因为上策往往是违反直觉和平常行为相反,看起来风险很大的,中策平平无奇硬拼力气,反而是下策看起来符合直觉符合惯例还一石三鸟。就拿这一次来说,主动送钢过去有风险吗?当然有,还很大,可这是值得的。 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杨木很有信誉,但是在钢材市场他还是个新丁,有如一张白纸,如果第一个大行动就能逼着他失信,以后要对付他就容易多了。而且杨木刚刚赔了海家一大笔,又赔了一块地给黄文斌,损失惨重,不管做了什么,暂时都弥补不了。银行贷款有没有这么快下来,趁着这个机会,组织一大批钢送过去,很大机会能把他给撑死。 杨木觉得风险太大划不来,这也很正常,那就大家比钱多比信誉,你收钢我也收钢,这也不失为堂堂之兵,摆明了就是要和杨木打对台,可以促使石城的钢厂和贸易商提前站队。杨木钱还没到手,又没有信誉可言,对钢厂贸易商来说,只不过是吃了一顿饭的交情,远远比不上李为民,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李为民这边,肯定是东风压倒西风,站在李为民这边的人多。 但李为民不拿钱出来,只是说钢价肯定要涨,你们都别卖给杨木啊,卖了的都是傻瓜,这就是下策。表面上看起来这个策略一分钱都不用出,而且效果还不小,似乎很合算。以后慢慢筹集资金,可以看准机会再入场,取得最大的利润,十分之美。实际上这消耗的可是自己的信誉,在五百亿这种商场大豪赌中,任何一点信誉上的损失都可能非常致命。 如果黄文斌是杨木,看到李为民出这种昏招,完全可以在收了一大批钢材之后集中出货,把钢价打压下去。这样李为民的声誉就破产了,听他话的贸易行和钢厂都受一大笔损失,下次李为民再说话,可就没人听了。然后杨木再收货,价格会便宜不少,李为民想要抢,只能明刀明枪比现金,那时候杨木贷款到手,资金充裕,又有人望,天时地利人和反而倒了杨木这一边,一旦决战,李为民的赢面起码少一半。 “李老板……”黄文斌还要再劝。 李为民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黄老板你不用说了,钢材的事,还是听我的。” 这时候李为民的秘书走了进来说:“老板,好多贸易行的人来了。” “只有贸易行的人来吗?钢厂的呢?”李为民问。 “钢厂的也有几个,人不多。”秘书说。 “我明白了,让他们进来吧。”李为民说。 办公室里面哗啦啦涌进来几十个人,个个都面带焦急,一连声的招呼之后,严勇先说话了:“李老板,这一次可怎么办啊,杨木开始收钢了,加了五十块,很多钢厂都跑去问了。您也知道,前一阵子开运动会,很多小钢厂停工了好几十天,饿得眼睛都绿了,一看那边价钱高,全都跑了去,我们应该怎么办?” “大家放心。”李为民说,“价格高点就高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老板的意思是我们也加钱收?”说话的叫做苗云清,年纪不大,生意却不小,在石城除了李为民,就轮到他了。当然他的贸易行和李为民没法子比,只是矮个里面的高个,还是做做本地生意而已。 “年末了本来就要涨一涨的,”李为民说,“而且我还得到了一个消息。” 贸易行老板们议论纷纷:“什么消息?” “真的要涨?” “能涨多少?” “不是大消息,涨不到五十块吧。” “国家又要搞环保淘汰落后产能了。”李为民说,“这一次力度很大,不同以往。” “不是吧?又来?” “三五年就来一次。” “政府也不烦。” “运动会的时候不是搞过一次了吗,我还以为这几年不会搞了呢。” “就是运动会搞过一次有经验了,所以趁着机会再搞一回。” 李为民咳嗽一声,声音立即小了下去,他继续说:“大家都知道,现在房地产行业发展迅猛,其他行业也不差,钢材需求量节节上升。前一阵子搞运动会,我们很多工厂都被关停了,最近才恢复生产,缺口都没补上。要是国家这时候再来淘汰落后产能,钢材产量起码要少10%,这可不是个小数字啊,价格一定会涨。杨木就是提前得到了消息,所以加五十块钱收货,想要赚一笔。” 贸易行老板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难怪难怪。” “这么说我们也要加价收钢了。” 不过还是有人心存疑虑,苗云清就问:“李老板,按照这么说,您也应该加价收钢才对啊,怎么没见您的贸易行有动静?” “收啊,当然收,怎么不收。”李为民说,“不过我们没必要现在就加价,先把便宜钢收完了再说。” 此话一出,意见就产生分歧了,有的说:“李老板家大业大,什么时候都能收到钢,我可不行,趁着现在价格还没涨多少,赶紧收一批钢材囤起来。要不然客户要钢我交不了货,这生意可就没法子做下去了。” “我也想收,现在没钱啊。” “宁愿去借也要先收一批钢。” “去哪里借?前一阵子开运动会,我连家里房子都抵押了。” “我还是看看再说,说不定不会涨这么多。” “哎孙老板,你可囤了好多钢呢,要是价格涨了,可要大赚一笔。” “赚什么啊,也就是一点小钱。” “李老板真是义薄云天,这么大的消息,公开的告诉了我们。” “那当然,李老板什么人啊,都是我们本乡本土自己人,杨木那种外人比得上吗。” 这帮人的马屁功夫不差,施展起来,李为民虽然勉强提醒自己不要当真,还是忍不住飘飘欲仙,看着黄文斌嘿嘿一笑,心里想这钢材上的事情,黄文斌也好,杨木也好,哪里比得过我。这两家伙蹦来蹦去,不过就是两个大肥羊。这一次肯定能在杨木身上赚一大笔,倒是便宜黄文斌了。到时候还得分他一半利润……反正这一半是多少,还不是由他李为民说了算。 “老板!”李为民的秘书好不容易挤了进来,在李卫民耳边说,“夏风来了。” 第七百五十三章. 少了八百 (第三更) “他也来了?”李为民露出得意又带点轻蔑的笑容,“不管怎么说,迟到总比不到好。” 秘书一愣,才知道李为民误会了,“他来势汹汹,看着有些不怀好意啊。” “不怀好意?”李为民眉头一皱,“叫他进来。” “李老板。”夏风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平头,身体很壮实,手臂很粗,关节粗大,显然是经常干活的,手里还拿着一个麻袋,说话气呼呼的,仿佛随时都要捋起袖子干架一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只是没想到我父亲和你这么久的关系,你却非要在我们家最困难的时候来催款,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李为民冷着脸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昨天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吗?” “呸!我是说你一个人独霸不好啊,这又怎么了。”夏风恶狠狠地说,“大家来评评这个理,不论什么地方,卖家多供过于求价格就便宜,买家多求过于供价格就贵,是这个道理没错吧?我们本钱都小,有时候明知道外地钢材价格高,也没法子组织货源买过去,只能把货卖给李老板。有时候外地价格低,我们从外地买钢材也很麻烦,只能从李老板这儿买。中间的利润,李老板说多少就是多少,这对我们来说公平吗?要是多一个大贸易商,对我们这些小商行是好事,至少李老板不敢转我们太多。” 这话无人敢应答,但是许多人心里都觉得夏风说得对。 “夏风啊,你以为其他老板是开善堂的?,有钱不赚让利给你?你去打听打听,我给的那都是优惠价!”李为民说。 “优惠不优惠,还不是你自己一张嘴说了算。总之呢,以后我就跟着杨木杨老板混饭吃,我们家和你的交情,一笔勾销!”夏风把麻袋啪的一声扔在地上,打开麻袋,哗啦一下到处一大口袋红票子来,“欠你的钱全在这里了,你自己慢慢点吧!你借钱给我们,最少都要一分息,人家杨老板就不一样,只要八厘,优惠价!” 李为民气得发抖,做生意借钱给别人,只要一分息,那是优惠价中的优惠价。一分息的意思就是每个月要1%利息,一年才12%,况且过年前照例是结算期,过年后又要放假,有一整个月基本没法子做生意,其实是12%都不到。一般外面借钱,短期的话两分息三分息都很常见,八厘根本就不是常态。 “好啊,我看你这八厘能拿到什么时候。”李为民怒极反笑。 “能借一天是一天,总比那些一分五一分八的强。”夏风说,“大家听着了,杨木杨老板现在敞开收购各种钢材,价格优惠,量大或者长期供应还能再谈,有意的都可以去谈,来者不拒。还有啊,大家做生意,经常手头不方便,银行的钱难借,高利贷的利息太高,只能找同行拆借。我们杨老板资金雄厚,要是能够长期合作,一定会给大家方便。” 李为民气得半死,可是人家是来还钱的,手续没办完,总不能把夏风赶出去。他对财务经理怒吼,“快点钱!” “是!”财务经理带着十几个手下手忙脚乱的把钱拆开过机子,十台机子一起过,速度也块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财务的纪律,一叠钱最少要过两遍,卡钱或者其他警报都要重新点,点完了又要重新捆起来盖私章,手续繁多。尤其夏风带来的这些钱有新有旧,经常卡机,那就更加慢了。 “杨老板大家都知道,是京城来的大老板,比以前韩老板还厉害呢。不是我说,李老板生意虽然很大,可是和韩老板没法子比,更不要说杨老板了。昨天大家都去吃饭了,也见到杨老板了,他可是一个好人啊,极其大方,请我们这么多人吃饭,喝的都是茅台,一人配一瓶!还有甘市长,大家要见甘市长多困难,杨老板就能把甘市长叫出来吃饭,还一桌一桌去敬酒,你们见过谁有这么大面子?我告诉你们,不但甘市长,迟些杨老板还会叫冯省长下来,还有发改委的刘主任,环保部的宋部长,商业部的谭部长,一个个都会来,跟着杨老板准没错。” 李为民哑口无言,他的确没请过这么高级的官员下来撑场面,可是杨木上层人脉广,能请到这些省长主任部长也不奇怪。李为民现在要请,一来不知道该请谁才能压倒杨木这些关系,二来请了人家也不一定会及时赶到,时过境迁来了也没用,三来就算请到了,万一杨木也能拉上关系,那可就白忙一场为人作嫁衣裳了。他只好瞪着财务经理,把气全都撒在财务经理身上:“快点!” 财务经理额头见汗,发挥出最大潜力,再也快不了,“老……老板……” “点捆就行了。”李为民说。 “这这不符合财务纪律啊。”财务经理说。 “我负责!”李为民没好气的说。 百元大钞一叠一万,十叠一捆,三百万只有三十捆,倒是好点得很,“三十捆没错。” “给他开证明!”李为民说。 很快就开好了,李为民把还款证明仍在夏风脸上,“好,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看你能混出个什么样子来。” “李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的。”夏风拿起还款证明,随便塞到口袋里,转头就走。 夏风还在门口,就有人故意大声嚷嚷:“这个混账王八蛋!都忘了李老板对他多好。” “是啊,要不是李老板,他们家都破产十几次了。” “什么破产十几次,破产一次就完了,没人帮还想东山再起?” “好了好了,”李为民听了十几分钟以后终于满足了,“人各有志,我们也不能勉强人家。这段时间钢材价格一定会上升,大家多囤货准没错。要是有谁手头不方便的,我们也可以商量。大家回去忙吧。” “李老板义薄云天啊。” “全靠李老板帮我们,我们才能发财。” “这次把房子抵押了也要弄钱来!” “谢谢李老板。”众人又是颂词如潮,好一会儿才走光。 李为民松了一口气,马屁强度太高也很难吃得消。他对黄文斌说:“这夏风也真是会挑时间,前一阵子他把本钱几乎亏光了,还有几百万的欠款填不上,是我借了钱给他。要是正常做生意,他起码要五六年才能把钱还清。这还是没算风险。如果又碰上运动会那种事情,还要更久。他干脆和我撕破脸皮,投到杨木那边去,一下子就把钱还清了,杨木千金买马骨也得让他跟着发一笔小财。这算计真不错。” “老板!”财务经理又跑过来。 “干什么?”李为民问。 “我把钱仔细点过了,缺了八张。”财务经理说。 “什么?”李为民问。 “少了八百块钱。”财务经理低声说。 “这个混账!”李为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夏风肯定是故意的,能还这么多钱,没道理会在八百块上面做文章。这么做就是存心想要恶心人,“看来夏风对我的意见还真是很大,算了,不管他,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根本无足轻重。我们现在还是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所谓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找甘市长,李为民的面子在石城还是挺好用的,很快就见到了人。“李老板,”甘市长说,“这位是黄老板吧?久仰大名,听说黄老板和杨老板之间有些恩怨。” “的确有些恩怨,不过我现在只是正常做生意而已。”黄文斌这时候说谎当然一点压力都没有。 “聪明,个人恩怨归个人恩怨,生意的归生意。”甘市长竖起大拇指说,“李老板对这一点认识最深了。” “不敢。”李为民已经知道甘市长的立场了。 “李老板,招商引资呢,一直都是各地政府的工作重点,石城自然也不例外。”甘市长说,“杨木是京城的大老板,过来投资,我当然要全力配合他的工作。这一点希望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其实呢,就算你有什么想法也没用,我还能把人家赶走?杨木在冯省长那边说得上话,他来找我的时候,冯省长给我亲自打了电话,说小甘啊,杨木有意投资实业,给我看了一份投资计划,我觉得很好,很实在,要是成了对我们冀省的发展很有好处,你也看看那份计划,如果石城能承接下来,那就定点在石城好了。” “什么计划?”李为民问。 “商贸流通中心,杨木要在石城建一个全国最大的大钢材市场,以此为中心,商贸、物流、服务等行业都要展开整合,为冀省钢铁行业服务。冯省长说了,我们石城的钢厂多而不大,多而不强,建个钢材市场,正好展开整合,提高档次,不要每次说环保都要把石城拿出来当坏典型。”甘市长说,“总投资额一千亿,由国家负责一部分,省里负责一部分,市里负责一部分,杨老板自己筹集一部分。你说这么大的生意,还有冯省长一力推行,我还能说什么?杨木别说叫我去吃饭,叫我去吃~屎我也得去。” 第七百五十四章. 千亿项目 (第一更,不好意思今天迟了,三八节和家人去喝早茶) “一千亿?这怎么可能!”李为民说。 “谁都会报多一些投资额的啊。”甘市长说,“上回你弄个什么电子报价系统,还不是吹成国际先进国内领先,可以建立钢材期货市场,其实就是把各地的钢材价格综合一下放在网站上,还是人工更新的呢,都不是自动更新。人家网络游戏的拍卖系统都是自动更新的。” “这怎么能同,完全不一样的嘛,各地钢材市场有差价,网络游戏的价格全都一个样。”李为民辩解。 甘市长摆了摆手说:“新科技我不懂,反正你个报价系统现在还人有用吗?刚才我还看过,最新的数据是去年的。” “元旦放假没更新。”李为民说。 “去年十月份的!”甘市长说。 “国庆节中秋节放假,造成网络故障,可能还没修好。”李为民强辩。 “行了行了,这个电子报价系统,我们市里可是给了几百万补助金,还上了高新科技改造项目,”甘市长说,“你实际投资额才多少?一百万最多了。人家杨老板这个项目,一千亿没有,几百亿总是有的吧,几百亿没有,几十亿总是有的。就算是只有几十亿,对我们石城来说,也是很了不起的大项目了。” “他根本就不是真的想做项目!”李为民说。 “真的假的有什么区别,又不用我们市里先出钱,只要等他的物流中心建起来再给他修路做配套。钱是杨老板自己的,不是他的也是他借来的,投资额算进招商引资,产生的成本利润都算进gdp。万一失败了,钱也不用政府还,杨木自己负责。杨木是京城大老板,大家都认识,又不是骗子。刘省长叫我帮忙出证明跑银行,我怎么拒绝?”甘市长说。 李为民无话可说,杨木借钱其实是要炒钢,可是李为民没法子证明。人家要做物流中心,买仓库买货车都是很合理的,不买先租下来,那也没问题。其他钱用来买钢材,也不是说不过去。杨木有甘市长做担保证明,银行那边又有内线,把贷款当作政治任务来抓,很快就能办好手续。一千亿只要到账一半,那就是五百亿,要是到账多一些,杨木的力量会更强。 “我明白了。”李为民说,想要借助官方的力量来对付杨木是不可能了。 甘市长还不放心,把话挑明:“生意上的事情归生意,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和谐的事情发生,尤其是和这个项目有关的。” 和项目有关的,也就是说不论仓库还是运输都不能动,杨木买卖钢材当然也不能干涉。从市政府出来,李为民拿起一根烟就点上了,狠狠地抽了好几口,往车窗外一扔,“没关系,杨木走通了政府的路子又怎么样,做生意还是要看市场。我们去工业区,找各个钢厂老板。” 车队朝着工业区奔去,雪已经停了,轰鸣着的大货车把道路弄的一片泥泞,白的雪黑的泥混在一起,显得比昨天更脏。杨木带着车队来到一家规模颇大的钢厂里,找到了厂长鲁德茂。鲁德茂的大日钢铁厂股权很分散,鲁德茂自己只有10%还不算最多的,有个股东有11%,不过这个股东从来都不出现,开股东会都不来,一向都委托鲁德茂代为行使权利,其他股东都是五六点不等的股权。 “李老板好,黄老板好。”鲁德茂和李为民黄文斌分别握手。 “鲁总。”李为民直入主题,“听说你和杨木签了长期供销合同,这三个月的钢材都卖给杨木?” “是啊。”鲁德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杨老板给的价钱很好。” “只不过是高了五十块而已。”李为民说,“我得到了消息,又要淘汰落后产能关闭小钢铁厂了,价格肯定会涨。” “前一阵子损失太多,实在是缺钱啊,买煤要钱,买铁要钱,发工资也要钱。我为了借钱维持生产,连车子都拿去抵押了,现在开着个破桑塔纳。就算钢材过一阵子涨价,可我们厂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时候。”鲁德茂说,“杨老板给了一个月的货款,还答应要是价格升了,他另外补钱;价格跌了,不用我退,你说这种条件我能拒绝吗?” “价格怎么会跌,肯定会涨。”李为民说。 “我们厂现在这种状态,一点抵御风险的能力都没有。”鲁德茂说。 “你还是考虑一下,没钱的话,我可以借点给你。”李为民说。 “抱歉,我已经答应杨老板了。”鲁德茂说,借钱要给利息,怎么比得上货款。他们厂已经被借款利息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杨木给了货款,好不容易才松一口气,怎么会继续借钱给利息,钢材价格上涨还不是一定的事,万一没涨,或者涨了但是涨的不多,那大日钢铁只能破产了。 “我加六十块跟你买。”黄文斌忍不住说。 “黄老板你说真的?”鲁德茂问。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 “黄老板!”李为民很是不满,心想这事你又不懂,插什么嘴。 “对不起黄老板,我已经和杨老板签了合同。”鲁德茂说,“价格真的会涨这么多?” “肯定会涨,而且会涨很多。”黄文斌说。 “可惜……”鲁德茂摇头说,“实在是对不起,合同都签了,没法子。” “一点办法都没有?”黄文斌问,“违约费用多少?” “不好意思,不是违约费用的问题。”鲁德茂说,其实真要做,又怎么会没法子,法子多得是,可以在生产数量上做手脚,以次充好,直接找借口不履行合约,但鲁德茂不会这么做,“杨木收购了我们钢厂一部分股权,已经收到了18%,还在继续收。现在他的股份最大,他才是大股东。所以真没法子,对不起。” “那小子真绝,”李为民冷笑,“我就不信他每家钢铁厂都去入股!” 从大日钢厂出来,李为民又对黄文斌说:“黄老板,和钢厂谈判的事,还是交给我吧。” “我只是试探一下。”黄文斌对钢铁生意一窍不通,要是离开了李为民,根本没有着力点,更谈不上阻止杨木。 “黄老板你就相信我吧。”李为民说,“杨木再折腾,也没什么用,买不到多少钢的。” 不过李为民的判断看起来不怎么靠谱,连续去了十几家钢铁厂,每一家都说已经和杨木签了合同。杨木也是大手笔,每一家都给了从几十万到几千万不等的货款。其他钢厂也没有好消息,李为民的人去打听,只要上点规模质量过得去的钢厂,都说杨木派人都去找过,全都订了货。 前一阵子开运动会,绝大多数钢铁厂都损失惨重,这时候钢材价格很好,但还远远弥补不了损失,资金压力很大,货款万一延迟了,只能去借高利贷顶着。杨木一下子给了大笔定金,解了燃眉之急,又怎么会有人不愿意。钢材一批批的卖,肯定比不上整个月的订货,退一万步说,多一个大钢材商,对钢厂总是利好消息。 “光是这么一天,杨木就撒了好几亿啊。”李为民面色凝重。 “几亿不算什么,只是造势罢了。”黄文斌说。 “还好,超过一半人被我按住了。”李为民说,“要不然的话,这声势真的会起来。” “我觉得我们应该对着收。”黄文斌说。 “比身家我不怕,比钱多却不一定能行。”李为民说,“我们这一次落后了,没想到杨木借着做项目申请了这么一大笔贷款。用自己的身家去和银行比钱多,那不是傻吗。银行的钱他可以乱花,我们自己的钱能乱花吗。我们也要找名目贷款,等贷款到了再和他决一雌雄。” “也不算是乱花。”黄文斌说,“反正刚才一定会涨,现在早点收进来也不错。” “不急,这个不急。”李为民打定了主意要缓一缓。 黄文斌没法子,“那我自己收一些钢材好了,李老板帮帮忙给我指明门路就行。” “没必要,刚才到处都是,你还怕有钱收不着吗。”李为民说,“我们先去见同行。” 这次说的同行是真的同行,也就是其他的大钢材贸易商,石城那些小商行和李为民的关系,更像是上下游,而不是同行。能够组织起同行一起把韩广告倒,李为民的能量不小,虽然这一次是临时通知,召集得很匆忙,但还是来了十几人。冀省钢材贸易大户基本到齐,没到的也开着手机,随时准备听消息。 “大家好,”李为民首先发言,“相信大家都听到消息了。” “杨木接了韩广的手做钢材生意嘛。”说话的人叫做郭靖,和金庸名著射雕英雄传的主人公同名。他父母给他起名的时候,压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一本书,等他上了中学,正好赶上武侠小说流行。起名字的时候想要避开今后几十年的各种流行,可真是太难了,“做生意就做生意,也没说不让他做,可是一来就踩进去别人的地盘抢饭吃,实在是太恶劣了。” “听说杨木这一次弄得很大,究竟是怎么样的?”说话的是另一个大贸易商孙立言。 “他走通了上层门路,说要搞一个千亿项目,”李为民说,“从银行贷款出来要大干一场,昨天突然袭击请了石城上百个做钢材的吃饭,今天就四处下订单,保守估计下了七八亿。” 第七百五十五章. 囤货 (第二更) 大钢材商们交头接耳,“还真是大手笔。” “一天就差不多十亿。” “一千亿的项目,怎么也能套出好几百亿的资金吧。” “这么大的项目,发改委能立项吗?” “杨木上层那么多关系,立项问题不大吧。” “发改委立项很严肃的,关系再多都很难。” “严肃什么啊,上次我就把一堆项目通过发改委审批了。” 李为民等他们议论得差不多了才开口:“总之这一次问题很严重,杨木少说能拿到几百亿,这么多钱,等于是他全副身家都投进去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不把钢价弄个天翻地覆,肯定赚不到他想要的利润。现在问题就是,他究竟想干什么,对我们的事业会造成怎么样的影响。” 我们的事业……这听起来好像黑手党一样。不过真黑手党其实也没有现在开会的人这么有钱,虽然电影拍的各种高大上,实际上他们不过是挣点杀人放火敲诈勒索辛苦钱的家伙罢了。这间屋子里的人,可是能操控世界十分之一以上钢材价格的大商人,如果放到美国,那都是黑手党的幕后老板级别。 “李老板不是有消息了吗。”孙立言说。 “有一点消息,最早还是黄老板告诉我的。”李为民这时候倒是很坦诚,“国家又要消灭落后产能了,杨木要把钢价炒高。” “什么级别?”郭靖问。 “很高。”李为民说,“会有一个国务院跨部门小组来协调。” 钢材商们都倒吸一口凉气,郭靖连忙追问:“哪一个领导负责?” “还没打听出来,不过级别肯定不低,很大可能是国务委员那一个层次。”李为民说。 “这可糟糕了,肯定糊弄不过去。”郭靖说。 “是啊,这一次得关多少。”孙立言说,“又是开运动会又是淘汰落后产能,怎么就不能好好让我们混口饭吃呢。” “对抗不了那就顺应时势呗。”有人没想明白,“开运动会我们又不是没赚着钱,你们这么怕做什么。大家一起去筹集资金,囤一大批钢下来,加剧钢材供应的紧张局势,吓唬各地的钢材用户,等价格涨了再抛出去,不就又能赚一大笔了。以前我们都是这么干的,这一次有什么不同?” “老年啊,这一次多了杨木啊。”李为民提醒他,“以前韩广就是不按牌理出牌,老是给我们捣乱,所以大家才这么讨厌他。不过韩广再怎么说,也没有一次拿出好几百亿的。这一次杨木拿出好几百亿来,我们哪一个能筹集这么多资金?到时候我们买钢,他也买,出的价格比我们高,我们抢不过他。到价格差不多到位了,他一下子把货出了,自己赚到钱,还把价格打压下去,我们全给他晾在山顶,别说赚钱,说不定还要亏一大笔。” “这个……杨木会这么做吗?”老年问。 “我要是杨木,肯定会这么做。”郭靖说,“他接的可是韩广的生意,韩广是我们这帮人一起送进去的,他们还是结拜兄弟呢,能够给我们一点颜色看看,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在钢材贸易这一行,杨木可是新手,一下子给我们来一下狠得,以后也没人敢轻视他了不是。” “听说杨木可是把韩广的生意骗过去的。”孙立言说。 “所以更加要报仇啊,才能证明他不是。”郭靖说。 “这事黄老板最清楚。”李为民说,“黄老板是当事人。” “杨木趁着韩广被抓了,骗韩林说他能通过海家摆平,不过要韩家的产业。”黄文斌说,“就把韩家的产业给骗到手了。” “那韩林真是没用,这么简单的骗局都能上当。” “谁能想得到杨木居然这么无耻。” “是啊是啊,老爸被抓了,心里一慌,能不上当吗,杨木还是韩广结拜兄弟呢,平时又很有门路,谁知道他居然是骗子。” “要是我,就算我爸被抓了我也绝不会把生意交出去。” “太不孝了吧。” “都一样的,我被抓了也不会让我儿子叫出生意来救人。” “拉倒吧,你人都被抓了还想保住生意?本来就没定了,区别不过是被同行吃还是交出去。” 大钢材商们议论了好一会儿八卦,才把话题转回来。“杨木是这么一个无耻的骗子,所以我们绝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有机会的话,这家伙一定会狠狠地咬我们一口。”李为民说,这话很重要,要是不把这事说清楚,只怕在座的有很多人干脆去和杨木合作,反正是做生意,打不过就加入,“只是要怎么做,还希望大家多提意见,想个好法子出来。”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我们这些人,分开来的确没一个人能筹到五百亿,可是这么多人加起来,远远不止五百亿了。大家做生意,一个周期内动用三四十亿是很常见的吧,二十家就六七百亿了嘛。只要团结一心,怕他个鸟。”老年说。 问题就是能团结吗,大家心里都知道这可没准,再紧密的团体也不可能完全一心一意,何况他们只不过是一起做生意。平时这些人里面龌蹉就不小,只是韩广想要把其他人都排挤出京城钢材市场,这才犯了众怒。现在韩广已经抓了,又来了个更狠的杨木。杨木可没有试图独霸,而是要炒钢材,还有这么多资金,要大家合起来才能相提并论。说不定就有人觉得杨木那边赢面大投过去。 “统一的对分散的,本来就是统一的占优势。”郭靖说。 “那要怎么办?”有人问。 “李老板,石城可是你的地盘,上下你都熟吧,就不能给杨木下点绊子?找人一把火烧了他的货场什么的。”又有人说。 “你这不是瞎胡闹吗。” “怎么瞎胡闹了,钢材烧了退火那就不能用了。” “谁说钢材烧了能用,人家一天就买了快十亿的钢材,你一把火能烧多少?真当警察是死的?” “警察算什么。” “普通人身上的案子,警察不算什么。杨木那是能通天的,警察会包庇?” “杨木在公安部可是有很多熟人的。” “所以我们究竟要怎么做?” “先囤货呗,还能怎么做。” “对,既然钢价要涨,那就大家一起囤货。” “不但我们自己要囤货,还要把下边那些小贸易行小钢厂叫过来囤。” “这不是抢我们自己的生意吗?” “也抢了杨木的生意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几家囤,价格才能涨多少。大家一起囤才能涨得多。只要形成了潮流,杨木想要砸盘也没这么容易。全世界都想囤货,就他一个卖的,他砸多少就被人收多少,看他怎么办。” “消息说的耸人听闻一点。” “就说是总理领衔要关闭落后产能。” “不如说这一次要把所有100万吨以下的厂子全关了。” “这一听就是假的,说五十万吨一下的全关了比较好。” “还有铁矿石,我们可以说铁矿石也要涨价了。” “煤,没也要涨。” “真的要涨吗?” “废话,当然要涨,都涨十几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煤铁不涨?” “我们大家一起囤,杨木肯定抢不过我们这么多人。” “渠道,人手,资金,他都比不过我们。” 黄文斌敲了敲桌子,“诸位。”不过黄文斌在这些钢材商里没什么威望,敲了桌子也没什么人管他,“诸位!”黄文斌提高声量,这才把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杨木又不是傻瓜,手段不会这么明显。钢铁我是不懂,股票还是玩过几次的。庄家在拉高之前,照例要砸盘,把散户吓出去,降低收购成本,又为将来的大涨埋下伏笔。如果我们把钢铁要涨的消息散播了出去,但是钢材价格下跌了,对我们的威望影响很大,以后再要散布什么消息,可就没人信了。” “黄老板,这个你放心,消息我已经打听过了,绝对是真的。”李为民说。 “虽然每一次淘汰落后产能都是一阵风,可是在刮风的时候,小钢厂都要停产整顿,钢价都要上升,无一例外。”郭靖说。 “个人的力量,绝对不可能和大市相抗。”孙立言说,“想和大市相抗的,都死了。” “一个大商家,可以硬抗大市砸坏某个城市某个地区的盘子,但是整个冀省来说,绝对不可能。华夏是世界上产钢最多的国家,冀省是华夏产钢最多的省份,想要违抗市场大势砸盘子,五百亿绝对不够,所以我们根本不怕。”李为民说,“如果杨木真的想砸盘,那更好,他砸多少我们收多少,以后价格上涨,有他后悔的。” “那就这么决定了,大家一起囤货。”郭靖说。 “尽最大可能囤货。”孙立言说,“动员所有人囤货。” “大家联手干一票大的,赚一笔钱好过年。”李为民说。 “为了我们的事业!”万众一心上下同欲,“囤货!” 第七百五十六章. 涨跌 (三更,看在我这么拼命的份上,大家投票支持一下吧。) 十几个大钢材商一起动手,声势十分惊人。这些日子全国各地经济都在迅猛发展,尤其是房地产行业更是一日千里,对钢材需求量大增。一旦大钢材商们开始囤货,市面上的钢材就紧张起来。已经开工了的项目不可能停下来等钢材价格下降,只要能保障供应,一吨三五千的钢材,涨个几百块,在成本里面一摊,根本不算什么。 于是钢材价格也在节节上涨,今天还是4000块,过两天一问,已经4200了。签了长期供货合同的钢厂懊恼得垂足顿胸,手里有现货的高兴得闭不上嘴。各地的仓库都堆满了钢材,谁也不舍得轻易把手里的钢材出手。眼看敢钢材还有好一阵子可以涨,乃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好行情,个个都动员全家一起借钱,借了钱就去买钢,见了面就问:“今天买了几吨啊?” 黄文斌这一阵子看着李为民囤积钢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也打听到了很多消息,都是都没法子联系起来。 “哎呀,黄老板你还皱着眉头干什么。”李为民身上满满的自大自满气息,可以熏昏几头黄鼠狼,“我们这一次可赚大了。” “总觉得有点不对。”黄文斌说。 “还能有什么不对的,从我们开会到今天,正好过了一个月,钢价涨了八百块,简直就是赚翻了。而且还会继续涨,起码还能涨一个月。”李为民说。几千块钱的东西涨了几百块,看起来不多,但是要看到李为民拿来买钢的钱可不全是自己的,很多都是借来的,大多数都是一分息上下,也就是每月1%,按照一吨四千块钱算,一个月也就是四十块利息,钢材涨了八百块,利润就是20倍。就这样李为民还不满足,“可惜啊,要是有好的钢材期货市场就好了,五十倍一百倍的杠杆,一块钱可以做五十块钱的生意,那就赚得更多了。” “杨木那边太平静了。”黄文斌说。 “他也在竭力收钢材啊,不过渠道比不上我们,手里一大把钱,花都花不出去。”李为民哈哈大笑,“到今天只买了四十多亿的钢,连三十亿都不到。而且价格还要比我们高一截,赚得没有我们多。” “散伙是不到三十亿,还有各大国营钢厂呢。”黄文斌说。 “全加起来也不到五十亿。国营钢厂的出货也是有限的,冀省上下我们都熟,国营钢厂也不例外。”李为民说。 “万一他要在别的地方定了钢呢?”黄文斌问。 “那就先亏一笔运输费。”李为民说。 “这一吨钢材可涨了八百块!”黄文斌说,“运输费没这么多吧。” “别的地方经济也在发展啊,也要用钢,杨木即使能买,又能买多少?放到冀省的大盘子来,能算什么。”李为民信心十足的说,“我们冀省可是全国最大的产钢省份,单独拉出去,那是能排世界第二的。” 冀省钢材市场的总盘子的确是很大,可是现在很明显已经过度投机脱离市场实际了,如果有什么坏消息的话,很可能会造成恐慌性的下跌,到时候杨木把手里的钢材拿出来砸盘,那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其实现在的钢材产量是足够使用的,价格上涨只是因为囤货而已,如果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支撑,只怕是涨到头了。”黄文斌说。 “很快就会有实质性消息了。”李为民说,“今天国务院就要宣布淘汰钢铁产业落后产能。” “是今天吗?”黄文斌问。 “没错,就是今天。”李为民说,“应该会有电视直播。”他打了一下响指,秘书赶紧把电视打开了。 这是一个八十寸的打电视,其实还没上市,只是商场用来演示技术的,李为民花了好几十万硬是买了来,但还是有些不满,说:“这电视还是太小了一点,听说国外有一百寸的大屏幕电视,要几百万,不知道哪里有卖的。” “那也太贵了,有几百万你不如买个电影播放机建私人电影院。”黄文斌说。 “我办公室不够大啊。”李为民说。 “那就换个办公室!建私人电影院加新办公室还不用这么贵呢。”黄文斌说,石城工业发达,不过地价不算太高,换个大办公室用不了多少钱。当然,要是这一次钢材上涨真的在持续下去,石城肯定会多一大批暴发户,地价也会跟着上升一截。 说话间电视画面已经清晰的呈现了出来,画面上的人比真人还大。虽然已经用了高清信号,可是看起来画面还是很模糊。黄文斌只好后退了好几米,看起来才好了些。信号源的分辨率不行,电视再大也没用,还不如用六十寸的看得舒服。“碧水蓝天是我们大家都渴望的环境,可是在全国各地,有不少小化工小钢铁小造纸企业,无视国家环保法律,拼命排污,造成严重污染,国务院即将组建一个跨部门小组联合整顿。”电视机里主持人正在侃侃而谈。 “你看,这个消息一发布,钢材价格还要涨。”李为民得意的说,“可惜还没打听出来,究竟由哪一个国务委员主持。” 这时候黄文斌的电话响了,他一看号码,就知道期盼已久的情报来了,“喂?” 听完电话,黄文斌叹了一口气,对李为民说,“我得到了消息,杨木真的在外地订购了很多钢材。” “很多?有多少?”李为民问。 “至少两百亿。”黄文斌说。 “两百亿!这么多?”李为民吓了一跳。 “我们算过,他这一个月来到帐的贷款大约是两百五六十亿,五十亿在冀省本地购买钢材,两百亿拿到外地。”黄文斌说。 “他这下可赚大了。”李为民羡慕妒忌恨,“怎么我就借不到这么多钱呢。” “老板!”李为民的秘书跑了进来。 “怎么了?”李为民问。 “钢材……钢材价格下跌了。”李为民的秘书说。 “什么?哪里下跌了?”李为民问,“我怎么不知道?” “不是我们这儿,是景山,云城,安武那些地方。”李为民的秘书说。 “那都是韩广的地盘!”李为民说,“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杨木的地盘,他的地盘,钢材价格怎么会下跌?” “他开始出货了。”黄文斌一想就明白了。 “对,他开始出货了,为什么现在要出货?”李为民想不明白,“明明还有好一阵子可以涨的啊。” “会不会是有问题?”黄文斌说,“杨木在高层的消息比我们灵通!” “那只是他占了先机而已。”李为民不承认这一点,“有了准备以后,可未必是这样。” “现在我们都没打听出来究竟是谁主持这个淘汰落后产能的跨部门小组。”黄文斌提醒他。 “我们没打听出来,杨木也不一定打听到了啊。”李为民已经想到了一个解释,“至于他为什么出货,那是因为他资金压力太大了,所以明知道钢材价格还会上涨,也不得不提早卖钢。看他只在自己的地方卖就知道了,自己的地方好控制出货快嘛。要是他分散出货,虽然钱会回来慢一些,但价格肯定不会下降,赚的更多。这家伙明明是个新丁,却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现在崩不住要吐了,肯定就是这么一回事。” 人啊,就是想要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黄文斌摇摇头说,“现在涨了八百块,我们赚的已经够多了,不如跟着杨木出货。” “这不好吧,明明还有那么多上涨的空间。”李为民说。 “我总觉得杨木掌握了我们没有掌握的信息。”黄文斌说,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很不好,他还想着在钢材上把杨木坑一把呢,现在看来,却像是杨木要把黄文斌坑了。这一次的生意,算是黄文斌和李为民合伙,黄文斌为此还答应了给李为民修一栋办公大楼。随着李为民投入的增加,这栋办公大楼不断扩大,价值从二十亿一直上涨到四十亿。要是被坑了,那黄文斌损失可就太惨重了。 “你放心,能影响钢价的价格因素,我们都分析过了,绝对不会下跌,政策性因素会造成钢材供应紧张。”李为民信誓旦旦的说,“就是杨木的地盘上,钢价也不会下跌太长时间,只要杨木的资金压力没那么大了,他肯定不会再卖钢材。这可都是钱啊,早一天卖,一吨就少赚好几十块,一万吨就是好几十万了。” 可是第二天,价格还在下跌,第三天,价格依然在下跌,第四第五天还是在下跌,杨木的地盘上,钢材价格连续跌了一个星期。虽然每天跌的不多,只有几块十几块,连一次二十块都没上过,可毕竟在下跌。又过了一个星期,连其他人的地盘也开始下跌了。看涨风气最盛的石城都开始跌了,杨木不停在出货,仿佛他有无穷无尽的钢材一般。钢材贸易行的钱却不是无限的,承接不下,只能让这些钢材出现在市场上,满足客户的需求。真实客户能买着便宜钢材,自然不会要贵的。那些小贸易行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客户全给杨木抢了,只能跟着降价。 李为民的电话都响个不停,都是来问他究竟还要不要持仓的,还有很多人直接到办公室找他。李为民说得声音都哑了,终于连他自己都起了怀疑,于是召开第二次大钢材贸易商的会议。 第七百五十七章. 疯涨 (第一更) 这一次的会议在京城举行,就在李为民的楼顶四合院里面。这帮人商量过要买一个真的四合院来做他们钢铁贸易商私人会所,地方要大,最好是王府,里面的装修一定要豪华,把那些做油的做煤的比下去。已经选了好几个地方,只等这一波行情做完就动工。可是碰上钢价下跌,谁还有心情说这事,直接就跑到李为民的办公室开会了。 “这次叫大家来,是因为最近价格下跌。”李为民简短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杨木那混账,在外地弄了两百亿的钢。” “两百亿的钢?杨木怎么可能买到这么多。那些地方有这么多过剩钢产量吗?”郭靖感叹。 “不是过剩的,杨木走了门路,硬是加价抢过来的。”李为民已经打听清楚了。 “加价?还要加运输费吧,他出的本钱还真够多。”孙立言说。 “再多也没有赚头多,我们一起出钱出力拉升钢价,这下子可真是便宜杨木了。”李为民说。 “我们怎么就没这么好的门路。”郭靖羡慕的说。 “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其他人可不想听杨木发了多大的财,“杨木砸盘我们该怎么办?” 顿时议论纷纷:“跟着他一起出货吗?” “那样钢价会崩盘的,别说赚钱了,很容易亏本,这一阵子财务费用太高了。” “谁叫你去借高利贷,我们自己就是放高利贷的,你还去借。” “银行里面弄不出钱来,不借高利贷又能怎么办。” “我看啊,还是要持仓,国务院的整治小组都快要组建好了,钢价还要涨。” “到底是谁当组长啊?” “没打听出来,几个最有可能的我都去打听了,花了好多钱,都说不是。” “我也去打听了,也没有消息。李老板你那边有消息没有?” “我也没呢。”李为民说,“不管怎么样,钢价也会升。按照级别和资历,能做这个组长的也就那几个人。就算是最弱的季波,涨价幅度也不会少于五百块。要是最强的唐书记来做,那还能涨一千!杨木是新丁,第一次做这么大的钢材生意,没经过钢材市场的风风雨雨惊涛骇浪,没我们这么有经验。一看涨了八百,心里没底,再加上资金压力肯定很大,就干脆先出货套现。我们压根不用怕他,他要出货那就出货,我们非但不跟着,还要把他的钢材都给买下来,以后再涨,还要多谢他给我送钱呢。” “没错,就是这个理。” “李老板说得再对不过。” “到时候赚钱了,我们集资修个豪华会所,把杨木叫过来当面感谢他。” 黄文斌按耐不住,打断他们的妄想:“各位,杨木这一次能买两百亿,下一次再买两百亿怎么办?全国钢产量这么高,全涌过来,我们钱再多也买不光。” “这不可能。”李为民说,“到外地买钢,可一而不可再。全国各地都要用钢,杨木到外地抢钢材,会推高当地的钢价,和我们这儿差价就少了。贩卖过来还要加上运输费,肯定不划算。他这一次抢了这么多钢,各地钢材市场都被他抢紧张了,各地钢材不够,耽误了很多项目,政治压力很大的。下次在要去抢,人家肯定和他竞价,不会让他得逞。这一次能抢两百亿,下一次最多五十亿,这么点钢,我们冀省钢材用量储备量这么大,随便都能消化。” “是啊,淘汰落后产能,又不是淘汰我们冀省一地,其他地方也要淘汰的。”老朱说,“其他地方小钢厂没有我们冀省这么多,可是产量也不小,也要避风头,产量也要缩减一大块,价格肯定会跟着涨。现在长三角珠三角的钢材价格也开始涨了,长三角昨天一天就涨了一百块呢,珠三角也差不多。很快就会涨得跟我们冀省一样了。” “所以我们还是要继续囤货。”郭靖野心勃勃的说,“这一次一定要赚够本过肥年!” “十年难得一见的行情。”孙立言说,“要是轻轻放过了,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怎么对得起太祖爷!” “为了我们的事业!”他们再次达成了统一,“囤货!” 话虽如此,钢材价格还在下跌,因为杨木还在出货,而这些信誓旦旦的大钢材商们都没有去接手,任由杨木的便宜钢材冲击市场,有些人甚至跟着小批量出货。因为谁也不知道杨木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黄文斌这一阵子没有跟着李为民去石城,留在京城四处钻营打听消息。这一天黄文斌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正要去找李为民,他已经先找上门来了,还带着李依玲一起。 “黄哥哥把暖气开大一点好不好。”天气更冷,李依玲穿得更加厚了,头顶一个厚厚的帽子,脸上还有口罩,不说话都不知道是个年轻女人,进了门她脱了大衣,又脱了一间毛背心,里面还有一件厚厚的皮毛一体。 李为民连连摇头,“玲儿你还是加强锻炼身体吧,穿这么多坐车都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明明是你那车小。车小也就算了,暖气还开这么小。”李依玲说,“黄哥哥那个中巴车多好坐。” “难道以后你坐中巴车和人谈生意?像什么样。”李为民说。 “我干嘛要和人谈生意,这么辛苦的事情让弟弟去。”李依玲说,“我给你管会所算了。” “你管会所?还不得把暖气开到三十几度把人都热死。”李为民说。 “会所的事情定了吗?”黄文斌问。 “订了,就是亲王府,有九龙画壁那个。”李为民说。 “那个开价三亿多吧。”黄文斌说。 “有人竞价,最后连税是四亿五拿下来。大家都说既然要弄就弄最好的,反正现在也不缺钱。”李为民乐呵呵的说,“我出一亿,其他每家出两千万,你那份我一起出了,一共筹集到了五亿六千万。除了买房,还有一亿可以用来装修和请人。哪里保存的很好,装修工程不算大。小玲正好也要毕业了,就去挂个名当总经理。”他又对李依玲说,“你挂个名就好了,真有什么事,要听专业人士的建议,不要自作主张,京城水深着呢。” “我知道了,你都说几百遍了!”李依玲说。 “还有,一定要健康,会所就是会所,吃饭就是吃饭,品酒品茶就是品酒品茶,按摩就是按摩,不要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李为民说,“这一点尤其要注意。” “你说几千遍了。”李依玲说。 “现在正是最关键时候,拿出这么多钱来买房子?”黄文斌问。 “不怕,我们已经打听到了消息。”李为民胜券在握,“这一次跨部门小组的组长已经定下来了。” “是唐书记。”黄文斌说,原来他们也收到了消息,按照时间来说,比黄文斌还要早几天呢。 “你也听说了啊。”李为民说,“知道这个消息以后,钢材市场都快疯了,以前价格还是一天一变,现在是上午一个价,下午一个价。再过几天,说不定还会一个小时一个价。唐书记那可是铁腕人物,整治下头毫不留情,一点面子都不给,常说一国哭不如一省哭,一省哭不如一路哭,一路哭不如一家哭,他来当组长,那肯定是雷厉风行,地方上不论省里市里都顶不住。只怕要关掉一半以上的小钢铁厂才会让他满意。” “也就是说,钢材价格还会继续涨?”黄文斌问。 “绝对涨,涨一千块钱以上,说不定能到一千五!”李为民说,“这次我们赚大钱了。” 随后几天钢材涨势应验了李为民的说法,一路疯涨,虽然没到一小时一变的程度,但也差不多了。各个贸易行竞相提价,可是收到的钢材反而变少了。钢厂惜售,生产出了钢材,宁愿自己找仓库放起来也不卖,就等着涨价。反正现在大家都知道钢材还有好一阵子要涨价,有钢在手就能借到钱。还有那些比较正规应该不会被关的钢厂,更被视为下金蛋的鸡,招呼一声钱就涌过来,压根不会有周转不灵的问题。 杨木却一直在出货,他的钢材源源不断的在各地销售,价格和市价一致,有时候还要低一些。在这种市场氛围下,当然一点波澜都没起,就被市场消化了,即使是在杨木集中出货的地方,钢价也没有出现下跌的情况。对于他的举动,大家都看不懂,杨木固然套现了大笔现金,赚了很多钱,可明明市场还在涨,唐书记的消息都传遍了,杨木也不应该不知道。 虽然看不懂杨木的用意,可是大钢材商们没有犹疑,没有人跟着出货,全都在尽一切能力借钱囤货。黄文斌再怎么劝,其他人也不听。在这种疯狂的市场氛围下,终于迎来了新闻正式公布的日子。“这一次淘汰落后产能,”唐书记威严的面孔出现在电视上,在中央频道对着全国人民宣布,“是各地的小化工厂和小造纸厂。” 第七百五十八章. 钢价崩盘 (第二更) “有许多小化工厂和小造纸厂,技术落后,设备陈旧,自建成之日,就源源不断的产生污染。”唐书记的发言还在继续。 但是李为民已经没有心情听了,“怎么会!不是说重点是小钢铁厂吗!怎么回事小化工厂和小造纸厂?” “我们都被杨木耍了。”黄文斌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不可能!”李为民不肯承认现实,“一定是消息有误,一定是。”不过中央电视台的消息,怎么可能会是假的,要是杨木能在央视造假,那他的能量也未免太大了,“肯定是虚晃一枪,或者另有缘由。就算不是重点,小钢铁厂也要整治,力度不会小太多。总之我们先开个会,大家商量一下!”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这次的会议我就不参加了。”黄文斌说。 “黄老板……”李为民一惊。 “是真的有事,李老板别乱想。”黄文斌说。 “我明白了。”李为民说,双方只是一个临时盟约而已,现在李为民要失败了,人家当然不会还呆着。 因为即将出台这么重要的消息,绝大多数大钢材商人都在京城,一个小时不到,就在李为民的办公室里聚齐了。“这是怎么回事,我打听到的消息,都说钢铁行业是重点整治对象,怎么忽然没有了?”郭靖惊慌失措的问,“我们的消息怎么会错得这么离谱,可是好几条来源都这么说的啊。” “李老板,你不是有门路通到唐书记的秘书那里吗,那边怎么说?” “我还没联系上。”李为民低头说。 “我也有门路到唐书记秘书那里,他本来是说要重点整治钢铁行业的。”孙立言说。 “还有很多渠道,都说要重点整治钢铁行业……”这么多人,各有各的门路,全都指向一个答案,“我们都被杨木耍了?”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多人都这么说!” “现在明摆着就是我们被耍了啊!” “其实上面的消息,也就是你传我我传你,只要最初的来源被污染了,传的都一样。” “最初的来源?那不得是唐书记?杨木怎么可能操控唐书记。” “只要钱给够了就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也不一定是唐书记,也许是唐书记的秘书。” “是啊,唐书记的秘书好收买多了。” “唐书记怎么可能让自己秘书被收买,还讲不讲政治了?” “唐书记一向很讨厌乱打听消息的,说不定就是要给我们一个教训。” “他要整治小化工小造纸,泄漏消息就难办了,所以拿钢铁行业做幌子。谁知道就被杨木利用了。” “杨木怎么会提前那么多知道这是假消息?” “事实就是杨木把我们耍了,重点是我们要怎么办,而不是杨木怎么做到的!” 经过这些日子,李为民隐隐有些冀省钢材贸易领头羊的意思,大家都看着他,希望李为民能够拿出个主意来。可是李为民又有什么主意,他只能说:“大家不要着急,虽然钢铁行业没上重点整治名单,但毕竟也要整治,始终要关一些工厂,价格还是能维持住。我们不要着急,不要慌,看准了再说。” “要不要跟着杨木出货?”郭靖问。 “那当然不用。”李为民已经镇定了下来,“大家慌什么啊,我们面对的不是赚不赚钱的问题,是赚得多赚得少的问题。的确钢铁行业没有被列入重点整治名单,可是钢铁行业就不会被重点整治了吗?这不一定的嘛,国家不整治,省里可能会整治,省里不整治,市里还可能会整治。如果国家要整治我们硬扛着,我们肯定没这么能量。可是国家要整治,我们去推波助澜,这一点也不难啊。大家回去一起放消息,就说钢铁行业全都要整,把本地的小钢铁厂列一个清单,凡是环保不达标的都列上去,就说国家要按照这个清单来关厂!这时候也不要把关系瞒着人了,省里市里的朋友全用上,都去推销这份名单。名单列详实一点,把他们怎么污染环境,缺少哪些设备,排污多大都写仔细。有这么详实的名单,不由那些小钢厂小贸易行不信。钢价就可以进一步推高了,等到了位之后,我们再缓缓出货,不用着急。” “对,没错,这个法子好!”大家一听都心服口服。 “大家分头行动!”李为民说。 等人散了,李为民立即打电话给各地的心腹手下,“立即出货!小批小批的出,用我们暗中控制那些小贸易行的名义出,不要让人发现,价格比市价低一点也无妨……低50块以内你们自己做主,不用和我说。” “不是赚多赚少的问题吗?怎么要现在出货?”李依玲问。 “赚个屁啊,得赶紧出。”李为民说,“迟了就来不及了,死道友不死贫道,其他人不出货,我手头这些还能高价出。要是大家一起出货,价格立即就崩盘了,谁也讨不了好。” “我看你那个主意挺好的啊。”李依玲说。 “好什么啊,杨木还在呢,他又不会跟我们协调一致,消息再严重,大批钢材砸下来,也能把市场砸崩盘。我们能在冀省散播消息,其他地方可没法子,他们一知道不会关停小钢铁厂,产量就够了,杨木花高价跟他们买钢材,有谁会不答应。源源不断的外地钢材跑过来,我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这么严重?”李依玲也着急了,“得赶紧出。” “这件事得瞒着别人,我们才能逃出生天。”李为民说,“哎,当初我们怎就鬼迷心窍呢,真该听黄文斌的话。” “黄哥哥啊……”李依玲的感情很复杂,她之所以去接近黄文斌,就是李为民安排的,其实心里有些抵触。 “也难怪人家可以把生意做这么大,眼光还真高。”李为民说,“他初出茅庐,能从杨木手上拿到几十亿。我们这帮人自诩老江湖,这一次都要在杨木手上吃大亏。” “这一次是爸爸和黄哥哥合伙做的生意啊,他也得承担一部分吧。”李依玲着急的说。 “他跟我提过很多次,要跟着杨木出货。我都没听,现在要蒙受损失,也是活该。你没看这次开会他都没来。”李为民说,“他怎么肯认账。还好,如果其他人不动,我出完这批货,还是能赚一笔,只是没有以前估计赚的那么多罢了。把钱分给黄文斌,算是结个善缘,以后再合作也放心一些。” 李为民正说着,手机响了,他一看是自己秘书打来的,就接了电话:“喂?什么!杨木在大笔出货!价格在猛跌?已经跌一百块了?这个混账,手脚太快了吧。”价格崩盘这种事,是有雪崩效应的,从来都不是回到原位就算了,还会继续往下掉,直到万丈深渊。他立即给各地的心腹打电话,“继续出货,价格跟上杨木,比杨木的价格更低!” “爸,杨木这是做什么啊,砸盘对他有什么好处?”李依玲不理解。 “前一阵子大家都囤货,只有杨木在大规模出货,赚差价早就赚够了。”李为民说,“杨木早就知道国家不会整治小钢厂,钢价会下跌,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和客户提出签订固定价格的长期供货协议。大客户们看到只有杨木这儿能买到货,又看钢价在不停上涨,肯定有很多人答应。杨木把钢价砸崩盘了,以后就能用非常便宜的价格收购钢材卖给客户,他不就赚大钱了吗。” “那我们就没办法了吗?”李依玲问。 “还能与哦什么办法,钱都被杨木赚走了,客户也跑到杨木那边去,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刘为民感叹。 这时候李为民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甘市长打来的。虽然心情很差,李为民也只好立即接了电话,“甘市长。” “李老板啊,你刚才看电视了没有?”甘市长问。 “看了。”李为民当然知道甘市长说的是什么。 “这可是大喜事啊,钢铁没有列入重点整治行业。”甘市长喜滋滋的说。 喜个头,李为民没好气的想,可惜不能真说出来,“听说没这么简单,虽然不是重点整治,可毕竟要整治。我还听说上头列了个名单,要按照这个名单来关停小钢厂。好像大日钢铁厂那样环保设施没做好的,全部都要停产整治,符合环保要求了才能重新开工。乡下那些五万吨十万吨的,全部都要关,一间不留。” “你听谁说的谣言啊。”甘市长哈哈大笑,“这都是胡说八道,唐书记已经带着人去南边了,冀省都不是工作重点,只来了个环保部的司长。环保部是新衙门,这个司长也是快退休的人,怎么会这么大刀阔斧。刘省长给我们布置工作,每个市抓二十个重点,关十家停十家,应付应付就过去了。” “什么!关十家停十家?”李为民大惊。石城的小钢厂那么多,关十家停十家对产量根本没影响。 “这是大喜事啊。”甘市长说,“我得知了这个消息,第一个就给李老板打电话,还要通知其他人呢,不容易啊,大家都可以安心过个年。好了,先这样吧。” 安心个头啊,甘市长这么通知下去,人人都知道这一阵不是龙卷风,是吹面不寒杨柳风,囤货的不想破产,都得立即出货,钢价马上就会崩。他也顾不得了,拿起电话直接群发信息,“立即出货,出得越快越好,不用保密了,什么价都出,立即出!一刻都不要耽误!” 第七百五十九章. 入场 (三更!大家继续投票啊,落后好多了) 甘市长自然不会是唯一一个这么做的政府官员,冀省各地都有消息灵通的权威人士四处散播这个好消息。小钢厂的老板们固然是松了一口气,可是钢材贸易行老板们全都大祸临头。再出去一打听,大钢材商们都在抛售存货,自然明白钢材价格要崩盘了,要是不赶紧卖掉手中的存货,马上就会血本无归。 所有人都在疯狂抛售,两个做钢的碰面,前些天问的是:“哪里有钢?”现在问的是:“哪里要钢?”钢价上涨的时候没到过价格一小时一变,下跌的时候却做到了。价格从十块十块的跌,然后是五十五十的跌,最后是一百一百的跌。只花了一个星期不到,就把这两个月钢材的疯狂上涨成果彻底摧毁,再过了一个星期,钢材比最初没涨的时候还下跌了一千块。 这个价格已经跌破钢材成本了,连钢厂都受不了,钢材贸易商更不用说。前几天还在憧憬着赚大钱,这几天就全都惶惶如丧家之犬。李为民在石城的办公室周围有很多货场仓库,平时堆放着大批大批的钢材,自从钢材价格崩盘以来,时不时就有人看准了有车子过来,纵身一跃,啪叽一声被大货车压成肉酱。 “真是惨啊。”黄文斌看着又死了一个,不由得感叹,“要自杀也用不着这样吧。” “自杀没得赔,交通意外有得赔。”李为民情绪低沉,“这些全都是借高利贷炒钢的,亏得一塌糊涂,不死又能怎么办。” “爸!”李依玲担心的叫了一声。 “别担心,我只是亏了八亿多。”李为民勉强打起精神说,“这么点小钱打不倒我。” 黄文斌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说‘你看看早听我的不就好了,叫你跟着杨木出货’,反而要安慰他,“做生意嘛,亏了赚了都是很正常的事。这一次亏了,下一次赚回来就行。” 黄文斌不说,李为民自己就得说了:“要是早听黄老板的劝告就好了。” “那时候信息不全,情有可原。”黄文斌说。 “没想到杨木这人这么厉害。”李为民说,“我算是好的,亏了十亿不到,其他人亏得可就狠了。好像郭靖,就亏了二十多亿,孙立言十五亿左右,老朱最厉害,亏了三十亿。郭靖家大业大的,还能勉强站住阵脚,孙立言要卖资产来抵债了,各地的贸易行,仓库,公司,地产,全都清仓大甩卖。老朱本钱最少,亏得最多,已经跑路了。” “跑路了?”李依玲问,“逃到哪里去了?” “应该是出国了吧,谁知道呢。”李为民说,“这下子要进入寒冬了。” “别这么快下结论。”黄文斌说,“前一波行情虽然亏了一点,下一波行情未必不能赚回来。” “下一波?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李为民说。 “很快的。”黄文斌说,“如果我的消息没错的话。” “消息?”李为民连忙问,“什么消息?” “会让钢材价格上涨的消息。”黄文斌说。 李为民见黄文斌不想说,也就不问了,其实他现在哪里还敢相信什么消息,这一次就是被各种真真假假的消息害惨了,“黄老板,这一次亏了钱,都是我操作不当,损失由我一个人来背。以后再要怎么做,我看还是……”还是不要合作的好,反正这时候也没法子合作了。 “你放心,这一次的资金由我来出。”黄文斌说,“我已经筹集到一大笔现金了,你只要按照我的要求来进行操作就行。你如果操作得当,你这一次的损失可以全部弥补,说不定还能多赚几亿呢。”黄文斌的生意遍布全国,绝大部分都是十分好兑现的地产,把这些生意上的钱抽出来用几个月,是不会有问题的。现在已经快要过年了,大部分生意活动都停止了,这些钱本来停着就没什么用。 “要怎么操作?”要是以前,李为民当然不肯,可是现在商场新败,自然没了那个心气,反正不是他的钱,答应了也没什么。 “首先,要开会。”黄文斌说,“把大钢材商们都叫过来开会,听说你们那个会所已经装修好了是吧,就去那边开会吧。” 赚钱的时候,人的脚下就好像加了喷气发动机一样,做什么都特别快。亏钱的时候动作可就满了。明明都不算远,可是这一次开会,却足足花了两天时间才凑齐人,说了上午十点开始,十一点才到了一半,快十二点人才到齐,还多了一个,就是杨木。他志得意满,身后跟着一大堆保镖,在会所里面左顾右盼。 “装修得果然不错,很好,我很满意。”杨木一边看一边说,“这个九龙壁还真是漂亮,是新修的还是传下来的?” “杨老板,你来这里做什么?”李为民冷冰冰的问。 “这不是钢材贸易行的会所吗?我也做钢材,我不能来吗?”杨木说。 “对不起,这是私人会所,你不是会员,不能进来。”李为民说。 “真是笑话,我不是会员?”杨木哈哈大笑,“告诉你,这个会所已经被我买下来了,你的股份是一亿,我是两亿。” “你!”李为民一看周围人的表情,就知道杨木说的是真话。 “没办法啊,实在是缺钱。”郭靖尴尬的说。 “是啊,这种会所用来锦上添花的,我们现在连锦都没了,还要花有什么用。”孙立言说。 “是啊是啊,杨老板资金雄厚,人脉广阔,加入我们会所,岂不美哉。” “李老板,你也别硬撑着,这一次大家都有损失,你的损失也不小吧,只有杨老板一个赚钱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杨老板的眼光手段,都远远超过了我们。以后大家跟着杨老板混饭吃,那才能把生意做下去。我看李老板你还是让贤的好。”郭靖说开了,索性就不要脸了。 “让什么贤啊!”李为民眼睛一瞪,他们这又不是行业协会,连正式组织都没有。 “让会所总经理啊。”孙立言硬着头皮说,“原来李老板股份最多,会所交给李老板运营,大家都没二话。现在是杨老板最多,当然应该把会所交给杨老板运营。你女儿都没毕业,忽然要掌控这么大一家会所,那能行吗。要是弄不好,岂不是辜负了这里这么多人的一片心意?交给杨老板就不同了,他本来就是很多家会所的老板,一定能弄得漂漂亮亮,让京城以后都没人敢看轻我们这些做钢的。” “没人看轻?你们这帮家伙,人人都被杨木坑了几十亿,非但不同仇敌忾,反而争相献媚,让人家怎么不看轻你们!”李为民其实很理解他们的做法,杨木就是比他们消息灵通,就是比他们资金雄厚,就是比他们操作强,这么多人对付人家一个,还被打得大败亏输损失惨重,那就当然只能投降了。 出来做生意,是为了钱,不是为了气。至于会所的股份,正经生意都没资金了,还留着这些股份能有什么用。要是杨木来找李为民,说不定李为民也投降了。可惜新人上位,都是要拉一派打一派的,现在看来,李为民就成了要被打击的一派,谁叫他是原来的带头大哥,串联众人把韩广送进了监狱。 “李老板,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做生意哪有什么谁坑谁的,都是各凭手段。” “是啊,李老板你当面和我们说要稳住,转头第一个抛售钢材,这又算什么意思?” “我……”这一击打到了李为民的痛处,让他根本无法辩驳。 “对了,我们这是钢材贸易商的聚会,黄老板你是做包子的,又不做钢,怎么也混进来了?”杨木问。 “谁说我不做钢了。”黄文斌说,“我在全国各地有很多项目,需要大笔钢材,正好现在钢便宜,就来买钢了,给现款。” 大家一听,顿时就把杨木抛到脑后了。杨木再厉害,也不会送钱给他们花,黄文斌要买钢,可是解套的好几回。他们并不是个个都由李为民那么果决,不计成本把钢材抛出去,有时候一个犹豫,就是大笔大笔的钢砸在手里。现在钢材市场供过于求,有钢材在手里的根本卖不出去,外头催债的天天到,资金周转不来,天天看着发愁。黄文斌能给现款,那就是送钱来了。 “黄老板你要多少?要什么品种?我这里全部都有。” “黄老板我这里物美价廉,选我的准没错。” “黄老板你的项目一定要高品质钢材吧,百年大计质量为本,我的钢材可是大厂出品,质量保证。” “我这批钢材新生产出来,其他人的都是几个月的老货!” “大家不用着急。”黄文斌说,“我这些建设项目都很大,要的钢材很多。具体什么品种要多少,我已经交给李老板负责,你们和他接洽就可以了。”其实黄文斌的要求是不论什么品种,只要是常见的、能转手卖出去的,全都吃下来,多多益善。之所以说是为了自己的建设项目买钢材,不过是制造需求有限的假象,让这些老板压价而已。 第七百六十章. 烤鸭和满汉全席 (第一更)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没了声响。李为民自己也是钢材贸易的大户,虽然说手里的货都出光了,可是要新组织货源很容易。特别是现在价格那么低,所有的钢厂都是给钱就卖,哪里还有他们的份。 “诸位,大家都知道现在钢材价格是没法子看了。”李为民当然早就和黄文斌商量好了,“一直不停的往下掉,都还没见底。手里多一吨钢,心里就不踏实一分。还是早点把货出光算了。就算比市价便宜点也没办法,少亏当赚啊。我手里的钢是出清了,要是去外面买还得跟人家罗嗦,这里都是自己人,都是明白大势的,只要价格合适,还是内部解决算了。” 贸易商们这才明白,原来黄文斌是捡便宜来了,本来价格已经够低,还要再降,那还能有多少。态度顿时就没那么热情了,不过价格低是价格低,毕竟人家给现钱。很多人的资金链都快断了,手头资金压力太大,便宜点就便宜点吧。“都要什么品种,每样各要多少啊?”大家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要是数量不多,那也别费劲了。 “不急,我们可以私下谈。”李为民笑了笑说。 “黄老板倒是好生意经。”杨木又说,“既然生意谈完了,黄老板可以走了吗?” “这会所我也出了钱啊。”黄文斌说,其实不是他出的,是李为民出的。 “那我现在把钱退给你,”杨木说,“有你这么个外人在,我们说话不方便。” “公司章程里面还有这一条?”黄文斌问。这个会所现在是股份制公司的形式,各人按照所出的钱算股份,公司章程上面说得很清楚,不能强制收购别人的股份,而且大小股东的权力基本一致,股份多的也只是分红的时候多一点,没有任何特权。本来是其他人防止李为民侵吞小股东利益的,现在却成了杨木身上的枷锁。 “公司章程什么的,开个股东会就能改了。”杨木说。 “杨老板!”说话的是一个小股东,钢价往下掉的时候他一犹豫,手里头积压着大笔钢材没卖出去,资金压力巨大,本来就对杨木不满,哪里会为了杨木得罪黄文斌这么个大买家,“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黄老板加入的时候,你还没来呢,持着自己钱多股份多,就想把黄老板赶出去?今天能赶黄老板,明天说不定就要赶谁了。” “老辛,你怎么这么说话,杨老板怎么是这样的人。黄老板的确不是做钢材生意的啊,人家做地产做饮料,比我们做钢的赚多了。”郭靖连忙打圆场,可是他也不赞成杨木的说法,“不过杨老板,黄老板的确是出了钱啊,而且是好朋友,一向急公好义,没必要把黄老板排除。” 杨木心里大骂,你才认识黄文斌几天啊,还一向急公好义,不过他也知道,黄文斌现在是大买家,自己不拿出真真实实的利益来,这帮人才不会为自己得罪黄文斌,“好啊,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让黄老板留下来好了。不过黄老板啊,我们这个会所,规矩很严的,你身为最低等级的会员,要好好遵守规章制度。我们这里是高档场所啊,黄老板你看看你,连正装都不穿就跑进来了,这像什么样子。你先回家去,换一件正装再过来。可别说我们也没穿,我们是高级会员,想穿什么穿什么,和你这种低级会员不一样。” 黄文斌也不管他,只是说:“各位,我对这里的股份很感兴趣,你们谁不想要了可以卖给我。我出双倍价钱。” “双倍价钱?”郭靖站出来问,“黄老板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而且我在这里保证,不论我买了多少股份,都绝不会把任何一个会员赶走。” “喂,郭老板,你的股份已经卖给我了。”杨木说。 “杨老板,我们只是签了合同,还没交割呢。”郭靖说,“顶多我赔你违约金。” 违约金算下来是四百多万,郭靖的股份总价是两千万,要是双倍价格,那就是四千万了,相比之下四百多万违约金就不算什么了。“郭老板,做人要讲诚信才好。所谓人无信不立,答应了我的事情,忽然间反悔,以后会有些干碍吧。”杨木威胁他说,“我们是同行,日子长着呢。” “杨老板,价高者得,这是市场经济的原则,黄老板出的价格高,我当然卖给他。”郭靖却是一点都不怕,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要是杨木和郭靖合作能赚钱,就算得罪了他也能合作。要是合作赚不了钱,没得罪他也不会合作。要是杨木想扶持几家傀儡,肯定会扶持那些本钱小损失大快要破产的人,不会扶持郭靖。郭靖本钱多,距离破产还远得很。 “那我也出两倍,行了吧?”杨木恨恨的说。 “我出三倍。”黄文斌说。 “黄文斌!”杨木死死地瞪着他,“你这是和我作对是不是?” “是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黄文斌说,这样的四合院,过几年根本就没得卖,就算出三倍价钱也值得。 “好,你就出三倍,亏死你。”杨木说,“大家听着,你们的钢材我市价买,有多少买多少。” “看来这钢材价格要升啊,杨老板又要囤货了。”黄文斌说。 “你!”杨木心里一惊,黄文斌这是真知道了什么,还是猜的?钢材价格还在向下,不过降幅已经很小了,要是这么多大钢材商一起看好后市,说不定会涨。他还是希望价格继续降低,才好赚下一笔大钱,他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好啊,本来我是想帮一帮大家,给大家减少损失。既然黄老板这么说,我就不买了。不但不买,我还要卖!手里这么多钢,我全部卖掉,看看黄老板能买多少。” “杨老板是第一个出货的,手里还有大笔钢材?”黄文斌说,“看来这一段时间,杨老板又买了不少啊,后市真的要涨。” 此话一出,钢材商们都议论开了,“钢价真的要涨?” “应该会涨的吧,现在的价格都突破成本线了,很多钢厂停工,再不涨也说不过去。” “是啊,全国钢材都跌,也没跌到冀省这么离谱的。” “本地钢材比外地低两百块呢,好多外地人来买,可惜就是量太小,杯水车薪。” “过年工地都停工了嘛,钢材用量小。” “要不我们还是看看,手里的刚才不忙出手。” “还看啊,上个星期我看了一天,损失了九百万。” “那时候在跌,现在要涨呢。” “我资金少顶不住,有人买就卖了算了。” “要不去外地碰碰运气。” “你找真客户就行,找到贸易行,人家都知道价钱的。” “肯定会有人囤货的吧。” “囤货都是买涨不买跌,价格在往下掉的时候谁会囤货。” “要是价格能涨就好了。” 人都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大家都想要价格涨,所以黄文斌说价格要涨,大家都听得十分顺耳,自动给黄文斌找理由。杨木说价格要跌,大家觉得很不爱听,自己就拿出无数理由来反驳。杨木脸色非常难看,要断了这帮人的念想,只有继续砸盘,让市场价格教他们做人。他看了黄文斌一眼,这家伙真是一个灾星,随便说两句,杨木就得多拿出好几亿,幸好以后都能赚回来,现在砸得越低,以后赚得越多。 “钢价要不要涨,大家就看着好了。”杨木故作轻松的说,“倒是黄老板这么关心钢价,还真是奇怪。”这家伙不会知道什么了吧?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暴发户,这事连海家都不知道,黄文斌更不可能知道了。就算听到什么小道消息,最多也就是一鳞半爪,肯定不敢大举投入。要是黄文斌知道一半不知道另一半,还能把黄文斌套牢让他损失一笔。就算被黄文斌搭了顺风车,也就是让他赚几亿的小钱罢了,对杨木的计划没影响。等以后他在钢材上赚够了钱,再给黄文斌好看。还有海家也是,海家老爷子身体不好,退休之后想来活不了几年,到时候再下手,容易得很。 “这有什么奇怪的,杨老板以前也不是做钢材的啊,我刚才用得多,玩一玩钢很正常吧。”黄文斌看一眼手表,“时候也不早了,中午我想请大家吃个烤鸭,钢材和股份的事情都可以慢慢商量,希望大家赏脸。” “我中午也要请大家吃饭呢。”杨木针锋相对的说,“就在会所这儿吃,我叫了仿膳的厨师来,请大家吃满汉全席!” 满汉全席当然比烤鸭好,不过这儿都是做钢材生意的大老板,钱多的是,什么好吃的没吃过,满汉全席和烤鸭的区别,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值一提。重要的是选边,杨木眼看就是京津冀这一带钢材生意的领头羊了,可是靠过去好处有多大?会不会被他坑?黄文斌有钱有势,还是大客户,靠过去立即就能赚一笔缓解资金压力。问题是黄文斌肯定消化不了多少钢材,也不会把主力资金投入到钢材市场,好处有限。 再难选也得选,距离中午吃饭可没多少时间了。最后还是选杨木的人多,选黄文斌的人少。会所原始股东一共24人,除去李为民和黄文斌两个,还有22人,有十五个选了杨木的满汉全席,只有七个跟着黄文斌吃烤鸭。 第七百六十一章. 订购钢材 (第二更) “李老板,真是对不起。” 郭靖最后还是跟着杨木去吃满汉全席了,全程食不知味,连自己吃了什么都不知道。散席之后赶紧找了个机会给李为民打电话,亲自上门道歉,“你也知道,我家里压力大,杨木是当红炸子鸡,人脉广,消息灵通,我家里要我靠过去不要再吃亏了,我也没办法。其实我压根看不上那家伙,不就是赢了一次吗,生意场上输输赢赢的事情多着呢。对了,黄老板上哪里去了?” “他在和其他人谈收购会所股权的事情。”李为民说。 “真的出三倍价格吗?”郭靖问。 “当然是真的。”李为民说,“你要卖吗?” “三倍的话我当然卖。”郭靖说,“黄老板的钱可真不少。” “那当然,你没看他买地,全国各大城市核心地块都有,一块就是几十上百亿,全部加起来,那得好几百亿,开发完了价值上千亿,上千亿的公司你说是什么概念,其中一半都是纯利润。我们这些几十亿几十亿的短线,在黄老板看来就是小打小闹。”李为民拼命给黄文斌吹嘘,“杨木够厉害吧,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都打不过。可是杨木加上韩广还有那一帮子兄弟,都打不过黄老板,被逼着赔礼道歉,赔了一块六十亿的地。” “真是厉害。”郭靖感叹。 “杨木这么辛辛苦苦又布局又买通上层,一共才赚了多少钱啊,算他投入四百亿吧,价钱涨了四分之一,也就是赚了一百亿而已。”李为民贬低杨木抬高黄文斌,“可是人家黄老板呢,就拿海定那块地来说,三十亿买过来,足足有两万多平米,能建二十万平的房子,海定市中心的商用大厦,你说价格得多高,七八万的价很合理吧。扣掉税费扣掉成本,一平赚个五六万不在话下吧,这就是一百亿了。” “那块地不是换给杨木了吗。”郭靖说。 “是啊,换到新日区,面积更大,地段更好,三十亿的地能赚一百亿,这六十亿的地,你说能赚多少?”李为民说。 “两百亿?”郭靖一下子就算了出来。 “这只是京城一地的一个项目,黄老板可是全国各大城市都有项目的。特别是在沿海省,那根本遍地都是黄老板的项目。省城更是把市中心整个推了重新建一遍,你说能赚多少。钢铁行业这一次的行情,十年难得一见,杨木也就是赚个一百亿。黄老板随便做个项目,也是赚一百亿。”李为民说,“所以黄老板根本就不缺钱,杨木本来就斗不过黄老板,在钢材上赚了点钱又怎么样,黄老板比他的赚钱速度快多了。你看看他们花钱的气概,根本不可同日而语。现在也就是海家让他们停手,要不然黄老板拿钱砸都把他砸死。” “哎呀,真是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房地产这么赚钱啊。”郭靖却在想着别的问题,“那我们还做什么钢啊,去做房地产不是更好。”现在房地产热门,那是谁都知道的。钢材算是房地产行业的上游,郭靖就是做钢材的大商家,眼看着那些做房地产的老板付钱越来越爽快,请客规格越来越高,对房地产的利润感受十分深刻。 “做房地产我们也没门路啊。”李为民想把话题扯回来。 “我们都是做钢材的,认识的房地产老板也不少。”郭靖说,“也不用找别人了,眼前就有一条金光大道。黄老板就是做地产的大行家,跟着杨木也就继续做钢材,还不知道会不会被他推着去当炮灰。跟着黄老板,不但可以继续做钢材,还可以转行去做房地产,赚更多的钱。” 李为民的目的就是这个,他还没说呢,郭靖自己就主动靠过来了,准备好的长篇大论没了用处,就好像用尽全力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不出的难受,只好说:“开发房地产不是这么容易的。” “所以才要和黄老板合作嘛。”郭靖说,“李老板你也可以啊,比如说在石城这里,你要跟市政府拿块地很容易的吧,你出地,他出钱,大家一起建楼卖,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这个我说了不算啊。”李为民说,“我们这儿的房价不高,和京城没得比。” “房价不高,地价更低,赚的钱还是一样嘛。”郭靖兴冲冲的说,“赶紧和黄老板商量商量。” “先不说这些,你的股份卖不卖啊?”李为民问。 “卖,当然卖。”郭靖说,“三倍就是六千万对吧。” “对,但是你的股份有争议啊,和杨木签了协议。”李为民说。 “全部由我承担。”郭靖拍胸脯说,“这句话可以写到协议里面去。” “那就好。”李为民说,“就这么说定了,我立即让律师写协议。” “还有那个钢材,能不能也给我做?”郭靖吞吞吐吐的问。 “这个很难啊。”李为民说,“这怎么也得先照顾跟着黄老板吃烤鸭的那几个。” “绝对少不了李哥的好处。”郭靖说。 “去,别给我来这套。”李为民说,“你手头的钢不是出清了吗,怎么还要做?” “本来是出清了,有好些客户一看钢材价格崩成这样,宁愿违约也不要了。我还得慢慢跟他们打官司要钱,这时候资金周转很困难,能卖一点是一点。要是李老板照顾我的话……”郭靖咬咬牙说,“我在京城有个房子,虽然不算很大,装修还算雅致,就送给李哥了。” “都跟你说别给我来这套。”李为民说,“黄老板给我这个生意是照顾我,我怎么能对不起他呢。” “没有对不起啊,我那些都是好钢,价格也不贵,怎么对不起他了?”郭靖说,“也不用怕被黄老板发现,这所房子不是登记在我名下,过户也不用过到你名下啊,就过到小玲名下不就好了。” “你这真是……”李为民送人房子送得多,收房子还是头一回。 “就这么说定了。”郭靖说。 “定什么啊。”李为民摇摇头,“最多只能给你一部分,其他的还是要给人家,谁叫你不来吃烤鸭。” “这……这也行。”郭靖说,“一部分是多少?” “也有很多了,你都不一定有那么多货。”李为民拿出一张纸来,画了一个符号,代表的是建筑商最普遍那种钢筋材料,又在在旁边写了一个数字,“这种要这个数。” “这么多?”郭靖吓了一跳,“这是总数吧?” “这是给你做的,总数才没这么少。”李为民继续画符号写数字,“这种要这么多,这种要这么多,这种要这么多……” 郭靖倒吸一口凉气,“黄老板有多少项目啊?” “多得是。”李为民继续写,写完了跟他说,“总共就是这些了。” “我手头还真不够。”郭靖越看越是惊讶。 “不够就算了。”李为民说。 “别,不够我可以买嘛,怎么也凑过了。”郭靖说。 “价格呢?你能给我什么价?”李为民问。 “价格嘛……”郭靖沉思一会儿,在每一个品种后面写上一个数字,“这个价。” “你包送货啊?”李为民问。 “那当然不包啊。”郭靖说。 “不包你给我这个价,不是开玩笑吗。”李为民说,“本来黄老板找我们就是想买便宜货,你给这个价人家不如在外头买。” “我也很困难啊,最多减这么多。”郭靖在后面分别标上数字,“这种我有货,减二十五块,这种我最多减十五,这种掉价掉的少,让五块最多了。还有这种我没有,要到外头买,就不要减了吧,还有这种这种和这种都是。” “那这些你别做了,我另外找人买去。”李为民说。 “李哥你别这么说啊,我让还不行吗?让多少?”郭靖问。 “这个这个和这个,再让五块。这个这个和这个,还有这个,让多十块。”李为民下手毫不留情。 “这个价我可亏大了。”郭靖说。 “亏什么亏,别人也是这个价!钢材市场掉价掉成这样,这时候最重要的是现金,我能给你这么多,冒了多大风险。你还不肯让价,到时候黄老板发现了我怎么交代?他都说了要给一起吃烤鸭的,你又没来。要是价格还比别人高,那我就是拿着黄老板的钱来喂你,得罪了杨木,再得罪黄老板,以后我要怎么做生意?”李为民说。 “好吧好吧,这个价就这个价。”郭靖很是肉痛。 “你也别摆出一副死人脸,要你的钢真的质量好,以后说不定还有单子呢。”李为民说。 “怎么还有?”郭靖连忙问,“这些还不够?” “黄老板的项目多着呢。”李为民说。 “也不能多成这样啊,这些钢造几座小城都够了。”郭靖说。 “没错,就是要造城。”李为民说,“黄老板在沿海省有个地产项目,你知道有多大?一万多亩,全都要开发,这可是差不多一千万平米的地,建起来能住十几万人,这不是城市是什么。” “这么大啊。”郭靖惊呆了。 “大什么,这算是小的,天通苑你没见过吗。”李为民说,“好了,我们先签了协议,你可要尽心尽力做好这批货。” “我一定全力做!”郭靖说。 第七百六十二章. 各有图谋 (三更,继续求票!) “还有一件事。”李为民说,“这事可千万不能泄露,被别人知道了可不得了,尤其不能被那些吃了烤鸭的知道,吃满汉全席的也不行,总之就是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去黄老板那儿闹起来,我们脸上可就难看了。没人闹的话,我还可以跟黄老板说只有你这儿价钱最好质量最高,别人闹起来我可遮掩不了。” “这我当然懂。”郭靖说,“我会守口如瓶,谁也不说,用那些小贸易行交货。” “千万要小心啊。”李为民说。 李为民送走了郭靖,来到黄文斌的酒店房间,黄文斌问他:“怎么样了?” “他答应下来了。”李为民说,“还送了我一套房子。” “还真是大胆。”黄文斌说。 “这房子不是登记在郭靖名下,说要送给我女儿呢。”李为民说,“转头我卖掉把钱给你。” “干嘛要卖掉,你就留下吧。”黄文斌说,“这点小钱不算什么。”反正要李为民办事,不给他好处是不行的,黄文斌也没法子处处看着,只能在几个最关键的地方进行监测,最重要的是钢材的数量种类和价格,至于其他的,还是留给李为民自己处理吧。黄文斌和李为民是地位平等的合作者,不是上下级,黄文斌对此明白得很。要是把李为民当成手下呼来喝去,李为民刚刚蒙受绝大损失信心不足这段时间还好,等他回过味来就会产生不满。 “黄老板,这房子……”李为民还想说什么。 “就当是我送给小玲的礼物吧。”黄文斌不由分说,“要确保郭靖那边的钢材按时交付。” “我会紧盯着郭靖。”李为民说。 “其他人那里也要抓紧。”黄文斌说,“不能够有任何拖延。” “每家都买这么多钢材,加起来那可有上百万吨了,总价几百亿,究竟是为什么?”李为民低声问,事实上,黄文斌不但在郭靖那儿下了订单,还会在其他人身上下订单,不论吃烤鸭的还是吃满汉全席的,而且照例都会叮嘱一句千万不要泄露消息,不让其他人知道。 “钱的事情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黄文斌已经筹备好了。 “难道……钢材价格要涨?”李为民问,虽然做了预防措施,可这几百亿的定单下去,怎么可能瞒得住人。多了这么个大买家,市场上钢铁资源会紧张起来。交付三分之一,价格就会开始上涨,交付一半,消息就瞒不住人。就算贸易行们被这一次的崩盘吓坏了,也就是把他们发现市场异动的时间推后几天而已 “没关系,就算发现我在买,也不会有多少人跟进的。”黄文斌没有回答李为民的问题。 “是啊,这一次大崩盘太可怕了。”李为民说,“黄老板倒是不怕。” “杨木还会拿出很多钢材才砸盘,促使钢价进一步下跌,所以我们的行动也不会那么遭被发现。”黄文斌说。 “你的意思是……杨木也觉得钢价会上涨?”李为民问,“所以他要继续砸盘,越低越好,才方便他下一步收钢材?” “没错,他把价格砸低了,正好方便我们收货。”黄文斌说。 “可是价格怎么会涨呢?”李为民百思不得其解,“现在的态势是供过于求,国家又不整治钢铁行业了。”春节期间绝大部分人都要放假,大部分项目都听了,没人用钢材。钢厂前一阵子损失惨重,却不能立即停止生产关门歇业,要不然损失更大。这两方面加起来,自然会供过于求价格下跌。 “现在价格已经突破成本线了,钢厂生产得越多,亏损的也就越多。之所以不停产,是因为库存的原料太多,必须要做出成品来变现,否则资金链就断了。”黄文斌说,“钢价再下跌,他们会怎么样?”前一阵子钢价大涨,钢铁厂当然全力生产,要全力生产,当然就要购买大批原料。后来钢价崩了,订购了的原料却还在远远不断的送过来。不继续生产,资金链可就要断了,而且原料还会贬值——铁矿石还好,煤却不行,放一天热值就少一些,放多几天可就完全不值钱了。 “用完订购的原料,很多小钢厂就会停止生产。”李为民说,这一点当然人人都知道,钢厂关门,钢材供应减少,价格上升,然后关了门的钢厂就会重新点火开炉进行生产,钢材供应增加,价格下降,这就是所谓无形的市场之手,“可是光凭这么个消息,钢价涨不了多少。” 市场之手只有在理想条件下才会完美运作,华夏这市场从来都不完美,你这些小钢厂关了就关了,其他钢厂一见有机可趁,捱着低钢价也要扩大生产能力占领市场怎么办?外地的钢材进来怎么办?华夏生产了全世界一般的钢材,缺什么都不会缺钢铁生产能力。要是没有其他刺激,钢价最多就会回到成本线上面一点。 “过完春节,各地的项目会重新开工,钢材消耗量也会跟着增大。”黄文斌说。 这也是老生常谈了,人人都知道。“也还是不够。”李为民摇头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黄文斌神秘的笑了笑说。 “对不起我多嘴了。”李为民知道这事其实不应该问,黄文斌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说,可实在是心痒难搔忍不住。 “这时候说了也没用。”黄文斌说,“你只要知道钢价会涨就行了。” 李为民知道了又怎么样,反正他是没胆子继续下注了,他继续干活。回到办公室,孙立言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茶水都喝了两壶,“李哥你总算是回来了,这次你可千万要帮我的忙,黄老板那儿的订单,还是让我来做吧。我这儿品种齐全,质量上乘,价格……你说什么价就什么价,我绝不还价。” “孙老板,这事可难办了。”李为民说,“黄老板吩咐下来,要优先照顾和我们一起吃烤鸭的,你干嘛不来呢?” …… 杨木站在货场边上,眼前全是一堆堆的钢筋,冰冷,坚硬,毫无美感。这是他无数个货场中的一个,一想到自己的全副身家都扔在这些他一点都不了解的东西上,杨木就有一股莫名的烦躁。“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杨木那手工定制皮鞋踩在钢筋上,没有得到一点回应。 “老板,这是直径为16毫米的二级钢筋,hrb335,意思是热轧钢筋,屈服强度335帕。这个规格是建筑上使用最广泛的钢筋之一。”杨波上前看了看钢筋的标记,“这是云城钢铁厂生产的,他们用的是澳大利亚的铁矿石,生产设备很正规,质量很好很畅销……”还有些什么没说到的呢,杨波搜肚刮肠的想。 杨木横了杨波一眼,他想知道的并不是这些,他要知道的是这批钢材用了2900块钱每吨的价格买回来,加上运输费和仓储费,成本是3000块左右,要是钢价能涨到四千,他就可以赚一千,要是能涨到四千五,他就可以赚一千五。所以这些不是钢筋,而是钱,只有这么想,杨木才能把心里的蔑视压下去。要是有选择的话,他才不会去做钢材生意。 “小波,只有我们自己人的时候,就不要叫老板了,叫我义父。”杨木说,“我收你做义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是,义父。”杨波热血上涌,眼前仿佛出现了一条金光大道。 杨木不喜欢钢铁,也不喜欢杨波,之所以收他做义子,和做钢铁生意一样,只是为了赚钱而已,“把这些钢全都砸出去。”杨木狠狠地说,“把钢价砸到2800为止!” “把什么钢材的价格砸到2800?”杨波连忙问。 “均价!”杨木说。 “这个……”杨波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杨木做了几个月的钢材,还是门外汉,偏偏又不肯好好学。钢材各种不同,钢筋钢板钢管等等等等,产地不同,原料不同,加工方式不同,就算同一类型的产品,价格也是千差万别,哪里有什么均价。除非是完全没加工过的钢锭,那就有个均价,问题是谁会把钢锭拿出来卖啊。 可杨波也不敢多说,他知道这时候要是反驳杨木,准会招来杨木的雷霆之怒,好容易讨了杨木的欢心,他才不肯触霉头,“我立即去办。”杨波说,“是把我们手头的钢材全都砸出去吗?” “砸!狠狠地砸!”杨木说,其实他说的均价很简单,就是把几个主要钢材的价格加起来除个平均数,怎么这帮人就是理解不了呢。整天说这个数据不行那个数据不行,他才不管行不行,只是要一个简单的指标罢了,又不是要这个指标做什么大操作,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简直就是吃干饭,还拿这么高工资。 “现在价格已经很低了,再砸也不会有什么明显的效果。”杨波小心翼翼的说,他明知道杨木不喜欢听这个,可必须要先提醒,免得杨木以为他办事不利。 “我叫你砸你就砸,哪来这么多话。”杨木说。 “是,是我不对。”杨波说。 “这一次就看能砸到哪一个地步,价格越低,以后我们赚的就越多。”杨木打一棍子给一个甜枣,“前段时间你的操作很好,算下来可以发九百万的奖金,只要这一波也做好,奖金更多!好好干,绝对不会亏待你。” 第七百六十三章. 金光大道 (第一更,数据好不给力啊) 杨波眼前又出现了那条金光大道,浑身充满干劲,“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话可是诸葛亮说的,杨木心里鄙视了自己的义子一番,就你这个样子,还诸葛亮,臭皮匠还差不多。“要小心一点,不要一下子全放出去。”杨木说,“每天跟我汇报,千万不要自作主张。否则的话,就算赚了钱我也不会放过你!” 杨波心想我跟你汇报了你又看不懂,嘴里当然连声答应。 “你去忙吧。”杨木挥挥手。 杨波知趣的退下回办公室,杨木看着这些钢材,心里还是不踏实。黄文斌那家伙究竟想干什么呢,难道真的知道了那个信息?这不可能的吧,黄文斌只不过是沿海省来的乡下人,和京城的联系就那么几条,不应该知道这个信息才对。海家可能知道,但是海家忙着布局他们家老爷子退休的事情,不可能还横生枝节专门去打听这事,还泄漏这么大的秘密,只是为了帮黄文斌赚钱啊。就算真打听了,那边也不会毫无动静。 算了,不管他,杨木下定了决心,就算黄文斌知道了一些消息那又怎么样呢,他肯定没有杨木知道得清楚,时机把握也就不可能有杨木这么准,拿出的钱也没有杨木那么多,只能混点残羹剩饭。等这一波行情做完,杨木能赚几百亿,黄文斌最多也就赚几十亿,到时候以雷霆万钧之式压过去,把黄文斌玩死! 计议已定,杨木长叹一口气,他还是被上天眷顾的,虽然遭遇了挫折,但把韩广的生意弄到了手,还遇上了二十年都难得一见的大行情,只要顺利操作完,不但损失的钱全都补回来,还能更上一层楼。实在是太幸运了,要不是韩广自己做死,这笔钱杨木还赚不到手,借用海家的名义来骗人果然是值得的。 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全力赚钱,黄文斌那家伙先放一放,不要和他斗气。黄文斌要买会所股份就让他买,三倍价格亏死他。黄文斌要买钢材就让他买,看他能拿出多少钱来,到时候把盘子再砸崩一次,看他什么表情。然后,杨木就要趁低吸纳了,不知不觉间买下几百亿的钢,把这一次的本金和利润全都砸上去,满仓钢材。等别人知道钢材价格要涨的时候已经迟了。 杨木正想得高兴,忽然一阵臭气飘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这种工业区就是不好,杨木皱了皱眉,用袖子掩住口鼻,难怪黄文斌在石城的时候要戴口罩呢,这些钢铁厂得无厌真是太大了,看来他也要弄一些好的口罩戴着。等这一波行情完了,看看有没有人对钢铁贸易感兴趣,要是有的话就干脆把这门生意卖掉。要是没有的话……就把这几个月答应了属下员工的分红奖金什么的换成股份给他们,这么赚钱的生意,股份价格高一点也很正常。至于以后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一次这么赚钱,那也不是杨木能决定的,谁叫他们运气不好。 第二天下午要下班的时候,杨木找到杨波问他:“价格跌了多少?” “今天主要是砸板材,在各地集中出货,价格降了三十块。”杨波说。 “才三十块?太少了。”杨木说,“明天继续砸!” “您批准那份计划,明天是要砸钢管……”杨波提醒他说。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你那份计划书里面,一天最少要砸下去五十块的,现在都没达成目标!”杨木说。 “这个……市场反应千变万化的,要是继续砸,效果可能不好。”杨波解释,“钢材价格本来就很低了,都已经比成本线还低,我们再怎么拉低价格,其他人也不肯跟进,所以没能达到……其实计划书上面写得很清楚,五十块只是预设目标,三十块已经很不错了,只是少了一点点。” “今天少一点点,明天少一点点,还能做成事吗?”杨木问。 “我们还可以做补救。”杨波头上全是冷汗。 “怎么补救?”杨木冷着脸问。 “这个……只能看看下一轮的市场反应,在做出相应调整。”杨波说来说去,就是说不出具体措施。 杨木不懂具体的技术细节,只能吓唬他:“总之你要是没能达成目标,这一次的奖金就别想要了,就是上一轮的奖金,也要给你扣掉,效果越差,扣得越多!”其实对于杨木来说,砸三十砸五十也没什么区别,他只是要试探市场的谷底在哪里,才好确定要在什么价位上进行吸纳。但是对手下人他当然不会这么说,一定要逼着他们把最大的潜力拿出来,最好还能克扣一些奖金。上一波能赚钱,靠得全是杨木的消息,却要给这帮家伙发这么多奖金,想起来杨木就愤愤不平。 “我……我一定会努力的。”杨波说。“我回去加班调整方案,晚上不睡觉也要做出来。” “这才对嘛,年轻人就是要有拼劲。”杨木说,“不睡觉算什么,以前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几天几夜不睡觉。那时候重开高考,我缺着好多门课没学,有些连教科书都没看过,我就白天干活晚上读书,花了几个月功夫,最长的试过七天七夜没睡,终于赶上了考试,拿到了高分。要知道那可是十几届人一起考的,录取人数又少,难度比现在多多了。你现在几天不睡觉算什么。”至于他家里找了门路让负责高考出题的大学老师给杨木补课什么的,当然不用提了,只不过是细枝末节罢了。 第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杨波双眼通红的跟杨木汇报:“今天把钢管砸下去四十块。” “你怎么搞的,不是五十块吗?”杨木大发脾气,“昨天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 “不是,钢管本来要砸四十五块的。”杨波一愣说。 “那也没达到目标!少了五块就是少了五块,一吨少五块,一万吨就是五万块!”杨木说。 “是,我回去再调整方案。”杨波说。 之后连续十几天,杨波都彻夜调整方案,一觉都没睡过,吃住都在办公室,整天看数据下指令,拿着饭盒吃着吃着就睡着了。可是市场的反应总是不尽如人意,开始的时候还在往下调,只是幅度小一点,想压五十块的只压了三十,想压十块的只掉了五块。到后来压都压不下,钢价开始上涨了。 “这是怎么回事!”杨木大发雷霆,“我这么多钢扔进去,怎么价格还涨了?” “只是相对于低点涨了,还没回到我们砸盘值钱的价位。”杨波的声音非常嘶哑,眼睛满是红筋,迎风落泪,皮肤上全是汗油,满脸都是胡子渣,一把一把的掉头发。 “那也是涨了,知道扔了我多少库存吗!”杨木说。 “这一轮的出货总量是三十三万吨。”杨波对这个数据了然于胸。 “三十三万吨啊!十几亿的货,怎么价格不崩盘,反而涨了?”杨木非常生气。 “大概是……” “我不要大概,我要原因!”杨木怒喝。 “因为有买盘。”杨波说。 “有买盘?”杨木一愣,“谁?谁能买这么多?” “很多人,很多人都在买。”杨波说,“查了好久,终于查出来了,所有大贸易商都在买钢!” “所有?”杨木一惊,难道又要举世皆敌了吗,他还以为经过上次教训那帮家伙不敢了。 “我追踪了钢材的流向,最终发现……这些钢材都到李为民手上了。”杨波说,他下了无数的功夫,分析了无数的数据,甚至还找人跟踪货车司机,终于推断出了真相,对他来说,这可真是超常发挥,“李为民在其他大钢材商身上都下了订单,数量很大,不但把他们的库存全买走了,还让他们在市面上扫货。因为有买盘,所以我们怎么打压钢价都下不去。” “李为民?”杨木可没有一点体恤杨波的意思,“是黄文斌!果然是这家伙,下手居然这么快。”他忽然明白了,“那我们打压钢价,不是全便宜了黄文斌!” “是啊。”杨波苦笑。 “我们还有时间,继续打压,黄文斌的买盘不可能有多大。”杨木说,“他资金不够。” “义父,明天就年三十了。”杨波低声说。 “是啊,要过年了。”杨木当然知道要过年了,这可是集中送礼的日子,京城那么多部委部门,科级以上每人送一份礼物都要好几千万,还有很多是要杨木亲自上门的,更加是麻烦。不能送现金,又要够昂贵,不落俗套,不惹人注意,还得让收礼的满意,很费功夫,不过这和杨波一点关系都没有,“过年又怎么样,我们做这一行的还想着舒服啊,你继续盯紧钢价。” “钢市年初三才开。”杨波说。 “那你就做好准备啊,明年开市还要继续砸大盘啊。你不是老说市场变化太快没时间分析数据吗,现在有这么几天不开市,正好把过去这一段时间的数据分析都做了。”杨木说,“你好好干,将来你就是钢铁之王!不要老想着回家,回家有什么用,叫你老婆孩子过来不是一样。” “义父……”杨波很不情愿。 “这一次做好了,可是要分股份给你们的。”杨木说,“分多分少,就看你们的表现。” “是,我明白了。”杨波咬牙说,虽然有一点惨白,但金光大道依然是那么光芒四射。 第七百六十四章. 无可奈何 (第二更) 以前对于杨木来说,过年是从年前十天开始,一直到十五元宵节才算是完,期间要送无数的礼,吃无数的饭,联络无数的感情。不过这一次只到初三,杨木就回到了办公室。杨波坐在电脑跟前,气色倒是好多了,不过两泡绝大的黑眼圈,显示他还是睡眠不足。“义父。”杨波说,“我分析了数据,有了一个很大的发现。” “什么发现?”杨木问。 “黄文斌的订单数量很大。”杨波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这是我的分析报告。” “这个啊,我也知道了。”杨木顺手把那叠文件放在一边,轻描淡写的抹煞杨波的工作,“过年的时候我和那帮做钢的吃了饭,逼着他们认了,黄文斌的确是下了很大的订单,连具体数字我都知道了,不用怕,他的订单就这么多,只要我们继续砸盘,黄文斌那一点买盘没真么大不了的,影响不了大市。”黄文斌还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出手早了,不过也能赚一笔,真是可惜。 “那现在继续砸盘吗?”杨波问。 “是的,趁现在大部分项目还没开工,赶紧砸。”杨木说。 “这是我做的新计划书。”杨波又拿出一份厚实的文件。 “这个啊,”杨木说,“我这里有些新情况,我打算把其中一些钢材卖给郭靖他们,让郭靖他们转手交给黄文斌,郭靖他们就不会在市场上买钢了。这是我和郭靖他们说的品种和数量,你调整一下计划吧。” “我……”杨波深深地吸一口气,压住喷薄而出的脏话,挤出一个字,“是。” …… 大年初三,黄文斌已经从省城赶了回来,到了会所,进了董事长办公室,对装修觉得不甚满意,“这些家具雕刻太繁复了吧。”他已经是会所的大股东,占了会所80%以上的股份——除了杨木和李为民手上的,其他人一听有三倍价格,都把股份卖给了黄文斌。所以这个会所可以说是黄文斌的产业,虽然花了十几亿,不过黄文斌还是觉得很值。 “黄哥哥,紫檀家具都是这个风格,这些可是真正的小叶紫檀呢。”李依玲说。 “我还是比较喜欢黄花梨那种比较简洁的风格。”黄文斌说,刻花当然也不是不好,但是刻得太多了看着就眼花。 “也有。”李依玲拍了拍手叫来几个服务员,“换那套黄花梨的。” 服务员就把桌椅沙发全换了,黄文斌这才满意,“这套不错,你还准备了两套家具啊。” “三套,还有一套是红木的。”李依玲说,“这些家具几个月就要送去保养一次,得准备三套才能保证不出空档。” “我们这儿不能保养吗?”黄文斌问。 “我们这儿可以做日常保养,但不能做深度保养,得用专门的机器和师傅。”李依玲说。 “原来如此,难怪装修费用这么贵呢。”黄文斌说。 “黄哥哥……”李依玲欲言又止。 “怎么了?”黄文斌问。 “郭靖那套房子真的给我?”李依玲问。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都还没去看过呢。 “谢谢黄哥哥。”李依玲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只说,“谢谢。” “不过是一栋小房子罢了。”黄文斌摆摆手说,“不算什么。” “我爸都没给我送过这么值钱的东西。”李依玲说。 这也太惨了吧,李为民好歹是个几十亿富翁,虽然还有两个儿子,对自己女儿也不能这么差啊。京城一栋小房子,就算地价高几万块钱一平,那也就是几百万而已。这所小房子是郭靖贿赂李为民让李为民从他那儿采购钢材的,价值高不到哪里去。看来这李为民嘴里说得亲热,实际上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当然,李依玲大学还没毕业,也许李为民是家教严格也说不定。 “黄老板。”李为民从隔壁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黄文斌问。 “刚开市,消息还没过来呢,情况应该还好。”李为民说,“真是神奇,我们买了这么多,价格一点都没涨,还在往下掉。平时有这么多买盘的话,价格起码会涨一百多块。” “杨木在卖呢。”黄文斌说,“他还想砸盘,我们不用管他,继续收货。” “其他人应该也快要发现了。”李为民说,“要不要和他们老实说?”所谓的其他人,说得自然是其他的大钢材贸易商。 “他们发现了又怎么样。”黄文斌说。 “不会怎么样。”李为民想了一想,“有生意可以做,谁不会做呢。就算他们知道黄老板想要买涨,也没几个人敢跟上。杨木可还在砸盘呢。就算他们跟上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直接找小贸易行和钢厂买,他们的流动资金损失惨重,绝对不会放着有生意不做,就是价格会稍微高一点,还有手续费用和运输费什么的。但高也有限,不会耽误我们收货。” “要是真有人问,你就和他们说,我发现把冀省的钢材运出去卖也能赚一笔。”黄文斌说,“所以要做转手贸易。” “有这个借口那就更好办了。”李为民说。 “另外你也可以让下面的贸易行干活了。”黄文斌说,“开始大规模囤货。” …… “老板,不好了,各地钢材价格都在涨!”杨波惊慌失措的说。 “都在涨?这怎么可能。”杨木一拍桌子,“怎么回事?” “各地买盘都很强劲。”杨波说,“尤其是李为民,他下属的贸易行在各地扫货,有多少要多少,已经买了十多亿的货。” “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啊!”杨木问。 “我……我不知道,李为民的资金动向我一直都在盯着,应该没有这么大笔的钱。”杨波说。 “你盯着李为民有个屁用,要盯着黄文斌啊。”杨木说。 “黄文斌不是做钢材的,我盯不住。”杨波说,李为民是做钢材的,比较单纯,杨波和他下属的公司贸易行打交道很多,韩广这儿也有很多资料。李为民大约有些什么资产,筹集资金有哪些渠道,杨波大概都知道,一旦有移动,他能得到消息。可是黄文斌又做饮食又做饮料又做地产,根基在沿海省,全国各地都有生意,杨波哪里知道黄文斌怎么筹钱。 “靠你是靠不住了。”杨木闭上眼睛,“还是要靠真正的专家才行。” “老板,”杨波连义父都不敢叫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先按兵不动,等我打听到了消息再说。”杨木说。 过了两天,杨木才打听到消息,“继续砸!黄文斌是抽调了各地的资金过来,按照估算,应该有一百亿左右。但他不可能有确切消息,资金投入不会很大。不会是我们的对手。往死里砸,把我们手里的钢材一口气放出去,什么都不要管了,十天之后,一定要砸到2800块!” “是!”杨波轻松了下来,反正是杨木下的决定,他只要在这十天把手里的货全部出清就行了。 可是不论杨波怎么出货,市场上的买盘源源不断,立即把卖盘给消化掉。到了第十天,价格非但没跌,反而还上涨了不少。“黄文斌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钱投入。”杨波感叹说,“我们这么多货在砸盘,黄文斌要逆转市场趋势让价格上涨,起码要有一百亿以上的资金才能办得到。” “这个疯子!”杨木恨恨地说,“居然一下子就把手里的钱花光了。” “老板,现在怎么办?”杨波问,“春节过了,各地的项目陆续开工,买盘越来越强了。” “没办法了,”杨木摇头说,“我们也买吧。” “买多少?”杨波问。 “尽量买,全部买。”杨木说,“还好这一次亏得不多。”买的这些钢都是价格最低的时候收来的,买卖价格差不多。 “全部买?这几百亿全部买?”杨波问。 “废话!”杨木冷冷的说。 “是,我立即去做计划。”杨波不敢再说。 “这一波的操作你没做好。”杨木说,“要扣奖金。” “老……老板,我这都是在您的指挥下操作啊。”杨波说。 “赚钱的时候也是在我的指挥下操作啊,给你奖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杨木暴怒。 “是。”杨波低头,心中的不满暗暗滋生。 “但是你也不要气妥。”杨木安慰他说,“虽然打压价格没做成功,不过只要继续努力,把接下来这一波操作好,奖金更多。本来过了年就要发年终奖,现在看来还是先不发了。你能够将功补过的话,这一次扣的钱就算了,连同以后的奖金一起发。这样能够分给你的股份也更多。赏罚要分明,要不然别人看着不服气,就算提拔你当公司总经理,人家能服气吗?给你这么多机会,就看你能不能上位了,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明白吗。” “谢谢老板。”杨波说。 “怎么又叫老板了,这儿又没有其他人,叫我义父。”杨木说。 “谢谢义父,我一定会做好!”杨波说。 这个家伙真是没用,杨木已经在心里给他贴了标签,可惜杨木在钢材行业里面没有根基,实在是无人可用。杨波在这一拨人里面,算是最靠谱的一个了,虽然能力不算很突出,但是容易支使,也没有别的心思。等这一波完了,就可以把这些人统统开掉了,真是迫不及待啊。 第七百六十五章. 黄文斌的传说 (三更!) 过完年以后,各地的建设项目陆续开工了,钢材的价格也一直再上涨,李为民这儿大量收货的消息,再也瞒不住人,无数的钢材好像海啸一样涌入李为民的钢材贸易行。本来大家都以为是暂时的现象而已,谁知道李为民的资金竟然源源不绝,买了一批又买一批,买了一批又买一批,全都是现钱交易。任谁都知道李为民自己是没有这么多钱的,那就肯定是黄文斌在收货。 黄文斌看涨钢材后市?还没等大伙儿回过神来,杨木也入市了,也是大批购买——虽然说杨木的手下在竭力遮掩,可是这么大的买盘,怎么可能完全遮掩住,资料分析的工作,又不只是杨木一家在做,这是大钢材贸易商的日常工作。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杨木战绩在先,黄文斌资金庞大,其他人陆陆续续的也就跟着买入钢材了。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黄文斌和杨木在赌春节后项目开工的例行上涨。可是等几天一看,例行上涨的话已经到位了,黄文斌和杨木的买盘一点都不见少,依然在大口囤货。大家立即就按耐不住,到处打听消息,偏偏黄文斌不在京城,谁都找不到人,李为民来来去去都是那就陈腔滥调,了无新意。 大伙儿着急得要死,黄文斌忽然通过陈为民发出话来,会所装修完毕,即将开门营业,请会员们大驾光临,顺便开会。大家当然对会所什么的也就普通平常,可是要开会,当然不能不去。郭靖凌晨六点就跑了去,还以为自己是最早的,可是一到位置,门口已经停了好些奔驰宝马,都是见惯了的牌号。郭靖连忙进去,果然几个同行都在门口等候处喝茶。 “孙老板,车老板,罗老板,过年好,你们都来了。”郭靖说。 “郭老板来了,过年好啊。”其他人连忙和他打招呼。 几个服务员给郭靖安排座位倒了茶,郭靖坐下喝了一口缓解口渴,然后才说:“大伙儿这么早?” “郭老板你不也早吗。”孙立言说,“这话谁也别说谁,都心急呢。” “这也说的是。”郭靖尴尬的笑了笑。,“李老板还没来呢?” “别说李老板,李经理都没来。”孙立言说,“本来都以为杨木上位,这李老板是要倒霉了,谁知道又来个财大气粗的黄老板,花钱都不当一回事,五亿多的院子,看都不看一眼,就加价三倍买了去。转头还是用来做会所,还是让李老板的女儿来做总经理,你们说李老板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呢。” “谁叫人家生了个好女儿。”罗老板猥琐的笑了笑。 “你胡说什么呢。”孙立言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毕竟这是人家的地方,背后说人坏话听了去怎么办。 “我这可不是胡说,我去打听过了,沿海省黄文斌黄老板,那是著名的风流倜傥,碰上个美女是卖包子的,好,资助开包子店,就是西施包子店,可别说没听见过。碰到个美女是学农业的,好,做果园建工厂生产果汁,还千字写歌让美女唱歌跳舞来卖,西施苹果汁大家都喝过吧,小苹果都唱过吧,都是人家黄老板为美女做的。中学校花女同学家里是做购物中心的,好,买了她家的购物中心,再在全国买地建几十个购物中心,全交给女同学管。遇见个美女是做外贸的,好,收了神弓集团给她做外贸。世界金融危机外贸不行了,没关系,转行做内贸,正好有那么多购物中心在呢。现在碰到小玲是做钢材的,你看看,黄老板一出手,钢价都怎么样了。”罗老板说得口沫横飞,“拿出十几亿来买个会所给小玲当总经理算什么,杨木这是撞到了枪口上,便宜了我们,两千万变六千万呢。” “有没有这么厉害啊。”车老板说。 “我和你说,你别不信。”罗老板说,“我收到确实的消息,前一段时间,杨木还在砸盘呢,砸了好几十亿的钢。” “这谁不知道。”车老板说。 “可为什么砸不掉,因为黄老板在买。”罗老板说,“买到现在,杨木都撑不住了,只得跟着买涨,这不是又输了一局。前一阵子的消息大家都听说了,杨木封了黄老板一块地想要敲诈他,结果黄老板上京,两三下手脚就把杨木给收拾了,逼着杨木赔了一块价值六十亿的地,这是第一局。杨木趁着我们赔了钱,硬是收我们的会所股份,黄老板转头就出三倍价格逼死他,这是第二局。加上这一局,那是杨木连输三阵了。” “也不能这么说吧。”郭靖说,“前一阵子杨木赌钢材跌赌赢了,李为民都输了不少。” “李为民是输了,和黄老板有什么关系?”罗老板说,“人家根本没出手,还劝了李为民要跟着杨木出货呢,是李为民自己不听,能怪谁。再说了,李为民输了,黄老板再出手,一招就把杨木给打败了,小玲不是更感激更……那什么吗。雪中送炭永远都比锦上添花好。” “沿海省也不算什么很有钱的地方啊,怎么能养出这么个大老板?”郭靖就不明白了。 “西雅图在美国也不算什么有钱地方,还不是养出了世界首富。”罗老板说。 “人家微软是全世界做生意的高科技国家。”郭靖说。 “黄老板也是全国做生意的大老板啊,西施果汁西施包子西施矿泉水,还有飞龙购物中心飞龙公寓什么的。”罗老板说。 “你们说钢价真的要涨?”车老板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都涨十几天了,车老板你不是才知道吧。”罗老板说。 “不是,我是说他们这么大规模囤货,得涨到什么程度啊?”车老板问。 “我要是知道,还能这么早就巴巴的赶过来?”罗老板说。 “要是真涨就好了。”车老板说。 “这有什么好的。”说起这事,郭靖就郁闷了,“李为民那家伙,过年前就把我的库存给掏空了。”不但掏空了,还骗了他一套房子,那可是快两百平米的顶层复式,价值上千万呢。那房子没装修,所在小区有些历史遗留问题,办不了房产证,只有个产权登记证明,没法子卖。要拿去出租吧,还的赔上装修的钱。一咬牙干脆拿去送给李为民,想着结个善缘,李为民怎么也会照顾一下让他把钱赚回来。谁知道李为民这么狠,房子收了,价格半点没让,其实也没照顾,黄文斌就是要大笔进货,送不送都要买的。偏偏这事还没法子拿出来说,一想起来郭靖就要吐血。 “话可不是这么说,前一阵子钢价都跌穿成本线了,再跌下去,本地的钢厂要关多少。”罗老板说,“我们做贸易,当然是有买有卖才有贸易,要是本地钢厂少了,市场被外地钢材占领,我们的腾挪余地就少了很多,赚钱都要看别人脸色。上次杨木弄了一大批外地钢过来冲击市场,我们被害得多苦。更不要说我们都在很多本地钢厂入了股,钢厂不赚钱,我们哪里有分红。” “要是价格能涨,我们现在赶紧进货,说不定还能跟着赚一笔。”孙立言说。 “你不怕又碰上暴跌啊,上次的苦头还没吃够?”郭靖说。 “上次是上次,上次没跟着杨木出货嘛,这一次我死盯着他,他买我就买,他卖我也卖。”孙立言说。 “你已经买了?”郭靖问。 “还没呢,资金太紧张,还没周转过来。跟钢厂说订货,钢厂也不肯,他们资金也紧张着呢。前一段时间损失太大。”孙立言说,“再过几天我能转出一笔资金来,要不要买,要买多少,心里都没底,所以今天赶紧来打听消息。” “你不是要跟杨木买的吗?”罗老板说。 “这边的消息也不能忽略啊,现在黄老板的买盘比杨老板的还多呢。”孙立言说,“杨老板手头有好几百亿,这黄老板的买盘比杨老板还猛,他究竟要买多少啊?” “应该问的是,他们怎么知道钢价要涨,是收到了什么消息?”郭靖说。 这个问题当然谁也不知道答案,会所的vip会员们陆续到来,等候室人声鼎沸,互相拜完年之后,就是讨论黄文斌和杨木究竟为什么忽然大举囤货。他们都是做钢材生意的大老板,平时都是他们打听到了消息,去赚别人的便宜。现在却是别人大听到了消息,他们这么多人全都蒙在鼓里。要是以前,这些大老板是无论如何不会相信的,可是经过上一轮吃了这么一个狠亏,谁也不敢不信了。要说只有杨木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只能羡慕杨木有独家消息。可是连黄文斌都知道了,显然这个消息不算太独家,偏偏这里靠钢吃饭的,居然没人听到一点风声,这只能让他们感叹自己的渺小。 等了半天,一帮人全都心浮气躁的时候,李为民和李依玲终于出现了:“大家这么早就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招待不周啊。大家请进,黄老板一会儿就到了。” 第七百六十六章. 钢铁贸易公司 (第一更) 黄文斌定的是九点半开会,本来觉得八点钟到就行了,没想到才七点半,李为民就打来电话说人都到齐了。这些可都是大钢材商,让人等两个钟头也太不给面子,黄文斌只好匆匆忙忙吃完早餐赶紧到了会所。看到黄文斌来了,大钢材商们顿时全都围了上来,各种招呼声响成一片:“黄老板好!” “黄老板新年大吉,恭喜发财。” “黄老板新年好。” 黄文斌和他们一一握手打招呼,“大家新年好,郭老板好,孙老板好,车老板好……大家别站在这里啊,位置这么小,我们去会议室,说话比较方便。” 会议室很大,坐上百八十人卓卓有余,这时候只有二十多人,当然更加没问题。座位早就安排好了,会员们对着名字一一坐下,黄文斌就说:“今天叫大家来是要通知大家,从今天开始,会所就试营业了,大家可以随时来玩,现在项目还不是很多,只有吃饭,喝茶,按摩,住宿几样,试营业期间全都免费,不要钱,大家带多些朋友来玩,只是来之前先订一下位置好做安排。以后要加什么项目做什么改进,大家都要多提意见。根据大家的意见,经理由李依玲担任,有什么事情和小玲说就可以了。” “诸位叔叔好。”李依玲上来亮相,“我才学疏浅,也没什么经验,有什么不对的,大家可要立即提醒我。” 什么大家的意见,压根就是黄文斌一家的意见,这一点当然不会有人提出来,大家都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小玲来做经理不过了。” “大家从小看着小玲长大,就好像我们侄女一般。” “光是看这装修就知道小玲一定能干好。” “小玲还是大学生呢,我连中学都没毕业。” 等大伙儿说够了,黄文斌继续说,“正式营业之后,将会采取会员制,只有会员才能进来消费,大家都是会员,当然没这方面的问题,但如果有新人要加入,或者有旧人要退出,那就要大家一起投票决定。”至于怎么投票,当然是钱多的说了算,比如黄文斌吧,占了80%的股份,没点特权怎么行。 下面又是欢声雷动,好一会儿才平息下去,黄文斌说:“今天也没什么事了,大家随意四处看看吧,按摩技师都在,茶室也能用,品种虽然不多,都是李老板贡献出来的精品。不过厨房还没准备好,只能等中午再吃饭,大家都要来,试试李老板找来的厨师手艺怎么样。” 其实真正的事情从现在才开始,黄文斌刚回到办公室,郭靖等七八个生意做得最大的钢材第一集团军就跟了进来。 “黄老板。”他们一一打招呼。 “几位怎么不去试试这里的服务啊?”黄文斌明知故问,“尤其是按摩,不能不试,可舒服了。” 郭靖心想李为民的女儿搞的按摩肯定就是真的按摩,健康得要死,有什么舒服的。他白送了李为民一套大房子心里难受,这时候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就把来意说出来,“黄老板,对不起冒昧了,有些事情想跟您请教一下,心里憋着,不吐不快啊。李老板最近到处收货,说是黄老板下的指令。以前黄老板说是自己用的,可是我们一看这规模,应该用不了这么多吧。” “哦,那个啊,除了自己用,我还打算转卖出去,现在冀省钢材便宜啊。”黄文斌装傻说。 郭靖心里暗骂,这话你骗谁呢,怎么可能把这么多钢材全转卖出去,“未免也太多了点。” “除了自用和转卖,我还看好钢材会涨,所以开始囤货。”黄文斌也不跟他兜圈子。 “黄老板……”钢材商们顿时激动起来,“此话怎讲?” “真的要涨吗?” “终于要涨了,真是上天保佑。” “能涨多少?” “黄老板你行行好,告诉我们吧。” “是啊是啊,有了确实的消息,我们也跟着买,钢价涨得更快,黄老板你可以赚更多。” 黄文斌笑了笑,“上一回,杨木手里有消息,其他人都不知道,结果钱就让杨木一个人赚了,按照估算,他最少都转了有上百亿吧。”看着钢材商们忐忑不安的脸色,黄文斌语风一转,“我可不像杨木,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有了消息,一定会和大家共享,大家一起发财嘛。” 杨木赌钢,其实都是从这些大贸易商手里赚的钱,他高价出货,都是这些大贸易商买了下来做了接盘侠。可是现在这帮大贸易商自己都没钱了,黄文斌从他们身上也榨不出多少油水来。不但大贸易商,小贸易行和钢厂也都损失惨重。再想要赚钱,一个就是向最终用户下手,这非常麻烦,效率也不高。另外一个,就是向杨木下手,杨木手里可是有好几百亿现金呢。 “黄老板义薄云天!” “黄老板对我们再好不过了。” “到底是什么消息?” “从什么渠道来的消息,我们怎么都没听说?” 黄文斌摆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大家不用着急,这个消息绝对能让钢价上涨,可是能涨到哪一个程度,却是不好说。大家不恩能够齐心协力,涨幅就少,我们赚的钱就少。大家团结一致,劲往一处使,价格涨的就多,我们能够赚的钱也会多很多。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上一轮大家都被杨木赚了不少钱去,想来周转资金也不够,我愿意借钱给大家。” 天上掉馅饼了?条件实在太好了,大家反而迟疑了起来。郭靖就说:“黄老板有什么条件?” “当然是团结一致,不要有害群之马。”黄文斌说。 “要怎么团结一致?”郭靖问。 “在你们的贸易行里面让一些股份出来。”黄文斌说,“大家相互持股。” “我们卖股份给黄老板?”郭靖紧紧的皱着眉头,要是别人,股份卖了就卖了,一个贸易行,完全可以把资产剥离成空壳。但是黄文斌有李为民做内应,李为民对他们的情况可清楚得很,什么资产是核心,这些核心资产登记在哪里,掌握了什么公司什么贸易行就能掌握生意,都瞒不过李为民。 “不是卖给我,是相互持股。”黄文斌说,“我们这二十几家一起建立一家公司,然后把各自的核心公司股份放一部分到这家公司里面去。这样大家都有大家的股份,那就是自己人了。我的钱也借给这家公司,然后由这家公司借钱给你们,用你们在这家公司的股份来做抵押。股份多少,能借多少钱,按照大家出资来定,都是行家,谁也骗不了谁。事先声明,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在这家公司是没有任何一丁点股份的,但如果有谁借了钱不还,他的股份就属于我了。” “这样吗?”钢材商们都冥思苦想起来,这家公司究竟利弊如何,会不会对自己的控制权有危险。 “黄老板,我不想参与。”郭靖家里资产雄厚,不借钱也能撑过去。 “那随便,完全自愿的。”黄文斌下了逐客令,“不过接下来的消息,我可不能告诉郭老板了。” “真是不好意思,没法子共襄盛举。”郭靖说,他心想我只要知道钢价会涨就行了,具体的消息不知道也没关系,只要紧盯着黄文斌和杨木,他们买郭靖也买,他们卖郭靖也卖,消息滞后一点,也就是少赚一点罢了,总比交出股份的好。 有郭靖带头,又有三个人跟着离开了,还剩下四个答应加入公司,都是资金太紧张撑不下去的,孙立言也在其中。他们一想,反正只要交一部分股权,交少一些自己还占着大份就没问题了,再说黄文斌在里头没股份,只要还钱他就占不了股权。这一次赚了钱,再把自己的股份赎出来,那就两不相干了。 “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黄文斌拿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说,“大家去隔壁小会议室稍待,李老板已经拟好了公司的章程,各位先看看,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愿意拿出多少核心股权,也是大家一起评估,拿出个公允的价格来,免得日后争执。我再问问还有谁愿意加入我们。” 第二批放进来的也是八个,资本和生意比郭靖孙立言他们小一点,资金更加紧张,答应的人还多了一个,三个不肯加入,五个肯加入。第三批的资本更小,资金压力更大,几乎全部都肯加入,只走了一个。全部加起来一点,这个钢铁公司有十六个股东,在冀省钢材市场已经占了大半壁江山。 “诸位。”黄文斌问他们,“本来这么重大这么复杂的事情,是应该让大家慢慢讨论的,可是大家也知道,现在市场情况刻不容缓,早一天定下来,大家就早一天放下心赚钱。大家认为能做,那我们就做,如果认为不能做,那就散了,别的话也不用说了,就和以前一样。” 钢材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倒是很想和以前一样,没事谁想加入这么个公司把自己的核心股权交出来,就算只是一部分那也不行。可现在亏了一大笔,资金太紧张,看着眼前有一大波行情,非但拿不出钱来,说不定还要收缩经营,没奈何,只好答应了黄文斌的条件。看看公司的章程,和黄文斌说的一模一样,也就全都签了字。 第七百六十七章. 还未见顶 (第二更) 钢价一直在涨,大家都在惊呼钢价又要发疯了。在2008年末到2009年初这几个月里,钢价好像过山车一样,首先冲到四千多块的高地,然后被迎头一击,降到两千九百多块,几乎腰斩。过完年又被拉了起来,更胜往昔,形成了一个深深的v字曲线,有一些品种已经上了五千块。无数钢材用户垂足顿胸,过年前钢材这么便宜,怎么就不早点下手买它一大批,现在价格可是贵了将近一半啊! 所有人都感觉到这个价格不正常,肯定有大贸易商在大手笔囤货——事实不是有大贸易商在囤货,而是所有的大贸易商都在囤货,特别是加入了黄文斌公司的那十六个股东,以疯狂的胃口大手笔囤货。至于没加入贸易公司的,也在跟着囤货,郭靖就是其中一员。他没有确切消息,只能每天都盯着其他人的动静,生怕什么时候就到顶了。 可是这动静不是那么好盯住的,别人买钢固然不会和郭靖说,卖钢的时候就更不会说了。钢材市场始终有一个正常消耗在,郭靖哪知道人家是履行合同还是在出货?有一回黄文斌忽然卖了一大笔钢材,郭靖吓得立即开始出货,谁知道黄文斌只是调整库存自己和自己串货而已,郭靖的钢材可就真的卖了出去,眼见钢价还在上涨,这就算是了一大笔。郭靖也没法子,最难受的事看着别人好像都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以前他们都是做钢材的,几个同行经常互相商量交流有无,现在大部分人都跑到会所去了,别的地方很少能碰到。就算偶然碰到,说不上两句人家进了贸易公司的都自己聊,郭靖被排除在外,好像孤立了一样。这天他刚到了一个钢厂订货,正巧总经理还在接待别的客户,只能先在一旁等候,没一会儿孙立言也来了,就去打招呼说:“孙老板。” “这不是郭老板吗。”孙立言说,“这么巧啊。” 这钢铁厂位于郭靖的势力范围,不过一向那里的贸易行都卖,郭靖也不能说孙立言捞过界,“最近生意好啊。” “还不是一样,拼命囤货呢。”孙立言说。 “这钢价还能涨呢?”郭靖问。 “公司有规定,您不是公司的人,我可不能告诉你。”孙立言说。 “什么狗屁公司啊,不就是为了借钱搞出来的。”郭靖说,“这么当回事做什么。” “郭老板你不懂啊,公司规矩可严了,谁泄露了消息,造成的损失就由谁来赔偿,不但赔钱,还要扣股份。公司股份可是用贸易行股份换来的,以后要退股还得换回去,要是被扣了那就不能把原来的股权完整的换回来了,谁愿意呢。”孙立言说,“不过这也没办法,都是为了大家的利益嘛。要是消息泄露了,大家赚的钱都少了。” “这小心又不是黄文斌的独家消息,杨老板也知道的啊。”郭靖说。 “黄老板肯拿出来告诉大家,杨老板不肯啊。”孙立言说,“要不你去问问,看杨老板会不会跟你说。” 郭靖哑口无言,他当然去打听过了,杨木什么都不肯说。杨木在钢铁行业没根基,也不怎么懂行,就是靠这些内幕消息才能赚钱,要是告诉了别人,说不定就被人玩死了。虽然黄文斌大约也知道这个消息,但是杨木确信黄文斌没有他知道得这么清楚。“要不我们找一天私下见一面。”郭靖压低了声音说。 私下见面当然不是要搞基,而是要打听消息,孙立言连连摇头:“郭老板你可不要害我。” “私下见面黄文斌怎么知道。”郭靖说,“以后我一定知恩图报。” “还是免了吧。”孙立言说,“大家一条心做事,总得遵守承诺才行。” 他付出了那么多的代价才换到了这条消息,还把四成的核心股份都打进去贸易公司里面去了,怎么会这么简单就告诉郭靖。再说公司里面十六个股东大家一起炒作,互相之间串货平账打掩护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搞的太复杂了,孙立言自己算不清楚了,只知道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十六个股东整体赚钱了,孙立言自己有好处,整体亏损了,孙立言肯定也亏了钱。要是告诉了郭靖,说不定就会损害公司的整体利益,那也就是损害了孙立言的利益。 “我就不信你们公司这么多人,全都守得住秘密。”郭靖赌气说。 “这你就放心吧,没人会拿自己的核心股份来冒险。”孙立言说,“与其冒这么大风险赚一点外人的好处,还不如好好把这一波行情做好,赚的更多。郭老板你要真想知道,现在加入我们贸易公司还来得及,你资产雄厚不用借钱,随便拿出一点核心股份来做个股东不就好了。” “我才不去呢。”郭靖说,现在去了也是屈居人下,有什么意思。别人加入贸易公司,一个是为了消息,一个是为了钱,郭靖不用借钱,交出核心公司的股份就很划不来了,“你不说就不说,没什么大不了的,炒钢还要知道确切消息吗,看着你们什么时候出货就完了,顶多赚少一点。” “那就祝你好运了。”孙立言神秘的笑了笑。 “孙老板!”钢厂的总经理接待完客户走了过来,“进办公室坐。”然后才对郭靖说,“郭老板不好意思,您先等几分钟。” 郭靖心里一阵发苦,这可是他的势力范围,以前只有他插别人队的份,什么时候被人家插过队了。当然他也明白,这总经理不会无缘无故得罪人,这么对孙立言另眼相待,只有一种可能,孙立言下了大订单,不是普通大,非常非常大,可以提升整个钢厂利润那种。前一阵子孙立言还在叫苦没钱呢,现在居然能下这种大订单了,黄文斌究竟借了多少钱给他?贸易公司股东是十六人,借了孙立言,不可能不借给其他人,要是人人都借这么多,黄文斌哪里来的钱? …… 杨木比郭靖更想知道这个答案,“黄文斌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你是不是算错了?” “不可能算错啊义父。”杨波在电脑上调出资料来,“我核算过十遍,都是这个结论。再说您不是让您的财务也算过了吗。” 杨木瞪了杨波一眼,就是因为算过,所以他才这么愤怒,“黄文斌怎么可能拿出三百亿来,他那里有这个钱!”三百亿是杨波算出来的,杨木自己的财务官算出来的数字更大,足足有四百多亿,“绝对不可能的,黄文斌的资产也许有这么多,但不可能全部拿出来兑换成现金,他那些资产都是土地,还是贷款买的土地,还在建楼,不建好根本不可能继续贷款。” “可是钢材这个涨法,没有三百亿做不到。”杨波说,“会不会是黄文斌把全副身家都抵押了?” “不会的,银行不可能接受。”杨木的财务说,“而且我们也去银行问过了,黄文斌没办过这么大额的抵押贷款。” “也许不是银行,是民间集资什么的。”杨波说。 “民间集资这么大数额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杨木的财务说。 “也许不是黄文斌的钱,他不是组建了一个什么狗屁公司吗。”杨木说。 “北田钢材贸易有限公司。”杨波提醒他。北田取的就是冀省的冀字上中部分,意思很明显:冀省钢材贸易,三分天下有其二。 “对,北田公司,有十六个股东,都是原来的钢材贸易大户,会不会是这些人的钱。”杨木问。 “有一点,但是肯定不多。”杨波说,“我都算过了,前一阵子他们损失这么惨重,流动资金很紧张,十六个人顶多凑出三五十亿的现金来,其他还是得黄文斌出。我们去跟人打听,都说黄文斌借了很多钱出来,北田公司的股东个个都借了十几亿到几十亿不等,加起来也有两百多亿呢,还有黄文斌自己通过李为民做的,三百亿不多。” “这家伙是有毛病吗,有这么多钱自己囤货不就完了,还借给别人做什么。”杨木不明白。 “渠道,要买这么多钢,光靠李为民一家的渠道不够。”杨波说,“上次您买了这么多钢,主要也是在外地买的,价格虚高了不少,卖的时候也是,渠道不够,价格被压低了很多,导致我们的利润缩水了几乎三分之一。有渠道才能买到便宜货,黄文斌掌握了这十六个人,等于掌握了冀省钢材贸易的大半个渠道,不论进货还是出货都很方便。要炒作,也能用最少的钱达成最大的效果。您看他只用了三百多亿,就把钢价炒到五千块钱的价位了,上次我们花的钱比他多近一倍,也没达成这个效果。” “这家伙!”杨波好容易才平静下来,“算了,不管他,黄文斌发疯就发疯吧,我们赚我们自己的钱就行,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下星期开始出货。” …… “黄老板。”李为民问黄文斌,“那个消息差不多要出来了。” “应该是明天出来吧。”黄文斌说。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开始出货了?”李为民问。 “不,继续收。”黄文斌说。 “继续收?”李为民一愣。 “价格有好一阵子才会到顶。”黄文斌说。 第七百六十八章. 消息出来了 (三更) “有些品种都到五字头了啊。”李为民说,五字头是价格到了五千多,说的自然不是那些特殊钢材,特殊钢材不要说五千,五万的也不少。而且特殊钢材用途很窄,一般都是客户直接向钢厂定做,李为民他们交易的是普通钢材,便宜的时候三千多,贵的时候四千多,这几年来说,钢价上五千非常罕见,说明钢材价格已经非常高了。 “五字头就五字头,有什么好奇怪的。”黄文斌说,“继续收货。” “那个消息有这么猛吗?”李为民很是纳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要不要稳妥一点?”李为民还是不放心,“我听说杨木已经开始出货了。” “他想出就出。”黄文斌说。 “杨木出货了,我们北田公司十六个股东,恐怕都坐不住。”李为民说,“上回我们就是没跟着出货,这回……” “没关系,他们完全可以出货,合资成立公司的时候我就说过,大家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我不会干涉他们的经营。只要按时还钱就行了。他们还了钱,我们连本带利全都投进去囤货。”黄文斌借钱给孙立言他们,收的利息非常之高,乃是半分息,这可不是月息,而是日息,也就是每天都要给0。5%,一个月就是15%,一年可就是180%几乎要翻两倍了。在其它地方借不到钱,只有黄文斌能借,利息再高也没法子,当然他们也不会这么笨,也就是借个几天赶上这一波行情罢了。 “好的。”李为民答应下来,反正钱是黄文斌的,“我自己那些钢,也要出货了。” 他们这一波赌钢价上涨算是赌对了,接下来就是要套现。套现是炒作最难的一部分,要是没套好,以前赢的都会输出去。他们十六家大贸易商存量巨大,要是等到市场到了最高点一起出货,钢价马上就会崩。只有在那个消息刚出来,大家都以为钢价还有好长一段上涨空间的时候,协调好慢慢出货,才能找到足够的接盘侠,顺利把钢材换成现金。要是不协调好,钢价掉的太快,套出来的现金少了,利润也少了,连黄文斌的利息都不一定能赚回来 “不用出,直接给我。”黄文斌说,“他们的钢材也是,可以直接给我,要是我这边现金不够,就算我借的,利息和我借给他们的一样。”也就是日息百分之零点五。 “真的还会再涨吗?”李为民又不确定起来,可是想一想前一阵子的损失,还是心有余悸,“算了,我还是出货吧。他们出清了货,只怕要提出动议解散公司,各家的股份归回各家。好容易才搭起来这么大个架子啊,要是能够一直经营下去,迟早能独霸冀省钢材贸易。”当然,一直经营下去的话,就不用麻烦黄文斌当董事长了,黄文斌又不怎么懂钢材生意,让他李为民来为大家做奉献吧。 “强扭的瓜不甜。”黄文斌说,垄断的确能够带来巨额利润,问题是那帮股东又不是自愿联合,只是前一波炒钢失败资金链吃紧,无可奈何被黄文斌硬撮合在一起的罢了,等他们缓过气来,谁也不会甘居人下,“这一次能够用三百亿的资金把钢价炒到这个地步,已经超额完成使命了。”十六个大钢材商联合起来,动员了所有的人力物力,使用了所有的渠道,竭力炒作,是这一次成功的关键,为下一步炒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真是太可惜了。”李为民说。 “对了,”黄文斌说,“郭靖不是一直想打听我们这个消息吗。” “是啊,怎么了?”李为民问。 “正好你还收了他一套房子嘛,”黄文斌说,“反正明天这个消息也会公开了,你今天就告诉郭靖吧,也算是还了他人情。” “这个……”李为民啼笑皆非,这也能算还了人情,“其他人应该已经告诉他了。” “应该没有,要是说了,这两天他应该出货了。”黄文斌说,郭靖资金雄厚,但是和黄文斌还有北田公司一比,就不算什么了,和杨木也没法子比,所以他不会等到这两家出货他才出,一定是抢先出货,明天消息一出来,杨木和北田公司就会开始找接盘,如果郭靖知道消息的话,应该是这两天开始出货,既然没出,那就是不知道。 “真是奇迹,足足十六个人,居然谁都没说。”李为民感叹。 “因为大家的利益都捆绑在一起了嘛。”黄文斌说。 “太奇迹了。”李为民说,他从来没见过一个秘密能保持这么久的,黄文斌的玩法太天马行空了,建立一个贸易公司,互相持股,配合炒作,把所有人的利益捆绑在一块。也许这个男人能够创造奇迹也说不定……可是让他跟着黄文斌继续囤货,还真是下不了这个决心。也许这就是凡人的极限吧,明知道前方有大成就大利益,就是被吓得不敢向前。 …… “李老板,”郭靖熬了这么十几天,头发都白了不少,“怎么这么好专门来找我啊?” “郭老板你说哪里话来着,难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以前我们可经常在一起聊天来着。”李为民说。 “以前是以前,现在你们北田公司厉害着呢,我都快变成孤家寡人了。”郭靖说。 “哪有的事,我们这公司也就是临时合作一下,再过几天说不定都要解散了。”李为民说。 “啊?解散?为什么?”郭靖眼中精光一闪,“难道……” “我们这十几人聚集在一起,只是为了赶这波行情罢了。”李为民说,“行情完了,自然也就解散了。” “行情要到头了?”郭靖求之不得的消息忽然送上门来,他一时还不敢相信。 “看明天的新闻就知道了。”李为民说。 “明天的新闻?明天会有什么新闻?”郭靖追问。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李为民却不肯再说了,转身就走,“我还约了人,先走了,回见啊。” “喂,喂!”郭靖追了上去,“至少要告诉我是什么新闻啊!” 李为民始终没有说,郭靖只好买了一堵电视墙,几十个电视不停地播放着电视节目,就怕错过任何一节新闻。中央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冀省省台,冀省各市的市台,还有京城的几个电视台,都找了人专门盯着。看了一整天什么都没发现。到了新闻联播的时间,郭靖终于知道这个新闻是什么了。 “整治污染跨部门联合工作小组的第一步取得了重大成绩,关停了上千家造成严重污染的小化工厂和小造纸厂,接下来要进入第二步,在这一阶段,我们的重点整治对象是小钢铁厂,尤其是冀省的小钢铁厂,这些钢铁厂往往没有任何环保设施,采用欺骗手段取得营业执照,当地政府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对这些小钢铁厂听之任之……”唐书记威严的面孔出现在电视上,宣布了杨木和黄文斌隐瞒了好长时间的信息。 “这真是……”郭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个字,“操!” 绕了半天,最后还是绕回来了。不但要整治小钢铁厂,还要重点整治冀省的小钢铁厂,难怪黄文斌这么有信心,把钢价炒得如此之高。唐书记乃是著名的鬼见愁,下手从来不给情面,何况还明确点了当地政府出来,也就是说,省里市里想要包庇都包庇不了。非但不会包庇,为了摘清自己的责任,肯定会下死手。冀省无数的小钢铁厂会遭殃,产量缩减了一大部分,剩下的钢材不敷使用,当然会涨价。 不过黄文斌已经提前把价格炒上去了,就算出了这么个消息,钢价也不会再涨太多,这时候要做的,就是赶紧出货。前一段时间杨木黄文斌还有北田公司都囤了一大批货,这时候放出来,刚好能够度过钢荒。“出货!赶紧出货!”郭靖脑子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趁着钢价还在向上,赶紧出货。” 唐书记的新闻一出来,钢材市场上顿时一片恐慌,可是很奇怪的,市面上的钢材倒是多了不少,只要肯出钱,很容易就能拿到钢。这时候也没人怀疑,就算有人怀疑,也敌不过市场大势,钢价缓慢向上攀升,恐慌的用户和小贸易行拼命囤积钢材,以应付即将到来的的寒冬,人人都知道这一次可不是开玩笑的。 在北田公司里面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股东们弹冠相庆,“消息终于出来了!” “好,真是太好了!” “这一次我们可赚大了!” “上一次的损失全回来了!” “出货速度再放慢一些,我们还能赚更多。” “你不想出货就到后面去,我可还等着钱还给黄老板呢。” “黄老板万岁!” “谢谢黄老板带着我们发财。” “干杯!大家都来干杯!” “干杯怎么能没有黄老板,咦,黄老板上哪里去了?刚刚不是还在的吗?” “黄老板?黄老板你上那里去了?” 黄文斌走了出来,“只是去个厕所,你们鬼叫什么。来,干杯,今晚不醉不归!” 第七百六十九章. 关门停产 (第一更) 对于这一次钢铁行业的风波,黄文斌上辈子已经在电视上看过了,不但看过,还有些印象,可见风波不小。如果只是和甘市长说的那样,每个城市只是关十家停十家,这种小打小闹怎么会进入黄文斌的脑海,上辈子他的工作和钢铁行业一点关系都没有。所以从一开始,黄文斌就知道这事不是这么简单。 在唐书记宣布要重点治理小化工厂小造纸厂之前,到处都传说要整治钢铁行业的污染,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么大的声势,总不可能是杨木为了炒作钢材特意造出来的,他还没这么大的力量。后来通过各方面的钻营打听,终于知道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唐书记的确想要整治钢铁行业的污染,但还没出手呢,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于是在身边工作人员的劝说下,采取了一个策略:先去整治化工行业,让做钢铁的放松警惕,整治完小化工厂了,忽然杀个回马枪,直奔冀省来了。 至于杨木从中出了多少力气,黄文斌就不知道了,反正杨木每次踩点都踩得非常之好,头一次动手,就把冀省所有大钢材贸易商全都坑了,第二次动手,眼看也要赚大钱了,要说没搞鬼,打死谁黄文斌都不信。不过杨木搞了鬼又怎么样呢,他的见识始终比不过黄文斌,杨木以为消息出来那更加就要见顶,却不知道还有两个会造成钢价上涨的因素没出来呢。 钢价还会继续上涨,,涨到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地步,然后才会往下掉。他们现在要出货就出吧,黄文斌趁机吸纳,等到钢材价格到了最高点再卖出去,他赚的钱会比杨木还有北田公司所有股东都多,也许比他们全部人加起来还多。杨木不贪心也就罢了,要是忍不住想要再赚一笔,黄文斌肯定叫他有来无回。 会所里面还是热火朝天,北田公司的股东们互相灌酒,幸好他们还有分寸,知道钢材还没有出完货,明天还要继续做生意,喝个七八分也就算了。黄文斌喝了不少,只觉得头晕脑张,找了个空子回到办公室,让服务员倒了热茶来,连续喝了好几大口,才舒服了些,却隐隐约约听见隔壁有些哭声,心想谁这么扫兴呢,过去一看,却原来是李依玲的表舅荣文。 “小玲你要帮帮我啊!”荣文对李依玲哭诉。 “这事我怎么帮你,根本没法子。”李依玲说。 “肯定有法子的,你父亲认识这么多人。”荣文说。 “这事唐书记都发话了,认识谁也不管用。”李依玲说。 “你帮我说说啊,”荣文可怜巴巴的说,“我那个钢厂,在我们石城算是好的了,怎么连我的钢厂都要封。” “好什么啊,你不是把环保设备都拆了吗。”李依玲说。 “虽然是拆了,总比那些从来没装过的强吧,再说厂子规模也算大的,怎么能关到我这里来。”荣文拉着李依玲的袖子说。 “我真没办法。”李依玲想甩袖子,可是甩了两次都没甩掉。 “怎么了?”黄文斌走进去问。 “黄老板。”荣文立即放开了李依玲,转而抓住黄文斌的袖子,“你可要帮帮我。” “究竟怎么了?”黄文斌问。 “刚才新闻上唐书记说了要整治小钢铁厂,尤其是冀省的小钢铁厂嘛。”李依玲说,“石城市政府连夜打了电话过来,说我表舅那个钢铁厂环保评价不合格,要他主动停产。要是不主动关门的话,市政府就会派出联合工作小组强制关停,到时候可是要贴封条的,什么时候能够撤封条可不好说。” “动作还真快啊。”黄文斌说,居然连夜通知,平时哪里有这种效率。 “这一次甘市长说,谁的情面也不给。”荣文哭丧着脸说,“我一向都奉公守法啊,市里叫我交税我就交税,叫我捐钱我就捐钱,叫我给他们买车我就买车。要关门也关不到我这里来啊,要是连我都关了,石城还有多少钢厂能开?一定是有人捣鬼,前一阵子我接了很多单,借了钱订了一大堆原料,要是关门停业了那可怎么办。我去市政府” “没人捣鬼,这次核查真的很严重。”李依玲说,“凡是环保不达标的全都要停业整顿,没注册的全部停业。” “这……这要搞多久啊?”荣文问。 “这谁知道,起码一两个月吧。”李依玲说。 “一两个月我可就要亏大本了!”荣文说。 “谁叫你不小心点。”李依玲说,“唐书记把话说得这么重,市政府怎么敢硬抗,你还是安心回去等消息吧。” “我……我想问问李老板。”荣文说。 “我父亲都喝醉了,能跟你说什么!就算说了也是醉话,做不得准。”李依玲说,“明天等我爸酒醒了再说!” “那……李老板今晚是在这里住吧,我也在这里住一晚上行不行。”荣文问。 “这是私人会所,只有会员才能住。”李依玲说,“你去别的地方住,外面拐弯就有宾馆,还是四星级的呢。” “算了算了,我们这是钢材贸易的会馆,荣老板是开钢厂的,也算是同行。”黄文斌说,“而且还是李老板的亲戚,住着没关系,本来会员就可以带客人的。” “谢谢黄老板,”荣文说,“多少钱一晚啊?我立即就去订两个月的。” “试营业期间全部免费。”黄文斌说。 服务员把荣文带去房间,李依玲恨恨地说:“黄哥哥你干嘛让荣文住进来啊,这个混账,还说是亲戚呢,前一段时间钢材一直在涨,我父亲和他说要订钢材,给全价都订下来,他不肯,非要跟着市场价走。这也就算了,我父亲说跟着市场价也行,你全给我,他还是不肯,非要卖给夏风,还在背后跟着夏风一起吹,说我父亲肯定没多少现金了,信了我父亲就等于上了贼船。现在碰上事情知道夏风不靠谱了,屁颠屁颠跑过来,我都不愿意理他。” “夏风?”黄文斌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就是那个欠了李为民几百万,投靠杨木之后当场还钱的,还少给八百块。 “那家伙投靠杨木之后就抖了起来,整天造谣污蔑我父亲,一会说我父亲要破产了,一会说我父亲欠了哪里哪里几千万还不出来,一会说我父亲要卖物业,一会还说……”李依玲脸上一红,夏风还说李为民把李依玲送给黄文斌玩弄,这才借到了钱,各种细节说得栩栩如生,宛如亲见。 “见风使舵的人到处都是,也管不了这么多,要是有用就利用一下,没用就扔一边去。”黄文斌说,“没必要生气。” “黄哥哥你不知道,他们,他们说话很难听的。”李依玲不要意思说太细。 “难听的话多着呢,不用放在心上。”黄文斌却不知道真相,“你要是真的生气,狠狠地坑他一笔钱,比什么都解气。” “黄哥哥说的对。”李依玲点头说,“我就和他说能解决,不封他的钢厂,骗他一笔。” 这似乎也过分了一点,岂不是和杨木一个层次了吗,“这个你问你父亲吧,也许他另有主张。”黄文斌也不知道李为民家的家教是怎么样的,也不好瞎出主意,“这一次封厂,持续时间将会很长,我们可以慢慢的想法子炮制他。”黄文斌记得这一次整治小钢铁厂的行动将会持续三个多月,停产的时间就算没有这么长,起码也得两个多月吧。 荣文的钢厂规模算是不小,所以市政府还打个电话叫他赶紧自己关厂,还有更多的小钢铁厂连通知都没有,只是隐约听到了消息,着急得到处打听,商量对策,这一夜石城移动联通电信业务比平常忙了几十倍,无数人度过不眠之夜。第二天一大早,石城市委就开会,市委开完到市政府,开完会以后所有政府用车都编成车队,还抽调了企事业单位的车充实进去。 每个车队都有警车开道,开着警笛就分别奔赴全市各地,只要看见烟囱还在冒烟的,就是一个车队冲进去,拿出设备来进行检测,凡是排污超标的立即上封条封住厂房设备,抓捕厂长经理董事长。一时间拘留所人满为患,全都是钢厂的人,好像钢厂老板们开行业会议一样。 石城周边,无数日夜不停冒烟的工厂停了下来,横冲直撞的大卡车也少了一大半,正好刮了一阵大风,把石城的空气置换一新,天空显出漂亮的蓝色,空气中没有了刺鼻的气味,温暖的阳光照耀下来,绿草茵茵,杨柳依依,正是最好的暮春天气。无数人这才想起来,以前石城可是一个风景非常漂亮的小城。 并不是人人都会欣赏这美丽的景色,比如说荣文,他在李为民的房间门口等了两个多小时,好不容易才等到李为民起床,赶紧扑上去,差点没抱住李为民的大腿,“李老板,我的厂子究竟怎么办?” “你还没关吗?”李为民吓了一跳,“不是昨天晚上就叫你关了?” “还没查到我那儿。”荣文说,“你要给我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李为民双手一摊,“连石城钢铁厂都关了!” 第七百七十章. 石城钢铁厂 (第二更) “连石城钢铁厂都……”荣文吓呆了。 “可不是吗。”李为民说。 石城钢铁厂可是国营的,准确来说,曾经是国营的,后来经营不善亏本严重,就卖给私人老板了。一卖出去立即就起死回生开始盈利了。主要的措施,就是把环保设备升级换代,原来的环保设备一年要好几百万的运行费用,新换上去的环保设备也要好几百万,不过新设备经常坏,坏了自然就没法子运行了,也就没有任何的运行费用。石城钢铁厂有‘曾经是国营’这么一个情面在,又是石城地区最大的钢铁厂,环保设备看着还很先进(只是坏了修不好而已),以前再怎么查也不会查到石城钢铁厂头上。但这一次就破例了,直接让石城钢铁厂停工,不把环保设备修好不准开工。 “那,那要怎么办啊?”荣文急忙问。 李为民已经和黄文斌商量过了,这时候就说:“这样吧,我和你一起去找甘市长。” “谢谢李老板。”荣文感激的说。 石城市政府已经忙作一团,所有人都动员了起来。甘市长身为主管工业和贸易的副市长,更是重中之重,忙得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要不是李为民面子大,还真见不到。“平时老说我们编制臃肿人员过多,一忙起来人手根本就不够,哪里过多了真是。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了我还要出去。”甘市长一边吃饭一边批阅文件,同时接见荣文和李为民黄文斌。 “甘市长,我就想问问我那钢厂……”荣文小心翼翼的问。 “关掉。”甘市长说,“环保不合格就不能开。” “真要关掉啊?”荣文哭丧着脸说,“熄火停工损失很大的啊。” “你不停工损失更大信不信?”甘市长冷笑一声。 “是,是,我这就安排工人停工。”荣文说,“那……要关多久?” “到合格为止。”甘市长说,“反正你那厂原来就有位置,再买设备回来呗。” “那……那要好多钱呢。”荣文说。 “不舍得买那你就慢慢等吧,我估计停工半年,唐书记总该满足了。”甘市长说。 “半年?不如买环保设备呢。”荣文说。 “那你就买啊!”甘市长说。 “没钱啊,市里能不能批个贷款给个补助什么的……”荣文问。 “平时给你们补助还少啊!”甘市长说,“你们那儿的技改项目,市里每年都给钱吧,你把钱都花到哪里去了?现在还来要钱,市里哪里有这么多钱?自己想办法去!唐书记发了话,环保不达标,我们这些人全都别想干了,你以为事情小?石城钢铁厂那还是我亲自表彰的环保典型,被唐书记查出来他们的设备坏了好几年,压根没用,把我叫去大骂了一顿!” “唐书记还查这么小的事啊?”李为民问。 “当然不是唐书记亲自来查,是他手下查到的。”甘市长说,“听说人家手里有一份名单,凡是环保不合格的钢厂都在上面,而且还详细写明了究竟是怎么不合格,排放超标多少,产量有多大,都写得一清二楚。唐书记要对照这份名单一间一间厂查,要是我们没有采取措施,主事官员就地免职,上级领导追究责任。你们说,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办法?赶紧回去搞环保。不搞好就停工,谁要是敢乱排污,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为民听着脸抽了一下,偷偷的看了黄文斌一眼。名单自然是有的,还是李为民自己写的呢,不但李为民写了,其他大贸易商全都写了,那还是第一波行情的时候,他们想用这个名单吓唬钢厂呢。可是各个地方政府得到了消息,赶紧通知了下边,这个谋划自然没了用处,钢厂名单也就扔到一边去了。 难道这份名单给唐书记拿到了?是唐书记主动调查的呢,还是有人送上去的?要是唐书记真的拿到了这份名单,按图索骥,对冀省钢铁行业的打击会比预计中更加严重,钢价也就会涨得更高,难道这就是黄文斌的底牌?那份名单拟出来没用上,黄文斌是怎么拿到手的?拿到手了又是怎么送到唐书记跟前的?他有门路直通唐书记身边? “甘市长,我实在是没办法,要不……要不看看哪里可以借一笔钱给我?”荣文问的是甘市长,眼睛却是看着李为民,显然是想让李为民借钱给他。 “我这儿也没钱,前一阵子损失太大,还是跟黄老板借了钱才撑过去。”李为民说。 “黄老板!”荣文又看着黄文斌,眼神可怜巴巴的,就好像小狗一样。 “借钱就算了。”黄文斌说,“不如这样吧,你把钢铁厂卖给我。” “卖……卖给你?”荣文问。 “是啊,卖给我。”黄文斌说,“要多少钱?” “这个……黄老板你买钢铁厂要干什么?”荣文心想你又不会,到时候亏死你。 “我想要做钢材贸易啊,当然要从头到尾都吃一遍,现在先卖个钢铁厂,以后说不定还要买矿山呢。”黄文斌说,“就好像我做饮料做包子一样,做饮料我要建果园,还要发动农民一起去种苹果树,这样才能保证原料供应。卖包子要用猪肉,猪肉品质参吃不齐,包子味道不统一,我就自己建养猪场来养猪。钢材也是一样,既然要做钢材,那就自己买一个钢厂,就算亏点钱,至少把钢材里面的门道弄清楚。” “那不如参股好了,也不一定要买啊。”荣文说。 “一定要买。”黄文斌说,“荣老板你先考虑考虑吧。” “我这……可是……那个……”荣文一点都不想把自己的钢铁厂交出来。 “你考虑归考虑,现在就给我把钢厂停了,马上就要查到你们那片了!”甘市长吓唬他说,“一旦贴了封条,那就要进入正式的行政手续,要解封可没这么简单。” “是,我现在立即回去!”荣文说完就跑了。 等荣文走了,黄文斌就对甘市长说:“其实我也不一定要买他的钢铁厂,要是甘市长知道有哪一家规模比较大的钢铁厂要出售,希望甘市长能帮我拉一拉线。”黄文斌说这话当然是有底气的,“我买下钢铁厂以后,将会采用最新的环保技术,保证全年开工,树立一个标杆,以后要是有领导来视察环保情况,直接带来我这个厂就行。” “那样成本很高的。”甘市长对里面的门道再清楚不过,“一吨钢材三千多四千块,正规的大钢厂,花在环保上的钱大约是一百多块。一般的小钢厂是三五十,好像荣老板这样的厂子,花在环保上的钱是零。光是这一块,你的钢就要比别人贵一百多块,能经营下去吗?钢价高的时候还可以,钢价低的时候可就亏本了。大钢厂有规模效应,可以从别的地方省钱,你这么个小工厂,能长久经营吗?”这样的人甘市长可见得多了,开始的时候都信誓旦旦要做好环保,结果生产一段时间之后就把设备拆了。 “我还要做钢材贸易的嘛,应该不会亏多少,就算我亏了,这不是还有李老板在吗。”黄文斌说,“我可以保证,所有环保设备全年不间断运行,市环保局可以再我厂里设点,发现一次超标就罚一次钱。” 甘市长心想那你一年超标一次,一次超标一年,还不是只罚一次的钱,那才多少啊,不过他也知道黄文斌不是这个意思,“我们石城现在基本是一家达标的钢厂都没有,就算还有环保设备的,也是按照旧标准做。如果真的有一家完全达标的钢厂,那也是好事。不知道黄老板想要些什么补偿?” “也没什么。”黄文斌说,“只是想要几块地来做宿舍,可以对外面卖的那种。” “我们这儿住宅地不怎么值钱,问题不大。”甘市长这才明白,“你要多少?” “那当然是越大越好。”黄文斌说。 “我们石城市中心就那么一点大,给不了你多少的。”甘市长说。 “在郊区也可以。”黄文斌说,“不要距离市中心太远就行。”上辈子黄文斌没有特别关注石城,不过整个冀省的地价都是迅猛上升的,石城人口不少,交通也算发达,自然也不会例外。纯工业城市的地价涨价幅度没有中心城市那么猛,但也不少,如果能够用很便宜的价格拿下一大片地,也能赚大钱。况且这边还有李为民这个地头蛇帮衬着,优势不小。 “这样啊,”甘市长忽然心生一计,“那不如你把石城钢铁厂拿下好了。” “石城钢铁厂要卖吗?”李为民奇怪的问,他没听到消息啊。 “石城钢铁厂本来经营就不算好,这次的风波,大概很难熬过去。”甘市长说,“我会给石城钢铁厂现在的老板开一份大罚单,他交不起,就只能拿出来拍卖。这个时候还能有谁买,黄老板直接拍下来就行,然后来找政府要条件,我会把石城钢铁厂附近一大块地批给你,那边距离市中心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 第七百七十一章. 重现辉煌 (三更!差点没赶上。明天有事要减少更新) “钢铁厂旁边的地啊?”黄文斌问。 “那石城钢铁厂是老厂,附近都是住户,只有它一家钢铁厂,如果你真的把环保做好,那附近的地不会有问题。”甘市长说。 石城钢铁厂黄文斌也去过,一想好像还真是这样,李为民也朝黄文斌点点头说:“石城钢铁厂附近不是工业区,污染不算很严重,钢铁厂的货车都走另外一条路,和住宅区隔开的。不过也要看给的究竟是哪一块地,开发住宅的话,东面和南面都不错,西面和北面比较差。” “给的就是东南面,整块。”甘市长说,“那附近反正也没什么东西,一共八百亩的地,全给你。” “什么价?”黄文斌问,八百亩的话,大约是五万多平米,也不小了。 “市价打五折!”甘市长说。 “五折?”黄文斌一愣,这也太便宜了啊。 “我最多只能给你打五折,再多打不了,市委通不过。”甘市长说,“不过可以帮你把平均地价算便宜一点。附近的房子均价应该是五六千左右,我让国土局估算的时候挑低一点的数据,给你按照四千块做基准价格,再把各种优惠都算上,看看能弄到什么价钱。当然了,太低是不行的,我记得前几个月那边拍了一块地,50亩,价格是四千多万吧,平均下来是八十万一亩。五折的话,我先给你争取到四十万一亩吧,那八百亩的地价就是三亿多,再算上各种优惠条件,最多最多就是两亿出头。” 两亿买八百亩地,就算是石城也很划算啊,“这还是……”黄文斌紧紧的皱着眉头。 “再便宜就说不过去了,最多这样,不要弄纯住宅,到时候住宅地手续好了可以动工了,你给我打个报告,就说石城钢铁厂有很多退休下岗职工生活无着,要做点小生意补贴家用,我就帮你特批一下,把其中一部分土地转成商业用地,开始的时候你不要引人注目,先做点小生意,小饭馆啊小超市啊杂货店粮油店什么的,等做几年稳定了,你想开电影院开电影院想开购物中心开购物中心想建商业大厦建商业大厦。”甘市长说。 “谢谢甘市长。”黄文斌说,“那就这么说定了。” “黄老板你怎么不早点来呢,早点来我现在也不用这么头疼,我尽量抽时间帮你尽快把事情办了,可现在还要去查小钢厂呢,还要等几天才行。”甘市长说,“做公务员啊,真是难!”说着他吃完盒子里最后一口饭,“我先去办事,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啊,保持联络。” …… 从市政府出来,黄文斌对李为民说:“去石城钢铁厂看看吧。” “好的。”李为民跟着上车,顺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好几十条新信息,都是他各地的手下发过来的各种最新版本的钢材价格,“黄老板真是神机妙算,这么一会儿,钢价又涨了。” “这算什么神机妙算啊。”黄文斌说,“查抄钢厂的消息一出来,大家都知道钢价会涨。” “但是不会知道钢价能涨到这个程度。”李为民说,“今天一天足足涨了五十块。” “这么一个消息,再涨还能涨到哪里去。”黄文斌说。 “还有其他能促使钢价上涨的因素?”李为民眼前一亮问。 “当然。”黄文斌说,冀省被查抄得再厉害,钢厂被关得再多又有什么用?那只会推高冀省一地钢材价格而已。其他地方的低价钢材也会涌进来把价格拉低,华夏缺钢缺得太久了,现在的产钢能力世界第一,冀省一地的小钢厂被稍微打击了一下,对总体产量根本没影响。只有那些会影响全国的消息,才有可能继续推高钢价。 但是这些消息也不能现在就告诉李为民,其实黄文斌和杨木是一样的处境,对于炒作钢材来说,他们都是门外汉,要是独家消息被别人知道了,很容易被李为民这样的钢铁老油条玩死,所以没到时间绝对不能说。前一段为了组建团队,只好把消息说出去,代价就是黄文斌自个有好几百亿,没法子全部用来买钢材,只能借给别人买,自己收一些利息。虽然利息很高,毕竟没有自己做的多。现在路子走通了,那对不起黄文斌要吃独食了。 李为民心里十分痒痒,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消息。不过黄文斌想说的话,早就已经说了,既然没说,那就是不想说。就算黄文斌说了,李为民也不一定有胆子跟下去,毕竟钢价已经很高了,不论什么消息,都很难继续冲高了。做下去,失败了要亏一大笔,成功了利润也没多少。 石城钢铁厂距离市政府并不远,很快就到了。首先看到的是一排排的铺子,卖衣服的做小吃的卖电器的做房地产中介的,什么都有。继续往前走,好一会儿才看到钢厂大门,修得十分气派,不过已经有些老旧了。“当年石城钢铁厂是石城最大的企业。”李为民给黄文斌介绍,“工人最多,利润最丰厚,所有石城人都以进钢铁厂做工人为荣。那时候流行企业办社会,钢铁厂里面有幼儿园小学中学,还有医院派出所什么的,石城市区人口只有二十几万,钢铁厂的工人家属什么的,加起来也有好几万呢,钢铁厂周围比市区还繁华,不过都已经是过去了,现在只是一个中等规模的小钢厂。” “我们会让这里重新辉煌的。”黄文斌说,“当然,是以石城高级住宅区的身份。” “高级住宅区?”李为民问,“再怎么说,这里也是钢铁厂周边啊。” “只要环保做得好,钢铁厂周边又有什么关系呢。石城没有大型的高级住宅区,这个需求我看会很旺盛。”黄文斌说,石城的住居住区呈现两极分化的趋势,老城区房子老设施旧,新开发的都是一栋一栋没能连接起来,自己房子卫生搞好了,往外走十几米就污水横流,有钱人可以住郊外别墅,有点钱又没那么有钱的就很烦恼,不知道应该买什么样的房子,“实在不行,还可以把钢铁厂关掉嘛。” “是啊,还可以关掉呢。”李为民惆怅的说,时代不同了,做工业的利润,已经没法子和地产相比了。在以前,工业才是王,重工业是王中王,钢材是王冠上的明珠,掌握了钢材的人就能赚大钱。最辉煌的事改革开放初期,那时候的条子,不论是搞鸡蛋的搞猪肉的搞化肥的搞家电的,统统都没有钢材条子值钱。可惜这个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明明房地产行业也是要靠工业成果,钢筋水泥都是重工业产品来着。 “李老板有没有兴趣一起参加呢?”黄文斌问。 “当然有!”李为民说,管他什么工业制造业,能赚钱的就是好行业,能赚大钱的就是顶好的行业。 “那我们就一起做吧。股份方面,我要占大股,你占小股。”黄文斌说,“要是北田公司其他股东有兴趣,也可以投一些钱,当然了,他们占的股份加起来也不能超过你的。如果他们的地方如果有同样的机会,我们也可以帮忙。其他不敢说,至少在房地产方面的经验,我还是有一些的。” 那不就是和郭靖的提议差不多了吗,可惜郭靖没有加入北田公司,现在不能算自己人了……不过这谁管他,是郭靖自己错过了赚大钱的机会。“我现在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李为民兴冲冲的说,他的资源多得很,这一次黄文斌占大股没关系,只要学会了操作手法,下次自己干,赚的钱都是自己的。参与的人越多,能学习的案例就越多,对大家都有好处。 “也不用着急,还是先做好这一波行情再说。”黄文斌当然知道李为民心里打什么主意,他也不在乎,学了就学了,这行本来就没秘密,只要有钱有关系,开发房地产几乎是不会失败的,“不做好这一波把钱收回来,想开发房地产也没钱啊。”不但开发新地产没钱,连已经在开发的都保不住。 “对,先做好这一波行情再说。”李为民干劲十足,“接下来要做什么?” “继续囤货。”黄文斌说,“这一轮的囤货重点,是杨木放出来的那批,他们现在应该急着卖钢材套现,你试试压他们价。” …… 杨波冲进杨木的办公室,对杨木说:“老板,义父,大喜事啊!” “什么大喜事?”杨木问。 “我们的钢材全都出干净了!”杨波说。 “这么快?”杨木问,“不是说还要几天吗?” “找到了几个大买家,全都是现款,虽然价格低一些,不过全卖出去了。”杨波说。 “大买家?这时候还能有大买家?大买家应该都知道钢价快要见顶了啊,难道是新入场的?”杨木问。 “这个……”杨波有些迟疑。 “你不会没做分析吧?”杨木问。 “做了,这笔钢材应该……应该是北田公司买的。”杨波说。 “你胡说什么啊,北田公司的人全都在出货呢。”杨木说。 “除了一个,其他人的确都在出货。”杨波说。 “谁?”杨木问。 “李为民。”杨波回答。 “那不就是黄文斌吗!”杨木紧紧的皱着眉头,“难道黄文斌真的在囤货?” 第七百七十二章. 满仓钢 (第一更,大家继续投票啊!) “很多人都这么说。”杨波看到杨木没有追究他把钢材卖给敌人的责任,松了一口气。杨木的命令是尽快把货都给出了,可是市场上的买盘都被北田公司占着,他又不能减价,只能一点一点的出,十分辛苦。后来忽然出现了大订单,杨波急忙去谈,谈完了签了协议才发现那是李为民控制的钢材贸易行。但这时候也没法子反悔了,只好硬着头皮来汇报。 “我还以为那是烟雾弹,难道是真的?”杨木想了想,不得要领,“不管他,我们先办好自己的事情再说。” “已经办好了,订金已经到账,钢材马上就可以交割,交割完就能收齐。”杨波说。 “黄文斌该不会不给尾款吧?”杨木忽发奇想。 “这个……应该是不会的,要是那样的话我们可以去告他。”杨波做了十几年,都没发生过这种事,不过他也不敢打包票。 “黄文斌会不会先找人订了我们的钢材,然后找茬说质量不合格不肯收货,要我们把钱退回来。一来一去我们就耽误了这一波的行情?”杨木又发奇想,“反正都是找些小贸易行来订货,到时候把小贸易行破产了,我们也没法子追究。”他越想越对,“不行,不能和他们做这笔生意。” “这个……要是这样我们就违约了,要赔违约金的。”杨波说,“违约金是双倍定金呢。” “他们给了多少定金?”杨木问。 “货款的一半。”杨波小声说。 “也就是说我们要赔全部货款。”杨木大怒,“这合同是谁签的?” “行规都是这样的。”杨波为自己辩解。 “行规?行规顶个屁用啊!”杨木说,“人家势力这么大,你就不能小心些!” 以前大贸易商们都是各自为政,相互之间交易很多,所以大家都要守行规,谁不守行规,以后就没人和他做生意,就做不下去。可是自从贸易商们串联起来一起对付韩广,这前提条件就不存在了。现在人家十六个大贸易商组成了北田公司,只要公司里面有规矩就行,公司外头随便坑蒙拐骗都不怕。因为人家人多势众,公司内部自己和自己玩都够了。 “那……那现在怎么办?”杨波问。 “先不要交割,让他们交全款。”杨木说,“不给全款不发货,给了全款嘛,嘿嘿……” “我们也不发货?”杨波问,“骗他们一笔?” “骗你个头,这种官司能打得赢吗。”杨木说,不说打官司,证据这么充足,人家都可以直接去银行要求冻结款项。再说了,钢材的行情过去了就过去了,钱总是钱,打完官司还是会到黄文斌手里,岂不是平白无故的给黄文斌送一个把柄?要是别的时候,骗了也就骗了,打官司不一定会输,可这时候海家刚刚发了话,要他们不许再生事端,要杨木这么骗钱,肯定是生事,还能落着好下场? “要是他们不肯呢?”杨波问。 “不肯的话,那就打官司好了,我们可以退回定金。”杨木说,至于赔款,谁签的谁负责,反正杨木没签。 “我这就去联络他们。”杨波说。过了好一会儿,杨波才跑回来说:“那边答应了。” “答应什么?”杨木心想这人怎么越来越笨了,连话都说不清楚,“答应解除合同了吗?” “他们答应给全款,不过要减三十块钱。”杨波说。 “减三十?”杨木很是难受,这个价格刚好卡在他的心理底线上。要是撕毁合同,成本也很不小,比起来每吨三十块还是小事,想来想去,最后还是答应了,怎么就让人钻到这个空子呢,“三十就三十吧,答应他。” 杨木看着杨波,不由得目露凶光,都是这个家伙没用,那么多买家,怎么就偏偏挑到黄文斌的贸易行。这一次的损失好几千万,可都是利润来的,这笔损失要记在杨波身上,以后一定要想方设法在杨波身上把这笔钱赚回来。 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杨波,唐书记的讲话一出来,大贸易商们都知道价格快要见顶了,这时候要出货套现,才能把钱赚到手。大贸易商们们集体都出货,市场容量始终是有限的,钢材买家就不够了。这时候就要看谁渠道好,北田公司人多示众互相配合,把出货渠道占了一大半,别人的货物自然就销售不畅。 杨木继承的只是原来韩广的出货渠道,前一阵子还被北田公司挖了不少墙角去,出货速度更加慢。杨木又害怕北田公司出完货以后砸盘,催着杨波赶紧出,杨波每天忙得焦头烂额,一点办法都没有。后来看见有大订单,又肯给定金,当然立即就扑了上去,后来知道是黄文斌要买,那也没法子,除了黄文斌,别人不可能一次开这么大的单子。 “老板……”杨波被杨木看得很是害怕。 “快去啊,还磨磨蹭蹭的干什么。”杨木没好气的说。 杨波赶紧去操作了,杨木还在担心黄文斌是在玩什么花样,很快修改了合同,杨木还是提心吊胆,接着钱到账,杨木才放了一半的心,然后过了两天交割完成了,杨木才把整颗心都放下。不过他还是在纳闷,黄文斌这究竟是玩什么玄虚,就算真的看好后市,为什么非要来买他的钢材呢?北田公司内部大把的钢材可以买。 …… 在唐书记发表谈话以后,冀省各地都在严厉查抄不合环保规范的小钢铁厂,市面上风声鹤唳,人人都传说钢价要大涨了。开始的时候还真涨了,可奇怪的是,再过了几天,钢价居然开始轻微下跌了。接着一发不可收拾,钢价居然掉回去唐书记发表谈话之前的价位上。又过了几天,随着政府显示出的魄力越来越大,查抄越来越严厉,小钢厂被关的越来越多,钢价才又开始上涨。 “总算是把钱都换成钢了。”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趁着大家一起出货钢价被打压的功夫,黄文斌又囤了一大批货。 “太多了,仓库都快放不下了。”李为民摇摇头,还算是北田公司人多,把他们的货场都给租下来才放得下。这么多的钢材,就算是李为民这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都忍不住心惊肉跳,“足足五百亿的钢材,五百亿啊!把钱全部换成钢,万一有点风吹草动的,那可就亏大了。” “不会亏的,你放心吧。”黄文斌说。 “怎么也得留几十亿现金在手里啊。”李为民说,“万一有哪儿又要用钱,比如需要冒充一下买盘,维持钢价什么的……” “现金的事情不用担心。”黄文斌说。 “真的不应该卖这么多。”李为民说,“市场现在很敏感的,如果有人砸盘的话,会很危险。” “所以我把杨木手里的钢全买下来了啊。”黄文斌说,“现在钢材紧张,谁手里还有这么多钢材可以砸盘?” “杨木手里那么多现金,完全可以买外地钢来砸。”李为民说。 “那需要时间。”黄文斌说,“只要有几天时间我就不怕。” …… “黄文斌真的囤了满手的钢?”杨木问。 “真的,我去查过了,北田公司十六个股东的仓库货场都放满了黄文斌的钢。”杨波说。 “他手里还有多少现金?”杨木问。 “这个……”杨波哪里知道。 “算了,不用你,我自己去查!”杨木说,“这些钢一共价值多少?” “按照现在的价格,起码六百亿以上!”杨波说。 “六百亿!”杨木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 “品种我们统计不全,六百亿是最少了。”杨波说,“说不定要到七百亿。按照进价的话,不会少于五百五十亿。” “五百五十亿吗。”杨木狞笑一声,“黄文斌这是发傻啊,就算手里还有钱,也就是几十亿吧。” “义父的意思是要砸盘?”杨波问。 “没错,我要狠狠地砸!砸死他!”杨木说,“以为把我手里的钢材全买了,我就不能砸盘吗?他难道忘记了,我还可以从外地买钢?冀省钢材紧张,外地钢材可没这么紧。这个傻货,现在外地钢的价格也在涨,不过和冀省已经有差价了,我手里这么多现金,加价买多少钢能够买到手。你给我立即去联络那些大钢厂,买货砸盘!” “老板,差价不够啊,我们加价买钢,要比当地的市价高几十块,运过来给运输费又是一笔,砸盘的话出货价格要比市价低几十块,算下来赚不到钱,说不定还要亏一点。”杨波说。 “亏一点就亏一点。”杨木咬牙切齿的说,“只要能把黄文斌坑死就值了!” “那……我们买多少?”杨波问。 “一百亿!”杨木说,“一家伙把黄文斌砸死!要尽快,绝对不能让黄文斌回过气来!” 商品总是会往价格最高的地方流去,冀省钢材价格高,早就已经把周围低价钢铁都吸引了过来。只不过大贸易商们没有参与,其他人资金不够,只是小打小闹,对冀省钢材价格影响不大。杨木的大批钢材一到,低价冲入市场,顿时风起云涌,几乎就要天翻地覆,大家都觉得钢市这是要垮了。谁知道什么事都没发生,市场价格还是这么高,市面钢材还是供应紧张,杨木的钢材被悄无声息的消化了。 第七百七十三章. 炒钢如炒房 (二更)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钢都被谁买去了?”杨木问,“上百亿的钢啊,扔到海里都能听个响,怎么扔到冀省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的钢,都被北田公司买去了。”杨波说。 “又是黄文斌!”杨木想了想觉得不对,“他哪里还有这么多钱。” “可能……可能是北田公司其他人也一起出钱了。”杨波说,“外头都传说黄文斌找他们借钱买钢。”其实黄文斌借钱买钢是有的,但买的不是杨木的钢,而是北田公司其他人的钢,但这件事外人都不太清楚,北田公司的股东们也不会详细解说,传来传去就变成黄文斌资金不够只好找他们借钱了。 “对,一定是这样,黄文斌一个人哪里有这么多钱。”杨木说,“不要紧,一百亿不够是吧,再来一百亿,看他怎么办。” “老板,这一百亿,我们前前后后亏了两亿多呢。”杨波说。 “才两亿算什么!反正上一次赚得多。”杨木满不在乎,“继续买!再来一百亿,把钢价冲垮,亏死他!” 亏了两亿多对杨木不算什么,但对于杨波来说,辛辛苦苦的干活,到处联络,赔小心拉关系,好容易买到钢,又要制定运输计划把钢材运回来,然后还要销售出去,结果都是做的无用功,一分钱奖金都没有,实在是太伤士气了。可他还没法子说杨木不对,亏本生意谁还会发奖金啊,所以士气不高。 杨木都下了明确的指令,杨波也没办法,只好努力干活,又调来了一百亿的钢冲击市场,结果还是一下子就被消化掉了。黄文斌的资金好像无穷无尽一样,不论是那里的钢铁,只要比市价低,黄文斌就全部吃下来。导致冀省钢材价格一直处在高位,没有下降。黄文斌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资金!这个疑问不但杨木有,没有加入北田公司的钢材商们有,连北田公司的股东们也照样有。 “这次全靠你了。”黄文斌对筹集到这么多资金的第一功臣衷心感谢。 “这么做不会太冒险了吗?”方天和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不会的。”黄文斌说,“只要钢材的价格持续向上,这么做就一点风险都没有。” 黄文斌采用的方法,说穿了不值一文,就是很多人炒房子用的办法——首先用自己的钱买一套房,然后把房子抵押出去拿到贷款,再买一套房,把第二套房抵押出去,买第三套房,把第三套房抵押出去,再买第四套房,如此循环,只要房市价格上涨,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能买多少房子,就看炒房子的能弄到多少现金付贷款。到最后把房子一卖,就可以获得巨额利润。 炒钢也是一样的,黄文斌首先买了一大批钢材,然后把这些钢材抵押出去,弄到钱就可以再买,新买来这一批钢材拿去抵押,就又弄到新一笔贷款,所以他的资金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只不过房产大家都认,去银行就可以办贷款。钢材这么一种生产原料,却不是谁都认的,你要拿去银行做抵押,银行根本就不要。 所以就需要方天和这样的专业人士来协助筹款,主要方法就是找那些需要大量用钢材的用户,和他们签合同,把他们需要的各种钢材抵押给他们,从他们手里借出钱来。要是黄文斌不能还钱的话,那些客户就用这些钢材来建设项目,不会亏本。要是黄文斌可以还钱的话,他们可以白白赚一笔利息。怎么看都是赚的,所以很多客户都签了合同,让黄文斌保持钢材控制权的同时,弄到了大量现金去炒钢。这才是黄文斌组建北田公司的主要目的,只有把那帮人全部联合起来,才能抓到这么多客户,才能让客户信任,才能借到这么多钱。 “可是钢价真的能够继续上涨吗?”方天和问,“我查过过去十年的钢价,现在的价格已经超过以前的最高点了。” “现在的钢材用量,也超过以前的最高点啊。”黄文斌说,“况且现在还在严厉的查抄小钢铁厂,产量还缩小了呢。” “只是冀省查抄得厉害,其他省份都是应付差事罢了。”方天和说。 唐书记的威名大家都很了解,可他也不是万能的,坐镇在冀省,就能够保证冀省动真格。可是其他地方他就没办法了,就好像之前他去别的地方查小化工小造纸,冀省的地方政府就敢随便推几个替死鬼来交差。现在到了冀省,别的地方自然也就是推几个替死鬼交差。这些工厂关系到gdp就业税收等等一大堆地方政府最关心的东西,当然是能保就保,至于环保,谁在乎啊。 “冀省钢材价格这么高,外地钢材很快就会大批大批涌过来,钱再多也吃不完,到时候你要怎么办?”方天和问。 “外地钢材价格很快也会升高的。”黄文斌说,这时候他的手机忽然间响了起来,“喂?孙老板吗?” 孙立言的嘴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说,“黄老板。” “有什么事吗?”黄文斌问。 “是……是这样的。”孙立言说,“我们北田公司十五个股东开了会。” “哦?”黄文斌问,十五个股东,自然是除了李为民之外的十五个,“你们商量什么了?” “就是,就是对公司最近的运营有些,有些那个什么,疑虑,有些疑虑,想要找黄老板问清楚。”孙立言吞了一口口水,北田公司是黄文斌弄起来的,虽然黄文斌没有股份,甚至没有在公司里面担任职务,但谁都知道他才是北田公司的话事人。而且黄文斌带着他们发财,从来没强迫过他们做事,他们十五个股东却背着黄文斌开会商量事情,好像卑鄙小人一样。 “你们都在会所吗?”黄文斌问。 “不是,”孙立言他们哪里敢在会所密谋,“我们现在就过去会所,黄老板你最好赶紧过来一下……我的意思是……不知道黄老板什么时候有空。反正就是……大家说清楚了比较好。” “好的,我立即过去。”黄文斌关上了电话。 “怎么了?”方天和问。 “没什么,他们终于按捺不住了。”黄文斌说,“这帮人还真是优柔寡断,我还以为杨木第一次用外地钢冲击市场的时候就忍不住呢,谁知道他们互相串连用了好几天,串联在一起,商量又商量了好几天,商量完了要做决定,开会还足足开了两天,明明都给了他们那么多机会。” “这次不会有事吧?”方天和问。 “放心好了,”黄文斌说,“也到了要公开这两个消息的时候了。” 黄文斌来到会所,十六个股东都在,李为民坐在一边,狠狠地盯着另外十五个股东,他们脸上都带着尴尬之色,见到黄文斌来了,全都站起来打招呼:“黄老板好。” “人都到齐了啊。”黄文斌说,“到底是什么事啊?” “这个……”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有些吞吞吐吐,看着黄文斌脸色没什么异样,顿时就七嘴八舌起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一点小事。” “是啊是啊,没什么的。” “黄老板赚钱有方,还愿意带着我们大伙儿一起发财,大家都十分佩服,绝对没有坏心眼。” “是啊是啊,绝对没有坏心眼。” “只是最近这市场升得太猛,我们大家都那什么,实在是放心不下。” “是啊是啊,放心不下,想请黄老板给我们大家解惑。” 李为民一拍桌子,大喝一声:“不就是想知道黄老板为什么还不出货吗,真是无耻!” “李老板,话可不是这么说。”孙立言说,“现在大伙儿都是一家人了,黄老板也已经满仓了,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告诉了你们,你们泄露了机密怎么办!”李为民说。 “大家都是自己人,怎么会泄露呢?” “要真能涨,我们都跟着买了,谁会便宜外人。” “是啊是啊,有消息当然自己赚,谁会便宜外人。” “李老板你这么说,难道黄老板已经告诉你了?” 李为民憋得脸都红了,“我哪知道!” 别人当然不信,有的说:“李老板你肯定知道。” 有的说:“你有什么好事第一个就找你,石城钢铁厂也是,合作搞房地产也是。” “那就是一回事来的!”李为民说。 “好了好了。”黄文斌敲了敲桌子,让他们安静下来,“不就是想知道那两个消息吗,我告诉你们也没关系。” 股东们大喜,都说:“谢谢黄老板。” “黄老板真是大气。” “我就说嘛,黄老板怎么会瞒着我们。” 黄文斌笑了笑说:“只是,我就算告诉了你们,你们又敢不敢入市呢?” 这个……股东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自己肯定入市,现在价格已经很高了,之所以还维持着,是因为有黄文斌的买盘在,就算还有什么好消息,继续冲高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但要是承认了这一点,他们又有什么立场让黄文斌把消息说呢? “现在你们也许不敢,可是听了这两个消息之后,你们一定会入市的。”黄文斌却没有难为他们,把这两个消息说了出来。 第七百七十四章. 两个消息 (第一更,对不起昨天三更没赶上,今天也还有事。) “四万亿的具体措施已经出来了。”黄文斌说。 “四万亿?”孙立言等人都疑惑不解。 “四万亿。”黄文斌拿出一份文稿来给他们看,“美国次贷危机发酵,酿成金融危机,横扫全世界,外需不振,只好挖掘内需,保证经济增长。那么要怎么样才能充分挖掘内需呢?现在看来,中央的意思就是要搞房地产。衣食住行,人人都要房子,是刚需来的。衣食现在已经改善了很多,住行比较大块,买房子买汽车不是那么容易,改善的幅度还不够大,只要充分发掘这方面的需求,可以扛着经济往前走好几年,就好像日本美国东南亚等等其他国家一样。” “这份东西是国家要发布的文件?”李为民问。 “这只是一份草稿而已。”黄文斌说,“正式文件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其实黄文斌哪里有中央文件,就是按照上辈子的记忆,找了个对中央文件套路比较熟悉得写作班子炮制出来的,反正中央这时候的确出过一份差不多的文件,就算有些地方和真货不同,也可以说正式成文的时候改动了。 北田公司的股东们啧啧称奇:“黄老板真是手眼通天啊,连中央文件都能提前弄到。” “中央文件也要看级别,普通文件容易,这种国策级别的,那可真是……厉害。” “基建房屋汽车都要作发展重点?做基建要用钢,建房子要用钢,造汽车也要用钢啊。” “这能用多少啊?” “不知道,我算不出用量来。” 黄文斌乐呵呵的说:“我国将会成为世界第一产车大国,房屋就更不要说了,凡是做房地产的都会发财。” “房屋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可是汽车要超过美国,不太可能吧?人家可是号称轮子上的国家。” “美国才三亿人呢,而且人人都有车了,我们十三亿,大部分人都没车,产量超过美国有什么好奇怪的。” “是啊,当年我们还觉得钢产量超过美国不可思议呢,现在美国自己都不怎么产钢了。” “美国?光是钢产量,欧美日捆一块都不够我们打的。” “这个消息真的能够支撑钢价上涨吗?” “需求大了,钢价当然要涨。” “可是产量也大了啊。” “主要问题就是产量能不能跟上消费,要是能跟上,那就是小涨,要是跟不上,那就是大涨。” “这个分析可有的做了,我是没水平做了。” “涨是可以涨,问题是……”因为谁也分析不了这么大盘数据,所以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就只是这样。 黄文斌也知道光是这么一个消息不足以支撑钢价上涨,只能说给了一个上涨预期,所以他还准备了第二个消息。“大家不要着急,四万亿要见效,起码也要几个月的时间。”黄文斌说,“还有一个立竿见影的消息,国内和三大矿业公司谈判失败,铁矿石将会大幅度涨价。” “谈判失败?” “这不可能啊,不是说要降价的吗?” “是啊,都说这一次肯定能让他们降价的啊。” “怎么不降价反而要涨?” “这个消息从哪里来的?是不是真的?” 所谓的三大矿,就是巴西的淡水河谷,澳大利亚的力拓和必和必拓,这三家公司控制了世界上绝大多数的铁矿石出口,而华夏是世界上最大的铁矿石进口国,在铁矿石贸易上,两边互为对方的最大客户。只有三大矿能出口那么多铁矿石,也只有华夏能买这么多铁矿石。 古代有个人淹死了,某船夫发现了尸体,向死者家属索要高价,死者家人不肯,就找了智者来问,智者就说了,不用怕,这句尸体只能卖给你们,只要你们别服软,他肯定要降价。死者家属一听果然是智者,说话就是有智慧,于是给了他酬金。船夫也找这个智者商量,智者也对船夫说,不用怕,他们只能找你买尸体,是要你别服软,他们肯定涨价。于是船夫也酬谢了智者。 华夏的炼钢行业和三大的关系差不多就是这样,本来三大矿毕竟是三家公司,力量分散。华夏钢铁行业却是有主管部门的,可以统一对外。怎么看也应该是三大让步才对,可世事往往就是这么奇怪,谈了十几年,从来都是华夏吃亏,三大矿占便宜。工业部组织钢铁厂组成联盟,谈下来的价格比钢铁厂自己分散谈的还高。这里面有没有卖国啊受贿之类的事,黄文斌是根本不知道的,不过最终结果他还是略知一二,反正就是铁矿石涨价,钢材价格上涨,华夏人民吃亏。 “消息很快就会公布了。”黄文斌说,“就是这两个消息,大家觉得钢价会不会涨?” “如果都是真的,肯定会涨。” “而且还是全国范围的涨。” “难怪黄老板敢赌。” “这样的话,我们要不要也……” “还是要慎重。” “是啊是啊,千万要慎重。” 这两个消息,四万亿会提升后市涨幅,铁矿石涨价那是立竿见影,加在一起,钢价不涨都不行。可是这两个消息是真的吗?会不会是黄文斌捏造出来坑大伙的?虽然可能性不高,但也不得不防,如此大事,一点疏忽都不能有。这些股东都是有门路的人,当然会通过自己的门路去求证,宁愿少赚点钱,也不要以身犯险。虽然会错过最佳入场机会,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了,消息我已经跟你们说了。”黄文斌说,“要怎么做,就由你们自己决定吧。但是有一点,谁要是泄露了出去……” “那就是我们北田公司所有股东的共同敌人!”孙立言说。 其他人也纷纷发言表忠心:“黄老板你放心,谁说了出去,我绝对不放过他!” “我要是说了,断子绝孙,天打雷劈!” “我要是说了,生子代代为奴,生女代代为娼。” “你们这帮家伙。”李为民撇撇嘴,“不如来点实际的如何,我们签一个协议,要是查出来谁说了,没收他的全部股份!” “这个……” “这个恐怕不合法吧。” “是啊是啊,什么叫查出来,由谁来认定啊?” “认定标准太模糊了,要是有人想要故意吞别人的股份怎么办呢。” 一说到真的,果然没人赞成,黄文斌摇摇头说:“这个我还是相信大家的,泄露出去对谁都没好处不是。”其实这事一定会有人泄漏得,问题是究竟哪几个。上一次唐书记要重点整治冀省小钢厂的消息之所以能保密,是因为诱惑力还不够强,杨木自己早就知道了,公司股东们自己也要靠这个赚钱。可这一次只有黄文斌在进货,北田公司的股东们都没入场,只是提供渠道而已,获利不大。杨木肯定会出尽法宝来打听消息,他有足够的钱足够的利益可以进行收买。 “杨老板。”会议结束之后,孙立言立即就跑到了杨木的办公室。 “怎么样了?”杨木问。 “黄文斌说了。”孙立言迟疑了一下,“一共是两个消息。” 杨木当然知道他在等什么,拿出一份文件来,“这是你要的东西,只要我在上面签名就生效。”说着他就在上面签了名字,交给孙立言。这是一家很大的私营钢铁厂的股权转让书,这家钢铁厂技术先进,产品质量很高,供不应求,利润非常丰厚。韩广用了不少心机才弄到手,孙立言眼馋很久了。这一次杨木答应了孙立言,只要探听到黄文斌的底牌,就把这些股权原价卖给他,所以孙立言才上串下跳,组织人马逼宫。 孙立言接过转让书仔细看了大半天,这才点了点头,拿出黄文斌给他的文稿,“其中一份,是四万亿的具体实施方案,中央要重点发展基建,房地产和汽车行业,这三个行业都是钢材消耗大户,钢材用量会大大增加。” “这……”杨木越看脸色越是郑重,“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应该是真的吧。”孙立言也不知道,但既然收了好处,当然要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吹嘘得越珍贵越好,“黄文斌不可能拿出一份完全伪造的东西出来,要不然的话,以后真文件一出,大家都知道他是骗子。杨老板在高层有这么多关系,想要求证不是很简单吗,随便找个人问一问就行。” 杨木瞪了孙立言一眼,这种国策性质的东西,未公开之前,那就是绝密中的绝密,是能随便问的吗。虽然说只要级别到了的肯定会知道,可是级别不到,想要打听那可是难如登天。黄文斌不但打听到了,还大大咧咧的把这份文件公开给十几个人看,也就是说,黄文斌的来源级别十分之高,根本不怕人家追查泄密什么的。难道是海家吗,这没理由啊……肯定是黄文斌撒谎,这份文件肯定是假的!可就算是假的,杨木也会花费无数资源去求证,花再多的钱也在所不惜。 “还有第二个消息是什么?”杨木问。 第七百七十五章. 居然是真的 (二更) “第二个消息,就是和三大矿的谈判失败,进口铁矿石即将涨价。”孙立言说。 “铁矿石?”杨木一愣,“铁矿石要涨价?” “黄文斌是这么说的。”孙立言同样不知道真假,“应该不会假,谈判结果很快就要发表了。” “这家伙……铁矿石谈判结果好打听吗?”杨木以前从来没接触过这方面的讯息。 “这个……说难也不难。”孙立言说,“铁矿石谈判牵涉很广,很多人都有内幕消息,只要用心打听,应该不难。”人多口杂,想要保密就难,况且这事也不算特别机密,“只是传出来的消息假的多真的少,那帮参加谈判的,没到最后结果出来之前,都说情况很好对方很讲理,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够把价格压在多少多少美元之下。谈判结果真出来了,他们才会说这次又遇到什么什么困难,因为多少多少客观因素,不得不同意对方的涨价要求。总之结果没出来之前,他们肯定不会说真话,除非你找到合适的渠道。我们是做钢铁贸易的,在很多钢厂都有股份,牵扯很深,有切身利益,那些人经常骗我们。杨老板交游广阔,当然能找到门路问到真话。” 杨木哼了一声,“就是这两个消息吗?黄文斌还有没有说别的?” “就是这两个消息。”孙立言会所,“黄文斌还问我们要不要加入。我们都想着那个,虽然消息很真,但是风险太大了,还是先看看风色再说。他还叫我们千万不要外传,谁外传谁就天打雷劈断子绝孙。可是我都已经答应了杨老板,就算冒着天打雷劈的危险,也一定要告诉杨老板这两个消息……不过您可千万别说是从我手里得到的。” “我当然不会说。”杨木漫不经心的回答,“这消息要是真的,钢材肯定会涨,你们是想着真假难辨所以风险太大吧。” “这个……我们都认为应该是真的,黄老板不可能在这么大的事情上骗人,验证真假太容易了。”孙立言硬着头皮说。 “等消息真上了电视,他说弄错了不就行了。”杨木说。 “那……反正我们没跟进,他说什么都没用。”孙立言说。 “可我要跟进呢?”杨木说,“怎么知道你不是和黄文斌勾结起来骗我?” “要是骗您的话,现在我应该做姿态开始收货了啊。”孙立言连忙说。 “好了,我会去打听的。”杨木说,“如果你说的没错,黄文斌的确是这么和你们交代,不论这两个消息究竟是真的还是黄文斌捏造出来的,我们以后都是好朋友。如果你骗了我,黄文斌压根不是这么说的,那可别怪我不客气。” “黄文斌就是这么说的。”孙立言诅咒发誓,“若有一句虚言,让我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杨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孙立言脸上一红,他自己刚刚才说不怕天打雷劈来着。 等孙立言走了,杨木把杨波找了过来,“孙立言的话你都听见了?” “听到了,是真是假不好说。”杨波摇摇头,“四万亿的事我不太清楚,铁矿石方面,一般的预期都说三大矿要降价的。零八年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谈的,价格高的要死,明明是大宗交易,结果谈得比市场上零卖的价格还要高。这次就算派一头猪去谈,也不可能比零八年还差。现在关了这么多钢厂,铁矿石和煤炭的需求量都是大减,港口码头堆满了铁矿石和煤炭,很多船都没地方卸货。而且三大矿和日韩钢厂的谈判结果已经出来了,都是降价,怎么可能到华夏这儿就是涨价呢。” “你的意思是黄文斌在骗人?”杨木问。 “这个……不好说啊,”杨波说,“钢协谈判的人不如猪,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铁矿石的事情,你给我详细说说。”杨木说。 “我国境内铁矿石品位低,开采困难,国外进口的铁矿石品位高,开采容易,海运的运费也不算高,所以国内钢厂以进口的铁矿石为主。从六十年代开始,三大矿和主要的钢厂每年都进行一次谈判,谈出来的就是长期供货协议价格。零八年谈判可以说是我国大败,涨价幅度前所未有,甚至有一段时间还出现了协议价格比现货价格还高的情况,导致钢价大涨,钢厂利润大幅下降。这一次大家都说一定要逼着三大矿降价,至少要降40%以上。三大矿已经同意降价了,只是不同意降这么多。要是最后谈判结果居然不降价,还涨价的话,那可真是丧权辱国。”杨波说。 “谈判结果什么时候出来?”杨木问。 “一般是三四月份,最后截止日期是六月三十日。”杨波说。 “那还有好一阵子啊。”杨木说,“我看着黄文斌根本就是在说谎拖延时间。” “那我就不知道了。”杨波说。 “那么主要问题就是四万亿了,如果四万亿也是假的,黄文斌就是在耍花样。”杨木自言自语,“在耍什么花样呢?”什么样的花样值得用这么多钱来冒险?杨木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我去打听一下究竟要出台的政策是怎么样的。小波,你去找门路打听铁矿石谈判究竟怎么样了,不要怕花钱,一定要出真东西来!” “是。”杨波最喜欢这样的工作了,只要吃吃喝喝谈谈讲讲,花了多少钱也不可能有凭证,报多少就是多少,前一段时间买钢材没弄到钱,这一次怎么也能弄个千儿八百万吧,“我会尽快打听出来。” 杨木的关系很广,人脉很多,可是这种东西,只有真正的高层才会有足够的信息。他先找了自己一个长辈,通过长辈找了另外一个长辈,然后才接触到目标,花费了好几千万费用和巨量人情,好容易约到一个足够高层的关系。去到人家的办公室,等了好一会儿,终于获准接见。 “池老。”杨木毕恭毕敬的说。 “小杨啊,不要叫我池老,池老池老,人家听着好像赤佬一样,这在沪语里面可是骂人的话。”池天穹说。 “是,是,我对沪语没研究,出丑了。”杨木心里很不忿,心想我和你都不是那边的人,谁知道还有这种谐音啊。华夏方言这么多,什么音都有,一个个避忌过去,还要不要说话了。不过他也不敢多说,立即换了称呼,“池老师,这次冒昧前来,实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想跟您请教。” “知道你这家伙肯定是有事才来。”池天穹说,“到底什么事?” “您先看看这个。”杨木心想我要是没事能见你才怪呢,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给池天穹看,当然不是黄文斌给孙立言那份,直接拿出来,明眼人从细微处一看,就知道是从什么渠道流出。杨木让人打到电脑里面变成电子文档,改了一些用词,删掉所有特殊符号,然后才打印出来。 “这个?”池天穹拿出老花眼镜戴上,脸色越看越是严肃,还把秘书给叫了进来,“欧阳,你看看这个。” 欧阳秘书拿起文件仔细看了一遍,脸色也是非常严肃,“这东西怎么流出去了?” “小杨,你这份东西从哪里来的?”池天穹问。 “从一个钢材商人手里偶然得到的。”杨木也不敢说谎,“他们公司赌钢材涨价,这是依据之一。” “钢材商人?”池天穹摇了摇头,“我们这中央保密性啊,真是稀巴烂。” “这是真的?”杨木又惊又怒。 “大体不错,有些表达方式不准确,有些用词用句不规范,可能是草稿。”欧阳秘书说。 “不是草稿,草稿不是这样的,欧阳你还要多练练。”池天穹就是文字出身的,对文字文件精熟无比,“这应该是有人看了恩见,硬生生记下来,回去之后背出来。这人记忆力还不怎么样,记错了好多。不过呢,欧阳秘书说得对,大体部分是不错的。这人不是道听途说,是真的见过,没见过写不出来。” 这种中央文件,就好像高考试卷一样,未公开之前是绝密,公开了以后人人都可以看。黄文斌穿越回来之前的确是看过,不过那时候已经是铺天盖地到处都是了。那时候东升公司因为外贸不景气没什么生意,领导们苦思怎么破局,不知道谁出了个馊主意,让他们学习中央文件看看政策怎么发展,还要写读后感。黄文斌身为东升公司行政部的一名普通员工,被逼着看了一堆新闻抄了一堆读后感,不过时间这么久了,也记不起细节来,只好勉强写成这样。 不过杨木池天穹欧阳秘书根本想不到居然有人可以穿越,这时候能看到这份文件的,只能是中央高层以及他们的关系户。中央的政策都有脉络可寻,要做什么要不做什么,只要是经常看央视新闻的人都能猜出一二,可是哪一个是重点,要采取一些什么动作,要怎么扶持产业,这可是会影响各个经济生态的东西。别的不说,这份东西落在有心人手里,完全可以在股市里提前买入相关产业的股票,发一笔大财。 第七百七十六章. 没有最后期限 (三更) “居然是真的!”杨木排除了情绪的干扰,脑子高速运转,这是真的,说明了什么?首先,黄文斌真的有高层关系,不是开玩笑的,就算不是海家,那也是和海家地位想当;然后,这是一个利好消息,钢价可能会被刺激上涨;第三,如果这个是真的消息,另外一个也很有可能是真的,铁矿石的价格真有可能会违背所有人的期望逆势上涨。 “小杨,”池天穹把文件拿出来,“不关你是在哪里拿到的,我希望你不要再扩散。” “我明白规矩,绝不会这么做,可是别人就说不定了。”杨木趁机坑了黄文斌一把,“我能够拿到,别人当然也可以,听说那家伙还开大会,会议上每人发了一份随便看,鼓动大家跟他一起炒钢。”决策文件外流的不是没有,发生过不少次,但是拿到文件的很少会大肆宣扬,都是自己闷声大发财。至于黄文斌嘛,谁叫他硬是把十几个大贸易商捏合在一起开公司,被人逼宫也是活该。 “现在的人啊,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池天穹说,“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的人。” “他叫什么名字?”欧阳秘书问。 “黄文斌。”杨木心中暗喜,这个暴发户要吃瘪了。 “黄文斌?”池天穹问。 “我听说过,是沿海省的一个大老板。”欧阳秘书说,“上次捐了二十多亿善款的。” “对,我想起来了,做得包子和苹果汁都挺好的,还听说做地产生意来着,要建百货大楼什么的,怎么又跑去炒钢了?”池天穹说,“心地倒是不错,办事太没规矩,要教教他。先去打听一下究竟是” 这家伙也是舍得,一下子拍出二十多亿来捐,杨木心里暗暗诅咒,不过这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要被教做人。有二十亿能去做什么不好,捐款的性价比也太低了,土包子毕竟是土包子,有钱都不知道该怎么用。有上层关系,也不是这么炫耀的。看他这次怎么办,说不定还会把关系都给连累了,就算没连累到,他的关系也不会再和黄文斌来往了吧。 回到办公室,正好杨波也来了,杨木就问他:“小波,铁矿石涨价的事情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清楚了,绝对不可能涨价。”杨波信心十足的说。 “不可能涨价?”杨木觉得有些奇怪,黄文斌都能弄到中央的决策文件了,怎么铁矿石这儿倒是出了错。 “所有的消息都说这次一定要逼着三大矿降价,至少降四成。”杨波说,“只是三大矿还硬撑着,所以一时没能达成协议。” “三大矿一定不肯降价的话,是不是我们就没办法了呢?”杨木问。 “不会的,因为还僵持着,一时不能达成协议,有些钢厂的铁矿石快要用完了要补充原料,三大矿愿意先降价20%供货,那些大钢厂都不肯,嫌他们降价降得太少。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不降价呢,顶多就是降得多降得少的区别。黄文斌说铁矿石要涨价,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黄文斌在骗人?”杨木皱着眉头,一真一假,虚实相间吗?可是中央文件求证难,铁矿石谈判结果求证容易,那些做钢材贸易的要证实中央文件真假很难,要证实铁矿石谈判结果倒是门路不少,怎么会上当?所以这是黄文斌故意误导,让人以为他弄错了,其实钢价真的要涨?难道还有其他消息,足以抵消铁矿石降价的影响,让钢价上涨?还是他表面上满仓钢材,其实是赌了钢价下跌? “应该没错。”杨波说。 “我们冀省的钢厂,用的全都是三大矿的铁矿石吗?”杨木想要问清楚。 “不是,三大矿是最大的三个。”杨波说,“还有很多小供应商,不过小供应商的价格都是看着三大的。” “都是走长期协议价?”杨木问。 “不是,大钢厂走长期协议价,小钢厂没这个好处,都是买现货,价格比较高。就是零八年的时候,因为谈判的价格太不理想,有一阵子协议价比现货价还要高。据估算,光是零八年一年,我们就给多了好几千亿三大矿呢。”杨波说,“这一次谈判,就是中钢协把私营的中小钢厂也囊括了进去,威胁说谁也不能脱离钢协私下和三大矿签合同,一定要逼着三大矿降价。” 杨木还是想不明白,又问:“那会不会是国内的铁矿石出问题?” “应该不会,各地的生产都正常。”杨波说。 “会不会关铁矿?”杨木问。 “没听说,吹风都没听到过。”杨波说,“铁矿石是不少地方的支柱产业,要砍肯定要先吹风。” “煤呢?”杨木又想到一个可能性,钢厂两大原料,铁矿石和煤,如果不是铁矿石,那会不会是煤。 “这就更没听说过了,煤除了炼钢,还要发电,春节期间的电煤运输,那是比春运等级还高的。”杨波说。 “也是,煤的牵扯太广了。”杨木也知道是自己说了傻话。华夏是一个能源消耗大国,零八年的时候仅次于美国,预计零九年就会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煤炭,华夏贫油,贫铀,只有煤还不少。取暖,发电,炼钢,化工,样样都少不了。要是煤炭出事,那可是全国震动的大事。用这种消息来炒钢,真是大材小用。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真是傻了?被人骗了?这人精明能干的,不像是这么容易能骗的啊。所以现在杨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继续运外地钢材过来吧,万一钢价真的涨了,那不是给黄文斌赚钱?自己也去囤钢吧,一不小心上了当,这可怎么办?就算陪着黄文斌一起死,杨木也不愿意啊。就这么过了几天,杨木忽然接到了欧阳秘书的电话,约他见面。 “杨老板。”欧阳秘书的眼神有些飘忽,“黄文斌的事,这两天我仔细的查了,到处都问过了,你猜结果是什么?” “是什么?”杨木问。 “没有,什么都没有。”欧阳秘书说,“很么都没查出来。” “什么都没查出来?”杨木吃惊的问,“这怎么会?” “我可以知道的途径,没有任何人把这份文件泄露给黄文斌。”欧阳秘书说。 “会不会是……海家?”杨木还以为他能查出来呢。 “不会。”欧阳秘书斩钉截铁的说。 “那是……”杨木知道欧阳秘书这么说,肯定是有凭据的。 “我查不出来。”欧阳秘书说,“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 “我明白了。”杨木点头。 欧阳秘书查不出来,也就是池天穹查不出来。要么黄文斌的关系级别非常之高,高到不把池天穹放在眼里。要么就是和黄文斌的关系非常的深厚,宁愿得罪池天穹,也要保着黄文斌。而且前一种可能性更高,因为黄文斌满不在乎的把这些文件散发给了北田公司十六个股东,根本没有保密的意思。人家这不是暴发户不懂规矩,是心里有底气。要这么说的话,难道铁矿石的事情也是? 回到办公室,他立即把杨波找了过来,对他下令:“继续查铁矿石谈判的事情。” “查什么?”杨波一愣,不明所以,“查哪一个方向?” “什么都要查,任何一点点迹象都要查!”杨木说。 “好,好的。”杨波一想,这更好啊,没方向随便乱查,花了多少钱也说不明白,更好上下其手。 “不但铁矿石谈判要查,其他和铁矿石有关的事情,统统都要查!”杨木说。 “是!”杨波更是高兴,差的越多,费用越大,他心里已经在构思怎么虚报费用了。 “这次不但你会去,我也会去。”杨木说,“还有其他人,全部都会派出去,谁查到有用的消息,我绝不会吝啬!做完这一单生意,我会把贸易行重组,谁能拿到什么职位,谁能分股份,谁能主持工作,谁要开除,谁要降职,我都有了底稿。要想改变的话,这就是最后的机会!” 杨波暗暗咂舌,这一次看来是要玩真的啊,看来他也要努力了,真查到什么消息,也好拿个好职位。眼看着杨木是要长期做下去了,这时候不站住位置,以后再要上位,困难千倍万倍。杨木手下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心思,虽然最后两次运外地钢过来是亏了几亿,可无关大局,比起前两次上百亿的利润来不值一提。既然跟着杨木有前途,那当然就要争取尽量高的位置。现在不用学历不用赚钱只要探听消息就能上位,何乐而不为呢,说不定就打探到消息上位了呢。就算想要离职,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弄多点钱啊。 在杨木这种不计成本的全方位攻势之下,终于拿到了一个确实消息:“这一次和三大矿的谈判,不设最后期限,什么时候他们肯让步,就什么时候结束,三大矿不肯让步,那一直谈下去!” 第七百七十七章. 真的涨了 (四更……明天要带宝宝去体检,我尽量更新吧,不知道能更多少) 听起来这是一个好消息,意味着钢厂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三大矿让步。可是事情都要分两面来看,三大矿和其他钢厂的谈判已经完成了,只剩下华夏这最后一块大肥肉,要是按照华夏钢厂的意愿来降价,他们的利润就会大大缩减,所以不会轻易让步。双方僵持下去,钢厂的储备铁矿石用完,就只能用现货价买铁矿石——这一个时间来说,现货价当然比长期协议价要高,这就是铁矿石要涨价的意思。 “黄文斌这个家伙!”杨木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出了一身冷汗,“心机真是太深了。” “怎么说?”杨波还没明白。 “不论谁去打听消息,只会听说这一次铁矿石谈判中方立场坚定,一定要铁矿石降价四成。”杨木识破了黄文斌的阴谋,也很想找人倾诉,所以不厌其烦的对杨波解说,“这一点是很容易证实的,各种新闻发布都会这么说。至于这一次的谈判不设期限,是要当作撒手锏做底牌的,没什么人能打听出来。” “对啊。”杨波说。 “然后别人就会以为黄文斌撒谎,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弄清楚。”杨木说,“连四万亿的事也当做假的。” “他们就不会跟着黄文斌买涨,反而会觉得钢价肯定向下!”杨波说。 “大贸易商们全都会做好钢价向下的准备,等到四万亿具体措施出来,他们才会知道自己弄错了。可大部分人投入太深,已经没法子回头,只能加码。这时候铁矿石谈判僵持,钢协宣布这一次的谈判不设最后期限,他们多半还以为是钢价向下的信号呢。”杨木说,“等到钢厂原料储备消耗完,不得不买现货铁矿石,钢价就会上涨。铁矿石谈判一天不完结,钢价就会继续往上涨,黄文斌赚大钱,北田公司所有人都会被坑进去。偏偏黄文斌早就把事情告诉他们了,只是因为那帮人判断失误才会受损失,怪不了黄文斌!” “我听说北田公司内部有一个约定,如果有谁还不了黄文斌的借款,就要用自己核心公司的股份来抵债。”杨波说。 “这么一来,黄文斌就真的控制住了北田公司的股东们,也就控制住了北田公司,控制住了冀省三分之二的钢材贸易。”杨木说,“有着北田公司做底,加上黄文斌的财力和手腕,独霸冀省钢材贸易也不是不可能。接下来黄文斌就可以靠着这个垄断地位赚大钱了。”至于怎么赚钱,杨木都能想到无数法子,黄文斌比他更有钱更有能力,赚的想必更多。 “那我们要怎么办呢?”杨波问。 “当然是跟着他赚钱。”杨木说,“他囤货我们也囤货,他出货我们也出货。” “这……会不会风险太高了?”杨波觉得有些不妥。 “这事能有什么风险。”杨木说,“四万亿那是实实在在的。” “万一三大矿很快服软了,答应降价怎么办?”杨波说。 “铁矿石降价,和四万亿具体措施,一正一反两个消息,只不过互相抵消罢了。”杨木说,“就算有损失也有限。” “但是黄文斌大量出货,会把钢价冲垮的啊。”杨波说。 “那样黄文斌的损失更多,他不会这么做的。”杨木说,“他会保持平缓,慢慢出货,减少损失,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去要挟他呢。”比如说,要去北田公司掺一脚,或者让黄文斌把他那块地还回来,甚至还可以让黄文斌做其他更加圈圈叉叉的事,真是想起来都觉得爽,“你现在却外面大肆宣扬,我们要用外地钢把冀省市场冲垮,一百亿不行就两百亿,两百亿不行就四百亿,四百亿不行就八百亿!” “八……八百亿?”杨波结结巴巴的说,“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叫你这么说,又不是真的要买这么多。”杨木说,“买了钢,囤着,等待钢价上涨。” “是!”杨波这才松了一口气。 和杨木预想的一样,北田公司的股东们经过仔细调查,四万亿还是不知真假,可是铁矿石谈判失败的消息,却是否定了的。不论什么渠道,都说这一次一定要降,降两成三成都不行,一定要降四成。所以孙立言他们个个都觉得黄文斌这一次肯定要大败亏输了,假模假样的劝几句,乐得在一边看热闹。倒是李为民着急上火,苦苦相劝。 “黄老板,这一次你真的弄错了,铁矿石不会涨价。”李为民说。 “你放心,今年肯定会涨的。”黄文斌说。 “零八年的价格本来就不正常,今年真的不可能再涨了。”李为民说。 “需求上涨,原材料的价格也会跟着涨。”黄文斌说,“四万亿已经来了。” 李为民对四万亿没打听到确切消息,不过他对铁矿石的事情很清楚:“铁矿石价格是一年一议,就算要涨也是一零年涨。” “谁说一定是一年一议呢?”黄文斌说。 “从六十年代开始就是这样了啊。”李为民说。 “那也不过是四十多五十年。”黄文斌说。 “趁着钢价还在高位,你还是早点出货吧。”李为民说。 “高位?高低是相对的。”黄文斌笑了笑说。 “你怎么……黄老板啊,你还是听我劝一句吧,这一次铁矿石真的不会涨价。”李为民苦口婆心。 黄文斌虽然觉得很烦,感受到了他是真关心自己,只可惜还没法子完全信任他,不能告诉他真相,只能说:“你放心。” “我能放什么心啊……算了算了。”李为民说,“你知不知道,外头传得沸沸扬扬,杨木已经组织了一大批钢要来砸场子。” “我知道啊。”黄文斌说。 “他还说了,一百亿不行,就来两百亿,两百亿不行,就来四百亿!”李为民说。 “谢谢。”黄文斌真心诚意的说。 “你谢我什么?”李为民莫名其妙的问。 “不说别的,光是你这份心,我就记下了。”黄文斌说。 大家都知道杨木买了很多钢材,大家还知道杨木把其中很大一部分送到了冀省,堆满了自己的仓库。剩下的没地方放,只能留在外省。只要这么一大批钢材放到市场上,钢价一定会跌。很多人都等着看黄文斌的笑话,也有的人感叹,这么大笔钱用来做什么不好,分要用来斗气。可是杨木始终没有卖,他只是在不停的买。积蓄的钢材越多,砸盘的力量就越大,眼看着杨木存起了钢材越来越多,这时候中央发表了四万亿的具体实施方案,还解释了资金来源等事务性问题,显然是要大规模铺开了。 在北田会所里面,北田公司的股东们正在开会,孙立言头一个破口大骂,“杨木这个混账,他这根本不是砸盘,他是在囤货!” “这次他可发大了,钢价又涨了一百多块。” “发大了?再大能比我们黄老板大,黄文斌进货的时候那才多少钱啊。” “恭喜恭喜,恭喜黄老板发财。” 黄文斌哈哈一笑:“谢谢大家的支持。” “可惜啊,杨木都知道囤货,我们这儿的股东是头一个得到消息的,到没人买涨,全都买跌。”李为民说。 “喂喂,李老板你怎么说话的,你自己都没买。” “是啊,我们是一个公司的嘛,当然要有人买涨有人买跌,才能对冲风险。”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为黄老板牺牲的,这次损失可不小。” 李为民气得胃痛,心想要是钢价真的跌了,你们这帮家伙不落井下石才怪,还对冲风险。 “李老板当然买了。”黄文斌说,“这次有三十万吨钢就是他囤下来的。”反正黄文斌的操作大部分是通过李为民的贸易行进行的,他说有三十万吨是李为民的,那就是李为民的,只是李为民还没给本钱罢了,“至于大家受了损失,没关系,我这儿钢多得是,尽管拿去分销,渠道费一分都不会少。” “黄老板!”李为民吃了一惊,三十万吨钢啊,利润可是有一亿多。 “黄老板果然义薄云天啊!” “黄老板真是大好人。” “跟着黄老板有饭吃!” “现在四万亿利好消息出来了,是不是要趁着铁矿石的消息没出来,尽快出货啊?” “铁矿石谈判结束了吗?” “还没呢,僵持着,三大矿死都不肯让步。” “说不定真的会涨?” “绝不可能涨,跌两成还是跌四成的问题。” “要是跌两成,可以算作利好消息吧?” “哪有这么算的。” 黄文斌摆了摆手,“大家不用着急,铁矿石的消息也很快就出来了。”他看了看各怀鬼胎的股东们,“是好消息。” 铁矿石谈判陷入僵局,华夏钢协一定要降四成,三大矿就是不肯,眼看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钢厂这一方就出来说话了,这一次的谈判不设最后期限,什么时候三大矿肯降价了,什么时候算谈完。可是这时候很多钢厂的铁矿石储备已经见底,为了维持生产,只能够去买现货铁矿石,现货铁矿石的价格顿时高涨起来,连带着钢价也上涨。 第七百七十八章. 戴罪立功 全世界都认为铁矿石价格一定会跌,只有黄文斌一个人说会涨,结果还真是涨了,这就叫做奇迹。虽然说这个涨价谁都知道是暂时现象,肯定不会长久,但毕竟是涨了,而且还是全国性的上涨。眼看着铁矿石谈判还在僵持,各种流言也日益兴盛,有说钢协要服软接受两成降价的,有说三大矿要缩减产量,不再提供现货铁矿石的,还有说钢协里面有力拓派出的间谍,把钢协底牌泄露给三大矿的。前面的不说,最后这个间谍的消息还被内部消息人士给证实了,钢价猛地涨了好大一截。 “黄老板,还是你厉害,看起来这钢价还有几个月要涨。”李为民对黄文斌说。 “几个月吗,大家都这么想就好了。”黄文斌说。 “怎么也得到谈出个结果来吧。”李为民说,“现在看来,起码要谈到八九月,受不定谈不拢直接到一零年去了。” “杨木那边怎么样了?”黄文斌问。 “囤了两三百亿的钢呢,还在囤。”李为民说。 “好!”黄文斌狠狠地一挥手,终于让这个家伙上钩了,不枉他忙活这么久。 “真是个好消息,虽然杨木这家伙做事不地道,毕竟是个大金主,有他一起炒,钢价涨幅就更厉害了。”李为民会错了意。 “我们继续散播消息,说钢价会继续上涨。”黄文斌也不去纠正他。 “这一次说什么?”李为民问,他已经见识过好几次了,黄文斌叫他去散播的消息,没几天就证明是真的,力拓几个主管拉拢腐蚀钢协内部人员获取机密信息,这事谁都不知道,黄文斌却查得清清楚楚,关键时刻翻出来,让钢协脸上无光。有这么这证据确凿的间谍案子,黄文斌再放流言说零八年之所以会吃这么大的亏,就是钢协里面有人受贿,让国家受了好几千亿的损失,没人不信,连钢协里面的人都信了。 这种情况下,钢协哪里还能妥协,以前说了要三大矿降价四成就是四成,降三成九都不行。三大矿以前没让步,现在间谍案子一出来就让步的话,倒显得心虚了,也不能让步。再说这是力拓一家被抓了,其他两家必和必拓淡水河谷都没抓着,更加不会跟着让步降低自己的利润。两边僵持得越久,钢价就越高,获利就越多。 “这一次就说……中小钢企将会绕过钢协,直接和矿山签订长期供货协议。”黄文斌说。 “啊?这是真的?”李为民大吃一惊。 “当然是真的,你还可以直接说明,是和淡水河谷签。”黄文斌说,钢协和三大矿的协议,只是照顾大钢企的利益,中小钢企只能吃大钢企倒卖的铁矿石,怨气本来就很大,现在他们谈来谈去都谈不下来,大钢企都去吃现货了,闹得货源紧张,中小钢企吃不住劲,动这个脑筋很正常。不但要签协议,还要在全国各地建铁矿石交易中心,绕过大钢企直接交易铁矿石。一旦小钢企破了口子,大钢企也不能看着人家赚钱自己赔本,也只好尽快结束谈判,那就只能接受两成的降价了。 “这算是好消息?”李为民糊涂了,降价幅度下,对钢价有一定的支撑作用,但是尘埃落定了,上涨的想象空间也没了。 “这也不算完全的好消息吧,钢协会下令禁止,还会要求取消各地的矿石交易中心。”黄文斌说,“这就是好消息了。” “对!钢协肯定不会让他们签这个供货合同。”李为民这才醒悟过来。 “孙立言那帮家伙,是不是整天闹着要跟我们买钢?”黄文斌问。 “是啊,还想低价拿货!”李为民说,“真不是东西。” “不要紧的,给他们。”黄文斌说,“比市价低五十块。” “不行,这不是平白让利吗!”李为民着急的说,“他们嘴里说要给客户,其实还不是看着钢价还能涨,想要囤货!” “不要紧的,给他们,要多少给多少。”黄文斌说,“不但对孙立言他们是这样,其他人也一样,只要要买盘,都悄悄的放出去,别影响大盘走势,保密价格,客户要多少放多少,可以给他们便宜二三十块。你还可以假装是人家给了你好处,所以才在这时候这个价格卖钢。”拥有北田公司的营销网络,也就拥有了无数的客户资源,现在钢价还在上涨,让他们把钢材先预定下来,很多客户都愿意。再说了,里面还有几十块钱的差价呢,那些负责采购的完全可以把这些钱放进自己口袋,积极性更高。 “资金链撑不住了?”李为民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 “资金链没事。”黄文斌说,他炒钢用的是炒楼的办法,滚雪球一样,资金链完全没压力。 “难道……钢价要降了?”李为民问,“这时候怎么会降?” “供求关系。”黄文斌说,“不论预期怎么样,现在钢材已经太多了,超过了需求一大截。” “真的要降吗?利好消息还没出尽啊。”李为民说。 “真的要降。”黄文斌也不多说。 李为民再怎么算,也觉得钢价不会降,四万亿的建设已经全面铺开,基础建设,房地产,汽车都兴旺发达,如火如荼,各地钢材消耗量剧增,中钢协和三大矿的谈判僵持住,两方都不肯让步,没有几个月肯定谈不妥。不过现在他对黄文斌已经五体投地彻底信服了,黄文斌说钢价要涨,那就肯定涨,说钢价要跌,那就肯定会跌。 “我这就去安排。”李为民说。 “尽量在这两三个星期里面把货出完。”黄文斌说,“一个月后开始砸盘!” “是。”李为民也不多问,转身就要走,“我这就去安排。” “不着急,我们先和孙立言商量点事。”黄文斌说。 孙立言进来的时候还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黄老板你叫我啊?还有李老板也在。” “孙老板。”黄文斌冷着脸说,“大家一起开这个北田公司,那都是自愿的,从来没逼过谁。各种合作,也是愿意的就做,不愿意的退出,合作之前事先就说好了,对外要保密,不能把内部资料拿出去给人看。要不然的话,就是汉奸走狗卖国贼,人人得而诛之,是不是有这个话?” 孙立言心里一颤,强颜笑道:“黄老板你说什么啊,难道我们公司里面有人出卖大家?” “这事你自己心里清楚。”黄文斌哼了一声,“我给你那份四万亿的文件呢?可不是复印件,我要原件。” 原件留在杨木那儿了,这是一个凭证,杨木给孙立言钢厂股权,孙立言给杨木文件的原件。“黄老板你这么说,是不是不信我?好,我……我这就把原件拿给你看,那份文件缩在我一个秘密住所的保险柜里面。”孙立言说话结结巴巴的,一点气势都没有。他想着只要出去了,立即通知杨木把原件拿回来,应该能搪塞过去。 “那份东西在杨木手里,你还能拿出来?”黄文斌拿出一叠照片,“孙立言啊孙立言,你跑到杨木那里,还以为真没人知道?韩广那个钢厂的股份,杨木好像宝贝疙瘩一样拿在手里,现在怎么就登记到你名下了?可别说你出高价买的,钢厂大股东愿意出六倍的价钱,杨木都不肯卖呢。” 孙立言叫一声苦,跑到杨木那儿也就罢了,可是拿到这钢厂的股份,行里人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绝对抵赖不了。他心里十分后悔,本来签了股权转让合同就算了,可是孙立言怕夜长梦多,眼看着好像没事了,就把那些股份过户到了自己名下,看来工商局那边还是泄露了消息。 “你这个混账!”李为民这才听明白,原来孙立言居然是内奸,“为了那么几亿就出卖大家!” “几亿也不少了。”黄文斌说,“况且这钢厂的股份,也不止是几亿的问题。” “我这就召开股东大会,宣布你的罪状!”李为民说。 “不要啊,我知道错了,黄老板,李老板,你们放过我吧!”孙立言苦苦哀求,他的核心公司的核心股份有四成在北田公司,要是其他公司股东达成一致,可以把孙立言排挤出去,没收他的股份,争夺他核心公司的控制权,孙立言可就一无所有了。冀省钢材贸易市场,现在是北田最大,没有加入北田公司的大贸易商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只有杨木资本雄厚好一些。要是孙立言被北田公司排挤,又失去了核心公司的控制权,那就只能投靠杨木了。杨木可也不是什么好人,别的不说,这钢铁厂的股份还没捂热呢,肯定就要交回去。 “郭靖和我说过好几次了,想要进北田公司。”黄文斌说,“把你开除了,正好留个位置给郭靖。” “郭靖他不是好人。”孙立言丝毫没有怀疑,郭靖也这么跟他说过来着。 “你难道是好人了?”李为民说。 “我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孙立言说。 “那你愿不愿意戴罪立功呢?”黄文斌问。 “愿意!我愿意,做什么都行!”孙立言说。 第七百七十九章. 卖钢材 (二更) “好,你去卖一批钢给杨木。”黄文斌说。 “卖?”孙立言立即反应了过来,难道钢价要跌? “没错,卖一大笔钢给杨木。”黄文斌说,“坑他一笔。”当然,黄文斌不会和孙立言说实话,“这批钢里面,有一部分质量不是这么好,以后杨木拿去卖给客户,人家一看就看出来了。当然,要是没看出来那更好,塌了楼跨了桥,责任会一直追到杨木身上,看他以后还怎么做钢材生意。” 原来是这么回事,孙立言这才明白,“杨木手下是原来韩广的人,都是行家,质量不好他们会看出来的。” “外表当然没异样。一吨钢材里面,有问题的不过是一部分。”黄文斌说,“难道他们还会一根根拿去检验不成。” 一根根?黄文斌说的是钢筋还是钢管?孙立言心念电转,继续试探:“现在建筑工程设计余量放得很大,一部分钢筋质量不好,可未必会出事。” “没出事我们不会主动举报吗。”李为民说,“你有没有这么笨啊。” “我明白了。”孙立言说,“可要怎么才能让杨木买我们的钢材呢?便宜给他吗?” “当然不能便宜。”黄文斌说,“你只需要如此……”黄文斌教给了他说法。 …… “杨老板!”孙立言来到杨木的办公室,“有个大好事啊。” “大好事?什么好事?”杨木问。 “黄文斌打算放一小部分钢材出来收拢人心。”孙立言说。 “哦?他要怎么办呢?”杨木问。 “我们前一阵子都觉得钢材价格会下跌,所以跟客户都签了不少长期供货合同,价格都比较低。”孙立言说,“要是按照这个价格供货,我们可就要亏钱了。亏点钱还没什么,现在到处钢材都吃紧,还要四处补货。黄文斌就答应了,把钢材借给我们应付着,等过几个月铁矿石谈完了,那时候钢材肯定要降价,那时候我们银根松动了再给钱。”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杨木说,“不还是要市价卖给你们吗。” “我们私下商量了,要是能够趁机买多一点,囤起来,等钢材涨价以后,不就等于赚钱了吗。”孙立言说。 “那也是你们赚钱,跟我说有什么用?”杨木问。 “我们没办本钱啊。”孙立言说,“要是赊账的话,黄文斌就会要我们拿出合同来证明的确有这么一个生意在。不过能够给现金,就不用合同证明,给钱就能拉货。杨老板现在有很多现金在手对吧,借钱给我们,我们把黄文斌手里的钢材套一大块出来,这不就是双赢吗。” “黄文斌又不是傻子,你们有多少客户,大约要多少钢材,他心里都有个数,套太多人家马上就发现了。”杨木说。 “黄文斌的钢材都是放在我们的货场里面的。”孙立言说,“他跟我们签的销售合同,上面并没有规定数量,只是规定了每天商量价格。等筹了钱,跟他要报价,他没道理不给,然后我立即按照报价给他打足够的钱,然后立即把我货场上的钢材都拉走。他就算发现了,又能有什么办法。要是取消合同,我还能告他违反合约呢。” “按照你这么说……那根本就不用拉走啊。”杨木说,“再说了,为什么只拉你货场的货呢?按照你这个说法,只要有足够的钱,就算把黄文斌手里的钢材全买下来也行啊。” “这个……法律上是这么说没错。”孙立言赔笑着说,“可有谁是完全按照法律做事呢。我的货场全是我的人,保安,财务,管理,都是我的。我给黄文斌打了钱过去,然后立即让管理更改货物信息,财务进行登记,保安护住钢材,这就算是完成了交易手续。要是别人的货场,不会给你这么快改登记信息,到时候黄文斌把钱退回来,说交易未完成,这法律问题要扯起来没完没了的。” “人家黄文斌对你这么好,带着你们发财,还愿意借给你们钢材,你这不是太忘恩负义了吗?”杨木问。 “黄文斌那家伙不过是想高垄断罢了,趁着我们损失了一大笔钱银根紧,逼着我们加入北田公司,还不是想独霸冀省的钢材市场。我们本来自由自在的炒作钢材,欺压钢厂和小贸易行,怎么能忍受被黄文斌用个什么北田公司给控制起来。以后赚了钱,要分给他多少。他现在给一点小恩小惠,以后都要我们吐血来还。”孙立言慷慨激昂的说,“他明明就有确切消息,总是说一半留一半误导我们,才让我们损失这么多。要是真有心带我们发财,一开始就应该全部说出来,我们怎么会判断错误。”这可是孙立言的真实想法,所以说得格外有感情,真挚动人。 杨木也被他打动了,心想你妈个叉叉,还真是忘恩负义啊,不坑死他都对不起黄文斌,“要是这么说的话,你想跟我借钱,把黄文斌放在你货场的钢材全部拿走?” “没错!”孙立言说。 “这样的话,你和黄文斌可就撕破脸了,在北田公司还能立足吗?”杨木问。 “北田公司里面,我是股东,他可不是。”孙立言说,“我这么做,别人一看有这么多好处,肯定也会跟着。黄文斌就先想法子保住自己的钢材再说吧,哪里还有空来找我的麻烦。” “你就这么确定别人会跟着?”杨木问。 “有钱不赚王八蛋,这可不是小钱啊,光是在我的货场,就有五十多亿的钢材。现在钢价这么高,只要掌握了钢材,就可以掌握客户,还可以赚大钱,为什么不做?有这么大一笔钢材在手,前一阵子损失的钱全都可以赚回来。”孙立言说,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多好,可惜是假的,不能成真,越说越是伤心。 “有把握吗?”杨木问。 “当然有,就算别人不跟,老八老车他们几个肯定跟,他们都和我说过好多话了。”孙立言说。 “说什么?”杨木打破沙锅问到底。 “说这么下去,北田公司眼看着就是黄文斌一个人赚钱。”孙立言硬着头皮说,老八老车两个人下一句说,我们得紧跟着黄老板才能赚钱,你看人家说涨就是涨,说跌就是跌,我们不信,每次都损失一大笔钱。还说了,好在我们进了公司,要是没进公司,好像郭靖一样,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他们的货场上有多少钢材?”杨木继续问。 “我没算过,他们以前生意就没我大,货场没我多,大概比我少一点吧,二三十亿总是有的。”孙立言说。 “能不能联络他们,一起做这一票呢?”杨木说。 “这个……万一要是泄露了出去,可就不灵了。”孙立言说。 “这样吧,你把会跟着你这么做的几个人约出来,我和他们喝一喝茶。”杨木说,“等你这边弄完了,我立即和他们说,看他们愿不愿意跟上。只要黄文斌反应慢一点点,我们就能把其他的钢材也吃下来。” “杨老板你还有这么多现金?”孙立言问。 “废话。”杨木说,其实这也是从黄文斌那里学到的,他查了好久才发现黄文斌的钱为什么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黄文斌买了钢材,跟着就把钢材拿去做抵押,套出钱来再买下一批钢材,只要钢材价格不断走高,这游戏就可以不断的玩下去。杨木马上学以致用,也把自己手头的钢材拿去抵押,借出钱来买钢材滚雪球。虽然他手里没有北田公司这么好用的器具,没有黄文斌那么多客户资源,但是他在京城人脉广,发动全家的关系一起借钱,人家知道杨木的背景,又有不断涨价的钢材做抵押,也就答应了。一想到此处,杨木就更加觉得,黄文斌这人实在是厉害。 “我可不知道能有多少人答应。”孙立言说。 “不要紧,吃多一口是一口。”杨木说。 “具体分账方面……”孙立言说。 “钢材归我。”杨木说,“每吨钢材我给你十块钱的好处费。” “十块钱?”孙立言连连摇头,“太少了点吧。” “十块钱不少了。”杨木说,“没有我,你连这十块钱都拿不到,而且你完全没风险。” “我需要钢材来做生意。”孙立言说,“我们四六分账吧,弄来的钢材,我四,你六,借了你多少钱,我给利息。” “一九。”杨木说。 “杨老板,一成太少了!”孙立言说。 “最多两成。”杨木说。 “两成也不够。”孙立言说。 “两成,你要做就做,不做拉倒,外地钢还便宜些呢。”杨木说。 “外地钢和冀省的钢这时候才三十几块钱的差价。”孙立言说,“光是运输费都不止这么多。” “两成半,这是我最后的底线。”杨木说。 “好,两成半就两成半!”孙立言咬咬牙说,“不过借款不能算利息。” “借钱怎么能不给利息呢。”杨木说。 “我吃了这么大的亏!杨老板,你不能把钱全赚了啊。”孙立言说,“要和黄文斌翻脸的啊!” “不给利息的话,那就两成。”杨木说,“要两成半,就要给利息。” “这……算了,我还是给利息吧。”孙立言说。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先来签个合同。”杨木说。 “好,你先筹好钱,这几天我就要发动了。”孙立言说。 “钱我早就准备好了。”杨木说,“放心吧。” 第七百八十章. 当然行 (一更,昨天有事不好意思,今天也尽量更新) 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杨木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大堆钢筋,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连这些灰仆仆的东西都觉得有些可爱起来。其实野山参,冬虫夏草什么的也不是一样,只要能用来赚钱,那就十分可爱。蚕和毛毛虫的样子更是差不了多少,不过一个能给人赚钱,所以大家都觉得可爱,一个没什么用,所以女孩见到都要尖叫。 “老板。”杨波走过来说,“全都已经办妥了。” “都办妥了?”杨木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怎么办妥了?” 杨波一愣,“钢材都已经交割完毕了。” “运回去我们自己的货场了吗?”杨木问。 “还,还没有,毕竟是价值三百多亿的钢材,要运好一阵子的。”杨波说。 “那怎么能说全部办妥了!”杨木说,“焉知这不是黄文斌的圈套。”三百亿啊,他弄到了整整三百亿的钢,黄文斌要是知道,还不气疯了。他好不容易才搞到五六百亿的钢材,一下子就没了一半,还落到了杨木的手里。这个黄文斌,费尽心思弄了个什么北田公司,结果里面全都是反贼。这也很容易理解,给别人打工,永远都没有自己做老板赚得多。可惜黄文斌手脚太快了,发现问题立即就叫了律师。导致杨木只抢到两百亿,要是迟几个小时,说不定能把黄文斌的钢材全拿光。 “应该不会吧,合同签了,钱我们打过去了,钢材也交割了。”杨波一样一样想,觉得没什么破绽,“我们的手续是很完备的,就算黄文斌现在要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的律师也提不出什么有分量的法律依据,送到法院,法院都不会受理。合同是黄文斌自己签的,报价是黄文斌自己给的,钢材也是他同意卖的。中间还过了一道手,我们并不是直接从黄文斌手里买的钢材,而是从孙立言他们那里买的,算是善意第三人。黄文斌要追究责任,最多就追到孙立言他们身上,和我们关系,钢材还是我们的。” “能算善意第三人吗?孙立言他们买钢的钱是我们借的。”杨木说。 “我们给的是购买钢材的定金。”杨波说,“孙立言他们拿了定金去干什么,和我们没关系,我们完全不知情。” “他们手里还有一部分钢没交给我们呢,那些钱也是我们出的。”杨木说。 “我们给了孙立言他们定金,他们没给足货,就应该退还定金,孙立言不退,我们自然要跟他们追讨利息。”杨波说。 “你小子还真是会说话。”杨木哈哈大笑,弄到了这么大一批钢材,即将赚那么多钱,连不待见了好久的杨波都变得顺眼起来,这家伙对法律条文还是很精通的嘛,虽然业务能力不太行,一有机会就贪污腐败,也不是完全没优点,到时候留着他在公司里面拿一份三千块的干薪好了。 “义父……”杨波正想拍个马屁,孙立言就过来了。 “杨老板,杨经理。”孙立言说,“怎……怎么闹得这么大?” “大什么啊。”杨木说,“才三百亿,我本来想着一口把黄文斌的货全吃下来呢,谁叫你们北田公司反贼多。” “卖的人越多,对孙老板你越有利啊,大家一起造反,那就是众望所归了。”杨波说。 “哎,”孙立言也没想到北田公司里面居然有这么多人把钢材卖给了杨木,心想黄文斌这次可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就算可以栽赃给杨木,也抵不过这么大的损失,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恭喜杨老板,这次可发大财了。” “同喜同喜。”杨木十分高兴,心怀大畅,憋屈了这么久,总算是打了一场大胜仗,。 …… 有人比杨木更加高兴,那人当然就是黄文斌,他也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居然一下子卖了三百亿的钢材过去,这下子杨木手里的钢材可就是七八百亿了,钢价一旦下跌,那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好,很是太好了,好得不能再好。黄文斌一向不喜欢喝酒的人,这时候都忍不住开了一瓶三十年的茅台喝了起来。 “黄哥哥,你不要这么伤心了。”李依玲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啊。” “没想到北田公里里面居然会有这么多人出卖我。”黄文斌说,“本来还想着会有一些凝聚力呢。”孙立言是他安排的,还有一些其他人也是他安排的,可真出卖黄文斌的人居然也不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两个黄文斌很看好的人也在里面。不过这也不错,至少知道究竟谁是忠谁是奸,谁在诱惑面前站不住脚,谁又能坚守本心——其实这都是废话,黄文斌和那帮人只不过是合作而已,要谁对谁忠诚,那是想太多了。只不过这一次黄文斌明摆着是帮他们,结果还有人一声不吭就把黄文斌的钢材卖给杨木,可以说是人品十分低劣,完全不可信任。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一次你还赚了好几十亿呢。”李依玲安慰他说。 “是啊,赚了好几十亿啊。”拿回来的现金是三百五十亿,这批钢材的核算成本是二百八十多亿,但还要扣除财务成本,算下来黄文斌是赚了五十多亿,准确的是,是五十二亿到五十五亿之间,其中还有一些成本没核算完。就算按照最低的五十二亿,那也是一大笔钱啊,黄文斌忍不住又喝了一杯酒,什么时候钱这么好赚了。 “黄哥哥,我陪你喝!”李依玲抢过黄文斌手里的酒瓶,拿出一个杯子来,给自己倒了满杯,“干杯。” “干杯。”黄文斌说。 李依玲一口喝下去,顿时脸色变得通红起来,连连咳嗽,“这……这是什么啊?” “茅台啊。”黄文斌说。 “黄哥哥你骗我,茅台我又喝不少,根本不是这个味。”李依玲说。 “你以前喝的都是假的吧。”黄文斌开玩笑说,虽然市面上假茅台居多,不过李为民这么大一盘生意,还不至于喝假酒。 “我以前喝的都是假茅台?”李依玲却信了,“这一瓶还真是醇香很多,比我以前喝的好多了,原来真茅台是这个味啊。” 黄文斌正在喝酒,闻言差点一口喷出来,“不和你开玩笑了,这是三十年陈的茅台。” “三十年?”李依玲一算,“那不是70年代的产品?” “是啊。”黄文斌说,“比你的年纪还大呢。” “难怪这么好喝。”李依玲也干下去一杯,抢过酒瓶来又给自己斟满。 “你一个女孩子,不要喝这么多酒。”黄文斌说。 “我酒量大着呢。”李依玲说,“喝倒三五个男人也不在话下。” “是吗?我倒是不信。”黄文斌怎么看李依玲都不像是酒中豪杰,“再干。” “干就干,怕你啊。”李依玲一口气全喝下去,“猜不猜拳啊?” “不会。”黄文斌没有学过这个技能,“喝酒就喝酒,猜什么拳啊。”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很快一瓶茅台见底了,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粉红色的灯光,黄文斌固然摇摇晃晃的,李依玲也是面色糜红,喝到酣处,把外衣全都脱了下来,只留着一件衬衣一条短裙,抓着黄文斌的手胸前蹭来蹭去,笑得好像银铃一样,“黄哥哥,你就是喝不过我,你看我都喝完了,你还有半杯。” 黄文斌感受到了她胸前两点凸起,这小妞居然没穿内衣!他连忙把手抽出来,“这不是刚好还有半杯吗。” “我不管,反正就是我赢了。”李依玲一个熊抱,把黄文斌搂在怀里,“是不是我赢了?是不是啊?是不是啊?” “好好,是你赢了。”黄文斌很是无奈,只好认输。 “赢了要给奖励!”李依玲说,“来亲一个!” 黄文斌还没来得及躲开,李依玲的嘴就结结实实的亲到他的唇上,一条丁香小舌伸了进来,上下搅动。黄文斌这一阵子少近女色,正是二十多岁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积蓄了不知道多少欲望和弹药,亲起来就忍不住,把李依玲压在沙发上狠狠地蹂躏了一番,抓住胸前两团软肉搓来搓去,还真是没穿内衣。这时候又不是冬天了,居然不穿内衣,真是太放肆了。 “好了。”在最后关头黄文斌总算是忍住了。 “你不要伤心了嘛。”李依玲坐在黄文斌大腿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来安慰你。” “我没有伤心。”黄文斌说,“所有事情都是我安排的,你父亲知道得很清楚。” “就是我爸让我来的。”李依玲咬着嘴唇说。 “李老板让你来?”黄文斌才不信,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难道他有什么不切实际的期望,“我有未婚妻的。” “黄哥哥你的未婚妻不是方姐姐吧。”李依玲幽怨的看着黄文斌,“你和方姐姐还不是……那天我都看见了,玩的那么疯。为什么我就不行啊?我又没要名分什么的。” 不要名分?黄文斌心中一荡,狞笑着把李依玲扔到床上,“行,有什么不行的。” 第七百八十一章. 瓜分 (二更,今天去给宝宝做体检,医生说宝宝脑门闭合太快,要做详细检查,郁闷) 黄文斌坐在床边,看着暴风骤雨过后睡得死死的女人,心里有些后悔,怎么又招惹上女人了呢,还是这么麻烦的女人。以后要把她怎么办呢,总不能带回省城去。可要是不带回去吧,难道放在京城吗,以后黄文斌都不知道有多少机会来京城。算了,这种事情想多了也没用,车到山前必有路,说不定忽然就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决呢。 “起床了。”黄文斌拍拍李依玲的屁股。 李依玲长长的呻吟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起床了。”黄文斌抓住她的胸前一顿揉搓。 “嗯,嗯。”李依玲还是闭着眼睛,可身体缠了上来,柔若无骨,浑身火热。 黄文斌没办法,只好又来了一次。半个多小时之后,他放开李依玲,“快起床,都快八点了。” “我一般都睡到十点的。”李依玲还是不肯起床。 “你还是学生吧。”黄文斌说,“早上有课你也睡这么晚?” “我选课都选到下午和晚上的,实在不行……那就缺着呗,上大学旷课那是多平常的事。”李依玲说。 是啊,李依玲父亲这么有钱,旷几节课什么的算什么,“被人看见怎么办。”黄文斌说。 “他们反正都传我们什么什么的,传得多难听都有,看见了传得还好听一些呢。”李依玲说。 “我要去开会啊。”黄文斌说。 “那你就去呗,我在这里等你。”李依玲说完又闭上眼睛翻出去睡着了。 黄文斌没法子,只好自己去开会。这是一次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或者是分裂的大会,失败的大会,就要看那些人自己怎么选择了,反正黄文斌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很快李为民就来了,黄文斌有些尴尬,可是李为民却好像没事一样,对黄文斌说:“黄老板,今天这个会,只怕有些人会趁机发难。” “这有什么要紧的。”黄文斌说,“北田公司也到了去芜存菁时候了。” “就是不知道能存下多少人啊。”李为民忧心忡忡的说。 “放心好了,大势在此,大多数人会认清某些人的狼子野心。”黄文斌说。 “可是……”李为民摇摇头,“要有大势,起码要等到钢价下跌,来得及吗?” “来得及。”黄文斌话音未落,孙立言就带着一帮人走了进来。 “哟,这不是黄老板吗。”孙立言说,“正好,有些事要找你。” “什么事?”黄文斌问。 “当时建北田公司,大家就说好了,只是权宜之计,既然大家都缓过来了,资金不紧张了,那就应该解散了。”孙立言说。 “大家也都是这个意见?”黄文斌问孙立言身后那帮股东。 “没有,我没这么说过。” “钢材的事情,我们都是逼于无奈的,对黄老板我们是真心敬佩。” “是啊是啊,黄老板做生意的眼光,大家都佩服得很。” “家里资金链太紧张,忽然发生了这种事……总之大家都不想。” “照我看,北田也不用解散,大家把自己核心公司的股份兑回去就行了。” “是啊是啊,留个地方大家交流嘛,有生意能合作的话,还可以联手做一票。” “我看着股份也不用全部兑回去,大家留着1%或者5%之类象征性的合作也可以。” “1%或者2%吧,5%还是太多了。” 孙立言一看形势不对,心里暗骂,明明说好的不是这样啊,可怎么一见到黄文斌态度全都软了?他也不想想,虽然没人想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放在一家自己控制不了的公司里,可黄文斌战绩彪炳,百战百胜,跟着黄文斌能赚钱,有谁会愿意得罪他呢?再说了,现在黄文斌是被杨木突然袭击,买了三百亿的钢,可人家又没亏本,还赚了几十亿呢。黄文斌手头有钱又有钢,论实力还是一等一的大户,只在杨木之下,远远超过其他人。杨木信息出错,这一次全靠着卑鄙下流的手段才赢了半局,下一次黄文斌总不会还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 “黄老板,反正呢,大家都是这个意思。”孙立言说,上次黄文斌和李为民胁迫他,是用他和杨木暗中交通的证据,现在这么一看,大家都和杨木勾结,谁也别说谁,不会把孙立言一个人排挤出去,吞掉他的股份,孙立言自然也就不怕了,又跑去串联,“以后还是自己做自己的生意,北田公司就算了。” “孙老板,当时大家说好,勾结外人出卖公司,就天打雷劈,断子绝孙。”黄文斌说,“你和杨木勾结起来,一下子把我放在你那儿的钢材全骗走了,说话真是有如放屁一般,自己不怕天打雷劈,这也就算了,难道就不为自己儿女着想?哦,对了,听说孙老板和儿子女儿的关系不太好。” “黄文斌!”孙立言气得脸都白了,“我家里的事关你屁事!和杨木勾结,又不是我一个这么做,大家都做了!” “我不一样,我是黄老板吩咐的。” “是啊,我也是。” “我也是。” “我……我不是,不过后来我第一时间和黄老板说了,黄老板也是知情的。” 孙立言大怒,一拍桌子说:“我难道就不是吗,我还是第一个呢!黄文斌,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想到自己压根不得人心吧?一下子被人拿了三百亿的钢去,没了一半。不就是在钢材里面做了手脚吗,我都已经告诉杨木了,现在已经找出了一堆不合格的产品,出货的时候他们还会仔细检查,肯定不会让你得逞。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要投票,把自己的股份全拿回来!” 其实黄文斌压根就没有在钢材里面做手脚,只是这么做一个借口而已,仓促之间他哪里做得了手脚,没想到还真的找出了一堆不合格产品,这一阵子赶货赶出来的钢材,质量堪忧啊,“孙老板,你要股东投票呢,这是你的权力,可那也得正式做出提案啊,还要择日开会,等股东来齐了再说,现在人都没齐呢,你着什么急。” “我就不明白了,”李为民说,“孙老板这着急上火的究竟是图什么啊?难道是从杨木那儿拿到了什么好处?” “孙老板当然拿到好处了。”黄文斌把那份要挟孙立言的股权转让证明拿了出来给大家看,“杨木给了孙老板这么一笔股权,不知道孙老板答应了杨木什么呢?” 在座的北田公司股东们,除了李为民之外,其他人都是反贼,可人家那是自带干粮的反贼,一看居然有个收钱的反贼,立即起了阶级仇民族恨,凭什么大家都造反,就孙立言一个得好处,还是这么大的好处。“原来孙老板早就和杨老板有交往嘛,怪不得这么早就做好了准备呢。” “卖钢材给杨木,我们是逼于无奈,看来孙老板和我们不同呢。” “孙老板你这就不对了,黄老板对我们推心置腹,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 “四万亿那份文件和铁矿石涨价的消息,也是你泄露给杨木的吧。要不是你,杨木怎么会趁机进货。” “简直就是汉奸走狗卖国贼!” 股东们原来都有些良心不安,虽然说他们的良心小到适用量子力学而不是经典力学,可毕竟还有个良心在。这时候通过和孙立言的对比,个个都恍然大悟,原来我是个好人啊,孙立言这家伙不但早就和杨木勾结起来,还收了杨木一大笔钱,虽然自家也忘恩负义了,可毕竟没收钱啊,守住了最后的底线呢。 孙立言气得几乎要吐血:“你们……我……” “公司章程规定得很清楚。”黄文斌说,“泄露公司机密的人,我们要剥夺他的股份,驱逐出公司。” 大家首先想的是这不太好吧,可是再一想,把孙立言赶出公司,他核心公司的股份可值钱得很,大家都能分一份的话,也算是发一笔大财,脑筋灵活的,还想到虽然孙立言只放了40%的核心公司股份到北田,但这40%能做的事情也不少,可以趁机侵吞孙立言的地盘,乃至于接手孙立言的生意。大家顿时就摇摆不定起来,“这个……” “似乎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公司章程规定得很清楚。” “大家都发过誓的。” “总不能说了的话不算。” “你们想做什么!”孙立言很是恐慌,他还觉得这一次逼宫能把黄文斌赶走,谁知道转眼就变成自家要被瓜分,“要说出卖公司,你们也做了。” 黄文斌站出来,首先给了个大赦令:“大家逼于无奈才卖钢材,情势如此,不卖的就少赚了钱,不赚钱就等于亏了本,做生意谁能平白无故亏本呢是不是,这一点我很明白。”这话就给了股东们一颗定心丸,让他们纷纷点头,“至于北田公司,只要符合规章制度,大家投票决定了,解散就解散,推出就退出,不解散留着大家做个联盟,以后一起赚钱,也没什么问题。”这话是另外一个定心丸,大家纷纷觉得黄文斌不愧是致富带头人,说话真是有道理,于是黄文斌下一句话也就很顺理成章了,“可是一单归一单,就算北田公司要解散,毕竟也曾经为大家做了不少贡献,孙立言出卖大伙危害公司,不能不加以惩罚,我提议没收他的股份,把孙立言赶出公司,他的股份平分给剩下的股东。” 第七百八十二章. 分钢 (三更!) “我觉得黄老板这个提议很好,很切合实际。” “孙立言居然做出这种事来,真是人神共愤!” “有公司章程在,按照章程办理。” 股东们一听还有这等好事,个个都迫不及待跳出来表忠心,孙立言一看不好,立即站起身来,“你们想干什么!” “孙立言,你自己做的好事,就不用我们说了吧。” “是啊,你头一个出卖了大家。” “害群之马!” “我早就看出来孙立言不是个好人。” “就是你上串下跳的,头一次鼓动我们散伙,第二次又鼓动我们逼黄老板拿钢材出来,前几天鼓动我们把钢材卖给杨木,现在还鼓动我们散伙!真是狼子野心,不可药救。黄老板办了北田公司,那是带我们发财,要我们拿出核心公司的股份,也不过是做个凭证,黄老板自己一点股份都没有,只是做个虚头董事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说了,黄老板不是答应我们可以退股吗,用得着你这家伙胡说八道。” 孙立言一拍桌子,“余高明!你居然敢说这么跟我说话!” “我有什么不敢啊。”余高明得意洋洋的说,“你这种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孙立言双目尽赤,这余高明本来是他最大的支持者之一,当初因为本钱少,亏了一大笔之后不得不加入北田公司,拿到了黄文斌的贷款缓过气来之后,就整天和别人说这北田公司肯定不是好东西,大家应该联合起来,尽早脱离,免得被黄文斌算计了。孙立言也是这个观点,两家伙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整天在一起商量要怎么把公司折腾散了,好拿回自己的股份。这一次孙立言在钢材上坑了黄文斌一把,余高明立即响应,也把放在自己货场上的钢材全卖给了杨木,然后两人商量了一晚上,鼓动其他也卖了钢材的股东一起造反。就是余高明在旁边大力鼓吹,孙立言才会立即翻脸,没想到黄文斌随便一离间,这家伙就跳反了。 这时候再生气也没用,孙立言看了看周围,北田公司一共是十六个股东,这儿一共有十个,扣掉李为民,其他都是卖了钢材的,光是这些人,在北田公司的股东里面已经是占了绝对多数,要通过什么决议,人数本来就已经够了。孙立言就是以此为依仗,才敢和黄文斌摊牌,没想到这依仗居然变成自己的催命符。 “刚才黄老板都说了,人还没来齐,你们着什么急。”孙立言说。 其他六个股东是没有卖钢材的,更不会反对分孙立言的股份,但北田公司的章程规定了,股东会必须有70%以上的股东参加,现在人数还不够,做出的决议就没有法律效力。不过这会儿大概已经有人正在过来了,再来两个,那就超过70%了。所以得赶紧走,去找杨木,他应该有办法。 “什么没来齐?”眨眼间又来了一个股东,狐疑的看了看,“你们在做什么?” “老秦你来得正好!”李为民哈哈大笑,“赶上好事了。”十六人的百分之七十,那就是11。2人,当然人是不能分出0。2来的,所以必须有十二个人才能算,现在已经有了十一个股东,只差一个就够数了。 “什么好事?”老秦问。 “什么好事都没有!”孙立言说,“你们这帮王八蛋,一起来算计我!我要找律师打官司!别想白白吞了我的股份!”话虽如此,孙立言知道上了法庭,他顶多能拖延时间,要赢是赢不了的,除非有什么有力人士给法院打招呼。现在看来,杨木那边的力量可没有黄文斌的大,对于能影响钢材市场的消息,杨木是知其一不知其二,黄文斌不但知其一知其二还知其三。 “孙老板,你也不用着急。”黄文斌说,“我们顶多就是逼着你退股,入股的资产我们还是会折算成现金退回给你的嘛。” “钱你个头!”孙立言骂道,核心公司的股份,那是关系到全盘生意的东西,能简单算钱吗,正想再说几句场面话,一看门口似乎又有人要进来了,高呼一声,“你们给我等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过这次进来的却不是股东,只是个来加茶水的服务员,大家都哄笑起来,充满了快活的气氛。笑了好一会儿之后,黄文斌摆了摆手,笑声立即就停了,“孙立言这是罪有应得,等一会儿人都到齐以后,我们就可以召开正式的股东会,写一个股东协议,没收他的股份,退钱给他,至于他的股份,大家分一分。” “也应该给黄老板算一份。”李为民说。 “我就不用了。”黄文斌说,“倒是有另外一个问题,大家要商量一下。” “什么问题?”李为民问。 “当然是钢材的问题。”黄文斌说,“现在我没有了三百亿的货,想要补一些,大家能不能帮帮忙啊?” 此话一出,会场顿时有些尴尬起来,这些股东联合杨木谋了黄文斌放在他们货场的钢材,大部分固然是被杨木拉走了,不过还有一小部分留在他们自己手里,有的两成有的两成半,加起来也颇为不少。“黄老板,现在钢材紧俏啊,我们手头没钢,生意都没法子做,你就行行好,让我们留着吧。” “是啊是啊,这些钢材我们可都是给足了价钱的呢。” “虽然钢价还在涨,不过这个那个,您再买不也是一样吗。” “我们是买不着钢,黄老板比我们有办法,肯定能买到。” “是啊是啊,其实我们这也算是给黄老板解套了啊。” 李为民气呼呼的说:“你们这些家伙,就像这么白白吞了黄老板的货?” “我们可不是白白吞的,给了钱啊。” “还背了利息呢。” “我们牺牲自己给黄老板增加流动资金来着。” “黄老板,我们已经和客户签了合同,想退也没法子退啊。” 黄文斌微微一笑,“其实呢,我现在要弄钢材,也不是弄不到。你们手里这几十万吨钢,我根本没放在眼里。实话告诉大家,我已经订了好几百万吨的钢,很快就可以到货了!这次杨木弄到我两三百亿钢材,对我不算什么。”这自然是假的,黄文斌好不容易才把这些钢卖出去,还买几百万吨钢,开什么玩笑。 “几百万吨?这不可能吧!” “绝对不可能,现在哪里还能买到这么多钢材。” “钢价上涨,铁矿石供应不畅,全都钢材都紧张啊,哪里可以挤出几百万吨钢来?” 黄文斌又是微微一笑,成竹在胸:“钢材从哪里来并不要紧,你们只要知道我有这么一大批钢材就是了,不但有,价格还很便宜。因为我有这么一批钢材,你们截留那些钢材,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只要你们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不追究了。第一,北田公司继续经营,谁也不能另起炉灶。第二,我继续做北田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至少做完这一个任期。” 北田公司的总经理是没有任期的,不过董事长有,也不长,两年而已。大家一想,两年时间谁知道黄文斌会把北田公司折腾得什么样,万一要是真的被他经营成铁桶江山,那么大家不就糟糕了吗。今天能把孙立言给踢出去瓜分了他的股份,明天说不定还会踢谁瓜分谁呢。只是一时没人挑头说话,个个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大家不用担心,我还是一点股份都没有啊。”黄文斌说,“之所以要继续经营北田公司,只是集合大家的资源,一起发财而已。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现在手头还有三百多亿的钢材,全部都可以分给大家,只要市价,一分钱都不加!” 这话一出,股东们的脸色可就不同了,纷纷问:“是不是真的?” “只是市价,一分钱都不加?” “我买,我全部都要……可是我手头没现金。” “没现金的一边去,黄老板,我有现金!” “我也有现金啊!” “你哪里来的现金?” “你管我从哪里来的。” “好啊你个老八,前一阵子我跟你借钱,你还说没钱呢!” “前一阵是前一阵,现在是现在,怎么能一样。” 黄文斌又拍了拍手:“好了,大家不要着急,钢就这么些,谁也不能独占,要公平的分配份额。”其实这三百多亿的钢,谁也独占不了,这些人手里也就是三五十亿的资本,前一段时间连续赌错两次,还消耗了不少,“手里有现金的分多一些,手里没现金的,就分少一些。没现金怎么办呢,我可以先把钢赊给你们,利息就按照我们以前说的那个利息好了。” 黄文斌以前说的那个利息,就是日息零点五,怎么看都是高利贷,但是能套到钢材的话,那就不一样了。大家都学会了黄文斌的法子,拿到钢材立即可以抵押出去,先把黄文斌的钱还了,一共也用不了多少时间,要是赶得紧,说不定一天都不用,然后就可以安心等待钢材上涨赚大钱。 第七百八十三章. 人以类聚 (第一更,不好意思今天迟了) 一听到有这么大的好处,股东们脑子里的赚钱小人立即把独立自主小人给打死了。比起留在公司被黄文斌控制的可能性,这笔钱可是实实在在的。大伙儿立即就给黄文斌找了无数的借口。 比如黄文斌在公司里面没股份,他们的核心公司只有部分股权注入到北田公司里面去,只要大家同心协力,黄文斌怎么能吞得下呢。至于孙立言,那是他自己作死,做间谍就做间谍,还做得如此没技术含量,自己跳出来嘲讽。只要钱赚到了,渠道还在手里,核心公司也不是那么不可代替,重新建一个也用不了几年功夫。反正跟着黄文斌能赚钱,真的在北田公司框架下干活那也不错。 “黄老板的生意经,我一向是最佩服的。” “大家在一起这么好赚钱,没必要解散。” “外面人想进都进不来,我们里面的反而要解散,那不是笑话吗。” “我赞成保留北田公司。” “我也赞成,不过我注入的股份是55%,能不能让我抽10%回去啊?” “我也要抽10%回去。” “你才注了45%,又没过半,抽10%回去干什么?” “我那家公司股权比较分散啊。除了我还有别的股东呢。” 黄文斌也不管他们打什么主意,只要赞成的人多就行,“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就先这样定下来吧。等人到齐了,我们再来商量具体的分配方案。至于有人说能不能抽股份回去,那就要由你们股东会自己决定了,我没有股份,在这方面不好发言。” 这个当然是通不过的,至少今天通不过。注资少于50%的股东占了绝大多数,超过50%的的股东很少,才三个。投票起来,处于优势地位多数派怎么会让处于劣势地位的少数派不花代价就得到解脱,肯定要勒索他们点什么。少数派很难满足十几个人的勒索,就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拿回股份,还要跟其他人讨价还价,起码要弄个十天八天。 “黄老板真是再公平不过。” “黄老板果然大气。” “我死心塌地跟着黄老板!” 在一片赞颂声中,股东会的股东们到齐了。黄文斌先说要剥夺孙立言的股份平分给大家,自然人人赞成。再说要把自己的钢材分给大家,换取北田公司的运营权,更是欢呼一片,全票通过。可是当黄文斌说起分配方案的时候,就有人不同意了,“黄老板,怎么能现金多的分得多,现金少得就分少,这不公平!” “是啊,我们这些人,对黄老板你都是忠心耿耿,杨木上门来找我们谋黄老板的钢材,我们忍着自己资金短缺的苦处,看都不看他一眼。这帮人出卖了黄老板,与杨木合伙谋夺了杨老板的钢材,因此弄到了大笔钢材,可以拿去抵押借钱拿到现金。要是现金多的能分多,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我们为黄老板守节,不给我们奖赏那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加以惩罚?” 那些卖了钢材的股东顿时不乐意了,“这怎么说话的,虽然我们卖了钢材,可那是黄老板吩咐的。” “我们这是给黄老板干活,要说谁出卖了黄老板,应该是那些没有黄老板吩咐就擅自卖钢材的。” 擅自卖钢的也有话说:“我们也不想的,逼于无奈而已。” “当时大家都卖,我能不卖吗。” “黄老板吩咐了谁,我们又不知道。” 没卖钢的才不管那么多:“总之你们就是把黄老板的钢卖了,我们就是没卖。” “说什么黄老板让你们卖的,黄老板有叫你们卖光吗?有叫你们把其中两成钢收到自己口袋里?” “我们几个最忠贞,你们统统都算失身的!” 黄文斌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还最忠贞,要不要立一座贞节牌坊啊,失了身的难道要拉去浸猪笼?不过他对这个情况那是喜闻乐,对一个领导者,特别是比较弱势的领导者来说,御下的要诀,就是分而治之,经过这次,北田公司的股东们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三部分,没卖钢的,收黄文斌嘱托卖钢的,还有没得到黄文斌嘱托卖钢的,另外还有李为民和孙立言两个极端。另外还有股权注资不少过50%的多数派和股权注资超过50%的少数派这种分类。他们之间争权夺利,矛盾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再也没法子形成合力,黄文斌就可以利用他们的矛盾分而治之了。 当然,这要黄文斌显示出手腕、能力,让每一个股东都觉得黄文斌可能是站在他们那边的,才能让自己变得民心所向,让这帮大贸易商们乖乖接受黄文斌的统治,而不是斗得厉害了,矛盾不可调和了,干脆分行李散伙。比如说这一次,不论没卖钢的是真的对黄文斌忠心,还是讨厌杨木生怕上当,还是纯粹因为一时犹豫没来得及,总之他们就是没卖,黄文斌必须奖赏他们。可又不能给他们多一些钢材配额,钢材价格很快就要下跌了,这时候手里钢越多,损失就越严重。紧跟黄文斌,反而亏了钱,谁还肯跟着他做生意。 那些收了黄文斌的嘱托卖钢材的,他们卖了以后怎么想也不重要,反正他们是完成了黄文斌交代的任务,总要给个交代。至于那些自己跟风卖钢的,必须加以处罚,但又要罚得他们心服口服无话可说,免得他们立即拆台。 “大家不用着急,谁有功谁有过,我都记在心里。”黄文斌说,“这一次大家银根都紧,没法子,只能让现金多的定多一点。做完这一次,想来大家都能松口气,银根不紧张了,大家都能借得到钱买得起钢了,再论功行赏。刚才已经说了,我订了一大批钢材,很快就要到了,那时候,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那究竟是什么时候到?”李为民问。 “很快,一个星期之后就到了。”黄文斌说。 把矛盾压了下去之后,股东会就成了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大家兴致勃勃的把孙立言的股份瓜分吃掉,人人都拿了大笔好处,虽然还要走完法律程序才能成真,不过现在就可以着手侵占孙立言的地盘,夺取他得客户了。然后大家吃饱喝足,尽兴而归,分散去开小会。开完小会,各自推举了代表,就来找黄文斌。黄文斌当然早就预料到了,在会所里面等着,安排服务员把他们一一错开,免得碰上尴尬。 “黄老板。”先来的是老秦,他代表着没卖钢材的几个股东,“我们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可昭日月,有赚钱的门路,应该先照顾我们才对,怎么能便宜那帮吃里扒外的小人。别说下一次,就算这一次,也应该把那些钢交给我们分销。那帮家伙出卖了您,不对付他们已经算很宽宏大量了,怎么还能让他们赚钱呢。” “你们的义气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以后北田公司的基石就是你们。”黄文斌说,“不过大家毕竟在一家公司,不要闹得太过分,大家都要有钱赚嘛,你说是不是。” “那意思意思就行了,为什么要把大头交给他们。”老秦说。 “秦大哥,听说你以前当过兵。”黄文斌说。 “当过几年,本来想考军校,没考上,只好出来混了。”老秦一愣,不知道黄文斌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事。 “我没当过兵,不过参加过军训。”黄文斌当然不只是套近乎,“军训的时候苦啊,军姿一站就是十分钟,动也不能动,太阳又大,一上午下来,肚子都快饿扁了。中午开饭的时候,大家抢饭吃,我好容易抢到了饭勺,把自己的碗装得满满的,大家都是这样,只有一个同学,只装了大半碗,我们都笑他。可是他很快就吃完了,然后又去抢了第二碗,吃得饱饱的。我们这些装满的,等手里的吃完,再去装饭,已经没有了。” “黄老板的意思是,我们这一次拿得少,就是装了大半碗?”老秦问。 “不错!”黄文斌说,“你知道我那些钢是从哪里来的吗?” “不知道。”老秦说,“全国各地的钢材市场和大钢铁厂,我们都有人盯着呢,不可能忽然变出几百万吨钢来啊。难道是各地小钢厂和大钢铁厂的瞒报产量?”说实话,老秦是不信的,瞒报产量瞒得过上级,却瞒不过他们这些手眼通天的钢材贸易商。 “全国各地的钢铁市场和钢厂你都盯着了,外国的呢?”黄文斌神秘一笑。 “外国的!”老秦大惊。 “不多,我买的是国外的钢。”黄文斌说,“华夏本来有几千万吨钢出口,几乎全没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国外钢铁价格大跌了!我们华夏的钢铁没有了价格优势。你也知道,金融危机一来,国外经济崩溃,钢铁产量过剩,价格当然会跌。现在国内的钢铁价格在几个消息的刺激下大涨,买国外的钢输入到国内,就能赚大钱!” “原来如此!”老秦一想,的确是这么回事,钢铁厂不能随便关门的,维持生产的话,出来的钢铁只能便宜卖了,要打通关节拿到许可证,对黄文斌来说不算难。而且买国外的钢还有一个好处,大船直接送到沿海各大发达城市的客户手里,比千里迢迢从陆路运输还要便宜呢。 “要拿到最便宜的钢,自然要趁人之危。”黄文斌说这话的时候没一点不好意思,“看谁资金链最紧,就狠狠地压价。我运气好,弄到了一大批价格非常低的钢材。不过人家资金链紧,当然就要现金,钢材一到港口立即就要付款。所以我才到处筹集现金,杨木那个家伙以为坑了我一笔,其实是给我送了钱。” 第七百八十四章. 各有交代 (第二更) “您的意思是……”老秦一时没明白。 “我现金已经够了,但是我可以说不够。你们回去就尽快出货,便宜点也没关系。过三四天,第一支船队就会靠岸。”黄文斌说,“等船一靠岸,我就说需要资金付钢材款,需要大家踊跃捐献,谁的现金多,谁就能拿到大份额。有了这一次的先例,其他人也不能说什么。” “三四天?不是一个星期后才到吗?”老秦问。 “人家开足马力赶过来,早了几天也不奇怪。”黄文斌说,“因为早了这么几天,我现金不够,那就更不奇怪了嘛。” “对对,黄老板想得周详。”老秦大喜,“我这就回去和他们说。” “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要泄露消息。”黄文斌说。 “肯定不会,我们都是衷心跟黄老板走的,杨木拿着那么多钱来收买我们,我们都没动心。这一次还关系到大家的财路,怎么会有人泄密呢。”老秦说,“黄老板你就放心吧,有谁泄密,我就打死谁!” 老秦走了以后,黄文斌就让老八进来,他是代表那几个受了黄文斌嘱托卖钢材的,一进来,老八就大声喊冤,“黄老板,我们可真是冤枉的,是您叫我们卖的。您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完全没什么坏心眼。后来孙立言那家伙猪油蒙了心,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他自己作孽。” “其实孙立言自己想退出,只要公司股东会同意就行了,也不知道他上蹿下跳做什么。”黄文斌故意说。 “是啊是啊,都不知道想干什么。”老八说。 其实大家都知道,上了贼船没这么容易下来,要么就是大家一起退出,解散公司,要么没人能退出,就算取得股东会的同意退出了,难保不会被黄文斌用北田公司的力量碾压。所以孙立言才会搞串联,想要逼着黄文斌解散公司,没想到黄文斌稍加挑拨,股东们立即就调转枪口把孙立言的股份给瓜分了。 “孙立言糊涂,幸好也没多少人跟着他。”黄文斌说。 “是啊是啊,我们绝对不会赞成孙立言的行为。”老八说。 黄文斌才不信呢,真不赞成,怎么连一个通风报信的都没有,“本来孙立言为我办事,是有一笔大财要给他发的,可惜这人脑子不清醒,白白错过了机会。你们也都是给我办事的,我就把他的机会让给你们。”言外之意,当然是你们可不要脑子不清醒,不清醒的的话,就不能发财。 “是,是,我们一定会紧跟黄老板,听从黄老板的指示,黄老板叫我们东我们就往东,叫我们西我们就往西,叫我们撵狗,绝对不撵鸡,叫我们上吊,我们绝对不跳楼……” “好了好了,”黄文斌心想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真上吊了可别怪我,“开会的时候我也说了,我有一批钢材,一个星期之后就到货了。这批钢材是要立即付款的,一分钟也拖延不得。我手头没有那么多现金,需要靠大家一起筹集,所以你们拿到那些钢材,赶紧拿去变现筹集资金,等货到了我再分你们一份。” “就是一个星期?”老八问得很是仔细,“七天之后?” “也许会迟几天吧,海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反正就是这十天八天之内。”黄文斌说。 “海,海上?”老八终于想明白了,“是国外的钢!” “当然。”黄文斌说,“金融危机越演越烈,全世界经济都不好,钢材滞销,我找到了一个好机会,用很便宜的价格买了一大批钢材。杨木老盯着我国内有没有买钢,这顶个屁用,我根本就不是在国内买的!到时候刚才到货了,直接就从港口去沿海城市,方便得很,” “原来如此!”老八很是叹服,人家的思维就是活跃,国内买不到,国外不是还有吗。刚才价格原来是国内低国际高,所以出口,现在已经变成国内高国际低了,进口一些也正常。国内出口本来有好几千万吨,现在进口个几百万吨的也不算什么。“黄老板你买了很多吗?” “很多。”黄文斌说,“不过是分批来的,而且是到岸才付款,看什么时候市场垮了,我立即就可以停止交易。” “货主也真不怕亏本。”老八啧啧称奇。 “他们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不送过来立即死,送过来还可以迟一点死。”黄文斌说。 “金融危机真是害人啊。”老八说,“美国佬怎么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 因为房地产泡沫破裂了呗,现在华夏也要吹房地产泡沫了,只希望到时候破了,下场不要太惨。“所以这批钢到了港口,我要立即付款,要不然的话,货主肯定会另外找买家,万一要是被杨木发现,那可就糟了。就算不是杨木,别人买了去,那也是辛辛苦苦为人作嫁。”黄文斌说,“你们要赶紧套出现金来,不要压这么多钢材在手上,外国钢一来,价格肯定要拉低的。” “谢谢黄老板!我这就去和大家说。”老八很是高兴。 “这件事要注意保密。”黄文斌说,“要是泄露了消息,杨木肯定会带着支票本去抢钢。货主本来就资金链吃紧,一看杨木出的钱多,说不定就把这些钢卖给杨木了。我虽然和货主签了合同,可这时候都火烧眉毛了,货主肯定不在乎商业信誉了。活下去信誉才有用,要是公司都破产了,谁还管你信誉好不好。” “黄老板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去。”老八说,“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谁敢泄露,我亲手砍死他!” 老八走了,老五就来了,这老五也不是排行第五,而是他姓武,偏生身材矮小,人家一看就问:今天馒头卖完了?卖完了你还不赶紧回家在外头乱跑,嫂子一个人在家里寂寞怎么办?把他气得要死。今天他是代表那些没经黄文斌同意就擅自把钢材卖给杨木的的股东们,“黄老板。”老武双眼一闭,已经挤出两滴眼泪来,“我们对不起你。” “武大哥何出此言啊?”黄文斌问。 “不敢,在黄老板面前,哪里敢叫一个大字。”老武也实在忌讳这个,有了哥那也还是武大,“我们不应该把钢材卖了。” “说实话,你们这么做,开始我是很生气的。”黄文斌说。 “我们对不起黄老板。”老武哭得更可怜了。 “后来一想,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也难怪你们会这么做。”黄文斌说。 “是啊是啊,人为财死……”老武差点想一口呸出来,谁死了! “其实呢,我本来就是要把这批钢材交给你们的。”黄文斌说,“我已经在国外找到门路,可以买到便宜的钢材,前两个星期付运,还有十几天到港。谁知道你们居然做这种事,真是太让我伤心难过了。我还想着,既然你们这么做,那干脆撕破脸算了,把北田公司拆掉,大家一拍两散。” “不,不,不能这么做啊黄老板。”其实老武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交出核心公司的股份,一直想着尽早离开。 “后来想一想还是算了,要是一起做能够赚更多,何必为了一口气就拆散呢。”黄文斌说。 “是啊是啊。”老武说,“一起做才能赚得多……刚才您说还有十几天到港?不是一个星期?” “这就说不准了,海上的事情谁知道,说不定还要拖一阵子。”黄文斌说,“说一个星期是给他们定心丸,要不然老秦他们这些没卖钢的一闹起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这一批外国的钢材,我是打算在各大港口出货。剩下一些运到冀省来,也没多少了,都要给老秦他们。” “我们一点都没有,这不行,不公平啊!”老武着急的说。 “是啊,很不公平,这有什么法子呢。”黄文斌说,“人家是有功之人。” “有什么功了,最后这批钢还不是市价卖掉。”老武一咬牙,“要……要不到时候我们比他们每吨出多十块钱。” “这倒是不用,只要你们对公司有功劳,那就可以抵消这次的失误。”黄文斌说。 “要怎么立功呢?”老武很明白,对公司有功劳没用,对黄文斌有功劳才有用。 “能找到比国内钢价还便宜的外国钢,这机会多难得啊。我要尽快筹集资金,趁着这个机会能赚多少赚多少。”黄文斌说,“你们趁着这一段时间把手里的钢材统统出了货,换成现金,到时候先把钱借给我,我拿去国外买钢。眼看着一轮钢价还能涨几个月,一定要赚够了才行。” “这个……黄老板你弄这么多外国钢来,会把市场冲垮的啊。”老武说。 “垮了就垮了,有什么要紧的,只要我们赚了钱不就行了。”黄文斌说,“外国钢表面的价格还是比国内的钢材高,可是有很多钢厂和贸易商资金链吃紧,只要找对了人,就可以弄到比市价低很多的钢材。这一点我能发现,别人当然也能发现,我不干页游别人干啊,只有趁着别人的大笔资金还没进入,我们才能赚到这笔钱。” “不,黄老板,我的意思是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一定会尽快筹钱的!”老武说。 “这件事你可千万注意保密。”黄文斌说。 “当然,打死我也不说!”老武信誓旦旦,“说了我就是武大郎!” 第七百八十五章. 间谍 (三更) 把武大郎也给送走,黄文斌总算是能够歇一口气了,会自己房间一看,李依玲才刚起来,还在化妆,明明都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这时候起床是不是太晚了。“黄哥哥昨天折腾了人家一晚上,只能多睡一点补回来吗。”李依玲撒娇说,“肚子都快饿死了,外头有什么现成的吃吗?” “叫他们给你做个面什么的好了。”黄文斌说。 “你们中午不是吃了饭?”李依玲说,“就没剩点什么嘛?” 当时剩了老大一堆,不过全都收拾了,也没人要打包,“没呢。”黄文斌说,“叫他们给你做呗。” “算了,我还是冲个泡面吃吧。”李依玲说。 在一栋价值十几亿的房子里面吃泡面,不知道是不是别有风味,反正黄文斌是不想试的。李依玲正吃着呢,李为民就走进来了,对自己女儿身上各种痕迹视而不见,只说,“玲儿你怎么搞的,又吃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就算要吃面,拿个面饼煮开了也好啊,又不会多花几分钟。你就是因为经常吃这些不健康的东西,所以身体才这么弱。” “泡面就是油大一点,其他也没什么啊。”李依玲说。 “明明就有那么多厨师在,你叫一声不就好了。”李为民说。 “好了好了,我出去叫,你们商量国家大事吧。”李依玲捧着泡面就出去了。 “这傻妞!”李为民摇头叹气,对黄文斌说,“黄老板你真的买了外国钢啊?”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还怕李为民说女儿的事,要是说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外国钢材比国内的便宜吗?”李为民问。 “市价当然是比国内的高,不过要找一些便宜的也能找得到。”黄文斌说。 “原来如此。”李为民说,“跟那帮股东全交了底,说不定就有人会悄悄告诉杨木。”十五个股东,谁知道他们怎么想。 “就是想要杨木知道。”黄文斌说,外国钢是有的,可哪里来的这么多便宜货,黄文斌只是买了几船而已。 “可是……也不一定有人会去告诉杨木呢。”李为民迟疑了一下说。还是那句话,十五个股东,谁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 “没人去,我们就主动送上门呗。”黄文斌说。 “主动送上门?”李为民问。 “没错。”黄文斌笑了笑说。 …… “李老板。”杨木万万没想到,李为民居然会主动来找。 “杨老板。”李为民也没想到,黄文斌居然会让他来做卧底,“有一笔大生意要找你。” “大生意?”杨木挑了挑眉毛,“什么大生意?” “自然是钢材生意。”李为民说,“相信杨老板也听说了,我们黄老板能弄到一大笔钢材。” “没听说。”杨木说。 “没听说?”李为民顿时卡了壳,难道那帮股东们还真是密不透风? “李老板啊,你有什么话,就痛快说吧,黄文斌丢了三百多亿的钢材,想来很不服气,一定要找回场子来。这时候又想出什么邪门歪道来了?”杨木哈哈大笑,“不论你们想出什么招数,我只要以不变应万变,理都不理,看你们能怎么着。话说回来,黄老板也不容易啊,现在还维持着北田公司的架子,我还以为肯定散伙呢,黄老板可吞了多少委屈啊,被人出卖了还要这么求全。只赶走了孙立言一个,不容易啊不容易。” 话是这么说,杨木对黄文斌的手腕还是很佩服,居然真的把北田公司维持下来了,而且他再派人去刺探消息,居然已经成了铁板一块,什么都探听不出来,个个都神神秘秘的,不知道想干什么。为一探听到的消息,就是北田公司的运作更加隐秘了,股东分成几个小团体,似乎有了什么矛盾。 “孙立言那是罪有应得。”李为民说,“干活手段太糙了,一点好处没捞到,连核心公司都保不住。” “他还有五十多的股份呢,还是绝对多数,怎么保不住了?”杨木说。 “大家都觉得他要完,那就真的完了。”李为民说,“他的渠道,客户,我们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手里没钢,身上没钱,核心公司的股份都保不住,渠道客户还会看好他吗?北田公司有钢有钱,声威显赫,是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我也有钢有钱啊,到时候大家再打一轮呗,看看谁能赢。”杨木说。 “是啊,杨老板也有钢有钱,所以我也来找杨老板了。”李为民说。 “究竟有什么事,李老板就请直说吧,我忙得很。”杨木说。 “黄老板把自己手头的钢材全部卖给我们十五个股东了,市价,一分钱都没加,以此换取北田公司不解散,不退股,他自己继续担任北田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至少在这一任之内都是这样。”李为民说,“至于他为什么肯把三四百亿的钢材全都散出来,是因为黄文斌已经找到了一条路子,可以买到大批的便宜钢材。” “什么!”杨木脑子极速运转起来,信息量太大了,他要消化吸收好一会儿,“黄文斌居然把手里的钢材全部市价卖给你们几个股东?”这可真是有魄力,难怪出了这档子事,还能把北田公司粘合在一起,原来是做了这么大的让步……不对,黄文斌把手里的刚才都出清了,难道钢价要跌?这没理由啊,几个上涨因素都还在呢。 至于后面那句,杨木是不怎么相信的,“现在哪里还可能弄到大批的便宜钢材?全国的钢厂和钢材交易市场我都盯着呢,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都知道!难道黄文斌有什么黑科技,秘密建了一家谁都不知道的大钢厂,秘密购买了大批铁矿石和煤炭,秘密的炼出了几百万吨钢?要他有这个本事,我输得心服口服。” “当然不是国内的,黄文斌买的是外国的钢。”李为民说。 “外国的?不可能,现在外国钢材报价比国内还高呢!”杨木说。 “正常价格势必国内高,可是还有些资金特别紧张的钢厂,为了能拿到现金维持下去,便宜点也卖了。”李为民说,“黄老板前一阵子订了几十船的钢,马上就要到货了。一旦到货,他手里就有大批的便宜钢材,赚取大批的利润,北田公司就会成为他的铁桶江山,再也无法撼动。而北田公司也将会成为冀省真正的钢材贸易霸主,慢慢的把其他人都清除出去。” “是国外哪一家钢厂?”杨木问。 “我可没说一定是钢厂。”李为民说,“也许是跟钢厂订了大批货物的大贸易商呢。” 能够影响冀省钢铁供应形势的,起码也要几百万吨钢,一个个查过去,找出真相并不难,前提是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可是钢材价格这种事,一天能变好几次,如果黄文斌真有这么多钢材即将到手,等杨木调查清楚,黄花菜都凉了。黄文斌掌控着北田公司,北田公司掌控着冀省钢铁贸易,那么黄文斌的势力就太可怕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就是我要和李老板你商量的生意了。”李为民说。 “你要什么?”杨木问。 “北田公司!”李为民说,“我要做北田公司的董事长。” 北田公司掌握在黄文斌手里固然不妥,掌握在李为民手里,也没有杨木的活路,不过杨木没有丝毫犹豫,就说:“这样啊……当然没问题。” “杨老板你就不用骗人了。”李为民说,“我掌握了北田公司,那也是要独霸冀省钢材市场的。” “那你说怎么办呢?”杨木问。 “到时候我可以花钱把杨老板你的生意买下来。”李为民说,“价格绝对可以让杨老板满意,反正你也不是真心想做钢材的。” “杨老板的野心还真是很大啊。”杨木感叹说。 “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啊。”李为民说,“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这样的机会,不抓住的话,我会后悔一辈子。” “听说李老板和黄文斌合作开发房地产来着。”杨木说。 “不但如此,我还把自己女儿送给黄文斌了呢,要不然的话,黄文斌怎么会相信我。”李为民说。 “好吧,我答应你的条件。”杨木心想我先把黄文斌赶出场,以后要怎么做,李为民又有什么法子,到时候还可以自己把北田公司抢过来,让冀省钢材贸易姓杨,不懂钢材贸易算个鸟缺点,只要达成了垄断地位,就可以自己制订游戏规则,到时候就是这帮原来的大贸易商不懂了,“你可以说你的消息了吗?” “黄文斌那批钢材是到港口付款。”李为民说,“货主现在很缺钱,如果我们有足够的现金,就可以提前把这批货截下来。” “货主是谁?”杨木问。 “我当然不会告诉你。”李为民说,“把钱交给我,我给你写借条。” 杨木看着李为民,好一会儿之后忽然哈哈大笑,“你以为我会上当吗?这么简单的陷阱。你借了我的钱,我手头就没有流动资金了,就算去告你,起码也要拖一两个月的时间才能把钱拿回来。这段时间里,我只能把手里的钢材卖出去套现。黄文斌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对吧。” 第七百八十六章. 飞黄腾达 (第一更) “杨老板。”李为民说,“你知道黄文斌借钱给我们,收多少利息吗?” “多少?”杨木问。 “半分息,”李为民说,“这是日息,也就是每天0。5%,如果你借钱给我的话,我按照这个利息借钱。” 杨木明白他的意思,这么高的利息,没人会拖延,不过杨木可不会上当,“这种利息是违法的。” “当然不是用利息的名义,而是顾问费服务费等等。”李为民说。 杨木还是不答应,“黄文斌在上头有关系,这谁不知道啊,你不还钱我跟你上法院,怎么可能打赢官司。” “那你说要怎么办?”李为民问。 “和以前一样。”杨木说,“我们不写借款,写销售合同。”杨木和孙立言他们签的都是这种,杨木给他们货款,孙立言他们直接还钢材,“价格按照现在的市价每吨减一百块,钢材品种和数量由我指定,所有钢材必须在一个月之内交付齐全,少一吨都要全额退款,一分钱也不能少。除了退款以外还要罚款。”订货不到货,违反了合同,罚款再多也合法。 李为民心里大喜,这家伙上钩了,脸上却是露出不悦之色,“杨老板,你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强人所难?怎么会呢。”杨木说,“你不是说那批钢材很便宜吗,我只让你减一百块,赚头已经不少了吧。” “钢材在涨价呢,现在的价格给你,已经是吃亏了,还要减一百块,这不过分吗?”李为民说。 “当然不过分了,没有我的钱,你根本就做不了这笔生意。”杨木说。 “到时候你一定要我履行合同给你钢,那不是全便宜了你?”李为民又说,“有这笔钢,我才能施恩北田公司股东做董事长。” 是啊,所以万万不能把这笔钢给你,杨木有了钢,照样可以施恩北田公司做董事长,“那这样好了,不用减一百,减五十,这样我拿了钢也赚不了多少钱,不如要你的全额退款加罚款。”杨木说,“当然了,你也别想耍花样,我一直都盯着你的各项产业,如果你敢转移财产,我立即就会发现。” “减五十你的收益还是太大了,最多市价给你。”李为民说。 “不行,减五十。”杨木摇头说。 “最多最多减二十。”李为民说。 “减五十。”杨木坚持。 “那我去找别人吧,又不是只能从你这儿拿钱!”李为民说。 “你其他的渠道都在黄文斌的监视之下吧,就算还能借到钱,又能借多少。”杨木说。 “三十!最多三十!”李为民说。 “五十,没得谈。”杨木说。 “好吧,五十就五十!”李为民咬牙说,“不过钢材的品种和数量要由我来定,都是常见容易销售的品种才行。” “我也不会要那些不常见的钢材啊,叫我卖到哪里去。”杨木说,“你要借多少?” “两百亿!我只要借两百亿就行。”李为民说。 “不行,至少要借三百亿,违约金是十亿。”杨木说。 “太多了!”李为民说。 “多乎哉,不多也。我要借三百亿给你,财务费用也不少。”杨木说,“三百亿一个月,算下来十亿不过是百分之三的利息。” “那你就少借点给我啊!”李为民说。 “少借点又不划算。”杨木说,“到底借不借啊,不借拉倒,我还不想冒这个风险呢。” “这……好吧。”李为民说。 “另外我还要监察借款,你去我指定的银行开一个账户,我给你的借款只能放在这个账户里面,只能用来购买钢材,不能抵押不能质押,用了一块钱都以违约论处,必须马上还款,并给出五十亿的罚金。”杨木早就已经思虑周详,不会给李为民一点空子,“你放心好了,绝对是大银行。” “你太过分了!”李为民愤怒的说。 “我们都必须控制风险。”杨木冷冷的说,“如果你没有别的心思,这条件有什么问题?” “好,我答应你。”李为民说。 “这才对嘛,你稍坐一会儿,我去拟个合同,很快的。”杨木说。 到了隔壁,杨波一直在听着,见到杨木来了,连忙说:“义父,合同正在写,一会儿就好。” “这次我们的风险大吗?”杨木问。 “只有一个风险,万一钢价下跌的话,李为民执行合同给我们钢材,那我们就亏了。”杨波说。 “一个月时间,能掉多少?”杨木自信的说,“我们的价格,可是比市价还要低五十块。” “这倒是。”杨波说,“几个方向我们都紧盯着,一个月内应该不会有问题。”整治小钢铁厂的行动还在继续,完全没有收手的迹象,就算是现在就停止整治,那些小钢铁厂重新开工,也买不到足够的铁矿石来炼钢。铁矿石谈判还在僵持着,钢协被逼得完全没退路,三大矿也咬死了20%的降幅不松口,没有几个月绝对分不出胜负来。 “我更担心的事,李为民万一把钱贪走了怎么办。”杨木说,“他全副身家也就三五十亿罢了。” “所以您指定银行指定账户,义父您在银行关系这么广,义父不同意,李为民一分钱都拿不走。”杨波拍马屁说。 “这哪有可能呢。”杨木说,“我的脸再大也不行。不过嘛……我可以吧协议给银行的朋友看,如果李为民想把钱调走,他可以拖延一两个小时,我一接到通知,立即就可以让法院出禁止令。有了法院的命令,银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把钱扣下来。这么大笔资金,银行验证需要好几个小时,随时可以取消。”所以实质上没什么风险。 “总之就是义父英明。”杨波说。 “你个马屁精。”杨木哈哈大笑,对自己的策划十分满意,等李为民那批钢材到了手,他立即就逼着李为民执行合同,把钢材卖给杨木。那时候李为民已经和黄文斌翻脸了,杨木收拾不了黄文斌,难道还收拾不了李为民吗?唯一可虑之处,就是黄文斌宁愿让北田公司落在李为民手里,也不给杨木得手,所以帮着李为民打官司。 从黄文斌的种种行为看来,这人非常坚忍,总是采取对自己最有利的行为,绝不会为了出一口气就对李为民落井下石。要怎么瞒着黄文斌,把李为民那批钢材弄到手,又要怎么利用这批钢材结好北田公司的股东,把他们拉拢到自己的阵营里,然后入股北田公司,成为董事长,慢慢控制住公司的资源,排挤其他股东,垄断冀省的钢材贸易,这些事情得好好计划才行。 写好了合同,商量好了钢材的品种和数量,两边分别签字盖章,一份价值三百亿的合同就敲定了下来。杨木各路关系撒出去,银行公证处李为民家里到处都紧紧的盯着,生怕有一丝疏忽,让李为民把钱搞走了。李为民这边看着合同,回到在京城的办公室,把自己女儿找来,问她:“玲儿,黄老板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啊。”李依玲脸上一红说。 “怎么好?”李为民问。 “他送了房子给我啊,还送了一套翡翠首饰呢,我拿去估价,人家说价值五千多万,我赶紧拿去银行放着。”李依玲说。 “谁问你这个,你们究竟做了没有。”李为民说。 “爸……”李依玲脸都红透了,“怎么说这个!” “这很重要!”李为民说,“做了没有。” “做了。”李依玲低下头,脸上好像要渗出血来。 “落红了吗?”李为民问。 “落了。”李依玲说。 “落红之后还有做吗?”李为民问。 “做了,做了几次。”李依玲说。 “到底是几次?”李为民问。 “五六次吧,谁会数这个。”李依玲撒娇说,“爸你怎么问这个……” “你看。”李为民把刚签好的协议拿出来,“这是黄文斌叫我签的,价值三百亿!” “三百亿!”李依玲瞪大了眼睛。 “在一个月之内,我要卖价值三百亿的钢给杨木,否则的话就要全额退款,还要赔给他十亿。”李为民说,“这是一个陷阱,要骗杨木上当,因为黄文斌预计钢价很快就要下跌了,而且跌势非常迅猛。如果他预计错了,或者存心想要坑我,我的损失可就大了,最少在十亿以上!要是被人逼着执行合同,损失二十亿三十亿也是可能的。不过我还是决定赌这一场,只要赌赢了,从此就是黄文斌的自己人,做钢材做地产都能赚大钱。黄文斌的能力,现在看是毫无疑问了,唯一的问题,就是他会不会坑我,所以我必须要问清楚,他对你怎么样。这是关系到我们一家以后整家人的事情,你不要害臊,仔细回忆,全都说出来!” 李依玲低着头说:“他对我很好,还亲了我。” “亲嘴又不算什么。”李为民不耐烦的说。 “不是亲嘴。”李依玲说。 “那是……我明白了。”李为民说,“还有呢?” “还有……”李依玲全都说了出来。 “那我就放心了。”李为民拿着合同,脸上露出微笑,“这东西,可以让我们李家飞黄腾达!” 第七百八十七章. 英明领袖黄文斌 (第二更,今天去做检查,医生说脑门闭合太早对宝宝的脑部发育不利,叫我们多给宝宝晒太阳,吃奶粉补充营养,多和小朋友玩,促进脑部发育。) 钢价的上涨势头停住了,连续好几天天时间,绝大部分钢材品种的价格都没有涨,即使有涨的,也只是一块两块这样的涨幅,涨了一天,第二天又掉回去了,还有的品种干脆掉头往下。虽然跌得也是不多。杨木的心情很是焦躁,他和李为民的合同已经签了,钢材价格已经定死了,如果钢价涨得不多,那么他强迫李为民执行合同,收益也许还比不上借款利息。 当然,这么十亿八亿的,对杨木来说只是小钱罢了。真正的问题是,如果钢材价格不继续上涨,那就没有了盈利预期,也就不是紧俏物资,也就不能去的各种附加的收益,没法子用来收买人,入主北田公司垄断冀省钢材贸易什么的,全部都会成为泡影。更加严重的是,现在钢材已经不涨了,要是杨木手里那几百亿钢材拿出去砸到市场里,说不定会把市场给砸崩了,更不要说黄文斌还有几十船钢正要靠岸。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杨木大发脾气,“怎么钢价不涨了?” “北田公司在大规模放货。”这是杨波好不容易才查出来的。 “北田公司?他们要做什么?”杨木问。 “外头都在传说,他们在筹集资金准备买钢。”杨波说。 “为什么这事都传出去了!黄文斌是傻子吗,怎么能泄漏消息!”杨木很是愤怒。 “北田公司股东有足足十五个呢,人多口杂,传出去也不奇怪。”杨波说。 “听到这种消息,钢价会下跌的啊!”杨木痛心疾首。 “据说这一次黄文斌买的外国钢很便宜。”杨波说,“比国内的同品种的钢每吨便宜五百块钱,质量还更好。” “五百块钱!这怎么可能!”杨木说,“便宜五百块,在国际市场都可以随便出货了,和比千里迢迢运到华夏。” “这个……我也觉得不可能,不过外头都是这么传的。”杨波说。 “谣言真是太可恶了!”杨木说,“黄文斌那小子真没用,看他怎么和北田公司的股东交代!” …… 黄文斌正在京城会所里面给股东们交代:“你们着急什么。” 股东们七嘴八舌的诉苦:“钢价下跌了啊!” “是啊是啊,我那儿一天就跌了十块!” “找这么下去,很容易会崩盘的。” “你们出货都出得太快,早跟你们说不要出太快,不要着急,你们就是不听。” “是啊是啊,黄老板你可得管管。” “还说呢,老秦,就是你出货出得最快!跑到我的地盘上低价抢单!” “你们把货出清了,我手里头还有差不多一半没出呢,要是崩盘了那可怎么得了。” “你还有一半,我还有大半呢,黄老板,你可一定要管管,您那几十条船的货还没到呢。”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外头都在传黄老板有几十条船就要靠岸。” “什么几十条,我听到的都是一百多条。” “我还听到几百条呢。” “还说价格非常便宜,一吨便宜五六百块。” “这怎么可能呢,五六百那得多便宜。” “外头都这么传。” “这是我们公司的机密,究竟是谁传出去的!”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泄露消息,绝对不放过他!”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我守口如瓶,谁都没说,连我老婆都没说。” “老婆你是不会说,小三呢?” “小三也没说。” “黄老板我们要仔细查啊,坏了您的大事!” 也不用查,这些消息是黄文斌自己放出去的,他其实压根没有几十条船,只有几条罢了,价格也没那么便宜,不过他才不怕钢价崩盘呢。其实这个局面是他自己主导的。他跟那些没卖钢的股东说三四天到货,这些股东自然加紧出货,几天时间就差不多了。黄文斌又跟那些受了嘱咐卖钢的股东说一个星期左右到货,那些受了嘱咐的股东出货速度就会慢一些,几天时间清了五六成左右,谁让他们跟着孙立言瞎咋呼,想要逼黄文斌退位。还有哪些没有得到允许自己就把钢材卖给杨木的股东,黄文斌跟他们说还有十几天,出货最慢,几天时间只出了三四成,再出货,价格就没这么好了,起码要损失个几亿。这是黄文斌给他们的一点小教训。 “我得到了消息。”黄文斌一开口,股东们立即竖耳倾听,不敢放过一个字,“钢价就要下跌了。” “什么!” “怎么会?” “钢价下跌?” “小钢厂整治行动要结束了?还是铁矿石谈判结果要出来了?” 黄文斌一拍桌子,先不解释为什么钢价要下跌,而是说:“同志们,这对我们是大好事啊!” “大好事?” “怎么会呢?” “我们手里的货出清了!” “对啊对啊!我们出清了货呢。” “我可还有一半!” “那也至少出了一半啊。” “黄老板那几十条船怎么办?” 黄文斌面露笑容,“那些钢是到货才付款的。” “对啊,黄老板可以干脆不要。” “哎呀呀,这么说,还真是大好事。” “黄老板,这价格会怎么跌?我们手头还有不少货要出呢。” 黄文斌很是满意,他根本没解释为什么钢价要下跌,可是每一个人都下意识的相信了钢价真的要跌,这代表他们对黄文斌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盲从。就好像历史上无数伟大领袖一样,他们的权利是从哪里来的,一开始都是从百战百胜那里来的。跟着黄文斌能赚钱,不听黄文斌的就要亏损,几次下来,黄文斌就掌握了人心。“这一次将会是暴跌。”黄文斌说,“跌到这几年的最低价。所以你们没出清货的,赶紧出货,趁着现在还有价,迟一天就跌一天,很快就会跌到谷底。” 此话一出,立即就骚动了:“这可怎么办,岂不是要亏本?” “亏好几亿呢。” “这一次可亏大了!” “黄老板,是不是真的要跌啊?” 黄文斌哼了一声,“你们信不信随便,总之消息我已经说了。” “我立即去安排出货。” “我也去!” “现在立即就去。” “谁也别想拦着我出货!” 大部分人都信了,只有一两个还在犹豫,可是一看群情汹涌,也顾不了那么多,大家都出货,本来不会跌的也会跌。况且黄文斌都已经说了要跌,那就是本来就要跌,再加上大家一起出货,跌得更加厉害。很多人都在暗暗后悔,本来冒着得罪黄文斌的危险去和杨木做交易,就是想发财,谁知道财没发成,还要亏损一大笔。要是没有黄文斌在,这一次的损失肯定更多。好像孙立言,现在还傻呼呼的收钢,到时候肯定跌死他。还有一开始就没加入北田的郭靖那帮人,在一边追涨杀跌,赚钱没他们份,亏损却是最多。大家都暗暗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紧跟黄文斌,再也不胡作非为了。 “大家不要着急。”黄文斌说,“暴跌总还有几天才会发生,开完会再说,耽误不了几分钟。”等人都坐好,黄文斌喝了一口茶水,才继续说,“这一次将会暴跌,大家可以早做准备。跌到谷底,我会再通知大家趁低吸纳,然后又会是一段大阳线,具体怎么操作,会很复杂,所以我一定要把北田公司保留下来,大家可不要以为我有什么私心。” 股东们连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大家一起做生意,赚得才多。” “我以后就以北田公司为家,黄老板就好像我父亲一样。” 黄文斌听着太恶心,连忙摆手,“先不要说这话,总之呢,两年之内,我还会做董事长,两年之后我们再看看要怎么着。”黄文斌也就知道零九年的钢材走势,以后的他都没留意,再装下去可就露陷了,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北田公司卖给合适的人,赚一把大走人就好,“除了钢材,我们能够合作的东西多得是,比如我和李老板,就合作搞房地产,大家都知道的吧?” 这事都传遍了,大家当然知道。 “这个模式我觉得很不错,大家手里都有大把的资源,都可以拿出来做。”黄文斌说,“各地的地方政府,大家都很熟的了,要拿地也不困难,什么地段好,什么地段不好,大家也心里有数。鄙人不才,稍微有点开发房地产的经验,手头现金也不少,可以和大家合作。这些房地产项目都可以拿到北田公司里面来,算是公司的项目,大家都做个见证,免得有什么争执。” “这个好,房地产现在很热门啊,利润很高。” “原来我就想做,可是没门路,有黄老板带着就好了。” “算公司的项目要怎么算法?”有人问。 “开发房地产有三个因素,一个是地,一个是钱,一个是人。大家拿到了地,算30%的股份。北田公司有很多利润的嘛,把利润拿出来投资房地产,每个项目出一部分钱,算是40%的股份,项目完成了,就把盈利拿出来给大家分红。我出一部分钱,也具体负责运营项目,把房子建好卖出去,算是30%的股份。当然,这只是一个大略的数字,具体到每一个项目,还要按照具体情况再做调整,总之一定要让大家满意。” 钢材始终不是黄文斌的本行,他的用意,是把钢材行业作为资金来源去做房地产,赚得才多。钢材贸易还是房地产的上游行业之一,也会跟着房地产一起暴涨,两边相互促进,赚来的钱,只能用金山银海来形容。黄文斌虽然不能把钱全都赚了,但只要从中分一杯羹,对黄文斌来说也足够了。 第七百八十八章. 壮士断腕 (三更,明天有事,尽量更新) 钢价还在下跌,下跌数度还在加快,从每天跌三五块,变成每天跌十五二十。到处都在传说黄文斌买了几十艘船,以后专门用来运国外的钢材。这一次已经买了好几百万吨各色钢材,全都等在港口准备卸货。以后钢材都要大降价,国外的钢又便宜质量又好。杨木去查,根本就是没影的事。但是谣言这种东西,一向都是传谣动动嘴,辟谣跑断腿,杨木再怎么努力宣扬,都止不住刚加一路下滑。他沉不住气,找了杨波来商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文斌想要玩什么花样?”杨木问。 “他大量出货,把价格都压低了。”杨波满脑子都是汗。 “废话,我当然知道他做了什么,我是问他压低价格想干什么!”杨木说。 “据说他这批外国钢很便宜。”杨波说。 “那也没道理把价格压低啊,有谁会嫌自己钱多!”杨木说,“价格高赚的更多。” “他是着急凑集现金给货主吧。”杨波不太确定,“听说船一到港,立即就要给钱的。” “他可以钢材抵押出去借款的啊!这一招玩了这么久,怎么这时候忽然就不玩了。”杨木百思不得其解。 “他都能找到低价钢材来源了,再囤着高价钢没意义。”杨波说,“这么多外国钢材冲击市场,本来就会导致降价的。要是我们也一起出货,钢价就崩了。还不如先自己冲击一番,让钢材价格降下来,这样我们这些囤着高价钢的一出货就会亏本,他就可以趁机用低价外国钢材占领市场了。” 言之成理,不过杨木还是不放心,“会不会黄文斌已经知道了什么,钢价确实要跌?” “这个……整治小钢厂和铁矿石谈判两边我们都盯着,应该不可能会出问题吧。”杨波说。 “应该不会出问题。”杨木也安慰自己,“唐书记那儿的消息,说是地方政府还没认识到错误,下手还不够狠。铁矿石谈判那边也僵持着,钢协的不可能让步,三大矿也不可能让。今年让了,明年有怎么办,一年年让下去,他们的利润就没有了。其他国家看到华夏坚持了就能降价,也会有样学样……”可是他始终都不能安心,黄文斌的消息那可是比杨木还灵通的,已经验证过多次了,“还是先出点货吧,你拿出十万吨钢材先试试。” 杨木虽然采取了正确的决策,可惜步子太小,赶不上市场趋势,这十万吨钢刚刚卖完,钢价已经开始崩落。杨木连忙加大出货量,可是加的越多,钢价崩得越快,一个犹豫,钢价头也不回的朝着深渊迅速滑落。“市场价降了一百?”杨木大惊失色,“怎么会降这么多?” “不止一百,这个价是假的,根本找不到买家,到处都在崩盘!”杨波说。 “究竟是怎么回事?”杨木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接听,“什么!你说真的?” “怎么了?”杨波问。 杨木放下电话,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上头把唐书记召回去了。” “什么?”杨波花了好几秒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整治小钢厂的行动停了?” “上头说环保是好事,但也不要太影响地方经济发展。”杨木说,“钢材紧张已经影响到国家四万亿计划的实施了。” “经济挂帅啊。”杨波也明白了,“那我们……” “赶紧出货!比市价更低的价格出货!”杨木叫嚷,“怎么人家都知道了,我们才知道啊!”其实他也明白,不是人家都知道了,而是只有黄文斌一个人提早知道。可黄文斌控制着北田公司,北田公司控制着冀省三分之二以上的钢材贸易,杨木这是在和整个市场作对。如果有独家消息也就罢了,可现在连消息都落在人家后面。杨木心里这个后悔啊,他怎么只顾着看唐书记,却忘记了唐书记还要受更高层次的控制。现在是经济挂帅的时代,gdp才是硬道理,唐书记手腕再强背景再硬,也不能影响经济发展。 “是,我马上安排。”杨波跑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呢。”杨木只是继承了韩广一家的营销网络,而且这一阵子还被北田公司蚕食了不少,北田公司可是有十五个股东,那个被开除的孙立言,渠道也落在北田公司手里,还有其他大贸易商的渠道都被侵占了不少,难怪黄文斌花了这么多力气创办了北田公司,又花了这么多钱来维持,几次股东造反都软硬兼施镇压下去,果然是值得的。 “如果这一次能够顺利脱身,下一次绝对不和黄文斌对着干了,至少在生意上不会。”杨木暗自下定了决心。至于什么叫顺利脱身,本来杨木觉得亏十亿八亿是可以接受的,后来觉得二三十亿也没问题,再后来觉得三四十亿也算是脱身了,最后他甚至觉得,就算上次炒钢赚的一百多亿全亏进去也算是脱身。可惜市场十分的残酷无情无理取闹,杨木这最后的愿望也落空了。 “义父,义父,不好了!”这天,天一亮,杨波忽然听到一个消息,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杨木问。 “市面上都在传,说铁矿石谈判快要突破了,三大矿让步,答应了35%的降幅。”杨波说。 “35%!”杨木倒吸一口凉气,还在安慰自己,“不要紧的,不过是35%,钢协要求40%呢,少一点都不行。” “三大矿还说,为了表示诚意,现货铁矿石也降价,不计数量供给,订多少给多少。”杨波说。 “这是真的吗?”杨木呆了呆。 “我……我不知道,不过市面都这么传。”杨波说。 “也就是说,支撑钢价的两根支柱都崩了。”杨木平静的说。 “也不一定是真的。”杨波说。 “肯定是真的,就算本来不是真的,可大家都以为是,那就是真的。”杨木说,“难怪黄文斌出清了货,好狠的心……”他拿出手机来,想要通过关系求证,不过在此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去把我们手里的钢材全部清货,不论什么价格,只要能收回钱来,统统都卖!” 本来钢材这种东西,放几个月也不会变质,又是标准的工业原料,用量很大,如果是自己的钱,价格跌了就跌了,放多几个月,价格怎么会也会回升。可惜杨木学了黄文斌的循环贷款法,买了钢材就拿去贷款,贷款弄到钱又去买钢材。要是钢材价格一路上涨,那么这一轮一轮都可以赚钱。可要是钢材价格下跌,这一轮一轮可全都要亏钱。 “是。”杨波小跑着出去了。 很快杨木就知道,市面流传的消息并不是假的,可惜于事无补,钢材价格雪崩式往下掉,到了新消息传来,更加是崩得无法无天,不但突破了成本线,甚至还下探二字头,有些钢材的叫价已经到了两钱多块的关口——搭载着外国钢的散货船进港靠岸,钢管钢板堆得高高的,占领了整个港口。这样的照片上了新闻,传播到千家万户。 “这都是假的!从特定角度拍的,其实这堆钢压根没多少,行家都能看出来!”杨波激动的说。 “行家?”杨木摇了摇头,“又有几个行家,就算是行家,又有几个能静下心来看照片。”船一到港,黄文斌就高调上去迎接,四处都传疯了,说这批钢材价格十分低廉,还说后面还有几百条船,都装满了钢材,很快就要到港了。这时候杨木已经查清楚,压根没有几百条船,连几十条都没有,只有几条船罢了。可是这话说出去轻飘飘的,哪里有满港口的钢有说服力。就算杨波在怎么努力,也压根出不了多少货了,买家全都消失了,钢材价格崩溃太快,没人敢进钢材。 “义父……”杨波问,“我们现在是要加紧出货吗?” “不,不要出了。”杨木说,“价格太低了,都留着。” “可是,我们有很多借款要到期了。”杨波小声提醒他。 “没有法子了。”杨木一咬牙说,“我们都是用钢材抵押借款的,这时候也只能……让他们收钢吧。” “这……”杨波张了张嘴,最后只说,“是。” 杨木动员了全家的人脉关系,才能把这么多钢材抵押出去,要是反悔不还钱,钢材价格还在上涨的时候无所谓,持平了关系也不大,甚至小亏也没问题,可现在钢材是雪崩式滑落,杨木这么做,等于把这些人脉关系全都给得罪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算是轻的,多半还要面对无数报复。已经没有办法脱身了,就算把全副身家填进去都不行。 唯一的办法,只有壮士断腕把钢材全放出去了。人脉这种东西,一旦毁了就很难重建,但总比破产好。反正还有海家在,黄文斌不能做的太过分。拿着几十亿能套现出来的钱,还是可以逍遥下半辈子。别的不说,李为民那里还有三百亿现金……这时候杨木才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老大一个窟窿没填呢,他和李为民签的合同! 第七百八十九章. 要做好汉子 (一更,对不起拖到这时候) 人怕什么,往往就来什么,杨木刚想起来这合同,李为民就上门了。存心想要不见吧,想想也没什么意义,况且还要从李为民手里把那笔钱要回来呢。于是让李为民进了办公室,还要给他倒茶,让座,打招呼,不过一开口,就忍不住酸了一下,“现在李老板可真是春风得意了。” “这还要多亏杨老板成全。”李为民说。 “这个合同,根本就是一个陷阱?”杨木明知道这个问题没什么意义,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啊,本来黄老板只是想试一试,没想到杨老板这么配合。”李为民说。 “你!”杨木咬着嘴唇,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黄老板连我会提出签钢材销售合同都能算出来,佩服佩服。” “我也觉得很奇怪,黄老板说你和孙立言他们都签的销售合同,这一次十有八九也会这么签。”李为民说,“没想到还真的让黄老板给料中了。黄老板还说了,你真答应签借款合同也行,至少可以拖住你两百亿的资金,钢价崩溃,你补不了资金漏洞,这两三百亿的资金就会变的很宝贵,要和你谈事情就方便多了。就算你完全不上当,也没什么损失。杨老板啊杨老板,三条路,你选了最糟糕的那一条,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谈事情?黄老板要和我谈什么?”杨木问。 “交出韩广的生意。”李为民说,“黄老板会拿韩广的公司去北田公司入股,他做着董市长,一点股份也没有,始终不像样。” 杨木哈哈大笑,说:“真是好算计,以前听闻古人说聪明绝顶之人一步百计,我心里还想着哪有这种人,现在看来,还真是有,黄文斌这小子,一步百计还称不上,一步十几计还是有的。”一步百计那人叫做刘鄩,乃是五代时期后梁名将,不过这人虽然聪明,最后却是兵败被自杀的,以此来称赞黄文斌,隐含着杨木的美好愿望,可惜李为民听不懂,黄文斌这种扩招之后的大学生,没什么传统文化修养,大概也听不懂,真是俏眼做给瞎子看。 这也没关系,接下去说些李为民能听懂的,“跟黄文斌这种心如蛇蝎之人合作,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吃得渣都不剩。我资金雄厚,人脉广阔,步步小心,尚且落得如此下场。李老板,不是我看不起你,不论比钱比人比背景,你都和我有差距,就不怕重蹈覆辙,也让黄文斌算计了?到时候你的下场,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这就不劳杨老板费心了。”李为民说,“做人最忌讳的就是贪心,如果杨老板你不这么贪心,黄老板哪能算计你。” “这可真是笑话,做生意的,有哪个不贪心?”杨木说,“我要是不贷款买钢,风险是没了,可是生意能做多大?”他对李为民也颇下过一阵子功夫,知道李为民怎么发家,“你要是不贪心,借了一大笔钱做钢材生意,还在京城里做个小科员呢,熬一辈子,顶天做个副处,能有现在风光?黄文斌那个循环贷款抵押的法子,我就不信你没心动过,只不过我的消息没有黄文斌准,所以才会亏钱。要是我的消息比黄文斌还准,就是调转过来我玩你们。你现在和黄文斌合伙做地产生意,难道就不是贪心了?你懂个屁的地产啊,到时候被黄文斌卖了,还帮他数钱呢。” “看来杨老板你还没明白啊。”李为民说。 “明白什么?我没漂亮女儿,所以活该被黄文斌玩死?”杨木毫不留情的讽刺过去。 李为民却是丝毫不脸红,“做生意就是要用尽自己的一切优势,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杨老板你不是靠着有好父母,能在大院里面长大?能有这么多人脉?能有这么多生意?你靠上一代,我靠下一代,有什么区别吗?杨老板你就是没明白,总是以为自己天生就该是人上人,所以才落得这个下场。” “我怎么没明白了!”杨木一拍桌子。 “你没明白,有些事情是不可勉强的。”李为民说,“杨老板和黄老板怎么结怨,我也打听过一二。你能够顾及兄弟情分这很好,帮着你侄子也无可厚非,可是被黄老板教训之后,还一味逞强,这就太傻了。你应该劝你侄子忍着,你侄子不忍,你也应该忍着,难道还会落得这个下场?黄老板就不同,该忍着的时候就会忍,北田公司的股东背地里出卖过他好几次了,他绝不会怒而兴师,而是耐心等候时机,你看看,北田公司不就被他控制住了。” “是啊,我真是太没耐心了。”对于这一点,杨木还是承认的,“可是你呢?是不是耐心太足了。” “我?我完全没有和黄老板作对的心思啊。”李为民说,“挡着黄老板前进的道路,和黄老板作对,会和你一样,被碾得粉碎,可是跟在黄老板后面,却能够搭顺风车,轻轻松松赚大钱,这有什么不好的?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想来杨老板现在的形势,应该是急如星火,我们还是来谈条件吧。” “我把韩广的生意全盘交给你们,你就把我的钱还回来?”杨木问。 “当然没这么容易。”李为民说,“我会还给你两百亿。” “两百亿?你想得美!”杨木想都不想,立即就拒绝了,“就算执行合同,我都不会亏一百亿这么多!” “执行合同的话,我买钢材是一点都不难,整个北田公司的网络在呢。钢价崩成这样,这笔钢材几天功夫就能筹集起来,不会耽误时间。我完全按照合同办事,你也没法子让银行拒绝付款。可杨老板你想卖钢材,可就没这么容易了。就算真能卖掉,这笔钱也会在债主的监管之下,你自己一分钱都拿不到。”李为民说,“这么做我们的利润是少了点,那还是有五十多亿啊。” “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杨木大怒,“我就把钢材贸易公司卖给别人,让别人跟你们继续较量!” “杨老板,你又忘了,这时候需要的是忍耐。”李为民说,“钢价崩成这样,你的公司又亏了这么多钱,还有谁会买?黄老板出高薪猎头,你公司里有几个员工对你忠心耿耿的?没有了人,光剩下空壳,还有什么用呢?合作方能共赢,不合作,那是单输,黄老板赢少一点点,你输一大截,何苦呢?” “果然好算计。”杨木说,“我不答应,就是落到十八层地狱,答应了,就是十七层。” “杨老板你还是答应了吧,何必大家都麻烦。”李为民说。 “好吧,我答应你。”杨木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李为民问。 “这两百亿分成两部分,其中一百二十亿,到我的公开账户里,另外八十亿,你放到瑞士银行我的秘密账户中。”杨木说,“这笔钱到账以后,我就会跟你签一个合同,愿意主动撤销钢材买卖合同,只要你退给我一百二十亿就行。” 将来要过一阵非常艰难的岁月,不过杨木今年六十岁都不到,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做回来,只要有这笔秘密资金,他完全可以东山再起。当然,他给李为民的不过是个临时账户,钱一到账,就会转移到开曼群岛的账户去,在全球几个洗钱圣地来回几次,这钱就洗干净了。然后杨木就可以翻脸不认人,让李为民执行合同,亏掉五六十亿,收回价值两百多亿的钢材。那时候李为民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这样啊……”李为民点了点头,“不行。” “为什么?”杨木问。 “你叫我无凭无据的就给你八十亿,我怎么可能答应。”李为民说。 “是我疏忽了。”杨木早就有了办法,“我可以先给你写一张八十亿的欠条。”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杨木现在欠的钱已经够多了,再多八十亿又怎么样,到时候清盘,反正都要把全副身家都拿出来还债的。有没有这八十亿新债都一样,况且只有欠条没有银行记录,法院认不认还不一定呢,这八十亿总不能是借的现金。 李为民想了想,点头说:“好,你先给我写欠条。” “没问题。”杨木很快就写好了欠条。 李为民收好欠条,“杨老板你要我打去哪个账户呢?” “就这个。”杨木写了一张纸条交给李为民。 “好的,我回去马上就办。”李为民说。 “尽快吧。”杨木说,“我可等不了多久。”说完杨木就后悔了,这话也太不吉利了,好像说自己时日无多一样。 “当然。”李为民笑得十分欢畅,“真不容易啊,杨老板你总算是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是啊,真不容易。”杨木咬牙切齿的说,将来会有一段苦日子,只要熬过去就好了。他会好好表演,每天吃青菜豆腐,还会去看大门摆地摊,衣服剪破了做补丁,冬天还要把父亲以前那件旧的军大衣翻出来穿上,债主们还能逼死他不成?过两年再慢慢找机会翻身,别人非但不会再追究他欠钱不还,还得说一声好汉子。 第七百九十章. 负起责任 (二更,可能来不及三更了) 很快的一天时间就过去了,李为民什么动静都没有,杨木忍不住打电话过去,李为民说很快,处理完手续马上打过去。第二天又过去了,李为民还是没动静。第三天是星期六,第四天是星期天,银行不办公,这么巨大的资金没法子打过去。第五天是星期一,李为民还是没动静,杨木就知道不对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打通了电话,杨木强忍着怒气询问。 “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忙着收购钢材,怠慢了。”李为民说。 “收购钢材?”杨木心中起了很不好的预感。 “是啊,我们不是签了合同吗,正在给杨老板收购钢材嘛。”李为民说,“这么大批量的钢材,还真是不好卖,我们北田公司除出尽全力,这么几天工夫也只是采购了一半呢。不过杨老板你放心,在合同规定的时间之前,我一定能交货的。” “你……我们不是说得好好的……”杨木脱口而出。 “哦,回去之后我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执行合同对我比较有利。”李为民说,“杨老板这人脉背景非同小可,要是让你留下几十亿来,说不定我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还是趁着这个机会,让杨老板的损失大一些比较好。起码杨老板起复能晚几年,起复以后要把势力再建设起来,又要多花几年,那时候杨老板年纪大了,想来也没多少精神对付我了。” “你这个王八蛋!”杨木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你以为我只有这几十亿吗,我能保存的钱多得是!到时候我会再次登上命运之巅,第一个就要把你踩在脚下!还有黄文斌也是,我要你们不得好死!耍这样的小手段能有什么意义,只有一张借据,没有任何实际的金钱来往,银行根本不会认!” “杨老板啊杨老板,看来你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处境。”李为民叹了一口气,“北田公司在市面上大肆收购钢材,为什么你没有听到风声呢?就算你的贸易公司已经人心惶惶,这么大的事情总不会不知道。就算真不知道,也会有人主动跟他们说,但为什么就是没人告诉你呢?” “你……他们……”杨木已经知道了答案。 “你的属下都已经背叛你了。”李为民说,“到时候我交给你的钢材,绝大多数都是从你们公司买来的。而且价格十分便宜,所以你算错了,这一份合同的利润不止五十多亿,而是有一百多亿,具体地说,是一百三十亿左右。要是这笔钱全都归我多好,可惜的是,我只能分个零头,也就是三十多亿,黄老板动动嘴皮子就赚了一百亿。”话虽如此,李为民已经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以前他真实身家也未必有三十多亿,这下子等于直接翻了一翻。 “这……这是犯法的!”杨木勉强挤出几个字来。 “不犯法啊,你亲口跟他们说过,要不计代价出货。”李为民说,“能收多少是多少。” “后来我又说停止出货了!”杨木怒吼。 “这就是你们公司的内部事务了,和我没关系。”李为民说,“也许有些人没听到指令呢,杨波就说他没听到,反正他手里面有你亲笔签发的文件,让他不计代价出货来着。对了,他手里还有证明,当时你跟我借了一大笔钢材拿去炒卖,折合华夏币八十亿,所以你才给我写了那张借条,也不知道法官认不认。” “杨波!”杨木知道一切都完了,钢材的生意都是杨波在操作,他要伪造资料,再容易不过,况且下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黄文斌收买了,就算他手里还有账本等财务资料,也还要看法官采信谁的证据——杨木和黄文斌两边,一边是得罪了所有人即将破产的穷鬼,一边是上头有人身价几百亿的大户,法官会信谁并不难猜。 杨木还在垂死挣扎,“法官肯定不会认的,我这里还有账本在,不会让杨波信口雌雄。就算你们打赢了官司又怎么样,我欠的钱多了去,我会优先偿还其他债务,你们一分钱都拿不到!” “当然拿不到,黄老板也没想拿。”李为民冷笑着说,“黄老板会把这张借条送给海清泉海公子。” “拿我的家产去做人情?”杨木浑身无力了,其他人怎么敢和海清泉争,“真是好手段。” “你误会了,你欠的钱那么多,全副家当赔了也不够的。海公子要是拿了这八十亿,其他人不就少了八十亿赔偿?你的债主那么多,说不定就有头脑不清醒的怨恨海公子,甚至怨恨海家,他怎么会为了这么点小钱去得罪人呢。”李为民说,“海公子会保留着这张借条,等以后你东山再起了,再和你索要。所以你不用着急,以后慢慢还吧。” “黄文斌,你好狠!”杨木这才明白黄文斌的险恶用心,华夏并没有个人破产制度,公司可以破产清盘,以前的债务一笔勾销。个人却不行,欠了钱就是永远都欠钱,一时还不起,以后慢慢还。海清泉拿着这八十亿的欠条,随时都可以来要钱。杨木藏下的钱再多,也不可能到八十亿,一家伙全被海家收走,那就真的是一无所有了。没有了原始资金,真要从零开始做生意,能做到什么地步?杨木的年纪可不小了,黄文斌这是让他做一个真的穷人。 “如果杨老板这都能翻身,我也只能说一句佩服。”李为民说,“好了,先这样吧,我还要去收购钢材呢,杨老板你多保重。” 保重你个头!杨木刚想骂,那边已经挂了电话。他站起来,走出去,公司里面还是忙个不停,一片繁忙景象,好像没有什么异样。当然,杨波等高层都不在,连中层都没几个。这天他失魂落魄的,居然都没注意到。就算是注意到了又有什么用呢,黄文斌的手段实在是太狠了,这是要把杨木赶尽杀绝啊。 他回到办公室,打开门,走到阳台上,手扶着栏杆,以后真的要青菜豆腐补丁衣服过一生了吗?他看了看地面,人就好像蚂蚁一样渺小,只要纵身一跃,融入蓝空,一切都可以解决了,也不用吃苦,也不用受尽白眼,也不用面对江东父老。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站到了栏杆上……这是在做什么,实在是太傻了,他还没有输,这只是暂时的挫折而已,杨木振奋起精神来。 “不管再怎么困难,我也会东山再起!”杨木大声宣告。 “阿木。”杨木的老婆叫了一声,“你要做什么?” “啊?你怎么来了?”杨木吓了一跳,“没事,我没事。” “没事?”杨木老婆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你不是炒钢亏了几百亿吗。” “哪有几百亿这么多,充其量不多是两百多亿罢了,无三不成几嘛,没事,我会解决的。”杨木说,当然了,这两百多亿已经扣除了前一阵子赚的那一百多亿利润,也没算黄文斌利用钢材合同骗去的一百多亿,也没算那八十亿的借条,要是全算上的话,那就是五百多亿了。 “解决?怎么解决?这可是几百亿啊,我们自己家的财产全没了,还借了那么多钱。”杨木老婆说。 “没事的,只要有人在,钱可以再赚。”杨木说。 “有人在?这次借的可全是熟人的钱,你要是还不出来,我们家就全完了!”杨木老婆说,“不还钱,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都变成仇人,以后他们还会帮着我们吗?没人帮衬,我们怎么做生意,怎么赚钱?完了,已经全都完了,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当然会帮着我们的,要不然我们怎么还钱。”杨木乐观的说。 “就算还帮着又能怎么样,几百亿的,要几辈子才能还清?难道要我陪你一辈子挨穷吗。”杨木老婆说。 “你……”杨木皱起眉头,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婆一推,从阳台直掉下去。 “阿木,你别怪我,事到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你负起你应该负的责任,我们一家人才能保住财产,幸福的生活下去。”杨木老婆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着杨木穿过数十米的高空摔在地上,摔成一滩肉泥,然后掏出一瓶风油精,往两个眼睛里面各滴了一滴,泪水顿时涌了出来,随即大声嚎哭,“阿木,阿木你怎么这么傻啊,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非要走这条路呢!阿木你怎么抛下我们孤儿寡母啊,叫我们以后要怎么活啊!” …… 黄文斌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不由十分唏嘘,“哎,好好一个人,说没就没了。” 海清泉坐在黄文斌对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杨木纵横京城商场几十年,大名鼎鼎……前一阵子还意气风发的说炒钢赚了一百多亿呢,没想到转眼就亏了好几百亿,这市场风云变幻真是太剧烈了。钢材生意风险真是太大了,活生生的就害了一条人命。黄老板你也炒钢,可要小心些才好。” “我做的品种风险比较小。”黄文斌说。 “那就好。”海清泉说。 第七百九十章. 布局完成 (第一更) “对了,你今天叫我出来是要做什么来着?”海清泉问。 “冒昧请您出来,是因为想和海公子解释我和杨木这一段时间的恩怨。”黄文斌说,既然杨木已经死了,原来的谋划排不上用场,要改变策略才行,“当时您说了不许再生事端,我也没想着做什么,只是和李为民李老板合作,在石城那边拿了一块地建小区。他是做钢材的,我正好也听到了一点钢材市场的消息,所以就玩了玩。没想到杨老板也去玩钢了,还把手伸那么长,结果就……” “黄老板,你这话可是不尽不实得很。”海清泉说,“韩广是冀省最大的钢材商之一,杨木骗了韩广的身家,自然要去玩钢的,黄老板怎么可能不知道?李为民是韩广的仇人,黄老板更不会不知道。”说完顿了一顿,“不过我和你说那话,意思是不要因为以前的恩怨无端争斗,既然杨木自己炒钢失败自杀了,那当然怪不得别人。” 再说韩广和李为民两边各有势力范围,杨木接手钢材贸易公司之后自己先踩过界到石城设立贸易行,自然也要允许李为民反击。海家不可能说强按着人家,他们和杨木又没亲。后来黄文斌组建了北田公司,那是黄文斌自己的本事,两边怎么操作钢材的,海清泉没做过钢材,也弄不懂里面的玄虚。 反正杨木前一阵子还得意洋洋的,先说赚了一百多亿,又说还要赚更多,这几天忽然就垮了,都是他自己的做的决定,就算是上了黄文斌的当,那也是他自己的责任。杨木都自杀了,杨家也要败落了,总不成还要海家给他讨回公道。还是那句话,海家和杨木又没亲。当初给杨木说项那个姓候的,还在海家老爷子面前分析,说杨木底蕴深厚,黄文斌是个暴发户,当然是结好杨木为上策。杨木前一阵子赚钱的时候他还狠狠地吹了一通,现在杨木兵败身死,他连话都不敢说了。 “谢谢海公子体谅。”黄文斌说。 “黄老板哪里话来着,杨木拿我海家的名声招摇撞骗,死了我还要叫声好呢。”海清泉说。 “虽然和他有仇,也没想着忽然间就死了。”黄文斌很是可惜,他还想看着杨木过穷日子是什么样的呢。 “他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借了几百亿去炒钢,要是不死,债主们非要把他家全翻了不可。现在人死了,债主们总不好逼迫过甚,要留点面子,杨家总算能够保留下一点财产来。”海清泉很明白杨木为什么要自杀,“听说他们处理好手头上的东西,就要移民出国去了,真没想到,杨家这就完了。”移民出国,等于放弃国内的一切根基,在国外重头再来,哪里有这么容易。 “也许他们在国外还藏着几十亿呢。”黄文斌说。 “这也说不定。”海清泉想了想说,“不,应该说他们家肯定在国外藏了钱。要是藏了几亿,那没事,大家都可以理解,要是藏了几十亿,杨家的债主不会放过的。”这年头做大生意的,都是黑白两道通吃,国外又不是天堂,找人去对付杨家的孤儿寡母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海清泉就告辞了,黄文斌留他吃饭,海清泉也没得答应,说实在太忙。黄文斌知道他这是不想和这件事牵扯太深,免得因果缠身。杨家树大根深,虽然已经被杨木给败了,可牵扯的人太多,乃是一个大麻烦,能不沾身就不要沾身。反正他们海家在里面又没好处。 送走了海清泉,黄文斌把杨木写的借据拿出来看了看,这玩意儿现在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了。本来想烧掉,又有些舍不得,这可是逼死了杨木的东西,于是找了本书,往里面一架,塞到保险柜里面去,以后没事可以拿出来回味一番。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忙了这么久,忽然轻松下来,还有些不适应。 “黄哥哥。”李依玲走进来,“咦,海公子呢?” “已经走了。”黄文斌说。 “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不是要吃饭的吗?”李依玲问。 “人家不肯赏脸,我有什么办法。”黄文斌说。 “真是太可惜了。”李依玲说,“早知道刚才我进来看一眼,海公子啊,这么高层我从来没见过。” “当人家是大熊猫啊。”黄文斌有些好笑,搭不上话见了又有什么用。 “大熊猫很容易看啊,去川省熊猫基地捐一笔钱,各种刚出生的小熊猫,想玩多久玩多久。”李依玲说,“不过熊猫的毛没看上去那么好摸,很粗糙的,比土狗的毛还要粗好几倍。”说着一屁股坐在黄文斌怀里,拿出电话来拨了过去,“爸,你不用准备了,人家海公子已经走了。” “走了?”李为民火急火燎的冲进来,“哎,怎么就走了呢。” 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把李依玲挪开,“人家海公子很忙的呢……钢材都收上来了吗?” “收上来了。”李为民说,“交割给杨木了,钱也扣了。光是从杨木身上就赚了一百多亿!其他利润还有两百多亿,人家形容赚钱快都说是点石成金,不过照我看,真有谁能够点石成金,赚钱也没有黄老板多,这可是三百多亿的利润啊!扣掉财务成本,至少也有三百亿,我做十辈子赚不到这么多钱!” “运气好而已。”黄文斌也很满意,有了这笔钱,他买了几十块地以后资金不足的状况立即改观,资金充裕得要死。 “一个人运气好那是运气好,带着大家一起运气好,那叫做气运在身。”李为民给黄文斌吹嘘,“黄老板自己赚了三百多亿,带着我赚了三十多亿,还有北田公司其他人,多的赚了五六亿,少的也赚两三亿。公司外边呢,原来实力最雄厚的郭靖那一拨,亏了十亿八亿,一蹶不振。还有孙立言,更惨,公司被我们挖了个底朝天,渠道客户都没保住,留着个贸易行,还有四成的股份在我们手里,眼看就不行了。我们北田公司很快就可以独霸冀省钢材市场了。” “哪有这么容易的。”黄文斌说,钢铁行业这一波行情,亏的人很多,赚的人也不少,一些赚了钱的中小贸易行,很快就可以成长起来。外地的大贸易商家,还有上下游行业,比如钢厂和钢材用量大户,看着黄文斌他们赚了这么多,有谁不眼红眼热,都会试图插一只脚进来,要垄断,路还长着呢。 “接下去该怎么办呢?”李为民问。 “接下去?”黄文斌说,“四万亿开展,各地房地产进入高潮,带动其他行业迅猛发展,钢铁行业将会有一个大阳线。过几天钢价会到谷底,到了我们就抄底,然后按照一路看涨操作就可以了。” “大约能涨到多少?”李为民问。 “现在我哪里知道。”黄文斌才不会告诉他。 “那是那是,要现在能看出来,那不成半仙了。”李为民干笑几声,“黄老板,有个事要跟您说一下。” “什么事?”黄文斌问。 “郭靖他们找我,说以前都是他们不对,想进公司。”李为民说。 “这样啊……”黄文斌沉吟了一会儿。 “放他们进来,我们几乎就是垄断冀省的钢材贸易了,可以向外扩张。”李为民说,“当然,不放他们进来,把他们打垮,也一样能垄断,就是多费些手脚,可能会耽误一点向外扩张的时间,不过队伍就纯洁一些。郭靖他们受的损失很大,刚进来当然说什么都听,可过一阵子缓过气来了,说不定又会起什么坏心眼。” 这能纯洁到哪里去,北田公司本来就是一帮子杂牌军。反而放进来的好处比较多,可以立即达成垄断,抢夺他们的渠道和客户,以后郭靖他们想走都走不了。更重要的是,做地产生意更方便了,加上郭靖这帮子人,刚才网络覆盖全冀省,地产也可以覆盖全冀省。地产热潮可就这两年,错过就没有了。 至于以后可能会起坏心眼什么的,想法子规避过去就是,“郭靖他们可以收进来,但是孙立言不行。”黄文斌说。 “我明白,孙立言个叛徒,绝对不能饶了他!”李为民说。 “现有的股东,都是和我们共患难过的。”黄文斌说,“郭靖他们不能比。” “对,当然不能比。”李为民说。 “所以,他们要进来,必须把自己的核心公司贡献出50%的股份。”黄文斌说,“这其中八成注入北田公司,换取相应的股份,剩下两成,我给他们现金,算是我买下来,也注入北田公司,算作我的股份。”现在黄文斌的权威已经树立起来了,要拿一些股份,也没人敢说不了。郭靖他们在北田公司的股份被打了个八折,也能对现在的股东作交代。 “我这就告诉他们条件。”李为民说。 “不着急,”黄文斌说,“我要回一趟沿海省,大约两三个星期之后才来。这段时间你慢慢和他们谈,吊着他们的胃口。等我回来再亲自和他们谈。”等把郭靖这帮子人收入北田公司,他在冀省的布局就算是完成了。零九年的大阳线,外加房地产开发,应该还能再赚个几百亿吧,也不妄辛苦一场。 第七百九十二章. 累积的问题 (二更) 其实黄文斌在做钢铁生意期间,黄文斌回过省城好几次,但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心里挂着钢材的事情,都没工夫好好休息,这一次却是把事情都办完了,以后可以留在省城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只要偶尔上去处理一下生意就可以了。回到自己的别墅,看着鱼缸里面游来游去的小丑鱼,顿时觉得心情十分的好。 躺在沙发上,这是自己家的沙发,回到卧室,这是自己家的床,洗个澡,这是自己家的热水器。其实说起来他在京城住的北田会所,不论从设备还是享受来说都丝毫不逊色,可是自己家的东西感觉就是不一样。换上衣服,这是自己家的睡衣,还有自己家的花园,自己家的厨房,自己家的厨师,自己家的茶,自己家的水果……还有自己家的女人。 “斌斌!”丁诗诗过来抱着黄文斌,“总算又回来了,这次能呆几天啊?” “两个星期。”黄文斌说。 “能呆这么久啊。”丁诗诗说。 “京城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以后可以长期呆家里。”黄文斌说,“不用东奔西跑这么辛苦了。” “都处理完了?”丁诗诗问,“杨木呢?” “已经自杀了,你没看新闻吗?”黄文斌说。 “没看见,什么新闻啊?”丁诗诗问。 “额……石城新闻。”黄文斌想丁诗诗的确不会看,还有京城的新闻也等了,不过不是电视,而是报纸,还是那种没什么人看的报纸,在冀省只觉得杨木死了是一件非常轰动的大事,消息遍传天下,不过回到省城,还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呢,沿海省消息闭塞,可真不是随便说说。 “以前我都有看,不过这几天事情太多忘记看了。”丁诗诗说,“你怎么也不打个消息回来。” “事情一处理完,我就赶紧坐飞机回来了,哪里来得及写保密信。”黄文斌叫屈说。 “杨木是怎么自杀的?你设的陷阱奏效了?”丁诗诗问。 “是啊,没想到杨木居然会上当,我还想着他会谨慎一些呢,赌到最后已经停不下来了。”黄文斌有些唏嘘的说。 “那……会不会又惹出杨木背后的人来呢?”丁诗诗问。 “杨木背后的谁啊?”黄文斌一愣。 “我哪知道,杨木总有靠山什么的吧。”丁诗诗说。 “有靠山那也是因为杨木给他进贡,现在杨木自己都破产了,他的靠山哪里还会自己惹麻烦。”黄文斌说。 “这次麻烦一单接一单呢,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高级,没完没了。先是来个做高利贷的羊高,搞定了羊高,又出来羊高的幕后黑手刘自强,把刘自强打垮了,又冒出来个刘自强的叔叔杨木,这次把杨木也逼得自杀了,我想着还不知道会出来个更高级更厉害的。”丁诗诗说,“杨木韩广他们不是十兄弟吗,你才做掉两个。” “这又不是游戏,杨木都吞了韩广的身家,其他人还跟他讲兄弟情义?那不是惹人笑话吗。”黄文斌说。 “总算是解决了……对了,刘自强怎么样了?”丁诗诗问。 “关着呢,已经定了死刑立即执行。”黄文斌说,“上个月不是在信里说了吗。” “我就是问有没有执行。”丁诗诗说。 “还没有呢,可能还要拖几个月吧。”黄文斌说。 “以前事情没解决不好说,既然已经解决了,让小蝶去见刘自强最后一面吧,他们毕竟是亲戚一场。”丁诗诗说。 “也是。”黄文斌点点头说。 “我也想去京城看看,”丁诗诗说,“还有韩林韩广两个,开始的时候我爸吹得啊,天上有地下无,上百亿身家,直通省部级,更上面也能说的上话。我还给你担心了好久呢,没两下就被抓了进去,还上了那种街头骗术的当,全副身家都被杨木吞了,真是太糊涂了。京城的富商就只有这个水准?那不是很容易混。” “这也是机缘巧合。”黄文斌说,“上头要办韩广,他钱再多人脉再广,也没法子逃。” “还想看看你弄那个北田公司,你说一天能过手几十万吨的钢材,我真是没法子想象是怎么运作的。”丁诗诗说,“还有你说那个李为民……他有个漂亮女儿是不是。别想否认,方姐都和我说了,人家一口一个黄哥哥,叫得不知道多亲热,你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在外头有没有玩女人?玩了多少个!” “没有,他们那边就是流行这么叫。”黄文斌心虚的说。 “当我没去过北方啊!京城哪有这种风俗。”丁诗诗说。 “不是京城啊,小玲是石城人,石城是这样的。”黄文斌说。 “哟,还叫小玲呢,真亲热!”丁诗诗说。 “我和她父亲是合作伙伴啊,当然要叫亲热一点,难道叫李小姐吗。”黄文斌睁着眼睛说瞎话。 “哼,你在外头应酬这么多,逢场作戏肯定少不了。”丁诗诗又转移了主攻方向。 “一次都没有。”黄文斌说,“我哪有心情做那种事。做生意靠的是实力,应酬不应酬的也就那么回事。” “我才不信呢,”丁诗诗说,“我爸都说出去应酬这种事情没办法。” “我绝对没有。”黄文斌发誓说。 “我绝对不信!”丁诗诗说,“除非……” “除非什么?”黄文斌看着丁诗诗的样子,觉得有些吓人。 “除非验货!”丁诗诗猛地扑了上去。 “喂……”黄文斌一句话没说完,就遭到了重点攻击,身体要害部位沦陷敌手。 丁诗诗已经好几个月没做过了,久旷之躯攻势尤其猛烈,每次都恨不得把黄文斌整个吞下去,索求好像无穷无尽一样。黄文斌用尽浑身解数,好几次险些败下阵来,幸好意志坚韧,总算是坚持下来,还发动反攻,把丁诗诗打得丢盔卸甲,跪地求饶。“好了好了,好哥哥,好老公,放过我吧,我相信你没在外头玩女人了。”丁诗诗喘着粗气,浑身一动都不能动。 “所以说嘛。”黄文斌站起来看了看时间,“都要去吃饭了。” “等一会儿,我先休息半个小时再说。”丁诗诗摇摇头。 “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出去跟她们见个面。”黄文斌说。 “恩,你去吧。”丁诗诗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不睡一会儿还真不行,你都不会怜惜着人家……” 刚才明明在说大力点大力点,现在就说不会怜惜,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讲道理。到了客厅,只见刘香蝶肖蕾还有方天和已经在等着了,个个都脸色潮红眼眸闪动,黄文斌吓了一跳,心想难道被听到了?没道理的啊,这别墅装修的时候就特别考虑了隔音效果,就是贴着门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文斌。”刘香蝶先开口,“事情都解决了?” “解决了,杨木都自杀了,地也拿回来了,还另外做了好多生意呢。”黄文斌说,“就是那个,你堂兄……” “先别说他。”刘香蝶挂念的是另一单事情,“你前几天写密码邮件回来,说这次能赚上百亿?” “是啊。”黄文斌一愣,这有什么问题。 “我就说没写错!小蕾还不信呢,说肯定是解码的时候弄错了。”刘香蝶说。 “真的是赚上百亿利润?”肖蕾问,“没写错数字?” 黄文斌和家里保持联络,因为有很多事情不方便在电话里面说,所以他都是打好了文档然后加密成密文,用电子邮件送回家,然后这边解密出来,看过以后立即销毁,绝对不留痕迹。任何系统都可能出错,这个加密系统也不例外,加密解密的时候可能会造成乱码,肖蕾看到上百亿,还是利润,当然觉得黄文斌写错了。 “没有。”黄文斌说,“就是百亿利润。” “你这次炒钢还真的赚了一百亿利润啊?”肖蕾问。 “当然不是。”黄文斌说。 “吓死我了。”肖蕾说,“上次筹集了一百亿来收购神弓集团,我已经觉得够夸张了,这一次光是利润就上百亿,那得……那得……”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赚多少辈子才能赚到啊。” “不是一百亿这么少,这次我赚了三百亿。”黄文斌轻描淡写的说。 “多少?”连刘香蝶都站了起来。 “零头不算,大约是三百亿的利润。”黄文斌说,“纯利。” “你让我缓一缓。”刘香蝶说。 “我已经晕过去了。”肖蕾夸张的说,“三百亿利润?” “真是少见多怪。”方天和鄙视她们说,“不过只是三百亿而已,有什么奇怪的。”话虽如此,她的短裤下面却是出现了不明液体,把双腿中间浸湿了一块,散发着芬芳的气味,她一看不行,立即站起来遮掩住,拉着黄文斌的手,“文斌,你不在的时候,神弓集团累积了很多很严重的财务问题,我必须立即向你汇报,你来一下我房间。” “我这儿也有很严重的行政问题要汇报,先去我房间吧。”刘香蝶连忙抓住黄文斌另一只手。 “包子铺的问题最严重,我先汇报!”肖蕾加入争夺的行列。 “你们那些都是小问题,财务问题才是大问题。”方天和不放手。 “算了,一起解决吧。”刘香蝶说。 “一起?”肖蕾问,“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迟早都一样。”刘香蝶说。 “那……啊。”方天和说,“反正都是一起,我把小芳也叫过来。” “小芳?”肖蕾问。 “艾叶芳小芳啊。”方天和说着拿起了手机。 “文斌哥,你真没良心!”肖蕾狠狠地拍了黄文斌一下。 “快点啦,不要拖拖拉拉的!”刘香蝶不由分说,就把黄文斌拉走了。 第七百九十三章. 铁杵磨成针 (三更) “我说,财务上究竟有什么问题啊?”黄文斌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被榨干了,坐在床上垂头丧气的。 “没有问题啊,一点问题都没有,谁说有问题了。”方天和却是容光焕发,精神奕奕,比用了最好的美容产品效果还要强十倍。 你自己刚刚才说有很多问题的……好吧,那是借口,但也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啊,“我把全国各地那么多房地产项目的现金抽走,拿去炒钢,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吧。”黄文斌说,那可是拿走了好几个月呢,如果炒钢的时候赌输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如果黄文斌不是穿越回来早就知道钢材走势,绝对不会这么冒险。 “一点问题都没有,这几个月房地产价格都在大涨,那里撑不住了就找银行做一次重新估值,增加贷款额度。后来你赌赢了,把钱全都还了回来,那就更加不会有问题了。”方天和伸了个懒腰,在灯光的照射下,浑身上下都闪耀着金光,好像是女神一般,“你这一阵子赚的钱,说不定还没有各个房地产项目增值赚得多。” “这么说的话,文斌哥的财富岂不是增加了六百亿。”肖蕾瞪大了眼睛,嘴里问着问题,手却还不老实。 “你从什么地方学得这么坏的!”黄文斌忍不住抓着肖蕾,狠狠地惩罚她,“明明就没弄过几次……” “人家会上网的啊!”肖蕾说。 “网络真是害人不浅。”黄文斌感叹,肖蕾以前多清纯的一个小姑娘。 “这几个月就涨了六百亿?”刘香蝶连忙问,“那文斌的总资产到一千亿没有?” “哪有这么多啊。”黄文斌说。 “没问你,问方姐呢。”刘香蝶说,“你哪知道自己有多少钱。” 黄文斌哑口无言,他还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有现金多少,地产项目多少,各个公司的股份多少,至于怎么把地产项目公司股份换算成现金,他就完全不懂了。不同的换算方法,算出来的价值差距很大。比如说黄文斌在京城那块从杨木手里抢过来的地,地价本身是六十亿,还拿去抵押贷款了,又有大笔税款还没交。按照正统的方法,这块地的价值就是土地本身价值减去贷款,还要减去即将缴纳的各种税费,剩下也没几个钱了。但如果按照一个“即将建成的地产项目”来算,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地块上建成了大楼之后,那就都是商业用地了,市中心的商业大厦,一平米就是几万块乃至于十几万块,就算扣掉税费,也有巨额利润。按照这种方法来估算,这块地价值绝对上百亿。 “应该还没有,主要是地产市场有风险。”方天和说。 “现在地产市场这么热门,怎么还会有风险?”刘香蝶问。 “我们财务上的要求,一定要评估风险。”方天和说,“文斌现在的身家嘛,大约八百多亿吧。” “八百多?那不是还差一百多亿才能上千亿?”刘香蝶很是失望,“什么时候能上啊。” “那要看文斌今年还做其他生意不。”方天和说。 “今年大概不会再弄这么大的项目了。”黄文斌说,“把手头这些地产项目好好做完,再说其他。” “那就要等到明年地产项目开始陆续竣工,身价才能上千亿。”方天和说。 “文斌,你不能坐吃山空啊!”刘香蝶说。 “我……”黄文斌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什么叫坐吃山空啊! “对啊对啊,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肖蕾说,“好容易赚了几百亿,就想放松下来?” “的确是有这么个想法……”黄文斌说。 “那就是不行嘛,怎么能这么快就懈怠呢。”刘香蝶说,“我想要个千亿男友!” “我也想要!”肖蕾说。 “你们两个胡说什么呢,”方天和说,“一口吃不成胖子,文斌刚刚做了这么大的项目,怎么也要调整一段时间。神弓集团的各个项目,其他公司的财务状况,都需要整理,起码也要整理个三五天的,文斌才能继续寻觅商机,做下一个项目。” “三五天?”黄文斌问,“有没有这么快啊?” “你拿回来三百多亿现金呢,有这么多钱,整理起来很快的。”方天和说,“现金不足资金链吃紧,腾挪余地小,整理起来就慢,我们有三百多亿现金,随随便便就整理完了。你放心,三五天之内一定能整理好。就算有些什么意外,最长也就是一个星期,绝对不会超过十天。” “那好吧。”黄文斌说,“小蝶,你刚才说行政上有什么问题来着?” “小事而已,都解决了。”刘香蝶说,“你下一步打算做什么生意啊?刘自强都要伏法了,以前我们说的那一堆生意是不是可以上了?开手机公司建科技园区物流城什么的。” “还有养猪场。”肖蕾说。 “去去,不是已经找了地方给你做养猪场吗。”刘香蝶说。 “那地方太远了,一个星期都未必能去一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肖蕾说。 “养猪场就是越远越好的啊,免得传染疾病。”刘香蝶说。 “本来说是利用你伯父的余荫来做这笔生意,现在都过了几个月了,连刘自强都判死刑了,哪里还有机会。”黄文斌说,“我再去找人问问看能不能干吧。能干自然最好,不能干也没什么可惜的,我们手头的项目已经够多了。”手机倒是一门好生意,不过现在才零九年,没什么现成的好资源,苹果没形成风潮,安卓版本没成熟,自己去辛苦开路,哪里有跟在人家身后捡现成容易。 “明天就去问吧。”刘香蝶说。 “我先休息几天行不行啊!”黄文斌说。 “打个电话问一下能费多少功夫。”刘香蝶不愿意。 “这么大的事情打个电话去问?”黄文斌说,“这也太没礼貌了,怎么也得亲身上门才行。” “好吧好吧,随你。”刘香蝶说。 “对了,”黄文斌想起丁诗诗跟他说过的事,“刘自强快要执行死刑了,你去看看他吧。” “这时候干嘛说刘自强这么扫兴的人啊。”刘香蝶翻身坐了上去,自己动了起来。 明明就是你先说的!黄文斌只好拉住肖蕾问:“包子铺有什么问题吗?” “有。”肖蕾说,“西施包子的销量下降了,我们开发了好多新品种,销量还是上不去。” “冷冻食品的销量能有多大,热潮过了就会下降,多正常的事。”黄文斌说。 “没有啊,西施果汁和西施矿泉水的销量都在涨。”肖蕾说。 “饮料和矿泉水的市场比冷冻食品大多了。”黄文斌说。 “我觉得不是。”肖蕾说,“肯定是商标的问题。” “商标?”黄文斌问,“包子果汁矿泉水的商标都是一样的啊!” “不一样的,包子上面的商标最清楚,所以卖得最差,果汁包装比较小,商标没那么清楚,所以卖得还可以。矿泉水只有一层塑料纸,商标最小,所以没受影响。当时开包子铺就说好用我的相片来做商标,后来说我没满十八岁,诗诗姐就用了自己的照片,造成了现在的困境。是时候正本清源换回我的照片做商标了。”肖蕾说。 这事她还没忘呢,黄文斌只好说:“全国著名品牌啊,要换商标哪有这么容易。” “又不是换名字,换个商标而已,可口可乐还换了好几次呢。”肖蕾不服气。 “这个以后再说。”黄文斌说,“总之就是天下太平对吧,那我先休息几天再说……我回房间睡觉了。” “不行。”方天和说,“小芳还没到呢,她要和你汇报高利贷的问题。” “还来?”黄文斌苦不堪言,“明天再说,我先回去了,要不然就要被诗诗发现了。” 第二天黄文斌起床的时候,发现艾叶芳已经在客厅等着了,眼光幽怨得可以杀人。再一看,冯傲霜和唐悦也在,偏偏丁诗诗还没起床。他心里一惊,心想难道今天要弹尽粮绝铁杵磨成针?幸好这时候丁六根来了,黄文斌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迎出去,“老板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真是来得好来得妙来得呱呱叫。 “刚下飞机,听说你回来了,赶紧过来。”丁六根说着和艾叶芳冯傲霜唐悦几个打了招呼,这才继续和黄文斌说话,“你这次在京城可真是厉害。” “老板过奖了。”黄文斌说。 “没有,我这是实事求是。”丁六根说,“我在全国各地给你看着那些地产项目,一开始,各地官员都和我说,和杨木斗什么呢,人家是京城巨商,各部委都有关系,趁早认输道歉赔钱才是正经。说多几次,干脆都不见我了,找上门去都不见,把我打发出来。后来你把杨木逼得赔款割地,那些人态度顿时就是一变,个个都说没看出来啊,原来你们家在京城关系也不小。再后来,你把杨木逼得自杀了,那些人把我奉若上宾,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 “老板这也太夸张了。”黄文斌才不信。 “没夸张,真是这样……对了,诗诗呢?”丁六根问。 “还在睡觉。”黄文斌说。 “这都几点了还没起床,像什么话啊。”丁六根说,“赶紧把她叫出来!” “爸。”说曹操曹操就到,丁诗诗马上穿戴整齐出现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各门生意 (第一更,票票形势危急,求票了求票了!)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以前在家里我怎么和你说的,一天之计在于晨,六点半一定要起床,七点钟之前要收拾好。”丁六根唠唠叨叨的说,“搬出去住就完全不放在心上了,一睡睡到太阳照屁股,像什么话。现在都已经几点了,你才刚刚起床,整个生物钟都紊乱了。我那是没办法,要应酬,你又不用应酬。” “紊乱什么啊,”丁诗诗说,“文斌昨天回来我们有很多话要说的嘛。” “那也不能睡这么晚。”丁六根说,“好了,快走吧。” “怎么了?”黄文斌问,“你们今天有事吗?” “是啊,我有个亲戚结婚。”丁诗诗说着一掐黄文斌的软肉,“要去帮忙呢。” “是很近的亲戚,叫做凌小萍,说起来应该是我表侄女。当年我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小萍家长辈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后来小萍的爷爷去了南边任职,他们家就全都跟了过去,今年小萍爷爷退休,叶落归根搬回来。那时候你在京城,所以不知道。”丁六根给黄文斌解释,“本来还叫诗诗做伴娘呢,她又不肯。” “我那是没法子!”丁诗诗的手更加用力了,结了婚当然不能再做伴娘。 “什么没法子?”丁六根却是不知道丁诗诗和黄文斌已经私下结婚了。 “说了你也不懂。”丁诗诗憋了半天,还是没说出口。 “你们年轻人这些禁忌我是真不懂。”丁六根说。 “文斌我和爸爸过去帮忙了,你好好休息吧。”丁诗诗这才放开手。 “要不要我去帮忙啊?”黄文斌一想,留在别墅里肯定会被榨干啊,昨天用的那么厉害还没恢复呢。 “你又不认识,帮什么忙。”丁诗诗说,“晚上再说吧。” 丁诗诗和丁六根都走了,连仆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屋子女人,方天和肖蕾刘香蝶三个明明起了床,这时候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一个都没出现。艾叶芳,冯傲霜,唐悦对看一眼,都张嘴想说话,可是一看别人也说,又一起闭上了嘴,十分有默契。“我出去这几个月,生意上都没什么事吧。”黄文斌只好先开口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昨天方姐叫我过来,你都睡觉了。”艾叶芳牛头不对马嘴的说。 “工厂没什么事,生产很正常。”冯傲霜一本正经的说,“还有田中史密斯五郎,他回了一趟美国,就被警察抓了。” “大概判不了多久吧。”黄文斌安排了人在史密斯家里藏了点违法的东西,他一回家警察就会上门搜查,然后顺理成章的就把他给抓起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美国,只要有钱就能请好律师,请了好律师就有很大机会脱罪。史密斯虽然被黄文斌坑得很惨,但好歹是田中集团的高层管理,弄点钱来请好律师还是没问题的。 “那就不知道了,现在还关着呢。”冯傲霜说。 “田中集团那个玩具工厂怎么样了呢?”黄文斌问。 “搁浅了,田中集团在金融危机里面损失了一大笔钱,没资金建工厂。”冯傲霜说,“史密斯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回美国的。” “那他们可亏了大一笔钱啊。”黄文斌也记得田中财团这个玩具工厂没什么生息,原来是没开成。 “亏了很多,听说田中集团的家主大发雷霆,派人来查账呢。”冯傲霜说。 “查得怎么样?”黄文斌问。 “听说查出了很多问题,他们的律师还叫了经侦处的警察去吃饭呢,不过最后没报案。”冯傲霜说。 要是和田中财团翻了脸,史密斯就只能用自己的钱来请律师了,也不知道他还能拿出多少钱来。听到这家伙倒霉,黄文斌不由很是高兴,最好能判他坐个三五年的,不论美国还是日本,都很重视履历信誉,坐过一次大牢,出来就别想在找到好工作。尤其史密斯还是个新入籍的日本人,出了这档子事,说不定还会被日本取消国籍。 “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唐悦说,“所有项目都在按计划展开。” “我买的地你都去看过了吗?”黄文斌问。 “都看过了,位置不错,不过有些地方竞争可能会比较激烈。”唐悦说,“好像沪市,原本就有很多购物中心了。” “那没关系,沪市消费能力强,我们突出特色就好了。”黄文斌说,“我们两家购物中心生意怎么样?” “现有的两家购物中心生意额都符合预期。”唐悦拿出一份厚实的文件来,“这是经营状况,我昨天连夜整理的。” “辛苦了。”黄文斌说。 “辛苦什么啊,昨天听见你回来,我一晚上都没睡着。”唐悦横了他一眼。 黄文斌连看都不敢看,拿起文件匆匆翻了几页,生意很不错呢。这时候唐悦又说:“对了,还有点事,关系到以后我们集团的未来发展,我想私下和你说。商业中心区的计划,吸引了很多投资商想要和我们合作,现在看来可以进一步拓展。如果做好了,我们的利润能够提升两倍以上。” “先去玩具工厂看看吧,花不了多少时间的。”冯傲霜说。 “我们的当铺开业,黄老板还没去看过呢,应该先去当铺。”艾叶芳说,“当铺才一两百平米,看看就行了,最省事。” “那……那就先去当铺看看吧。”黄文斌马上做了决定,他也很想看看传说中的当铺是怎么样的,还真是没见过,“然后去玩具工厂,最后去购物中心,你们先回去上班,做好准备,我很快就到了。” 当铺开在市中心古董街后边,隔壁就是金融中心,装修得古色古香,门前一个木头大招牌,写着一个繁体的‘当’字,却是孙书记亲笔写的,文字古拙,笔画苍劲,颇见功力——这是艾叶芳的形容,对黄文斌来说,就是两个字,不懂。你说这是‘当’字,黄文斌也点头,要说是‘面’字,黄文斌也无法反驳。 当铺里面窗明几净,装修得和普通公司差不多,有沙发有茶桌,几个客户经理站在一边,和黄文斌想象中完全不同。“还以为当铺都是那种很高的柜台,掌柜的坐在柜台后面高高在上,面前有开着小窗口的栏杆,谁要当东西就从小窗口塞进去。”黄文斌说,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艾叶芳说,“现在的当铺一般都很少做上门生意的,都是给人抵押房产什么的,最不济也是汽车,要找专人评估价值。要签合同写协议,给钱也是直接到银行账户,过账有个凭证。给现金的情况很少很少,公司里面也没有多少,当然要装修得平和一点。” “没人当古董珠宝什么的吗?”黄文斌问。 “有的,我们一般不做这么小的生意。”艾叶芳说,“一般的珠宝首饰,也就是几万到十几万,能超过百万的极少极少,对我们这种资本来说,根本没什么赚头。再说古董珠宝的定价一向都是难题,再高明的专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被人骗一次,损失的利润做十单都补不回来。其实我们的主要生意是放高利贷,何必做这种生意自找麻烦。”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说。 “对了,说起珠宝,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艾叶芳说。 “什么?”黄文斌跟着艾叶芳进了她办公室。 艾叶芳把门一关,拿出一副手铐来,仔细一看,上面镶满了红蓝宝石:“这是十九世纪的古董,听说是欧洲皇室的藏品呢。” “哦?用来干什么的?”黄文斌问,“难道是用来拘捕高官贵族的嘛。” “当然不是了。”艾叶芳声音甜腻,眼色迷离,把自己反手锁了起来,走到黄文斌身前跪了下来,“是用来做这个的。” …… 好容易从当铺出来,黄文斌马不停蹄到了大福玩具厂。玩具厂也没什么好说的,冯傲霜管理得井井有条,工人按部就班,设备运转良好,原材料供应充足,成品质量很高,史密斯玩具公司打款及时。成本降低,利润提高,可以长久经营下去。真正的要看的东西在厂长办公室里面,冯傲霜很高兴的抓住黄文斌的手,在自己胸前蹭来蹭去,“是不是大了一点啊?” 黄文斌没什么感觉,不过还是说:“好像是大了一点。” “我这些日子天天吃木瓜呢。”冯傲霜说。 “其实……”黄文斌想说,胸部发育只有在青春期会长,冯傲霜这个年龄已经过了青春期了,长出来的不是肌肉就是脂肪,肌肉不说,脂肪那都是全身一起长的,不会说只在胸部。真想让罩杯变大,只能做手术,或者生孩子,都是后患无穷的方案。 “什么?”冯傲霜问。 “没什么。”黄文斌没忍心说出来,“腿也好像长了呢!”也不等冯傲霜说话,就把她的嘴给堵上了。虽然说胸不行,腿还是很不错的嘛,还有腰,还有臀部,还有各种其他。 第七百九十五章. 野生 (二更) 离开大福玩具厂,黄文斌指挥车队到了飞龙购物中心。虽然不是假日,飞龙购物中心这儿还是熙熙攘攘,人流如织。左右隔壁都是工地,不过都用塑料布彻底遮盖起来,外边根本看不到,不会影响附近的景观,声音也很小,除了偶尔开进开出的大货车以外,完全发现不了正在施工。 进去飞龙购物中心,还是那么整洁明亮,黄文斌的几个商铺正在营业,生意都很好。去到上头办公室,唐悦已经等了好一阵子。“大卫。”唐悦关上门,又关上窗帘,然后……开了投影仪,又开了电脑,开了一个ppt给黄文斌看,“这是我做的新计划,文件我发到你邮箱里面去了,多媒体文件很多,打印不出来。” “我也宁愿看电脑文件。”黄文斌说。 唐悦给黄文斌一一展示,她根据这几个月来的情况,把各地好几十个购物中心统统修改了一遍。虽然说的比较简略,也花了一个多小时。“大卫,你觉得怎么样?”唐悦问。 “听起来都很有道理。”黄文斌说,“交给专家组研究吧。” “好的。”唐悦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下去了。” 没什么事?不是还有那什么事的吗……黄文斌愣了一下,难道唐悦居然不要,真的是来说正经事。虽然松了一口气,可是隐隐约约又有些失望啊,难道唐悦已经不喜欢他了吗?或者说唐悦其实压根没喜欢过黄文斌,只是为了各种目的才接近他?黄文斌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这个,那你先下去吧。”黄文斌说。 “下去?”唐悦脸色一变,呜呜的哭了起来,“这是我的办公室,你还叫我下去,真是没心肝!” 明明是你自己说要下去的!黄文斌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别哭啊,哭什么呢。” “哭什么,一个多月没见了,好容易回来,一点好话都不和人家说,根本没把人家放心上。”唐悦说,“枉人家还天天挂念着你,还去庙里给你祈福,你就这样对人家!”说着掏出一串念珠来,“人家给你求了这一串念珠,是德成大师亲自开光的,又求了一本金刚经,每天给你念十遍。” 祈福念金刚经合适吗?黄文斌记得这经书是用来破除心魔的吧。不过他也没真研究过,也不敢乱说。轻轻的保住唐悦,公然撒谎,“我当然天天想着你啊。”其实根本就没有天天,也就是三四天才想一次,有时候忙起来,一个星期也未必会想,“我在外头赚钱,还不是想……能够为我们的事业打下更好的基础。这次赚了三百亿呢!” “赚了多少钱都不要紧,最关键你人要平平安安的。”唐悦说。 “是啊,你也要平平安安的。”黄文斌说。 “你刚才说是赚了多少?”唐悦问。 “三百亿,”黄文斌说,“光是现金就三百亿。”要是算上固定资产无形资产什么的,那可就更多了。别的不说,光是几乎垄断冀省钢材贸易的北田公司,就价值亿万了。更不要说还和那些大钢材商们达成了协议,一起开发各个城市的房地产。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做掉了杨木,拿到了名声,以后就没人敢随便下绊子了。 “三百亿华夏币啊?”唐悦呼吸急促。 “当然。”黄文斌说。 “这些钱要怎么用啊?”唐悦问。 “暂时先用来加强资金链。”黄文斌说,“前一阵子抽了那么多钱去炒钢,资金链产生了很多问题,要先整理一番。” “三百亿啊!”唐悦说,“开银行都够了!” “那肯定不够。”黄文斌说,三百亿是很多,但是对于金融行业,也算不了什么,人家上百亿的项目多得是。 “够了,又不是说大银行,我是说那种城市银行,小城市自己的城镇信用社,本金都未必有三百亿。”唐悦说。 “人家那是有政府信誉担保。”黄文斌说。 “我又不是要真的开银行,你这么认真干什么。”唐悦说,“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她过来坐在黄文斌的大腿上,抬起头亲了一口,可惜这个男人她不能独享,连平分秋色都办不到,在正宫之下,还要排到第二梯队,哼哼,这也没关系,就算排位不好那又怎么样呢,一步一步往上爬就是了,很快就可以到达那个位置了,“你在外头又玩了几个?” “哪有,完全没有的事。”黄文斌连忙否认。 “我才不信。”唐悦轻轻的扭动着,喘着气说,“既然杨木已经死了,我可以去京城看那块地了吧,说了这么久,我都没去看过,制订的计划都是纸上谈兵。你再去京城,带我一起去吧。” “好,我两个星期之后再上去。”黄文斌说。 …… 从购物中心出来,黄文斌已经全都空了,怪不得古代皇帝死得早,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他也不敢回别墅,生怕又被方天和她们逮住,去公司吧,也有一定的危险,还是去父母家算了。到了一医院的宿舍区,只有一个保姆在,黄文斌问怎么回事。保姆就说:“老爷和夫人都出去赶集了。” “去赶集?”黄文斌问,“我昨天明明跟他们说了我要回来的啊。” “去乡下赶集,晚上才回来,老爷说那里有很新鲜的野鸡,上次吃过一次,这次买回来做给少爷尝尝。”保姆说。 “真是胡闹,我爸车技又不好,在城里开开也就算了,还到乡下去干什么。”黄文斌说。 “不是老爷开车,带着司机呢。”保姆说,“应该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那正好。”黄文斌说,“我先休息一会儿。” 这房子里面当然有他的房间,虽然黄文斌不怎么住,不过黄文斌母亲每天都给他收拾,床褥齐全,黄文斌钻进被窝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黄文斌忽然觉得怀里有个温软香躯,不由大惊,不会是保姆吧,虽然说长得还不错,可她起码三十多了。他连忙把怀里的人推开,睁开眼睛一看,幸好不是保姆,是他只有二十多岁的美女保镖方雅,还好还好。 “你做什么啊?”黄文斌问。 “我……我过来给你盖被子,是你一把拉我到床上的。”方雅红着脸说。 这没道理啊,这两天做了这么多次,哪里还有色心,就算还有色心,那也没有余力了啊!可是都这种情况了,辩解又有什么用处。保镖可是身边最重要的人之一,要负责保卫安全的。弄得粘粘糊糊的可不行,要么就果断收了,要么就得立即打发出去。说实话要打发出去,黄文斌可真舍不得,只好又把方雅拉过来,说:“对不起,其实我一直喜欢你。” “喜欢就喜欢吧,你喜欢的人那么多。”方雅说。 这反应不太对啊,难道只能把她给打发走吗,“我,那个……”黄文斌实在是不舍得啊,方雅这么厉害的保镖哪里找去。 “行了,我从来都没想着你会娶我。”方雅说,“我也喜欢你。” “对不起。”黄文斌惭愧的低下头,方雅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来着,要不是方雅的话,韩林派出的杀手说不定就得逞了。 “没什么,我早就看开了。”方雅贴到黄文斌身上,“我苦了一辈子,还是到你手下这段时间,你让我快活了几个月呢。” “那些算什么快活。”黄文斌拿出十二分力气,“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快活!” 黄文斌很是遗憾,这小房子隔音不好,床铺也不甚结实,外面那保姆又是丁诗诗的人,只能轻拿轻放,还要注意不让方雅叫出声来。很多拿手本事都不能用出来。可就是在这么多限制条件之下,还是让方雅丢了一次又一次。方雅开始的时候还和黄文斌说汉语,后来就转成黄文斌听不懂的话了,再后来连话都说不出去,整个人几乎昏死过去。总算是身体强健训练有素,很快就恢复过来,还帮着黄文斌收拾残局,免得被人发现。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喜欢做这种事。”方雅脸上红潮未退,走路一瘸一拐。 “你先坐着,让我来收拾吧。”黄文斌说。 “我妈从小就对我说,如果我爱一个人,那就要全心全意服侍他。”方雅说,“以前我不明白,现在懂了。” 这时候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黄文斌一看不好,一瞬间就把东西都包了起来,扔到床底下,出了房间迎上去,“爸,妈。” “看,我买的这头野鸡多肥!”黄父兴高采烈的举起手里的笼子对黄文斌说。 “肯定是假的!”黄母撇嘴说,“野生的野鸡哪有这么肥的,都是养的。我说那只瘦的才是野生的。” “那只都快死了。”黄父说。 “用枪打的嘛,可不就快死了吗。”黄母说,“这只野鸡这么肥,你说是怎么抓的?” “没见识,当然是用陷阱抓得。”黄父说,“现在封山育林做得好,山上那么多野果子,野鸡可不就吃得很肥吗。瘦的那是养殖养得营养不良,人家打一枪你就以为是真的了。就算也是野的,被枪打了满身都是铁砂,那还能吃吗。文斌你回来了正好,我这就把野鸡杀了,你尝一尝,看看是不是野生的!” 第七百九十六章. 无所事事 (三更,求票啊!) 野鸡这玩意儿又不是鸡,黄文斌压根没吃过几次,哪吃得出来是野生的还是家养的,特别是黄父还是用辣椒来炒,那就更吃不出来了。吃野猪黄文斌倒是经验不少,野猪肉又骚又硬,和家猪的肉根本没法子比。幸好大部分所谓的野猪肉,其实都是野猪和家猪交配之后生出来的二代或者三代,没那么难吃。 吃完饭,黄文斌还想再家里睡一晚,就被父母赶了出门——他们约了老工友们晚上打麻将,要很晚才回来,黄文斌带着这这么多人在这儿,两老人都嫌不方便。黄文斌无奈,只好回去别墅。一进门,就看到丁诗诗在,就问:“你不是参加婚礼做姐妹了吗?这么早就回来了?”丁诗诗还说叫他晚上一起去吃饭呢。 “哎,别提了。”丁诗诗说,“我在那儿一站,宾客都冲着我来,个个先和我打招呼,虚寒问暖的套近乎,把新娘新郎都晾到一边去了。光这样还罢了,后来越来越不像样,缠着我不放,想打听消息,问东问西的,有个那边的副市长,是主力嘉宾来的,还问我你是不是在中央有路子,能不能帮他谋个好差事。我实在是不胜其烦,只好先回来了……话说你是不是在中央有路子啊?” “没有。”黄文斌说,海家倒是能算中央的,可惜人家不肯当路子。 “今天晚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不去吃喜酒,又对不起小萍,去了吧,又喧宾夺主。”丁诗诗说。 “你长这么漂亮,一出场就喧宾夺主了啊。”黄文斌只好开玩笑。 “对啊!”丁诗诗一拍手掌,“我可以化妆过去。” 这思维太跳跃了吧,是怎么联系过去的?黄文斌问:“那我呢?” “你就别去了,万一被人认出来可怎么办。”丁诗诗说。 “我又不是通缉犯。”黄文斌说。 “比通缉犯还惨。”丁诗诗说,“行了行了,喜酒有什么好吃的,反正你又不认识小萍,别闹了啊,我去化妆。” 黄文斌这天也累得很,等丁诗诗走了,赶紧洗澡上床,还把门给锁死了,免得又溜进来几个。本来只是想着小睡一会儿,谁知道睁眼已经是天亮了,这两天的体力真是有些透支,以后不要玩这么疯。很快丁诗诗也醒了,问黄文斌:“你昨天晚上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啊,还睡得那么死。” “这个……倒时差要睡多一会。”黄文斌不敢说自己是太多‘操’劳,只好胡诌一个原因。 丁诗诗一愣,“京城和我们这儿哪有时差。” “当然有了,京城那是京城时间。”黄文斌说,“我们这儿是……跟着的京城时间。中央有什么消息,顶多一两天就传遍京城了,我们这儿还要等十天半月才传过来呢。而且还传得面目全非,这不是有时差是什么。” “哪有,你把杨木逼死了,这消息立即就传遍了。”丁诗诗说。 “这个……这是特例,杨木来过沿海省嘛。我还炒钢赚了一大笔钱呢,也没见有人传。”黄文斌说。 丁诗诗无话可说,于是立即换了话题,“你今天要做什么?” “去上班啊。”黄文斌说,“既然回来了,当然要上班,这一阵子积压的文件很多吧。” 回到自己办公室,黄文斌想象中堆积如山的文件并没有出现,想想也很合理,他早就把各项工作都交代下去了,财务的交给了方天和,行政的交给了刘香蝶,购物中心的交给了唐悦,地产项目的交给了丁六根,还有丁诗诗总揽全局。在办公室里面坐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了一份文件要签署。 翻开一看是行政方面的事务,刘香蝶已经看过了,还批了处理意见,黄文斌也想不出什么新鲜花样来,只好圈了个圈写上同意。隔了好一会儿,终于又来了一份文件,这次是财务方面的事情,方天和已经批示过了,黄文斌只得又打了个圈。接着就是一个重量级的,神弓集团的本月账本。 黄文斌仔细的看了一遍……好吧,他只是仔细的看了总表和现金表,负债表也看了看,资产表实在太繁琐懒得看。从表格上看,神弓集团这几个月也没赚多少钱,负债还猛增了不少,因为黄文斌赚的那三百亿算是借给神弓集团用。至于那些地产项目,在没完工之前也是只有支出没有收入的。就算完工了,也要先扣除掉各种应交税费之类,总之是尽量把利润往少里算,免得交太多所得税,利润的所得税可是25%呢。 其实黄文斌这怎么做账算是很有良心了,没上市的企业,一般都把自己做成严重亏损外加资不抵债,不但不交所得税,还整天叫穷,让税务局把营业税也给免了。黄文斌赚钱容易,就想着交多一些税做利税大户,就算避税,用的也都是合法手段。不但地方上倚重,也不用担心万一哪个官员被抓了追究偷税漏税。黄文斌看完账本,没找出什么错误来,于是照例打了个圈。 很快又来了一个文件,是人事方面的,本月公司各个部门的绩效分数,上面详细列了所有岗位的所有员工本月表现如何,上面绝大多数评价都是敷衍了事,照抄上月。黄文斌知道很多分数也是如此,部门主管嫌麻烦,往往是给出一个不高不低的平均分数,然后这个月给高一点,下个月给低一点,这个人给高一点,那个人给低一点,总是在那个平均分数附近摆动。 还有些主管更加可恶,故意把不能干活的分数调高,早早打发出自己部门,又把能干活的人分数调低,好留在自己部门里,转头还跟人家说‘公司太大体制僵化啊,这么能干聪明的人就是不升值,我看着都替你不值啊,我帮你申请一下,加多点补贴奖金’,骗得人家死心塌地给他干活,其实都是这些主管搞出来的。如果主管跳槽,一蛊惑,往往可以把这些业务精英一起带走, 不过丁诗诗已经看过了,她在父亲的教导下很明白这些道道,已经在上面一一标注出来,哪些主管是认真写评价,哪些是敷衍了事,哪些耍了手段,然后还写了要怎么处理,哪些人要提拔,哪些人要下放,哪些人需要继续锻炼,哪几个需要警告,哪几个可以先观察,哪几个要立即开除,哪几个先找到继任者再开除,都写得一清二楚。 黄文斌离开了好几个月,对公司情况没有丁诗诗熟悉了,想要仔细看吧,翻开密密麻麻的表格,满满的分数评价,黄文斌就有些头晕了,再想想公司有这么多人,就算把部门主管过一遍,那也不是十天半月能做得来的,决定还是过两天再慢慢看,赶紧打了个圈算是同意了。 批完这几个文件,黄文斌就没事干了,老半天没看见有文件进来,一想也是,神弓集团已经习惯了在没有黄文斌的情况下运作,只把最要紧的几份文件送过去给黄文斌批复,还要尽量减少黄文斌的工作量,免得打搅他在那边的工作。黄文斌处理完京城的事情回来了,事情还是那么多,可不就是两三下就批完了吗。就算想要找点活干,不了解情况硬要做的话,万一坏了事,对自己的威信可是很严重的打击。 所以究竟做什么好呢……就算没有文件,客人总有的吧,难道没有客人来拜访?黄文斌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发现还真没有。这算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候丁六根进来了,“文斌,这有个文件需要你签一下。” “好的。”黄文斌拿起文件看了看,是地产项目进展的例行报告,没什么重要的,于是就签了名。 “那我先走了。”丁六根说,“好多客人在,又不是来做生意的,全来打听消息,烦死了。” “我这边一个客人都没有呢。”黄文斌正闷得慌,“也不知道为什么,干嘛不直接找我打听呢?” “这可要怪你自己了。”丁六根哈哈大笑,“你可是逼死了杨木杨大老板的狠人,和你没交情的,谁敢直接找。” “和我有交情的人也不少啊。”黄文斌说。 “和你有交情的那就更不敢找了,以前得罪过你,本来没想起来,跟你见面了,你想起来怎么办。”丁六根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说我们省城哪一个老板和你有足够的交情,现在又不是在你手下干活的?” “这个……”黄文斌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丁六根不用说了,建筑公司那一帮人也不用说了,还有飞龙购物中心那一帮,张家,史密斯,打交道比较多的,不是变成敌人砍死了,就是吞了进来成为黄文斌公司的一份子,其他人都只不过是泛泛之交,难怪不敢上门,“肯定有,一时没想起来。” “得,你慢慢想吧,想到了告诉我,我也想知道。”丁六根大笑着走人。 “切,小看我,我肯定能想出来。”黄文斌凝思苦想,还拿出名片盒来,一个个看,结果……还真想不起来。 第七百九十七章. 热烈欢迎 (第一更) 当然了,做生意的是没有,做官的还是有很不少嘛,比如孙书记和侯市长,那都是很有交情的嘛,而且位置还很高。当然他们很忙,不会主动来找黄文斌,那黄文斌可以去找他们啊。打了个电话约了孙雪峰,跟着就带队去市委。到门口一看,只见市委一大堆官员在列队欢迎,还有个市委副书记带队,看这架势难道是有领导来视察?黄文斌连忙让车子靠边停下,刚从车子出来,那个副书记就凑上来了,“黄老板怎么到这边停了。” “庞书记好。”黄文斌和他打招呼,“我怕影响你们迎接领导嘛,是哪一个领导要来?” “就是黄老板你要来啊!”庞书记说。 “庞书记你别开玩笑了,我来这么多次,哪次有这种阵仗。”黄文斌说。 “今时不同往日啊。”庞书记说,“黄老板这种在京城冀省叱咤风云的大老板回家乡投资,我们当然要热烈欢迎。孙书记去外地开会了,正在赶回来,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能到。我先陪着黄老板,怠慢了可千万不要见怪……黄老板你今天要来,先让秘书和我们接洽一下,闹得我们措手不及,电视台都没来得及调人。” 接洽个鬼啊,还秘书,“哪用得着啊!”黄文斌哭笑不得,“这么点小事就不用惊动电视台了吧。” “先别说这个,黄老板你过来。”庞书记把黄文斌领到市委大门面前,“黄老板到了。” 一帮子官员纷纷鼓掌,有的还叫:“欢迎黄老板回乡投资。” 然后庞书记把黄文斌领到了市委的会议室,上了茶,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来,过了一会儿,侯市长就跑了上来,气喘吁吁的埋怨说:“黄老板,黄老板,你来了怎么不提前两天说一声,好让我们准备准备啊。弄得我急急忙忙从市政府过来。”说着拿出几张纸巾,胡乱擦了汗。 “我想着等一会儿再去拜访侯市长。”黄文斌说。 “孙书记不在,市委市政府里面,也就是我和黄老板接触最多,当然要我来接待。”侯市长说。 “这哪说得上什么接待。”黄文斌说,他一直都在省城做生意,只不过离开了几个月去了一趟京城罢了。 “当然是接待了,这是……”侯市长一句话没说完,外头就跑进来一个市委办公室的工作人员。 “孙书记回来了!”工作人员说。 “那就好那就好,孙书记总算是回来了。”庞书记松了一口气。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都闹不明白,还是孙雪峰说了实话,在他的办公室里私底下说的:“这次你去京城,闹出好大的风波来,什么传说都有,还说你在中央有人,又说你利用和中央的关系,炒钢炒得全国钢材价格上下波动,一会儿涨,一会儿跌,从中赚了上千亿的利润,谁敢怠慢啊。” “这也传得太离谱了。”黄文斌说,“钢材价格上下波动,那是市场的力量,我从中赚钱是有的,推波助澜也有一点,炒钢炒得全国钢材价格波动,怎么可能呢。”不论铁矿石谈判还是中央整治小钢铁厂,都不是黄文斌能左右的事情,其实他连消息都听不到,不过是穿越回来提前知道了消息而已。 “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之大家都要当真的办。”孙雪峰说,“前几个月杨木过来和你作对,可不少人拍胸脯答应要配合,那个庞书记就是其中跳得最厉害的,到处和人说杨木是京城来的强龙,你黄文斌不过是个本地土鳖,平时又不肯好好孝敬,把你玩死了最好。后来你把杨木给玩死了,他当然要表现热情一点。” 黄文斌身体起了一阵疙瘩,还有些后怕。原来庞书记居然做过这种事,黄文斌可一直没得罪过他。杨木拉拢省城的政府官员,黄文斌是知道的,但他却不知道这个庞书记居然这么积极,如果当时真的露出什么破绽,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落井下石。这件事孙雪峰肯定是早就知道了,却一直没告诉黄文斌,心里打的又是什么好主意? “还有侯市长,杨木也请了他吃饭,不是一次,不是两次,而是十几次。”孙雪峰说,“不过侯市长倒是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不一定没干什么,黄文斌叹了口气,商场斗争还真是步步惊心,幸好这次赢了,“谢谢孙书记。” “谢什么啊,”孙雪峰说,“你赢了,这是你应得的……对了,你真的没中央关系?” “最高也就认识了海家海公子,吃过两次饭,要说关系还差得远呢。”黄文斌说。 “海清泉海公子?”孙雪峰吓了一跳,“还吃过饭?这可真了不得。” “我连海家老爷子都没见过。”黄文斌说,“不值一提。” “要是和海家老爷子吃过饭,谁还敢提你啊。”孙雪峰说,“那这次你炒钢赚了多少?” “一千亿肯定没有,最多也就是几百亿。”黄文斌故意把话说糊涂,“里面还有不少是和别人合伙的呢,又不光是我赚。” “几……几百亿!”孙雪峰舔了舔嘴唇,这合伙的不用问就是海清泉了。 “不要误会,我说的合伙人不是海公子。”黄文斌说。 “那当然。”孙雪峰想那不是废话吗,合伙人当然是海清泉的白手套,谁会用自己的手来接钱。这黄文斌还真搭上了中央级别的关系啊,原来孙雪峰以为黄文斌就是拉虎皮做大旗,走运碰上杨木倒霉,顺便炒钢赚了几十亿。谁知道是几百亿,这个资金量,搭上中央级别的也够了,可真要好好打听黄文斌在京城究竟做了什么才行。话说这黄文斌原来前就不少,这次又赚了好几百亿,,身家岂不是逼近千亿大关了?一千亿华夏币的话,那就是一百多亿的美金,在世界富豪榜上面都有位置。 “黄老板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指教啊?”孙雪峰恭恭敬敬的问。 “这怎么敢当!”黄文斌没想到狐假虎威的效果这么好,“只是几个项目要来和孙书记商量一下。” “是什么项目呢?”孙雪峰问。 “高新科技项目。”黄文斌拿出准备好的文件拿给孙雪峰看,“国家提倡搞高新科技,我们省里市里都有不少高新科技开发区。可是投资额都不算很大,成果也比较少。”这话可以算是得罪一大片人,不过这一大片人退休的退休,调走的调走,打死老虎人人都喜欢,黄文斌也不例外,“这次我打算投资两百亿到三百亿做一个高新科技开发区,以手机产业为主导,设立软件,硬件以及各种周边产业,一定要做出个名堂来,给我们沿海省省城打响名号。” “手机?两三百亿?”孙雪峰倒吸一口凉气,要是一个上了世界富豪榜的人物来省城投资几百亿的项目,怎么重视都不为过,“手机的话,倒是结结实实的高新科技,可是我们省城以前没有基础,一下子上这么大的项目能行吗?” “当然可以,在诺基亚之前,芬兰又有什么手机制造经验了。”黄文斌说,以后造手机可是很容易的事,系统是现成的,材料也是现成的,架构是现成的,cpugpu全都是现成的,连代工都是现成的,找几个设计师抄一下成熟设计,就能把手机做出来了。当然不用心设计的手机肯定竞争不过别人,就算用心设计了,也未必能红。可毕竟是设计出来了嘛,集中采购给省城公务员用,起码也有几万销量,这就可以算是成功了。 再说手机不行,还可以做手机系统,安卓是开源的,深度定制一下,很容易就能改得面目全非,这就是自家的系统了。就算手机系统也没做好,手机软件总能搞几个出来,找后世那些简单易用到处流行的软件来抄一抄,什么什么打车,什么什么打炮,还有wifi万能钥匙啊,天气桌面什么的,做出来也算是成功了。 实在不行,黄文斌在全国各地都有购物中心,又有很多淘宝店,把这些信息集合在一起做个打折网,下载量也不会少。要是连软件都做不好,那就做手游!过几年手游就会大爆发,系统玩法都几乎一样,程序也不会困难,稀缺的只是创意而已。黄文斌虽然不怎么玩游戏,题材总知道一些,玩法也记得,到时候找些码农来把游戏做出来,一个游戏花他几千万推销,再找些热门明星来代言,肯定会成功。 “市里能给的支持很有限。”孙雪峰说。 “不要紧,资金全部由我来自筹!”黄文斌说,“市里只要给我一些优惠条件就行了,划一块好点的地,做好五通一平,准许我建设配套的商业区和住宅区之类。”什么高新科技都是幌子罢了,黄文斌主要想做的其实是地产生意。只要这个高新科技开发区能批下来,紧接着黄文斌就会建一大片小区卖出去,然后慢慢成立几个手机相关的公司交差。 “黄老板。”孙雪峰正色说,“我的意思是说,市里能给的支持很有限,这么大的项目,怎么也要到省里去。” 第七百九十八章. 世上无难事 (二更) 黄文斌坐着车,来到沿海省省委跟前。这儿组织了一场盛大的欢迎仪式,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还有一帮子小学生拿着塑料花。省电视台几乎是全体出动出动,十几台摄像机从各个角度拍摄。这自然有个名目,叫做热烈欢迎全国优秀企业家黄文斌五百亿高新科技开发项目落户沿海省。 黄文斌穿着一身定制西装,走起路来,觉得很是别扭,当然不只是衣服的问题。刘香蝶跟在黄文斌后面,激动得热泪盈眶,低声对黄文斌说,“自从我伯父退休,我到省委大院来,要不就是求人办事,要不就是过年过节送礼维系感情。都是静悄悄的,根本没人在乎。没想到今天终于……就算我伯父没退休也没有这种盛况。” “我比较可怜那些小学生。”黄文斌说,“当年我是小学生的时候,也被组织欢迎过,连学校发的水都被老师克扣了。” “不用上学不是很好吗。”丁诗诗说。 “好了别说话了,书记要过来了。”黄文斌说。 欢迎仪式之后,书记省长分别讲话,表达了高度重视这个高新科技开发区项目,必将大大提升沿海省高新科技战略地位云云。然后就是省委常委等人讲话,勉励大家要努力创造良好的经济环境,一定要保证项目顺利实施云云。不过讲完话这帮人就撤了,实质问题还是孙雪峰谈的。 “省委对这个项目很重视。”孙雪峰说。 “那也……用不着搞这么形式主义吧。”黄文斌说。 “什么形式主义,这是表达我们省委对这个项目有多重视。”孙雪峰说,黄文斌在京城的传说,不但他去查了,省委其他人也去查了,越查就越是惊讶,杨木韩广这都是赫赫有名根基深厚的大院子弟,可以直接找中央要人拉关系的,两个都输的这么惨,韩广被炒家,连儿子一块呆在牢里等死,杨木更不用说,被逼得自杀了。 黄文斌非但安然无恙,还赚了好几百亿,甚至还垄断了冀省钢材贸易。冀省那是什么地方,京畿之地,钢铁重镇,钢材贸易大户们个个都有通天手段,这种情况下,居然心甘情愿组建公司,位居黄文斌之下,可见黄文斌再有钱,也没法子达成这样的效果,肯定是有通天之能,走了上层关系,那些贸易商们不得不听。 黄文斌也不负所望,拿着那个北田公司赚了好几百亿,上头的人肯定很满意。不论黄文斌原来是怎么拿到这份人情的,有了这笔巨款,他的地位也就稳固了。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黄文斌能赚钱,而且合适合法合规的赚钱,那就是最大的能耐,什么同乡情同学情战友情都比不上。 现在黄文斌又说要搞这么个高新科技开发区,谁知道是不是上头有人想搞呢,挡着那不是找死吗。非但不能挡着,还要尽量给于方便,要非常重视。所以省委开会通过要搞这么个欢迎仪式,还要上电视上报纸,各项条件也要在允许范围内给最优惠。最好再有个不开眼的出来表示反对,大家一拥而上打死他,才好表示自家的决心。可惜现在人人都聪明,就没人肯出来当这个坏蛋。 就算这个高新科技开发区不是上面领导要搞,只是黄文斌自己要赚钱,那也没关系,黄文斌已经说了全部自筹资金,那也是能够大大提升gdp的好事,这还是高质量的gdp呢,比普通gdp更好。沿海省在高新科技方面没有什么名牌企业,要是黄文斌能创一个出来,那沿海省就多了个名片,也是大大的政绩。没弄成的话,那也不用政府背锅,这么好的事情哪里找。 “谢谢省领导关心。”黄文斌说。 “应该的。”孙雪峰是省委成员,正宗省领导,“大家开会商量,能给你的优惠主要就是这些。”他给了黄文斌一份红头文件,“首先是土地优惠,我们把松山镇隔壁这一片地区全部划做高新科技开发区,本来是开发完松山区再开发这儿的,既然你有要求,那我们就提前开发了。你想要多大的面积都行,地钱先不用给,等投产了在慢慢扣。价格当然也很优惠,只要两万块钱一亩,都是工业用地,如果你要转成住宅用地或者商业用地,补缴地税就行。” 黄文斌凑过去一看,开发区在松山镇西边,地方很大,和翡翠之城大约有十分钟的车程,也就是到市区是半小时左右。等松山镇开发完了,正好向外推进,也可以利用松山的各种设施设备。唯一的问题是,松山本来就要开发好几年,这个高新科技区再开发几年,地产热潮可就过去了。要同步开发的话,一定要想个好噱头,才能在未来几年找到接盘侠。 “我要这边这一大块。”黄文斌指着靠近松山那一块说。 “全都要?”孙雪峰说,“这可是两万多亩地啊。” “没法子,厂区占地面积很大的。”黄文斌说,没有这么大的面积,说故事都不感人。 “那好吧。”孙雪峰说,“其他地方我们就用来招商引资了。” “一定要真正的高新科技企业才能入住,绝不能让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进来!”黄文斌强烈要求,他自己要挂羊头卖狗肉,自然不能让别人也挂,大家都挂那就不值钱了,“尤其是那些借着高新科技名义做地产生意的,尤其不能放进来。如果他们说要建厂区宿舍,那就只能是宿舍,每间宿舍绝不能超过30平米,一个人只能住一间宿舍。”他们要就近买房,要么去松山,要么就来买黄文斌开发的公寓。 “你放心。”孙雪峰说,“作为高新科技开发区的主要企业,黄老板可以派一个人进入开发区管委会做副主任,监督其他工厂的生产情况,要是黄老板觉得哪一家企业不合适,可以拒绝入驻。就算入驻了也可以进行罚款,封锁道路,停水停电等措施。除此之外,开发区各项事务,黄老板也有投票权。” “这我就放心了。”黄文斌又有些发愁,别人听到这么个条件,还肯入驻吗,特别是那些真想搞高科技的企业。 “除了土地优惠和管理优惠,还有税收优惠。”孙雪峰继续介绍,“作为入驻开发区的高新科技企业,省里给予五年的免税期。将来五年届满,还可以继续给予其他税务优惠。黄老板的雇员可以优先落户,就算没买房也可以落户,市里给户口指标,黄老板要怎么用,绝对没人说闲话。” 其实省城的户口不怎么值钱,只要在省城买了房就可以落户,就算没买房,交税满五年有工作单位担保有固定住所,想要把户口迁过来也很容易。就算什么都没有,随便找个要拆迁的村子,花个几万块买通村民和村委会,就可以作为村民的亲戚一起转成城市户口。不过也算是聊胜于无,总是一笔福利。 “谢谢孙书记。”黄文斌说。 “主要就是这几样,其他你还有什么要求?”孙书记问。 “也没什么了。”黄文斌说,其实还有很多要求,“只有几个小要求,孙书记看看能不能满足一下,我有个保安公司,招的保安有点多,能不能和进驻的工厂公司企业都商量一下,都用我的保安呢?这样可以统一指挥,组成联防队,最大程度的保障生产安全。进驻的工厂公司企业只要每个月交一点保安费,就不用操心安全问题了。” 黄文斌这个提议,赚钱还在其次,主要是为了解决保安的上升渠道。保安的上升渠道很窄,再怎么努力也很难升职,每天巡逻又很无聊,很容易就变得毫无进取心,得过且过,管理起来很困难。要是能多一大批企业的保安工作,就能多一大批保安主管保安队长,上升渠道通畅了,管理起来就容易很多。 “这个没问题。”孙雪峰说,“我们会尽量推荐,不过如果人家一定不要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尤其是那些跨国企业。” 哪有跨国企业回来这么个小开发区的,黄文斌也不放在心上,“当然,只要推荐一下就可以。” “还有什么吗?”孙雪峰问。 “还有就是水电什么的,希望都能便宜一些。”黄文斌说。 “只能按照工业企业的价格来供水供电。”孙雪峰说,“我可以保证水电充足,至于价格可不好说。” “宿舍区能不能按照住宅区的标准来收水电费啊?”黄文斌问。 “这个……我尽量争取一下吧。”孙雪峰说,“水还好说,电可难办。” “谢谢孙书记。”黄文斌说,小数怕长计,要是想开发房地产,水电价格是一个很大的考虑因素,“其他没什么了。” “那你好好做,我们会尽力配合你。”孙雪峰说。 黄文斌连忙致谢,又办妥了一件事情,本来还以为很难呢,这可是关系到几百亿资金上万亩土地的大生意,没想到这么快就办成了。可见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或者说只怕有钱有背景的有心人。 第七百九十九章. 比特币 (三更) 谈完了高新科技开发区的事情,黄文斌又陷入了无所事事的境地。还想着这么件大事能够忙好一阵子呢,谁知道三言两语就谈完了,而且取得的成绩比预想中还要好很多。其他的生意也进展顺利,翡翠城预定火爆,已经到了加价都卖光的地步。松山开发超越进度,开出了路,推平了山,正在使劲往地下灌水泥做基础,很快就可以看到一栋栋房子拔地而起。 “所以我今天还是没事情做吗?”黄文斌问。 “没有。”丁诗诗说,“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谈注塑机采购?” “那是什么玩意?”黄文斌说。 “玩具厂要用的机器啊。”丁诗诗说。 “我知道,我是说注塑机采购是什么玩意,我们为什么要买注塑机。”黄文斌好歹在东升干过好几年外贸,基础知识还是知道的,“就算要买,那不是各厂自己去采购的嘛,为什么要你这个集团老总亲自去谈?”集团老总管得太多可不是好事,买回来的东西不合用怎么办。 “前一阵子不是告诉你了吗,神弓玩具厂的采购部门出了问题,所以这一阵子我都要去盯着。”丁诗诗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愿意去管这些小事的啊。还不是前一阵子他们买回来一批有问题的注塑机,搞得废品率上升。采购部推给生产线,生产线推给维修工,维修工又说是采购部的错。找了三批专家过来,每次说法都不同。实在没办法,只好自己上。” “对对,你说过的。”黄文斌这才想起来,“还没解决吗?” “就是没有啊!”丁诗诗说,“这些天我每天晚上花一个小时看注塑机的材料,现在都快成注塑机专家了。” “厉害。”黄文斌翘起大拇指说。 “可是我看了好几个星期的普通注塑机资料,这次要买的是全电动的注塑机,指标完全不同。”丁诗诗说。 “我都不知道这两有什么区别。”黄文斌说,“对了,冯傲霜应该懂的啊,你干嘛不叫她来问一问。” “我问过了,她也不知道这次是出了什么问题。”丁诗诗说,“算了,我还是去和傲霜商量吧,和你说你也不懂。” 黄文斌被嫌弃了,只好在办公室里面继续发呆,总要找点事情来做吧,现在做什么好呢。自家的生意都进展良好,有问题也是注塑机这样琐碎的小问题,不值得花太多精力去处理。各个地产项目也在顺利进行中,没有遇上大问题。至于小问题,那当然随时都会发生,不过下面的工作人员可以自行解决,绝大多数连丁六根那儿都到不了,不值得黄文斌花时间。 有了,黄文斌忽然想起来有一件事可以做的,那就是投资比特币。比特币是一种p2p形式的数字货币,依据特定算法产生,使用整个p2p网络中众多接天构成的分布式数据库来确认并记录所有的交易行为。这种电子货币因为2008年爆发的全球金融危机产生,因为对美国滥发美元的不满,所以比特币是有限的,只有2100万个,理论上比特币会不断升值。 比特币就是2009年出现的,开始的时候压根没人注意,几块美金就能买一个,后来越来越多的人使用,还有人开始炒作,最高的时候比特币曾经到过一千多美金一个。按照比特币的总量计算,那时候比特币的总价值有上千亿美金。可惜黄文斌是赚不了这么多钱的——比特币是持续发放的,大约是每十分钟发放五十个。 所谓的比特币,本质就是一堆复杂算法所产生的特解。比特币的方程组被设计成只有2100万个特解,所以比特币的上限就是2100万个。获取比特币,就是下载专用的比特币运算工具,把算法解出来,这个行为被称为挖矿。挖矿是要竞争的,最快解开程序的人才能得到比特币,其他人什么都没有。当然,现在没人重视比特币,没多少竞争者,不过就算黄文斌使用的电脑再怎么好,一个小时里面最多就能拿到五十个比特币,不可能再多,这是比特币程序从根源上的限制。 互联网上类似比特币的东西很多,之所以比特币会出名,就是因为它足够分散,没有被人囤积。要是黄文斌一开始就囤积一大堆,人家一看那我们还玩鸟,比特币也就毫无价值了。所以黄文斌只能持有一部分比特币,绝对不能太多,最好不超过10%,太多的话别人就不来玩了。 找到比特币的网站,下载相应的软件,买电脑做挖矿机,慢慢的挖出比特币来,等待着比特币升值。要到2013年的时候比特币才会升到最高点,然后还要慢慢出货,免得把市场打崩了。投资这么大,等那么多年,最后还不知道收益有多少,黄文斌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傻。其实比特币最厉害的地方,在于它可以躲过层层外汇管制机构,不会留下任何官方能监察的交易记录。但是这对于黄文斌压根没什么用,他又不做违法生意。 如果是别人的话,现在囤起一堆比特币来,等价格涨到上千美元的时候抛出去,不失为一项非常好的投资。可是对于黄文斌来说,比特币的盘子太小了。他记得穿越的时候,世界最大的比特币交易平台也不过是几十万个比特币的存量,总价值也就是几亿美金罢了。就算把其他交易平台和私下交易也算上,顶天不过十亿美金的盘子。他一个人总不可能把钱赚完,能弄到百分之十已经很了不起了,一亿美金也就是六七亿华夏币,没多大用。 所以就没别的事好做吗……黄文斌正无聊的时候,他的秘书走了进来,“老板,我接到一封信,是给您的。” “什么信啊?”黄文斌拿过来一看,居然,居然碰上这种事了!他要被拆迁了!真是太好了,可以解闷了。 黄文斌最开始穿越的时候,就是买下了刘德的一个祖传观音像,然后转手卖给了一个古董商,除了现金之外,还换到了一市场旁边春风路的一套房子,足足有一百九十多平米,还带着院子呢。虽然这所房子没有列入一市场的改造计划,不过黄文斌知道一市场的改造方案越来越大,春风路到了零九年就会进入红线范围。 当时黄文斌算计得很好,当春风路最后拆迁成功的时候,拆迁价格会飙升到差不多两万块一平,就算这房子拿不到最高价格,一万多肯定没问题。那么黄文斌就能拿到两三百万的拆迁款,成为一名光荣的拆迁百万富翁。现在黄文斌已经完全不把几百万放眼里了,这拆迁通知才姗姗来迟。 “兴旺地产公司?”黄文斌先看了看信的落款。 “兴旺地产公司怎么了?”肖蕾刚好进来。 “小蕾你怎么过来了?”黄文斌问。 “我来问养猪场的事,你不是去过市政府了吗,有没有帮我问啊?”肖蕾说。 黄文斌有些尴尬,他还真是忘记了,“养猪场我们自己找地方就好了嘛,何必去麻烦政府呢。” “你就是忘了是吧!”肖蕾很不满意的哼了一声。 “当然没忘。”黄文斌说,“等我先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再去找侯市长,他是管农业的。”侯市长这家伙居然接受了杨木的宴请,那也就算了,现在杨木都死了,他还不和黄文斌老师交代,正要找个时间上门敲打敲打,弄清楚他到底和杨木勾搭什么了,顺便问问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给肖蕾建养猪场。 “反正你就是忘了。”肖蕾不依不饶。 “对了。”黄文斌只好扯开话题,“你记不记得我们当初合伙做生意卖包子。” “当然记得。”肖蕾说,“每一个细节我都刻在心里,好像昨天的事情一样,一转眼已经这么久了。我在一市场里面卖了大半年包子,有了几千块钱积蓄,想找个铺面盘下来。谁知道我看中那个铺面被刘德抢先租了,他答应帮我找另外一个,我还以为他是随便说说呢,没想到还真给我找到了,才碰上你个坏人,剥削人家的劳力给你干活赚钱,还……还……哼!”说着脸上绯红,也不知道想起来什么。 “就是那房子。”黄文斌说,“现在要拆迁了。” “要拆迁了?”肖蕾问,“就是这个兴旺地产公司吗?” “是啊。”黄文斌说。 “那房子现在是做什么来着?”肖蕾问。 “额……好像是做仓库来着。”黄文斌先是把这房子给了米琪做淘宝店,后来做大了位置不够,又拉到松山那边去了。这春风路的房子就空了下来,堆放点杂物什么的,请了个人做仓管,也只是看着大门而已。 “兴旺地产公司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肖蕾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对,就是负责一市场改造的地产公司嘛,人家都说背景很硬,拆迁的时候什么下流招数都用的。有人不愿意搬走,晚上被他们锁死了大门,往里面扔了十几条蛇。去报案,那些警察还说一市场里面本来就有卖蛇的,不能证明是兴旺地产公司做的,根本不立案。那可是剧毒的五步蛇,要是被咬了很容易死人的。” 第八百章. 赵英华 (一更) “你怎么知道的?”黄文斌问。 “我在一市场里面卖包子啊,市场里面有什么事马上就传开了。”肖蕾说,“一市场很早就说要重建,主持的就是这个兴旺地产,做事很不规矩。要人搬走连钱都不给,态度横蛮,说你这儿有多少多少是违建的,你不搬走我就找城管罚你几十万,然后每天围着你的摊档,不让你做生意。大家都很生气,兴旺地产的人一进市场,大家就一起把他们打出去。我就是看市场里面太乱,所以才想着搬出来的。” “一市场那边是太乱了。”黄文斌说,而且当街屠宰,味道又大,附近可都是商业区,地价都被拖低了,不整治不行。城市拆迁一向都是难点,一市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更是如此,关系到城市整体规划,所以兴旺地产就算有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政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这兴旺地产手段太低劣,闹得人家万众一心,一直都弄不好。 “兴旺地产这封信怎么说的?”肖蕾问。 黄文斌拿起信来看了看,“说我这房子有违建,要罚款,让我尽早处理,不处理的话就要强拆。如果我答应拆迁,那么可以给我四千块钱一平的拆迁款,违建也不追究了。如果不尽早签合同同意拆迁,那就要封屋抓人,按照最高标准付罚款,拆迁款也不给了,直接扣掉。”这房子是一百九十多平米差不多两百平,四千一平的话八十万不到。当然,按照黄文斌的投入来说,已经是赚大了。 “真是没道理,那时候谁不违建啊。”肖蕾说,“再说了,附近的房子都八九千一平了呢,他居然只出四千。” 虽然这几年大家都说房价太高没法活了,还有人怀念以前公家分房的日子,其实几十年前房子比现在更稀缺,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水泥房子住,就算分了房的,也就是一家人挤在三四十平米的房子里,根本不够住。这种情况下,违建就成了无奈的选择。几十年下来,人家早就当是自己的地方了。兴旺地产为了少出点拆迁费,对这部分非但不赔钱,还要罚,这谁能忍耐得住。 “的确是违建了一些。”黄文斌说,他这房子又有不同,除了以前违建的,后来做包子店的时候还多建了灶台雨棚,做淘宝店的时候又多建了铁皮房子做仓库,都是没有任何手续的。不过要罚要拆,那也是城管局的事,和兴旺地产有个屁关系。至于拆迁赔偿款,四千一平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老金。”黄文斌把金队长叫了过来。 “老板有什么吩咐?”金队长问。 “叫几个人去我这房子里守着,有谁敢乱来的,都给我打出去。”黄文斌说。 “是。”金队长立即去吩咐手下。 “白龙,”黄文斌又说,“查一查这个兴旺地产公司是什么来头。” “是。”甘白龙马上去干活。 兴旺地产公司声名不显,来头却很大,老板叫做赵英华,乃是一个副省长的表弟,以前一直做开矿的生意,做事无法无天,为了抢矿经常群体斗殴,钢筋砍刀乃至于炸药都用的,死了人都不当回事。前几年为了抢一个大矿井,两帮人打得天昏地暗,死了十几个人,事情闹的太大,只好暂避风头,于是开了家地产公司,接了一市场改造的项目。按照赵英华一向的行事手法,一市场到现在还没闹出人命来已经很不错了。 “那家伙在挖矿的老板里面有个外号,叫做疯狗赵。”甘白龙说,“开矿的人大多数无法无天,连他们都叫赵英华做疯狗,可见有多疯。”矿井多数都在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工人流动性大,工作又危险,特别是小矿井,安全设备不齐全,死人的事情很常见,往矿坑里面一埋,人就永远失踪了。 “看来还有点麻烦啊。”黄文斌马上把金队长叫来,“派多点人去,备齐家伙,不要吃亏。” “没看见有人来啊。”金队长说。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黄文斌说,上辈子一市场的确是闹出很多事情来,什么放蛇放老鼠啊,深夜鬼叫啊,打人啊,还发生了好几次火灾,烧死了人,都有传言说是地产公司干的。不过这传言是刘德说得,黄文斌自然不信。严正驳斥了刘德的谣言,人家新闻都播了,警察检查过说是电线线路老化短路引发的火灾,人命关天,都出人命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帮忙遮盖。不过黄文斌现在知道,新闻未必是真的,警察的调查结论也未必是真的,有背景的人犯了事,官方帮忙遮盖一点都不稀奇。 这时候内线电话响了,一看是秘书打过来的。黄文斌接了电话问:“怎么了?” “兴旺地产的赵英华赵老板来找您。”秘书说。 这么快就杀上门来了?黄文斌心想这赵英华这胆子也太大了,“请赵老板进来。” 赵英华是个肥肥胖胖的中年人,光头,满脸横肉,脖子很粗,身后跟着四个保镖,都眼露凶光。一进门,他咧着嘴,皮笑肉不笑的说:“这就是黄老板啊。” “是我。”黄文斌说,“这位是赵老板?” “我就是赵英华。”他说着就在黄文斌对面坐了下来,“黄老板,不论做什么事,都要讲规矩。” “是吗?”黄文斌把兴旺地产的信放在赵英华面前,“这就是赵老板的规矩?放蛇也是赵老板的规矩?” “哼,搞拆迁有什么办法,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张口就是八千一万,根本做不下来。”赵英华说。 “那你想怎么样?”黄文斌问。 “黄老板,以前我不知道春风路那套房子是你的,只以为是个仓库。”赵英华说,“信发了出去,我才发现不对,这不就立即来找你了吗。这事不是我想怎么样,是黄老板你想怎么样。大家都是做大生意的,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免得浪费时间,我很忙,相信黄老板也很忙,这事要怎么处理,黄老板就直说了吧。” 按照黄文斌原来的规划,就是要等2011年的时候再拆,那时候的拆迁赔偿款涨到了差不多两万一平,整套房能赔好几百万呢,不过情况已经不同了,这么点钱根本不算什么了。但也不能让赵英华这种人平白无故占便宜,黄文斌哈哈一笑,“大家出来做生意,都是求财罢了,只要价钱合适,什么都好说。”现在周围的房子大约是一万二三一平,那房子比较老,设施不齐全,赔个一万块钱一平 “没错,就是这话,只要价钱合适就行了。”赵英华说,“我这项目只要两亿八,黄老板尽管拿走。” “两……两亿八?”黄文斌一时还没发应过来。 赵英华顿时换了一副脸孔,低声下气的说:“黄老板,我投标一市场改造项目,前前后后打点可不少。虽然投标价格是一亿三,可是其他支出大呀。请那些城管工商的老板吃饭,吃一顿就好几千,一个月要吃好几次,吃完了还要唱k,不唱k的就去打麻将,哪一样都是钱。好容易才打点好,您不得给我算进去成本里面。再说了,现在房地产这么热,一市场的地价也长了不少,两亿八这个价格很合算了。” “你误会了。”黄文斌哭笑不得,怎么说到整个项目去了,“我没这个意思。” “黄老板你做生意的法子大家都很清楚的啊,都是提早布局,深谋远虑。”赵英华说,“早早在春风路买了房子,肯定就是看上一市场改造这个项目了。我以前不知道,多有得罪,真是对不起。凡是乖乖和黄老板合作的,还能发一笔财,凡是不和黄老板合作的,都啊,败落了,这一点谁不知道。黄老板你要就拿去,我心甘情愿卖了。”不和黄文斌合作的都家破人亡了,赵英华才不会冒这个险呢。 其实赵英华自己还不怎么在乎,跃跃欲试想要掰一掰腕子,所以才给黄文斌发了这么一封信。发了信造成了既成事实,赵英华再去找表哥,和表哥一说,他表哥差点没把他给骂死。赵英华听到连杨木这样的大商人都被黄文斌玩得身败名裂自杀收场,吓得赶紧过来投降了。至于黄文斌说只是要卖房子,赵英华才不信,只当这是黄文斌的借口。一个几百亿身家的大老板,那有可能会把一百几十万放在眼里。 “你真误会了……”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价钱方面也不是没得商量,算是和黄老板交个朋友,两亿五,只要两亿五。”赵英华说。 两亿五倒是很好的价钱,按照一市场的位置和面积,弄好了利润起码有十二三亿,但黄文斌没这个想法,“这还是……” “黄老板,你不能让我亏本啊,两亿,最少最少都要两亿,黄老板给我一口饭吃啊。”赵英华苦苦哀求。 “那……好吧。”黄文斌很是无奈,只好答应下来。无端端又多了个项目,好在还有十亿利润。 第八百零一章. 状元 (二更,对不起今天有事) 沿海省的天气,进入五月之后就是一天热过一天,到了六月更是气温飙升。黄文斌到了省城中学,看着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学生,不由觉得有些惊奇,“不是考完试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在?” “高三考完了,其他人还没呢。”省城中学的校长雷晓楠说。 “哦对,我热糊涂了。”黄文斌说,“考试成绩怎么样?” “还可以,我和他们对过答案了,应该能取得高分。”雷晓楠说的他们,自然就是她亲自带来的四大高手,“不过能不能拿到省状元还不好说。时间还是不够,这一次的状态也不是最好,特别是小田,高考之前一个星期还生病了,本来他是最有希望拿状元的,为什么迟不生病早不生病,偏偏就在高考前生病呢。” “不是状元也没关系。”黄文斌说,“只要位列前茅就行了。” “不同,我们学校这第一炮能不能打响,状元归属关系很大。”雷晓楠在省城中学投入了无数心血,自然希望能一炮打响。作为一所新开刚刚一年的中学,能够有学生在高考里名列全省的前茅,已经很不容易了,但是距离第一年就拿状元还是差了点。名列前茅只能说是优秀,必须要拿到状元才能说完美。名列前茅说明雷晓楠是一个优秀的校长,拿到状元才能证明雷晓楠远远的超出了本地的同行,才能证明她拿的几百万元工资物有所值。 “我更关系其他人的升学率,要是升学率不够高,就算拿到状元,作用也不算很大。”黄文斌说。 “根据摸底情况来看,重点大学的升学率应该能到30%以上。”雷晓楠对这一点很有底气。 “那不就行了。”黄文斌说,“百分之百的大学升学率,百分之三十的重点大学升学率,我们已经超额完成任务了。” “百分百?到不了百分百的,加上大专都到不了。”雷晓楠说,“总有些人考不上,我估计得有3%到5%,最少这个数。” “我们还有自家的学院呢。”黄文斌说,考不上的统统塞到文斌学院去,那不就是百分之百了。 “您这是成人大专吧。”雷晓楠说,“不能做数的啊。” “怎么不能了,省城大学承认就行。”黄文斌说,他可是花了重金让那四大高手报考省城大学来着,还给省城大学捐了大笔款子,修了运动馆和图书馆,省城大学自然也要投桃报李,给他的文斌学院开直通车,只要成人大专的学生考试及格,就可以直接转成省城大学的正式学员,拿到大专毕业证(而不是成人大专的毕业证),要是成绩好,还可以转成本科生。 “老板。”黄文斌的秘书给他报告,“侯市长来了。” “快请他进来。”黄文斌说,虽然侯市长和杨木勾勾搭搭,不过必要的礼貌还是要保持的。 “黄老板。”侯市长以前对着黄文斌,总有一丝高高在上的态度,现在却是完全不见了。 “侯市长怎么有空过来?”黄文斌问。 “还不是心急想知道这一次的成绩怎么样。”侯市长说,他是管科教文卫的,省城中学就是在侯市长的大力支持之下才得以开办。要是省城中学成绩好,算是他的政绩。要是省城中学成绩不好,他也没面子。“今年才第一年,高三学生都是从别的学校转学过来的,本来不应该有什么苛求,不过……”侯市长还是很希望有个好开始,明年他就要调走了,还不知道要调到哪里去呢,“要是有成绩那就最好了。” “其实侯市长你也不用心急。”黄文斌说。 “没心急,”侯市长说,“其实……也有些心急来着。” “侯市长的政绩就是侯市长的,谁也抢不走。”黄文斌说。 “难道……”侯市长心里一惊,黄文斌知道了什么? “我先出去一下。”雷晓楠一看就知道他们有话要私下谈,“可能那边有消息了。” 诺大个办公室里面,就只剩下侯市长和黄文斌了。 “黄老板,”侯市长舔了舔嘴唇,心里很是紧张,“我的那个,是不是有什么消息?” “我听到了一些。”黄文斌也不否认。 侯市长思绪一震,现在就知道了?可是连他的背景后台都没确定呢,黄文斌居然现在就有了消息。就算在中央有门路,这也太厉害了吧,难道是在组织部有人?组织部也不会这么早就做决定啊……难道,黄文斌有法子让组织部做决定?不可能吧,这绝对不可能,可是看着黄文斌的表情,又不像说假话。 “不过呢……外头有些流言,说杨木和侯市长什么什么的。”黄文斌说。 侯市长也没来得及去想‘不过’是什么意思,连忙辩白:“杨木那个混账,托了人找我去吃饭。那人以前有恩于我,我没法子,只好去了。去了才知道是杨木,他就说了,想让我帮忙做个项目。招商引资也是正事,做项目就做呗,谁知道那家伙居然给我送钱,想要腐蚀我,被我严词拒绝了。他见收买不成,改为恐吓,说拿到了我的犯罪证据,要去纪委举报我。我就和他说了,你有证据就去举报,没证据就是诬告。后来我才知道他居然是来对付你的,拉拢我恐吓我,大概也是想从我身上找突破口。不过那时候你已经到京城去了,我一直也没能和你好好谈,反正他没得逞,我就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 这话可真是不尽不实,杨木来沿海省奔丧,没两天就和黄文斌对上了,两人打得天昏地暗,侯市长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绝对是第一时间就知道消息的那几个人。侯市长肯定是觉得自己和黄文斌牵扯太深,所以首鼠两端,最后才没做错事。当然,黄文斌也不想追究,反正侯市长没帮着杨木就行了,最这种人的操守不能要求太多。 “我听到的消息,侯市长会留在省城,做常务副市长。”黄文斌说,上辈子的确是这样,这一次就不知道了。 “常务副市长?”侯市长叹了口气,隐隐有些失望,他现在也是副市长,不过是排名靠后,也没进市委常委,当了常务副市长权力倒是大了很多,而且能进市委常委。可是级别来说,就不能更进一步了。他想到下面的普通地市去做市长,以后的发展前景才大。不过转念一想,虽然不算最好,至少也不算差,毕竟是常务副呢,要是被调到省里管清水衙门,那才叫惨。他还年轻,还等得起,只要在常务副的位置上拿到政绩,以后再主政一方也不迟。至于能拿多少政绩,有黄文斌在还怕什么呢。 “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还不知真假。”黄文斌说。 “能做常务副那也不错。”侯市长说,“至少能看着自己一亩三分田,要是调到其他地方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抄了后路呢。”这种事情可不少,侯市长自己就听过很多。 “黄老板,黄老板!”雷晓楠忽然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好消息,大好消息!” “怎么了?”黄文斌问,怎么这么快就跑回了,也太不懂事了吧,万一黄文斌和侯市长还没商量完呢。 “状元!状元是我们的了!”雷晓楠说,“上边传来消息,状元是小田!” “小田?”侯市长问,“是省城中学的学生吗?” “是,是我们高三一班的学生。”雷晓楠说,“考试之前还得了感冒呢,病得很厉害,都去打吊针了。我都怕他耽误了考试,没想到小田居然克服了这么多困难,不但取得了好成绩,还考了第一,当了全省状元!” “那可真是太好了!”侯市长十分高兴,第一年,省城中学第一年招收学生就考出一个状元来了,上一次省城出状元都是好几年前了,这说明他领导得力,措施有效,坚持建省城中学,是一个正确的决策,况且还没花政府一分钱,更加是正确得不行(至于白给了黄文斌一千多亩地,侯市长就不管了)。虽然说对下一任职务影响不大,但有这么一笔政绩在,以后怎么也有用。别的不说,他去做常务副,底气也足很多。 “真是太好了,上天保佑。”雷晓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一次形势很危险呢,有十几个考生成绩差不多,原始分只差一两分不等,要不是小田的话,我们就只能拿到第八,第十和第十二了。”名列前茅至少也是前五,要是连前五都没有,只有个前八前十,她雷晓楠就变成笑话了。 “可惜现在不让宣传状元了,要不然怎么也得上个新闻。”侯市长有些遗憾的说。 “没关系,官方不能宣传,私底下的消息,怎么也禁不了的。”雷晓楠说。 “是啊,私底下的消息,有谁能禁止呢,又不是谣言。”侯市长也说,开大会作报告都可以把这件事情拿出来说,不写进最后的会议纪要就行了。反正一个我市教育事业取得了巨大进步是走不了的。 看着雷晓楠和侯市长笑得好像一朵花一样,黄文斌却觉得很无聊,是啊,他的超级中学生意即将要赚大钱了,每年或许能赚好几亿,然后逐步扩大,过几年说不定能够到十亿上下,还能借助这样的优秀教育资源,换取其他需要的东西,但是刚刚被赚到手的三百亿刺激过,这样的成就,看起来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第八百零二章. 一起去 (一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在大海里看过大风大浪,回到小河岔里面不由会觉得索然无味。黄文斌离开京城回沿海省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轻松。可是在省城呆了两个星期之后,就忍不住怀念京城那干燥的甚至不太好闻的空气来。在省城他也能赚很多钱,从省委到商场个个都给面子,还不用操心那么多。在京城则完全不同,处处都是危险,但也处处都是机遇。 回到神弓集团的办公室,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色,黄文斌的心有些乱。以前黄文斌觉得省城很大,在市中心随便怎么走,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出城。去过京城一看,省城也不过如此。路修好了以后,从省城市中心到松山不过十几二十分钟,从松山到深山老林,也不过是半个小时,市中心连地铁都没有。而京城呢,一环到五环就是五条高速公路,地铁好像蜘蛛网一样,还在不断延伸(虽然黄文斌没去坐过)。 这时候丁诗诗过来了,问他:“斌斌,你要去京城处理这一次的收尾工作了吗?” “是啊。”黄文斌有些感慨的说,“明天就走。” “去几天?”丁诗诗问。 “这个……”黄文斌有些犹豫,“还说不定呢,可能长些,也可能短些。” “我也想去京城看看。”丁诗诗说。 “那就去啊。”黄文斌鼓动她,“一起去好了。” “可是这边注塑机的事情还没弄好呢。”丁诗诗叫苦,“这个说自己的机器技术先进,那个说自己的机器久经考验。这个说采用了新设计,有多少多少好处,那个说屁新设计,就是换了个壳,重新走了线,核心部分根本就是一样的。这个说我重新走了线,节省了很多空间。那个说人家十几年的设计了,这么做当然有原因,贸然改变原始设计,到时候出了问题怎么办。我看技术文档看得头晕脑胀。” “看技术文档这种活让专业人士来干嘛。”黄文斌说。 “就是专业人士出问题了啊,上次采购的注塑机究竟是怎么回事都没弄清楚,这次只好自己上了。”丁诗诗说。 “反正不过是一点小钱,先放一放呗,跟着我去京城逛一圈,也花不了多少时间。”黄文斌说。 “这当然不行,管理神弓集团这么大个企业,就是要防微杜渐,从小事抓起,不能让人钻空子。”丁诗诗认真的说,“我爸经常告诫我,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注塑机可是重要的生产资料,出了问题,会影响整个集团的生产效率,绝对不能等闲视之,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天灾还是人祸。” 人家要做正事,黄文斌也没法子,只好说:“我可能要在上面呆一段时间,你处理完了就赶过来吧。” “这次的事情很麻烦呢,要是天灾还好,人祸的话,我要处理好些人呢。”丁诗诗说,“下次再去吧,机会多得是。” “是啊,机会多的是。”黄文斌说。 “我去厂里了啊,晚上不回来吃饭了。”丁诗诗说着亲了黄文斌一口,“乖乖的。” 丁诗诗走了没一会儿,方天和就进来了,拿了一大堆文件,“文斌,盖章。” “这么多啊。”黄文斌拿起来看了看,都是些常例文件,顿时兴味索然,“明天我要去一下京城。” “我知道啊。”方天和说,“你不是早说过了。” “是啊,这次去要做收尾,你有空陪着我一起去吗?”黄文斌问,“也许要做财务工作呢。” “这次我就不去了吧,你带我的副手去就好了,他很能干的,普林斯顿毕业,四大行十年经验,普通的财务工作都能处理得来。”方天和说,“我这边都快忙死了,整理财务之后,有好多报表什么的都要重新做,还要找银行整理债务,还要重新计算各方面的现金分配。这几天忙得喘气都没工夫,到月底之前都忙不完。你没看我这几天连胸针都没戴啊。” “那你去忙吧。”黄文斌赶紧把文件都签好了。 方天和拿起文件急匆匆走了,过了一会儿肖蕾进来了,欢呼雀跃的说:“侯市长给我批了一大块地建养猪场呢!” “批了哪里?”黄文斌问。 “蟛蜞湾那边。”肖蕾说,“就是那些种苹果的农户附近,那里足够偏远,交通也方便。以后养猪拉出来的猪屎做生物肥给苹果户做肥料,绿色环保又生态。万一苹果滞销卖不出去,还可以拿来喂猪呢。等养猪场建好养出猪来,以后就不用担心猪肉品质了。外头买的猪,很多都有瘦肉精,这几个月就化验出来十几次,只能把那些猪全都处理了,损失了好多钱呢。那些人可真没良心,我们被连累了都不知道。” “瘦肉精么厉害的吗?”黄文斌问。 “是啊,很多人都用。”肖蕾说,“那些人也不管害人不害人,能赚钱就行。所以不建自己的养猪场不行。” “我明天要去京城,你不是说想去看升旗的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黄文斌问。 “下次再去吧,我要去忙养猪场的事。”肖蕾雄心勃勃的说,“要一步到位,建个又大又好设备先进的,能够满足今后十年的猪肉需求。不但自用,还可以卖猪。现在市面上的猪肉,便宜的都不好吃,好吃的贵的要死,供应也不稳定。要是我们能够生产出又便宜有好吃的猪肉,做出品牌来,一定可以占领高端市场!” 想要占领猪肉高端市场的人很多,一个都没成功过,羊肉牛肉有高端的,一提起神户牛肉什么的,出几百块钱吃一口都觉得很划算。羊肉也是,明明羊肉煲里面只有一斤羊肉,还带骨头,剩下的全是腐竹之类的配料,可就敢要一白多块钱。猪肉却是不同,一高端人家就觉得不划算,宁愿去菜市场买。 不过肖蕾想做就让她做呗,反正也就是一千几百万的事,做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也没什么。猪肉是华夏的主要肉食品种,养猪也是一门大生意,大型养猪场是养猪业的发展方向,虽然今后几年养猪一会儿大赚一会儿大亏,不过平均下来,也都是在赚钱的,否则猪肉供应早就出问题了。 “你尽管去做。”黄文斌说,“我会在背后支持你。” “我比较喜欢正面。”肖蕾说。 “什么?”黄文斌一愣。 “正面可以一边做一边亲啊,你在背后我都亲不到。”肖蕾说完噗噗的笑了起来,也不等黄文斌回应,赶紧出去了。 这小妞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还是以前清纯的时候好啊。黄文斌感叹了一会儿,把刘香蝶叫了进来,“明天我要去京城了,你和我一起上去见刘自强的吧。” “我……我不是很想见他。”刘香蝶说。 “毕竟亲戚一场。”黄文斌说。 “所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刘香蝶说,“我们始终是亲戚,我小时候和他一起玩,感情很好,现在他被判了死刑,不管怎么说,我都应该去看看他,就算后来他对我不好,想要谋夺我的身家,这我都能原谅……可是他想杀你,带着几十个人差点就把你给杀了,就算他要死了,我也绝对不原谅他。” “这个……”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还是不去了。”刘香蝶说,“去了见了面,也不知道是安慰他好,还是骂他好。” “好吧。”黄文斌说,只好自己进京了。 …… 第二天一大早,黄文斌在机场贵宾室等着飞机,身后只跟着方雅甘白龙和金队长三个。这一次他上京,自然不会只带这么几个人去,不过其他人都先去了那边做准备,要把车子房子什么都布置好。飞机不知道为什么延误了几个小时,黄文斌等得很无聊,要是有高铁就好了,可惜高铁不是私人能做的,要是能投资,做一条出沿海省的高铁,肯定赚翻了。 “文斌!”丁诗诗忽然出现,还带着着一大帮人“你在这里啊。” “不是说不来送飞机吗?”黄文斌问。 “我不是来送你的。”丁诗诗说,“我和你一起去。” “一起去?”黄文斌问。 “联络到一个机械行业的大牛,注塑机专家,对注塑机方面的研究在国内是最顶尖那一拨的。”丁诗诗说,“他是水木大学的教授,我打算亲自上门请教,正好跟你一起上去。” 这时候丁诗诗的助理跑了过来说,“对不起丁小姐,只买到两张头等舱的票。” “两张就两张,其他人到后面挤一挤呗。”丁诗诗说。 “哎!你们还在啊!”肖蕾也来了,“正好,我也一起上去。” “小蕾你不是要忙养猪场的事情吗?”丁诗诗问。 “是啊,”肖蕾说,“打听到京城那边有种很厉害的养猪新技术,要去考察一下我们这边能不能用,顺便看看升国旗。” “那正好,大家一起上去。”黄文斌说。 这时候刘香蝶也来了,说:“怎么大家都在啊?” “进京办事去。”丁诗诗说,“小蝶你怎么也来了?” “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要见我堂哥最后一面。大家毕竟是亲戚一场,就算我不原谅他,也不能错过这最后的机会。他老婆离婚了,儿子不认了,有什么最后的心愿,也只能由我来给他办。”刘香蝶说,“本来以为要坐下一班飞机,来机场一看,还没起飞呢,就赶紧买了票过来了。” “大家一起热闹嘛。”黄文斌说。 “文斌,文斌!”方天和也出现了。 “你也要进京城啊?”黄文斌问。 “我才不去呢。”方天和拿出一大堆文件,“这些文件都要你亲自签名。” “签名?签个鬼。”黄文斌挥挥手说,“大家一起去京城!走啦!” 第八百零三章. 更广阔的舞台 (二更,这几天都有事,不好意思) 飞机开始广播即将到达京城的信息,肖蕾还很不满:“这么快就到了啊,好像都没飞多久。” “国内航线嘛,也就是两三个小时。”丁诗诗说。 “我电影都没看完。”肖蕾说。 “你想看什么时候不能看。”刘香蝶说,“哎,京城的空气真是干燥,我都能感觉到皮肤在失水。” “下了飞机赶紧去做面膜。”方天和说,“要不然皮肤就毁了。” “京城空气干燥,说的是秋天和冬天,现在刚刚初夏,哪有这么干。”黄文斌说,再说还在飞机上呢,能怎么干。 “这种事情你又不懂。”丁诗诗说。 “是啊是啊,你懂什么,京城我去得多了,每次回来,都发现皮肤变粗糙。”刘香蝶说。 “文斌你去了京城这么久,回来皮肤都哑了,一点水分都没有,自己都没发觉的吗?”方天和也说。 黄文斌的确是不懂,只好闭嘴。 “在京城我们住哪里?”丁诗诗问。 “住宾馆啊。”黄文斌说,虽然会所更大更漂亮,但是有李依玲在,还是算了吧。 “你不是买了房子吗?”刘香蝶说,“那个什么四合院。” “那个四合院在装修呢。”黄文斌说,他一开始买的那个四合院,地方是小了些,其实还挺合适的。不过发生刺杀事件以后,黄文斌觉得这儿的风水可能是有些问题,就让人重新装修,现在还没装修完。就算装修完了也要通风一两个月才能进去住,要不然味道太大,对健康不好。 “后来你不是又买了个很大的四合院吗,花了十几亿。”刘香蝶说。 “那也不算四合院了,原来是个王府,拿来办北田公司会所了。品流复杂,我一个人住也就罢了,你们这么多人住进去不太好。谁知道那些股东会带什么人进来。”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其实不让她们住进去,主要是为了不让他们和李依玲见面,“还是去住宾馆吧,又方便,服务又好。” “住宾馆才不方便呢。我们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住宾馆根本住不到一起去,想要干活都没地方。”丁诗诗却不赞成,“现在的宾馆,不管是四星级还是五星级,里面的东西看着多光鲜亮丽,其实都不干净。床单被罩什么的,不脏就不换,脏了也是随便洗一下,还是自己的地方比较放心。” “是啊,花这么多钱买个屋子,不住一下怎么行。”刘香蝶也说。 “我上次来京城的时候住过了,很舒服的,而且会所客房和我们住的地方是分开的。”方天和说。 “是不是真的王府来的?”肖蕾问。 “当然是真的,是一个什么什么王的府邸。”方天和说。 “到底是什么王?”刘香蝶问,“是不是**********我忘了,应该不是****吧,就是普通王爷。”方天和说。 “住里面不就是王妃了。”肖蕾憧憬说。 “我还那英呢。”丁诗诗取笑说,“花了三倍的价钱,可真是亏大了,赶紧多住几天,把本钱给赚回来!” 飞机很快落地了,先来的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了车子,一行人就直奔北田会所。一下车,肖蕾就有些失望,“这就是王府啊,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我还以为是雕梁画栋,几大殿几大殿那种,和故宫差不多的呢,也就是几间普通房子嘛。看这样子,花园也不怎么大。” “你一个王爷把府邸修得和故宫一样,想谋反还是怎地。”黄文斌说。 “黄哥哥。”李依玲出来迎接,“这几位姐姐都是谁啊?”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黄文斌还没说话呢,丁诗诗就已经迎了上去,说:“这位就是李依玲李小姐吧,我是丁诗诗。” “丁姐姐,总算是见到真人了。”李依玲一点都不见外,上前抓着丁诗诗的手,微笑着说,“平时老听黄哥哥说丁姐姐美若天仙,以前觉得黄哥哥夸张,今天一看,原来黄哥哥这么实事求是。黄哥哥和我父亲是自家人,我和几位姐姐当然也是自家人。也别叫我李小姐这么见外了,叫我小玲吧。” “是啊,都叫小玲吧。”黄文斌说。 “方姐以前见过了,这位姐姐美艳动人,想来就是刘香蝶刘姐姐。”李依玲说,“这位妹妹清纯可爱,应该是肖蕾肖妹妹。” “小玲姐姐就是会所的总经理吗?”肖蕾问。 “挂个名而已,其实我大学都还没毕业呢。让我来做着这个总经理,使唤起来方便一些。”李依玲说。 “小玲妹子长得也真是漂亮呢。”刘香蝶说,“谁忍心使唤啊。” “在家里我都做家务活的。”李依玲说,“小蝶姐姐尽管使唤,我一定尽力而为。” “有时候有些事,也不是尽力就能做到的。”丁诗诗说。 “那是当然,小妹能力有限,在京城也不怎么认识人,粗活小活能干,细活大活还真干不了。”李依玲说。 这是什么意思?黄文斌听得糊里糊涂的,是字面意思还是另有机锋啊,双方这是进行交锋了吗?还是只是普通摸底?如果是交锋的话,两边谁胜谁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反正丁诗诗看起来是满意了,对李依玲说:“小玲妹妹年纪轻轻的,倒是很懂人情世故,我们刚下飞机,也有些累了,领我们去房间看看吧。” “几位姐姐这边请。”李依玲说。 王府占地位置不小,本身内府女眷居住的地方,就是和外面隔开的。黄文斌一干人等都搬了进去,房间还卓卓有余。黄文斌和丁诗诗一起住在正房,刘香蝶肖蕾方天和三人住在厢房,经过现代化改造以后,这儿有电脑有网线有会议室有办公室,不论处理公务还是开会都很方便。 “这地方还真不错。”丁诗诗躺在床上,“就是空气实在是干燥了点。” “花园虽然小,设计也算是用心了。”刘香蝶坐在旁边说。 “普通王爷的府邸都这样了,要是*****那不是更漂亮,当时怎么不干脆买个更大更好的,都出三倍价钱了。”方天和说。 “不如直接把颐和园买下来好不好。”黄文斌翻着白眼说。 “颐和园多少钱?”肖蕾问。 “多少钱都不行,这是文物来的。”黄文斌说,“那些大王府也一样,全都是文物,有钱都买不了。就算买来了,最多给你做博物馆,想改造现代化来做住宅,门都没有。能买来改造的,这一个就是最大最好位置最佳的。所以我花三倍价钱也要买下来,以后可就绝版了,再有钱都买不着。” “不是为了威慑那帮钢材贸易大户吗?”丁诗诗问。 “当然也是为了威慑他们,但主要是为了这房子本身。”黄文斌说,为了表现自己多有钱故意扔出去十几亿?黄文斌才不会干这种事情。要不是为了这房子,黄文斌在隔壁花十几亿建一个更大更好的会所不是一样能显示自己的财力?何必一定要加价三倍来买股份呢。虽然花了很多钱,现在看来是得不偿失,但以这房子的升值速度,只要五六年就能物有所值,以后再升值,那都是赚的。当然黄文斌也不会拿出去卖,这样的房子已经是绝版了。 “都住下来了,那我先去干活了。”肖蕾说,“早点干完活早点安心,接着可以安心玩。” “我也要干活啊。”丁诗诗说,“我去找那个教授了。” “我还得找电信架设专线呢。”方天和一脸不爽的说,“真是麻烦。” “我去一个人静静。”刘香蝶说。 于是又只剩下黄文斌一个人在房间里,其实他也约了人,不过李为民还要几个小时才能赶到京城。所以他又陷入了无聊中。不过这种无聊和在省城的无聊不一样,在省城那是一切事情都在掌握中,所以是真的无聊。在京城,他是在等待着大展拳脚,没事做正好积蓄力量,乃是浑身充满了干劲的无聊。 等一会儿先和李为民见面,看看威逼利诱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然后就和那些想加入北田公司的大钢材贸易商谈一谈,拿到最好的条件,接着召开北田公司股东会,压服股东,让他们同意放人入股,然后黄文斌可以趁机拿到一部分股权,进入股东会,真正掌控北田公司。接下来还要和他们谈合作开发房地产,再组织资金进行下一轮的钢材炒作。 忙完了北田公司,接下来就要去看看新日区那块地,现在应该已经完成拆迁,接下来就要做基础了。唐悦提了很多意见,都要找专家进行论证,看看规划设计要怎么调整。还有原来那块三十多亿的地,原来是换给了杨木,现在杨木家都这样了,不知道肯不肯便宜让出来,如果可以的话,那就把这块地也纳入设计中。 可以做的事情真是太多了,说到底,京城是一个更广阔的舞台,只有在这样的舞台上,黄文斌才能迸发出更多的活力和激情。 第八百零四章. 程伟志 (一更,没赶上,不过今天我会努力更新的!) “黄老板。”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李为民总算是赶来了,“真不好意思迟到了。” “没什么。”黄文斌说,“是我提早来了。”黄文斌通知李为民他明天才来,为的就是达成这个效果,让李为民忽然跑几百公里赶回来,还要让他疑心黄文斌是不是接到了什么消息,在他之前见了什么人。虽然说他和李为民一直合作愉快,但有时候也要刷刷权术,免得李为民太安逸了生出别的念头来。 “这两个星期我接触了九个人,其中六个决定答应我们的条件,加入北田公司。”李为民给了黄文斌一份名单,上面列着名字和条件,“他们都答应把自己核心公司的50%股份注入北田公司,换取相应的现金和股份。郭靖答应了给55%的股份,其中15%卖给你换现金,其他40%换北田公司的股份。另外三个还在谈,应该也快了。” “不用谈了,六个已经够了。”黄文斌说,“我们总得在外头留点人,给公司股东们看看,不加入公司是什么下场。” “我明白了。”李为民打了个冷战,这杀气真是太重了,如果他不是抱上了黄文斌的大腿,说不定他就在这些人当中。 “孙立言怎么样了?”黄文斌问。 “他损失了很大,这一阵子没什么动静。”李为民说,“我们已经把他的渠道和客户都侵占得差不多了,他是死定了的。” “孙立言就没有找人把生意卖出去?”黄文斌觉得有些稀奇。 “有,他找了不少人,还找了我们北田的股东,不过核心公司股权有争议,渠道客户又被抢了很多,没人肯买。”李为民说。 “外地的或者新入行的呢?”黄文斌主要顾虑就是这两方面。 “这就不知道了。”李为民说,“我们也没法子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他。” “继续监视,有动静就告诉我。”黄文斌说,“对了,再过一个星期,钢价就差不多到底了。” “明白!”李为民浑身一激灵,“这次要怎么操作?” “就按照平时那么操作就行了。”黄文斌说,“钢价会在谷底呆一个多月,这一个月我都会在,不着急。” “是。”李为民说,“什么时候开股东会?” “明天不行,后天吧。”黄文斌说,“明天我要去看看韩广。”顺便还要去见刘自强。 “韩广也是怪可怜的。”李为民叹了一口气,“人死了也就算了,连儿子都没保住。”随即想起韩林是因为买凶杀人才被抓的,要杀的可就是黄文斌,连忙改口,“这个韩林啊,脑子里这真是一片浆糊,做什么不好,居然做这种糊涂事。起心杀人是为不仁,不自量力想要杀黄老板,还被杨木骗了全副身家,是为不智,不能规劝父母闹得父子同赴刑场是为不孝,这种不仁不义,不智不孝之徒,真是死有余辜。” 黄文斌心想不仁不智不孝都有了,这不义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想起杨木手头那块地,又问:“杨木的家人现在怎么样了?” 李为民却误会了黄文斌的意思,以为他想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他们现在也是低调得很,把手里的财产全都变卖拿去还债了,只留着一间一百多平米的房子和一辆两千年产的捷达,吃饭都是青菜豆腐,一点肉都没有。”看着把黄文斌没什么高兴的样子,又转了口风,“不过大家都说他们家肯定藏了钱,就是不知道藏了多少。杨木之前不是还给了我一个瑞士银行的账户,想让我把钱悄悄打过去,将来好东山再起。” “以前我在海定那块地是落在谁手里了?”黄文斌问。 “那块地?”李为民想了想,“是落到程伟志程老板手里了,他和杨木一个大院长大,在农田水利方面很有人脉。这一次杨木炒钢,跟程伟志借了二十几多亿。杨木死了以后他手脚快,伙同其他几个债主把那块地抢到了手,后来又出了钱,把这块地拿了下来,听说要用来做五星级宾馆。” “这样啊。”黄文斌摇了摇头,“那就不管他了。杨木从韩广那里骗来的公司怎么样了?” “欠款有很多都挂在这些公司下面,资不抵债全都破产了。”李为民说,“反正我们把他们公司的员工、渠道和客户全都拿到手了,只剩下一点空壳,没了也不要紧。如果黄老板要的话,我可以去问问能不能买下来,我估计有个一两千万的应该就行了。”他想着黄文斌应该是想买下来,给自己做基本盘。 “算了,买下来也没用,不要浪费钱了。”黄文斌倒是真没兴趣主持一个钢铁贸易公司。房地产也就是热几年,几年之后国家调控,经济又不行,房地产就冷了下来。没了这个钢材消耗主力,全国乃至全世界的钢材都供过于求,到时候贸易公司也会跟着业务萎缩,黄文斌顶多就是跟着炒一波,炒完了他才不会跟着钢铁行苦挨。 “黄老板,晚上让我做个东道一起吃饭吧。”李为民说。 “还有事,下次吧。”黄文斌答应了丁诗诗她们要一起吃饭呢。 “黄老板这次是带着丁小姐一起过来的吧。”李为民说,“正好一起来。” “还是下次再说,以后机会多着呢。”黄文斌说,就算李为民不在乎,黄文斌自己也觉得太尴尬了。 “那好吧,以后黄老板在这儿常驻吗?”李为民问。 “也不算常驻吧。”黄文斌说,“那边也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只能两边跑。” 晚上黄文斌和丁诗诗还有其他女人一块出去吃饭,吃的自然是全聚德烤鸭。现在京城的烤鸭,全聚德的味道已经不算最好了,而且服务很差,交通也不怎么方便,随便找一个京城本地人,都能推荐十家八家比全聚德味道更好服务更好交通更好的。可是人家名声在外,来到京城不吃一顿怎么也说不过去。 吃完全聚德,黄文斌照例要感叹一下不过如此,以表示自己很内行,“其实这全聚德也没什么好吃的。” “我觉得很好吃啊。”肖蕾说,“烤鸭很肥,烤的很漂亮,包着饼味道很好。还有烧鸭心和鸭架子汤也不错。” “我觉得鸭肉包子挺好吃的。”刘香蝶也说。 “是啊,我觉得味道不错。”方天和说。 “那是你们没吃过好的,下次带你们去大董吃。”黄文斌说。 “大董的也差不多这样。”丁诗诗说。 “比全聚德的好。”黄文斌硬充内行。 “大董其他菜比全聚德好,烤鸭真不见得。”丁诗诗说,“我吃过好几次。” 黄文斌只吃过一次,顿时理屈词穷,只好说:“那肯定不是大厨做的。” “那不是废话吗,烤鸭都是进烤炉的,都是小学徒动手,大厨顶多在旁边看着。”方天和说,“要说有什么不同,一个是鸭子的来源,一个是处理手法,还有一个是酱料。这三点全聚德应该都是最好的,至少在挂炉烤鸭里面是最好的。便宜坊那是焖炉,和挂炉烤鸭不一样。” 黄文斌没仔细研究过烤鸭的流派,只好闭嘴,心里很是后悔,早知道就带她们去吃涮羊肉,虽然说大热天的吃这个不太合适,不过黄文斌吃得多啊。李依玲怕冷,冬天就老吃火锅,北方的火锅,主流就是涮羊肉,黄文斌也跟着吃了好多顿,对什么羊肉怎么做得好吃,也听了一大堆。 “黄老板!”这时候忽然有个人走到黄文斌这一桌跟前打招呼,“这是黄老板吧。” 黄文斌一看,这家伙大约五六十岁的年纪,穿着丝绸褂子,手里拿着两个核桃,面色和善,却不认识,“您贵姓?” “免贵,姓程。”那人说,“贱名远志,以前我见过黄老板,怕黄老板是不记得了。” 程远志?弄到了海定区那块地的家伙,黄文斌一拍脑袋说:“瞧我这记性,还真是不记得。” “也难怪黄老板不记得,当时都没能和黄老板搭上话。”程远志说。 “见谅。”黄文斌坚决不透露自己其实知道程远志是做什么的,“实在是想不起来。” “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靠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程远志说。 “原来是程老板。”黄文斌说,“京城首善之地藏龙卧虎,做点小生意,也比我这种外地来的土包子大了。快请坐。” “不敢不敢,黄老板一出手就让钢价上下波动好几千块,有谁敢说黄老板做的生意不大。我是望尘莫及,黄老板身上随便拔根汗毛下来,也比我的腰粗。”程远志一边说,一边自己就坐了下来,又和丁诗诗等人打招呼,“这位想必就是黄老板的未婚妻丁小姐,年纪轻轻的就和黄老板一起创下偌大的基业,真是了得。这位是刘小姐吧?将门虎女,厉害厉害。这位肯定是方小姐,银行届一枝花,名声都传到京城来了,可惜可惜,让银行届少了一段佳话。这位就是肖小姐了,能把包子和果汁卖到全国,谁人不识。” 第八百零五章. 合作意向 (二更) 这程远志是个自来熟,虽然略显油嘴滑舌,不过说起话来很讨人喜欢。对京城典故可比黄文斌熟多了,尤其是各种烤鸭的区别,源流,做法,乃至于烤鸭店从哪里买鸭子,怎么培训厨师,乃至于哪几天大厨上班,哪几天是小工顶班,都一清二楚。“所以说,要吃好鸭子,不是跟店,是跟人。”程远志说,“其实挂炉没什么讲究的,尤其现在都是电炉了,只要是大厨看着火候。我家的庄子也有个烤鸭炉子,烧的是木炭,哪天黄老板丁小姐有空,上我那儿去试试,保证比外头的正宗。” 正宗的可未必好吃,有一回丁六根弄了个正宗粤式豆沙莲蓉月饼,那可真是难吃的要死,油多糖多,刚烤出来的确是很香,但是吃一口就腻了。以前大家都穷,就算是大粤省,也是吃不饱的穷人多,好容易过节,当然要弄点有油水的东西。可现代人平时就大鱼大肉的,再吃这么正宗的传统食品,哪里受得了。 “太麻烦程老板了。”黄文斌说。 “不麻烦,我这还有些事想要求黄老板呢。”程远志说。 黄文斌精神一震,终于来了,“不知是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我小时候是在大院长大的。”程远志说,“和杨木是邻居。” “哦?”黄文斌不置可否。 “其实我家和杨木家也没什么交往,不过大家年龄差不多,交的朋友也是同一帮,出来做生意,未免也要花花轿子人抬人。”程远志说,“这次可被杨木给害惨了,他去炒钢亏了一大笔,其中就有我家的钱,还好住得近,下手快,赶紧抢了点东西回来抵债,就是海定区那块地。” “那块地可是值三十多亿啊,不,现在应该是四十亿了。”黄文斌说。 “可不是吗,我们家当时借了差不多三十亿给杨木,我是很不赞成的,奈何我父母不听劝,说什么杨木知根知底,不会赖账。先前炒钢还赚了一百多亿,又不是去做不靠谱的生意。我一听就毛了,不论什么生意,那都是收益越大风险越大,能几个月赚上百亿的生意,就能在几个星期之内亏上千亿。可是我父母已经把钱借出去了,我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有求神拜佛杨木千万不要出事。可就出事了,亏得一塌糊涂。杨木是没赖账,往楼下一跳就算完了。难为我到处跑,好容易把那块地拿了下来,算是没亏个底掉。”程远志说。 “那块地现在价值四十多亿,程老板是赚了才对。”黄文斌说。 “哪有赚啊,不是我一个人拿下来的,我一个人力量哪够,联合了好几家,都是大院里借了钱给杨木的,这才把地拿下来。我的份额最多,他们又急着拿现金回去补窟窿,逼着我给了他们钱,把他们的份额退了,这块地才算是到我手里。给他们的钱加上借给杨木的,我统共花了五十亿才把地拿下来,亏大了。还不说我拿这三十亿去做生意能赚的钱呢。”程远志说。 所以京城的确是藏龙卧虎啊,在省城丁六根算是顶级富豪那一层次了,做着百多亿的生意,拥有三四十亿的身家,要拿出五十亿现金来,不说不可能,起码也是非常困难。可是在京城呢,程远志这种显然算不上顶级,比杨木还要差着点,却是轻轻松松拿出五十亿现金来——当然也许并不轻松,但再怎么说他拿到了地还能把其他人的份额顶掉,显然是行有余力。 “杨木杨老板啊,”黄文斌摇了摇头,“做事太疯狂了。” “上帝欲使其灭亡,先使其疯狂。”程远志恨恨地说,“他自己发疯就好了,连累了一大帮人,跳楼死真是便宜他了!” “太想不开了。”黄文斌也说,他还想看着杨木过几年苦日子,青菜豆腐补丁衣服呢。 “他死了就死了吧,也没法子追究责任了。”程远志说,“那块地我查了查,原来是黄老板的,而且还有了完善的规划,我就想着黄老板做生意的眼光这么好,做出的规划肯定也是好的,能不能把原来那些规划设计卖给我?” “地都不是我的了,这些设计原本也没用了,就是送给程老板又何妨。不过我委托设计院做的设计,那是要配合我们公司全国战略,建购物中心和高级公寓,树立起全国品牌进行营销。程老板没有这个需要,恐怕用不上这些设计。”黄文斌说,这家伙不是要建五星级宾馆的吗,怎么又跟黄文斌要设计。 “我以前没做过地产,就是看着最近房地产升值快赚钱多,脑子一热就把地拿下来了。”程远志说,“本来想着没什么难的,不过就是找设计院做设计,找建筑公司建房子,建好了卖出去,卖不出去我租给别人宾馆也能赚个房租钱。可是一上手,才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光是各种证件就难死人,跑来跑去一点进展都没有,还把原来的生意给耽误了。” 黄文斌心中一动,问:“要是程老板不想要,何不把地卖出去呢?” “我也想过这一步,奈何实在舍不得。”程远志说,“您刚才也说了,这块地估值最多也就是四十多亿,我可是花了五十亿才弄到手,要是卖了,最起码也要亏好几亿,这账做不过去。自己开发吧,实在没经验,万一要是开发方向弄错了,那就更加亏得一塌糊涂,只好老着脸皮来跟黄老板买设计。” “原来如此。”黄文斌点了点头说,“其实开发房地产一点都不难,只要大方向正确,其他都是小问题。”现在正是房地产热潮,京城市中心的商业地产,成功率起码在九成,就算没经验的开发商胡乱开发,也有很多人赚了大钱。当然要是碰上那一成的几率,那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谁也没办法。 “我们这等外行人,哪里知道什么是大方向,什么是小问题。”程远志愁眉苦脸的说。 “大方向就是容积率,地产价值都是按照平方数计算的,在市中心建楼,只要建的楼够大够多,价值就会一路飙升,就算一时卖不出去,以后总能找到合适的生意。所谓大就是美,多就是好,争取到的容积率越高,建出来的使用面积越大,赚的钱就越多。其他什么设计绿化光照,都是小问题。”黄文斌说。 “就是说我要把整个地面都铺满?”程远志问。 “那当然不是了。”黄文斌说,“要看容积率,比如说人家批了给你容积率是十,也就是说一平米的地,能建十平米的房子。比如说一块地有两万平米,那就是能建二十万平的大楼,你要是把整个地面都铺满,见两万平米一层的大楼,建个十层,那一点用都没有。当然是设计得错落有致,建几栋二三十层的大楼,凑满二十万平,中间塞上绿化带和楼间走道,兼顾了光照和美观等等。至于怎么设计,就要看你用来做什么……不过你要注意了,你容积率是十,设计得再好,也比不上人家容积率十一,就算人家设计出一坨屎来也比不上,人家真的把整个地面铺满建十一层的大楼,你容积率十就是比不上。因为人家多了两万平房子,十万块钱一平,这就是二十亿。” “二十亿啊!”程远志被忽悠得口水连连,那块地还不止两万平米呢,“这块地的容积率不是规划的时候已经定好了吗?” “规划的时候的确是定好了容积率,可是定好之后就不能改了吗。我们国家还有一成不变的法律法规政策决策吗?”黄文斌哈哈一笑说,“国家政策自己都一会儿一变,一时说消防通道要这样,一时说要那样,一会儿说防火层设备层要怎么怎么,我们原来做的设计,很容易就不符合规范了嘛。不符合规范要怎么办呢,那只能改设计了,改完设计一不小心多了几层,那也没办法,谁叫你国家政策变了。我楼都建好了,难道还能拆了?顶多就罚我补缴地税,补缴还不行,再罚几千万总可以了吧。这点支出,对我们的收益来说,九牛一毛而已。这就叫做偷容积率。只要和政府关系好,偷几点容积率算什么,您说是不是。”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程远志感叹,心里更加坚定了信念,“要不说我是外行呢,要是没有黄老板指路,这种猫腻我怎么知道,那可就吃大亏了。黄老板,不如这块地我们合作,我出地你出钱出力,等建好了卖出去,大家按照投入来分红。”要是没利润,那么就是黄文斌吃亏,反正地还在这儿,那时候土地升值,价钱也早超过五十亿了。 “这个……我可要考虑一下。”黄文斌一听,觉得这事有门,要是做得好,能赚一大笔,就是这个程远志能不能相信。 “黄老板你帮帮忙,我是很有诚意的。”程远志低声下气的说。 第八百零六章. 做得好 (三更,明天又有事。) “这事真不好说。”黄文斌摆足了姿态,“你知道我已经在新日区拿到了另一块地,主要精力都放在那边呢。要说建购物中心,建高级公寓,一个城市有一个也就差不多了,要是建两个,我还真是没把握。做其他的地产,利润率可未必能让我们两家满意。其实现在这个市道,做地产赚钱很容易的。你看多少大老板,原来也是没做过地产生意,现在都进入这一行了,个个都赚大钱。” 程远志当然知道,要不然他也不会花这么多钱把这块地拿下来,可是拿了地才发现,做地产生意没有想象中这么容易,尤其在京城更加如此。别的地方只要钱花到位,什么证件都能拿到手,亏本的可能性比较小,京城却不是这样,特别讲政治,一个不好真的会亏本,他想找区政府谈更改大楼出入口,人家一口就回绝了,声称这样可能会导致交通堵塞。 “黄老板,我真的很有诚意。”程远志说,“京城这么大个市场,做两个购物中心有什么不好,新日区海定区放在别的地方,那都是一等一的大城市了。各自建一套购物中心加高级公寓的商圈很正常。” “要不我们还是再考虑考虑。”黄文斌决定先把程远志晾几天。 “那是自然,”程远志点点头,这么大的生意,谁也不可能当天就做决定,“黄老板可以考察考察,我这人一向厚道。”生怕黄文斌对他有什么看法,又说,“杨木那个混账,这一次把我们大家都害苦了,现在还有老多人在追钱追不到,大家都恨得要死。就是杨木自杀了,剩下孤儿寡母,不好逼太紧。不过大家都知道他们肯定藏了钱,只是不知道藏在哪,有多少。我们还成立了一个联谊会,准备长期盯着杨家,他们一拿出钱来,我们就上门要去。要是黄老板有空的话,可以去联谊会看看。” 还有这种联谊会,黄文斌倒真想去见识一下,“不是说他们要移民吗,要是出去了,也没法子追讨了吧。” “我们这些人,虽然都是京城长大,不过国籍那是世界各地都有,就算出去了我们也要继续追的。”程远志说,“而且他们也不一定能出去,我们已经找人去法院给他们挂着官司,有找了公安局的关系,不给他们开无罪证明。” “人家也可以先去不用签证的国家啊。”黄文斌说,“或者干脆就去香港,在香港把钱拿出来,再办投资移民什么的。” “那就是撕破脸了,别怪兄弟们狠心。”程远志说。 “原来如此。”黄文斌给了程远志一张名片,“这两天有点事情要办,过两天再和程老板探讨合作的问题。” “好好,过两天再说。”程远志说。 等程远志走了,丁诗诗就问,“这家伙能信得过吗?会不会是杨木的朋友,想来给他报仇?” “这一点也不可不防。”黄文斌说,谁知道杨木有多少死党,“不过这个机会很好,去看看也无妨。” “追债联谊会。”刘香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京城这儿真是有创意,方姐你听过这种东西没有。” “叫联谊会的没听过,不过债主联合起来倒是很常见。”方天和说。 “他是做农田水利的,不知道有没有养猪呢。”肖蕾关注的是另一个方面。 “到时候问问呗。”丁诗诗说,“出门在外什么都得小心,毕竟不是自己地方。” 在省城也要事事小心啊,黄文斌说:“反正也是一个机会,先看看怎么回事。”他很想知道追债联谊会究竟是怎么运作的,是一个好像76号那样的龙潭虎穴呢,还是被集资骗钱人人都争相倒苦水那种场面,不过这都要过几天再说了,明天先要去看看刘自强,也不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第二天,当黄文斌真的见到刘自强的时候,已经完全认不出他了。原来刘自强意气风发,就算后来被黄文斌抓住,也是满脸精悍,一副瘦死骆驼比马大的架势。可是这天一看,整个人都完全一样了,头发全白,脸上棱角全没了,顺眉顺眼的,有一股看穿世事的空虚。见到黄文斌,还打了招呼:“黄老板好。” “刘老板好。”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自强哥。”刘香蝶说了一句,就紧紧闭着嘴巴,反而是是刘自强唠叨个不停。 “小蝶,临死还能见你一面,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以后都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刘自强说,“想起以前的事,我带你去公园玩,和你骑骆驼,你被骆驼吓着了,哇哇的哭,好像就在昨天一样,怎么忽然间就过了这么多年。有时候我觉得,也许我一觉睡醒,忽然就回到了重前,所有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回到年轻时候,我还要带你去公园……” 呸!黄文斌心想就凭你这家伙也配姓赵,不对,就凭你这家伙也想穿越重生?要是人人都能穿越重生,那还不乱套了。话说万一要是刘自强这家伙真重生了,他可是省长儿子,对官场商场都熟悉无比,能得到的信息比黄文斌多几十倍,能达到的上限可不得了。走公务员可以提前抱大腿,升到比父亲更高的职位。走商场可以赚大钱,黄文斌都几百亿了,他至少也能上千亿吧。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刘香蝶说。 “是啊,什么都没用了。”刘自强说,“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还能怨谁,只能怨我自己。我明明有无数机会可以安全脱离的,就算到了最后,如果我不是带人去杀黄老板,至少也能偷渡出国。以前我觉得,如果不能轰轰烈烈的活着,那就要轰轰烈烈的死。真要死了才明白,就算是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比死了好。如果生在解放前,我大概就是那种出卖组织的叛徒吧。” “自强哥……”刘香蝶摇了摇头,“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 “有啊,我有两个私生子。”刘自强说,“不过我哪里敢托付给你,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那好吧。”刘香蝶说。 “其实这时候,我倒是有些庆幸阿珍和我离婚了,儿子也不是亲的,要不然的话,黄老板不会放过他们。”刘自强说。 “我不是那种人。”黄文斌说。 “你是。”刘自强说,“黄老板,你就不用否认了。” 黄文斌当然不是,你看张家不就活得好好的,这也没必要和刘自强这种将死之人争辩,笑了笑没说话。 “真没想到,杨木居然也自杀了。”刘自强继续说,“以前我也是太小看你了,要是早知道的话……” 什么都早知道,那不就是穿越重生了吗,黄文斌很是发愁,要是刘自强真穿越重生了可怎么办,要不帮他活动活动,改判死缓算了,坐个二三十年,出来人也没用了。不对,坐牢二三十年,每天看电视报纸,掌握的信息更多,临死穿越那不是更猛。再说刘自强都已经判了,天王老子都帮不了他。要是女的还有可能怀孕逃生,刘自强一点法子都没有。当然,就算刘自强是女的,他这个岁数也怀不上了。 “除了你两个儿子,还有其他什么心愿吗?”黄文斌问。 “告诉阿珍,说我对不起他。还有我儿子,说……说我也对不起他。”刘自强说,“还有……这几天能不能给我弄点海鲜来吃啊,好久没吃海鲜了,我都快死的人了,还整天青菜豆腐的,偶尔有肉也是猪肉。我根本就不喜欢吃猪肉的,你说来点羊肉牛肉也好,为什么天天给我吃猪肉呢,又要不了多少钱。听说死前那一顿断头饭也没海鲜吃,顶多弄点鸡腿什么的,这可怎么得了。黄老板你给我打点钱到账户上,我跟他们买点海鲜吃。” 黄文斌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让人给刘自强在监狱的账户打了一万块,又找监狱长说了些好话,直接送饭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改善一下伙食,也算是给刘自强一点好处,万一要是刘自强穿越了,念着这点好处,说不定能放黄文斌一马,就算一定要下手,那也给个痛快。 “哎,人总是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候才会后悔。”刘香蝶一点都没发现黄文斌的心思,还以为黄文斌是为了自己才对刘自强这么好,“要是当初刘自强乖乖接受我们的提议,那不就可以一起发财了吗,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还有杨木也是,合作一起赚钱多好,非要斗,死的这么惨。” “杨木我可不敢合作。”黄文斌说,“结义兄弟他都能骗,何况我们这种外人。” “说的也是,如果刘自强和我们合作了,杨木来奔丧的时候也会和我们一起做生意,说不定就被他坑了。”刘香蝶点了点头,“不是说不定,是肯定会被他坑了,在他看来我们都是乡下的土包子,手里这么多钱,不骗白不骗。刘自强做得好,没和我们合作,还联合杨木对付我们,结果杨木死了,刘自强也快了。要是和他们合作,都不知道会被坑的多惨。做得好,死得好!” 第八百零七章. 踏上新征程 (四更!) 同样是被判了死刑,韩林就差得多了,他嚎啕大哭,泪流满面,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我不想死啊,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那么多人都干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怎么就是我被抓住了呢,我才杀了几个人啊,根本没杀几个,别人杀的比我多多了,为什么他们不用死,我就要死?我不服,我要上诉,我有自首情节,我立了功!” 跟他简直没法子好好说话,黄文斌刚说了句:“小韩老板……” 韩林就扑上来了,抓着玻璃窗死抠,“黄老板,黄老板,你快救救我啊,我真没想杀你,都是杨木使坏,我都坦白了,怎么还要判我死刑呢,这不合法!黄老板你快救救我,我出去就把家产全送给你!后来我们不是合作的挺好的吗,为什么还要我死呢?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黄文斌呆了好一阵子,韩林始终没有平静下来,他只好无奈的离开了。这韩林也不想想,他在京城重地雇凶杀人,又用炸弹,这炸弹还炸死人了。虽然说是杨木做得,可是韩林又没证据,这个锅只能韩林自己背,不是死刑还能是什么。反正这家伙杀的人也不止一个,不算冤枉人。 韩林用炸弹杀黄文斌这事疑点很多,本来人家想留着慢慢查得,不过后来杨木下了死手,把韩林其他几个案子都给翻了出来,又找了好些门路,就把韩林给钉死了。说实话黄文斌不是没有机会阻止,可韩林找杀手杀黄文斌,这可是确凿无疑的事实,黄文斌才不会去救他,顶多也就是帮他找律师拖延执行时间,找到杨木在韩林身上装炸弹的证据,也好做个证人。后来杨木死了,韩林留着也没用,黄文斌更不会管他去死。 相比之下,韩广就比韩林镇定多了,“黄老板,你今天来是嘲笑我的吗?” “不是,只是想来看看你还有没有最后的遗愿。”黄文斌说。 “这就不劳烦黄老板了。”韩广说,“我韩家人多,死了我们两个也不算什么,我有兄弟,韩林也有兄弟,我们遗愿,自然有人会去办。至于有人想要赶尽杀绝什么的,我们韩家可也不是好欺负的。反正杨木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放心不下,到了下边,我再去找他算账。说起这个,还要多谢黄文斌呢。可惜以前我没看出杨木这家伙的真面目来,还跟他称兄道弟,真是瞎了眼。” “韩老爷子能看得开就好。”黄文斌说。 “还有李为民那家伙,现在大概很得意吧,呸,要不是我倒霉,凭他也能把我告倒?”韩广说得口沫横飞,“做生意就是这样,有时候走运,有时候倒霉。走运起来赚大钱,倒霉就被人抓起来,有时候根本不是你做得怎么样,而是看运气,我是倒霉了,李为民就能一辈子走运吗?黄老板,你又能够一辈子走运吗?等到倒霉的时候,还不是和我一样。” “老韩老板还真是有信心。”黄文斌说。 “人老了,当然也就看开了,我这个岁数,什么没见过。”韩广说,“行了,就这样办,黄老板你是来看新鲜的也好,看倒霉的也好,看了这么久,也应该满足了,我就不陪了,还要写回忆录呢,今后说不定什么时候我韩家出一个天才,做了高官当了大户,又把我这回忆录翻出来,也好了解我们韩家在这世纪之交的历史。” 黄文斌还能说什么呢,只好退了出去。要不要把他们韩家赶尽杀绝算了,想了想还是放弃。京城韩家人口不少,枝枝蔓蔓的总有几百人。大多数和韩广韩林没什么牵扯,韩广发达的时候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败落了又想人家念着他,这怎么可能呢。现代社会根本就没有宗族的容身之所,顶多就是过年过节的时候感叹两句。至于韩广韩林的直系亲属,个个都缩着头做人呢,竭力和韩广很林划清关系,生怕受到一点牵连。所以黄文斌何必做这种没用的事。 “这韩广也真是嚣张。”刘香蝶很看不惯。 “韩广是你伯父的结拜大哥,你应该很熟悉吧。”黄文斌说。 “不是很熟,他很少来沿海省,在我记忆中只来过三回,有一次我不在,只见过他两回。”刘香蝶说。 “那时候他是怎么样的人?”黄文斌问。 “那时候我还小,只记得这人很嚣张,经常说刘老弟,这事你不懂;刘老弟,听我的没错;刘老弟,你会不会做官啊,这么小的事也弄错。见了我就说,这小妞长得邪气,以后恐怕不走正道。你说是不是气人。”刘香蝶说,“我伯父也不怎么喜欢他,有时候暗着顶他几句,顶得他说不出话来,以后韩广就不来了。” 黄文斌心想韩广这次倒是看着挺准的嘛,刘香蝶果然没走正道。嘴里说的当然是另一番话:“没想到韩广还有这么一段。” “他们大院的子弟,天生有一种傲气,看不起其他人,尤其是外地的。”刘香蝶说。 看着刘香蝶性质还是不高,黄文斌亲了亲她的手说:“你就别伤心了。” “我才没伤心呢。”刘香蝶说,“刘自强是自作自受,我只是在感叹,一个时代就这么落幕了。” “那我们更应该向前走。”黄文斌说。 “对啊,向前走。”刘香蝶说,“现在先去哪里啊?” “先去新日区我们的地盘看看吧。”黄文斌说。 地盘上正工作得热火朝天,泵车不断把调好的水泥浇注在钢筋上,黄文斌和刘香蝶都带着头盔,看着工程进展。现场轰隆隆的作响,说话声音都不太听得见。现代机械的威力在此展露无遗,建筑工人穿梭其间,看着工地在人与机器的协作下慢慢改变形状,让人有一种心潮澎拜的感觉。 “还要多久能建好啊?”刘香蝶问。 “按照进度表还需要八个月。”黄文斌说,其实全力施工的话用不了这么久,但是在市中心干活很不方便很多限制,京城管得尤其严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估计一年时间怎么也弄好了。”那就是在一零年弄好,不过高级公寓的销售再过两三个月就可以开始了,到一零年的时候大概都卖光了,光是这部分就可以把成本全部收回来还有余。剩下的购物中心卖一半租一半,就全都是纯利润,还有几栋办公大厦,要分一栋给李为民,其他的统统卖出去,获利也会十分丰厚。 “利润是多少?”刘香蝶问。 “什么?”黄文斌没听清楚。 “整个项目的利润是多少?”刘香蝶问。 “现在哪有个定数,要看市场反应好不好。”黄文斌上辈子又在京城建过楼,“最低的话大约是一百五六十亿吧。” “那要是最高呢?”刘香蝶问。 “最高?两百亿到三百亿左右。”黄文斌给了个范围很广的数字。 “三百亿啊!”刘香蝶左右看看没人,把裙子掀了起来贴在黄文斌身上,气喘吁吁,“你怎么总能赚这么多钱呢!” 带着头盔的刘香蝶别有一番魅力,在这工地中更是重来都没试过的体验,黄文斌一边小心观察着四周一边干活,更是刺激——其实金队长甘白龙他们都把出入口给守住了,根本不会有人闯进来。 杨木已经死了,刘自强很快也会死,然后就是韩林,跟着是韩广,所有和自己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黄文斌这么想着,痛快地把子弹都打了出去,然后陷入了反思中。停留在以前的成绩中有什么用,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干呢。他搂着刘香蝶开始了第二次冲刺,同时拿出电话来,给程远志打了过去。看到黄文斌的动作,刘香蝶狠狠地在他大腿内侧的嫩肉上拧了一把,却没有停下其他动作,反而更加卖力的弄着。 “程老板。”黄文斌说话很是稳定,一点都听不出异样来。 “黄老板!”程远志听到了机器的轰鸣声,“您是在工地呢?” “是啊。”黄文斌说,“我这边事情快要办完了,您如果方便的话,等一会儿我上您办公室登门拜访。” “方便,当然方便。”程远志连忙说,“大约什么时候来?” “大约?大约还要一个小时左右吧。”黄文斌看着刘香蝶说,程远志的办公室距离这儿不远,也就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好,我在这儿恭候大驾。”程远志说。 结果两个小时之后黄文斌才见到程远志,他又换了一身唐装,也是丝绸面料,脚上却穿着一对黑色的布鞋,看着有些不伦不类。他的办公室装修很中式,桌子上笔墨俱全,旁边一溜书架,墙上挂着一副水墨画,仔细一看,竟然是张大千的,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挂着。不过一想也是,张大千的画也不过是一千几百万,程远志的身家完全挂得起。反而是黄文斌,办公室里面最值钱的东西也不过是黄花梨的家具,似乎少了点底气。 “黄老板好,黄老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程远志看黄文斌盯着那幅画,“黄老板也喜欢张大千?” 第八百零八章. 很难做 (第一更,迟了对不起大家) 感兴趣当然是感兴趣,上辈子有几年黄文斌老看寻宝鉴宝之类的节目,看着人家随便拿一幅字画一个瓷器上来就好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不免会意淫自家祖屋里面说不准也有什么古董。还特地回老家找了一遍,当然什么都没找到。外祖父那边好歹还留下来一个观音呢,虽然不是传给黄文斌的。 “没什么研究,也就随便看看。”黄文斌实话实说。 “张大千的山水,我觉得比齐白石的虾好多了。”程远志说。 张大千和齐白石起名,不过张大千擅长山水,齐白石擅长花鸟鱼虫,流派不一样。要是内行人听到这话,立即就会起派系之争,赞同的自然大起知己之感,反对的那也是非要辩个一清二楚不可。要争辩那就有交流,交流多了,交情就有了。可惜黄文斌对此一窍不通,听了也就听了,压根没下文,浪费程远志一番苦心。 “是吗,我确实不懂。”黄文斌说。 “齐白石的画可比张大千的价格高。”刘香蝶却听不过去了。 “谁说的,明明是张大千的价格高。”程远志大喜,总算是接上话了。 “论平尺算是齐白石高。”刘香蝶说,“齐白石只是花鸟画得太多了,所以拖累了均价,要比得单独比,山水比山水,花鸟比花鸟,不能混为一谈。齐白石早上起来,先画二十张花鸟,然后再洗脸刷牙吃早餐,数量太多,价格怎么高得起来。要比山水画的精品,齐白石一点也不弱啊。” “按平尺算也是张大千高。”程远志说,“张大千的好多山水早就上百万了,齐白石能上百万的少。” “所以是花鸟太多了拖累均价。”刘香蝶说,“为什么他花这么多,因为订画约稿的人多,说明齐白石受欢迎。” “艺术价值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应酬作品画得再多那也没用,的看精品,看艺术追求。张大千可是和毕加索论交的,你看人家毕加索有没有每天画二十张画拿出去卖的,没有嘛。整天营营役役,哪里还有艺术追求。”程远志说,“就好像黄老板,要是每天盯着钢材市场买进卖出,那才能赚多少。看准机会做一票大的,一下子就赚几百亿,这才能发财。” “平时盯着钢材市场买进卖出,看准机会做一票大的,两边是相互促进的关系,又不会互相妨碍。”刘香蝶说,“你要这么说,张大千还画假画呢,这对艺术追求又有什么用了。” “那是临摹,当然有用了。”程远志说。 “临摹什么啊,就是造假。连人家提款印章都一起作伪,还要当古董卖出去。”刘香蝶说。 “张大千画的石涛比真品还值钱呢。”程远志说。 “那是现在,以前可不是。”刘香蝶说,“再值钱那也是假的。他卖画的时候就是想赚钱,和艺术追求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了好了,今天我们又不是来讨论艺术的。”黄文斌眼看话题越扯越远,只得站出来打断。 程远志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说:“原来刘小姐喜欢齐白石,我这儿正好有几幅齐白石的虾,请刘小姐品鉴。”他朝着秘书点点头,秘书赶紧走到隔壁,不一会儿拿出三幅小画来,一一展开,都是虾,看着很是有趣。趁着刘香蝶在看画,程远志就对黄文斌说:“黄老板刚才是去看工地了?” “是啊。”黄文斌说,“建设得总算是不错。” “黄老板这眼看就要落成了。”程远志说,“我那儿才刚做完拆迁,八字都没一撇,愁啊。” “这有什么好发愁的,”黄文斌说,“地价这么个涨法,囤着地收益才高。” “收益再高也是亏本生意。”程远志说,“只有建起大楼来,才可能赚钱。” “其实呢,那块地是在繁华的市中心,建什么都很容易赚钱。”黄文斌说。 “可究竟要建什么,实在是心里没底啊。”程远志说。 “最保险的当然就是住宅了。”黄文斌说,“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永远都好卖。” “这个……似乎浪费一些。”程远志说,地段太好了,光是建公寓划不来。 “那就建办公楼。”黄文斌说,“办公大厦,只要找到好租客,世界五百强什么的,价格都不封顶。” “风险也大呢,万一要是没有好租客,价格可就低了,这个太看运气了。”程远志早就考虑过了。 又想赚得多,又不要冒风险,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黄文斌摇摇头,“那你想怎么样呢。”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来请教黄老板嘛。”程远志其实早就有了腹稿,“要不这样,我把这块土地交给黄老板开发,土地作价五十亿,黄老板给我保底。开发完成以后再评估,五十亿之内的部分归我,五十亿以外的部分,我们一人一半。如果我自己运营的话,我就把黄老板应得的钱给黄老板。如果我没法子运营,那就把地块卖掉分钱,或者黄老板直接买了去也行。” 这算盘倒是打得响,黄文斌说:“那不如我现在给你五十亿把地买下来算了。” “这个……”程远志刚想说这也可以,看到黄文斌似笑非笑的脸色,连忙把后头几个字吞了下去,“这怎么能行呢,这块地顶多也就是四十多亿,要黄老板花五十亿来买,这不是对不起黄老板吗。” 你也知道对不起我啊,黄文斌心里说,“其实呢,程老板想赚大钱,这无可厚非,谁不想赚大钱啊。但是程老板还不愿意冒风险,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凡是做生意,那都是有风险的。”说着黄文斌顿了顿,“不过,这也不是完全没法子。” “哦,是什么法子?”程远志连忙问。 “程老板是做农田水利之类的生意对不对。”黄文斌说,“主要是什么呢?” “主要就是承包各地的水利工程,修水库啊水电站啊水渠啊灌溉系统什么的,还有就是收购外地的农产品,运到京城卖。”程远志不明白黄文斌怎么忽然说起他的生意来,“有时候也不一定来京城,哪里高就去哪里。如果碰到有合适的地方,也会租下来自己种。”其实他的主要生意是利用水利工程搭上各地关系,走通门路,提前预知农产品信息,把农产品价格炒高炒低,重中牟取暴利,什么姜你军啊蒜你狠啊,统统都有程远志的身影。 “那不就是了。”黄文斌昨天已经打听过程远志的生意了,“你可以在这块地开发一个对自己生意有帮助的项目嘛。好像我为什么开购物中心,那就是因为我承担了沿海省外销转内销的任务,只要购物中心做起来了,其他生意都是纯赚的。” “额……难道要做农贸市场?”程远志问。 “当然不是农贸市场了。”黄文斌哈哈大笑。 “那要建什么?”程远志脸上一红,知道自己露怯了,农贸市场才能赚几个钱。 “要是百年大计的话,可以建农产品期货市场。”黄文斌说,“你炒高抄底,其实就是做期货嘛。看看国外,农产品期货市场多发达。我们国内就不行,连生猪这么大宗的货物都没有期货市场。有了期货市场,各地农民可以直接联系买主,提前把农产品卖出去,就可以平抑风险,增加利润——这是说给别人听的。只要程老板掌握了期货市场,炒作起来就更加方便了,赚的钱就更多了。” “期货市场啊。”程远志听得很是心动,美国期货市场他也去过,人家那是真发达,什么棉花小麦猪肉牛肉,全都可以放到期货市场买卖,要是他可以掌握一个期货市场,光是手续费都能发财了,更不要说利用这个期货市场进行各种炒作。可是再想想,他又有些灰心,农产品是国家重点调控目标,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真要弄个期货市场出来,他的层次还不够高,“这个牵扯太大了,一时间做不了。” “一起做当然是牵扯太大,不过可以先做单项品种嘛,大米做不了,生猪总可以做吧。”黄文斌说。 “也不行。”程远志说。 “猪做不了,牛啊羊啊总可以做。”黄文斌说,“再做不了,驴子总能做吧。” “也做不了。”程远志说。 “哪还有蔬菜水果之类。”黄文斌说,“程老板最熟悉哪一个品种,哪一个品种接近垄断地位了,就可以先做哪一个。” 程远志仔细一想,不论什么品种,自己的份额都不大,一个都没法子垄断,面对着几个月工夫就垄断了冀省钢材贸易的黄文斌,不由得十分羞愧,“做不了啊。”他给自己辩解,“农产品这门生意门栏太低,只要有两个钱的都可以去做。牵涉到农民利益,各地政府调控得厉害,经常改变政策,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用行政资源来干预市场,很难做。” 第八百一十章. 随风附雅 回到北田会所办公室,黄文斌就觉得有些不顺眼了,和人家程远志的办公室没法比,不由叹了口气。 “你在烦什么啊?”刘香蝶问。 “没什么。”黄文斌说,“总觉得这办公室底蕴不够。” “什么底蕴?”刘香蝶问。 “就是不够有钱。”黄文斌直接说了。这办公室虽然装修得很豪华很气派,但是一看就缺少文化底蕴。没有文化底蕴也就算了,反正黄文斌也没什么文化,可整个办公室没一样东西价值超过一百万,看起来就很不对劲。家具是黄花梨的不错,但都是现代制品,一整套很难得,分开来也就是十几万一个。有一棵仙人掌,据说很名贵,也只是在仙人掌界称王,价值两万多块钱。还有电脑,笔,各种小文具等等,都没什么出奇的。倒是有个价值几百万的表,那也不能算是办公用品。 “那还不容易。”刘香蝶拿出齐白石那幅山水,“把这幅画挂上去不就完了,现在这画太俗气了。” 办公室里面原来也挂着画,是一副牡丹图,寓意是花开富贵,作者是石城美术学院的一个老师,没什么名气。黄文斌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书画的事情我不懂,挂着齐白石在这儿,人家一看,说不定就要和我谈艺术修养,那不是献丑了吗。”其实黄文斌在省城的几个办公室都没挂画,一直都没觉得怎么样,到了京城却忍不住随风附雅起来,可见各处风土不同,也会影响人心。 “那容易,把齐白石生平背一遍,再找个美术教授来品评一下,记熟台词,就不会露馅了。”刘香蝶说。 “赚钱都没时间,谁有这美国功夫。”黄文斌说。 “这又不是白费功夫,以后始终用得着。”刘香蝶说,“有了钱总要上层次,一点琴棋书画都不懂,会被人当暴发户的。” “我是暴发户啊。”黄文斌说,从黄文斌开始,往上数,十代也没个风雅点的祖先,全都是下地干活的农民。 “那也不能老当暴发户啊。”刘香蝶说,“你看我伯父也是暴发户,到后来不也装模作样的写大字做书法协会副主席。还有其他人也都是一样的,以前没有义务教育的时候,识字率才多少,连秀才都没几个。现在一个个大模大样讲究起传统文化来,大部分人还不是泥腿子出身。人人都说琴棋书画,你不说,就和人家玩不到一块去,人家就是看不起你。要拓展人脉,总不能见人就扔几叠钱吧。你看人家程老板送礼,送的是画,这多风雅。要是送一箱子钱,你会收吗?” “等我赚够了钱再讲琴棋书画吧。”黄文斌说,好容易穿越了,这几年还是赚钱为主,学风雅这种事不着急。 “钱哪有赚够的。”刘香蝶说,“学海无涯,我们要发挥钉子精神,只要想学,时间总是能挤出来的。” “其实要风雅,也不一定搞琴棋书画啊。”黄文斌忽然间有了灵感,“君子如玉,玩玉也一样。” “玉?”刘香蝶反应过来,“你是说翡翠。” “是啊!”黄文斌说,传统上说的玉是和田玉,翡翠是硬玉,不是同一条路线,但是现在还有谁讲究这个,谁敢说翡翠就不是玉,几千万翡翠从业人员一人一口吐沫淹死他。和田玉价格一直很高,黄文斌觉得投资价值不大,没怎么玩过。不过翡翠不同,升值空间大,黄文斌手里有好多,耳炫目染之下,总算也懂一些毛皮。他立即给省城那边打了电话,叫他们紧急空运一批翡翠过来。 第二天李为民来到黄文斌办公室的时候,进门就吓了一跳,只见黄文斌桌子上摆着一个玉山子,老大一块,通体碧绿,雕着小桥流水,松林小屋,又有两个老者在松树旁下棋,雕工精细,唯妙唯俏。“这……这是……”他凑过去看了好一阵子,才下结论,“这是翡翠来的?” “是啊。”黄文斌装逼说,“也做点翡翠生意,都是自家的东西,雕了个隐者对弈,随便放放,增加点山林野趣。” “这可是极品翡翠啊!”李为民越看越吃惊。 “也不怎么极品,连玻璃种都算不上,也就是高冰种。”黄文斌说,其实这么大块这么绿的翡翠,别说冰种,就是蛋清种也难得,黄文斌做了这么久的翡翠生意,也就碰上了这么一块,舍不得切开,就做成随形的玉山子摆件,拿到办公室来提升底蕴,有这么个东西在,谁还敢说黄文斌没文化。看着李为民吃惊的神情,黄文斌很是满意,问他:“郭靖约好了今天要来的对吧。” “是啊,说是十点来,现在也差不多了。”李为民嘴里回答,眼睛却死盯着那块翡翠,好像得了歪脖子病一样。 “这两天有没有什么进展?”黄文斌问。 “没呢,还是那两个条件。”李为民好容易才把头扭过来。 “这两条件也够了。”黄文斌说,“就是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他是被我们排挤得没办法了。”李为民说着忍不住又看着翡翠,“客户和渠道都不断流失,再不想办法就要被我们给架空了。加入北田公司虽然要受到很多限制,不过可以把生意稳定下来。他这人平时合作没什么,一有机会说不定就会跳出来。他们郭家底蕴深,资金雄厚,不会久居人下。” “我明白了。”黄文斌点点头。 这时候秘书打电话进来,说郭靖到了,黄文斌请他进来。郭靖一进门,比李为民还夸张,盯着翡翠摆件死死地看着,“这……这可是老坑翡翠啊,怎么能有这么大!”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讪讪的说,“不好意思黄老板,失态了。这翡翠实在是太漂亮了,忍不住。我家里也有收藏翡翠,和这块料一比,简直就没法看。” “我也做点翡翠生意,偶尔看见这块料不错,就自己用了。”黄文斌又装一笔,好像喝了蜜一样甜。 “真是了不得,都是首饰级别的,难为黄老板肯用来做摆件。”郭靖说。 一般来说,最好的玉石都用来做首饰,项链镯子戒指什么的,次一等的用来做把件,平安牌节节高升之类,再次一等的才会用来做摆件。把最顶级的材料用来做摆件,那是万中无一。只有黄文斌这样钱多得没处花又掌握了翡翠原材料进口渠道的人,才有资格这么浪费。 “也不算什么。”黄文斌轻描淡写的说,“郭老板要是感兴趣……我送几块料给郭老板。”始终还是舍不得送这一块。 “不敢,不敢。”郭靖连忙说,“要是有好的,倒是真想买几块。” “先说正经事把。”黄文斌说,“以后要是成了自己人,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愿意加入北田公司!”郭靖立即就说,“什么条件都好说!” 黄文斌知道郭靖肯定是早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过这时候答应得这么爽快,还真是出乎意料之外。难道是翡翠的加成?这应该不太可能吧,实在是太夸张了。涉及到整个公司乃至于整个家族根本性的路线转变,这么一块两三亿的翡翠能算什么,黄文斌都没说要把翡翠送给他。 和郭靖谈判的结果和黄文斌预想的差不多,郭靖拿出核心公司52%的股份,其中40%注入北田公司,换取相应的股份。其他12%卖给黄文斌,由黄文斌注入北田公司。有了郭靖加入,北田公司的垄断趋势再也不可阻挡,就算其他大贸易商全都反悔并且一起捣乱也没用。黄文斌谈完以后觉得很满意,一高兴就送了郭靖一块翡翠原石。虽然比不上黄文斌摆着哪一块,也算是很不错的。 翡翠引起的轰动出乎黄文斌意料,来拜访黄文斌的人络绎不绝,没两天程远志都找上门来,围绕着翡翠摆件转来转去,戴着手套到处抚摸,“真是好玉啊,实在是太好了,雕工也好,好,好,这是粤省那边的雕工吧,和我们京城的雕工有些不同,也算是别有一番风味。可惜……” “可惜?”黄文斌问,“可惜什么?” “可惜这围棋的细节没雕出来。”程远志说,“棋盘上根本没落子,你看这两位高士,虽然神色淡然致远,但一个摸着胡须,一个惦着棋子,显然是在思考棋局走向,绝不是刚开局的模样。但棋盘上一颗棋子都没有,于理不合。这翡翠摆件处处雕功精细,松树每一处枝条都不一样,人物豪须毕现,屋子里家具齐全,偏偏这最重要的棋局没做出来,岂不可惜。” 这块翡翠料子很大,横竖都有四五十多厘米,可是又做山峦,又做松林,又做小桥流水,两个高人隐士已经只有手指那么大了,他们下棋的棋盘自然更小,谁会注意他们下棋下成什么样了。不过人家都说了,黄文斌也只好回应:“棋分黑白两色,这翡翠通体碧绿,只怕不那么好做。” “无妨,只要把阵型摆出来就行了,白子绿色,黑子稍加打磨,不就可以分出来了。”程远志说。 第八百一十一章. 万万不可 黄文斌觉得简直就是多此一举,可是程远志都说了出口,置之不理可不行。其实最好是把这块翡翠送给程远志,还他上次齐白石山水的礼,问题是这么好的翡翠摆件黄文斌手里也只有一块,送给程远志了他自己怎么办?要送也不是现在送,等双方达成协议签了合同再说。“程老板说得对。”黄文斌说,“依程老板看,应该刻成什么样才好?” “这当然要刻一个名局。”程远志不假思索的说,“而且要刻古代的名局,华夏古代名局……不过要刻哪一个名局呢?这可真是难决定,这么好的一块翡翠,一定要刻意境最深远,涵义最丰富,最能表现围棋本质的名谱才行。您这儿有围棋谱吗?”话是这么问,他还以为一定有的,可是往旁边的书架一看,全都是些华夏法律大全三希堂法帖之类的凑数书,不由很是诧异,“还没放在办公室啊,黄老板真是公私分明。” 分明个叉,黄文斌就不会下围棋,怎么会放棋谱在办公室,“上网看更快。”黄文斌顺手就上百度搜索古代名句棋谱,一秒钟都不用,蹦出来几百万个搜索结果,“你看这多方便,哪用得着看书。” “上电脑看费眼睛,还是看书的好。”程远志却不认同,“看书可以慢慢的看,看多久都行。” 你看电脑也是想看多久看多久啊,又不是网吧还要算时间,“这事反正也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想,想好了再找人加。”黄文斌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这玩意儿也就是摆着做个风景罢了,还是合作赚钱的事比较要紧,“我上次的提议,程老板觉得怎么样?” 程远志才想起来自己是干嘛来了,连忙说:“这个好说,就按照黄老板的意思,先来签一个意向合同吧。” “可以。”黄文斌说,他这个乃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赌的是将来这几年的地价涨幅超乎想象,“那就先签一个意向合同。” “那就这么说定了,谢谢黄老板。”程远志很是高兴,他已经问过人了,大家都说条件很宽松,答应下来也无妨。虽然每年的地租有点少,但不用程远志另外投入,风险小很多,唯一可虑的就是黄文斌不好好开发,十年之后剩下一盘烂摊子,不过那也没关系,到时候地更值钱,程远志再开发一遍就行了。 只要黄文斌是保证了要交给程远志办公大楼展示中心的,还要交地租,他必须要好好开发才可能收回成本。不论这十年黄文斌赚了多少钱,时间一到,就要把整个地盘交给程远志,到时候还是程远志得益大。商业房产的年限是四十年,黄文斌玩十年,程远志还有三十年呢,到期了也不过是再交一次土地使用费。 “应该我谢谢程老板才对。”黄文斌说,大家都知道地产涨幅很疯狂,但是没人知道会有多疯狂,就算只有十年的使用权,黄文斌也能赚大钱。反正不是自己的地,也不用讲究什么百年大计了,用最快速度建钢框架大楼,反正办公楼只要气派豪华,完全不需要好看,方正正正的就行了,造型太过别致反正显得不够庄重。办公大楼密集一些,绿化少一些,光照不足,都不是大问题。整体建筑设计费用可以压到很低。 他会专门成立一个公司来进行开发,今年就来个短平快把地产开发好,然后大力招商引资把办公室全租出去,那么公司的业绩会非常非常好,趁着房地产到达高峰之时把公司股权卖出去,赚的也不会比自己开发房地产少。要是能够申请到更高的容积率,建更多的楼,那赚得就更多了。 至于程远志,他也没吃亏,附近的大楼都是高档商业大楼,他的办公楼和展示中心也是水涨船高。这种一线城市中心的商业区,价格一般是不会跌的,就算是房地产低潮,那也是涨得慢一些。不像二三线城市,高潮的时候涨得固然很快,低潮的时候掉得也很厉害。十年后程远志愿意继续收地租也可以,愿意把地盘收回来卖出去也可以。等签了合同,要是条款比较满意的话,黄文斌就会把这一块翡翠送给程远志,作为感谢。 “要不是黄老板,可能我就随便开发了,”程远志说,“收益哪有现在这么大。” 黄文斌和他谈了一会儿,程远志又把话题拐到围棋上面去了,“说起来,我国古代名局固然很多,适合刻在上面的可没几个。” “这又怎么说呢?”黄文斌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反正是送给他的,程远志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要是古谱,现在棋谱完整传奇性最强的,大约是黄龙士徐星有两人,可那都是清朝了,清朝人要扎辫子,和两个高人隐士的形象不符。而且黄龙士徐星有都是内廷供奉,和高人隐士志趣也不符。”程远志说,“更往前吧,传说中的棋谱很多没传下来,传下来的又是真假不知,而且下法幼稚,不如现代业余棋手,刻上去可就是贻笑大方了。可真是难选。” “那不如找个现代名局。”黄文斌开玩笑说,“现代旗手的棋力强,那就刻现代旗手的呗。” “现代的更加不行,不可,万万不可!”程远志大惊失色,“古代现代的规则根本就不一样,古代有座子的啊!” 有桌子?那是什么意思?黄文斌一点都不懂,“那拜托程老板帮我挑一个。” “行,我这就回去请教人,一定要找到最合适的名局。”程远志信誓旦旦的说,说完了还不放心,又劝黄文斌说,“黄老板,千万不能刻现代的棋局啊,刻了可就全毁了,整个山林意趣都不对了。古代在松林间下棋,那是高人隐士。现代跑到松林间下棋,那是农家乐。” 黄文斌正在喝茶,险些一口水喷了出来,连连咳嗽,“你放心,我绝对不让人刻现代棋局。” 不过有人不同意程远志的看法,“此话大谬!怎么不能刻现代名局了,现在随便找个三四段的回去,保准把那些什么黄龙士范西屏杀得吐血,以前下棋的人才几个啊,和旗鼓相当的专业选手一年能下十几盘就不错了。现在可不一样,比赛多练习多,棋院里面每天都下,就算不在棋院的,上网也能找高手过招,一年下个几百盘的根本不叫事,古人怎么比得上。” “包书记……”黄文斌可是有正经事找他,没想到一来就被围棋刷屏了。 “高人隐士下棋,下的当然是高棋。”包书记滔滔不绝,“现代围棋和古代围棋哪一个高,肯定是现代围棋高。刻现代名局,听我的准没错。” “规矩不一样吧,古代围棋有座子。”黄文斌现学现卖,把程远志的说法拿了出来。 “还没有贴目呢。”包书记说,“但这又怎么样呢,座子贴目不过是外在,算路大局官子,这才是精髓。怎么能光看外在,忽略了精髓呢。现代围棋比古代围棋进步多了,专业选手要适应古代规则很容易,适应了照样把那些古代的围棋选手杀得吐血。你这块翡翠山子这么好,这么漂亮,可以说是最顶尖的翡翠作品,当然也要刻最顶尖的名局,当然要用现代名局。” 包书记这么喜欢,要是别的商人,说不定就把翡翠送给包书记了,可是黄文斌不敢。因为他不知道包书记有没有落马,要是包书记落马了,送这么大一块翡翠过去,那可就是巨额行贿。“这个我在考虑考虑,反正也不着急。”黄文斌说,“倒是那块地的事,不知道包书记有没有什么交代的。” 程远志的地在包书记的地盘上,黄文斌当然要问问包书记,万一有什么额外的好处呢。 “你想开发写字楼啊,怎么不按照原来的方案建购物中心呢?”包书记问。 “风险比较大,现在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了。”黄文斌说,“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也是。”包书记其实比较喜欢购物中心,看着漂亮,说出去有面子,拉动gdp也比较多,不过黄文斌不愿意开发,他也没法子只能接受,退而求次做写字楼也不错,“那你写一个更改规划设计的报告上来,要是不违法违规的话,我就批了。写字楼的容积率和建筑占地可以适当高一点,绿化也可以适当少一点,具体高多少,要看规划局那边的法律法规,我也不知道具体数字,到时候帮你问问,打个招呼。” “谢谢包书记。”黄文斌知道包书记当然不会给他违法违规,不过他能打招呼,自然可以取得法规之内最好的条件。 “发展经济服务人民,这是我们公务员的职责。”包书记打完了官腔,又说,“可千万不要刻什么古代名局,尤其不要刻黄龙士的,他的棋谱现在已经研究透了,每一盘都有好多败招。让高人隐士下这种棋,那不是开玩笑吗,万万不可!” 第八百一十二章. 英雄所见略同 “谁说高人隐士下棋就一定高明了。”也有人不同意包书记的看法,“苏东坡就是著名的臭棋篓子,还说过胜固欣然败亦喜,有谁敢说苏东坡不是高人。下棋可能是明心见性,也可能是闲暇消遣,一味的追求胜负,已经是落了下乘,两个高人隐士下棋,下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如此方为自然,才能切合整个雕件的主题。” “说得好!”黄文斌欢喜赞叹,这话真是再对不过了,就算是包书记程老板都在,他们也会心服口服,一致赞同——说这话的事海清泉海公子。所以这就是最后的结论,棋盘上不刻名局,古今中外都不刻。“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黄文斌其实想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不过一想这话太夸张了,实在说不出口。 “清泉兄的修养已经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啊!”抢着和黄文斌拍马屁的这个家伙叫做狄青克,乃是海清泉带来一起见黄文斌的。 “现在的人,往往文过饰非,凡事都追求完美,虽知过犹不及。”海清泉说。 “是啊是啊,过犹不及,能懂这个道理的人太少了。”黄文斌说。 其实呢,海家老爷子就要退休了,海清泉再有雄心万丈,也只能收敛羽翼,他当然说过犹不及。就好像海清泉自己是臭棋篓子,所以就说下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如此方为自然。包书记年轻时候专门练过下棋,在业余棋手中算是高手,所以他就厚今薄古,觉得现在的棋手远远胜过古代。而程远志和黄文斌一样是随风附雅,拜了个国手为师,理论丰富,实践不行,所以厚古薄今。这人的脑袋想什么,多数都是由屁股决定的。 “我也只是忽有感悟。”海清泉谦虚的说,“一孔之见而已。” “不,不,海公子说得对。”黄文斌说,“应该刻一局自然的……只是这自然要怎么自然法?” “这个简单,清泉兄和黄老板手谈一局,棋到中盘,下成什么样就什么样,那就自然了嘛。”狄青克说。 黄文斌脸上一红,他会下象棋,会下军旗,还会下跳棋,就是不会下围棋。有时候他也会和小伙伴摆开纵横十九道的围棋棋盘,拿出黑白二色棋子来,不过那是在下五子棋。“我可不敢献丑,还是让海公子和狄老板下一盘吧。”黄文斌连忙推辞。 “那可不行。”海清泉说,“狄老板棋力太高,还没到中盘呢,我就得认输了。” 海清泉自己都这么说了,黄文斌就凑趣说:“可以让一子嘛。” “让三子都不成。”海清泉说,“黄老板,这是你的翡翠,当然是我和你下。”然后狄青克可以在背后给海清泉出主意,这样海清泉就不会输了。狄青克虽然不是职业棋手,不过他是下过苦功的,拥有能够定段的实力,只不过年纪太大没去搞。海清泉查过黄文斌的底细,没听说他下围棋有多厉害,海清泉虽然是臭棋篓子,加上狄青克的指点,那就十拿九稳了。 “我这个……”黄文斌的棋力比海清泉估计的还低,可以说是无限逼近于零。 “黄老板,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啊。”海清泉说,“可惜今天还有事,没空下棋了,过两天有空再说。狄老板有事找你,你们两位慢慢谈,我还赶着去听课呢,真是不好意思,回见。” 黄文斌起身把海清泉送了出去,回头看了看狄青克,这家伙把海清泉请了出来,肯定是所图非小。虽然海清泉一句话都没说,只是把狄青克领来黄文斌的办公室,然后立即就走了。可这是海清泉主动过来找黄文斌,这面子大得很。 “黄老板。”狄青克说,“听说前两年黄老板在海定区买了一块地,现在要开发了。” “那块地已经不是我的了。”黄文斌说。 “这我也知道,清泉兄和我说过。”狄青克说,“这块地先是落到了杨木手里,杨木死了以后,又被程远志程老板拿到手,再接着黄老板和老板合作,兜兜转转,这块地的开发权又落到了黄老板手里。其实呢,我在海定区也买了一块地,就在您这块地旁边。我是没有什么房地产开发经验的,只是看着房地产能赚钱所以才买的。厚颜上门,是想打听一下,您打算怎么开发?我们协商协商,看看能不能配合一下。” “那块地我是打算建高档写字楼。”黄文斌说。 “敢问是自用还是出租?”狄青克问。 “一部分给程老板自用,他会把公司搬到其中一栋大楼,还会建一个农产品展示中心。”黄文斌说,“其他的拿去出租。” “原来如此。”狄青克点点头,“那我明白了。” “不知狄老板方不方便透露您那块地又想怎么开发?”黄文斌问。 “我本来是打算建购物中心和高级公寓的。”狄青克说。 这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还没问,狄青克自己就解释,“我找人分析过,我国各大城市的市中心什么样的楼盘赚钱最多,分析结果就是带着购物中心的高级公寓,自然就按照这个设计来开发。后来黄老板也买了地,传来消息说也是购物中心加高级公寓,把我吓了一跳,这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两边靠得这么近,同时建购物中心,竞争也太激烈了。那时候我就想找黄老板谈一谈,谁知道这块地转头就被封了,然后又转了给杨木,杨木死了又转给程远志,程远志又来找黄老板开发,转来转去,让我无所适从,最后是确定黄老板开发,我才找上门来。” “还真是曲折。”黄文斌自己想想,也是深有同感。 “既然黄老板要建写字楼,那我就继续搞购物中心高级公寓了。”狄青克说,“白白浪费了不少时间呢。” “也不至于白白浪费。”黄文斌说,“至少地价涨了不少。” “这倒也是。”狄青克说,“这地产行业还真好赚钱,买一块地,什么都不用做,在家睡大觉也能升值,一年就能生三五成,做其他什么生意都比不上。不过我觉得,这样的日子肯定不长久,要是地产行业年年都能这么赚钱,大家都去做地产生意,其他生意难道全都不用做了吗。” 这人倒是有些见识,黄文斌点点头说,“的确不会长久。”这几年的确出现了资金朝着房地产行业集中的状况,连累其他生意全部都资金吃紧,过所以国家很快出手调控。问题是房地产市场疯狂的程度出乎意料,国家调控了好几年才见成效。不过那时候实体经济受创已经很深了,而且受国际大环境影响,国民经济动力不足,增长率年年下滑。 “可是黄老板现在是全力以赴做房地产啊,难道是看好后市吗?”狄青克问。 “一线大城市的市中心,始终是有保障的。”黄文斌也不想说太多。 “二三线城市呢?”狄青克又问。 “自然没有一线城市这么好。”黄文斌说。 “也就是说,黄老板是打算在这几年房地产市道热门的时候到处开发房地产,然后把二三线城市的楼盘卖出去套现赚一大笔,保留下一线城市的楼盘慢慢吃租金?”狄青克问。 这人还真是慧眼如炬啊,黄文斌呆了一下,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差不多吧。”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狄青克缓缓地摇了摇头,“可惜啊。” 可惜什么,难道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妥之处?黄文斌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什么破绽来,“可惜什么?” “可惜我没有黄老板的胆子这么大。”狄青克一脸的懊悔,“我家里不会让我这么做的。年轻就是好,可以肆无忌惮的挥洒青春。我已经老了,羁绊太多。黄老板,不是我自吹自雷,在房地产这事上,我的眼光比你差不到哪里去,上层关系也不比你少,你能打听到的消息,我也能。至于本钱,我更是不会比你少。可是你能把全副身家都用来赌这一波地产热潮,我却不行,我只能用剩余资金来做。海定那块地,已经是我能够争取到的最大一块。这一波地产热潮之后,你会变成千亿富翁,我只是多赚了三五十亿。真是可悲可叹,过去的成绩是光荣,也是包袱。” 黄文斌沉默半响,狄青克说的当然不是假话,他可是能叫海清泉做清泉兄的人,上层关系比黄文斌强太多了。黄文斌是假的,他肯是真的。关系就是生产力,上层关系那是第一生产力,看准了房地产热潮,全力以赴的话,绝对可以赚得比黄文斌还多。别的不说,要从银行借出钱来,他肯定比黄文斌路子广。 “很多生意也不比房地产赚得少。”黄文斌说。 “是啊,比如说开银行。”狄青克哈哈大笑,“可是国家怎么会让私人开银行呢。” “也不止是开银行。”黄文斌说。 “电信移动石油化工也有,要是国家肯开放,我绝对第一批进入。”狄青克说,“一个行业又不是光看赚钱不赚钱,再赚钱,国家垄断了,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用,还要看机会。房地产是赚钱最多,机会也最多的产业,其他行业根本比不上。” 第八百一十三章. 不可能 其实也不止是房地产,还有金融,还有手机,还有网络销售,成长率都不必房地产行业差。当然这几个行业门栏比较高,必须要有专业知识才能玩得转,不像房地产,只要有两个钱就可以买地建楼,正式成为房地产企业老板。就算是没钱的,还可以贷款买楼,然后再卖出去,成为光荣的炒房团,也算是房地产行业的编外人员。 “机会这种东西,到处都是,只看能不能发现。”黄文斌说。 “别人说这话,我肯定不以为然,黄老板说着话,我可不敢不信。”狄青克说,“我原来以为钢材贸易这个行业已经是成熟行业了,里面没多大机会。可是黄老板一出手,拿着几十亿的本钱,就在里头赚了好几百亿,还垄断了冀省的钢材贸易,这招太狠,我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锐气了。” “还不知道狄老板主要是做什么生意呢。”黄文斌说。 “我家里的生意遍布各个行业,只要发现了什么好机会,就会投钱过去。”狄青克说,“一般也不是自己做,而是入股别人已经成型的生意里分一杯羹。我们的产品,黄老板肯定也用过,不过黄老板可能都不知道。”他在黄文斌的办公室里面扫了一眼,拿起一支笔,“这支碳素笔的生产厂家,就有我的股份,虽然不是很多。” “这可真是神奇。”黄文斌有些羡慕。 “还有这些文件夹,打印纸,回形针……哦,这个回形针不是,”狄青克说,“办公用品是我的重点投资领域之一,里面猫腻很多,利润率很高,而且很契合我们家的人脉网络。可是和房地产的利润比起来,那就差的太远了,如果我可以把投资在办公用品生产上的钱都收回来,肯定能筹集上百亿的资金,可惜不行。” “你可以把那些股份拿去抵押。”黄文斌说。 “抵押也不行,我家里不会让我这么冒险。”狄青克说,“而且有很多根本不是股份,是其他,额……更加难以变现的东西。” “总能找到人借钱吧。”黄文斌说。 “可以是可以,不过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呢。”狄青克说,“闹大了,我家里人肯定会发现。” 那就是没法子了呗,黄文斌也不以为意,狄青克赚不赚钱和他也没关系,“真是可惜。” “是啊,太可惜了。”狄青克一脸的懊恼,拿起茶水喝了一口,“这是普洱吧?似乎是今年的新茶。” “最近喜欢喝这个。”黄文斌说。 “其实我们家也有投资茶场。”狄青克说。 “哦。这茶叶也是你出的?”黄文斌问。 “这我可喝不出来。”狄青克哈哈一笑,“这茶叶上面又没商标。”说了这么久的话,狄青克也很渴了,把一杯茶全喝了下了去,“这次来,只是像和黄老板商量合作开发的事。不过既然黄老板决定了要建写字楼,那也没法子,只能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对了,海公子要和你下棋,黄老板手头有没有比较特别的棋子呢?” 黄文斌手头什么棋子都没有,他摇摇头,“都是些大路货。” “正好,我手头有一副羊脂白玉和青玉的棋子,愿意拿出来共襄盛举,黄老板可千万不要拒绝。”狄青克说。 “太贵重了,多少钱,我跟您买下来就是。”黄文斌说。 “不过是百十万的小钱罢了。”狄青克摆摆手,“这次的棋局,可是要刻在黄老板这块翡翠山子上,流传后世。到时候大家一说起来,这盘棋谁下的啊,海公子和黄老板,再提一句,就要说我狄青克提供了棋盘棋子,岂不是美事一桩。可惜啊……” 怎么又可惜起来了,黄文斌问:“怎么了?” “可惜你这翡翠山子太贵重了。”狄青克说,“而且名声也大,到处都传遍了,海公子不会要的。要不然我就买下来那个给他了。黄老板你打的也是这样的主意吧,其实还不如用便宜一点的……不过要是便宜一点,海公子又看不上眼,可真是难办。海公子喜欢翡翠,又喜欢下棋,好容易想到这么个主意,最后功亏一篑,送不出去。” 黄文斌很想说你误会了,我才没有这么挖空心思讨好海公子呢,只是随风附雅一下罢了,谁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送不出去也好,我自己摆着,也是一景。” “对!”狄青克一拍手掌,“倒是我想岔了,黄老板应该就是想自己留着。海公子跟你下了这盘棋,肯定是时时挂念,偏生又不能拿回家去看,只能隔三差五的来你这儿,来多几次,交情不就深厚了吗。黄老板还可以把这翡翠借给海公子赏玩,借了就要还,来往多几次,交情就更加深厚了。” 这人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黄文斌从来都没这么想过,但是这主意挺好的。 “回头我就让人把棋子棋盘送过来。”狄青克说,“黄老板想好了这盘棋在哪里下吗?” “还没有。”黄文斌哪来得及想这个。 “我家里倒是有一片松林,和黄老板这翡翠山子的景色有三五分相像,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我安排呢?”狄青克问。 “麻烦狄老板了。”黄文斌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哪有地方安排。 “黄老板够朋友。”狄青克看着黄文斌这么爽快,也不妄送了他这么一套棋具,“难怪能大发利是呢。” 狄青克很高兴的走了,黄文斌的烦恼才刚刚开始,他压根就不会下围棋啊。海清泉说过两天来找,这两天功夫能学会下围棋吗?对于围棋,黄文斌只知道四面把敌方围住,就可以把对方的子杀了,至于其他应该怎么下,一点都不懂。是不是应该和黑白棋一样先占了角啊,还是应该像五子棋一样,把自己的棋连成条?虽然说和海清泉下棋一定要输,但也要竭力争扎以后才能输啊,连下棋应该下哪里都不知道怎么行。 自个琢磨肯定是没用的,黄文斌赶紧把李为民找了过来,“认识下围棋的高手吗?” “围棋高手?要多高?”李为民一愣。 “就是一般高既可以了。”黄文斌说,“我要学围棋。” “这个……其实我就挺高手的。”李为民自吹自擂,“不是我吹,当年我还在清水衙门里当公务员,平时上班根本没事做,看报纸的看报纸,喝茶的喝茶,我就在那儿打谱下围棋,跟人下棋,那是等闲都难逢对手,能跟我下到官子阶段的都没几个。后来辞职出来做生意,到石城做钢铁贸易,参加了一次石城晚报杯业余围棋大赛,我就去报名了,结果……第一盘就输了。” “第一盘就输了?”黄文斌心想你这也能叫高手? “是啊,第一盘就输了。”李为民说,“你知道赢我那个人,得了第几名?” “得了冠军?”黄文斌问。 “当然不是,当年得冠军的是赵磊,石城业余届最高手,现在还收徒弟呢。”李为民说,“赢我那人,最后进了前三十名!” “才第三十名啊。”黄文斌心想这名次还吹什么牛逼,况且都不是李为民自己下出来的,是赢他那人下的。 “那人就是输给了赵磊啊,要不是输给了赵磊,起码都能……进入前二十。”李为民说,“他和我说,除了赵磊,最困难的就是我这盘棋,差点就输了。黄老板你干嘛忽然想学围棋,虽然黄老板你是很聪明,可是围棋界有一句话,二十岁之前不成国手,终身无望。黄老板你今年都二十四了吧,现在才来学围棋,不可能有什么成就了。” “我要成就来没用,就是学围棋应付一下。”黄文斌把缘由解释了一遍。 “什么,海公子要找你下围棋!”李为民张大了嘴,可以塞下两三个茶叶蛋。 “是啊,下完了还要刻在这翡翠山子上呢。”黄文斌说,“可是我不会下,只好临阵磨枪,赶紧找人补习。” “原来是这样。”李为民说,“不会下,具体是怎么不会呢?” “就是从头到尾都不会。”黄文斌说,“一点都不会,必须从基础学起。” “哎呀,这可有些困难啊。”李为民为难的说,“一点基础都没有的话,那要怎么学?” “没关系,那海公子棋力应该也不怎么样。”黄文斌说,海清泉亲口说了,他是狄青克让三子的水平。围棋黄文斌是不知道,如果是象棋的话,不说让车马炮,就算让三个兵,那也是差很远的。要是五子棋的话……五子棋让三个子压根就不用下,直接就赢了。 “不怎么样那也不是初学者能赢的……有多少时间可以学习?”李为民问。 “大概两三天把。”黄文斌说。 “我觉得吧……还是算了吧。”李为民说。 “什么算了?”黄文斌问。 “直接和海公子说你不会下棋。”李为民说。 “这当然不行,这么好的机会。错了过可就没有了。”黄文斌说。 “两天时间学会下围棋,这压根就没可能啊!”李为民说。 “谁说的,我这就学给你看!”黄文斌信心十足的说。 第八百一十四章. 找枪手 身为一个熟练使用互联网的现代青年,要学什么第一步自然是上网搜索。黄文斌打开搜索引擎,输入‘围棋快速入门’,很快搜索结果就出来了。《三个月围棋快速入门》,三个月还叫什么快速入门,扔了。黄文斌看下一个,《一个月围棋快速入门》,还是太久啊,难道就没有更短一点的嘛?到时候有个叫做围棋快速入门的视频集合,点进去一看,围棋快速入门一,围棋快速入门二,一直到围棋快速入门八十八,每个视频三十分钟,不睡觉都看不完。 黄文斌没法子,只好直接输入‘两天,围棋快速入门’,结果还真搜到了一张帖子,黄文斌大喜,立即点进去,看了头一句话就出来了,那帖子是这么说的:我下围棋已经十几年了,始终没能入门……下围棋十几年了你没入门个叉叉啊,再看其他的搜索结果,光从名字上看就不靠谱。 对了,黄文斌忽然想起来,他看过个漫画叫做棋魂,漫画主角本来是不会下围棋的,后来无意间得到了一个千年老鬼,原来是日本皇家的围棋教练什么的,被人诬陷下棋出千死了,于是就来教导主角下围棋。黄文斌对这个题材不感兴趣,看了几卷就没往下看了,想起来这漫画用来入门应该挺好的。 上网一搜,还真是有,立即看了起来。以前看这漫画觉得具体下发太罗嗦了,总是盼着主角赶紧打败敌人,赶紧成为职业棋手,赶紧拿到世界冠军,赶紧赚钱赶紧泡妞赶紧装逼,现在真要学围棋了,只觉得那些装逼情节真无聊,你日本古代的围棋也就那样,装什么装啊,还不赶紧画怎么下围棋。 “文斌你怎么在看漫画啊?”丁诗诗进来问。 “没,在学围棋。”黄文斌说。 “怎么忽然想起来学围棋啊。”丁诗诗问。 黄文斌把缘由说了一遍,“……所以这两三天得赶紧学。” “两天?临时抱佛脚都来不及。”丁诗诗连连摇头。 “我又不是要赢,只要下得有模样就行了。”黄文斌说。 “那也不可能。”丁诗诗说,“拿个棋盘来,我摆给你看。” “没有。”黄文斌说。 “连棋盘都没有你还学什么啊。”丁诗诗取笑说。 黄文斌找了人出去买了几套围棋回来,两边摆开,丁诗诗就问,“好了,现在我们开始下棋,你说第一步棋应该下在哪里?” “额……”黄文斌看着好一会儿,忽然想起金庸小说来,里面有个人下围棋,人家都下边角,他偏偏下中间,叫做逐鹿中原。下边角应该下多边他不知道,中间在哪里总还算得出来,既然可以下,那就应该是可以的,反正不过是个输,他拿起一颗棋子下在棋盘正中,“我下在这儿行不行?” “当然不行了。”丁诗诗说,“黑棋先下,你拿颗白子先下算什么意思。” “黑棋先下啊。”黄文斌赶紧换成黑棋,“现在总可以了吧。” “棋盘中间这儿叫做天元。”丁诗诗说,“没人会头一步下这里。” “那应该下哪里?”黄文斌问。 “没有一定的规则,不过我们一般都下星位附近。”丁诗诗说,“就是这几个粗点附近。” “那我明白了。”黄文斌说,“那第二步呢?” “你下完轮到我下。”丁诗诗耐心的说,“连下两步就算你输了。一开始的几步路要怎么下,有开局流派可以参考。比如说二连星,三连星,四连星,太阳流,中国流,变中国流,小林流,秀策流,平行布局,对角布局等等。” “那我记熟一个开局不就行了。”黄文斌很高兴的说。 “下围棋要猜先,可不一定你先下。”丁诗诗说,“所以这么多开局你全部都要记住,不但要记住,还要知道应该怎么应对。按照你的说法,这棋可是要下到中盘的。你本来就不会下,要是没记住的话只能慢慢一步一步想,这些开局定式可都是无数职业棋手千锤百炼慢慢完善的,你临时想怎么想得到正确应对,只怕没到中盘就被人杀光了。” “这有多少种开局方法啊?”黄文斌问。 “无数。”丁诗诗说,“常用的也有几百种,谁知道海公子喜欢哪一种。” “难道真的没办法?”黄文斌苦苦思索。 “你要说两个月还能学个大概,两天能学什么。”丁诗诗说。 “能!”黄文斌,“我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 “什么办法?”丁诗诗问。 “作弊。”黄文斌说,棋魂里面那个主角原来也不会下棋,全靠那个鬼教他。黄文斌当然没有围棋鬼,不过出高价请个围棋高手还是很容易的嘛,再买一些作弊器材,让高手在外头指点不就行了。这作弊的事情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被海清泉知道,所以要找个能保密的高手,“诗诗你的棋力怎么样?” “我当然是高手,当年在学校打遍天下无敌手。”丁诗诗说。 “小学还是中学?”黄文斌问,小学的话没用,中学可就比较厉害了。 “当然是大学。”丁诗诗说。 “大学?”黄文斌问,大学那可就厉害了,大学学生多,还鼓励业余爱好,就是黄文斌读的省城大学,也有过几次正儿八经的围棋比赛呢,丁诗诗读的可是……好像是美国的大学啊,“是国内的还是美国的?” “美国的。”丁诗诗说。 “那有什么用!”黄文斌说,围棋也就是中日韩三家玩,美国大学能有几个会下棋的,其实也就是那几个留学生吧。 不过有钱好办事,所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人和不如有钱,黄文斌撒了票子出去,很快就找到了围棋高手。李为民给黄文斌介绍:“找到了一个,最适合你的要求,他原来是正规学围棋的,可惜少年时期生了一场大病,没赶上定段,等病好了年纪也大了,职业棋坛没发展前途,于是就加入了暗黑围棋界,棋力接近职业选手,不过一点名声都没有的。” “暗黑围棋界是什么鬼?”黄文斌问。 “就是骗人下彩棋的。”李为民说,“很多大老板都随风附雅下围棋嘛,下的时候经常带赌金,有时候赌注还很不小。这人就装作是刚学会下围棋的外地老板,先是下几盘赌注小的,故意输掉,然后恼羞成怒,把赌金提到很高。别人一想他棋力这么低,我肯定能赢,就答应了。他这才拿出真本事下棋赢钱。” “还有这样的。”黄文斌说。 “本来他下棋很有分寸的,通常只赢半目一目,而且手法巧妙,别人输了也只以为自己运气不好,所以也没露陷。可前几年他堵了一盘按目数算钱的,一目十万,对方也是个没根底的,他一下没忍住,赢了一盘大的,搞了人家几十目。人家当时没说什么,过了几天又找了人来赌,他自持棋力高应战了,被人中盘屠龙输了上百目。原来那人是个黑社会大哥,查出了他的底细,找了个韩国的职业棋手过来教训他。”李为民说。 “后来呢?”黄文斌问。 “后来他把全副身家都赔光了,总算把赌金付清,经此一役,也不敢再骗钱了,回乡下开了一家棋馆教小孩下棋。”李为民说,“过了这么几年,当时那个黑社会大哥都死了,没人会记得他了。就算还记得,也认不出来,他原来挺胖的,历经磨难,已经变成了瘦子。”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带来给我瞧瞧。” 这人叫做蔡子明,果然很瘦,手上青筋暴起,打针护士最喜欢那种,见到黄文斌,点头哈腰的说:“黄老板。” “蔡先生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 “你好好用心,黄老板可是大老板来的,肯定不会亏待你。”李为民说。 “是,我一定好好干。”蔡子明说,“黄老板想学棋,不知道原来的基础有多少?” “一点基础都没有。”黄文斌当然不会一来就告诉他自己想作弊,只说想要学棋。 “没基础好,一张白纸更好画画,”蔡子明说。 “有句话想要先问清楚,蔡先生莫怪。”黄文斌说,“不知道蔡先生棋力有多高?” “这个……在业余选手来说应该还算是很不错的。”蔡子明说。 “空口无凭,这样我也不知道怎么给蔡先生定工资。”黄文斌说,“蔡先生可有什么证明吗?” “自从归隐家园一来,我没有参加任何的棋赛,也很少和人当面下棋。”蔡子明摇摇头说,“不过倒是有上网下棋,在几个网站都有很高级的帐号,也颇有名气。”围棋是运动,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是不下棋就保持不了状态,光是自己打谱教学生,几年下来早就退步得不能看了。 “您自己的账号可不能证明什么。”黄文斌说,“用我的账号来下几盘吧。”他到网上一个很著名的围棋网站注册了一个新账号,“你帮我下棋吧,一晚上时间,能升多少是多少。” 第八百一十五章. 山寨 这网站每下二十盘评级一次,低级别的时候,如果赢了十五盘就能进一级,如果赢了十八盘就能进两级。一般来说是十五到二十分钟下一盘,黄文斌给他一晚上,大约是十二个小时左右,每小时按照四盘来算,就是能下三十盘,要是厉害一点保持90%的胜率,那么最好就是升六级。当然,网络下棋会有很多意外因素,可能碰上死缠乱打不认输的,也可能网站崩溃输了的,黄文斌觉得能升五级就差不多了,四级也勉强可以接受。 可是黄文斌第二天起来一看,他给蔡子明的账号已经十一级了。这网站是从一级开始算的,十一级的话也就是升了十级,就算按照十八进两级,那也得下一百盘才行,这么短时间里面能下这么多?再一看战绩,居然是全胜!这是作弊了吗?“怎么会升了这么多?”黄文斌惊奇的问。 “有很多人一看棋力差太多就退了,”蔡子明说,“所以赢了这么多。可惜这网站不能双开,要是可以双开的话,我能够同时下两三盘,升级就更加快了。” 黄文斌打开记录看了看,有很多都是五分钟左右就获胜了,难怪短短一晚上就能升这么多级。“好,你下的不错。”黄文斌又注册了一个新账户,“现在同时下两盘给我看看。” 蔡子明就开始下了起来,黄文斌的电脑屏幕很大,开两个窗口下棋完全没压力,他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落子飞快,不一会儿就赢了一盘,另一盘还在僵持中。蔡子明也不停留,飞快的点击寻找对手,继续作战。过了十分钟左右,两个对手同时认输,又换上两个……一个小时不到,蔡子明已经赢了八个对手。 “蔡先生的棋艺,比以前还要精进了。”李为民说。 “以前下棋杂念太多,想赢怕输,只是想多赚点钱。”蔡子明说,“现在不一样了,下棋只是为了下棋。” “厉害。”黄文斌称赞一句,虽然李为民骗他的可能性很小,但人是李为民找来的,按例黄文斌得找别人来看看。这时候也不用这么麻烦,他把丁诗诗找来,问她:“诗诗,你看蔡先生的棋艺怎么样?” 丁诗诗看了好一会儿,点点头说:“还真是厉害,分心二用还能下这么好,要是在我们沿海省,算是业余最顶尖的高手了。” “光是业余界来说,除了京城沪市,其他地方都应该算顶尖高手。”李为民说。 “蔡先生好像犹有余力啊。”丁诗诗拿出棋盘来,“也指点指点小女子如何?” “不敢。”蔡子明躬身行礼,“请丁小姐指教。” 这就是分心三用,电脑上开两盘,电脑下面开一盘,丁诗诗落子极慢,下一个要想好一会儿。蔡子明却是不假思索,丁诗诗一落子,他就跟着下,一点都不迟疑。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丁诗诗摇摇头说:“我输了,哎,太久没下棋,都忘记怎么下了。蔡先生真是厉害,再指教一盘如何?” “我也很久没下棋了,也一起请蔡先生指教吧。”李为民说。 这下子可就是分心四用,也许李为民的棋力的确不错,蔡子明终于也开始迟疑起来,下棋的时候要想一想才下子,尤其是到了李为民那边,有时候两三分钟才下子应对。过了二十分钟,李为民一推棋盘说,“我输了,还是小看了蔡先生。就算在京城,除了有数的几个,我看蔡先生是谁都不怕。” 蔡子明笑了笑说:“这次只是运气好而已,李老板漏算了一个变化,要不然的话,我也未必能赢,就算赢了也是官子赢一两目。我的棋力也就是中等水平,在网络上和人下棋,十盘里面总要输三四盘,有时候碰上苦手,更是下一盘输一盘。京城的业余围棋比赛我都看了,我的水平最多也就是前十到前二十。” “京城可是精英荟萃之所,就算是业余围棋,也不是别的地方能比得上的。”丁诗诗说,“能进前十已经很了不起了。” “运气好能到十二三,运气一般就是十五六,运气稍微差一点是十八九。”蔡子明说。 这也算得太清楚了吧,黄文斌也不去管他究竟是第十还是二十,反正差不多就行了,他拿出一个黑色塑料袋来,解开,拿出五块捆成砖头一样的华夏币,“蔡先生果然是名不虚传,这是学费的定金,如果教得好,还有大笔奖金可以拿。”这作风的确是比较暴发户了点,可谁叫黄文斌着急呢,也没法子。 “谢谢黄老板!”蔡子明穷了好几年,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这时候见到五十万现金,眼都绿了,立即接了过来抱在怀里,生怕被人抢了去,“我一定尽力。”要是五十万支票,他还不会这么失态,不过这可是现金啊,一张张的毛爷爷,让他魂牵梦萦。 “对了,我学棋这事,一定要保密。”黄文斌说,“不能露出一点风声,你明白吗?” “我明白。”虽然蔡子明很奇怪,不过有钱人都有怪癖,这也不算什么,反正出钱的说了算。 “那就好。”黄文斌很满意,“过两天我要和人下棋,我不会下棋,只怕会出问题,你暗中给我指点一下。” “这……”蔡子明有些犹豫。 “你放心,不是彩棋。”黄文斌说,所谓的彩棋,就是带彩头的棋,通俗的说,就是赌博。蔡子明以前下彩棋骗钱被人看穿了,倒霉了好几年,现在一听黄文斌要他暗中指点,当然立即就想到了黄文斌也是要下彩棋骗钱,“最后我还是要输的,只不过中途要下得精彩纷呈,最后才输,要让对方绞尽脑汁才能赢。” “这没问题。”蔡子明松了一口气。 “你可千万小心,最后不要真赢了,赢了我可下不了台。”黄文斌说。 “是,我一定会尽力而为。”蔡子明说。 “如此甚好……”黄文斌还没说完,电话忽然响了,一看是海清泉打来的,连忙接了,“海公子?” “黄老板啊。”海清泉似乎喝了点酒,声音比平时了一个调,“今天有空吗?” “有,当然有。”黄文斌说,就算没空也要腾出空来。 “那正好,上次我们说下一盘棋,正好就今天来下吧。”海清泉说,“我让狄老板去接你。” “好,我就在会所。”黄文斌说。 还真是惊险啊,海清泉说是两天,结果才刚过一天就来叫人了,要不是李为民办事得力这么快就找了蔡子明来,还真是来不及。黄文斌赶紧让甘白龙金队长干活,拿了一整套间谍用的器材,他们都戴着小摄像头,可以把棋局的情况传出去,蔡子明则在外头车里等着,看到棋局情况之后想出对策,通过一个对讲机告诉黄文斌,黄文斌则要在耳朵里面塞了一个很小很小的无线电耳机,接受蔡子明的指示。棋魂里只有主角能看得见听得见那个千年老鬼,黄文斌却没这么便利,只能勉强搞个山寨版。 狄青克很快就到了,带着黄文斌一路向北,很快出了市区,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沿着盘山路上山,道路两边都是松树,上得高了,还有朵朵云雾袅绕期间,大有仙气。又开了一会儿,就看到一出水潭,水潭旁边有几处别墅,别墅群中有一块空地,上面仗着一棵大松树,海清泉就在松树下等着。黄文斌下了车,和海清泉见了礼,仔细一看,这家伙还真是喝了不少,呼吸间都带着酒气。 “这儿是不是和你那翡翠山子雕的风景有几分相像。”海清泉问。 “是啊,还真是很像。”黄文斌说,其实也不是很像,只不过都是松林罢了,而且还多了个水潭。 “我就说嘛,这是缘份。”狄青克很是得意。 “原来是按照我在在沿海省省城一处楼盘的风景雕刻的。”黄文斌说。 “那我倒是要去瞧瞧这原版是什么样。”海清泉说。 “海公子什么时候有空,我在那边恭候大驾。”黄文斌说。 “哎,这几年可能都没空跑那么远,等有机会再说吧。”海清泉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有时候我真羡慕黄老板,年少多金,风流快活,想做什么做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吃穿用度,花多少钱都没问题。我们这些人,外边看来风光无限,自己的苦自己才知道。衣食住行,没一样不受限制。前一阵子我看上了一张没落款的画,花了十五万买下来。谁知道过两天被考证出来说是唐伯虎的作品,价值好几百万,我们家老爷子就逼着我把画捐给博物馆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我明明是真金白银买下来的,卖家也不知道是名家作品,可事情一出来,就要捐给博物馆,不然的话,人家就会说海家那清泉,不知怎么********,花十五万就买了一张唐伯虎啊……真是气死我了!” 第八百一十六章. 马淑珍 黄文斌心想这事谁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就算海清泉是真不知道,把这幅画卖给海清泉的也不一定不知道。就好像海清泉喜欢翡翠,如果黄文斌这块翡翠山子摆件不是名声太大知道的人太多,狄青克肯定会买下来转送给海清泉。到时候现在外面刷两层灰,弄得灰头土脸的,说不值什么钱,海清泉拿回去用水一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等以后就好了。”黄文斌勉强说,所谓的以后,当然就是海家老爷子退休以后。 “以后?以后更是要小心。都不在位了,人家想搞你就搞你,还拿出钱来炫富,那不是活得不耐烦吗。”海清泉说,“不说这些无聊事了,趁着现在天气好,我们就来下棋吧。青克兄,把你的家伙拿出来!” “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狄青克一挥手,就有几个美女捧着各种家伙走了上来。 先放了一张黄花梨棋案,模样很是古朴,黄文斌这些天见得古董多,一看就知道起码有两百多年的历史。棋案上面放的围棋棋盘也是黄花梨,不过包浆更厚,上面还刻着一首诗,海清泉看到哈哈一笑:“怎么连乾隆爷的棋盘都拿出来了?” “偶得,偶得而已。”狄青克说。 “棋盘都这么厉害,那得用什么做棋子啊?”海清泉问。 “也没什么。”狄青克打开棋盒,里面灿然生光,白的是羊脂玉,青的是碧玉,都是上好的和田玉,虽然个体不是很大,但是品质很好,而且这么多颗颜色几乎一模一样,很是难得,“前一阵子收了一批籽料,个子都不大,做什么都不行,灵机一动,就用来做棋子了,没想到黄老板正好要和清泉兄下棋,说明我与您二位有缘,天生就是给您二位敲边鼓的料。” “你这家伙。”海清泉哈哈大笑,拿起一颗棋子来,“说话真不老实,这么大颗不论做戒面还是做手串项链都卓卓有余,有什么不行的。喜欢下棋就下棋,有什么大不了的,还怕人家说不成。”他把棋子放回去,“黄老板,我痴长几岁,就不谦让了,”一手抓起一把白玉棋子,伸到黄文斌面前。 这是要做什么?黄文斌愣了愣,幸好耳朵里面传来提示,“这是猜先,猜单数拿出一颗黑子,猜双数拿两枚。” 原来如此,要不是早做了准备,在这个环节上就丢脸了,黄文斌赶紧拿起一颗黑子来。海清泉数了数,正好是单数,点点头说:“黄老板先下。”又对狄青克开玩笑,“你这青玉白玉棋子看着是很漂亮,可也太珍贵了,要是磕了碰了,心疼还在其次,以后要怎么找一样颜色的棋子。” “我准备了些多余的,碰掉几个没事,反正不怎么值钱。”狄青克说。 黄文斌拿起棋子,耳边传来提示,“3,四”,这便是的是棋盘上的位置,第一个是纵线,第二个是横线,黄文斌看了半天才找到位置,啪的一声把棋下了过去。海清泉也跟着下,两人很快的下了起来。不一会儿黄文斌熟悉了棋盘,找位置比较轻松了,这才有空开口说话,“这么一个棋子,单买都要二十多万吧。这儿一百八十颗,那不就是三千多万,还没算上成套的价格增幅呢,还说不怎么值钱,狄老板真是视钱财如粪土啊。” “那是当然,粪土在狄老板眼里那就是钱,上回他在东北承包了一大片地,说要搞什么绿色农业,不用化肥,用农家肥,到处找粪,见了人什么都不说,先问你那儿有粪没有?我出高价买。大家听得多了,都和他开玩笑,一见面就问,狄老板,还找屎不?”海清泉说。 “清泉兄你就别开我玩笑了,”狄青克愁眉苦脸的说,“种庄稼不用化肥农药可真难搞,产量低,虫害多,还要花大力气来伺候。好不容易生产出来了,还卖不出去。人家一问你这大米多少钱一斤,我说二十,人家扭头就走,普通大米才两块钱一斤,我这费用大,要卖二十块才能赚钱。” “不是卖得挺好的吗。”海清泉说,“上次我有个朋友想弄二三十吨来,还买不着呢。” “清泉兄怎么不和我说,我这就调三十吨来。”狄青克说。 “他去别的地方买了,后来才告诉我的。”海清泉说,“总之你那些大米现在根本就供不应求吧。” “哎,最近生意好了一点点,可又没法子扩大生产。”狄青克说,“地还有的是,农家肥真不够。” “所以你又要找屎了是吧。”海清泉哈哈大笑。 “狄老板,农家肥很好找啊。”黄文斌觉得有些奇怪,“你办个养猪场,想要多少都没问题。” “原来有个养猪场,后来猪价太低亏本了。”狄青克说,“东北冬天太长,从十月到来年四月,天气都冷得要死,一入冬就下雪,猪光吃饲料不长个,能量都用来对抗寒冷了,养猪麻烦事情太多了。我不但试过养猪,还试过养牛养羊呢,也不图赚钱,就是想要农家肥,都不行。” 黄文斌心中一动,这倒是可以合作一下,他正需要养猪场呢,不过距离也太远了些,不知道划不划算,等下完棋找肖蕾研究研究。他正在盘算这事情的时候,山下开来一辆大红色的超级跑车,好像旋风一样直冲上来。这儿是山区,道路虽然修得不错,总有些小的坑坑洼洼,这超级跑车地盘很低,看着几次都差点挂底,这车却是丝毫都没有减速,轰轰声开到别墅边上。 “这小妞怎么来了?”海清泉问狄青克,“是你通知她的?” “不是啊,我没叫。”狄青克连忙否认。 “谁来了?”黄文斌莫名所以。 “是我的一个亲戚。”海清泉摸了摸脑袋,苦笑着说,“这小妞额……总之就是有些任性,黄老板你要多包涵。” 既然是海清泉的亲戚,黄文斌肯定不会轻易去得罪,这还要特别叮嘱多包涵,那得任性到什么程度?黄文斌看了看车,认出来是法拉利的车,还不是911,而是更高级的型号。车门推开,下来一个身材很高挑的美女,留着短发,穿着小背心和运动短裤,胸前两个圆球呼之欲出。“表哥!”那美女远远的打了个招呼,“你这臭棋篓子还好意思下棋呢?” 海清泉翻了翻白眼,“你怎么来了?” “我妈从泰国回来,给你求了个护身符,让我给带过来。你可让我好找,我到处问了一圈,才知道你上这儿来了。”那美女说着走了过来,掏出一个小木牌,往海清泉怀里一扔,“我妈说这是泰国一个什么很著名的和尚亲自开光的,很灵验。你也是,好端端的来这种鬼地方干什么。” “这儿空气好,我来休养生息。”海清泉说,“你找不到我就放我家里呗,不用特地跑过来了。” “你以为我想啊,可我妈说一定要立即给你。”那美女说,“这不是狄老板吗,最近有没有找屎啊?” “还真在找。”狄青克说。 “那你慢慢找啊。”那美女又看了看黄文斌,“这位倒是头一回见啊,年纪这么轻,看来是新晋吧。” “这位是黄文斌黄老板,做生意的。”海清泉说,“黄老板,这是我远房表妹马淑珍。” 表妹就表妹,还远房,看来海清泉也不怎么喜欢她,不喜欢又无可奈何,马淑珍的母亲还求了护身符给海清泉。要知道这护身符可不是随便能带的,不是极亲近的长辈,求这个犯忌讳。黄文斌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没想起来海清泉身边的关系有哪一个姓马,这时候耳边传来提示,这次是刘香蝶的声音:“马淑珍是马兴源的女儿,马兴源的父亲和海家老爷子是战友,马兴源自己没什么本事,娶了个老婆却很厉害……” “马小姐好。”黄文斌说,这山寨老爷爷还真不错,可惜不能常用,在耳朵里面搁一个麦克风,很容易损伤耳膜。 “黄文斌?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前一阵子炒钢那个嘛,听说你一家伙赚了好几百亿。”马淑珍说,“这传言是你自己放出去的吧,不是我说,你也真是太夸张了,赚了百来亿有可能,几百亿怎么可能呢,没得惹人笑话。做生意要踏踏实实,不要总想着一步登天。表哥你也是,为人处事要注意些。” 注意什么啊,不要和黄文斌这种暴发户来往吗?这样的小妞,长得再漂亮也没人喜欢,怪不得海清泉让黄文斌多包涵呢,的确不包涵不行,可惜黄文斌对她了解不多,一时想不出什么不着痕迹的话来讽刺。这时候提示又来了,“这马淑珍是个草包,读法律的,国考的时候她提前知道答案都考了好几次才过,后来去办律师行,居然被人用假合同骗了几千万。” 黄文斌心里顿时有谱了,说:“是啊,做生意一定要踏踏实实,不能想着一步登天,要不然很容易被人骗钱。我有个朋友,明明是个老江湖,就因为贪钱,被人用假合同骗了几千万。” 第八百一十七章. 有点意思 马淑珍的脸色变了变,一丝恼怒之色稍显即逝,她看了看棋盘,“表哥你还跟人下围棋来着?” “陶冶性情而已。”海清泉说。 “还是羊脂白玉呢。”马淑珍从棋盘上拿起一枚白棋子看了看,“表哥你是陶冶性情,只怕其他人不是这么想。要陶冶性情,也用不着使这么名贵的棋子吧。要下棋,随便拿些塑料或者玻璃的不就好了,用玉来做,好看是好看,一点都不实用。表哥你可要小心,别喝了两杯就答应了什么不该答应的事,上了别人的当。” “君子如玉,用来做棋子有什么不好。”黄文斌说,“就好像吃饭,总不能顿顿都馒头包子填饱肚子就算。又好象开车,要实用开什么跑车啊,底盘那么低,刮两下得花几十万来修。” 马淑珍脸色又变了变,“黄老板的话真多啊,我和表哥说话,尽听见黄老板在说。” “大家日常闲谈有什么要紧的。”海清泉说,“好了,黄老板,我们继续下棋,淑珍你把那颗棋子放回去。”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我都忘了在哪里拿起来的。”马淑珍也不等其他人说话,哗啦一下就把棋子扫开了,“表哥真是不好意思,为了赔罪,不如由我来陪你下吧。”说着老实不客气的就做到了黄文斌原来的位置上。 “你别捣乱。”海清泉皱着眉头,“我和黄老板下这棋可是有名堂的。” “有什么名堂?”马淑珍问。 “黄老板得到了一块极品翡翠,找了高手匠人雕成摆件,刻得是两个高人雅士在下棋,不过下成什么样还没刻出来。我就想着这等极品,必须贵在自然,我们干脆就下一盘,下成什么样就什么样。”海清泉解释,“今天兴致好,正好狄老板又有这么一片松林,就和黄老板来下棋了,刚下一半你就来捣乱。” “什么翡翠有这么极品啊?”马淑珍不信,“拿出来给我瞧瞧。” “你要瞧就去求黄老板。”海清泉说。 黄文斌还真不想给她看,幸好马淑珍也没开口,只说:“翡翠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块石头罢了。以前人家压根就不在乎,就是慈禧喜欢才炒作起来,现在到俨然一副尊贵面孔,价格比和田玉还贵,真是笑死人了。”。 “要说这君子如玉,说的也不是和田玉啊。”黄文斌说,“说的都是地方玉。翡翠发现得晚,使用也晚,可是得到了人民群众的认可,大家都喜欢,那就是好东西了。” “黄老板倒是风雅得紧。”马淑珍冷笑说。 “随风附雅而已。”黄文斌说。 “什么随风附雅?”马淑珍一听,好像打了鸡血一样,“那叫附庸风雅好不好,你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黄文斌一愣,不是随风附雅吗?他揉了揉耳朵,这是暗号,那边传来丁诗诗的提示:“的确是附庸风雅。出处是官场现形记。” 黄文斌脸上一红,原来还真说错了,他怎么记成随风附雅了? 倒是海清泉给黄文斌解围,“风雅指的是诗经,附庸风雅也不过是明清时候才开始有的说法,随风附雅用法类似,大家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何必这么咬文爵字。附庸风雅可以,随风附雅就不行?语言是不断发展的,不是死的,明日黄花昨日黄花,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连原来的意思都变了,大家还不是一样的用。表妹啊,你要是没事呢,就不要打搅我们下棋了。” “有事,当然有事了。”马淑珍说,“既然是高人隐士下棋,那当然要下好一点,不如我来和表哥下吧。” “那可是黄老板的翡翠!”海清泉说。 “那也行啊,我来和黄老板下。”马淑珍说,“我下棋可比你厉害多了。” “你下棋是比我厉害,可这是风雅事,你来凑合什么啊。”海清泉说。 “好好好,我不凑合。”马淑珍说,“黄老板,你这块翡翠多少钱,卖给我吧,就不用你下棋了。” 黄文斌心里大怒,表面不动声色:“真不好意思,这翡翠我很喜欢,不打算卖。” “什么不打算卖,就是想囤个高价吧,一亿行了吧。”马淑珍态度轻佻的问。 旁边狄青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狄老板你笑什么!”马淑珍瞪了他一样。 “没,没什么,我想到了其他事情。”狄青克说。 马淑珍知道自己肯定是出的价钱太低丢脸了,这时候再提出新价钱,又弱了气势,撇撇嘴说:“不过就是一块翡翠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眼睛一转,计上心来,“黄老板既然喜欢下棋,那我们就下一盘棋好了,我们来赌个彩头。你输了就给我那块翡翠,我输了就给你一出马场。” “马场?”黄文斌一呆,他要马场来能有什么用。 “你那马场也就几千万。”海清泉说,“黄老板的翡翠至少也要四五亿呢。” 马淑珍一听那块翡翠价值四五亿,才知道狄青克笑什么,不由得把黄文斌和狄青克一起恨上了,“我还没说完,不但马场,连里面养的马也一起给。我的马场里面可养着不少纯血马,都是冠军血统,一匹就要好几百万呢,整个马场大大小小加起来,七八亿肯定少不了。” “要是你父亲知道了,哼哼。”海清泉却不说下文。 “我怎么会输呢。”马淑珍心想海清泉自己是个臭棋篓子,能和黄文斌下得旗鼓相当,显然黄文斌棋艺也不怎么样。 “这倒是说不定,万一我赢了呢。”黄文斌说。 “下一下就知道了。”马淑珍说,“黄老板请。” “哎……黄兄弟你就赔我表妹下一盘吧。”海清泉无奈的说,“输赢都不要紧的。” 他都这么说了,黄文斌也没办法,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 两人猜先,这次却是黄文斌输了,于是马淑珍先行,她啪的一声,就开始下棋了。开始的时候下得飞快,不一会儿就慢了下来,下到中盘,已经是额头见汗,脸色严肃,坐在棋盘上苦苦思索,良久才下一颗子。黄文斌反正也不是自己下,只是偷听狄青克和海清泉说话。海清泉似懂非懂,每下一个子,或欢喜赞叹,或疑惑不解。 狄青克就在旁边给他解释,“这一步下出来,马小姐断又不是,冲又不是,乃是一个妙招。” “不是可以在那边下吗?”海清泉问。 “前头黄老板已经补了一手,下那边杀不了棋,已经没用了。”狄青克说。 “哦,对对!我还说在那边补一颗有什么用呢。”海清泉这才恍然大悟。 说话间又下了十几颗棋子,狄青克就说:“我看马小姐这次要糟。” “要输了?我看她好像还有点优势啊。”海清泉问。 “下面有一块棋是必死的,活不了。”狄青克说。 “是哦,这么一算的话,算上贴目,黄老板就赢了。”海清泉小声说,“黄老板这棋艺还胜过我表妹了?” “伯仲之间吧,黄老板也就是运气好。”狄青克说。 “和你比怎么样呢?”海清泉问。 “下十盘我大概能赢六七盘吧。”狄青克说。 “那还是你厉害。”海清泉说。 “黄老板下棋手法是好的,不过经常出败着。”狄青克说,“也难怪,黄老板才几岁啊。” 黄文斌也不知道狄青克说的是真是假,他自己才二十几岁,蔡子明年纪可不小,为什么会经常出败着啊……难道,黄文斌忽然有了一个很不妙的预感,自言自语说,“这一盘我要赢!” 马淑珍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没好气的说:“你只是占了优势,还没赢呢。” 不过这话想听的人已经听见了,耳朵里面的微型耳机传来声音,蔡子明传来声音:“这一盘要赢?不是僵持到最后就输吗?黄老板你和我说千万不要赢的。” “一定要赢啊……”黄文斌无力的说,他不是要输给马淑珍啊,是要输给海清泉。 “都说了你还没赢呢!”马淑珍看着棋盘,冥思苦想。 “额……可是这盘棋已经要输了。”蔡子明说,“我埋了个炸弹,只要对方发现了,就可以扳回劣势赢这盘棋。下到这里应该也快发现了,就算现在没发现,再过两步肯定也会发现。就算过两步没发现,过四步也肯定会发现……要是早点还能挽回,下到这一步已经没法子了。” 黄文斌恨不得把蔡子明揪出来打一顿,可是仔细一想,好像又不能怪他,是黄文斌自己没说清楚。这下可怎么办呢,难道真的要把翡翠雕件输给马淑珍?那块翡翠雕件市场价也就是三亿左右,黄文斌的进货价格更低,这么点钱他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可是这马淑珍实在是太讨厌了,他才不要输给这女人呢。 “马小姐。”黄文斌说,“你我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如算打和吧。” “打和?”马淑珍冷着脸,哼了一声,忽然间笑了起来,“你这人还有点意思,和就和吧。” 第八百一十八章. 再赌一次 不但马淑珍,海清泉也投来赞赏的目光,让黄文斌觉得分外憋屈,他才不是故意让的呢,只不过是没下赢罢了。虽然说他赢了马场也没用,而且后续会有很多麻烦,可能看到马淑珍吃瘪他就高兴了,最多过两天把马场送给海清泉。海清泉不肯要的话送给狄青克也一样。“海公子,我们可以继续下了。”黄文斌说。 “不用下了,看你的棋力,起码也是让我两子的水平,相差太远就么意思了。”海清泉说,要是差一点,让狄青克在旁边指点一下就赢了,要是差太远的话,指点都来不及,除非让狄青克从头到尾代打,那就没意思了。 “那可怎么办?”黄文斌问,本来可以拍海清泉马屁来着,都被马淑珍给破坏了,结果还没赢,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其实刚才这盘棋也下得不错,不如就用这一盘。”海清泉说。 “不行,绝对不行!”马淑珍说,“我输了的棋怎么能刻着流传后世。” “是啊,那是两个高人隐士下棋,和马小姐身份不符。”狄青克说。 “也是,”海清泉说,“不过也不是没法子,我再想想。” “表哥我先回去了。”马淑珍说,“黄老板,下次有空去你那儿看翡翠啊。” 还要看翡翠,黄文斌都不想给她看。马淑珍上了车,轰的一下踩了油门,那车犹如离弦之箭飞下山去。黄文斌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怎么没失控也没撞树呢。“我这个表妹啊,一直让人头疼。”海清泉跟黄文斌说,“年纪老大不小了,谁都看不上,她父母可真是操碎了心。” 所以呢,黄文斌觉得海清泉似乎有什么企图一样,“个性也真是……泼辣了些。” “是啊,不过她其实,这个……她家里环境很好的。”海清泉还是瞒不过自己的良心,没法子称赞马淑珍的个性,“父亲虽然是闲职,不过级别高啊。母亲做生意,人脉广阔,在香港还有上市公司呢。家里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偏生又没什么本事,要是娶了她,就能够继承家业了。” 这也说得太明显了,黄文斌才不要做这种事,继承家业有什么了不起的,还不如自己赚钱。天天对着马淑珍这种女人,吃饭都没胃口。再说黄文斌也就是穿越回来这几年能有先见之明,过了这几年他可就是普通人,顶天就是有点钱的普通人,在马淑珍这种家庭还不给欺负死。更不要说黄文斌现在其实已经结婚了,老婆就在车里听着呢。 “我觉得继承的家业,永远都不如自己做出的。”黄文斌说。 “黄老板说得再对不过。”海清泉叹了口气,“可有些时候啊,不是你想不继承,就不继承的。” 海清泉说得当然是他自己,可是黄文斌听着好像在诅咒一样,赶紧说:“事在人为。” “以前太祖爷说人定胜天,可是现在大家都看到了。”海清泉说,“人是胜不了天的,就算暂时胜了,以后还是要补回来。” 黄文斌听这话就不乐意,心想你这是拉皮条还是怎的,一定要我娶马淑珍那种女人?哈哈一笑说:“要是当年所有猩猩都这么想,我们还在非洲森林的大树上呆着呢。” “黄兄弟是乐天派啊。”海清泉也不提这茬了,“不下棋,也可以喝酒。”他招了招手,就有人送上一瓶没标签的瓷瓶子来,拿出两个大杯,倒了一整杯,起码也有三两,那酒黄橙橙的,有一股很醇厚的酒香,“黄兄弟是个妙人,很对我的胃口,干了这一杯。”说着自己就一大口喝了下去,把整杯酒都喝光了。 黄文斌一看这种阵仗,那也没法子了,只好陪着把酒喝了,这酒很容易入口,喝到一半才觉得酒香浓厚,喝完以后脑袋就有些昏昏乎乎了,“这是什么酒啊?”黄文斌问。 “五粮液。”海清泉说。 “五粮液?”黄文斌问,三十年陈的五粮液他也喝过不少,比这个还差着点呢。 “四十年陈的五粮液。”海清泉说,“兑了两成今年的新酒。” 黄文斌默然不语,投胎投得好,比穿越更有优势呢。 “我来的时候就喝了不少,现在已经不胜酒力了。”海清泉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今天就到这里吧,谢谢黄兄弟赏脸。” 黄文斌和狄青克连忙把海清泉送了上车,海清泉从车里伸出头来招了招手,这才让司机开车离开。狄青克看了看黄文斌,连连摇头,说,“以前总觉得黄老板这么少年得志,肯定是盛气凌人,就算表面上不会,心里也看不起人。今天一看,真是了不起。马淑珍这么刁蛮任性的女人,我们这些人也算是老江湖了,都唯恐避之不及,黄老板却是手到擒来啊。” 谁要擒这么个女人,黄文斌连忙说:“其实刚才那盘棋我就要输了。” “哦?”狄青克问,“怎么要输了?不是快赢了吗?” “有个地方她没看到。”黄文斌说,“看到就赢了。” “哪里?”狄青克连忙把棋盘复原,对于围棋高手来说,这只是基本功而已。 “就是这里。”黄文斌早就得到了蔡子明的提醒,在一个边角处点了点。 “这里?”狄青克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这里!”他一拍大腿,把其中一颗青玉棋子都拍裂了,也不在意,顺手扔到一旁,连连说:“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只要下多几步,傻瓜也能看到这步棋,所以黄老板你本来是输定了的。真是运气好,要是真赢了还没这么好呢。” 黄文斌就是想赢来的,谁知道会出意外。虽然没赢,至少和海清泉套了近乎,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有用。和狄青克告辞,回到会所,黄文斌只觉得酒意上涌,躺在床上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起来,就看到丁诗诗面色不善,连忙问:“怎么了?” “昨天那个马淑珍还真漂亮啊。”丁诗诗说。 “当然没我的诗诗漂亮啊。”黄文斌昧着良心说。 “人家可比我厉害多了,家里有香港上市公司呢。”丁诗诗说。 “我们立即把西施包子拿去香港上市。”黄文斌说。 “海公子还想给你做媒呢。”丁诗诗还是不肯放过,“要是你娶了马淑珍,和海公子就是亲戚了,对你的事业大有帮助。” “他这是调虎离山,自己受不了就想推给别人,我怎么会让他得逞。好像马淑珍这样刁蛮任性脾气坏的女人,让他们自家消受去。我能把事业做这么大,可不是靠着和海公子做亲戚。以后我会把事业做得更大,同样也不用和海公子做亲戚。”黄文斌说,“昨天那是碰上了没办法,今后我才不会再和马淑珍有什么牵扯。” “是吗,可是人家已经找上门来了!”丁诗诗说。 “额……找上门来了?”黄文斌一愣。 “在会客室等着呢。”丁诗诗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啊。” 虽然是好自为之,可也不能不过去,黄文斌说:“是来看翡翠的吧,我这就去把她打发走。” “去吧。”丁诗诗说,“今年春节,不管怀了没怀,我都要公布我们的关系了。” “好,好,”黄文斌不管心里怎么想,都要大力赞成,“到时候我们办个盛大的婚礼。” “算你识相。”丁诗诗总算是满意了,“去看看那马淑珍究竟想做什么吧。” 马淑珍大马金刀的坐在黄文斌的办公室里面,对着黄文斌的翡翠山子品头论足,“我表哥说这块翡翠怎么这么好,现在一看也就是这样,连玻璃种都不是,勉强算个冰种。也不是满绿,深一块浅一块的,没什么意思,远不如羊脂白玉。用来雕刻摆件,更加是不知所谓,松树是绿的,那也就算了,怎么连山都是绿的呢。房子和人更不会是绿的,你看看,连帽子都是绿的,戴绿帽这种事情也不知道避忌一下。” 旁边李依玲在陪着,显然是知道了马淑珍的身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黄文斌皮走进去办公室,皮笑肉不笑的说说:“马小姐,用羊脂白玉来做雕件,还不是全是白的,白山白水白树林,人也是全白,好像披麻戴孝一样。戴绿帽不好,穿一身孝难道就好了。” “黄文斌!”马淑珍一看到人就来劲了,也不去管翡翠了,“我回去复盘,发现险些被你骗了,昨天那盘棋应该是我赢的!” 原来被发现了啊,黄文斌说:“你这时候才发现啊,不是请了枪手吧?” 马淑珍脸上一红,她果然不是自己看出来的,“反正是我赢了,把翡翠交出来!” “你不是不喜欢翡翠的吗?”黄文斌问。 “不喜欢归不喜欢,我拿去压泡菜也好,反正是我赢了。”马淑珍说。 “昨天已经说了是平局呢。”黄文斌说。 “我是被你骗了,要是继续下我就赢了!”马淑珍说。 “要是昨天我买了那支什么股票,今天我还赚好几亿了呢。”黄文斌说。 “你输了不认是不是?”马淑珍说,“好,我们再赌一次!” 第八百一十九章. 联名账户 “那还是算了吧。”黄文斌说,“我对马场什么的不感兴趣。” “呸,你以为赢定了吗!”马淑珍说。 “那就更不应该和你下啊,输了我没了心头好,赢了拿个屁用没有的马场。”黄文斌说。 “懦夫!”马淑珍说。 “要不我们赌现金好了。”黄文斌说,“一盘两亿。” “你……”马淑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她昨天想花一亿来买黄文斌的翡翠,是因为她手头只有这么多现金,再要钱也就是几千万而已,要凑两亿比较困难,就算能凑出来,那也只有一盘的钱。赢了当然不能拿钱就走,太小气了,输了的话肯定还要再下,再输一盘,那可就拿不出钱了,“真是粗俗!” “输了马场你可以赖账,这就不粗俗了是吧。”黄文斌说。 马淑珍的确是这么想的,被黄文斌当面揭穿,不由恼羞成怒,“那好啊,赌现金就赌现金!”马场可以赖账,现金当然也可以,赢了拿钱走,输了不给,黄文斌还能去她家要赌债不成,“你自己说的,一盘两亿,到时候输多了可不要心痛。”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有些打鼓,从昨天那盘棋来看,黄文斌的棋力和马淑珍差不多,说不定还要高那么一点点,只不过是有个很隐蔽的地方没注意,所以才落了下风。那个地方也是黄文斌先看出来,马淑珍自己还没注意到呢。今天再下,可不一定有那么好运,得想好个赖账的法子才行,有了,先订好机票,下完就出国玩几个月。 “好啊。”黄文斌说,“为了防止有人赖账,我们先把钱拿出来,一人两亿,存到你表哥的账户上。” 马淑珍哪里肯这么做,“那怎么能行,我表哥名下的财产一共也就几百万,怎么肯给我们保管这么大笔款子。” “那就换个法子好了。”黄文斌说,“我们出钱成立一个联名账户,密码一人设一半,谁赢了就要把自己那一半密码交出来。” “谁,谁跟你成立什么联名账户。”马淑珍脸上绯红,“夫妻才办这种账户的呢。” “你想什么呢,一起办企业也可以开联名账户的。”黄文斌说。 马淑珍哼了一声说:“我才不,不要和你做生意,这么点小钱你也好意思斤斤计较,真是一点气量都没有。算了算了,和你这样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棋艺低微,一点用都没有。”她本来想说不下就不下,忽然间想到了一个法子,马上改口说,“两亿就两亿,有什么大不了的,开个联名户口是吧,在哪里开?” “随便在哪里开都行。”黄文斌说,“华夏银行工商银行建设银行都能开,怕出事的话在香港开也行。” “那就在香港开吧。”马淑珍说。 “好啊。”黄文斌打开电脑,登录银行网页,马上就开了一个户口,然后把两亿输了进去,“我已经弄好了。” “这么快?”马淑珍吓了一跳。 “马小姐慢慢筹款,我不急。”黄文斌说。 “你以为我没钱啊,不过都拿去投资理财了,这么大笔现金放着才是浪费。”马淑珍说。 “没法子,公司太大,必须要保证现金流才行。”黄文斌把那个联名账号打印了出来交给马淑珍,“这个是账号地址,你筹好款了,就和我去办手续,正式开户,要带护照。到时候我们还要创建一家公司,把这些钱作为公司资产,谁赢了谁拿到账户密码,就可以用公司名义花钱,免得还有其他麻烦。” “真是麻烦。”马淑珍说,“下盘棋都这么麻烦。” “没法子,就怕有人赖账嘛。”黄文斌其实压根就不想和马淑珍有什么牵扯,之所以弄得这么麻烦,就是想把她给吓跑。要是真的下棋,赢了她就拿钱,输了就赖账,那还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在这种女人身上耽误时间,一点好处都没有。还是拿出条件来,让马淑珍知难而退算了。马淑珍没什么真本事,这谁都知道,她家里人知道得最清楚,应该不可能真拿出两亿现金来。 可惜黄文斌猜错了,过了几天,马淑珍居然还真凑齐两亿现金来,把支票往黄文斌面前一放,神气活现的说:“去办手续吧。” “你还真要下啊?”黄文斌问。 “废话,当然是真的。”马淑珍说。 黄文斌很是奇怪,心想马淑珍这是玩什么花样呢,还真拿出钱来还要搞这么麻烦的手续,要不是有七八分赢面,怎么会答应?等办完手续真下棋的时候,黄文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马淑珍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另外一个二十八九岁的美女。黄文斌的耳边立即传来提示,“怎么她也来了!” 黄文斌连忙问:“这位是?” “这是我姐妹小琴。”马淑珍说,“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着呢,李为民告诉黄文斌,“她叫做严琴,是暗黑棋界的名人,专门下彩棋骗人的。棋力很高,据说比起职业棋手也不逞多让。一般在南边活动,很少出手,一出手就是千万以上,在那边很出名的。这一年没看见人,原来是到京城来了,马小姐把她叫来,肯定是不怀好意。” 那还能做什么,肯定是做枪手呗,怪不得马淑珍明知道赢面不大还要赌棋。蔡子明说:“老板,我没和这个严琴下过,不知道她的棋力怎么样。李老板正在找她以前下过的棋局,可能要一会儿,先拖延一下时间。” “观棋不语真君子。”黄文斌对马淑珍说。 “小琴只是来看看的罢了,黄老板怕什么呢。”马淑珍讥笑他说。 “严琴严小姐的大名谁不知道啊。”黄文斌说,“过来看看?这也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原来黄老板认识我?”严琴睁大眼睛看着黄文斌,“我却是从来没听说过黄老板呢。” “贱名不足挂齿。”黄文斌义正词严的说,“我和马小姐下棋,严小姐想看就看,只要不说话就行。” “好啊。”马淑珍一口答应下来,“你这人可真是斤斤计较。” “我还要叫人来个证明。”黄文斌说。 “那……行,把我表哥叫来做裁判总可以吧。”马淑珍说。 “那没问题。”黄文斌心想海清泉这么忙,约他总得三五天功夫。 马淑珍拿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说:“表哥你进来一下。” 难道海清泉在外头?不会这么巧吧?黄文斌看见来人才发觉自己上了当,这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个子很矮,比马淑珍矮一个头,大约只有一米五,圆头圆脸,样子很是朴实,黄文斌从来都没见过。也不用马淑珍说,黄文斌自然知道她肯定不止一个表哥,黄文斌一时不察,上了她的当。 “表妹你叫我进来干什么?”马淑珍表哥问。 “这位是黄文斌黄老板。”马淑珍给他们介绍,“这是我表哥马健。” “黄老板好。”马健和黄文斌握手,“久仰久仰,幸会幸会,黄老板这个会所真大呢。” “幸会幸会。”黄文斌心想同姓应该是堂兄吧,怎么是表哥呢。 “的确是表哥,远房表哥。”山寨老爷爷再次发挥了效用,“马健的母亲的堂伯是马淑珍母亲的表叔。” 这算是哪门子亲戚!黄文斌好一会儿才算清楚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好了,人证物证都齐全了,可以开始了。”马淑珍说。 “开始破案啊?”黄文斌问,“什么叫人证物证齐全。” “人证就是我表哥,物证就是摄像机。”马淑珍说,“免得有人输了赖账。” 马健就拿出一个摄像机来,黄文斌没法子,只好开始下棋。他这儿可没有羊脂白玉的棋子,只是随便拿了一套塑料的。马淑珍浑然忘了自己昨天还说白玉棋子华而不实,又嘲笑说:“黄老板还真是节省,居然用这种街边十块钱的便宜货,就算没有和田玉的,怎么也得弄套翡翠的啊,赚了的钱都拿去充场面了吗?” 黄文斌也不理她,装作专心下棋,实际上在观察严琴,看她怎么给提示。黄文斌知道有人打麻将是通水作弊的,比如说摸鼻子要什么牌,摸头发要什么牌,敲桌子又是要什么牌。下棋作弊倒还没见过。谁知道马淑珍肆无忌惮的程度超乎意料,下了一会儿,到了一个需要决断的地方,严琴咳嗽一声,马淑珍就说:“对不起我要上一下洗手间。” 然后马淑珍和严琴堂而皇之一起去了洗手间,回来马淑珍就下了一招妙手。 “喂!”黄文斌忍不住说。 “喂什么喂啊,难道你还不让上洗手间了?”马淑珍说。 “严小姐是怎么回事?”黄文斌问。 “我们女孩子上洗手间当然是一起去的啊。”马淑珍说。 “黄老板,淑贞说得没错。”马健说,“下棋当然可以去洗手间,去洗手间当然可以找人陪着。”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哼了一声,“那我也去洗手间。”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八百二十章. 打情骂俏 (最近都很忙,更新不规律,对不起大家。) 黄文斌本来还高看一看,心想她会用什么巧妙的法子作弊,谁知道居然是这么没技术含量的硬来。虽然说黄文斌自己也是作弊的,但他的山寨老爷爷设计巧妙适用性广,哪里是马淑珍能比得上的。来到后面技术支持部门,黄文斌对蔡子明说:“这次一定要赢,能赢多少赢多少。” “这个……还看不出来严琴有多厉害。”蔡子明说。 “她也不知道你有多厉害啊。”黄文斌说。 “要是严琴按照昨天那盘棋来判断实力,那就输定了。”李为民说。 “本身马小姐下棋就比较稳。”蔡子明有些犹豫的说,“关键时刻有人指点的话,棋力能长一大截,要是严琴真的有职业棋手的实力,这盘棋还真是不好下。我看过严琴以前下过的几盘棋,下得真不错。虽然表现出来的实力我还能对付,不过黄老板你也知道,下彩棋的时候,一般都不会把实力全拿出来,都是勉强赢个一两目,让人觉得是运气好。” 黄文斌叹了一口气,“总是你尽量下吧,能赢最好。”他又把方雅叫来,“你去洗手间装上窃听器,听着她们究竟在说什么。要是商量好了怎么下,立即就通知这边,找出对策来。”双管齐下,就不信下不赢,要是真下不赢,那也没办法,只好赔了那两亿,下次找个正牌职业棋手来,拿过世界冠军那种,看马淑珍还怎么赢。 回到办公室,马淑珍掩嘴笑:“黄老板时间还真长,不会是便秘了吧。” 黄文斌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高手高手高高手来,就算这盘输了,下一次也一定要赢回来,还要屠大龙,还要中盘胜,还要……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围棋是怎么形容大胜的,总之要把马淑珍杀得片甲不留,一败涂地。他按照蔡子明的指示,一颗棋子下在棋盘正中,挑起了战斗。 一看这步棋,马淑珍就有些犯难,“我去一下洗手间。” “马小姐。”黄文斌说,“看来你肾不好啊。” “我去补妆!”马淑珍说。 不一会儿马淑珍回来,果然又下了一个妙招。不过这已经没用了,她们在厕所商量的时候,已经被蔡子明听到了,对这一步棋早就有了准备。黄文斌立即还了一手,连削带打,把马淑珍这一步妙招完全化解了。蔡子明的指示不断传来,黄文斌接连不断的下出各种奇招。马淑珍应接不暇,几乎是每隔一两步就要上一回洗手间,严琴跟着进进出出,下一盘棋走了好几公里。黄文斌取笑说:“马小姐啊,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尿频成这样,不看不行。” 马淑珍处在下风,本来心情就不好,被这么一取笑,立即挂不住了,“肯定是你这儿的茶水有问题,喝得我老上厕所,要是去医院检查出什么病来,要你负全部责任。” “我这的茶是正宗红茶,水是矿泉水,怎么会有问题。”黄文斌说,“说不定马小姐你是有喜了,怀孕初期会尿频啊。” “有喜也要你负责!”马淑珍冲口而出。 “这责任太大我负不起来。”黄文斌连忙说。 “两位,下棋的时候还是专心下棋,不要打情骂俏。”马健说。 “谁……谁打情骂俏了!”黄文斌和马淑珍异口同声。 “我们这是在吵架!”黄文斌说。 “对,吵架!”马淑珍附和说。 “下棋的时候好好下棋,不要吵架。”马健顿了顿,“也不要打情骂俏!” “什么打情骂俏啊!”马淑珍一推棋盘,“真是无聊,不下了。” “不下?”黄文斌问,“我们这是赌局。” “先封盘。”马淑珍说,“今天你这儿茶水不行,弄得我经常上洗手间,下次我自己带水来,不喝你这儿的脏水,走!” 马淑珍也不等黄文斌说话,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走了,严琴回头看了一眼,也跟着走了。剩下马健和黄文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一会儿,马健才说:“你们事先没有约定一盘棋要下多久,也没有约定可不可以封盘。既然马小姐提出要封盘,那么就应该封盘,封盘这种事,有很多先例,也不能说淑珍不对。” “好吧,封盘就封盘。”黄文斌无奈的说,封盘怕什么,就算以后马淑珍不来下棋也没关系,反正那两亿还存在黄文斌的银行账号里面呢,的确没有马淑珍的一半密码,黄文斌不能把钱取出来,但是他可以把这笔存款抵押了。这种现金存款折扣很低,四亿现金在里面,怎么也可以贷出三亿七八千万。黄文斌只投入了两亿,算起来还真便宜了呢。 第二天马淑珍没有来,第三天马淑珍也没有来,第四天马淑珍还是没有来,不过海清泉来了,他一进办公室,就拉着黄文斌说:“听说你和我表妹好上了,还让她怀孕了,是不是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是真的呢。”黄文斌吃了一惊。 “我就说嘛,你们才刚认识几天,要怀孕没这么快的。”海清泉说,“就算当晚开房一次中标,那也得几个星期才能验出来。黄兄弟,淑珍啊,虽然性子不怎么好,但是模样还是挺漂亮的嘛,你多费点心思,用多点力,说不定能把她性子改过来呢,以后对你百依百顺,还有那么多钱,她父母人脉又广,和黄老板的头脑结合起来,简直就是绝配。” “没有,绝对没有,我对马小姐绝对没那个意思,马小姐对我也绝对没那个意思。”黄文斌连连摇头。 “没有?你们不是头天下完棋,第二天又勾搭在一起见面了?”海清泉问。 “见面是有的,勾搭绝对没有。”黄文斌说,“那天在松涛别院下棋,我说算是平手嘛,后来马淑珍回家去,找到了我棋里面一个破绽,说继续下的话她肯定能赢,所以对和棋不服气,又要来找我下。” “真是缘分。”海清泉说。 “这算哪门子缘份啊!”黄文斌说。 “你不知道,淑珍的脾气那是出了名的坏,说话又难听,普通人她看不上眼,和她地位差不多的,见了一次面基本都要翻脸。能和黄兄弟你这么卿卿我我,已经是绝无仅有了,这不是缘份是什么。”海清泉说,“你不知道,淑珍她父母听说淑珍有男朋友了,还怀孕了,不知道多高兴,说一次解决了两大难题。” “我真没有,碰都没碰过她。”黄文斌说。 “黄兄弟,我们说话做事要老老实实,不能昧着良心。”海清泉说,“淑珍是不是把两亿打到你在香港的账户上了?” “这……有。”事实俱在,黄文斌只能承认,“不过其实不是给我……” “我知道不是给你,是和你合伙办公司嘛,不过那账户是你开的吧?”海清泉说。 “那是联名账户!虽然是我开的,不过……” “你看看,联名账户都开了,还说没事呢。”海清泉也不等黄文斌说完就下了结论。 “那是赌金,我们是下棋赌钱呢。”黄文斌一口气说了出来,“马小姐那天下了平手很不服气,所以就继续找我下棋,我就说对马场没兴趣,她要赌就赌现金,本来只是想让马小姐知难而退,谁知道她真的筹集了两亿现金。我没法子只好和她赌了,为了防止赖账,就开了个联名户口把钱存进去,一人保管一半密码。” 海清泉看了黄文斌老半天,才说:“这钱你现在用着吧?” “额……用了。”黄文斌说,他把那笔存款抵押给银行,借了钱出来用,也算是用了。。 “我这表妹性格冲动,她父母也知道的,对她限制很严,你知道她要弄两亿现金出来有多困难吗?”海清泉说,“上次下棋,大家都看到了,淑珍和你的棋艺也就是半斤八两,你还要高那么一点点,赢面这么小,淑珍怎么会赌这一盘?她辛辛苦苦筹集到两亿现金,打进去你的帐户里面,然后随便你怎么用,一放就是好几天啊。你说是赌棋,有一盘棋下这么久的吗?” “她自己说要封盘的!”黄文斌很是冤枉,揭开旁边桌子上的纱布,上面就是那盘还没下完的棋,旁边还有照片,证明黄文斌一点都没动过,“那个谁,马健在一边看着做裁判呢,你看这张照片上面还有马健的签名。” “这事就是马健传出来的,他说你们下棋的时候打情骂俏,他在一边听着都酸死了。”海清泉说。 “他那是误会了!”黄文斌说,“马小姐还带了个暗黑棋界的高手来作弊呢。” “暗黑棋界是什么东西?”海清泉问。 “就是下彩棋骗钱的,”黄文斌在心里默默地把李为民骂了一顿,怎么起这么中二的名字,把黄文斌都带偏了,“马小姐带的那个高手叫做严琴,一直都在南边下棋。” “严琴?”海清泉说,“那个脸很精致像娃娃一样,头发很长很直很黑的严琴?” “是啊。”黄文斌说。 “严琴也是我远房亲戚,她刚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海清泉说,“怎么可能是暗黑棋界的高手?” 第八百二十一章. 哆啦A梦阿姨 这……难道是李为民弄错了?这不可能啊,黄文斌明明当面试探过,严琴也没否认,黄文斌诅咒发誓说:“天地良心,我真的只是下棋。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完全是误会。” “黄兄弟啊。”海清泉说,“你不知道,我这这种人可是苦得很,尤其是子女不听话的,那就更加苦了。什么时候闹出点事情来,转眼间就一发不可收拾。淑珍从小脾气就不好,整天飞沙走石的,经常坑爹坑妈。去年在就把打人,把人家打得牙齿都掉光了,好险没出大事。三月份的时候飙车出了意外,在医院里面躺了一个星期。上个月又和刘公子起了争执,花了好大力气才摆平。你说她光是祸害父母,那也就算了,我们这些周围的亲戚朋友都走不掉。这阵子好容易没这么折腾了,还开始谈恋爱了,你说我们这些人有多高兴。” 黄文斌心想你们再高兴也不能拿我当牺牲品啊,老子可是有老婆的人,“我实在是帮不上忙……” “难道连说谎骗骗我都不行吗?”海清泉问。 你这是什么语气!黄文斌连连摇头,“我答应马小姐都不肯答应呢。” “你肯答应就行。”海清泉说。 “我也不肯答应。”黄文斌说。 “先别着急嘛,”海清泉说,“淑珍她父母盼着见女婿可是已经七八年了,整天期望淑珍忽然带个男人回去,最好说妈我不小心怀孕了,今天他们还以为梦想成真了呢。照你这么说,还是八字没一撇。这真是很可惜,淑珍他们家很厉害的……也不要紧,你跟我回去见见他们,到时候你就知道应该要怎么做。” “这就不用了吧,见了面能做什么。”黄文斌说。 “你什么都不用做。”海清泉说,“听着就可以了,这事有你好处。” 好处再大黄文斌也不能娶马淑珍这样的女人,更何况黄文斌已经结婚了。不过去还是要去的,必须跟马淑珍的父母把话说清楚,免得他们抱着不切实际的希望。真是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这个马健,黄文斌心想我和你无冤无仇,怎么能这样来编排我,下棋的时候拉偏架也就算了,下完棋还造谣。 很快到了马淑珍的家,马淑珍的父母一起到门口迎接。马淑珍的父亲叫做马宇,虽然是个闲职,到底是正部级,又是高级知识分子,等闲人肯定见不着,就算见着了,也没什么好脸色,三言两语说完了事情,立即就把人打发走,连表面功夫都不做的。马淑珍的母亲叫做凤飞,那更是不得了,生意做得十分之大,在香港有上市公司,事务繁忙,不是大生意绝不可能出面。 这时候两人却是等在家中,见到黄文斌来了,更是热情如火,一个倒茶一个切水果,嘴里也不闲着,“这就是黄老板啊?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的,就闯下这么大的事业来。更难得的是性格好。” 黄文斌心想我的性格哪里好了,接过茶水放在桌面上,水果又到了,只得把苹果也接过来放下。还没来得及说话呢,海清泉先开口了:“马叔,阿姨,黄老板就给你们带来了,有什么话你们自己问。我还有事先走了。” “怎么这么快就走,先坐下来说一会儿话呗。”马宇说。 “我是真有事,再不走来不及了。”海清泉赶紧走了。 黄文斌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快跑了,等一会儿说出真相来,可真是太尴尬了。不过他自己跑了,黄文斌留这儿更加尴尬,看着满脸期盼的马宇凤飞,口都不知道怎么开。这两人在外头都是人上人,回到家里为了女儿的事这么低声下气的操碎了心。“马部长。”黄文斌酝酿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了。 “叫我马叔就行。”马宇说。 “叫我凤阿姨吧。”凤飞也说。 黄文斌心想这时候叫这么亲热,等一会儿怎么办,还是脸皮太薄啊。要是脸皮厚一点,这时候就应该趁机拉关系,反正结不成亲家,做做生意还是可以的嘛。 “小黄最近都做什么生意呢?”马宇问。 “最近主要做地产生意。”黄文斌说,“还要在京城设立一个神弓集团分公司。” “前一阵子不是做钢材生意的吗?”马宇又问。 “现在也有做,不过不是主力了。”黄文斌说,这一波行情还有得涨,北田公司都忙着在做各种铺垫,没到套现的时候,黄文斌也就没什么可以指导的,人家都是在钢材市场打滚了十几年几十年的老油条,怎么联络客户怎么签订销售合同怎么囤货怎么和钢厂沟通,都比黄文斌熟练多了。 “听说小黄你垄断了冀省钢材市场啊。”凤飞说。 “没垄断,只是在钢材贸易上份额比较大一点,北田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大家都有份。”黄文斌说。 “年轻人取得了这么大成就还这么谦逊,真是难得。”马宇感叹说。 “有才华得年轻我见得多了,小黄这样的真是头一回见,不过,难怪那丫头……”凤飞赶紧打个哈哈遮掩下去。 黄文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口,其实他哪里是谦逊,他是有自知之明,要不是穿越了,他也就是在东升公司里面做小职员的命,也就是运气好,才取得了这么一点成绩。“其实呢……”黄文斌想着措辞,要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情说明白了,又不用那么尴尬呢,好像真的很困难啊。 “对了小黄,”凤飞也不等黄文斌说出个所以然来,就开启了新的话题,“我在沿海省也有好朋友,他对你的事情知道很多呢,小黄你在沿海省可是一个大名人啊,听说你正在弄一个高新科技开发区是吧?” “是啊。”黄文斌说了才发觉自己好像在说我是大名人,也在弄开发区,很不谦虚能够,只得补充几句,“那个高新科技开发区是省里弄的,我也去凑凑热闹,正好对智能手机的发展前景比较看好,打算用来开发手机的各种相关产业。” “我朋友在省政府里面任职的,他说要不是黄老板,这个开发区起码要两三年才会立项。”凤飞说。 黄文斌没想到人家居然打听得这么清楚,只得干笑两声,“立项是早就立了,没展开是担心资金不足,我说可以自筹资金,省里顺势就展开了嘛。”这个开发区上辈子没做出什么成绩来,设立的时间太迟了,而且政策方面也没什么优势,既不是大市场,也不是高科技汇聚地。现在早了几年设立,应该会好一些,再不济就好像上辈子一样变成高新科技楼盘,对黄文斌也没什么损失。 “小黄你可是答应投入好几百亿的吧,这等气魄,真是了不起。”凤飞说。 “听说还要在京城建购物中心是吧。”马宇说。 “不但在京城,全国各地都要建呢。”凤飞说,“光是买下来的地,这几个月就涨了四五百亿吧,躺着都能收钱。可是小黄非但没躺着,还四处出击,不骄不躁,积极进取,各门生意都走向全国了呢。就是做个包子做个果汁,也能硬生生的从毫无名气变成知名品牌,这等眼光这等实力,真是太好了。” 黄文斌越听越是心慌,这是想内定做女婿吗?得赶紧打消他们的念头,“我这人也就是运气好。” “能做这么大,运气自然是好的。”凤飞说,“除了运气,资金人脉能力都缺一不可。你做地产做钢材,阿姨是没什么能帮你的,不过你要是做手机的话,阿姨倒是有几个朋友,说不定能帮上忙。好像高通,阿姨跟他们几个高管都很熟。高通你知道吧,是做通讯芯片的,主要就是手机芯片。” 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日后的智能手机十款里面倒是有九款用的是高通,除了苹果自成一格,也就是三星用用自家芯片,还有些低档的用mtk什么的。但是高档机几乎无一例外用的是高通,三星都得在旗舰级上用。要知道高通可不是好想与的角色,关系不好拖延着供货,你手机再受欢迎都没用,没芯片就做不了手机,就上不了市,就得被人骂缺货。要是能够获得高通的稳定供货,一款手机就等于成功了一半。不过手机又不是只要芯片就行了,还有许许多多的子系统,还要把手机装起来。 “对了,还有富士康,”凤飞说,“我跟他们也熟,要是需要代工的话,可以给你开生产线。” 高通加富士康,这是诱惑着黄文斌做粗粮吗,粗粮那些手法,黄文斌都记得很清楚,要是有同样条件的话,说不定也能复制出一个粗粮来,这可是上千亿的盘子啊,粗粮从名不经传到年出货量好几千万台的主流手机牌子,靠的就是性价比……不对,人家还有很多其他优势,操作系统啊什么的。 “我这儿还有一些研究手机操作系统的,你要是需要的话,一并给你。”凤飞又说。 为什么连研究手机操作系统的都有啊,你是哆啦a梦吗阿姨!黄文斌不由问:“那……和索尼还有夏普的人熟不熟啊?” “也有点交情,买个摄像头或者手机屏幕什么的,能拿个折扣。”凤飞说。 第八百二十二章. 我可以改 有这么好的条件,不做手机真是浪费了。这么多好条件,又有大笔资金,就算黄文斌只知道一些皮毛,也很有可能把这手机做起来。诱惑实在是太大了,黄文斌深深地吸一口气,狠下心说:“有一件事,我必须先说明的。我和马小姐没什么的,也就是下了两盘棋。其他什么都没有,完全没有。”真相迟早都会被揭穿,还不如早点说出来。 “我明白,明白的。”马宇连连点头,“是我们太心急了,你们才刚刚认识几天。” “小黄你别怪我们,这丫头实在是太让人操心了。”凤飞说。 所以说拔苗助长不可取,要谁真的对马淑珍有意思,还不被你们给吓跑了,黄文斌心想。还是说你们两家伙以为给钱就能买到爱情吗,虽然这笔生意真的很吸引人,不过真正有志气的人怎么会被收买呢。夫妻都是这样的思想,也难怪马淑珍个性恶劣,根本就是从父母那儿继承来的,马宇凤飞只不过是把真实个性掩盖住罢了。 “我们真的没什么。”黄文斌的心也淡了,手机利润虽然丰厚,奈何黄文斌不懂,轻率进入这一领域不是。 “是,现在还没什么,小黄喝茶。”凤飞压根就不听黄文斌的辩解,先是给黄文斌倒茶,又拿起一个桔子,“吃不吃桔子?”也不等黄文斌答应,就把桔子剥了皮,撕开一瓣一瓣,还把桔子上面白色的筋络都仔细撕掉,放在黄文斌面前,“试试这个吧,我亲戚的农场自家种出来的,无农药无化肥,很甜的。” 黄文斌没法子,只好吃了一片,还真是很清甜,一点杂味都没有。本来已经酝酿好的说辞,被这么一打岔,顿时就变得不合时宜起来,所以必须要重新想一套。到底要怎么会所好呢,你们女儿个性太差了,这么说直接了点;我和马小姐性格不合适,似乎不够强硬;我已经有未婚妻了,这个也不太好。 黄文斌绞尽脑汁的时候,大门忽然打开,马淑珍急冲冲的跑进来,“爸,妈!你们在干什么!” “啊,你怎么回来了。”马宇吃惊的问,“不是去逛街了吗。” “我本来在逛街,再不回来还不给你们卖了!”马淑珍喘着粗气。 “卖什么啊,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凤飞说,“你看看你,女孩子家,穿成这样像什么话!” 其实也没穿成什么样,不过就是背心短裤而已,街上很多人都这么穿,当然黄文斌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你们不知道什么叫揠苗助长啊!”马淑珍大怒,“被你们这么一搅合,本来好好的也没了!” 不是拔苗助长啊,黄文斌忽然发现自己的语文可能真是体育老师教的,还好穿越是穿越到大学毕业之后,要是穿越到高考考场,还真不一定能上本科。想当年高考的时候解得了方程做得了微积分,画得出电流记得住元素,现在已经成了一个废人了,除了钱什么都没有,连大学主课讲得什么都快忘光了……不对,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马淑珍说的什么鬼,什么叫做本来好好的也没了,虚拟语气要强调的好不好,要不然惹人误会怎么办。 “我们也是担心你啊。”马宇说。 “是啊,你这个样子,我们不帮你,谁肯要啊。”凤飞说。 “什么这个样子,我的样子有什么不好吗!”马淑珍拍桌子。 “那你怎么一直都没有男朋友。”凤飞发动致命一击。 “我看不上庸脂俗粉!”马淑珍说。 “女的才能叫庸脂俗粉。”马宇纠正她说,“男的应该叫蝇营狗苟,或者庸庸碌碌。” 好嘛,果然是一家人,黄文斌咳嗽一声,“诸位。” 可是没人理他,马家只顾着内部争论。“爸你挑什么字眼啊!”马淑珍说,“总之我的事我自己来。” “等你自己来,三十岁都嫁不出去。”凤飞说,“以前我们给你介绍过多少青年才俊,你一个都没谈成。没谈成也就算了,几乎全都翻了脸。很多还是我们的属下,人家宁愿得罪我们都坚决不肯和你再处下去,可见你性子有多烂。女人不是长得漂亮身材好就行的,漂亮女人到处都是。” “那些都是什么烂人啊,个个都满肚子鬼胎,脑子里全是些龌蹉思想,就想着一步登天人财两得。”马淑珍说,“你看黄老板……文斌就不是这样,自己奋斗白手起家。我好容易发现一个这么好的,你们就来捣乱,现在是见父母的时候吗!起码也要等几个月啊,还企图收买人家,文斌会把这么点好处放眼里?” 喂喂,这剧情发展不对啊,黄文斌吓得立即开口:“马小姐,我想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马淑珍斩钉截铁的说,“我喜欢你!” 这从哪能看出来啊,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可……可是……” “本来想着水到渠成之后再和你告白,没想到我父母居然坏我大事。”马淑珍恨恨的说。 “我,我觉得我们性格不太合得来。”黄文斌结结巴巴的说。 “都没相处过,怎么知道合不来。”马淑珍说。 看来不下狠招是不行了,“我觉得你的个性太差了。”黄文斌说。 “我可以改!”马淑珍说。 “什么!”马宇惊呼。 “我没听错吧?”凤飞也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们女儿刚才说什么了?”马宇问。 “她说她会改!”凤飞说。 “我难道是在做梦,我们女儿居然说会改性子。”马宇说,“快打我一巴掌!” “做你个大头梦。”凤飞说,“是不是有什么上身了啊?” “不会啊,你去求了这么多护身符。”马宇说。 黄文斌很想跟他们说也不一定是鬼上身,可能是重生啊穿越什么的,护身符对这些情况应该没用……话说马淑珍这是发什么神经病啊,不可能见了这么几面就喜欢上自己了吧,一见钟情也不能是这么个见法。前几天她要下棋的时候可一点都看不出来,还老想着作弊要赢了黄文斌的两亿呢。 “你们胡说什么!”马淑珍严肃的说,“喜欢上一个人,为他改性子有什么好奇怪的。”她转头对黄文斌说,“我可以为你改变,可以为你洗衣叠被,可以为你做饭煮汤。你不喜欢我开跑车,以后我都不开了,我这就把跑车锁起来。不,我去退货,反正这车刚买没几天。” 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开跑车了?黄文斌一想,好像自己的确说过类似的话,说跑车在山路上会刮底盘什么的。不过黄文斌只是随便这么一说讽刺一下罢了,谁知道马淑珍会记在心里。不过话说回来,黄文斌的确不怎么喜欢超级跑车,座位太小坐着不舒服,加速太快容易出事,不加速的话开跑车又没意义,只剩下个好看。难道马淑珍是被人奉承多了,到处都被人高看一眼,所以黄文斌和她针锋相对反而留下了深刻印象?这发展也太言情了吧。 “我有未婚妻了。”黄文斌把杀手锏拿了出来。 “我知道,那个丁诗诗嘛。”马淑珍说,“既然喜欢你,当然会留意你的一举一动,寻找一切和你有关的信息。我知道丁小姐对你有恩,扶持你于微末之中。不过感情不是报恩,你不要把恩情和感情弄混了。我不会放弃的,以后我们在一起了,用别的法子给丁小姐报恩就是。” “我……”黄文斌很想说其实已经结婚了。 “爸,妈。”马淑珍说,“我知道我一向都很任性,这次就让我任性到底吧。既然认准了,我就不会放弃!” “你放心吧女儿,爸妈都在背后支持你!”凤飞说。 “我们都会支持你的。”马宇也说。 “文斌,你出来,我单独和你说几句话。”马淑珍说。 黄文斌还在莫名奇妙,就被马淑珍拉着手拖了出去。他刚说:“马小姐,你喜欢我,我是很高兴,不过……” “我父母给了你什么好处?”马淑珍问。 “什么?”黄文斌一愣。 “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马淑珍重复了一遍,“这两人就是一副死性子,我在清楚过不了。把官场商场那一套弄到家里来,以为什么都是利益交换,既然想要你做女婿,又觉得我性子差没人要,肯定许了你好处,换你同意和我在一起。”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心想你倒是门儿清。 “算了,我也不管是什么。”马淑珍说,“我才懒得理会这些俗事。他们给你,你就收下来好了,只要陪着我演一场戏。” “演戏?”黄文斌问。 “你不会以为我真喜欢你吧?”马淑珍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喜欢你呢,不过就是个运气好点的暴发户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整天忙着做生意,庸俗得要死。看你的棋艺,分明是比我表哥强很多,可你为了给他拍马屁,愣是装得和我表哥半斤八两,好和他下棋套近乎。” 第八百二十三章. 粗粮的诱惑 “你误会了,我真的不怎么会下棋。”黄文斌说,其实是完全不会下棋,当然,他想和海清泉套近乎这事的确是有的,而且还找了人来作弊呢,这一点上马淑珍还真没误会他,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家伙,怎么会知道普通人赚钱的辛苦,下棋作弊套近乎算什么,更羞耻也做得出来,“我说马小姐啊,既然没这事,你在屋子里面胡说八道做什么,污蔑我的清白。” “其实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话,过一阵子我就被父母送出国读博了。”马淑珍说,“你说送到美国去也就算了,他们打算送我去芬兰,那种地方一年有七八个月见不着太阳,什么娱乐都没有,还不把我给闷死。更不要说做了女博士,那得多难听啊。我现在做了硕士,都已经浑身不自在了,要是成了博士,简直就是没朋友。现在有了男朋友,他们可不能送我出去了,要不然分了手,还从哪里找你这样的冤大头。” “我可没答应要假装你男朋友。”黄文斌说。 “是吗,那我父母送给你的好处你就不要了?”马淑珍问,“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他们送出的东西,肯定是你最想要最渴望的,我没说错吧。只是假装我男朋友就能够拿到,这么好的事情你也不愿意?” 我当然不愿意,不过就是高通富士康索尼夏普的关系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有了这些关系,也不一定能做出畅销手机来,更不要说复制粗粮的奇迹,那得天时地利人和凑一起才行……话虽如此,可是黄文斌怎么也说不出这拒绝的话来,这么好的机会啊,只要答应一句就能掌握在手里啊,拒绝可就没有了! “假装你男朋友要怎么做?”黄文斌问。 “你想做什么?”马淑珍盯着黄文斌,“想占我便宜啊?” “没有,我绝对没这个想法。”黄文斌说。 “你要是敢乱来,小心我阉了你。”马淑珍说,“我可是练过的。” 黄文斌也练过啊,一力降十会,马淑珍手细脚细的能有多大力气,当然黄文斌对她绝对没有想法,“那就是什么都不用做?” “当然要。”马淑珍说,“要每天打电话,发短信,还要一起逛街,吃饭,拍照,出去玩……真是想起来就恶心。” “我也恶心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这也没办法,为了不出国,我必须忍辱负重。”马淑珍说,“真是难为我啊……来,先拍张合照。” 她拿出一个卡片机,竖起手指,嘟起嘴,瞬间就摆出一副微博女神的架势。黄文斌以前见过一个吐糟,说自从有微博以来,女人的拍照姿势就固定成那么几种。现在黄文斌可以宣布,不对,在没有微博之前,已经就这么几种了,不过没贴上网给大家看罢了。不对,微博就是零九年八九月份宣布的,现在已经有微博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马淑珍冲黄文斌嚷嚷,“赶紧过来。” 黄文斌还是放弃不了做粗粮的诱惑,只好走过去,站在马淑珍后面,“你赶紧拍。” “你站这么远做什么,人家还以为你是路过的呢。”马淑珍说,“靠过来。” 黄文斌只好走前一步,马淑珍伸手一拉,把黄文斌拉到身边,脸贴着脸,身体贴身体,一股香味直往鼻子里面钻。 “笑一笑。”马淑珍说。 黄文斌咧嘴一笑。 “你笑自然一点啊。”马淑珍说,“拍过照片没有啊。” “拍过。”黄文斌说,还拍过很多呢,只不过拍照这事上,男人永远都没法子让女人满意。 “好,表情自然一点,态度再亲密一点,别动,你不会蹲矮一点,那么高我怎么拍,别动,叫你别动你偏要动,往左边一点,手不要硬棒棒的放着啊,搂着我,上一点,下一点,还是上一点,再上一点,算了,你还是把手放下吧……一二三。”马淑珍卡擦拍了一张,他在屏幕上看了看,“哎,不行,我拍的太胖了,再来。” “没胖啊,很漂亮嘛。”黄文斌摆姿势摆得腰都疼了。 “你懂什么,赶紧摆姿势,这次拍侧脸,侧脸比较瘦一些。”马淑珍说。 折腾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马淑珍总算是拍到了一张比较满意的照片,立即打开手提电脑,输入进去,用photoshop调整起来,熟练的输入各种参数,柔光,液化,调整光源,不一会儿就把照片修得面目全非。都说马淑珍没什么本事,现在这么一看,起码能熟练使用ps,也不算是完全没用。 “好了。”马淑珍很是满意,打开微博发了上去,顺手还写了心情,“和男朋友第一次拍合照,萌萌哒。” 萌你个鬼啊萌,现在就流行这么说话了吗?原来微博真的已经有了,不过还是测试版,不算正式上线。黄文斌脑子里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没发现自己落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境地。一回到会馆,就看到丁诗诗绷着脸坐在卧室里,旁边刘香蝶方天和肖蕾一字排开,摆出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黄文斌一看不好,差点掉头就跑,可是跑了又有什么用,只能凑上去说:“诗诗,方姐,小蝶,小蕾,你们怎么全都在啊。” “今天你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问。 “就是外头要谣言,所以我去解决一下。”黄文斌说。 “解决?”丁诗诗问,“不是去见岳父岳母吗。” 这事怎么就被知道了,消息怎么传的这么快啊!黄文斌连忙说:“你胡说什么啊。” “胡说?”丁诗诗打开电脑,上了微博,点开那张照片,“这是什么?” “这是微博?”黄文斌回答说。 “微博就是微型博客,原来博客太长了,使用太复杂,所以开发微博,国外微博很流行的。”肖蕾给黄文斌解释。 “怎么忽然玩起微博来了?”黄文斌问。 “哼,你这张照片上了搜虎热点新闻,我能看不见吗!”丁诗诗切换页面。 “啊?搜虎热点新闻?”黄文斌过去一看,这搜虎真是害人不浅,要给微博做宣传也不能把人家的照片弄到热点新闻上啊。 “你还有什么解释?”丁诗诗说。 “其实我和她没什么的。”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你刚才说什么岳父岳母?” “后头还有呢!”丁诗诗切换回去马淑珍的微博,指着后面好几条。 ‘和男朋友才刚刚确立关系,我父母就非要见他,真是烦死了。’ ‘见父母好在没出什么岔子,我爸我妈都很喜欢我男朋友呢。’ “我男朋友见我父母容易,我去见他父母却难,要去沿海省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有空。” 马淑珍要不要这么敬业啊,不过是假装一下罢了,还连续发这么多条微博。黄文斌苦着脸,“其实,那个……我和她只是假装一下。因为马淑珍父母要送她出国读博,马淑珍不想去,就找我帮忙。她是海公子的表妹,要不是海公子帮着我,说不定我就给杨木害了,既然求上门来,我能不帮忙吗。” “你说的是真话?”丁诗诗面色稍微缓和了些。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叫她一起来解释。”黄文斌说。 “那就明天叫她来吧。”丁诗诗说。 黄文斌哪知道明天马淑珍有没有空,就算有空也不一定愿意来。可这时候黄文斌哪里敢说个不字,“我马上安排。”他立即打电话给马淑珍,头一次没人听电话,第二次打还是没人听,他只能跟丁诗诗解释,“你看她压根就不接我的电话,要真在交往,那有这样的……” 话音未落,马淑珍就打了回来,“喂?小乖乖啊,怎么这时候打电话给我?” “我找你有事。”黄文斌皱着眉头,那边音乐震耳欲聋,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马淑珍问。 “我说找你有事!”黄文斌扯开嗓门大叫。 “听不清啊,你过来找我吧,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马淑珍也扯开嗓门大声喊。 “怎么了?”丁诗诗问。 “她可能在唱k吧,我这就去找她。”黄文斌说,“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啊?” “谁有空一起去!”丁诗诗说,“总之我明天要见到人,见不到人,你自己知道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啊,黄文斌都能想象得到自己的悲惨下场了,他拿到地址,立即就带着人赶了过去。原来不是k场,却是个酒吧。黄文斌刚一进门,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包围了,不但耳朵难受,连心脏都似乎随着音乐一跳一跳的。进到马淑珍说的包房,音乐声丝毫没有减弱,几个男女东倒西歪,马淑珍倒还坐着,一手夹着一根烟,另一只手拿着一瓶啤酒,见到黄文斌,招了招手说:“哎,亲爱的你来了!” “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和鬼一样瘦的家伙站了起来,拦在黄文斌,“敢抢我的玛利亚?” 黄文斌被他嘴里的酒气呛得难受,顺手一拨,把他推倒在沙发上,“滚一边去!” “好!不愧是我的小乖乖。”马淑珍哈哈大笑,“你来找我干什么啊?” 第八百二十四章. 趁火打劫 (对不起大家没赶上) 马淑珍比想象中好说话一些,黄文斌把她拉到旁边没人的地方,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马淑珍就答应了,“不就是和你女朋友解释吗,没关系,明天我去就是。” “真是太感谢你了。”黄文斌感激涕泪。 “我和你的棋赛,就算我赢了啊。”马淑珍说。 “你……”黄文斌没想到居然被趁火打劫了,“那可是两亿!” “是啊,只不过两亿罢了。”马淑珍说,“你不给也行,明天我还有事没空陪你了啊。” “好。”黄文斌忍气吞声的说。 “还要给我买辆车。”马淑珍说。 “买……买车?”黄文斌问。 “是啊,这辆法拉利我开着不太顺手,要拿去退货。”马淑珍说,“要不怎么跟我父母说你不喜欢我开跑车我就不开呢。我真的把车退了,你感动得给我买一辆更好的跑车,这才是恩爱情侣嘛。这次我想买保时捷的,具体哪一款还没想好,你先准备好钱,等我想好了就去付账……也不用筹钱了,反正几千万对你来说是小钱罢了。” “你买个几千万的车?”黄文斌问。 “倒是想买上亿的,也没这么贵的车啊。”马淑珍说,“你作为我的男朋友,整天开一辆百多万的商务车,丢人不丢人啊。好歹去订一辆加长的林肯什么的,其实我觉得你这气质最好开玛莎拉蒂,现在还没有人开超级跑车去谈生意的,你来开风气之先,多拉风。这个主意真不错,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们买两辆车,喷成情侣款,实在太拉风了。” “算了吧,我才不要开超跑。”黄文斌说。 “那我明天有事。”马淑珍说。 “那四亿你不要了?”黄文斌反过来威胁她。 “不要了。”马淑珍说,“反正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男朋友,还送了你两亿一起做生意,我买什么记在你账上,很合理吧。” “你……”黄文斌一点办法都没有,“搜虎害人啊!无端端的上什么热点!” “当然不是无端端的,我和搜虎管微博的打了招呼,让他给我们上的热点。”马淑珍说,“昭告天下才能把戏演好。哦,对了,刚才你打翻那个瘦子,叫做蒋静,是蒋家的少爷。他们家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是有个副市长罢了。这人心眼小,觊觎我很久了,被你横刀夺爱,还打了一巴掌,肯定会报复,你自己小心点啊。” 副市长也得看是哪里的副市长,县级市的那就是底层,直辖市的可就是高官了,京城的副市长,那更是高官中的翘楚,得罪了这样的大人物,会很麻烦。要是黄文斌自己得罪的也就算了,为了马淑珍得罪人,可真是日了狗了。“你既然有人追求,干嘛不领回去给你父母看啊!”黄文斌说。 “蒋静这小子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体力不行,只能用道具,名声比我还差呢,谁愿意做他女朋友。”马淑珍说。 “那你还跟他混一块!”黄文斌心想你还知道自己名声差呢。 “出来喝酒有什么要紧的。”马淑珍说,“你又不是我真男朋友,还想管我和谁喝酒?” “谁要管你了!”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总之你明天给我去把事情解释清楚!” “这可说不准,今天这么高兴,说不定要喝通宵,明天可说不定什么时候起床,直接睡到后天也说不定。”马淑珍说。 “你给我立即回家!”黄文斌忍耐不住,拉着马淑珍就走。 “你这人真是……”马淑珍喝得醉醺醺的,“讨厌死了,你给我停手,快停手,你又不是我真男朋友,就算是我真男朋友,也不能干涉我的私生活,真是太野蛮了,以为力气大就了不起啊?要不是我喝多了,准把你打死……不停是不是,不停你给我看着!”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 黄文斌吓了一跳,连忙退开几步,这才凝神细看,却发现马淑珍手里拿着的俨然是早上见过那个用来自拍的照相机,不由问:“你干什么?”难道是拿错东西了? “你一定不停,我只好拍个照啊,你还不赶紧过来。”马淑珍走前几步,撞到黄文斌怀里,举起剪刀手,嘟起嘴,侧着脸,卡擦一声就拍了一张,传送到手提电脑上,熟门熟路的打开ps处理完,这才发送到微博上,然后写上心情,“真是烦死了,喝酒才喝到十二点,男朋友就不让了,非要我回家睡觉。” 上辈子黄文斌没钱,一直觉得智能手机没什么必要,顽固的坚持着使用功能机,直到满世界都是智能机连公司里都用微信不知工作了,才不得不换了个几百块的智能机。尤其是零九年一零年智能机刚推出那会儿,满身的毛病,屏幕不行电池不行cpu也不行,用起来体验很差,价格又贵,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流行。 现在黄文斌总算是知道了,看马淑珍这样子,光是分享照片上网都值了。带了照相机拍照,还要带手提电脑处理,然后还要找网络上传,加起来的好几斤重。有了智能手机,拍照处理上网发心情一气呵成,只要一个设备几百克的重量,难怪这么多人对智能手机趋之若鹜呢,看来这智能手机的生意大有可为——这么一想,总算是没这么心疼了。 把马淑珍送回了家,黄文斌还不放心,一大早就打了几个电话过去,可马淑珍还是快中午才来,一进门就找黄文斌抱怨:“哎呀你真是催命鬼,有你这么早给人打电话叫床的吗。” “那是叫起,不是叫床。”黄文斌说。 “挑什么字眼!”马淑珍一点也没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风范,打了个哈欠,“真是烦死人了,你老婆呢?” 丁诗诗咳嗽一声,这才开口:“马小姐你好。” “丁小姐好。”马淑珍又打了个哈欠,“你就放心吧,我和黄文斌没什么的,这种人送给我我都不要,只有你这样的才会把他当宝。过几天我用完了就把他还给你,不用担心。你们也没吃亏,我母亲可是说了,给你们介绍做手机的厂子,那个富什么,还有做芯片的高盛,还有个什么来着,反正你们可以赚大钱的。” “做芯片的那个公司叫高通,高盛是投资银行。”黄文斌说。 “你这人怎么就喜欢挑字眼呢。”马淑珍说。 “恕我直言马小姐,你要找人假装做男朋友,为什么非要找黄文斌呢。”丁诗诗问。 “还不是为了应付我父母。”马淑珍说,“他们说得好听什么我只要有男人肯要就谢天谢地,要我真的随便找个人回去,他们哪里看得上。再说黄文斌有钱啊,我可以从他这里拿钱,他又可以和我父母合作赚钱,这才能双赢。找个普通人,我父母顶多介绍些普通项目,能不能做成还两说呢,做成了也不会分多少钱给我。哪像黄老板,都还没开始做呢,这就先给两亿定金,还要给我买车呢,你说是不是啊黄老板。” “是啊。”黄文斌还能说什么呢,“这是双赢。” “既然如此,那我希望我们可以约法三章。”丁诗诗说,“你们假装情侣可以,但是绝对不能过线,不能亲吻,不能动上床,不能动真情,尤其不能动真情。” “谁会喜欢黄文斌这样的,只有你才会把他当宝。”马淑珍不屑一顾,“还动真情,你真是想太多了。就算全世界只剩下黄文斌这么一个男人,我也不会选他。” 黄文斌奉上标准回答:“要是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个男人,我才不会选你呢。” “那你想选谁啊!”丁诗诗问。 “当然是选你了诗诗。”黄文斌吓出了一身冷汗,光顾着斗嘴都忘了环境。 “真是肉麻。”马淑珍打了一个冷战,“你们自个秀恩爱去吧,我先回去睡觉了。对了,你们秀恩爱归秀恩爱,可不要被别人看见,尤其不要让我父母发现,要不然的话,他们说不定就会给我打击竞争对手了。还有,明天我约了人去逛街,黄文斌你十点钟过来接我,到时候穿漂亮点,要和我穿的衣服搭配的啊,到时候得拍照上传呢。” 也就是说,黄文斌和自己老婆秀恩爱还得偷偷摸摸的,反而得小心伺候这女人,还要公告天下,这还有天理吗!只是一个贪心,就落到了这种境界,早知道的话……多半也会受不了这个诱惑。真是天意弄人啊,为什么就不能让黄文斌顺顺当当挣钱呢,非要和马淑珍这种女人纠缠不清。 “斌斌。”丁诗诗对黄文斌说,“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不过你可千万不能真喜欢上这女人啊。” “我绝对不会。”黄文斌说,“要不我干脆回绝了她算了。”趁着那四亿还没给,后悔还来得及。 “你一直都看好智能手机,一直都想做手机,可惜没有合适的人才和渠道,现在总算有了点眉目,怎么能轻易放弃。”丁诗诗说,“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只要对你事业有帮助,只要你没背叛我,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调整心情,反正眼不见为干净,你就放心吧!” 第八百二十五章. 害人 听了丁诗诗的话,黄文斌心里暖洋洋的,这人和人之间的区别真是太大了。有马淑珍这样惹人讨厌的,也有丁诗诗这样让人爱都爱不过来的。黄文斌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把手机产业做好,不要辜负了丁诗诗的一片苦心。至于马淑珍,现在黄文斌是拿她没法子,可他总会找到机会的,到时候看这女人怎么死。 第二天一大早,黄文斌就去马淑珍家里接她去逛街。马宇凤飞两个比上回更加热情了,一进门就拿出一对拖鞋来给黄文斌换上,还说:“小黄啊,以后这对拖鞋就是你的,要是我们不在的话你自己换哈,我给你放在鞋柜第三格。” “阿姨叔叔你们都在啊。”黄文斌还以为他们很忙的呢。 “本来有事,不过再大事也大不过小黄的事。”马宇说,“反正单位不过是些例行公事,没什么要紧的。” “是啊是啊,签个二三十亿的合同,让手下去就行了。”凤飞说。 虽然说合同条款已经谈好了,签合同只是走个形式罢了,但这好歹是几十亿的生意啊,就算是形式也得出场啊。黄文斌和马淑珍只不过是去逛街而已,这两人未免热情过头了吧。看着这一对夫妇热切的眼神,黄文斌觉得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干笑两声转移话题说,“淑珍在哪呢?” “她还在化妆呢。”凤飞说,“这真是不容易啊,平时她去喝酒,第二天都是下午才起床的,今天居然十点钟不到就起来了。” “她又出去喝酒了?”黄文斌问。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说过她多少次了,说一次吵一次说一次吵一次,头疼死了。”马宇说,“一个女孩子家,穿得背心短裤,胸口露一大块,下面到屁股,像什么样。到酒吧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又抽烟又喝酒,被人灌醉了吃了亏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以后要多说说淑珍才行,我们是管不了了,只能看你的了。” “也不要一下子管太厉害,免得她起了逆反心理。”凤飞说,“好像上次那样,先让她十二点钟以前回来,就已经很好了。” “都是你惯坏了她!”马宇说,“就应该一步到位,根本不让她去。” “什么叫我惯坏了,明明是你坏的事,那天我本来都劝得差不多了,你起了脾气把淑珍打了一顿,害得淑珍离家出走,好不容易才找回来,要是没找回来,看你怎么办!出走之后淑珍彻底不听我们的话了,关系越来越差,这一阵子好了一点点,你又想作死。”凤飞狠狠地盯着马宇。 “我看她就是打得少,再打几顿就好了。”在死亡凝视之下,马宇越说声音越小。 “还打?再打淑珍又离家出走怎么办!”凤飞越说声音越高,最后变成女高音,“把女儿丢了你赔给我?” “她有男朋友了嘛,打一顿最多就跑到小黄那里去,私奔了更好,过两年带个小孩回来,都不用我们管。”马宇打圆场说。 “你胡说什么!”凤飞的声音低了下来,“淑珍出嫁当然要办得风风光光的,要是怀孕了更要好好照顾,怎么能不管。” 所以这两个人一个粗暴,一个娇惯,共同培育出马淑珍这么一朵奇葩来。那谁谁说有仇人的话,就把自己女儿养坏了嫁过去,能坑害仇人一辈子,连同子孙后代。黄文斌和他们无冤无仇,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谁娶了马淑珍,那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幸好黄文斌只是假装的,不用真的娶她。 “要是能这么顺利就好了。”马宇说,“一辈子的心病啊。”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凤飞大怒。 “一定能顺顺利利嫁出去的。”马宇连忙改口,“小黄你喝茶,对了你吃了早餐没有,有包子油条,还有豆汁焦圈。” 豆汁这种东西,黄文斌是久闻其名,不过一直没喝过,传说只有真正的京城本地土著才能喝得惯,外地人一喝就吐。上次黄文斌叫人买过一回,想要试试究竟是什么味道,一看一闻,心想这不是馊了的豆浆吗,始终没敢下口。那时候事情多,生怕喝了拉肚子耽误事。这时候情势没这么紧张了,喝一回试试味道也好。也许上次买的不正宗呢,马宇凤飞是京城土著,又是高官巨商,吃喝享用都是最顶尖的,豆汁应该是最顶尖的吧。 不过黄文斌还没开口,凤飞就替他拒绝了:“豆汁这种玩意儿,小黄沿海省人,怎么吃得惯。” “淑珍也是沿海省出生的啊。”马宇强辩说。 “那怎么能一样!”凤飞转过头来对黄文斌说,“其实你和淑珍真的很有缘分呢。我怀着淑珍那会儿,正好在沿海省长明市有个项目,本来想赶回京城生的,谁知道淑珍这丫头迫不及待,提前了整整两个星期出来,那天我正准备上飞机,忽然间肚子疼,去到医院一看,人家说要生了,我才知道。” “你大着肚子就不应该跑来跑去。”马宇说。 “跑去吃什么,靠你那千把块工资啊!”凤飞呛回去。 “那时候千把块工资很多了好不好。”马宇说。 “多你个头,买奶粉都不够。”凤飞说。 “谁让你一定要买外国奶粉。”马宇说。 “买国内的让淑珍变成大头娃娃啊。”凤飞一拍桌子。 “可以喂母乳啊。”马宇小声说。 “我奶水不够你又不是不知道!”凤飞更生气了。 黄文斌压根没听他们吵架,只是想起了以前一件事,寻思着原来马淑珍是在沿海省出生的啊,可惜不是在省城,而且岁数也不对,要不然的话倒是可以把那件事情凑上去,肯定能把马淑珍吓得够呛,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到处嚣张。这时候马淑珍走了出来,一摔房门,“你们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好好化妆了!” “淑珍。”黄文斌打了声招呼。 “文斌。”马淑珍甜腻腻的叫了一声,“我们出去吧,呆家里真烦!” “对对,你们赶紧去逛街吧。”马宇说。 “中午回来吃饭吗?”凤飞问。 “不回了,晚上也不回。”马淑珍说,“走了走了。” 出了门,马淑珍就说:“黄文斌,那四亿你怎么还没给我啊!” “办了抵押贷款,总要几天办手续啊。”黄文斌说。 “你这小子就是狡猾,骗我说没我签名这钱拿不出来,谁知道你还能办抵押贷款!”马淑珍愤愤不平,“骗了我你要负责,额外给我两千万赔罪。还有车子,我已经看好了,算你运气不错,我看中了蝙蝠,只要六百多万,买两辆的话就是一千二百多。我已经跟经销商办好手续了,你去付钱就行。” “迟几天吧。”黄文斌手里有很多钱,可是心里不爽,就不想拿出来,怎么也得吞下这口气再说。 “答应了我的事想反悔?”马淑珍哼了一声,“以为我和你老婆解释过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 “我才不是这么不守信用的人呢。”话虽如此,黄文斌情不自禁的考虑起赖账了,“四亿我是答应了,车子我也答应了,那两千万算什么?我的确是拿去抵押贷款了,可事先也没说不能抵押啊。要是下棋输了,我当然会把赌金连本带利给你。要是我赢了,本来就全是我的。” “哼,你要是不给,我回去就说我们吵架分手了。”马淑珍有恃无恐的说,“我是没关系,好不容易有了男朋友,结果没几天就被蹬了,我父母安慰我都来不及,肯定不会在送我出去读什么博士。就算送出去了,我装精神崩溃,他们还得赶紧求我回来。你可就糟了,手机生意没了。” “马淑珍啊马淑珍。”黄文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她好看。 “我已经放过你了。”马淑珍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你昨天晚上来酒吧找我的时候,我本来是想安排人冤枉你想强奸我的,你个乡下土包子暴发户看到我喝醉了,就想对我霸王硬上弓,你觉得这个剧本怎么样?房间里面可全都是我的人,还有蒋静可以作证呢,要是我这么做了,你自己想想会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马淑珍家何等人脉,也不用别人,海公子来兴师问罪,黄文斌就很难办了。这名声传了出去,说黄文斌意图强奸海公子的表妹,以后谁还敢和他做生意。黄文斌心里更是恼怒,“你脑袋里面全是浆糊吗,以为用这种手段能诬陷我?我都不是一个人去的,带了那么多保镖你都没看见?” “那是你的保镖,给你作证谁会信啊。”马淑珍说。 “他们全程开着录像呢。”黄文斌嗤笑一声,和马淑珍的交涉,黄文斌当然是要给丁诗诗看着,免得她以为黄文斌和马淑珍商量好了一起弄鬼,而且有了这个录像,就算马淑珍不去解释,给录像丁诗诗看也能洗脱冤屈,“你诬陷我强奸你,只要我把录像公布出去,没脸的是你。”真是太可惜了,马淑珍为什么没有这么干呢,要是做了的话,他父母为了把事情遮盖下去,肯定会把答应的东西给黄文斌。 “你这人还真是无耻,居然一声不吭就拍录像,侵犯我的隐私权!”马淑珍说。 “酒吧是公众场合,隐私你个头。”黄文斌说,“我劝你还是不要整天想着怎么害人,做人厚道些,你好我也好。” 第八百二十六章. 艾信 “厚道?那些没用的人才会祈求别人厚道。”马淑珍说,“我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东西。” “你父母也算不上顶层。”黄文斌说,“就没想过也许你有一天会祈求别人厚道吗?” “就算有,也和你这样的人完全没关系。”马淑珍说。 “是吗,话可不要说得这么满。”黄文斌说。 “我表哥或许有资格说这话,你算个什么东西。”马淑珍说。 很快你知道我算什么东西了,黄文斌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雏形,“我不算东西。” “没错,你根本就不是东西。”马淑珍却是丝毫没有察觉黄文斌的心思,还以为自己已经压倒了黄文斌,意气昂扬得去逛街了。这马淑珍逛街自然非同凡响,一家一家购物中心走过去,见到名牌店就进去,看中了什么,价钱都不问,直接一指买买买。看着钱好像泼水一样花出去,黄文斌都有些心惊肉跳。其实走完了算一算,总共也不过花了三百万不到,要是一笔花出去,根本不算什么。可是看着一个包包几万一件衣服几万一双鞋子几万这么花,感受完全不一样。 “今天都没买着东西。”马淑珍看着整整一车的采购成果,很是不满。 “你还想怎么着?”黄文斌问。 “果然购物还是应该去巴黎或者纽约才对。”马淑珍说。 “那你就去呗。”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那好啊,明天你陪我去。”马淑珍说。 “我没空。”黄文斌说,“你自己去不行吗。” “你又不想做手机了是不是?”马淑珍说。 “那算了,还是不做吧。”黄文斌说,“反正这行风险大。” “那好啊,大家一拍两散,我去跟父母说我们分手了。”马淑珍说。 “你也不想想我这么大盘生意,怎么可能说走就走!”黄文斌说。 “好啊,那我提前十天通知你,十天之后我要去巴黎购物,你自己安排好时间吧。”马淑珍说,“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要是十天以后你还不能去,那就分手吧。”其实马淑珍并不是很想去巴黎,只不过是想把黄文斌耍着玩罢了。她当然知道黄文斌不可能说走就走,不过有十天缓冲的话大概就能行了。 十天之后黄文斌好不容易安排出时间来,马淑珍就会说我现在不想去了,让黄文斌知道她的厉害。以后再跟黄文斌要钱要人什么的,他就不敢拒绝了。不过马淑珍不知道的是,因为她随口这么一说,就把自己的悲惨遭遇提前了好长一段时间,生命中最后一段幸福时光大幅缩短了。本来黄文斌还想着慢慢安排,现在只好在十天之内弄出来,免得要跟着马淑珍去巴黎。 这天马淑珍喝完酒,醉醺醺的上了车,轰的一踩油门,就把车子开出了车库,在路上她也一点都不减速,把油门踩得哄哄作响,不断地超越路上的零星车子。可这辆价值上百万的宝马车拼尽全力,还是不能让马淑珍满意,实在是太慢了,早知道不应该这么早就把法拉利给退了,这车加速实在是太慢了,极速也太慢,推背感一点都不好。 “马小姐。”后排座椅上忽然传来一声招呼。 马淑珍下意识的一脚刹车,宝马车呲的一声在路上拖出长长的刹车痕,她吓出了一声冷汗,头颈好像僵住了一样,愣是提不出勇气看一眼后视镜。“你是谁?”马淑珍忽然发现自己做了傻事,她应该继续开车的,不论背后那个是什么东西,一旦车子出事,肯定讨不了好去,自己却主动停车了,这不是给人下手的机会吗。但要她现在开动车子,却是动不了手。 “不用怕,我们是一边的。”那人说,“我的名字叫做艾信。” 听着好像是人,是一个年纪不算太大的年轻人,有点口音,不是京城本地的。一想到只不过是个外地人,马淑珍的勇气慢慢回来了,她抬起头看了一眼,果然,艾信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看起来虽然挺高大,但并不怎么强壮,“你想做什么,京城可不是你能胡作非为的地方。”只有马淑珍这样皇城根长大的官二代,才能在京城胡作非为。 “马小姐,我的生日是1985年6月17日。”艾信说。 “那不是……你说这个干什么!”马淑珍差点说漏了嘴。 “我的意思是,我和你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艾信说,“还是同一家医院,同一个诊室,同一个接生医生。” “你想说什么!”马淑珍有些糊涂了。 “我的父母非常想要一个男孩。”艾信说,“可是天不从人愿,他们偏偏生了一个女孩。我们那边重男轻女很严重,要是家里没男孩,所有人都看不起,连家族都放入另册。那时候他们还是公务员,生二胎的话饭碗就没了。所以他们早就做了准备,把同时出生的一个男婴掉了包。” “你……你在胡说什么!”马淑珍已经隐隐猜到了。 “那个男婴就是我,女婴就是你。”艾信说,“我们交换了家庭。” “胡说八道,你在骗我!”马淑珍才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我没有骗你,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验dna。”艾信说,“你验过吗?” “废话!”马淑珍当然没验过,有谁会无端端去验dna。 艾信拿出两个信封来,分别放到马淑珍旁边,“合适我父亲的头发,这是我母亲的头发,你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他们是不是你的亲生父母。还有你现在的父母,你也可以拿他们的样本去化验。” “你究竟想干什么?”马淑珍还是不信,但已经有些动摇。 “马小姐你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揭穿真相的意思。”艾信说,“我很满意自己的生活,也很喜欢现在的父母,所谓生恩不如养恩,马小姐你说是不是。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爷爷快要死了,他死后留下的遗产,会分给几个儿子,孙子多的分多一些,孙子少的分少一些,没孙子的没份。我们那儿重男轻女的情况真是太糟糕了。我爷爷有十几亿,分下来大约是每个孙子三亿左右。虽然我对此是很无所谓的,但是别人不这么看。我有个叔叔不知道怎么听到了一点风声,正在密谋要求验dna,只有爷爷的直系血脉才能拿遗产。我对遗产没兴趣,但我不能让父母成别人的笑柄。” “你想怎么样?”马淑珍问。 “你才是我父母的亲生女儿,只有用你的dna才能过关。”艾信说,“我要你的血,头发,皮肤,还有各种各样可能用来验dna的东西,到时候验dna,肯定要采集不止一样东西,要是只用头发或者只用血什么的就好了,我可以偷偷的从你身上拿走。可惜我不知道,只好把真相告诉你。” “你胡说!”马淑珍觉得自己抓住了艾信的破绽,“验dna怎么会不知道男女。” “采集是要当场采集,可是出结论却是由我们自己出。”艾信说,“不显示性别就可以了。再说人人都能见到那些东西是从我身上采集的,我可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男人,我叔叔愣说我是女人,别人只当他们是发神经。” “我不信!”马淑珍坚持说。 “你可以去验证,不过一定要快,我爷爷很快就不行了。他一宣布遗嘱,我那个叔叔就会要求验dna,如果那时候我没混过去,我父母就会成为众人的笑柄,一辈子抬不起头,我也会向你父母揭示真相,相信你也不愿意见到这个结局。马小姐,你现在锦衣玉食,身价亿万,如果被揭穿了,说不定要分一半给我,你也不愿意吧。” 如果这是真的,可不是分一半这么简单,马淑珍知道自己闯了多少祸,知道父母为自己有多头疼,知道他们花了多少钱给自己摆平祸事。如果自己不是亲生的,如果他们有更好的选择,那会怎么样……一想到这里,马淑珍就好像掉下了冰窟一样,不,这不可能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绝对不能让人知道。 “我会去验证。”马淑珍冷冷的说,“如果是假的,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如果是真的,请你给我一套东西。”艾信说。 “哼!”马淑珍心念电转,可是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我父母当然不想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受苦,当年换婴儿的时候,跟那个医生列了两个条件,一个是血型要对的上,另一个是家境要好一点。没想到居然换了这么厉害的,当时可真看不出来。”艾信说,“我父母跟我说了真相,我一查,可真是吓了一跳。有时候忍不住想,要是当时我没被换走,现在是什么样,父亲是部级,母亲是大商人大富豪,可比我父母好太多太多。” “痴心妄想!”马淑珍说。 “是啊,所以我们还是来双赢吧。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想,你不想,我也不想。”艾信拿出一张卡片交给马淑珍,“尽快给我消息,打这个电话,我会安排取样。” “滚!”马淑珍说。 “那我先走了。”艾信打开车门,掉头离去,很快就融入了黑暗之中,不见踪影。 第八百二十七章. 检验结果 马淑珍呆呆的坐在车位上,脑子里乱作一团,各种念头此起彼伏,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最后只得出一个结论,这肯定是假的,完完全全根本就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这个什么艾信,绝对是一个骗子,想要骗财骗色。可是她心底深处,也有一丝恐慌,万一这是真的,那可怎么办? 如果马淑珍不是马宇凤飞的女儿,那她还剩下什么?什么都没有。没有钱,没有地位,没人看得起,想要钱不能找人要,闯了祸不能找人摆平。那些亲戚朋友现在还笑脸相迎,可一旦知道这事,只会恭喜她父母,怪不得马淑珍是这个鬼样,原来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我早就看出来她跟你们一点都不像。 先去求证,马淑珍看着艾信留下的两个信封做了决定。京城能做dna检测的医院多得是,但为了避免走漏消息,马淑珍是绝对不敢在这些地方做检测的。基于同样的理由,津门也不行,要去不那么正规的小城市医院做检测。马淑珍开着车,一夜之间就跑了上百公里,到了冀省一个小城里面,挑了一家医院,却不去门诊部,而是来到住院部,找到检验科主任。 “医生。”马淑珍说,“我有个事情想要麻烦你。” 本来检验科是不直接接待病人的,必须门诊医生开单,不过马淑珍气质高贵,那医生还以为是哪里的领导家属——其实也没猜错,不过不是本地的领导家属,“这位小姐有什么事?” “我想要做一次亲子鉴定。”马淑珍说,“希望能够保密。” “我们医院一定会保护病人私隐,不过这个……”那主任还没说完,手里就多了一个红包。 “麻烦解主任了。”马淑珍说。 “这使不得,我们医院上下都承诺绝对不收红包。”解主任偷偷捏了一下,肯定上万。 “涉及到家里的事,解主任多帮忙。”马淑珍说。 “这……好吧。”解主任说,“你要做什么项目?谁和谁的亲子鉴定?” “是我一个朋友。”马淑珍撒谎说,“他老怀疑女儿不是亲生的。”说着拿出三个信封来,“这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头发。” “头发啊?这比较困难。”解主任说。 “多帮帮忙啊。”马淑珍又塞了一个红包过去。 “好吧好吧,我尽量抽调技术力量。”解主任说。 “我这朋友要得很急,尽快给我消息。”马淑珍说着又塞了一个红包,“他们要闹家变了。” “一般是要七天的,我给你加急,明天后天能出结果。”解主任说。 “谢谢解主任,等出了结果,还有重谢。”马淑珍说。 “我马上,马上就给你做。”解主任说。 出了门,马淑珍却不忙回去,而是开着车又跑到另外一个小城如法炮制,一连去了五家,忙得天都要黑了,这才回到京城。又找了几个朋友来喝酒,喝到一半还找茬和人吵了一架,混到三四点钟,这才回家睡觉,果然没人发现异常。马宇凤飞问都不问马淑珍上哪里去了,显然已经习惯她这么不着家了。 这让马淑珍更是心焦,有谁的父母会对子女这么不管不问,儿子还好说,女儿可是会吃亏的啊,难道是已经彻底放弃了吗,要是知道他们外头还有一个儿子,会不会大喜过望?虽然不知道艾信的个性怎么样,但是再差也不会比自己差吧?再怎么也不会到处结怨,弄得仇家遍地吧。 第二天马淑珍想早点起来和父母一起吃早餐,可是闭上眼再睁开,已经是中午了,父母都不在。一看手机,好几十个未接来电,其中有好几个都是医院打来的。马淑珍连忙出了门,开车到高架桥上,这才停下来接电话,“喂,解主任吗?” “黄小姐啊。”解主任说,“早上打你电话没打通。” 马淑珍自然不会透露真名,一慌张就自称姓黄了,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去第二家医院的时候,她就自称姓白了。再一想这两都是颜色,到第三家就说自己是王小姐,再一想沿海省那边黄和王读音几乎一样,就恨不得把黄文斌揪出来打一顿,怎么老这么阴魂不散。“早上我朋友夫妻又在吵架了,我忙着劝解,没听到电话。”马淑珍说。 “你不用劝了。”解主任哈哈一笑说,“你给我的三份头发,我们已经做出了结果,的确是一家三口,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一个女儿,亲的。叫你朋友不用吵架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好……好的,谢谢解主任。”马淑珍勉强把持住情绪。这三份头发,其中两份是艾信给她的,还有一份是她自己的。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一个女儿,也就是说,马淑珍的血脉来自这一对素未谋面的沿海省夫妇。这不可能,一定是假的,不可能是真的,这家医院化验错了! 很快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家医院的结果也出来了,无一例外,全部都和解普做出来的化验结果一模一样。 马淑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整天没吃东西,却丝毫都不觉得饿。她只剩下最后的救命稻草了,也许这都是艾信的阴谋,也许他不知道从哪里偷了马宇凤飞的头发,却来骗她是自己父母。在家里等了好久,终于等到马宇回来了。他还吓了一跳:“淑珍你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是啊,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就早点回来了。”马淑珍说。 “你看看你,早叫你不要玩这么疯,你就是不听,昨天一整天都没回来,身体怎么受得了。”马宇说。 平时听到这些话,马淑珍一定要和父亲大吵一场,可是现在听了,只觉得心里一股暖流,差点没流下眼泪来。 “爸。”马淑珍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怎么?”马宇已经做好准备要吵架了。 “你的白头发。”马淑珍过去揪了一根下来,“已经有这么多白头发了。” “早就有了,我是少年白。”马宇乐观的说,“幸好你没继承我的基因,要不然现在已经有白头发了。” 没有继承我的基因……马淑珍心里一疼,“你胡说什么,我当然继承了你的基因。”说着一用力,已经拔下马宇的好几根头发。 “你挑什么字眼啊,没继承我少年白的基因嘛。”马宇说,“别拔了,疼死了。” 到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凤飞才回来,见到马淑珍也是吓了一跳:“你怎么在啊?” “我有些不舒服,就早点回来了。”马淑珍把这个借口又用了一次。 “哪里不舒服?”凤飞连忙问,“是不是亲戚来了?” “不是,可能吃坏东西了吧。”马淑珍说。 “哎,你真不会利用机会,既然不舒服,应该赶紧把男朋友叫来,才好让他献殷勤嘛。”凤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到你这苍白的小脸,楚楚可怜的申请,还不让黄文斌心疼死。平时他那么忙,你又不会抓紧机会,好几天才见一面,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孙子哦。” “妈。”马淑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 “你怎么了?真的很难受吗?赶紧去医院啊。”凤飞说。 “我没事,”马淑珍挤出一个笑容来,“流着眼泪,不是更加梨花带雨了。” “你个小妞!”凤飞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 “你的白头发。”马淑珍一把揪下母亲的几根头发。 “白头发?”凤飞杏眼圆睁,尖声惊叫,“怎么会有白头发,我明明染了的,染一次五千块钱呢,居然还有白头发!” 第二天马淑珍真的起了一个大早,陪着父母吃了早餐,然后开车出去,再次找医院验关系,两家和上次一样,还有两家是新找的。然后第三天马淑珍就得到了结果,这次送去的三份样品表明,这三人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马淑珍所在自己的被窝里,用被子紧紧的围绕着自己,似乎这样可以把一切都忘掉,让自己变回以前那个无忧无虑尽情享受人生的马家独生女。不知道过了多久,马淑珍的心情才终于平静下来。既然已经证实了,那就必须要把事情处理掉,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能有一点点消息泄露出去。 可惜马淑珍以前都是依仗着自己的家庭背景肆意妄为,从来没想过建立自己的势力亲信,要不然的话,可以直接派人把艾信杀掉,然后把艾信父母也杀掉,把一切都埋葬到无人知晓的地方,马淑珍就可以继续过自己的幸福生活。不管那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只要阻碍了马淑珍,这女人就觉得他们死不足惜。 可是已经太迟了,艾信还在等回复,他肯定会有所准备。当时就能够无声无息的上了马淑珍的宝马车,说不定还有两下子。要是露了痕迹又没能杀掉,他肯定会立即揭穿真相,那就什么都完了。先答应艾信的请求也不好,艾信的谋划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万一被他叔叔发现蛛丝马迹,顺着线索找过来,那也全完了。 有了!马淑珍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是没杀手,可是有人有啊,黄文斌手下肯定大把。 第八百二十八章. 极度深寒 这一切当然都是假的,黄文斌想起来当年刘自强也是用女儿换了儿子,还借此控制了万学文,让万学文给自己办事。就把这故事移花接木一番,栽到马淑珍身上。艾信是艾家的人,基本情况倒是和他的自供状差不多,爷爷快死了,父母是公务员,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但绝对是他父母亲生的。 马淑珍在酒吧喝酒的时候,黄文斌就找了人开了马淑珍的车子,在她车上装了信号机和窃听器,还让艾信上了车,趁着马淑珍专心开车,在她的包里也装上了信号机和窃听器。后来马淑珍到冀省各个小城市验dna,这边她把样品给了医生,那边就有人找上门,一番威逼利诱之后,医生全都服软了。 黄文斌的北田公司可是基本垄断了冀省的钢材贸易,当然在冀省各地都能找到门路。如果是正规上门挂号做的检查,医生还会有顾虑,可马淑珍哪里敢挂号,都是私下去找的,不过是多给钱而已。黄文斌给的钱更多,那些医生当然听黄文斌的,要是有谁不听,马上卫生局就来医院检查了,私下接单想停职开除是不是? 在这种情况下,马淑珍看到的检查结果当然和黄文斌设计的一模一样。本来黄文斌还担心马淑珍直接在京城找医院做dna检测,那可就麻烦了,京城的医院比较难搞。津门的医院也不容易,相对来说,越是大地方,等级越高的医院,越是正规的流程,想要做手脚就越难。幸好马淑珍自作聪明,跑到冀省小城市的小医院里面私下找人,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当黄文斌再次见到马淑珍的时候,要装出一副行若无事的样子,还真是很困难,“这几天怎么都没见你啊?”黄文斌明知故问。 “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马淑珍低眉顺眼的说。 黄文斌当然知道她为什么不舒服,暗笑一声,“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现在已经没事了。”马淑珍说,“对了,文斌,以前都传说韩广找杀手来杀你,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还是个很厉害的杀手呢。”黄文斌说,“他在我当时住的房子外面弄翻了一辆装着危险化学品的货车,逼着我从房子里面出来,还戴了防毒面具和穿了我手下保镖的制服,混进保镖群里接近我,差点就得手了。幸好方雅方小姐,就是这位……”黄文斌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方雅,“看出了杀手身上的杀气,这才把杀手抓住。” “这么厉害。”马淑珍惊叹,“杀气真的能看出来?” “方雅不是我们华夏人,枪林弹雨杀出来的。”黄文斌说。 “不过就是一些特定的动作和姿势罢了,不算什么。”方雅说。 “哎,我也想有个私家保镖,谁都不听,只听我的。”马淑珍说,以前她觉得有父母的势力就够了,实在不行也可以托人去做,比如说让海清泉出面,什么事情办不下来?从来都没想过居然有一天需要离开家庭的帮助,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都说没毛的凤凰不如鸡,没有家庭帮助的马淑珍,境遇也差不多。 “那很容易啊。”黄文斌说,“我帮你找一个就是。” “你帮我找?”马淑珍问,“是不是真的?”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你找别人也一样。”黄文斌说。 找别人?马淑珍能找谁啊,她认识的全都是家里的关系,至于那些狐朋狗友,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还不如黄文斌靠谱呢。“你帮我找人有什么用,万一我有什么私人事情要处理,那还不是被你知道了。”马淑珍说,“等于让你放个间谍在我身边,我才不会这么傻呢。”本来马淑珍想要从黄文斌这儿找人去杀艾信的,可是一想黄文斌这儿泄密了怎么办。 “那就没法子了,你找谁都有可能是别人的间谍卧底,除非……不过那也不靠谱,”黄文斌却不把除非什么说出来,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不是说要去巴黎的吗,到底什么时候去啊。” “巴黎?不去了。”马淑珍哪里还有心情去巴黎,更不要说她本来就没打算要去的。 “怎么又不去了?”黄文斌问。 “我身体不舒服嘛!”马淑珍说,“还去什么巴黎,这几天我都要在家里休息。那四亿你怎么还不给我弄好,还有车子。” “已经弄好了。”黄文斌交给马淑珍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账号和密码,“给你放到瑞士银行的不记名账户去了,凭密码支取,用来做什么都方便得很。车子的钱我也打过去了,应该很快就能到货。还有你说的两千万利息,给我个银行账号,我会打过去。”既然掌握了马淑珍这么大个弱点,那么给多少钱都不怕了,反正很快就能连本带利收回来。 “谢谢。”马淑珍说。 “你居然会说谢谢呢。”黄文斌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马淑珍心虚的瞪了回去。 “只是有些稀奇。”黄文斌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进行下一步。 “对了,刚才你说除非什么?”马淑珍自己主动提起。 “什么除非什么?”黄文斌装糊涂。 “你刚才说找谁要保镖都不好,除非什么?”马淑珍按捺不住。 “除非自己上网络找。”黄文斌说,“有专门的网络牵线搭桥的,做什么的都有,开锁的,黑客,保镖等等,可以让这些专业人士和雇主直接交易,不经过第三方。你只要在网络上进行委托,自然就会有人来找你私信谈,付款的时候也不用直接给钱,而是先把钱打到网站上,交易完成以后通知网站,网站再把钱给接受委托的,很安全。” “什么网?我去看看。”马淑珍很感兴趣。 “这没什么用的。”黄文斌说,“你要说请个黑客来攻破别人网站,或者叫人砸车这种不怎么合法的事情,这网站很好用,因为不用见面,直接通过网站匿名雇人就行了。可是你去请保镖,本来就是要贴身保护的,匿名也没用,找正规的中介更好,何必要找这些网站呢,他们收的中介费用很高的。” 这就对了啊,马淑珍就是要找人做杀人放火的事情,“这是什么网站,叫什么名字?” “叫做极度深寒,”黄文斌说,“不过你在搜索引擎上面是搜不出来的,只有知道地址的人才能上。这种叫做暗网络,专门做各种非法生意的,中文暗网刚刚发展起来,你要是会英文的话,能做的事情更多,什么枪支弹药麻醉药品乃至于人体器官都能在暗网上面买到。” “你给我网站地址,我去看看。”马淑珍心里暗暗记着,原来还有这么方便的地方。 “我发给你吧,这网站名字很长的,根本记不住。”黄文斌说。 马淑珍用手提电脑打开了网站,网站咋眼看上去和淘宝差不多,只不过卖的东西不是合法商品,而是各种一看就十分邪恶的东西,什么京城地区双胞胎冰龙毒火啊,冀省千万手机号码真实用户啊,一项一项排列得非常整齐。她顺手搜了个打人,就蹦出几千个结果,她又搜了京城加打人,这下子就只有几百个了。 “你要打谁啊?”黄文斌问。 “没,没有,只是想试试看。”马淑珍说。 “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骗子来的。”黄文斌说,“你要找信誉度高的才行,不过信誉度也可能是刷的。” “那要怎么办?你不是说做犯法的事情很靠谱的吗?”马淑珍问。 “只要你会选,还是挺靠谱的。”黄文斌说着自己手动搜索了一个,京城寻仇,然后按照信誉排列,把那些人的点评都打开给马淑珍看,“你看这个,虽然说都是好评,但一句评论都没有,肯定是刷的。还有这个,虽然有评论,但是千篇一律都是‘打得好’,‘打人很及时,上午下单,晚上就打了’之类,肯定也是刷的。” “那这个肯定靠谱了?”马淑珍看到一个,“全都是很长的评论,说的很清楚。‘我上司经常占我便宜,还逼我喝酒,等我喝醉了就对我毛手毛脚……我可是一个男人,只花了一万块钱就把他狠狠地打了一顿,真是太解气了’;‘雷永修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和我闺蜜劈腿,潘巧巧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你居然勾引我男人,两个都是贱人,花两万块钱就把雷永修打断了手,再花五万块钱把潘巧巧毁了容,真是太爽了’。” “这个也不行,谁会在这里把真名写出来啊,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黄文斌说,“肯定也是假的。” “也不一定是真名啊,说不定是化名。”马淑珍说。 “就算是化名,真负责任的卖家也会把这条评论删掉,避免泄密。”黄文斌说着挑了几个出来,“你看这些才比较可靠,信誉度高,评论真实,没有过多修饰,要打人还是找这些好,说起来你究竟要打谁啊?” 第八百二十九章. 沙人 “没有,我只是好奇罢了。”马淑珍干笑两声,“不过仔细一想,不如先把蒋静打一顿试试,那家伙整天都来纠缠我,烦都烦死了,昨天居然还号称要自杀,说我抛弃他。我抛弃他个鬼,从来都没喜欢过,说什么抛弃。这家伙真是太讨厌了,闹得我喝酒都没心情,这两天不舒服,也是他害的。” “他这种身份人家怎么肯打。”黄文斌说。 “这么没职业道德?”马淑珍心里一凉。 “打了就混不下去了。”黄文斌说,“除非你给足钱,打完这一顿人家立即就跑,拿着你的钱过下半辈子。” “那得多少?”马淑珍问。 “几百万吧。”黄文斌说。 “几百万算什么。”马淑珍一听放下心来,“能把蒋静打一顿,几百万就几百万吧,是不是这么便宜的?” “几百万对你来说是不算什么,对普通人可是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到的钱。”黄文斌说,“就算一个月一万块钱工资,一百万那可就是一百个月,八年多了,人生能有几个八年。别说打人,沙人都够了。” “沙人?”马淑珍怦然心动,“这儿连沙手都有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没这个需求,你可以自己找找看。”黄文斌暗自偷笑,“今天要去逛街吗?” “还是算了,”马淑珍说,“我还是有些不舒服,等我好些再说吧。” “那我先走了。”黄文斌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 他知道马淑珍一定会去搜沙手,不轮她怎么搜,找到的都一定是黄文斌给她预备的人,因为这整个网站都是黄文斌弄出来的,所有的卖家买家连同交易记录都是黄文斌伪造的。之所以要这么做,是为了进一步套牢马淑珍,dna检测记录是假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马淑珍给发现了,必须要拿到更加确实的犯罪证据,让马淑珍一辈子都脱不了身。 马淑珍果然在那个网站上面搜寻目标,这一家信誉度太低不行,这一家评论太少也不行,还有这一家评论千篇一律,一看就是刷出来的,也不怎么好。找来找去,终于锁定了一家信誉高评论好而且评论全都不相同还有真情实感的。 “你好。”马淑珍说。 “亲你好,有什么需要吗?”客服问。 一个沙手怎么会叫人亲啊?马淑珍起了怀疑,“你是沙手?” “我当然不是啊,我是接单客服。”客服说,“亲您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在我这儿下单,我会分给专业人士处理。” 这也太现代化了吧,还有接单客服,马淑珍顿时就不想问了,人越多就越容易泄密,她想找的是那种单干的,可以直线联系,泄密的可能性比较小。不过马淑珍还是问:“真的能沙人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已经有很多顾客成功的杀死了自己的目标,您看我们的好评。”客服说着贴了几张图片上去,无非都是服务好物有所值速度快之类,“我们是极度深寒网站排名第一的沙手店,好评率第一,成交量第一,别的店能拷贝我们的图片,拷贝不了我们的服务,更加拷贝不了我们的专业精英队伍。您看看我们的各种装备……”说着又上了一堆图片,都是各种武器,“您再看看我们的训练情况……”这次上的是动图,一群穿着黑衣黑裤蒙着脸的大汉在打靶,先打全身靶,然后是半身靶,然后是易拉罐,手机,硬币等等,最后还在自己人头上放苹果,砰砰砰的一枪一个。 马淑珍立即觉得这网店十分可信,又想着单干的泄密可能性会比较小,可是成功的可能性也小,“那你们收费多高呢?” “要看目标的难度,一般人我们是收二十万到一百万不等,有特殊情况的另外加价,比如目标曾经当过兵,或者有官职在身,或者是人大政协委员。如果您有特殊条件的话,也会另外加价,比如说亲您要求用棍子把目标活活打死,或者要伪造目标自杀假象。还有就是出动哪一个层次的队伍,一般我们会根据目标的难度出动相应的队伍,但如果客人要保证成功率,可以加钱上更好的。出动精英队伍是一个价,王牌队伍又是一个价,顶级王牌又是另一个价。”客服说。 “这样啊。”马淑珍还在考虑。 “虽然我们的价钱是比较贵,但是一分钱一分货,都是真材实料来的。”客服说,“我们店采用iso正规流程管理,行动一丝不苟,派出的都是精英沙手,绝对不是滥竽充数的可比。不是我诋毁同行,有些沙手店便宜是便宜,但他们是怎么做的呢?从您这儿拿到十万块钱定金,随便到街上找个流氓,塞给他两三万让他去沙人,这流氓又找两个混不下去的民工,给他们七八千去动手。两民工收了钱,随便买两把水果刀,到街上就去沙人了,杀不杀得成还另说,就算杀成了,也很容易被人抓起来。顺藤摸瓜一路查上来,很容易就把客户给爆出来。我们采取的是绝对隔离的管理方法,不论出现什么意外,都绝不会牵扯到客户,而且动手的都是精英队伍,成功率接近百分之一百,就算没有成功那几单,也没有留下任何隐患,我们是正规军,和那些游兵散勇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好吧,我要你们最好的顶级王牌。”马淑珍说,“不过我不需要你们沙人,只要打人就行了。”她的真实目标当然是艾信,可是在透露之前,还是要试一试究竟是不是真的,先打人一顿最好不过。 “亲,我们这是沙手店,打人你去找打人店性价比好一些。”客服说。 “我这个目标有些特别,我愿意出高价。”马淑珍说。 “是什么样的目标呢?”客服问。 “是有些身份的人的儿子。”马淑珍说。 “这个……亲,我需要去问一下经理。”客服说,好一会儿之后她才回话,“经理说没问题,价格可能会高一点。” “没问题。”马淑珍说,“我要打的是蒋静,你们知道是谁吧?。” “我不知道,不过很快就可以调查出来。”客服说,“亲您的要求是什么,要怎么打,在哪里打,打到什么程度?” “随便你们在哪里打。”马淑珍说,“我要你们把他狠狠地揍一顿,并且要保证打断他一只手。” “我记下来了。”客服说,“请您留意这个网址。”客服给马淑珍发去一个网络地址,是一个国外的私人博客,“如果一个星期之内上面发出了新的博客,就说明我们已经调查清楚目标的情况,并决定接受您的委托,您可以登录这个网站并与我们联络,到时候说出程序号1122334455,我们就明白您是这个委托的客户。如果没有发出新的博客,说明我们决定拒绝您的委托,我们会忘记和您的一切交流。登陆出去以后请删掉一切缓存,不要留下任何证据,谢谢亲的合作。” 马淑珍等了三天,终于看到那个博客更新了一篇文章,她立即又登陆了极度深寒,找到那家沙手店,点开客服说:“你好。” “亲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客服问。 “我上次找过你们的。”马淑珍说。 “请问程序号是多少呢?”客服问。 “我忘了,”马淑珍套话说,“是一开头的什么。” “没有程序号我没法子帮您啊亲。”客服说。 “目标是蒋静。”马淑珍继续套话。 “亲对不起,没有程序号我什么都不能说。”客服很是坚持。 “反正不过是给钱罢了,有什么问题?”马淑珍问。 “我可以另外给您开一个程序号重新下单,但您想不起原来的程序号的话,我是什么都不能告诉你的。”客服说。 “好吧。”马淑珍这才放心,“我去找找。”然后隔了好一阵子才说,“程序号是1122334455,没错吧?” “您等一等,”客服说,“已经有了,您的委托价格是五百五十万元。” “好的,我马上打钱过去。”马淑珍又试探,“要打到你们的账户上吗?” “亲您打到网站的账户上,极度深寒会把钱洗白再交给我们。”客服说。 还真是服务周到,马淑珍又说:“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钱到了网站账户以后,三天之内我们就会动手。”客服说。 “好吧,我这就去打钱。”马淑珍用一个秘密账户把钱打了过去,“你们收到了吗?” “您等一下。”客服隔了好久才说,“已经收到了,三天之内我们就会动手。” “如果你们失败了呢?”马淑珍问。 “如果是那样的话,网站会把钱退回到您指定的账户,请不用担心,这钱已经洗干净了。”客服说。 要是这样的话,洗钱不是很容易。马淑珍断开连接,立即把那个汇钱的秘密账户和预留的退款账户都销掉,然后把硬盘格式化,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够保险,打开机箱,搬到自己房间的浴缸里,往那一堆乱七八糟的设备上倒了一瓶指甲油,点火一烧,轰的一下就起了火,烧了好几分钟之后,马淑珍才打开水龙头,把火浇熄。这五百五十万马淑珍就当是扔了出去,要是没成功,她也绝对不会要退款,免得露了痕迹。 这种事情真是越想越不靠谱,马淑珍觉得这五百朵万肯定是打了水漂。哪有这么简单就能办成事情的,要是真的这么简单的话,有仇有怨的人那么多,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第八百三十章. 无辜 (明天和后天都要忙清明拜山的事情,会减少更新) 要把蒋静打一顿很容易,他和马淑珍一样,经常在酒吧流连,脾气暴躁,经常和人冲突,只带着几个狐朋狗友,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只不过蒋静父亲位高权重,常去的地方罩场子大哥都知道他是谁,暗中保护着,所以一直都没出事。可是这种保护也不是万能的,这天蒋静喝得醉醺醺的,不知道怎么就勾搭上了一个姑娘。 这姑娘年方二八,身材劲爆,一个个媚眼抛过去,在蒋静身上扭着屁股,蒋静按耐不住,当场就在酒吧沙发上干了起来。刚做了两下,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彪形大汉,狠狠地一拳过去,“******你敢干我老婆!” 蒋静的兄弟们赶紧上前,奈何一个个战斗力不足五,被人三拳两脚打得人仰马翻。那大汉在摆平其他人之余,还有余力揪着蒋静的衣领,把他打得哭爹叫娘。看场子的一看事情不对,急忙跑过去,可这时候酒吧里忽然砰的一声巨响,好像什么东西爆炸了,随后一股恶臭弥漫开来,受惊的人群四散而出,混乱不已。 等情势稳定下来,看场子的发现那彪形大汉和姑娘都无影无踪,只剩下蒋静还躺在酒吧里像是杀猪一样尖叫,他被人打得面目全非,脸肿得好像猪头一样,右手诡异的往上翻,显然是已经断了。看场子的面面相觑,心里知道出了大事,个个都暗叫倒霉,可也不敢耽搁,立即叫救护车和警察,把蒋静送到医院去。 “你怎么被人打成这样?”听到了消息的马淑珍假惺惺的去医院探病。 “他,******。”蒋静手打着石膏,动都不能动,躺在病床上,脸上的红肿还没消,看上去简直和猪头一样,“也不知道哪个混账,自己媳妇看不好就出来害人。要是让我找到了,准把他给弄死!”虽然蒋静在追求马淑珍,但他毫不掩饰自己勾三搭四玩女人的行为,“真是倒霉,气死我了。” “还没抓到人呢?”马淑珍问。 “没,那男的是第一次在酒吧出现,没人认识。”蒋静说,“那女的倒是不少人见过,经常在酒吧吊凯子弄钱,可没人知道她是哪里人,都叫她阿莲,据说是个什么模特,多半也是假的。”酒吧里面这种女人很多,多数都是北漂过来,梦想着以色愉人一朝发财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是没一句真话。出了这么大事,当然早就跑了,要找人还真是困难。 “那可怎么办,总不能你被人打成这样,连个负责人都找不到吧?”马淑珍说。 “当然不会,那个酒吧我已经封了。”蒋静狰狞地说,“当时看场子的一人切一根手指,大哥砍手。老板经理幕后股东都要负责,给我赔五千万出来!那一男一女的画像已经记下来了,只要他们再次出现,就是他们的死期!”可惜他父亲只是京城的副市长,蒋静也就只能在京城发作,人家跑到外地,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我听说当时酒吧里出了事,搞得那些看场子的来不及去救你。”马淑珍又说,“这里面是不是有鬼?” “没有,已经查出来了。就是一个酒吧的员工,因为被炒了鱿鱼,怀恨在心,弄了些臭豆腐装进玻璃瓶里面去捣乱。”蒋静说。 “那家伙抓住了没有?”马淑珍问。 “还没抓住,不过应该快了。”蒋静说,“那家伙策划行动好久了,还上网说了呢。” “这会不会太巧了,别是有人想打你设的圈套吧。”马淑珍说。 “没可能,就是巧合罢了。”蒋静说,“扔臭豆腐那家伙四天之前就在网上说了,只不过没人注意。” “用臭豆腐的话,抓住也判不了几年吧。”马淑珍说。 “几年?”蒋静说,“我还让他判啊,直接在看守所弄死!” “说得对,这样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马淑珍说,“你慢慢养病把,我先走了,等你好了再喝酒。”看来这杀手店还真是很靠谱,效果比马淑珍想的还好,打断了蒋静的胳膊,把他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完美的完成了马淑珍的委托,还没有泄露出任何信息来,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设计的,但总之他们就是完成了。 马淑珍来到电脑城,用现金买了一台手提电脑,然后来到一个有wifi的咖啡馆,躲在包间里面,连上了极度深寒,找到了那家杀手店,第三次找他们谈生意。“你好。”客服的回应还是那么迅速,“亲你需要杀人吗?” “是。”马淑珍这一次惜字如金,绝不多话,“目标是艾信,他在京城。” “亲,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我们需要更多的消息才能锁定目标哦。”客服说。 可惜马淑珍也不知道艾信住在哪里,要不然的话,事情就简单了,“他是沿海省长明人,爷爷就快死了,父母都是公务员。”要是平时的话,马淑珍递一句话过去,早就从公安部的数据库里面把艾信资料查个底朝天了。可马淑珍唯恐让人知道她对艾信有牵连,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的描述我们还是很难帮你找到目标的哦。”客服说。 “我有一张照片。”马淑珍送了一张图片过去。她心里暗爽,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艾信居然用真名上网,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主页,但上面有照片——这当然也是黄文斌设计的,要是马淑珍对搜索更懂行一点,可以用那个网页上的信息进行二次搜索,就可以查到艾信的身份证号和住址,甚至还可以查出艾信的手机号码。可惜这一片心机都做给瞎子看了,马淑珍搜到照片就满足了。 “还有其他信息吗?”客服问。 “没有了。”马淑珍说。 “您还有其他要求吗?比如用什么武器,在什么地点,或者死前折磨?”客服问。 “不用,越快越好。”虽然马淑珍很想把这个击碎了她一生美梦的人狠狠地折磨致死,不过还是不要横生枝节,“我要他忽然就在世界上消失,没有音讯,没有人知道他上哪里去了,当然也找不到尸体。”要是尸体在,说不定就被人发现艾信不是他父母亲生的。没有尸体的话,艾信父母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趁着这家伙还没发现,就可以请杀手店把他们也做了。 “好的。”客服说,“我们需要一段时间来锁定目标,并调查清楚目标的难度,才能算出价钱。” “尽快,我愿意加钱。”马淑珍说。 “我明白了,请您留意这个网址。”客服给马淑珍发去一个网络地址,这次却是一个英国的小新闻网站,“如果一个星期之内上面发了和俄罗斯有关的新闻,就说明我们已经调查清楚目标的情况,并决定接受您的委托,您可以登录这个网站并与我们联络,到时候说出程序号78665444,我们就明白您是这个委托的客户。如果没有发出和俄罗斯有关的新闻,说明我们决定拒绝您的委托,我们会忘记和您的一切交流。登陆出去以后请删掉一切缓存,不要留下任何证据,谢谢亲的合作。” 马淑珍什么都没说,记下程序号以后就关掉了网站,然后把这个新买的手提电脑烧掉了。很快马淑珍就在那个新闻网站上看到了俄罗斯总统选举的新闻,她又买了一台手提电脑,登陆上了极度深寒,对客服报上程序号:“78665444。” “您的委托价格是四百五十万。”客服说。 杀人倒是比打人便宜一些,不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蒋静可是京城副市长的儿子,艾信不过是沿海省长明市一对普通公务员夫妇的儿子罢了。“我会立即打过去,你们赶紧动手。”说着马淑珍已经从另一个秘密账户把钱汇了到网站账户上。 “好的,三天之内他就会消失。”客服说。 这时候,杀手从沿海省潜入到了京城,在一个秘密地方见到了黄文斌。 “黄老板。”万学文问,“你叫我到这里来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杀人。”黄文斌递上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这是目标。” “杀了他,你就告诉我亲生女儿下落?”万学文问。 “是的。”黄文斌说,万学文和刘自强的老婆有个女儿,不过被偷龙转凤换成了男孩,这也是黄文斌设计马淑珍故事的灵感来源。刘自强通过假儿子控制了万学文,还让万学文去刺杀黄文斌,不过让黄文斌识破了,反而把万学文给抓了起来,还向他揭示了真相,不过在那之后一直关着,到今天终于能用得上,也算是没有浪费。 “这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万学文问。 “你还在乎这个?”黄文斌问,“以前好像你都不怎么在乎啊。” “以前我给刘自强杀人,也只对****上的人动手。”万学文说,“他们都是坏事做绝的家伙,死不足惜。要我杀一个无辜的人,我可下不了手。” “我倒是觉得自己很无辜呢。”黄文斌说。 “像你这种短短一两年时间内就从一文不名变成亿万富翁的家伙,说自己是无辜的,我才不信。”万学文说。 “我真是无辜的。”黄文斌很无奈的说。 “你现在就在让我杀人呢。”万学文说。 “那是因为这家伙坏事做绝,罪大恶极。”黄文斌说,“你看了他的资料就明白了。” 第八百三十一章. 做你的女人 过了两天,马淑珍就听到了消息,当场就呆了:“妈你说什么?” “蒋静死了。”凤飞又重复了一遍,“被人闯进医院里面一刀割了喉咙,血流得满床都是,真惨啊。” “这,这是怎么回事?”马淑珍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怎么会被人打死呢。” “蒋静做的坏事可多了,强奸吸粉伤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前一阵子被人打,也是在酒吧里面搞人家老婆吧,只不过仗着有个好老子全压下去罢了,什么时候碰上个不服软的,可不就给他来一下”凤飞说,“你经常和这种人混在一起,我和你父亲都担心死了,你就是不听,看看现在蒋静什么下场。前几天你还去看了蒋静的吧,要是正好碰上杀手,那可怎么办!” 蒋静可不只是这些小打小闹,光是人命案子就有好几条。这人习惯在酒吧里面猎色,相中了哪一个姑娘,就请人家喝酒抽烟,里面可是加了料的,等人嗨了以后就带去开房。有时候加料加得太多了,玩着玩着就把人给玩死了。所以家里再怎么逼,蒋静在怎么追,马淑珍也坚决不搭理他。要说被人杀了,那也是死不足惜,可事情怎么会这么巧,马淑珍刚刚找人打了蒋静,都还没出院呢,凶手就杀了他。 “这可是出了大事。”马淑珍说,可千万不要被人追查到前一阵子马淑珍找人打蒋静的事。 “是啊,蒋静老子都快疯了,把警察骂得狗血淋头,说他们没尽到职责,还把医院保安抓了好多去审讯,说肯定是内外勾结做下的案子。”凤飞说,“其实这怎么能怪警察呢,蒋静被人打了以后,公安局那边排了五个警察去日夜看守,蒋静大吵大闹,非把人家赶走了。医院保安也找了人去站岗,蒋静也同样赶走了,还让那些狐朋狗友把医院的摄像头弄坏了,都不知道想干什么。” 那还能干什么,肯定是在病房里面玩女人和抽粉呗,“查出什么没有?”马淑珍很是担心。 “查出来说前两天蒋静在病房里面强了一个查房的护士,正在沿着这个线索找。凶手割喉的手法很专业,公安局认为很有可能是医生干的。”凤飞啧啧称奇,“被人打断了手居然还有心情强护士,这人真是没救了。淑珍,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不要再和这种乱七八糟的人混一块啊。” “怎么就被人杀了呢。”马淑珍还是想不明白,这时候她的电话忽然响了,一看是黄文斌打来的,接了电话问:“干嘛?” “淑珍啊,你马上来我办公室。”黄文斌说。 “有什么事?”出了这么大的事,马淑珍心乱如麻,哪里有心情去敷衍黄文斌。 “你还是过来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黄文斌说。 “什么很重要的事情?”马淑珍心想你是要分手还是要求婚啊,分手你不敢,求婚你不会,不分手不求婚还有什么重要的。 “你过来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好吧,这人真烦!”马淑珍气呼呼的说,“要是没有重要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了?”凤飞问。 “没什么。”马淑珍关了电话,“黄文斌非要我过去,都什么时候了,我哪有空管他。” “什么时候啊,蒋静死了和你又没关系,干嘛把气撒到男朋友身上。死了更好,免得留在世上害人,你和这种不三不四的家伙混一块,人家小黄多不高兴啊。”凤飞说,“你快去吧,好好玩啊,我和你爸今天晚上都不回家,你和小黄玩到多晚都没关系,就算留在他那过夜都没关系。” “谁要在他那过夜。”马淑珍没想到自己还真在黄文斌那边过夜了。 蒋静死了,暗地里都快闹翻天了,可市面上却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到处都热热闹闹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这让马淑珍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存在价值,平时他们这些官二代都觉得唯我独尊,全世界都围绕着他们转。蒋静这种更是地头蛇中的地头蛇,横行无忌。可是被人杀猪一样杀死在医院里面,却是没掀起半点波澜。 “淑珍。”黄文斌说,“你定的车子到港了,过两天就可以送过来。” “这就是你说的大事啊!”马淑珍没好气的说,不过也好,总算有车开了,要不然的话,她非要把车子退了再折腾黄文斌不可。 “当然不是。”黄文斌说,“只是顺便这么一说罢了。” “那到底是大事啊?”马淑珍把大事说得非常重。 “你知道长明艾家吗?”黄文斌问。 “长明艾家?”马淑珍心里一突,艾信就是长明人,姓艾,“不知道。” “我和他们在合作搞一个旅游度假村的项目,投资好几十亿呢。”黄文斌说。 “那又怎么样?”马淑珍强装镇静。 “我的意思是说,艾家是我的盟友。”黄文斌拍了拍手掌。 艾信从门口走了进来,对马淑珍点了点头说:“马小姐,你好狠啊,居然找人来杀我!” “我,你……”马淑珍心里一片混乱。 “不是艾信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不是马叔叔凤阿姨的亲生女儿。”黄文斌说出了这个最让马淑珍恐惧的消息,“艾信跑到京城来,偶尔被我的手下看见,我手下就和我报告。我就觉得很奇怪,艾家和我可是盟友,怎么艾信来京城却不找我接待?后来还发现有人似乎要对他不利,一查才知道居然有人请了杀手要杀艾信。他们家争遗产是有的,还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怎么会有人要杀他呢。一问才知道,居然里面还有这种事。” “我……不是我……”马淑珍还在否认。 “你不用否认了。我已经查出你用来汇款的账户了,香港大康银行的贵宾账户嘛。你不会以为这么点伎俩能瞒过我吧,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极度深寒还是我告诉你的呢。”黄文斌说。整个极度深寒网站都是黄文斌伪造出来的,马淑珍用来汇款的账户当然也一清二楚。其实黄文斌还没查出来这些钱是怎么来的,不过光是大康银行这四个字已经足够击溃马淑珍的心防了。 “我不想的,我是没办法。”马淑珍苦苦哀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你这女人心如蛇蝎。”黄文斌说,“先是杀了蒋静,又要杀艾信,真是太狠毒了。” “蒋静?”马淑珍听到了这意料之外的指控,瞪大了眼睛,不明所以。 “你花了五百五十万杀蒋静。”黄文斌煞有其事的说,“又花了四百五十万杀艾信,都是找的瀚海沙人店。” “哪,哪有这事!”马淑珍着急了,“我是给了他们五百五十万,但只是要把蒋静打一顿,打断手。” “打一顿哪用得着花这么多钱。”黄文斌说,“刀子割喉可是瀚海杀手的标准杀人方式,难道你的意思是你花了五百五十万雇佣瀚海杀手,然后蒋静死于瀚海杀手的标准杀人方式之下,他的死居然和你完全没关系?我觉得蒋静的父母不会这么看,公安,检察,法院应该也不会这么看。有账户,有汇款,有证人,有证据,我觉得这是完整的证据链了……哦,我还没告诉你证据是什么,你用来上极度深寒的手提电脑我已经找到了,数据也恢复出来了。” 他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破破烂烂的手提电脑,正是马淑珍焚烧以后又扔到海里的新买手提,“你也是一个大学生了,连这么基础的知识都不知道,电脑数据是储存在硬盘上面的,你要把硬盘烧掉才行,光是烧外壳有什么用。”马淑珍身上的信号机和窃听器都在,黄文斌当然知道她把电脑仍在哪里了。数据没回复出来也不要紧,接待马淑珍的客服是黄文斌的人,她说了什么一清二楚。打印出来给马淑珍一看,马淑珍当然哑口无言,完全没法子辩驳。 “放过我吧,我不想的,我没有杀蒋静。”马淑珍哭了起来。对于她这一等级的官二代,涉嫌杀人并不是什么大事,不论是真是假,她父母可以帮她遮掩下来。可杀的是蒋静,就没这么容易脱身了,蒋静的父亲可是京城的副市长,比马淑珍家里只差一点点,算是同一个阶层,这就要讲证据了。所有的证据都对马淑珍不利,她还能说什么?况且黄文斌还有证据证明马淑珍并不是她父母的亲生女儿,说不定她父母高高兴兴的送她去死,接纳艾信做儿子。 “你都做出这种事情了,我为什么还要留着你?”黄文斌问。 “我……”马淑珍说,“我可以让我父母给你很多好处,无数好处。” “我让艾信做马叔叔凤阿姨的儿子也可以拿到同样的好处啊。”黄文斌说。 于是马淑珍只剩下一个选择,“我可以做你的女人,什么都听你的。” 第八百三十三章. 千亿的逼格 “这我可不敢居功。”黄文斌说。 “黄兄弟你就不要谦虚了。”海清泉说,“现在你和淑珍在一起,大家就更加是自己人了。以后有什么事,说一声就行。只可惜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了,要不然的话,一定能让黄兄弟大展所长。听说黄兄弟是想做手机生意,可是手机生意本来竞争就非常激烈,技术门栏又高,是看到了什么机会吗?” “在个人pc机出现以前,造计算机也是竞争激烈技术门栏高,不过在ibm推出个人pc机之后,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黄文斌说,“微软提供操作系统,英特尔提供cpu,还有各种设备制造商,只要拼起来就是一台电脑。在这一波风潮之中,有很多原来没技术但是有资金或者有市场的电脑厂商成长起来。现在手机也到了这个门栏上了。” “你的意思是说,手机即将迎来通用操作系统通用软硬件的时代?”海清泉问。 “表现形式不会和电脑一样,但大体是不错的。”黄文斌说,ibm的个人电脑可以说是横扫整个微型机市场,苹果电脑(还有其他nec电脑之类)完全不是对手,但是安卓手机却迎面撞上了苹果手机,到黄文斌穿越的时候,手机高端市场还被苹果机牢牢占据着,整个手机市场的利润将近有一半是被苹果赚走了,只是在数量上取得了一点点优势。 “很快我们可以从市场上买来各种零件自己凑一台手机出来?”狄青克也问,“这有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黄文斌说,“手提电脑都不行,更不要说更小更精密的手机了。” “让你这么看好的手机操作系统是什么?”海清泉问。 “安卓。”黄文斌说,“古格的手机操作系统安卓,这是基于linux发展出来的一种开源手机操作系统。”虽然说这个操作系统的底层是开源的,其实古格拼命往上面加不开源的古格框架,把许多重要的程序和服务都放到古格框架之下,以便为自己牟利。国内的手机厂商应对也十分干脆,老子就用开源那部分,不开源的老子不要,至于什么服务什么程序,自己写一个就是了。 于是国内涌现出无数基于安卓的手机操作系统,也拥有着无数的手机应用市场,这些都是手机厂商的利润之源,看看苹果从苹果商店里面赚了多少钱就知道了,安卓不是封闭的,赚的钱少一些,但那也十分可观。古格那么多代价弄安卓出来,自然不是想做雷锋,而是要赚钱的,偏偏安卓是个以linux为基础的开源软件,古格自己又退出了华夏市场,没法子抗议,只能看着国内厂商用他们的安卓赚大钱,不免越看越生气,整天想法子要把主导权抢回来。 正因为古格这么三心二意,所以安卓的性能始终比不上苹果,各种指标各种硬件都超了苹果一大截,凑起来愣是不如苹果顺滑。苹果祖传1g内存用得好好的,安卓两g三g不断的加,开多几个软件就全吃光了。各种国产软件更是堪比病毒,偷偷的就在后台自启动,不知不觉间消耗掉流量和金钱。 不过对于黄文斌来说,这些都无所谓,只要安卓在,就可以利用这个手机操作系统做出自己的手机,拿出去卖,大大的赚一笔。 “那么cpu呢?”海清泉又问。 “高通。”黄文斌说,“还有mtk等各种比较廉价的。” “其他设别也有着落了?”海清泉问。 “都有。”黄文斌说,索尼的摄像头,夏普的屏幕,还有各种各样的配件,后世都很发达很成熟,现在就算是不怎么发达吧,拿多点钱出来还是能订得到,反正刚开始的时候手机利润也比较多。后来竞争激烈了利润摊薄了,配件产业也起来了,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只要下订单就能拿到货。 “我还是觉得有些冒险。”海清泉说,“老实和黄兄弟说,高新科技发展趋势的报告我也看了不少,不但国内的,国外的都看了很多,很多都是it业内著名专家,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预测。”要是别人的话,海清泉肯定是觉得异想天开,但是黄文斌的话,他却不敢一棍子打死。 “那么他们预测的趋势是什么?”黄文斌问,“智能手机会怎么发展?” “一般的预测,智能手机可以取得很大的份额,但最多和功能机平分秋色,毕竟还有很多人用不着智能机的。”海清泉说,自从知道黄文斌要做手机,海清泉就下功夫研究了一番(当然是他手下人研究,海清泉只是看看结论罢了),“智能机功能很多,但是每一样功能都有更好的替代品,比如说上网可以用手提,看书可以用阅读器,听歌可以用随身听mp3,有多少人会选择智能机呢?更关键的是,智能机很耗电,一天就把电池耗完了要充电,普通功能机都能做到三四天一冲,好一些的可以一星期两星期一冲。手机毕竟主要是用来打电话的,在这一点上,智能机比功能机好不到哪里去,一旦没电了,再智能又有什么用。当然,也有人预测智能机会占上风,不过这是小众。” “我可以说智能手机很快就会取代功能机变成主流。”黄文斌说,“功能机只能苟延残喘。绝大多数人都没有秘书给背包,所以带着上下班的设备也是越轻越好,越少越好,如果只要一台设备能够听歌,上网,看视频,聊天,那么当然会有很多人买。要是这台设备还能打电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可以随时随地带着,不用担心别人的眼光。至于耗电量,那也不是大问题,晚上拿回去充电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大家买智能手机,其实不是用来打电话?”海清泉明白了黄文斌的意思。 “不是为了打电话,”黄文斌说,“打电话会退到很次要的位置。”尤其是微信出来以后,连短信都没什么人发了。 “这很难想象啊。”海清泉说,“就算智能手机火了,怎么见得是安卓而不是诺基亚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塞班。”黄文斌说,“诺基亚自己开发的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叫做塞班。”那是一个很奇葩的玩意,黄文斌有个同事,买了一个塞班系统的手机,好几年了愣是没弄明白怎么往上面装应用,黄文斌跟着研究了一阵子,说是要证书,但是这证书要怎么弄,是要自己安装,还是应用自带,还是要怎么样,就完全没头绪了。塞班系统据说有好几千个工程师合作开发,就弄出这么个完全不知所谓的东西来,活该诺基亚被微软收购。 “对啊,为什么不是手机霸主诺基亚,而是从来都没做过手机的古格?”海清泉问。 “因为只有互联网企业,才有最正宗的互联网思维。”黄文斌说得玄之又玄,其实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就是发生了。 “希望黄兄弟没看过。”海清泉说。 “在这一件事情上,我是绝对不会错的。”黄文斌斩钉截铁的装了个笔。 “我还是那句话,黄兄弟有什么难处,告诉我一声,我能帮的绝不推辞。”海清泉说。 “上次黄老板在钢材上赚了几百亿,这一次打算赚多少?”狄青克开玩笑说。 “要是没什么大差错的话,”黄文斌又装了个笔,“上千亿不成问题。” 海清泉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大场面,这时也禁不住无语凝噎,“上千亿?” “要是能顺利做大,几千亿也不是没可能。”黄文斌淡淡的说。 “你想卖多少手机啊?”狄青克忍不住问。 “一台几千块,几千亿也不过是一亿台手机罢了。”黄文斌说,“分成两三年来卖,一年卖三四千万台手机就行了。”粗粮都做得到,黄文斌……就不一定能做到了,反正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到时候就算做不到,其他的预言反正会应验,人家也不能说黄文斌胡说大话,只能说白璧微瑕。 “黄老弟你做生意,其他不说,这气魄真是一等一。”海清泉说,“佩服佩服。” “年少不知天高地厚,清泉兄见笑。”黄文斌说。 “应该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才是。”海清泉说,“不知道黄兄弟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马上。”黄文斌说,做手机投资很大,原来怕马淑珍捣乱,所以一直没敢动手,现在前期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马淑珍也收入囊中了,可以启动了。虽然说有这么多的优势,可黄文斌还是觉得底气不足,“到时候手机做出样品来,还要请清泉兄品评品评。”最好能动员几个单位集体采购什么的,那就最好了。 “一定。”海清泉说,“我也很好奇这智能机究竟是什么样。” “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了。”黄文斌说,智能机还能是什么样,千篇一律的样子呗,方方正正的直板机,正面一个大屏幕,背面一个摄像头,边上两个音量键,一个关屏幕关机键,区别只在于屏幕多大,占比多少,边角弧度是圆的还是方的。 第八百三十四章. 天才还是疯子 装比很容易,要真的把产品弄出来却并不那么简单,现在智能手机还处于起步阶段,各项相关产业还不怎么发达。过两三年随便搞个草台班子都能做出手机来,现在还没这么容易。带着马淑珍一起去找凤飞,富士康和高通的人倒是给了很优惠的条件,富士康答应给黄文斌专门开生产线,高通答应给黄文斌充足供货,数量大了还有优惠,可是找来的操作系统工程师却不是研究安卓的。 “黄老板,手机操作系统,还是要看塞班。”说话的是邓康城,乃是资深的it工程师。 “是啊是啊,塞班才是血统纯正的手机操作系统,安卓算个什么。”另一个it工程师朱永年说。 “当然是安卓比较好。”黄文斌说。 “黄老板,你以前没研究过手机操作系统吧?”邓康城说,“大学也不是读it相关行业吧。” “乔布斯还是退学的呢。”黄文斌说。 “乔布斯当然是好的,不但乔布斯,比尔盖茨也退学呢,可这只是特例罢了。”邓康城说,“塞班一个成熟,稳定的手机操作系统,连诺基亚也是用的塞班。诺基亚可是手机行业的霸主,我们跟着诺基亚走不是更好吗?安卓不过是个刚刚弄出来的新生事物,新奇是挺新奇的,好还说不上。bug多得要死,内存管理乱七八糟。” “但安卓是个开放系统啊,实时,多任务,占用内存当然会高一点。”黄文斌说。 “塞班也是开放系统,也实时多任务,而且功耗低,占用内存少。可以支持gprs、蓝牙、syncml、nfc以及3g技术。它包含联合的数据库、使用者界面架构和公共工具的参考实现,任何人都可以为支持symbian的设备开发软件。symbian将移动设备的通用技术,也就是操作系统的内核,与图形用户界面技术分开,能很好的适应不同方式输入的平台,也使厂商可以为自己的产品制作更加友好的操作界面,符合个性化的潮流,为塞班开发的java程序在互联网上已经形成了蜂巢。用户可以通过安装软件,扩展手机功能。”朱永年说,“怎么看都是塞班比安卓好。” 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塞班的开发不方便。”黄文斌说,“以后将会是苹果和安卓的天下。” “苹果也就算了,今年应该能超过微软的手机系统到第三,可是安卓还远得很,连linux都超不了。”邓康城说,“塞班会是第一,市场占有率应该是50%左右,虽然会下滑一点,但还是远远超过其他的操作系统。黑莓应该是第二,占有一成半到两成的份额,而且黑莓系统是封闭的,我们要做就应该做塞班。” 做塞班只能等死,黄文斌摇摇头,“做安卓,今后几年将会迎来硬件性能大爆炸,手机追求的不会是在有限的内存和cpu下腾挪,而是在不断增长的cpu,内存,屏幕商提供尽量好的娱乐体验。” “可是电池怎么办呢?”邓康城发出致命一击,“cpu内存屏幕都大大增长,耗电量也会越来越大吧,这要什么样的电池才能支撑得住?电池科技最近可没有什么突破,最好的也就是锂电池罢了。” “屏幕大了手机也会跟着大,手机大了空间也大,电池就能做大,反正能撑一天就行。”黄文斌说。 “屏幕大手机大电池大,那整个手机要多重?这么一块又大又重的东西,口袋里面还塞得下吗?”邓康城问。 “按照黄老板你这说法,我不如带个手提电脑再带一个功能机。”朱永年说。 “手提电脑的易用性远远比不上智能手机,掏出来就能用和按下启动键半分钟才能用,差别很大。”黄文斌说。 “对不起黄老板,我还是觉得安卓没有什么前途。”邓康城是想事业的,“您要做安卓手机,还是另请高明吧。” “好啊,没问题。”黄文斌说,虽然很可惜,不过黄文斌出那么高价钱都留不下人,又有什么办法,“朱博士呢?” “我……”朱永年也不看好,但是他家里负担重,需要一个稳定的工作,对事业对梦想没那么执着,只能违心的说,“我想试试看,也许安卓也能做出很好的智能机来。”其实他觉得与其用安卓,还不如直接用linux,至少linux有很多现成的程序,而且系统完善,招人写代码也方便,“黄老板,我是做操作系统的,这个硬件方面没什么经验,您是不是另外找人来负责?” “当然。”黄文斌说,“你专心开发操作系统就可以了。” 本来黄文斌觉得这事很容易,不就是把各种手机零件凑一块吗,稍微有点经验就行了,山寨机人才多得是。黄文斌记得那时候有很多山寨机,大声量大电池大屏幕,还是手写系统呢,简直就是提前引领潮流。谁知道真找起来才发现,压根就没有这样的人才。做山寨机的人固然很多,可他们的都是mtk公司的现成方案,自己也就是定个外壳接个走马灯什么的,要他们改用高通的cpu,一个个都抓瞎了。 花了好大的功夫,黄文斌终于找到了一个对手机硬件比较有经验的。其实也不是找到,而是自己上门的——这人叫做于杰,刚从美国回来,在美国那边就是做智能手机设计的,之所以跑回国,是因为工厂做不下去关门了,所以于杰失业,连签证都签不了,只能回国找机会。见到黄文斌这儿招聘就跑过来了。 “这个手机硬件啊,门道很多,旁人看来很简单的东西,要用在手机上,要大规模制造,就是会出问题。我们设计了一个玻璃外壳的手机,设计图很漂亮,样品也很漂亮,谁知道大规模生产的时候玻璃外壳老是有裂纹,成品率太低,导致价格升高。”于杰给黄文斌介绍说,“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会吸取教训,绝不采用太激进的设计。” “那正好,我要的设计很保守。”黄文斌说,都是后世证明了设计,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 “不知道黄老板想做什么样的智能手机呢?”于杰问。 “苹果手机见过吗?”黄文斌问。 “见过。”于杰说,“去年的3g和今年的3gs都见过。” “那就好办了。”黄文斌拿出一个3gs,“我想做一个和苹果差不多的。”其实黄文斌想说你照样给我抄一个,不过这么说似乎太那什么了,“边框做小一些,屏幕占比大一些,不要home键,下面做三个虚拟按键。里面的应用大概就是这么排列。”黄文斌把记忆中几款卖得好的手机样子画出来,“大约就是这样子。” “这……”于杰心想你还不激进啊,激进得要死好不好,“这个设计固然很漂亮,不过华夏国内流行的手机还比较传统,我们是不是先妥协一下比较好。比如说保留数字键,屏幕适当小一些。”苹果好歹还有个home键呢,这黄老板倒是好,连home都不要了,直接来三个虚拟按键,这不就等于占用屏幕了吗,屏幕多贵啊,浪费在按键上,还不如实体的经用。 “这当然不行,不要传统按键,一个都不要,只要在侧面加两个音量调节键和开关机键就行了。” 激进过头了啊,于杰说:“手写屏幕本来就寿命有限,虚拟按键也去占用手写屏幕寿命的话,最多三年肯定会坏。” “我们需要的手机,是一年之内非常好用,两年之内能用,两年之后的事情,不要考虑。”黄文斌说。 “这太不耐用了啊。”于杰说。 “我要做的手机,不是耐用品,是电子消费品。”黄文斌说,“和苹果一样。” “苹果也没有您这么激进啊。”于杰说,“按照您的设计,三年以后会有大批手机损坏,对我们的声誉很不利啊。” 三年以后那都是2012年了,那时候还有谁会死扣着一个2009年的手机用,“你不用担心,按我说的做。先设计一款和苹果大小差不多的主流版本,然后做一款屏幕比较大的旗舰版,再做一款比较便宜的性价比款,还有主打摄影的高清款……”还有什么来着,主打音质的太小众了,主打上网的吧,现在 “这个……我们没有经验,还是集中精力做一款比较好。”朱永年说。 “这也对。”黄文斌还是很从善于如流的,“先做一个版本,其他的以后再说。那就先做……”本来黄文斌想说先做性价比版本的,可是一想,没对比哪来的什么性价比,现在的主流还是功能机呢,智能手机多数都是e71那种,要打开市场,只能先做高端版本,提供良好的使用体验。等智能手机流行起来,别人才会在乎性价比。粗粮发热大,打电话的时候还会死机,对于零九年的手机来说,这是非常大的缺点。等以后智能手机流行开了,大家都习惯用手机来上网看视频玩游戏不在乎打电话了,才能那么干,“先做个比较好的版本吧。” “比较好的版本?”于杰问。 “就是先堆料,摄像头cpu内存屏幕,”黄文斌说,“各项指标弄得好看一些。” “要多好?”于杰问。 “比苹果的好。”黄文斌说,操作系统比不上人家,可不就是要在硬件上下功夫。 “这样做出来价格会比较昂贵,市场很小。”于杰说。 “贵一点不怕,先把名声打出去。”黄文斌说,“等一伙智能手机市场爆炸性增长了,多少钱都能赚回来。” “这也太激进了。”于杰苦笑起来,这黄老板究竟是天才还是疯子啊?算了,管他的呢,反正拿的是工资。 第八百三十六章. 草台班子 (对不起更新迟了,今天车子中控锁坏了,修了好久) 很快神弓集团京城分公司就成立了,这个分公司建制非常庞大,除了要负责京城的购物中心以外,主要就是手机业务,黄文斌以惊人的速度招聘了好几千人,软硬件都有,一个个塞进去公司里面,填充进去自己的产品线中,分成一个个小团队,各自开发对应的软件。这么大规模的招兵买马,吸引过来的人自然是良萎不齐,黄文斌的判决标准也是简单的很,不看学历不看经历甚至都不看能力,只看能不能实现自己的意图。 “黄老板,你的这个要求,根本不可能实现。”说话的是一个洋人,名叫汤姆斯,常青藤毕业,硅谷厮混十几年,那是软件方面的大牛,到华夏来,哪家公司也得供着,凤飞的猎头公司好容易才抢过来,“这个功能需要的数据库太复杂了,就算勉强做出来,也会极大的拖慢手机,导致频繁出错,还有可能导致整个系统崩溃。” “你不如直接说你实现不了。”黄文斌明明就见过人家实现了,拖慢手机是有的,也没多厉害,频繁出错就更加不会了,“你要是实现不了,我就找别人来做。”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句话差点就蹦出来了,汤姆斯的中文不算很好,一着急就更加差了,满肚子的模型数据倒不出来,着急得抓耳粑腮,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英文,恨不得找十个阿三写一篇精彩绝伦的ppt来仔细阐明为什么黄文斌的要求不可能实现,可这里不是硅谷,没有阿三,只有一帮沉默寡言的码农,汤姆斯只能恨恨地威胁,“反正我做不了,你找别人做吧。” “做不了的话,你就不必担任软件主管了。”黄文斌说。 “你这是什么意思?”汤姆斯大怒。 “就是字面意思,你被撤职了。”黄文斌说。 “那我辞职!”汤姆斯很干脆的下了决定,心想你这家伙还不赶紧求我,“我要离开公司!” “请你尽快去财务部结清工资。”黄文斌一点都没有挽留的意思。 “好!我就看你能做出个什么东西来!”汤姆斯怒气冲冲的走了。 于杰和朱永年听到这个消息,一起来找黄文斌。现在于杰是硬件设计的领头羊,而朱永年是手机操作系统的主管,都是位高权重,手下各有一帮人马,资金充裕,工资又高,如果不是黄文斌经常指手画脚的话,简直就完美了。他们已经事先通过气,一定要让黄文斌这个门外汉尊重他们的专业领域知识,让他放权,让于杰和朱永年这样的专业人士说了算。汤姆斯还在的时候,他们两个不好说这话,要不然就让汤姆斯得益了,现在汤姆斯走了,那就没问题了。 “黄老板,怎么汤姆斯走了?”于杰说。 “他自己辞职了。”黄文斌说。 “听说是黄老板给的需求他说做不出来吧?”朱永年问。 “是的。”黄文斌说。 “我是做硬件的,不知道那是什么需求,不过汤姆斯先生经验丰富,他说做不出来,可能真的有困难呢。”于杰说。 “他有困难,我找别人也就是了。”黄文斌说。 “汤姆斯先生做不了,其他人也未必做得了啊。”朱永年说,“技术上的事情……” “这个功能我一定要做出来。”黄文斌冷冰冰的说,“我就是最终决定者,谁不能满足我的需求,那就辞职好了。”永远永远都别想找什么借口糊弄黄文斌,他是明明白白知道这个功能可以实现的,人家都真的做出来了。当然,那个应用要一年多之后才能开发出来,但他记得很清楚,在3gs上面可以运行,还运行得很好呢,在相对应的安卓机上也没问题,就是没有3gs那么顺滑罢了。 “可是……”于杰也想争论一番,他对软件的确是不怎么精通,但秒杀黄文斌这个门外汉肯定没有问题,而且也没有语言障碍,已经想好了一大堆的算法分析资源需求模型要和黄文斌争辩,他有绝对的信心可以说服黄文斌,这个功能的确是做不出来。 “没有可是。”黄文斌根本就不听,“不论是谁我都不在乎。” “好不容易才能请到汤姆斯先生这种大牛。”朱永年哀叹,心想黄文斌真是暴殄天物。 “我这里需要的不是大牛,而是实现我意图的工具。”黄文斌表明了态度,“我就直说了吧,也不单单是对你们说,我会把哦的决定发送到每一个员工的邮箱里。谁能领悟我的意图,谁能实现我的需求,不论年龄性别学历,不论简历多难看,立即可以升职加薪给领导权。谁对我提出来的需求唧唧歪歪说实现不了,或者说应该这样应该那样,不论再大牌也好,立即剥夺领导权。要辞职我立即批准,绝不挽留。” 朱永年和于杰对看一眼,这黄文斌还真是自信心过剩,明明是个外行,却是一点都不听专家的意见。听说这人很崇拜乔布斯,还真以为自己是乔布斯第二了?再说人家乔布斯好歹是专业出身,浸淫在行业里面几十年,离开了苹果公司还开创工业光魔,哪里是黄文斌这个做地产钢材生意的家伙可以比的。什么都听黄文斌的,那些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怎么能出头,没有独立思考能力,怎么可能做出好的软件应用来,黄文斌只要奴才不要人才,偏偏这种暴发户到处都是,真是社会的悲哀。 “黄老板真是中国乔布斯啊。”朱永年明褒暗贬。 “这个真不敢当。”黄文斌知道自己和乔布斯差远了,他压根不懂手机,也不懂电子消费品,他只有一些上辈子的记忆。 “黄老板当之无愧。”于杰也说,“看这行事风格,已经有乔布斯三分韵味了。” “这是根本不同的。”黄文斌说,人家是创新,黄文斌只是山寨,虽然说山寨的对象还没出来。 “没错,根本是不同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于杰说。 “你拍我的马屁,我也不会高兴的。”黄文斌说,“还是好好干活吧,奖金,股权,我都不会吝啬。” “谢谢黄老板。”还股权呢,于杰和朱永年心照不宣对视一笑,这公司的股权能值个屁钱。不论再多资金,再多人脉,聚集了再多的人才,只要老板不行,那就一切都不行。特别是黄文斌这样的老板,那就是更加不行,什么都不懂,偏偏一意孤行,也许做地产做钢材能成功,做手机肯定是不行。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风风火火,实际上不过是个草台班子罢了。不用把重点放在工作上,甚至都不要去争权夺利,黄文斌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愿意盯着那就盯着,最多也就看着程序能不能运行,能敷衍他的办法多的是。 于杰和朱永年走了以后,马淑珍对黄文斌说:“主人你真是太帅气了,汤姆斯这样的人说赶走就赶走,一点面子都不给。” “凡是拦着我赚钱的都是敌人,我为什么要给面子。”黄文斌理所当然的说。 “太自信了。”马淑珍满脸都是崇拜。 “好了。”黄文斌拍了她一下,“成功了就是自信,失败了就是刚愎自用,这一点我很明白。不过,我是一定能成功的。” “一定能成功的!”光是这股气势,就让马淑珍湿透了。 这并不是黄文斌要建立自己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他只对赚钱感兴趣,对权威没什么兴趣,而且他也很明白自己对技术其实不怎么懂。但他知道后世成功的手机是怎么样的,他知道哪一些指标对手机重要,哪一些指标没那么重要,他知道哪一些软件需要哪一个功能,他要做的就是在这个软硬件都不够发达的年代尽量接近这些成功手机成功软件,所以他并不需要独立思考的人才,只要能够领会意图做出成品来就可以了。 他不是只要奴才不要人才,黄文斌也很喜欢能够独立思考的,有自己创见的人。问题是现在做第一款智能手机,各个方面千头万绪,完全依靠上辈子的经验做出一个优秀的手机来已经很困难了,哪里还有空仔细聆听别人的意见。让下面的人一个个独立思考,那得什么时候才能把手机做出来?时间可一点都不充裕,再过一两年,国外名牌进场,国内的也做起来了,黄文斌占不了先机的话,他一点优势都没有,很有可能会在激烈竞争中被横扫出局。 这种情况下只能当独裁者,扫掉一切反对意见,不允许有任何别的念头,只要黄文斌一个人有创意就够了。等以后黄文斌的创意用得差不多了,再培养其他人产生自己的创意也不迟。至于现在这帮家伙,他们想什么就让他们去想吧,谁不满意或者谁做不到黄文彬的要求,就开除掉,反正人才多的是。他只要紧盯着各个小团队,让他们按时按量完成工作。草台班子就草台班子吧,反正黄文斌也就是需要一个草台班子而已。 第八百三十七章. 开源系统 (赶上了,二更,求票啊,数据都没法看了) 这是一台手机,智能手机,3。7寸的多点触控屏幕,五百万像素摄像头,wifi,600mb的内存,高通处理器,gps导航,1800毫安电池,虽然屏幕略小了一些,但已经和后世那些智能手机差不多了。拿起手机,熟悉的划了几下,找到斗地主,进去打了几盘,黄文斌长长的叹一口气,“不错。” 这不是世界上第一台智能手机,也不是华夏国第一台智能手机,不过毕竟是黄文斌催生出来的新生事物……好吧,翡翠之城松山别院还有各地的购物中心也是黄文斌弄出来的,但意义都没有这么大。房地产市场有黄文斌没黄文斌都差不多,反正市场在就会有人建房建购物中心。钢材市场没有黄文斌或许更加好,他多赚一分钱,钢材流通就多了一分成本。但是智能手机不同,黄文斌是真真切切的发展了生产力,提前让智能手机普及开,如果黄文斌能够顺利的把手机造出来并大规模推向市场的话。 “外形不错。”黄文斌首先称赞了硬件,“里面的排列也很好。” “都是黄老板的教导。”于杰撇了撇嘴,他才不敢说这玩意儿是自己设计出来的。塑料外壳,边缘缝隙甚至可以插进去一张a4纸。根本称不上不错,简直就是丑。简单粗暴的说,不过是3gs的拙劣模仿品罢了。边缘缝隙还可以说是样品的毛病,后期可以改善,但是塑料外壳就真不能忍了。黄文斌在手机里面塞了这么多好料,为什么就不肯多掏几百块钱改用铝合金外壳呢。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不说,这时候还是忍不住,“黄老板,其实采用铝合金外壳的话……” “以后再说,现在还是用塑料的。”黄文斌说,用塑料的比较安全,铝合金外壳虽然漂亮,但是问题也很多。 “还有,我们为什么一定要做可拆卸的电池呢,苹果是不可拆卸的。”于杰说,既然什么都学苹果,为什么就是这一条不学?不可拆卸的电池好处很多,比如说可以彻底封闭后盖,提升机体强度,还可以采用异型构件。可拆卸的电池就没这些优点了,要让人拆后盖,怎么着也会留下缝隙。 “我们就是要做可拆卸的。”黄文斌说,“我们的旗舰级必须坚持三个设计,可换电池,可插tf卡扩充容量,有双卡双待。”为什么大家都那么喜欢三星呢,就算三星的性价比低一点,可它是唯一坚持这三个设计的主流厂商,在其他手机厂都用内存卡骗钱的时候,不得不说三星这一点很良心。 “好吧。”于杰放弃了,虽然他觉得黄文斌的要求不可理喻。可以换电池,不但放弃了很多优点,而且降低了自家品牌的更新频率。电池都是越用容量越小的,用户两三年之后觉得充电越来越频繁了,就会倾向于买新机器,你可以换电池人家直接买电池怎么办?还有tf卡,原来上一个容量可以多一个级别骗多几百块钱,可以插tf卡了,人家当然买最小容量然后插tf卡,不就等于白白扔钱了吗。最不可思议的就是双卡双待,这什么思路啊,完全没道理的嘛,国外根本没这个设计。 “按照我说的做,准没错的。”黄文斌说。 他也知道于杰很不赞成,还偷偷的挖墙脚,不过只要他还在干活,能赶上进度,那就没关系。双卡双待国外的确没有,那是因为国外的运营商竞争激烈,谁也不会用自己的网络便宜外人。可是国内不同啊,双卡双待有非常现实的意义。还有tf卡,有钱的不会省这么一点,能省这点钱的本来就不会买高容量手机,还不如让客户插tf卡呢,可以吸引多些人来买。 换电池就更加不用说了,智能手机都不经用,能换电池比吊着个尿袋充电宝好多了。至于催客户换手机什么的,黄文斌表示于杰你是想多了,他又不是苹果,苹果的系统时封闭的,苹果手机的用户要是不想放弃以前的累积(包括音乐电影应用等等),那就只能乖乖的换回苹果。安卓可是开放的,客户换手机谁知道换什么了,还不如让他们买电池呢。 硬件的进展不错,这个手机系统嘛,黄文斌拿起样机来玩了一会儿,越玩越觉得似曾相识。 “黄老板,我这个操作系统做得不错吧。”朱永年上前表功。 “做事做的不错,不过……”黄文斌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粗粮的那个操作系统吗,当然不是完全一样,不过也有八九分相似了,这是抄袭人家的吗?但好像不对啊,粗粮现在还没成立呢,“朱总,担任资深debug主管那个,是你亲戚吧。” 朱永年被黄文斌这突然袭击吓了一跳,“是,不过……” “他大学没毕业吧,拿的是结业证!”黄文斌又说。 “技术挺不错的。”朱永年满脑都是汗水。 “实习期我先不说,合同签了一个月再加十二天,他一共来上了几天班?”黄文斌问。 “他……”朱永年一心一意捞好处,照顾自家亲戚签进来吃干饷,以为人这么多黄文斌不知道,谁知道黄文斌全都看在眼里。 “这也就算了,上次还把一份维护合同外包出去,跟人家谈好了三百万的回扣是不是?”黄文斌问。 “我,我是一时糊涂。”朱永年顿时慌了手脚。 “这也就算了,现在还拿出这种抄袭的玩意给我,真以为我不懂吗?”黄文斌这才图穷匕见,此乃政治斗争的不二法宝,平时就要留心把目标各种琐事都查清楚,抓住他的弱点,可是先不发动,等斗争到紧要关头,一次过全部倒出来,别人自然以为已经无所遁形,只能老实交代。 朱永年果然被唬住了,还以为自己的行为已经被黄文斌完全掌握,“这不算抄袭,cm本来就是开源项目,我是把他们的翻译过来,完全合法的,而且我还给他们改了很多的bug,还做了很多主题呢。开源的事,不能算抄,本来就是大家都能用的。” cm是什么玩意儿?黄文斌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时候他就怀念起自己的山寨老爷爷来,这时候只好继续吓唬他:“cm你也敢抄,开源项目就能随便用了,要申明来源的!你在哪里申明了?根本就没告诉我!你用了我这么多钱,合着就是把人家做好的系统翻译一下?你收我要你来干什么,还不如找个翻译!你不给我老实交代,我就去报警了。” 开源项目黄文斌倒是知道,所谓的开源项目,顾名思义,就是开放式源代码项目,富有正义感的程序员们免费写代码写程序给大家免费使用,只有一个条件,采用了这些开源项目提供的代码和程序所二次创造的代码和程序也必须开源供大家免费使用。linux就是一个开源项目,安卓又是基于linux的项目,因此也必须开源,就算古格再想赚钱,也只能在安卓上面搭建不开源的古格框架,安卓本身还是免费的。 “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朱永年只得道歉,“千万不要报警。”要是报警的话,肯定是数额绝大,起码要坐十年牢。 “把你贪污的钱全部退回来。”黄文斌毫不客气的说,“还有,作为惩罚,你的股权我收回了。” “谢谢黄老板。”朱永年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报警就好,反正那些钱他都没用,至于股权,不给就不给,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大一笔财富,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将会后悔成什么样子。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在想,当时应该痛哭流涕求黄文斌不要收回股权,哪怕不要工资免费干活都行,不,哪怕倒过来给黄文斌几百万都行。 “你给我好好干活,不要乱耍花样!”黄文斌说。 “要重新开发操作系统吗?时间上可能来不及。”朱永年低头小声说。 “这都是你的责任!”黄文斌说。 “是,是我的责任。”被抓住了痛脚,朱永年只得承认这一点,“cm团队很大,对安卓很熟悉,做出来的系统很好,我们自己开发,很难赶上人家。反正都翻译出来了,不如就用着算了,我们把桌面做得好一点,别人绝对看不出来。就算看出来也没事,反正国内没有第二家。” “人家追究责任怎么办!”黄文斌说。 “这是开源项目啊,本来就可以免费用的,不会追究责任。”朱永年越说越小声,“只要我们也保持开源就行了。” “也就是说,别人也开发一款安卓手机的话,直接就可以用我们的操作系统。”黄文斌说。 “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可以加入一个检测系统,不是我们的手机不让装。”朱永年说。 “这是开源的!”黄文斌说,“人家一看源代码就知道了,把检测系统删了不就好了。” “这个……”朱永年无话可说,“别人要用就用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八百三十八章. 偏执狂黄文斌 (求票,求各种票,推荐票月票点击订阅,数据没法子看了啊) “没什么大不了?”黄文斌冷笑一声,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开源就开源,粗粮的操作系统也是开源的,让大家随便用。粗粮就是做安卓改版起家,让大家刷机用他们的系统,后来名声大了才开始做手机。黄文斌也完全可以这么做,除了卖自己手机,把操作系统放出去给大家无偿使用,打响名声增进销量。可这话只能由黄文斌来说,他朱永年有什么资格说? “现在从头做,真的来不及。”朱永年低声下气的说。 “那么你把浪费的钱全部还给我。”黄文斌没好气的说,话说这翻译出来的东西怎么和粗粮的系统这么像,难道粗粮也是翻译的?难怪一开始才十几个人就能做系统呢,就算是在安卓之上搞二次开发,人也太少了,翻译加做桌面倒是够了……不过黄文斌对手机技术不了解,也许人家真的是自己做出来的呢。 “我,我尽量退钱。”朱永年不想坐牢,只能赔钱,“其实我也没浪费多少,翻译debug还有二次开发工作量也很大。” “你这是二次开发吗,你都三次四次了。”黄文斌看着朱永年的表情,知道已经到火候了,再敲打下去,只怕反而不美,“赶紧给我去干活,要是手机发售的时候又出什么毛病,看我怎么收拾你!”所谓使功不如使过,朱永年被抓着痛脚,肯定会好好干活,不敢怠慢。至于用了别人的操作系统,反正是开源的,没什么关系。 “是。”朱永年听到‘再’字,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坐牢了,“我一定做好。” 等朱永年走了,黄文斌立即上网搜索cm操作系统,很快就找到了,全名叫做cyanogenmod,这团队是全球最大的安卓第三方编译团队,能够提供很多官方安卓系统没有的功能,率先支持无损音乐格式,率先支持多点触控,率先支持sd外置存储器运行程序等等,一般认为他们的版本比官方固件性能更高。看到这里,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这就是一个刷机用的系统,他还见过被人刷呢,当时的版本好像是cm5还是cm6,后面少了个数字黄文斌就没想起来。 既然是久经考验的版本,那就用这个好了,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免费用,给他们捐几百万美金好了,再提供样机给cm团队,看看他们能不能给黄文斌适应开发。如果cm在黄文斌的机子上运行得最好,那么喜欢用cm的就会倾向于购买黄文斌的手机。别看刷机人数少,这些人可是风向标,向周围一推荐,购买数量会大大增加。 好像以前买电脑的时候,大家都是找diy高手推荐配置,黄文斌那儿有个高手特别喜欢amd的cpu,推荐了好多人装。黄文斌自己拿数据对比,发现amd的芯片性能和intel的根本没法子比,价格也不便宜,没有买amd买了intel,还被人笑了好一阵子。一个高手能影响周围一大堆人的购买意向,电脑如此,手机也一样。后期安卓手机各个模样都差不多,运行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区别,各种性能参数看得人眼花缭乱,有人推荐的话就能脱颖而出。 硬件设计差不多完成了,系统也有着落了,剩下的就是各种软件。黄文斌首先看了看天气,这算是最简单的那种软件,从国家气象局拿到数据,经过自己的分析,判断手机所在的位置,做出相应的预报。现在只是最开始,是纯粹的预报天气,程序很简洁,一点多余的功能都没有。等以后手机的cpu和内存都发展了,就可以塞别的东西进去,比如天气冷了就推销大衣,天气热了就推销短袖,空气不好了推销空气净化器,下雨了还可以卖雨伞。 天气应用挺好用的,和黄文斌上辈子见过的差不多。不过那些更复杂的软件就没这么容易了,比如说购物软件,这需要列出好几万种商品,根据用户的喜好给他们推荐相应的产品。还要做用户数据库,计算用户的等级,星级,信用,地址等等。还有售前,售后,链接各种支付方式等等,听起来似乎没什么,可是数量级大了就很困难了。 用淘宝的资源做现成的很容易,自己搭建一个才知道有多先苦,黄文斌找了好几百人做这个玩意,做了好几个月,连框架都还没建完呢,建起来以后预计又要花好几个月来测试和消灭漏洞,光是人力成本就得好几千万,还没算上其它的软硬件投资。说真的也不知道能多卖多少东西,投资这么大好像有点不值得,只是为了卖手机没办法。 还有聊天软件,进度比购物的还差,黄文斌把朋友圈的概念拿出来,那帮写程序的凝思苦想,做了十几二十种实现途径,可都是几千几万人的时候运行得很好,到几十几百万的时候效率就低了,同时在线的会员总数一旦上了千万,很容易就会崩溃。唯一的解决办法,那就是加服务器。加一台服务器好几十万,才能多撑几万个活动会员,要是没有盈利来源的话,当然很不划算。但是想要有盈利,就需要植入各种会员服务,进一步消耗服务器资源,形成恶性循环。何况就算服务器数量上去了,超大规模软件也不是这么容易能写出来的。 “你的手机到底什么时候能卖啊?”丁诗诗等了好几个月都没看到黄文斌有动静。 “差不多了,系统已经做好了。”黄文斌说,他给cm团队捐了几百万美金,那边立即宣布把黄文斌的机子列入支持,以后可以从列表里面直接下载,而且他们也确认过,只要黄文斌保持开源,就可以在手机上合法安装改版过的cm操作系统,当然操作系统本身不能算钱,“富士康那边的生产线即将投入运营了。” “什么时候能铺货啊?”丁诗诗问。 “还要解决软件问题才行。”黄文斌说,“大概还要好几个月吧。” “什么软件这么要紧?”丁诗诗觉得很不可思议,“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完善了啊。” “完善什么啊,不能聊天不能购物不能玩游戏,智能手机还有什么用。”黄文斌说,智能手机就是用来干这些事情的,为什么微信还不出来,为什么淘宝支付宝的手机版还不推广,要是都有了黄文斌也用不着这么头疼了。看着各种资金扔进去变成沉没成本,黄文斌也觉得心焦,可是不好好开发的话,打个哑炮影响更大。 “不能用聊天软件用短信来聊天也一样的嘛。”丁诗诗说,“现在大家都用短信啊,还有qq,也有手机版的。” “完全不同。”黄文斌说,最主要的区别就是,聊天软件是免费的,大家尽可以说各种废话,短信可是要钱的,而且没有群,只能单对单,各种不方便。至于qq,其实也有手机版,但也是各种不方便,和黄文斌印象中差太远,暂时还没办法依靠,“一定要开发好聊天软件,不能拖后腿。” “这也太偏执了吧,我们这是头一个手机,什么都系都有个发展过程,哪能刚一出生就尽善尽美。”丁诗诗说。 “这不是偏执,也不是尽善尽美,这是智能手机的基本功能,没有的话就瘸腿了。”黄文斌坚信自己是正确的。 “你的眼光总是这么犀利。”丁诗诗说,“反正亏点也没事。” 什么叫反正亏点也没事,怎么会亏呢,智能手机市场这么大。至于说支出,也不过是几十亿罢了,对于开发一款手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况且这些开发出来的东西,以后都是很有用的,要是开发得好,都是价值几十亿上百亿的金矿,随便卖掉一款就能把全部成本都收回来。不但丁诗诗,其他人也觉得黄文斌的坚持有些莫名其妙,个个都来劝。 “我觉得你这手机完成度很高了啊。”丁六根说。 “是啊,完全可以出去卖了。”方天和也说,“比市面上的手机都好呢。” “现在卖还可以占着先机,再迟一点,别的智能手机全进来了。”刘香蝶也说。 “我听说诺基亚有个很厉害的智能手机即将发售了呢。”方天和说。 “还有三星,还有苹果,现在已经有很多人拿到苹果了,等正式发售,竞争可就大了。”刘香蝶说。 “对啊,正因为竞争很大,所以必须要先完善。”黄文斌说。没软件没应用,勉强把手机卖出去了也没用。必须要全面展示出智能手机的优势,才能站稳脚跟。黄文斌这可是第一次做手机,和人家做惯了手机的没法子比,一旦发售,很有可能会出意想不到的问题,所以他必须要完善功能,做得和后世的智能手机差不多了,用整个生态链来对抗这些可能出现的问题,至少要让顾客觉得物有所值才行。 比如说万一wifi没做好,还可以用3g上网,通话不好,至少也能用聊天软件发语音打字聊天。麦克风坏了完全不能说话,至少能做个游戏机玩一玩。这可不是杞人忧天,苹果这么大的公司,ip4的时候还出现天线门呢,在最基本的通信问题上存在巨大缺陷,用户紧握ip4的时候,移动网络的信号会在几分钟之内衰减到无法通话的水平。 还有三星,也出过字库门,使用过程中会出现随机的死机,定屏,睡死,不论按键关机还是强行终止都无效,就算强行拔出电池,也会卡死的三星logo处。这么大的bug,换上别的小公司早就死了,也就是苹果三星家大业大能撑过去。万一摊到黄文斌身上,那不就糟糕了?所以黄文斌一定要做好才发布。 第八百三十九章. 卖出去就赢了 (求票啊,给张票暖暖身子~) 这是一台手机,智能手机,3。7寸的多点触控屏幕,五百万像素摄像头,wifi,600mb的内存,高通处理器,gps导航,1800毫安电池,虽然屏幕略小了一些,但已经和后世那些智能手机差不多了。看上去和几个月之前的样品差不多,但是黄文斌知道,其实已经完全不同了。 这是富士康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成品,有好几十万一模一样的兄弟姐妹,在品质上已经达到了稳定,良品率非常高,只要加钱加机器,就可以继续开生产线爆产量,不会有任何问题。这些机器已经开始铺货,全国各地都即将有售。更重要的是,里面的软件已经齐备了,聊天游戏购物视频统统都有,和黄文斌记忆中的智能手机相差不远了。 “哦哦,这个就是你做出来的智能手机啊?”海清泉拿起来看了看,觉得很稀罕,“这个好用吗?” “和苹果那个3gs差不多阿。”狄青克也拿着看,他的见识比较多一点。 “按键都没有,怎么打电话呢?”马宇问。 “你点击那个电话的图标啊。”马淑珍给父亲解释,“会有虚拟数字键。” “还真是……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实体按键。”马宇说。 “小黄你说这个可以上网是怎么上的?”凤飞问。 “点击那个上网的图标就是了。”马淑珍说,“你看这里面已经有新闻视频小说娱乐等等各大网站。” “我想上电子邮箱怎么办?”凤飞问。 “直接上相应的网站呗,在地址栏点一下就会出键盘。”马淑珍说。 “屏幕还是小了点,我这眼睛看着费劲啊,不如电脑屏幕比较大。”马宇说。 “我看着倒是还好。”凤飞说。 “字体可以变大的。”黄文斌敲了两下屏幕,上面的字体就大了一倍有余。 “这还真是方便。”马宇说。 “可惜屏幕还是小了点。”凤飞说。 这就没办法了,其实不是屏幕小,而是凤飞上的网站没有为手机优化过,用手机直接上电脑的网站,当然会觉得不方便。黄文斌见过可以直接上电脑网站的手机,那是三星的note2,老大一个,用来说电话比较夸张。不过就有很多女同事喜欢,黄文斌觉得很不可思议,一问才知道,人家觉得手机大了可以衬得脸小。“去那些为手机优化过的网站吧。”黄文斌说。 “哪些网站为手机优化过?”凤飞问。 “现在还没多少。”黄文斌说,“不过我的网站都是优化过的,用手机登陆的话可以直接上手机版。” “可是我都已经习惯上那些网站了啊。”凤飞说,“看新闻,看文件,看什么什么。” “很快所有的大网站都会有手机版,就算是小网站也必须赶这个潮流。”黄文斌说。 “那也比不上电脑啊。”凤飞说。 “是啊,移动电脑我都觉得屏幕小,别说手机了。”马宇说。 “我觉得功能太多了,看着眼晕。”海清泉也不怎么看好黄文斌这个智能手机,“和普通的手机比起来,打电话发短信似乎也没什么优势,而且电池消耗太快了,听说智能手机一连天就要充一次电,实在不经用。你说听歌照相什么的,我还不如用专业的音响设备和专业的照相机。” 那当然了,海清泉要照相,不但有专业的照相机,还有专业的摄影师呢,问题是有多少人能有这个条件?就算有这个条件,整天跟着个摄影师不烦啊?就算摄影师是秘书或者司机兼职的,专业照相机那么老大一个,拿着得多重啊。“智能手机不是为你们准备的。”黄文斌说,“他们的目标客户群不是你们。” “那是给谁准备的?”海清泉问。 “当然是需要智能的人。”黄文斌说。 “此话怎么讲?”海清泉觉得很新奇。 “智能手机可以很智能的处理事务方便生活。”黄文斌说,“比如照相,原来的手机也有摄像头,但是智能手机可以处理照片并发上网分享,一键搞定。你们当然没有这个需求了,要照相可以找人来照,要处理可以找人处理,要发上网也可以找人来发,自己用智能手机还要按一下键,叫下属可是全自动升空的。” 其实智能手机最大的功用,是在碎片时间消遣娱乐,上班上学坐车之余,只要有几十秒的空闲时间,拿出手机按一下就可以上一下网玩一下游戏拍一下照片之类。可这帮人都是财务自由人身自由的,想做什么做什么,哪里来的碎片时间,所以他们会觉得智能手机没什么意义。 “我倒是觉得应该可能有市场。”狄青克说,“不过市场不会很大,对了黄老板,你这手机定价是多少?” “1999块。”黄文斌说,国内手机市场就是这个价格区间卖得最多。 “两千块啊。”狄青克吃了一惊,这个价格太便宜了,苹果那可是要买四五千块的,“一台能赚多少?” “几十块。”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行呢,利润太薄了。”狄青克说,“还不如上调到2500块,一台多赚五百块,卖少一点就少一点,至少有利润。智能手机在国内是新生事物,定价高一点也没什么。” “首先,智能手机的配件价格下降很快,现在的利润是几十块,一个月后就是一百多,三个月后就是好几百,半年后就差不多上千了。然后手机的利润,并不只是手机本身。”黄文斌说,“而是包括手机软件在内的各种利润,可以说软件和手边才是主要的赚钱方向。正因为现在还没有竞争对手,所以要尽量卖便宜一些,占领市场。”以后等其他手机厂进来,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趁着现在就奠定智能手机占有率第一的位置,好处多得是。 “我觉得吧,现在还是以卖手机为主,能赚一块是一块。”狄青克说,“刚出来的市场,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智能手机一定会大行于世。”黄文斌坚持说。 “那……”海清泉一看黄文斌的样子,就知道劝不了,“青克兄,你觉得黄兄弟这手机能卖多少?” “我觉得吧,几十万应该没问题。”狄青克估计了一下,“上百万也有可能,不过比较困难,毕竟是新生事物。” “几十万台手机,一台能赚几十块,那也能赚几千万了。”海清泉一盘算,就觉得这利润太微薄了,黄文斌可是投入巨资研发各种配套产品的,“我给黄兄弟争取一下吧,进移动联通卖合约机,应该也能卖个百八十万吧。”再多的他也没法子保证,要是传统手机还能多点,智能手机谁都不会用,销量应该不会很大。 “那我就买两万台吧。”凤飞说,“拿去发年终奖。公司里面有谁要买的,我再给他们补贴一些钱当福利。” “谢谢。”黄文斌说,“智能手机一定会大卖的。”智能手机当然会大卖,不过他可不敢说就是自己这一台。就算这一次失败了也不要紧,所有的资源都可以再次利用。屡战屡败还可以屡败屡战,只要有一次成功大卖,就可以赶紧把公司卖出去套现,不但可以弥补所有的亏空,还能赚大钱呢。 “你这手机叫什么名字来着?”海清泉问。 “叫做麦子。”黄文斌说。 “麦子手机?”海清泉觉得这名字有些土。 “麦子是全世界种植最广泛的粮食作物。”黄文斌说,“我不但要把麦子手机卖到全国,还要卖到全世界。”其实黄文斌是想起了粗粮,所以随便起了个近似的名字。可是到处都在问为什么叫小麦啊,怎么就叫了这个名字呢,是不是有什么内涵啊?肯定是有内涵的吧,不可能没有内涵吧?从丁六根丁诗诗一直到肖蕾刘香蝶,从公司高层一直到码农美术,每一个人都在问,黄文斌没法子,只好想了个内涵出来。 “好。”海清泉说,“这个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总之好好做吧。” “还是前期摊子铺得太大了,成本太高了。”凤飞说,“要是摊子小一点的话,还是能赚钱的。” “目标设定得……不太切合实际。”马宇说。 “也不能这么说,好歹也是自主产权的国际先进水平啊。”狄青克说,“亏点钱有什么要紧的。” “没错,国际先进水平,拉到国外卖也丝毫不逊色。”凤飞说。 “对啊!要是能出口,那是大大长了我们国家的志气。”马宇说,“以后申请各种补助都方便。” “对对,刚才你们说这价格很便宜的对吧,再算上出口退税,那就更便宜了。”海清泉说,“赶紧拿去出口,我联系几个记者给你发文,我国智能手机登录欧美发达市场,大长国人志气,一听就知道是能上联播的好新闻啊!有了联播新闻护体,以后给你什么优惠条件都没人敢拦着。” 喂喂,我还没亏呢,你们这么快就帮我找借口真的好吗?黄文斌咳嗽一声说,“出口的事情先不急,满足国内市场需求再说。” “国内市场怎么能和国际市场比呢。”海清泉说,“就这么定了,我给你联系一下记者啊。” “我帮你联系国外的电子产品商店。”凤飞说。 “怎么也能卖个几万台吧。”狄青克说。 “虚报一下数量有什么要紧的。”马宇说,“总之能卖出去就赢了。” 第八百四十章. 手机树 (求票!) 黄文斌当然不赞同他们的说法,他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可是送上门的好处没理由不要,立即答应下来。说实在的,在零九年的时候,国外的智能手机市场比国内发达太多了,苹果都出了好几代,国内还没几个人知道智能手机是什么呢。要是能卖到国外去,凭着优秀的性能低廉的价格,说不定能打出名声来。就是里面装的软件得翻译一下,免得人家看不懂。 送走了海清泉一干人等,马淑珍就问:“主人,这次真的会亏本吗?” “怎么会亏呢,肯定不会亏的。”黄文斌说。 “他们都说买不了多少呢。”马淑珍说。 “这个嘛……肯定会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黄文斌说。 “那能卖多少?”马淑珍满眼都是期盼,“那能卖多少?” 黄文斌哪知道能卖多少,“肯定很多,很多。”他穿越回来的时候,华夏一年能卖四五亿台智能手机,要是能够独占市场,那可真是发死了。可惜现在是零九年,智能手机市场刚刚起步,谁也不知道能打下多少市场容量。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也就是几百万到顶,要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卖上千万呢。 “一定能卖很多,狠狠地打他们的脸,叫他们看不起主人。”马淑珍说。 喂喂,那几个都是你亲戚来的,除了父母,海清泉也是你表哥,打他们脸有什么意义?“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黄文斌淡淡的说,“别人怎么看,那是他们的事情,迟早他们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和他们争辩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黄文斌知道自己是对的,不论哪一家权威机构给出分析说黄文斌不对,黄文斌也不会有丝毫动摇。 “就是这样!”马淑珍眼色迷离的说,“主人你一定要把全世界都踩到脚下!” 这野心也太大了吧,随便踩个99%也就算了,全世界都踩在脚下,那的成立一个邪恶组织才行。黄文斌摸摸她的脑袋,心想这玩意儿里面究竟在想什么呢,难道是被胁迫之后精神出现了问题。看来以后还是不要玩太邪恶的花样,免得她心理不正常。其实马淑珍的思维很正常,如果黄文斌把全世界都踩在脚下,那么她的处境就不算悲惨了。 “总之,麦子手机马上开卖!”黄文斌含糊过去。 全国各地的电视台一拥而上,到处都是麦子手机的广告,“麦子手机,智能手机,不用智能手机你就落伍了。” “研究指出,新时代的文盲有以下特征,不懂开车,不会用电脑,没有智能手机。” “你是我的小啊小手机,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买了小麦手机,您就可以抛弃这一堆东西(扫掉相机收音机随身听电脑游戏机等等),只要有小麦手机就够了,随时随地上网,看视频,聊天!” “免费打电话(其实是ip电话),免费发短信(其实是聊天软件),这么好的手机您猜要多少钱,不是一万八千八,也不要九千八百八,甚至不要六千八百八,只要一千九百九十九块,您没听错,只要一千九百九十九块,小麦手机就属于您了。一天节省一百块,十天节省一千块,二十天节省两千块。只要二十天,只要二十天就能全部收回成本,非但收回成本,您还赚了一块钱!” “接受网络预订,从网络预订能够额外获得价值一百九十九块的小麦耳机!” “存货不多,欲购从速!” 其实黄文斌的存货多得很,简直可以说是堆积如山。在广告播出的头一个星期,销量很低,全国上下加起来只卖出三千多台。随着时间的推移,广告和口碑一起发生作用,认同小麦手机的人越来越多,销量越来越大,半个星期就卖了三千台。又过了一个月,智能手机市场被引爆,一天卖三千多台,然后是四千,五千,六千,七千,八千,九千,到了2009年的最后一天,销量终于突破了每天一万台。 “靠,还真是看走眼了。”海清泉跑来黄文斌的办公室,“居然能卖这么多。” “一天一万台而已。”黄文斌说,“这个数字还是太小了。” “一天一万台啊,一年可就是三百六十多万台了,加上各大节假日,突破四百万台也不难。”海清泉说。 “不过三百多万台,能算什么。”黄文斌很淡定的说,后世三星苹果粗粮化为哪一个不是一年几千万台的,“华夏有十三亿人口呢。” “你这可是智能手机,不是普通手机,还想想卖多少?”海清泉问。 “我的目标……”黄文斌顿了顿,“是一年一亿。” “一亿!”海清泉觉得黄文斌这个目标也太不实际了,“别说一亿,一千万台都不得了。你要是能卖一亿台,十年下来岂不是每个华夏人都有一台智能手机了?这也太不靠谱了。” “有什么不靠谱的。”黄文斌说,他穿越的时候一年能卖出去四五亿台手机呢,按照这个速度,三年就够全国人民换一遍只能和搜集了。当然这事没有发生,智能手机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有人一年换三四部,有人根本买不起。就算是正常使用,两年下来也改换新手机了,“智能手机和普通功能机不一样,功能机可以一下子用好几年,智能机一年换一部也很平常。” 海清泉觉得很不可思议,“国民收入才多少,很多人才拿着两千多块工资吧,每年拿出一个月工资换手机?” “每年拿出两千块钱买衣服你觉得很奇怪吗?”黄文斌问。 “手机和衣服怎么能一样。”海清泉说,“衣食住行这是人的基本需求,而且衣服还有时尚功能。” “智能手机也有时尚功能,是流行品。”黄文斌说,“很快,智能手机就会变成人的基本需求,没智能手机不能活。” “这我可不信。”海清泉摇摇头,他再怎么看好黄文斌的眼光,也觉得这个预测实在是太过分了,“我还是那话,你这智能手机,能卖出一千万台就不错了。” “一千万台很容易,一亿才值得作为目标。”黄文斌说,一年一千万台那才多少啊,中星都能卖一千万,粗粮好像是六千万,三星也差不多,接下来的是五千万台左右的联想和苹果,四十万台左右的划为库派,还有两千五百万左右的viv和opo,千万销量连前十都进不了,要是合起来算的话,说不定能到销量前三呢。说起来viv和opo也真是有趣,明明是一个老板,非要分开两个品牌装作毫无联系的样子,结果各种榜单上都很吃亏。 “一千万很容易?”海清泉连连摇头,“你这可是块两千块钱的手机呢,也不便宜了。” “很便宜的。”黄文斌说,“你想想我这一台手机能做多少事,看书,上网,玩游戏,听音乐,拍照。这些事情传统手机和某些智能手机也能做,但是他们都做不好,只是一个噱头而已。我的小麦就不同,不但可以用,而且很方便,符合人体操作习惯,屏幕超清,系统顺滑。” 好像诺基亚的e71,这款手机很受欢迎,还是全键盘的,一个星期充一次电,也可以上网听音乐拍照,当手机来用是很不错的,可是当智能手机却不够格,不是触摸屏,操作不方便,屏幕太小,上网很困难,装应用也很困难,拍了照片下来,接到电脑上才能用。接了电脑还非要装它几百mb的软件,又大又慢又没用。 “那我们打个赌吧。”海清泉说,“你觉得你这个手机能卖多少?总量。” “总量啊。”黄文斌想了想,现在升级需求不迫切,还可以卖一年以上,甚至一年半也没问题,“两千万以上吧。” “两千万?”海清泉哈哈大笑,“那好,我们就打个赌,一千万台以后,你多卖一台,我就送你一棵树。” “树?”黄文斌一愣。 “是啊,树,林场的树。”海清泉说,“要是不够的话,少一台你就帮我种一棵树吧。至于你喜欢去三北防护林种防风沙的还是去林场种商业化的树,就随便了。可别想着作弊,我可以从工信部那边拿到你的真实销量。” “好啊,一言为定。”黄文斌说,他对树没什么兴趣,不过白来的东西不要怎么行,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小麦手机肯定能卖到一千万以上,就算这一版没卖到,以后不是还有小麦二代,小麦三代,小麦四代,蓝麦,绿麦,红麦,小麦青春版,小麦中年版,小麦老年版,小麦note,小麦畅玩版,小麦mini等等等等。 “我i去找个见证……”海清泉正要出去,忽然转了回来,“差点连正经事情都忘了说,做合约机的事情已经给你办妥了,你派人去和那边接洽吧,我这可是送了好几百万销量给你,真是不甘心,我为什么要拆自己的台呢。” 第八百四十一章. 都闪开,我要装比了 (求票啊!) 小麦手机的销量还在节节上升,元旦放假期间,每天都能卖出四五万台。元旦假期之后有所回落,但也在两万多差不多三万的水平,然后一路节节走高,到了春节假期之前,又到了每天五万多。在虎年到来之前,小麦手机已经完成了五百万销量。“年都还没过,就已经五百万了?”海清泉觉得大事不妙。 “是啊。”黄文斌说,“发售四个月才五百万销量……真是太差了。” “得瑟!”海清泉却不知道黄文斌是真的不满意,只以为他在显摆。 “这个销量真的不行。”黄文斌说,也不和苹果比了,就和粗粮化为什么的比一下,也远远达不到人家的水平,人家的主力机型,都是几天时间上百万,一两个星期就五百万了,而且还只是网上订购就有这个销量。黄文斌现在几乎可以说是独占整个智能手机市场,线上线下一起推销,各种广告狂轰乱炸,结果卖了四个月才五百万,太差了。 “黄老板,你卖这么多有什么用。”狄青克也凑过来说,“一台才赚几十块,五百万那也才……两三亿嘛。” “这个倒不会。”黄文斌说,“虽然数量少,但是利润已经上来了。现在的话,一台机子平均能赚三四百块。” “怎么能赚这么多?”马宇吓了一跳。 “手机配件价格下降了啊,我不是说过了吗。”黄文斌说,“摩尔定律在电脑上是不怎么准了,在手机上还是挺准的。”所谓的摩尔定律,其实是说当价格不变时,集成电路上可容纳的元器件的数目,约每隔18-24个月便会增加一倍,性能也将提升一倍。换言之,每一块钱所能买到的性能,将每隔18-24个月翻一倍以上。这一定律揭示了信息技术进步的速度。换算过来,电子器件基本上也会以相同的速度掉价,所以同样是1999块的定价,刚卖的时候一台机器赚几十块,现在已经能赚一百多块了。 “那也只是新生产出来的机器吧,原来的老机器没赚这么多。”狄青克说。 “不,原来的老机器赚的更多。”黄文斌说,“原来卖出去的机器大多数都是裸机,很多人用着用着就和我们买配件了,这些配件的利润很高的,卖几个配件比卖整台机子都赚钱呢。” 比如说贴膜,耳机,壳子,挂绳,手写笔,电池,移动电源等等。国人买了这些高新科技,总是担心自己弄坏,明明电脑都烂大街了,学校里面的机房还要穿拖鞋进去,所以贴膜和机壳肯定是要买的。批发价格只要几毛钱的贴膜,写个‘官方正品绝不伤屏,其他杂牌一律不保修’,就可以用十块钱的价格卖出去了。还有机壳也是,批发价格几块钱,套上官方正品就可以卖十几块乃至于几十块。其他的也差不多,都是利润大户。 “也不可能这么多吧,又不是人人都买的。”狄青克说。 “配件不是人人都买,软件却是人人都要用的。”黄文斌说,“现在软件市场已经建立起来了,应用和游戏回款都很多。所以才有一台机器两百多块的利润。光是卖硬件,最新的机器利润也就在一百二十多块钱上下罢了。”其实那些应用除了装在自己机器上,黄文斌还在国外的苹果商店安卓市场上面出,普通应用水土不服,在国外没什么进项,不过游戏就不一样了,好多游戏都造成了流行风潮,赚的钱可多了,可惜这部分利润没法子算在小麦上。 “真是看不出来啊,小麦手机居然能卖五百万。”凤飞感叹说,“就算放在国外,也很多了。” “过了春节大概卖不到多少了吧。”狄青克说,他身为海清泉的智囊,平时和黄文斌是统一战线,可现在黄文斌和海清泉打赌来着,当然要帮着海清泉说话,“想要智能手机的人都已经买了,送礼的给小孩买的,趁着过年也应该买了,需求全部都释放出来了,以后销量会锐减。” “过年期间还有很大的消费量啊。”马宇傻乎乎的说。 其他人一起笑了起来,凤飞给自家老公解释:“文斌这个五百万不是最终销量,是到各地经销商的数量。过年很么东西都好卖,小麦手机是最火的智能手机,春节假期的时候会有很多人买,经销商都能预见,所以在过年之前就进了一大笔货准备卖的。不囤货的话,过年的时候还能拿着货吗,就算文斌还有货,送货司机不用过年吗。” “也就是说过年这一段的销量已经预支掉了。”马宇这才明白。 “不但过年这一段,谁都会备多些货的,年后很长一段时间的销量都预支掉了。”凤飞说。 其实凤飞说得不完全正确,这五百万的销量里面有一大半是给经销商的出货量,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真实销量,也就是通过网络销售直接卖出去那一部分,大约有一百多万台左右。除了淘宝以外,黄文斌自家的网络商城也卖掉了五十多万,还带动了其他的销售,这一部分赚的钱可也不少。 “所以嘛,达到一千万的销量还有些困难。”海清泉说。 “也不一定。”黄文斌说,华夏智能手机的市场,是超乎所有人意料的广阔,很快就可以超英赶美,变成世界第一,而且还是不可动摇的第一,就好像钢材生产一样。全世界一共也就十四五亿的智能手机年销量,华夏一家就占了四五亿,几乎三分之一了。在这种背景下,一款流行手机五百万的销量,根本就是笑话。 “是啊是啊!现在还说不定呢。”马淑珍也说,“还有两大笔销量没统计进去呢。” “什么销量没统计进去?”海清泉连忙问。 “手机运营商的合约机。”黄文斌回答说,“还有就是国外的销量。” “这两个啊!”海清泉一听觉得不妙,“怎么没统计进去的吗?” “没算进五百万里面。”黄文斌说,“五百万只是经销商和网络两方面出货渠道的数字。” “合约机数量是多少?”海清泉连忙问。 “还不知道,没统计上来,可能还要过几天吧。”黄文斌微微一笑,合约机一向都是刷出货量的利器,每年手机销量一统计出来,好多听都没听说过的机器名列前茅,就是合约机刷出来的,什么签合同送手机啊,买手机送话费啊,人家一看反正都要买话费的,能白送手机谁不愿意,反正不拿白不拿,就算手机差点也没关系。 “还用得着过几天。”海清泉拿出手机来,拨了个号码,“喂?老孔啊,帮我查一下小麦手机的合约机数量……大约数量就可以了,不用很精确。当然是三家都要,我要总数。移动是……多少?你说多少?三百万?你说的是百万?million?真是三百万呢。其他两家呢?” 说了好一会儿,海清泉才关上电话,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黄文斌。 “别卖关子啊,销量究竟是多少?”马宇问,“你说那三百万是什么,不会是销量吧?” “是销量,还是移动一家的销量。”海清泉说,“其他两家,一家一百多万,加起来是五百五十万左右。” “这么多!”马宇吓了一跳。 “一款手机卖了一千万!诺基亚的智能手机都没卖这么多吧,还有苹果……苹果没进来先不说,所有其他厂商智能手机加起来,也只有你的零头。”海清泉也感叹说,“一台赚两百多,一千万台那可就是二十多亿了。” “合约机利润没这么多,也就是一百多块。”黄文斌说,大客户自然会有大客户优惠,虽然海清泉打过招呼了,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不过也不要紧,只要机器卖出去了,配件软件都能赚钱,过几个月慢慢的利润率就上来了。”这一千万台的利润,应该在十八亿左右,暂时来说还远远比不上他的投入,要知道黄文斌组建整个手机软硬件系统可是花了四十多亿。不过也不要紧,小麦手机的牌子竖起来了,应用游戏软件市场深入人心了,过两年这都是价值百亿的东西,不是几十亿能买得到的。 “我算是服气了,你的眼光的确是远远超过了时代。前几个月还有人和我说你完全是胡来,把手下有思考能力的精兵强将全都开除了,留下些只会按部就班写代码的马屁精,这一次肯定亏惨了。”海清泉说,“现在你就赢了五十万台,也就是五十万棵树,以后每卖出一台,就是多赢一棵树……不好,这样下去我很容易破产的啊。” 狄青克脸上一红,说黄文斌闲话的人里面就有他一个,虽然他没说的这么激烈,不过意思是一样的,这时候只好自我解嘲说:“天才就是天才,我这种凡人是远远比不上的。” “太过奖了。”黄文斌知道自己的斤两,“我只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罢了。” 可是听在别人耳中,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前面原来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路了,这是名句。可黄文斌不是这样,他是前面原来没路,不顾众人的阻拦,一个人自顾自的走了过去,把原来的行业巨头新兴的手机明星统统踩死,然后宣称只有自己这条路才是正确的道路,这是何等的自信,何等的霸气,何等的装比。装比的人到处都是,可黄文斌不止装比,他成功了,还是前所未见的成功,难道这就是真正的王者风范吗。 第八百四十二章. 知名IT企业 “还有一单没说呢。”马淑珍又插嘴,“国外销量还没报上来。” “对啊,还有国外销量。”海清泉说,“能有多少?” “怎么也得有个深山老林那么多吧。”黄文斌说。 “那到底是多少?”海清泉问。 怎么估算一座森林里面有多少棵树呢?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总面积除以树的平均占地面积,树有大有小,有疏有密,估算出来的数字当然很不准确,但大概数字是没错的。要拿到确切数据,只能一棵棵去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数的完。黄文斌拿出是报告来,给海清泉看,“在国外也没卖多少,也就是三百多万而已。”比不上诺基亚黑莓苹果等等,连年销售排行榜都没排进去。 “三百多万……”海清泉都呆了,“再加上这五十多万棵树,那就是三百五十多万,一棵树算十块钱吧,那就是三千五百万。” “才三千五百万能算什么啊。”马淑珍满不在乎的说,忽然间觉得不对,又问:“一棵树怎么才十块钱?” “新种下去的防沙树,可不就这个价钱。”海清泉说,“长得慢死的多,又不会成材拿出来卖,只能拿去赚补贴。” “我还以为是那种一棵几百块钱的大树呢。”马淑珍说,“拿这种小树出来打赌,真是太小气了。” “本来就是玩玩而已。”海清泉说,“没想到短短四个月,这么一款智能手机居然能卖一千多万,真是太厉害了。” “不过接下来应该卖不到多少了吧。”狄青克也不敢说大话了,能含糊尽量含糊,“黄兄弟,你说这款手机还能卖多少?” “这款手机还能卖多少?”黄文斌哈哈一笑,“不如看看清泉兄还有多少树吧。” 过年期间销量果然疲软,但是过完年以后,销量又开始上升了,三月份卖出去两百多万台,四月份是四百多万,五月份是八百万,六月份直接冲过千万。等到黄文斌的学校出了第二个状元的时候,刚好可以把第四千万台小麦手机做奖品奖励给状元——这四千万台指的只是国内销量,算上国外的话,应该是六千万。 “所以按照六千万来算,我要给你五千万棵树?”海清泉问。 “一棵树十块钱,就是五亿。”马淑珍得意的说。 “问题不是钱,我压根没有这么多树。”海清泉说。 “那要怎么办呢?”马淑珍假模假样的问,“要不赖账算了。” “赖什么帐啊!”海清泉被挤兑得下不来台,“不够就再去种呗,种够五千万棵也不难。” “种树需要多少钱?”黄文斌当然不能让海清泉赔钱,“让我来就行了。” “我种的是防风沙的防护林,有补贴,不用钱的。”海清泉说,“非但不用钱,还能赚钱呢,你就不用管了。种成了也是好事一桩,利国利民。不过种树需要一点时间,一两年三五年不定,反正我会全部种好给你。到时候这些防护林每年都能拿补贴,虽然不多,也是一笔钱。”其实这些钱不少,可是和黄文斌比起来,就只能算是小钱了。六千万台手机,每台手机能赚两百多块,这可就是上百亿了,而且利润率还在不断提高呢。 “那正好。”黄文斌一拍手掌。 “好什么?”海清泉问。 “正好打广告,您每买一台小麦手机,我们就种下一棵树,爱护环境,爱护地球,小麦手机。”黄文斌信手掂来。 “啊呸!我种树功劳全被你领了。”海清泉恼羞成怒的说,“以后我再跟你打赌我就是孙子,我就明白了,你这家伙根本就是怪胎,做什么赚什么,跟你对着干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我们家老爷子经常和我说英雄造时势,时势造英雄。我一直都在嘀咕,时势造英雄见得多了,英雄造时势还真没见过,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其实黄文斌算什么英雄呢,不过是比旁人多了几年见识罢了。等过了这几年,他也只能谨守门户,拿着几百亿度此余生。这么一想,黄文斌就很是惆怅,几百亿够不够花啊,要不还是趁现在还有点见识,先弄多点钱再说。还没等黄文斌想到要做什么新生意,忽然有个故人找上门来。 “黄老板,可好久不见了。”孙雪峰愁眉苦脸的打招呼。 “孙书记你怎么来京城了?”黄文斌问。 “来开会呢。”孙雪峰说,“黄老板你可让我好找!” “好找?”黄文斌莫名奇妙,他有什么难找的,“要找我打个电话来不就行了。” “打电话?”孙雪峰才不会提前给黄文斌打电话,万一黄文斌跑了怎么办,为了达成突然袭击的效果,他可是谁都没通知,偷偷上飞机,到了京城连饭都没吃,立马跑到黄文斌的办公室来,这才把黄文斌堵住了,“黄老板你可我给害苦了,这事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不给我交代,我今天就不走了。” “孙书记要在我这会所住,当然无任欢迎。不过……究竟是什么事啊?”黄文斌还是没明白。 “当时是你说要在省城建高新科技开发区的吧?当时我跟你报了优惠条件,你也是同意的对吧。”孙雪峰横眉竖眼的说。 “是啊。”黄文斌想了想,难道是那个高新科技开发区发生问题了。 “就算你觉得优惠条件不够,直接跟我说就是了,为什么不声不响就手机产业放到京城来了!”孙雪峰说,“你不知道我给你坑得多惨。你跑到京城来,好几个月不回去,到处都是流言蜚语,都说我给你的优惠条件太多了,肯定是我收了你的钱。有一次省委开会,那谁还一本正经的说老孙啊,现在和你有关流言很厉害啊,影响了省委工作啊,群众意见很大啊,要不我们调查一下还你清白。还个屁清白,还不就是想削减你的优惠条件,是我帮你硬顶着,才没让他们得逞啊。” “谢谢孙书记。”黄文斌才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结果你倒好,在京城呆着乐不思蜀,手机产业全放到京城!”孙雪峰诉苦,“你这个小麦手机卖了好几千万台,独占华夏智能手机市场,那帮家伙说法就变了,说我步子太小,因循守旧,阻碍改革,给你的优惠条件太少,导致小麦手机出走,大好局面付之东流,要是小麦手机留在沿海省,我们现在就有一个高新科技全国名牌了。开会的时候把我批评得够呛,他们人多,我只好承认错误写检讨,答应一定要把小麦手机带回沿海省,所以跑来找你了。” 黄文斌哭笑不得,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筹集小麦手机的时候,那开发区还没开发好呢,想搬进去都不行。” “那现在开发好了,你赶紧给我过去,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孙雪峰步步紧逼,绝不给黄文斌糊弄得机会,“你别给我找借口,要是真的胸怀故乡,怎么会起名叫做小麦手机啊,怎么不叫大米手机啊?北方才吃面粉,我们南方可是吃大米的,你叫小麦手机,明显就是要在京城落户。” 其实黄文斌只是随便起个名字而已,大米和粗粮太相近了,所以叫小麦而已,完全没想过什么南方北方,“其实小麦手机现在就是沿海省户口。”黄文斌说,“小麦手机是神弓集团京城分公司的产品,神弓集团那还不是沿海省的企业吗。”黄文斌一直都想把手机相关的产业独立出来,不过这几个月忙着卖手机,还没空做。 “什么京城分公司,你那是子公司,独立注册的,以为我不知道啊。”孙雪峰来之前就仔细调查过了。 “其实……京城这边人才多,没法子的。”黄文斌只好把真话说出来,“我要是把整家公司都搬回去,人家一听要去沿海省上班,恐怕立即就跑掉一半。” 京城这地方太方便了,人才多机会多,商业环境好,黄文斌开始做小麦手机的时候,一家伙挖了五千多人,软硬件都有,全部都是工程师什么的高级人才。看谁不顺眼就炒鱿鱼。这天抄几十个,第二天又可以挖同样数量的人才回来,甚至上午炒了下午就可以请到足够的新人,最快的一次,这边还在走程序炒鱿鱼,那边替岗的人已经在办入职手续了。沿海省可撑不起这么大的场面。 “至少也要把总部搬回去。”孙雪峰说,“我们那儿可以做的事情也很多啊,你建一个手机工厂就可以了嘛。” “好,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就把手机相关产业独立出来组建新公司,到时候把一部分机能放到开发区。”黄文斌无奈,至于手机工厂什么的,那可真是想太多了,黄文斌一家手机工厂都没有,全都是外包给富士康做了,专门开了几十条线,除了苹果之外,就是黄文波的生产线最多。不过配套工厂可以放几个过去,反正现在也有很多配套式交给省城那边的工厂做,手机壳还是黄文斌自家的玩具厂转产的呢,在开发区放个新工厂,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可全靠你了!”孙雪峰高兴的说,“从今以后,我们省城也有知名it企业了,本土产的!” 第八百四十三章. 米琪的愤怒 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热了,骄阳似火,晒得人犹如在炉子里一样。空调开足马力,依然力有未逮,倒不是凉风不够,而是因为心静自然凉——换句话说,在发火的时候,空调开再大也没用。“老板,这样怎么能行呢!”米琪满脸都是怒气,大声向黄文斌抗议,“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新店开张,自然要给优惠。”争论的另一方,是给黄文斌管理购物中心的唐悦,“我们在各地的购物中心相继落成,落成自然就要开张,开张就要大酬宾给优惠,给了优惠才能吸引人流,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优惠方案都是大卫亲自批准的,你管你的网络购物,管我的购物中心做什么。” “你其他东西给什么优惠我不管,可是小麦手机的优惠太大了吧!”米琪争辩说,“老板早就定下了基调,小麦手机售价坚持在1999,要减价只能给购物券和加赠品,可是你那些新开张的购物中心,一下子就减了100块,只卖1899,这算什么意思!老板还说了,各种销售渠道中,要保持网络商城最低价,你那儿各种优惠加起来比网络商城价格还低了三十块,这又是什么意思!” “几家店新开张的时候做优惠有什么大不了的。”唐悦说。 “什么几家店,几乎全国所有的大中城市都有好不好。”米琪说,“上个月就有十二家新购物中心开张!” “十二家怎么了?”唐悦问。 “这十二家购物中心就覆盖了十二个大中城市,一个城市几百万人,加起来就是好几千万人了。”米琪说,“就等于这好几千万人有了更便宜的渠道买小麦手机,影响了网络商城的销量。你这优惠活动没完没了的,三月份沪市第一家购物中心开业的时候就拿麦子手机做优惠,到现在都六月了,优惠还没完,还继续做,还要加优惠,和这个月新开张的购物中心优惠相同。人家都去实体店买了,我这网络商城怎么办,手机都卖不动了。” “你网络商城又不是只有小麦手机,卖其他的呗。”唐悦说,“再说不是还有没覆盖到的地方吗。” “小麦手机是标杆性,衣服有便宜的有贵的,奶粉有便宜的有贵的,家电用品有便宜的有贵的,可是小麦手机就只有一种,人家一对比,发现小麦手机比购物中心还贵,怎么会相信我们其他东西便宜?还有些人从购物中心买低价小麦手机,转手上网卖,闹得人家的铺子比我们正规网店还贵,影响网络商城发展!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功夫宣传那些店铺都是偷原装配件的吗?就这样销售额还下跌了!” “反正手机都卖出去了,肉烂在锅里。”唐悦说。 “谁说烂在锅里了,小麦手机是明星产品,人家买了小麦手机,就会顺便买其他东西。我们的统计是每多卖一台小麦手机,销售额能多三千块,利润能多八百!而且新培育了一个用户,以后的好处还多的是。你们多卖一台小麦手机,就等于消灭了网络商城一个优质用户,吃掉了我们三千块销售额和八百块利润!” “他来我们购物中心买了东西,就增加了购物中心的客流量和销售额啊。”唐悦说。 “客户对网络商城有忠诚度,对购物中心有个屁的忠诚度,还不是哪里近就逛哪里!”米琪说。 “谁说的,只要客人养成了逛购物中心的习惯,衣食住行都可以形成销售额,比你网络商城好多了。”唐悦说,“逛网络商城不是在家里按鼠标就是在手机上按屏幕,怎么能比得上逛商场。渴了要喝,累了要坐,饿了要吃,还可以玩游戏,看电影,名牌产品玲琅满目,超市里面货色齐全,能看能摸能闻能问。购物中心多一个客流,比你们网络商城多一个点击,那可要好多了。” “那可不是多一个点击,能在网络商城买手机的,可都是优质客户。”米琪说,“在购物中心买手机的,只是普通客流罢了。” “这也没办法,为了购物中心,你们网络商城就让一让呗。”唐悦说,“公司的战略,购物中心才是重点。” “网络商城也是重点。”米琪说。 “购物中心是重中之重。”唐悦说。 “你们一直在花钱,我们一直在赚钱!”米琪说。 “初期投入大啊,很快就能赚钱了,赚钱速度你们根本比不上。”唐悦说,“大卫,你说是不是?” “老板,我要求立即取消购物中心的过度优惠,使网络商城的价格成为最低!”米琪说。 “好了好了,”黄文斌听得很是头痛,要说哪个更重要,当然是购物中心重要,光看投入就知道了,购物中心一个就三五十亿,整个网络商城都没用这么多钱。而且购物中心肩负着拉动周边地价的重大任务,把地价拉上去,地块内其他的高级公寓和办公楼才能卖个好价钱。 不过米琪说得也没错,购物中心不差小麦手机这么一个拉动点,可是网络商城却比较依赖小麦手机,而且米琪兢兢业业的给黄文斌干活,从无到有从小到大把淘宝店网络商城做了起来,现在成为一个不断下金蛋的鸡,黄文斌就算想拉偏架,也不能拉得太明显,“有话好好说,不要吵架。” 这样的话当然调节不了争端,黄文斌就引开她们的注意力,“今天购物中心和网络商城要更紧密的合作,特别是在物流方面。随着我们在各大中城市的购物中心开业,形成网络,必然会有自己的车队和仓库,这就可以做物流了。网络商城要充分利用这些物流设施降低成本。还有,购物中心里面要设立网购体验中心,放各种热卖产品,给客户一个真实体验,看看材料品质怎么样啊,证书齐全不齐全啊,甚至还有味道怎么样啊,帮客户量身高体重胸围什么的,帮助他们挑选合适的衣服鞋袜等等。还要接受客户的退货换货修改尺寸……总之大家都是一家人,要互相促进才是,扯后腿干什么。” “不是扯后腿,我做得好好的,米小姐来挑刺。”唐悦说。 米琪却是低着头没说话。 黄文斌一想这情绪不太对头,要给米琪个台阶才行,对唐悦说:“你也是乱来,给我的方案是这么样的吗?我都跟你说了是多少次,不能对小麦手机直接降价,一旦直接降价,先买的人就会觉得手机掉价了,觉得越晚买越好,能凑合就凑合。以后我们再推出新手机,他们就不会第一时间购买,而是会先看风色。还是把标价调回去1999,降价那一百块给购物中心代金券。” “恩,我回去就调回来。”唐悦说。 “那就赶紧去啊。”黄文斌说,“调整越快越好,别耽误时间。” “那我去干活了。”唐悦伸了个懒腰,“真是累啊,整天飞来飞去的。” 等唐悦出了门,黄文斌就和米琪扯闲话,“最近网络商城生意还好吗?” “很好,生意额和利润上涨都很快。”米琪的兴致还是不高,“我们的销售额已经超过淘宝了!” “什么?”黄文斌吓了一大跳,这怎么可能啊。 “我是说网络商城的销售额,已经超过我们在淘宝的几十家皇冠店了。”米琪说,“我们已经超过了亚马逊和当当到第二了。”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还以为超过整个淘宝了呢,“那很好,你立了大功,年底我会给你更多分红,要是以后上市,也会给你算股份。”淘宝店也很赚钱,不过那就等于是租别人的商铺做生意,要给人家交租金,自家的网络商城就是自己的物业,赚的全都是自己的,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自己就能赚大钱,又不需要筹款,何必去上市?”米琪问。 做生意的事情,有时候赚有时候亏,谁说得准呢,再过几年黄文斌的先见之明就没了,万一决策错误亏了钱怎么办,还是拿去上市的好,亏钱也是亏股民的钱。当然,对米琪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始终规模小,和淘宝没法子比,上市了才能凑集到足够的资金进行更大的发展。再说了,上市才能给你们这些创业老臣子一个交代啊,现在给你们的只是干股,拿出去卖都不值钱。上市了就可以套现,不会对不起你们嘛。” 米琪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感激涕泪,而是十分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什么?”黄文斌吓了一跳,她发什么火? “神弓集团不上市,北田公司不上市,西施餐饮不上市,小麦手机不上市,为什么偏偏网络商城要上市!”米琪质问。 这算什么问题啊,为什么会在意这个,“那是因为他们都不合适上市啊。”黄文斌说,“神弓集团是母公司,各种资产太多,原来的主业是出口,现在出口不行了,主题不明。要切割开才好有明确主题一个一个上市嘛。”至于北田公司,这玩意儿根本没法子上市,只能私下找人卖了,其实黄文斌一直想卖掉,不过还没碰上合适的买主。至于西施餐饮,那是丁诗诗和肖蕾的自留地,肖蕾喜欢做那就继续做,面对大众的低档餐饮比较安全,继续做也没什么。小麦手机潜力还没完全发挥出来,等发挥出来了也是要上市的。 “是因为那些生意都是你的女人在管!”米琪却不满意黄文斌的解释,揭穿了真相。 第八百四十四章. 我要做柳下惠 “你胡说什么呢。”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 “我哪有胡说,”米琪赌气说,“神弓集团里面丁诗诗抓总,方天和管帐,刘香蝶管行政。西施集团是肖蕾做主,购物中心有李依玲,北田公司有个李依玲,小麦手机还有个马淑珍,全都是你的女人,所以你就不让他们上市。网络商城是我在管,我不是你的女人,所以你就要上市拿出去卖钱!”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黄文斌哭笑不得,“才不是这样。” “网络商城前景广阔,赚钱又多,有什么理由拿去上市,你又不缺钱,方姐和我说公司随时都能筹集几百亿呢。”米琪说。 “当然是因为……”黄文斌想了半天,只憋出一个理由来,“是因为前景不明朗。网络销售这种生意,规矩是胜者通吃,绝大多数商家都会选择最大的市场,绝大多数顾客也只会去最大的市场,从而产生聚集效应,市场只容得下一个领导者,剩下的人只能靠特色来抢残羹剩饭。淘宝太强,我们很难打赢,只能用特色突围而出,发展前景不大。” “老板您前一阵子可不是这么说的。”米琪拿出小麦手机来,点击一下,翻出一片文章,给黄文斌看,“前几个月你还说网络购物前景广阔,大有可为呢,淘宝假货太多,泥沙俱下,只要我们坚持真品,让消费者能够放心购买,就能够突围而出,在淘宝之外做出一片天地来。” “这个……”黄文斌有些汗颜,其实他只是开大会的时候随便说说罢了,而且说的是京东来着。 “你还说尤其要注意电子消费品和衣服鞋袜这两方面,假货最为泛滥,只要我们口碑打出去了,就能培养忠实客户。”米琪说。 “你还全记下来了。”黄文斌看了看米琪这篇东西,其实是会议记录。 “我当然全都记下来了。”米琪说,“你跟我们开会,我都要记笔记的。以前用纸笔经常有遗漏,现在用小麦手机,专门有个会议记录模式,一边录音一边用手写笔来记速写,还能把记录和语音一一对应,事后整理出来,就不会有遗漏了。就是这个屏幕太小,一页能够记下的信息太少,经常需要翻页,要是屏幕大点就好了。” “以后会出一个专门的小麦note。”黄文斌说,“对了,小米二代很快就要上市了,你可要做好准备。” “已经全面动员做准备了。”米琪说着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语气一转,“可是一想起我们公司也要上市,心里都没劲了。” “人家听到要上市都浑身是劲,怎么你倒是没劲了?”黄文斌问。 “人家上市是要套现,我们又不用套现,本来就赚大钱呢。”米琪说。 “你是商城的ceo,上市可以拿股份分钱的。”黄文斌说。 “可那也等于彻底离开系统了,以后就只有那么一些钱!”米琪说,“我不甘心,我想要更进一步,我想和方姐小蕾她们一样,我想要进入决策核心!我什么都愿意,我都等两年了,你在外头沾花惹草,一个一个女人往公司里面带,就是不碰我,究竟是为什么,是我不够漂亮还是不够能力?还是没有背景?难道这年头连当情妇也要拼爹吗!难道不是漂亮就行吗?” “你想太多了……”黄文斌又不是饿鬼见一个上一个,“上市只不过是集资而已,我不会放弃网络商城的,你也可以在网络商城ceo的位置上大展拳脚,既有钱,又能保持清白之身,这不是很好吗。” “好什么好!”米琪一点都不赞同,“以后网络商城和购物中心会有很多合作,甚至逐渐融为一体。唐悦是你的女人,我不是,到时候肯定是她做主,我只能退居二线。你绝对不会听我的不听她的,谁都知道枕头风最厉害。” “你别胡思乱想。”黄文斌说,“我和唐悦真没什么,我们是清白的,还有方姐小蕾也是。只有诗诗不是,我们是未婚夫妻。” “老板,你和她们住在同一个屋子里,说清白也得有人信啊!”米琪一下子就戳穿了黄文斌的谎言。 其实丁诗诗是相信的,也不知道是真信还是假信,反正前几个月她还试探过来着,后来又说09年过年一定要公开关系,结果没有公开,所以这究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啊。黄文斌越想越是心慌,“清者自清,就算我听她的,也只是因为购物中心比较重要,关系到公司整体战略。” “是啊,重要的生意就要交给情人才放心嘛。”米琪说,“我那么早就跟你,却始终不能进入核心,现在还要去上市,永远丧失进入核心的机会,你让我怎么能不想?我越想就越伤心,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个下场。自从跟你以为,我一直都想方设法做好你交代的工作,开始做淘宝店的时候,为了练好体型多卖几件衣服几套化妆品,我减肥,健身,饿得睡不着!你让我跳小苹果,我下了多少功夫练!后来做网络商城,我不眠不休,日夜泡在工作上。你现在告诉我,努力换来的就是背抛弃?” “没抛弃啊,会分给你很多股份的啊。”黄文斌说。 “那也不过是一点点钱罢了!”米琪怒吼。 “其实也不算一点点……”黄文斌小声说,看着米琪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只好安慰说:“你不要担心,凭你的功绩,除了网络商城的股份,我还会给你神弓集团的股份,还可以在神弓集团兼任一个集团副总。” “这些有什么用!”米琪说。 “那你要什么?”黄文斌问。 “你……你明明知道的!”米琪红着脸说。 “只有那样吗?”黄文斌问。 “当然只有那样。”米琪说,“只有这种保证我才会信!” 所以说好员工真是难伺候,居然能提出这种要求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黄文斌的网络商城和淘宝店可全靠米琪才能做得这么成功,再说……米琪长得很漂亮呢,当年她做神弓前台的时候已经很不错了,现在有钱有闲会打扮,当然更加漂亮。又健身跳舞,身材很好,久居上位,气质也不错。 话虽如此,激情过后,黄文斌还是陷入了烦恼之中,这女人越来越多,也不是办法啊。这么多女人,万一玩起宫斗来,那可真是家无宁日。现在也不知道丁诗诗知道了多少,要是丁诗诗追究起责任来,又要怎么办才好?从今天开始,一定要修心养性,绝对不胡乱扩张后宫了。一定要守身如玉,要学柳下惠坐怀不乱,见谁都要正正经经的,不能让人家误会。 “老板……文斌,我叫你文斌好不好?”米琪抱住黄文斌,甜甜的笑了笑。 “当然好啊。”黄文斌见此美景,忍不住又上下其手了,怎么就是控制不住呢,“满意了没有?” “满意了满意了,文斌你最好了,人家什么都听你的……哎呀~”米琪格格娇笑,“怎么弄哪里,坏死了。” 那就只能坏到底了,黄文斌花了半小时做运动,完成之后才停下来,陷入了贤者时间之中。不行,一定要节制欲望,要禁欲,要健康,再也不能这样了。看着窗外猛烈的阳光,再看看厚厚的窗户,还有阴暗的房间,黄文斌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不健康的东西,一定要到太阳底下晒一晒才行。 “我们出去走一走吧。”黄文斌说。 “啊?去哪里?”米琪问。 “随便走一走,来京城这么久了,我都没有好好的像普通人一样逛过。我们不要开车,就这么走出去吧。”黄文斌说。开始的时候和杨木作对,什么都小心翼翼,生怕被杨木利用了。后来斗倒了杨木,又忙着开展手机生意,整天东奔西跑的,事情多起来,吃饭都没工夫。这一轮算是有空,正好出去瞧瞧。 虽然说是和普通人一样,其实也不怎么普通,身后还是跟着几个保镖,当然他们有三四米的距离,免得打搅了黄文斌的兴致。然后黄文斌身上只带了三百块钱,却有十几张卡,每张卡里面有几百万到几千万不等的现金。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米琪,漂亮,身材好,挽着黄文斌的胳膊,十分亲密,让路人都妒忌起黄文斌来。 “这太阳真猛啊!”黄文斌却是浑然不觉,抬头看了看太阳,实在是太刺眼了,连忙换上一副墨镜。 “是啊,热得要死。”米琪说,“沿海省就没这么热,不是应该南方比北方热的吗?” “我们那边靠海呢,比较凉爽的。”黄文斌说,猛烈的太阳光,好像把身体里面的污垢都烧得一干二净,整个人都健康起来。以前他觉得那些鬼佬喜欢晒日光浴很不可思议,现在也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理解了,在空调房子里面呆得太久,还真是需要到阳光下接受洗礼。不过这种感觉也就是一会儿罢了,很快黄文斌就开始出汗,没一会儿就湿透了,赶紧躲到旁边店铺的空调里面乘凉。 第八百四十五章. 微服私访 大街上人来人往,其实各个城市的繁华地段都差不多,要说京城和省城有什么不同,一个就是京城十分之大,从哪里看过去都看不到边,另一个就是人人都操着一口流利的京片子,不过这也没准,京城也有很多才打工或者旅游的外地人,就好像黄文斌一样。还有另一点,就是几乎人人都拿着小麦手机。 坐着的,走着的,等公交的,在吃饭的,人人都拿着小麦手机,有的在上网,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游戏。偶尔有人掏出个翻盖机出来,顿时就会有十几道眼光被吸引过去,仿佛在无声的谴责:‘哪里来的傻帽,居然连智能手机有没有’。机主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赶紧把手机放回口袋里面去。 黄文斌忽然想出自己跑到这儿来应该做什么了,就是微服私访看看小麦手机的普及程度和使用情况怎么样。给自己的偷懒行为找了个光明正大的借口,心里就好受了很多,连和米琪的事情都少了不少负罪感——我都是被迫的,都是有原因的。他找了间甜品店坐下来,叫了蛋糕和饮料,一边吃一边对米琪说:“现在用小麦手机的人真多啊。” “是啊,小麦很好用的,我自己都用。”米琪说,“你怎么不用啊?” 黄文斌当然有小麦手机,不过他只用来当备用,主力还是诺基亚的n95,他懒得把电话本和短信全搬过去,而且小麦手机距离他心里能用的手机还有一段距离,不忙着换,他掏出n95来说,“我觉得n95还好吧,基本应用都还可以,也没什么特别需要换的。”至于游戏导航什么的,他现在哪里有空。 “是啊是啊,我觉得n95挺好的。”正好过来上意料的甜品店服务员搭茬说,“干嘛人人都要换那个什么小麦。” “你就是舍不得诺基亚吧。”另一个稍微高瘦一些服务员走过来嘲笑她,“当时去年花了一整年打工,又不吃早餐省生活费,这才买了n95,整天得瑟。结果一下子就落伍了,心里不平衡才是真的。n95屏幕这么小,根本就不好用。你看看我的,”说着她掏出一个五颜六色的小麦手机来,“要上网,一按就行,要拍照,也是一按就行,要网络购物,还是一按就行。” “我的n95也能上网拍照网络购物啊。”开头那个矮胖服务员很不服气的说。 “好啊,你给我买个试试。”第二个高瘦服务员说。 “买就买,怕你啊。”矮胖服务员拿出n95来,打开浏览器,滴滴滴滴的输入了半天淘宝网址,一不小心打错了,又得重新输入,好不容易出现了淘宝页面,才显示出那么一点点,根本显示不全。然后要输入账号和密码,输了半天,冒出一个提示来,要求下载什么什么插件,可是哪里都找不到这个插件下载,只好放弃。 旁边高瘦服务员笑得都快岔气了,拿出小麦手机来,直接点击小麦网络商城,里面分门别类很是清楚,又有推销降价等等信息,随便一搜索,就出来一大堆结果,要买也很容易,点击一下然后选择购买就行了,“你看看,跟我的小麦比起来,n95根本就是恐龙时代的东西了。” “哼,到时候手机掉了被人转光你的钱。”矮胖服务员说。 “这你就放心吧,我都是选货到付款的。”高瘦服务员说。 “又不是淘宝,东西少很多。”矮胖服务员继续挑刺。 “比淘宝好,淘宝上面假货多,买东西很容易碰到假的,要退货很麻烦。小麦商城全是正品,货色也很齐全啊,只要不是太偏的东西都能买到。就算没有,小麦手机也可以上淘宝啊。”高瘦服务员说着就打开了淘宝,“你看,都很容易的嘛。”其实这不是淘宝的正式官方手机客户端,而是黄文斌找人做的假客户端,搜出来的的确是淘宝的东西,只是会把黄文斌的淘宝店列为第一位罢了。淘宝对此当然很不爽,可是又没什么办法,总不能把用小麦手机的好几千万用户推了,正在加紧开发自己的手机客户端。 “不能网络购物还好呢,在网上一不小心就把钱花光了。”矮胖服务员说。 “衣服鞋袜化妆品,难道你不上网就不买了?在网上买还便宜些呢,以前怕买到假货,小麦商城里面全是正品,有什么好担心的。”高瘦服务员说,“不说买东西,其他你也比不上啊。拿拍照来说,我这么一拍……”她对着自己卡擦拍了一张,“你看,按一下立即就美颜了,再按一下就上网了,你那n95能做的到吗?” 其实n95的拍照效果很出色,还是500万像素的呢,和小麦手机一样,根本没差距。不过一般人都不会在乎这些数据,只会在乎自己的主观感受,小麦手机很多优化很多效果,是n95没有的,尤其那个大屏幕,同样的相片看上去比n95那个两寸多的屏幕真实细腻多了。人家一看,当然是觉得小麦比较好。 矮胖服务员哑口无言,高瘦服务员还不放过,乘胜追击:“你看现在宿舍里还有谁用其他手机的,清一色的小麦手机。你不用小麦手机,朋友圈都进不了,全民飞机都打不了,多落伍啊。” “有这么夸张吗?”黄文斌擦嘴问,“这小麦手机也就是卖出去四千万台罢了。” “肯定不止。”高瘦服务员说,“我们学校全都是用小麦手机的,我朋友也全都是用小麦手机的,上街一看,也全部都是用小麦手机的,商场里面到处都卖小麦,运营商全都在卖小麦,网上还是全部都在卖小麦。也就两千块钱而已,比其他高档手机便宜多了,n95现在还卖3000多呢,要换手机的谁不买小麦啊。这都卖了差不多一年了,我觉得应该起码有好几亿台吧。” 这就是所谓我既世界了,真实销量黄文斌很清楚,就是四千多万,连四千一百万都不到。京城这儿是比较多一些,因为是重点推销地区,可也没到全民街机的地步,要知道京城可是两千多万人口,一共就卖出去三百多万台罢了。黄文斌摇摇头说:“也就是年轻人喜欢吧,老一辈都不会用。” “有专门的老人机模式啊,”高瘦服务员使劲推销,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点开设定,然后点开模式,找到简单模式,点击一下,对黄文斌说,“你看,上面点电话发短信上网玩游戏列的清清楚楚,而且字体大声音大,对老人再好不过了,我都给父母买了。你也赶紧买吧,不买就落伍了。” “你这么热心,难道是小麦手机的推销啊?”黄文斌一愣,简单模式是黄文斌让手下做出来的,不过可没找人这么做推销。 “当然不是了。”高瘦服务员说,“我就是喜欢用,忍不住也告诉别人一起用。” “这家伙就是嘴多,看到了什么便宜东西恨不得嚷嚷得满大街都知道。”矮胖服务员说。 这可是传说中的义务推销员啊,不拿钱还尽心尽力的推销,真是太雷锋了,黄文斌恨不得给她颁一个奖状,不过还是假惺惺的说:“你们买小麦手机不容易吧,再怎么说也要两千块钱呢。”他给后头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叫他们去打听一下这两人叫什么名字,到时候小麦二代出了送她们几套,这么好的故事,稍微润色一下就能上新闻了,绝佳的软广告。 “要不怎么出来打工呢。”高瘦服务员说,“我们读大三,课业很重的,还要写论文,花钱太多,没法子只好出来打工。” “不是大四才写论文的吗?”米琪问。 “大四要找工作了,谁有空写论文啊,都是大三就写好的。”高瘦服务员说。 “你是哪家学校啊?”米琪问,“我们那儿都是大四才写论文的。” “京城大学啊。”高瘦服务员说,“其他人不知道,我们系都是大三就写好的,大四专心找工作,或者出国啊,考研什么的。” “京城大学啊?”米琪感叹说,“那可真是好学校,我都没去过呢,好想去看看未名湖。” “那就去看看呗,其实也没什么的,未名湖也就那么一点,虽然说是重点文物吧,景色也没什么好的,我天天看都看烦了。”高瘦服务员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十分自豪,“要说好,我们学校也就是名声大点,碰上学术名家的概率大点,今天汤姆斯就在我们学校作报告呢,可惜我要打工不能去,只能回去看视频了。还有两个小时,你们过去还能看现场呢。” “哪一个汤姆斯?”黄文斌问。 “汤姆斯啊,”高瘦服务员一脸‘你连汤姆斯都不认识?’的表情,“汤姆斯罗伯逊,前小麦手机软件开发主管!” “额……”黄文斌还以为是别的汤姆斯呢,洋人重名那么多,谁知道就是这个汤姆斯,“他要讲什么?” “当然是讲小麦手机的软件开发了。”高瘦服务员找出一张宣传单张给黄文斌。 上面的大字标题俨然是:“只要我创新就够了……黄文斌”,副标题是“小麦手机是怎么诞生的”。 “我不是相关专业的,肯定听不懂,可也想去听呢。”高瘦服务员很憧憬的说。 第八百四十六章. 他也好意思 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黄文斌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来着,这是造谣,是诽谤,绝对是诽谤,肯定是汤姆斯这家伙被开除了就心怀怨望,到处胡说八道,居然还跑到京城大学去讲课,简直就是罪大恶极,一定要听一下他究竟是怎么胡说八道的,还要录下来当证据,让他没法子抵赖! 体验了传说中‘两块两块,全部两块’的京城地铁,黄文斌和米琪来到了京城大学,两人年纪都不大,从校门进去压根没人问。不过到了演讲的大楼前就傻眼了,居然要学生证才能进去听报告。门前已经有好些人在聚集了,黄文斌走过去,就听见有人大声质问维持秩序的志愿者,“怎么要学生证啊?我没带怎么办呢?以前都没说” “没法子,人太多了。”志愿者说,“里面已经塞不下了,只能让本校学生优先进去。” 人群顿时不答应了:“我也是本校学生,我要进去!” “传单上可没说,我专门请了假千里迢迢跑过来,你不给我进去?” “不公平不公开不公正!” “耍人也不能这么耍!” 眼看着人群躁动,似乎要冲进去,几个志愿者连忙堵着门:“大家不要着急,慢慢来,我们去请示校领导,很快就能解决。” 这么一下不但外校的人被堵住了,连京城大学本校的学生也进不去,都堆在门口鼓噪。黄文斌感叹说:“今天还真是多。” “那当然。”旁边又有人搭茬,“这可是小麦手机的软件主管啊!” “前主管。”黄文斌纠正他。 “小麦手机的软件部门现在根本没主管了,小麦手机分为三部分,硬件,系统,软件,硬件主管是于杰,系统主管是朱永年,软件主管原来是汤姆斯。”另外一人插嘴说,“自从汤姆斯被炒鱿鱼之后,软件之后就没主管了,都是老板在亲自抓,每一个软件都是老板直接看代码,所以汤姆斯就是唯一的软件主管。小麦商城,小麦聊聊,小麦游戏,小麦天气,小麦极速上网,小麦手机管家,小麦音乐,小麦影视,小麦美颜摄影等等,原来都是汤姆斯开发的。” “这么厉害?”这边说开了,周围顿时就围了一圈人。 “是啊,很厉害的,听说小麦手机的老板黄文斌是自学成才,原来还是个黑客呢。”有人说。 “这肯定不对,汤姆斯多大的来头啊,在美国都是大名鼎鼎。那黄文斌本来是做出口贸易的,后来又做房地产,又做钢材,钱是很多,但没学过编程,根本没写过软件,怎么会看代码?肯定是汤姆斯做软件做得差不多了,被黄文斌一脚踢开,抢了所有的功劳。”有人这么说。 “那肯定不对,按照你这么说,黄文斌什么都不懂,就算汤姆斯打下了基础,可现在已经足足过了好几个月了,早就弄得乌烟瘴气了吧。”有人反驳,“可是这几个月来,各个软件都有升级,越来越好用。有些还是很大的升级,和以前完全不同。尤其是游戏,这几个月多了多少游戏,全都是汤姆斯离职之后出来的,也能说是汤姆斯的功劳吗?他又不是诸葛亮,还能留下三个锦囊?软件开发这种事情,别说三个锦囊,就是三千个三万个也不够用啊。” “那些游戏能算什么,就只会要钱,说是免费,没钱根本玩不下去。”有人抱怨。 “要钱不要钱的,那是良心问题,开发成什么样,那是水平问题。那些游戏究竟是什么水平,内行人都知道。” “那也是游戏开发组厉害罢了。” “一个游戏开发组厉害,只能保证一个游戏水平高。每个游戏都水平高,只能是管理人员厉害。” “也不一定是黄文斌亲自管的啊,可能是请了别人来管,只不过没挂名。” “那你不如说黄文斌根本一点本事都没有,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小麦手机也是抄别人的设计。” “我们在这里吵有什么用,直接去问汤姆斯啊!” “这不是废话吗,不是有这个机会,我千里迢迢跑来京城大学干嘛。” “跑来被人堵住了,真是羊驼!” “快让我们进去啊!这帮家伙真是混账,汤姆斯作报告肯定人多,他们就不会卖票吗,就算五十块钱一张我也买。” “别说五十,一百块我也买啊。” 门口闹哄哄的,谁都没法子进去。黄文斌早就被热烈讨论的人群挤到一边去了。一看这环境,从正面突破是没什么指望了,只好从别的地方下手。他在演讲大楼周围转了一圈,就有了个主意,走到墙角没人的地方,扒着水管上了二楼窗户,又把米琪也拉了上去,从二楼窗户进去就是走廊。找到楼梯下了楼,很快就找到了会场。 这儿人可真是多,会场坐满了人,一个空位都没有,还有不少站着的。连门外都有不少人,走廊里面都围了不少人。空调开到最大也还是很闷热,根本呆不住人。黄文斌只好找了个窗户边的位置站着,好歹有点凉风。“真是热啊!”米琪用手扇风,浑身是汗水的美女顿时吸引了几十道目光。 “用我这个吧。”很快就有殷勤的男生递上来一把扇子。 “谢谢。”米琪拿着扇子,就给黄文斌扇风,惹来一片羡慕妒忌恨的目光。 “不用管我,你自己扇吧。”黄文斌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这么热的天气啊。”米琪说。 “不用了,出多些汗比较健康。”黄文斌推辞了。 “真不要吗?”米琪把扇子换给了那个男生,“谢谢,我们不用了。” “两位同学你们是什么系的?看着年纪不小啊,是读硕士的吗?”那个男生问。 黄文斌是省城大学毕业的,完全没读过硕士,这几年都是在做生意,连本专业的知识都快忘光了,再说他读的系也不知道京城大学有没有,哪里敢说实话,只好哈哈一笑含糊过去,“打算读硕士,还没想好怎么读。”他打算到时间点了就去刷个mba什么的,那也是硕士没错,反正不过几十万学费罢了,黄文斌完全不放在眼里。 “这位同学你呢?”男生问黄文斌是假,问米琪才是真的。 “我打算直接读博。”米琪说。 “那不是女博士了?”男生装作很幽默的样子,“是软件相关的嘛?” “也算是吧,我打算研究网络销售。”米琪说。 “所以才来听汤姆斯老师的课吗?”那个男生说,“我快要毕业了,家里有点关系,打算直接去汤姆斯老师手下实习。” “你还认识汤姆斯呢?”黄文斌问,虽然说汤姆斯是名不是姓,叫人汤姆斯老师似乎有点不对,不过叫人什么什么老师本来就是中式称呼,也不要紧了。要是在国外叫人家头衔,老师根本不算,得是医生,教授,博士,爵士这些才行。汤姆斯虽然是业内大牛,但什么头衔都不是,只能叫他先生,谁叫他博士没毕业就出来干活。 “认识。”男生好容易逮着一个在美女面前出风头的机会,脸上发光,“我家里和汤姆斯老师有点关系,前几天还和汤姆斯老师一起吃饭呢。”说着掏出一张名片来,“汤姆斯老师勉励了我一番,还和我说年轻人前程远大,要努力进取,早点做出成绩来。软件这一行,越年轻越有优势,越是新技术越容易掌握……” 黄文斌看了看名片,上面除了名字和联络方式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头衔:“小麦手机前软件主管。”这家伙还真好意思把前软件主管印在名片上啊,还是中英文俱全呢,好歹也是一个业内大牛,也不嫌丢份。也许只是中文名片这么印,黄文斌拿出小麦手机来上网,找到汤姆斯的私人网站,一看个人简介,头一行就清清楚楚的写着“小麦手机前软件主管”。而且这里只有英文,连中文都没有。 “等一会儿汤姆斯老师来了,会和你打招呼吗?”米琪听不过去了,直接打断他的长篇大论。 “这个……”那个男生顿时有些尴尬,“应该会吧,不过也说不准,我们在这儿太偏僻了,汤姆斯老师未必能看见。” “原来如此。”米琪点了点头。 “能跟在汤姆斯手下学习,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男生还在唠唠叨叨的说,“这可是能做小麦手机软件主管的人啊,小麦手机的软件,每一个都价值千金,听说有人评估了,光是那个小麦商城,如果上市的话,起码能值一百多亿。还有小麦游戏,都卖到国外去了,苹果商店里面下载量前十占了快一半。” “听到没有,小麦商城价值一百多亿啊。”黄文斌对米琪取笑说,“一个点就是一亿呢,七个点可就是七亿了。”黄文斌答应过米琪给她七个点小麦商城的股份,不过现在米琪要把小麦商城留在集团里不上市,这些股权自然就不能转让了,也就套现不了,所以这时候就用此事来取笑。 那男生不知道原委,当然莫名其妙,算一个点一亿还好,怎么又算七个点呢?这这不上不下的数字是什么意思?还没等他问清楚什么意思,会场忽然就骚动起来了,“汤姆斯来了!”“汤姆斯老师来了!”“汤姆斯!”“汤姆斯!” 第八百四十七章. 清醒头脑 汤姆斯穿着衬衣和牛仔裤,一副乔布斯的范,走上讲台招了招手,说了句:“同学们好!”本来他的中文就不好,这时候更是额外添加了许多外国风味,倒是很符合大家想象,顿时响起来一片经久而热烈的掌声,好一会儿才慢慢稀疏下去,汤姆斯挥手说,“谢谢大家,没想到今天来了这么多人……” 开场白之后进入主题,汤姆斯正色说:“小麦手机是一个奇迹,绝无仅有的奇迹,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奇迹,苹果手机有苹果电脑和消费品的深厚积累,尚且要三代才能成功,而小麦手机没有任何累积,小麦手机的创始人黄文斌先生,甚至没有任何的it和电子消费品从业经验,却是一炮成功,小麦手机推出市场就大受欢迎,卖出了将近一亿台。这是为什么?我们怎样才能复制这个成功。我演讲的题目叫做‘只要我创新就够了’,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接下来我将会为你们一一解答。” 黄文斌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会吹牛皮,小麦手机哪里有卖一亿台,国内国外全加起来也就是六千万台,到小麦手机二代上市的时候都不知道能不能到一亿。虽然说小麦手机的名声越来越大,不过苹果三星火腿肠都要进来了,本土的各大手机商也要发力了,反正有小麦手机这么好的模版在前,依样画葫芦谁都会。以后小麦手机的销量肯定会萎缩。 那边汤姆斯继续演讲:“首先我要说的是,怎么样才能复制这个成功……我可以告诉你们,无法复制。奇迹都是无法复制的,何况这样史上独一无二的奇迹。只要我创新就够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才没这么自大。这是小麦手机创始人黄文斌说的,在设计小麦手机的过程中,我们面对的是无数的选择,屏幕要多大,cpu选哪一种,内存要多大,走线怎么走,达到什么性能,装什么软件,软件要怎么设计,响应要控制在什么范围。大家说一下,如果是你们的话,会怎么做选择?” “做实验然后选出来性价比最高的。” “先做一个最高性能的然后慢慢降低要求。” “应该是先确定主要元器件的性能然后再选其他。” “我觉得应该先看软件需要多少性能然后选最便宜的。” “没错!”汤姆斯是做软件的,当然以软件需求优先,“可是软件又要怎么选择呢?用什么编译,功能怎么实现,占多少内存,要怎么处理?大家一定以为,这是充分发挥创新能力的时候。我可以负责任的说,没有,一点创新都没有。在小麦手机软件,从头到尾都是由黄文斌先生一个人决定的,其他人,也包括我,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写代码而已。当他觉得代码不够完善,就会把我们写好的软件扔到垃圾桶里面去,逼着我们重新写,甚至还会亲自动手改代码!” 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黄文斌才不会亲自动手改代码,他压根就看不懂。把写好的代码扔进垃圾桶也是没有的事,代码是一段储存在电脑里面的数据,最多就是扔数据载体,数据本身是不能扔的。 “黄文斌就像一个暴君一样统治着整个软件项目,决定每一个软件的功能,才最终做出小麦手机这样一个艺术品。”汤姆斯继续说,“所以我说要复制小麦手机的成功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们做一个黄先生的克隆人。” 说完汤姆斯停了一下,学生们愣了一秒多才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笑话,于是哄笑起来。 “在坐的各位应该有很多人看过软件工程,知道黄先生这种做法,完全不符合软件工程的流程。”汤姆斯说。 接下来就要破口大骂了吗,铺垫了这么久,应该也是时候了,黄文斌心想。 “你们现在也应该知道真相了。”汤姆斯的发言却是出乎黄文斌意料之外,“跟着软件工程,只能做出普通的软件。要做出优秀的软件,必须依靠灵感,依靠努力,必须突破软件工程的限制。而要做出一个伟大的软件,更加要完全抛开软件工程,决不能让软件工程学碍手碍脚。小麦手机的软件,分开来看,都只是普通的软件而已,只有几个到达了优秀的级别。可是合起来看,它就是伟大的,因为这么多软件共同构成了一个生态链,让小麦手机成为覆盖99%用户需求的生态链。” 所以这是拍马屁吗,可是现在拍马屁有什么用,黄文斌想不明白,汤姆斯都已经被开除了。 “我们可以对比一下苹果手机的生态系统,也许有人不知道,我先来解释一下。”汤姆斯打开ppt,“苹果手机是封闭系统,只有通过苹果的审核,才能上苹果商店,而且每卖出去一份,都要给苹果交钱。大家可以把苹果商店想象成购物中心,控制力强但是拓展性差。而安卓的市场就是自由市场,大家随便买东西,拓展性好但是控制力差。黄先生做的,就是在自由市场里面建了一个沃尔玛,几乎可以满足一切需求,不但在安卓市场占了巨大的份额,还侵入了苹果的购物中心,在两大市场都成为了霸主。苹果和安卓,两大市场各有优势,经过好几年的积累,被黄先生建立的生态链打得节节败退!” 听到这里,黄文斌确定了,这肯定就是拍马屁,绝对是马屁没错,什么节节败退啊,人家苹果市场安卓市场都好得很。黄文斌的小麦软件只是在国内横行罢了,因为国内的智能手机市场被小麦手机霸占了。这些小麦软件预装在小麦手机上,删都删不掉,现在除了极少数极少数处在技术最前沿的精英分子,没人会root机,小麦软件也就死皮赖脸的呆着。 到过国外,两千万台的销量根本不算什么。没有小麦手机的加持,有众多替代品的情况下,小麦软件占据的市场份额并不大。虽然说增长率很高,不过主要是游戏带来的,利润也主要在游戏那一块。还有美颜相机也不错,但是小麦商城小麦聊天什么的,也就是普普通通。 “小麦手机的未来还有待观察,因为我们不知道黄先生的极限在哪里,也不知道苹果安卓黑莓诺基亚微软究竟哪一方能够赢得手机大战的最终胜利。”汤姆斯说,“不过就现在来说,小麦手机依然在蒸蒸日上,依靠上亿的销量,它已经成为一个谁也不能忽视的庞然大物。” 大是很大,可惜不怎么强,系统是别人的,cpu是别人的,屏幕是别人的,软件也是别人的,至少创意是别人的,黄文斌只是照猫画虎拿过来用罢了。要说这手机有什么事黄文斌自己的,大概只有手机壳和贴膜。这么一想,还真是前途渺茫,黄文斌叹了一口气,今后要怎么继续发展呢? “创意是很重要的。”汤姆斯继续说,“可是一个软件工程里面,需要多少创意呢?这是一个很微妙的问题。比如说一个人,当然要有思考能力,思考能力越强就越好。不过人体里面,只有大脑是负责思考的,手脚内脏只要履行好它们自己的职责就可以了,要是有一天手脚都思考起来,那会怎么样呢?我想拿汉堡包来吃,我的手就想‘汉堡包是垃圾食品啊,我不能吃这个’,然后它自作主张去拿蔬菜沙拉。那我会怎么样呢?我肯定是立即上医院,跟医生说不好了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赶紧给我看看要不要切了!” 说到这里汤姆斯又顿了顿,这次大家的反应比较快,都哈哈大笑起来。 “在it领域,越伟大的人,就越是难以相处。普通人是创意不够,他们是创意过剩,一个软件应该是怎么样的,应该怎么实现,他们都早就有了腹稿,不允许你有任何的偏差,也就不允许有任何的创意。乔布斯如此,黄先生也如此。黄先生一直以华夏乔布斯自诩,在我看来,他比乔布斯还过分,但是他取得的成就,可以证明他并不只是一个疯子,至于他能不能取得比乔布斯更大的成就,让我们拭目以待。” 这吹捧也太肉麻了,黄文斌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要是比命长黄文斌有一点胜算,必经过两年乔布斯就死了。要是比钱多,黄文斌应该也不会输,苹果是世界上市值最大的公司,不过乔布斯没多少股份。可要是比其他的,黄文斌可不是对手,尤其是比手机,那就更加比不上。人家一手打造苹果手机,黄文斌不过是按照后世成功手机的样子,拿着现成的系统和零件组装起来。 再想想另外一个成功例子三星手机,能够资产包括cpu和屏幕在内的所有零件,有整个国家做后盾,有无数员工,还在开发自己的操作系统。最厉害的时候曾经和苹果平分天下,两家利润和占了整个手机行业利润的120%——也就是说只有他们两家在赚钱,其他手机厂商大多在亏损。而且三星比苹果卖的手机更多,怎么看都是蒸蒸日上的局面,结果进步的时候步子小了点,没跟上形势,两下子就掉队了,利润率销售额掉得一塌糊涂。 黄文斌决心一定要保持清醒头脑,保持先进,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绝不留恋曾经的辉煌,这才能赚大钱。 第八百四十八章. 我愿意 汤姆斯还在继续说,各种兄弟我在美国的时候,兄弟我在小麦手机做软件总管的时候,各种段子各种秘闻听得听众们如痴如醉,情绪被调动起来,气氛十分高涨,连炎热的天气都忘了。黄文斌心想这家伙倒是有点表演天分,早知道应该让来给小麦手机做宣传,也就比乔布斯差一点,调动气氛慢一点。要是算上江湖地位的话,差距就更加小了。乔布斯地位高,大家都要给面子,说的笑话当然更好笑,段子更加鸡汤,秘闻更加有料,气氛当然更好。 “我今天就说到这里,希望大家都学到了点东西。大家先休息一会儿,等一下是提问环节。”汤姆斯说完挥一挥手下了讲台。 掌声和欢呼声犹如海啸一般响起,黄文斌旁边这个男生更是拼命的鼓掌,激动得连眼泪都下来了,举起双手挥舞。也不知道他们要闹多久,眼看大门开了,黄文斌正想走,被那个男生一把拉住,说:“先别忙着走啊,等一会儿还有提问环节呢,可以和汤姆斯老师做互动。” 这有什么好互动的,黄文斌没什么想问汤姆斯的啊,难道问他你为什么要如此吹捧于我吗? “这么多人,就算提问也问不到吧。”黄文斌说。 “别人问不到,我是认识汤姆斯老师的啊。”那个男生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倒是没什么想问的。”黄文斌说。 “这位同学呢?”男生问米琪。 “我想问他怎么辞职了。”米琪说。 “这话不但你想问,大家都想问呢。”那个男生说,“只不过一般人都不敢问。但是我不同,我和他有关系,我可以问!” 其实有什么好问的,就是做不到黄文斌的要求所以被黄文斌开除了呗,说是辞职不过是留点面子罢了。不过黄文斌也很好奇,这么尴尬的问题,要是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问出来,汤姆斯会不会正面回答。还是说他会绕个圈子,说黄文斌不要别人创新,他一定要创新,理念不合所以辞职。 “对了,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那男生问,“我叫做孔步赓。” “我叫米琪,”米琪说,“我……”差点说我男朋友叫黄文斌。 “原来是米琪同学。”孔步赓刚想问你在哪一个系,就看见汤姆斯又出来了,连忙举手:“我,我!” 不过会场内无数人举起了无数的手,孔步赓在窗户旁边不怎么显眼,他自己也觉得希望不大。汤姆斯脸含微笑,眼光四处扫射,拿着话筒说:“现在是提问环节,大家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我会为大家一一解答,时间所限,如果我来不及问的,你们也可以写信给我,或者在小麦聊天上加我的公众号……”忽然看到孔步赓这边,脸上一怔,快步走下来。 开始的时候孔步赓还不确定,但是等走进了,孔步赓就觉得非我莫属了,大喜过望,对米琪说:“你看是不是,我就说汤老师认识我,立即就下来找我。你看这是多大的面子,以后我跟着汤老师实习,一定能学会最高明的软件编程方案……”险些就说出我前程远大,你不如做我女朋友算了。 没几秒钟汤姆斯就走了过来,孔步赓连忙收住心猿意马,“汤老师,我是计算机系的孔步赓,上次……” 汤姆斯却是理都没理他,走到黄文斌面前说:“黄先生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有没有说我的坏话啊。”黄文斌说,谁知道居然没说坏话,而是在肉麻吹捧,这更加杀人不见血啊,捧杀比棒杀更厉害,“你这么远都能看见我啊?”周围这么热闹,黄文斌又低着头,居然也被发现了。 “黄先生你这么引人注目,我怎么可能看不到。”汤姆斯说。 “你……你是……”孔步赓张大了嘴,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是黄文斌?”旁边已经有人叫出来了。 一听到小麦手机创始人超级大富豪黄文斌居然在会场里面,周围的人顿时全都围了上来,都想看个究竟。远处的人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互相询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汤姆斯老师怎么下去了?”“他是见到谁了?”靠近黄文斌这边听到了对话的人就一波波把消息传出去,“是黄文斌!”“黄文斌来了!”“黄文斌居然来了!” 还有人傻乎乎的问:“哪一个黄文斌?” “这不是废话吗,还有哪一个,当然是那一个!” “小麦手机创始人?” “对啊!” “那个超级富豪?” “对啊!” “他怎么回来!” “我怎么知道!” “快过去看看啊!” 志愿者们竭力维持秩序,“不要挤,大家不要挤!一起挤过去要出问题的!都坐下不要动。” 话虽如此,可是走过去的人还是越来越多,黄文斌一看不对,跟汤姆斯说了一句:“等会儿打电话给我。”就从窗户跳了出去,赶紧跑了。要不然的话……肯定会被抓到讲台上讲话,黄文斌可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光凭自己肚子里的东西,能讲出什么东西来。万一被人发现他外强中干就不好了。 好容易走到外头,汤姆斯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听了一个多小时的演讲,又这么跑来跑去的,黄文斌也有点饿了,就约了汤姆斯去旁边一家饭馆见面。开好了房间,点了菜,还没上呢,汤姆斯就带着十几个人上来了。“黄先生,”汤姆斯给黄文斌介绍,“这些都是京城大学的精英份子。” “你带这么多人来啊。”黄文斌很是难办,“点的菜不够啊。” “我去加。”米琪站起来说。 “让我来。”孔步赓本来是厚着脸皮跟来的,这时候立即自告奋勇。 “黄先生居然来了听讲座,我真是没想到。”汤姆斯说。 “偶尔听说了,就去看看。”黄文斌没说谎话,他真是偶然间听到的。 汤姆斯却不信,心想哪里有这么巧的,“那只好请黄先生多包涵,虽然没少说你的坏话,那也是实事求是没办法。” 什么实事求是啊,你这简直就是拍马屁拍得丧心病狂,“只要是实事求是,那就没问题。不过有些方面,我还是想澄清一下。比如说创新能力,我当然需要创新能力,很需要有创新能力的员工。只不过小麦手机初创,各种事情太多,在鼓励员工创新方面有所忽视。等小麦手机稳定了,我当然会鼓励创新。” “小麦手机也发布将近一年了,应该很快会出下一代,下一代会鼓励创新吗?”汤姆斯问。 “这个……下一代也不算稳定。”黄文斌说,下一代的规格已经出来了4寸屏,1g的cpu,1g的内存,价钱还是1999,升级不算很大,要怎么发展,采用什么软件,黄文斌都还记得很清楚,所以不会鼓励创新。万一创新了,谁知道会怎么样呢。这可是国外智能手机大举进入的时代,必须要守住优势。 “那么是第三代来鼓励创新?”汤姆斯又问。 “这个第三代大概也还是要先求稳。”黄文斌说,经过一二代的熏陶,第三代就可以进行差异化了,要做小麦note小麦mini等等面对不同客户的版本,可能还要出小麦pad之类,这么多的种类,当然要求稳,给下头创新谁知道能创新出什么东西来,还是要自己来把持住大方向才行。 “那不就结了。”汤姆斯笑了起来。 “也许这个第四代……不,第五代……第六代就要鼓励创新了。”黄文斌说。 “黄先生,天才控制欲望强,这一点大家都明白。”汤姆斯正色说,“这你又何必否认呢,看乔布斯,一向都是大大方方得承认,我就是要压制下面,我就是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他转头对那些京城大学的精英说,“我劝你们千万不要去黄先生的公司实习,哪里可不是能够培养能力的地方,你们要实习,当然是要学东西,可是在黄先生的公司里面,只能学到黄先生,那根本就没意义。” 有你这么当年挖墙脚的吗,虽然说黄文斌压根没想过要招聘这帮人,“其实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一句话还没说完呢,孔步赓冲上来说,“黄先生我愿意!” 你愿意个啥,黄文斌吓了一跳,心想我没有这种爱好啊,“你愿意什么?” “我愿意到黄老板公司实习!”孔步赓急切的说。 听讲座的时候你还说要跟着汤姆斯来着,“刚才你不是这么说的啊。”黄文斌说。 “现在我觉得,能跟着黄老板才是正路!”孔步赓说。 “是啊是啊,跟着黄老板才是正路!” “我也想加入小麦手机!” “不论做什么我都愿意,就算是做杂工我也愿意!” 在传奇的小麦手机之前,没有人能抵御住诱惑,尤其是直面小麦手机的创始人,每个人都觉得浑身发热,只希望投身到传奇里面去。这可是华夏自己做出来的手机,不但占领了华夏市场,还向外输出,简直就是奇迹。没经验没底蕴,只是一腔热血的去做,就横扫全国走向世界,简直就是这些大学生心中最完美的创业梦。 “这个……”黄文斌压根没想着要收实习生,收进来总不成真让人家做杂工,可是拿去实习吧,好像又没什么用,不管多厉害的学校,刚毕业的学生都免不了会眼高手低,要好好调教一下才能用。现在黄文斌忙的要死,连创新都没空做,哪里有时间好好调教这帮满脑子梦想的家伙,忽然黄文斌想到了一个主意。 第八百四十九章. 好大的蝴蝶 “大家要来实习,那当然是欢迎。”黄文斌说,“不过最近没有实习职业,要过一段时间才有。”过几天还是过几年,那就要看公司的需要了,不过公司大概都没这个需要,又不是刚开始做手机项目全面铺开,那时候真是抓着个人就能用。现在各个项目组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再往里面大规模的插人没什么必要,还会破坏已经生成的化学反应。 “有消息要头一个通知我!”学生们异口同声的说,不少人掏出手机来,想要加黄文斌的号码。自然全都是小麦手机,有个拿着苹果手机的不禁脸上一红,赶紧收了起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周围传来一道道鄙视的眼光。 黄文斌倒是不会歧视,苹果手机的确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小麦手机还差着这么一口气,“你们加小麦手机的官方公众号就行了,有招聘需要实习生的话,会在上面出消息,到时候你们可以来应聘。”人家想要的是独家消息,黄文斌这么说,自然很是失望。于是求仁得仁,黄文斌给他们一个独家消息,“不过要想加入我们小麦手机,还有一条捷径。” “什么捷径?”学生们顿时精神大振。 “我们公司将会在沿海省设立一个研发基地。”黄文斌说,“要是愿意去沿海省的话,可以立即假如我们公司。”沿海省不算发达地区,本地人才不是很充足,从别的地方招聘人去不是不行,付出的代价会比较大。要是能忽悠这些学生去的话,那就两全其美了。这可是京城大学的精英,来头这么大,孙书记也不能说黄文斌不重视。刚毕业的学生,让他们先做六个月实习生,可以最大限度的利用便宜的人力资源。 当然黄文斌也不会坑他们,肯去沿海省,说明不是那种好高骛远的人,只要熬过了这六个月的实习期,学到了真本事,就可以成为正式员工,然后他们肯留在沿海省固然好,可以升职加薪,还可以在当地低价买一套员工房。不肯留在沿海省一定要回京城来也没问题,照样升职加薪。不过没有房屋补助,不能分房罢了。 “要去沿海省?”顿时有不少人打退堂鼓。 “是的,要去沿海省。”黄文斌说,“大家也不用着急,又不是去了就不回来,只要实习期成绩好,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这意思就是实习期成绩不好就哪里都不能去了,当然,在座的全都是京城大学的精英,谁会想自己成绩不好,当然想的是自家大杀四方,拿到满分,这个想去做小麦聊天,那个想去做小麦商城,还有想去做小麦系统的,甚至还有想进入神弓集团总公司的,一个个都畅想未来。 “我愿意!”孔步赓头一个说,“我愿意去沿海省!” “我也愿意。”其他人破口大骂孔步赓一点都没有名牌大学毕业生的矜持,害得他们晚了一步。 “好,你们也关注着公众号,很快就会有消息出来。”黄文斌说。 “我也愿意啊!”汤姆斯说。 “你愿意什么?”黄文斌问。 “我也愿意去沿海省啊。”汤姆斯说,“不过我就不用实习了吧?” 好马不吃回头草啊汤兄!黄文斌很想这么告诉他,可是看着汤姆斯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上次我错过了小麦手机这个奇迹,还以为要抱憾终生呢,要是有机会弥补,叫我做什么都愿意。”汤姆斯说。 汤姆斯是一个壮汉,身高一米九几,经常上健身房,肌肉结实,满脸胡子,还有老多汗毛,所以他说叫我做什么都愿意,黄文斌也一点都不激动。可惜不是一个波大腿长的金发美女说这话,要不然的话……呸,想这些干嘛呢,刚刚才发誓说要做柳下惠来着。黄文斌对汤姆斯说:“你要回来我无任欢迎,不过软件主管这个职位已经撤销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聘请你担任神弓集团沿海省高新科技开发区的开发主管,条件和以前一样。” “可以。”汤姆斯一口答应下来,“哎,要是我当时不走的话,现在已经在奇迹的组成部分了。”小麦手机的软件主管啊,这是多大的机遇,就算全听黄文斌的又怎么样,一点自主权也没有又怎么样,这可是卖了差不多一亿台的小麦手机啊,每一台机器上面都有一整套小麦软件啊。还不止如此,苹果商店安卓市场上面小麦软件也是流行得很。本来汤姆斯都可以号称这些软件出于他手,结果自己放掉了这个机会,真是痛澈心扉。 说完了正经事,下面就是提问时间,孔步赓头一个问:“黄先生,听说你会亲自改代码?” “这当然是假的。”黄文斌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还是有一点点虚荣心,“我哪有空亲自看代码,更不要说改代码。”只说没空,却不说自己压根看不懂,“我只是提出要求,程序员要怎么实现,我是绝对不会干涉的。所以你们也别听汤姆斯胡说,我绝没有反对创新,只是反对某些脱离项目策划的创新罢了。” “听说黄先生做手机,和索尼做游戏机的动机差不多,是不是这样?”另外一人问。 “什么意思?”黄文斌没听明白,他做手机和索尼做游戏机有什么关联? “以前索尼没想着要自己做游戏机的,他们只是给任天堂做硬件而已。后来索尼大笔的研究资金投了下去,好不容易把游戏机做了出来,任天堂又不要了,索尼被逼着没办法,只好自己做游戏机,就是ps,一发不可收拾,超越了任天堂成为游戏机届的第一,所以说和黄先生很像。”汤姆斯听懂了,给黄文斌解释。 “和我哪里像?”黄文斌还是没明白。 “原来黄先生你是想做苹果手机的代理嘛。”汤姆斯说,“在零七年就申请了,还是这位米琪小姐去申请的。” “当时我写了信给乔布斯,他很快就回信了。”米琪说,“那时候文斌和我说苹果手机会取代诺基亚成为手机行业的霸主,我还不信呢。不过我还是跟乔布斯申请了苹果手机的代理权。他也答应了,给了我们沿海省省城的代理权。那份授权文件我一直都珍藏着,后来苹果手机真要进来了,说这种授权不符合苹果公司的经营理念,就把我们的代理权给取消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黄文斌都差点忘了。 “对啊,黄先生做的那些小麦软件,本来是给苹果公司用的吧。”汤姆斯说,“如果苹果公司不取消黄先生的代理权,肯定就好好合作下去了。结果他们非要取消,黄先生一发火,就决定自己做手机了。不但占领了整个华夏市场,出口国外也挤占了不少苹果手机的市场,尤其是低价市场。按照苹果公司自己的估计,他们被侵占了5%到10%的份额。” 哪有这种事,也不单黄文斌一个不同意,孔步赓也说:“汤老师,小麦手机和苹果手机定价完全不同啊,小麦手机是2000块,换成美金的话只有两百多三百块,苹果手机是五百多六百块,差一半呢。” “美国,也不单是美国,欧洲还有其他地方也一样,移动运营商的合约机市场比零售市场重要得多。”汤姆斯解释说,“苹果手机的不锁零售版是五百多六百美金,可是上锁的合约机一般就是两百多三百块,和小麦手机的零售价格一样。人家自然会对比,同样的钱,买小麦手机什么要求都没有,买苹果手机要签合同保证每月消费多少,当然会有人选小麦手机。有些地方的运营商也提供小麦手机做合约机,那就更便宜了。所以小麦手机会挤占部分苹果手机的市场。” “占的也不多啊。”黄文斌说。 “黄老板你不要心急啊,苹果毕竟积累多名气大。”汤姆斯说,“而且5%的市场已经够他们心痛了。我在苹果公司有朋友,听说他们为了对付小麦手机,连新一代ip4的发布都推后了,一定要全面超越小麦手机。” “还有这事?”黄文斌问,他记得苹果4应该是一零年6月初发布的,可是等到六月中了还没消息,他还以为自己记错时间了呢。 “听说主要是加大屏幕,原来的屏幕是3。5寸,这次要加到4寸。”汤姆斯说。 “这怎么可能呢。”黄文斌说,“3。5寸是人体最舒适的把握尺寸啊。”不但ip4是3。5寸,连4s都是3。5寸,后来乔布斯死了,库克上位,这才在ip5上面用了4寸的屏幕,还不是加宽,而是加长,搞出个驴脸来。后来到了ip6的时候,才终于追上了潮流弄了大屏幕。现在乔布斯还没死呢,怎么可能放弃3。5寸屏幕。 “我那朋友的确这么说,还有好些人跟我证实了。”汤姆斯说,“这次的错误实在是太大了,苹果公司内部追究责任,发现是乔布斯患病期间,库克取消了黄老板的代理权,就把库克炒鱿鱼了。” “哪一个库克?”黄文斌吓了一跳。 “蒂姆·库克啊,苹果公司的coo,营销都是他负责的。”汤姆斯说。 虽然上辈子黄文斌不怎么关心it届的时事,但他也知道库克接替乔布斯做苹果公司掌门人,让苹果变成全世界市值第一的公司,保持到黄文斌穿越之前还是如此,而且后来还出柜了(其实黄文斌主要是看到这个新闻才注意到库克这个人的)。现在库克居然被苹果炒鱿鱼了?这蝴蝶效应也太大了吧。 第八百五十章. 喜讯 听到了这种劲爆的内幕,学生们个个竖起耳朵,唯恐漏了一个字,还有人拿出小麦手机来在上头写写画画,比听讲座还用心。黄文斌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想要澄清一下吧,又有些舍不得,这事实在是太传奇了。只好说:“苹果怎么会因为这种模模糊糊的事就把库克给炒了。” “也许还有其他事吧,本来都传说乔布斯身体不好,不能负责具体事物了,要去做公司主席,然后库克接任ceo。现在开除炒鱿鱼,不是因为这事还能是什么事。”汤姆斯说,“库克要做ceo,树敌很多的,正好撞上这个严重失误,几边一起发力把他拉下来了也不奇怪。” “也许是别的事。”黄文斌也不知道。 “总之小麦手机已经是手机市场上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汤姆斯下了结论,“要是好好发展,说不定能成为苹果第二。” 那大约是没什么希望,整个安卓系团结在一起才能和苹果相提并论,分开了比那还是差一些,特别是利润,安卓这个架构本身就先天不足。再说安卓系里面还有三星这么个巨无霸,三星一发力,肯定会造成很严重的威胁。还有国内的厂商,怎么会干看着黄文斌赚钱,也会发力追上来,黄文斌要守住这个市场领先的地位很不容易。 “小麦商城上面的产品真的全部正品吗?”又有人问。 “当然都是真的。”黄文斌说,“电子产品手机电脑都是直接拿的一手货,绝对没有翻新和换零件的问题。家电产品都是直接和格利美地这些制造商直接拿货,衣服鞋袜是我们沿海省各个出口工厂生产的。现在外贸不行了,就转行做内贸,质量体系还是和出口的一样。你没发现我们卖的衣服鞋袜质量特别好吗,其他产品也差不多。” “食品药品呢?”那人问。 “食品药品的监管当然更严格。”黄文斌说,“全都是大厂产品,很多还是神弓集团自家产的,比如西施包子西施果汁。” “现在没有第三方,监管会比较严格,以后开放第三方的话,就不可能管这么严了吧?”另一人问。 “暂时还没打算开房第三方。”黄文斌说,开第三方看着很美好,网络商城坐着就能收钱,还能增加品种和供应,可也很容易出问题。现在小麦商城还是草创时期,万一声誉受损很划不来。要是想上市倒是可以开第三方冲一冲销量扩大影响,既然不上市,那就没必要这么做。小麦手机的整体盈利能力很出色,没必要再商城这儿死磕。反正和淘宝全面对抗没胜算,不如做出自己的特色来。 “以后就算做第三方,肯定也会严加监管。”米琪说。 其他人看了看米琪,吃不准她怎么忽然插嘴。黄文斌就给他们解释:“米小姐是小麦商城的总负责人。” “哇!”所有人都长大了准看着米琪,黄文斌也就算了,他是老板。连网络商城的负责人都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不禁更加跃跃欲试,米琪能行他们当然也能行。这小麦手机果然有很多机会,只要抓住了,就能够一举成名,名利双收,名动天下……好吧,现在米琪也不怎么出名,不过那是迟早的事。 “米琪小姐好像在哪里见过?”有人忽然说。 “是啊,看着好像有些脸熟。”别的人也说。 “我想起来了!不是跳小苹果那个!”终于有人想了起来。 “对对!”别人一看,也想起来了。 米琪脸上一红,当年为了推广苹果汁,黄文斌愣是让她陪着那个开发出黄光一号的农学教授跳舞,那首歌还红了好一阵子,到处都有人放。现在过了一年多,好歹是没什么热度了,这时候忽然被人翻了出来,不禁有些羞耻,“那都是瞎跳的,为了推广苹果汁没办法。”米琪说。 “除了正经干活,还要唱歌跳舞啊。”有人感叹。 “要不然怎么能成功呢。”这倒是很符合这些人的想象,似乎只要努力,没什么事是干不成的。 “合理的是锻炼,不合理的是磨练。”黄文斌趁机忽悠他们,“你们都有大好的前途,切记不要斤斤计较一时的工资多少,级别多高,要放眼未来,锻炼自己的能力,以后终将会有大用。”其实找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斤斤计较工资多少,级别多高,升职加薪才是王道。黄文斌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忽悠人家多给他赚钱罢了。 吃完饭,按照惯例合影一张,看着这些笑得十分开心的青年们,黄文斌不由得感叹,和这些人比起来,他也老了。要是把上辈子多活那几年也算上,他现在都三十多了,这几年为了赚钱,也大大的透支了身体和脑力。可是他还没法子停下来,只能不断向前,赚更多的钱,做更大的事业。 要不干脆找几天休息一下?黄文斌回到北田会所,看了看今后几天没有什么太重要的行程,就打算要休息几天,到京城周边玩一玩。来了这么久,圆明园颐和园还没去过,正好去一下。长城也还没去过,不到长城非好汉,也应该游览一下。故宫倒是去过了,不过只是匆匆忙忙看了一眼,根本没仔细看。 盘算了好一会儿,正想吩咐下去,丁诗诗就过来了:“明天记着早点起床啊。” “怎么了?”黄文斌问。 “明天购物中心大楼落成啊,请了好多人来呢。”丁诗诗说,“你不会忘了吧?” “是明天吗?”黄文斌一看,果然是明天,“大楼落成也不必一定要我出席吧。” “你那个清泉兄也说要来呢。”丁诗诗没好气的说,“还有京城的市长书记也要来,你能不去吗?” “那当然……不能。”黄文斌叹了一口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后天没事吧?” “当然有啊,我父亲过来跟你汇报其粤省那边的项目进展。”丁诗诗说。 “哦,对。”黄文斌说,老丈人的面子更加不能不给,“大后天呢?” “要开会研究把神弓集团总部搬到京城的事。”丁诗诗说。 “啊?日程表上面怎么没有?”黄文斌问。 “这种机密的事情怎么会列在日程表上,万一泄露出去会人心浮动的啊。”丁诗诗说,“你不会是忘了吧?” “当然没有。”黄文斌斩钉截铁的说。 “真的没忘?”丁诗诗问。 “年纪大了记忆力有点下降。”黄文斌说。 “大你个头,今年才24岁吧。”丁诗诗说。 “其实已经三十多了。”黄文斌顺口就说了出来。 “什么三十多?”丁诗诗问。 “度日如年啊。”黄文斌急忙找了个借口,“做生意太煎熬了。”说起来,他现在的年龄究竟是多少啊?身体还年轻,可是大脑呢?他还有穿越前那几年的记忆,莫非大脑年龄是要累积的?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会早好几年老糊涂?这可真是太亏了。不过看看丁诗诗,再看看周围价值亿万的房间,还有那一大块翡翠山子。老糊涂就老糊涂吧,要是不穿越,这些东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别胡说八道了,你还年轻得很。”丁诗诗说,“以后你的事情多着呢,叫什么苦。” “是啊,事情很多,真是麻烦。”黄文斌说,小麦手机要继续发展,北田公司要找人接盘,还有购物中心,还有地产生意,还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事情,哪一个都要消耗大量精力,别的不说,眼前这个要把神弓集团总部搬到京城来的事就够烦了。沿海省那边的关系不能放弃,要好好安抚。京城这边的关系要打好基础,发挥优势。还要重新设立职位,划分职权范围,把这么多人团结在一起,想一想就觉得头疼。 “事情再多也得干。”丁诗诗说,“神弓集团你要多费点心思,尤其是我不方便这段时间。” “你怎么不方便了?”黄文斌傻乎乎的问出口才反应过来,“你亲戚来了是吧,这一个星期又要我接管啊。”女人就是不方便,一个月有一个星期不能好好干活,偏偏还是要在这么忙的时候。其实原来也没什么的,可丁诗诗想要小孩,当然不能这么辛苦,姨妈来的时候都要好好养着。 “谁说一个星期,是一年啊。”丁诗诗说。 “一……一年?”黄文斌这才听明白,“难道……” “难道什么!”丁诗诗对黄文斌的反应很不满意,“你不高兴啊?” “高兴,我当然高兴了!”黄文斌小心翼翼的抚摸丁诗诗的肚子,“这里面……”这算是黄文斌第一个孩子吗?上辈子黄文斌已经有儿子了,但是穿越了回来,没有那个机会了。而且算一算时间,这个比那个还要早呢。黄文斌可是2010年下半年才和上辈子的老婆相亲认识。 “哼哼,以后你要小心些,千万别惹我生气。”丁诗诗说,“这里面可是两个呢。” “两个啊!”黄文斌感叹,“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这还用你说。”丁诗诗说,“总之呢,神弓集团这一大堆事就交回给你了。” “那当然。”黄文斌说,“你专心养胎吧!” 第八百五十一章. 更多的喜讯 黄文斌本来觉得自己运营神弓集团没什么挑战,虽然这一段时间主要在忙手机的事情,但圣工集团他一直都在管着呢,各种大文件都是他亲自签名的,对集团上下的情况很熟悉。况且丁诗诗只是养胎,人还在呢,有什么想不起来的直接问她就行了。可是一动手黄文斌就知道自己错了,一大早呼啦啦涌来上百个文件,每个都要立即处理。 处理一个两个没问题,十个八个也还好,到二十多三十个,黄文斌就觉得很无聊了,到四五十个,简直变成了苦差事。批到七八十个的时候,简直就是头晕眼花了。这不但是脑力活,更加是体力活。黄文斌抓着丁诗诗的手,说:“你每天都要批这么多文件吗,真是辛苦你了。” “要不然你以为呢,我这职位很容易做的吗。”丁诗诗说。 “以前我做总经理的时候好像没这么多文件啊。”黄文斌说。 “以前也没这么多生意啊。”丁诗诗说,“现在神弓集团的员工数量是以前的十倍,资产规模是以前的百倍,能一样吗。” 黄文斌一想也是,以前神弓集团也就是个做出口的公司罢了,现在又做地产又做购物中心又做餐饮又做手机,以前的出口没放下,还多了内销,又要给网络商城供货,生意这么庞杂,要处理的事情当然很多。黄文斌能够把自己的生意版图扩张得如此之大,和神弓集团的支持是分不开的,而神弓集团就全靠着丁诗诗在抓总,这么一想,黄文斌觉得自己很是幸运。 “每天光是处理这些文件就要花大量时间了啊。”黄文斌很是发愁。 “你以为我每天在干什么啊。”丁诗诗说。 所以生意不是越多越好,很多人做小生意的时候好好的,赚的钱很多,游刃有余,结果一做大就亏本,不是没原因的。黄文斌要是好好守着这一摊生意,再也没有余力拓展新的项目。可要是把精力放在新项目上面呢,这么大的摊子不好好盯着肯定会出问题。看来看去,还真是没什么办法,“要不还是……让你父亲替你分担一部分工作吧。”一部分……一大部分,还是绝大部分算了。 “那不行,外面那么多购物中心都要盯着呢。”丁诗诗说,“这都是好几十亿的投资,没人看着出了问题怎么办。” “那……让小蝶方姐她们分担一部分总可以吧。”黄文斌说。 “她们?”丁诗诗哼了一声,“分出去容易,要回来可就难了。” “这不用担心,我不是还在吗。”黄文斌拍胸脯说。 “哪有这么容易的。”丁诗诗说,“我养胎,生宝宝,还得养到半岁,才能出来干活。起码要离开一线岗位一年多,到时候人也不熟,业务也不熟,从你手上分权也就算了,从她们手上分权,那多麻烦。我现在手头好多亲信,有时候为了公司业务还和小蝶方姐她们那边对着干呢,我还要让她们照顾啊?” 所谓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人是一定会结党的。一家公司,只要规模大了,自然而然就会围绕权力中心形成派别。神弓集团这么大个公司,自然也不会例外。比如神弓集团的仓库,是行政部门主管,然后要接受财务部门的清查。行政部是刘香蝶管的,财务部是方天和管的,一边要保管,一边要清查,自然而然就会对立。就算刘香蝶方天和两个一点成见都没有,日子久了,两人身边也会形成对立的集团。 丁诗诗自然也不例外,她是总负责,手下当然要有一帮子亲信,才能保证自己下的命令得到贯彻执行。既然要贯彻执行,免不了就要得罪其他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她给黄文斌也就算了,毕竟黄文斌是大老板没关系。可要是托付给刘香蝶方天和她们,难保不被秋后算账。 “我会看着的。”黄文斌说。 “这种下面的争端你知道什么啊。”丁诗诗说,“算了,让就让吧,我让小蕾帮我看着点。” “她能知道什么。”黄文斌说,肖蕾这么个简单清纯的女孩子,被人玩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于神弓集团内部的运作,她比你知道得多了。”丁诗诗说,“这一年都是她给我做的助手。” “还有这事?”黄文斌震惊了,他还以为肖蕾只是管西施包子铺的呢。 “你是不是以为小蕾一直只是管着包子铺?”丁诗诗问。 “这个当然没有,我也听说小蕾给你帮忙,不过我还以为她只是随便做做。”黄文斌矢口否认。 “人家小蕾认真的很,又聪明,又努力,不知道多能干。”丁诗诗说,“可惜就是太年轻了,没法子挑大梁。” 黄文斌心想你自己才几岁啊,不过仔细一想,丁诗诗比黄文斌自己还要大一些呢。至于肖蕾,比黄文斌小着好几岁,两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肖蕾还不满十八岁呢,现在应该是刚刚过二十岁,还真是太年轻。“那好吧,把你的工作分给小蕾,小蝶,方姐三个,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一看到这一大堆文件,黄文斌就头大。 “分四个!你不用干啊!”丁诗诗说。 “我当然也要干了。”黄文斌干笑几声,“这还用说吗,不用特别说。”反正不用批改这么多文件,四分之一的话,那也只是二三十件罢了,还能应付得来。 “到时候小蝶做那些活,你要看着,我还是怕她经验不够被人欺负了。”丁诗诗说。 那不就是要看五六十份文件?黄文斌叹了一口气,“好,我会看着的。” “还有分给小蝶方姐她们的事情,你也要盯着。我不是说她们有私心什么的,只是做自己的角色久了,肯定会有成见。”丁诗诗说,“好像方姐,在财务部就是要死抠,就是要盯着有没有人乱花钱,这对财务总监来说天经地义。可是我们要做业务,有些钱就是不清不楚的啊,好像我有几个很厉害的业务员,做服装内销的,经常会有七八万的白条上来,方姐肯定对他们有意见,到时候按照财务制度严查,谁也不能说不对,可是业务员肯定有意见,到时候还不跳槽?这几个业务员可是有真本事的,能把服装几百万几百万的卖出去。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一处两处,有几十处几百处,不小心是绝对不行的。” “也就是说,还是要全部业务都看一遍。”黄文斌说,那还不如不要分,自己全扛下来算了。 “开始的时候要全看一遍,过几个月稳定了就不用了。”丁诗诗说着看了看表,“哎呀这么晚了,我要去做保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对了,我怀孕这事先不要告诉别人啊,谁都不能说。” “我知道了。”黄文斌答应下来,这是沿海省的一种老迷信,怀孕了不能告诉人,只能夫妻自己知道,连双方长辈都不能说,要满了三个月以后稳定了才能告诉别人,否则容易被鬼神妒忌,对胎儿不好。黄文斌虽然不信,可也不能在这种事情上和迷信作对,要是他敢这么做,那就是facebook——非得给老婆骂死不可。 丁诗诗走了没多久,刘香蝶看着没人,嘘一声闪了进来,把门关上,鬼鬼祟祟的对黄文斌说:“文斌。” “怎么了?”黄文斌给她弄得莫名其妙。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刘香蝶说。 “到底怎么了?”黄文斌问。 “我……”刘香蝶从包里拿出一个验孕棒给黄文斌看。 “你有了?”黄文斌吓了一跳。 “是啊。”刘香蝶说,“这可怎么办啊。” “这个……”黄文斌犹豫了一下,小孩子当然是无罪的,可是母亲的看法也很重要,“你想怎么办?” “我就是不知道啊。”刘香蝶咬着嘴唇,偷偷的看着黄文斌,“你觉得呢?” “你要是想生下来的话……” 黄文斌一句话没说完,刘香蝶就接口说:“生下来好,当然是生下来好。这两三个月应该看不出来,我照常上班。这几个月你找个机会,把我派到国外去公干,我就在外头把小孩生下来,这样就不会被别人发现了。这几个月我上班归上班,就是不能太辛苦,我这儿有些活你帮我做了啊。”说着她赶紧把验孕棒收了回去,“我先出去了,免得被人发现。你放心,我会自己好好把孩子养大的,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这是添麻烦的问题吗!黄文斌更加头疼了,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刘香蝶就出去了。这下子可怎么办才好,也不能让刘香蝶和她的孩子没名没分的活一辈子,这对小孩的心理成长很不利。这时候方天和也偷偷进来了,同样是一进来就锁着门,脸色很不好看,黄文斌不由问:“难道你也……你有了?” “当然不是。”方天和说,“和你在一起,我早就做好措施了。” “我说呢。”黄文斌松了一口气。 “不是我,是小芳。”方天和说。 “什么?”黄文斌问。 “小芳有了!”方天和说。 第八百五十二章. 秘密与包容 黄文斌叹了一口气,没有的时候全没有,有了就凑在一起,怎么会这么巧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查过了,的确是你的,这些日子小芳绝对没有接触过第二个男人。要是不放心的话,过些日子可以用羊水化验dna,走不了的。”方天和也叹了一口气,“临时措施并不可能达到百分百的成功率,不论再怎么小心,也会有漏网之鱼。现在追究这些也没什么意义,有都已经有了,还是想想要怎么办吧。” “小芳自己的意思呢?”黄文斌问。 “她很迷惘。”方天和说,“而且……我担心她可能会做黄夫人的梦。” “那就……”黄文斌还是决定不了,“我要亲自和她谈。” 艾叶芳很快就来了,整个人都好像散发着圣母的光芒,喜孜孜的说:“文斌,我有了。” “是,我刚听方姐说了。”黄文斌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你是怎么打算的?”艾叶访反问。 黄文斌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打算,所以才问她,“我想,这个,你要是愿意生下来的话当然最好。” “我当然愿意。”艾叶芳坚定的说,“就算你让我打了我也绝不会答应。” “我怎么会这么说呢。”黄文斌说,作为于一个生物学意义上的人科雄性生物,生存的目的就是尽量散步自己的dna,既然有了孩子,那当然希望尽量保留下来。当然,作为一个社会学意义上的人,如果艾叶芳不愿意的话,黄文斌也不会强迫她。只是生下来也有很多麻烦事,一件一件解决吧。 “你要不要到国外生?”黄文斌问,“一切费用我都会负责。” “当然不要,我要回长明生宝宝。”艾叶芳说,“他们看到外孙肯定很高兴。” “那么……”黄文斌心想未婚先育不会太难看吗,长明艾家可是好大一家子人。 艾叶芳当然知道他想什么,“别人的话肯定会有闲话,你的话有什么好怕的,艾家都要靠你才能赚钱呢。有蟛蜞湾那么大个项目在,我怀了你的宝宝,他们会很高兴的,不但稳固了项目,还能继续抱你的大腿一起赚钱。你在长明那个购物中心项目很成功,他们在旁边买了一大块地打算跟着你一起发展呢。” “那当然好啊。”黄文斌说,周边的地块发展越好,地价越高,他那个项目赚钱就越多。 “我打算过两天回长明去。”艾叶芳说。 “我送你一起回去吧。”黄文斌说。 “那最好,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等你啊。”艾叶芳高兴的说。 这下还真是要好好安排时间才行,丁诗诗的工作要承担下来,刘香蝶也要出国去生孩子,艾叶芳一直帮着方天和处理事情,现在艾叶放也要回去养胎,方天和担子更重,肯定是指望不上了。还要错开时间看望三个准妈妈,还要隐瞒消息,不能让她们知道对方的存在,要不然忧郁起来,可能会出大事的。 钱是不缺,请几十个月嫂三班轮转日夜照顾也没什么,可是黄文斌只有一个人,有不能切开三份,还真是难办。为什么科技发展这么慢不能把自己克隆多几份来用,为什么没有修真不能一气化三清。这种事情始终都瞒不过去,还要找个好机会和丁诗诗解释。到时候要跪玻璃还是钉十字架,就要看丁诗诗喜欢了。 所以说女人多就是麻烦,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早一些守身如玉。可是守身如玉的话,又哪来这么多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帮他打理生意。光是运营神弓集团就要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进去还不够,更不要说扩大经营做别的生意。要说不做神弓集团吧,没有这么一个基础,没人没名声,融资都很困难。 想归想,工作始终都要做,一下子出了这么多事情,忙得各种鸡飞狗跳。从早晨一直忙活到晚上,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回到后面的卧室,刚想休息一下,丁诗诗就回来了,“今天这么早就干完活了?” “没有啊,我把一些工作推到明天干了。”黄文斌说,连续高强度的脑力工作真是很难撑下去,“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去做保养了啊。”丁诗诗说,“不然怎么养胎啊,今天有没人有问我哪里去了?” “我没注意,光顾着干活了。”黄文斌心虚的说。 “小蝶也没问?”丁诗诗问。 “她……她想要出国去。”黄文斌言左右而顾其他。 “出国去?”丁诗诗有些奇怪,“这么忙的时候她出国干什么?” “国外小麦手机需要一个销售主管。”黄文斌已经想出了理由,“国内的智能手机市场也就几千万台,国外可是好几亿台呢。而且利润比国内高好几倍,要是好好开发的话,是一个巨大的利润来源。小麦手机已经奠定了很好的基础,不过潜力已尽。小麦二代发布的时候,需要有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做决定,才能最大程度的开拓市场。我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小蝶说她想去试试,毕竟有国外生活的经验。” “这样啊……”丁诗诗想了想,“好像还真是挺合适的。小麦手机的销量一共是六千万台,国外销量占了两千万台,也有三分之一了,是一个很重要的市场,而且潜力很大。要是小蝶出去盯着,好好挖掘,肯定能卖更多,多卖一台就是几百块钱的利润。她英文很地道,除了英文,还会好几国的语言,对美国的情况也很熟悉呢。还真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黄文斌一愣。 “可惜我怀孕的时候不能让她来陪你啊。”丁诗诗说。 陷阱,这肯定是陷阱,黄文斌立即躲了开去,“什么叫她来陪我,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怀孕了我当然天天陪着你。” “哼,我这可是一年多不能行房,你能忍得一年多?我才不信呢。”丁诗诗说,“与其便宜外头不知道什么女人,还不如让小蝶来呢,至少她比较熟。反正她一直都喜欢你,辛辛苦苦在神弓干活,要不然你也不能把事业做这么大。过两天我和她一下,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黄文斌暗暗叫苦。 “有什么不要的,难道你早就盯上了其他女人?”丁诗诗问。 “当然不是。”黄文斌说。 “呸!这话谁信啊。”丁诗诗说,“在外面做生意,怎么可能不会逢场作戏。就说北田公司,你敢说和李依玲很清白?” “这个……其实,那个……我想说……就是那个……”黄文斌吞吞吐吐语无伦次。 “一开始做钢材生意的时候,你必须依靠李为民的人马,才能做钢材赚钱。做生意这种事情没办法,我也不在乎,可是你居然和我说和李依玲之间什么都没有,这是当我傻子吗?要不是怀孕了,本来我也不想揭穿你,可是现在有了宝宝,不得不跟你说清楚。你有什么事情,必须和我说,我都能理解,可是瞒着我就不行!”丁诗诗说。 “其实这个我……”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说。 “还有马淑珍,说是假装,其实早就勾搭在一起了,以为我不知道啊。”丁诗诗说,“要做手机,这也没办法,我也明白。不过马淑珍和李依玲不同。李依玲家里只是做钢材的,让她和你糊涂几年没什么。马淑珍家里那么显赫,马淑珍年纪也不小了,不会让自家女儿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你,你还是早点做准备,别到时候反目成仇了。” “是,我马上去处理。”黄文斌低头说,马淑珍倒是好办,她还有把柄在黄文斌手里呢。 “还有方姐。”丁诗诗说,“你们之间那点事,也想瞒着我?” “没有,绝对没有。”黄文斌连忙辩解,还不敢说死究竟是没有那点事还是没有想瞒着。 “真没有?”丁诗诗问。 “真没有。”黄文斌被问得心里打鼓。 “你真是无情无义,方姐是自己人,又这么喜欢你,住在一间屋子里面,你都不帮人家解决一下,反而便宜外面那些女人。”丁诗诗说,“小蝶要出国的话,我去问问方姐肯不肯帮忙。哎,方姐也是个可怜人,一辈子都没有享受过男人福。还是自己家亲戚呢,总比外面的人放心。” “这不好吧。”黄文斌想一想都觉得太尴尬了。 “你们男人是什么德行,我最清楚不过,尤其是你,这么大需求,肯老老实实清闲一年多?我才不信。”丁诗诗说。 “也许可以呢。”黄文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话。 “你吃一个月素试试。”丁诗诗说。 “这和吃素有什么关系。”黄文斌还真吃不了。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吃素你都受不了,还说禁欲?”丁诗诗哼了一声,“到时候你忍不住在外头打野食,麻烦更多。” 其实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黄文斌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奉旨偷腥,那就好办了。家里的这些昏了过去,以后守身如玉,就没什么麻烦了。至于小宝宝什么的,再另外想办法就是。黄文斌高兴起来,看着窗外朗朗晴空,只觉得浑身轻松。不由紧紧地握住丁诗诗的手,感激的说:“老婆,你实在是太好了。” “那个……其实……”丁诗诗忽然脸上一红,“我也有对你不起。” “什么?”黄文斌放开丁诗诗的手,“是男是女?” “当然是女的,”丁诗诗说,“你想什么呢,我只喜欢你一个男人。” “女人啊。”女人不要紧,黄文斌又抓住丁诗诗的手,“只要有爱,什么不能包容呢,你说是不是?究竟是谁啊?” “是小蕾。”丁诗诗说。 第八百五十三章. 情况紧急 “what?”黄文斌吓得连英文都出来了,“小蕾?” “是小蕾。”丁诗诗说。 “怎么会是小蕾呢?”黄文斌目瞪口呆。 “当时你在外头好几个月,我很寂寞,和小蕾干活干到十二点,我们两个都很累,一起吃了点宵夜,然后又开了一瓶红酒,看了个电影放松,后来又去洗澡……不知道怎么着就发生了。”丁诗诗赔笑着说。 都一起去洗澡了还不知道怎么发生?这是骗鬼呢,小蕾也真是厉害。“算了。”黄文斌说。 “你放心吧老公,我会和她说清楚的。”丁诗诗说。 “到时候再说。”黄文斌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我们都约定好了啊,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丁诗诗说,“我们要展望未来……反正谁也不要怪谁。” “不怪。”黄文斌说,“赶紧睡觉吧,你需要休息多点。” “好,去睡觉。”丁诗诗说,“睡觉的时候可不要碰我,现在是不能有任何亲热据懂得。” “好好,不碰。”黄文斌说。 “真的不能碰哦。”丁诗诗说。 “我去书房睡好了。”黄文斌说。 “这肯定不行啊,宝宝当然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丁诗诗说。 “那……好吧。”黄文斌说,反正他今天累了一天,躺下就能睡,肯定不会有问题。 “真的不能碰啊,很危险的。”丁诗诗说着开始脱衣服。 “你做什么?”黄文斌问。 “今天听的讲座,孕妇裸睡有益健康。”丁诗诗说,“所以才说千万不能碰嘛。” 这讲座有没有科学院里的啊,黄文斌也不管她,自己洗澡睡觉。躺上床的时候还没什么,可是睡着睡着,丁诗诗就习惯性的抱了过来,两人身体接触摸查,不由得就滋生欲望。丁诗诗还不老实,动来动去,欲望当然越来越高涨。黄文斌越是努力想要睡觉,就越是睡不着,到最后只好去洗冷水澡冷静一下。洗完了身体变得冷冰冰的,被热烘烘的美女躯体一抱,差点没有爆发。 第二天一早,丁诗诗醒来,看到黄文斌两个大黑眼圈,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个样子?” “太高兴了睡不着。”黄文斌当然只能这么说。 “是啊,我也很高兴呢。”丁诗诗说,“我已经去做过检查了,是双胞胎,一男一女。” “太好了。”其实黄文斌昨天已经看过检查单子了,“希望他们健健康康。” “除了健康,还要聪明,漂亮,懂事,孝顺,个子要高,也不能太高了,特别是女孩,男孩高一点倒是不怕。体重不要太小,当然也不要太大。能读书,会做生意,会管理,有创意。为人善良,但是不能被人欺负,男孩一定要外向,女孩内向外向都行,只要别给人占便宜就好了,还有……”不过想来想去,丁诗诗又说,“还是健康最好,先保佑健健康康吧。” “你休息吧,我去忙了。”黄文斌说。 “小心点啊。”丁诗诗拿起手机看了看,又远远的扔开了,“手机有辐射的呢,还是不要用了。” “不用手机怎么行?”黄文斌说,“到时候有事找你怎么办。、” “找个秘书来听电话呗,”丁诗诗说,“只要离着十米远就没问题了。还有卧室这儿的电视,也有辐射的,拆掉。wifi的辐射肯定也很大,拆了,全部用网线。还有那什么,反正卧室里面的电器全部拆掉,辐射能少一点就少一点。再给我弄一盆大仙人掌来吸收辐射。还有孕妇的防辐射服,给我买几套回来。” “太阳也有辐射的,这怎么办呢?”黄文斌忍不住说。 “捣什么乱啊!”丁诗诗说,“太阳能一样吗!”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太阳的辐射可比手机液晶电视和wifi大多了,至于孕妇服,那更是一点用都没有,不过和怀孕中的女人争论,那是没可能成功的。黄文斌只有让丁诗诗自己折腾。就算回来发现丁诗诗把空调全都拆了然后围绕着房子种一圈仙人掌,黄文斌也不会吃惊。反正有钱,丁诗诗想折腾就折腾去吧。 “今天都有些什么工作啊?”黄文斌问秘书。 “这一堆文件要批。”秘书指着桌子上一大堆文件。 “哟,还不少嘛。”黄文斌轻松的说。 “还有昨天没批完的这些。”秘书指着另一边一大堆文件,“我已经按照紧急程度给您分好类了,红色的最紧急,必须马上批复。黄色的次一等,早上一定要批完,蓝色这些最好早上批完,最少也要在下午三点之前做完。还有绿色这些,下班之前要,如果非要推迟到明天才批的话,只能推这些绿色的。” “可是绿色的才十份不到啊。”黄文斌说。 “能推迟的就只有这么多。”秘书说。 “行,没问题。”黄文斌充满了干劲,拿起文件就开始看了起来,刘香蝶方天和的问题解决了一大半,艾叶芳看着也不会困难,美好生活在前面招手,到处都是希望,要多赚点钱,否则自己是够花了,下一代怎么办呢?还不只是丁诗诗那儿的下一代,刘香蝶那边也要留点产业吧,艾叶芳那边也是。还有其他红颜知己,以后说不定也会怀孕,就算没怀孕,也要好好安排人家。一算的话,手里这点钱根本就不够嘛。 “黄兄弟。”海清泉来拜访黄文斌,看到办公室的情景,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多文件啊?” 黄文斌自然不能说我老婆情人一起怀孕了没法干活所以工作量大增,只好说:“要把神弓集团总部搬到京城来,事情多了点。” “对,搬过来好,发展前景才大。”海清泉说,“你那块翡翠山子呢?” “在这里啊。”黄文斌掀开一堆文件说。 “你这也……”海清泉摇摇头,“上头的棋盘还没刻吧。” “还没呢。”黄文斌说。 “那正好。”海清泉说,“我今天刚好有空,就和你下了这盘棋好了。” “我今天……也有空。”黄文斌说,“在哪里下?” “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有空啊,”海清泉说,“就在这儿下好了。”说着拍了拍手,自有人送上棋盘棋子,一看正式狄青克那一套和田玉,海清泉跟黄文斌解释说:“本来说好这套东西要送给你的,上次被淑珍给搅合了,今天顺便就给你送过来。” “无功受禄啊。”黄文斌说。 “有功,”海清泉说,“你可给我们大大的挣了脸面,小麦手机一出来,大家都傻了,没想到生意还可以这么做。” “那也不算什么。”黄文斌说。 “华夏境内第一畅销的手机,高科技产品,硬生生把国际品牌全给比下去。”海清泉说,“什么政策都还没给呢,你自己就赚了好几百亿,完全合理合法,半点破绽都没有,这谁能办得下来。对了,你这牌子要好好经营啊,我可是帮你吹出去了,小麦手机价值千亿,你可别让人给我打脸。”虽然说海清泉帮黄文斌联系了运营商做合约机,不过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就算不打招呼,照样可以做合约机,也就是手续麻烦点罢了。 “绝对不会。”黄文斌拍胸脯说,“很快小麦手机就会推出第二代了,更高更快更强。” “那就好。”海清泉说,“你推出之前给我几个样品,我拿去送人。” “好,一做出来立即送去。”黄文斌说,海清泉送的人,那当然不会缺这几个钱,反而是黄文斌占了便宜,做了活广告。 说话间棋盘已经布置好了,海清泉拿了一把棋子说:“猜先吧。” 黄文斌这才想起来,他压根就不会下棋的啊!上次是靠着蔡子明作弊,才把马淑珍吓得同意和棋,这次蔡子明都不在,山寨老爷爷系统也没装,可要怎么办才好?这些天黄文斌也没怎么钻研棋艺,虽然说比起以前完全不会下的时候是好多了,可也就是初学者的水平,和海清泉一下他就知道。再和以前那盘棋一对比,海清泉再笨也知道是有问题的,这么几个月不可能棋艺退步成这样。 “你和我下啊?”黄文斌只好硬着头皮说。 “当然了。”海清泉说,“这也没别人。” “难道清泉兄棋艺大涨了?”黄文斌问。 “不给啊?”海清泉反问,“实话告诉你,这几个月我都跟着国手下棋,棋力涨了好几倍。” 别人说国手,那只是虚指,海清泉说国手,肯定是实实在在的国手,不是世界冠军也是棋院里面的专业选手,黄文斌暗暗叫苦,要海清泉为了下这一盘棋真找国手刻苦学习好几个月,然后发现黄文斌是个西贝货,一拳打在棉花上,那得多难受。海清泉自己难受不要紧,黄文斌也难受,那可就惨了。“棋力能短时间涨好几倍?”黄文斌摇摇头,“我可不信。” “下一盘不就知道了。”海清泉说。 “现在下啊?”黄文斌问。 “当然是现在,别的时候我还不一定有空呢。”海清泉说,“快猜是单还是双。” 第八百五十四章. 原来如此 “我今天状态不好。”黄文斌百般推脱,“事情很多,我还有这么一大堆文件呢。” “可我最近只有今天有空啊。”海清泉说,“反正只是随便下下,有什么要紧的。” 输了是不要紧,被人看出来根本不会下棋可就糟了,但是要找什么借口来推脱,一时间又找不到。这时候肖蕾进来了,对黄文斌说嘛,“文斌哥,你给我的这份文件批示写的什么啊,我都看不清楚。咦,你有客人在啊。”她走过来跟海清泉打招呼说,“这位先生你好,对不起打搅了。” “这是我们神弓集团饮食集团的行政总监肖蕾小蕾。”黄文斌给海清泉介绍,“西施包子,西施果汁还有矿泉水都是她管。” “啊~”海清泉十分猥琐的回头对黄文斌挑了挑眉毛,才对肖蕾说,“小蕾小姐真是年少有为啊。” “全靠文斌哥和诗诗姐照顾,其实我什么都不会的。”肖蕾说。 “小蕾小姐太谦虚了。”海清泉说。 “你们在下棋啊,想当年我下棋也很厉害的呢。”肖蕾说。 “你下的是五子棋吧。”黄文斌才不信,肖蕾家里很穷的吧,怎么可能下围棋。 “才不是呢。”肖蕾说。 “那肯定是黑白棋。”黄文斌说。 “围棋!”肖蕾说,“我们学校开展课外活动,又没钱买器材,老师就教我们在沙地上画棋盘下围棋。” “你说沙地上下五子棋还合理一点。”黄文斌还是不信。 “是围棋啦!”肖蕾说,“我下得很好的,整个学校没一个人是我的对手,就是教我们围棋的老师都下不赢我。” “真的假的?”黄文斌问。 “当然是真的。”肖蕾说,“要不我跟你下一盘试试。” 黄文斌心想你一个乡下地方的学校围棋能好到哪里去,肖蕾打麻将是厉害,围棋可没有麻将那么简单,不过倒是一个搅局的好机会,“我就算了,我的棋艺太低,下赢我也不算什么。这位是海清泉海公子,可是跟着国手学过棋的,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以后出去可千万别乱说了。” “黄兄弟你这真是……”海清泉啼笑皆非。 “好啊好啊,反正我也很久没下了。”肖蕾说,“谁先下啊?” “下棋要猜先。”黄文斌抢着解释,“就是海公子抓一把棋,你猜单数还是双数,猜中了你先下,没猜中海公子先下。” “这么麻烦啊,要不还是海公子先下吧,我喜欢后手。”肖蕾说。 “为什么你喜欢后手?”黄文斌问。 “后手有贴目啊,多占便宜。”肖蕾说着毛手毛脚的拿起一枚白子。 海清泉哈哈大笑,心想这小妞模样倒是很漂亮,可是棋艺果然不怎么样,“人人都说先手占便宜,肖小姐倒是特立独行啊。”这抓棋子的手势也是外行得很,显然没受过正规训练。谁知道真下起来,海清泉就吃了一惊。肖蕾棋路十分严谨,下得滴水不漏。这一阵子海清泉是真的下过苦功的,还学了好几个厉害招数,准备用来对付黄文斌。这时候用了出来,却被肖蕾轻松化解,一点作用都没起,顺势反击过去,反而把海清泉杀得丢盔卸甲。到了中盘,已经是败象尽显,只能认输。 “小蕾你怎么这么厉害?”黄文斌也吓了一跳。 “都和你们说了我下棋很厉害的嘛。”肖蕾说。 “比淑珍还要厉害两三分呢!”海清泉说,“你们那什么学校?难道是围棋名校?” “幸福小学。”肖蕾说。 “幸福小学?”海清泉冥思苦想,“没听说过。” “那是很乡下的小学,不可能是什么围棋名校。”黄文斌说。 “沿海省真是人杰地灵啊,乡下随便一间小学都能出围棋高手。”海清泉感叹,这可不是侥幸下出来的,棋路老辣,很明显是下了一番苦功,不过他还是不怎么相信,肖蕾虽然胸大,可是脸很嫩,看着也就是十八九岁的年纪,不是职业下棋受过正规训练的话,有这个水平也太难得了吧,“我们再来一盘。” “不会太耽误你们时间吧?”肖蕾问。 “不会,反正今天我没什么事。”海清泉说。 “你们下吧,我正好看文件。”黄文说。 这一盘棋海清泉不敢有半点疏忽,从一开始就拿出真本事,下了国手指点的开局,每走一步都认真思考,绞尽脑汁。本来第一盘是海清泉先走,这一盘应该让肖蕾先。他知道自己棋力有差距,也不敢提了,还是由海清泉执黑先行。场面倒是好看了不少,没有中盘告负,可是从头到尾都处于下风,被肖蕾从头压制到最后,还没算贴目,光从场面上就能看出来输了。海清泉知道棋力有差距,摇了摇头说:“厉害,真是厉害。你真的只是小学时候下棋?后来一直都有下吗?” “没有呢,后来没下了。”肖蕾说,“我父母逼我嫁人,我不愿意,自己跑出来打工卖包子,干活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下棋。后来遇上了文斌哥,合伙开包子店,也是忙的要死,一直到现在。也就是这一阵子生意上了轨道比较有空,才上网下几盘。网上高手很多的呢,我也不能保持全胜,下一两百盘总会输一盘。” 一两百盘才输一盘……海清泉都无语了,网上高手当然很多,那些年纪太大没考上段的,职业棋手退役了的,都会上网下棋,赢得多了级别高了,碰上的全都是这些,还能一两百盘输一盘,在业余围棋届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了,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物。“黄兄弟,你不是找个职业棋手来跟我开玩笑吧?”海清泉问。 “这当然没有。”黄文斌说,“小蕾就是……小蕾。” “这棋力也太厉害了吧!”海清泉说。 “海公子过奖了,随便下下而已。”肖蕾说。 “随便下下就这么厉害,我们这些岂不是要吊死。”海清泉问,“你今年几岁来着?” “十九。”肖蕾说,“还有几天就满二十了。” “要不干脆你去定段赛试试,我觉得你有希望。”海清泉说。 “这怎么可能。”黄文斌说,“入段都是职业下棋的才行吧。” “小蕾这个棋力还真有希望!”海清泉说,“只是小学时候随便学了一下就有这个棋力,要是好好训练的话,肯定是国手!” “还是不要了吧,我干活很忙的。”肖蕾说,“偶尔下下玩玩还可以,当职业棋手哪有功夫。” “你这个棋力,不好好训练太可惜了!”海清泉兴冲冲的说,“你们等一等,我去叫个人来。很快的!”说着就跑了。 黄文斌看着肖蕾,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么来,“小蕾你下棋这么厉害呢?” “我压根不会。”肖蕾说。 “不会?”黄文斌问,“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就是你作弊的手段呗。”丁诗诗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蔡子明,“我一看海清泉来找你下棋,怕你露馅,赶紧把蔡先生找来了,然后再小蕾耳朵里放了那个微型麦克风,进来替你下棋。好在没穿帮,要是穿帮了你说怎么办。赶紧的来放多一个,要不然海公子回来又找你下棋怎么办。”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黄文斌还以为肖蕾下棋真这么厉害呢,“真是吓我一跳,原来还是蔡先生的功劳。” “海公子这几个月棋艺大涨,我只能认真下。”蔡子明苦笑着说,“想放水都放不了。” “多亏蔡先生。”黄文斌一边把微型麦克风山寨老爷爷放进耳朵里一边说。 “不敢。”蔡子明说,“应该做的。”他拿着二十万一个月的薪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丁诗诗哼了一声。 “诗诗我全靠你,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有今天。”黄文斌连忙说。 “这还差不多。”丁诗诗满意的说,“我先出去了啊,你这房间肯定很多辐射,自己小心点。” “我也出去了。”蔡子明说,“我在那边做好准备。” 房间里面只剩下肖蕾和黄文斌两个,偏偏有一大堆人在隔壁听着,黄文斌一肚子话说不出来,憋得很辛苦,又觉得很是尴尬,只好说些不要紧的话:“小蕾,最近餐饮集团的生意怎么样啊?” “生意很好啊,西施包子保持平稳,西施果汁快速上涨,尤其是天气热的时候,涨得特别快。矿泉水不怎么行,只能保持份额,主要是运输费用比较大,和别人丁家一样的话,给经销商的折扣就要少一点。我打算在全国各地找一找有没有合适的水源,光靠省城那个水源不行。”肖蕾说,“西施包子铺在京城开了几家分店,生意都不错,购物中心什么时候建好啊?要在购物中心开旗舰店啊。没有旗舰店没法子大举扩张。” “快了,建筑主体已经落成了,内部装修还要两三个月。”黄文斌说,“国庆节之前能开业。” “最好国庆开业。”肖蕾说,“我们开发了十几种新菜呢,一定能打响名声。” 第八百五十五章. 围棋美少女 那些新菜黄文斌也吃过,味道很好,更重要的是,供货很方便,成本很低廉,新开张期间五折都能有利润,以后不折那么多了,利润那是大大的有。不过新菜这种事情,能不能流行谁也说不准。就算真的流行了,马上就会被人仿冒了去。就好像手机一样,其实现在小麦手机的仿品很多,什么大麦,黑麦,燕麦等等。经常有不知情的拿着大麦手机来找售后,大骂一顿说你们这手机怎么这么差,用了几个月就坏了。 说了一阵子话,海清泉就回来了,还带着另一个人,花白胡子,眼神很是锐利。“这位是薛振薛老爷子,以前是棋院国家队的,我这一阵子就是跟他学棋。”海清泉给两边介绍说,“薛老爷子,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肖蕾肖小姐,我跟她下了两盘,都输了,从头到尾一点机会都没有。” “黄老板好,肖小姐好。”薛振先打了招呼。 “薛老爷子好。”黄文斌说,不说那个国手的身份,就是海清泉的棋艺师傅,也当得这个老爷子的称呼。 “不敢当,只是个糟老头子而已,以前还能下下棋,现在年纪大了,连棋都下不动了,只能去搞搞围棋学校。”薛振说,“黄老板下的棋我看过了,虽然棋力不低,也不难理解,有天分,却没怎么练习过,颇有不少破绽。可是这位肖小姐的棋,那可真是奇特,简直就好像是苦练了十几二十年一样,可走的又不是正规路子。” 黄文斌脸上一红,这薛振看得还真准,蔡子明的确是苦练过,的确不是正规路子。只是黄文斌下棋对付的是马淑珍,蔡子明可以放放水,赢得惊险一点,看起来就是颇有不少破绽。而给肖蕾做枪手对付棋力大涨的海清泉,蔡子明只能全力以赴,看起来当然就是十几二十年的苦练。 “这没道理。”海清泉知道薛振想说什么,可是肖蕾规规矩矩的下棋,又没去厕所又没人支招,黄文斌更是一句话都没说(其实黄文斌想说也说不出来),肯定不是作弊,“要不您下一盘看看?” “好。”薛振说。 “这个我对付不了。”蔡子明叫苦,“薛老爷子是正经的七段,退休了我也下不赢。” “你好好下。”黄文斌这话明面是对肖蕾说,其实是对蔡子明说的,“下成什么样就什么样。”黄文斌又没指望他能赢。 肖蕾点了点头,两人就开始下棋。开始的时候下得很快,下着下着就慢了,蔡子明老半天才传来一句指示,肖蕾又不敢乱动,装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来,老半天才下一个子。可就是这样,刚到中盘,已经是输了。黄文斌在一边看得稀里糊涂,看都看不懂。海清泉却是神情紧张,看得额头上出了一层一层的汗,到肖蕾认输的时候,一拍大腿说:“薛老爷子,你看这怎么样?” 薛振摇摇头说:“差着点功夫,再来一盘。” 这一次是下到终盘,不过也是从头到尾没机会,下完以后,薛振点点头说:“还真是没正经学过,不过也算是那不错了。” “第一盘我还看得懂,第二盘我看都看不懂了。”海清泉说。 “你棋力还浅,看不懂是正常的。”薛振说。 “黄兄弟你看懂了没有?”海清泉问。 黄文斌连连摇头,他也就是初学者水平,别说第二盘了,第一盘他都看不懂,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可惜啊,要是早点发现正规上学,也许能做职业选手呢。”薛振说,“现在还是差了点。” “是啊,真可惜。”海清泉说。 “其实也没什么,下棋不过是陶冶性情而已。”黄文斌说。 “不是,黄兄弟,这事你不懂。”海清泉说,“我们海家每年七月要去山上避暑,老爷子喜欢下围棋,我们就陪着他乐呵乐呵,组织个家庭内部的比赛。本来只不过是玩闹而已,大家随便下一下,让老爷子高兴高兴就完了。可人多了不免生事,仗着自己下得比较好,非要把人杀得大败而回。还在那里说,哎呀小泉你不行啊,下棋怎么下得这么差,记得你小时候撞伤了头,难不成智力受了影响?想要不搭理他,大家都是亲戚,又没法子。我之所以这一段时间下力气学棋,就是想这一次赢回去。” “不行,还赢不了。”薛振摇头说,“你杂事太多了,没法子专心学棋。” “是啊,”海清泉泄气的说,“眼看着又要到七月了,今年又要受他的冷嘲热讽。” “那小蕾也帮不上忙啊。”黄文斌说,就算做了职业选手也帮不上。 “那家伙有接近职业选手的棋力,只有职业选手级别的才能确定下赢。”薛振说,“要是肖小姐正规学过,有了职业选手的实力,就能把那家伙打败了。清泉自己下不赢,就在那儿异想天开,想要找个枪手替他下。反正海家人多,认个亲戚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我那个棋院里面倒是有不少职业选手,可来历都清清楚楚,忽然间说是海家亲戚,别人肯定不信。”当然,只有海清泉这样的嫡系认才行,其他人哪里敢为了个娱乐项目乱认亲戚。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跃跃欲试,要是能和海家认亲戚,这可是大有好处啊。虽然说从马淑珍那边也能攀上亲戚,毕竟隔着一层。再说丁诗诗怀孕了,黄文斌和马淑珍的关系可就演不下去了。其实要提高肖蕾的棋力很容易,找个更厉害的枪手就是了,不过厉害的枪手难找,要是露馅的话,那可就糟之大糕了。这棋可是在海家老爷子面前下的,被人揭穿了,海清泉的面子可就丢得太大了。 “可惜啊。”海清泉摇摇头,“实在是太可惜了。” “也许可以有别的办法。”黄文斌其实已经想到了,只要把山寨老爷爷系统给海清泉用,那就皆大欢喜了。海清泉可以亲自报仇,也不怕会被揭穿,枪手也是现成的,让薛振上场包赢。 “什么办法?”海清泉问。 “就是……”黄文斌忽然想到,如果告诉海清泉有这么个山寨老爷爷,海清泉肯定也会怀疑黄文斌和肖蕾是不是也这样骗了他。黄文斌还好,肖蕾这么年轻下棋却这么老辣,又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简直就是奇迹,不是作弊真说不过去。要验证也很简单,找个屏蔽无线电的地方再下一盘棋,就什么都清楚了。这简直就是自找麻烦,谁会信任一个处心积虑骗自己的人呢。 “是什么?”海清泉还在等答案。 “就是围棋美少女计划。”黄文斌憋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名词。 “什么叫做围棋美少女?”海清泉问。 “天才围棋美少女嘛。”黄文斌脑子飞速运转,很快想出了另外一个主意,不用暴露山寨老爷爷,又可以帮着海清泉挽回脸面,“小蕾现在的棋艺,在业余水平中算是很不错了吧。” “很不错了。”薛振点头说,“京城的业余围棋届,除了少数几人,肖小姐可以说都有一拼之力。” “我们可以把小蕾的名声吹出去啊。”黄文斌说,“让小蕾横空出世,今天挑四大天王,明天败八大高手,好像猛得不可一世的样子,最好能赢几个职业的,比……比您那个亲戚反正要厉害很多。到时候您把小蕾带过去一亮相,您那个亲戚自然就不敢下棋了。”至于怎么赢,那也是那简单的事,蔡子明能赢的用山寨老爷爷赢,蔡子明赢不了的收买过来就行了。薛振手下有不少职业选手,挑几个喜欢钱的输给肖蕾,别人当然就以为肖蕾有职业选手的实力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海清泉一拍大腿。 “这个……”薛振想了想,虽然不太情愿这么作假,可不得不承认好像似乎可行,“万一要是那人一定要下呢?” 这倒是个问题,黄文斌还没想出来。 “不会的,那人胆子小,他肯下,我们就下重注,一盘一亿,他肯定不敢。”海清泉说。 “就怕万一啊。”薛振说。 “如果万一的话,就只能请老师你做一做枪手了。”海清泉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赢回去,上一年他受的折辱太大了,偏偏又没法子报复,忍了一年,已经忍不住了,他是多忙的人,居然肯花功夫研究棋艺,就看得出心里有多憋屈,“我看小蕾下棋很是沉稳,不会露出很大的破绽,只要在关键之处指点一下,要下赢并不困难。” “好吧。”薛振只能答应下来,他还得靠海清泉吃饭呢。 “那就这么说定了。”海清泉说,“黄兄弟你有具体的计划没有?” “这个还没有。”黄文斌对围棋界一点都不熟,哪里知道谁棋高谁棋低,谁宁折不弯谁愿意接受收买。 “那我就老实不客气用黄兄弟这个创意了。”海清泉说,“这次可要多谢黄兄弟,人情我先记着,等什么时候有机会了,再还这个人情。”他这种级别的人物,当然不会胡乱许诺。难为身边势力牵扯太多,黄文斌有什么需要找上门来,他未必能够帮得上忙,但是在能帮上忙的地方,他的力量却是可以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第八百五十六章. 天元 (第一更!) 京城是华夏的文化中心,围棋是传统文化项目重镇,各种比赛多如牛毛。这天正好有个业余围棋比赛,名目很大,叫做炎黄杯,实际上也就是一帮子闲汉拉了几个企业赞助,奖金不算很高,本来也不怎么引人注目。可是这天决赛阶段一开赛,立即吸引了大量目光,因为居然来了个绝世美女! 参加比赛的选手们不禁窃窃私语:“这是谁啊?怎么拿着参赛号码牌?” “不认识,没见过。” “长得好漂亮,好像电影明星一样。” “瞎说,哪个明星有这么漂亮。” “喂喂,小赵,那是谁啊?”有人招来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查了查报名表说,“她是网上报名的,名字叫做……肖蕾。” “肖蕾?”大家纷纷重复,“你听说过吗?” “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 “大概是来玩玩的罢了。” “报名费可不便宜,要三百块呢。” “三百块算什么啊,在外头随便吃顿饭都不止。” “老张,等一会儿是你跟人家下,可不要把人家欺负得太厉害了。” “八字都没一撇,能不能赢都不知道。” “那好啊,要不我和你换个位置,我出500块!” “我出六百!” “我出七百!” “我出701!” “有你这么吝啬的嘛!” 京城的业余围棋圈子不小,可好像肖蕾这样的绝世美女,但凡随便有点棋力,肯定难过了。既然一点名声都没有,谁都没听说过,那就肯定是水货。俗话说胸大无脑,这肖蕾胸这么大,脑子肯定不怎么样。和她下棋,只要小心一点,那就绝对不会输——不要光顾着看美女忘记下棋。 可是真下起来,却是所有人都大吃一惊,老张头一个上,中盘负。然后肖蕾连斩三员大将,闯入了决赛,这三人从头下到尾,一直都被压制得死死的,还有一个被屠大龙,被杀得没剩几颗子。这三人虽然棋力不怎么高,可毕竟也是下了几十年棋,居然输成这样,动手的还是一个大美女,马上就轰动京城了,照片传得到处都是。 这天炎黄杯决赛,本来没什么人关注的业余比赛,居然来了十几个记者,不但有网络媒体,还有传统的报纸杂志乃至于电视台。其他来看热闹的人更加多,把小小的场地挤得水泄不通,人人都伸长了脖子,等着肖蕾出现。眼看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比赛即将开始了,千呼万唤之中,肖蕾总算是来了。只见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长裙,偏偏胸口露出一点点沟来,惹人无限遐思,兼具着清纯和性感,一下子就谋杀了无数的胶卷。 “这就是肖蕾啊?” “是啊,就是她。” “真是很漂亮呢。” “这还用说,早知道我带更好的相机来了。” “太漂亮了,简直就好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一样。” “人家说出了个美少女棋手,我还以为是夸大其词呢,原来是真的!” “美是很美,棋手还不知道是不是呢。” “我看过棋谱了,真的很厉害,特别是屠大龙那盘棋,沉稳老辣,根本不像是年轻人能下出来的。” “谁知道是不是作弊。” “这怎么可能呢,炎黄杯好歹是正式比赛。而且这是围棋啊,又不是象棋,象棋可以用电脑作弊,围棋可没法子。” “也许是有枪手呢。” “不会,上次那盘棋我从头到尾都看过了,就是下棋,一点猫腻都没有。” “这么漂亮的美女怎么会跑来下棋?” “呸!下棋辱没你了啊?” “我的意思是说这么漂亮的女孩,一般都去做明星模特什么的吧。” “你知道人家不是明星?闲暇时候出来下下棋不行啊。” “是明星早就红了。” “都别吵了,下完棋京城晚报要专访呢,究竟是做什么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你们说肖蕾能拿到冠军吗?” “这可能比较难,对手是老赵赵天成,那可是高手。” “老赵怎么来这么低级别的比赛?” “他和赞助企业老总是好朋友,就来捧场了。” “真可惜,老赵可是有接近职业棋手的棋力啊。” “接近个屁,上次被大东杀得大败,十盘输了八盘。” “大东不一样,大东是三段退役啊,别人能比吗。” “这次的规矩是怎么样的?” “连下三盘,三盘两胜。” “这肖蕾能不能赢一盘啊?” “不好说,要是五盘的话应该能赢一盘,三盘的话比较难。” “别吵了,开赛了!” 肖蕾猜先猜中了,执黑先行,她信心十足的拿起一颗棋子,啪的一声下在棋盘上,架势十足——为了这姿势,蔡子明可是专门让肖蕾练了一整天,练得手酸足软,就为了看起来好像很内行一样。这棋子的位置不偏不倚,却是下在棋盘正中天元的位置上。周围顿时就爆炸了。 “这……怎么下在天元?” “她会不会下棋啊!” “怎么可能不会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比赛中第一步下在天元上,这只有吴清源干过吧?” “不是,吴清源是第三个,前两个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忘记了……” “难道是想下模仿棋?” “不可能吧?现在能下模仿棋吗?” “规则上好像没有。” 所谓的模仿棋,就是一方随着另一方在棋盘的对称处下棋,最后形成一盘黑白方完全对称的棋局,因为先走的在天元多了一个子,所以占据了上风。不过这是没有贴目的情况下才成立,现代的规则,黑棋先行要贴目,模仿棋得不偿失,没人会这么下。赵天成紧紧的盯着肖蕾,又看看裁判,裁判一脸为难,“这个……” 肖蕾很是自信的看着赵天成,微笑不语。 赵天成哼了一声,下在了三三位置上。 肖蕾啪的一声,紧贴着赵天成的棋下了一个顶,周围又嗡嗡嗡的议论起来,不是模仿棋的话,这肖蕾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围棋讲究的是围,围起来的空才是目,目多了才能赢。天元是正中间,没有目数,等于是黑棋白送了先手,最后还要贴目,一进一出,比让一子也就是差一点点罢了。 大家都觉得肖蕾应该是输定了,可是下着下着,大家回过味来,这剧情发展不对啊,赵天成居然处于下风。又下了十几步,肖蕾奇兵突出,吞了赵天成一个角。赵天成脸色更青,所有人都看出来他要输了。他自己当然也知道,算来算去,还是没法子,只能长叹一声,认输了事。 “这是怎么了!老赵输了?” “他也没下昏招啊,怎么就输了?” “非但没下昏招,还下得很好呢,可是肖蕾下得更好。” “肖蕾棋力真厉害!把老赵打得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啊!” “这是什么流派啊?” “居然这么强,难怪第一子下天元!” “这是根本没把老赵放眼里!” “简直就是职业棋手的棋力!” “不止,我看还不止职业初段呢,起码是两段。” “女棋手的话,三段也有了。” “这肖蕾从哪里冒出来的?不但长得这么漂亮,下棋还这么厉害!” “你说反了吧,应该是下棋这么厉害,居然还长这么漂亮!” “镇静,这只是第一盘,还有两盘呢,说不定肖蕾只是这一盘下得特别好。” “下一盘是明天吗?” “下午,早上一盘下午一盘。” “怎么一天就要下完?” “业余比赛就这样,谁耐烦第二天再看结果。” “很多都不是吧。” “总之我们先去吃个饭吧,吃完回来正好赶上下午的棋。” “吃完早点回来,还能看专访呢!” “这次还真是没白来,天元落子,老赵输棋,还有这么漂亮的绝世美女啊!” 赛场外面熙熙攘攘,赛场里面却是一片安静,输了棋的赵天成躲在休息室里面……正在吃鲍鱼,“这四头鲍做得真不错,肉厚,有糖心,不错。”又吃了一口龙虾,“龙虾肉鲜是很鲜,就是肉粗了点,还是烧大虾好吃。这个牛排就不行了,用的不是正宗日本和牛,而是澳大利亚和牛。和牛还是日本的才正宗。” “老赵,这次多谢你帮忙。”李为民笑眯眯的说。 “李老板你说什么话来着,我多谢你才对,挑了我来发这笔财。”赵天成说,“输几盘棋能算什么,还是输给肖小姐这样的大美女,我还能沾光上新闻呢。”他下棋为的是奖金,既然李为民肯出十倍的奖金,输了就输了,没什么要紧的。反正他出名已久,名声已经差不多固定住了,偶尔输几盘,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看我们肖小姐的棋艺怎么样?”李为民问。 “很不错。”赵天成说,“比我略强这么一线吧。”公平的下,想要像今天这样赢是不可能的。 “能和老赵你差不多,已经很不错了。”李为民说,“不过现在这环境,要出名还是得走偏锋才行啊。” “那是,现在已经不是老老实实下棋就能出名的年代了,除非能下成世界冠军。”赵天成有些羡慕的说,“肖小姐长这么漂亮,棋力又这么强,经过今天的编排,肯定立即就名动京城。以后要赚钱就容易了,要是有什么单子需要人帮衬,可别忘了我。”出了名,就有人请去教棋,现在那么多企业家有钱人喜欢下围棋,一盘棋几万块轻轻松松的。还有些长期的顾问合同,那就赚得更多了。尤其肖蕾还是美女,请教的人绝对踏破门栏。 “这你可就错了,我们肖小姐赚的,可不是教棋的钱。”李为民哈哈大笑。 “啊?那是赚什么?”赵天成问。 “很快你就知道了。”李为民说。 第八百五十八章. 好东西 黄文斌正在一个和尚庙里面,或者风雅的说,是一个深山古寺,这儿前后都是山林,见不到一点人烟。要是稍微繁华一点,还可以偷偷溜出去买点东西吃,可这附近真的没人家。至于别人,那当然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行囊里面塞了许多牛肉干烧鸡什么的,和尚们只当没看见,只要别当着海家老爷子的面吃就行。可怜黄文斌却不懂这里面的圈圈,还以为跟着海家肯定是吃香喝辣,谁知道他们居然来和尚庙吃素。 “其实我那还有点卤鸡蛋,要不分你几个?”海清泉说。 “不用了,我叫了人到外边买吃的,算算也差不多回来了。”黄文斌说。 “那正好,我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你分我一些。”海清泉老实不客气的说。 “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都不预备多些储备粮。”黄文斌说。 “平时吃几天素也没什么,带着些卤蛋也是应付一下,谁知道今年的菜真这么素,简直没法下口,去年那些素鸡素鸭还挺好吃的……”海清泉唉声叹气,“今年换了个主持,也不知道是脑子有毛病呢,还是真信佛,说什么吃素本来是为了斋戒,吃素鸡素鸭心就不诚,还不如不吃。” “所以啊,那个围棋赛究竟什么时候开始!”黄文斌忍不住了。 “应该快了。”海清泉说,“说起来,小蕾上哪里去了?” “她饿得实在顶不住,去睡觉了。”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你那亲戚怎么样了?” “明天就能看到他。”海清泉说,“那家伙……你也不要太得罪他。” 海清泉的亲戚,那是能轻易得罪的吗,更何况这家伙可是当面说海清泉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的,而海清泉想来想去,只能拿出宝贵的时间来苦练棋艺,希望在棋盘上杀回来。这自然不是海清泉涵养好,而是真的没办法。海清泉都没办法,黄文斌无端端去招惹他干什么,又不能赚钱。 这时候方雅鬼鬼祟祟的走进来,拿出几大包东西,“老板,都在这里了。” “正好。”海清泉老实不客气的撕开了一个包,从里面掏出一个饭盒来,打开一看,是一盘烤鸭,他拿起来就吃了好几块,“真是想死我了,还是肉好吃。”然后才打开另外一个饭盒,拿了甜面酱蘸着吃,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的说,“你们办事也太不讲究了,也不放凉了再拿进来,万一被人闻到味道可怎么好。” “闻到就闻到,也没见有谁是真吃素的。”黄文斌说,“当然,除了海老爷子。” “我们海家的人是没吃素的,可人家庙里还有和尚呢。”海清泉又打开了一个饭盒,拿出里面的烤羊腿大吃特吃,“我们才吃了两天就忍不住了,他们可是吃了一整年了,闻到这么香的味道,哪里忍得住,万一要是做了那跳墙的佛,岂不是罪过。我说你怎么光买这么干的,就不能弄点汤水来喝吗。” “现在当和尚不都是职业的嘛,上下班那种。”黄文斌也不管他要汤水。 “旅游区的是这样,其他地方的不是。”海清泉说,“尤其这种深山老林里面的,绝大多数都是真和尚。”他吃了几大块烤羊腿,关上饭盒,“我回去睡觉了,你自己小心点啊,不要被人发现了。明天淑珍也要来了,你们再好也要忍住,千万不能做那种事情,要做什么时候都可以做,这可是千年古刹!” “千年?”黄文斌问,这座古寺是南宋时候兴建的,不满一千年把。 “八百多年,算千年有什么打紧的!跟淑珍好了就好了呗,学到这么抓人语病,好的不见你学。”海清泉说。 黄文斌一呆,不由问:“淑珍有什么好的能学?” 海清泉顿时语塞,马淑珍原来无法无天,行事肆无忌惮,喝酒,泡夜店,还酒后驾车,正经事情是一点都不干,除了长得漂亮之外,一点长处都没有。长得漂亮不漂亮,这是天生的,想学也学不来,除非去整容,“叫你不要挑字眼,你非要挑。好了我先回去了,你可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来……这盒羊腿我拿走了,下次带些汤水来,这儿的豆腐汤和清水差不多。” 黄文斌还能闹出什么事情来,他正要找马淑珍说清楚呢,哪有可能再去和她做什么。送走了海清泉,黄文斌把吃的一盒盒拆开,先来个鸡腿,又拿了几块大肠,夹进烧饼里面,狠狠地咬了一口,动物蛋白质与动物脂肪的香味深深地渗入口中,还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内脏膻气,在这种时候化作最香甜的滋味,比什么龙虾鲍鱼都好吃。 “好啊!”忽然有人闯进了客房,“你居然吃猪大肠!” 黄文斌一愣,只见来的这人穿着粗布衣服,头发花白,只有短短的一茬,皮肤粗糙,手大脚大,是庙里的勤杂工。这庙在深山,交通不便,需要很多人力维护,可是正规和尚只有那么几个,都是有编制的,也不能随便增加,加上正规和尚要念经做功课,哪有这么多时间干活。于是只好招勤杂工,这些勤杂工不是正规和尚,但是再庙里也不可能给他们吃饭喝酒,也要剃头,穿的衣服也得尽量贴近和尚服装,只是更见简朴。 “我这是素肉。”黄文斌见不是正规和尚,顿时就不怕了。话说正规和尚也没这么讨打的,见到人家吃肉,绝不会乱说。 “素肉?素肉有骨头!”那勤杂工不信。 “素肉怎么就没有骨头了?”黄文斌耍赖,“别说骨头,筋膜都有,没见过吧。” “胡说八道!”勤杂工抢过一块大肠吃了下去,“这分明就是猪大肠!” “知道是猪大肠那你还吃!犯了清规戒律,要下地狱得知不知道。”黄文斌说。 “我又不是和尚,有什么不能吃的。”勤杂工说。 “对啊,我也不是和尚,有什么不能吃的。”黄文斌说。 “你们是来斋戒的啊!”勤杂工说。 “海家的人是来斋戒的,我只是来陪朋友而已。”黄文斌说,“再说了,进来的有谁不吃啊,庙里的师傅们都知道。” “虽然大家都吃,可也没你这么明目张胆的,闹出去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勤杂工威胁说。 “那你想怎么样?”黄文斌问,这家伙是想要钱吧,黄文斌的钱,可不是这么好拿的。看他的胃口有多大,要是一千几百的,以后找人打一顿也就算了,也是一万几千的,那就狠狠打一顿。要是想要十几万几十万的,就卸掉手手脚脚,要是胃口再大,那就不能怪黄文斌不客气,直接拉山上埋了算了。 “其实……我,我也想吃点。”勤杂工忽然软了下来,“在这里呆了三个月,每天都是青菜豆腐,我都要饿死了啊!” “这样啊,那你吃吧。”黄文斌啼笑皆非,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谢老板!”勤杂工拿起一双筷子,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猪大肠,放进嘴里,泪流满面,“不容易啊,终于又吃到肉了!”他跟黄文斌唠唠叨叨的说,“我同乡介绍我来这里打工,说是工资很高,我就来了。没想到居然要吃青菜豆腐,连一点油花都没有,我都二三十年没吃过这种东西了,难怪工资这么高呢。” “那整盒给你吧。”黄文斌也不想和他计较了。 “多少钱,我跟你买吧。”勤杂工说。 “没多少钱,不用了。”黄文斌说。 “不能白吃你的大肠。”勤杂工坚持说,“我在这儿三千块多块钱一个月呢,工资很高的。” “真不用了。”黄文斌说,“快拿回去,别被人看见了,你看那边有个师傅来了。” 勤杂工回头一看,隐隐约约见到个和尚,连忙把猪大肠揣兜里,“谢谢你的大肠,到时候我送你个好东西!”说完赶紧跑了。 黄文斌摇摇头,这人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你的大肠,明明是猪大肠来着……居然这么挑字眼,难道真的被马淑珍给传染了?再说送给好东西是什么意思啊,一个勤杂工能有什么好东西送。一个和尚从门口走过,这是去晚课的,看都没看黄文斌这边一眼。他们早就得到了吩咐,海家是贵客,他们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黄文斌也不管和尚怎么样,继续吃东西,吃了一会儿,也觉得口干舌燥,还真是要喝点汤水才行,吃了好几天没油没盐的东西,忽然间吃大鱼大肉,需要大量水分去分解。可是客房里面连饮水机都没有,只有一个热水壶,从里面倒出来的水温温吞吞,根本就不热,喝到嘴里一点意思都没有。现在黄文斌无比想念方便面,尤其想念里面那一包汤料,要是能够冲一碗热腾腾的酸菜牛肉汤,那真是太享受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走啊,早知道就不来了。 第八百五十九章. 乌烟瘴气 第二天一早起来,黄文斌的肚子就疼得要死,赶紧跑去上厕所。这和尚庙里面的厕所都是公用的,而且产出的东西还要用来种菜肥田,所以规格也是简陋得很,还是很久以前那种公用厕所,底下一条长坑,上头是水泥格子,只有半人高,还可以一边蹲坑一边聊天,乃是十分人性化的设计。不过黄文斌上厕所的时候,天还只是刚刚蒙蒙亮,也没别人聊天。正这么想的时候,昨天那勤杂工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竹扫把。 “黄老板!”勤杂工点头哈腰的说,“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是啊。”黄文斌才不想聊天,简直就尴尬死了。 “这是我昨天跟你说的好东西。”勤杂工递过来一串东西。 “真不用了!”黄文斌说。 “您拿着吧。”勤杂工硬是塞了过来。 黄文斌脱了裤子蹲在坑上,也实在是不方便,只好把手串说了下来,“这是什么?” “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勤杂工说,“庙里有一棵千年菩提树,每年都会掉很多菩提子,我有个同乡,在这里干十几年了,每年他都会捡很多菩提子,做成手串当工艺品卖。这是他十几年留下的最大最好的菩提子做成的手串,本来想卖个高价,没想到现在外头卖菩提子的到处都是,根本不值钱。他找我替他的职位,就把这串菩提子给了我,我又不信佛,留着也没用,就送给黄老板吧。” 黄文斌也不信佛,不过一想这可是和尚庙,这么说似乎不太好,再说他起家的本钱,那也是一尊佛像,既然别人给了他,也算是有缘,收下就收下吧,“谢谢你了,我找人看看值多少钱,再把钱补给你。对了,你贵姓啊?”人家知道他是黄老板,黄文斌却不知道他的名字,还真是失礼。 “免贵姓李,草字炳辉。”勤杂工说,“黄老板不用给我钱了,我同乡是送给我的,多谢你的大肠。” “大肠能值多少钱。”黄文斌坚持说,“我回去就找人估价,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真不用,”李炳辉说,“我在这里干活,钱很多的,又没地方花,全都存下来了,我去扫地了啊。”说完就走了。 黄文斌蹲在坑里仔细看这一串菩提子,一共是十八颗,每颗都很大,上面有一个大点,又有许多小点,看上去玄奥。有些是白色的,有些是淡黄的,还有些是红的,还有些已经有开片了。黄文斌心中一动,觉得这种东西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惜这儿没有网络,不能上网去查。其实也不是真没网络,而是黄文斌不能用,那是人家海老爷子的紧急联络渠道。 蹲完坑,黄文斌浑身轻松,不过起来一看,李炳辉早就不知所踪了。他拿着这一串菩提子回到了客房,越看越觉得这串东西价值非常,他想了想,把方雅叫了过来,吩咐了一番,这才睡回笼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被人摇醒了,一看是海清泉,打了个哈欠说:“怎么这么早?” “早你个头,太阳都照屁股了。”海清泉说,“赶紧叫上小蕾跟我过来!” 肖蕾的房间在女宾那边,不和黄文斌一起,黄文斌和海清泉走了好一阵子才到。一到就看见肖蕾站在门口,很认真的看着客房旁边的一棵大树,一边看还一边流口水。黄文斌很是奇怪,心想这树也不能吃啊,就算是饿疯了,也还没到想吃树皮的地步啊,要吃树皮还不如吃青菜呢,于是问她:“你在干什么?” “啊?”肖蕾这才发现黄文斌来了,“文斌哥,你看到没有,这棵树下面有知了。” “有知了怎么了?”黄文斌问,“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知了幼虫很好吃的。”肖蕾说,“我早上抓了两只刚爬出来的知了,正在等其他的。”说着鬼鬼祟祟的拿出一个知了猴来给黄文斌,“我吃了一个,还有一个给你吃。昨天我跟和尚说电灯不好,骗了一根蜡烛,这是用蜡烛烤的。” “那我呢?”海清泉问。 “海公子啊……等下一只吧,应该还有很多。”肖蕾说。 “吃这些干嘛。”黄文斌把知了扔掉,掏出一个烤鸡翅给肖蕾。 “鸡翅!”肖蕾两眼放光,一把抢过,塞进嘴里两三下就吃光了,“还有吗?” “还有。”黄文斌又拿出一只鸡腿。 这鸡腿瞬间消失在肖蕾的嘴里,她叹了一口,“好像是回到了人间。” “有这么夸张吗。”海清泉昨天的样子其实也不比肖蕾好多少,“赶紧擦嘴,最好刷刷牙,别让人闻出味来。” 所谓的人,当然就是海家的人。海家老爷子坐在房间正中,这寺院的主持在旁边陪着说闲话,其他海家人依照亲近程度坐在下首。靠近老爷子的人或陪着说闲话,或仔细凝听,以便及时发出一些,啊,哦之类的声音,免得老爷子的谈话太单调。远一些的在互相窃窃私语,有的在看书,还有的在念经。马淑珍和凤飞两母女坐在外围很靠边的地方,见到黄文斌等人来了,也只是朝着黄文斌点点头,却没说话。 海清泉把黄文斌和肖蕾领到老爷子跟前,给他父亲介绍说:“这位就是我经常提起的黄兄弟。” “今天头一次见。”海家老爷子出乎意料的温和,“年轻有为,不错。” “谢谢老爷子的夸奖。”黄文斌再怎么努力看,都觉得海家老爷子的形象模模糊糊的,也许是在电视里面见过多次了,反而不能和真人的形象联系起来。在海家老爷子所处的位置上,作为‘人’的属性已经很微弱了,他的模样,他的喜好,他的家庭,一切一切,黄文斌虽然是一个穿越者,却都一无所知,直到现在为止都是这样。 “你做的那个智能手机我用过。”海家老爷子说,“太复杂了,不会用。” “有一个简单模式的。”黄文斌连忙说,“就是老人机模式。” “我可不想认老,怎么能用老人机呢。”海家老爷子一本正经的说。 周围响起一阵轻笑,黄文斌花了好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海家老爷子是在开玩笑,连忙陪着笑了几声。 “好好干,最好做成世界第一。”海老爷子又说。 “我尽力而为。”黄文斌觉得做世界第一应该不算困难,当然,要在利润上超过苹果是没什么指望的,但是在出货量上面超车还有点可能。至于三星划为粗粮什么的,只要黄文斌占据着华夏这个世界最大的智能手机市场,说不定在几年中能有那么一年可以把他们比下去呢。 “真是了不起。”海老爷子夸奖说,“取得了这样的成绩,还不骄不躁,也不畏难,这才是做大事的人。”还没等黄文斌说什么,海老爷子就问:“你和淑珍在谈朋友吧?” “是……是啊。”黄文斌很是尴尬,还没来得及和马淑珍说分手呢。 “淑珍。”海老爷子叫了一声,“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我才不过去。”马淑珍扭捏着说。 “你这孩子!”凤飞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怎么跟老爷子说话的!” “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上一辈就不要管了。”海老爷子摆摆手说,“顺其自然就行了。” 这要怎么自然啊,黄文斌马上就要和丁诗诗举行婚礼公开关系了,马淑珍这边只能放弃,到时候可怎么办。 “这位是肖蕾小姐。”海清泉继续介绍。 “就是老八那个侄媳妇的大表哥的二舅子的女儿?”海老爷子问。 “是啊,我也很奇怪呢,原来我们家还有这么一门亲戚。”海清泉硬着头皮说。 “我说清泉啊,你这亲戚也太离谱了吧。”内层有一人站了起来,大言不惭的发表议论。 “关杨叔。”海清泉脸色一沉,“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都没有。”这人是海清泉的长辈,名字叫做海关杨。官职不小,生意很大,关系很近,却是一点都不怕海清泉。他一向觉得海清泉没用,不去走仕途,而是做生意,所以才害得海家青黄不接,海老爷子退休之后,眼看着就要树倒猢狲散。这人下棋很有一手,就是他借着下棋指桑骂槐。虽然骂得很难听,可是海清泉也没办法,只能找薛振学棋,期望能一雪前耻。“好像黄老板这样的人,我可见得多了,来来去去都这样,靠着运气好,做出一点事业,能不能保住还不知道呢,清泉你何必这么着急非要跟人家攀亲戚呢。” “关杨叔你胡说什么啊。”海清泉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不信你自己去查。” “这有什么好查的,这么远的亲戚,真假都一样。”海关杨说,“我一向都说,我们家自己人,那肯定是信得过的。但是外人就不同了,谁知道会干什么。我们家到这里避暑,清泉你随便带着些外人来,闹得乌烟瘴气的,像什么样子。” “什么乌烟瘴气!”海清泉心里一惊,难道他们昨天晚上偷偷吃肉的事情被知道了。 “关杨,你这说什么话呢。”海老爷子也很不满,他才刚称赞过黄文斌呢。 “我可不是胡说。”海关杨招了招手,叫了一声,“阿琴!” 第八百六十章. 手段低劣 站起来的是严琴,马淑珍和黄文斌第一次在狄青克那里下棋输了,就是找严琴来当枪手,被蔡子明认出来是暗黑围棋界的高手。后来黄文斌把这事告诉海清泉,海清泉还不信,说严琴也是他们家亲戚,一直都在国外留学,怎么可能下彩棋,还混什么暗黑围棋界。本来黄文斌想要查个水落石出,不过后来事情太多就算了。 这可是海家的亲戚,乱查是不行的,必须要十分小心,可是查清楚了又没什么好处,所以干脆就不查了,只是找马淑珍来问。马淑珍却说她也不清楚,只知道严琴的确在国外留学,棋艺十分厉害,于是就找来做枪手想从黄文斌这儿敲一笔,至暗黑围棋界什么的,她听都没听说过。 没想到隔了这么久,终于有见到了严琴,却是在这个场合。 “关杨叔。”严琴可怜兮兮的说。 “你老实告诉老爷子,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海关杨大声说。 “我昨天去吃晚饭回来,发现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我的行李都被人翻过了。”严琴说。 “不见了什么东西?”海关杨问。 “别的倒没少,就是我父亲留下来一串菩提手串没有了。”严琴说。 “就是你父亲经常戴着那串吗。”海关杨说。 “是的,虽然不怎么值钱,可那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纪念品。”严琴说着流下眼泪来,“居然被人偷了!” “你听见没有!”海关杨对海清泉说,“我们家在这里避暑已经好几年了,从来没出过事,你带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可说的!这可是小琴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多少钱都买不来。居然有人在我们眼皮底下偷东西,简直就是骇人听闻,偷的居然是这么重要的纪念品,更加是无法无天!” “黄兄弟可是身家千亿的大老板,去偷一串手链?我说关杨叔,你是不是太过异想天开了?还是在开玩笑?”海清泉板着脸,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海关杨下棋的时候胡言乱语是一回事,直接污蔑黄文斌偷东西,那又是另一回事。要是海关样没有一点把握,是不会这么做的。 “我可没有异想天开。”海关杨说,“黄文斌带了几个人过来的对吧?其中有一个女的,叫做方雅,这可不是什么正经人,是缅甸那边来的,在缅甸还被通缉着呢,我没说错吧?” 这当然没错,方雅谋划刺杀阿瓦将军,虽然阿瓦将军不追究,可是缅甸怎么也要派人调查,查到了真相,当然要通缉方雅。其实也就是做个样子罢了,他们连方雅的护照都没取消,更加没有要求华夏政府协助抓捕,要不然的话,黄文斌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吧方雅留在身边干活。 “昨天这方雅鬼鬼祟祟的跑来跑去,都不知道干什么,智方师傅看得明明白白,要不要我把他叫来作证?”海关杨说。 也不用作证了,方雅的确是鬼鬼祟祟没错,她是得了黄文斌的吩咐,跑到外面去买吃的。要知道那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要跑很远才会有饭店,所以只能让方雅去,美女有优待。要是其他人去,人家肯不肯开门还说不定呢。海关杨早就埋伏下了人的话,看见了也不奇怪,就算没看见,也可以硬说看见了,黄文斌也没证据可以证明方雅的清白。 “她……”海清泉也是一愣,那些肉他也吃了的,自然知道方雅出去做什么了,大庭广众的,难道要把真相说出来。 “这些不过是间接的证据,所谓疑罪从无,如果只有这些证据的话,我本来也不想说的。怎么也得给清泉留点面子,他这么大个人了。”海关杨乘胜追击,“可是有人说,看到那手串在黄老板身上,罪证确凿,不说也不行了。有些人就是贱,钱再多也忍不住谋别人的东西,这种家伙成就再大,我们海家也不能碰。” “你倒是说的好像手串在我什么身上一样。”黄文斌说。 “废话,不在你身上,在谁身上?智方师傅看得清清楚楚。”海关杨说着吩咐了一句,“请智方师傅进来。” 智方师傅很快就进来了,却不是李炳辉是谁。黄文斌嗤笑一声,他早就觉得晚上的事情不对劲,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发展。这手段未免也太低劣了吧,海关杨这么高的位置,居然用这么低劣的手段,脑子里面全是浆糊吗?要说海老爷子可是最顶端的层次了,海关杨也不差,斗起来还这么小家子气。 “阿弥陀佛。”李炳辉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依然花白,皮肤依然粗糙,却是宝相庄严,一副高僧样子。 “智方师傅,今天早上你看见什么了?”海关杨问。 “我今天早起做功课,途中碰到这位黄施主,正在茅房里面玩一串菩提手链,心里觉得奇怪,不禁多看两眼。”李炳辉说。 “是什么样的菩提手链呢?”海关杨问。 “是一串星月菩提,颗粒很大,但有的很老,有的是新的。”李炳辉说,“星月菩提老的或红或黑,新的发白发黄,完全不同,所以小僧才觉得奇怪。” “这就没错了,一般配起来的手串用的都是差不多年份的菩提,只有严琴她父亲才会用这样新旧杂陈的菩提手串。”海关杨说。 “这位智方师傅倒是好演技。”黄文斌说。 “施主你什么意思?”李炳辉瞪大了眼睛,仿佛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没什么意思。”黄文斌拿出一台电脑来,放了一段录音。 “好啊!你居然吃猪大肠!”声音很清晰,人人都可以认出来,这就是李炳辉在说话。 开始播放音频的时候,智方就浑身一震,海关杨也是脸色大变,想站起来说什么,海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海关杨只好坐了回去。 “其实……我,我也想吃点。在这里呆了三个月,每天都是青菜豆腐,我都要饿死了啊!……不容易啊,终于又吃到肉了!我同乡介绍我来这里打工,说是工资很高,我就来了。没想到居然要吃青菜豆腐,连一点油花都没有,我都二三十年没吃过这种东西了,难怪工资这么高呢。” 听到这里,智方已经是脸如死灰,海关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庙里有一棵千年菩提树,每年都会掉很多菩提子,我有个同乡,在这里干十几年了,每年他都会捡很多菩提子,做成手串当工艺品卖。这是他十几年留下的最大最好的菩提子做成的手串,本来想卖个高价,没想到现在外头卖菩提子的到处都是,根本不值钱。他找我替他的职位,就把这串菩提子给了我,我又不信佛,留着也没用,就送给黄老板吧。” 听完录音,周围都一片寂静,黄文斌咳嗽一声,“还需要往下放吗?”他和肖蕾跑到这里来,根本目的是下棋,既然要下棋,当然要装上山寨老爷爷,这些对话当然也录了下来,想要栽赃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你这个和尚,怎么如此不守清规!”海关杨破口大骂。 “小僧一时糊涂……”智方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 “糊涂你个鬼,就是偷了我们小琴的东西,想要栽赃嫁祸吧!说,偷了我们小琴多少钱!”海关杨急急忙忙撇清关系,随即就对黄文斌进行挑拨离间,“黄老板倒是好心机,什么时候都不忘带着录音机啊。看来以后我跟你说话也要小心点,要不然说错了什么,被你录下来,可就不能翻身了。” “你也随着带着录音机啊。”黄文斌倒打一耙说。 “我身上怎么会有录音机!”海关杨一拍桌子。 “录音是手机的标准功能,带着手机就能录音。”黄文斌大大方方的拿出小麦手机来放在桌面上。 “我……”海关杨顿时语塞,好容易才憋出一句,“谁会随身带手机,我的手机都放在秘书那里。” “所以说关杨叔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海清泉这话是从黄文斌哪儿学来的,“打电话永远找不到人,都是秘书接。” “好了好了。”海老爷子很不高兴,本来高高兴兴的来避暑,结果出了小偷,已经够难为情了,结果还是栽赃,还牵涉到海关杨这种家族核心,让海老爷子脸上无光,“关杨啊,你做事也真是太离谱了。”栽赃也就罢了,还没做成功,这种手腕,怎么保得住家族。难道自己一退休,这海家就要药丸。 “我……其实……”海关杨其实准备了很多说辞,有很多证据,可以把这事推到李炳辉头上,可是被海老爷子的眼光一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承认,“我是一时糊涂。” “都是小僧不好,是小僧一时糊涂。”智方急忙跑出来承担责任,“我儿子做生意失败,赔了一大笔钱,连生病都没法子看。那天我看到严小姐的屋子没上锁,于是就偷偷进去找钱。看到那个手串,觉得应该能拿出去卖,就一起偷了。后来严小姐发现遭了小偷告诉了别人,我怕被发现……” “够了!”海老爷子怎么会被这样的故事骗到,“闭嘴。” 立即上来几个人把李炳辉抓了起来,一边的方丈从头到尾都没说话,这时候也忍不住说了一句,“阿弥陀佛。” 第八百六十一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关杨啊。”海老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这也是……我其实是……”海关杨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树大有枯枝啊。”海老爷子说,“以前我一直想着,一家人要在一起,互相帮忙,互相分享。现在看来,我真是错了。本来就各有心思,勉强合在一起,也没法子生出感情来,反而更多龌蹉。有的喜欢避暑,有的不喜欢。有的乐意去山里,有的乐意去海边,我硬把你们叫到这和尚庙来吃素,是我不对。罢了,以后我们也不要勉强,大家各过各的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海关杨立即说:“大哥,你不要这样,我认错了还不行吗。”说着毫无征兆的就留下一串串眼泪,“我们兄弟几个一起在外闯荡,互相扶持,才有今天。大哥你要退休了,清泉他又不争气,我只是想刺激刺激他,没想到反而被外人看了笑话,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黄文斌真想狠狠地一巴掌打过去,这叫什么话啊,他污蔑黄文斌不成,反而被黄文斌揭穿了真相,倒是黄文斌不对,影响了他振兴海家的大计?存心想要反驳几句,可是周围已经乱七八糟的嚷嚷上了,根本没人听黄文斌说话。“老爷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都是自愿来陪您避暑的。” “一家人就是要在一起才对。” “虽然您就要退休了,可我们海家就是海家,永远都是海家,团结一致,互相扶持。” 虽然说是团结一致,可有人就忍不住辩解起来:“关杨叔手段是不对,不过他毕竟是一片好心。” 海清泉是长子嫡孙,当然有一帮人围着他,有人就说了:“呸,污蔑黄老板也就算了,还带上清泉算是什么意思!” “关杨叔一向都口直心快,容易得罪人,自己家里人还不能谅解吗。” “说人家偷东西也算口直心快啊,今天真是见识了。” “不就是一个小老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老板?你也有脸说这话,做着几十亿的生意,敢说黄老板是小老板。” 海老爷子大喝一声,“好了!都当我死了是不是,还说什么团结一致,这就分成两边开始对骂了。关杨啊,你这人有冲劲,这是好事,但只有冲劲,那就是坏事。被屁股绑架了脑袋,想也不想清楚,就坐这等事,人家一看,你这不就是傻子吗?坏不要紧,蠢就不可原谅了,做坏事都做得这么没脑子,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海老爷子退休,海家在官场就要靠海关杨撑着大旗,要说海关杨看海清泉不顺眼,乃至于要陷害海清泉身边的党羽来打击海清泉,在海家内部争取更大的发言权,这都没什么,谁让海清泉不肯走危险的仕途呢,海关杨肯走仕途,给家族做了贡献,当然就会有相应的权威和特权。可是陷害得这么蠢,这么无能,以后在官场上岂不是任人鱼肉?怎么能维持住海家的影响力,怎么能保住海家。海老爷子是真的失望,不是说说而已。 “我……没想到黄文斌居然会录音,本来是天衣无缝的。”海关杨不服气的说。 “你的破绽实在太多了。”黄文斌老实不客气的说,“深夜一个陌生人跑进来我房间,我怎么会不防备?李炳辉冒充勤杂工,根本一点都不像,姿势,行动,关节,茧子,一看就看出来了。”其实黄文斌压根没看出来,只是这么顺口胡说罢了,“说辞也是破绽百出,什么捡的菩提子,星月菩提根本不是菩提树结的果实好吗,那是黄藤的种子。”这当然也是山寨老爷爷现查出来的,“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一听就知道是假话。我就不跟你说这庙是南宋时候建的,根本没有千年。” “虽然本寺是南宋时候兴建,不过在建寺之前原来有一座小庙,乃是唐朝的古庙。因为战乱成为废墟。战乱平息后在南宋时期重建,山门,佛塔都是原来的,还有几个罗汉雕像也是原来的,那株菩提树,更是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说千年并无不可。”方丈忽然插嘴,本来他打定主意一言不发,可是涉及到这一段公案,就不能不出声了,这可是庙里花了无数人力物力考证出来的真相。 黄文斌愣了一下,才说:“原来如此,多谢方丈指点。” “不敢。”方丈说,“至于这智方,妄言破戒,我只能将他赶出山门了。” “师傅!”智方叫了一声,却没多少感情,他既然能做这种事,早就不把自己的和尚身份放在眼里了。 “你好自为之吧。”方丈不再说话,现代社会什么方外之人就是笑话,所有的一切都在政府控制之下。其实也不单只是现代社会,古代也一样,政府有专门控制各类道观寺庙的部门。只不过古代控制能力弱,现代的控制能力更强而已。海老爷子是征服力最顶级那一层,海家里面无论海清泉还是海关杨,都不是方丈能得罪的,所以只能什么都不说,谁也不偏袒。但说实话,海关杨居然收买他庙里的和尚诬陷他人,方丈心里不生气才怪。 “真是对不起大师。”海老爷子叹一口气。 “是我错了,我不该胡作非为。”连累大哥丢脸,海关杨没办法,只好道歉。 “阿弥陀佛。”方丈只能避实就虚,“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智方啊,只要有一颗向佛之心,哪里都是方便之门。” “师傅……”智方对这个结局早有准备,可是想起过去种种,忍不住红了眼睛。 “至于你。”海老爷子冷冷的看着海关杨,心里没有一丝亲情,只想着怎么止损,家族不能托付给他,必须要另外想办法,要给家族另外找出路,还要把海关杨妥善安置,免得他坏了事,只一瞬间,海老爷子已经做了决断,对海关杨说,“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居然做这种事!你给我向黄老板赔礼道歉,你在冀省不是有个钢厂吗,赔给黄老板。” 海关杨松了一口气,大哥还是照顾他的,那个钢厂价值不低,利润很高,拿出去卖的话,起码值十五六亿,不过对于他这个层次,根本不算什么,尤其是出了这么大的丑,只用这么个小钢厂就能解决,简直就是占了大便宜。反正这钢厂位置不算好,设备也不先进,之所以能赚钱,是靠着海关杨路子硬,从国营钢厂用超低价格倒腾来煤和铁矿石,黄文斌又没门路,捣鼓不来的话,根本就不会有利润。 “黄老板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做。”海关杨不清不楚的说。 “黄老板,”海老爷子对黄文斌说,“家门不幸,累您差点受了不白之冤,真是对不起。” 黄文斌存心想讽刺几句,可是海老爷子说话了,也只能装大度,“没什么,清泉兄是我的好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这是本分。”直说海清泉,不说海关杨,意思就是海关杨你做出这种事情,我可还在生气,到时候小小的报复一下,也在所难免。其实黄文斌哪有这个美国功夫和海关杨纠缠不清,他自己赚钱都来不及呢,这么说只是吓一吓他而已。 海关杨果然上当,心想得收敛一下,免得被黄文斌抓到什么把柄,有海老爷子看着,他都没法子报复回去,只能白白吃亏,太憋屈了,“黄老板可真是义薄云天啊。”海关杨还不放心,又拿别的事情威胁黄文斌,“黄老板的外贸转内贸生意很兴旺啊,不过有些产品是外贸规格,和国内的法律法规不太一样,听说商务部在查,我这就去打个招呼,让他们别管了。” “那我先谢谢你了。”黄文斌说,能打招呼别管,自然也能打招呼大管特管,不过这家伙以为自己的面子有多大?用这种事情来威胁黄文斌,是觉得黄文斌是傻子?事情当然是有的,国内外对质检要求不一样,一般来说,是欧美的比较严,国内的比较松,但也不是没有例外,有些规格反而是国内比较严。出口国外的产品拿到国内销售,是要重新登记并经过检验,合格了才行。 但这只是理论罢了,金融危机还在发酵之中,外贸生意全线倒退,全国各地都在学沿海省外贸转内贸,好给外贸工厂一线生机。商务部查是查,可绝对不敢认真查,要是真的封了厂,gdp没了怎么办,更不要说工人失业社会不稳,那可是天大的事。商务部哪里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坏人,就算他们想做,沿海省委也不会让他们做,直接就顶回去了,大家级别一样,谁怕谁。 这是关系到经济发展社会稳定的大事,商务部算查实了,顶多发个公文要求整改,然后和地方上讨价还价,给自己弄些好处。绝不会忽然找人下来关闭工厂,甚至都不会封存货物。不论有人打招呼还是没人打招呼都一样。海关杨在里面再跳,他又不是商务部的直接领导,人家才不会给他火中取栗。 就算真的检验,黄文斌也一点都不怕,他的工厂是绝对没问题的。黄文斌早知道要搞内贸,提前一年就准备好了,哪里会在这点小事上面出差错。通过黄文斌的网络销售出去的产品,绝大多数也没问题。至于其他人,被封了就封了,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又不是孙雪峰,根本不关心这个。 第八百六十二章. 这下可糟了 “关杨啊,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放过你了!”海老爷子说。 “是,下次我一定不会了。”海关杨说,一定要布置得天衣无缝没人发现才行。 “小黄啊,你看这事就到此为止如何?”海老爷子问。 “全听您的吩咐。”黄文斌已经在谋划怎么报复了。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风波总算是过去了。海关杨这边的人固然庆幸老爷子脾气去的快,海清泉那边的人其实也不想翻脸。谁都知道老爷子退休了,海关杨就是他们的依靠,靠不靠得住另说,至少能靠一下。要是翻了脸,连靠都没得靠,光是海老爷子剩下的一点威风,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一场风波过去,两边不用翻脸,实在是太好了。 既然不翻脸,大家立即就其乐融融起来,说说闲话,拉拉交情。吃过午饭,海老爷子和主持谈够了禅意,就开始下棋了——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海老爷子喜欢下棋,海家当然人人都喜欢。连马淑珍这等无法无天的人都练出一手好棋来,其他人自然都不例外。人人都能来几手。 这海家的内部棋赛还有奖品,却是海老爷子的一副墨宝,写的是范仲淹在《岳阳楼记》里面的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你说它不值钱把,那是真不值钱,笔墨纸都是几千块的便宜货色,写得也不怎么好。可你要说值钱,那也真是值钱,把这幅字往办公室一挂,整个公司顿时就会充满海老爷子的神力,谁上门来一看,都得给海老爷子几分面子。 比如说商务部查外贸产品不合国内规格这事,他们的办事人员到黄文斌办公室,瞧见这幅字,自己就先矮三分。就算海关杨事前做了手脚,人家也会 既然是比赛,当然得有个规矩,第一就是先报名,黄文斌不是海家亲戚,只能干看着,肖蕾却是海清泉认证过的,很顺利的报上了名。轮到上次冠军海关杨那儿,他却大手一摆,说:“这次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让你们年轻人自由发挥。” “那怎么能行呢,关杨叔你可是去年的冠军啊。”海清泉假模假样的说。 “你为了赢我,连肖蕾都硬说成亲戚了,我再下场,岂不是不给你面子。”海关杨说。 海清泉花了那么大功夫,把肖蕾炒作成围棋天才,就是为了这一天,闻言一乐,“关杨叔你也太谦虚了,我看也未必会输。” “那当然。”海关杨却是信之不疑,“不过我年纪也大了,和你们年轻人下棋没意思,还是让我徒弟和你们下吧。” “你徒弟?”海清泉问。 “小琴!”海关杨把严琴叫了过来,“你要好好下棋,知道吗。” “我知道了。”严琴低着头说。 “关杨叔真是好手段啊。”海清泉冷笑说。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海关杨装糊涂。 严琴说她的东西被人偷了,然后海关杨才借题发挥要诬陷黄文斌。虽然大家都猜到严琴遭小偷未必是真的,可是谁也没证据,黄文斌也就没有追究。现在海关杨明目张胆的把严琴叫过来,摆明了就是说这事从头到尾都是设计的。海关杨自己是没什么,反正都得罪了人,严琴却是不同,从此就是和海清泉决裂了。 “关杨叔这么胸有成足,看来严小姐棋艺很高。”海清泉说。 “那当然。”海关杨自豪的说,“她在南边下彩棋,可是赢过不少钱的,连职业棋手都栽了不少。” “还真是暗黑围棋界的高手呢。”海清泉说。 “暗黑围棋界?”海关杨一愣,“那是什么?” “你们这种设圈套下彩棋的,不就是暗黑围棋界。”黄文斌正义凌然的说。 “没听说过。”海关杨说,“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又不是漫画,还暗黑围棋界。” 黄文斌也觉得这名字十分中二,脸上一红,强行偷换概念,“你事情都做出来了,还怕人家说?” “下彩棋又不丢人,有什么好怕的。”海关杨说,“小琴,你好好下,把老爷子的墨宝赢回来啊。” “我会努力的!”严琴说。 这人怎么这么有把握啊?难道他知道肖蕾是个西贝货?这也不是不可能,薛振的背景又不难查,只要是有心人,都有可能查到谭高的底细。这下可糟了,黄文斌对着肖蕾使了个眼色,叫她一切小心,嘴里却是哈哈大笑,“小蕾,你也好好下,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就好好教训她。” “教训,不过是赢了谭高一盘棋,以为天下无敌了?”海关杨笑得比黄文斌还大声。 “老板!”山寨老爷爷传来信息,这一次是李为民,“我查到了消息。” “什么?”黄文斌忍不住叫了一声。 “我说你别以为赢了谭高就了不起!”海关杨说,“等一会儿让你知道天高地厚!” “严琴跟着欧华奥学过棋!”李为民说。 所以那是谁啊!黄文斌压根就不知道。 李为民也知道黄文斌不知道,立即给他解释,“欧华奥是围棋九段……现役。” 九段,还现役?黄文斌吓了一跳,“这么厉害?” “还不止呢。”李为民说,“他拿过好几个国内围棋比赛的冠军,在国际赛场也经常赢棋,最高拿到过第四名。” 第四名啊,不入前三,就不会上普通报纸新闻,顶多在专业报纸上露一小脸,黄文斌不知道也不奇怪。这时候正好用来装个比,他咳嗽一声,“不就是跟着欧华奥学了几个月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围棋这种东西,最讲究的还是天分,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为拜了个九段为师,就能让棋艺突飞猛进了吗?” “欧华奥?”海清泉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海关杨在旁边,问黄文斌,“你怎么知道?” “上次淑珍带了严琴去我那儿下棋,我就稍微查了一下。”黄文斌解释说。 “淑珍呢?”海清泉把马淑珍叫了过来,“严琴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马淑珍说,“我就是和她下过几盘,知道她棋艺不错。那天和文斌下棋下到快要输了,只好答应和棋。回来就找了严琴复盘,她马上看出来,其实文斌就快输了。所以我就和她一起去找文斌,想要赢回来。”没想到她有严琴的指点,结果还是下不赢,只好耍赖。 “小琴只是想摸摸你的底罢了。”海关杨对马淑珍说,“都说你是年轻一代中棋艺最高的,根本就名不副实。” “关你屁事。”马淑珍毫不示弱,“还说什么你徒弟,冒领人家的功劳,也不害臊。” “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海关杨大怒。 “没礼貌总比栽赃好。”马淑珍针锋相对。 凤飞就在旁边,却是没阻止自家的女儿。不是她不知道海关杨的重要性,而是已经选了边站,没必要给海关杨留面子。海关杨明知道黄文斌和马淑珍在谈朋友,却还企图栽赃黄文斌偷东西,这已经是撕破脸了。他们马家虽然比不上海关杨,却也不会怕他。既然海关杨欺负上门,不强硬一点,别人还看不起呢。 “你真是越大越不像样!”海关杨说,“也好,小琴的第一个对手就是你,就让你见识见识小琴的厉害。” “那有什么好见的,下棋赢了又有什么了不起。”马淑珍轻蔑的看了他一眼。 当然,说是这么说,其实马淑珍还是很在乎输赢的,离开报名处,马淑珍就对黄文斌说,“文斌你放心,我会好好下的。找我看,严琴虽然下棋比我厉害一些,应该比不过小蕾。就让我来先试试她的成色,要是运气好,说不定我就下赢她了呢。一盘定胜负,偶然性很大的。”家里下棋自然和外边不同,没有那么多讲究,再说也没那么多时间,都是一盘定胜负。 “麻烦你了。”黄文斌说。 “我们之间说什么麻烦啊。”马淑珍凑到黄文斌身边,咬着他耳朵轻轻叫了声,“主人。” “喂喂!”黄文斌连忙阻止,“别被人听到。” “要是我赢了,主人要奖励我。”马淑珍甜甜腻腻的说。 “好好,你要什么都行。”黄文斌急着拜托,什么都先答应下来。 “我要打屁股,主人好久都没打人家屁股了。”马淑珍悄声说。 完了,居然上瘾了,黄文斌很是头疼,眼看海清泉走过来,连忙说:“你赢了再说。” “要是输了,那就更加要惩罚人家啊,要多打几下。”马淑珍说。 “我会狠狠地!”黄文斌没奈何的说,“还要把那一串星月菩提全塞进你后边去!” 马淑珍听了闭上眼睛,轻轻的呻吟一声,“听着就忍不住了……主人你快摸一下,下面湿透了呢。” “摸什么摸,你先给我好好下这盘棋!”黄文斌说。 “我会的。”马淑珍眼泪汪汪的说,“下完一定要狠狠地打我!” 说话间海清泉已经走了过来,“我去打听过了,严琴还真是欧华奥的弟子,据说天分很不错,她也不是学了几个月,足足学了一年多呢,已经有五六段的棋力,这下子可糟了。” 第八百六十三章. 海关杨的目的 这个海关杨,栽赃的手段不行,下围棋的手段还不错嘛。所以这家伙不应该做官,应该去下围棋才对。黄文斌神态轻松,对海清泉说:“其实现在输了也没什么,刚才海关杨污蔑我偷东西被我揭穿了,丢了这么大的脸,在别的地方挣回来一点,那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没用。” “对啊!”海清泉一想也是,又高兴起来,“有这个把柄,他还想和我斗嘴皮子?” “表哥你亲自开口多不好啊,让我来骂他就好了。”马淑珍说。 “这也行。”海清泉更加高兴,他身边人很多,但是肯主动骂海关杨的一个都没有,那毕竟是海家长辈,还是除了海老爷子之外地位最高的长辈,大家都要靠着海关杨照顾,就算是能自立的,也不会跟海关杨结成死仇,要不然的话,海关杨报复起来怎么办。现在海关杨可是海家的希望,能调用整个海家的资源。不过马淑珍不同,本来摆明了就是对头,多骂几句那也还是对头,没什么区别,“淑珍你现在真是不一样了,黄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 黄文斌很是尴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是海清泉知道黄文斌的手段,不知道还会不会感谢他。 “我先想想等一会儿要怎么骂。”马淑珍说。 “你还是想想怎么下棋吧。”海清泉说。 “反正输了也没事,还是骂人过瘾。”马淑珍说。 “要是下赢了,那打脸打得更过瘾啊。”海清泉说。 “其实我和她下过很多盘,全都输了。”马淑珍说,“要赢没什么指望。” “对啊,你和严琴下过棋的,她真有职业棋手的水平吗?”海清泉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差距太远,逼不出真水平来。”马淑珍说。 “这也是。”海清泉说,“等一会儿你好好下,说不定运气好就赢了,到时候我一定要把关杨叔嘲笑到死。” 结果证明这是想多了,实力差太远的话运气就没什么用了,马淑珍上去下棋,十分钟不到就下来了,输得一塌糊涂。 “不行,下不赢。”马淑珍摇摇头说。 “这水平我也看不懂啊。”海清泉说,他看不懂不要紧,自然有人看得懂,已经把薛振叫过来观战了,“薛师傅你怎么看?” “有职业棋手的水准。”薛振说。他当然也不是海家的亲戚,所以海家开会的时候他还在客房里面休息。 “能有几段?”海清泉追问。 “这个就不好说了。”薛振说。 “那没法子了,用预定方案吧。”海清泉说,所谓的预定方案,就是作弊,等一会儿肖蕾上去,薛振就在一边提点。严琴再厉害,也厉害不过薛振,薛振可是七段,虽然说年纪大了,精力不如从前,可是五六段的水准还是有的。要是严琴真的比薛振还厉害,那她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女棋手也不为过。 海家的围棋比赛继续进行中,肖蕾和严琴两个都过关斩将,很快就在决赛碰头了。海老爷子很是高兴,拍了拍掌说:“这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妇女能顶半边天,没想到今年的比赛,居然是两员女将来争头名,还是这么年轻的女将。这说明了什么,首先是一代新人胜旧人,抱残守缺是没有前途的,我们必须适应时代的发展……”老爷子谈兴上来,足足说了半个小时,大家都快打瞌睡了,他这才结束,“好了,我的讲话就到这里,现在大家开始比赛吧。” “大哥!”海关杨又跳了出来,“我有一个提议。” “什么提议?”海老爷子心中不喜,可又不能太驳他的面子。 “大家都知道,肖小姐是黄老板的人。”海关杨说,“而严琴是我的徒弟,不如就让她们两代表我们赌一场。” “比赛就是比赛,有什么好赌的。”海清泉心知不妙,一口就拒绝了,“关杨叔,你的赌性也太重了。” “不过是点小玩意罢了,难道黄老板还不敢?”海关杨激将说。 “不知道关杨叔想赌什么?”黄文斌这么叫,其实是存心恶心他。 “世侄啊,”海关杨立即顺杆爬了上来,“你做小麦手机,也算取得了小小的成功。但是一个人单打独斗,那怎么能做得大。还是要大家都帮衬一下,这才是做生意的王道嘛。要不是有清泉帮着,小麦手机也没有这么顺利吧。你就拿一点股份出来,给我们海家上下入股,肖小姐输一目,就给我们百分之一,输两目,那就是百分之二。” “要是输一百目,那我就把股份全让出来?”黄文斌心中大怒。 “怎么可能输一百目,一二十目就了不起了,就算肖小姐发挥不好,那也不过是三四十目。”海关杨说,“清泉你说是不是?” “关杨叔,你这也未免太过分了。”海清泉脸色一沉,“小麦手机我可没帮什么忙。”可是一看周围海家人的神色,除了凤飞之外,其他人居然都是一脸赞同——当然不是赞同海清泉,而是赞同海关杨。小麦手机已经是国内智能手机的霸主,谁不眼馋。这些人又觉得黄文斌是靠着海清泉才能把手机做大,要他几十点股份天经地义,又不是要控股,是很合理的嘛。 但是海清泉知道其实一点都不合理,小麦手机是黄文斌自己做大的,海清泉给的帮助非常有限。这些人也不管实际情况怎么样,也不知道究竟占多少比例,就想着侵占别人的股份,根本就是平时横行惯了。海老爷子还在位的时候这么做也无妨,可海老爷子明明就要退位了,他们还是这么理直气壮的要股份,就是不知死活了。 海关杨说到底,不过是沾了海老爷子的光,并不是自己爬到那个位置上。等海老爷子退了,他能不能保住职业还是未知数。面对这种前所未有的大变,海关杨不是战战兢兢做好本职工作,广交朋友,而是胡作为非,还想谋夺黄文斌的股份,这可就是生死大仇了,一旦动手,黄文斌可不会恨海关杨一个,而是会把海家上下都给恨上。 黄文斌可是能调动好几千亿资金的人,没有了海老爷子,海家全部一起上,能不能斗过人家都不知道。何况现在海家一盘散沙,可怜海家上下,居然开口就要人家几十点的股份,还当作理所当然。本来好好一个能帮助海家的助力,眼看就要被他们变成大敌。虽然知道海家有很多人不成器,可是不成器到这种地步,还是远远地超过了海清泉的想象。 以前海清泉觉得,海老爷子退休之后保住海家大部分财产小部分权势应该不成问题,可是现在这么一看,不要说什么权势财产了,别给人全部抓去坐大牢就不错了。他无力的看着族人,一个个脸上全是自大贪婪,没有一个人觉得无缘无故谋夺人家的财产有什么不对,没有一个人对海家目前的处境有足够清醒的认识。 “你们啊!”海老爷子咳嗽了一声,“忽然间说这么大的事,叫人家小黄怎么回答。” “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我们也不是白白入股啊,有了我们的股份,黄老板可以赚更多钱。”海关杨说。 “这也也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海老爷子说。 “好啊,黄老板,你自己说,愿不愿意赌这一把?”海关杨问。 “要赌的话,可是双方都要下注的。”黄文斌说,“你还没说你输了要怎么样呢。” “要是我输了的话,这个……”海关杨顿了一下,“我就尽量给你方便好了。” “尽量?”黄文斌冷笑一声,“那还是算了吧。” “你这是不把我们海家放在眼里?”海关杨一拍桌子。 “关杨啊。”海老爷子皱着眉头,本来想着慢慢来对付他,不要影响大局,可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这是失心疯了?” “大哥对不起,我只是那个什么……”海关杨立即缩了回去。 “其实关杨叔是早就想要小麦的股份了吧。”黄文斌说,“污蔑我偷东西,也是为了这一个,还真是处心积虑呢。要是诬陷成功了,给我一个下马威,顺势再提出这么个赌局,我就不能不答应了?其实我做手机也没多久,一年都不到,赚的钱也不多,也就是几百亿罢了。没想到关杨叔这么大个人物,为了这么个小生意,居然出这么多的连环计,真是太荣幸了。”这海关杨也真是太高估他海家的影响力了,就算真的诬陷成功,黄文斌也不会答应这个劳什子赌局。 “黄兄弟……”海清泉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跟我进来!”海老爷子恶狠狠的对海关杨说。 这两人进了内室,秘密商谈了好一阵子,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谁也不知道在里面说什么。海老爷子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仿佛老了好几岁一样。而海关杨却是满脸红光,得意非凡。“小黄,清泉,你们进来一下,我有些事情和你们说。”海老爷子说。 第八百六十四章. 最好的法子是结婚 “你们知道刚才关杨和我说什么吗。”海老爷子忽然问。 “还能有什么好话。”私下说话,海清泉就敢说真话了,“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说这小麦手机做得这么大,上头没人看着,肯定会出问题,以后迟早都会有人下手。既然会有人下手,那不如我们海家自己下手,起码能够充实自己的力量。清泉干看着又不下肚子里面去,搞得我们海家担着名声,实际上一点好处都没弄到,对我们海家很不利。”海老爷子说。 “这是什么浑话!”海清泉说,“他以为这是什么时候!”要是海老爷子春秋鼎盛,这还有点道理,但是海老爷子要退休了,还采取这么咄咄逼人的战略,那根本就是自己找死,“我们海家现在是要收缩,出多大的力,就收多少酬劳。在小麦手机上我根本没出多少力,当然不能收钱。” “我们家里有些人,平时是横行霸道惯了,我还在的时候没人惹,现在我都要退了,他们还是这样。”海老爷子对此很是清醒,“都跟他们说过多少遍了,要低调,不要得罪人,他们就是不听。还是这么横行霸道,到处得罪人。要不是我在这里,我们海家已经和黄老板结成死仇了。”就凭海关杨这脓包样,能斗得赢黄文斌吗?就算斗赢了,那也肯定是元气大伤,别人趁虚而入,海家还是药丸。 “不敢,清泉兄对我的帮助,我会永远记在心里。”黄文斌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话说得好听,其实是提醒海老爷子和海清泉,他们对黄文斌的不过是滴水之恩而已,最多也就是涌泉相报,想要白拿股份,那是痴心妄想。 “这么下去,始终不是办法,就算今天我把关杨压了下去,以后他还会动歪点子。”海老爷子说。 “可也不能让他得逞啊。”海清泉说,难道让黄文斌把股份让出来? “当然不能,但是我们要想一个解决的办法。”海老爷子说,“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小黄你尽快和淑珍结婚。” “结婚?”黄文斌吓了一跳,“怎么要结婚啊?” “你和淑珍结婚了,就是家族里自己人。”海老爷子说,“谁再想觊觎你的股份,就是破坏我们海家的团结。马宇大小也是个正部级,谁也不会不给面子,这样就两全其美了。小黄你可以把生意做得更大,同时还有了可靠的背景。到时候我们海家还要依仗小黄你的帮衬呢。” 马宇是个闲职,本来没什么用。说话只能拉交情,人家给面子就听一听,不给面子马宇一点办法都没有。加上他老婆凤飞的财势,马家才有地位。可也不高,在海家开会的时候都坐在外围。但要是再加上黄文斌,那可就厉害了,黄文斌可是拥有点石成金魔力的男人,做什么生意都能发大财,很容易就能吸引到一大帮位高权重的合作者。再加上海清泉的话,就可以形成一个稳固的中心,成为海家的定海神针。至于海关杨,只要有了这定海神针,就可以把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就无足轻重了。 “这个……”黄文斌面露难色。 “有什么问题吗?”海老爷子想来想去,也想不到黄文斌为什么会反对。他和马淑珍是自由恋爱,又不是马家强逼的。要说以前马淑珍那嚣张跋涉的样子,的确不是良配,可现在她都已经被黄文斌调教好了,贤良淑德工作努力,还有什么不好的?结婚生子不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 “淑珍她不想这么快结婚。”黄文斌最后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 “那有什么要紧的。”海老爷子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肯定会顾全大局。” “要不我亲自和她说。”海清泉自告奋勇,“一定能说服她。” 说服个鬼啊,黄文斌苦瓜着脸,“其实这个……”其实他早就和丁诗诗结婚了,现在连小孩都有了,要是和马淑珍结婚的话,那那是犯法的,重婚罪也是要坐牢的。要是平时的话,和马淑珍假结婚也不是不行,可是现在丁诗诗怀孕啊,情绪本来就很不稳定,这么做也太刺激她了。在商场打滚了几年,黄文斌的良心所剩不多,但总不能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对不起。 “看来黄老板有什么难言之隐啊。”海老爷子叹了口气,意味萧索,“看来我海家,也是在劫难逃了。” “要解决这件事很简单。”黄文斌硬着头皮先把大话吹出去,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愿闻其详。”海老爷子连忙说。 “我们只要如此如此……”黄文斌还真是想了一个办法出来,“就可以解决了。” “这样啊。”海老爷子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也不是不行,只是……能行吗?” “肯定能行!”黄文斌说。 “那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办,要是不行也不要紧,这份心我记下了。”海老爷子说。 “这样黄兄弟你风险很大的啊。”海清泉说。 “为朋友两肋插刀尚且不息,何况只是冒一点风险。”黄文斌说。 “难为黄兄弟了,我海家家门不靖,却让黄兄弟受累。”海清泉感激的说。 “树大有枯枝,谁家没几个调皮捣蛋的呢。”黄文斌轻描淡写的说。 这气魄!海老爷子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黄文斌了,海关杨的品级,可是比马宇还要高,实权更不用说,除了能够调动海家的力量,还能狐假虎威借用海老爷子的名声。被这么一个人盯上,黄文斌却是一点都不怕,只把他当作调皮捣蛋。而且人家不是空口说白话,是真的有法子。“好,长江后浪推前浪,能见到你这样的青年俊杰,也不枉我千里迢迢跑来这儿避暑。” 黄文斌心想这是哪跟哪啊,你跑来避暑不就是为了避暑吗,又不是专程来见我。海老爷子真要见黄文斌,跟海清泉说一声,黄文斌有什么事都得先推掉,见了海老爷子再说。 商议停当,三人出了房间,海老爷子就对海关杨和其他人宣布:“我已经和黄老板商量过了。” 海关杨露出胜利的笑容,可是接下来的话,却和他想象的不同。 “黄老板答应赌一场,他会把小麦手机的相关业务分拆上市,这件事情我们海家责无旁贷,一定要帮忙。”海老爷子说,“如果等一会儿肖小姐输了,那么我们海家就可以用原始股的价格买小麦手机的股份。如果严琴输了,那么我们就要在小麦手机上市以后买小麦手机的股份。输赢多少目,就要买百分之几。” “这……我们还要帮他上市啊?”海关杨问。 “你还想吃白食呢?”海清泉讽刺说。 “清泉啊,我这是为了我们大家好,你这还不明白?”海关杨语重心长的说,“我们海家入股小麦手机,对黄老板也是好事。” “是啊,还真是太好了。”黄文斌说。 “你这原始股的价格是怎么算得?”海关杨老实不客气的问。 “原始股就是原始股,看我分割出来的小麦公司价值多少呗。一块钱的股票,就是对应一块钱的资产,童叟无欺。”黄文斌说,“公司里的有功之臣,也会用那个价格买。”当然是实物资产和无形资产都算,还会有一定的溢价,但保证是合理范围内,黄文斌并不会在这里搞鬼。 “那要是上市之后股票不涨,怎么办呢?”海关杨问。 “那就是我们没本事,连这么好的股票都炒不动。”海清泉说。 “那么……”海关杨变身成为十万个为什么,问个不停。 “好了!”海老爷子瞪了他一眼,“别啰啰嗦嗦的,让人看了笑话。” 海老爷子发话,海关杨不敢再说,连忙答应,“是,想来黄老板也不敢骗大哥。” “那就下棋吧。”黄文斌说,“什么时候开始?” “今天天色已晚,”海老爷子说,“严琴和肖小姐也下了好多盘棋了,肯定很累,明天再下吧。” “好!那就明天下。”海关杨觉得自己赢定了,休息一晚上,还有利于严琴恢复体力,“黄老板,你就好好想想吧,今后的好日子多着呢。有我们海家全力帮忙,你的小麦手机一定能赚大钱的。”只是这赚来的钱归谁,那就大有讲究了。高科技的事情,海关样不懂,要不然他就直接抢控股权了。虽然现在抢不了,但分一半利润,应该没问题。到时候还可以安插人员到黄文斌的公司里面上下其手,额外拿钱。等到时机成熟,再把黄文斌踢走,换成自己人上。 “是啊,今后的好日子多着呢。”黄文斌微微一笑,“小麦手机一定能赚大钱的。” “文斌哥。”肖蕾这段时间历练不少,可是碰上这种涉及钱款几百上千亿的赌局,还是不由的气短心虚。 “没关系的,只要你发挥出水准来,肯定能赢的。”黄文斌安慰她说。 第八百六十五章. 岂是好相与的 肯定能赢?海关杨才不信,严琴的水准他很了解,要是去入段的话,成为职业棋手那是板上钉钉的。严琴很有天分,练习非常刻苦,她父母想把严琴培养成职业棋手,从小就给严琴找了名师。后来海家飞黄腾达,不断延伸触角,严琴父母虽然是非常非常远的亲戚,也贴了上去分了一杯羹,就不把职业棋手的前途放在眼里了。逼着严琴出国留学,想要她混个学历回来,就可以当公务员或者做生意。 严琴的青春和汗水全都放在了围棋上,却是很不甘心,到了国外也无心上学,整天在网上下棋。还偷偷摸摸回国跟人下彩棋,创下了好大的名声。后来这事被海关杨知道了,一接触,发现严琴的水平还真是很高,立即就收为徒弟,还给她找了名师,本来只是想给自己涨涨脸面,谁知道还能赶上这么一场大戏。 有好几个职业棋手都和海关杨确认过,严琴有职业三段到四段的能力,要不是高水平实战经验还是少,说不定还能冲到五段。肖蕾顶多就是一二段,至于下赢谭高那一场,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别人不知道,海关杨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谭高这人好钱,很容易收买,多半是收了钱故意放水。肖蕾其他场次的棋远远没有这个水平,海关杨找人分析过了,只是跨在职业化水平的门栏上,绝不是严琴的对手。 但黄文斌为什么这么有把握呢?难道他还有别的手段?海关杨这种小人,一下子就想到黄文斌可能会弄鬼,立即找了几个手下,吩咐他们要严密保护严琴,绝不能让黄文斌的人混进来,吃的喝的都要检查过,免得黄文斌下毒。下棋之前谁也不许见严琴,连她父母都不例外,免得黄文斌出高价收买。只要钱够多,严琴可不一定能可靠。 当然,也不能放过另一边的情报,海关杨派了人去肖蕾那边监视着,看看有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做好了这一切布置,海关杨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客房,摸出暗藏的烧鸡和茅台,吃一口喝一口,又吸了两口粉,正想休息,忽然间坐起来。如果黄文斌给肖蕾找枪手那可怎么办?薛振可是正经的七段,要是作弊的话,严琴可不一定能下赢。而且还有一晚上的时间,足够他们找更厉害的棋手过来。 到时候只要和别人约定好暗号,很容易就能作弊,下围棋厉害的,都是思维敏捷记忆力强的人,要作弊很容易。职业棋手一般不屑于作弊,但肖蕾又不是职业棋手,她是黄文斌的二奶情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要是这样的话可就糟了,小麦手机一上市,股价肯定会炒得很高,要从市场上买那么多股票,花的钱那可多了去了。而且他和黄文斌的赌约说的是海家,可实际上却不是这么一回事。赢了当然要雨露均分,人人有份,输了的话,别人怎么肯出钱,还不是海关杨和几个心腹承担责任。 于是海关杨马上去海老爷子的客房求见,一定要排除干扰才行,“大哥,我回去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正规一点。” “哦?你这是什么意思?”海老爷子捧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别人住的客房,那都是家徒四壁,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其他什么都没有,电灯泡功率小的要死,勉强能看个轮廓。海老爷子住的房间当然不同,东西很齐全,家具家电服务人员全部都在,用的还是水晶灯,亮如白昼,还有书房,和五星级宾馆差不多。 “我想着这么大个赌局,怎么也得让黄文斌输得心服口服,万一要是有人捣乱的话怎么办。”海关杨说。 “这里有谁敢捣乱?”海老爷子不以为然的说,他可是领导人,到哪里安全防卫都要做到万无一失的。 “我是说……怕有人作弊。”海关杨忍不住把实话说出来了。 “就是怕黄老板作弊吧。”海老爷子说,“总不成你还担心自己作弊呢。” “黄文斌这种暴发户,肯定经常作弊,不可不防。”海关杨说。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海老爷子哼了一声,其实黄文斌的确要作弊来着,已经明明白白说出来了。 “人无害虎意,虎有害人心,小心点总是好的。”海关杨说。 “好吧,你想怎么样?”海老爷子问。 “空出一间房间,专门用来下棋,只有棋手和裁判能进去。”海关杨说,“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都在外头看直播。” “难道我也不能进去?”海老爷子问。 “我们这些自己人当然可以进去,我是说其他人不能进,免得黄文斌找高手来支招。别说我不讲道理,黄文斌也可以进去,只要他站在后面不说话就行。”海关杨很认真的点点头,“两个选手上厕所,也要裁判跟着,不能说话,不能交谈,不能胡乱比划。还要全程录像,查出任何作弊行为都要判负。” “你还真是小心呢。”海老爷子讽刺说。 “这也没办法,下棋嘛,一定要公平才行。”海关杨说,“黄文斌短短几年时间就从一文不名变成千亿富翁,岂是好相与的。” 其实海关杨担心的不是黄文斌,一个暴发户罢了,在海家孤立无援有什么好怕的,问题是海清泉,这家伙的亲信到处都是,耳目众多,谁都要给他面子,要作弊很容易。海老爷子退了以后,海关杨要当家作主,必须要压住海清泉才行。所以海关杨才精心设计了这场闹剧。海清泉带着黄文斌过来,他就要诬陷黄文斌偷东西。海清泉认了一门亲戚来下围棋,他就一定要拿到棋赛的冠军。 海清泉个性谦退,海老爷子要退休,他就一门心思收缩。海关杨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自己的时代终于要来临了。对于大哥的成就,他并不觉得有多难做到,只觉得自己时运不济,要不是有海老爷子在,出头的肯定是他海关杨。现在海老爷子要退休了,他正好接过海家的大旗,说不定能强过海老爷子呢。 不过要达成这一点,海关杨必须要压倒海清泉,才能把海家的资源全部掌握在手里。以前是没什么,对海清泉收缩战略不满的人是大多数。本来人家好好的在赚着钱升着官,海清泉叫人家说你不要太贪钱了,这门生意有危险让出去;这个位置风险大,你不要争了,让给别人吧,好好坐你的清水衙门。这有谁能服气啊,个个都觉得跟着海清泉没饭吃没好日子过,当然就投向海关杨这边了。 可是黄文斌横空出世,却让不少人又犹豫起来。海清泉随便捧个人出来,都能做到华夏智能手机第一,凭空搞了个上千亿的盘子,只要**出来,那就是金山银海享用不尽。或许跟着海清泉搞收缩也不错,官场没前途,搞多点钱也很好,大家想要去油水丰厚的部门,本来就是想搞钱嘛,别的地方能搞到,何必要执着于升官呢。 海关杨知道海清泉在小麦手机上没出什么力,所以也不要意思要太多。可以前没出力,不等于以后也不出力。只要海清泉回过神来,出点力气,不怕黄文斌不领情。比如分拆上市,黄文斌自己要办,不知道得费多少时间精力和金钱,海清泉很容易就能帮他办了,黄文斌能不领情吗?海清泉提出要在小麦公司里插几个人,拿几个地方的代理权什么的,黄文斌能不答应?就算直接要钱,黄文斌也会给。 所以海关杨要趁着这次的机会强势插入,直接跟黄文斌要股份。成功了固然好,没成功海家人也要念着他的好,还会恨海清泉吃里扒外,帮着外人,不给家人谋福利。以后海清泉再怎么给他们弄小麦手机相关的好处,都只是跟着海关杨的尾巴。本来这一场赌局是赢定了的,谁知道黄文斌居然想出个法子来,硬是扳回了局势。 现在海关杨面临的问题是,如果赢了,买到的是小麦手机的内部股,还要帮黄文斌上市,这就把整个事情的性质从抢劫变成了交易。抢劫的话,海关杨可以把好处分给家族其他人收买人心,反正是白来的。可是交易的话,就必须论功行赏,出力多的给多些,处理小的给少些,没出力的不能给,否则哪里还有人肯出力干活,反正躺着也有人送钱。 要是输了,那就更糟,要花钱从市场上买股票,就算不亏,也会大大占用流动资金,没资金就没活动能力,海关杨只能看着海清泉慢慢布局,收复人心,浪费大好机会。这盘棋必须要赌,一旦退缩,人心就往海清泉那边去了。所以一定要赌,而且赌了一定要赢,赢还要赢得漂亮,拿到尽可能多的原始股股份,然后力推上市,炒高股价,赚它几百亿,资金充裕了,干什么都行。 第八百六十六章. 患得患失 虽然海老爷子答应了海关杨的条件,可海关杨还是不放心,躺在床上,整晚都睡不着,就怕忽然传来坏消息。到差不多天亮的时候,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还做了个梦,梦见严琴被黄文斌收买,下棋的时候故意放水,输掉了九十九目,结果海关杨要在市场上买99%的小麦手机股票,用光了身上最后一块钱,沦落得没钱吃饭,饿着肚子拿着一大堆小麦手机的股票,在市场门口用嘶哑的声音乞讨:“可怜可怜我吧,给我一张小麦手机的股票啊~” 吓得海关杨从床上蹦起来,伸手一摸,脑袋湿透了,赶紧去女宾客房那边,到了严琴的房间,一看严琴不在,吓得心脏病都要发作了,找到派过来保护严琴的海正行,劈头盖脸的就问:“小琴呢?上哪里去了!” “她刚起来,上洗手间了。”海正行连忙说,他是海家子弟,不过脑子笨,没什么主意,白长了一身肌肉,连欺男霸女都做不好,一向混得不怎么样。这几年投了海关杨,也没捞到什么好差事。好容易今天接到个重任,一点都不敢懈怠,已经张大了眼睛盯了整整一晚上。 “上洗手间了?”海关杨这才注意到客房洗手间有动静——男客那边是公用厕所,女客这边倒是好一点。 “是啊,我现在叫她出来?”海正行问。 “不用了。”海关杨说,“昨天没什么情况吧?” “有!”海正行说,“情况好多呢。” “什么情况?”海关杨吓了一跳,连忙追问。 “有好多人过来,先是阿古,还有三婶,八婶,后来又有小姑,六姑,还有安平,阿章,向晨,永福他们。都想和严小姐打听消息,我按照你的吩咐,把他们统统赶走了。”海正行表功说,“到了十点多的时候,黄文斌和肖蕾从那边那条路经过,不知道想干什么,肯定是想做坏事。我紧紧的盯着他们,没让他们得逞。” 得逞个鸟,人家肖蕾也是住在附近的好不,他们肯定是回客房。要动手脚,也不会这么大摇大摆的过来。可这时候海关杨也不能骂他,只好说:“你做得好,还有其他事情没有?” “还有就是半夜来了几只野猫打架,后来又有好些人上厕所,之后就没什么了。”海正行说。 那就是没事呗,海关杨压住火气,问他:“没有别人来吧?” “没有,绝对没有,就算有,看到我也吓走了。”海正行说。 “小琴你一直都盯着吧。”海关杨问。 “盯着,一直都盯着的。”海正行忽然有些吞吞吐吐,“就是洗澡的时候没盯着,只能守在门外面。” “小琴洗了很久吗?”海关杨心想难道黄文斌趁着洗澡的功夫下了手?早知道应该带个女人过来一起洗澡。 “没有啊,就洗了五分钟。”海正行说。 五分钟能谈出个什么来,催眠都没这么快的,海关杨没好气的说,“究竟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后来我觉得应该是没有了吧。”海正行说,“严小姐睡觉的时候我都紧紧的盯着,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居然对没有任何空隙。我严格执行您的指示,把严小姐当作囚犯一样看待,决不让任何人接近。而且每十几二十分钟,我就把她叫起来一次,等严小姐回答了才放心,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海关杨浑身脱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难怪身为海家那么近的直系,居然混得家无余财。严琴大战在即,最需要的就是休息,他居然每隔十几二十分钟叫起来一次,这不就是一晚上都没睡觉吗,今天还怎么下棋?“你给我滚!”海关杨骂道。 “怎么了?”海正行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叫你滚你就滚啦!”海关杨严厉的说。 这时候严琴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海关杨,连忙走过来说:“师父。” “你怎么样?困不困啊?困的话赶紧睡一会儿,反正棋赛十点才开始。”海关杨一看,严琴两个老大的黑眼圈,十分担心。 “我没事。”严琴说,“感觉很好。” “真的没事?”海关杨不放心,“不可能没事的吧,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吧。” “我真的没事,一晚上不睡算什么,我研究棋谱的时候,经常废寝忘食,两三天不睡觉。”严琴说,“现在感觉很好。” 海关杨先是放心,又想一晚上没睡还感觉很好,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真要强迫她去休息,又怕绷紧了的弦忽然放松下来,严琴顶不住。一时患得患失,自己都觉得可笑,不过是一盘围棋罢了,居然完全失去了平常心。“先去吃点早餐吧,要不要吃点肉,我哪儿还有烧鸡和龙虾……龙虾还是不要吃了,放一晚上可能坏了。”海关杨说,可是烧鸡似乎也不完全可靠,万一吃坏了肚子可怎么办,还是不要吃算了。 “不用,我吃点馒头就行了。”严琴说。 “光吃馒头那够营养,对了,我还有几根火腿肠,包装好的,不会坏。”海关杨说。 吃完早餐,海关杨就看见黄文斌和海清泉远远的走了过来……他立即绷紧了神经,这家伙想玩什么花样?难道是单身赴会吗?还是已经收买了严琴的父母,或者做了其他手脚,现在示威来了?只见这黄文斌走到岔路口,拐了过去,却没到严琴这边。海关杨松了一口气,才想到他们应该是去找肖蕾了。 吃完早餐,又陪着严琴看了一会儿棋谱,好容易挨到九点钟,海光杨就带着严琴去决赛地点。这儿已经按照海关杨的要求布置过了,房间里面只有六个座位,一边是海关杨和严琴,另一边是黄文斌和肖蕾,海老爷子和海清泉做裁判,还有四个负责记录棋谱和做杂务的,不过他们没有座位,从头到尾都要站着。这四人是海老爷子的保卫,绝不可能给黄文斌作弊。屋子里面已经架好了摄像机,其他人一路不许进屋子,只能在外头看直播。 “黄老板,看来今天你是输定了啊。”海关杨进了屋子,心情终于平静下来,没出问题的话,比拼的就是棋艺了。 “也能看出来?不知道关杨叔是怎么看的?”黄文斌微微一笑,成竹在胸。 看到黄文斌的样子,海关杨又觉得心里没底,“当然是你们输定了,难道还能下赢小琴不成?” “这可说不定,一盘定胜负,意外很多的。”黄文斌说。 “以外?怎么会有意外。”海关杨哼了一声,“现在就开始吧!” “先等一等。”海清泉忽然说。 “怎么?”海关杨看到这个侄子,心里就来气,霸着茅坑不拉屎,不想奋斗,霸着海家的位置做什么。 “先检查一下,避免有什么夹带。”海清泉一本正经的说。 “下围棋夹带有个屁用啊!”虽然海关杨不知道海清泉想干什么,但只要反对,那就准没错了。为什么海清泉可以做裁判,这不是拉偏架吗!海关杨心里很不满,却没有办法,海老爷子毕竟不是亲大哥,只是堂的,偏向自己儿子,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可是海关杨有十足的把握,只要自己赢了,就一定能说服海老爷子监督海清泉履行赌约。毕竟海家还要靠他海关杨来撑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应下来的事情,海老爷子绝不可能反悔,要不然海家就成一盘散沙了。 “现在不检查,等一会儿出现争执,那可怎么办。”海清泉说。 “棋盘上的事情,还能怎么争执?”海关杨说,“大哥你说是不是?” “你们各执一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海老爷子说,“不检查就不检查吧,要是真出了事,关杨你要负责。” “这能出什么事啊。”海关杨说。 “关杨叔都不肯负责。”海清泉说,“还是检查一遍吧。” 海清泉越是坚持,海关杨就越觉得里面肯定有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检查呢? “我负责就我负责,别啰啰嗦嗦的,赶紧下棋。”海关杨说。 “你这性子怎么这么急啊,可怎么做大事。”海老爷子训斥他,“好了,大家都听到了,关杨愿意负责,这检查就不用了。” “那就开始比赛吧。”海清泉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棋盘是很常见的木棋盘,棋子则是石头做的,也没什么稀奇。海关杨亲自检查一遍,没发现问题。要下棋,自然要猜先,因为是一盘定胜负,这优势就很重要了。严琴先是抓了一把棋子让肖蕾猜,海清泉却摇摇头说:“高段握棋子,低段来猜,应该是肖小姐抓棋,严小姐猜。” “怎么小琴是低段?”海关杨据理力争,“她有职业六段的棋力呢!” “有多少棋力,这都是你们自己说的,那可不算。”海清泉说,“但是肖小姐不一样,她有正式的职业棋手执照。”说着海清泉拿出一本由华夏棋院颁发的职业围棋执照来,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肖蕾由薛振推荐成为职业的围棋棋手,“严小姐有执照吗?没有的话,只能先默认肖小姐的段位比较高了。” “怎么会……”海关杨语塞,严琴还真没办过这个东西。 第八百六十七章. 作弊 啪的一声,第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俨然便是天元——猜先是肖蕾赢了,也就是她先下的棋。 “你……”海关杨站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下在天元?好不容易才拿到的先行优势,这样就送出去了?不,还不止是先行的优势,现代围棋黑棋要贴目,第一步下在天元这种地方,简直就是毫无作用,加上贴目的负担,和让一子也差不多了。业余棋手的棋力相差很大,厉害的给普通的让三四个子都没问题。可是职业棋手的差距就很小了,就算是顶尖的九段选手,也未必能让三四段的一个子。严琴最起码有三四段的棋力,肖蕾绝对没有九段的棋力,这不就是主动认输吗? “关杨你吵什么!”海老爷子瞪了他一眼。 “她一步下在天元啊!”海关杨辩解说。 “这又不违反规则。”海清泉说。 海关杨无话可说,这的确是不违反规则,可是下这儿没有问题才怪,他只能叮嘱严琴:“小琴,不要管对方玩什么花样,我们下好自己的棋就行了,不要上当,不要迷惑……”说着心里头一惊,输了固然不行,可是赢得太多,却也是不好。他和黄文斌说过,严琴最多也就赢三四十目,不但棋艺如此,从控股数量来说也同样是成立的。 小麦手机能够大卖,依靠的是黄文斌个人的天才,这一点比苹果手机依赖乔布斯还要严重十倍。苹果好歹是几十年的大公司,有人才有市场有规范,乔布斯不在了,也能依靠惯性运营。小麦手机却是建立不足一年的新公司,黄文斌一手一脚打出来的天下。黄文斌不管了,小麦手机其实不值什么钱。下一代的软件要怎么开发,手机要多大的屏幕,用什么cpu,怎么销售,重点放哪里,根本没人知道。 要是拿了三四十个点,黄文斌还有六七十个点,还是占大头,为了自己的财产,他就算弄鬼也不会弄的太过分。可要是一股脑儿全拿出来卖了,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直接把小麦手机的资产抽空,转头去做另一款手机就行了。难道做的那个梦要应验了,其实不是对方赢了九十九目,而是海关杨赢了九十九目,然后黄文斌把小麦手机打包卖给海关杨,说是原始股价格,其实大赚一笔,然后再建一个公司,大麦也好,小米也好,继续占领市场。海关杨拿着个空壳小麦,又不会管,那不就亏大了。 “要稳打稳扎!”海关杨连忙对严琴说,“不论对方怎么诱惑,也不要冒险,赢个二十目左右就行了。”千万不要赢太多。 “关杨啊,你再这样,我可要把你赶出去的。”海老爷子不满的说,“都开始下棋了,你还说这些话,我可要当你作弊了。” 海关杨也知道这些话不能乱说,可是不说他又怕上当,只能苦着脸应了一声,“我就随便说两句。” 严琴和肖蕾继续下棋,严琴信心十足,攻势凌厉,肖蕾应对精彩,有无数奇思妙想。海关杨棋力也高,看得心惊胆战,一会儿怕肖蕾布下了陷阱反而把严琴杀败,一会儿又怕严琴下得太好赢得太多。眼看棋到终盘,两边开始收官,严琴总算是确立了优势地位,海关杨才松了一口气。 这下子肯定能赢,而且赢得不会太多,应该是七八目左右,再加上贴目,也就是十几目。比海关杨意料中的少一些,但也足够了。这肖蕾得棋力,实在是不容小视啊,如果不是第一步下在天元,而是正常下棋,那就只能赢她两三目了,两三点的股份,自家分都不够,不要说拿去收买别人。幸好,这肖蕾的脑子忽然间糊涂了,以前下棋喜欢下在天元,那是她的自由,可这么重要的棋局,居然还这么任性,黄文斌找的什么人啊。 这时候有个保卫走到海老爷子面前,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海老爷子眉头一皱,大声宣布,“刚才出现了不明无线电信号!” “什么?”海关杨一愣,“无线电信号?” “难道是有人作弊?”海清泉问。 “这信号是加密的,很弱,只有几十米的覆盖范围。”海老爷子说,“我的人正在追踪信号来源,应该很快就能找到。” 这附近什么网络都没有,既然出现了这种信号,那只有一个可能,“谁都不许动,搜身!”海清泉说。 “怎么会有无线电信号?”海关杨糊涂了,他自己当然没作弊,难道是黄文斌作弊了?作弊还输了,这人也真是没用。可是现在要搜身的话,会影响严琴的情绪啊。反正都要赢了,何必多此一举呢。虽然说好抓住作弊要判负,可是没说负多少目啊……难道这也是黄文斌的设计? “你们两帮人,肯定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海老爷子眉毛倒竖,亲近他的人知道,这是他发火的前兆,竖得越高,越是生气,现在两条剑眉高高竖起,几乎成了个倒八字,显然是愤怒得无可复加,“居然当着我的面来作弊,这是把我当死人吗!我虽然要退休了,也不是可以这样欺辱的!” “爸你别生气。”海清泉说,“先查明真相再说。” “对,先查明真相!”海老爷子叫了两个女工作人员进来,“你们给我搜,仔细的搜!” 海关杨心中没鬼,自然不怕,反而很是高兴,“黄文斌,你也太过分了,居然敢作弊,我们老爷子面前,是你放肆的地方吗?” 黄文斌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我和你说,你这可算错了,在老爷子面前,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输了老老实实把股权交出来,还有你的好处。可是你却做这种事,就没这么轻易了结了。”海关杨越说越是兴奋,这下子可以趁机把黄文斌打倒,还可以牵扯到海清泉头上,就算海老爷子再宠信这个儿子,也不可能放任他结交黄文斌。 可是话音未落,就听见给严琴搜身的人惊呼,“这是什么?” “什么?”海关杨扭头一看,就看见那人从严琴的内力里摸出一个圆形好像纽扣一样的东西来。 “这是一款间谍装备。”海老爷子的保卫人员接过那东西,立即就认了出来,“可以发出震动,用莫斯密码传递消息。这震动很轻微,贴在贴身衣服空隙处,别人发现不了,只有本人可以察觉。” “严琴,你居然用这个作弊?”海清泉厉声说。 “没有,我根本不知道这东西从哪里来的!”严琴辩解说。 “这可是在你内衣上搜出来的。”海清泉说。 “可……可能是别人趁我洗澡的时候放上去的。”严琴说,“刚才这东西根本没振动过。” “你的内衣,别人怎么可能放上去!”海清泉说,“关杨叔,你一直都派人守着严琴吧。” “海正行!”海清泉立即知道是谁被收买了,“我不服,这不对……” 这时候海老爷子的保卫人员压着一个人走了进来,“找到了信号源,就是这家伙在发信号。” 大家一看,立即有人认了出来,“这不是程青阳?” 程青阳是一个职业围棋棋手,四段,职业生涯如日中天的时候和人一起开公司,卷进了一旦诈骗案,被判了三年徒刑。求到海关杨这里,给他弄了个缓刑,总算是不用坐牢。不过前途已经完了,以后就给人教棋为生。海关样训练严琴的时候,程青阳也是其中一个老师。这时候居然被人抓了来,不言而喻,肯定是海关杨弄鬼——大家都这么想。 “你怎么在这里!”海关杨脸色铁青,他当然没有找程青阳来作弊,海清泉这诬陷的招数,可真是一波接着一波。 “是我不好,我应该马上跑路的,谁知道跑得不快,被人抓住了。”程青阳哭丧着脸对海关杨说,“有负东主所托,我该死。” “我托付你什么了!”海关杨知道程青阳这家伙很贪钱,只要给他几千万,保证要他说什么都行。 保卫人员拿出一个手机一样的东西来,对海老爷子说:“这是从草丛里面捡到的,上面有这家伙的指纹。”说着按了一下,严琴身上搜出来那个纽扣一样的东西就振动起来,每一个数字都有相应的震动方式,很明显这两样东西是一套的。 “关杨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海老爷子脸色铁青。 “我是冤枉的,我没有作弊,严琴的棋力本来就比肖蕾高,我不用作弊就能赢,怎么会作弊!”海关杨竭力辩解。 “事实俱在,你还要狡辩!”海清泉正义凌然的说,“难怪开始的时候不让我们搜身呢,难怪说严琴有三四段的棋力,这不就是有个四段的棋手在吗。关杨叔,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聊聊卿命。这种手段,在外边用用也就算了,你居然拿到家里来。实在是太过分了。” “明明是你太过分了!都是你这家伙诬陷我!”海关杨狠狠地瞪着海清泉,“大家怎么说都是亲戚,你居然用这种手段!”至于他想诬陷黄文斌然后牵连上海清泉什么的,海关杨已经完全忘记了,只剩下被人诬陷的愤怒。可是愤怒之外,他又是一片恐慌,这下子可怎么办才好。 “我可一向都不喜欢用诬陷的手段,不像你,开始的时候诬陷黄兄弟,现在又来诬赖我。”海清泉说。 “好了。”海老爷子说,“家门不幸啊,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出这样的大戏。” “大哥,我真没有作弊!”海关杨百口莫辩。 “既然如此,那就再给你一个机会。”海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说。 第八百六十八章. 威胁 “如果你不是作弊的话,严琴的棋力是比肖小姐高?”海老爷子说。 “那当然。”海关杨说。 “那好,我就让她们再下一盘。”海老爷子说,“这一次,你们两个要先搜身,然后在无线电屏蔽的房间里下,谁也别想弄鬼。要是严琴赢了,那一切都好说。要是严琴输了,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一定能赢,一定能赢的!”海关杨如蒙大赦,只要下赢了,一切还能挽回,“小琴,你一定要好好下。” “我……”严琴想说什么,可是没说出来,“我会好好下的。” 海关杨心烦意乱,虽然注意到了严琴的犹豫,可这时候也没法子细说,只能先下棋,“一定要好好的下,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只要赢了,以后你要什么有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做职业棋手吗,我答应你,只要赢了这一盘棋,以后我就全力捧你做职业棋手,还会给你一大笔钱,给你买房买车。” “我明白了。”严琴点了点头说。 严琴和肖蕾两人在旁边的屋子里搜身完毕,马上开始下棋,这一次却是严琴先走。开始布局阶段还没什么,越下越是糊涂,昏招迭出,很快就输得一塌糊涂。到中期已经是输定了,可既然是赌局,就还要继续下,连投子认负的机会都没有。到棋盘结束的时候,严琴一共输了二十二目。海关杨看得心下冰凉,这唱的是哪一出?严琴怎么会发挥这么差,就算是出了这么多事情,也不应该啊。 “关杨,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海老爷子问。 “我……没话说了。”海关杨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还能说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海老爷子非常失望的摇头。 “我没有,我绝对没有!”海关样蹦了起来。 “清泉,小黄,你们说该怎么办?”海老爷子问。 “我看,就按照约定的办好了。”黄文斌说,“我把小麦手机分拆出来上市,关杨叔在市场上买22%的股份。”小麦手机一旦上市,股价肯定会冲得很高,然后海关杨要买22%的股份,也不知道要拿出多少钱来。买盘这么大的话,黄文斌既可以选择捂盘,让股价一飞冲天。也可以选择出货,让海关杨来接盘,怎么做都能赚大钱。 “那好吧。”海老爷子说,“飞扬你听见了吗?” “我听到了。”海关杨哼了一声,“不过就是22%的股份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愿赌服输,这么点小钱我可不放在眼里。不过事先说好,这些股份我买来以后,只会保留几天时间,以后要卖还是要送给别人,那都是我的自由。”拿着这么多的股份,完全可以用来砸盘。到时候等小麦公司上市,立即制造多点丑闻,然后大力砸盘,等股价低了,就可以趁低收购,然后拉高价格出货,不但不用花钱,还能赚一笔呢。 “那这当然没问题,想要长久保持,我还不答应呢。”黄文斌说,“可要是你没拿到这个股份,那要怎么办。” “我怎么可能拿不到。”海关杨说。 “股票市场上,就算是庄家,也很少说能够一口吃掉22%的股份吧。”黄文斌说。 “普通庄家能和我比吗。”海关杨说,“你上市之后,一年之内我就可以拿到这个数。” “拿不到呢。”黄文斌问。 “拿不到?拿不到差多少我按照市价赔给你多少。”海关杨说,“双倍!” “那就好。”黄文斌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推我上市呢?” “我现在没空,有空再说。”海关杨说,要打压新股价格,当然是一上市的时候最有利。要打压小麦手机这么个庞然大物,可是涉及到巨量资金的,所以必须要做好准备,筹集好资金,找齐人马。这么多的工作,起码要七八个月才能完成。一个企业要上市,本来走程序也要好几年的,不过他海关杨人脉广,小麦手机也很容易操作,只要半年就够了。 “我们黄兄弟可没空等你。”海清泉说,“现在就开始准备,半年之内上市。” “半年怎么够!”海关杨瞪着眼睛说,“走程序都要三四年。” “怎么不够了,高新科技企业本来就有优待,何况还是小麦手机这种市场霸主。”海清泉说。 “高新科技也不能不走程序啊。”海关杨争辩。 “好了好了。”海老爷子说,“不要在这种细枝末节上争论。关杨啊,你作弊这件事情,黄老板都没和你计较了,你反而在这种小问题上面喋喋不休,还是个做事情的样子吗。这样吧,半年的确是太紧了,一年之内,你要把小麦手机上市,要是做不到的话,就要赔钱给黄老板,至于赔多少……” “一定能做到,不可能做不到!”海关杨恶狠狠的说。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海老爷子说,“你们都下去吧,发生了这种让我们家族蒙羞的事,谁也不准泄漏消息。” 海关杨当然不会把这么丢脸的事情说出去,他恶狠狠的瞪了黄文斌一眼,又看了看海清泉,脑子里转了无数的恶毒主意,不过他知道这时候风头火势,一样都不能用出来。否则被海老爷子发现了,那可就逃不了了。这也没关系,海清泉和黄文斌动不了,还可以在严琴身上撒气。都是这个女人,不过是一点点心理压力罢了,居然下得这么乱七八糟,毁掉了海关杨洗白的最后一线希望,真是不可饶恕! 要怎么对付她才好呢,找十几个大汉来轮了她?卖去非洲艾滋病最猖獗的地区做妓女?还是砍掉她手脚,让她做一个废人生不如死?或者直接把她的牙齿全部拔掉,眼睛弄瞎,耳朵刺聋,再泼硫酸?他越想越是兴奋,可是出了门,却是到处都找不到严琴,找手下一问,才知道严琴居然和黄文斌一起走了,这小妞还真是聪明,只好怒骂一声,另外找人发泄。 “黄老板。”严琴在黄文斌的客房里面,脸色很是苍白。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你看现在不是选对了。”黄文斌说。 “我可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情景。”严琴苦笑一声,“我只想好好下棋而已。” “只有做出正确的选择,你才可以好好下棋。”海清泉说。 昨天严琴正在洗澡的时候,忽然被人从身后扼住了脖子,叫都叫不出声音来,拼命想要挣扎,却是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眼睁睁的看着一把匕首在自己脖子上划来划去,吓得几乎失禁,那人才说了一句话:“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然后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严琴什么都不敢说,左思右想还是决定不了应该怎么办。 所以海正行每隔十几分钟叫醒她一次,严琴非但没生气,反而很是感激。到了白天,严琴就想着海关杨势力这么大,应该能保护好自己,可是海关杨只顾着棋局,压根没心思听她说话。严琴只好决定先下棋,下完棋再说。可是下棋的时候居然被人诬陷作弊,海关杨一点办法都没有,严琴就动摇了。 后来再下棋搜身的时候,严琴忽然又被扼住了喉咙,给她搜身的人拿出昨天的匕首,又说了一遍:“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这下子严琴心胆俱裂,哪里还能正经下棋,恍惚之间,已经输得一塌糊涂。这时候她也没办法了,只能投靠到海清泉这边。他才是海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比海关杨厉害多了。这时候就算严琴把这件事告诉海老爷子说也没用,海老爷子已经认定她是作弊的人。 其实她早说了也没用,黄文斌干这事,早就和海老爷子说好了的。海老爷子觉得海关杨不是可以托付家族的人,就决定要削减他的势力,所以要让海关杨在海家全家族眼前出丑,作弊失败,赌局失败,还被逼着花大钱买股票,任谁都要想一想,跟着海关杨会不会有好下场,以后就不会有人投靠到他那边去了。同时海关杨要推小麦公司上市,又要筹集资金买股票,也没有精力去干其他事情了,这一年之内只能安分守己。海清泉就可以从容布局撤退收缩,让海家保住大部分的荣华富贵,免得海家人还上串下跳的到处招惹是非,被新一任领导人一网打尽用来立威。 这一次的主意,其实是黄文斌出的。他不想暴露自己是作弊下棋,所以就诬陷严琴作弊,那个程青阳当然是他出钱收买的,严琴身上那个无线电遥控器也是他派方雅放进去的,都能够制服严琴恐吓她了,顺手放个小东西也很容易。这果然收到了奇效,海关杨百口莫辩,只能认输。 当然,这么诬陷海关杨,他肯定把黄文斌恨到骨子里面去了,以后说不定会有什么报复手段。海老爷子还在位的时候当然护得住黄文斌,可退休以后就说不定了。所以海老爷子对黄文斌说这么做难为你了。不过黄文斌一点都不怕,他做自己的生意,没招谁也没惹谁,海关杨主动找上门来谋他的财产,得罪不得罪他有什么区别? 别说海关杨恨黄文斌,黄文斌也恨他啊,海老爷子还在位,给面子海老爷子先不动手,等他退休了,大家就来斗一场,看看是海关杨狠,还是黄文斌强,不把他打得形神俱灭,黄文斌也对不起手里这上千亿的资产。 第八百六十九章. 招揽 “我现在已经没地方去了。”严琴说。 “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海清泉说,这么一个棋力高强的大美女,可真是太罕见了,虽然是亲戚,也不妨拿来玩玩啊,反正是非常远的亲戚,“你以后就……”忽然间想到黄文斌不知道要不要,这家伙贪花好色,可不要抢了他的猎物,连忙问他,“黄兄弟觉得怎么样?” “严小姐当然是要保护的。”黄文斌却不知道海清泉脑子里面的龌蹉主意,只是考虑到严琴的安全,“还有严小姐的父母,我们都会保护起来,绝不会让海关杨有可趁之机。” “这是当然。”海清泉说,严琴在外头晃荡多一天,海关杨就多丢一天的脸,这么好的道具,怎么也得保下来啊。 “不过这一阵子你可不能展示棋艺。”黄文斌说,“要不先去我那边做个经理之类的吧。” 果然是已经盯上了,海清泉很是遗憾,但也不能为了个女人伤感情,遗憾的说,“那就这么办吧。” “具体来说是在做什么呢?”严琴问。 “你先看看喜欢做什么吧,”黄文斌说,“不想干活干领工资也行,不过真能干活的话,工资能高一些。”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黄文斌不想养闲人,可是听到海清泉耳朵里面,那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这么干来干去,实在是太淫~荡。他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猥琐的笑容,眼看黄文斌和严琴都看过来,连忙说话掩饰,“这一次算是功德圆满了,赢了海关杨,让他丢了一个大脸,看她以后还怎么得瑟……要不是小琴你弃暗投明,还没这么完美呢。” “如果小琴不是弃暗投明的话,自然有备用计划。”黄文斌说。 “备用计划是什么?”海清泉问。 “就是……秘密。”黄文斌说,到时候直接让薛振顶替蔡子明做枪手呗。 “不会真的吧小琴杀了这么残忍吧。”海清泉吓唬严琴说。 “那当然不是。”黄文斌说。 严琴却不这么想,她不知道黄文斌有山寨老爷爷系统可以作弊,又觉得自己的棋力比肖蕾高多了,最后那一盘棋要是下赢了,黄文斌谋划的圈套不就没用了?那肯定是要下毒手的,还可以顺带诬赖海关杨杀人灭口呢……不对,其实这才是黄文斌和海清泉原来的计划吧,闹出人命官司,才能彻底压倒海关杨。现在只不过是作弊罢了,所以下完棋海关杨还能得瑟。她越想越怕,身体不停颤抖,看着黄文斌,怎么看怎么像杀人恶魔。 “小琴你怎么了?”海清泉眼看吓得她够呛,心里暗笑。 “昨天一晚上没睡,刚才又下了两盘棋,太累了吧。”黄文斌说,“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是。”严琴哪里敢反驳,赶紧走了。 海清泉这才和黄文斌说正事,“黄兄弟果然神机妙算,这么容易就把海关杨算计了。” “全靠清泉兄的势,我这只是狐假虎威而已。”黄文斌说。要不是有海清泉,他哪里见得到海老爷子,没有海老爷子,一个海关杨这种级别的人来谋夺小麦公司的股份,黄文斌肯定会很麻烦。再往前边推,没有海清泉,他也认识不了马宇凤飞马淑珍这么一家子,会不会做手机还两说呢。 “黄兄弟太谦虚了。”海清泉说,“以前我一直觉得,在华夏做生意,小生意也就算了,做大了肯定要官商勾结,不然就拿不到行政资源,就会在市场竞争中落败。可黄兄弟做小麦手机,完全颠覆了我的这个理念。从头到尾我都很清楚,没要国家一分钱补贴,没有用行政命令推销过一部手机,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全部都是黄老板一手操持,这就拳打诺基亚脚踢微软,把小麦手机做了起来,雄霸国内市场,还出口创汇。了不起了不起,原来光靠市场就能做生意。” 黄文斌脸上一红,他才不是光靠市场做生意,靠的是穿越回来的见识,而且海清泉的帮助也不少,虽然他没怎么主动开口,可是有这么一尊大佛在,别人不敢来找麻烦,已经是最大的帮助了,连忙说:“没有清泉兄帮我弄进运营商做合约机,小麦手机哪有这么快占领市场。” “我只是帮你说了一句话而已,就算我不说,等小麦手机形成了风潮,那帮运营商也会找上门来谈合约机的。”海清泉说。 “肯定没有现在这么容易。”黄文斌说,那帮子可都是国企,自己赚钱赚得多了,上头没人发话,哪里会这么主动谈合约机的事,就算要谈,肯定也是条件多多。上辈子苹果手机够热销了吧,移不动谈来谈去硬是不搞苹果合约机,一直到5s时代才松口。另外两家市场小,倒是好谈一些,可也不是省油的灯。黄文斌的软件系统是一个完整的生态链,页面布局都是很讲究的。要是自己去谈,肯定被他们弄得七零八落,插进去一大堆垃圾软件,还要装运营商的软件市场,利润可就少多了。 “你也不要谦虚了。”海清泉说,“以前我见过每一个做大生意的人,都是靠政府行政资源做大的,所以他们必须和高官结成紧密关系。黄兄弟不用,可以逍遥自在。只是起家的时候不用,以后有海关杨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找上门来要分钱,那又怎么办呢?” “这个……”黄文斌自然要斗到底,但这肯定不是海清泉要的答案,“清泉兄教我。” “不敢。”海清泉说,“我想着我们两家可以互相帮助一下,我父亲虽然要退休了,这名声还在,帮黄兄弟看看门,还是可以的。反正黄兄弟不用多少行政资源,与我父亲正好相得益彰。你去找别人,胃口更大,帮到你的地方却还是这么点,那有什么用。我父亲要退休了,要的东西很少很少。” 黄文斌心想小麦手机要经过他们海家推荐上市,根本就切割不开,不答应又能怎么办呢。不说推荐上市这一茬,他做手机,cpu是从高通买的,代工是找富士康,这些都是凤飞介绍的关系。系统和软件虽然是自己做的,那些工程师编程序的人,也是风飞的猎头公司找来的,没有凤飞人脉,就没有小麦手机。 再说这么个一年上千亿盘子的生意,必须要有那么个级别的人才够资格。那种级别的人可全都是打老虎,一不小心就让人家连皮带骨全吞下去。那还不如找海老爷子,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有个名声在,那也就行了。黄文斌不指望有什么帮助,只要别拖太大的后腿,已经是求之不得了。 “全听清泉兄的吩咐。”黄文斌说。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海清泉松了一口气,有了可黄文斌的支持,他要收拾海老爷子退休的残局就容易多了,这可是一年上千亿的盘子,结合海家剩余的权势,足以形成一个稳固的中心,让海清泉从容施展。说实话,海清泉从来没想到黄文斌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他本来以为黄文斌的手机就算成功,也不过是手机市场的一方诸侯罢了,没想到混着混着,居然露出了王者之象。 海清泉看着小麦手机怎么做起来,黄文斌走了凤飞的路子,那也算是海家的外围。要不是有这么一份情谊在,黄文斌怎么会答应得如此爽快。这难道就是时来天地皆同力吗?马淑珍这么个人人头疼的家伙,居然能勾引到黄文斌这么个优质资源,要是前几个月,海清泉怎么都不会信。 身为一个顶级二代,海清泉自然不会空口说白话,自然带了足够分量的见面礼,“黄兄弟,上市的事情你怎么看呢?” “我这边开始筹备了,先把小麦手机相关业务剥离出来,成立一个新公司,把账本弄得好看一些。”黄文斌说。别人说把账本弄得好看一些,指的是伪造利润。不过小麦手机利润很高,完全不用伪造,问题是整理税务。以前之所以把小麦手机挂在神弓集团属下,是因为神弓集团可以拿到很多免税优惠。现在独立出来了,以后就要自己交税了,要尽量争取优惠。 “这一两个月就够了吧。”海清泉说。 “真要做的话,两三个星期就能做完。”黄文斌说,小麦手机的相关业务本来就是独立的,从建立开始就为独立上市做好准备。 “那么一年时间就太长了。”海清泉说,“现在形势这么好,不尽早利用太可惜。” “是啊,其他公司的智能手机很快就要起来了,独霸智能手机市场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黄文斌有些遗憾,苹果四代已经发布了,很快就会大举进入华夏市场,还有三星,火腿肠等等,国内的中华酷联什么的也将会大举进攻,小麦手机的绝对数量可能还会上升,可是市场份额肯定会下降,这是谁也没法子的事情。要是现在能上市,可以依仗国内智能手机绝对霸主的噱头,那当然是最好的,问题是时间来不及。 “我来帮你办。”海清泉说,“不要等海关样了,这个月国家要大力推高新科技,我们借此东风,尽快上市。” “要多久?”黄文斌连忙问,尽快上市尽快圈钱,这可是大好事来的。 “最快就是两个月。”海清泉说,“迟也不过三个月。新股上市是最危险的时候,很多股票就是刚上市涨一段,然后被人揪住几个不利消息把股价打压下去,好几年都不能恢复。海关杨以为我们要等他运作,想不到我们会暗渡陈仓,到时候我们提前上市,他准备的资金不够,没法子打压,我们尽快把股价吹上去,看他怎么办!” 第八百七十章. 弱肉强食 海清泉办妥了这么一件大事,心里很是高兴,拉着黄文斌说了好一阵子话才告辞。他才刚走,马淑珍和肖蕾就一起进来了。“文斌哥。”肖蕾拉着黄文斌的说,“刚才真是吓死我了,赌局这么大,万一输了怎么办。” “怎么会输呢。”马淑珍说,“文斌你早就和清泉约好了对不对,有个裁判帮忙,肯定能赢。” 其实不是一个裁判,海老爷子也是站在黄文斌这边的,所以不论海关杨怎么挣扎,他都输定了。区别只是在于输多输少罢了。黄文斌当然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影响海老爷子的声誉。“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总算是赢了,也算是意外之喜。”黄文斌说,本来只是打算拿海清泉一个人情,没想到居然就办妥了把小麦手机上市的大事。 “是啊,总算是赢了。”肖蕾说,“本来以为来旅游,谁知道海关杨这么坏。” “坏?海关杨只是自不量力而已,并不是坏。”马淑珍不以为然,“小麦手机盘子这么大,利润这么高,谁不想从中拿些好处。只不过他也不看看,小麦手机的主人是谁,也敢胡乱下手。”说到主人这两个字,马淑珍脸上一红,秋波流转,在黄文斌身上扫了一眼,“所以上市是好事,上市公司影响比较大,有非分之想的人就少了。” “文斌哥辛辛苦苦做手机,这海关杨无缘无故的就想谋夺股份,这不是坏人是什么。”肖蕾不同意马淑珍的说法。 “狼想吃羊,这是天性,并不是坏。”马淑珍说,“同样的,羊想吃草,这也是天性。草好好的在地上生长,吸收阳光雨露,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也没招谁没惹谁,羊过来就把草吃了,这和狼吃羊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欺负草不会跑不会哭不会叫罢了。做点几亿十几亿的小生意,可以奉公守法,指望法律的保护。可是做大了,那就是弱肉强食的原始森林,法律能提供的保护很小,关键是人脉、权力、资金所产生的力量。没有力量的人,就会被当作羊和草。” 都说马淑珍是草包,这认识不是挺清醒的吗,“你知道得这么清楚,为什么还会流连夜店不干正事啊?”黄文斌很好奇。 “太麻烦了嘛。”马淑珍扭捏着说,“反正我父母可以照顾我一辈子,又有海家这棵大树遮荫,自己再怎么奋斗,对生活水平提高也很有限,不如尽情享乐算了。”父母已经到了这么高的位置,马淑珍不论是走仕途还是做生意,都觉得没什么意思。反正家里的钱够用十辈子的,那么辛苦又有什么意义。 “那万一你父母倒霉了呢?”黄文斌问。 “那我也帮不上忙啊。”马淑珍说,“有海家做后盾都输了,我又有什么用。” 其实还是很有用的,有正事干的话,就没空给黄文斌找茬,黄文斌也不会诬陷她,说她不是马宇凤飞的女儿。说起来,要是马淑珍知道黄文斌诬陷海关样的话,说不定会起疑心。不过这也没关系,黄文斌已经和海清泉结成了战略联盟,马淑珍又有那么多把柄被黄文斌抓在手里,就算知道那几分dna检测报告是假的,她也做不了什么。 当然,黄文斌恩怨分明,他能把小麦手机做这么大,马家的贡献不少,这时候自然会论功行赏。“先不说这些没用的,小麦手机快要上市了,我决定给你2%的股份,让你做独立董事。”黄文斌说,这些股份也不单只是给马淑珍的,而是感谢马家的整体付出。 “独立董事要做什么的?”马淑珍问。 “你什么都不用做,按时拿分红就行了。”黄文斌说,独立董事是指独立于公司股东且不在公司中内部任职,并与公司或公司经营管理者没有重要的业务联系或专业联系,并对公司事务作出独立判断的董事。设立这个职位的用意,是代表小股东监视大股东和经营者,当然黄文斌这个大股东和经营者不能让独立董事来碍事,可是要上市的话没独立董事又不行,干脆让自己人来做。 “不用干活最好。”马淑珍说,“对了,我妈问你什么时候去我家,她想找你谈谈。” “我也要找她好好谈谈。”黄文斌说,“我一有空就去。” “好,那我先跟我妈说。”马淑珍兴冲冲的说,“那我先回去了,哎,这里就是不方便。” 等马淑珍出去了,肖蕾恨恨的说:“这女人!” “怎么了?”黄文斌问。 “尽是歪理!”肖蕾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其实她是妒忌,“仗着有个好父母,自己什么都不干,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马淑珍的父亲是高官,母亲是上市公司主席,对黄文斌做手机的帮助很大。可肖蕾的父母只是普通农民,对她什么帮助都没有,看着黄文斌一下子送了一大笔股权,又让马淑珍当什么独立董事,不免有些受刺激。 “那有什么法子,人家投胎投得好啊。”黄文斌说,“不过我们这样的普通人,经过奋斗也可以获得比别人更高的成就。”比如说可以通过诬陷掌握住马淑珍的犯罪证据,然后就可以对马淑珍这样那样……说出来实在是太不光彩了,黄文斌决定还是把这件事当成永远的秘密算了。 “投胎好是技术活,我是一辈子追不上了。”肖蕾唉声叹气的说。 “你说什么呢。”黄文斌说,“看着马淑珍做独立董事眼馋啊?那么你也……” “也做独立董事?”肖蕾高兴的说。 “我是很想答应你,可惜不行。”黄文斌说,“我们都是西施包子铺的股东,有利害关系,所以你不能做独立董事。”马淑珍在表面上和黄文斌什么关系都没有,不是亲属,不是上下级,没有在一起合作做生意,也没有贷款借钱之类,才可以做独立董事。想到这里,黄文斌忽然想起来,他好像和马淑珍一起做过生意的啊,他们赌钱的时候用的名义就是一起做生意,还在香港开了个联名账户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不做独立董事,那做个其他什么也行啊,我下赢了这盘棋,功劳也不小吧。”肖蕾说。 “那就做个副董事长好了。”黄文斌说,“不过股份只能象征性的给一点。” “谢谢文斌哥!”肖蕾一听立即高兴起来,副董事长啊,肯定比独立董事要大,“我就知道文斌哥不会亏待我。”至于股份什么的,肖蕾是一点都不在乎,她现在的钱已经花不完了。股份在她手里和在黄文斌手里反正没什么区别,不要说这些股份,就是其他的钱,房子,车子,只要黄文斌开口,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给黄文斌使用。 “说起来,我都还没来得及问你呢!”黄文斌说,“你和诗诗是怎么回事啊!” “啊?”肖蕾没想到话题忽然转到这上面来,迫不及防,支支吾吾的说,“什么怎么回事?” “你怎么和她混到床上去了!”黄文斌说。 “那……那是……”肖蕾只能倒打一耙,“还不是你不好!” “我不好?”黄文斌问。 “是啊,就是文斌哥不好,”肖蕾说,“你一个人跑到京城去,留下我们在老家,好几个月都不回来。我当然是没事,可是诗诗姐正当妙龄,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万一出墙怎么办,你帽子上不就绿油油了。我没有办法,只好牺牲自己给你解决诗诗姐的问题。你还应该感谢我呢,还好意思兴师问罪。” “你诗诗姐哪里来的三十如狼,她才二十五。”黄文斌说。 “二十五那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坐地吸土二十五。”肖蕾说。 “这话我告诉诗诗去。”黄文斌假装拿起电话来。 “别别……”肖蕾马上求饶,“别告诉诗诗姐,是我错了还不行吗。” “知道错了就别狡辩!”黄文斌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可惜这里是和尚庙,还是尊敬一些为好,“古灵精怪,以后不许这么乱来了。”其实黄文斌还要多谢肖蕾呢,要不是丁诗诗也和肖蕾有私情,黄文斌在外面玩女人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过关,肖蕾劳苦功高,真是辛苦娘子磨豆腐。 “不敢了,我就是想着和诗诗姐这样那样的话,以后她知道我和文斌哥也这样那样,不会太生气。”肖蕾赔笑着说。 “你这次围棋天才的名声是吹出去了,不过都是作弊的。今后你要认真学下棋,争取早日名副其实。要不然的话,以后还有可能逼着下棋的,总不能次次都作弊。”黄文斌还是吞不下这口气,决定稍微惩罚一下肖蕾,给她找点事情做,“好了,你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你这还有没有好吃的?”肖蕾问。 “有啊。”黄文斌拿出一支烤羊腿给她,“小心别被人看到了!” “你放心吧。”肖蕾拿着羊腿走出门口,忽然间又折返回来,“文斌哥……” “干什么?”黄文斌问。 “我爱你!”肖蕾飞快的在黄文斌脸上亲了一口,掉头就跑。 第八百七十一章. 还有呢 海家的避暑活动终于结束了,从风景美丽不沾一丝俗气的和尚庙出来,看着远处渐渐出现的高楼大厦,手机渐渐出现的信号,黄文斌感动的热泪盈眶,终于是回到了人间啊。回到北田会所,黄文斌躺到松软的沙发上,开了一瓶可乐,又拿了一份炸鸡薯条,一边吃一边喝一边上网,其实黄文斌本来不怎么喜欢可乐炸鸡薯条这种东西,但是在和尚庙里憋了这么久,只有这些工业文明垃圾食品才能解馋。 “怎么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啊。”丁诗诗走进来说。 “在和尚庙里面什么好吃的都没有。”黄文斌说,快餐营养丰富得很,蛋白质,脂肪,淀粉,各种维生素,也就是少了点膳食纤维而已。要是古代或者贫穷落后的地区,比什么大餐营养都好。只不过现代人营养过分,肥胖率高,又管不住嘴,就反过来说人家是垃圾食品,真是比窦娥还冤。 “你不是让方雅给你偷偷跑出来买东西吃吗?”丁诗诗说。 “那得瞒着人偷偷吃。”黄文斌说,原来是没问题的,黄文斌呆在自己客房里面,来的不过是海清泉马淑珍几个,都是自己人,当面吃香喝辣也没问题。可是黄文斌赢了海关杨之后,各种来探听消息拉关系的人络绎不绝,还都是海家的人,个个都要以礼相待,人家不走,黄文斌也不能赶人。这些人和黄文斌不熟,当然不能当面吃肉。还得把味道大的肉拿走,免得被人闻出来。海家人很多,黄文斌那间客房那可真是从早到晚一刻都没空闲。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丁诗诗听了黄文斌的解释,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对了,你说上市是怎么回事?” “这次肖蕾下棋赢了海关杨嘛,”黄文斌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所以他现在就要帮我们搞上市。”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说,“我听说上市很难的,这个样会不会弄鬼?” “海清泉说了,这个月有个什么扶持政策,我们不要等海关杨,自己上市,还能快点。”黄文斌又说。 “哎,可惜我现在不能干活,要不然就可以帮你了。”丁诗诗说。 “你只要好好养胎就帮大忙了。”黄文斌说,“最近小宝宝怎么样啊,有没有动啊?” “哪有这么快的。”丁诗诗轻轻的摸着肚子,满脸幸福的说,“现在还没什么反应呢。” “这几天没什么事吧?”黄文斌问。 “没什么大事,就是购物中心旁边的办公大楼装修好了。”丁诗诗说,“你看要不要举行一个仪式什么的,正式搬过去。”神弓集团的地产发展里面,购物中心可不只是购物中心,而是以购物中心为骨干,带动周围的办公楼,高级公寓和其他设施。尤其是杨木输给黄文斌这块地,价值高面积大,规划得美轮美奂。黄文斌要把神弓集团总部搬来京城,总部当然放在自己的地盘上。 “仪式啊?”黄文斌想了想,“一般是怎么弄的?” “就是找些朋友来捧场,送点花篮条幅什么的。”丁诗诗说,“主要是叫人来站台,级别越高面子越大,要是能有个区长书记什么的,以后那些牛鬼蛇神就不敢上门了。”做企业最怕的就是别人找麻烦,很多事情都是介于合法非法之间,就算最后结果是合法的,中间过程也不一定能够合法,被人检查多几次,什么业务都别想开展了。神弓集团产品质量上乘,按时纳税,不怕检查,可也希望麻烦越少越好。 “这样的话,那就随便搞一下吧。”黄文斌说,“低调一点上个本地新闻就行。” “不做好一点吗?”丁诗诗问,“出个名也好啊。” “小麦手机已经够出名了,用不着再弄这么多的花样。”黄文斌说。 “那就按你说的办。”丁诗诗说,“以后我们神弓集团就要大展拳脚了。刚来的时候觉得这个会所很多,可是人与啊来越多,现在根本就住不下了,好多部门都是在外头临时租的办公室,看着好不舒服。以后可以在自己地盘上自己的大楼里,不说效率能高多少,至少有个正式根据地。” 不说效率能高多少,其实是因为压根就高不了多少吧。以前有大量的文件要送,在一个地方集中办公是有好处的,至少送文件的距离会短很多。但是现在各种文件都电子化了,传输文件点一点鼠标就行,也就是要签名的时候要打印出来实体签一下,集中办公就没什么必要了。当然,有个正式的办公大楼气派很多,自信心都能增强不少。 “明天我们先去看看吧。”黄文斌说。 “那当然不行了,刚刚装修好的地方,各种有毒气体那么多,我才不去。”丁诗诗说。 “我用的都是无毒材料啊。”黄文斌说。 “对成人无毒,对宝宝可不一定,宝宝才那么小。”丁诗诗说,“你去拍点照片回来给我看。” 这就没办法了,涉及到宝宝的事情,和孕妇是没有道理可讲的,“照片视频都有,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黄文斌说。 “小蕾哪里去了?”丁诗诗又问。 “她不是进去后院了吗?你没看到啊。”黄文斌说。 “就是一回来就躲到房间里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所以我觉得奇怪。”丁诗诗说,“她不是也怀孕了吧。”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黄文斌吓了一跳,连忙否认,“我就是问了你们那什么的事,可能是觉得不好意思吧。” “你们在庙里没有做那种事吗?”丁诗诗问。 “那当然没有。”黄文斌理直气壮的说,他的确没做过,心里坦荡荡。 “一次都没有?”丁诗诗继续追问。 “半次都没有,碰都没碰过!”黄文斌说,这话就有点理不直气不壮了,亲还是亲过的。 “和小蕾没有,和你的淑珍呢?”丁诗诗说。 “那当然也没有。”黄文斌说,“马淑珍和她妈在一起呢,住在女宾部那边,过去都不方便。” “你过去不方便,淑珍没有主动来找你?”丁诗诗还是不信。 “没有,要避嫌的啊。”黄文斌说。 “避嫌?避什么嫌?”丁诗诗问,“你们不是公开的男女朋友吗。” “就是因为公开了,所以才特别要避嫌。”黄文斌说,“在和尚庙里面卿卿我我,像什么样子。”不但马淑珍,黄文斌连凤飞都没去见,就是不想被人说闲话。这次避暑马宇有事没来,就只有她们母女,要是闹出什么事情,那可就难听了。海关杨可是憋足了劲等着复仇呢。到时候传个流言说黄文斌对凤飞马淑珍母女双什么的,不辩解不行,辩解了更不行,只能彻底不给他这个机会,所以干脆见都不见。 “那就是一代新人胜旧人,去玩小琴了是吧。”丁诗诗说。 “你这又从何说起!”黄文斌说。 “严琴上次我也见过了,是个大美女来着。”丁诗诗说,“这次她下棋输了,还得海关杨跟着输这么大个赌局,肯定不能留在海关杨那边等着人家报复,只能投靠过来。你难道不是趁人之危就把人家什么了吗?还让严琴到我们公司来任职,是方便以后就近玩弄吗。有空的时候就把人叫过来下棋,一边下一边就,哼哼。” “天地良心,我完全没这么想!”黄文斌说,他的女人已经够多了,再多岂不是自寻烦恼。 “你这色鬼还能想什么,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丁诗诗说。 “我一向都守身如玉……”黄文斌说。 “守身如玉,那小蝶肚子里的孩子从哪里来的?”丁诗诗说。 “这个……你,你怎么知道了?”黄文斌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我和小蝶认识这么多年了,她的行动姿态我熟得不能再熟,大了肚子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丁诗诗哼了一声,“我也大着肚子呢。你们两个倒是瞒得我好苦啊,还说什么派出去拓展市场,你这也忍心!就为了不暴露你的罪行,逼人家大着肚子跑到国外,人生地不熟的,孤零零一个人生孩子!” 这方向好像不对啊,明明是刘香蝶自己要去国外的,可是黄文斌也没法子辩解。“你别生气,千万不要生气。”黄文斌先安抚她的情绪,“都是我的错,你要怎么样都依你。小蝶也是怕别人风言风语,所以才想到国外去把孩子生下来。” “哼,我才不生气呢。”丁诗诗说,“你这脑子也不知道想什么,难道去了国外就一辈子不回国吗。大着肚子坐飞机,那多危险。你和我一起去找小蝶,让她留下来。公司里面谁敢胡说八道的,一律开除。” “流言止不住的。”黄文斌说。 “那有什么关系,别让小蝶听到就是了。”丁诗诗说,“至于小蝶父母那儿,我去和他们说。” 这能怎么说啊,黄文斌一阵心虚气短,“这个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难道让小蝶一个人孤零零在国外生孩子啊!”丁诗诗说,“你做出来的事情,就一定要负责任!” “是,我一定负责人。”黄文斌连忙点头。 “除了小蝶,还有谁啊?”丁诗诗问。 “还有方姐……” “什么!”丁诗诗问,“你连方姐的肚子都弄大了?” “不是,不是方姐,是方姐那个助手艾叶芳。”黄文斌说。 “那你就说艾叶芳不就好了!”丁诗诗说,“说什么方姐,吓我一跳。” “我怕你忘了她是谁嘛。”黄文斌赔笑说。 “公司里的人我怎么会忘!”丁诗诗没好气的说,“艾叶芳……还有呢?” “没有了。”黄文斌连忙摇头。 第八百七十二章. 世世代代 “真没有?”丁诗诗继续问。 “真没有。”黄文斌心虚得很,万一还有那可怎么办啊,又不是人人都那么敏感,可能还有人没发现自己怀孕了呢。比如说冯傲霜啊,唐悦啊,就算方天和也不能算是百分之百的排除。话说方天和不会是自己有了然后把艾叶芳拿出来当挡箭牌吧…。这么一想的话,黄文斌觉得简直就是危机四伏, “要是还有的话,哼哼。”丁诗诗发出威胁。 “肯定没有,绝对没有。”黄文斌也知道这是自断后路,可这有什么法子呢。 “在外面沾花惹草也就算了,居然还弄出这么多孩子来。”丁诗诗对此很不满意。 “是我不好。”黄文斌哪知道会凑在一起。 “总之呢,我会妥善处理的。”丁诗诗总算是松了口,“哎,也不能怪你。” 这时候不论是说‘怪我,都怪我’,还是‘对啊,不能怪我’听起来都十分的人渣,黄文斌只好闭上嘴不说话。 “去把小蝶叫来。”丁诗诗说,“我要和她说说。” 黄文斌把刘香蝶叫了过来,丁诗诗就把他给赶了出去,自己和刘香蝶说话。可怜黄文斌在外头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谈成那么样子,把耳朵贴在门上,也是什么都听不清。万一两人在里面打起来,那可怎么办啊,两人肚子里可都有小的,伤着谁都不好。就算只是吵架那也不行,动了胎气怎么办——虽然黄文斌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胎气,也不知道这东西动了会有什么害处。 里面一直没消息,黄文斌越来越紧张,正寻思着要不要先叫几个医生过来守着,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立即抢救……呸呸呸,怎么可能有事呢,肯定没事。可是没事也不是嘴上说说就行,得真没事啊,万一有事,医生在还方便一点。黄文斌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做,房间门咿呀一声打开了。黄文斌赶紧冲进里头看,丁诗诗和刘香蝶两个都好好的,没什么异样,也没有血迹,这才松了一口气。 “文斌。”刘香蝶拉着黄文斌的手,“真是太好了。” 所以是好什么啊?黄文斌可一点都不明白。 “便宜你这家伙!”丁诗诗说,“以后我们姐妹就一起住,一起把孩子生下来,以后也一起养大,不分彼此。” “我们父母那儿怎么办?”黄文斌问。 “就和他们说,都有小孩了,还有什么办法,只能先生下来。”丁诗诗说。 这样社会压力太大了,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儿女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这么稀里糊涂的住在一起,谁家会愿意。可是不这么办,叫黄文斌另外想个法子出来,他还真想不出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难题呢,为什么就不能一夫多妻呢……好吧这个想法太人渣了。要是没生孩子还有可能好合好散,都有孩子了那还能说什么。 “我父母那边不用担心的。”刘香蝶说,“他们一直都盼望着我能尽早结婚生子。我年纪也不小了,结婚还是小事,生孩子给他们留后才重要呢。有一次他们还问我,要是我看不上其他男人,不如到国外做个人工授精生个孩子再说。我没答应,他们又让我先把卵子抽出来冷冻着以后用,免得年纪大了卵子质量下降。其实我知道他们可不只是想要保持质量,而是想要拿我的卵子去做人工受精,再找代孕生小孩。我先瞒着他们,等小孩生下来再说,他们看到小孩,高兴都来不及呢,不会乱说话的。” “我父母这边也不会怎么样的。”丁诗诗说,“我爸在外边那么多私生子,我妈都习惯了。以前还有财产继承的问题,现在文斌你的生意比我爸大多了,钱也比他多多了,他的钱喜欢给谁就给谁吧。”不说黄文斌,丁诗诗手里的神弓集团股份就比丁六根原来的全副身家更值钱。当然,丁六根是副董事长,手里也有神弓集团的股份,加上这些,父女两谁更有钱还真不好说。 “我和我孩子不会多要一分钱的,诗诗你放心。”一提起最敏感的财产问题,刘香蝶连忙说清楚。 “不论是你的孩子还是我的孩子,都是文斌的血脉。至于他们是分股份做甩手老板,还是进入管理层做管理,或者独立出去自己开拓新生意,都说不定的,要看他们自己的资质怎么样,现在谋划得再好也没用。”丁诗诗说,“要是合适做生意做管理,那当然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要是没天分不合适做生意,还不如让他们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 丁诗诗虽然这么说了,但刘香蝶还是坚持:“我的孩子只要平平安安长大就行了,就算有经营管理做生意的天分,拿我的钱就足够了嘛。诗诗你们的股份可以拿去成立基金会,子女可以享受分红,但不能卖掉股票。要是他们愿意,那就给他们经营公司。要是不肯做,可以传给后代,世世代代总有人肯做的啊。国外的有钱人都是这么干的。” “那是因为国外遗产税高吧,建立基金会可以规避遗产税。”丁诗诗说。 “也能防止子孙败家啊。”刘香蝶说,“你把股票一股脑给了孩子,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建立一个基金会,虽然会产生很多费用,收益也没那么高,被职业经理人挣一大笔去,可是财产比较安全啊。再说我国现在也渐渐的和国际接轨了,虽然现在没有遗产税,可迟早会有的,还不如早作准备呢。” “这也说的是。”丁诗诗沉吟了一会儿说。 喂喂,用不用设计这么遥远的未来啊,黄文斌从发家到现在,也不过是两三年而已,一下子就说到世世代代的事情,黄文斌还没有这个心理准备呢。不过老婆要谋划长远,黄文斌也没道理阻止,只好连连点头。基金会什么的,他是完全不懂,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要是黄文斌有个能确保收益的基金会,每天不用干活,尽情享受人生就行,那可真是神仙过的日子。 “还有艾叶芳那边怎么办呢?”刘香蝶问。 “她?”丁诗诗皱了皱眉,刘香蝶是自己人,艾叶芳可不是。丁诗诗能够容忍刘香蝶一起生活,但艾叶芳不行。可是人家都已经有小孩了,太绝情也不好,“她是艾家的人,以后就在长明住着,负责联系艾家吧。那个旅游度假村是和艾家合作的项目,可以给她一点股份,要是她愿意的话,也可以在那边做管理。”至于其他的,那就对不起了,什么都没有。 “我听说方姐想让那小孩认她做干妈。”刘香蝶说。 “方姐也真是的!”丁诗诗说,“怎么会对艾叶芳这么好呢。” “她们都是做高利贷的嘛,惺惺相惜呢。进入神弓集团之后,艾叶芳一直在帮着方姐做事管帐,处心积虑的讨好,方姐怎么会不喜欢她。”刘香蝶是管行政的,方天和是管财务的,两边的冲突很不少,这时候得了机会,就明目张胆的说人家坏话,“再说方姐都快三十岁了,又没小孩,也只能认个干儿子干女儿过过瘾呗。” “文斌!”丁诗诗忽然说,“你怎么看啊?” “我?”黄文斌哪里敢有什么看法,引开话题,“小蝶,你从哪里听说的?”艾叶芳怀孕的事情乃是机密,还要回去长明生产,怎么会被刘香蝶知道?她知道也就算了,居然还打听出来方天和要做干妈,难道方天和把这件事到处说吗。 “我怀孕以后当然要打听还有谁。”刘香蝶说,“很容易就打听出来方姐请了个妇科专家检查身体,我还以为是方姐怀孕了呢。后再找到那个专家,才知道不是,是艾叶芳,认干妈的事情也是专家说的。你说方姐有了也就算了,艾叶芳有了算什么啊。”不过是个小配角,也敢来凑热闹。 “文斌,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去使劲干方姐。”丁诗诗说,“不要做任何措施!” “什么?”黄文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这么惊讶做什么!”丁诗诗说,“给我狠狠地干,干到她怀孕。方姐自己有了,就没工夫管艾叶芳了。”方天和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她的孩子分一杯羹可以接受。但艾叶芳是外人,她生出来的小孩,也要隔着一层,不能等同视之。可是方天和看顾着,那就乱套了。不如让方天和有自己的后代,那当然是自己的最亲。 “是啊,我们都有了,也不能让方姐好过!”刘香蝶说。 “大家都是姐妹,当然要有福同享。”丁诗诗说。 “方姐年纪比我们都大,现在不生,以后就是高龄产妇了。”刘香蝶又找到了一个理由。 “要是没有孩子的话,辛辛苦苦一辈子为什么,都没个传人。”丁诗诗说。 “我看方姐很喜欢孩子的。”刘香蝶说。 “不但方姐喜欢,她父母更喜欢,想要孩子都不知道多久了。”丁诗诗说。 “我父母也一样的嘛,人同此心。”刘香蝶说。 “我觉得……”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妥,“还是先征求方姐的意思吧。” “你觉得?”丁诗诗问。 “要是方姐不想要的话,那还是算了。”黄文斌说。 第八百七十三章. 越想快越出不来 “要……要和我生孩子?”方天和说这话的时候脸颊刷的一下冒出两朵红云。这两朵红云迅速扩散,一边红到耳朵尖,另一边红到脖子。没过一会儿,连手脚都开始红了,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大虾一样。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黄文斌说。 “愿意,我当然愿意!”方天和俩那么难过说。 “我就说嘛,”丁诗诗很是得意,“方姐怎么可能不愿意。” 黄文斌觉得很尴尬,讨论生孩子这种问题,两个人已经够尴尬了,偏偏丁诗诗还要参一脚。丁诗诗也就算了,连刘香蝶都在,四个人坐在一起讨论这么私密的话题,要黄文斌怎么开口?刚才要不是丁诗诗在黄文斌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黄文斌实在是受疼不过,这话都说不出口呢。 “是啊,现在不生,还等什么时候。”刘香蝶说。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生,我年纪都这么大了。”方天和说。 “不大啊,都没到三十岁。”丁诗诗说,“你看那些明星什么的,三四十岁生孩子多得是,只要找个好点的医院好点的医生全程陪护,保证没问题。二十八九岁身体还好,等到三十岁了不免会下降一点,所以这几个月要努力点,尽快怀上,我们也可以做个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一起商量。” “就算自然的不行,还可以做人工嘛。”刘香蝶说。 “当然是自然的好!”丁诗诗瞪了刘香蝶一眼,之所以要把方天和拉进来,就是要借着方天和盯紧黄文斌,要是做人工的那还有什么意义,黄文斌去医院搓出来,一次就弄好了,一点用都没有,她对方天和说,“这段时间你要作息规律,戒烟戒酒,不要熬夜,每天睡够八小时,好好调理身体。” “我会的!”方天和说。 “还有你也是!”丁诗诗对黄文斌说,“戒烟戒酒,不要熬夜,回家睡觉,不要浪费弹药,尤其不能在外头勾三搭四的,把所有的子弹都打到正确的地方。”与其让黄文斌在外头勾三搭四,不如全部集中到方天和身上。方天和是亲戚自己人,有公司股份,不会分薄财产。外头可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没钱的固然要分钱,有钱的想分更多。家里有权又有钱的那就更糟糕了,好像那马淑珍,肯定想做正宫。 “这个……”黄文斌觉得很难办,“喝酒我是可以不喝,但是抽烟的话,我不抽别人也会抽的,二手烟没办法。” “那你就戴着口罩呗。”丁诗诗说,“就说京城空气不好你不习惯好了。” “还有熬夜,你们都要休息,活都要我来干,不熬夜做不完。”黄文斌说。 “你认真的做嘛,”丁诗诗说,“提高工作质量就好了。” “平时也可以抓紧时间休息。”刘香蝶说,“比如说坐车的时候啊,批改文件的空隙啊,都可以睡一小会。只要你别老想着玩女人,休息时间多得是。我简单算算,你有八个女人,每人每天玩二十分钟,这就是一百六十分钟,差不多三个小时,还要加上事前事后清理等等。只要把这些时间节省下来,不就可以多睡三个小时了。” 这八个人是怎么算的啊,明明不止八个。再说每人每天二十分钟也是胡说,每天这么干,铁打的人也受不了,黄文斌可是血肉之躯。可是这事根本没法子辩解,越辩解丁诗诗就越生气,还不如趁着丁诗诗没注意,赶紧糊弄过去。“我尽量多睡一点,少抽烟少喝酒。”黄文斌说,“不过只有排卵的时候做才行吧。” “排卵也不一定完全符合规律的。”丁诗诗说,“有时候忽然就出来了,谁也说不准。所以平时每三天做一次,排卵日附近每天都做,做的时候不准玩花样,老老实实的做,做完了要全部都弄进去,一点都不能浪费。方姐,你做完了不要动,靠着墙壁把脚举起来,让那些东西流到里面。” 这个话题真是太什么了,黄文斌听得很不好意思。 方天和却听得很认真,不停的听头,说:“恩,恩,原来要这样。” “光说没用,你们现在做一次给我看。”丁诗诗说。 “做?”黄文斌吓了一跳,“现在?” “那当然了。”丁诗诗说,“等一下我还要去做保养呢。” “这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黄文斌说。 “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刘香蝶说,“上次我要拉窗帘,你还不让我拉,说要看清楚。” “是啊,还要拉着人家在镜子面前做。”方天和说,“逼着人家看做的时候羞人的样子。” “你还真是有情趣啊!”丁诗诗咬牙切齿的说。 黄文斌一句话都不敢说,深深地低下头去,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境地呢,究竟是为什么?早知道这样……其实早知道了也没法子,就算再穿越回去一次,难道放着刘香蝶方天和两个大美女不弄上手?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反正现在也没怎么样,虽然是比较难为情,不过还是挺不错的嘛。 “我那个……其实……”黄文斌吞吞吐吐的说。 “少废话!给我脱!”丁诗诗板着脸说。 黄文斌在这一瞬间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美少女,被三个大汉围了起来要轮大米。实质上也差不多,在丁诗诗和刘香蝶两人的围观下,黄文斌完成了一次史无前例的繁殖行为。说史无前例,主要是时间长度,越是想赶紧完事,就越是出不来,弄来弄去,丁诗诗和刘香蝶两人一齐上阵,手足并用,才算是成功。 “平时好像都没这么久的啊。”方天和躺在床上呼呼地喘气,身上全是淋漓香汗,还要高举双腿,“哎哟我的腿好酸啊。” “所以就是老不成功。”丁诗诗也在喘气,胸脯一起一伏的,两团圆球随之抖动,“弄着弄着,很容易就到外边去了。” “出来这么多,应该能成功的把。”刘香蝶上衣穿得好好的,下面却全光了,两条长腿笔直光滑。 “希望能成吧。”方天和说,“今天刚好是排卵日。” 看着这三人的美景,黄文斌忍不住又蠢蠢欲动,“那个……” “不行!”丁诗诗一看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好容易弄了那么多进去,你再瞎捣鼓,又弄出来怎么办。” “你和小蝶……”黄文斌又说。 “那更加不行,我们都有了,别想乱碰!”丁诗诗说。 “用其他地方也可以的啊。”黄文斌赔笑着说。 “下流!”丁诗诗说。 “太下流了!”刘香蝶也说。 “要不怎么办呢,总不能这样出去吧。”黄文斌看着意气昂扬的部分,愁眉苦脸的说。 “不是有八个吗,除了我们还有五个的。”丁诗诗却没忘刚才黄文斌想混过去的话题,“去找他们啊。” “不对啊,扣掉艾叶芳,还有四个呢。”刘香蝶说。 所以到底说的是哪八个啊,唐悦不在到外地视察已经开业的购物中心经营情况去了,冯傲霜要管玩具工厂还留在省城,李依玲做完毕业答辩要吃好多场散伙饭,米琪也在省城组织货源,难道是去找马淑珍吗。黄文斌还打算和马淑珍说清楚呢,先玩弄人家的身体然后踢了,也太人渣了吧。 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黄文斌正想手动施法,忽然间手机响了,一看却是马淑珍的母亲凤飞打来的,他只好硬棒棒的接了电话,“凤阿姨?”不是约好了明天见面吗,这时候来打什么电话啊! “文斌啊。”凤飞问,“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黄文斌有一个非常紧急的问题急需解决。 “我香港公司那边忽然出了事,我得连夜赶过去。”凤飞说,“要是你今天有空的话,我们先谈一谈,要是没空的话,只能等我回来再说。那边的事情可能要处理三五七天。”黄文斌做手机生意,很多都是走的凤飞的门路,包括高通的cpu,富士康的生产线,还有招聘人手的时候,也是找凤飞的猎头公司。现在黄文斌的公司要上市,当然要交代一下。 他和海关杨交恶,凤飞也是旗帜鲜明的站在黄文斌这一边,连掩饰都没掩饰,黄文斌也要好好感谢人家。偏生在和尚庙里面没法子好好谈,只能出来再说。黄文斌和凤飞手里头都是一大堆生意,在没有手机信号的和尚庙里呆了好几天,各种事情堆积如山,必须先处理了再说,所以约的是明天。没想到凤飞忽然有事要提前。 “有空,我现在立即过去。”黄文斌想了想,当然还是正事重要,欲望这种东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我在家里等你。”凤飞说,“正好也差不多吃晚饭了,就一起吃吧,淑珍亲自下厨给你做饭呢。” “再说吧,我马上过去。”黄文斌看着丁诗诗目光不善,急忙切断了电话。 “淑珍还会做饭呢。”丁诗诗哼了一声,“我都不会。” “她哪会,做的饭难吃死了,煎蛋都煎不好。”黄文斌说,“我那个……先过去了,毕竟是正事。” “去吧。”丁诗诗说,“马淑珍这事,你要那出个妥当的解决方案来!” “是,一定可以的。”黄文斌如蒙大赦,赶紧跑了。 第八百七十四章. 马家 马淑珍家在一个很平常的小区的一栋很平常的楼里面,面积很大,装修很好,但是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什么。只有了解内情的人才知道,这栋楼乃至于这个小区的住户,其实都和马宇凤飞有关系。所谓大隐隐于市,就是这个意思了吧。黄文斌登门拜访,很快就被领了进去。 “文斌你来了。”凤飞很热情的说,“快坐,吃点苹果吧,刚从农场里面摘下来的。” “不用了。”黄文斌连忙说,这苹果又小又丑,看着就不开胃。 “尝尝吧,很好吃的。”凤飞不由分说就塞了一个苹果给黄文斌。 黄文斌无奈,只好吃了一口,还真是不错,又爽又甜又多汁,“还真好吃。” “自己家的农场,种的东西不用顾忌好不好看,只要好吃就行了。”凤飞说。 好吃和好看也不矛盾的啊,水果为什么好看,那不就是颜色均匀形状完整。颜色均匀说明光照充足,形状完整说明营养充分,没有虫害。其实就是凤飞的自家农场技术不够,所以没能兼顾吧。黄文斌呵呵一笑,也不说话。一零年的时候,追求健康食品的潮流已经很厉害了,不过普通人都有种很奇怪的观念——好看的东西可能用了非法添加剂,所以难看的东西就是健康食品。其实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逻辑联系,难看的东西也可能用了非法添加剂啊。 “妈。”这时候马淑珍从厨房里面出来,埋怨说,“文斌来了怎么不叫我。” “你自己叫我不要打搅你做饭的。”凤飞笑骂。 “那怎么一样!”马淑珍说,“我是叫你别乱出主意,我要做红烧排骨,你就偏偏说糖醋的好吃。” “红烧排骨?”黄文斌说,“这太难了吧,不如做点简单的……比如排骨汤怎么样?”遇到黄文斌之前,马淑珍一向都胡作非为,怎么会去研究厨艺。后来为了秀恩爱,也做过几顿饭给黄文斌吃,简直就是惨不忍睹,煎蛋都能做得好像碳一样,更神奇的事,这些煎蛋外面好像碳,里面居然还没熟。红烧排骨这么复杂的操作,也太难为马淑珍了。排骨汤要做得好也不容易,但是排骨下热水里煮它十几分钟,总是熟的,而且也不会焦,危险比较少。 “这次我专门请大厨教我做的。”马淑珍说,“你说喜欢吃红烧排骨,我就专门研究过的。” “我喜欢吃糖醋排骨也没见你给我做。”凤飞说。 “你喜欢吃就叫大厨做给你吃好了。”马淑珍说。 “这小妞,真是……”凤飞无语了。 说完了闲话,该说正事了,黄文斌就起了个头,“凤姨,小麦手机的事,多亏你帮我。我决定给2%的股份给淑珍。” “百分之二?”凤飞已经从马淑珍那儿知道了,“我刚想跟你说,这太多了。”小麦手机可是华夏国内智能手机的霸主,诺基亚在智能手机上占不到便宜,其他手机都被横扫,随着智能手机所占比例加大,小麦手机越来越显示出王者之气。还不足一年,就卖出去差不多六千万台手机,这样的公司一旦上市,可是巨无霸级别的,2%的股份已经非常非常值钱了。 “不多,要不是凤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黄文斌说。 “实在是太多了。”凤飞说,“不过这是给淑珍的,那就随便你们吧。” 为什么给马淑珍的就随便啊,又不是要结婚,黄文斌只好说:“应该的。” “是啊,应该的嘛,我还要做独立董事呢。”马淑珍神气的说。 “啊,做了独立董事的话,表面上得没有关系才行。”凤飞说,“上市就要一年,套现又要一年,那得什么时候才能……” “那有什么要紧的。”马淑珍说,“表哥已经说了,三个月之内就能上市,打海关杨一个措手不及。再说了,这独立董事随时都可以辞职不做,根本没关系的。到时候转作监事什么的,也没什么损失。” “三个月之内上市?”凤飞问,“能做得到吗?” “别人不行,表哥难道还会说大话。”马淑珍说。 “这倒也是,清泉那孩子,一向都很稳重。”凤飞说,“要是三个月之内上市的话,那可就赚的多了。” “谁说不是呢,至少能套现出上千亿的资金来。”马淑珍激动得浑身打颤,上千亿的资金啊,就算在她父母这个层次,也不是能够经常见得到的数额。凤飞的香港上市公司倒是不止这个数值,但凤飞的股份并不是很大,远远不到千亿。黄文斌一年不到,就凭空创造出了这么多的钱,而且还不是杀鸡取卵,拿了这上千亿,以后还可以赚更多。更关键的是,马淑珍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现在谁见了马淑珍不得高看一眼,没有人再把她看成草包二代。 “千亿?”凤飞说,“这肯定不止啊,两千亿都打不住!三千亿倒不一定。” “要是三千亿的话……海关杨要买22%的股份,那不是得拿出六百六十亿?”马淑珍说。 “海关杨那家伙,真是失心疯了。”凤飞摇头说,“我们好端端的没招他惹他,他居然敢上门找麻烦。以为我们马家好欺负吗?要不是海老爷子,光凭他自己,顶天做到厅长。不是我看不起他,海关杨根本就没什么本事,海老爷子真是看错人了。可惜清泉不愿意走仕途,要不然的话,怎么也比海关杨好啊。” “海关杨和老爷子不是亲兄弟,受的限制还少一点。表哥可是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怎么可能做大,他要是走仕途,那才真是顶天做个厅长呢。”马淑珍说,“所以表哥才去做生意的啊,其实做生意也没什么不好,做大了一样能够帮助家里,还没有那么招人忌讳。你看那家那谁,全家都当官,多少人看他们不顺眼,大家都说他们马上就要倒霉了。” “说的也是。”凤飞说,“我们国家就是这个不好,举贤不避亲嘛,怎么有人当了领导,亲戚就不能当了呢。” 还举贤不避亲呢,要是开了这个口子,只怕各种裙带关系马上冒出来,黄文斌对这个政策是举双手赞成。 “海关杨说不定还要耍花招呢。”黄文斌说。 “这五六百亿够他忙活一阵子了,暂时也不会有精力做其他事的。”凤飞说。 “海老爷子还在职的时候的确如此,可是海老爷子退休以后可不一定。”黄文斌说。 “他没这么大胆子吧。”马淑珍说。 “这可不一定。”凤飞说,“还是小心一些,早做预备的好,总之我们马家会站在你这边,海关杨要耍什么花招,我们都不怕。别看我们家老马做的是闲职,可是朋友多。何况还有清泉呢……好了,事情说得差不多了。我还要赶飞机,你们慢慢聊啊,有什么事情打我的电话。” “凤姨你现在就走?”黄文斌问。 “是啊,那边的事情很急呢,我要马上赶过去。”凤飞说,“你们慢慢吃啊,老马他也有事,今天不回来了,不用担心。” 担心什么啊……黄文斌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凤飞就已经走了。诺大个屋子,只剩下黄文斌和马淑珍两人,马淑珍一刻都没耽误,立马就靠了过来,贴在黄文斌身上,顺手就解开了衣服上的扣子,在黄文斌耳边小声说:“文斌,我没有穿内衣的呢,不信你摸摸。”说着就把他的手引领到双腿间的神秘所在。 “别闹。”黄文斌连忙把手抽出来。 “怎么了?”马淑珍问,“要插上尾巴吗?对了,我开发了一个蓝牙设备呢。”马淑珍从贴身口袋里面拿出一个拇指大的圆球来,有拿出小麦手机,配对以后,一按手机上面的按钮,那个圆球就嗡嗡的震动,“主人可以塞到淑珍的身体里面,在大庭广众之下控制淑珍的身体。” “你想什么呢!”黄文斌哭笑不得。 “主人你不是让我多想想开发手机外设吗。”马淑珍说,“人家好容易才想到一个。” 就不能想些正常的东西吗!黄文斌叹了口气,说:“淑珍……你现在自由了。” “什么?”马淑珍问。 “我说你自由了。”黄文斌说,“我已经把那些东西都销毁了。” “主人?”马淑珍还是不懂。 “我不会再威胁你了。”黄文斌说,“你不用再做这些事情,不用叫我主人什么的。我会信守承诺,把股份给你,你可以随便做你喜欢的事情。去夜店泡吧喝酒唱歌,过你喜欢的生活。” “主人,淑珍有什么不好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马淑珍问。 “就是因为你对我太好了,所以我不能继续下去。我不能看着你总是压抑自己的本性,我想看你快快乐乐的。”黄文斌以后还想和马家合作,只好这么骗她,也不知道马淑珍会不会相信,“总之你自由了。” “我才不要这种自由!”马淑珍抱着黄文斌不肯放,“我要主人好好的疼我!”以前谁都认为她马淑珍只是一个草包二代,什么都不会。就算能下一点围棋,也不过是马马虎虎的普通水准。可是跟了黄文斌以后,却是谁都不敢小视,包括那些以前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人。更何况还有各种让人直升天堂的调教,有了这极致的快乐,夜店算什么,酒吧算什么,自由算什么。 “你别这样。”黄文斌很无奈的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症? “你看明明主人也是这么想的!”马淑珍摸到黄文斌的要害之处,“都涨得这么厉害了。”说着就放进了嘴里。 “其实这是……”黄文斌叹了口气,既然马淑珍自己喜欢,那就先这样吧。 第八百七十五章. 姜副会长 这一天晴空万里,太阳光秃秃的挂在蔚蓝色的天上,把大地烤得一片火热,黄文斌呆在神弓大厦的门口,看着新装修的办公大楼,觉得还是……有点小。这是一座五十层楼高的摩天大厦,占地都非常之广,要是拿去出租的话,每一层都能塞下七八家贸易公司再加十几家律师行。但是对于神弓集团来说,五十层全部用了,也要很勉强才能塞下去。 现在神弓集团是一个横跨好几门行业的巨型商业集团,原来的主业对外贸易退居非常次要的席位,但也蓬勃向上。因为黄文斌早就预料到了金融危机的影响,早作准备,卖掉了绝大多数受金融危机影响严重的工厂。剩下的也早就做了转型,对金融危机后的市场环境非常适应,趁着别人被打蒙,一路高歌猛进占领市场。 不过外贸这一点进步,比起内贸就不算什么了,外贸不行以后,沿海省一大堆企业要转成内贸,黄文斌抢占了先机,建立了电子商城,又全国各地建购物中心,吞下了无数的货物,发送到全国各地,无数工厂都要仰仗着神弓集团养活。沿海省原来只有外贸厅,后来又新设立了一个内贸厅,不过私底下大家都不叫内贸厅,而是叫做神弓厅,干的活有一大半要神弓集团配合,厅长天天往神弓集团跑,几乎就要在神弓集团里面设立办公室了。 还有一个大宗,是珠宝首饰翡翠玉石。黄文斌从缅甸进口回来翡翠原石和半成品,加工成首饰摆件等等,也是销往全国各地,已经打响了名头,虽然说价格比市面上的翡翠要贵,但是保质保价,设计新颖,不要了还承诺回购——当然不是原价,而是折价。可就算折价,那也是创举,以前从来没有人敢保证的,所以销量长盛不衰。反正翡翠价格一直在上升,回购了也不吃亏。到时候不想回购了,只要把折扣调大一点就行了。 还有就是餐饮生意,西施包子西施果汁都跻身全国前列,形成了稳定的销售网络,虽然利润不算很高,但胜在回款稳定,是一头现金牛。西施矿泉水就差了一点,只能算是二线品牌,不过销售情况也算是不错。肖蕾自从办了养猪场,猪肉供应就稳定了下来,还在全国各地开连锁的西施包子铺。神弓集团的购物中心开到哪里,西施包子铺跟到哪里,有的地方赚,有的地方亏,不过总的来说赚的比亏得多。 以上全都是小生意,和神弓集团的地产生意比起来,什么都不算。各地的购物中心陆续建成投入运营,附近的地块在运营之前就开始飙升,购物中心一开门,更是疯了一样往上涨。购物中心附带的高级公寓办公楼等等销售情况异常火爆,无数人挥舞着钞票要来购买。要不是黄文斌捂盘惜售,只怕一开盘就能全部卖光。已经卖出去的物业被炒成天价,想买都买不着。 还有就是小麦手机,虽然小麦手机的业务是独立的,但名义上还从属于神弓集团,这可是一年不到买了六千万部手机的华夏智能手机霸主,软硬件设计,系统完善升级,软件编程,销售维修售后,统统都是利润丰厚的生意。小麦手机的软件生态链中,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巨无霸,拿出去卖,几十上百亿轻轻松松。组合起来价值当然更高,在很多互联网it企业还在玩概念的时候,小麦手机已经拿到了实实在在的利润,而且还是超级利润。 这么多的生意,当然会有无数的部门无数的员工,就算只是总部,那也有好几千人,而且还在不断的扩张之中。京城的神弓大厦有足足五十层,分配下来每个部门都觉得很紧张。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还有好多办公楼,顶多少卖一点少赚点钱罢了。真正的问题是,要运营这么大个公司,真是太困难了,尤其是总经理财务总监行政总监一起休息养胎(或准备养胎)的情况下尤其如此。 看来还是要培养多一点骨干才行,不能老是靠后~宫团打天下。可不是自家女人,怎么能完全信任,不能完全信任,那就没法子放权,干完了活还是要一件一件审查,有时候还要动用各种资源进行试探,那还不如一开始就自己干呢。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这中间究竟要怎么平衡呢?其他大公司又是怎么做的? 黄文斌正在考虑的是货,秘书忽然走过来,对黄文斌说:“黄老板,姜副会长要来。” “姜副会长?”黄文斌却没想起来,“哪个姜副会长?” “啊?您也不知道啊?”秘书傻乎乎的说,“他说您认识的。” 黄文斌又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哪一个副会长姓姜的,副市长倒是有,不过那是长明的。他只好出去见面,一看……还是不认识,一点记忆都没有。这个姜副会长大约五十多岁,脸色灰白,似乎很不健康。明明六月底大热的天气,却穿着一间长袖衬衣,一点汗水都没有。 “黄老板。”姜副会长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来,上前和黄文斌握了握手。 这究竟是谁啊,难道是骗钱的?虽然穿的衣服不便宜,是名牌货,但也不能排除是骗子下的本钱。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黄文斌只好和他握手,“姜会长好。”他仔细观察,只见这人手背上有不少针孔,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消毒药水气味,应该是刚刚从医院或者其他什么有消毒药水的地方出来。 “黄老板你也太孟浪了。”姜副会长说,“虽然有点钱,可也不能这么胡花啊,买这么大一栋办公楼,盲目扩张是不行的。” 黄文斌更加确定这是骗子了,什么叫做买这么大一栋办公楼啊,明明是自己建的,而且也不是盲目扩张,神弓集团总部没这么大还真不行,不对,应该说这么大还不够。当初规划的时候,黄文斌还不知道自己的手机生意能做这么大,留下来的位置不够。后来想要加十层,规划局只批了五层。“姜副会长这话可说错了。”黄文斌逗他说,“在京城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排场,排场不够大,人家看都不看你一眼。” “这话倒是没错。”姜副会长说,“可你这也太大了!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毕竟太年轻,经验不够。以后要向我们这些老家伙多多请教,才不会花冤枉钱。你说要排场,租下来也就够了嘛,何必要买呢。五十层楼,起码要好几十亿吧,这得挤占多少流动资金啊,没有流动资金,还怎么做生意?” “姜副会长,你这可不懂了。”黄文斌说,“我这边买了,那边抵押出去跟银行贷款,又把钱拿回来,不会占用流动资金的。” “所以说嘛,京城的事情你不懂。”姜副会长说,“黄老板啊,在沿海省你怎么样都行,随便拿块地,就可以跟银行抵押贷款,谁也不会不给你面子。可是在京城不一样啊,京城这可是天子脚下,皇城根儿,首善之区!不说中央,就是下面各部委,还有京城市政府,再到下面的区县,统统高人一级,银行都是跟总行直通的,根本不怕得罪人。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到了京城,是龙您得盘着,是虎您得卧着。” 这算什么,俗语荟萃吗,又不是说相声,“姜副会长您究竟说什么啊。”黄文斌不耐烦的说。 “我说你很难贷款,人家项目多着呢,轮到您,一句没额度了,你能怎么着,还不是得怪怪的等。”姜副会长说,“找人送钱您都不一定找得到我告诉你。就算找到了,人家也不一定收,就算收了,也还要排队。排了好几个月,总算是轮到了,人家只给您抵押物价值的五成贷款,您又能怎么样?在沿海省您可以弄到七成八成,在这儿五成算多了。” “也不一定吧。”黄文斌说,“现在房地产热得很,银行最喜欢房地产抵押了。” “要不您去试试,多过五成,我把头砍下来给您当凳子坐。”姜副会长说。 “这也太瘆人了。”黄文斌才不想要人头椅子呢。 “看来黄老板您还是不信啊。”姜副会长哼了一声,“初生牛犊不怕虎,也难怪,到时候碰了钉子,才知道什么叫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赵会长年纪到了,也应该退休了。按照资历,应该是我顶上。本来我是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情势所逼,不说不行。黄老板啊,你这么做生意,是不行的,在京城行不通的,你得听我的才行。” 说起赵会长,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这是谁了。这姜副会长,是沿海省京城同乡会的副会长。至于赵会长,那当然就是正会长了。赵会长年纪大了,几个副会长都想要接位,你争我夺。这个姜副会长资历最老,那是没错的,不过身体不好,前一阵子还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黄文斌和他没怎么见过面,所以不记得他。 第八百七十六章. 观礼的客人 也不单只是姜副会长,其实黄文斌对于沿海省同乡会整体都没什么兴趣。别人要借助同乡会拓展人脉以站稳脚跟,黄文斌却没这个需要。当年(其实就是一年前)黄文斌来京城的时候,是和杨木放对,还有刘自强牵涉其中。同乡会几个会长副会长不敢涉入,黄文斌也不怪他们,不过以后同乡会有什么活动,黄文斌自然也没什么热情参加。顶多也就是让秘书给他们捐个一万几千块的意思一下算了。 其他的副会长都知道黄文斌的来路,自然什么都不敢说。可是这个姜副会长,在医院里面呆了好几个月,对外面的事情可能不太清楚。赵会长要退休了,就跑出来抢位置,也不管自己抢了位置有没有命来坐。在他看来,也许黄文斌是个很好的下手对象吧,年轻,有钱,刚到京城没多久,不怎么把同乡会放在眼里——姜副会长已经在京城呆了二十多年,对于上京城发展一年多的黄文斌,他当然觉得是刚到。要是能够唬住黄文斌,得到黄文斌的支持,他抢这个会长的位置就有把握了。 不过转念一想,黄文斌又觉得不太可能。就算在住院,那也是调养而已,不是病得下不了床那种,新闻还是要看的吧,报纸杂志也是要读的吧,平时也有人去看望他的吧。黄文斌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姜副会长怎么可能没听过。难道是装小丑,其实是另有目的?就算骗了黄文斌,又能做什么呢? 黄文斌想不出来,这姜俊能造成的最大损害,就是死在黄文斌跟前,让黄文斌背一个欺负老人不顾同乡情谊的恶名,除此之外,不论用什么手段,姜副会长对黄文彬来说,都不过是无害的癞蛤蟆而已,再怎么蹦跶,顶多也就是恶心一下罢了。“姜副会长。”黄文斌正在想用什么方式可以尽快把他打发走。 “黄老板,其实你是刚刚想起我是谁吧。”姜俊说。 黄文斌脸上一红,“这个……其实也没有,姜副会长我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我们只见过一面,还没说几句话,你不记得我也正常。”姜俊说,“其实是我提起赵会长,你才想起来吧。” 这人的观察能力还真强,黄文斌觉得有些棘手,这事可千万不能承认,“没有的事,姜副会长……”虽然想说些什么,可是黄文斌发现,自己对姜俊的认识非常有限,只知道他是同乡会的副会长,身体不好经常住院,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他原来是做什么生意的啊,老婆孩子怎么样了啊,彻底一无所知。今天怎么就没戴山寨老爷爷出来呢。 “不是我说,黄老板,在京城和在沿海省那是完全不同的。”姜俊说,“你也来一年多了,相信有一点体会。” 体会是有一点,京城是华夏的文化经济中心,沿海省根本没法子比,各种机会,人才,钱财都往京城汇聚,黄文斌之所以能把地产生意做大,把小麦手机做起来,靠的就是京城的市场辐射能力。至于排外,那肯定是有的,那也要分人。比如说海老爷子,他也不是京城人,说话口音都不标准,你看谁敢歧视他?黄文斌也一样,手里有几百亿的资产,别人只有仰望的份。 “姜副会长,您究竟想说什么,请尽管直言。”黄文斌说。 “今天你总部开业,肯定请了人来观礼吧。”姜俊说。 “那当然。”黄文斌说。 “我就告诉你,不论你请谁来,我认识,都能搭上话,你信不信?”姜俊说。 “这个我还真是有点不信。”黄文斌说。 “那就尽管试试。”姜俊信心十足的说,“不论在那里做生意,都是人脉最重要。我们同乡会在京城好几百年了,各种人脉关系,你想都想不到。你认识的人,我全都认识。可是我认识的人,你连听都没听说过。要想把生意做大,怎么能抛开我们同乡会呢,自己去拓展人脉,见效很慢的。” 姜俊此举看似冒险,其实是取巧。能来黄文斌公司开业典礼的人,当然得给黄文斌几分面子。黄文斌是沿海省人,听说姜俊是沿海省同乡会的副会长,当然会以为姜俊是黄文斌请来撑台面的,就算不认识,也会和姜俊攀谈几句。何况黄文斌能交到多高层次的人呢?顶天就是区长区委书记这一层次。就算黄文斌厉害,那也就是京城的副市长一类,或者是中央部委的工作人员。 姜俊交游广阔,那可不是吹的,就是因为喝酒太多,所以才会身体不好,现在重出江湖,不论黄文斌叫谁来,姜俊相信自己都不会无话可谈,只要拐两个弯,肯定能攀上一两个熟人。这种场合都是花花轿子人抬人,就算说错了,也不会叫真。反正黄文斌不过是个刚来京城一年多的土包子,肯定听不出来。 “那好啊,试试就试试。”黄文斌说。 姜俊和黄文斌一起站在门口,脸上露着一丝微笑,他火力全开之下,黄文斌还不纳头便拜。同乡会的会长,那可是一个油水丰厚的职位,姜俊想当很久了,为此他奋不顾身的广交朋友,参加酒席,虽然喝坏了身体,可人人都得说一声姜会长朋友多,有什么事情找姜会长准没错。再加上姜俊资格老,本来继任做会长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这会长可是终身职位,只要当上了,可以一直做到死。又有油水又有名声,工作轻松得很,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 可是赵树望退休的时机不好,姜俊几个月前参加酒席,喝的太多胃出血,在医院里面调养了好几个月,什么事情都耽搁了,一出来就听说赵树望要退休,火急火燎的找上门,也不能让赵树望改变决定。这时候慢慢运作肯定是来不及了,只有兵行险招,把一直游离在同乡会之外的大商家黄文斌拉回去,这才能出奇制胜,给自己争夺会长位置放上足够的筹码。 黄文斌有钱,这谁都知道,在沿海省的时候就有上百亿的身家,神弓集团也是大名鼎鼎。现在黄文斌把公司开到京城来,还买了这么大一栋摩天大楼把总部搬过来,肯定是已经站稳了脚跟,要是能够拉拢这么大一个老板,同乡会的资金可就有着落了,别的不说,随便在大楼里面捐一层出来给同乡会做个会馆,那都是同乡会几十年没人办到过的大功。现在同乡会的会馆窝在市郊一处旧办公楼里,憋屈的很。 想起这个,姜俊就忍不住诅咒,那个该死的赵树望,一点本事都没有,霸着的位置这么久不放,又找不来钱,闹得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活该他得癌。这人得癌也不选个好时间,死都不会死。早两年得,姜俊肯定能做会长,迟几个月,姜俊回来收拾河山,一样能做会长。偏偏就选这个时候来得来恶化,闹得姜俊只好到黄文斌这里碰运气。不过也没关系,吃住黄文斌,还是他姜俊做会长。 很快就有客人陆续前来,头一个来的就把姜俊震撼了一下。 “包书记?”姜俊问,这可是海定区的书记,跑新日区来贺人家公司开张,是不是太不稳重了啊。 “姜会长啊。”包书记也不在意,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和黄文斌聊开了,“黄兄弟!恭喜恭喜!你今天这是大喜啊,老哥哥我也没什么可以送的,只好给你写了一副字,你可千万不要嫌弃。” “包大哥的字,我一向都欣赏非常。”黄文斌说,“本来应该挂在中堂的,可现在没办法。” “那当然,那当然。”包书记连忙说,大家都知道,黄文斌新大楼的中堂,要摆海老爷子的对联。不说字写得怎么样,级别就差着老远呢,包书记哪里敢把自己的字和海老爷子的字相提并论,就是放旁边他都不敢,“随便挂挂就行了。对了,老领导也给你写了一幅字,到时候我们两的可不要摆一起,这一对比起来,显得我的字,啊。” “明白明白。”黄文斌说。 一边姜俊都要傻了,京城是直辖市,乃是省级单位,包书记是区委书记,相当于别地的市委书记,虽然不是大楼所在的新日区书记,可也十分了不起了,写的字居然让黄文斌随便挂挂,这交情可是非同小可。他还说有个老领导,也给黄文斌写字。这领导起码也得比包书记高两级吧,那不得是省部级了? 这时候又来了一个客人,一看,不是新日区的白书记是谁。见到黄文斌,却是比包书记更亲热,“黄老板,哎呀真不好意思,市里开完会我就赶紧最快时间赶来了,还好没迟到,客人们都没来。” “我不是在这里吗,老白你瞎了啊。”包书记说。 “你算哪门子客人啊。这里黄老板是主人,我算半个主人,你怎么也得算四分之一个主人吧。这位……”白书记这才注意到姜俊,“这不是姜会长吗,也来了啊。”打过招呼他就不管了,“黄老板,有什么要干的,你可全完别跟我客气,尽管吩咐啊。有什么缺的,我立即让人送过来,可不要出差错。” 第八百七十七章. 黄会长 这区政府的服务水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新日区经济发达,无数公司在这儿安家立业。黄文斌的神弓集团,也不过是其中一家而已,白书记居然如此客气,下头那些工商税务还有谁敢来找麻烦?黄文斌不找同乡会,果然是有底气的。就算是同乡会,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效果。 这时候姜俊已经有些后悔了,在医院里面他是专心养病,对外界的事情知道很少。虽然听说了黄文斌的一点事情,但他都觉得肯定是传言夸大,没怎么放在心上。本来是不要紧的,反正不怎么打交道。谁知道忽然间赵会长癌症恶化要退位,姜俊逼着立即出来找黄文斌,没想到黄文斌还真这么厉害。 “黄老板果然交游广阔。”姜俊的身段放低了一点,拉着黄文斌私下说话,“不过这还不够呢,虽然说大部分公司都只会和区里打交道,但是黄老板的公司这么大,还要和市里打交道。京城和别的地方可不一样,市政府比省政府还厉害,光有钱根本没用,找不到人办不了事,对以后的发展很不利。” “市政府里面倒是也认识几个。”黄文斌说。 “市政府那么大,认识几个人有什么用。”姜俊口沫横飞,“得各个部门都认识具体办事的人才行。” “那也太难了。”黄文斌说。 “要不我们同乡会有用呢。”姜俊说,“同乡会这么多人,你认识几个我认识几个,什么人都能拉上关系。” 这时候又有客人来了,白书记和包书记已经主动迎了上去打招呼,“谭书记您来得这么早啊。” 姜俊一看,顿时傻了眼,那是京城的书记,正职书记!放以前,这就是直隶总督,天下最强的封疆大吏。现在是没这么显赫了,但也差不了多少。姜俊以前也不是没见过,但都是开大会的时候。人家坐在主席台上发言,他在下头听报告。从来没有距离这么近接触。谭书记怎么会专程跑来参加一家公司的开业典礼,黄文斌花了多少钱啊? “这……这是谭书记?”姜俊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废话,不是谭书记还有谁。”黄文斌说。 “他怎么会来?”姜俊不可置信的问。 “谭书记一向关心企业发展。”黄文斌也没空理他了,赶紧也跟上去迎接。 姜俊连忙跟上,他也不敢主动搭话,只是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在现在这种以gdp论英雄的年代,关心企业发展很正常,可是出席企业开业典礼就不正常了。何况神弓集团也不是真的开业,不过是把总部搬到京城来。这下子姜俊什么都不敢说了,京城的机构最讲政治,市委书记都来了,下边的机构还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找麻烦。对黄文斌来说,他们同乡会可以说是一点用都没有。 把谭书记送到里面会客室休息,黄文斌继续在门口迎接来观礼的客人。姜俊苦着脸,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黄文斌等了一会儿,没见他说话,心里有些奇怪,“姜会长怎么沉默是金了?” “井底之蛙,让黄老板见笑了。”姜俊说。 黄文斌还以为他会继续说见到京城市委书记也不算什么,还得和中央部委有关系才行呢,“姜会长何出此言,谭书记也就是来凑个热闹。”神弓集团年产值好几千亿,要在京城落户,谭书记当然要来关心一下。当年(其实就是两年前)收购下来的公司,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黄文斌也觉得很是欣慰。 可惜韶华易逝,神弓集团最辉煌的时间,大概就是这几年了。地产生意即将步入寒冬,手机生意也会遇到很大的竞争,更大的问题是,黄文斌的先见之明,也就剩下这两三年了。到时候只能依靠惯性维持,进行的商业决策,很大程度上只能靠运气。好像这几年一样的爆发性增长,只能是可遇不可求。真是遇上了,也未必能知道。 这么一想,黄文斌顿时觉得兴味索然,再看姜俊,也没这么可笑了。要不是穿越回来,姜俊是他根本见都见不到的大人物。“姜会长,你来指点我,我很感激。”黄文斌不由的放软了口风,“大家都是沿海省出来的,应该互相帮助才是。”就算现在用不着,以后肯定用得着,尤其是没有了先见之明之后。 “黄老板真是客气。”姜俊忽然灵机一动,做了个决定,“不知道黄老板什么时候有空,去我们同乡会看看。” “这几天要忙着开业的时候,可能得等几天。”黄文斌不是推脱,这几天是真忙。 “没关系,黄老板什么时候有空都行。”姜俊说,“下星期三之前能行吗?” “下星期三啊?”黄文斌想了行程表,摇摇头说,“可能要星期四或者星期五。” “那没关系,什么时候来都行。”姜俊热情的说。 这时候又有客人来了,黄文斌上去迎接,姜俊自觉当下手,倒是合作愉快。只见市委市政府各单位的一把手二把手三把手全都到齐,中央各部委来人如同过江之鲫,商界同人更是无数,尤其是做钢材的,谁也不敢不给黄文斌面子。还有做内贸外贸的,做手机的,做房地产的,做餐饮的,做超市的,做物流的,还有其他生意的,统统都来了。神弓集团触角又多又长,什么行业都能沾上边。真要说完全无关的行业,还真没几个。 再过一会儿,姜俊忽然发现赵树望来了,连忙迎上前去,“赵会长你怎么来了?” “姜会长你都能来,我怎么不能来。”赵树望病得比姜俊还厉害,不过气色倒是还好,谁也看不出来他只剩下半年的命,“黄老板是我们沿海省的骄傲,他的公司开张,我们身为沿海省同乡会的人,秉持着为沿海省同乡们服务的宗旨,当然要来。不但我来了,其他几个副会长也来了,同乡会的会员基本都来了,驻京办的李主任都来了。” 姜俊有些尴尬,知道自己企图拉拢黄文斌已经让赵树望察觉了,“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赵会长怎么来这么晚。” “那没办法,来之前开了个会,要走完程序才能形成正式决议,耽误了一点时间。”赵树望说。 “开会?”姜俊心里生气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开什么会?怎么没叫我?” “姜会长你请假还没注销呢,就没叫你。”赵树望说,“我们都以为姜会长还在养病,谁知道已经能走能跳了。” “开什么会,做的什么决议?”姜俊追问。 “那当然是……哎,黄老板!”赵树望忽然看到黄文斌走过,连忙追上去,“正好您来了,有个喜讯要告诉黄老板。” “赵会长啊。”黄文斌忙得满头大汗,也没空招呼他,“您随便坐,等一会儿再跟您详谈。” “说一句就行了。”赵树望连忙拉住黄文斌,“您当选成为我们沿海省同乡会的新任会长了。” “什么?”黄文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会长?” “是啊,现在您已经是沿海省同乡会会长了。”赵树望说,“我们刚刚投了票,全票通过,这是决议,这是您的任命书。”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他怎么忽然就成同乡会会长了。 “我身体不好,要退休了。”赵树望说,“大家就要选新会长来着,凡是会员都能选。黄老板也是会员,当然也有被选举权了。上次开会的时候,我就说了,我们沿海省在京城做生意的人里面,就是黄老板成就最大,功劳最多,要不是黄老板,沿海省做外贸的都不知道要破产多少家。自从黄老板到京城来做生意,人家一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啊,我们就说,是黄老板的同乡,人家个个都刮目相看。所以我们应该选黄老板,大家一听,全都赞同,今天早上进行了正式的投票,全票通过,现在黄老板就是新会长了。黄会长!” “这个……”黄文斌哭笑不得。 “这怎么能行!”姜俊跳出来叫。 “姜会长要反对啊?”赵树望脸色一寒,嘲弄的说,“难道姜会长觉得自己更有资格?可惜没用,您只有一票,我们是全票通过。再说您现在还病假中,不销假没有投票权。” “当……当然不是。”姜俊说,“不是下星期五才投票的吗,怎么今天就投了!” 这只是在没话找话而已,开会时间什么的,只要大家都同意,当然能改。其实姜俊打的也是这个主意,黄文斌这么强,要是能够拉来同乡会做牌位,肯定能实力大涨。把会长给黄文斌算什么,拉拢了他,付出什么职位都值得。黄文斌这么忙,哪有时间亲自处理同乡会的小事,还不是要找人做代理。只没想到赵树望也是这么想的,抢先开会投了票。 再一想,这也很合理,姜俊是在医院养了好几个月的病,赵树望可是拖着病体在外头蹦跶。姜俊是今天才知道黄文斌的实力,赵树望早就知道了。说来说去,还是姜俊信息太闭塞落后。这赵树望虽然退休,还能让自己人围绕在黄文斌周围拿好处。他是快要死了,老婆儿子还在呢,可以长保富贵了。为什么!姜俊无语问苍天,为什么他偏偏就要在这个时候生病呢,早知道这样,拼着吐血也不能进医院。 第八百七十八章. 上新闻 虽然说姜俊很看重,梦寐以求孜孜不倦,不过对黄文斌来说,同乡会会长这个职位,实在是看不上眼。麻烦的事情一堆,好处不说一点没有吧,也得说是微乎其微。还得抽时间去开会,简直就是耽误时间。黄文斌苦笑着说:“这不太好吧,我一直都没怎么参加同乡会的活动,只怕有负大家的厚望。” “大家都认准了黄老板,请黄老板千万不要推辞。”赵树望说,“其实同乡会里面也没什么事情,平时都能自己运作的,黄老板有空的时候带我们吃吃饭喝喝酒就行了。”他自有亲信在,对同乡会的运作很熟悉,黄文斌不想管事最好,有黄文斌的大旗在吸引各路人马,谁都得给面子,又可以上下齐手捞钱。就算黄文斌找了人来管事,那也没关系,捞得钱还是会比以前多。 “黄老板,你是众望所归。”姜俊也说,反正黄文斌入主同乡会,这是板上钉钉的,早点靠过去,还能谋个好位置。赵树望自己都没什么本事,又贪钱,他那些手下也差不多。只要黄文斌上手,肯定能发现这一点,到时候他姜俊的机会就来了。会长是黄文斌,他做个主持工作的副会长也不错。 “这事还是等一下再详谈吧。”黄文斌实在是没空。 “您忙,您忙。”姜俊和赵树望一起说。 没一会儿,海清泉就来了,拉着黄文斌的手,神神秘秘的说:“老爷子等一会儿要来。” “海老爷子?”这下子连黄文斌都吓了一跳,“他能来?”以海老爷子的地位,那是绝不可以轻举妄动的,只要一动,就会被很多有心人解读出无数的版本,甚至会引起政局变化。本来给黄文斌写一幅字,已经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的表态,已经足够了。要是亲自来参加黄文斌的开业典礼,这也太引人注目了吧。 “本来是不行的。”海清泉说,“不过今天正好有个机会,说不定能来。” “机会?”黄文斌问。 “上次和你说过的,国家要鼓励高新科技产业发展嘛。”海清泉说,“这几天正好要挑几家高新科技公司参观一下。老爷子一想那正好啊,小麦手机那是再正宗不过的高新科技产业了,就把你的公司列入考察名单里面去了。正好你今天开业,于是就来参观了。说起来,你的运气可真不错,刚好碰上了。” “老爷子参观的话,那不是能上七点钟新闻?”黄文斌问。 “那当然。”海清泉说,“要是你有什么好题材的话,我还可以帮你争取一个后续报道。” “有,当然有。”黄文斌说。 “一定要好题材啊。”海清泉说,“没有好题材,宁愿不上,这可是七点钟新闻,不能开玩笑的。” “那更是好题材啊。”黄文斌说,“小麦手机发布二代,这不是绝好的题材吗。” “已经设计好了?”海清泉问。 “不但设计好了,还生产了好大一堆。”黄文斌说。 “那还真是好题材。”海清泉想了想,小麦手机是卖出了好几千万台的华夏智能手机霸主,现在要出二代了,能不能续写神话,对小麦手机的发展很是关键,这么重大的事情,拿去上七点钟新闻也足够了,还可以作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题材,冲淡七点钟新闻太过严肃的内容。有噱头,讲政治,附带着高新科技,绝对是一个好新闻,“你现在一代不是卖得很不错嘛,这么快就要卖二代了?会不会影响利润?” “利润肯定是有影响的。”黄文斌说,“不过要做智能手机,就必须这么做。” 小麦手机刚出来的时候,因为采取的是最新的硬件,即使是走了门路,又是大规模采购,但是一台两千块钱的机器,赚的钱不过是几十块罢了,至于给运营商的合约机,基本上是一分钱利润都没有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零部件价格下降,但是机器售价还是那么多,利润就高了起来。从几十块到一百块,然后是两百,三百,到现在已经五百了。就算是合约机,也有是三百多接近四百块钱的利润。 这还没算软件的部分,光是硬件上面就能赚这么多。每卖出去一台小麦手机,就是五百块钱的利润,而现在小麦手机销售还十分火爆,每天都能卖出去好几万台。当然,这个数字不是最终消费者那边的,而是经销商买的,要到最终消费者手里还需要一定时间。不过只要手机卖了出去,钱就到手,至于是谁买的,其实对硬件利润没影响。 但是要换成二代,这个麻烦事情可就多了,要抛弃已经成熟的生产工艺,采用新的生产线,采购新的,更加昂贵的零件,冒着手机卖不出去的风险,大幅度降级自己的利润。而且这一段时间里面买了小麦一代的人,肯定要给他们一个交代,或者是退款退货,或者是能够用一定的条件换成二代,这也会造成很大的损失,看起来就好像是自讨苦吃一样。 做智能手机,必须要吃这个苦。和传统手机不同,智能手机是带有区同属性的流行品。要对比两个传统手机的优劣并不那么容易,你说你的手机按键顺滑,我说我的手机摸样漂亮。有人喜欢翻盖的,有人喜欢直板的。就算是手机升级了,拿着旧版的人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还更喜欢自己的旧版,觉得新版不好呢。 智能手机就不一样了,只能手机有明确的参数,苹果还好一点,安卓那是定死的了。两台手机一拿出来,屏幕多大,内存多少,cpu怎么样,摄像头多少像素,这几点就决定了一台安卓手机的优劣。所有试图卖情怀卖工艺的手机,全都会被扫入小众市场里面苟且偷生,就算还能赚钱,也和街机无关了。 如果黄文斌死抱着小麦一代不放,暂时来说是能够赚取巨额利润,但是长远来看,却是把市场拱手让人,别人一旦拿出更强更好更大的手机,黄文斌立即就会陷入被动。只有趁着小麦一代的热潮未过,主动升级,牢牢粘住主流市场,把大部分敌人挡在主流之外,才能继续成为手机行业的霸主。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就算是暂时降低自己的利润,也在所不惜。 “做手机我肯定没你懂。”海清泉说,“不过小麦要上市了,如果利润不好的话,股价可能会受影响。” “就算受影响,那也是暂时的。”黄文斌说,“长远发展更重要。” “你考虑清楚就好。”海清泉说,“那我就去和宣传部沟通一下,等我的好消息吧……老爷子来了,刚快过去。” “中央台的记者也来了!”黄文斌有些紧张,“等一会儿我要说什么好?” “随便说就行了。”海清泉有些奇怪,“你平时挺会说话的啊。” “中央台采访不是有讲稿的吗?”黄文斌问,“万一我乱说话怎么办。” “没有的事,”海清泉说,“大家都是随便说的,他们每天采访那么多人,哪有功夫写这么多稿子。只要大方向没错那就行了,小处谁也不会在乎的。你看七点钟新闻上面,其实很多人都说错话的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是一个字都不能错的嘛?”黄文斌问。 “播音员是一个字都不能错,采访对象随便说,他们回去会剪辑的。”海清泉说。 虽然是这样,黄文斌还是很紧张,一想起自己是在七点钟新闻的镜头前,要在七点钟的时候登上荧幕,变成全国人民的下饭菜,就觉得脑子一片混乱,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的,结果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记得。到晚上一看新闻,才发现不记得也没关系,人家压根没把黄文斌说什么播出来。 “……视察了神弓集团新落成的总部大楼,并与神弓集团的主席黄文斌先生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询问高新科技的开发都有些什么困难,了解了小麦手机开发的最新进展。黄文斌先生很高兴的说,国家的好政策,对高新科技开发十分有帮助,小麦手机经过将近一年的发展,在软硬件开发方面都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很快就会推出小麦二代。” 播音员一本正经的念稿子,然后电视上出现的画面,就是海老爷子对着镜头微笑,连连点头,黄文斌拿着一个手机模型对海老爷子进行讲解,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仿佛真的是手机专家一样。其实黄文斌拿了一个真的小麦二代过来,却发现出了问题。这几个小麦二代都是灰色的,真机颜色很漂亮,但在摄像机里面却显得黑乎乎的,看着就很脏的样子,没法子只好换了个模型。 至于说什么国家的好政策,那也是没影的事,看着新闻,黄文斌的记忆已经恢复了过来。其实海老爷子直说了一句:“小麦手机是神弓集团的子公司吗?” 黄文斌也只回了一句:“是的。” 然后就拿出了小麦二代的模型,老爷子玩了一会儿,就上车回家了,什么别的都没说。 第八百七十九章. 当了会长就要做慈善 “上新闻的感觉怎么样?”丁诗诗问。 “就好像是猪八戒吃人参果,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结束了。”黄文斌说,然后他说过的没说过的话全都让人给胡乱编辑一通,最后出来的新闻已经是面目全非,真要说有什么感悟的话,那就是:“没上过之前觉得很神秘,上过之后,其实也就这么一回事。没什么了不起的。” “没什么了不起!”丁诗诗说,“你上过是觉得没什么了不起,我可还没上过新闻呢!” “是啊是啊,我也没上过。”刘香蝶说。 “我上过。”肖蕾说,“上过省城新闻。” “省城新闻和七点钟新闻怎么能比。”方天和说,“省城新闻只要有钱就能随便上,根本没什么人看。七点钟新闻全国都能看,大家都看,收视率不知道多高。上一次七点钟新闻,那是可以吹嘘一辈子的事情。我父亲在沿海省的银行系统里面呼风唤雨,各种表彰奖状无数,也从来没上过七点钟新闻。” “我也好想上七点钟新闻。”丁诗诗感叹说。 “你真想上的话可以上啊。”黄文斌说,“清泉兄说也许可以争取一个后续报道,详细介绍小麦二代的情况,到时候我就说你是全面负责开发进度的管理人员,让你来介绍小麦二代。” 丁诗诗当然不懂手机开发,实际上她连智能手机都不怎么懂,有一次拿着小麦手机划来划去,想要在上面装电脑版本的office,还对黄文斌说以前电脑500hz32m内存的时候就能运行office了,小麦手机1g的cpu,700多m的内存,为什么就装不上。黄文斌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明白,手机和电脑的数据根本不是一回事,手机要装手机自己的软件才行。要真让丁诗诗说技术,也不知道会闹出多少笑话,不过有山寨老爷爷系统,多不懂技术,也可以瞬间变身专家。 “可以的吗?”丁诗诗大喜,但是想一想又泄气了,“还是算了,要养胎啊,上电视还得化妆。” “那不如我上。”肖蕾说,“我不用养胎!” “我也不用。”方天和说,“小蕾你年纪太小了,看着就不像,还是我比较像专家。” “方姐不行。”丁诗诗说,“摄像机那得多大的辐射啊,万一有问题怎么办。小蕾也不行,年纪太轻,还上过电视,万一被人翻出来,那不是自找麻烦吗。还是让文斌自己上吧,再搭配一个真的专家。只要生意做好了,以后上电视的机会多的是。弄个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什么的,每年开会都能露几脸。” “真没劲。”肖蕾说,“还以为能上个新闻露露脸,给我们那村子的人看看呢。” “你那条村子哪里还有人,不是全都出来做包子了吗。”丁诗诗说。 “也没有全部啊,也就出了一半不到。”肖蕾说。 自从肖蕾跟着黄文斌做包子发了财,她家乡那条村子的人一窝蜂全跑出来做包子了,要不是人少,简直可以和沙县小吃成鼎足之势。还号称西施包子乃是祖传秘方,在村子里流行了上千年,甚至编了个传说——西施去吴王夫差那儿卧底做间谍,本来只是最底层的宫女,用西施包子引诱夫差,这才得了宠信成为王后,让夫差沉溺美食美女之中,给越国立下大功。越灭吴之后,西施到乡下隐居,这西施包子就一路流传下来。这故事任谁一听,都要笑掉大牙,可哪一个美食故事不是这样呢。 “西施包子明明是我们的注册商标,这么多人用,也不给我们使用费。”丁诗诗对此耿耿于怀。 “也没几个钱,算了算了。”黄文斌说,“造福家乡是好事,他们喜欢用就用吧。”要是不想他们用,那就得叫律师一个个告,黄文斌哪来这么多时间,那些都是穷人,告赢了也拿不到赔款的。不如等他们把市场做起来,然后正宗的西施包子店再过去开分店,还比较有赚头。就算不开分店,等他们赚钱了稳定了再找律师上门,好歹也能弄一点授权费。 “至少得澄清一下啊。”丁诗诗说,“把我们的名声都给弄坏了。” “这事没法子澄清的。”黄文斌说,“与人民群众做对,从来没有好下场。”而且一个千年流传下来的著名小吃,和一个几年前凭空做出来的牌子,哪一个逼格比较高,岂不是显而易见。既然成了著名小吃,那就好好做著名小吃呗,到时候联络一下当地官员,弄个西施包子博物馆什么的,也算是个旅游资源。 “郁闷死了,好容易做出一个品牌来。”丁诗诗说。 “别郁闷了,帮了这么多人发家致富,这事功德无量的好事啊。”黄文斌说。 “算了,只是小事而已。”丁诗诗说,“没其他什么事了吧?” “没有了。”黄文斌说着忽然想起来,“对了,还有一个,我做了同乡会会长。” “什么会长?”丁诗诗没听清楚。 “同乡会会长。”黄文斌说,“沿海省同乡会的会长。” “会长不是赵树望吗?”丁诗诗问,“他都当好几年了吧。” “好像说是癌症恶化了,只剩下几个月的命,所以退休了。”黄文斌说。 “这倒是看不出来。”丁诗诗说,“上个月我才见过他呢,起色很不错的啊。” “我也觉得是。”黄文斌说,“不过赵树望不可能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吧。总之他就说要退休了,然后提前进行了下一任会长的选举,就把我给选了出来……早知道这样,就不要去做什么会员,真是麻烦。”嘴里这么说,黄文斌心里其实还是很得意的。坐在家里都有会长送上门来。 “我爸正想说要不要去同乡会挂个职呢。”丁诗诗说,“没想到你就做会长了。” “这同乡会有什么好的。”黄文斌说。 “交多点朋友嘛。”丁诗诗说,“沿海省在京城混的人不少,当会长可以拓展人脉。” “那正好,同乡会的事情就交给岳父了。”黄文斌说,“我正经事情都做不完。” “我爸哪有时间啊,现在还在大粤省给你盯工地。”丁诗诗说。 “那怎么办?”黄文斌问,“我实在是不想去啊。” “有什么不想去的,不过就是吃吃饭扯扯淡,人家叫你捐钱,就随便捐一点。”丁诗诗说。 捐钱是没问题,可黄文斌最不喜欢的就是吃饭,他事业大,一吃饭就要坐主位,坐了主位人家就要来敬酒。就算不喝完,敬一次喝一小口,一场酒席下来也得喝不少。要做生意是没办法,可这同乡会明摆着是没有生意可以做的,要做也是他照顾人家,自己赚不到什么钱的,还要喝这么多酒,想着都觉得辛苦。 “文斌哥你不想做这个会长?”肖蕾问。 “是啊,不怎么想做。”黄文斌说。 “那就辞职呗。”肖蕾说。 “虽然不想做,可是刚当上就辞职,似乎不太吉利。”黄文斌说,“同乡会的会长,那都是德高望重的人物。一般没什么意外,那都是要当到做不动为止,然后退位成为荣誉会长。上一次中途辞职的,是贪污了同乡会的钱,被会员弹劾,不得不辞职。再上一个辞职的,是犯法被警察抓了。我当会长,怎么也得撑够一任任期,然后做荣誉会长啊。” “这也容易。”丁诗诗说,“这同乡会不是经常募集捐款吗。” “是啊,他们在京城的沿海省人里募集捐款,拿回去沿海省建小学修路关心孤寡老人什么的。”黄文斌说。 这里面猫腻很多,比如说要建小学,大家凑了五十万出来,赵树望就拿着钱回去了,找了自己小舅子当包工头,建了一栋小楼修了一座操场,大家一看五十万也差不离,逛了一圈接受小学生们的热烈欢迎,满意的回京城。谁也不知道,这小学地方政府也出了钱,其实是同乡会与地方政府共建。至于共建究竟哪一边出了多少钱,那肯定是对不起来的。同乡会这边记得是同乡会出了五十万,地方政府出了点人工和材料。地方政府那边记得是他们出了四十几万,同乡会指出了十万八万。 “对啊,”丁诗诗说,“你一上任,立即就说要捐钱,自己先拿五百万出来。按照级别,副会长得拿一百万以上,然后干事们要拿五十万,活跃会员也得来个十万八万的。每次开会你都捐一次款,来多几次他们就不敢找你了。捐了款,你再找人严格监督款项的使用情况,不让他们从中贪污,很快就会神憎鬼厌,保证下次没人选你。” “太浪费钱了吧。”方天和是管账的,钱再多也见不得胡乱花钱。 “不会浪费啊,拿了钱去做慈善,怎么能算浪费。”丁诗诗说。 “这倒是好招!”黄文斌一想,已经有了计较,“做慈善也不一定要用钱啊。” 第八百八十章. 好处都有啥 “这就是小麦二代吗?”记者充满好奇的看着黄文斌手里的机器。 “没错,这就是小麦二代。”黄文斌微笑着拿起一台手机做展示。上次拿来的灰色手机外壳上了摄像机就变得灰扑扑的,这一次黄文斌当然不会再出这种错误。用的是一款黑色的塑料,看实物已经很漂亮,上了摄像机更是显得雍容华贵,“经过我们将近一年的开发,小麦二代手机终于问世了。” “果然很漂亮呢。”记者接过小麦二代手机,连声夸奖,又拿出一个小麦一代手机来做对比,所谓货比货得扔,小麦一代手机单独来看,也算是漂亮,可是和二代这么一比,却是显得处处都不如,屏幕没有二代大,样子没有二代好看,连图标都没有二代好看,其实这样对比并不公平,用来展示的小麦二代是全新的,一代却是黄文斌用了好久的旧货。 “小麦二代除了屏幕更大以外,还有什么比一代更强的地方呢?”记者问。 “内核更加先进,速度更快,内存更大。”黄文斌说,“运行程序当然也就更加顺滑,不论是玩游戏还是上网,还是其他应用,都能取得更好的体验。”说着在两个手机上同时打开了小麦商城,“你看,一代用了足足0。02秒才打开商城,而二代只要用0。01秒,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二代的用户体验比一代足足高一倍!” “这个……”记者楞了一下,“黄先生,我私下说一句,您可别见怪啊。” “怎么了?”黄文斌问。作为寸金难买寸光阴的七点钟新闻,小麦二代顶多也就是在上头花个几十秒,现在的采访内容绝大多数都是没用的,最后肯定会剪得一小段,而且配音和文字肯定是创作的。黄文斌说什么做什么,也没什么影响。但是做戏做全套,现在还得装出一副真接受采访的样子来。 “我觉得0。02秒和0。01秒很难察觉出有什么不同。”记者说。 “当然不同了。”黄文斌义正词严,“作为手机,操作一定要顺滑才行,0。01秒,就是比0。02秒顺滑一倍,操作体验就是好一倍。”至于要那么顺滑干什么,黄文斌也不太懂,上辈子他压根没用过旗舰机,从来都是一卡一卡的,也没影响使用。但是人家个个都要顺滑,想来顺滑是个好东西,尤其是苹果,顺滑简直就是招牌。 用苹果的和用安卓的见了面比起手机来,安卓的就说:“我屏幕大。” 用苹果的回答:“你没我顺滑。” “我cpu速度快。” “你没我顺滑。” “我内存大。” “你没我顺滑。” “我软件多。” “你没我顺滑。” “能不说顺滑的事吗?” “安卓流氓软件多。” “那还是说顺滑吧。” “你没我顺滑。” 可惜现在只是一零年,记者没有理解顺滑的重要性,“黄先生,顺滑这种东西,我觉得见仁见智。人眼看画面,其实只有二十四帧左右,也就是说一秒钟换24张画,人眼就觉得是连续动作了。二十四分之一,差不多是0。04秒,你这0。02秒和0。01秒的区别,我觉得大多数人都察觉不到。” “你玩游戏,只有24帧就满足了吗?至少要40帧才能保证顺滑不卡。”黄文斌说,“五六十帧才能算高速。” “黄先生……”记者有些尴尬地说,“我不玩游戏的。” “总之顺滑就是好。”黄文斌说,其实这是强词夺理,其实对于人眼来说,24帧已经足够了。之所以有些游戏20多帧的时候卡,是因为统计出来的那是平均的帧速,而不是每一帧和下一帧都间隔0。04秒,有时候上一帧和下一帧的间隔大了,到0。05秒甚至0。08秒以上,人眼就会觉得这里卡了一下。所以要至少游戏至少要到40帧才会觉得完全不卡。 “这没法子上新闻啊,黄先生你再选另外一个长处行不行?”记者问。 “当然可以。”黄文斌说,“小麦二代屏幕大分辨率高,可以同时看的东西就多。原来刷小麦聊天,通过分屏。可以同时和两个人或者两个群聊,用了小麦二代以后,就可以同时和四个人或者四个群聊天了!”所谓大就是美,多就是好,这是智能手机的发展方向,“用小麦商城购物,也会更加方便。小麦手机二代能够直接和其他商城比价,如果其他商城价格更低的话,用户可以选择在其他地方购买。” “哇,这么厉害?”记者有些不信,有谁会这么傻的,可是拿起来一用,居然还真是这样,她在商城里面选了一个面膜,小麦商城的价格是两块钱一张,而另一个商城是一块九毛九。她又选了一款口红,小麦商城的价格是28块,另一个地方只要12块,不过多了提示,说价格过低可能有诈。 “当然是这么厉害。”黄文斌说。 “黄先生,这话也是我私下问的,您可以跟我说老实话。”记者说,“为什么?” “有钱,任性。”黄文斌说。 记者看黄文斌看了老半天,问:“黄先生您难道其实不姓黄,而是姓雷,单名一个锋?” “那当然不是。”黄文斌哈哈一笑说,“虽然我不是雷锋,不过为客户提供最好的购物体验,是小麦手机的最高原则。” 这当然是假的,比价软件很快就会流行起来,与其到时候再去被动应付,不如主动一些,自己先在商城里面出个比价的功能。要是价格相差不多,比如前面那个两块钱和一块九毛九,客户不会因为这一分钱的差价就去别人家。要知道,在小麦商城里面是一件购物,在别的地方可是要输用户名密码地址银行卡号等等一大堆东西。 要是价格相差太多,那就要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是假冒伪劣,那就好办了,客户上过一次当,下次肯定觉得小麦商城才能买到正品,以后成为小麦商城的忠实用户。要是正品的话,那就说明黄文斌的入货渠道出了问题,点击的客户多了,小麦商城会自动统计出来,提醒商城的工作人员主意,就可以调查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就等于是让客户给小麦商城干活,保持小麦商城的价格竞争力。 至于说会流失一点客户,那也是没法子的事情。黄文斌相信只要小麦商城还是网络上最可靠的购物渠道,大多数人还是会流在小麦商城购物的。反正淘宝珠玉在前,比货物的数量品种,黄文斌本来就处于下风。加多一个比价功能,客户的流失率应该不会上升太多,还能通过广告费收回一部分呢——比价链接也可以用来卖广告的。 “黄先生,你真是太良心了!”记者感动地说,“小麦二代售价是多少呢?” “加量不加价,还是1999块。”黄文斌说。 “不加价啊!”记者吃了一惊,“那什么时候有卖呢?” “很快就出售了。”黄文斌说,“大家可以通过小麦商城来进行预定,预定的话,有价值八百块钱的礼物赠送哦。” “我才刚刚买了一部小麦一代呢。”记者说,“早知道就推迟几天直接买二代了。” “最近一个星期买了小麦一代的客户,我们有完整的补偿方案。”黄文斌说,“只要有正式的发票,手机和配件都在,就可以在各地的经销商处直接把手机退给我们,换一千两百块钱的小麦二代抵用卷,也就是说,只要再加799块,就可以买小麦二代了。最近一个月买小麦一代的客户也有优惠,可以抵799块。其他用户也不用羡慕,你们也有优惠,只要有发票和手机,退给我们以后,也可以换300块钱的抵用卷。” “真是太良心了,您这样还能赚钱吗?”记者忍不住问。 “赚少一些没什么,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我们的客户吃亏!”黄文斌信誓旦旦地说。其实他当然能赚钱,首先很多人买机子是没有发票的,所以他们享受不到优惠,而且还不能怪黄文斌,只能怪经销商(小麦商城出去的都有发票),要补发票,可没那么容易。有发票的来换机子,那可以告诉他们现在小麦二代太畅销,要排队,得一个多月之后才能拿到新机子,要不你等几天,小麦二代没这么紧张了再给你换。 现在的人一天都离不开手机,怎么可能忍受一个月没手机的生活,只能选择过一阵子再说。过一阵子再去问,经销商就会说现在已经好多了,只要等半个月就行,那当然也没多少人会忍受半个月。在过一阵子去问,一个星期就行,然后是三天,两天,一天,直到小麦二代配件价格下降到足够低了,才会给他们立即换新机子,黄文斌的损失不会太大。 因为即将要换走,这一段时间里面,客户肯定是逮着旧手机使劲的用,生怕用得不够自己吃亏,玩游戏,上网,购物,每一样都是能给黄文斌带来利润的,两相比较,其实黄文斌还能赚钱呢。更不要说还有保持智能手机霸主地位这一个好处。 “很多一代手机还很新呢,这么换掉拿去报废,实在是可惜啊。”记者又说。 “不会拿去报废的。”黄文斌说,“全新的机子,我们会降价出售。而用过了的二手机,我们则会拿去做慈善。” “做慈善?”记者问。 第八百八十一章. 功德无量 “不错,我们会用这些二手的小麦一代做慈善。”黄文斌说。 “这个……智能手机怎么做慈善呢?”记者心想这也太天马行空了吧。 “大家知道,农村乡下和城里的教育资源相差很大,很多在农村的学生没有办法接触到现代教育体系,只能依靠有限的师资资源。有些老师自己都是刚刚毕业的初中生,怎么可能好好讲课。”黄文斌说,“所以,我们在收回来的小麦一代手机里面,存入从小学到初中的名师课件,偏远山区的学生可以用小麦手机来自学,也可以提供给老师用来讲课。” “原来是这样。”记者这才明白,“是什么样的课件呢?” “这是我们自己开发的课件。”黄文斌说,“我在沿海省的省城有一家中学,是省重点学校,这两年的省状元,都是我们学校出来的,师资优良,教学条件也很不错,是省政府批准的教学改革实验学校。我们通过研究青少年的心理和生理,结合我省的教学传统,编制出这一套小学初中的教学课件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觉得这套课件的确能够很好地开发青少年智力,给他们以后的学习奠定基础,所以才拿出来做慈善。” 这个学校当然就是省城中学,原来是只有高中的,不过赚钱的生意谁也不嫌多,高中赚大钱了,不免就想把初中小学也一起开了,反正给黄文斌划拉的地方很大,足足有两千亩,完全可以开在一起。这一年来黄文斌也不是光做手机,其他生意也在迅速发展。小学初中都找到了很好的校长人选,也进行了先期研究,很快就可以做起来了,这些课件就是研究成果之一。 “太厉害了。”记者由衷赞叹说。 “因为我们的研究是基于沿海省教学环境,所以这个慈善计划暂时只在沿海省开展。”黄文斌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是沿海省同乡会的会长,同乡会的同仁们对与慈善事业也十分热衷,这一次将会以沿海省同乡会的名义来推广计划。选定山区学校,建立一揽子的帮扶工程,改造校舍,增强营养,发小麦手机,进行成绩检测等等。核算了一下,第一期大约需要三亿款项,我出两亿五,其他人出五千万。” 当然,黄文斌出的两亿五,那都是二手手机,本来要扔掉的东西。其他人出的,那可就是真金白银,普通会员也就罢了,听到这么大的计划,又能上新闻,个个都踊跃捐款。那些副会长还有干事们,本来习惯从慈善事业里面赚钱,现在逼着他们拿钱出来,心不甘情不愿的,却又拿黄文斌没办法。 “黄老板成功了也不忘回馈家乡啊。”记者说。 “也不只是我一个,我们同乡会那么多人,个个都不忘回馈家乡的。”黄文斌拍了拍手掌,就走出来一大群人,“这位是赵树望赵会长,他是我们同乡会的荣誉会长,因为癌症恶化刚刚退休,这次小麦手机慈善活动他更是捐出了五百万巨款。医生说他已经活不过半年了,还如此热心公益,令人佩服。” 赵树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鬼才愿意捐五百万呢,可是黄文斌捐了两亿五,他不出点钱也说不过去——这是表面理由。真正让他拿五百万出来的理由是,黄文斌审查过同乡会的账目,找到赵树望这几年累积贪污同乡会公款一千多万的证据,赵树望不得不拿出这笔钱来填窟窿。 赵树望都出了钱,其他人也只得跟上,副会长们两三百万,干事们一两百万,个个都出的肉痛无比。这些钱可都是要实打实拿去做慈善的,一分钱都不能贪污,黄文斌已经承诺了要全程公开账目,而且不是说着玩玩,是真的公开。这家伙自己有钱,就不让别人贪污,简直就是罪大恶极,赵树望已经后悔了。 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他做会长这几年捞得太多,黄文斌光是查账都能查出来一千多万,其他副会长对协会运营的内幕了解很深,能查出来的肯定更多。黄文斌只让赵树望拿五百万出来就算了,其他人可没这么好说话。要么送他去坐牢,要么就私下勒索一大笔。所以赵树望才公开自己癌症恶化,又拉黄文斌上位。 “赵会长好。”记者和赵树望握了握手,“赵会长实在是让人佩服,现在身体还好吗?”这些话当然是商量好的,也就是采访一下,不会真的上新闻,可是记者越想越觉得,这一段太有噱头了,赵树望自己都快死了还拿这么多钱出来做慈善,这样的好人上哪去找。就算不能上七点钟新闻,上其他时段的新闻也行啊。 “现在还好。”赵树望咳嗽了一声,“迟些要去做化疗,那可就不行了。” “赵会长别站着啊,赶紧坐。”黄文斌说。 “是啊是啊,坐着坐着。”记者也说。 “不用管我,现在身体还好。”赵树望说。 看着赵树望憋屈的样子,黄文斌微微一笑。这家伙之所以推黄文斌做会长,其实没安什么好心。同乡会的账本弄得一塌糊涂,企图掩盖他贪污腐败的事情,存心就是让黄文斌接盘。可惜手段太过拙劣,方天和找了人去查账本,一查就查出一千多万的窟窿来。这点小钱黄文斌不放在眼里,可也不能平白吃亏,让赵树望拿了钱走,就逼着他拿出五百万来捐给这一次的慈善行动,算是小惩大诫。 “这位是姜俊姜副会长。”黄文斌继续给记者介绍,“他是我们沿海省同乡会的副会长,他身体也不好,在医院已经住了好几个月了。可是一听说要做慈善,拖着病体强行支撑,一定要为偏远山区做贡献。这一次给我们小麦慈善活动捐了五十万,钱多钱少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这份心。” 其他副会长都是一两百万,姜俊只捐了五十万,是最少的,连有些干事捐的都比他多,当然是不合规矩。姜俊是觉得自己从中拿不到好处,所以硬顶着只给这么点,本来想着没什么大不了的,黄文斌不给他发财,顶多就回去医院再住几个月,谁知道居然有中央台的记者来采访,还要上七点钟新闻。 姜俊脸色一红,硬着头皮说:“我家也是偏远山区出来的,虽然家里没什么钱,做慈善也不敢落人后。” 立即就有人看不惯了,插嘴说:“姜会长你家里没什么钱?除了黄老板,我们这儿最有钱的就是你了。” “刘干事,话可不能这么说。”黄文斌一本正经的说,“做慈善,捐多捐少都是一片心意,怎么能嫌人家捐得不够多。” “黄会长教训的是,是我想岔了。”刘干事说,做慈善当然是捐多捐少都一片心意,不过同乡会做慈善,那都是有定额的。一般是会长出一百份,副会长出二三十份,干事出十几份,普通会员出几份。黄文斌钱多大家比不了,这也就算了。他只是一个干事,都出了六十万,姜俊只出五十万。下一次选举,他就可以取而代之了。 “用智能手机做希望工程,可真是一大创举。”记者说,“要是有人拿到手机,自己不用拿去卖可怎么办呢?” “用来做慈善的智能手机都会打上相应的标志,大家一看就明白了。”黄文斌拿出一个小麦一代来,“你看机身背面有几个大字,慈善专用。大家要是看见了这样的手机,可千万不要买。”说着按了启动键,这台机子开机启动,“开机的时候也会有慈善行动的标志,一进去就会运行课件程序,不能关闭。” 其实真要卖,也不是没办法,换一个机壳,再把机子root了刷机,就可以改得和普通小麦手机一样了。不过现在会root机的人不多,会刷机的人更少,要是以后这两样知识普及开了,那可真是麻烦,只能寄希望于人民群众的自觉性了——这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没有之一。 “黄先生真是用心良苦啊。”记者说,“不过这么好的行动,只限于沿海省会不会太可惜了,这项慈善活动能不能推广呢?” “我们会先在沿海省试行,如果效果好的话,很快就会全国推广。”黄文斌说,小麦手机一代接一代的推出,淘汰下来的机器很多还是好好的,得找个地方让它们发挥余热才行。那些学生从小用着小麦手机,读完了书出来干活赚了钱,对小麦手机感情肯定很深厚,会继续选择小麦手机——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黄文斌是信了,拿去资本市场讲故事足够了。 “真是功德无量。”记者夸奖说,“大家知道换下来的手机能够造福贫困山区的学生,心里也会很安慰吧。” “希望和大家一起,为贫困山区多做一点事。”黄文斌说。智能手机时代,很多人一年换一台,虽然算是正常现象,可心里也免不了会有些觉得自己浪费。还有很多人,看着新手机蠢蠢欲动,可是旧手机还用得好好的,没借口更换。现在黄文斌给了他们一个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充满爱心的换手机,应该可以促进销售量吧。 第八百八十二章. 一天五百万台 “广受瞩目的小麦手机,即将在近日推出后续机型,称为小麦二代。”七点钟新闻上居然给一台手机留了差不多一分钟的时间,这可是前所未见之事。小麦二代也没有辜负这国家人民的期望,很快就开放预订了。小麦商城上面小麦二代出现的一瞬间,订单就把小麦商城那久经考验的服务器群组给冲垮了。 “预订数量多少了?”黄文斌问。 “不知道,还在统计。”米琪忙得满头大汗,“数据还没恢复过来。” “不是早叫你准备好吗,怎么还是出问题了。”黄文斌很不满的说。 “我加了十组服务器呢,足以应付每秒五万次的请求,原来以为肯定够了。”米琪差点哭了出来,“谁知道会这么猛,简直就好像是ddos攻击一样。每秒钟起码有二十万到三十万次的请求。”这些请求当然不全是来买机器的,绝大多数都是看了七点钟新闻以后来看热闹的,但是里面真买的人也不少。看热闹的上不去也就算了,可是真买的人上不去,可是会一遍遍的刷新,搞得更加堵塞。 “现在已经确认的订单多少了?”黄文斌问。 “一百八十万台。”米琪说。 “已经确认的啊!”黄文斌说。 “是啊,已经确认的就这么多。”米琪说,“没确认的还有好几百万呢。” “里面有重复下单的吧。”黄文斌说,很多人其实已经下单成功了,但是返回页面的时候出错,于是又下了一次。 “重复下单的都已经排除了。”米琪说。 “后期肯定会有人取消订单或者要求退货的吧。”黄文斌说。 “这个肯定有,按照我们一般的估计大约会有15%到20%的人最后会取消订单,越贵的东西取消订单的就越多。不过现在已经确认的订单式一百八十万台……不对,已经到两百二十万台了,两百三十万,两百四十万……上升太快了。”米琪看着数字,“看这趋势,不到五百万台都停不下来。” “五百万台?”黄文斌吓了一跳,“我们的备货够不够啊?” “不够呢,只备了四百万台。”米琪说。 “我记得生产数量好像超过五百万台来着。”黄文斌说。 “生产了八百万台,经销商拿了两百万,运营商拿了两百万,我们自己只剩四百万台。”米琪说。 “五百万订单,只有四百万备货啊。”黄文斌摇了摇头,也就是说,得有一百万台以上的订单不能立即拿到货物,得等到新一批手机生产出来再说,这不就变成饥饿营销了吗。饥饿营销是很好的营销模式,但是黄文斌本来没打算这么早用出来。没想到购买量实在是太多了,硬生生把敞开供应买成饥饿营销。 “不一定能到五百万。”黄文斌说,“四百万都不一定能到,说不定三百万之后就后继乏力了呢,也说不定连三百万都……” “已经破了三百万订单!”米琪盯着电脑说。 “四百万可不一定能破。”黄文斌说。 “已经破四百万了!”米琪又说。 “哪有这么快的,刚破三百万就到四百万了?这一百万订单是外星人下得?”黄文斌不信。 “运营商那边的数据出来了。”米琪说,“三家一共有一百二十万人预定小麦二代。” “他们那边有两百万台机子呢。”黄文斌说,“这不算。” “那两百万早就订出去了,这一百二十万是新增的。”米琪说。 “有没有这么厉害啊!”黄文斌说,“一天卖四百万台手机!”这个数据也实在是太惊人了,一天四百万,十天四千万,一百天那可就是四亿……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小麦手机出二代,头一天购买力集中释放,所以才有这么厉害的销售额。第二天连第一天的一半都未必有,第三第四天更加是十分之一都不一定能到。 不过这头一天的四百万台已经够惊人了,按照这个数据,黄文斌已经收回了所有的投资,还大大的赚了一笔。原来黄文斌预计这头一天的销量能到一百万台就不错了,没想到直接翻了四倍。七点钟新闻的威力果然很大,再加上小麦一代打下的良好基础,还有做慈善的噱头,居然达成了这样的销量大爆炸。 “数据还在上升,加速上升!”米琪原来是很高兴的,可是越看就越是心惊胆跳,“这么下去系统又要垮了……垮了。” “又垮了?”黄文斌拿起手机刷了一下小麦商城,果然已经上不去了,“就不能花多点钱做好一点吗?” “今天这样的流量一年也没几天,要是软硬件能够轻松应付今天这样的流量,平时岂不是有很多浪费。”米琪却不同意。 “以后一年里面会有很多天都这么繁忙的。明天就扩容,软硬件都要做好。尤其是订单的状态一定要清清楚楚的显示给顾客,还有多少货,下单成功了没有,交款成功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够送货等等。”黄文斌说,什么光棍节,大光棍节,小光棍节,情人节,五一,十一,过年等等等等,“网络购物会越来越发达的,以后什么东西都会在网上买。” “那么唐悦可就惨了,那么多购物中心都没生意。”米琪掩嘴笑道。 “你这是什么话啊!购物中心又不是唐悦一个人的,是我……们所有人的。”黄文斌说。 “我说错了。”米琪连忙道歉,顺便抛了个媚眼过来,在黄文斌耳边小声说,“斌斌惩罚我吧,打我屁股好不好。” “大庭广众之下胡说什么呢!”黄文斌恨不得真把她抓起来打一顿屁股,幸好订单持续涌来,周围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没人偷听他们说话,“因为电商会有大发展,所以会形成聚集效应,购物中心也会跟着大发展。”购物中心所提供的服务和体验,是网络购物没法子比的,电影院,电玩城,餐饮中心,名牌专柜,超市等等,美轮美奂的购物中心,不但可以购物,而且还集中了休闲娱乐等等。网络购物上面说支持专柜验货,这专柜还不就是在购物中心吗。不能提供这些体验的街铺,受影响可就大了。 “斌斌你说的总是对的。”米琪小声说。 “所以你要和唐悦亲密合作!”黄文斌说,“互相支持,才能一起把事情做好。” “我是没关系,是唐悦看不起人。”米琪说。 “你们真是……”黄文斌也跟唐悦说过这话,唐悦的回答是‘我是很想好好合作的,是米琪老出问题’,“下次我把你们叫一起,大家当面把话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谁也别想蒙混过关。”要是说清楚以后这两人还你推我我推你,黄文斌就不得不下狠手加以整治了。 “一……一起啊。”米琪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三个人一起的话,我还没试过。” 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啊!黄文斌也忍不住想着把唐悦和米琪都扔到一张床上,狠狠地教训她们,再把她们放在一起充分交流什么的……好吧,就这么决定了,大家敞开心扉成了自己人,肯定能够交流得分外顺畅,不再口是心非,争权夺利,而是把心思放在合作共赢之上。“没试过才要好好试试。”黄文斌说。 “那……那什么时候试啊?”米琪问。 “等忙完这一阵子再说。”黄文斌说,“小麦商城还没修好吗?” “正在加紧修复……”米琪说,“哎哟,不好了,连我们的淘宝店都垮了。” “不会吧。”黄文斌一登陆,果然淘宝店都不行了,不只是小麦商城的淘宝店,而是整个淘宝都上不去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淘宝的流量可不是小麦商城能够比得上的,平时就有无数人在淘宝上买卖东西,到了什么节什么节的时候,更加是全国人民一起考验他们的服务器,怎么会一款手机就冲垮了? “我们小麦商城服务器垮了嘛,所有人都跑去我们的淘宝店了。”米琪说,“今天是星期六,本来人就多,又加上这么一堆人,就把淘宝的服务器都给冲垮了。” “这可真是……”黄文斌感叹,“订单再多,也不知道最后付款的人有多少。” “淘宝店那儿光是预定就要一千块的啊。”米琪说,“商城少一点,也要999。” 少了一块钱也算少啊,黄文斌都懒得吐糟了,“按照订单的话,我们得多久才能完全消化完?” 米琪看了看电脑数据说:“保守估计最少也得一个月。” “一个月啊……”黄文斌叹了口气,这下子还真是成期货了。 “不,现在至少要五个星期了。”米琪说,“刚刚又多了一百万台销售量。” “那不是到五百万台了?”黄文斌吓了一跳,“这也太多了吧。” “别人家老板听到东西卖得好都喜不自胜,我们家老板听到东西卖得好怎么一脸不高兴的呢?”米琪取笑说。 “订单太多做不来啊!”黄文斌很是苦恼,“再说我们现在还没上市,要是上市了再取得这样的成绩就好了。”一天卖出去五百万台手机,简直就是接近一千万台了(为什么会接近一千万台?当然是因为四舍五入),足够让股票来两三个涨停板。小麦三代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首先七点钟新闻不一定会播,三代的时候也不止一款机型,可能会有小麦pro小麦note什么的,购买力集中不起来。小麦二代这一天五百万台的销量,可能是无法复制的奇迹,真是太可惜了。 第八百八十三章. 大数据 “这可真是太可惜了!”另一个人也发出了同样的感叹。 “清泉兄何必长吁短叹呢。”黄文斌这时候已经收拾好心情了。 “要是上市的时候有这么个消息,那股价还不飞上天去。”海清泉可惜的说,“一天卖了五百万啊!很多手机厂一年都卖不了这么多。时间没凑上啊……你就不能推迟几个月再发布小麦二代吗?到时候新手机和股票刚好一起上市,新手机卖得越多,股票就涨得越厉害,那时候获利才最大。” “那当然不行了。”黄文斌说,“手机市场自有规律。” “什么规律啊,你的一代发布还不到一年。”海清泉说,“这么着急出二代做什么。” “可是苹果手机已经出新款了。”黄文斌说,“还有三星,火腿肠等等,也都出新款了。他们都虎视眈眈,已经准备好杀入国内市场。还有国内的很多大公司也准备发布新机型。如果我们不抢在这个时间点上发布小麦二代,别人的新机器一进来,我们就会陷于被动,到时候就很麻烦了。别说一天卖五百万台,就是市场霸主的位置都保不住。” “已经卖出去差不多一亿台了啊,怎么可能保不住市场霸主的位置。”海清泉说。 “没有,全部加上也不到七千万台。”黄文斌说,“况且还有两千多万台卖到国外去了。” 智能手机时代的消费者是极度喜新厌旧的,别说小麦一代没有卖到一亿台,就算真卖到这么多,只要一步没赶上,立即就会被市场大潮抛到身后。火腿肠就是这样,这两年的手机卖得很好,一副市场霸主的模样。可就是沉迷于过去的辉煌,推出新机器的频率不够,性价比不够好,就被消费者抛弃了。再过几年,三星也会遇上同样的问题,只是设计上没有赶上最新的潮流,销售额和利润就大幅下降,连累得三星集团整个的利润都降了不少。 “手机的事情你是专家。”海清泉说,“我只是可惜一下。” “你今天找我就是来可惜的吗?”黄文斌问。 “不是,来通知你一下,那个新闻老爷子很喜欢,叫我买几台小麦二代回去给他试试。”海清泉说。 “我不是送了五十台过去了吗。”黄文斌说。 “不够啊,家里一人一台都不够分。”海清泉说,“本来我想这也不用麻烦你了,直接上小麦商城买。谁知道一看,买了要一个月之后才有货,只好来找你要。你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供货很充足的吗,怎么要一个多月之后才有货。” “谁知道会卖掉这么多。”黄文斌说,“备了八百万的货,全都卖出去了,剩下的只好慢慢生产。” “八百万?不是五百万吗?”海清泉问。 “有两百万给经销商了,还有两百万给运营商当合约机了。”黄文斌说,其实那天不是卖出去五百万,而是六百多万。经过退货潮以后才是五百多万,这些可都是真买的。不但如此,第二天又卖出去三百多万台,第三天卖出去两百多万台,然后才开始回落到正常水平。黄文斌没法子,只好跟富士康协调,慢慢排生产计划,还把发到国外去的机子截留下来,优先满足国内的需求。就这样还要一个多月才能陆续发货完毕呢。 “那不是总共卖出去将近一千万台?”海清泉惊呆了,“一天卖一千万台啊!” “那可不能这么说,运营商那儿已经接受预定很久了。”黄文斌说,“还有经销商,他们都是要慢慢卖的。” “管他呢,反正是卖掉一千万台了!”海清泉说,“这个数字好,我去问问能不能再上新闻。” “电视台又不是你家开的,哪能说上就上。”黄文斌说,能上两次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上七点钟新闻也可以上其他的啊,一天卖掉一千万台的手机啊,这是多好的噱头。”海清泉说,“我给你推上市,有了这些噱头,谈判也好谈很多。一天卖掉一千万台手机……你刚开始做手机的时候,我还觉得你一年都卖不掉一千万台呢。没想到现在一天就卖掉一千万台了,你说这手机的总销量能上一亿台吗?” “应该可以吧。”黄文斌说,这台手机可以撑差不多一年,一零年到一一年智能手机的销量是大爆炸式增长,小麦二代就算不能占有一代的绝对统治地位,不过卖到一亿台应该不难。黄文斌记得这年应该是卖到两亿多台,也就是说,只要小麦二代占据50%左右的份额,就可以卖到一亿台,很容易的事情。 这时候黄文斌忽然醒觉……这他x的一点都不容易好不好!在全世界最大的智能手机市场占据一般的市场份额啊,每卖两台智能手机就要有一台小麦二代啊,这是任何人都没有完成过的伟业啊。好吧,可能一零年华夏还算不上最大的智能手机市场,也许略逊于美国,这要等统计数据出来了才知道,可那也是世界第二了。 一定要保持清醒,黄文斌提醒自己,小麦手机的绝对霸主地位,不过是自己依仗着穿越者的优势偷来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理所当然的东西。所以黄文斌决定,缩短更新时间,赶上潮流,二代不要卖一整年了,十个月后就发布小麦三代,一定要牢牢地站住主流地位,就算利润少一些也要达成。 “黄兄弟……黄兄弟!你想什么呢?”海清泉的手在黄文斌面前晃了晃。 “没什么。”黄文斌说,“我在想小麦三代的事情,十个月后发布小麦三代!” 海清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摇摇头说:“你做钢材的时候,人家都说你能预见未来,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说不定是真的。” “没有,哪有的事。”黄文斌连忙掩饰,“钢材的事情我正头疼呢。” “这有什么好头疼的,你的北田公司不是还占着冀省钢材市场80%以上的份额吗,大家都羡慕的要死。”海清泉说。 “可是钢材市场很快就要衰退了啊。”黄文斌说,他一不小心把北田公司经营的太好了,份额施展了冀省的80%,要说利润的话,说不定要到110%左右,因为很多经营钢材的人在亏本。想找接盘侠,别人一看北田公司这个体量,想吞都吞不下来。黄文斌只好把北田公司的股份分成小块,一点一点的出售,根本卖不了多少。 “钢材市场怎么会衰退,现在房地产这么火热。”海清泉说。 “很快就要开始调控了。”黄文斌说,“到一二年左右,调控就会见效,到时候房地产衰落,钢材当然也不行了。” “为什么我爹是常委,对国家大事还没有你清楚?”海清泉倒是不怀疑黄文斌在胡说八道。 “我这是搜集了大量信息之后做出来的预测。”黄文斌其实就是在胡说八道,“我称之为……大数据。” “什么叫做大数据?”海清泉问。 “就是所有数据的总和。”黄文斌说,“通过各地的房地产交易价格和数量,推算出所占银行贷款的大约比例。再对比其他行业的平均利润率和贷款需求以及获取利率,可以得知房地产行业很快就会占用掉所有的贷款导致银行现金流动性不足,其他行业没有资金无法发展,进而导致整个社会经济运行出现问题。国家肯定不会坐视这种情况出现,会出台政策进行调控。” “这个……听着倒是很有道理。”海清泉说。 “但是房地产行业始终都是现阶段最赚钱容纳能力最强的行业,从房地产行业征税也是地方政府获取财源最简单最快捷的方式,根据我们的大数据分析,地方政府会采取各种方式帮助房地产行业规避调控,然后双方进行博弈,大约两年之后就会分出胜负。”黄文斌说,“这时候房地产行业就会陷入衰退中,新建房数量锐减,钢材行业自然也就不行了。” “这一切都是你通过数据分析得出来的结论?”海清泉问。 “当然。”黄文斌硬着头皮说。 “那为什么国家统计局分析不出来?”海清泉问。 “这就是大数据的作用了。”黄文斌说,“数据要联系起来分析才有作用,孤立的数据一点用都没有。比如说京城每个月一共卖出去多少速食面,这个数据单独来看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但是如果用来对比寒暑假的数据,就可以看出学生对速食面销售的影响,进而分析出学生的饮食习惯,甚至可以预测学生的肥胖率。” “虽然听不明白,但就是觉得很厉害。”海清泉说。 “其实也没什么困难的。”黄文斌继续胡说八道,“这就是大数据的威力。” “总之你赶紧给我弄几百台小麦二代过来。”要是几年前,海清泉非得问个底朝天不可,还要介绍给他父亲,但是现在嘛,反正海老爷子要退休了,大数据再厉害,和他海家也没关系了,“还有,小麦手机很快就可以上市了。” 第八百八十四章. 钱多了 黄文斌忽然间发现了一个新天地,大数据这是多好的东西啊,实在是太好了,好得不能再好——比如说:“今年华夏的经济增长率应该会在10。3%左右,cpi涨幅大约会在3。3%左右。”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大数据算出来的。” “你说10%左右也就罢了,10。3%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一位什么鬼?” “大数据嘛,你又不懂。” “经济增长率是10%的话,cpi怎么也到六七点了吧,这几个月物价涨幅这么厉害。” “到11月左右就会回落了,全年应该是3。3%左右。” “这也未免太精确了吧。” “大数据就是这么神奇。”黄文斌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把自己记得的东西说出来了,反正大数据谁也不懂究竟是怎么算的,“今年我国进出口总之会回复到2008年的水平,欧洲美国日本都会有增长,其中东盟会超过日本成为我国的第三大贸易伙伴。楼市开始调整,但是上涨速度还落不下来……对了,苹果公司将会成为全世界最值钱的公司,我们赶紧去买点苹果的股票。” “苹果四刚刚出了天线门啊。”丁诗诗说。 “只是小毛病而已。”黄文斌说,“很快就会解决的。” “我听说乔布斯身体不好,已经不能理事了。”刘香蝶也说。 “苹果生态圈已经建立起来了,就算没有乔布斯,库克……额,我是说其他人也可以接过他的大旗。”黄文斌险些忘了,库克已经被苹果公司炒了鱿鱼,而这一切都因为黄文斌的小蝴蝶散了一下翅膀,“总之灾将来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苹果都会是世界上最赚钱的手机公司。同时也是最赚钱的it公司,也许还是最赚钱的公司。”黄文斌记得一个数据,苹果公司拥有上千亿的现金,比美国政府手里的现金都多,全世界只有十几个公司的市值比苹果的现金多。 “我们自己也是做手机的,苹果是我们的竞争对手,买他们的股票是不是不太对劲啊。”丁诗诗说。 “这有什么不对的。”黄文斌说,“只要能赚钱,有什么不好,我还把小麦商城小麦软件都放到苹果商店去卖呢。” “要不是你非要把小麦商城小麦软件放上去,苹果在国内根本卖不出去。”刘香蝶说。 “怎么可能卖不出去,人家苹果本来就有自己的软件生态链。”黄文斌说,“进到国内,购物有淘宝,聊天有qq,没什么非要小麦不可。”就算真没有,光是冲着那外形就能吸收信仰卖出去几十万台,“最重要的是把生态做好,而不是利用自己一时的领先去做垄断……因为根本做不到,不但阻止不了别人,反而会丧失掉领先优势。”要是能做到的话不妨做一做,做不到的话,还不如大家一起赚钱呢。 “那也不用买苹果股票啊,把钱留在国内做什么生意不好。”丁诗诗说。 “我们的资金已经足够了啊。”黄文斌说,“没什么需要大量资金的新项目了啊。”现在的问题不是资金不足,而是资金过剩,各项生意带来的现金流都源源不绝,尤其是地产生意,随着各地购物中心的落成,周边变成了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附带的公寓办公楼无数人抢着要,随便卖出去一栋大楼就能够带来好上百亿的现金流,光算利润也有好几十亿。 原来想着小麦二代会挤占好几百亿的现金,可是小麦二代实在是太热销了,一天卖了好几百万台,一个星期之内卖了几乎两千万台,还在持续热销中,这里面很多人都是先给定金的,本来定金是1000块,可自从全款优先发货以后,有几乎一半人给全款。机器都没看见呢,就给了黄文斌2000块钱。算下来这个月黄文斌光是赚利息都能赚上亿。小麦手机非但没有挤占资金,还带来了上百亿的现金流。 “我们现在手里头现金有多少啊?”丁诗诗问方天和。 “大约是六百亿左右。”方天和说。 “六百亿啊。”刘香蝶说,“以前收购神弓集团的时候,文斌又借又抢,好不容易弄到了一百亿现金,我都觉得已经是人生巅峰了。没想到现在随随便便的就能拿出六百亿现金来,而且一点都不影响其他生意。方姐,要是需要全力筹集资金的话,我们现在能弄到多少钱?” “给一个星期的话,我能拿出两千亿现金来。”方天和说。 “两千亿啊!”刘香蝶感叹,“银行都没有我们这么多钱吧。” “比银行差远了。”方天和说,“人家随便一个省级支行就不止这么少。” “我又不是说那些全国性的大银行,好像我们省城银行那种,肯定没我们有钱吧。”刘香蝶说。 “省城银行是没有。”方天和说,“这么多钱,存在银行里也不是个事啊,我们下一步要做什么项目?” “买苹果股票啊。”黄文斌说,这是他知道最稳妥的投资了。 “不继续做房地产吗?”方天和问,“房地产很快就要见顶了。”调控之下,房地产发展放缓,虽然价格没跌,但是成交量会大幅度缩小,“我们在一线城市的项目可以继续,二线城市的项目可以保持,二线以下,统统都要卖掉。就连那些购物中心的大楼都可以卖掉,我们租赁地方继续做生意就行。” “这太可惜了吧。”刘香蝶说,“都是日进斗金的地盘啊。” “是啊,市中心商业地段,应该不怕的吧。”丁诗诗也说。 “最少要把购物中心保留下来。”连一向不怎么在房地产项目上发言的肖蕾也说话了,“反正现在也没有要用钱的地方,卖掉那一大笔现金,也没法子增值。我们把最优质的物业留在手里,反正光靠租金都能赚大钱。房地产市场兴旺几年冷淡几年,我们笑看风云就好了。” “小蕾说得对!”丁诗诗说,“最优质的物业可以留在手里。” “那好吧。”黄文斌也没办法,“反正现金是足够了。”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以前黄文斌觉得这话根本就是装比,可是现在一看,还真已经到达了这样的境界。要买什么用什么,随便打个电话就有人送上门来了,不论是超跑还是私人飞机,不论是别墅还是海景房,就算要把整个海景买下来都没问题。 “除了买苹果股票,还有什么项目?”丁诗诗又问。 “把手头这几个摊子做好就够了。”黄文斌说,“你们又要生孩子,我哪有这么多时间拓展新项目。”最赚钱的项目基本都已经在手里了,房地产、手机、手机应用、手游等等,其他还能做什么,军火肯定做不了,金融也做不了……不对啊,好像可以做一做,淘宝有余额宝,黄文斌的商城规模虽然小,但是别的地方现金也不少啊,可以做个小麦宝试试。 “难道就没有别的项目可以做了吗。”刘香蝶问,“文斌你以前一直都很厉害的啊。” “现在也很厉害啊。”肖蕾比较知足,“几年功夫就赚了这么多钱,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 “可总不能拿着几千亿就什么都不干吧。”刘香蝶说。 “要是前两年和你说给你几千亿,随便花,你什么都别干了,你难道会不愿意?”丁诗诗取笑她说。 “前两年?前两年我只想着趁我伯父还没死弄它几十亿,下半辈子不会无依无靠。”刘香蝶说,“可是现在和两年前怎么一样,现在这么大个公司这么多生意,谁会甘心止步于此?怎么也要……虽然我不知道要干什么,但总要做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情,好歹争取个名留青史什么的。” “这难度也太高了吧。”黄文斌说。 “不高啊,做华夏首富就能名留青史了啊,就好像比尔盖茨一样。”刘香蝶说。 “不做首富也可以名留青史啊,比如乔布斯。”肖蕾说。 “乔布斯算什么,苹果是很厉害,但他又没多少股份。”刘香蝶说,“苹果手机现在还算流行,过几年还有谁记得?比如说sony那个随身听,这也是很厉害的电子消费品吧,流行的程度不亚于苹果手机和ipod吧,有谁记得sony的随身听是谁设计的?比尔盖茨已经离开一线工作岗位几十年了,但只要他还是世界首富,大家就知道他的名字。” “我觉得乔布斯比盖茨厉害。”丁诗诗说,“乔布斯被赶出苹果公司,创建皮克斯动画公司,还能在电脑特技领域打开一片天地。然后杀回苹果,又能设计出ipod,苹果手机等等划时代的产品,推动技术创新。比尔盖茨做了windows以后就依赖操作系统的垄断地位不思进取,而windows根本没创新出什么东西来,图形界面多任务系统都不是windows发明的。” “要这么说,苹果也没创新出什么来。”刘香蝶说,“智能手机、触摸屏、应用市场,都不是苹果发明的。” “总之我觉得乔布斯比较伟大。” “我觉得比尔盖茨比较伟大。” “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黄文斌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管他乔布斯和比尔盖茨谁伟大。”至于青史留名什么的,黄文斌也没指望过,首富更不是那么好拿得,到时候人家淘宝万达什么的到国外一上市,全都是上千亿美金的庞然大物,黄文斌也有几千亿,不过那是华夏币。 第八百八十五章. 小麦宝 “那我们要做什么?”丁诗诗问。 “你当然是去养胎了,还能做什么事。”黄文斌说,“还有小蝶也是,都给我安心养胎去。”至于方天和,虽然还没怀上,可以要时刻做准备,所以也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只能休养生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再多的好项目,没人去干那也做不成。当然,还有一个人很有空。 “那我呢?”肖蕾问。 “你去养猪。”黄文斌说,“西施包子京城旗舰店要开业了,你准备好没有?”可惜肖蕾光是管包子铺就已经忙不过来了。 “还差着点。”肖蕾说。 “那你还不赶紧去准备!”黄文斌说。 “哦,我马上去。”肖蕾说。 “我们做什么无关紧要,关键是你要做什么。”丁诗诗给肖蕾打抱不平。 “我啊?我当然是去……做很重要的事,做一个新项目。”黄文斌说。 “什么项目?要做多大?”说起这些事情,刘香蝶就很兴奋。 “没多大。”黄文斌给她泼冷水,“不过是个小项目罢了。” “究竟是什么啊?”丁诗诗也问,“不准吊胃口。” “没什么,我打算弄个基金项目。”黄文斌说,“现在我们不是钱多没地方用吗,总不能全拿去买苹果股票,我们的钱虽然多,也不能把苹果买下来不是,不如拿去做基金。”苹果的市值可是六千亿美金——不过黄文斌不记得这是哪一年的价格,反正2010年的时候还没到,但也不少,而且黄文斌大手笔买入,股价肯定会涨,价格就高,苹果股价支撑的业绩还是那么些,赚的钱就少了,很不划算。 “你打算做什么基金啊?”方天和一听是财务方面的项目,立即留了神。 黄文斌也不是很清楚,支付宝当时是怎么做的来着,“我想做风险小的那种,叫什么来着?” “国债?票据?股指?”方天和问,“还是货币基金?” “货币基金,对,就是货币基金。”黄文斌想起来了,支付宝做的就是货币基金没错。 “买货币基金虽然风险小,但是收益也不高,只能说稳定罢了。”方天和说。 “稳定就是好事。”黄文斌说,“一年有个五点六点的收益就行了。” “那还不如银行贷款的利率高啊。”刘香蝶说。 “但是比银行存款的利率高啊。”黄文斌说,他打的主意,就是以后没有先见之明了,就存几亿到银行保证以后的生活,然后拿几百亿出来买基金,本金不动,赚的钱足够花了。有这个保障,生意成功自然好,生意失败了也没关系,反正有货币基金的收入,已经足够花天酒地了。 “什么叫做货币基金啊?”肖蕾不懂,听得昏昏乎乎的。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美国脑经济危机,存款利率很低,银行为了吸引资金,推出了很高利率的大额定期存单,门栏高,普通人买不起。有人就想了个法子,以1000美元为投资单位出售给小额投资者,筹到钱去买这种大额定期存单。这些小投资单位是可以买卖的,小额投资者得以享有了大企业才能获得的投资回报率,同时拥有了更高的现金流动性,这就是最早的货币基金。”方天和给肖蕾解释。 “还真是聪明。”肖蕾说。 “现在来说,货币基金资产主要投资于短期货币工具,如国债、央行票据、商业票据、银行定期存单、政府短期债券、信用等级较高的企业债券、同业存款等短期有价证券等等。”方天和继续说,“货币基金极少发生本金亏损,收益非常稳定,一般来说可以看成是先进的等价物。而且买货币基金可以保持资金流动性,买卖方便,到期时间短,一两天就可以到账。收益率和国债差不多,比活期存款高多了,比定期存款都高。而且收益每天计算,是复利,银行存款是单利。” “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啊,以前我都没听说过。”肖蕾说。 “所以光是会赚钱还不行,还要会理财。”方天和说,“我们的现金这么多,不着急用的部分也有很多买了货币基金。” “我现在有好几千万闲钱呢,存着银行定期,要不要转成基金啊?”肖蕾问。 “那当然可以啊。”方天和说,“银行定期要拿回来还得办手续呢,也不一定比货币基金快,而且利息肯定是没了。” “哎,还有三个月才到期。”肖蕾说。 “那就先不要拿出来,到期了再说。几千万的话,两三个月时间,利息相差并不是很多。”方天和说,神弓集团的现金储备可是以百亿计算的,相差一个点那就是一亿多,半个点也有好几千万,量级完全不同,“文斌,你想做货币基金,是打算收购一个现成的呢,还是打算自己从头做一个?” “我还没决定。”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他也不知道支付宝是怎么弄的,好像是和别人合作来着,但那个合作的基金,说不定也是早就姓了马被控股了也说不定,“哪一种比较好?” “也没有哪一种比较好,收购一个现成的见效快,但不是自己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出问题。从头做一个见效慢,但是可以排除许多干扰。”方天和说,“做基金本身是有赚头的,上头有人拿牌照也不算难,还是自己弄一个吧,我看你也比较擅长这个,小麦手机不就是从头做出来的吗。” 小麦手机是搭了个草台班子做出来的,可神弓集团是收购别人的啊。智能手机是新兴事物,没人知道要怎么搞,所以草台班子还有成长空间,可货币基金不是新生事物,都有一套完整的规则了,再去弄个草台班子,岂不是找死,“能收购还是收购吧,要是不能收购那就谈合作,实在不行了,再自己弄。” “谈合作?你不是要做货币基金吗?”方天和问。 “我不是要自己办货币基金,我是想把钱拿出去存在货币基金里面。”黄文斌说。 “不是自己家的基金怎么能放心。”方天和说。 “是啊,那可是好几百亿呢。”丁诗诗说,“万一被人吞了怎么办。” “吞了倒是不会,现在监管很严格的。”方天和说,“主要问题在于,我们这些钱不是存进去就不动了,我们自己还要做生意,还要经常把钱拿进拿出。如果不是自己家的基金,能提前几个星期告诉他们我们的用款计划吗?那不是相当于把自己最机密的信息泄露出去。要是不说的话,临时把钱提出来,会造成基金资金量的剧烈波动,严重影响基金的业务,有谁会肯。” “我们找个规模大点的基金来合作不就好了。”黄文斌说,“规模越大,越能平滑资金进出造成的冲击,收益越稳健。” “我们投放的可是好几百亿的资金量,有谁能完全抵消这个冲击,就算能抵消,提出来的条件肯定也很苛刻,收益率就会降低,很不划算的啊。”方天和说,“你要资金量大的,工银瑞信,建信,南方,万家都很大,可这几家有哪一个是省油的灯,和他们谈条件很难谈的。” “不是几百亿。”黄文斌说,“是几千亿。” “几千亿?”方天和问,“我们哪有这么多现金啊。” “不止我们啊。”黄文斌说,“现在小麦商城不是有很多人打钱在上面随时消费吗,我打算这些钱也集中起来买货币基金。要是可以的话,我还会开放一个叫做小麦宝的渠道,给客户直接买货币基金,我们从中抽一点手续费。普通人的投资渠道很少,而且门栏很高,我们推出基本没有门栏的货币基金,应该能做起来。”这当然能做起来,余额宝就做起来了。 “这个……”方天和却没有黄文斌这么肯定,“就算是货币基金,也得一千块钱起啊,上小麦商城的人就算放一点余钱在商城里面,也很少会到一千块的吧。” “不用啊,我们商城这么多客户,一人两三块三四块都不要紧,集中起来买不就可以了。”黄文斌说。 “这就变成了面对不特定对象的筹集资金,很容易就非法集资了。”方天和说。 “这不用怕吧。”丁诗诗不以为然,“弄个牌照还不容易。” “现在是很容易,以后说不定就被人查了。”方天和说。 “找些专家来研究一下,究竟能不能行。”黄文斌觉得应该不会有问题,余额宝都做出来了,小麦宝应该也合法啊。货币基金本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买卖,他只不过是给货币基金做一个代理拿一些代理费用而已,坐着收钱,还能给自己的几百亿资金争取到更好的回报,简直是太划算了。 “我明天就去找。”方天和说,“我觉得就算可行,也应该把基金买下来。” “能买就买吧。”黄文斌说,“买不到的话,合作也没关系,我们这么多的资金,不信没人感兴趣。” 第八百八十六章. 卡一卡 小麦宝的事情不用着急,可以慢慢研究。不过另外一件事情则必须马上要做,迫在眉睫,不做不行,一天都不能拖,那就是开发新型手机游戏。黄文斌来到办公大楼地30层,也就是小麦手机事业部手游中心,找到负责人,跟他拍了桌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么简单的需求,居然花了这么多天都做不出来!” “老板,你这要求只说了两天啊。”小麦手机游戏部门负责人是一个叫做普解的胖子,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其实他原来腰围是十二尺来着,自从被猎头公司拉到小麦手机做手游,就如同落入了狼窝,每天都被催进度,一个星期最少做70个小时,有时候赶上出bug,简直就要住在公司不走了。短短几个月,已经瘦了四尺下来。 “两天那也是四十八小时了!”黄文斌说,“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办不到?” “您的要求实在是……不简单。”普解愁眉苦脸的说。 “我就是让你区别一下,让游戏运行的时候检测一下机器类型,发现是小麦二代就正常运行,发现是小麦一代就随机卡一下。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好!”黄文斌问,“机型检测的功能是现成的吧,返回代码也是现成的吧,判断机型很容易把。要让游戏卡一下更简单,随便在程序里面插几条命令不就好了。” 小麦二代大热卖,拿到手机的人也颇不少了。大家对小麦二代都很满意,但也不可能所有人都百分之百喜欢,其中最多人说的就是——小麦一代已经很好了,升级二代也没好到哪里去,也就是屏幕大了一点。虽然说这里面有小麦一代设计超前的功劳,但更重要的,是软件性能需求没有提上去。 黄文斌所有的软件都针对自家的手机做了优化,保证它们都能在小麦一代上面顺畅运行。现在出了cpu更强内存更大的二代,运行起来也没什么不同。就好像小麦商城一样,用一代打开需要0。02秒。用二代打开只要0。01秒,看着是快了一倍,问题是绝大多数人都看不出来。 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买了二代的人优越性不足。原来小麦一代横空出世的时候,场景是这样的:大家都在地铁里面等车,无所事事的拿出各式各样的手机来消遣,翻盖的,直板的,旋转的,忽然有人掏出一个小麦来,方面直角大屏幕大,玩的游戏精彩激烈,还能用来上网浏览网页,逼格能把周围人都震慑住。拿着小麦手机的人更加是自信十足,心里想着我才是未来,你们都是老古董。 可是现在呢,大家都用小麦手机,一堆人拿出一代来,忽然有个人拿出二代……也没什么区别,同样是方面直角,同样都能玩游戏上网购物,同样都是这么顺滑。表面上看,也就是屏幕大了一点点。就连拿着二代的人自己都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顶多酸溜溜的想,我屏幕比你大。搞得人家花了两千块钱买了二代,却享受不到心理优势。 所以黄文斌得赶紧搞些新软件出来,让买了二代的人享受逼格。本来小麦聊天小麦商城是更好的下手对象,因为更多人用。可惜这些软件一时间还没有大版本更新,新的功能一时间还不能上线,要是没有新功能的情况下软件忽然慢了卡了,肯定是怨声载道,说客户说不定还会选择其他同类软件,黄文斌可付不起这个代价。 没奈何之下,黄文斌只好找普解向游戏下手,游戏的影响面比较小,新游戏在旧手机上比较卡,大家也能够理解。这能够给买了二代的人一个心理优越感,不管他们有没有玩这个游戏,都可以让他们在一堆小麦一代里面拿出二代的时候,以轻蔑的眼眶看着它们:玩个游戏都会卡,还是我的二代好。 不过对于普解来说,这就有点强人所难了,他一向的工作重点,都是要优化游戏,让它们在各种智能手机上尽可能流畅的运行。这些智能手机包括苹果三星火腿肠等等,这些都算是好的,还有国内生产的,还有各种杂牌货,高端的往往也有很多短板,低端的更不用说,cpu各种慢,gpu各种无能,内存各种少。为了能够让这些手机运行自家的游戏,普解耗了不知道多少心血。可现在黄文斌吩咐下来,居然是让他人为的把游戏弄得更卡。 这是完全违反普解天性的行为,简直就好像让狼去牧羊让猫去养鱼一样,他当然觉得很困难,“老板,真不是真么简单的。” “究竟有什么困难?”黄文斌不理解。 “主要就是……”普解从心底里不愿意么做,可是他又不能这么说,憋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借口,“小麦二代和小麦一代之间的问题,那只不过是人民内部矛盾。我们小麦手机和其他手机之间才是敌我矛盾。人民内部矛盾闹得再厉害,那也不能跟敌我矛盾相比,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绝不能干。好不容易针对小麦一代做了优化,让小麦一代比其他智能手机运行得更流畅,要是认为让它卡,还比不上其他手机,那可怎么办。” “这倒也是。”黄文斌承认普解的想法是正确的,他们做出来的游戏,可不只是在小麦手机上面运行,而是所有的安卓智能手机都可以玩,另外还要加上苹果。虽然说在华夏小麦手机是绝对霸主,其他智能手机都比不上小麦,但加起来也有个两三千万的销量,而且还会日益增多,放弃这么大个市场是绝对不行的。 小麦一代刚发布的时候,硬件水平很高,远远超过了平均水平。但是再经过将近一年之后,其实已经渐渐落伍了,这也是黄文斌为什么非要放弃这么多利润这时候推小麦二代的原因,再不推就被人家形成全面超越了。小麦一代还能运行这么流畅,是因为小麦的软件部门进行了很多优化。可要是剔除了这些优化,甚至还人为的弄卡一些,那就让别人家的手机给比下去了。 “那也容易。”不过黄文斌的思考方式,和普解是完全不同的,“先找一下机型,是小麦二代就全力运行,是小麦一代就稍微卡一卡,是其他机器,那就卡得更厉害一些。别让其他机型超过小麦一代就行了。” “这……这不行的啊。”普解连忙阻止,“机型太多,有很多机型内存少cpu慢,本来就是勉强运行游戏,要是人为再卡一卡,那就压根没法子玩了。同时又有很多先进机型,你卡了也看不出多少效果。总之情况异常复杂,不可一概而论。做好优化,大家快快乐乐的玩游戏就好了。”差点就说出‘不要走歪门邪道’了,对于普解来说,他能把游戏做红才是安身立命之所,人为的设置障碍不让人家好好玩游戏,那是绝对不行的。 “这样啊。”黄文斌也觉得很难办,“可总不能让人家买了二代什么好处都没有啊。” “屏幕大了啊。”普解心想这硬件问题关我屁事,二代卖得再好,你也不会分我一块钱。 “光是屏幕大没用,得给人家实实在在的好处。”黄文斌说。 “不但屏幕大了,而且cpugpu也更强了,内存也更大了,下一代游戏就可以做的效果更好流程更长玩法更多,到时候一定可以体现小麦二代的优势。不过现在嘛,还是放一放吧。要不老板你去找软件部门的,或者去找商城的,他们在网页里面差几段动画,就能大量消耗内存和cpu,很容易就让一代卡。” “那当然不行。”黄文斌说,“影响太大了。”不论小麦软件还是小麦商城,都没有不可替代的垄断地位,外头无数人虎视眈眈,本来不卡给它弄卡了,岂不是自找麻烦,“现在你手头是那一款游戏要发布?” “有很多,”普解调出清单来给黄文斌看,“就是这些。” “小麦飞车,小麦全民飞机,小麦节奏大师,小麦逃亡,小麦战舰少女,小麦西游,小麦无双……”黄文斌看着这么一系列游戏,心里也有些不安,这抄袭也抄得太厉害了,而且很多游戏本来就有原型的,也不知道人家开发出来没有,这时候就硬是把人家的创意抢了过来,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告。 当然,告了也没事,顶多也就是赔钱,反正这些游戏本身是不怎么赚钱的,法院不可能判很大的赔偿金,大头都让小麦游戏推广中心给赚了。然而小麦游戏推广中心是一个代理公司,游戏内容出了问题概不负责,别人只能找具体的游戏开发公司。而游戏开发公司是独立的,人员机器办公地点都是跟黄文斌的劳务公司租来的,做起来了可以当牌子,被人告了或者不赚钱了关掉就是。 忽然间黄文斌看到了一款游戏,“小麦萌江湖也要推出了?” “是啊,已经进入内测阶段了。”普解说。 “按照进度表不是下个月才内测?”黄文斌问。 “debug很顺利,内测提前了。”普解说起这个就欣慰的笑了,“我们日夜赶工,终于开发完成,比进度表还提前了一个月。” 第八百八十七章. 亲自玩游戏 “居然还能提前,真是罕见。”黄文斌说,一般的软件开发进度,那都是写来好看的,推迟个十几二十次的都是很平常的事,推迟二三十次也不罕见,甚至还有推迟五六十次好几个月的。更有暴雪这样的奇葩,一个游戏能给你推迟好几年,而且居然还能赚钱。这一次居然没推迟,还提前了,简直就可以列入开发进度标准教材里面。 “也是运气好,管理只是一方面的因素。”普解暗自表功说,他知道黄文斌对这个游戏很重视,甚至还亲自画了几张概念草图出来,这可是非常稀罕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普解还是抽调了许多精兵良将去做这个项目,各种资源也是要多少给多少,才有这个提前完成。 “给内测版本我瞧瞧。”黄文斌说。 普解立即拿了个已经装好了游戏的手机过来,黄文斌玩了几下,略微有些遗憾,终究和记忆中还是有些不同。他之所以这么重视这个游戏,是因为穿越之前他真玩过。当然没花钱,只是免费玩玩。那时候他买了个杂牌智能机,上面已经有这款游戏了,也不知道是演示用的还是卖手机的太无聊。 这个萌江湖是一种卡牌游戏,核心玩法就是玩家抽卡牌,然后进行培养,拿去走剧情和对战。越强力的卡牌就越罕见,普通玩法根本抽不到,只能充值才能有机会。比如说郭靖就是五星级的卡,平时在怎么玩也不可能弄到手,只有充值一百块钱然后去赌博机那儿连续抽十次,才有可能出现。而周伯通就是四星级的卡,平时走剧情就有可能弄到手,或者充值十块去赌博机抽一次,也有可能会抽到。还有更罕见的,比如独孤求败,那是六星级卡,就算给钱都抽不到,只能做活动的时候给钱才能抽到手,而且平时不消费个三五千的,连机会都没有。 黄文斌这种免费玩家,进游戏的时候能抽一次免费的四星卡,然后每隔两天能抽一次四星卡,每隔八小时能抽一次免费的三星卡。打剧情的时候能够弄到一些三星卡。这些卡片可不是随便堆在一起就能打的,还要看配合阵营等等,没有配合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五星卡还不如有配合同阵营的三星卡。所以为了拿到合用的卡片,黄文斌那是固定八小时上一次,还定了闹钟,就怕错过了时间。 玩了好几个月,赶上游戏做了几次活动,免费送了不少四星级的侠客,黄文斌总算是凑出了一套阵营来,把剧情给打过了,虽然在比武的时候还是被土豪人民币战士们欺负得够呛,但是对于那些花了几百块不上千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个硬茬子。因为这游戏偶然性很大,有时候还能偶尔赢一把土豪。 可是接下去就开了武器系统,土豪们花钱买四星级五星级的武器,攻击力高太多了。黄文斌这种不花钱的只能到处凑三星级的武器,好容易凑满了,又开了防具系统,差距进一步拉大。听说以后还有坐骑,还有天赋,还有阵型,还有七星卡,黄文斌实在是耗不起,只好把账号给删了。删了以后他又习惯性的注册了一次新账号,那时候是过年活动,进游戏送的侠客居然抽出了东方不败,这可是六星级的卡。黄文斌很想继续玩,可实在玩不动了,没钱就算玩游戏都玩不好。 现在是有钱了,连游戏都是自己做的。可惜就是和记忆中那个游戏不尽相同,但也没关系,玩法都差不多。黄文斌首先用gm号给自己的账号充了一百万金元宝,然后就开始抽侠客。要是正式运营的话,这一百万金元宝就代表着十万块钱了。先来个十连抽,运气不是很好,一个五星的都没有,全是些四星的家伙,当然,四星的也很好用,可比之五星还是要差一筹。又抽了两次,终于抽到了杨过,这倒是一个五星卡。不过黄文斌不喜欢杨过,于是继续抽,抽了五千多块,终于把郭靖和黄蓉给抽出来了。 “这几率太低了一点吧。”黄文斌说。 “您这一次运气可能差了点。”普解赔笑着说,“按照概率的话,一般一千多块钱就应该出了。” “那你来抽试试。”黄文斌说。 “好啊。”普解新建了一个账号,结果第一把就抽出了郭靖,第二把抽出了小龙女,可是接下来花了两千块钱都没抽到黄蓉和杨过。郭靖和小龙女可是完全没有搭配技能的,用这两人去闯荡江湖,还不如用黄河四鬼,起码人家四个同一个阵营,还有一个合体技能。“真是奇怪了,这几率应该没错的啊。”普解说。 “在检查一下。”黄文斌说,“可不要让人家花几千块抽不到合适的侠客,人家一生气,说不定就不玩了。” “是,我立即去检查。”普解说着就叫了人来检查。 黄文斌也不管他,又开始抽侠客,花了一万多块钱,把六星侠客和五星侠客都抽齐了,至于四星的更不用说,多得都放不下。然后就组织了一个射雕阵营,用郭靖黄蓉闯荡江湖,虽然是五星卡,不过没成长起来之前也很虚弱,没过几关剧情就被boss打死了。于是黄文斌就去商店买了一大堆银子给郭靖黄蓉升级——充值得到的金元宝,在游戏里面用途很有限,除了抽侠客,就是用来买银子。银子才是游戏里面能用的钱。 把郭靖黄蓉和洪七公欧阳锋等人升满级,配上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真经,又拿了打狗棒等等武器,主角加五绝再加隐藏人物的豪华阵容浩浩荡荡开过去,马上就把boss给碾压了。这游戏还没有开发完,只有前面十关,很快就打穿了。其他闯塔走血路什么的玩法也没弄出来,游戏里面自然也没有其他人,很快就独孤求败了。黄文斌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土豪人民币战士的感觉吗,还真是空虚呢。 “老板,已经算出来了,几率没问题。”普解说,“刚才我们可能是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吗?”黄文斌想了想,“还是不要完全寄托在运气上吧,给客户一个限定,只要他们出够了钱,就要把阵营的关键人物给人家弄齐。”虽然说真正的土豪不在乎花了多少钱,但这样钱多人傻的真土豪可没几个。大多数人都没这么豪气,抽不到想要的侠客,说不定一气之下就不玩了。 “这会不会影响客户消费啊?”普解说,“运气不好在所难免的啊。” “不会的,抽齐了侠客,只是万里长征第一步。”黄文斌说,“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老板实在是高!”普解举起大拇指拍了个马屁。 “做好了可以公测的时候告诉我,到时候我也去玩玩。”黄文斌说。 “是,应该再有几天就能公测了。”普解说,“后面三十关都差不多做好了。再接下来的内容可以边做边卖。” “到时候我会让商城和软件进行全面推广。”黄文斌说,“这游戏是哪一个项目组负责的来着?” “是我亲自负责的。”普解说。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黄文斌说,“难怪能做这么快……没影响你的领导工作吧?” “没有,完全没有。”普解辛苦这么久,马屁终于拍对了地方,很是高兴,“非但没有影响,反而对我的管理工作非常有益。不亲自参与游戏开发,怎么能够想一线所想,找到切合实际的工作方式。而且一线的程序员剧情美工看到我也能开发游戏,和她们同甘共苦,自然会把我当成他们的同路人,才能更加用心工作。” “这个游戏的销售你觉得会怎么样呢?”黄文斌问。 “肯定会很好的!”普解斩钉截铁的说,这可是黄文斌最重视的游戏,还亲自画概念草图呢,要是卖不好,岂不是打了黄文斌的脸?打了黄文斌的脸还是小事,顶多说明黄文斌不懂游戏市场,反正他的成就已经够多了,也不差手机游戏这么一样。这游戏还是普解亲自带队开发的,要是卖不好,连普解的脸也一起打了。普解安身立命的本事全在游戏上,被黄文斌高价猎头过来,答应的工资奖金让普解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要是卖不好,他哪里有脸继续在小麦游戏里呆下去。 “我也觉得能大卖。”黄文斌说,这款游戏在上辈子就是很当红的游戏,虽然比不上顶尖那几款,可也很不错了。现在黄文斌在同类游戏还不多的失火抢先推出,又大力宣传,成绩应该比上辈子好,问题就是究竟能有多好,“如果大卖了,我再给你们整个团队加奖金,就发……就发利润的50%吧。” “谢谢老板!”普解装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来,其实心里在说你蒙谁呢,大家都知道小麦游戏的利润全都被代理拿去了,这代理公司其实也是黄文斌的,还是他一个人独资的公司呢。只留下一些残羹剩饭,填牙缝都不够。比如说游戏赚了一百块钱,有八十块都让代理给拿走了,剩下十五块用来维持游戏运营,还有五块钱才算利润,然后这些利润里面的50%才用来做奖金,这又能怎么样。 这时候黄文斌和普解都不知道,这50%的利润有多惊人。 第八百八十八章. 全局变量 小麦萌江湖很快就开始了公测,公测的时候波澜不惊,虽然人气很旺,倒也没见什么异常。公测完正式开始运营,开始的时候还很正常,每日新增用户十几万人,重点推介的游戏这个数字有些低。七日留存率60%,数据也算好的,也就是说过了七天还有超过六成的人在玩这个游戏。手游付费率3%,一百个用户里面有三个人肯花钱,算是很不错。付费用户每人平均花费是五十块钱,略低了一些,但是新游戏没法子,累积的用户忠诚度还不够。 可是过了一阵子,这游戏忽然热门起来,每天新注册用户上百万,留存率接近100%,付费率也接近100%,就是平均花费还是很少,只有十块钱左右。留存率百分百也就算了,付费率百分百算是什么意思?不论是怎么样的超级大作,都不可能有这样的付费率。别说百分之百,就是百分之五十都没人接近过,百分之十已经是奇迹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在小麦手机的全体会议上黄文斌大发雷霆。 “还……还在查。”普解说。 “还查什么!百分之百的付费率,这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出错了,不出错能有这个数据?又不是传说中的真实体感百分百虚拟现实第二世界,这边只不过是个手机卡牌游戏啊。”黄文斌对此很不满,“已经有好几百万人注册了,也就是说人家好几百万人都知道了,你居然告诉我还在查?” “我……其实这个……”普解吞吞吐吐的说,“的确是有一些很无稽的传言。” “什么无稽!”负责开发小麦系统的朱永年大声嚷嚷,“我已经试验过了,分明是真的!” “是啊,居然会出这么大的问题,简直就是乱来!”负责开发硬件的于杰也气势汹汹。 “真是气死我了!”连汤姆斯都拍了桌子,“怎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其实这个……损失也没多大。”普解连忙说。 “怎么可能不大!”黄文斌说。 “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最生气的是米琪,因为对她影响最大。 “我还在查,还在查。”普解低声下气的说,“很快就能找到责任人了。” “究竟出什么问题了啊?”唐悦还没明白什么状况。 “这家伙做出来的萌江湖搞得我们小麦商城的抽奖系统出问题了!”米琪说。 “啊?怎么会?”唐悦问,“萌江湖是个游戏吧,怎么会影响商城的抽奖系统?” “你自己看看!”米琪说,“下载个萌江湖看看。” “怎么弄的?”唐悦打开小麦应用市场,第一眼就看到了小麦萌江湖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上,下载数量是非常惊人的三千万次,“这么厉害呢,一款游戏有三千多万人玩。”说着就把萌江湖下到了手机里,自动安装,进了游戏,“这里面没有小麦商城啊,商城里面是卖武将的。” “这不是武将,是侠客。”普解辩解说。 “还不都一样。”唐悦说,“要怎么弄啊。” “你去充值一块钱。”米琪说,“然后抽侠客。” “抽侠客啊。”唐悦充值了一块钱,然后拿去抽侠客,中了裘千仞,“然后呢?” “这是个四星的侠客,你再充一块,抽个三星的出来。”米琪说。 唐悦按照米琪说的做,又抽了一次,这次抽到的是马青雄,这是黄河四鬼中的老三夺魄鞭,乃是一张两星卡。在游戏里面,最少也要三星卡才值得保留,两星卡的话只能拿去喂给别的卡做强化,或者免费玩家实在凑不齐阵容拿去顶一顶。这黄河四鬼如果齐全的话,可以形成配合,血量攻击都能上去,达到三星侠客的水准,还有一招合体技能,还是全屏攻击,乃是最强的两星卡。不过再强那也是两星,最高只能升到20级(三星30级,四星40级,五星50级),没有培养前途。就算是上辈子的黄文斌,也不会保留。 “抽到个两星的呢。”唐悦说,“我再抽。” “两星得更好。”米琪说,“好了,现在不用管了,退出游戏去小麦商城,去抽奖。” 唐悦退出萌江湖,到了商城的抽奖系统,“然后呢?” “现在你去抽奖,肯定能拿到一块钱,不对,你刚才是抽了一张两星卡,应该能中两块。”米琪说。 “这么厉害?”唐悦去抽奖,一按按钮,滴滴滴滴几声过后,指针果然停留在两百分上面。这商城的抽奖系统,一分就等于一分钱,两百分就是两块。虽然说分数不能兑换成钱,只能用来购物抵钱,可是小麦商城那么多东西,分和钱也差不了多少,“这不是偶然的吧?” “不是,一定会中。”米琪气呼呼的说,“在游戏里面抽奖,只要运气不好,出来抽奖就会中。好像这个一块钱的侠客抽奖系统,大概率抽中三星侠客,小概率抽中两星侠客,极小概率抽到四星侠客。如果抽到三星侠客的话,运气就是中等,出来能中一块,的。抽到两星侠客,运气就会变好,能中两块的。” “要是抽到四星的话,出来运气就会变坏,中谢谢光临。”普解补充说。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品?”唐悦觉得很新奇,“究竟是怎么弄的?”她去游戏里面充值,冲了一百块钱,然后一个一个来抽,抽到两星三星就切换出来到商城去抽奖,果然和米琪说的一样,“这可真是太神奇了。” “人品个屁!”米琪说,“是全局变量!” “和全局变量有什么关系?”唐悦对技术的事情不太懂,“全局变量是什么东西?” “变量就是程序里面用来储存可变数值的一个地方,通过变量名来访问。”米琪说,“全局变量就是整个程序中都起作用的变量。编程的时候,我们千叮万嘱,不要用全局变量,不要用全局变量,你哪一个程序要用的变量,就在哪一个程序里面声明,出了程序就注销掉。普解却用了一个全局变量来储存萌江湖的运气值,搞出这么大的问题来!” “我还是不懂。”唐悦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萌江湖是我们小麦软件的游戏嘛。”米琪只有给唐悦耐心解释,“用户名密码和拥有的资金都是通用的,只要在小麦软件上面登陆一次,就可以用这个通用的名字玩游戏逛商城等等,萌江湖也不例外。这个用户名你就可以当成是一个全局变量,在整个小麦软件上面都是通用的,包括小麦游戏,小麦商城,小麦聊天,小麦叫车等等。” “哦,那我明白了!”唐悦这才恍然大悟。 “萌江湖有个运气值系统,要是抽侠客的时候运气不好,抽到的侠客很差,那么下一次运气就会变好一点,抽到强力侠客的可能性会增加一点。要是上一次抽到的侠客很强,下一次的运气就会变差一点,抽到强力侠客的可能性减弱。”米琪说。 “只有花钱抽侠客才是这样的,免费抽的时候没这个设定。这是为了防止客户花了很多钱却抽不到心仪的侠客,一怒之下不玩了。”普解说,“其实这是老板的吩咐,老板上次花了五千多块钱都没抽到黄蓉……” 黄文斌瞪了他一眼,普解顿时不敢再说了。 “游戏里面的数值,你就放在游戏程序里面好了,为什么要改全局变量!”米琪敲着桌子说,“会对其他程序产生影响的!”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影响,这运气值没什么程序会用。”普解低声说,他本来以为这个数值是完全没用的。 “商城抽奖要用!”米琪说,她是管商城的,对她影响最大,“被人抽了三亿多出去!” “三亿多?”唐悦吓了一跳,“造成了三亿损失,还不赶紧把这个bug封掉!” “已经封了。”黄文斌说,“现在中奖得来的分数,不能独立买东西,只能抵换不超过商品总价的5%,算是给个优惠。” “干嘛不直接封掉?”唐悦问,“直接更新系统把运气值废了不就行了吗。” “都已经有好几百万人注册了,就当是推广呗。”黄文斌苦笑着说,“直接废掉的话,别人肯定知道我们的系统出问题了,对我们小麦商城的影响实在太大,以后谁还敢把钱放到小麦商城上啊。”小麦商城的监视很严,中奖人数太多,运营马上就发现了问题,可是分析来分析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手动更改中奖率,可是已经迟了,被人抢了三亿多出去。又过了十几个小时,把服务器所有数据都追踪了一遍,终于弄明白是萌江湖作祟。 “三亿多啊!”唐悦感叹。 “其实没有损失这么多,出问题以后马上就改了中奖率,现在是又改了回去。”黄文斌说,“而且一个人中了二十块钱以后,再玩中奖率就会降低到比原来还低。这三亿多是分散到上千万用户身上,平均下来,一个人也就十几二十块钱。中奖拿到的钱只能用来抵换5%的货款,就当作是给客户优惠了做推广了。” “而且还推广了游戏呢。”普解说。 “但是,这些损失要有人承担!”黄文斌冷着脸说。 第八百八十九章. 三刀六洞 黄文斌这话一说出来,大家顿时就激动了,米琪首先表态说:“没错,一定要有人负责!” 其他人也纷纷叫嚷:“先扣十年工资!” “十年怎么够,起码要扣二十年!” “还有奖金,补贴,股权!” “一定要把这三亿全扣回来,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明明和我们部门没关系,都给连累了!” “我们部门全部门动员查程序代码啊,连续查了三天啊,三天啊!” “我们还分析了三千多万份登录记录呢!” “你做游戏就做游戏,动全局变量干什么!那是你们能动的东西吗!” “别的不要说了,先打一顿!” “三刀六洞,三刀六洞!”汤姆斯用他不怎么熟练汉语大声嚷嚷,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汤姆斯先生,你那边也有这规矩吗?”唐悦问。 “当然不是了,我们那边的规矩,凡是这种没立什么功劳没给公司赚钱,就给公司造成这么严重损失的,都会在深夜被人一棍子敲晕,抬到游艇上,开到公海,在脚上绑一块大石头,扔到海里去,从此人间蒸发。”汤姆斯说,“我找人问过,华夏的规矩应该是三刀六洞吧?” “也不用这么夸张。”黄文斌连忙说,这汤姆斯是在胡说把,要不然惠普那女总裁早死了,“这三亿必须要有人负责,普解,我和你说过,如果萌江湖卖得好,就给你们项目组分50%的利润做奖金。相应的,要是亏了钱,也应该负责50%的亏损。这一次公司损失了三亿多,你们负责一半,零头我也不算了,就是一亿五千万吧。” “啊……这……”普解苦着脸,“也不能全怪我啊,运气值的事情,本来是您的主意……” “你以为为什么是只赔一半啊?”黄文斌说,“本来完全就是你的责任,我说要改运气值,我让你用全局变量了吗?你有权力用全局变量吗?”当然,黄文斌在游戏即将完工的时候还增加需求,这是黄文斌的不对。他们急急忙忙改数据,是很容易出错的,所以黄文斌只让他们负责一半的损失就完了。 “这个全局变量是程序做的。”普解还是想推卸责任。 “程序做出来你不用检查的嘛?你坐着这个位置,难道是白拿工资不成?”黄文斌说,“领导责任是最重的责任,你的手下做错了,你就要负责。你做错了,我也要负责,所以我自己把剩下的损失扛起来,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普解当然不满意,黄文斌几百亿的身家,损失一两亿无关紧要,他可是没什么钱的,怎么扛得起一亿五千的损失?就算不用他全赔也扛不起啊,顶多就是程序抗几千万,项目组其他人每人抗几百万,剩下的大头还不是要他来出。但是普解又不敢说什么,生怕真的被三刀六洞,“我暂时没有这么多钱……” “当然不是让你马上交。”黄文斌还是很宽容的,“接下来我会对萌江湖进行大力宣传,这游戏现在知名度这么高,肯定能红,到时候赚了钱,就给你们抵偿损失。”当然,一款游戏想要赚到一亿多,还比较困难。但这也不要紧,一款游戏不行,还可以再开发下一款,反正手游起码能红好几年呢,一个项目组做几年赚一亿多并不困难。有黄文斌指点,做几款经过市场验证能大红的游戏出来就行了。 “谢谢老板。”普解只好说。 “好了,先散会吧。”黄文斌说,“这几天大家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年末发奖金的时候,我会把这次的功劳算上去。” “谢谢老板。”其他人也一起说。 等人都走光了,黄文斌就把普解单独叫到办公室,安慰他说:“你们好好做,说不定因祸得福呢。萌江湖这游戏,现在可出名了,下载量上千万,消费率接近百分之一百,哪一款游戏有这种数据的?一个都没有。要是做好了,这款游戏赚大钱了,扣掉那一亿多的损失,你们还能赚钱的话,这是什么?” “什么?”普解呆头呆脑的问。 “这是传奇!”黄文斌说,“以后还有谁敢看轻你。” “是,希望如此。”普解苦笑着说,一款游戏赚一亿五千万,这得有多难,以前都没有先例。 “对外我会说这三亿是宣传游戏的费用,而不是有谁出了错,所以你不用担心。但是对内,我们大家都要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知耻而后勇,一定要亡羊补牢,把损失赚回来。我们小麦手机自从立项以来,没有一个项目是亏本的,希望萌江湖不要做先例。”黄文斌说,“所以,萌江湖的品质必须要配得上这三亿宣传费,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一定会好好做的。”普解发了狠,要是做不好,以后他就别想在手游这一行混了,别说手游,其他什么公司都不会要他,以后他别想有任何立足之地,“我会狠狠地操练程序美工剧情!”就算赚不到一亿五,起码也要赚个七八千万吧。这一款游戏还一半,下一款游戏再还一半,就解脱了。 “你有这个决心,我也就放心了。”黄文斌说,虽然他也很生气,不过人才难得,2010年的时候,手游才刚刚发展起来,有经验的主创不好找,这个普解已经是他找到最好的人选了,所以必须要容忍。所谓使功不如使过,反正损失已经造成了,不如充分利用,压榨普解的劳动力。就算要三刀六洞,也得等黄文斌找到更好的主创人选再说,“这一次你可要仔细检查,千万不要再碰全局变量什么的,要是再出岔子,我都救不了你。” “我想碰都碰不了,都没有这个权限了。”普解苦笑着说,发生了这种事,软件部门把各级权限收得很死,一级压一级,没必要的权限绝对不给,游戏应用传输回来到服务器的数据都得先筛选一遍,有任何异常都会触发警报,以后编程的时候,就更加辛苦了,工作量比以前大了很多,“怎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好了,你也下去吧。”黄文斌说,“好好休息,把事情做好。” “哪里还睡得着。”普解摇摇头说,“我这就回去干活!” 神弓集团的大楼装修得很豪华,走廊金碧辉煌,电梯镶金嵌玉,连不怎么用的楼梯,都用了质量最好的瓷砖贴满。黄文斌的办公室在顶层,萌江湖项目组的办公室在20楼,中间有足足三十层楼的差距。普解却没搭电梯,而是从楼梯一步步的向下走,只觉得自己仿佛走向万丈深渊。原来他有光明的前途,工资高,奖金多,权力大,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眼看就可以登上人生的巅峰,可就是这么一个疏忽,就差点万劫不复。 一亿五千万啊!普解嘴里满是苦涩,却又怪不了任何人。黄文斌这么处理,已经是非常宽大了。换一个老板或者投资人,绝不会再给他机会。能不能翻身,就看萌江湖的成绩能做到什么地步。他绝对不能就此沉沦,他要把自己的一切赢回来。走下了三十层的楼梯,普解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化作手游之鬼,监督下边的人把萌江湖做成首屈一指的优秀手游。 看到普解回来,萌江湖项目组的人全都跑了出来,一看他全身湿透的样子,个个都感觉不妙。 “老大!”主程序责无旁贷先开口,“怎……怎么样了?” “老板要我们负责。”普解冷冷的说。 “要……要怎么负责?”主程序说话都带着哭腔。 “还好,老板很宽大。”普解说,“公司损失了三亿多,老板只让我们赔一亿五千万。” “一亿五?”主程序双脚一软,瘫坐在椅子上,“怎么要赔这么多?” “这不关我的事啊!”美术们嚷嚷,“我们就是画画的,程序出了纰漏和我们没关系。” “是啊是啊,和我们没关系。”剧情们也说,“都是程序的问题。” “呸!什么叫和你们没关系!”普解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首先把美术骂了一顿,“要不是你们工作效率太低,画个界面都拖了足足三天,程序来不及只能取巧用全局变量,测试组来不及全面测试,能发生这事吗!”又对着剧情骂,“你们这帮家伙也是,写的剧情不知所谓,原创几个段子都写不好,闹得程序只能把后面的剧情先取消,搞出好多漏洞来。要不然的话,那能发生这种事。” “是啊……”主程刚想附和,就被普解盯上了。 “责任最大的就是你!运气值在程序里面起作用不就好了,你就非要搞全局变量来取巧,现在搞出事情来,你说怎么办!你这个混账王八蛋,把我们都给害苦了……”普解恶狠狠的把程序翻来覆去骂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总之,现在大家都是一条绳上蚂蚱,谁也别想跑。老板本来要报警,把我们全抓起来的。三亿损失足够让我们都在牢里呆十年以上。” 听到这话,项目组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不过在我的全力争取之下,老板愿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普解毫不客气的就把功劳揽上身,“萌江湖赚的钱可以用来抵亏空,我们大家都要努力!从今天开始,大家都不要回去了,都把铺盖拿过来。做程序的做程序,画画的画画,编剧情的编剧情,谁要是敢偷懒,可不要怪我不给面子!” 第八百九十章. 游戏红了 (过节我老婆非要出去玩,昨天没三更对不起大家了,今天尽力三更) 萌江湖红了——当然,在这之前,萌江湖已经很红了,能够赚钱的游戏,这谁不喜欢。不过那时候大家还只是看个新鲜,发现这游戏有bug可以从中套钱,所以大家都去试试。试完了真的弄到了分,大家也都嘻嘻哈哈的没当回事,各种软件的各种漏洞大家见得多了,出了事一封了事,再把吃的亏全部都吃回去,消费者不会有任何得益。 可是这一次居然不同,小麦软件发布公告,号称这一次发出去的三百多亿分全都是宣传萌江湖所做的让利。本来想过一段时间再宣布,没想到大家这么聪明,居然提早发现了,没办法只好承认现实。三百多亿分,这可就是三亿多啊。就算只能用来在小麦商城买东西,就算买的东西只能用来抵扣5%的货款,这也是真金白银。 用三亿多来宣传一款游戏,这是什么精神?这是精神病吧?可就算是精神病,那也得去玩玩,不见识一下,不玩这个游戏,怎么追赶潮流,和朋友聊天都没话题。于是到处都有人玩,到处都有人议论,到处都形成话题,到处都议论纷纷。连原来不玩手机游戏的人,也忍不住装了游戏玩一玩,然后找人大谈特谈。 “你玩了萌江湖没有?”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玩了,我一听说能白拿小麦商城的分数就赶紧下了。” “据说用了三亿宣传费!” “是啊,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三亿多宣传费用啊,给我多好。” “你想得美。” “不给全部,给我一半也好。” “给我十分之一我就退休玩游戏去了。” “三亿多啊,不上电视不播广告,居然全部用来发给我们,真是太良心了。” “是啊,三亿多都能请大明星来做宣传了,宣传完顺便还能……嘿嘿!” “三亿多请国内的明星都能组团了,请国外的也能请朱莉麦当娜那一档次了吧。” “你口味也太重了吧,居然喜欢麦当娜。” “实在是太良心了啊。” “良心是良心,可我觉得有点傻,不说开发费用,光是宣传就用了三亿,能收回成本吗?” “应该可以吧,你看人家小麦手机,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生意?” “我还是觉得悬,一款游戏赚三亿,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这游戏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怎么赚钱的?” “好像要充值换元宝,他们就赚钱了。” “我就是不充值呢?” “那他们就赚不了钱呗。” “那我就玩一玩,就是不充钱,看他怎么办。” “人家小麦手机这么有诚意,花个三五块的也没关系啊。” “我倒是不缺钱,别说三五块,就算是三五百也行啊,平时打麻将,一盘几千也不是没打过。就是要看这游戏好不好玩,要是好玩的话,充值也没关系。要是不好玩,我一分钱都不出。” 萌江湖好不好玩呢?这是一款非常典型的卡牌游戏,要说不好玩,不喜欢卡牌游戏的人不会觉得好玩。可只要能接受这种游戏方式的人,就会觉得十分好玩。而且萌江湖有许多可以造成流行的要素,在普解的全力逼迫之下,项目组日夜劳作,精益求精,比市面上其他同类游戏都超出一大截,画风萌,制作精美,玩法多样,剧情扣人心弦,收集要素寻宝要素闯关要素都做得十分之好,于是很快就流行起来。 “妈的,这游戏还真好玩,我都忍不住充了十块。” “十块钱算什么,我都充一百了。” “抽到郭靖没有?我就想抽个郭靖。” “郭靖有什么好的,当然是杨过好,杨过配上玄铁剑,攻击力全游戏第一!” “什么第一,独孤求败都没说话。” “那是六星卡,能拿出来比吗。” “六星卡也是卡,怎么就不能拿出来说了,过两天搞活动,只要充值一千块就送一个独孤求败啊。” “一千块我可不舍得。” “我也不舍得,也就是这么说说。” “不过要是有独孤求败的话,我的阵容可就厉害了。” “谁说不是呢,现在都打不过第十二关,要是有独孤求败的话肯定能过去。” “那可是一千块啊,玩个游戏花一千块太浪费了吧。” “对啊,而且独孤求败还要配大雕和玄铁剑,才能发挥出功用来。” “我正好有多一把玄铁剑和大雕。” “其实一千块也没多少,我玩这个游戏断断续续也花了好几百了。” “怎么花了这么多?” “不知道啊,莫名其妙就把钱花出去了。有时候银子差那么一点点,忍不住就花几块钱买了点银子。有时候强化的时候差了一点点,忍不住又花几块强化了一下。有时候看着四星五星的侠客没武器,攻击力弱成狗,还比不上三星的,又忍不住花几块钱买武器。有时候看看阵容里面差一个侠客就可以形成三个配合,忍不住就去抽侠客。” “抽侠客太坑了,很难抽中想要的。” “我也知道,可就是忍不住啊!” “这么说的话,一千块送个独孤求败很值得呢。” “是啊,一千块可以换一万个元宝,慢慢玩可以玩很久呢,还白送一个独孤求败。” “一千块也不是很多,少打几次麻将就出来了。” “少在外面吃几顿饭也出来了。” “充就充吧,反正也不过是一千块。” “是啊,不过是一千块罢了,有了独孤求败,我的阵容强很多。” 这些是只出一点点钱的小人民币战士们,对于那些浑身金光闪闪的土豪人民币战士来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过两天冲一千块送一个独孤求败啊。” “我都有三个了,再多一个也没用啊。” “这可说不定,听说要出合成系统,两张一样的卡进行合成,就可以多一个技能。” “不会吧,能出什么技能?” “这就不知道了,应该是随机的。” “这也太坑了,一队人马十八张卡,全部都要合成的话,那得要多少钱。” “一分钱都不用,我现在的射雕队多了两三套同样的卡呢。” “你射雕队是单阵营好凑,我是神雕射雕双阵营啊,凑多一套难多了。” “也不过是几千块钱的事,你这么着急上火干什么。要我说,这是好事,我不怕花钱,就怕打不赢,现在的游戏,花个五万块钱就到头了,这么点钱谁拿不出来。我有个手下上个月接了一个大单拿了二十万提成,这个月就练了个天龙单阵营的,只花了三万多块钱,我和他pk了几把,胜率只有60%左右,想要强化都不知道该怎么强化。你说我和我手下一个水平,这多丢人啊。有多些花钱的地方,这是好事!” “玩个游戏花五六万就算了吧,花十几二十万那不是傻吗。” “你不玩这个游戏,也得玩那个游戏,反正都是花钱,与其在几个游戏里面都做中上,还不如在一个游戏里面做第一。” “你花大价钱做到第一了,然后游戏关门,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其他游戏可能,萌江湖绝对不会。你想啊,光是宣传费就砸了三亿下去,不收回成本能关游戏吗?肯定不会的吧,肯定是不停的更新,不停的宣传,起码也能开个一两年吧。平均下来,在这款游戏上面投钱,比其他的游戏合算多了。就算以后不想玩了,把账号卖出去,也能卖高点价。” “这说的也是……好,等合成出来了,我就再扔几万块钱,一定要成为竞技场第一!” “听说还要开帮会呢,到时候我来个天下第一帮,你来我给你做副帮主怎么样。” “我干嘛要去你的帮,我当然要建自己的帮,就叫做明教!” “去,你这种吝啬鬼玩自己的帮怎么能有前途,建帮是不要多少钱,可是要把帮派玩好,花钱比一个人玩多多了,要冲第一第二的话,那更是算都没法算。再说萌江湖又没开倚天屠龙记,你建个明教,里面都是郭靖杨过,这像什么话。” “我就乐意,你管得着吗,现在不开又不等于永远不开,倚天屠龙记这么热门的书,过几个版本肯定要开的。” “好啊,乐意是吧,到时候开了帮派,我的帮派看见明教就打!” “好啊,到时候建了帮,给个名字过来,我也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我当然是丐帮。” “丐帮?到时候你能抢到这个名字再说。” “你就一定能抢到明教了?” “抢不到我就买呗,几万块钱的事情能算什么。” 土豪们玩游戏,游戏本身的品质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能够显示自家的土豪程度。所以玩的游戏人一定要多,一定要够出名,一定要砸得爽快,砸了钱要立即产生效果。而最最重要的是,游戏的生命必须足够长,不然砸了几十万上百万下去,游戏关门了那就全完了。 萌江湖解决了以上所有问题,游戏品质十分之高,要花钱十分容易,直接用小麦商城的渠道,按两下按钮输入密码就可以充值,大土豪小土豪免费玩家层次分明,各有各的乐趣,而且游戏花了三亿宣传费用,肯定不会做几个月就关门。所以充值消费十分之踊跃,瞬间横扫各大游戏榜单,而黄文斌拿到萌江湖报表的时候,还以为他们是弄错了小数点。 第八百九十一章. 有钱花不出去 “上个月萌江湖的收益是两千万?”黄文斌连续看了三遍,才确定自己没看错。 “是啊,就是两千万。”米琪说。 “居然有两千万呢。”这可真是大大出乎黄文斌的意料之外,一个月两千万,一年可就是两亿四了,当然手游来说能保持一年的热度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更关键的是,这两千万只是游戏项目组赚的钱,只占总利润的20%,还有80%的利润被渠道给分走了。也就是说,这一个月之内,萌江湖其实赚了一亿。只要能持续三个月,三亿损失就回来了。现在萌江湖已经展现的内容可只有十分之一都不到,估计以后收益还能继续上升。 “一个月两千万呢,所有榜单都名列第一,下载榜,好评榜,点击榜,消费榜,充值榜。”米琪说。 “成绩还真不错。”黄文斌说,萌江湖的潜力果然很大。 “老板。”普解在一边赔笑,“我就说萌江湖肯定能把损失赚回来!” 黄文斌心想你什么时候说过了,“继续努力,好好干,七八个月就把那些钱赚回来了。” “没有吧,这半年的损耗还没算上去呢。”米琪还是看普解不顺眼。 “也就是一两千万罢了。”黄文斌说,“要好好干啊,对了,最近有什么要开的?” “剧情方面,要加二十关。竞技场开放组队模式,还有就是开放登天梯模式。”普解说,“下星期版本更新,开放笑傲江湖的侠客,就是帮派模式,玩家在帮派里面可以领取任务,完成以后加帮派贡献值,玩家可以用帮派贡献值购买秘籍侠客武器等等,这些消耗掉的贡献值可以给帮派增加级别,级别高了,就可以领取更高级别的任务,拿到更多的帮派贡献值。” “这样的吗?”黄文斌记得上辈子原版萌江湖的帮派好像不是这样的,不过也不管了,听着这个新版的更好,“都做好了吗?” “已经做好了,经过充分测试,绝对不会有问题。”普解说。 “不出问题是应该的,只要是能不能赚钱,能赚多少钱。”米琪说。 “一定能,肯定能。”普解信誓旦旦的说。 “版本更新以后,投入多少钱能达成服务器前十?”黄文斌问。 “个人大约是六七万左右,帮派的话,可能要十五到二十万。”普解说,“就算有足够的钱,也需要十五到二十天的时间才能升到顶。要是钱不够的话,应该要一到两个月,可以撑到下一个大版本更新。”至于那些钱实在太多的人,就只能让他们无聊一阵子了,这是没法子的事。要吸引玩家升级,就要在玩家面前吊胡萝卜,而且不能吊得太远,太远的话人家就没动力了。 “这样不行的啊。”黄文斌说,“玩家热情很高,可是我们花钱得内容不够,很多人有钱花不出去。” “这没办法,总得一步一步来,内容要一样一样开,一下子开太多,玩家就无所适从了。”要说充值,普解比黄文斌还急,他还欠着黄文斌一亿三呢,每天朝思暮想的就是尽早把钱都还了,“普通玩家和顶尖玩家适用的内容不一样,可我们哪一方都不能放弃。没有普通玩家,就养不出精英玩家。没有精英玩家,就吸引不来顶尖玩家。顶尖玩家为什么要在游戏里面投钱,还不都是为了向普通玩家和精英玩家炫耀。” 这难题不但在手游上面有,电脑上的大型网络游戏也有。如暴雪做的魔兽世界,很容易就满级了,然后就是靠各种副本来吸引人继续打。可是这副本设置得太难了,普通人就打不过去,设置得太容易了,顶尖的公会两三下就过了,然后攻略满天飞,没两天就沦为日常本被人刷刷刷,失去新鲜感以后,就只剩下装备需求,连装备都满了,就没人去了。暴雪就只能再继续设计下一批副本。 手游的话,固然可以设计出一个需要充值一亿才能到顶的游戏,可这样的手游有谁会玩呢,看着就没动力。但如果需要的钱太少,人家充值一千块就没地方花钱了,土豪们也会不屑一顾。必须把要花钱的部分一点一点推出来,有足够的理由,不断让玩家和npc,玩家和玩家之间对抗,才能让他们不断的把钱掏出来。 一个手游成功不成功,主要就是要看吸引人的要素有多少,还要分开层次,免费玩家有免费玩家的内容,小人民币战士有小人民币战士的内容,土豪有土豪的内容,大土豪有大土豪的内容。萌江湖来说,免费玩家靠着系统送的三星四星侠客,慢慢的做任务攒银两,可以体验剧情,抢秘籍,找武器,抢碎片等等,对于他们来说,永远不愁没有新内容玩,只愁强度上不去,玩不起来。对这些人,就要小心谨慎的设计剧情强度,永远让他觉得只要花几块钱,就能大大提升强度,横扫千军打穿目前不过去的剧情。 对于只花一百几十块的玩家,就要让他们在玩家pk中对免费玩家具有巨大的优势,但对上高一级别的又打不赢。剧情和副本上,也要处于一种不上不下的状态,似乎只要投多一百几十块,就能和那些投了好几千块的差不多。对于投了好几千块的,投了好几万块的也是一样。 这几个级别的目标本来是非常难兼容的,一般游戏的做法,是只管其中一部分而放弃另一部分。只要处理好了任何一个级别,就可以做出赚钱的游戏,处理好了两个级别,就可以算是优秀的游戏,处理好三个层次,可以算是伟大的游戏。而萌江湖不同,一开始就背负着三亿多的负债,所以项目组被普解拿着皮鞭赶着干活,做不好就不准吃饭睡觉,奇迹般的做出了一个完美平衡的游戏,让所有人都各得其乐,所以才有这么好的成绩。 不过尽管如此,对于那些不把钱当钱的家伙,萌江湖还是力有未逮,人家一下子扔了五万块钱下来,就可以把游戏里四星以上的侠客统统抽出来,然后随便组建实验各种阵型,挑出最强的(或者最喜欢的),然后再扔五万块下来,就可以把这个阵型强化的极限,接着不论是打竞技场还是下副本,都所向无敌,走剧情更加不用说,从头碾压到尾。接下来就没事干了,就算开了帮派,再扔二十万,照样也能成为最顶级的帮派,然后还是没事干。 “现在我们吸引普通玩家和小人民币玩家的内容都够了,就是对大土豪的内容不足。”黄文斌若有所思。 “我们游戏新开,积累不够。”普解说,“过两个月就好了,那时候开了帮派,又开了转生,还有七星卡,要把一个号养到顶级,就算运气好也要上百万,运气不好的话,两百万都有可能。这个数字足够把各级别的玩家分开了。”养一个号要百万已经是极限了,再多也没什么意义。各大游戏里面经常闹出的价值千万的号,绝大多数都是托,用来做软广告的。 “过两个月吗。”黄文斌说,“也许我们现在就能让这些人在我们游戏里面出大钱。” “这个……现在的顶级号也就是十万块钱。”普解说,“难道是让他们养小号?这没什么用的。”可是养小号和大号不一样,养大号能出十万的,小号一般也就是一两万。大号出十万,小号也出十万的不能说没有,但也很少。 “当然不是养小号了。”黄文斌说。 “不是养小号?”普解就不懂了,“其他方法能让他们出多少钱?难道是卖纪念品?还是出限量侠客卡?这都弄不到多少钱的啊,有几千块就不错了。”现在只是游戏初期,不能出那些太破坏平衡的东西,否则会破坏游戏的长远发展。要是游戏末期这么圈钱倒是无所谓。至于纪念品什么的,现在游戏刚开,玩家忠诚度不够,不会有多少人买。 “当然不是几千块的小玩意儿。”黄文斌说,“不,应该说是不止几千块的小玩意。” “那是多少?”米琪也好奇起来。 “现在还不知道呢。”黄文斌说,“也许是几块,也许是几百,也许是几千,也许是几万。如果客户愿意的话,也许是几十万乃至于几百万,几千万也不奇怪。” “这……您是要卖什么啊?”普解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是……开网络赌城?这不行的啊,太危险了!”虽然说开赌城来钱很快,但是打击也很快。尤其是这么引人注目的游戏,每时每刻都有上百万人在里面游戏。这里面什么人都有,一旦发生了什么违法的事情,很快就有人举报。普解很想要钱,也没到这个地步。老老实实的做几个月就能把钱还上,实在没必要铤而走险。 “当然不是赌城,你想什么呢。”黄文斌说,“不过赌城的话,你倒是提醒了我。” “提醒了?”普解抓住黄文斌的手苦苦哀求,“老板我上有八十老娘,下有三岁小孩,您可千万不要开赌啊。”就算要开,那也千万不要连累我,你自己去单独做个网站就好。 第八百九十二章. 钱庄 “咋乎什么呢!”黄文斌把手抽了回来,“怎么就不会想点好事呢。” “好事?这还能有什么好事能让客户几百上千万的充钱?”普解说。 “当然有。”黄文斌说,“不过这个功能有些大有些麻烦,还要和小麦商城对接,你们要日夜赶工,才有可能在下一次大版本更新前做出来。不好意思,这两个星期你们就辛苦一点吧。要是效果好的话,说不定一个月就能把三亿全赚回来。要是运气不好的话……至少也不会有什么害处。” “啊?什么功能这么神奇?”普解问。 “当然就是……”黄文斌调足了胃口,然后才说,“我现在一时也说不清楚,明天我找齐人来和你一起开会。” “啊?”普解被耍的够呛,可是他拿自己老板有什么办法呢。 两个星期之后,萌江湖又迎来了一次大更新,增加了剧情,增加了玩法,增加了侠客,但是这一切无人注意,每一个人看着萌江湖的广告,都觉得有些糊涂,这广告究竟是什么意思?小麦手机,小麦软件,小麦商城,广播,电视,各大网络媒体,乃至于神弓集团京城总部的外墙上,都出现了萌江湖的广告,上书一行大字:“玩游戏赚钱的时代来临了!一切尽在萌江湖!” “玩游戏赚钱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赶快去萌江湖里看看。” “难道是在萌江湖里面打剧情刷副本赚来的银币能换成金元宝?” “这怎么可能呢,黄文斌钱再多也不够这么赔的。” “那还能是什么意思?” “以前看小说,倒是见过这么个设定,说在游戏里面打出来的游戏币可以按照固定汇率换成现金。” “游戏公司想发行多少游戏币在程序里面下一条指令就行了,全都能换成现金的话,那岂不是相当于第二个中央银行?” “黄文斌这么有钱,也说不定呢。” “再有钱也不行,这种事情能开玩笑的吗。” “赶紧进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总不可能是开玩笑。” 进到萌江湖里面,也不用找,主界面上面就有玩游戏赚钱的特别活动,点进去一看,原来是钱庄,上面说明了活动内容,大家可以往里面充值,充多少钱就拿到多少金元宝,这一点和以前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存在钱庄里面的金元宝,每天都有利息可以拿,算下来,年化利率每天不同,现在是三点几。最重要的是,这金元宝是可以兑换回现金的,而且只要两天的预约时间。小麦商城小麦手机公司和神弓集团都为这个活动做担保,还跟保险公司买了保险,确保本金的安全。 顿时各处都议论纷纷,“我靠,这是什么来路?” “是不是真的?” “不会是骗钱的吧?” “这不可能啊,小麦手机小麦商城神弓集团那是多大个摊子,怎么会骗人呢。” “总觉得不太妥当,这不是非法集资吧?” “3%点几的利率,非法集资有这么低的吗?”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说明里面解释说是和个什么基金会合作的。” “管他呢,反正我不存,骗钱也骗不到我头上来。” “我打算存几千块到里面,反正也是要用来抽侠客的,放着还能拿点利息。” 过了几天,大家纷纷发现,居然真的每天结算利息,居然真的有三点几,居然真的能把钱赎回来。更重要的是,有人去报警说萌江湖非法集资,警察立即就出了声明,这不是非法集资,是合法行为。萌江湖的钱庄也同时出了解释,其实把钱存进去,相当于是买了基金——这话已经说过了,这时候不过是再说一遍。 “是合法的啊!” “利息挺高的呢,比定期还高。” “是不是有风险啊?” “应该没有吧,收益率一直都在3%到4%之间波动,从来没亏过钱。” “现在才开了多久啊,等人多了就会亏钱了。” “那管他呢,前面的利息我都收了,以后一亏我就把钱拿回来呗。” “最怕就是赚的时候三点四点,亏的时候三十点四十点。” “那不会,我找人问过了,货币基金不会亏这么多的。” “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公司刚刚发了奖金,有一万多块呢,我打算全部都存进去,一天也有一两个金元宝收入,我拿来花也不错。” “太危险了,万一是骗子呢。” “那么多人上当,也不止是我一个啊,反正才一万多块,不算什么。” 至于土豪战士们,当然不会只给一两万这种级别,“你充了多少?” “一百万!” “才一百万?这次怎么这么小气啊,还明教呢,我丐帮都冲五百万。” “去,一百万玩一款游戏不少了。” “花一百万是不少,存一百万算个鸟。这是挣钱,不是花钱啊。我已经找人去问过了,的的确确是正经生意,不是骗人的。” “你这不废话吗,黄文斌那么多钱还骗人干什么。这下我在家里可长脸了,我爸一直说我玩游戏是不务正业,其实他自己玩女人打麻将还去澳门赌钱,花的比我还多呢,居然有脸说我。可他是老子,我也没办法,现在黄文斌出了个萌江湖,玩游戏还能赚钱呢,真是太好了。看以后他还能说我不务正业!” “我也这么跟我爸说了,可我爸说……既然萌江湖是买基金,不如我们直接买,我就没词了。” “你懂什么啊。基金是金融系统的一部分,对公安纪委都是公开的,别人一查就能查到。万一家里出了事,这些钱肯定保不住。萌江湖就不同,谁会来查游戏?我用开个几十个帐号,每个账号放个几十万的,他们肯定想不到。不但能赚钱,而且还安全。万一家里出了事,拿出来就能用,比放在国外方便多了。” “啊,还有这一招!我这就和我爸说去!干脆一口气放上一千万,以后玩游戏都不用钱了,光靠利息就够了。” “就是啊,真是太划算了,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这么做呢?” 之所以没人想到,是因为华夏人没有理财传统,也缺少投资渠道。有了钱就拿去银行,可能要用的存活期,不急用的存定期。要想拿去钱生钱,多数人选择的是股市。可是零八年的时候股灾,到现在还没恢复呢。其他的什么债券外汇期货,会玩的人就更加少了,亏损起来也更加没人性。 货币基金在国际上是闻名已久,在国内却是新生事物,没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要买也并不方便,不但要开户,要验证,还要购买和赎回,占用大量的时间,又有最低额度限制。可是在萌江湖这儿,只要在最熟悉得界面里按几下鼠标就可以买,钱多钱少都无所谓,账号密码全都是现成的,购买赎回全都在网上完成,十分方便。 “这几天有多少人买了?”黄文斌问。 “现在累计已经有二十八亿了。”方天和说。 “才二十八亿啊。”黄文斌有些失望,后世余额宝那可是上千亿的资金。 “二十八亿已经很不错了。”方天和说,“这只是一款游戏而已,居然能够聚集起二十八亿现金来!” “太少了。”黄文斌摇头说。 “这还少啊,你想要多少?”方天和问。 “至少也得上百亿吧。”黄文斌说。 “那也不难,这几天每天都是七八千万这么涨,要是能够稳定的话,三四个月就差不多上百亿了。” 这么一说黄文斌才高兴起来,“三四个月啊,那也不错了。对了,这些天没出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大问题,都是已经预料到的。”方天和说,“有人问我们是不是骗子,有人说我们不能及时兑付,有人投诉丢失元宝,不过我们都查出了真相,绝大多数都是诈骗犯。还有几个是自己泄露了帐号密码,被人盗取了。其实我们这个系统还有额外的好处,金元宝只能在游戏里面花,又不能直接转账,必须先申请赎回,两天之后才能到帐,两天之内报警并告诉我们,就可以挽回损失。” “那就好,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黄文斌说,“我们的小麦基金运行得怎么样?” “运行状况良好。”方天和说,“我们买的这个货币基金,虽然规模小,但是能力很强,各项投资都非常稳健,获利能力稳定在百分之四到百分之五,和我们卖出去的基金之间有1%到2%的差值。除了现在新开拓的萌江湖金元宝,以前也有一百多亿的资金保有量,再加上我们神弓集团的三百亿资金,规模已经接近五百亿了。每年百分之一的获利,也就是将近五亿,这只是货币基金自身的获利。” “货币基金获利这么低的嘛?”黄文斌记得余额宝出来的时候,给客户的收益都有5%,多的时候到6%呢。 “大概都是这个范围。”方天和说,“我们大概处于中上水平,绝大多数货币基金还不如我们呢。” “原来如此。”黄文斌对金融的事情不是很懂,只有再学习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用游戏来卖货币基金,这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我真是太佩服你了。”方天和看着黄文斌,满眼都是崇拜。 “过奖过奖。”黄文斌哈哈一笑,“也就是灵机一动。” 第八百九十三章. 虚名如浮云 “原来你说要做货币基金,我完全想不到原来是这么做。”方天和说。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筹集资金的渠道罢了。”黄文斌说,“现在也不过是筹集到二十八亿,按照1%来算,一年也就是赚个两千多万而已。”余额宝的话,人家的结余有好几千亿,一年可以赚几十亿……听着似乎也不是很多的样子,不过没风险白来的钱不要白不要,而且还可以通过各种手段借钱给自己,融资成本非常之低——卖基金的公司是自己的,基金会是自己的,给自己贷款当然很容易,要知道货币基金其中一项业务,就是企业债。你说给小麦手机或者神弓集团这样信誉超卓公司,那肯定没问题的对吧? “两千多万已经很了不起了,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停上涨。”方天和说,“这是开了一条融资新路。” “能到几百亿,才叫融资新路,这么几十亿的能算什么。”黄文斌说。 “真到几百亿,那就会形成洗牌了,问题反而更大。”方天和说,“还是从这样小规模慢慢做起来比较好。” 是啊,大规模做应用的话,会形成基金市场洗牌,甚至还会对银行存款形成影响。当然,货币基金的钱还是放在银行里面的,影响其实不算很大,但始终会有一点。银行会有存款检查的节点,在某些时候银监会要检查他们的存款,确定存贷比,才会批下来新的贷款额度。要是存款不够的话,贷款就办不了。所以在这些节点上,银行愿意出很高的利息吸引存款,当然银行只需要几天罢了。 对于货币基金来说,这也是赚钱的机会。可银行原来能够免费用的钱,现在要出高价,当然很是不爽,增加使用成本,降低利润,银行尤其是大银行,肯定会深恶痛绝。余额宝背后是支付宝,支付宝背后是阿里巴巴,阿里巴巴背景雄厚,这才能撑下来。也就是余额宝在前面冲锋陷阵,银行对它无可奈何,其他的这宝那宝才有空间成长。 黄文斌虽然和海家交好,和阿里巴巴差得还远,贸然涉入基金市场,说不定会被人一巴掌打下来。所以黄文斌思来想去,连基金都整个买下来了,还是下不定决心。到了萌江湖意外走红之后,忽然灵机一动,想了这么一个法子。萌江湖的确是很红,但毕竟是一个手游而已,用户三四千万,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看了广告赶时髦的,活跃用户两千万多一点,付款用户连一千万都不到,其中还有一大半是开始的时候充值博彩的。 这样的条件,能够形成规模,但是规模不会很大,能引起争论,会有一些人觊觎,但是没有真的动了人家的蛋糕,黄文斌的背景尽可以护得住。等到旁人都适应了它的存在,这棵小苗就可以慢慢成长,然后成为参天大树,给黄文斌赚钱。当然,它再长也不会超过余额宝,毕竟余额宝的先天条件太好了。 “你说的对。”黄文斌说,他还是太着急了。 “下一步要怎么做?”方天和问。 “不着急。”黄文斌说,“先让客户和市场习惯一段时间,然后在我们旗下的游戏里全线推广。” “推广的话,钱庄通用吗?”方天和问,“有些游戏有很方便的变现渠道,万一帐号密码泄露的话会很麻烦。” “一个个来,安全要紧。”黄文斌说。 “要推广的话,那收益怎么算啊?”普解插嘴问,“有多少算是我们的?” “在哪一个游戏进去,就给哪一个游戏的金元宝做利息,就算哪一个项目组的业绩。”黄文斌说,“你着急什么啊,游戏项目全都是你负责的,不论从哪一个游戏进去,都算是你的功劳。” “这个……”话是这么说,可普解除了游戏部门负责人,还有一个身份是萌江湖总监制,开放其他游戏也能买基金,肯定会影响萌江湖的收益,“老板,萌江湖这边卖基金还没见顶呢,不如等萌江湖这边卖得差不多了,再开其他游戏。也好有多一点时间做测试,免得出现什么问题。” “你这小子。”黄文斌当然知道普解想的是什么,“萌江湖都赚这么多钱了,那一亿五很容易就能还上,急什么啊。” “我也是想着尽量给老板赚钱。”普解争辩说。 “行了。”黄文斌说,“测试一定会测试,但是开放也一定会开放,萌江湖已经占了先机,只要你好好做,做出更多吸引人的要素,吸引更多的玩家,让玩家花更多的钱,就能够顺顺利利的还清欠款,不要胡思乱想其他没用的东西。谁拦着我赚钱,我绝对不会客气,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是,是。”普解吓得瑟瑟发抖,“是我错了。” 这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黄文斌想一想这家伙做的游戏实在不错,要不是他日夜赶工,萌江湖也不会这么受欢迎,于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你也不用着急,虽然以后基金会开放给各个游戏,不过萌江湖还会有一个很大的优势,我已经和体育总局那边谈妥了,可以在萌江湖里面用金元宝买体育彩票。” “体育彩票?”普解一愣,这可是一门大生意啊。 “是啊。”黄文斌说,还没推出基金的时候,普解还以为黄文斌要在萌江湖里面搞赌城,黄文斌当然不能这么做。不但赌城不能做,以前萌江湖里面有用金元宝做的博彩,在金元宝可以兑换会华夏币以后,也全部都取消了,要不然真的变成赌博,分分钟被取缔。不过赌博是人类的天性,放着这么大一笔钱不赚太可惜了。所以黄文斌找了体育总局谈,在海公子的牵线拉桥下,很容易就拿到了体育彩票的网络销售代理权,就可以在游戏里面买彩票了。 “老板果然英明神武,这真是一大创举。”普解拍马屁说。 “这哪说得上创举。”黄文斌很有自知之明,网络买彩票这谁都知道是一块大蛋糕,大家都想方设法的卖,不过一般人摆不平体育总局和民政部,所以没法子卖罢了。黄文斌有关系,也只是摆平了体育总局,民政部那边还没谈下来呢。在游戏里面卖基金算是创举,卖彩票可不算。 “彩票的话,其他游戏一起卖比较好吧。”方天和说,基金难,彩票易,既然谈下来了,那就不能放过。 “也不要着急,要是声势太大,很容易招来反对。”黄文斌说,“以点带面,慢慢做大也不迟。”做开拓者是很难的,不论是基金还是卖网络彩票,都要面对无数的既得利益者的反对。就算是支付宝,余额宝做成了,网络彩票最后还是被人了打压下去,不过也不止淘宝一家,是所有的网络彩票都被禁止了。 “萌江湖可以算是一款划时代的游戏了。”方天和感叹说,“不但能够买彩票,还能买基金。” “是啊,能额外赚好多钱呢!”普解说。 “你这人能不能不要钻到钱眼上。”方天和很不满,“这可是能够列入金融历史的大事!在游戏里面买彩票,在游戏里面买基金啊,这种创举,你就只顾着赚钱?”名留青史啊,这得多大的诱惑,方天和在金融业做了这么久,一个名留青史的机会都没碰上,结果居然让普解给弄到手了,简直就是瞎猫撞着死老鼠。 如果这是普解努力工作的成果那也就算了,他明明一点都不懂金融,还是因为干活犯了错给公司造成严重损失,结果就留名了,简直就是要把方天和给气死。卖基金这个主意,其实是黄文斌想出来的,可是黄文斌想出来,也得有人具体执行。普解作为小麦游戏的负责人,萌江湖的开发总监,肯定会被顺带提一笔。 “做生意就是讲赚钱的嘛,要不然还讲什么。”普解可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幸运,他背上还有好几千万的欠款呢,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所以只能钻在钱眼里面,“我这人平生最佩服的就是老板,赚了这么多钱,要是我有这么多钱的话,那该有多好啊。”几千万随手就扔出去了,看都不看一眼。 “俗,实在是太俗了。”方天和鄙视他。 “我就是俗人。”以前普解也有理想,可是现在欠了这么多钱,理想只能拿去喂狗。 “你们用不着争论。”黄文斌说,“方姐,你想留名很容易啊,就说买基金这一招是你想出来的不就好了。” “这……可以吗?”方天和是一个很有道德的人,从来都不屑于把别人的功劳据为己有,更何况这是自家爱人的功劳。 “当然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黄文斌说。 “这可是你的想法。”方天和说。 “那有什么关系。”这种虚名对于黄文斌来说,就好像天上的浮云一样,根本无关紧要。 “那……好吧。”面对如此诱惑,方天和也抵受不住。 “至于赚钱嘛。”黄文斌又对普解说,“只要你好好干活,赚钱是很容易的,萌江湖做得好,年底我会给你一笔特别分红,保证可以把所有债务统统还清。”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普解没口子答应。 第八百九十四章. 体量不同 只要有成绩,黄文斌从来不会吝啬封赏,普解在运气值事件上面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黄文斌当然会罚,让他和萌江湖项目组还一半的钱。之后普解和项目组不眠不休,把游戏做得精彩绝伦,这才有后面的各种发挥,已经把钱全都赚回来了。虽然说分给项目组的只有一小部分,不够把这一亿五的大坑全部填上,不过黄文斌可不会硬抠这么一点钱。 “谢谢老板。”普解感激的说。 “没什么。”黄文斌摆摆手,人才都是锻炼出来的,经过这一次风波,普解再做其他游戏肯定比吃包子还容易。 “什么时候能在小麦商城上卖基金啊?”米琪是管商城的,最关心的是这一个问题。 “等一等吧。”黄文斌说,“不用着急。” 把普解打发走,方天和有些不满,“文斌,你对普解太放纵了,这家伙给我们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还对他这么好?当时可是小麦商城出了问题,这关系到小麦商城的整体信誉。要是抽奖出了问题,那么放在里面的钱会不会有问题,我的资金会不会有问题,小麦商城能够这么套出款子来,小麦手机会不会破产?人人都会这么想。米琪你说是不是。” “是啊,这个局面太危险了。”米琪也说,“百年信誉差点就毁于一旦了呢。” “哪有这么夸张的。”黄文斌啼笑皆非,“商城抽奖赔率出问题,我们不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吗。” “但那时候还搞不清楚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现在这些软件,实在是太庞大太复杂。”方天和说,“查了好几天才查出来。” “那也马上采取措施手动降低赔率了啊。”黄文斌说。 “可是损失已经造成了。”米琪说,“对我们来说,完全是无妄之灾,都是普解的错。” “可不全是人家的错啊,普解固然是胡乱调用全局变量,你们商城也没按照指引,在抽奖之前先检查一遍所有可能对赔率造成影响的变量。”黄文斌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查,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真的是阴差阳错太过巧合。原来商城设计的时候,是有运气值的,后来觉得这个设计不好,就删掉了。但是又没有删干净,还留下一段程序。 但是存放着运气值那个变量已经没有了,本来这段程序是永远都不会发挥作用了。谁知道普解他们做萌江湖,做程序的时候偷懒,定义了一个全局变量,刚好和被删除的那个变量名字一样,那段没人注意的程序再次发挥作用。所以扑街固然有错,商城那边也不能说完全没责任,谁让他们删程序都不删干净。 “我们本来没问题的,都是那个普解……”米琪说。 “还要狡辩!”黄文斌把她拉过来横放在大腿上,掀起裙子就狠狠地打了几下,发出啪啪的声响。 “你们真是!”方天和看得面红耳赤,“光天化日的……做这么刺激的事,都不叫人家一起做。” “方姐你也是!”黄文斌把方天和也拉过来,放在米琪旁边,同样掀起裙子来,啪啪啪的狠狠打了几下,“那个货币基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银监会老给我发信说程序不完备,要调查我的资格。不是让你小心一点,宁愿出多点钱,都不要在法律问题上出任何差错的吗!” “基金的事情就是这么麻烦的啊,就算完全合法,他们都要查来查去的。”方天和叫屈说。 “那究竟要查到什么时候?”黄文斌说,“他们不查完,我就不敢全面铺开业务。” “做金融生意都这样的,隔三拆五就要查,从公司设立一直查到倒闭。”方天和说。 “那可怎么办?”黄文斌问,“找海清泉去打个招呼行不行啊?” “没法子的,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查的。”方天和说,“所有的金融业务,除了存款和贷款,其他所有业务永远都处于合法与非法之间,永远都会被人查,找谁打招呼都没用。他要查,就让他查,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查到最后顶多就是罚款,只要别触碰非法集资等几条红线就行。” “那我们这究竟算不算非法集资啊?”米琪问。 “应该不算,我找了好些人来研究,都说从手续上是没有问题的,除非人行国务院或者人大出新解释。”方天和说。 “那要是出新解释呢?”米琪问。 “那也不能追溯,我们及时停下来就可以。”方天和说。 看着两个金领精英高管乖乖的趴在他腿上光着屁股讨论问题,黄文斌觉得兴趣高涨,一双怪手在她们身上四处肆虐,米琪和方天和一挥而就气喘吁吁浑身发红。把这两个美女摆在沙发上上下叠着,黄文斌就冲刺过去,还要问:“我们做这个生意,也没有什么秘诀,别人一看就懂,有没有人跟风呢?” “游戏这方面,我暂时没听说。”米琪强忍着说。 “要打广告容易,可是要和基金会合作就难了。要是没有基金会合作银监会批准,这就是非法集资,一露头就会被打。网络游戏完全不存在取证问题,很容易抓的。”方天和则是完全不顾脸面,一边叫一边说,“而且别人没有我们这么高的信誉度,学不来的。普通游戏想叫人把钱存进去,别人肯定会怕他们卷钱跑路的啊。” “也不一定是游戏。”黄文斌说。 “那是什么?其他网络生意还有什么能聚集大量资金的?”米琪问。 “当然是网络商城啊!”黄文斌干脆说了出来,“支付宝!” “对啊!支付宝上面原来就有好多钱的!”米琪恍然大悟,“他们做这个生意,真是天造地设!” 淘宝和阿里巴巴与小麦商城不一样,小麦商城比较像是超市,大家来小麦商城,看中了什么就跟小麦商城买下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淘宝阿里巴巴就好像是购物中心,本身不做生意,而是把地方租出去给人家,同时代收钱款,做个中介,要是买卖中出现了问题,就由淘宝来仲裁。 淘宝的规模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大,里面有无数的商家无数的买家,买卖中滞留的钱款每时每刻都有好几千亿,要是用来做货币基金的话,马上就可以成为华夏最大的货币基金,成为市场颠覆者,甚至可以制订新的市场规则。只要想一想这个规模,就足以让人浑身颤抖。 “对啊,他们做这个生意的话,那可比我们厉害多了!”方天和也说。 “也不对。”米琪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我们是暂时没有需要大量现金的项目,所以现金太多,才要去做货币资金。淘宝可没有这个问题,他们又很多项目可以做,何必把这些钱拿来买货币资金呢,调出来做其他项目不是更好吗?我还听说阿里巴巴私底下有贷款项目,从流动资金里面弄出钱来借给别的公司,收的利息和高利贷也差不了多少。” 这好几千亿的钱款,没有一分是阿里巴巴的,但是钱总是在,所以阿里巴巴就可以随便用,一分钱利息都不用给。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无数公司为了贷款跟银行低声下气苦苦哀求,但是阿里巴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就可以使用好几千亿的流动资金。除了几家同样的互联网大鳄以外,谁能和阿里巴巴比钱多?盯上了一个新项目,烧钱烧的谁都心惊肉跳,可人家就是不怕,这就是底气。 “他们的钱太多了,好几千亿呢,光是做贷款做新项目,用不了这么多钱。”方天和说。 “就算要做贷款,在货币资金里面转个弯,又可以借出来。”黄文斌说,“阿里巴巴的企业债,谁敢说不是优质贷款。他们现在的结余是几千亿,卖基金的时候一宣传,谁知道能涨多少。钱放在淘宝里面随时都可以拿出来买东西,只要淘宝不倒,谁也不会觉得有危险。我们比人家还差得远。” “这么说的话还真是啊!”米琪说,“真是可惜,我们做不了,要是当年有钱把阿里巴巴买下来的话……” “做什么梦呢。”黄文斌说,“人家从一开始就是网商领导者,做了二三十年了。”看好阿里巴巴的资金数都数不清的,人家的选择余地很大。就算是软银,也只能占那么一点股份,给出的价钱现在看当然很合算,以后阿里巴巴上市了更加合算,但是在当时可是非常慷慨的,要不然也轮不到软银。 “一想到我们白白教会了他们这么好的赚钱手段,自己一分钱都分不到,我就觉得很吃亏!”米琪说。 “吃什么亏啊。”黄文斌心想这法子我本来就是跟淘宝学来的,“人家手里有这么多钱,肯定会想要怎么好好利用。货币基金是公开的,人家迟早都会想到。说不定人家早就已经想到了,只不过一时还没准备好,所以才被我们抢先。”体量不同,造成的效果也不同,黄文斌可以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淘宝却不行,一旦在基金市场上出现,肯定就是万众瞩目,进而成为众矢之的,各种明枪暗箭都会往上面招呼。 “要不我们和淘宝商量一下,让他们用我们的货币基金?”米琪问。 “又做梦,”黄文斌说,“这么大笔钱,你是阿里巴巴你会交给别人运营?” “越想越生气!我要把小麦商城做好,抢淘宝生意!”米琪立下豪言壮语。 “不行!”方天和忽然叫了一声。 “什么不行?淘宝虽然强,可也不是无懈可击。”米琪说。 “不是……不要在外面!要去里面!”方天和却是在说另一件事,她紧紧的缠住黄文斌,吞得一点都不剩。 第八百九十五章. 股评家 自从过了六月,天气就是一天比一天热,太阳每天早上准时五点上班,在京城架起火炉,做成一个热气腾腾的大肉饼,做馅料的,自然就是京城上下几千万皇城子民。与天气同样火热的,还有股票市场流传的小道消息,人人都激动不已,“听说了吗,小麦手机要上市了!” “那个一年卖出一亿台的小麦手机?一代横扫国内市场,二代一天卖掉一千万的小麦手机?” “还有哪个,全世界就只有这么一个小麦手机啊。” “废话,我当然听说了,只要不是聋子,全都听说了。” “就算是聋子也听说了,到处都在传,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要是上市的话,那可得买,这么厉害的条件,炒的人肯定很多!这么高的销量,在全世界也数得上。” “什么数得上,统计数据已经出来了,国内第一,世界第四,那可是去年的数据,年末的时候,小麦一代才发布几个月啊。今年的话,小麦一代加上二代,国内第一是稳了,全世界也能进前三,说不定还能到第二呢这可就是亚军了,全世界第二,高科技it产业,你说有哪一个能做这么厉害的?” “小麦手机去年是第六还是第七吧?就是在国内也没有第一啊。” “智能手机明明是第四。” “我还以为你说全部手机呢。” “智能手机当然和智能手机比,和传统手机比什么啊。” “就是只比智能手机,也不一定能赢啊,苹果三星诺基亚,小麦手机哪个都赢不了,还有黑莓呢,第四都不一定能保住。” “胡说吧,去年刚发售一代,才几个月了就第四,今年可是一整年,一代卖了几千万台,二代也卖几千万台,连第四都保不住?这怎么可能呢,你就是崇洋媚外,对我们国产手机没信心。总之小麦手机是国产第一,全球前列,等小麦手机上市,我一定要买它的股票,还要用小麦手机上面的小麦股市来买小麦的股票!” “我有说我不买吗,肯定要买啊,风投这么厉害,利润这么多,不买的是傻子。”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好小麦手机,在小麦要上市的消息热传之后,很快就有各种不利消息冒了出来,时间集中,许多股评人都发表了评论,网络媒体就不说了,甚至还上了报纸电视。一个著名的网络电视台的一个著名的股评节目,著名的主持人就采访了著名的股评人鱼丸。 “近来小麦手机要上市,这个消息传得很厉害。大家都知道小麦手机去年横空出世,很快就占领了国内的智能手机市场,还卖到了国外去。今年更是厉害,小麦二代上市,第一天就卖出了一千万台。鱼丸老师,你对此怎么看?”主持人问,“如果小麦手机真的上市,我们能不能买,应不应该买?” “我不看好!”鱼丸头一句话就下了定论。 “为什么鱼丸老师不看好呢?”主持人问。 “大家都知道,小麦手机卖得很多,但是卖得多,可不一定意味着利润高。”鱼丸拿出一个小麦二代来,在镜头前展示,“大家可以看看,这个手机漂亮吧?好用吧?屏幕大,运行速度快,比国外名牌都好,比三星比诺基亚都好,甚至比苹果手机都不差。你要是算上屏幕的话,甚至可以说是世界第一的流行手机。” “既然是世界第一,鱼丸老师怎么不看好呢?”主持人问。 “因为利润。”鱼丸说,“大家可以看小麦二代的参数表,高通cpu,夏普屏幕,索尼摄像头,全都是世界名牌,没有一样是国产的。我还有确切消息,小麦手机是富士康代工,和苹果一样,生产线就在苹果隔壁。这边几十条生产线做的是苹果,那边几十条生产线做的是小麦。你想想,零件全都是买来的,生产也是代工的,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节省,那么大家就可以想象得到,成本有多高?至少也是其他国际品牌的水准吧。可售价是多少呢?一千九百九十九元,只要1999,两千块钱都不到,换成美金,就是两百多。大家可以看看,哪一个大品牌手机是这个价钱的?没有,一个都没有。和小麦二代同样规格的手机,最少也要三百多美金,普遍要四百美金,五百美金的也有。更先进更昂贵的零件,一样的代工,可是售价只有人家一半。我在这里下一个断言,小麦手机不可能有利润,肯定是亏本卖的,卖得越多,亏得越多,一台至少要亏几百块。大家看着小麦手机上亿的销量,这就是好几百亿的亏损!” “真是触目惊心!”主持人说,“好几百亿的亏损啊!” “所以,大家要买手机,不妨买小麦,速度快屏幕大,符合国人使用习惯。但是要买股票,可千万不能买小麦。”鱼丸说。 “原来如此。”主持人说,“可是很多互联网it企业,上市的时候也是亏损的,照样得到大家的追捧呢。” “it企业不一样,大家之所以追捧it企业,是因为他们的盈利前景。”鱼丸说,“比如说古格,没上市的时候亏了好多钱,但是人家已经占领了搜索市场,形成了技术优势,即将达成垄断,以后一卖广告,就是大笔大笔的进账,百度也是一样。可是小麦手机呢,他们有什么独门技术优势吗?一点都没有,安卓操作系统,高通cpu,夏普屏幕,索尼摄像头,都是大路货。靠着低价可以让小麦手机畅销,卖出去几千万台,一亿台,可是一旦提价,马上就会被消费者抛弃,市场领先地位也会消失。”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主持人问。 “没有。”鱼丸又拿出来另一台手机,“这是火腿肠的g9,大家可以看看,和小麦二代有多少区别呢?一样的大屏幕,一样的直板,操作系统也差不多,只是价格比小麦二代贵。等到小麦二代提价,你说我们买小麦二代和买g9有什么区别?一点都没有,小麦二代太多了,买个g9还能个性些呢,没那么街机。还有三星,还有苹果,还有国产手机。” “也就是说,小麦手机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赚钱。”主持人说。 “没错,小麦手机没有自己的核心技术,能做这么大,靠的是低价营销策略。虽然能够有效占领市场,但是没有办法把市场占有率换成利润。现在面对一个两难境地,要继续保持市场占有量,就要继续低价卖手机,就要一台亏几百块。要是提价要利润,市场就会被其他手机侵蚀,就要丧失市场领先地位。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上市,然后圈一大笔钱就跑。小麦手机卖得这么好,也从来没有引入过风险投资,股权百分之一百在黄文斌手里,要是利润高,何必要这么着急上市呢?退一万不说,等小麦二代卖占领市场了再上市,不是更好?肯定就是因为亏损严重,所以才这么着急上市圈钱。据我估计,这小麦手机从发布到现在,起码亏了三百亿,黄文斌的钱再多,也不可能这么继续亏下去。” “这么说,买小麦手机的股票,就等于给黄文斌接盘。”主持人说。 “是的。”鱼丸说,“这股票一上市,黄文斌肯定会操作财务报表,号称小麦手机赚了多少多少钱,然后把股价拉高,他再站出来说小麦手机要做慈善,要给贫困山区学生普及智能手机,再把股价拉高,这时候他就会出货了,再然后小麦手机就会提价,赚最后一笔,同时会因为价格问题大量丧失市场占有率,股价一路下跌,最后资不抵债,变成st垃圾股,买了股票的人都给套死。” “这么说的话,这股票还是能买啊,只要一看小麦手机提价,立即把股票卖出去就行了。”主持人说。 “可不能这么说。”鱼丸摆了摆手,“黄文斌固然是想这么做,可他不一定能成功。在股票市场上,黄文斌只不过是一个新人,唯一的战绩,就是零七年的时候做了一把中华船舶,赚了几亿,这点资历能算什么,想要在股票市场上坐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何况小麦手机一上市,肯定是千亿级别的股票,要操作这么一支股票,他还嫩了点。” “那鱼丸老师估计情况会怎么样呢?”主持人问。 “现在还不清楚,要看多头和空头的争夺怎么样。”鱼丸说,“不过有一点事可以确定的,小麦手机的问题,人人都能看得到,机构主力庄家们更加清楚,空头始终都会占优势,偶尔股价拉升,那也是暂时现象。随时,注意,我说的是随时,小麦手机的股票会崩盘,不是普通的崩,而是悬崖式的下跌。因为大家都知道小麦手机的股票一钱不值,只要一跌,就是众人推墙倒。” “也就是说,鱼丸老师不推荐小麦手机的股票。”主持人说。 “不推荐,太危险了,赚多少都不是赚的,一跌起来就套死了。”鱼丸说,“避之则吉。” “好了,今天的股评就到这里,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以上发言只是嘉宾个人观点,不代表本台立场……” 第八百九十六章. 著名的意思是不著名 “这鱼丸是谁啊?”黄文斌问,“我对股票的事情不是很懂,以前都没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过过。”方天和说,“谁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那网络电台说得好像什么著名人物一样。”黄文斌说。 “这网络电视台自己都是新办的,哪能请什么著名股评家。”方天和说。 果然是这样,不论是电视报纸还是其他什么,凡是名衔前头有个‘著名’字样的,真正的意思就是不著名。比如说画,说蒙娜丽莎就是蒙娜丽莎,大家都知道是哪一张,绝不会说著名油画蒙娜丽莎。要说梵高,那就是梵高,大家都知道是哪一个,绝对不会说著名画家梵高。要说著名画家卡拉瓦乔画的著名油画女占卜师,那就是说其实名气不够。当然,卡拉瓦乔这个画家和女占卜师这幅画在专业人士里面是真的很出名,只不过大众不那么了解。像是其他一些著名人士,比如这一枚著名鱼丸,那就真的是不著名,只是顶个名头出来唬人。 “说实在的,虽然不著名,但是在这一波唱衰的人里,鱼丸算是说得最好的。”黄文斌说。 “这哪里好了,这根本就不切实际,小麦手机压根没赔钱,赚钱多得很,这个根本的观点不对,其他东西还用听吗,全都是胡说八道。”丁诗诗说,“小麦一代刚刚发布的时候,硬件成本是很高,也没有到亏本的地步啊,一台赚几十块钱,那也是赚。后来成本下降,赚得就更多了,到小麦二代发布的时候,一代能够赚四五百一台。二代刚发布的时候,那也有七八十块利润了。” “这是把软件的利润算上了,光算硬件没这么多。这一次上市的只是小麦手机本身,也就是硬件和系统。系统是开源的,不能算钱,所以就只是硬件而已。”黄文斌说,尤其是一代,刚发布的时候是有几十块利润,可是宣传布线找经销商,哪一样不用钱,要是把这些长远投资也算上,只怕就是亏本得了。当然,经销网络品牌形象这种东西,是可以长期用的,全部摊到一代头上也不公平。 “没那么多那也很多,光是硬件我们就赚了好几百亿吧。”丁诗诗说。 “光是硬件的话,我们赚了三百亿左右,具体的数字要看怎么摊销成本。”方天和说。 “三百亿啊!足足三百亿呢!”丁诗诗只要个大概的数字就够了,“一年多能赚三百亿的公司可不多吧,按照40倍市盈率的话,我们的股市总值应该是……一万两千亿?”这个数字太大了,把丁诗诗自己都吓了一跳,“超过一年的,得折算才是年收入,那就是好几千亿。” “40倍pe也太高了,一般算20倍的吧。”刘香蝶说。 “14倍以上就算正常了吧。”肖蕾说。 “才建立一年多的公司,又没有上市,说市盈率有什么意义。”方天和说,“市盈率这种东西,高的话能到一百多倍,低的能到十几倍。可并不是说市盈率高了就不好,也不是说低了就值得投资。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首先要看这盈利是怎么来的,然后看股价又是怎么来的。要是一个公司把自己的主营业务卖掉了,获得一笔丰厚收入,剩下的人全都在混吃等死,那么这一年利润再高分红再多股价再低,也不值得投资。要是一个公司即将做成某个利润丰厚的项目,那么股价肯定会大大拉升,这样pe高了反而是好事。” “我们小麦手机上市,能筹集多少资金啊?”丁诗诗问。 “这可说不准。”方天和叹了口气,“现在不利消息太多了。到处都在说我们小麦手机没有核心技术,连工厂都没有,员工不是做商城就是做游戏,根本没什么了不起的。又说小麦手机这么便宜,是神弓集团用地产的利润做补贴,现在已经贴不下去了,我们急着上市,是为了套现,等套现完成,小麦手机肯定就不行了。” “怎么会这样呢,小麦手机业绩这么好。”肖蕾说。 “海关杨散播的呗。”黄文斌不用想都知道,只有把小麦手机的利润打压下去,他才可能完成那个赌注,到处找股评家发布利空消息,不过是很寻常的一招,黄文斌倒是也想找人散发利好消息来着,可这种事光钱多没用,还得看门路,海关杨的门路比黄文斌厉害太多,海清泉不出手,市面上就全是不利消息,“小蕾你什么时候学会炒股票了?连多少倍pe都知道。” “我手里一大堆钱啊,总不能放着等贬值吧。”肖蕾说,“当然要想法子投资保值啊。” “股票不好保值啊,跌跌涨涨的。”丁诗诗说,“经常都要看着,又要研究市场政策,又要研究行业前景,麻烦死了。” “股市不好保值,不过打新不同,打新股收益很好的呢,一年差不多能弄个10%的收益,很不错了。”肖蕾说。 “你还会打新啊。”黄文斌说,他都不会呢,股市相关的知识,还是前一阵子才学了一下。 “打新很容易的,没什么门栏,只要有钱就行。”肖蕾说。 “一年10%,那倒是真不少。”丁诗诗说,“我买基金,只有5%的收益,要不我跟着你打新算了。” “好啊好啊。”肖蕾说。 “打新风险比基金大。”刘香蝶说,“不如学我买国债,保证一点危险都没有。” “国债哪有这么好买的。”肖蕾说,“一出来就让机构买光了。” “那是你没路子,有路子一点都不难。是不是啊方姐。”刘香蝶说。 “投资的事情等以后再说。”方天和说,“现在还是想想,上市的事情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黄文斌问。 “本来公司上市,是要运作满三年,每年都要有盈利,然后经过考察、整理,最少都要一年才能上市。”方天和说,“我们小麦手机创立不过一年,根基不稳,本来不应该这么早上市的。走了海清泉的路子,勉强挤了上去,本来我还以为是创业板,后来又说是主板。我以为是借壳上市,结果也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流言满天飞,对我们很不利。” “只要上市就是胜利。”黄文斌说,股价一时低一点不怕,只要小麦手机继续热销,始终会涨回去。他的先见之明直到穿越的时候为止,再晚黄文斌就不知道手机技术会怎么发展了,所以必须要上市,上市满三年原始股东才可以解套卖股份,那时候距离穿越也差不了几天,所以必须尽早上市,尽早解套。要不然的话,就只能把自己的股权拿去质押,那可只有70%的价值,少赚很多的呢。 “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这么着急。”方天和说,“不如按部就班上市,一步一步把基础坐牢,等水到渠成再上市,只要有业绩在,流言蜚语就好像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反正我们钱多,小麦手机也在源源不断的赚钱,用不着这么快上市筹集资金。也可以避免和海家捆绑太紧,毕竟海老爷子要退休了。” “不要紧。”黄文斌说,“在京城做生意,做大了你还想独立,谁的面子都不给,这不是做梦吗。” “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啊?”肖蕾没听懂。 “要接受海家的帮助,当然就要接受他们的投资,引为战略投资者,给他们分一部分股份。”方天和说。 “海家算是胃口最小的了。”黄文斌说。 “海清泉开价是多少?”方天和问。 “一成。”黄文斌说。 “胃口还真小。”方天和松了一口气,“董事会呢?” “什么职位都不要。”黄文斌说。 “这也未免太小了吧!”方天和有些惊讶。 “其他人要多少?”肖蕾好奇的问。 “起码两成。”方天和说,“要是分散的话,可以少一些,上次有个公司上市,分给三家,分别是5%,7%,2%,一共是14点,各有一个董事。这么做虽然表面上少给了一些股份出去,但是后患无穷,这三家要是相安无事还好,要是斗起来,董事会就乱成一锅粥了,说不定还会把创始人排挤出去。” “要是只有一家,不是更容易排挤创始人?”丁诗诗也不懂。 “一家的话反到不会。”方天和说,“说到底,上市公司最重要的功用,是筹款。有这么一个筹款渠道在手,做什么都方便。至于依靠公司本身的业务来赚钱,那是很次要的。而且公司始终需要有人管理才能运作,要是换个不懂的上去,把公司生意弄砸了,那岂不是糟糕。所以一家掌握了一个上市公司,会好好呵护,自己坐庄,或者联合别人一起坐庄,用这个上市公司在股票市场上呼风唤雨,筹集资金。对公司管理也会给予相应的尊重。要是创始人兼管理,那就更加尊重了。” “听你这么说,好像只要上市,就一定会被控制一样。”肖蕾说。 “那是当然,公司上市,本来就是一个交出控制权的过程。”黄文斌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不是这一家,就是那一家。”就算是一个完美的市场,没有庄家也没有二代,公司也会被股民控制。 “那为什么大家还要抢着上市呢?”肖蕾问,“自己做生意做自己说了算不好吗?” 第八百九十七章. 同样的话题 自己说了算当然好,可是大家抢着把公司上市,是因为上市比自己说了算更加好。在资本主义社会里面,制约公司发展的就是资本。银行里面资本最多,但除了国企之外,其他人要借钱,那是很困难的。不过要是上市了,只要增发股票,就能拿到大笔资金,还不用给利息,然后扩充业务也好,收购对手也好,只要有钱,做什么都好。 这是上市对公司的好处,而对于公司原始股东来说,好处就更多了。原来持有的公司股票,很难找人来买,就算找到了,价钱也很难满意。可是上市以后,股票就是可以公开卖买的东西,价格也确定,想要套现,只要把股票卖出去就行了,等于一下子把公司几十年的收益提前弄到了手。除此之外,作为上市公司的主席或者董事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后要去选政协委员或者人大代表,等闲人也不敢争。见到各级官员,也能用这个头衔撑一撑。 对于黄文斌来说,他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套现赚钱,因为穿越之后的智能手机,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样,更不知道要从哪一方面努力。总不能真的更大更快更强,最后弄出一个平板来。所以必须要沉着还有记忆,把公司弄上市,等三年期满解禁,就把这些股票放出去。至于这个上市公司的主席身份,当然也很有用,以后出去装比,就不必带着海清泉了。 “总之小麦手机越快上市就越好。”黄文斌说。 “难道这里面有问题?”丁诗诗问。 “当然没有。”黄文斌说,“手机只不过是表象而已,真正赚钱的,其实是软件。比如商城,比如萌江湖。”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把不那么赚钱的小麦手机拿出去上市,自己手里留着能赚钱的商城和游戏?”丁诗诗问。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黄文斌说,商城肯定有搞头,手游也是长盛不衰的东西,还有其它软件,也很值钱。 “差不多?还有其他什么?”丁诗诗问。 “小麦手机现在赚钱太多了,全部都自己收着,太引人注目。”黄文斌说,“好像海关杨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会少,要想保住自家的生意,必须要有相应的实力和名声。”光有名声不行,光有实力也不行。人家一看黄文斌这土鳖,名字没听说过,手里好几百亿,肯定会有很多人忍不住下手,一个个抽回去那也太麻烦了,而且还会受损伤。至于海家,海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当然是能保得住,可是等海老爷子退休,那就要靠海关样了,这人不用说也知道,绝对是靠不住的。光是海清泉看顾,还不能万全。黄文斌必须有自己的名声自己的势力,做上市公司的主席,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为什么在华夏做生意就是这么麻烦呢。”丁诗诗感叹。 “国外也是一样的,你以为能好到哪里去。”刘香蝶说。 “至少比尔盖茨就好端端的做了几十年首富啊。”丁诗诗说。 “你又知道人家没有付出代价。”刘香蝶说。 “这倒也是。”丁诗诗说,“以前在我父亲羽翼之下,只觉得有什么事情父亲都能解决。要是他解决不了,那肯定就是没办法了,倒也干净爽快。可是现在嘛,我们谋划的很多事情,都已经超出了我父亲的能力范围。虽然如此,却反而没有以前那么逍遥自在。真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难过。” “当然应该高兴。”刘香蝶早就强过父母了,“能力大了是好事。” “是啊。”肖蕾乃是逃婚出来的,感受更深,“当然是强爷胜祖的好,要不然大家都还呆在树上摘果子吃呢。” “可是这时候上市的话,股价会被压低!”方天和努力把话题拉回正道。 “那也没办法。”黄文斌说,“低一点就低一点吧。” “这下子海关杨可得意了。”方天和说。 “就算低一点,要买22%也不容易。”黄文斌说,要在股票市场买下一个上市公司22%的股票,简直就是开玩笑,要说战略投资者在上市之前买这么多还有可能,但是上市之后,别说22%,就是买10%都会引起股价疯涨,涨停不知道多少次。况且海关杨可以买,黄文斌也可以买,随便拿出一百几十亿来,就可以把股价拉到天上去。还可以放利好消息配合,22%的股份,起码让海关杨拿出440亿来,要是拿不出来,就等着赔钱吧。 同时,在另一个地方,也有一帮人在议论着小麦公司的股票。和黄文斌房间里其乐融融非常健康完全合法不同,这儿纸醉金迷,昏暗的灯光之下,各种违法物品到处都是。还有十几个女人格格娇笑着,眼神一片茫然,没剩下一丝一毫的理智,身上或一丝不挂,或者只穿着透明的薄纱。仔细看的话,还能透过浓重的妆容发现这些女人有的是模特,有的是歌星,还有的是影星。房间里的男人们喝几口酒,拉过一个女人享用一番,就扔到一边。屏幕上凌然不可侵犯的女神们,在这儿是一钱不值,随意让人享用。 “老大。”海关杨的手下问他,“我们这么做究竟有没有用啊。” “怎么会没用!”海关杨瞪了他一眼,“没听见这么多股评家都唱衰小麦手机吗!” “那不都是我们收买的吗。”海关杨手下说。 “不是全部都收买啊,有些是强逼着威胁他们和我们合作。”另一个手下说。 “屁话,你管他们是收买的还是威胁的,股市上面,只要众口一词,那就是真理。”海关杨说。 “还是老大厉害。”手下们齐拍马屁。 “原来说要二十块钱一股,现在不是已经掉到十五了吗。”海关杨得意的说。 其实这也是收买了证监会工作人员才有的效果,不过当然不会有人这么扫兴,一起鼓掌,“老大英明!” “老大威武!” “黄文斌个土鳖,怎么和老大比!” “还有海清泉个兔崽子,投个好胎就以为了不起了,比老大差远了。” “说什么呢!”海关杨一拍桌子,“海关杨是兔崽子,老爷子不就是老兔子?” “我真是王八蛋!”那人啪啪两声就给了自己两巴掌。 “以为就能过关了?”海关杨双眼一瞪,“把舌头给我割了!” 其他人立即把那人抓了起来,一人抓着一只手,压着他跪在桌子前面,一个大汉在这家伙下颚骨左右一捏,就把他的骨头弄脱臼,嘴闭都闭不上,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大汉拿出一把非常精致的小刀,伸进这人嘴巴里面一划,也不见有什么动静,他就吐出一块暗红色的东西来。仔细一看,正是半截人舌头。那人恩恩恩的叫得更大声了,嘴里扑哧扑哧的冒血。其他人也不放手,任由这人不断流血。女明星们看到这个场景,非但不怕,反而嘻嘻哈哈的笑得很是开心。 “老大,舌头。”大汉把那块舌头放在酒杯里,恭恭敬敬的递给海关杨。 “看你以后敢胡说八道。”海关杨闻了闻,“拿去煎一煎,给我下酒。” “是。”大汉点了点头。 “还有这家伙,扔出去。”海关杨说,“谁对老爷子不敬,这就是下场!” “是,是!”他的手下们赶紧把那人给扔了出去,甚至都不敢送去医院。 “不过他也说得没错,海清泉个王八蛋,什么都不会,就会挡我的路。”海关杨说。 当然也没人敢提醒海关杨,海清泉是王八蛋,海老爷子就是王八,纷纷附和:“海清泉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给他铺好路都不敢当官,非要出来做生意。要给我当官,我保证什么都不说立即就去当。” “本来黄文斌多好个水鱼啊,轻轻松松就能砍下几百亿来,海清泉脑子里都是屎,非要护着外人。” “推荐上市居然只要一成的股票,还是真金白银拿钱买的!” “就应该抢,就应该一分钱不给,拿到两成原始股的话,一上市就是好几百亿呢。” “什么几百亿,上千亿都没问题。” “都怪海清泉,海清泉个……混账。” 海关杨又说:“也没关系了,海清泉不拿,我们拿。把小麦股价压低,压到底,照样买他两成股份。” “是啊是啊,再加把劲,就把小麦的股价压到十块!” “十块还是太多,应该压到八块。” “六块。” “四块!” “干脆压到面值,一块!” “要是能压到一块的话,我倾家荡产也要买!到时候肯定升值。” “这不废话吗,一块的话别说倾家荡产,借钱也要买啊,一下子买个十亿八亿的,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 “小麦手机这么赚钱的生意,十块钱都是赚大了。” “十二块也能买。” “要真十五块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能买,至少能涨到二十吧。” “我觉得三十块比较合理。” “小麦二代卖多少台了?” “卖了两千万台了。” “按照这么下去,起码能卖一亿台啊!” “不止,两千万台只是零售终端的数量,还没算合约机呢。” “还有国外的销量。” “全加起来,刷个一亿五一亿六的和玩一样。” 第八百九十八章. 准备好砸盘 “前一阵子那个萌江湖你们玩了没有,玩游戏赚钱啊,这多好的噱头。” “又不是只能在小麦手机上面玩。” “一开游戏那么大个小麦手游诚意奉献。” “我最近手头紧啊,你们谁借我几千万啊。” “大家都要打新,谁有钱借给你啊。” “急什么,上市至少要弄一年。” “好了!”海关杨很不满,刚才割舌头都没这么激动,说到钱个个都六亲不认了,“小麦很快就会上市,就是这几个月了。海清泉那个王八蛋,走后门走得真是肆无忌惮。大家都准备好钱去打新,只要小麦手机一上市,我们就全部都去申购,能买多少买多少,买回来以后大家凑一凑,拿这些股份砸盘,把小麦手机砸崩了,那时候才是发财的时机。” 所有人都哄然答应,海关杨这么大一个招牌,还可以用海家的力量,要把一家新上市的公司股价砸垮,那是很容易的事情,没有人怀疑海关杨有这个能力。既然小麦手机的股价肯定会掉,那么就等到谷底再低价进货好了,不论是转手卖出去,还是长期持有,大家都能发财。一想起即将到手的大笔财富,大家都浑身发热,恨不得小麦手机立即上市。 “我们这儿这么多人,怎么也能凑个三五百亿吧。”一个手下说,“这么多钱,肯定能把小麦手机砸死。” “三五百亿是没问题,可是黄文斌手里钱也不少啊。”另一个手下说。 “是啊是啊,我听说他手里起码几百亿的现金。”有人赞同这个观点。 “不止几百亿吧,光是小麦手机就能筹集上千亿呢。” “还有黄文斌的地产生意,那也是几百亿几百亿的赚钱呢。” “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啊,钱都不是钱一样。” “谁知道,听说黄文斌自从做生意以来,从来都没失败过,凡是他下注的,全都赢了,好像赌神一样。” “赌神哪有黄文斌厉害,人家上千亿的身家。” “要不是有海家的力量,这一次还真不……真是棘手。” 海关杨心中不悦,他当然知道自己手下想说什么,要不是能够调动海家的力量,这上千亿的资金,已经足够把海关杨这一个层次的官员压垮了。可海家的力量也不是这么好用的,用了人家的力量,就要给人家相应的报酬。海老爷子也是一个难题,他不出声,海光杨能调动海家的力量,海老爷子说话了,大家都要听海老爷子的。 “有什么棘手的。”海关杨故作轻松,“不过是一个手机拔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看我把他砸死。” “老大威武!老大英明!”下面顿时又是一片称赞之声。 “几百亿的资金能算什么,我们这是社会主义国家,不是资本主义,不是资本家说了算。”海关杨说,“我动一根指头,银行就得抢着给我送钱,不说别的,天韵银行那边,随时都能给我借出几千亿来。拿着这么多钱,你们还怕砸不死黄文斌?黄文斌不动手也就算了,他要是敢硬抗,我叫他血本无归!” “老大霸气!老大万岁!”大家都知道天韵银行和海关杨关系很深厚,虽然这只是一个地方性的银行,但在京津冀这种发达地区根深蒂固,海关杨不惜代价的话,要拿出几千亿来还不是办不到。就算天韵银行不够,这不是还有好多银行吗,四大行六大行什么的,谁也不敢完全不给海家面子,一家借给两三百亿的,也能凑个一两千亿吧。这么巨量的资金,哪一个盘砸不下来? “黄文斌那家伙,以为赢个赌注就能难倒我?做梦去吧。”海关杨说,“几百亿的资金,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海关杨自己当然是没有这么多钱的,只能去借。既然是借,那当然要给利息,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必须要操作出赚头来。所以首先要打压申购价格,经过一番运作,总算是从二十块打压到十五块,再低人家也不敢给他弄。 然后就是拿着巨量资金申购打新,拿到越多股份就越好,接下来可以砸盘,几千亿的资金下去,什么盘子都遭不住。只要盘子垮了,接下来就可以秘密收购,然后拿着这么一大笔股份,把自己包装成为中小股东代表,把黄文斌踢出董事会,掌握住小麦手机的运营权,不但可以回本,还可以大赚特赚。 “老大,我们的目标是砸到多少啊?”一个手下问。 “十块。”海关杨的目标很实际,小麦手机的业绩在那儿,一块两块什么的根本就是在做梦。 “十块?太高了吧!”手下们觉得匪夷所思,动用几千亿资金,只把股价打压下三分之一? “小麦手机的业绩太好了啊。”海关杨何尝不想压得更低呢,“刚建立就横扫国内智能手机市场,发布二代风头更盛,软硬件都引领世界潮流,连苹果三星诺基亚这样的大公司都如临大敌,建立专门的机构来研究小麦手机。尤其是三星,新发布的旗舰手机s3和小麦二代简直一模一样。你要说这样的公司不值钱,那是谁都不会信的。” “可是十块也太高了,至少也要打到七八块腰斩吧。”一个手下说。 “七八块不是不行,要看机会。”海关杨说,“我们的目标是十块,只要把股价打压到十块,就算是成功了!” “目标是十块!”在场的人把这个消息牢牢记住,仔细分析之后各怀心事。有门路的当然四处去搞钱,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大赚一笔。没有门路的也赶紧找人,各种吊胃口之后透露一鳞半爪,给自己谋求利益。尤其是那些歌星影星模特们,一分钱不要辛辛苦苦用自己的身体伺候这些男人,就是为了听到这些消息,转头就找了无数老板,把这消息卖了无数个好价钱。 几个星期之后,这个消息可以说是人尽皆知。在海关杨的家里,围绕着几个他最亲信的手下。 “老大,外头全都是小麦手机的消息。”其中一个手下汇报说。 “那就好。”海关杨说,他之所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个消息,当然没想着要保密,恰恰相反,他是要把消息扩散出去,“他们都知道小麦手机要掉到十块钱了吗?”股市讲究的就是信心,庄家的信心,机构的信心,大户的信心,还有散户的信心,只要他们都认为小麦手机要掉到十块,那么小麦手机就会掉到十块。为了增加可信程度,他可是把一个最亲信手下的舌头都牺牲掉了,事后虽然接了上去,可语言能力已经大不如前(至于那个端上来的椒盐烤舌头,当然不是真的人舌,只是猪舌而已)。 “差不多都知道了。”手下说。 “总算是没有白费功夫。”海关杨说,“资金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了三百亿,还有八百亿要下星期才能到位。”为海关杨管钱的会计师说。 “这点钱不够!”海关杨说,“其他钱上哪里去了!” “这么大数量的资金,调集很困难。”会计师说。 “那你要去给我催啊!用尽所有手段,不论任何方法,一定要把钱给我弄到手!”海关杨说。 “我马上去办。”会计师说。 “这一次绝对不允许有任何差错!”海关杨说,“要是这事做不好,我就完蛋了!” “没这么夸张吧。”他的手下们都说,“黄文斌只不过是一个土鳖而已,就算砸不下来,顶多也就是亏点钱而已。” “什么叫做顶多亏点钱!”海关杨说,“你们啊,图样图森破!老爷子为什么在他即将退休的时候搞这一出,这是要测试我和海清泉的能力!”海清泉不走仕途,有先天缺陷,不适合领导海家。可要是海关杨能力不够,那也同样不适合。大家都不适合,肯定是自家儿子比较亲。 “啊?关系居然这么重大?”手下们都吓了一跳。 “废话,要不然我这么着急上火干什么!”海关杨说,“这一次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要显示我的人脉,我的资金,我的一切!要让老爷子明白,我不是海清泉那个废物,我可以碾过一切挡在我面前的人!不论是黄文斌,还是海清泉,还是其他人!”黄文斌和海清泉抱团,本身已经够难对付了,要是海老爷子再偏袒,那海关杨可以说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幸好这一次买黄文斌的股票,是当着海老爷子的面打赌输了,必须履行的条件。所以海老爷子只会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要不然的话,还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下手。这就是所谓祸福相依了,下棋的时候,黄文斌以为自己赢了,其实他输了。不,应该说从一开始黄文斌就输了,不过是一个沿海省来的土鳖,居然敢和海清泉交好,挡在他海关杨前面。 “去找钱。”海关杨下了死命令,“下个月十五号之前,我手里必须要有两千亿以上的可用资金!准备砸盘!” 第八百九十九章. 有什么办法 海关杨这么大张旗鼓的筹集资金,当然瞒不过人,很快大家都知道,海家要对小麦手机下手了。小麦手机可是海清泉力捧才能这么快上市,现在却传出这个消息来,难道海清泉在海家已经失势?海家做主的人,已经换成了海关杨?无数人看着海老爷子,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可是海老爷子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在一处守卫森严的院子里,海清泉跟海老爷子抱怨:“爸,关杨叔太过分了!” 海老爷子微微一笑,“他要从市场上收购两成的股份呢,不压下去怎么能收这么多。” “但也不能到处散布谣言啊!”海清泉说。 “本来赌注里面也没约定说不能散播谣言啊。”海老爷子说,“只说了要在股票上市以后买小麦手机22%的股份,买不到的话就要受罚。哪里有提谣言的事情?别说散步谣言,就是冒充投资者,事先入股拿到这么多股份,那也是没问题的。只是小麦手机股权单一,你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罢了。” 海清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他还买通证监会的人压低发行价格!” “他买通证监会的人不让黄文斌上市,这就是关杨的不对,因为已经答应了要力推小麦手机上市。”海老爷子说,“但是买通证监会的人压低发行价格,这一点问题都没有。谁让你和黄文斌没法子守住呢?你和证监会打交道的次数,比海关杨多多了吧。要论钱,有黄文斌在支持你,海关杨的钱也完全比不上你们吧。为什么证监会的人听他的不听你的?” “他自己算个屁,就是打了我们海家的旗号!”海清泉愤怒的说。 “对啊,你是我儿子,为什么他打了海家的旗号去对付你,别人就信了呢。”海老爷子说。 “这还不是因为……因为……”海清泉吞吞吐吐的说不出来。 “因为他在官场,你不在。”海老爷子脸色转冷,“既然你选了比较轻松的道路,那就不要怪走这条道路的副作用。” “也不能让海关杨这么胡作非为啊。”海清泉说,“他为了跟您表忠心,居然就把手下的舌头割下来了!”那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海清泉当然也不例外。听到海关杨因为手下骂了一句海清泉兔崽子,就把舌头割了下来,因为牵扯到海老爷子,海清泉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借机跟海老爷子表忠心呢——海关杨一点都不掩饰自己讨厌海清泉,却对海老爷子忠心耿耿,这就是海关杨的如意算盘。 “也难为他了。”海老爷子说。 “爸你可不能上当!”海清泉说,“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心里怎么想不重要,手上怎么做才重要。”海老爷子说。 “他……”海清泉叹了一口气,海老爷子真是糊涂了吗,居然被海关杨如此一番做作打动。 “与其在我这儿哭诉,还不如好好策划,看看上市之后要怎么办。”海老爷子说。 “海关杨用我们海家的名义,威逼利诱,弄到了好几千亿现金准备砸盘。”海清泉说。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海老爷子问。 “我在小麦手机里面有10%的股份。”海清泉说,“一上市我就抵押出去借钱用的,当然不能让他把价钱砸下去!” “方法呢,你能用什么法子?”海老爷子问,“你这么大个人了,总不能唯一的法子就是来找家长哭诉吧。” 海清泉还能有什么好法子,人家都觉得海老爷子退了,海家的大旗是海关杨接过来。既然海清泉要捧,海关杨要踩,那肯定是海关杨才代表着海老爷子的意思。虽然说海老爷子在几个月前刚刚视察过小麦手机,不过那是以前。现在海老爷子明知道海关杨在做什么,却一句话都没说,就是已经默许了。 “要是海关杨自己,我怕他个鸟。”海清泉被逼着连脏话都说了出来,“就是他借着海家的名字狐假虎威!” “那么你呢?没有了海家的名字,没有我在后头扶持,就什么都做不了?”海老爷子问。 “我当然能做,可是……可是海关杨借了好几千亿啊,都是用海家的名义借的。”海清泉说,“光是利息就要上百亿呢,要是这一次赚不到钱,这上百亿都要算在我们海家头上。要是血本无归的话,几千亿的大窟窿,我们海家要怎么填?”就算是海老爷子春秋鼎盛,几千亿都是一个很大的数字。现在都要退休了,压根填不上。 “怎么会血本无归呢。”海老爷子不以为然,“顶多就是亏几百亿罢了。” “几百亿这也不是小数字!”海清泉说,“我们全家族上下加起来,也就差不多这个数字。”一个人做生意的时候,能运作的资产是很多的,到退休了,显露出来的真实资产,不过是几分之一。海家也差不多是这种状况,海老爷子还在位,海家几个核心人物个个都做着几百亿的生意,偶尔还会有上千亿的项目。远一些的,也有几十上百亿。可是海老爷子一退休,真实资产就露出来了,缩水肯定会很厉害。 吃惯了肉,谁也不想回去吃咸菜,住惯了别墅,谁也不愿意去挤鸽子笼。所以海家上下个个都自觉不自觉的靠近要带他们再创辉煌的海关杨,排斥让他们收缩生意的海清泉。要是能够再创辉煌,海清泉当然愿意。问题是这根本不可能啊,海家能把生意做这么大,全靠海老爷子的照顾。海老爷子退休了,别人凭什么让你霸占着这么好的资源,从银行里面随随便便拿出钱来,赚了钱是自己的,亏了钱国家兜底? 只有广交朋友,收缩规模,不要挡着人家新人发财,才能保得家族平安。海家上下这么多人,明白事理的却没几个。个个都认为我能做这些项目我能赚这么多钱,是因为我能力强,海老爷子在我能做,退了我一样能做,不信你就试试,看还老爷子退了我还能不能赚钱了。 海老爷子刚退余威尤在的时候,当然可以继续赚钱,可是等人家新人坐稳了位置,你还不知收敛,那不是自己找死吗。海关杨那个位置那种作风,随时随地都能找几十个疏漏把他撤职查办,甚至于送进监狱里面坐大牢。要是碰上个心狠手黑的,直接就能请海关杨吃花生米。到时候可不只是海关杨一个人死,海家上下不知有多少人要陪葬。 可是海老爷子还是不答应出面解决,“这件事就是用来考研你们两个的能力。我要退休了,没法子继续把你们保护在羽翼之下,今后就全靠你们自己了。如果你和黄文斌能够保护自己,我也好放心把海家上下交给你。就算把海关杨手里那几千亿全打崩了也没关系。我还在位,总能解决的,最多把海关杨推出去给他们一个交代。海关杨亏了大钱,你这边可就赚大了,一进一出,其实也没什么关系。要是你护不住,让海关杨把股价打崩了的话……” 要是护不住,那自然就是海清泉烂泥扶不上墙,一点能力都没有,服不了众,海家没人会听他的,海老爷子只能去支持海关杨,海清泉面色冷峻,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我会让海关杨把内裤都亏掉!” 海清泉出了门,立即来找黄文斌,把事情说了一遍,就问:“有什么法子能把海关杨的内裤都亏掉啊?” “这我哪有办法。”黄文斌说,“我还指望你有办法呢。” “海关杨很容易对付,问题是他狐假虎威来着。”海清泉说,“动用了海家的力量,这就……要是他自己,最多最多也就拿出两三百亿的资金来,扔股市上根本没人多看一眼。可是利用了海家的名声,居然给他弄到好几千亿资金,这么多钱用来砸一只新股票,那可真是……力度很大。”其实他原来想说凶多吉少来着,最后还是忍住了没说,太丧气了。 “上次打赌不是大家都看见他输了吗。”黄文斌有些不解,“怎么海家还有这么多人跟着他?” “老爷子要退休了,海家的生意当然要收缩。可是其他人都不愿意,海关杨就是其中的代表。”海清泉说,“他说做生意就是做生意,新人上来让一点出去就行了,人家都没开口,自己就主动把赚钱生意扔了,那也太胆小。只要海家抱成团,谁来都要收买,谁敢打击海家,就投到他对头那边去。大家应该趁着老爷子还在位,赶紧扩充规模,到时候让一部分出去,还能剩下很多。大家都觉得他说得对,觉得我太保守,所以他那边人多。” 这个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响,问题是人家为什么非要来收买你呢?大家合作一起把夏家弄垮,把钱全部吞嚼不是更好吗?就好像当年打完二战,英法元气大伤,于是一起倒向美国,但还是努力维持自己的殖民帝国。然后美国是怎么干的呢,和苏联一起把英法收拾了一顿,借着苏伊士运河战争彻底埋葬了英法的帝国雄心,从此才进入两超争雄时代。 对于继位的新人来说,竞争对手固然要对付,可是死赖着不退霸占财源的前朝人马更加讨厌。竞争对手难对付,前朝人马没庇护,收拾起来又不费功夫,干嘛不先找软柿子捏呢。捏了不但可以示威,还可以弄到大笔钱财,何乐而不为呢?海家辛苦十几年,等于是白干的,给人家打工,还得赔上不知道多少人去坐牢甚至吃花生米,亏得可就太大了。 第九百章. 绿鞋 “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黄文斌问。 “这个……”海清泉想了想,“你能拿出多少资金来?” “大约是一千多亿吧。”黄文斌其实可以筹集两千亿以上,不过为了一时之气没必要这么做。 “一千多到底是多多少?”海清泉问。 “这个现在怎么知道,可能是一千三四左右吧。”黄文斌说。 “一千三四?我这边能筹集二三百,加起来才一千六。”海清泉摇摇头,“不够,海关杨可是筹集了五六千亿的资金呢。”当然,最后落实的肯定没有这么多,有一半就不错了,可是一半也有三千亿了,比黄文斌和海清泉多一倍。虽然说护盘比砸盘有一点优势,可也抹平不了一倍的资金量。 “要是大势有利于我,那还能有希望。”黄文斌说。 “大势这种玩意儿,谁知道会怎么样。”海清泉说,“海关杨造谣造了这么久,人人都看空啊。”小麦手机的成绩在,本来大家都很看好。但是经过股评家们持之以恒的造谣,现在对小麦手机股价的预期已经从20块掉到十五块了,十五块还在继续往下掉,甚至有人喊出了小麦手机股票一钱不值。其他人没有这么激进,但也说合理价位是八块,最多最多不能超过十块。在这种市场气氛下,大势还真是难说。 “上市的时候发布几个利好消息呗。”黄文斌说。 “没什么用。”海清泉摇了摇头,“人家主要是攻击你没有核心技术,不解决这个,其他利好消息根本没用。”至于核心技术,哪有这么容易开发出来,不论是手机cpu还是手机屏幕,都没这么容易掌握,cpu这词一听就是高精尖,整个华夏都做不出来,还要靠一个不在治下的小岛撑面子。屏幕的科技含量稍微低一点,但也不是立即能够拿出来的。 “这也说不定。”黄文斌说。 “你开发出手机cpu来了?”海清泉大吃一惊。 “那当然没有。”黄文斌说,“不过也用不着。” “用不着?”海清泉问,“这是什么意思?” “所有的手机cpu,基本都是基于arm的设计。”黄文斌说,arm是一个专门从事基于risc技术芯片设计开发的公司,作为知识产权供应商,本身不直接从事芯片生产,靠转让设计许可由合作公司生产各具特色的芯片,世界各大半导体生产商从arm公司购买其设计的arm微处理器核,根据各自不同的应用领域,加入适当的外围电路,从而形成自己的arm微处理器芯片进入市场。 全世界有几十家大的半导体公司都使用arm公司的授权,包括高通也是。苹果手机的cpu之所以这么强力,是因为他们是arm公司的大股东,能够拿到arm最新的设计。高通则是arm的小股东和合作伙伴,最擅长的就是在arm的公版设计上挖掘潜力。三星的手机芯片同样基于arm,还有mtk什么的,就更不用说了,甚至连intel和arm都有合作关系。 在2010年的时候,arm的授权芯片出货量是六十亿,差不多整个地球每人都能分一片。可以说在低功耗移动设备上,arm的设计是绝对的霸主。所以要生产手机cpu,并没有海清泉想的那么难,只要从arm那里买来公版设计,再买个晶圆生产线,就可以开工了,按图纸生产出来的cpu比不上苹果,比不上高通,也比不上三星,甚至都比不上mtk,但绝对是可以用的手机芯片。 而且再过几年之后,arm加快了更新换代的速度,再加上芯片越来越大,越来越逼近物理极限,要从公版设计上改进也越来越难,这就是为什么高通的cpu被其他产品拉近距离的原因,大家的设计都一样,生产出来的芯片当然差不多。高通想要保持性能优势,就造成能耗增加,发热量巨大,总是解决不了。 “不管是不是自己开发的,总之你已经弄出手机cpu来了?”海清泉问。 “还没有呢。”黄文斌说,“建立生产线哪有这么容易的。” “你不早说,早说我跟你立项啊!这么高新科技,肯定能得到国家支持!”海清泉说。 “我也是刚找到门路来着。”黄文斌说,这国产化其实没什么意义,买设备容易,找合适的专家难。现在arm的公版设计还不行,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可是要改进那是谈何容易,华威这么业界领先的五百强,做了好几年失败了不知道多少次,才弄出来个能用的。在以前华威做出来的cpu被人称为祖传海思,评论是什么都好,要是换个高通的cpu我就买。就算勉强生产出来,肯定也是价高质次,还不如继续用高通呢,就算要做廉价手机,那也有mtk啊。 “不怕,也有用!”海清泉说,“谈判的消息本来就是利好,等股票一上市,我们就说已经接近谈判完成,小麦手机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小麦芯片了。不,光是cpu还不够,我们就说小麦手机还要建立自己的工厂组装手机,不用代工了。还有屏幕,还有摄像头,还有通信基带,还有麦克风……还有什么来着?” “哪有可能全部都自己干的。”黄文斌说,好像全世界就三星一家这么干,其他人都不是,苹果这么有钱都是代工的。 “管他呢,只要是好消息就行。”海清泉说,“你看那些上市公司,都是要拉升股价了就拼命传好消息的,能落实的有几个?我可以说九成九都不是真的。反正只要小麦手机继续畅销,谁会管你谈判有没有成功,生产线建立起来没有,产品到底有没有卖出去。就这么定了!” “这有用吗?”黄文斌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变成发假消息骗股民的庄家。 “用处不大,比没有好。”海清泉说,“最多也就是改善一下市场气氛。海关杨手里几千亿资金砸下来,股价肯定向下,到时候好消息再多,人家也只当是耳边风。我们必须要筹集资金,才能和海关杨相抗衡,到时候他砸多少我们买多少,砸不下去他就要赔钱,让他把内裤都亏了!” “要筹集资金啊……”黄文斌有些犹豫,他当然还有能力筹集资金,可是毕其功于一役的话,好像又没什么必要。海关杨要砸就让他砸呗,反正黄文斌把股票上市是为了名望,不是为钱,他资金充足得很。解禁要等三年呢,这么长的时间,小麦手机的销量都可以保持,股票价格当然可以涨回去,不会耽误黄文斌卖股票。 “我也知道很困难,你手里那么多项目,个个都要钱。”海清泉说。 “是啊是啊。”其实黄文斌手里项目虽然很多,不过全部都是赚钱的。 “那就没法子了,只好出那一招!”海清泉说。 “哪一招?”黄文斌问。 “绿鞋啊!”海清泉说。 绿鞋是什么鬼,破鞋黄文斌倒是知道,怎么今天就没有带山寨老爷爷呢。“这个……不太好吧。”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说不太好应该是没错的,凡是筹集资金的招数,肯定都是有后患的,要不然大家肯定都会用,绝对不会默默无闻。要说黄文斌虽然不算专业人士,可这一段时间也补了不少股市相关,完全没留意到还有个什么绿鞋。 “有什么不好的,绿鞋就是这种时候用的!”海清泉说。 “可是……”黄文斌心想我完全不知道你要干什么,哪知道好不好。 “现在市场气氛不佳,小麦手机上市,股票发行结果不乐观,难以预料的情况下,正是使用绿鞋的最佳时机。用了绿鞋,我们能够额外筹集一大笔资金,还能让发行券商帮我们一起托市,把股价炒高。海关杨想要砸盘,面对的可就不止是我们一家了,而是我们加上券商。”海清泉正说着,忽然来了个电话,他低头看了一眼,对黄文斌说,“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请便。”黄文斌连忙说。 趁着海清泉接电话,黄文斌赶紧上网搜索,一看,什么绿鞋啊,就是超额配售——意思就是说和券商达成一个协议,授予他们权力可以用发家价格超发股票,最多不超多15%,也就是说,原来打算发一百亿股,现在可以发一百一十五亿股。这些多出来的股票可以是现有的,也可以是增发的。 在增发包销部分的股票上市之日起30日内,主承销商有权根据市场情况选择从集中竞价交易市场购买发行人股票,或者要求发行人增发股票,分配给对此超额发售部分提出认购申请的投资者。主承销商在未动用自有资金的情况下,通过行使超额配售选择权,可以平衡市场对该股票的供求,起到稳定市价的作用。意思就是说,如果承销商答应了绿鞋,那么他们就会尽力把股价炒高,超过发行价格越多,承销商就赚得越多。承销商可以用申购股票冻结起来的钱做这事,财大气粗,硬抗海关杨也没问题。 听起来似乎很美好,不过黄文斌还有一个疑问。 第九百零一章. 还是绿鞋 “承销商肯做吗?”黄文斌问。 “应该肯的吧。”海清泉也不太确定,“他可是承销商,肯定知道小麦手机的股票至少值20块,十五块包销的话,能赚五块钱呢,33%的盈利,谁不眼馋。自从零八年股市崩了以后,这几年股票市场都快淡出个尿了,好容易碰上小麦手机上市这种能够大赚一笔的机会,承销商应该会好好珍惜的吧。” “可是现在市场气氛不好啊,大家都说肯定要跌穿底价的。”黄文斌说,“承销商肯冒这个险吗?” “我去谈谈,总有希望的。”海清泉也觉得把握不大。 “更坏的可能性是,万一承销商干脆把这15%的股票卖给海关杨怎么办?”黄文斌问,他拿了这15%的股票,市场上再买一点,就能凑够22%了,这也没关系。就怕海关杨还不死心,拿着这15%的股份来砸盘。要是不搞绿鞋,海关杨还要多费一番手脚先收购股份然后再砸盘,要是搞绿鞋,等于黄文斌直接送弹药到海关杨手里。 “这百分之十五指的是这一次上市部分的15%,不是说整个公司股份的15%,”海清泉说,“至于说勾结什么的,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的,国星证券这么大的牌子,应该不会做这事。”说话的时候海清泉自己都底气不足,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做这事,可是牵涉到海家,从来都没有一般情况。 “真的不会做吗?”黄文斌问。 “可能也许是不会的吧,国星证券这么大的机构……”海清泉说。 “要是不答应海关杨,那就是多头和空头正面碰撞,现在这种市场气氛,可真的不一定能赢。就算赢了,也会得罪海关杨。得罪海关杨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现在大家都以为海关杨代表着海家,那事情可就大了。”黄文斌说,“但如果他们勾结起来,一不会得罪海关杨,第二可以确保赚钱,你说国星证券会怎么选择呢?” “我先去问问,海关杨算个什么东西,不可能一手遮天。”海清泉说。 海关杨是不行,但是海老爷子可以,黄文斌又说了:“这些增发的股份,其实也是要卖给机构的吧,就算国星证券职业道德突破天际,真不和他勾结,可是其他机构呢?大家一起申购,他们愿意出多一点点钱,申购成功率就会增加很多吧?或者别人申购成功之后,他先用手头的股份把价钱砸下来,然后再去加价收购别人手里的股份,哪些机构也不可能冒着亏本的危险得罪人,最后还不是会把股票卖给海关杨。” “没这么容易的,那么多机构,分析人员只要不是吃干饭的,都知道小麦手机的光明前途,也知道合理股价应该是多少。我就算海关杨可以借助海家的名声狐假虎威,也不可能把这么多人都吓倒。”海清泉说来说去,自己都信心不足,“我先去打听一下,海关杨的能量应该没这么厉害。”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就有电话回了过来。 “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海清泉有些吃惊,那边就说了很长一段话,海清泉更加吃惊,“什么?是不是真的?消息确实吗?”电话那边又说了很长一段,海清泉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继续查,不要放松。”关了电话,对黄文斌说,“国星证券的郭总刚刚和海关杨谈了一下午。” “郭总啊。”黄文斌摇摇头,这就是负责小麦手机上市的副总。 “除了郭总,其他机构的负责人和海关杨也来往很多。”海清泉说。 “意料中事。”黄文斌说,这种情况下,除非海老爷子发话,否则海关杨就是海家的代表,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海老爷子的威望加持。海老爷子那是什么身份地位,发一句话出去,有谁敢不听呢。只不过是一家手机公司而已,砸了也就砸了。官场坑掉的企业都不知道有多少家,小麦手机这么一家刚健两年不到的年轻公司根本排不上号。 “为什么正正规规做点生意就这么难啊!”海清泉感叹,“朝中有人就可以压死人不偿命吗!” 黄文斌正在喝茶,差点一口喷出来,心想我说这话也就算了,你个二代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啊,你做生意不就是靠着朝中有人可以压死人不偿命吗,要不然的话哪有这么容易。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时候,黄文斌的秘书打了内线电话进来,黄文斌连忙接电话掩饰自己的失态:“什么事?” “主席,国星证券的郭总来了。”秘书说。 “郭总来了?”黄文斌和海清泉对看一眼,这家伙来做什么? “请他进来。”黄文斌想了想,“把方总叫过来。”上市的事情是方天和在跟,所以想把她也叫过来。 “方总在外头办事还没回来。”秘书说。 “哦,打个电话给她叫她尽快回来吧。”黄文斌说。 很快郭总就进来了,他叫做郭晓红,听着像是女人名,今年四十五岁,戴着无框眼镜,穿着西装,脸色有些灰败,眼睛下面老大一个黑眼圈,显然是工作十分辛苦。在金融圈子里面,四十五能爬到这个位置,已经是十分年轻有为,自然雄心勃勃不甘人下。“黄老板。”郭晓红先打了个招呼,然后才看到海清泉,“海公子也在?幸会幸会。” “郭总。”黄文斌和海清泉合和他打了招呼。 “你个大忙人,怎么跑到这来了?”海清泉问。 “还不是为了小麦手机的事情。”郭晓红说,“现在市场气氛很不妙啊。” “不过都是些谣言罢了。”海清泉哼了一声说。 “谣言不谣言的,众口一词三人成虎啊。”郭晓红当然知道海清泉和黄文斌的关系,也知道海清泉有小麦手机10%的股份(当然不是自己持有,而是找了白手套代持),也不奇怪海清泉为什么说这话,“所有的股评家都看空,我受的压力很大。特别是上头,一天来十几个电话,都问我是不是定价过高了。” “股评家?都是些收钱说话的家伙罢了。”海清泉说。 “是啊,他们都收钱说话,一般的情况是收上市公司的钱给上市公司说话。”郭晓红说,“这次的情况我还是头一次见,所有的股评家一起看空,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看空的力量空前强大。要不然别人可以给钱,黄总也可以给钱,为什么人家不收黄总的钱呢?总不能说是黄总没钱,这谁信啊。”至于说黄文斌是不是根本就没出钱去收买股评家,这说都不用说,根本不可能。 其实黄文斌是真的没出钱,不过反正没人信,他也不说了,“郭总这是要再次下调股票发行价格吗?” “不行!原来20块都已经吃亏了,上次你一家伙砍到十五块,整整少了五块钱,我们吃了大亏!这不但侮辱了我们小麦手机上下无数人的努力,还亵渎了市场,亵渎了经济规律。为了上市,我们以大局为重,答应了你的无理要求,可是你现在还要降低发行价格?”海清泉一拍桌子,“绝对不行!” “海公子你别着急啊,等我说完。”郭晓红赔笑着说,“一支股票值多少钱,我说了不算,黄老板说了不算,得市场说了才算。小麦手机的确是很赚钱,但是股市可不只是看赚钱不赚钱啊。人家说小麦手机没有核心技术,这也没说错啊对不对,cpu是买的,显示屏是买的,连摄像头也是买的。你打市场的时候人家可能低价供货,但是到了收获的阶段,零件供应商一涨价,利润不是全都没有了吗。” “郭总还懂手机啊。”黄文斌说。 “不懂,完全不懂。”郭晓红连忙摆手,不说国内,就算全世界,除了乔布斯还有谁敢在黄文斌面前说自己懂手机,最新数据,小麦手机已经是除了苹果之外最畅销的手机型号了,“可也搁不住人家这么想。” “手机cpu,手机屏幕,手机摄像头,这都是充分竞争的行业,谁敢涨价谁就会被市场淘汰。”黄文斌冷冷的说,只有cpu的情况比较特殊,因为高通有很多通讯专利,而且人家芯片性能的确是强,旗舰机不用高通人家就觉得不够档次。但一零年的时候高通的地位还没稳固下来呢,他们绝对不敢对黄文斌这个大客户随便涨价的。 “这事您知道,可别人不知道啊。”郭晓红说,“我觉得,还是再降两块,到十三块。” “十三?那还不如放弃上市算了。”海清泉说,“黄总,小麦手机的股票直接卖给我好了,十三块的话,你有多少我买多少。就算永远不上市也没关系,我放着等分红,过那么三四年就回本了。小麦手机可是一年能赚好几百亿的公司,找你们国星上市是看得起你们,居然弄得这么乱七八糟,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不不,海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郭晓红连忙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海清泉问。 “我的意思是绿鞋!”郭晓红说。 第九百零二章. 牛皮糖 又是绿鞋?要是不知道郭晓红和海关杨的勾当,这还要犹豫一下。可是既然都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可能答应呢。增发股票就是给海关杨增加弹药,以后砸起盘子来就更加肆无忌惮。黄文斌摇摇头说:“增发股票可算不上什么好主意。” “黄老板,这是一个好主意啊!”郭晓红连忙说,“原来十五块的,现在增发15%,变成十三块,谁也没吃亏对不对。增发以后,我们可以保证小麦手机的发行价格绝对不会跌破十三块,这对你对我都很有好处。我们券商资金雄厚,绝对能够托住市场,让你们的股票稳住价格。” 这听起来倒是一个好主意,海清泉有些犹豫,朝着黄文斌使了个眼色。虽然说股票有可能会落入海关杨的手里,但至少能在初期把价格稳住,只要挺过了最初那一段困难时期,海关杨要砸盘也没这么容易。给了海清泉这么多时间,难道他连自己父亲一句话都请不出来?那也太失败了。 “不行。”黄文斌却是一口回绝了,“要增发可以,价格必须维持在十五块。” “十五块哪里有人要啊!”郭晓红叫苦。 “没人要那就不上市算了。”黄文斌说。 “其实十五块发100%,和13块发115%是一样的。”郭晓红苦劝说。 “当然不一样了。”黄文斌说,“这100%又不是全公司股票的100%,而是发行部分的100%,你把我整家公司的股价都拖低了。” “黄老板……”郭晓红还想再劝。 黄文斌却不给他机会了:“郭总你不用说了,要么十五块增发,要么不增发。” “这样我很难做的啊。”郭晓红说。 “那么终止上市也可以。”黄文斌说,“反正我不缺钱。” “这……”郭晓红咬咬牙说,“好吧,那就给我十五块增发的权力,到时候我看看市场怎么样,要是可以的话我就增发,要是不行的话那就算了,随便增发一点算完。黄老板啊,这次我可被你吭苦了,要是这事办不好,上头可要把我往死里整的。太难办了,实在是太难办了。” “十五块增发,一分钱都不能少!你再啰啰嗦嗦,我们就要加到十六块了。”海清泉嘴里咋乎,心里却是很惊奇,这是怎么回事啊,居然答应十五块增发?难道海关杨心里也没谱,所以要用这个办法来买股份?他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策略,不过再一想,做生意的事情当然是交给黄文斌,人家才是商业奇才。没看见刚才黄文斌一口咬定要十五块,郭晓红就真的答应了十五块。 “十五块,就是十五块。”郭晓红连忙说。 “我答应你从20块降到十五块,已经是给了我最大的耐心。”黄文斌冷冷的说,“再有什么条件,恕我不能答应。” “没有,完全没有。”郭晓红说,“就是还有个提议。” “什么提议?”黄文斌心想你这难道是换汤不换药。 “现在市场气氛不好啊。”郭晓红说,“我建议增加出售给机构的份额,减少卖给散户的份额。” “这个嘛。”黄文斌想了想,这大概是为了增加砸盘的筹码吧,股票全都给机构买去了,股份就比较集中,海关杨要收购的话,那也比较容易,不过这也没关系,他要砸,那就让他砸,把股票砸到低,黄文斌正好全买回来,到时候还不是比谁钱多,那时候黄文斌的地产全都套现了,穷得只剩下钱了,谁怕谁啊。 就算海关杨真的筹集到了几千亿,超过黄文斌拥有的资金,那也没什么用。反正黄文斌手里保留的股份已经足够保证控股权了,海关杨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把整个公司给端了。就算借了海家的面子,也没可能这么吞掉一个上市公司吧,实在是太不讲究了。要是真的被吞掉,黄文斌也不怕。小麦上市的部分只是手机硬件而已,硬件本身是不值钱的。软件游戏和渠道都在黄文斌手里,连富士康的代工合同都没留给小麦手机,到时候换个牌子就能继续做了。 “黄老板觉得怎么样?”郭晓红问。 “我觉得不怎么样。”黄文斌说,“要是机构要买的话,我要加钱。” “加……加钱?”郭晓红问,“黄老板,我没听错吧,市场气氛这么严峻,怎么还要加钱啊?” “当然要加钱了。”黄文斌有恃无恐的说,“市场气氛严峻,那都是吓唬散户而已,机构都有自己的分析师,都知道我们小麦手机的股价应该处于什么水准。散户可以花十五块买,机构的话……必须要十八块才行。”本来黄文斌想说二十块来着,不过回头一想还是算了。 “十八块?这也太高了!”郭晓红说,“从来没听说机构要多花钱的啊。” “那就让你见识见识。”黄文斌说。 “这不就相当于涨价了嘛,十八块不可能卖出去的!”郭晓红说,“也不能单独对机构加价啊” “不能的吗?”黄文斌问。 “应该不能的吧……”海清泉也不是很确定。 “那么单独跟那些要申购的机构签订其他合同加价也不行?”黄文斌问。 “这当然不行,谁会签这种合同,签了就成千古罪人。”郭晓红说,“还不如从市场上收购呢。” “那不是正好吗,大家都买,股价就涨起来了。”黄文斌说。 “散户听风就是雨,那可是最容易追涨杀跌的。”郭晓红说,“机构还有三个月解禁期呢,对稳定股价很有用。” “算了,我还是不想卖给机构。”黄文斌说,让海关杨多费些手脚也是好的,要是卖给机构,机构转手就卖给海关杨了,不如直卖给散户,海关杨还要辛辛苦苦从市场里买股票,耽误他的时间。海老爷子退休的日子一天天到来,海关杨最缺的就是时间了。要是拖到海老爷子退休,海关杨还没弄好,看那时候还有谁给他面子。 “这个……加价是不行的。”郭晓红忽然放软了口风,“不过要是你答应增发和卖给机构的话,我们可以给你优惠。” “优惠?”黄文斌更加确定他们是要把股票卖给海关样了,要不然给优惠做什么。 “优惠!”郭晓红说。 “优惠怎么够,免费还差不多。”黄文斌逗他说。 “免……免费?这不行,绝对不行!”郭晓红连连摇头,券商就靠发行费用吃饭,怎么可能免费。小麦手机上市,牵涉的可是上万亿的资金量。国星证券花了不知道多少功夫才把小麦手机上市的生意弄到手,郭晓红也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在国星证券里面脱颖而出,把项目抓在手里。 “你这让我很难办啊。”黄文斌反过来说。 “黄老板,以后我们合作的机会还有很多,我会尽一切力量来帮您的。”郭晓红近乎哀求的说,“这次您就答应我吧。” 看着他这样子简直就好像道友在哀求那什么一样,可惜不是美女,要是美女的话还可以趁人之危……靠,黄文斌都忍不住唾弃自己,脑子里面在想什么呢。“郭总,不是我不想答应,实在是您嘴里没一句实话。”黄文斌说,“我是很有诚意的,你叫我减五块钱,我就减了。你自己算算,一股减五块,我的损失是多少!要是我掉的钱全被你赚走了,你现在都可以进福布斯华夏富豪榜了吧。结果你还不满意,一次次的提出各种不合理要求。小麦手机赚钱的很,我自己就可以筹集到足够的资金做发展,可不是非要上市不可。” 郭晓红被训得太不起头来,“是,是……”是完了事情还得办,“您看这个机构的事情?” 黄文斌对这种牛皮糖办法不多,只好说:“要卖给机构也可以,不过作为战略投资者,一年内不能卖。” “一年太长了,战略投资者不是这个时候入股的啊。”郭晓红说,“这时候入股应该是禁止流通三个月。” “不行。”黄文斌横蛮的说,“必须一年!” “那……四个月行不行啊?”郭晓红问。 “一年就是一年!”黄文斌说。 “一年太长了,谁知道一年之后会发生什么呢。”郭晓红看黄文斌没有让步的意思,“其实四个月已经足够了啊。” “一年长什么啊。”黄文斌存心难为他,“一年只有十二个月,每个月只有三十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算起来,不过是1314000秒而已,我们说了这么一阵子话,已经过了好几百秒了。所以一年哪里长呢。” “那……那我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郭晓红说。 “那你赶紧去吧。”黄文斌也不想和他纠缠不清,又不是美女,没什么好看的。 “其实黄老板啊,卖给机构真的更加稳定。”郭晓红却是一点都不自觉,张嘴又劝上了,“机构比散户强多了,资金足,手段高明,你把股票卖给了机构,大家一起来托市,那不是更加稳妥吗。虽然说小麦手机销路很好,可是在股市上还是资金为王。资金是怎么来的,还不都是机构大户们凑出来的吗。” 第九百零三章. 别的选择 又说了许久,郭晓红红不容易才走了。第二天又来了,说的话没什么新意,无非也还是那几样,市场气氛不好啊,发行价格可不可以降一点,机构主力比散户强多了,不如我们还是把股票通通卖给机构算了,留下20%30%的给散户就够了,机构还有三个月禁止流通期对稳定股价更有利,既然都已经答应要增发了为什么不能卖给机构呢。黄文斌好不容易把他送走,第三天又来了,第四天还来,第五天接着来。 碰上了这么个牛皮糖,黄文斌觉得很是闹心。本来已经决定要照样上市的念头都动摇起来,不过要是和人家说我要终止上市,原因是负责给我上市的券商太烦了,大概人人都会觉得黄文斌疯了吧。还是应该找个好点的理由,上市费用太高是不能用了,郭晓红已经答应减免两亿多的费用。那就说价格太低不适合上市好了……可是不上市就不能做上市公司主席啊,以后也很难套现出这么多钱。 “文斌,上市的事情弄的怎么样啊?”这天凤飞把黄文斌找到家里询问。 “这事真是烦死了!”这么说话的当然是马淑珍,她抢着说,“那些股评人都在胡说八道,闹得股票还没发行就掉了五块,原来二十块的,现在只剩下十五块了。那个国星证券的郭总还整天来胡说八道,要降到十三块给他们做增发。肯定是被海关杨收买了,这边拿到股票,那边就拿去砸盘。把盘子砸下去,他就能够收购足够的股票了。” “光是收购22%的股票,哪用得着玩这么大。”凤飞脸色凝重。 “那这是什么意思?”马淑珍问。 “他这是孤注一掷。”凤飞说,“老爷子就要退休了,影响力衰退得很厉害。海关杨筹集了这么好几千亿资金,已经是透支了海老爷子的名声。要是能够成功那还好说,把一个前途无量的高新科技企业打压下去,从中赚取大笔钱财,还可以控制小麦手机为他所用,彻底压制海清泉,完成海家的整合。要是失败了,海关杨一定会被踢出来背锅,为这几千亿的资金负责。甚至连海家的名声都会大受损失,清泉就算能够整合海家,也会元气大伤,从此不会再有什么能量了。” “他们活该!”马淑珍很不满的说,“老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海关杨这么乱来,他都不出来说话。” “何止没说话呢,要不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海关杨哪有这么容易借到他的名声,筹集到几千亿的资金。光凭海关杨自己,能弄到几百亿就不错了。”凤飞说,“避暑的时候你们打赌,海关杨输了,我们大家都觉得海关杨要买下22%的股票,肯定要竭尽全力,还不一定能完成。要是他能够随手就筹集几千亿资金的话,我们怎么会放松警惕。” “这话就不用说了。”马宇这才第一次开口,“老爷子想什么,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他有他的考虑。” “还能有什么考虑,就是借着这个机会赚一笔大钱,临退位之前吃个饱。”马淑珍越说越放肆了,“海清泉多半也是同谋,就算不是同谋,肯定也已经失宠。这次上市,说不定就是一个陷阱,本来就是为了把小麦手机吞下去的阴谋。文斌,我们还是不要趟这一趟浑水了,取消上市吧。” “胡说八道!”马宇严厉的说,“小麦手机虽然很值钱,也没值钱到老爷子不顾身份地位来抢夺的地步。” “以前是不值得,现在他都要退休了,还不趁机捞一笔,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马淑珍不服气,“别的资产也有很多,也有比小麦手机更值钱的,可都名花有主,要霸占不免和别人斗上一场。只有小麦手机,别人都以为是他们海家罩着的,不会和海家争,吃起来再容易不过。” “胡说八道!”马宇满肚子话,却是组织不起来反驳。 “以前阿宇拿出这种态度,淑珍都不敢再说,现在可不同了。”凤飞明着是跟黄文斌说话,实际上是在打岔,“真是女生外向。其实呢,海老爷子都要退休了,现在那这么多钱有什么用,狮子越大越厉害,猪越肥越危险。反正保不住的东西,海老爷子也不会起这个贪念。” “这可说不准,谁知道他需要钱堵窟窿呢。”马淑珍说,“离任都要有离任审计,虽然说不会审计到老爷子头上,可是他的部下亲信等等,都逃不了这一刀。要是有钱的话,绝大部分窟窿都能堵上,剩下的也能从容化解。老爷子不贪心,海关杨可未必,要庇护住海家,必须要靠海关杨才行,老爷子又能怎么办,还不就是要向文斌下手。” “谁说只能靠海关杨,清泉就不行吗。”凤飞说。 “妈。”马淑珍当然知道自己母亲在想什么,“清泉哥是商人,不当官,没有身份,哪能护得住海家。你就想着让清泉哥和爸爸合作,可爸位子虽然高,却是个闲职,那有什么用。”说起级别,马宇可以说是海家除了老爷子之外最高的那一个层次了,就算海关杨也不过是稍胜一筹而已。而且年富力强,距离退休还有好久。可说到实权和前途,那就没有丝毫希望了。在海家聚会的时候,也只能呆在外围。 “哎,是。”马宇自己先泄气了,“没什么用。” “你啊!”凤飞恨铁不成钢的说,“怎么就这么容易放弃呢,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 “就算斗赢了海关杨又有什么用,清泉接掌海家,又有多少资源可以帮我进步呢?”马宇说。 “不用进步,调个实职也好啊!”凤飞说。 “哪有这么容易的。”马宇说,“我这个级别,每一个实职都非同小可,有这么容易成功吗?执掌一省一部啊,那得多大的机缘。就算真的成功了,那又怎么样。做实职就是做实事,现在这气候,你又不是不知道,新老交替,天地交泰。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合新人胃口,不会被选为立威对象。要是辛苦一场,结果送上门去给人祭旗,岂不是冤枉?” “这……”凤飞对这危险也考虑过不知道多少次,“太可惜了啊,我们等了快十年才等来这机会。” “没了就没了吧。我们现在有地位,有钱,淑珍也乖了,还要这机会做什么。”马宇说。 “说的也是。”话是这么说,凤飞还是万分不舍,只能搂住马淑珍抵御心魔,“文斌,我看你就别在国内上市了吧。” “不上市吗。”黄文斌问。 “不在国内上市,可不是不上市。”凤飞笑了笑,“去香港上市也一样。” “去香港上市?”黄文斌也有想过,也找人打听过,“这很困难的吧。”淘宝也曾经谋划过去香港上市,可是搞了好几年,始终没搞定,最后只好去美国上市。据说是各种限制太多,不让淘宝高管们保留经营权的同时释放掉大部分股票,而是坚持谁股票多谁说了算的原始资本主义精神。黄文斌没有淘宝高管们的需要,不过也不怎么待见那边的原始资本主义。 “香港是国际金融中心,比国内法律法规完善多了,筹集资金的能力也更加强。”凤飞说。 “可是限制也很多。”黄文斌说。 “限制的确很多,可是得益更大,两相权衡,这是值得的。”凤飞展露出一丝笑容,“筹集资金更多,更方便,来源更广泛,更加国际化。”不过小麦手机不怎么缺钱,筹集资金并不是黄文斌最看重的能力,“香港上市公司的主席,比国内上市公司的主席,身份更加贵重,在香港上市,可以说是名利双收。”眼前就有一个最好的例子,凤飞就是香港上市公司的主席。 “上市需要多久呢?”黄文斌问。 “不一定的,国内上市都要弄一年,何况香港呢。”凤飞说,“虽然那边没有硬性规定,但是要把公司架构财务等等改造得符合那边的法律,那也是很麻烦的。我在香港证交所有些熟人,让他们给你推荐律师所和会计师事务所,应该能以最快的时间上市。”可是这最快究竟有多块,凤飞就不敢保证了。 “文斌,你觉得呢?”马淑珍问。 “如果不去香港的话,去美国上市也行。”马宇插嘴说。 “美国联交所我可不认识人。”凤飞瞪了他一眼,怪他乱说话。 “不认识人就不认识人,只要那边的人认识钱就行了。”马宇说,“小麦手机这么一个前景无限的高科技公司,在哪里上市都会受欢迎。除了华夏之外,美国是小麦手机的最大市场,在那边上市,也不会没人认识。”美国可是全世界资本主义的最大宗主国,金融市场完善程度全球第一,要不然也不会玩出次贷危机来。 “说不定还能带动小麦手机的海外销售呢。”马淑珍说。 “这样吗。”黄文斌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算了,还是在国内上市吧。” 第九百零四章. 见真章 黄文斌之所以想做上市,是为了想要获取名望。而他之所以想要获取名望,是为了在将来保住自己的财产。他给自己找的保镖是海家,如果海家反而想要谋夺他得财产,那么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黄文斌觉得自己不会看错人,但是为了彻底弄明白,就要把小麦手机上市做到底。 如果海家真的是想要钱,那他们在上市之后就会联合一致,海关杨买到的股票是肯定不够的,但要是加上海清泉手里的10%,那就完全不同了,这是可以在股东大会上面要求重选董事会的票数。到时候只要看海清泉有没有和海关杨联合,就知道海家究竟是怎么想的了。要是他们的投票权联合了,不论海清泉说什么,黄文斌都不会再相信。反正他手里钱多,不论投靠谁,人家都肯定会欢迎,顶多也就是胃口大胃口小的区别而已。 “要上市也不一定要用小麦手机。”不过黄文斌还是抵御不住做香港上市公司主席的诱惑,他手里生意很多,随便拿个出来都可以上市,比如说西施包子店,全国连锁,营业额和利润都很高,其中冷冻包子和苹果汁都占据了很高的市场份额,矿泉水算是二线品牌,但美誉度不错。整体来说前途无量,很适合用来上市。 “小麦手机话题性强啊,不去香港太可惜了。”凤飞说。 “也没什么可惜的,手机这种东西,开一个新牌子很容易。”黄文斌说。 “也就是你敢说这话。”凤飞说,“你坚持上市的话也可以,不过要早做准备。” “已经准备好了。”黄文斌胸有成竹的说。 小麦手机最值钱的是什么。首先一切的基础,就是黄文斌的远见卓识,他知道受欢迎的手机是什么样的,要用什么cpu,多少内存,摄像机要有多少像素,美颜功能要怎么设计,需要些什么样的软件,要怎么操作。有了整体设计蓝图,还需要找专家按照蓝图把手机设计出来。设计出来以后,就要找零件供应厂签订供销协议买零件,然后找代工厂签代工合同,把手机造出来。当然光造出手机来还不够,还需要宣传,还需要遍布全国各地的营销网络,这样才能把手机卖出去。 而这一切,上市的小麦公司统统没有,全都掌握在黄文斌手里。远见卓识当然谁都拿不走,专家们也全部都是神弓集团的员工,派遣到小麦公司干活而已。还有供销协议、代工合同、广告宣传乃至营销网络,那都是神弓集团签的,然后小麦公司又和神弓集团签,要是神弓集团在这两个合同里面弄鬼,完全可以让小麦手机一台手机都生产不出来。就算到法院起诉,顶多也就是赔点钱,反正黄文斌现在就是钱多,赔就赔好了。 上市的小麦手机看起来很强,实际上只是一个空壳罢了。连小麦手机这个品牌都是神弓集团授权给小麦手机公司使用的,过两年就能拿回来。还有小麦手机那一大笔现金,已经委托给神弓集团代为投资了。投资当然会有风险,随时都可能赔光。赔光还是小事,黄文斌找人好好设计一下,随时都能让小麦手机倒欠神弓集团几百亿,就好像金融危机中无数国企一样。 如果海家图谋不轨,不论动手的事海关杨还是海清泉,甚至海老爷子都好,他们最后只能落得一场空。然后黄文斌就会用尽所有的手段向他们报复,不死不休。他倒是很想知道,海老爷子退休之后,光靠海家剩下的那一些虾兵蟹将,能不能挡住几千亿资金的猛烈攻击。 “你有准备我就放心了。”凤飞也不问详情,“我们是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 “我们马家起于微末之中,借了海家好大的力气。”马宇正色说,“不过这些年来,我给他们办的事也不少,这点人情已经还清了。现在他们明知道淑珍和你的关系,却还做出这样的事,我和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海关杨更不用说,我和他有你没我。海老爷子对我有大恩,如果这件事情是海老爷子默许的,我只能说老爷子糊涂了。要是海清泉也参加了,从头到尾都是陷阱,那我和他们恩断义绝!” “要不是为了给海家办事,你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凤飞说,“摊上这种倒霉职位。” “那不能这么说,当时我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马宇说。 所以就是要抛弃海家这艘大船了吗,其实这也很好理解。马家本来就不是海家的核心成员,马宇这种级别,再加上凤飞的财势,已经可以自成一派了。海老爷子还在位,那也就罢了,海老爷子退休了,要是海清泉掌权,和马宇亲善,要借重马宇的地位和凤飞的财势,集结海家的力量,让马宇有更进一步的希望,那当然最好。可现在如意算盘打不响,海清泉在海家没什么人拥护,得势的是海关杨,他和马家不对付,马宇凤飞自然不会继续呆在海家得体系里。 说一千道一万,海老爷子要退休了。 在海老爷子的宅子里,海清泉面色阴沉,身后跟着好几个壮汉,压着一个面色惊慌的家伙。这家伙穿着病号服,嘴里敷着药,被人扭着手,嗯嗯的叫疼,声音含混不清,好像没有了一截舌头一样,其实也真是没了一截舌头,这人就是被海关杨下令割了舌头的亲信,虽然已经接了回去,但毕竟不能完全恢复。 “爸,你看这是谁!”海清泉说。 “这不是阿伟吗。”海老爷子也认识,“你舌头怎么样了?” 阿伟恩恩声音更大了,却还是说不清楚。 “接的舌头还没好,说不出话。”海清泉说,“不过没有被人烤了吃,这是确定的。” “那不是废话吗,海关杨只不过是演一场戏给我老头子看,还真能吃人啊。”海老爷子哈哈大笑。 “爸你也知道他是演戏啊!”海清泉又急又怒,“他对您并不是嘴里说得那么忠心不二!” “我当然知道。”海老爷子说。 “那您还让他胡作非为!他筹集了好几千亿资金啊!还串通了国星证券的郭晓红,要在小麦手机上市的时候弄鬼!”海清泉脸色黑得吓人,“不止郭晓红,还有各大机构的高层,他都威逼利诱,一定让人家把小麦手机的股票交出来,让他砸盘。行事肆无忌惮,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人家本来可以借着小麦手机上市大赚一笔,现在却被他逼着交出股票来砸盘,能心甘情愿吗?没有机会也就罢了,有机会肯定是众人推墙倒。” “你啊……有时候也太看得起我们海家了。”海老爷子无奈的说。 “什么?”海清泉一愣,没想到海老爷子是这个回应。 “算了,现在和你说,你也不明白。”海老爷子说。 “这一次他不成功,我们海家累积的信誉就全完了!”海清泉继续说,“这几千亿的窟窿怎么补?完全没法子交代!就算成了那也没用,赚了一点小钱,却把黄文斌给彻底得罪了。原来黄文斌是我们海家的助力,被海关杨这么一弄,就要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黄文斌那是什么人,短短几年就能用完全合法的手段赚几千亿!我们海家能得罪得起吗?人家都说莫欺少年穷,这黄文斌可一点都不穷呢,我们海家倒是后患无穷。” 用几年时间赚几千亿的事情虽然罕见,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海清泉就认识一个,这人向银行贷款几千万,买下了一个被国有矿产公司鉴定为没有开采价值的矿场。然后这人聘请了专家重新勘探了一遍,发现开采价值大大的有,于是国有矿产公司花几十亿把这个矿场买了回去。 这事连续发生了好几次,国有矿产公司周转不灵严重亏损,无奈只好私有化,于是这人就用从国有矿产公司赚来的几百亿把这个国有矿产公司买了下来,当年就扭亏为盈,赚了好几十亿,然后筹划上市,赚的钱也不比黄文斌少。可是这里面有多少猫腻,那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黄文斌却不是这样,完完全全依靠眼光和能力赚的钱,这可是绝无仅有的。 “这不是还有你吗。”海老爷子说,“你是站在他那边的啊。” “我们海家这种做派,黄文斌怎么还会相信我。本来说得好好的,海关杨打赌输了要在市场上买小麦手机22%的股权,借机把小麦手机的股价炒高,让人家得益。结果现在一动手,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先是打压人家的股价,然后用您的名声来筹集几千亿资金,一副全面收购的架势。”海清泉说,“说不定人家还会以为我拿了这10%的股票,是要和海关杨一起抢小麦手机的控股权呢!” “那也很好办啊,你把那10%的股权还给黄文斌不就好了。”海老爷子说。 海清泉又是一愣,彻底糊涂了,“爸您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海老爷子神秘的笑了笑,“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我不明白!”海清泉说,“您这么放任海关杨,对我们海家有害无益!” “福兮祸所用,祸兮福所倚,有益有害,没到最后,这又有谁说得清楚呢。”海老爷子说,“你就专心看着会发生什么事情好了,别的不用操心。股票一上市,马上就要见真章……哦,对了,黄文斌那边的关系要维护好。” 第九百零五章. 又见鱼丸 在无数人的期盼下,小麦手机上市的日子一天一天逼近。无数人奔走相告,无数消息井喷而出,无数股评家连篇累牍的写分析文章,加起来都能出好几百本书了,其中绝大多数都是负面信息。黄文斌每天都上网看,期待着自己怎么被黑,那些股评家们也没有让黄文斌失望,各种花样翻新。 这天黄文斌照常上网看自己怎么被黑,忽然看到一个非常惊悚的标题“小麦商城创始人为您揭秘小麦商城的肮脏内幕:小麦商城命不久矣,三个月内必会倒闭!鱼丸股评为您倾情奉献,10点30分准时开播。”现在刚好就是十点30分,这小麦商城的创始人不就是黄文斌自己吗,他可没接到邀请要上节目来着。除了黄文斌以外,也就是米琪勉强撑得上创始人,可米琪也在办公室里面啊。 “小琪?”黄文斌叫了一声。 “什么?”米琪在桌子底下抬起头来。 “没什么,看看你有没有去上节目。”黄文斌说。 “什么节目?”米琪问。 “不知道啊,你看这个题目。”黄文斌说。 米琪钻出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又坐在黄文斌大腿上,看黄文斌的电脑,“小麦商城创始人为您揭秘小麦商城的肮脏内幕:小麦商城命不久矣,三个月内必会倒闭!鱼丸股评为您倾情奉献,10点30分准时开播……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呢,小麦商城的创始人,也就是我们两了吧?”黄文斌说着点开了链接,“除了我们还有谁能叫创始人?” 鱼丸的肥脸在屏幕中出现,“大家好,小麦手机还有几天就要上市了,大家是不是已经准备好申购新股了呢?我劝大家不要这么冲动,新股跌破发行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尤其是小麦手机这样没有实际业绩支撑的股票。今天我们请到了小麦商城的前创始人,为大家剖析小麦商城的种种猫腻。” “大家好。”镜头里面出现了一个女人,“我是龙菲。” “靠!居然是她!”黄文斌万万没想到。 “这是谁啊?”米琪还是不认识。 “这是龙菲。”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你刚离开神弓集团到我这儿干活,不是接手了几家淘宝店吗。这些淘宝店原来是龙菲建立的,经营不善几乎破产,就卖给了我。我买了以后她还不好好干活,又想着掏空原来的店给自己的新店赚钱,被我发现了,她就自己离职了。”然后黄文斌一直都没听到龙菲的消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重见。 “哦,对!”米琪也想了起来,她没见过龙菲,但也知道有这么回事,“怎么能说她是创始人啊。” “勉强也可以算吧。”黄文斌说,他做网络销售,就是从飞虫服装开始的。 “那也只是淘宝店的创始人,和小麦商城没关系啊。”米琪说,“那几家淘宝店早就关了。”黄文斌手下的网络销售体系经过好几次整理,原来的店全都关了,反正那一点信誉对黄文斌来说也不算什么。现在网络购物主要依靠小麦商城,淘宝那边流量虽然很高,但只作为辅助。 “看看她说什么。”黄文斌对此很好奇。 “龙小姐请您介绍一下自己。”主持人说。 “我是小麦商城的创始人,是我带着黄文斌入行的。”龙菲老实不客气的说,“要不是我,黄文斌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网络销售。当时我在沿海省省城建立了飞虫服装,是沿海省最早一批淘宝店,我的公司名下有四家皇冠店,十家五钻店,三四钻的就更多了,可以说是省城最大。” “这飞虫服装和小麦商城有什么联系呢?”主持人问。 “小麦商城就是飞虫服装!”龙菲胡说八道起来毫不犹豫,“小麦商城的客户资源,进货渠道,员工等等,都是飞虫服装的原班人马。要是没有飞虫服装,就没有小麦商城,这一点无可置疑。你们可以去查一查,现在小麦商城的高管,原来都是飞虫服装的管理人员,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 “胡说八道!”米琪十分愤怒,“我接手的时候,飞虫服装就那么五六个人,哪里有什么高管!其他人不是我招聘的,就是从神弓集团调过来,这个龙菲有没有脸啊!居然敢这么说。” 可惜米琪的抗议声再大,人家也听不见,龙菲还在继续大放厥词:“我因为坚持质美价廉的路线,绝对不卖假货,不欺骗顾客,虽然建立了良好的声誉,拥有了一大批优质客户,但资金周转遇到了一点问题,黄文斌就主动过来和我说要入股。你也知道,零七年的时候,网络购物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 “后来怎么样了呢?”鱼丸问。 “后来黄文斌采用欺骗的手段,逼着公司里的人一起造反,把我赶出了飞虫服装。”龙菲说。 “就好像乔布斯一样。”鱼丸插得非常生硬。 “就好像乔布斯一样。”龙菲却是居之不疑,“好几个月之后,我才知道真相,零七年的时候,网络购物还是新兴事物,做这一行的全都是年轻人,我的飞虫服装也不例外,都是刚刚大学毕业出来创业的年轻人,而且他们都很仰慕我,把我当成女神,本来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可是黄文斌那个混账,卑鄙恶毒,下流无耻。他带着那些年轻人出去唱歌,把他们都灌醉,然后找了小姐和他们……还拍了照片和视频,以此威胁。那些年轻人没有办法,生怕被我发现他们和那些下流的女人做了那种事,只好答应黄文斌的条件,把我给逼走了。” “竟然还有这种内幕!”鱼丸高兴的说。 “这已经算是诽谤了吧?”米琪对黄文斌说,“我们立即报案,找人去告这个电视台!” “没用的,这又不是真的电视台。”黄文斌说,“这是一个网络电视台而已。”要是真的电视台,那么找当地的宣传部一说,他们就得道歉,可是网络电视台没有当地主管部门,“人家早就说了,嘉宾发言不代表电视台立场,龙菲说的话,只能由龙菲自己负责。就算去告,也只是帮这个网络电视台扬名罢了。” “那也不能就任由他们胡说八道啊!”米琪说。 “告是肯定要告的。”黄文斌估计这一段视频很快就会被截取出来,传播得到处都是,甚至还会到网络之外,上真正的新闻媒体,这叫做网络观点,媒体自己是不用承担责任的,“不过告了也来不及了,取证开庭都要好几个月呢,我们的股票可是还有几天就要上市了。” 算上三个月解禁期那也来不及,人家很容易就能拖过去,还可以在宣判之前把事情发酵,炒做得黄文斌好像真的这么卑鄙下流一样。宣判之后还可以到处叫屈,说自己被黄文斌买通法官冤枉了。反正这样的案子也判不了多少钱赔偿,顶多就是几万块,外加赔礼道歉什么的。 “黄文斌谋夺了飞虫服装之后,大肆出售假冒伪劣产品,欺骗客户,还找了些女人上博客和q群专职发骚,今天说用了什么什么护肤品,明天说用了什么口红,后天又说什么衣服漂亮,骗顾客买。还说什么外贸尾单,其实都是省城那些小工厂生产的,卖不出去就低价处理给黄文斌。”龙菲继续说,“都不允许在国内销售的,也不知道用什么原料。” 不过这一次米琪有些心虚,她就是飞虫服装里面小清新女神专职发骚路线的开创者,那时候销售的很多东西果然是小工厂卖不出去低价处理给黄文斌的,原料倒是好的,可的确没有国内销售的许可证。所以黄文斌才把那些皇冠店全都关了,就是因为有这样那样的隐患。 “真是太恶劣了!”鱼丸说,“现在小麦商城也是如此吗?” “小麦商城看上去正规化了很多,但本质是不变的。黄文斌就是一个只认钱其他什么都不认的家伙。”龙菲说,“采购流程到处都是漏洞,只要价格低,品质勉强及格就可以了。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从来都不在小麦商城买东西,太没保障了。你说能退货,可是化妆品是要抹到自己脸上的啊,衣服是要穿自己身上的啊,要是出了问题,人家退钱给你有什么用。”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其实仔细一想,根本就是废话,品质及格了那当然是价钱越低越好。就好像纸巾,谁会去采购无菌纸然后当普通纸巾卖啊,普通纸巾有普通纸巾的标准,无菌纸巾有无菌纸巾的标准,只要菌落总数合格了,那当然是价格越低越好。可是普通消费者很少会这么仔细思考,只会记住那个是似而非的结论:小麦商城的东西质量不好,对人有害。 “大家上小麦商城买东西,都是为了能有品质保证。按照龙小姐的说法,黄文斌如此运营,我们所有消费者都处于危险之中,又能有什么保证呢。不重视货物品质,不把消费者安全摆在第一位的商家,从来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关门大吉。”鱼丸说话滑不溜秋,说了这么多耸人听闻的话,责任全都在龙菲身上,“小麦商城是小麦手机的重要组成部分,小麦商城如此,小麦手机可想而知,它的股票值不值得买,相信大家已经有了自己的结论。好了我们下期再见。” 第九百零六章. 不是道歉 节目结束了,攻击波才刚刚开始,这个节目的视频和预料中的一样,瞬间转发得到处都是。有些是编辑转的,有些是用户上传的,格式都不一样,截取的长度也不同,但都非常清晰,观点非常鲜明,大家一看,就知道黄文斌卑鄙无耻,小麦商城是********而来,小麦手机命不久矣,谁买小麦手机的股票谁吃亏。 对这种情况,黄文斌很是无奈,虽然立即就查清楚了鱼丸和龙菲的下落,还把他们抓了起来,可是已经阻止不了这些视频的传播。就算要去告状,也没这么快的。看着眼前这两个造谣惑众的家伙,黄文斌却是完全不知道能把他们怎么办。“你们啊,叫我说什么好呢。”黄文斌叹了一口气。 “你可别乱来啊!”鱼丸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脸色很白,肥肥胖胖的,嘴角还有一颗美人痣。 “是啊,你可别乱来,这儿可是天子脚下,我们出了事,你也跑不了。”龙菲大声嚷嚷。 “我说你们就不能靠谱一点吗,都坐了好几个小时车了,肯定已经出了京城啊。这里是冀省,不是京城。”黄文斌说。 “啊?”鱼丸一听这话,脸更加白了,“冀省?” “是啊,这里是冀省,一个人迹罕至的矿井里面。”黄文斌说,“杀了你们往矿井里面一埋,保证没人能找到。” “你别乱来!”龙菲吓得都要哭出来了,“大家都知道我刚说完你的坏话,要是死了,你就是头一个怀疑对象!” “没尸体谁能证明有杀人案子啊,最多也就是失踪。”黄文斌说。 “我……我可是著名股评家,失踪了很多人找。”鱼丸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裤子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原来已经吓尿了。 “我说你们也是,说我的坏话,还非要跑到京城,明知道我就在京城,就不能到外地去说吗。”黄文斌对此很是不解,要不然的话,也没这么快抓到他们,“反正你们做的是网络节目,在哪里录还不是一样。”你要说是真的电视台,那是没法子,那里的电视台就要在哪里录节目。 “哼哼,这当然是一个陷阱!”龙菲说,“你现在已经落进了天罗地网之中,很快就会有警察来抓你了!” “有警察?”鱼丸松了一口气,“那你不早说,吓死我了。。” “警察不会来的。”黄文斌说,“龙菲啊,你在自己身上放个追踪器,这点小伎俩怎么能瞒得过人。”黄文斌就用这一招对付过很多人,自己当然不会上这种当,“这里可是矿井来的,在地下好几百米深,什么信号都被阻隔了。” “不,不可能,一开始我就出在警方的保护之下,你抓我的时候就被盯上了!”龙菲说。 “要是抓你的时候就被盯上了,我怎么能把你们抓到这里来呢。”黄文斌说,“中途早就被截停了吧,就算想把我钓出来,都已经说了这么久的话,警察也已经冲进来了。你们只不过是闲棋冷子,人家根本没指望拍个视频就能让我动手,给你们弄个什么追踪器,只是骗你们罢了。” “你……你想怎么样?”龙菲这一次才真的害怕。 “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怎么凑在一起的。”黄文斌说,“鱼丸老师,你先说。” “我……我就是接了个活要黑小麦手机,其他什么都不知道。”鱼丸苦着脸说,“其实我很看好小麦手机的,已经把全副身家都拿出来打新了,不过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人家找上门来说要黑,我也没办法啊。反正大家都黑,我想着应该没什么关系。谁知道会碰上这事……老刘把龙小姐塞给我,让我一定要做这个节目。我知道这节目太得罪人了,本来不想做,可是老刘说要是不做的话就要赔十倍的钱,还会得罪上头的大人物,随时都会死于非命,我没法子只好做了。” “你以为做了就不会死于非命吗?”黄文斌冷冷的说,“知道你们给我造成多大损失吗?” “知道是知道,就是存了个侥幸心理……”鱼丸说,“想着应该没事,谁知道真有事……其实老刘找过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太得罪黄老板了,谁都不肯做,推来推去,最后推到我身上。我人微言轻的抵抗不了,没办法才给他们做的。黄老板,你就放过我吧,你抓了我也没用,视频都已经拍了,其实没人会信的,点赞那些都是水军。要是我忽然失踪了,人家反而会信呢。” “信不信都没关系,反正没两天就要上市,也来不及澄清了,不如杀了你出口气。”黄文斌说。 “啊?不要啊!不要杀我,杀我一点用都没有啊!”鱼丸高声嚎叫。 黄文斌挥挥手,手下们就把鱼丸拖了出去,黄文斌又对龙菲说:“那你呢,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冒出来了?” “才不是忽然冒出来,我一直都在做网购生意啊。不过竞争太激烈,我的资金又太少,始终做不大。”龙菲说,“后来你发达了,我怕你报复,就去了京城做北漂。这边的竞争更加激烈,我做了好几年,非但没怎么赚钱,还亏了好多,都搬到地下室去住了。你倒是越做越大,现在都做到公司上市了。我心里羡慕妒忌恨,可是一点法子都没有。这时候有人找上门来,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说你坏话,还说有警察保护,一点危险都没有,我当然马上就答应了。谁知道那家伙根本就是骗人的,根本没人保护!” “一大笔钱是多少?”黄文斌有些好奇。 “五百万。”龙菲说。 “要是你给我做事,现在五亿都有了。”黄文斌叹了口气,人生就是这么奇妙,一个选择就会影响终身。 “当时谁知道你这家伙能做这么大!”龙菲恨恨地说,“我自己做生意做得好好的,你出个房租就想分我一半股份去,你自己说,要是别人对你提这样的条件,你会答应吗?我只是暂时有一点财务困难,你一个根本就不会做网络购物的门外汉就想趁虚而入,有谁会甘心啊!” “当时你可不是做得好好的,而是资金快要消耗光公司要散伙了。”黄文斌说。 “呸!那只是说说罢了,其实距离散伙还远得很,我偷偷藏了好几万的货款,其他人都不知道呢。要是拿出来的话,肯定能撑过去。”龙菲说,“只是你这个冤大头撞上来,我想着骗你一笔钱,所以顺水推舟和你合作。后来被你发现了,没法子只能把飞虫扔给你,要是我早知道的话……早知道的话……”想着自己本来可以成为亿万富翁,锦衣玉食过一生,结果选错了一次,就落得要无声无息死在矿洞里面的下场,不由呜呜的哭了起来。 “其实现在你后悔也不晚。”黄文斌说。 “现在也不晚?”龙菲心里升腾出一股不可置信的喜悦,“黄老板你肯放过我吗?我什么都愿意做。”长得这么漂亮,果然不是白费的,只要能活下去,就算给人当情妇都没关系,不,不要说情妇,就算是奴隶都行,“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说着偷偷看了黄文斌一眼,生怕他没听出来,自己解开了衣服扣子。 “你做什么呢!”黄文斌吓了一跳,然后才明白,“你不要胡思乱想,到时候只要配合我一下就行。” “不论什么都配合!”龙菲说。 说服了龙菲,黄文斌又来到隔壁,鱼丸被结结实实的绑在一张椅子上,恩恩的叫唤着。他被蒙着眼塞着最,手伸在前,下面有一盆水,上头放着一瓶刺了两个洞的西施矿泉水,不断的往下滴水。黄文斌挥了挥手,甘白龙就把鱼丸的眼罩和嘴塞拿了下来。只见鱼丸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不断地说:“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 “你还没死呢!”黄文斌没好气的对他说。 “没死?”鱼丸这才回过神来,一看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割了我的血管让我流血流死啊。” “我看过一篇文,说这样布置,人以为自己真的在流血,就会被吓死,所以专门找你来试一试。”黄文斌心中暗笑,那篇文流传很广,很多人信以为真,其实是谣言来的,人哪里有这么容易吓死,“既然你没吓死,我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 “谢谢黄老板,谢谢黄老板大恩大德,真是宰相肚子能撑船,您叫我做什么都行。”鱼丸的胆子本来就不怎么大,这时候被吓得够呛,当然不敢再提什么条件,“只是我有痔疮……” “你想什么呢!”黄文斌差点就想一脚踹过去,龙菲也就算了,好歹是个美女,鱼丸一个相貌丑陋的中年男人居然也敢这么误会,是没照过镜子还是怎么地,“你只要配合我一下就行了。” “啊?不是啊。”鱼丸又松了一口气,“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我人微言轻的,发道歉视频也未必有用。” “道歉?”黄文斌微微一笑,“当然不是道歉。” 第九百零七章. 又拍视频 只是中午而已,海关杨已经在办公室里面喝得醉醺醺的。他是一把手,自然没人敢管。以前他从来都不会这么放纵自己,但是现在不同。海老爷子要退休了,没有人可以管他了。海家已经被绑在他的战车上,只要小麦手机一上市,他就可以通过各个证券机构弄到足够的股票,把小麦手机的盘子砸垮,然后用非常便宜的价格收购到足够的股票,进而控制小麦手机,把这个公司变成自己的资金来源。接着他就可以待价而沽,只要有钱,不论投靠谁都没问题。 这么做肯定会和黄文斌结仇,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做到海关杨这个位置,怎么可能没有仇敌。黄文斌钱虽然多,但是在上层没什么渠道,大家斗一场,黄文斌能够自保就不错了。当然,这人钱实在太多了,目光也太准,做生意的本事,更是天下第一。只要舍得花钱,肯定比海关杨更加受欢迎。海家惹上这么一个大敌,可有得受了。 但这和海关杨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他自己得益,管海家其他人去死。黄文斌再厉害,也不可能直捣黄龙,顶多把外围那些人收拾掉。那些人的死活,海关杨一点都不关心。只要海关杨没事,他就是海家当仁不让的家主,海老爷子虽然退休了,别人总得留几分面子,不能斩尽杀绝,谁没有个退休的时候。 所以海关杨从一开始就立于不败之地,赢了他可以大发横财,仕途上可以更进一步。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海家已经和他捆绑的太深了,海老爷子不可能放弃,否则他还没退休呢,海家就要大伤元气,等他退休了,难道真的让海家上下吃西北风吗?一想起海清泉那无可奈何的面孔,海关杨就觉得浑身舒坦,看他以后还怎么得瑟。 “老大!”一个亲信匆匆忙忙跑了过来,告诉他一个非常紧急的消息,“龙菲和鱼丸失踪了。” “谁?”海关杨问。 “就是给我们拍视频骂小麦商城那个股评家,还有小麦商城的原创始人。”亲信说。 “哦,这两个啊,失踪就失踪了呗,现在黄文斌还能做什么。”海关杨一点都不在乎,“这两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就算黄文斌把他们杀了也没关系。反正视频已经散播出去了,影响已经造成了,他们失踪了更好,我们就炒作一下,说黄文斌恼羞成怒买凶杀人……不,还是说那两人手里有黄文斌的犯罪证据,被黄文斌杀人灭口好了。” “是,我这就去安排。”亲信说。 “倒是没想到黄文斌真会下手,要是早知道的话,真安排人去保护就好了,反过来把黄文斌的人抓住,那就……不过也没什么用,既然黄文斌能派人出来,肯定已经防了这一招。”海关样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咕嘟一声喝了下去,“黄文斌这人也真是不知道轻重,都这个时候了,把人抓了有什么用,顶多出口气,还会授人以柄。” “是啊是啊,黄文斌就是个暴发户,怎么能和我们海老大比,这次我们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亲信又说。 “那当然。”海关杨说,“只要小麦手机上市,这公司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那我要不要买一些小麦手机的股票啊?”亲信问。 “你喜欢买就买呗,等小麦手机一上市,肯定会涨一涨的。”海关杨说,“赚点小钱也好啊,免得你整天琢磨贪污。” “我们都已经散播了这么多消息,股价不会上涨了吧?”亲信就是怕一上市马上就跌,连打新的钱都赔进去。 “那不会,股评家的消息算什么啊,小麦手机的业绩这么好,大家都看着呢。”海关杨哈哈大笑,“我们传播消息,可不是现在用的,骗了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能连自己都上当。我们真正动手,是要等三个月后机构股票解禁,那时候我们逼着机构把股票卖给我们,我们再把股票一口气全放出去,把大盘砸垮,那时候小麦手机的股价才会一落千丈。” “老大,我们逼着机构一起砸盘不好吗,何必用自己的钱来砸呢。”亲信问。 “你当人家真是泥塑木偶,一点脾气都没有啊,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海关杨说,“真把人得罪狠了,以后再想办事可就难了。老爷子很快就要退休了,我们是透支他的名声做最后一搏,可千万不要以为我们真能使唤得动这么多机构,人家可全部都是能通天的角色。光靠我们自己,那还差得远呢。所以我们不能逼着人家一起卖空,得把他们手里的小麦手机股票买下来,让他们有点赚头,这才不会太得罪人。要不然的话,我搭上海家的名声筹集这么多资金干什么呢。” “还是老爷子厉害。”亲信举起大拇指,不过话锋一转,最后的目的还是吹捧自家老大,“不过老爷子再厉害,现在还不是要靠老大你才能保全家族。”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海关杨厉害。 “说什么话呢,海家不是我家啊。”海关杨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很以为然,谁叫海清泉没用呢。 “老大实在是太强了,能人所不能。本来我们华夏的股市,根本就没有好的卖空方式。老大随随便便就办到了,买通机构让他们把股票卖给我们,一下子就能弄到巨量股票,把这些股票全砸出去,股市肯定撑不住,到时候小麦手机的股票一钱不值,我们趁机收购,就可以把这个前途无量的公司抓在手里。老大英明神武,黄文斌那小子怎么知道我们有这样的手段。”亲信的马屁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有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也不可大意,黄文斌不知道,海清泉总是知道的。”海关杨说。 “那黄文斌还有什么反击手段?”亲信一愣。 “完全没有!”海关杨哈哈大笑,“他死定了!”虽然黄文斌没有答应把更多的股票分配给机构,但就按照原来的份额,那也不少了。还有绿鞋那15%的增发,也是机构吃的。前后加起来,要控股还少了些,但是要砸盘那是卓卓有余。散户们都是听风就是雨的货色,一看到股价暴跌,肯定会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候一股跌到六七块五六块都不奇怪。 “那我就筹集资金打新了……”正说着的时候,亲信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喂?干什么呢?什么!” “怎么了?”海关杨问。 “那个……鱼丸和龙菲又出现了。”亲信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又拍了一段视频传上网,已经到处都有了。” “什么视频?”海关杨问 亲信张了张嘴,还是不敢说,“您自己看吧。”他拿出手机点开链接,很快就出现了视频画面。 鱼丸的脸出现在屏幕中,“大家好,又是我股评家鱼丸,想来大家看了上一期节目,还意犹未尽。如果小麦商城真的大肆售卖伪劣产品,欺骗客户,为什么它还可以越做越大呢?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勇敢的消费者站出来投诉呢?还是说已经有人投诉了,但是都被小麦商城掩盖住了呢,有请龙菲龙小姐给我们解答。” “大家好。”龙菲也露了脸。 虽然房间布置差不多,但是细心的人还是可以一眼看出来,这一次录制的视频和以前的地点完全不同,最主要的差别就是主持人没了,网络电视台的台标也没了,只有鱼丸和龙菲。更加细心的人则可以看出来,鱼丸和龙菲的神情都有点不对,好像惊魂未定一样。不过网络世界没多少细心的人,所以绝大多数人和喝得半醉的海关杨一样,什么都没发现。 “黄文斌想反转?哪有这么容易。”海关杨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和管网络的那几个部门说一下,让他们把这个视频删掉。”所以造谣的张张嘴,辟谣的跑断腿,造谣容易,辟谣可就难了。黄文斌把这两家伙抓了去,原来不是想出气,而是要反转。真是幼稚,好好杀了还可以出气,拍这么个视频一点用都没有。 “看过的人太多,境外也到处都是,已经阻止不了传播了。”亲信说。 “靠,还弄到国外去了。”海关杨骂了一声,还真是麻烦,“算了,这种东西反正没什么人会真去看的。” “已经引起轰动了。”亲信小心翼翼的说。 “引起轰动?”海关杨眉头一皱,“到底说什么了?” “他们……”亲信想来想去,还是不敢说,“您先看看视频。” “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海关杨一巴掌拍过去,把亲信的脸打得肿起来一大块。打完了海关杨也不管他,自顾自的看视频,还十分轻松的评论,“要说这小麦手机还真是了不起,看视频很好用很流畅,以前一定要在电脑上看,麻烦死了。” 第九百零八章. 谣言对谣言 视频里面,镜头照向龙菲的正脸,可以看得出这女人十分紧张,眼神里面除了惊慌,还有一丝疯狂:“我知道今天的节目肯定无法播出,就算播出了也会被删除,但是为了让大家知道真相,我已经豁出去了。所有看到过这个视频的人,请你们把真相告诉其他人,不要让大家被蒙在鼓里。小麦商城之所以能销售假冒伪劣产品而不被查处,之所以能够从几家小小的淘宝店成长到的规模,是因为它背后有人,这个人为小麦手机保驾护航,为就是……海关杨!” 海关杨吓了一跳,好好的怎么躺枪了? “请问这海关杨是什么人物呢?”鱼丸问。 “这海关杨是一个京城高官。”龙菲说,“就是他庇护着小麦商城,压下了所有对小麦商城的调查。其实很久之前,工商局质监局就要查小麦商城了,都是这个海关杨压了下去。而且他还是一个色鬼,经常举办各种乱叫扒。叫上很多歌星影星,全都脱光了衣服,无所不为。” “听起来很难令人置信呢。”鱼丸说。 “我有证据。”龙菲刷的拿出一大堆照片来,“这些都是他举行乱叫扒的时候,叫人拍下来的,大家看看,有不少熟面孔吧。” 海关杨一看,照片是真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拍了下来,不由的咆哮:“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亲信头一缩,他也在那个聚会上,显示得清清楚楚,正搂着一个著名歌唱艺术家无所不为,“看这角度,应该是一个模特拍的。那个模特刚刚拿了个什么国际大奖,兄弟们叫来尝个鲜。她很不情愿,我们就把她家给砸了,把她父母都揍了一顿,这小表子才答应。没想到居然狼心狗肺拍了照。其实她长得一点都不漂亮,也不知道那些鬼佬是不是瞎了眼,居然让她获奖……” “你这混帐!”海关杨反手一巴掌,把亲信打倒在地,“怎么这时候出这种纰漏!” 亲信心想这不是你教我们的法子吗,以前每次都夸干得好,这次被人拍了照,就发这么大脾气,怨谁呢,“我立即就把这个小表子抓起来,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先把她狠狠地打一顿,剁碎了喂狗,还有她父母,也一起剁碎了喂狗。居然养出这样的女儿来害人,真是十恶不赦!” “抓你妈!都出这种事了,肯定已经跑了。”海关杨说,就算没跑,也被黄文斌保护了起来,这都不用想,肯定是黄文斌做的好事。海关杨自己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全靠着海家的势力才能耀武扬威。这海家现在还没整合完成呢,明面上的势力尽可以用,暗地里的手脚却不好做,“黄文斌这个混账,居然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手段,他疯了吗!” 不过仔细一想,黄文斌非但没疯,反而下了一招好棋。谣言之所以能流行,是因为切合了人类的阴暗思想,或情节曲折,或内容劲爆。在这方面,辟谣的可就远远落后了。比如说有一个经典谣言说木瓜能丰胸,这就切合了许多女孩子的实际需要,而且简单可行价格便宜。你要辟谣的话,就得从人体发育开始讲,用堪比研究生论文的深度图文并茂写上几万字,最后得出结论,发育期过后身材只会越来越差,有谁会喜欢这个结论呢? 还有就是耸人听闻,什么橙子和虾一起吃会毒死人啊,洋葱和蜂蜜一起吃会失明啊,都是走的这一路数,听起来还很有道理,橙子里面含有维生素c,虾里面含有砷,维生素c能使虾里无毒的五价砷变成有毒的三价砷。其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虽然都说橙子里面维生素c很多,那也只是相对的,而虾里面主要都是有机砷,根本不会有什么还原反应,无机砷的含量很少。要吃橙子和虾吃到中毒的地步,人早就撑死了。 但是谣言耸人听闻,大家一听就记住了,还会和别人分享。可是辟谣的呢,什么有机砷无机砷,中学里都没学过,谁知道是什么意思啊,而且吃这个不会中毒,以后吃完虾拉肚子难道怪自己挣钱不够多去的餐厅不够高级所以原料不够新鲜吗?这也太悲伤了,还是怪自己一不小心在吃虾的同时吃了橙子吧。要是没有,也可以适当放宽条件——同时可以到前后好几个小时,毕竟食物要消化这么久;没吃橙子,其他水果也一样,反正他们都富含维生素c。 小麦商城的谣言也是这样,凭什么黄文斌就能短短几年成为亿万富翁,我就一事无成呢?肯定是因为这家伙卖假冒伪劣。所以海关杨捏造得谣言会得到广泛传播,而黄文斌要辟谣的话,绝对是事半功倍,就算黄文斌逼着龙菲和鱼丸亲自道歉都没用,大家肯定会说这是黄文斌逼的,或者买通了他们。 但是黄文斌不走寻常路,居然不去辟谣,而是直接往海关杨身上泼脏水,还用了照片。这下子可就喜闻乐见了,高官玩女明星还开乱叫扒这种题材,肯定会到处疯传,谁都没法子围堵,就好像出什么门的时候一样。就算海关杨去辟谣,也没有人会信,越是禁止,相信的人越多。偏偏这还是真的,被人查的话,肯定能查出来。 海关杨之所以能取代海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执掌海家大旗,都来自他的身份,要是被人查实这么大个丑闻,就算不强制退休也要靠边站,那时候海老爷子还会支持他吗?肯定是不会的。 “黄文斌这个混账!”海关杨郁闷得几乎要吐血。 “老大,这……这怎么办啊?”亲信问。 “没关系,不会有事的。”事到临头,海关杨反而镇静下来,“先把视频看完。” 屏幕上龙菲眼睛红红的,似乎随时都会掉下眼泪,精心修饰过的头发一丝不乱,说起话来十分悦耳动听,好像调过音一样,“那海关杨垂涎我的美色,要我做他的情人,还说只要我答应他,就把小麦商城给我。我不为所动,他就指派各种人为难我,打击我的生意,不准供货商给我供货,不准银行给我贷款,还冒充顾客投诉我,要逼我破产。” “真是太恶劣了。”鱼丸说,“龙小姐为什么不去报警呢。” “我试过了,根本一点用都没有,海关杨是个高官,警察根本不敢管。”龙菲说。 “所以今天一定要在我们节目上说出来吗。”鱼丸说。 “是啊,谢谢鱼丸老师给我这个机会,要不是鱼丸老师的话,我估计真相只能永远埋没在黑暗之中了。”龙菲说。 “不客气,为了广大股民的利益,这是我应该做的。”鱼丸大义凌然的说,“大家已经知道了小麦手机的真相,它背后有无数像海关杨这样的高官支持,才能有这样的业绩。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年之内,就卖出上亿台呢,肯定是靠了非常高级的行政力量支撑。大家都知道,走邪门歪道是行不通的,肯定会失败的,所以小麦手机也必然会灭亡!我的话完了,谢谢大家。录制完这一期节目之后,我很可能就要踏上逃亡之路,从此消失,但是正气长存,希望我能够永远活在大家心中。这是鱼丸股评的第一百期,同时也是最后一期。再见了大家,不,也许应该说永别。” 视频到此为止,海关杨等了好一会儿,确认没有了以后,拿起烟灰缸,砰的一声砸在手机上。可以看出小麦二代的质量十分好,巨大的烟灰缸都砸扁了,小麦二代却只是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纹,屏幕显示还很完整,要是拿去修的话,只要花一百多块换一块玻璃就行。当然海关杨不会给它这个机会,用烟灰缸继续砸,砸到支离破碎为止。 “黄文斌这家伙,我真是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海关杨刚才觉得自己喝得不多,现在却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酒意上涌,头晕脑胀,手也用不出力起来,砸了几下手机,摇摇晃晃的站立不稳,但是他的头脑却还很清晰,黄文斌吹捧自己也吹得太凶狠了,有无数高官支持,有个狗屁支持,从头到尾就是海清泉一个,哪里来的无数。虽然鱼丸说得很悲壮,可是股民们看到这个视频,第一反应肯定是:哇,居然有这么多高管支持,那肯定不愁业绩了,一定要买!不买的是傻子! 获得行政力量支持搞行政垄断,在道德上当然大家都要谴责,就好像石油电信什么的一样。可是谴责归谴责,买股票归买股票,能搞行政垄断可是天大的利好消息,谁能搞垄断,股票不涨个十几二十倍都不好意思。黄文斌污蔑海关杨之余,居然还这么吹捧自己,真是下流无耻。这种小花招其实压根没什么用,谁也不会光凭一个视频就确认小麦手机得到官方的大力支持。 “无聊!就会这种下三路的招数!”海关杨狠狠地发泄,恨不得把黄文斌连同龙菲鱼丸一起抓起来碎尸万段。 “老……老大。”亲信畏畏缩缩的看着海关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混账!”海关杨喘着粗气,把领带解开扔了出去,“老爷子肯定已经知道了吧。” “应该知道了。”亲信说。 “备车,我要去见老爷子!”海关杨说。 “是。”亲信什么都不敢说,立即跑了出去。 第九百零九章. 芯片工厂 海关杨很快就到了海老爷子的办公室,身为海家最核心的成员,虽然说海老爷子正在接待一个重要客人,还是立即见到了人。已进去一看,海关杨顿时大吃一惊,办公室里面不但海老爷子的,连黄文斌也在,显然这个重要客人就是黄文斌了。海关杨顿时升起一股抓奸在床之感,“好啊,你这混帐在这里!正要找你算账呢!” “关杨!”海老爷子微微皱眉。 “大哥。”海关杨怒气冲冲的说,“这家伙找人拍视频污蔑我!” “你也找人拍视频污蔑他了啊。”海老爷子说,“既然对上了,那当然是兵对兵,将对将,谣言对谣言,有什么奇怪的。说到底,大家都是朋友,也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反目成仇,就算是真的结仇,那也不要失了礼数。关杨啊,你的官也不小了,做人要体面一些才是。” 早就反目成仇了好不好,海关杨有苦说不出来,心想海老爷子真是老糊涂了,现在还打着左右逢源的主意,到这个地步,难道还能抛弃他选海清泉吗,完全不可能了好不好,海家已经牵涉太深了,不可能回头了。“黄文斌,你自己说,是不是造谣了,是不是凭空污蔑我的清白!” “你说什么呢。”黄文斌正眼都不看他,“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倒是前一阵子社会上有很多对我们小麦手机不利的流言蜚语,很多都是关杨叔那边传出来的,我还想问问您这是什么意思呢。对了,听说关杨叔认识很多明星歌星,经常聚会,怎么都不叫上我呢,我也很想认识多一点明星歌星啊。” “你!”海关杨心头一惊,这可是大丑闻来的,看向海老爷子,生怕他生气。 海老爷子却是笑吟吟的,似乎并不在意,“谁在任上没有一点流言蜚语呢,大家都一样,想来也不会有人会认真查。” 这下子海关杨就放心了,对黄文斌说:“你再传播谣言,小心我跟你不客气。” “这可真是奇怪了。”黄文斌说,“您什么时候客气过啊?” 海关杨语塞,一拍桌子,“我告诉你,造谣诋毁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好了好了,你们要吵出去吵,别在这儿吵,闹得我头疼。”海老爷子说,“关杨你今天来究竟要做什么啊?” “没……没什么,就是看到网上对我的诋毁,生怕大哥你误会,所以赶紧来解释。”海关杨说。 “与其和我解释,不如平时小心一点。”海老爷子没好气的说,“乱来也就算了,居然被人抓住了把柄,还拍了照片,要是以前的话,早就被人弄下去了。好在我这张老脸还在,人家看在我这张老脸的份上,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以后可千万小心了,再出这种事,我可未必能压下去多少次。” 海关杨大喜,心想还用得着几次,这一次已经够了,海老爷子果然已经拿自己没办法了,海家那么多人都投到了海关杨这一边,都加入到了攻击小麦手机的行列中,还透支了海老爷子的名声。要是海关杨倒了,以前的投入,全都都要化为乌有,海家以后也只能去喝西北风了。“这是污蔑!”海关杨说,“照片都是用软件做出来的!” “也许吧。”海老爷子似笑非笑的说,“小黄,你那个小麦手机,快要上市了吧?” “还有几天就上市了。”黄文斌说。 “股票很快就要开始预售了吧。”海老爷子说。 “基本上都卖出去了。”黄文斌说,“已经超售十几倍了,到时候还要抽签来决定谁中。” 海关杨闻言哈哈大笑,“黄老板,一般的股票上市,超售几十倍都是平常事,你这十几倍就拿出来说事,也实在是太容易满足了吧。”其实也不是这么回事,市面上的资金总量是有限的,一般的股票上市,也就是筹集几亿几十亿资金,要超售几十倍当然容易。可是小麦手机规模大,这次发行股票的规模是两千多亿,超售十几倍,那就是几万亿了,已经把市面上的游离资金吸收得差不多了,再想扩大,可没这么容易。 “这不还有好几天吗。”黄文斌也不在意。 “再给你几个星期,也多不了几块。”海关杨自信满满的说,市面上一共就这些钱,哪里还有更多的,“我和你说,高新科技,最重要的就是掌握自己的核心科技,没有核心科技,那只不过是个组装厂。你的小麦手机啊,连组装厂都没有,找的代工,人家不看好是很长长的。刚开始上市的时候可能会涨一阵子,等人家看穿了你的把戏,股价就跌了。” “说得不错。”黄文斌说,“我正打算建立自己的芯片工厂呢。” “你要建芯片工厂?”海关杨吓了一跳。 “是啊,我要引进一条生产线来生产手机芯片,这不就找老爷子商量了吗。”黄文斌说。 “这是好事,我当然会支持。”海老爷子说,“什么手续都不用担心,你选中了什么地方,和我说一声,我尽量帮你弄到。还有其他的优惠条件也是,我会找人帮你研究,看看能给什么优惠。你放心,我们这儿给优惠,绝对不会和沿海省那么小气,力度保证很大,你只要安心做生意就好了。” “大哥!”海关杨大急,要是有这么个天大的利好消息,要把股价打压下去,那就更难了。 “怎么?”海老爷子问。 “没……没什么。”海关杨总不能说我要收购小麦公司,你别给他们批优惠。 “可惜啊,起码要半年才能弄好。”黄文斌说,“不过提前发布消息让大家高兴一下,倒是无妨。” “尽管去做吧。”海老爷子说。 “谢谢老爷子。”黄文斌说,“对了,关杨叔还要买22%的股票对吧。” “你放心,我肯定能买得到。”海关杨心下自得,别说22%,就是33%,44%都没问题……好吧,44%不一定能行,33%左右应该没问题,反正他会成为小麦手机的大股东,掌控整个公司,把这个华夏第一的手机公司变成自家的敛财工具。 “想来关杨叔不是来聊天的,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私下和老爷子说,我就不打搅您二位了。” 等黄文斌出了门,海关杨立即变了脸色,埋怨说:“大哥,这黄文斌做了这么久的手机,现在才来说要建立芯片工厂,谁知道是真是假,说不定只是想圈一块地来做房地产。你还给他那么好的优惠条件,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黄文斌。这些做生意的,没一个有良心,您还在位有权的时候个个来拍马屁,一退了保证个个都跑得比谁都快。” “关杨啊。”海老爷子说,“你太高看我了。” “什么?”海关杨没听明白。 “我说你太高看我了。”海老爷子说,“很快你就会明白了。黄文斌要建手机芯片工厂,这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难道我还能不让他建吗?我不让他建,他去找别人,一样能拿到优惠。这么好的项目,哪里都会抢着要。你勾连那些证券机构要买人家小麦手机的股票,总不能以为黄文斌什么都不知道。” “他知道就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海关杨说。 “这一次的芯片厂,是小麦手机借钱给神弓集团,由神弓集团来建,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海老爷子说。 “这个混账!居然想掏空小麦手机!”海关杨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小麦手机借钱给神弓集团,也就是现金流从小麦手机到了神弓集团的账上,神弓集团用这笔钱来干什么,那可就说不定了。到时候给报个投资失败钱全都没了,股民们也可以理解,毕竟大家都知道芯片行业风险大。不过股民能理解,海关杨可不管,他早就把小麦手机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可是建手机芯片厂是正事,谁也没借口反对啊。”海老爷子说。 “就算要建也是小麦手机自己建,什么时候能轮到神弓集团来建!”海关杨说。 “这话等你控制了小麦手机再说,现在神弓集团小麦手机都是黄文斌的,他想怎么建就怎么建。”海老爷子说。 “没关系,反正我不过想要小麦手机这个华夏第一手机品牌的名义罢了。”海关杨说。 “到时候被你折腾几轮,这个品牌也会败掉吧。”海老爷子说。 “可是我们海家能从中获益,那不就行了。”海关杨说的是海家,其实指的是他自己。 “那也太可惜了,手机行业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占统治地位的国产品牌啊。”海老爷子说。 “这些年败掉的品牌可多了,何止这一样。中外合资的时候,我们国家多少著名品牌消失了。没消失的,也给外国人买了。没卖给外国人的,品牌拥有者的董事长总经理自己也变成外国人了,迟早的事。这黄文斌过几年肯定要琢磨移民,败掉没败掉,最后也没什么不同。不能给我们家带来利益的东西,费劲保留它做什么。”海关杨不以为然。 “那我明白了。”海老爷子点点头说,“去做吧,对你和黄文斌这件事,我不会发表任何评论的。” 第九百一十章. 小麦手机上市 只要海老爷子不说话,海关杨就是海家的代表,就有海老爷子的光环加持,就可以任意施为。得到了这个保证,海关杨信心十足的离开了。有了海老爷子的默许,海关杨就可以继续执行计划。至于海老爷子退休以后,他利用小麦手机赚了大钱,之后还要不要继续当什么海家掌门,那就看看再说了。那时候海家没有了利用价值,随便怎么处置,海老爷子也拿他没办法。 “我一定会赢得!”海关杨骄傲的宣布,当然他不是对自己说,而是找到黄文斌特意在他面前耀武扬威。 “也许吧。”黄文斌说。 “你那点小伎俩,一点用处都没有。”海关杨继续说,“海老爷子是站在我这边的!” “可能吧。”黄文斌对此有些怀疑,但并不确实。 “你在我身上泼的脏水,只要老爷子不主动开口,上头不可能会查我!”海关杨说。 “关杨叔您究竟想说什么呢?”黄文斌有些不耐烦了。他当然知道这时候抛出的犯罪证据没什么用处,何况那也不能算是犯罪证据,只能证明海关杨道德堕落罢了。不过现在没用,不等于以后没用。这儿埋下一个伏笔,以后海老爷子退休了,看海关杨是不是永远没人查。看他的做事手法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有很多敌人,没有了海老爷子的庇护,肯定会被人查个底朝天。 “我想说你不如把小麦手机交给我算了。”海关杨说,“我们配合一下,还能让你赚个几十亿的,怎么样?” “这种梦话就不要说了吧。”黄文斌说,“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天地,不分出个胜负来,以后也没法子相处啊。” “那你就乖乖的给我等死吧。”海关杨十分嚣张的说,“我会让你这几年的心血化为乌有,我会把小麦手机拿到手。到时候赚了钱,我有大把的资源可以投靠别人,到哪里都是香饽饽。就算暂时拿你没办法,可你的手下不同,那什么龙菲,鱼丸,还有严琴,还有那谁,反正一个个和我作对的,我都要抓起来杀了,一个都不留!” “你办得到再说吧。”黄文斌说,“我的钱可比你多多了,看谁比较香。” “你的钱?你虽然有钱,可是没有政治资源,想投靠都不知道找谁。”海关杨说。 “我不懂,清泉兄总是懂的。”黄文斌说。 “他懂个屁!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海关杨不屑一顾,“你就给我等着吧,到了今天,你已经没法子终止上市了。就算你能够把小麦手机的资金人手全部抽走,把小麦手机变成空壳那又怎么样。没关系,我还要多谢你帮我制造了一个这么好的公司给我圈钱呢。华夏手机市场的绝对霸主,一年卖出去一亿多部手机。有这么个名头在,我可以圈好几千亿,你其他的资产加起来,也不一定有这么多吧。” “好几千亿?”黄文斌笑了笑,海关杨也太小看他的手断了,只要黄文斌愿意,明天小麦手机就一台手机都产不出来,只能等着倒闭。再说现在没法子终止上市?法子多得很,黄文斌只要找人举报自己说小麦手机有重大事项未披露就行了。不过黄文斌志不在此,他是要看清楚海家上下究竟是个什么局面,究竟谁是友谁是敌。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我能用什么手段。”海关杨却是以为黄文斌被这个数字惊呆了,“我有无数的人脉,只欠缺一个契机套现而已。小麦手机就是这个契机。风云本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很快我就要化龙了!而你呢,只能继续在合理当泥鳅,就算有点钱,那也不过是肥一点的泥鳅罢了。” 其实海关杨的人脉没这么值钱,但是海老爷子就不一样了,他虽然要退休,毕竟位置还在那里,人脉值钱得很,套出几千亿来不在话下。当然,这么做的话,会让海家成为众矢之的,会严重透支海老爷子的剩余政治生命,但这和海关杨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海老爷子一退休,那些东西本来就会消失。 他拿着钱,可以去投靠新主子,换取一个更高的位置,那时候什么海家,什么黄文斌,完全不在话下。只可惜这个谋划不能对别人说,虽然已经胜利在望,也没法子说出来。甚至连最亲信的手下都不能说,只能在黄文斌面前隐晦的得瑟一下。要不是实在憋不住,海关杨也不会跑来和黄文斌说这些话。 “肥泥鳅吗?”黄文斌想象着一条肥泥鳅在河里扭来扭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也不错啊。” “你这人真是有毛病。”海关杨说,“好吧,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多学着点,这笔学费你教得很值。我的行事手法,你肯定觉得太嚣张,太不留余地,有时候甚至还很小儿科对吧,就好像避暑的时候我叫人冤枉你偷东西,你肯定觉得我这些手段上不了台面。这一次的课程就是要让你明白,只要是有用的手段,那就是好手段,上得了台面也好,上不了台面也好,只要最后赢了就行了。你要赢,就要迎合人心,迎合了人心,就可以背靠最大的力量,行事就可以肆无忌惮,随便怎么做都没问题。” 海关杨说的兴起,不由有些口渴,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水,接着说:“海家里最大的人心是什么,是贪得无厌,他们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习惯了随随便便就拿下几亿几十亿的项目,转手卖给别人就能坐享其成。过了十几年的舒服日子,海清泉想让他们说所规模,让出生意,这怎么可能呢。人心向我,老爷子当然也只能向着我。所以不论我输多少次都能翻身,海清泉输一次就不能万劫不复。冤枉你偷东西失败了,和你赌棋我也失败了,输得一塌糊涂。但是现在怎么样了呢,履行赌约这么个不是机会的机会,被我抓住我就赢了!” “你觉得你已经赢了?”黄文斌哈哈一笑,“以后的日子还长得很呢。” “那我们就等着吧。”海关杨总算是说了个痛快,浑身上下无比爽快,“看看谁才是笑到最后那个。” 海关杨走了以后,海清泉脸色阴沉的走了出来,“这可真是……” “太嚣张了!”马淑珍也跟着走了出来,“要不是清泉哥按着我,我早出来把他骂死了。” “要真能骂死就好了。”海清泉苦笑着说,“但我没有诸葛亮的能耐,骂不死人啊。” “那也不能让他这么嚣张啊。”马淑珍说,“老爷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他说的没错,海家上下都是这个念头,谁都不想让出利益来,吃了一点就想吃更多,整个吞了下去,还想吞另一块。要让他们把东西吐出来,那怎么可能呢。”海清泉叹了一口气,“海关杨说的都是他们爱听的话,我到哪里都不受待见。人心如此,夫复何言。要不是我父亲,我才懒得管他们呢。我的爱好又不花钱,吃饭喝酒下棋而已。” 黄文斌可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和海清泉喝酒,他喝的可是四十年的茅台,比黄文斌起家那些还多十年呢。要不是他有海老爷子的儿子这么个身份,能这么容易弄到吗?价钱可能真不贵,说不定还是按照四十年前的进货价格卖给海清泉呢,但要说不花钱,这不是开玩笑吗。 “其他人不明白,老爷子总应该明白,他退了,海家还霸着这么多赚钱的生意,岂不是等死吗。”马淑珍说。 “我也不懂,以前老爷子明明很支持我工作的。”海清泉说。 “莫非老爷子想从小麦手机这儿赚一大笔,赚够了,就可以让他们把手里的生意吐出来?”马淑珍口无遮拦。 “别乱说!”黄文斌连忙拦住她。 “其实……”海清泉脸色变了几变,越变越是灰暗,“我也不知道,但这是可能性最高的原因了。” “老爷子应该不会这么做吧。”黄文斌仔细的看着海清泉,观察他的脸色。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海清泉咬了咬牙,“那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认识的人还不少,我会尽力介绍人给你。凭你的本事,一定可以找到方法突围的。”他这么做,就等于是背叛了海家,可是海清泉自觉对不起黄文斌,宁愿背叛家族也要给他帮忙,反正海老爷子退休以后,这海家是海关杨做主,他也没什么好呆了。 “谢谢,”黄文斌却不知道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哪里敢这么快答应,万一又是陷阱,那可怎么办,“还不急。” “还有法子?”海清泉惊喜的问。 “当然。”黄文斌硬着头皮说,“胜负还未见分晓呢,等股票上市就知道了。” “小麦手机马上就要上市了。”马淑珍感叹说。 “是啊,要上市了。”黄文斌说,小麦手机上市,海清泉的立场,也就无所遁形了。 万众期盼之中,在七月最热的日子里,传来了一个更加火热的消息,小麦手机上市了! 第九百一十一章. 连续涨停 (对不起大家……今天是我老婆生日,她要出去逛街,我以为逛街的意思是出去走一两个小时,谁知道她逛了一整天……) 小麦手机申购价格每股15块,发行总数是208亿,市盈率只有十六倍多一点,那些潜力、业绩、市场占有率、受关注程度远远不如小麦手机的股票,通常都有20倍以上的市盈率。小麦手机是十六倍市盈率简直就是无比的良心,无数人蜂拥而入,拿出棺材本来去打新。在小麦手机开放新股申购的当天,冻结的资金超过了十万亿以上,简直可以说是一场全民狂欢。 “抽签了抽签了!” “中了没有?中了多少?” “没中呢,你中了没有?” “我也没中,一个账号是很难中的。” “我十几个账号都没中。” “怎么可能呢,打新一个人不是只能用一个账号的吗?” “我给全家都开了,父母兄弟儿子女儿女婿,可还是没中。” “我中了!中了一万股!” “你可发财了!” “发什么财啊,还不一定能涨呢。” “不能涨等分红都发财了,小麦手机赚了多少钱!” “为什么我就不中!” “买的人太多呗,打新股不中签那多正常的事。”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买啊,不是说所有股评家都不看好的吗!” “股评家能信,母猪都会上树。他们真看得准,早就发财了,还做什么股评家。” “中签率也不能这么低啊,要发208亿股呢。” “多数都被机构买了,我们散户的配额很少。” “不对吧,这次我看散户的配额很多啊。” “机构和散户一起申购而已,人家钱多账户多,我们怎么比得上。” “前几天才个个都说不看好,真卖了全都冲上去!” “这不是废话吗,一年卖一亿台手机啊,还是智能手机啊,你见过哪家公司这么厉害了?” “三星苹果都比他厉害。” “你这就更加废话了,苹果都好几千亿美金了,三星……虽然不知道多少但肯定不会少。” “你说这小麦的股票会不会掉啊?” “这怎么可能会掉呢,十六倍pe啊,不到二十倍都是赚的!” “二十倍个x,三十倍起!高新科技又赚大钱,不到四十倍pe,就不要出来见人了。” “有这么厉害吗?” “怎么没有,人家黄老板都说了,华夏智能手机的市场容量是每年四亿台,要是保持现在的市场占有率,小麦手机起码能卖三亿台,一年三亿台啊!你说这里面有多少利润!就算市场占有率稍微降一点,那起码也有两亿多台,三十块钱一股能算什么,四十块钱都不多。其他股票有小麦手机这么实实在在的支撑吗?利润,业绩,市场潜力,买到就是赚了。” “四亿台?不可能这么多的吧,我们华夏一共才十三四亿人,一年卖四亿台的话,岂不是三年就全国人民都用上智能手机了?” “少见多怪,你知道现在移动电话普及率是多少?110%!,全国人民都有手机,还多出10%呢。虽然说西部山区很落后,可是那些地方本来也没多少人,人全在东部沿海呢。而且很多人不止一台手机,有些没有固定电话的地方也有手机。几年之后,这些移动电话绝大部分都要换智能手机,你说这市场有多大。” “****,那小麦手机可真是前途无量啊!可惜我没中签。” “没中签不要紧,上市了还可以买啊,发行价格才16倍的pe,就算涨了一点也还可以买。” “对啊!套现的人多了,说不定不会涨多少呢,20块以内都可以买!” 不过想要买股票,也没这么容易,小麦手机的股票一上市,立即就涨停了。第二天还是涨停,第三天依然是涨停,第四天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涨了7%左右。还有人想着这是不是机构要出货了,犹豫了一下没接盘,第五天接着涨停,第六第七天依然如此。到中雨稳定下来的时候,价格已经涨了一倍,要30块钱一股了。 “居然涨了这么多!”海关杨看着觉得有些伤脑筋。 “三十块啊!现在黄文斌已经是全国首富了吧。”海关杨的一个手下说。 “好几千亿啊,不是全国首富是什么。”另一个手下惊叹。 “那家伙这次可发大财了,这次上市筹集到三千多亿资金啊!” “我打新中了十万股!” “靠,赚大钱了你。” “请客!赶紧请客,满汉全席,还要歌星模特一条龙。” “去你的,十万股一股赚十五块才一百五十万,给你们满汉全席一条龙,岂不是全赔了。” “还是老大赚得多,那么多钱打新,现在打到几千万股了吧。这就赚了十几亿啊。” 其实海关杨只中了一千多万股,连两千万都不到,心里很不高兴,一拍桌子,“够了!”周围立即安静下来,“你们这些家伙,还在想赚了多少钱?我们要打压小麦手机的股价啊!原来只有十五块,现在都到三十块了!要压多少才能买到足够的股份!”虽然海关杨知道小麦手机上市股价肯定会涨,但最多就以为涨回原来的二十块,了不起到二十一二,谁知道居然一下子蹦到三十块。 早知道这样,就不应该这么早把股价打下来,要还是二十块的话,也不会吸引到这么多的资金来打新。大家一看有便宜,个个都过来占,结果吸引了十万亿的资金,这可是从来没出现过的数量,变相给小麦手机做了广告。偏偏小麦手机的大部分股票都被机构买了,剩下的市面上能用来交易的只有一点点,这么多资金围过来争抢这么点股票,小麦手机的股价想不飙升都不行。 “老大,这个价钱肯定是虚高!”他的手下立即变了口风。 “没错,肯定是虚高,过两天就掉下来了。”别的手下也立即配合。 “虚高得越厉害,到时候打压就越容易!” “我看着小麦手机啊,马上就药丸。” 海关杨哪里不知道他们口是心非,更加生气,“你们别说这些没用的,全都给我出去干活!一定要把小麦手机的股价给打下来!去散播谣言,去找人告状!去无事生非,去找个人吊死在小麦手机大门口!”本来以为小麦手机一上市,事情就会脱离黄文斌的掌握,谁知道现在一看,是脱离了海关杨的掌握才对。 “老……老大,用不着这么着急上火吧。”他的亲信说,“机构的股票要三个月才能解禁,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是啊,这小麦手机的股票不可能三个月都处在高位,很快就会掉下来的。”另一个亲信说。 “多个鸟,快个鸟!”海关杨说,“我们哪有许多时间!那些机构里面的股票,我可是要买下来的,市价越高,我开的价钱就要越高。这么大的交易,难道等三个月期满一起做啊,当然是要陆续谈判陆续买卖的啊!一定要尽早把股价给我打下来!不然的话,我们根本弄不到足够的股票来做空!”做空力度不够大,股价就压不下,他就收不到足够的股票,就不能进入董事会逼走黄文斌。那就掌控不了小麦手机,所有的一切都完了。 “要不我们把手头的股票卖掉试试?”有人这么一提议,周围就射过来无数仇恨的目光。大家都还等着股价继续上涨赚一笔呢,现在要把股票卖出去,那不是开玩笑吗。说不定海关杨还会用十五块的原价把股票买了,那不就是等于亏了一笔。 “现在我们手里的股票就这么一点,有个屁用。”海关杨没好气的说,这一次小麦手机吸引到的资金实在是太多了,接近十万亿体量,海关杨的几千亿在里面占的比例太小,再加上运气不好,打新弄到的股票不多,现在正是小麦股票最热的时候,扔进去是杯水车薪,泛不起一点水花,只能用别的方法来压小麦的股价。 “小麦手机这么大规模,普通的坏消息没用啊。”手下们叫苦。 “就算真的弄几个人吊死在神弓大门口,人家报个警就完了,什么影响都没有。” “谁叫你真的挂几具尸体啊,当然是说小麦手机谋财害命要求警察介入。” “影响这么大的上市公司,警察也不敢乱来的啊。” “要不这样,我们找质检总局,就说小麦手机质量低劣,辐射太大,把几个孕妇射流产了。” “这个好!群众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健康问题,尤其是孕妇。” “我们还可以找几个女人弄几个死胎到神弓大门口吊死,再弄个血书,出个大新闻。” “我去叫中央台的做新闻!” “看还有谁买小麦手机!” “这行不行啊,这么大的事情,不查实谁敢上新闻啊。” “有海老爷子的面子在呢,谁敢不听我们的。” “海老爷子就是面子大,不服不行。” “让小麦一台手机都卖不出去,看他股价跌到哪里去!” 海关杨越听越生气,抓起烟灰缸就扔过去,“你们出的什么馊主意!我是要打压股价,不是要毁掉小麦手机。等我控制住了小麦的董事会,小麦手机就是我的产业,被你们弄得一台手机都卖不出去,我要来干鸟!在胡说八道,看我不抽死你!” “这个……可以等我们控制住了小麦再平反嘛。”手下们赔笑着说。 “是啊,来个反转,就说原来都是苹果和三星说及栽赃嫁祸,和小麦手机完全没关系。” “影响都造成了,哪有这么容易挽回的!滚!给我想靠谱的主意!”海关杨头痛欲裂,忍不住开了一瓶威士忌,喝了一大口,明知道喝酒会影响判断力,对做决定很不利,但他实在是顶不住顶不住痛苦,“你们全都给我好好干,等我赚了钱,一定不会亏待你们。不过要是没做成亏了本,我死也要拉着你们一起死!” 第九百一十二章. 孤家寡人 和海关杨那儿的气氛完全不同,神弓集团京城总部大楼里面喜气洋洋,个个脸上都带着笑。尤其是小麦手机相关的员工,笑得更是灿烂。他们都得到了多少不等的小麦手机股份,个个都发了一笔横财。对于在顶楼办公的黄文斌,当然都崇敬着仰视着,个个都觉得加入神弓集团是一辈子最正确的决定。 “股价已经到32块了。”方天和汇报。 “我们手里的股票价值岂不是好几千亿。”刘香蝶激动的说。 “上次福布斯的华夏首富是多少钱来着?没有我们多吧?”丁诗诗很是激动。 “华夏首富啊!”肖蕾说,“就是世界富豪也能排的上号!” “身家几千亿,小麦手机有几千亿流动资金,神弓集团还有上千亿流动资金,加起来那不是快要上万亿了吗。这些都是可以随便使用的现金啊!有这么多钱,以后随便做什么生意别人都比不上。不论谁上台都要拉拢。”方天和说,“哎,年纪轻轻的就到了这种地步,以后人生还有什么目标呢,难道只能去抢比尔盖茨的位置?” “哪来的上万亿,五千亿出头。”黄文斌说。 “四舍五入不就近万亿了。”方天和说。 “这也入得太多了。”黄文斌说。 “没错,方姐你胡说什么呢,地产生意还大有搞头,手机才刚刚做了一年多,前面的路还远着呢。”刘香蝶说,“一万亿现金怎么够,你没看人家苹果,有两千多亿的现金储备,这可是美金!算起来人家才是万亿公司,我们这还不算什么。要胜过苹果,我们怎么也结结实实的上万亿才行。” “胜过苹果上万亿怎么够。”黄文斌说,苹果公司那是全世界市值最大的公司,光是现金就有好几千亿,比美国政府的钱都多。技术力量也不是黄文斌能比的,全世界手机芯片都是arm设计的,而arm就是苹果投资的设计公司,还有各种通讯设计等等专利,后劲长得很。黄文斌这边呢,先见之明还有几年就没了,地产行业巅峰已过,接下来要进入调控期,手机行业怎么发展黄文斌也不知道,找不到合适的产业,都不知道该怎么赚钱。 “那要两万亿?”刘香蝶问。 “我还以为你要说十万亿呢。”黄文斌说。 “十万亿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的嘛,哪有这么夸张的事情,怎么会有人能赚十万亿呢。”刘香蝶说,“就算是公司也不可能啊,哪有十万亿市值的公司。要是有这么一个公司在,岂不是……岂不是……”她冥思苦想也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岂不是把股票市场的价值占了一大半。” “a股市场哪有这么小的。”黄文斌说。 “总之就是不可能。”刘香蝶说。 “把中石油中石化一起收购了不就有十万亿。”丁诗诗忽然说。 “把电芯逸动联同一起收购了也行。”肖蕾说。 “你不如说国家把西气东输南水北调工程一起承包给你。”方天和说。 “别说十万亿一万亿,就是手头这五千亿都不稳妥呢。”黄文斌说,“我们的钱来自于股票,股票的价值最没用。人家说千财万贯,带毛的不算,就是因为畜生很容易出问题,染了疫病啊,遭了天灾啊,雨水不够啊,赶出去被人抢了啊,很容易死掉一大批。这股票市场比带毛的还不靠谱,随便一个消息都会让股价动荡,按照股价来算身家,得到的数字根本毫无意义。” “股票那部分身家是没什么用,但是已经上市那部分钱,已经是落袋平安了啊。”刘香蝶说,“你不是说了要建芯片工厂,那总不成是真的要建吧,肯定是找的借口要把钱套出来吧。这芯片工厂可是最高精尖的科技,弄个几千亿的也不奇怪,再加上其他配套措施,这笔钱肯定已经算十拿九稳会落在我们手里了。” 一想到神弓集团可以把小麦手机这几千亿弄到手,在场之人无不热血沸腾。 这时候黄文斌就站出来给她们泼冷水,“别想这么美,盯着小麦手机的人多着呢。想要把钱弄出来,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当然,不容易不是不可能,要做也不是不行,只是困难一点罢了。反正持有小麦手机股票的大多是证券机构,那都是参加了陷害黄文斌的坏人,坑他们一笔是应该的。至于那些一起上当的散户,只好找其他方式补偿他们。反正那时候黄文斌是有好几千亿身家的大富豪,要做善事容易得很。 “要是没有海关杨捣乱,那该有多好啊。”丁诗诗感叹说。 “是啊,那我们就是货真价实的千亿富豪了。”刘香蝶说。 “就算没有海关杨,那也会有别人。”黄文斌说,“这么多钱,觊觎的人肯定不会少。” “说的也是。”方天和说,“谁叫我们找的靠山不靠谱呢。” “早知道就不找这些姓海的了。”刘香蝶也说,“我们有这么多钱,找谁不行啊。” “要是找到个胃口大的,那就难办了。”肖蕾说。 “总比姓海的好,他们都不是胃口大不大的问题了,是说谎骗人想把小麦手机一口吞下去!毫无廉耻,一点规矩都不讲。”刘香蝶说,“这种人也不知道怎么混到这么高的位置,等他退休了,看他们家怎么办。我就不信靠着海关杨就能够保住他们家这么多财产。到时候吃多少赚多少,全都是给别人赚的。” “也许海老爷子有别的考虑。”黄文斌说,“不到最后,我们还是不要随便说别人的坏话。” “他不说话,就是默许海关样了,要不是有他的名声在,海关杨哪里可以筹集到这么多钱!”丁诗诗说。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刘香蝶也说。 “你们想太多了吧!”黄文斌啼笑皆非,“人家那是什么身份地位,就算退休了,也不是我们能碰的啊。” “在职碰不了,退休了可难说。”丁诗诗冷笑一声。 “就算报复不到他本人,他亲戚朋友那么多,还能全部护住?”刘香蝶说。 “海关杨做事这么糙,得罪人那么多,可不是我们一家和他有仇。”丁诗诗又说。 “马宇那边倒是好,可惜啊,要搭个女儿过来。”刘香蝶阴阳怪气的说。 “哎,这也不用说了,只要是对我们事业有利的,就算把这个位置让出去,又有什么要紧。”丁诗诗说。 “不至于如此。”黄文斌连忙说,“你肚子大了要小心点,不要生气。” “我没生气,这是真心话来的。”丁诗诗白了黄文斌一眼。 “总之这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黄文斌承诺,“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好了好了,不用急着表忠心,先把小麦这事处理好。”丁诗诗说,“你打算怎么做?” “首先要看清楚海家到底是什么意思。”黄文斌说。 海家也正在开会商讨股票的事情,这一次到的人比上次去千年古刹避暑更多,上百人济济一堂,却是鸦雀无声,脸上表情丰富,混杂着焦急、贪婪和痛苦。坐在最里面的,自然是海老爷子,海关杨和海清泉三人。海清泉最先开口,他的声音很是低沉,显然是兴致不高,“爸,你把我们叫来,是要做什么?” “不是我叫你,这一次的会议,是关杨召集的。”海老爷子呵呵一笑说。 “爸……”海清泉气往上涌,海家全家一起开会,不管说的什么事,不管实际上是谁发起的,但名义上一向都是海老爷子亲自召集,没有人敢越权。现在海老爷子却光明正大的在全家人面前宣布,这一次关系重大的会议,是由海关杨召集的,这是要把海家的权柄交给海关杨了吗? “清泉啊。”海关杨老实不客气的结果花头,“叫你来你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吧。” “我不知道!”海清泉硬邦邦的说。 “清泉啊,你怎么能这样呢。”海关杨皱起眉头,摆出长辈的样子,“我知道你和黄文斌交好,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啊,关系到全家人的福祉,你的私人情谊能算什么。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清泉,你就听你二叔的话吧。” “清泉你应该以大局为重。” “都做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还能回头吗?” “黄文斌是外人,我们是自己人,孰轻孰重,你要分清楚。” “他是和马淑珍好,可马宇那小子都跑了,我们还管他干什么。” “马宇这小子一向都不地道,我早就看出来了。” “他老婆更加是,仗着自己有两钱,不把别人放眼里!” “他们家不把我们当自己人,我们也不能把他们当自己人!” 海清泉环顾四周,只见海家人嘴脸个个都一样,没有一个例外。避暑的时候,虽然海关杨那边的人多,但站在海清泉这边的人也不少,勉强能打个平手。海老爷子一开口,那更加是一言九鼎。但是现在,全海家的人都站到了海关杨那边,而自己父亲一句话都不说。他堂堂一个嫡子,居然在自己家成了孤家寡人。 第九百一十三章. 逼迫 “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海清泉说。 “这还用说吗。”海关杨哈哈一笑,“当然是把你手里的股票交出来!你买来的时候是八块钱一股吧,现在一倍的利润,十六块跟你收,已经让你赚了一大笔。不过这些钱暂时不能给你,等以后我完成了控股再把钱给你。或者那时候你愿意把股份要回去也行,当然投票权要给我。” “你这也太过分了吧,现在可是32块钱一股。”海清泉说,虽然说10%本来就是小股东,但是再黄文斌手下,这些股份还能分红,在海关杨手下,可真的只能拿来看了。就算赚了钱,这家伙肯定是自己独吞,不会给股东一分钱。 “虚高而已,很快就会降下去的。”海关杨说,“你的股票要一年以后才能解禁,那时候谁知道是什么股价,说不定连八块钱都没有。现在我肯给你十六块,你就偷笑吧。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为家族做贡献。你这笔股权是怎么来的,还不是靠着家族的力量支持小麦手机上市,所以才拿到手。现在家族需要,你当然应该拿出来。” “是啊是啊,应该拿出来。” “大家都出了力,应该拿出来给大家共享。” “本来就是家族的东西。” “十六块不少了,申购价格才十五。” “为家族做贡献是应该的,再说你不也还赚了好多钱吗。” 海家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海清泉每听一句,心里就冷了一分,这些人都是他的亲戚,有些是表哥表弟,有些是堂叔堂伯,不说这些亲近的,就是远得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平时见面个个不知道多亲热,海清泉给他们的好处多不胜数。这时候盯上了他手里的股权,一个个露出狰狞面孔,哪里还有半点亲情在。 “平时你们手里的生意,让你们给家族做贡献,倒是没见过这么热心。”海清泉忍不住说。 “你说什么话来着!”海关杨一拍桌子,“大家都是一心为公,你这么自私,好意思吗?” “关杨叔,去年你做那个征地项目,严重损害了我们家的威信,叫你停下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海清泉哈哈一笑。 “一单归一单,现在说你的股权问题,扯什么征地!”海关杨说,“大哥你说是不是?” “好了。”海老爷子总算是出声了,“你们要怎么样,我也不管了。都要退休的人了,还管这么多,简直就是自讨无趣。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就由你们年轻人自己决定。我在这里只说一句,你们啊,太高看我了,太高看我们海家了。不过我说这话有什么用呢,事物自有其内在规律,想要强行扭转,那是不可能的。” 海老爷子发表了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讲话,底下海家人都不得要领,安静了一会儿。不过什么事都没有赚钱要紧,海关杨描述的未来已经把他们彻底迷住了,只要拿到海清泉手里的股权,就能够控制小麦手机,控制了小麦手机,就能大笔赚钱,不但可以收买替代海老爷子的新人,保留海家还有自己现在的地位,还可以塞入自己的口袋,想做什么做什么。在这种诱惑之下,他们把海老爷子的话或抛之脑后,或强行解释,继续逼迫海清泉。 “清泉啊,老爷子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敢进把股权交出来。” “是啊,你看把老爷子气得都离席了,都是你不肯痛痛快快交股权!” “老爷子说得对,有些人就是私心太重,太高看自己。” “事务有其内在规律,不能强行扭转,现在就应该把股权交给关杨叔,硬要留下来是不可能的。” “你倒是说句痛快话,到底什么时候交!” 海清泉对海家的最后一丝留恋也没了踪影,这个家族根本就不是值得他为止努力为止奋斗的东西。以前他觉得海关杨这样损公肥私自私自利的人很难理解,难道海关杨不知道他的权势钱财都来自家族,没有家族海关杨自己根本一钱不值吗?现在海清泉反而理解了,从此以后,其他人的生死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只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那些股权我已经卖回给黄文斌了,你们就不用想了。”海清泉说的也不算是谎话,他的确和黄文斌签了协议,黄文斌在需要的时候可以以市价加价20%回购海清权手里的股份。不过要规避这个协议也很容易,只要海清泉把股份换一个持有人,就不算在他手里了,这时候他却提都不提。 “什么!”海关杨站了起来,咆哮着,口水喷了海清泉一脸,“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明知道我们需要这些股权,你怎么可以卖掉,还是卖给黄文斌!” “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 “只顾着自己赚钱!” “清泉你在骗我们是不是?你不可能做这种事。” 周围海家人都着急起来,一拥而上,把海清泉围在中间喋喋不休。 “反正我是不会把股票给你们的。”海清泉说,“就这样吧,我还有事。” “不说清楚你就想走?”海关杨一把抓住海清泉的肩膀。 海清泉啪的一下把海关杨的手打开了,“海关杨,给面子我叫你一声关杨叔,不给你面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做事什么时候需要你批准了?我这就告诉你,我的东西,我不给,谁都别想抢!还有你们!”他看了周围这些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别以为抬出个什么海家来,就可以抢我的钱。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告辞!” “喂!” “大家有话好好说啊。” “怎么能这么没交代。” “天大地大,家里的事最大。” “老爷子看你这样会不高兴的。” “大家亲戚,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可是他们再怎么说,也挽回不了海清泉的心,靠过去的人,不管是同辈还是长辈,都被海清泉粗暴的推开了。平时夸夸其谈的时候多了,真遇到事情,那肯定是让手下去的,这时候没有手下在,遇到这种身体冲突,个个都傻了眼,只能看着海清泉一路走出门。海关杨早就被酒色淘空了身子,被打了一下手疼了半天,脑子里全是‘我一拳打回去!’‘刚才应该趁势摔他一跤!’“就算打回去,我是长辈,海清泉先动手,他爸也不能说什么。”可是脑子转来转去,身体就是不听使唤,到海清泉走了出去才回过神来。 “这混账!”海关杨大声骂着给自己壮胆,“真是太放肆了!” “是啊是啊,太放肆了!”其他人附和。 “要叫老爷子好好管教。” “居然把自己叔叔给打了!” “道德堕落,人心不古啊!” “看老爷子怎么收拾他!” 海关杨听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接着说:“海清泉不顾大局,大哥自然会收拾他。我们干我们的,有他没他都一样。接下来大家还是要动员所有的力量,一起给黄文斌找麻烦。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各种手段都上去,不论多大规模都不用怕,闹出多大的事情都没关系,老爷子是支持我们的!” 那边海清泉出了门,就看到他父亲的司机在等着。跟着司机到了车上,老爷子就对他说:“怎么,很伤心吗?” “爸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海清泉问。 “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彩虹。”海老爷子说,“你从小就在蜜罐里面泡大,从来没收过挫折。”看到海清泉想说什么,海老爷子哈哈一笑,“你以为是挫折那些,不过是玩笑罢了。在你懂事的时候,我已经到了一定的地位,只要我不出事,你就不会经历真正的考验。这一次是最好的机会,让你看看真正的人情冷暖是什么样的。” “可,可也不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啊!”海清泉说。 “为什么不能?”海老爷子问,“和我经历过的大风大浪比起来,这次的能算什么?” 海清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海关杨失败了,我们海家就是灭顶之灾。他成功了,我们海家也没好下场。拿着这么大一笔抢来的钱,等于小儿持金过闹市,谁不想拿?海关杨还说什么用来收买下一任,人家干嘛要收买他,直接抓人不是更好吗,全都是人家的,用得着给?海关杨这么多破绽,人家要抓他不费吹灰之力。” “海关样当然知道,要不然他这么着急搂钱干什么。”海老爷子说。 “他要是没钱的话,说不定还没人下手。”海清泉不解。 “他当然有钱,自己捞的都不少。”海老爷子说,“我退了以后新人上位,好像海关杨这样的,最容易成为立威的目标。既可以和上任划清界限,又可以惩治贪污腐败,还能捞一大笔。到时候我只有拿出这张老脸来上门求人,才有可能放过。所以他一定要抢了你的位置,才能确定我会卖这个脸。要抢你的位置,当然就要迎合海家的人心,所以要抢黄文斌的公司。输了海家大伤元气,只能更加依靠他。赢了能赚一大笔,何乐而不为?” “原来别人能卖这个面子,现在多了这么多钱,可不一定还会卖面子。”海清泉说。 “如果他把小麦手机交出去呢?”海老爷子说。 “交出去?”海清泉一愣,“那我们海家岂不是花了好几千亿一无所得?再说就算交出去,也不能保证人家不继续下手啊。” “保住海家是比较困难,保住他海关杨自己,那已经够了。”海老爷子说。 “那……那不是……”海清泉一想,还真是这样,“那你怎么还支持他?” “不支持又怎么样?”海老爷子说,“海家上下都支持,我能怎么办?人心如此啊……很快你就会懂的,很快。” 第九百一十四章. 大事 十月份的时候,京城已经有了一丝丝的凉意,天亮得也晚,黄文斌踏着晨曦进入神弓集团的办公大楼,路上所有的员工都恭恭敬敬的停下来行礼,还要叫一声:“黄主席早。”黄文斌觉得这种虚礼很烦,还耽误事,下了好几次命令不准这么做,可是根本就没人听。大家一看到黄文斌来了,照样还是停在一边等黄文斌先过去。所以黄文斌一般让司机开到车库然后直接进自己的专用电梯上楼,免得碰到人。不过今天那电梯在检修,所以黄文斌只能来搭公共电梯。 电梯速度很快,一层层的上去,每一层都有人下,每一层都熙熙攘攘。黄文斌对每一层楼都了如指掌,二到八层是业务部,第九层是人事部,第十到十一层是财务部,上面还有内销部,购物中心管理部,网络销售部,小麦手机硬件部,系统部,软件部,游戏部等等。进出的员工们或肥或瘦,或高或矮,有些是拿着几百万年薪的高层管理,有些是拿着一千几百的实习生。不过每一个人脸上都是斗志昂扬,充满希望,仿佛只要好好干活,就一定能够升职加薪,过上幸福生活。 这并不是因为神弓的工作轻松,正相反,神弓集团的工作十分繁重,真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畜生用。普通员工还能保证一天上八小时,一个星期上五天,就算加班,也就是五天半。但凡带点管理的,每天做十小时,每个星期做六天那是家常便饭。到了中层管理或者重点培养对象,每天做十二个小时乃至于十四个小时都很正常。 神弓集团的业务开展也不怎么顺利,特别是最近这一段时间,经常有人来找茬。各种各样的事故层出不穷。各级人员都疲于奔命。以前普解做萌江湖闹出了运气值幺蛾子,网络销售部和小麦手机软件部忙了好几天没合眼,才终于把故障处理完,个个都恨不得要把普解活埋了。现在这种加班几乎变成了常态,隔几天就出一次问题,也不局限于小麦手机,其他部门都差不多。 一会儿说神弓的产品不合格,一会儿说什么手续报批不完善,一会儿怀疑偷税漏税要查账,一会儿又说小麦手机质量有问题。幸好黄文斌一向都遵纪守法,从来都不在账上玩花样,小麦手机和其他产品也都是质量过硬,再加上方方面面朋友多,又舍得花钱,总算都应付了过去。虽然如此,也把神弓集团上下给累得够呛。 干的事情多,神弓的工资却没有事情这么多。在京城这种地方,神弓集团的报酬算很不错,但也就是在私企中名列前茅而已,和外企比的话,只能算中上水平,要是把央企也列入,那就完全不行了。人家央企表面工资少,但是福利好,各种补贴很多。神弓集团上下之所以有这个士气,是因为前途。 小麦手机上市,神弓所有员工或多或少都分了一点股份,就算是看大门的保安,或者扫厕所的清洁阿姨,都分了几百股。正式员工分的更多,管理层更多,高级管理更更多。随着小麦手机的股价一路上扬,员工们就看着自己财富一路增多,对公司的归属感也就越来越强,干起活来劲头十足,只觉得这个公司大有奔头。对于带着他们发财的黄文斌,那当然是打心眼里觉得尊敬。 黄文斌对神弓集团的信心可没有自己的员工这么强,对小麦手机的前途更加不看好。海关杨还在外头虎视眈眈,他一直都忙于把钱从小麦手机那儿抽出来,填充进去神弓集团里面,然后把钱又从输送到各种隐秘的角落。万一真的被海关杨控制了小麦手机,他就可以让小麦手机蒙受巨大损失,甚至停牌摘牌。 上到顶楼,黄文斌进了办公室,各种工作已经在等着了。随着丁诗诗刘香蝶两人肚子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不方便,她们已经彻底放下工作进行休养了。方天和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也成功怀上了,现在只能做一点轻松的工作。神弓集团的重担,几乎完全压在黄文斌的肩膀上。这时候还要主持一整个上市公司的运转,黄文斌当然很辛苦。 “文斌!”马淑珍跟黄文斌抱怨,“海关杨又想找我们麻烦了。” “这次是什么啊?”黄文斌对此已经习惯了。 “他找了几个孕妇,想要造谣说我们小麦手机辐射大,导致婴儿流产。”马淑珍说。 “这家伙!”黄文斌很是头疼。 “文斌,不会是真的把?”马淑珍怯生生的问,“他说我们小麦手机为什么通话质量这么好,为什么信号这么强,别的手机通话有问题,我们的手机还很清晰。别的手机上不了网,小麦手机还能上。就是因为我们调高了手机的发射功率,所以别的手机收不到信号的地方我们收得到,发射功率大辐射就大,对人体有害。” “这怎么会是真的,完全的谣言,我老婆都在用呢。”黄文斌说,都过了这么久,丁诗诗怀孕的事情早就传开了,瞒着他们已经结婚的事情也没意义,幸好马淑珍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反应不算太大,“我们的手机生产标准是全世界最严格的,辐射比国家标准还低,要是这么点辐射都能出问题,人类早就灭亡了。我们的手机之所以信号好,是因为采用了智能增强技术,能够更好的在弱信号下面工作。” 黄文斌从做手机开始,就被人叫没有核心技术,其实这是不对的。虽然cpu啊屏幕啊摄像头啊还有很多原件都是买的,但黄文斌也不是完全技术。实际上小麦手机这一年多以来,申请了好几千个专利,这信号智能增强技术也是其中一个。虽然不起眼,但是对手机使用感觉有很重要的影响。归根结底,手机是一个通讯工具,没信号的话90%的功能都废了。能在别人收不到信号的地方保持信号,就等于在这种情况下比别的手机强了至少90%! “原来是这样。”马淑珍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 “怎么了?”黄文斌觉得马淑珍的反应有些异常。 “我两个月没来了。”马淑珍娇羞的说。 “难道……”黄文斌立即就猜了出来。 “今天我自己验了一下,好像是有了。”马淑珍说,“正想去医院呢。” “你父母那儿怎么交代?”黄文斌心乱如麻。 “没事,我不跟他们说。”马淑珍拍胸脯,“反正我也忙他们也忙,几个月见不到人很正常。等生下来他们就只能接受了。” “哪有这么容易。”黄文斌苦笑,马家那是什么身份地位,怎么可能让马淑珍和自己不明不白的在一起,肯定会逼婚。要是逼婚不成,那多半就让马淑珍离开。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样的事,可真是难办。就算迟一年半载也好啊,那时候小麦手机的事情多半已经弄完了……黄文斌看看马淑珍,赶紧把这些人渣念头抛开。 马淑珍肚子里面的可是他黄文斌的亲生骨肉,什么事情也不应该影响骨肉亲情。马淑珍以前是不怎么样。可是这几个月以来帮了黄文斌无数的大忙,不顾身份一心一意的伺候黄文斌,从来都没有争风吃醋。现在她怀孕了,当然要给她一个交代。“你放心,我一定会解决的!” “我的事不用急,还不一定是真的呢,就算是真的,也有好几个月。”马淑珍说,“先处理小麦手机的事情要紧。” “我先陪你去医院吧。”黄文斌说。 “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去有什么用。”马淑珍说,“那些机构股票很快就要解封了。” “解封就解封吧,什么都比不上你的身体。”黄文斌说。 “呸!”听了这情话,马淑珍感动得面红耳赤,无比娇羞,“胡说什么呢,机构股票一旦解封,海关杨就可以弄到大笔弹药来做空。这么多股票一起砸下来,我们可未必能顶得住。” “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黄文斌说,“现在我们小麦手机的股价可是36块,他要砸哪有这么容易的。他要买股票来砸,那些机构难道会便宜卖给他?”其实小麦手机的股票最高上过44块,不过被海关杨动用各种手段打击,传出了很多不利消息,又降下来一些。但是36块已经够了,要知道小麦手机上市的时候,招股价可是只有15块来着。 “就算市价买也能买好多,再说他也不一定是市价买,也许是逼着人家低价卖呢。”马淑珍说,“海老爷子还没退呢,也许会有人给他这个面子。就算不是低价买,也有可能是借。他可以向机构借股票来卖空,等价格砸低了再买回去还,股票还是那些股票,机构还是那些机构,这么点面子,难道人家都不给?” “放心好了,我自有办法。”黄文斌神神秘秘的说。 “你干嘛不筹集多一点资金呢。”马淑珍着急的说,“我们手里这么多资产,随时都能筹集到几千亿资金,到时候他卖多少我们就买多少,看他怎么砸。” “别说这些千把亿的小事了。”黄文斌拉着马淑珍就走,“先给你做检查,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喜,这才是大事。” 第九百一十五章. 文雪 海关杨的办公室里烟雾袅绕,到处都是扔满了烟头的烟灰缸。十几个人对着十几台电脑,电脑上面都是股票曲线。这些人都西装革履,海关杨坐在大班椅上,手里拿着一瓶马爹利,时不时的喝上一大口。看着这些专家和亲信,只觉得一阵阵的涌过来,“你们到底分析出什么东西来了,我放了这么多利空消息,怎么小麦手机的股票还这么坚挺!” “游资太多,怎么都吓不走。”股市专家吕飞鹏有些尴尬,他可是保证能把小麦的股票压倒三十块以下的。 “你是怎么办事的!”海关杨很是不满,恨不得把这人狠狠地揍一顿。 “没有股票,做空很难实现。坏消息再多,人家一看根本没人卖股票,相信的人自然不多。”吕飞鹏说。 “这不是屁话吗,要有很多股票的话,我自己砸就可以了,还用得着你!”海关样气势汹汹的说。话是这么说,不过股市砸盘那必须是要专业人士来进行,才能用最少的钱达成最大的效果,这个吕飞鹏就是海关杨找来的操盘手,乃是美国名牌大学博士毕业,在交易所做过研究,又做了好几次庄,都赚了很多钱。这一次让吕飞鹏尝试打压股价,就是海关杨对他的最后一次测验,可惜成绩不怎么样。 “只要有两三亿股,我可以有绝对的把握把小麦手机压到30块!”吕鹏飞连忙说。 “这股票能随便浪费吗!好不容易才买来的。”海关杨没好气的说,两三亿股啊,一股36块,这可就是七八十亿了。 “不卖股票,哪里能打压股价。”吕鹏飞说,“光靠消息没什么用,跌一块几毛,很快又涨回去了。” “老大,我们很快就能弄到大笔股票了,要不到时候再说?”海关杨的亲信说。 “什么到时候再说!现在不压下去,到时候就一定能?”这事关系实在太大了,海关杨必须要找一个能信得过的人来操作,光是名声大不行,以前成绩好也不行,必须让海关杨看到确实的能力才行。很可惜,这一次吕鹏飞测验失败了,海关杨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请吕博士下去休息。” “真不好意思。”吕鹏飞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坏,只以为海关杨心里不高兴,“只要有一点股票,我一定能把小麦的股价压下去。其实小麦手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在pe都到30多倍了,很容易就能压下去。现在不过是靠一些虚火撑着,我们放坏消息,他们放好消息,勉强维持着平衡。其实我们都可以看到,在这个价格上,销卖手机的成交量很少,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大家对小麦手机的高价不认可。只要有股票放出去,也不用多,两三亿股就够了,小麦的股价一定会大跌。” 说得头头是道,可是之前他也信誓旦旦的说只要放坏消息,小麦一定会跌下30块。所以这一次海关杨不会再相信,“吕博士这几天辛苦了,先去休息一下吧,这儿的事情让我来处理。” “那我先去睡一觉,这几天还真是挺辛苦的。”吕鹏飞陪笑着说。 等吕鹏飞带着他的团队出了门,亲信就问,“这家伙真是只有一把嘴,能把死的说活,真做事的时候要打一个大折扣。” “所以一定要小心,股市上只有一把嘴的人太多了。”海关杨说,“还是要继续换人啊,本来以为这个比较靠谱。” “那这些家伙怎么办?要是放出去,说不定会泄露消息。”亲信问,“要不要把他们……”他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算了,事到临头,不要节外生枝,暂时关在宾馆里面吧,给吃给穿,不要亏待了。”海关杨说,“等我们先把黄文斌的事情处理完再说。等我们收购了小麦手机,就把这些人拉去山里活埋。妈的说了这么多大话,骗得我好苦,这就想脱身?没这么容易!”骗了点钱不算什么,让海关杨恼火的是浪费了时间,这时候可没有多少时间能经得起浪费。 “是!”亲信答应下来,“那操盘的事情怎么办?” “也没法子了,继续找人吧。”海关杨说。 “要不要请那人出马?”亲信问。 “这个……还没到这时候呢。”海关杨有些犹豫,“那家伙要钱太狠了。” “我们这一次可是不容有失啊。”亲信说。 “别人要的是佣金,那家伙要的是提成!”海关杨说,那家伙的确很厉害,很实在,绝对不会失手,但要价也实在是黑。而且不是普通的黑,比黑洞更黑。等闲绝对不会有人求他办事,就是因为如此。这么好几千亿的生意,给他算提成,那不是要出几百亿?海关杨自己都不一定能赚这么多,哪里给得出这么多佣金。 “他也不一定要佣金的啊。”亲信说。 “不要佣金更惨,那就是要在生意里面参股,好好的生意,被他插一脚进来,还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呢。”海关杨说。 “对别人如此,对我们他不敢的吧,有海老爷子的面子呢。”亲信说。 “这可不一定啊,那人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黑,什么钱都敢要。”海关杨很是犹豫。 可是找来找去,海关杨还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操盘本来就是很精细的活,况且要在社会主义股市里面操盘,那需要的技能就更多了,既要懂股票,又要懂国情,还要懂资金,人脉广阔,手法娴熟,就算找个诺贝尔奖来也不一定能hold得住。操作过这么大盘的人本来就少,要是严格限定的话,简直可以说是一个都没有。那个吕鹏飞已经是通过正常渠道能找到的最好人选,连吕鹏飞都不满意,其他人选更不行。最后没办法,只能下决心了。 “文小姐。”海关杨很不情愿的说。 “海叔何必这么客气,叫我小文就行了。”说话的人叫做文雪,乃是一个无业游民,至少她是这么自称的。她在各种最高级的会馆和各种场所里出没,连海子里面都畅通无阻,京城顶级圈子人人都认识。要用钱,随随便便都能拿出几十亿来,要找人,不论是位高权重还是隐秘非常,文雪都能找到,还不用多少时间。可是文雪名下什么都没有,没有职业,没有关系,没有财产,她的名片上只有光秃秃的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可就这样的名片,有人愿意出几百万来收,只为了和文雪搭上线。 海关杨当然用不着买名片,他本来就认识文雪,“文小姐太客气了。”但是他绝不想和文雪亲近,这女人太黑了。虽然说海关杨自己也很黑,可是和文雪比起来,那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饿狼比猛虎。要不是这次的事情实在太大,海关杨才不愿找她。找了她成功是一定能成功,但是代价也太大了。 “这次来是要向小麦手机下手吗?”文雪问。 “文小姐怎么知道?”海关杨吓了一跳。 “到处都这么传来着。”文雪说,“难道海叔还以为能瞒着人?” 海关杨尴尬的笑了几声,他要对小麦手机下手,这事知道的人不少,海家上下都一清二楚,他们这些日子不遗余力的给黄文斌找麻烦,早就已经传遍了。文雪知道,那是一点都不奇怪。“文小姐既然知道,那就好办了。”海关杨很痛快的承认了,“本来这事我自己弄就行了,不过……” “不过把握不是很大对吧。”文雪说。 “当然……不是。”海关杨思路不清,说话也结结巴巴的,“只不过……要是文小姐肯帮忙的话,那就十拿九稳了。” “我当然愿意帮忙。”文雪说,“就看海叔要怎么帮。” “其实也不用干什么。”海关杨思路清晰了一点,“我已经和各大机构都说好了,时间一到,他们就先把股票借给我,我集中出货,一下子就能把小麦手机的股价打崩,最少能到十几块。然后我再偷偷的收购股票,还给机构们,中间的差价就是赚到的钱。很简单的事情,一点难度都没有。” “是吗?持有小麦股票的机构都是雷锋?”文雪有些不耐烦的说,“本来三十多块的股票,被你打崩了,只剩下十几块,价值腰斩,只给你赚钱?海叔,你可不要把别人当傻瓜,有什么事情,还是摊开来说比较好。要不然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法子合作。首先,你的目的是收购小麦手机对吧?” “这个……”海关杨没法子抵赖,只好说,“差不多吧。” “既然要收购,那就要控股,按照小麦手机现在的股价,你的钱不够对吧。”文雪说。 “不会,我的钱肯定够。”海关杨对这一点是坚决否认的。 “你的资金总额是三千八百六十亿!”文雪冷着脸说,“这么点钱就够了?小麦手机第一次发行就释放出200多亿的股票,一股的市场价是36块,这部分已经七千多亿了。你这三千亿能达成控股吗?黄文斌手里还有那么多股票呢。还有海清泉,他的股票你也没弄到手吧?你有什么胜算?” “那你……你怎么知道?”海关杨手里一共有多少钱,这可是机密中的机密,除了海关杨自己,也就只有给他管账的知道。现在却被文雪一口叫破,而且数字如此精确,把海关杨吓得不轻。 “金融市场上面的大笔资金调动,怎么能瞒得过我?”文雪说。 第九百一十六章. 代价 海关杨暗自心惊,他知道文雪和她背后的人在金融界尤其是银行业内势力很强,但没想到居然强成这样,居然可以分析出来海关杨分散在无数账户无数公司无数持有人无数名义下的资金总数。这可不止是国内的资金,还包括不少国外账户,还有许多是由经验丰富的洗钱专家经手,这一切完全毫无作用,被文雪把他的底牌看了个清楚。 “文小姐说笑了。”海关杨勉强镇定下来,“其实不是这个数字,虽然相差不远。” “不是吗?三千八百六十亿,你能拿多一亿出来,我就把头砍下来给你当凳子坐。”文雪说。 要拿多一亿那是多简单的事情,海关杨暗自失笑,别的不说,他在香港还有一份一亿三千万的理财呢。按照合同是要半年之后才到期,那时候才可以把钱拿出来,但要是真有急用的话,完全可以把这份理财卖出去。这理财方案虽然有些激进,但基本上可以算是保本的,一亿肯定能卖出去。 “你觉得不是?”文雪轻蔑的笑了笑,“对了,你在香港还有一份一亿多的理财对吧,你可以去问问那份理财还在吗。” 还在吗?这是什么意思?这可是大公司的理财方案,难道还能出问题?海关杨不信,可还是依言打了电话过去,“喂,张经理啊……我是海关杨,我那份理财怎么样了!过几天也许我要赎回……什么!”他看着文雪,第一反应是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会全部都损失!你不是说这方案保本的吗?美金贬值太快所以损失了?我管你是什么原因,你和我说过是保本的啊!绝大多数情况下保本,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亏损,结果就发生了?我要去告你!” “省省吧,告不动的,人家养那么多律师,怎么可能会输官司。”文雪说。 “这些混蛋!买的时候说的比唱还好听,发生事情了就推三推四!”海关杨恨恨地说,要是在国内,他准把那个张经理活埋了。 “你们这些人,老以为国外的银行可靠,其实国外的银行才吃人不吐骨头呢。”文雪说,“还是说回正事吧,反正不过时一亿多的小钱罢了,没了就没了,要去找人家麻烦,也不用急于一时。本来你的如意算盘,是把小麦公司的股价压在二十块左右,这样你就有足够的钱跟那些机构买股票砸盘。可惜收下不得力,小麦公司的股票一直都在高位徘徊,你手里的钱就不够了。拿着海老爷子的面子想要逼人家把股票借给你,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所以你必须要找人帮你操盘,才能达成控股小麦手机的目的对不对。” “你怎么……是。”海关杨越听越是害怕,自己的所思所想,居然被人看得如此透彻。 “这事我可以帮你。”文雪说。 “什么条件?”海关杨也不多说废话了,反正说了也没用,人家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 “你手里有五亿股小麦吧。”文雪说,“第一,把这些股票交给我。” 海关杨吃惊太多,已经麻木了,“你要这些股票干什么?” “当然是用来砸盘啊。”文雪说。 “那放在我手里还不是一样。”海关杨说,“到时候你说怎么操作,我就怎么操作。” “完全不一样,砸盘并不只看数量,还要看意义。一个普通投资者出售小麦股票,和一个大机构减持,意义是完全不同的。”文雪说,“你要是有足够的钱,那什么花样都不用,硬砸也能把股价砸下去。可是你没有啊,这就必须要借势。这些操作你又不懂,把股票放在你手里,只能发挥五成的功用,放在我手里,却能发挥十成乃至二十成。” “这……”海关杨还是舍不得。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这事就算了。”文雪说。 “我愿意。”海关杨只能答应下来。 “第二,你去各大机构弄到的股票,不论买来的也好,借来的也好,全部都要交给我统一管理。”文雪说。 “你要给我抵押!”海关杨说,“不能白白给你。” “抵押?”文雪扑哧一声笑出来,“你想要什么抵押?” 海关杨也不知道应该要什么抵押,张了张嘴说不出来。文雪自己是无业游民,之所以有这种能量,是因为她背后的人。那是一个和海老爷子地位相等之人,但人家有个好处,年纪比海老爷子小,还能再做一任。这中间的差别,那就是天上地下。海老爷子日渐衰退,人家是如日中天。在这种级别里面,什么样的抵押品有用? “好了,知道你信不过我。”文雪说,“我可以给你现金。” “现金?”海关杨问。 “现金。”文雪说,“每一股小麦手机,我给你十六块的现金。” “市价是三十六啊!”海关杨抗议说。 “这是砸盘之前价格,砸完那里还有这个价!十六块已经不错了。”文雪说,“那时候你要是不认账,我可怎么办。” “怎么可能不认账!”海关杨说,他怎么敢。 “行了,反正就是这个价,你爱要不要。”文雪说。 “十六块……少了点吧。”海关杨还想讨价还价。 “海叔,你要搞清楚,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文雪说,“说实话,你这单生意要不是利润丰厚,我才不想干呢。这事坐下来,那可就把黄文斌得罪狠了,人家黄文斌是什么人,比财神爷还厉害呢。母公司还没动,随便分拆一个子公司上市,就有好几千亿的盘子。母公司要上市,随时都能把几大央企比下去,成为华夏股票市场上市值最高的公司。不说黄文斌,要动这么大一只股票,那有多难你知道吗?好几千亿的规模,要是好做的话,你会找我吗?这也不答应,那也不答应,我怎么帮你做?你要是不想做,那就算了,我也可以省些功夫。” “但是……”海关杨还想抵抗。 “和黄文斌合作,想来不会这么罗嗦。”文雪说。 “你怎么能这样!”海关杨大惊失色。 “我为什么不能?”文雪冷笑着反问,“我卖身给你了还是怎么样?” “好吧,十六块就十六块。”海关杨只能咬牙答应,做了不一定会死,不做就一定会死。要是文雪帮着黄文斌,海关杨一点机会都没有。就算不帮着,光是把他的底细透露出去,海关杨也多半要输。要是海老爷子年轻这么两三岁的话,他怎么会怕文雪……不,如果海老爷子年轻两三岁,海关杨更没机会才对。 “你弄来了股票,我就给你钱,你拿了钱又可以去弄股票,大大的缓解资金不足的困难。”文雪说,“这多好。” “没有其他条件了吧!”海关杨沉着脸说。 “还没说报酬呢。”文雪说,“你成功以后,我要小麦手机15%的股票,董事会两个席位。” “你要得太多了吧!”虽然已经早有准备,但海关杨还是被文雪的胃口吓呆了。 “这有什么啊,”文雪说,“海老爷子快要退了啊,他退了,难道你还想独吞这么大家公司不成?到时候还不是要把大部分收益吐出来?你爸这一成五的股份给我,我们就是自己人了。不满你说,董事会两个席位我会自己用一个。别人看到我在你公司里面担任职位,肯定会给点面子吧。” “你不是一向不做任何职位的吗?”海关杨问。 “华夏第一的手机公司,股票市场的神话,我也挡不住这个诱惑啊。”文雪说。 光是股票操作,文雪的价钱高得离谱,但要是把之后的庇护也算上,倒还可以接受,海关杨点头说:“好吧,就这么说定了。” “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文雪说。 “合作愉快。”海关杨叹了一口气,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回到车上,几个亲信连忙拿出毛巾来给海关杨擦汗。海关杨擦了一把,汗水还是不停的出,连衣服都湿透了,只不过是是说几句话而已。“文雪这死丫头,”海关杨越想越是生气,拿出一瓶烈酒来狠狠地喝了一大口,“年纪轻轻的,下手居然这么毒,一开口就要了一成半的股份!” “老……老大。”一个亲信忍不住说,“她拿了这么多股份,以后我们很难办的啊。黄文斌手里还有那么多股权呢,海清泉手里也有一成,她手里再有一成半,那是倒向哪边,哪边就占优势。” “是啊,她还要把我们手里的股票全拿走,只给十六块的押金,等于主动权尽在她手。”另一个亲信说。 “你们着急什么。”海关杨很是不满,这么简单的事情,他难道会不考虑,“文雪背后那一个,和老爷子比起来,也就是多几年任期。老爷子还没退呢,只要一天没退,他就是老爷子,是华夏最顶尖的人物之一。现在斗起来,也不过是旗鼓相当。那种层次的人怎么会随便开战,真打起来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对啊对啊!老爷子还没退呢。” “幸好老爷子还没退。”大家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松了一口气。 第九百一十七章. 合规 黄文斌在大会议室里坐着,看着下面兴高采烈的人们,只觉得有些烦躁。天气很热,空调很大,吹久了,人只觉得浑身不舒服。这是月底开例会的日子,黄文斌心不在焉的读了一遍稿子,就让下面的人自由发挥了。开到一半,忽然有人出声询问,“主席,听说有人想要关了我们小麦手机呢。” 此言一出,顿时哄堂大笑,“怎么可能啊,小麦手机可是上市公司。” “不但是上市公司,还是市场的翘楚。” “这么多股东,怎么可能会关呢。” “我们一直都奉公守法,按时交税,除了央企之外,还有谁比我们交税多?要关我们小麦公司,国税地税也不答应啊。” 那人着急的说,“不是,我真听到了,说我们上市不合流程,所以要取消上市资格,整个公司都要重新调查。证券法规定了,所有公司都必须成立三年以上,每年都要有利润,才能上市。我们小麦手机成立才刚刚一年多,却硬是上市了,肯定是违反了证券法,说不定还涉及权钱交易……” “他们弄错了,这等谣言,不值一哂。”黄文斌说,“谁说小麦手机成立不足三年来着。” “小麦手机不是刚刚分出来的子公司吗?”大家都有这个疑问。 “所以啊,叫你们好好学习,一个个都不学。”黄文斌说,“其实呢,小麦手机是一间成立了三十多年的老牌公司,开始做的是外贸业务,后来越做越大,直到前几年涉及地产业务,去年还开展了手机制造。后来手机制造越做越大成为主干,就把其他业务分离开去,剩下主干业务,改名为小麦手机上市。其他业务依然使用神弓集团的名字,就是我们现在的公司了。” 大家听了面面相觑,这样也行?大家都以为小麦手机是神弓集团分出来的子公司,谁知道事实刚刚相反。小麦手机才是母公司,而神弓集团是从小麦手机分离出来的子公司。当然,从市值上来说也未尝不可。神弓集团赚的钱虽然多,但是公司股票的面值并不算很大,也就是一百多亿而已,小麦手机的股票市值可是好几千亿呢。 “居然还能这么做!” “这一招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瞒天过海?” “高,实在是高。” “居然还能这样来绕过证券法的规定,实在是太厉害了。” “什么绕过,明明是合法合规的好吧。” “是啊,谁也没规定过神弓集团一定要是母公司,小麦手机一定是子公司啊。” “招股书上好像就是这么说的。” “哪有,我怎么没看见。” “有的,就在第三百八十八页两张图之间那一行小字上。” “招股书那么厚,你居然全看了?” “全看了啊。” 其实这事知道的人很多,不过大家都让黄文斌来表演,没人这么不识趣抢这个风头。黄文斌敲了敲麦克风,会场里好几百人顿时都安静下来,“大家都是小麦的股东,对小麦要有信心。外面的人胡说八道,就让他们说好了。木秀于林,当然会惹人妒忌。我们小麦手机一上市就创造了这么多奇迹,说闲话的人肯定不会少。还会有很多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会有很多人日夜诅咒,希望我们倒霉。那我们要怎么办呢?害怕恐慌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要昂首挺胸,继续前进,把那些说闲话的小人一脚踢开。说实话,我们怕什么,小麦手机的业绩,是我们公司上下做出来的,不是靠谁照顾得来的。谁想要对付我们小麦手机,最好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黄文斌不知道会场里面有好几个偷录摄像头,正在把开会的画面传到各个地方去。海关杨就是其中最关切的一个,他看着黄文斌慷慨激昂的演说,心里充满了嫉妒,连续喝了好几口烈酒,才把心中的不快冲下去,“这家伙,还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呢,很快他就知道我的厉害!” “黄文斌年少多金,当然充满斗志。”文雪说。 “暴发户,跟脚不稳,走****运赚了点钱!”海关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黄文斌充满了仇恨。 “赚几千万可以说是暴发户,赚几亿已经不能这么说了。何况黄文斌赚的可不是几亿,而是几千亿。”文雪说。 “反正这家伙不会有好下场!”海关杨又喝了几口酒,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烧起来。 “马淑珍和海清泉上哪里去了?”文雪问,“他们怎么都不在?” “海清泉一向都不出席这些场合的。”海关杨说。 “马淑珍呢?她不是董事长助理吗?”文雪问。 “那就不知道了。”海关杨说,“可能去做其他事情了吧。” “这种关键时候,怎么连敌方大将的去向都不能清楚?”文雪很不满。 “马淑珍不过是个草包,有什么好查的。”海关杨不耐烦的说。 “以前是草包,现在可是黄文斌的得力助手。”文雪说。 “马淑珍我还能不知道,就是草包,一点用都没有!”海关杨说,“关心这种人有什么用,还是多想想怎么砸盘!” “你的股票都还没给我呢,砸什么砸。”文雪说,“我可告诉你,你再不给我,我可就不管了。” “好好,我这就给!”海关杨拖了又拖,到这时候已经没办法拖下去了,“砸盘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话我要问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股票怎么砸。”文雪说,“机构主力都联络好了吗?他们的股票什么时候到?” “都联络好了。”海关杨干笑着说,“很快就能到,有些要买,有些肯借,算起来总有四十亿股,应该够了。” “最少最少也要三十亿股。”文雪说,“小麦手机盘子太大,少于三十亿股做不了!” “三十亿股肯定没问题,光是几个能确定的都有二十亿股了,再加上其他零零散散的。”海关杨说,三十亿股,每股36块钱,这就是一千零八十亿而已,海关杨手里可是有三千亿现金呢,怎么都是够的。如果这三千亿全部都花出去,足足可以买下一百多亿股。不过这没什么意义,海关杨的钱还要留着把股价砸崩以后收购股票呢。 “赶紧的!”文雪说,“最好的机会,就是解禁这天,错过了就会事倍功半。” “是,我马上去办。”海关杨也明白这个道理,机构解禁的时候一家伙砸几亿股下去,可以营造一个假象,说明机构全都不看好小麦手机,从而引起恐慌性下跌,“就是不知道黄文斌手里有多少钱。那家伙要是托盘的话,力度肯定很大。” “他手里有两千多亿。”文雪说,“我们能对付得了,不用担心。”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另外筹钱。”海关杨说,黄文斌具有很强大的筹款能力,这谁都知道。 “本来他是肯定会的,但现在不会了。”文雪神秘一笑。 “真的不会吗?”海关杨问。 “真的不会,你以为这15%的股份我是白收的吗?”文雪说。 “那就太好了。”海关杨这才放下心来,“那小子钱太多,要不是你的话,还真不好办。” 在另外一个地方,海清泉和老爷子也在看着黄文斌的演说。 “真是太年轻了。”海老爷子感叹说,“黄文斌今年多少岁来着,还不到25吧。” “好像刚过25。”海清泉说。 “真是太年轻了,”海老爷子又说了一遍,“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但他已经做下这么大的事业了。” “眼看这小麦手机就不是他的了。”海清泉酸溜溜的说。 “这可不一定。”海老爷子说,“你太高看我们海家了。” “光是我们海家还不一定,再加上文雪,那还有什么意外?”海清泉说,两方联合,黄文斌没有一点机会。 “我说过,你太高看我们海家了。”海老爷子年纪大了,说话喜欢重复。 “难道还能有什么意外?”海清泉眼前一亮。 “意外?不会有意外的。”海老爷子说,“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这是什么意思?海清泉百思不解,文雪那可比海关杨还厉害,尤其在金融领域。股市乃是金融领域里面很重要的一环,也正是文雪势力最大的地方。以前无数故事惨案,背后都有文雪的黑手,甚至有传言说零八年股市大跌的时候,文雪从中赚了上千亿。这些传闻当然有夸大之处,不可尽信,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爸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吧!”海清泉说。 “你还没发现事情的真相吗?”海老爷子很是失望,“我给了你这么多时间去听去看,你居然还没察觉?” “我……”海清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之所以不直接告诉你,就是想锻炼你的能力。”海老爷子说,“算了,我再给你三天,三天之后,就是机构股票的解禁日。这三天所有角色都会一一登场,你仔细看,仔细听,就知道结局是什么。” 第九百一十八章. 心痛 只剩下短短的三天时间,海关杨的谋划,也到了最后关头。他四处活动,到处找人吃饭喝酒谈事情。涉及到好几千亿的资金,谈判当然复杂得要死,不可能一下子就谈妥。偏偏他们还会互相影响,谁都看着别人达成的条件什么样。就算已经答应了,一看有人的条件比较好,立即要求涨价。海关杨找完这个找那个,找完那个又要回来找这个,简直就好像主持世贸谈判一样。这一大早的,海关杨又来到国星证券找郭晓红。 “郭总!”海关杨对郭晓红说,“那些股票到底什么时候能给我。” “海老师,再早也得等解禁才能给你啊。”郭晓红说。 “那至少得把协议签了。”海关杨说。 “海老师,你这个价格我实在没法子签,市价36块呢,你非要我签30块的,我怎么跟上头交代?”郭晓红说。 “现在是36块,我砸下去可就没有这么高了,到时候连20块都没有。”海关杨说。 “那海老师先动手,只要市价到30块,我可以按照30块卖给你。”郭晓红说。 “那时候我才不会买!”海关杨没好气的说,“你们看着价格这么跌,还不赶紧把股票卖出去。” “这也说不定,上头很看好小麦手机,说不定会趁低吸纳。”郭晓红说。 “就不能给个面子吗?”海关杨威胁他说,“老爷子经常过问这事,还有文雪……” “海老师的面子当然是不能不给的,可我也不能不给上面一个交代啊。本来上头的意思,是要对小麦手机进行长远投资,海老师说要收购,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上头把股票拿出来套现。可是海老师又说只能给30块钱一股,这中间的六块钱亏空,我可填不了。现在签了协议,转头回去我就得被人抓起来。我说海老师,你又不是没钱,干嘛非要30块买呢。”郭晓红说。 “我高价买低价卖,那不得亏死我。”海关杨说。 “那也没法子,砸盘都这样。”郭晓红说,“只要砸成了,不就回本了吗。” “原来你答应过30块给我的呢!”海关样说。 “我答应你的时候股价是30块啊!”郭晓红说。 那时候大家都说股价肯定已经到顶了,谁知道居然还能涨,海关杨发狠说:“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吧?” “海老师你肯定有足够的资金,差这么五六块钱有什么要紧的。”郭晓红还是不答应。 海关杨的确有足够的资金,可他总不能在这第一个环节就把钱统统用出去,后面要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一股多六块,一亿股那就是六亿,十亿股那就是六十亿,一百亿股的话那就是六百亿。这可都是多出来的成本,海关杨做这么一单生意,都不知道能不能赚到六百亿这么多。 “一定要三十六块吗?这么六块钱的面子你都不肯给?”海关杨气得脸都红了,喘着粗气,心脏砰砰砰的拼命跳。 “海老师你别生气。”郭晓红连忙说,“下喝杯茶顺一顺……哦,对了海老师不喜欢喝茶的啊,要不喝杯酒。” “我不喝酒。”海关杨拿起茶杯咕嘟喝了一大口,心跳总算是没那么快了。 “也是,酒太伤身了。”郭晓红说,“我们年纪都不小了,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行。” 闻言海关杨苦笑起来,他哪里是保重身体,是因为喝酒已经没用了。这三个月来,他忙得一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最近两三个星期,连两三个小时睡眠都没有,整天整夜的连轴转。又要谈股票,又要摆平海家上下,又要提防着文雪,这么透支身体,酒精早就提供不了动力了。现在他是靠兴奋剂撑着,所以身体这么差。可他有什么办法呢,已经到了最后关头,难道还能放下一切回家休养。 “这事你也知道,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海关杨平静下来对郭晓红说,“一定要找到解决办法。” “36块……”郭晓红还不死心。 “绝对不行!”海关杨说。 “那只能借股票了。”郭晓红说,“我可以签合同,先把股票借给你,到期你要还给我。” “利息怎么算?”海关杨问。 “借一股还一股半。”郭晓红说。 “这怎么能行!”海关杨才不会答应,以后他可是要控股的,必须把股票尽可能的集中在自己手里,黄文斌手里还有一大笔股票,海清泉手里又有10%,文雪还要15%,这儿又来了个借一股还一股半,他还怎么控股? “借钱还钱,借股票当然要还股票。”郭晓红说,“要是你能够把股价砸到原价格的三分之二以下,还能赚钱呢。” “要不我还是36块跟你买算了。”海关杨试探着说。 “那当然更好。”郭晓红脸上丝毫不见异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样最好不过。” 海关杨无可奈何,他的确是资金不够,不能把钱全都拿来收购股票。郭晓红是15块进的货,36块卖出去,已经是转了一大笔。要是硬要人家30块卖出去,等于硬生生抢了几亿的利润,就是郭晓红自己都得少上亿元的提成,别人当然不愿意。海老爷子的面子很大很好用,可也不能平白叫人亏这么多钱。本来答应了郭晓红一个人没什么,可股市上消息传得太快,跟郭晓红买是36块,其他人就绝不会卖35,到最后花的钱更多。 “好吧,”海关杨只能答应下来,“借就借!”到时候先跟海老爷子下功夫,海清泉那儿的10%股票应该能拿到手。然后集合其他人的力量一起逼宫,把黄文斌赶走,他留下来的股票应该可以弄到手。只要占据着优势地位控制了董事会,以后搞多几次增发,照样可以增加股权,也就是麻烦一点罢了。 “一个月内要还,要是还不了,缺口部分要按照市价双倍赔偿。”郭晓红说。 “你这不合规矩吧!”海关杨一生气,心脏又开始狂跳。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郭晓红诉苦,“这么大的事,只能特事特办。您要砸盘,一个月也足够了。” “三个月,不答应就拉倒。”海关杨说。 “三个月啊……”郭晓红考虑了老半天,“三个月……时间太长了啊,不过看在海老师的面子上,我只能答应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海关杨说。 “还要点抵押。”郭晓红说。 “你……”海关杨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可是到最后海关杨也没办法,只能全面接受郭晓红的条件给了现金抵押才借出股票来。这儿被打开了缺口,其他人的条件当然全免比照郭晓红,就算让步也不会让太多。要么按照市价买,要么就借一股还一股半。海关杨心力交瘁,花了无数功夫,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让他无可奈何。 这才明白海老爷子的话是什么意思,海家真是不同以往了,面子不好用了。要不是还搭上一个文雪,只怕还要更加难办。海老爷子毕竟站得高看得远,早就看到了危机所在,这一次对付黄文斌,还真不是十拿九稳。幸好余威尤在,又花了老大的代价请了文雪出手,这一次还是他赢。 “好了,一共弄到了三十二亿股!已经超过我答应的数字了。”海关杨对文雪表功。 “怎么才这么少啊。”文雪却还是不满意。 “那有什么办法,个个都不肯给面子,这么多股票,已经是极限了!”其实海关杨能弄到的更多,但这些股票绝大部分都是借来的,以后要还的,借了三十二亿股,以后就要还48亿股,那可不是小数字,当然是能省则省。 “三十二亿股的话,成功几率只有六成。”文雪说。 “什么!你可不是这么答应我的!你明明说三十亿股就够了!”海关杨瞪大了眼睛,觉得心慌意乱,好像随时都要晕倒一样。 “我说没有三十亿股不能动手,我可没说有三十亿股就一定能成功。”文雪说,“卖空股票这种事,当然是越多成功率越高。” “你……我给了你那五亿股呢!”海关杨忽然想起来。 “那也才三十七亿呢,连四十亿都不到。”文雪说,“成功率不到七成!” “你……”海关杨心痛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口,这不是形容词,而是真的心脏疼痛。 “趁着还有时间,你赶紧去弄多一点股票啊,在这里瞪着我有什么用。”文雪说,“你也不想失败吧?” “好吧。”海关杨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可是到最后也没什么办法,只能答应。 “对了,这三十二亿股赶紧给我。”文雪说。 “我会的。”海关杨说,“你答应的钱也要赶快到账。” “这当然,你把股票给我,钱马上就到,一股十六块,绝不会少。”文雪说。 海关杨很是心痛,他好不容易借来的股票,就这么到了文雪手里,一股只换回来十六块钱。不过这也没关系,又不是买断,只是借给文雪操作而已。只要把股价砸崩了,就可以用很便宜的价格偷偷买它一百几十亿股,说不定还能先达成控股,把黄文斌赶走,然后再还股票,那时候怎么还都无所谓了,他加上文雪,可以把董事会控制得牢牢的,其他机构不会有任何的发言权。 第九百一十九章. 感激 机构股票的解禁日终于到了,海关杨把自己身体里面的最后一丝精力也压榨出来,兴奋剂从合法吃到非法,又从非法吃到犯罪,最后连粉都吸了,终于创造了奇迹,在机构解禁日之前,又弄到了十亿股小麦手机。“现在总没问题了吧!一共四十七亿股。”海关杨的声音很是嘶哑,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色,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脑袋一阵一阵的发胀,看东西也是一阵清楚一阵模糊,似乎随时都会晕死过去。 “四十七亿股啊。”文雪叹了口气,“还是有点少。” “我已经尽力了。”海关杨不耐烦的说,“你还想要多少?四十七亿股啊,一股36块,价值差不多两千亿了。” “哪有,一千六百多亿罢了。哎,勉强就先做着吧。”文雪说,“股票到底什么时候能划拨过来?” “要解禁啊!”海关杨说,“也就是今天了……一定要保证成功!” “才四十七亿股,我最多就能保证八成的成功率。”文雪说。 “不行,必须要成!”海关杨说,“我为此付出已经太多了!” “再给我十亿股,我就能保证95%的成功率。”文雪说。 “没有!”海关杨冷冷的说,“但是我一定要成功。” “那好吧,你给我一百亿,也可以保证95%的成功率。”文雪说。 “我不要什么95%,我要百分之百。”海关杨说,“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法子回头了。” “那好,两百亿。”文雪说,“我保证成功!” “这两百亿是什么?”海关杨不想废话,但是这些事情不说清楚又不行。 “费用。”文雪说。 “太多了!”海关杨说,费用的意思,当然就是一去不回,“算借款。” “借款?”文雪摇摇头,“你这人斤斤计较的,可怎么做大事啊。” “做大事……”海关杨以前无比渴望做大事,可是现在他已经犹豫了,付出的代价太多,要不是已经无法回头的话,他本来有很多机会可以退出的,就算什么都保不住,他这个级别至少也有几万块钱一个月,而且吃饭坐车住房看病全都不用钱……不行,不能这么想,反正都不能回头了,想这些徒乱心神。 “我生来就是做大事的人。”海关杨说,“以前我赌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是我赢,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很快他就可以打赢这一场战役,把黄文斌踩到脚下,成为海家的掌舵者,名利双收,胜利可以治愈所有的疾病,他的身体也会好起来,只要稍微休养那么几天。文雪这个黄毛丫头,根本没资格评判他。 “好……好吧,借款就借款。”文雪看着海关杨眼睛里面的癫狂,不由有点害怕。闪耀的光环之下,文雪毕竟是一个还不满三十岁的女人而已,“你马上办,很快就要开市了。” “我会的。”海关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很快就会赢了,很快。 在城市的另一边,红墙绿瓦之内,海清泉怔怔的看着汇集上来的数据,觉得天地似乎都要翻覆了。 “我知道这有点难接受,但这就是生活。”海老爷子低声安慰儿子。 “竟然是这样。”海清泉的声音十分苦涩。 “就是这样。”海老爷子说。 “为什么会这样?”海清泉问。 “因为我就要退休了。”海老爷子说。 “可这不还没退休吗?”海清泉说。 “为什么小麦一股能有36块呢,也不单只是小麦手机,很多股票都这样,市盈率动不动就四十倍五十倍。”海老爷子说,“因为人是活在期望中的动物。我们判断一样东西值多少钱,不但看现在,还会看将来。我已经没有将来了,就算现在权势滔天,也没有人会看好我。我不知道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你们太高看我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爸……”海清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难道想安慰我?”海老爷子哈哈大笑。 “您用不着。”海清泉说。 “谁说的,就算早就已经明白,可是当这种结果清清楚楚的呈现在眼前,心里还是忍不住悲凉。”海老爷子说,“你是我的儿子,当然要安慰我。” “爸……”海清泉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了,赶紧来安慰我。”海老爷子说。 黄文斌这天没有去上班,而是呆在公寓里,和情人们在一起。公寓就在神弓的办公大楼旁边,不论地段装修还是售价,在京城都可以称得上是一等一的。虽然在历史底蕴上差着北田会所一筹,不过设备先进,生活方便,而且位于高层,空气更好——这一点对于几个孕妇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你怎么没去上班啊?”丁诗诗问。 “今天是解禁日。”刘香蝶替黄文斌回答。 “是今天吗?”丁诗诗看了看日历表,“还真是呢,不上班连什么日子都不记得了。” “不会有事吧?”肖蕾问。 “肯定不会啊。”马淑珍说,“怎么会有事,我们有两千多亿的资金护盘呢,哪只股票有我们这么多。” “其实还可以筹集更多资金的。”方天和说。 “听说海关杨那边有好几千亿呢。”唐悦说,“比我们的还多。” “多有什么了不起的,华夏股市根本没有好的卖空办法。”丁诗诗不以为然,“他最多就是把机构的股票买下来,然后全砸股市上,砸完就没了。现在的价格是36块,他要砸盘不会超过这个价,我们两千亿资金,足够买55亿股。海关杨不可能弄到这么多股票的吧,我们一共只发行了两百亿股,其他都还没上市呢。55亿股已经超过四分之一了。” “光是机构手里就超过55亿股了。”米琪说。 “这些天也不知道这个海关杨吸纳了多少。”冯傲霜也说。 “应该不多,要是大量买入的话,股价早就飙升了。”方天和说,“机构的股票也不可能全卖给他啊。” “反正也没关系,就算他砸下去又怎么样呢,我们还是大股东。”丁诗诗说。 “那可不是这么说,有了这么多股票,就可以要求召开股东大会,还能进董事会呢。”刘香蝶说。 “要不干脆找人把这个什么海关杨做掉算了。”李依玲不懂股票也不懂手机,就在那里瞎出主意。 “这怎么可能呢,人家多大个官。”肖蕾说,“我看不如找人举报他贪污腐败。” “海老爷子还在呢。”艾叶芳说,“只要靠山还在,那就是百无禁忌,靠山倒了才会被抓,官场上都这样。” “现在听说还有个叫做文雪的,那是谁啊?”肖蕾问。 “文雪的背景比海家还强呢。”这事马淑珍比较清楚,她是混京城圈子的,听过文雪的大名。 “也不算,只不过文雪背后的人比较年轻。”方天和是做金融的,同样知道文雪的威力。 “到了海关杨那个层次以上,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马淑珍说,“当然我父亲不算,他年纪虽然轻,不过没前途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时来运转了呢。”丁诗诗安慰她说。 “哎,我早就死心了。”马淑珍说,“不说这个,马上就要开市了,海关杨究竟会怎么做?” “不就是砸盘吗,还能有其他什么花样。”刘香蝶说。 “砸盘也要看怎么砸。”马淑珍说。 “有文雪在,不要抱侥幸思想,肯定很厉害。”方天和说,“海关杨是外行人,文雪可再内行不过,还可以调动无数的行政资源,说不定还会邪门歪道。那我们就很被动了。我们手里的资金是两千多亿,还不能一下子全部都用出去,头一波最多只能用一半,要是用的太多了,人家继续出招的话,我们就没法子应付了。” “要是海关杨成功的话,估计会怎么样?”丁诗诗问。 “要是能够形成小麦手机暴跌的市场气氛,股价就会一路向下,可能会跌很多。”方天和说,“现在股价36块钱,按照市盈率来说是差不多40倍,应该算是偏高的。市场上本来就有回调的压力。要是机构解禁日一下子有无数小麦股票低价砸盘,大家肯定都认为机构们不看好小麦手机,机构是主力,主力都不看好,散户们很容易跟风。” “早知道这样,前段时间应该主动让股价下调?”肖蕾问,“要是到二十多块的话,市盈率没这么高,向下的压力也比较小。” “也不能这么说,要是股价低,海关杨就可以从市面上收购更多的股票,从机构手上借股票也没那么难。用的资金更少,砸起来力度更大。”方天和说,“要是被砸穿15块申购价的话,那就更惨了。” “那到底应该怎么办啊?”丁诗诗也糊涂了。 “没办法,只能见招拆招。”方天和说。 “真烦人。”丁诗诗说。 “你可千万别烦。”肖蕾连忙说,“怀着宝宝的时候,最要紧的就是心情愉快。” “是啊是啊,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小麦手机被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早就做好准备了。”米琪也说,“现在的小麦手机就是个空壳,不论海关杨还是那什么雪,敢乱来的话,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其他女人也一起安慰丁诗诗,黄文斌看着她们,觉得十分安慰。这么多女人凑一起居然没打起来,已经算是奇迹了。现在能和谐相处,全靠了有强大的外敌。所有人都知道,要是不小心应付,大家的事业都要被一锅端掉,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大敌当前,必须同心协力,争风吃醋的事情等以后再说。这么一想,黄文斌对海关样充满了感激之情,当然,要是有机会的话,黄文斌绝对不会放过把海关杨,最多等他死了给他修个大坟。 第九百二十章. 摊牌 这时候黄文斌的电话响了,一看是银行打来的,“喂?齐主任,找我有什么事?” “黄……黄老板,”齐主任心虚气短,说话都带着哭音,“我实在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 “到底什么事?”黄文斌觉得不妙,这齐主任年纪轻轻的就做到了京城大银行的营业部主任,一向都意气风发,个子又高,走路昂首挺胸的,仿佛天塌下来也可以顶着一样,什么时候居然这么说话了。 “神弓集团,小麦手机,北田公司,西施连锁四家公司的账户都被封了,暂时不能调用资金。”齐主任说。 “你说什么?”黄文斌咆哮,“你给我再说一遍!” “神弓集团,小麦手机,北田公司,西施连锁四家公司的账户都被封了,暂时不能调用资金。”齐主任真的又说了一次。 “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再镇定也忍不住。 “我……我实在是没办法,上头忽然出这么个通知,严令一定要立即执行,不能打一点折扣。”齐主任越说越小声,“是央行直接来的人,说你这几个账户资金存量太大,有洗钱的嫌疑,所以必须封存几天来查验。人家手续齐全,我没法子不答应,只能尽量提前给你打招呼。” “你知道这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吗?”黄文斌冷冷的说,“这是逼着我重新考虑基础银行。”每一个公司都有且只有一个基本账户,理论上来说,公司的大笔资金都应该放在这个基本账户之下。当然不全是如此,但放在其他账户下面会很麻烦,只有通过这个基本账户进出,才被承认是公司的正常经营活动。 神弓集团,小麦手机,北田公司,西施连锁四家都有巨额流水的,又有巨额资金利润,把基本账户放在哪一家银行,哪一家银行就会多好几千亿的存款和无数的生意,就算对于四大行这一级别,也是必须极力争取的客户。齐主任许下了无数的好处,黄文斌才把基础账户放到他那边去,没想到居然会出这种事。 虽然黄文炳的钱不全在这四家公司的基础账户上,但这四家基础账户一封,所有的关联账户全都会被监控,大额资金无法调动,要保卫股价,能动用的钱可就只有三四百亿了。对于黄文斌来说,其实他并不怎么想认真的保护小麦手机的股价,可是出了这种问题,却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这真不是我们银行能说了算的。”齐主任说,“我们尽力了,可……可是上头很严厉,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们也是一家大银行了,怎么会出这种事!”黄文斌很严厉的说。 “真的是没办法,我们正在尽力解决,最迟三天,三天一定能解封!”齐主任说。 “三天?你知道三天能出多少事吗?”黄文斌冷冷的说,三天下来,股价早就被人砸崩了。 “如果您需要现金的话,我们这边可以提供贷款,不论多少都可以。”齐主任说。 “那好啊,两千亿可以吗?”黄文斌说。 “两……两千亿?您别开玩笑了。”齐主任说,“您几家公司最近需要的现金应该不多啊,况且最多也就是封三天,绝大多数款项都可以推迟的吧。您真需要现金,我可以给您提供一百亿之内的紧急贷款,肯定够了吧?至于利息……”齐主任咬咬牙,“只要按照普通商业贷款利息算就可以了。”紧急贷款的利息那可都是高到没边的,银行自己需要钱,都会提供25%以上的年息来借款呢。这次只要普通商业贷款利息,那是实在太想留住黄文斌,所以才答应这么丧权辱国的条件。 “一百亿这点小钱能干什么!”黄文斌却是一点都不领情。 别人说一百亿这种小钱,那是胡说八道,可黄文斌说这话,齐主任却觉得理所当然,“最多就是两百亿,不过一百亿能给普通商业贷款利息,剩下一百亿要加五十个点。”贷款额度一向都是商业银行最珍贵的资源,齐主任能够在事前没准备的情况下拿出两百亿的巨额贷款来,已经算是竭尽全力了。 然而这对黄文斌并没有什么用,“这件事我会查清楚,你可不要想骗我。” “绝对没骗您,如果有一句谎话,叫我五雷轰顶,断子绝孙!”齐主任信誓旦旦的说。 “最好如此。”黄文斌哼了一声,关上电话。 “怎么了?”丁诗诗问。 “我们四家公司的基础账户要被封了。”黄文斌说,“央行直接下的通知,说我们涉及洗钱。” “啊?”女人们都吃惊的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那不是什么钱都用不了?” “这下可怎么护盘啊!” “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居然能让央行下这样的通知!” “肯定是文雪!” “老板。”方雅开门走了进来,到黄文斌身边说,“海关杨来了要见你,还带了一个女人,这是她的名片。” 黄文斌接过名片一看,上面光秃秃的只有名字和电话号码,其他什么都没有,“文雪?” “他们居然找上门来!” “太嚣张了,根本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他们想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肯定是来摊牌啊。” “我出去见他们。”黄文斌说,“你们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陪着你去。”丁诗诗说。 “不用了,你照顾好宝宝就行了。”黄文斌说。 “那我去。”马淑珍说。 “谁也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黄文斌说。 “装上耳机啊!”丁诗诗说,“我们也一起听听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也可以帮忙出出主意。” 黄文斌装上山寨老爷爷系统,就到了会客室。看到海关杨和文雪,吓了一跳。海关杨气色很差,简直就好像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身上的味道也很渗人。以前看三国演义,说谁谁骨肉离皮,命不久矣,黄文斌总以为是书上的夸张,就好像一夜白头那样。可是看着海关杨的样子,黄文斌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命不久矣。 文雪则是另一个意义上的吓一跳,他听着这名字很久了,完全没想到文雪居然是一个大美女,而且还是充满知性那种,像是大学象牙塔里面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研究人员。一点都没有传说中那些事迹的嚣张跋扈,也没有直接让央行封账户的狠毒果决。要是不说的话,黄文斌绝对想不到文雪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关杨叔你好。”黄文斌脸上丝毫不见异常,“这位就是文雪文小姐?” “是的。”文雪和黄文斌握了握手,“久仰大名。”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我才是久仰文小姐大名呢,今天第一次见面。”黄文斌说。 “不是,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文雪说,“您那个软件总管汤姆斯在京城大学开讲座,我也慕名去听了。没想到见到了汤姆斯先生之外,还能看到黄老板呢。可惜当时乱哄哄的,没能和黄老板说上话。” 黄文斌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想来文雪也不会说谎,“原来那天文小姐也在啊。” “我对小麦手机的一切都很好奇,不论大小消息都关注着,软件总管开讲座,我怎么可能不去听。能够见到汤姆斯先生,已经心满意足了,见到黄老板,更是意外之喜。那天我开心得一晚上没睡觉呢。设计头一款手机就横扫整个手机市场,成为智能手机代表。第二款手机持续热卖,销量肯定过亿。这样的奇迹就发生在我身旁,叫我怎么不激动。没想到现在会有这么好的机会,到了和小麦手机触手可及的位置上。”文雪说。 触手可及?这是说收购肯定成功吗?黄文斌哼了一声,“文小姐做人倒是很乐观。” “谢谢,我一向都很乐观的。”文雪微微一笑,大方承认。 “黄文斌。”海关杨听得不耐烦了,“相信你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们今天来,就是给你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黄文斌问。 “你现在投降,我还可以放你一马,让你损失少一点。”海关杨说,“要是你不识趣的话,就不要怪我了。” 黄文斌忍不住皱了皱眉,倒不是觉得海关杨太嚣张——对这一点黄文斌早就有了准备——而是因为海关杨的声音实在是太难听了,好像破锣破鼓一样,嘶哑破音。“关杨叔,你是不是生病了?赶紧去医院看看,你的气色很不对。” “别说废话!”海关杨当然知道自己起色很不对,可是这件事不解决,他怎么可能去医院,“马上就要开市了,你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马上就有几十亿股会砸到市场上,到时候你的小麦手机一钱不值。你主要的四家公司基础账户都被我们封锁了,能够调动的资金不会超过五百亿。这么点钱,根本护不住大盘。” “我的钱又不是只放在基础账户里面。”黄文斌说。 “可是你涉嫌洗钱啊,所有关联账户都会被查,你从哪一个账户调钱,我们就封锁哪一个。”海关杨说。 第九百二十一章. 炒面和蒸饺 “关杨叔你可以试试看。”黄文斌说。 “那你就是不答应了?”海关杨站了起来,然后又做下去,把黄文斌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其实海关杨是想站起来拍桌子,谁知道刚站起来就头晕目眩,只好又坐了下去,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黄文斌啊,你这就叫做敬酒不吃吃罚酒,本来还想留你做个副董事长负责业务,现在只能让你退位让贤了。” 黄文斌轻蔑的一笑,他怎么会留下来做业务,万一被人看出来他其实是个绣花枕头怎么办,只有自己做老板才能避免这种情形。再说了,黄文斌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算海关杨拿到了小麦手机,也只是一个空壳而已。“就让我看看关杨叔的本事吧。”他又看了一眼文雪,“还有文小姐。” “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段也太低级了。”海关杨哈哈大笑,“看着吧,马上就要开市了,你的小麦手机,股价即将崩溃。” “三天时间能崩到哪里去。”黄文斌并不在乎,“到时候我再把股价拖上去就行了。” “你这个傻瓜,我们能封你一次,就能封你第二次。”海关杨说。 “哪有这么容易的。”黄文斌说,“第一次是措手不及,第二次还想这么走运?” “你压根不知道我们文小姐是什么来头。”海关杨得意洋洋的说,“文小姐,我们不用跟他废话,按计划行事。”说着拿出一纸协议,在上面签了大名,又盖了章,这才交给文雪。 “临阵磨枪,不亮也光。”黄文斌‘夸奖’说。 “我这叫行事谨慎。”海关杨才不会上当,“不到最后关头,决不会授齐所有权限,文小姐,我们按计划行事吧。” “好的。”文雪说,拿出电话按了一个号码,对那边说,“按计划行事。” “这小麦手机,真是越看就越漂亮。”海关杨看着文雪手里的电话,越看越是喜欢,“很快这就属于我了。” “关杨叔,你打算就在这里呆着吗?”黄文斌问,“还有半个小时才开盘呢。” “总要让你死个明白。”其实海关杨是还没有死心,和黄文斌正面战斗,就算能够取胜,代价也会太大,要是能够压服他的话,少付一些代价,以后方便很多。现在这些人,一个个都是狼,文雪要15%的股票和董事会两个位置,其他机构也不是善茬,借出来一股,收回去就是一股半,小麦手机的股价只是暂时被打压下去,以后肯定还会涨,那时候他们可就赚大了。 再说了,海关杨现在身体不好,走路都辛苦,搭电梯都觉得头疼,晒太阳更不用说,一阵一阵的头晕,这老胳膊老腿,还真是不行了,反正在哪里看股市都是看,还不如在黄文斌这儿看,看完了直接开始谈判,免得还要来回折腾。至于黄文斌自己愿意不愿意,海关杨也不怎么关心,总不成黄文斌还能把他硬赶出去。 “那关杨叔要不要吃点早餐啊?”黄文斌问。 “我就不用了。”海关洋没好气的说,他根本没胃口……不对,他根本不想吃黄文斌的东西。 “我要吃。”文雪老实不客气的说,“有什么好吃的啊?” “今天有鱼片粥和油条,还有蒸饺,还有炒面。”黄文斌说。 “都太油了啊,一大早应该吃点清淡的东西。”文雪说,“给我炒面吧。” “炒面最油。”黄文斌说。 “总不能吃鱼片粥啊。”文雪说,“你要是猪肝粉肠或者皮蛋瘦肉粥也就算了,鱼片粥算什么,我才不要吃。” “这人是什么意思啊?”丁诗诗很是疑惑,通过山寨老爷爷系统,她把所有对话都看在眼里。 “说不定是看上我们文斌了。”刘香蝶说。 “这怎么可能,这女人起码三十岁了,不是像我这样的少女才会喜欢文斌的吗,老女人才不会呢。”肖蕾说。 “你说谁是三十岁的老女人!”方天和顿时不乐意了。 “你们这时候还吵什么架!”丁诗诗拿出后~宫第一人的威严来,把争端压下去,“赶紧分析这老女人想做什么。” “三天时间,就算每天都掉10%跌停板,股价最多掉30%,没什么了不起的。” “不是30%啊,是最多到原来的72。9%,也就是掉27。1%,没到30%呢。” “央行又不是她家开的,封一次也就算了,封几次不可能吧?” “央行和她家开的差不多,说不定还真能封好几次。” “那可就糟了……不如我们在炒面里下毒,把她毒死?” “你发什么疯啊!人要是死在我们这里,那得闹出多大的事情来。” 黄文斌听不下去了,可是麦克风在耳朵里,又关不掉,别人虽然听不见,他却听得一清二楚。三个女人等于一千只鸭子,这里有好几千的鸭子,自己是中了什么迷魂药才会答应装上山寨老爷爷的,明知道她们不可能有什么好主意的。女人们继续讨论,黄文斌恨不得赶紧把文雪和海关杨赶走,好把麦克风拿下来。 “这炒面真不错。”文雪越吃越高兴,“你的厨师哪里找的?” “就是从老家带过来的呗。”黄文斌说,“我在那边有个成人教育学院……也培养厨师。” “新东方啊。”文雪说。 “没人家规模那么大。”黄文斌说。 “蒸饺也给我来点。”文雪说,“我试试你们家厨师的口味。”蒸饺很快就上来了,雪白的蒸饺又圆又大,里面是冬菇丝木耳丝和新鲜猪肉,这新鲜猪肉可不是开玩笑的,专门送了活的土猪到下边的厨房,现场屠宰然后马上割肉剁馅,从杀猪刀蒸饺做好,不会超过30分钟。至于冬菇和木耳,当然也是极品的货色。可这么好的东西,文雪吃了一个,却说,“味道虽然不错,但是样子不好看,比不上我们家做的。炒面虽然好,蒸饺却差了一截,看来不是厨艺好,只是对炒面特别有研究。还以为黄老板这么好几千亿身家的富豪,手下的厨师肯定是到了我无法想象的地步,可也就是这样。”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黄文斌嘴角抽了抽。 “不对,也许是你们家厨师特别不擅长做蒸饺,那么把鱼片粥和油条也给我试试。”文雪说,“虽然我不喜欢吃鱼片粥。” “文小姐,我们可不是来吃东西的!”连海关杨都听不下去了,“股市快要开了。” “也对,以后时间多着呢,先把正事办了再说。”文雪说。 其实她吃了这么一会儿,半个小时已经差不多过去了,现在只剩下五分钟。那边丁诗诗她们讨论得更加热烈,吵得黄文斌头晕脑胀,偏生又没有讨论出什么有建设性的东西来。这边海关杨呆坐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茶。文雪继续吃炒面,吃几口擦一下嘴,吃几口有擦一下嘴。 这炒面真这么好吃吗?黄文斌情不自禁的想,今天早上他吃的是蒸饺,炒面没有碰。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也就是厨师用精面粉现做的面条,上锅蒸个半熟,再下油锅拉一下油,然后加肉丝和韭黄来炒。当时黄文斌听了介绍就觉得太油腻了,所以没吃。看文雪吃得这么香,让黄文斌肚子都饿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平时随便做点事就过去的五分钟,这时候却显得无比漫长。黄文斌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这次上市,究竟是对是错呢?如果不是有这么好几千亿,也不会引来海关杨这样的家伙觊觎。如果另外找合作伙伴,虽然要给的股份多些,说不定可以平平安安的上市圈钱。 不过黄文斌很快把这个念头抛诸脑后,小麦手机赚钱这事谁都知道,不是海关杨,也还会有别人。只要黄文斌没有建立起威信,伸手的人肯定不会少。黄文斌要么投靠一方,要么就狠狠地给伸手党一个教训,别人才会承认他有权力拥有这么多钱。本来投靠的是海家,谁知道海家会祸起萧墙,海清泉靠边站,海关杨上位。 要是能够把海关杨做掉,以后谁也不敢对黄文斌怎么样了。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比较容易得方法,还是去投靠一方比较合适。这些天黄文斌当然没闲着,他接触了好些人,大家都对黄文斌十分客气,但没有一方势力愿意立即接受黄文斌。因为海老爷子还没有退休,黄文斌的钱虽然多,但是海老爷子毕竟是处在顶端的几个人之一。 黄文斌接受了海家的帮助把小麦手机上市,身上就留下了海家的烙印。海家里面海关杨和海清泉争位,海关杨要对付黄文斌,那都是海家自己的内部事务,别人不会胡乱插手。要是插手了,那就是侵入海老爷子的势力范围。虽然说海老爷子就要退休了,可现在还没真退呢,谁也不想冒这个险。 在黄文斌浮现联翩的时候,海关杨忽然说:“开市了。” 第九百二十二章. 反转 这些天小麦手机的股价很平稳,一直都在三十六块钱上下,波动幅度不超过五毛钱。这时候一开市,股价依然稳定在三十六块,买盘很少,卖盘也很少。“马上就要跌了。”海关杨说,“大家很快就会认清楚小麦手机的真面目,根本配不上三十六块的高价,这可是快40倍的pe!” 黄文斌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很快大量的卖盘就要出现了吗?股价一旦出现异常波动,神弓集团的专家们立即就会通知黄文斌,黄文斌就会让他们按照早就制定好的策略进行反击。其实谁都知道今天肯定会有波动,神弓集团上下都做好了准备,只是没预料到公司账户被封而已。 又过了几分钟,股价还是没有波动,海关杨只好找了个理由,“机构股票刚刚解禁,过户也需要一点时间。” “没有,股票过户是即时的。”文雪说,“我早就和他们说好了,一解禁立即就可以过户……不过我们这边的手续需要一点时间,他们给我股票,我得按照协定给你钱,才算是完成手续,然后才能正正当当的支配这些股票。毕竟我们要干的是这么大一件事,所有的手续都要完备才行。” “文小姐就是小心。”海关杨只好这么说。 隔了一会儿,文雪的电话响了,她接通电话:“已经好了吗?”确认之后和黄文斌点点头说,“已经好了。” “你的股价马上就要崩了么!”海关杨说。 “既然已经好了,那我们就说正事吧。”文雪说,“黄老板,我手头有四十七亿股小麦手机!” “文小姐……”海关杨很不满,怎么把自己的底都给泄了。 文雪没理海关杨,继续对黄文斌说:“这个数字已经足够让我进入董事会了吧。” “文小姐!”海关杨大吃一惊,“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我一直很仰慕黄老板,也很喜欢小麦手机,既然有了这么多股票,当然希望进入小麦手机的董事会,为小麦手机的发展建言献策。”文雪说,“黄老板,我从来都没有上过班,没有创过业,也没有任何教育系统认可的毕业证书,最高学历只到中学毕业,不过我觉得自己能力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在筹款方面很有……天赋。” 这不是天赋不天赋的事情吧,你分明是靠投胎……不过投胎也算是天赋的一种吧,所以文雪也没说错。 黄文斌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海关杨高声尖叫。 “这和我们说好的不同!” “说好的?虽然口头承诺也有法律效力,不过我可不记得答应你什么。”文雪说,“我们签的协议,只是你把股票交给我。” “只是借给你!”海关杨说,“借给你进行卖空!” “对,只是借给我,但是协议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我可以把这些股票以低于市价的价格卖出去,只要把卖股票的钱。”文雪不急不慢的说,“我自己卖给自己不行吗?开市以后,我已经把这些股票卖给自己了。其实也不是我自己,而是卖给了几个和我完全没关系的私募基金。价格是每股十六块钱,那些钱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面了,你可以查收,保证一分钱都没少。” “你……你答应了要把股价打到15块钱以下!”海关杨说。 “对,我是这么答应了。”文雪说,“可惜我能力有限,没能成功。当时我就提醒你,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现在果然没成功,你也不能全怪我啊,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海关杨想不明白。 “当然是为了成了小麦手机的董事啊。”文雪说,“小麦手机前途无量,我实在是太喜欢了。” “你这是诈骗!”海关杨眼前一阵阵发黑,“老爷子不会放过你的!”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没有老爷子首肯,我怎么会这么做。”文雪眼睛里面满是嘲笑与可怜。 “大……大哥……”海关杨再也坚持不住,栽倒下去。 “就算没有我的首肯,文雪也会这么做。”海子里面的办公室,海老爷子正在和海清泉说话,“以前都说人一走,茶就凉,现在已经远远不止如此,人没走呢,茶就已经凉了。要不是文雪的介入,海关杨根本不可能拿到机构的股份,一股都没有。我的面子已经没有用了,只有你们还沉浸在海家过去的辉煌中。外人还有谁会把海家当回事。” “那文雪是怎么回事?”海清泉问。 “是我找来的外援。”海老爷子说,“与其让别人对小麦手机下手,还不如找个认识的。” “她会吞掉海关杨费尽心思弄来的股份。”海清泉已经明白了。 “一共四十七亿股。”海老爷子说,“海关杨真是太没用了,本来我以为他怎么也能弄到五十亿股以上。” “他和那些基金什么的,签订的可是借股票的协议,借一股要还一股半,现在这样……”海清泉不敢想下去。 “借了四十二亿股,要还六十三亿。”海老爷子说,“按照36元一股计算,价值是2268亿。他要是拿不出股票来,就要双倍赔偿,也就是要赔4536亿。谁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赔的。但是他要到市面上收购股票的话,肯定会弄得价格飞涨,就算海关杨拿出四千亿,也买不到那么多股票。文雪设计的这个陷阱,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不论海关杨怎么挣扎,都是一个死字。” “海关杨死了就死了,可是我们海家怎么办!他借的钱可不光是用他自己的名义,我们海家上下所有人都有份!”海清泉说。 “海家?从此不会再有什么海家了。”海老爷子说,“海家是什么状况,你知道得最清楚。我要退休了,可是海家上下都沉浸在迷梦中,非但不肯收缩规模,放弃项目,还想着要趁我退休之前捞一大笔,用这些钱和新人讨价还价,保住权势地位。海关杨之所以能够得到海家上下一致拥护,不就是迎合了他们这种思想。等我真的退了,等新人真的上位,你说会容得下这种跳梁小丑吗?” 海清泉摇了摇头,“容不下。” “容不下会怎么样?”海老爷子说,“海家这么多人,要找个借口抓几个罪大恶极的再容易不过,然后就会一个咬一个,最后把所有人都拉下水,那时候就是灭顶之灾。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我有这个身份地位在,大概是不会被抓的。可是你怎么办?你就是想独善其身都不可能,一定会被他们连累。” 海清泉听得额头满是汗水,“可是现在……” “现在这不是很好吗,海关杨完了,其他人也被大受牵连,背上的债务,一辈子的还不清,以后只能老老实实的,不会胡乱蹦跶,这样就不会连累我们了。”海老爷子面露微笑,“所谓壮士断腕,就是这个意思。海家其他人对我们是负累,会害了我们,那我们还留着他们做什么?海关杨想对小麦手机下手,还鼓动了那么多人跟他一起干,那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可把他卖了一个好价钱。文雪凭空拿到了差不多五十亿股,这么大的人情难道不用还吗?各大机构基金跟海关杨签了借股票的协议,可都拿了现金抵押,利润这么丰厚,以后我有什么事找他们,也得给个面子吧。还有黄文斌,我送了文雪这么大个靠山过去,又帮他解决了海关杨,怎么也得给你一笔回报。” “爸……”海清泉没想到自己父亲居然这么狠。 “难道现在你还看不明白,利益当前,那些人是怎么对你的?”海老爷子说。 “我明白。”海清泉满嘴都是苦涩,“只是想不到居然会走到这个地步。” “天真!”海老爷子毫不客气的批评自己儿子,“官场上的斗争,不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是你死我活。从来都没有说到哪一个级别就可以安全,永保家族富贵。只要有一个疏忽,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与其等我退休让海关杨连累全家,不如趁着我还没退休,能够收拾局面的时候,主动把祸患清除!官场就是这么无情!” “他们会怎么想啊。”海清泉说。 “他们还能怎么想?当然是海关杨胡作非为害了大家,罪大恶极,死不足惜。要是想起他东西,我不救他们怎么办。”海老爷子冷笑着说,“他们一个个都背着巨额债务,除了我,没人可以救他们。清泉啊,你不要太天真了,这个世界说到底,全部都是利益关系,越是高层,越是如此。” “我明白了。”海清泉说。 “我已经和那边说好了,以后我们大家一起扶持小麦手机。”海老爷子说,“文雪也会进入小麦的董事会,你们互相照顾一下,想来没有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对小麦手机下手。黄文斌这人,做生意可以说是天下第一,有了我们两家做靠山,肯定会一飞冲天,把小麦手机做得超英赶美。你有小麦手机一成的股份,只要小麦手机的股票上涨,我们就不会缺钱用。黄文斌这人其他的生意全部放弃,一件不留,我就可以安安心心退休了。” 第九百二十三章. 要求 黄文斌这儿当然有医生,不但有医生,还有全套的医疗设备,比最顶尖的医院……当然是不如,但和二流医院比起来已经不差了,甚至能做普通手术。这边海关杨倒下,20秒钟之内医生就到了,立即做了检查,然后送到医疗室。医生对黄文斌说:“老板,海先生情况很危险,必须立即送院,我们这儿只能暂时稳定住他的病情。” “那就打电话叫救护车呗。”黄文斌也不想海关杨死在自己的地方。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文雪问,“人怎么好好的忽然间就不行了?” “他也说不上好好的吧。”黄文斌说,来的时候黄文斌就觉得海关杨的面色不对。 “他的身体透支得太厉害了。”医生说,“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海先生吃了大量的兴奋剂,身体早就不行了,尤其是血管,全都脆化了。今天又因为太过激动,血压一下子升高,身体撑不住,产生了很多出血点,浑身上下大量失血。要治疗的话,只能不断地输血,稳定血压,然后把动脉上面的出血点一个一个找出来缝补好。可是在动手术的过程中,又会引起各种反应,还要修补各处内脏的伤口,总之很麻烦,我们这儿做不了。” “还能救活吗?”文雪问。 “很麻烦,但是有可能,京城毕竟是华夏医术最发达的地方,要是京城都救不了,其他地方肯定也不行。不过救活了也有很大的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就算没变成植物人,也要住在病床上过剩下的日子。”医生说,“要想完全恢复,应该是没有什么可能的。海先生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 听着还真是解气,谁让海关杨居心不良,想要谋夺小麦手机呢。“总之保住他的性命,不要死在我这儿。”黄文斌说。 “是啊,千万不能让他死。”文雪也说,“他签了好多借股票的合同,都等着履行呢。” “什么合同?”黄文斌问。 “借股票的合同。”文雪给黄文斌解释,“海关杨跟各大机构借股票想卖空,约定是借一股,三个月之后还一股半,要是还不了的话,到时候就要给差额部分的股票双倍市价补偿。要是他死了的话,这些合同不就全都没用了吗。虽然说海关杨给了现金押金,但那都不是足额的,还有老大一笔钱没给呢。” “给了多少押金?”黄文斌问。 “就是他筹集的那笔钱啊,三千八百多亿。”文雪说,“还有700多亿没给呢。” “三千八百多亿!”黄文斌瞪大了眼睛。 “没错,就是这个数。”文雪说。 “这已经是海家倾其所有了吧。”黄文斌说,“你再压,也压不出钱来了。” “当然不是了。”文雪说,“他给我的四十二亿股,每股我要回给他十六块的现金押金呢,算下来,差不多也有七百亿了。” “海关杨借的钱多了去了,这三千八百亿绝大多数都是借来的。”黄文斌说,“那些借股票的合同要三个月之后才履行,那时候早就让人把钱拿光了,哪里还等得到你去拿。” “说的也是,几百亿的大钱,谁都要急眼,不可能不拿回去的。就算我背后有两个大佬也一样。”文雪说,“那算了,海关杨要死就让他死吧,这七百亿就算扔海里了。黄老板,我有些话,想要和你私下说。请你准备一个房间。” 什么叫做扔海里了,本来就拿不到的钱,至于海关杨,当然也不能死在黄文斌的公寓里面。这还是新房呢,实在是太晦气了,黄文斌有好几个后代在这儿呢。“好的,我立即准备。”黄文斌答应下来,他招了招手,找来甘白龙,让他先去把海关杨送医院,然后才叫人布置房间准备密谈。 进到房间,文雪微微一笑,说:“我先恭喜黄老板,解决了海关杨,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 “文小姐的手段,真是让人佩服。”黄文斌衷心的说。这可是一家伙赚了三千多亿啊,黄文斌是穿越者,运气有这么好,折腾了这么几年,赚了上千亿,已经觉得自己十分了不起了。可是文雪一出手,就让黄文斌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招就吞了三千八百多亿,还把海关杨这样的高官显贵害得身败名裂,永远都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件事是海老爷子策划的,我只负责执行罢了。”文雪说。 “海老爷子?他怎么会这么做。”黄文斌已经有了预感,可是亲耳听到文雪说出来,还是觉得十分震撼。 “堂弟再亲,也没有儿子亲,更何况其他人。”文雪说,“海老爷子把家族里其他人全都牺牲了,是为了给海清泉铺路。海家的人一向都狂妄自大,老爷子都要退了,还想和以前一样,这怎么可能呢。海关杨这匹害群之马,迟早会把全家都害了。与其如此,不如主动解决。反正那些人不过是负资产,牺牲了也没什么可惜的。” “海老爷子真是果决。”黄文斌听得心惊胆颤,能够坐上高位的,果然心狠手辣,上层斗争,也真是厉害,海关杨一步走错,就此落入万丈深渊,“文小姐也真是手段利落,赚了三千八百亿现金之余,又拿到了四十二亿股小麦手机的股票。”对于这样的手段,黄文斌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幸好不是我。 “哪有赚这么多。”文雪说,“光是成本就给出去七百亿呢。弄到的这三千八百多亿现金,我分的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绝大多数都要分给各家持股机构。我辛辛苦苦设陷阱演戏,他们倒好,坐在家里就把钱给赚了,还是稳赚不赔呢。扣掉这七百亿本钱,也就赚了一点点,五百亿都不知道有没有。也就是这四十七亿股有点用,可为了这点股票,欠了海老爷子这么大的人情,以后都不知道要怎么还呢。” “文小姐这话就太矫情了。”黄文斌说。光是这四十七亿股,市价就要差不多一千七百亿。虽然说付出去七百亿,可收回来的现金还有赚,也就是说这些股票一分钱都没用,完完全全空手套白狼套来。小麦手机前程远大谁都知道,要不是给这么大的好处,那些持股的机构怎么可能会这么痛快的把股票让出来,还答应配合文雪演戏。 再说了,金融股市这都是文雪背景靠山的主管领域,主管凭什么做主管,必须要恩威并用才行。威是官威,恩就是带着大家一起赚钱。以前黄文斌在北田公司里面一点股份都没有,但是说话没人敢不听,黄文斌说要增加自己的股份,股东们明知道会削弱自己的股权,但是没人不答应,这是为什么? 因为黄文斌能预见钢材价格,能带着北田公司股东们赚钱,谁和黄文斌过不去,就是和钱不过去。不用黄文斌动手,其他股东就把不听命令的家伙给做了。文雪也是这样,她要在各大机构听话,不能光靠着背景强硬硬逼着人家听命令。硬逼不是不行,不过用一次就削弱一次自家靠山的威信,而且很容易被阳奉阴违。 但如果能够带着机构们赚钱,那就完全不同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听文雪的话能赚钱,那就绝对不会有人不听。大家都会心甘情愿任由文雪驱使。股市上说的机构,包括银行,证券公司,基金公司,信托公司,私募投资公司,保险公司等等,比北田公司那些股东能量大无数倍,有这么一堆机构做爪牙,随便做什么都能赚钱。 “是啊,我也觉得太矫情。”文雪掩着嘴笑,“既然已经摊开来说话,那我也不遮遮掩掩了。” “文小姐请说。”黄文斌知道这是要摊牌了。 “首先第一个,不要叫我文小姐。”文雪说,“你可以叫我文姐,或者雪姐。” “文……文姐。”黄文斌犹豫了一下。 “我有这么多股票,应该可以进董事会吧。”文雪说。 “可以。”黄文斌点头说,“不知道文姐想做什么职位?” “免得你为难,我做个普通董事就可以。”文雪说。 “那当然没问题。”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要是她要做副董事长什么的,黄文斌可要为难了。 “这是海老爷子的意思。”文雪说,“海清泉也要进董事会,同样也是做普通董事。” “这个……行。”黄文斌当然答应下来,“别说普通董事,就算副董事长也没问题。” “不,副董事长太高调了,普通董事就行。”文雪说。 “那好吧。”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副董事长就是太高调,普通董事就没问题。 “我们会尽力帮助你把小麦公司做好。”文雪说,“希望你不要辜负海老爷子的期望。” “我不会的。”黄文斌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以后不能把小麦公司弄成空壳来套现了。 “我还有一个私人要求。”文雪咳嗽了一声说。 “洗耳恭听。”黄文斌说。 “听说黄老板天赋异秉,女人只要试过一次,就永远都忘不了。”文雪说,“我想试试。” 第九百二十四章. 谣言 这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黄文斌十分愤怒,完完全全是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要是让黄文斌知道是谁,一定要把这人打死。不行,打死太便宜了,先打个半死,治好伤势,再打个半死,起码要打上七八十次,才能让这人真死。为什么黄文斌如此愤怒,因为他的山寨老爷爷系统还在工作,家里一堆女人都听着呢。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啊。”丁诗诗说。 “谁传出来的啊?”刘香蝶问。 “那还用问,肯定是文斌自己说的啊,男人就喜欢自吹自擂。” “就是啊,真是不要脸。” “我看不是不要脸,是想吸引女人自投罗网,这不就有一个来了吗。” “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没看到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真是太狡猾了,居然用这种手段沾花惹草。” 黄文斌满嘴发苦,可是当着文雪的面,又没法子和老婆们解释,只好说:“这完完全全是无稽之谈!” “我也觉得不太可能。”文雪说,“但是外面都这么传的啊,都到身边了,不上一次也说不过去。” 什么说不过去,当我是著名景点吗!黄文斌没好气的说,“到底是谁传的?” “很多人都这么传。”文雪就是不肯说个名字出来,“哎呀你这么胆小干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你是男的我是女的,说起来还是我吃亏呢,怎么反而是你在推脱啊?莫非你大名鼎鼎,其实下边根本不行?只是因为雄风不再,所以特地自己传出这么个谣言。也对,你这么年轻就这么多钱,肯定是夜夜笙歌,玩个不停,很容易就不行了。” “当然不是!”黄文斌说。 “那证明给姐姐看啊。”文雪睁大了眼睛盯着黄文斌下面。 “我不是这种人。”黄文斌说。 “那你是哪一种人?”文雪问,“可不要和我说你对老婆忠贞不二,家里十几个女人,这事个个都知道。” “其实我真的是一个很专一的人。”黄文斌自己都不信。 “这谁信啊。”文雪说,“你要是真不愿意,那就算了。” 黄文斌刚松了一口气,文雪又说,“可惜那个东西你就没份了。” 虽然一点都不好奇,可是黄文斌一下没忍住,顺口问:“什么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文雪说,“你不要问了,问了又忍不住,那不就变成卖身了。就让这事成为永远的秘密吧。” 既然是永远的秘密,那你说出来干什么!黄文斌恨得牙痒痒的,真相把这女人就地正法……文雪长得很漂亮,身材也不错,虽然说矮了点,也算是小巧玲珑。特别是那种知性的气质,偏偏说话如此之****这种反差太刺激了。当然,黄文斌乃是一个好人,绝对不会无端端的就招惹女人,这话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黄文斌自己是信了。 “那我就不问了。”黄文斌说,“我们还是说正事吧……要怎么善后?” “没什么需要善后的啊。”文雪说,“海关杨没了就没了,海家的事海老爷子会处理,你继续做你的董事会主席就好了啊。” “我的公司账户都还没解封呢!”黄文斌说。 “你说这个啊。”文雪‘恍然大悟’,“为了演戏,我也是没办法,不这样骗不了海关杨。” 骗海关杨是其一,显示威信是其二吧,黄文斌现在对文雪还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始终有一天,他会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不论是谁,只要惹上黄文斌,就一定不会好过。可惜现在这只能是一个理想,文雪这样的人,势力实在是超过黄文斌的上限太多了。人家随便动动嘴,就能吧黄文斌的账户封掉,虽然只是三天,可是在紧要关头的话,三天已经能杀死人了。 如果这一次文雪是真的想砸盘,黄文斌有什么办法?完全没有,消耗光几百亿流动资金以后,只能看着股价往下掉。甚至如果文雪对黄文斌的条件不满意,随时都可以砸盘。她手里的47亿股,可以把小麦手机砸到20块钱以下。然后再吧海关杨那些借股票的合同买下来,照样可以赚大钱的同时控股小麦手机。 “那你到底什么时候解封啊?”黄文斌问。 “要解封很容易。”文雪说,“但这也要人情的,如果不是有必要的话,三天之后自然就解了,还能让银行那边欠你一个大人情,何乐而不为呢?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需要用钱的地方,就不要耗费这个人情了。” 这有什么可乐的,封多一天,黄文斌就觉得自己的脸肿了一分,“我当然有需要用钱的地方。” “你想做什么?”文雪问。 “当然是拉升股价啊。”黄文斌说,“这么好的机会,不把股价拉起来,岂不是太浪费了。你手里有四十七亿股,升一块钱,就等于涨了四十七亿。涨十块钱的话,那就是涨了四百七十亿。”当然,黄文斌手里的股份更多,股价高了,他的身家也会更高。虽然不能卖出去套现,不过可以拿去抵押,也可以造成更大的声势,吸引更多的目光,让黄文斌有更多的选择。 “现在36块钱已经很高了,还要怎么拉升?”文雪不是很信,“这可是将近40倍的市盈率了啊。” “40倍市盈率算什么,一百倍的市盈率也不是没出现过。”黄文斌说。 “那不是正常情况啊!”文雪说,“那都是前途远大的it公司,虽然暂时没有盈利,不过已经占领市场。” “小麦手机就是一个前途远大的it公司啊,不但占领了市场,还有巨额盈利呢。”黄文斌说。 文雪一愣,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你究竟要怎么做?” “第一步……当然是先把我的账户解封。”黄文斌说。 “那好,我立即让他们解封。”文雪说,“第二步呢?” “第二步,就是召开董事会,在会议上我会把全盘计划拿出来。”黄文斌说。 小麦手机是一个上市公司,上市公司的董事会,一向都是各路人马角力的场所。只有董事会团结一致,公司才能向前进。要是董事会里面总是撕逼,那就完了,公司里面肯定是动荡不安,都分门别类忙着站队内斗,没人有心思做业务,就算有人做了业务,也得不到任何好处,还不如专心站队。小麦手机的董事会乃是黄文斌的一言堂,董事监事全都是黄文斌的人,现在加了文雪和海清泉两个,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还没开会之前,海清泉这么对黄文斌说。 “清泉兄,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黄文斌问。 “你董事会里面全是女人,我混在里面算什么啊!”海清泉说。 “当然不全是女人,也有男人的。”黄文斌说。 “谁?”海清泉问。 “我岳父丁六根啊……不过他在外头出差,没赶回来。”黄文斌说。这一段时间小麦手机出了这么大的事,丁六根当然是知道的,不过他来了也没用,这种层次的战斗早就超越了他的能力范围,所以心里很烦,干脆去出差了。 “那开会的还不全是女人!”海清泉说。 “还有一个。”黄文斌说,“我表哥刘德。”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刘德虽然没什么用,好歹也没什么坏处,顶着个上市公司董事的头衔,也算是给刘家光宗耀祖了,虽然这没什么用,刘德还是不肯娶老婆生孩子,和他父亲也就是黄文斌舅舅天天吵架,本来说要做人工受孕的,现在也没了下文。 “你表哥我好像没见过,什么时候来?”海清泉问。 “应该已经来了啊,昨天他就到京城了。”黄文斌吧甘白龙叫来,“刘德上哪里去了?不是叫他早点来的吗。” “他昨天去泡吧喝多了,刚刚才起床。”甘白龙说。 “这家伙,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黄文斌很是头疼,下次选董事会,不能让他做董事了。 “他还带了个女人回去。”甘白龙说。 “女人?”黄文斌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真的是女人?” “看上去似乎是女人。”甘白龙说,“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算了,别管他了。”黄文斌说,刘德这些爱好不过是小事,反正现在有钱了,他想传宗接代也好,不想也没关系,反正刘德的父亲还能生,到时候刘德实在不愿意,刘俊亲身上阵也就是了,绕过法律找代孕,只要有钱就没问题。再不行直接去国外,世上无难事,只要你有钱。黄文斌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照顾一下亲戚毫无问题。 “黄兄弟,你对文雪这女人怎么看?”海清泉压低了声音问。 “我还能怎么看。”黄文斌花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人家一出手,我的银行账户就被封了。”这就是所谓的杀威棒吧。 海清泉尴尬的笑了几声,“其实我和文雪也不怎么熟,不过她能力很大,要是可以好好合作的话,一定利多于弊。” “我明白。”黄文斌点点头说,这是现实,不能不承认,但是现在承认,不等于黄文斌不会对此不满,更不等于黄文斌会满足于现在的地位,他要继续努力,赚更多的钱,获取更大的影响力,起码不会被人上门欺负。说到底,文雪和海关杨根本没什么区别,不过海关杨想把黄文斌赶跑自己上,文雪则留着黄文斌运营小麦公司,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 第九百二十五章. 如果我是你 “老爷子说这一次对不起你。”海清泉说,“本来你分给我一成的股份,已经给了我们海家一个老大的面子,我们海家就应该帮你遮风挡雨。还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让你担心了这么几个月,真是不好意思。好在最后也没出现什么坏事,也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想来黄兄弟不会太过介怀。” 黄文斌不介意就奇怪了,被人这么玩法。不过他能说什么呢,虽然被玩了,可是最后结果对他有利。付出去的还是一成股份,公司依然在黄文斌控制之下。虽然说多了文雪这么个股东,但人家的股份是从海关杨手里买来的,海关杨的股份,那又是从机构手里借来的。机构的股份,是股票发行的时候光明正大申购的。至于文雪赚的钱,更加和黄文斌没关系,是海关杨狐假虎威借着海家的名声筹集而来。多了文雪这么个股东,小麦公司还多了一重靠山呢。 “可把我吓得够呛呢。”黄文斌不吐露丝毫心事,“这精神损失费可不少。” “要说精神损失费,我可比你更多。”海清泉苦笑着说,“过去几个月,我可是和全家族都翻了脸,只觉得身边所有人都是敌人,兄弟,叔伯,每一个人都说我自私不顾家族利益,逼着我把那些股份交出来。连我父亲看起来都站在他们那一边。谁知道原来早就已经安排好,要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把全家族都牺牲掉,为他退休后布局。” 一想到躺在病床上的海关杨,再想想海家全家上下那一副风雨飘摇的样子,黄文斌也不由感叹:“老爷子真是太狠了。” “他们老一辈,不是我这种和平年代长大的人能比的。”海清泉自嘲说,“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这黄文斌还真是想不出来,海家上下都不肯放弃现在的地位,妄想着在海老爷子退休之后依然占据要职自肥,这点小心思,海老爷子肯定是用了无数心思多方打击,只看避暑的时候和海关杨下棋赌赛就知道了。可海家这股无处不在的潜流,最终还是被海关杨聚集起来,成为海家的主流,甚至把海清泉都给排挤了出去。要不是海老爷子用这一招壮士断腕,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来。要说黄文斌是穿越回来的,他应该知道闹出什么事情才对,可上辈子黄文斌从来没关心过这种高层斗争,似乎也没听说哪一个姓海的被抓了,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 “你那些亲戚怎么样了?”黄文斌问。 “还能怎么样,乱成一团了。债主一听到消息,全都上门要钱,他们就去找我父亲。我父亲把他们全都拦在门外,一个都不见,他们正在苦苦哀求呢。”海清泉说,“不过这是没用的,一个星期之后,我父亲才会见人。这一个星期,我会和他们商量好,以后我们海家究竟何去何从。” “这会不会太明显了?”要是黄文斌的话,肯定先装作不知情,把责任全退在海关杨身上,反正形势很明显,海关杨半死不活,收购小麦手机的行动也完全失败了,那么只能让海清泉来收拾残局,完全没必要告诉海家其他人真相。 “骗他们没有意义。”海清泉当然知道黄文斌在想什么,“我父亲做事就是这样的,骗了你就是骗了你,抢了你就是抢了你,不会遮遮掩掩。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时间磨蹭,必须快刀斩乱麻。要是继续骗他们,说不定还有人继续隐藏着。光明正大的告诉他们这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陷阱,想翻脸的尽管翻脸,我父亲不会再管他们。没翻脸回来苦苦哀求的,要么就是真的认识到自己错了,要么就是心机深沉,只有这样的人才值得拉拢。” 这是什么想法啊,果然很难理解,黄文斌摇摇头,“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也许有吧,但是我不知道,我父亲也不知道,或者他知道但是用不了。”海清泉落寞的说,“所以只能用这个笨法子。” “再笨的法子,只要有效,那就不是笨法子。”黄文斌安慰他,“海关杨怎么样了?救回来了吗?” “救回来了,不过人也废了,那家伙吃了不知道多少兴奋剂和止痛药,身体早就坏了,又受了这么大刺激,没变成植物人算他好运。”海清泉说起这事,不由的高兴起来,“现在比植物人还惨,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包得严严实实,想说话都说不了,偏偏清醒着,还不能用止痛药,只能硬挨着。因为他身体本来就药物过量了,再用止痛药就死定了。每天就是躺在病床上哎哟哟的叫,想死都死不了。” “他欠的钱怎么办?”黄文斌对海关杨多惨没什么兴趣。 “那也没办法,只能把海关杨的财产分掉。”海清泉说。 “那些财产都是用别人的名义代持把。”黄文斌说。 “给他借钱的可不是普通人,都有背景。代持这种小把戏能有什么用。”海清泉不屑一顾的说。 说起背景,这可是黄文斌的伤心事,他找了海家当靠山,却险些被靠山给害了。海清泉也想起这事来了,不由得有些尴尬。 好一会儿之后,海清泉才找了另外一个话题:“你那个翡翠摆件上哪里去了?” “拿去加工了,还没送回来。”黄文斌说,“就是要加避暑下的那盘赌棋。”翡翠这玩意儿加工很困难,况且要在那小小的翡翠棋盘上画出一整盘棋局来,那就是难上加难,所以搞了好几个月都没做好。本来黄文斌想把这个翡翠摆件命名为百亿赌局,现在看来还是太小气了,明明是千亿赌局才对。 “明明只是几个月之前的事,现在想起来,却是恍如隔世呢。”海清泉说,“没想到短短几十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的小麦手机上市,成了市值最高的公司之一。海关杨聚集起了那么多人,成功把自己作死了……至于我,最没用的就是我,只能随波逐流,海关杨来抢我的位置,我抵抗不了被抢了。海关杨阴谋控股小麦手机,我明明收了你的钱,还是什么都做不了。我父亲布下了这么大个局,本来指望我能够自己发现,谁知道我在最后三天才看出一些端详,真是太没用了。以前我觉得,就算我父亲不是我父亲,光靠我自己,也能打出一片天地。现在看来,我真是太自大了,要是没有父亲,我也就是中人之资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黄文斌绞尽脑汁,可是这地不好洗,和海关杨争夺海家领导权输了的事情也就算了,毕竟人家海关杨才是人心所向。可是海关杨觊觎小麦手机的时候,海清泉无所作为,这就是他不对了,就算没有了海家,他也还是海老爷子的儿子,能做的事情很多,但他自己丧失了信心,那就是典型的公子哥儿习性,受到一点挫折就胡思乱想不知道该干什么。 从底层奋斗上来的人就不同,遇到困难百折不挠,如果黄文斌在海关杨那位置上,一看情势不对,肯定立即把自己伪装成激进派。你海关杨说不用收缩是吧,我就不但不用收缩,还可以大大扩张。你海关杨说要抢小麦手机,我就说把小麦手机和神弓集团一起吞了。大家都一个态度,那就是海清泉的嫡子对拼海关杨的级别,顶多也就是五五开。 人不可能全跟着海关杨走,海关杨绝对不可能筹集到那么多资金,也不可能调动海家相关的人脉。再和黄文斌串通起来,先把海关杨收拾了,再和自家父亲说清楚,先把跟着海关杨的人赶走,这就少了一半敌人,再把剩下的人挑拨离间,又可以干掉一批,剩下的也就不足为患了。那时候海清泉占据着海家的大位,上头有海老爷子看顾,外边有黄文斌做后援,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不比现在的情况好。 “对了,你说要拉升股价,是不是真的?”海清泉也不知道黄文斌在想什么,又找了个话题。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股价拉升上去,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不是吗。” “的确是有好处,可是现在股价已经很高了啊,拉升空间很小了吧。”海清泉说。 “只要有好消息,拉升空间大大的有。”黄文斌说。 “什么好消息?”海清泉问,“难道你又要出新机器了吗?可是小麦二代才刚刚出来没几个月啊。” “当然不是出新机器,现在出新机器能有什么用。”黄文斌说,“是别的好消息。” “什么样的好消息能够连续小麦手机的股价啊!”海清泉想不出来,“小麦手机可不是别的公司,股价本来就已经很高了。”市面上发行了208亿股,一股36块钱,这可就是七千五百亿的体量。要是股价涨一半的话,那就妥妥的破万亿了,肯定是a股市场上市值最高的公司。不说涨不涨,就是7500亿,也是排名前列了,前头只有工商银行中国银行中国石油这样的国字头垄断企业。 “当然有。”黄文斌神神秘秘的一笑。 “是什么?”海清泉问。 “金融方面的啊。”黄文斌说。 “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难道要增股?这不对啊,增股能够扩充总股本,可是每一股的价格会下降。”海清泉说,“难道是回收股票?刚发行没两天就回收,这也不对……算了,我不猜了,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 第九百二十六章. 任性妄为 黄文斌正想说的时候,丁诗诗来了,她和刘香蝶一起来的,挺着个大肚子,慢慢的走过来。方天和跟在后头,还看不出肚子来。再后面则是肖蕾,唐悦和米琪。这就是小麦手机的董事会主要成员。还有几个充当花瓶的专家学者什么的,不过他们都很知趣,每个月拿了钱出席一下例会就行了,真要商量事情的时候从来不出现。 “几位嫂子小心一点。”海清泉说,“怎么不找人扶着。” “海公子好。”丁诗诗笑了笑说,“身体哪有这么弱的,我妈那一辈,临产前还要干活呢,肚子疼才去的医院。” “以前和现在不一样。”海清泉说,“还是小心一些的好。我女儿怀孕的时候,楼梯都不敢走,没电梯的地方绝对不上楼。” “您女儿怀孕了啊?”刘香蝶问。 “早就生了。”海清泉说,“现在孩子都两岁了。” “那你女儿不是很早就嫁人了?”刘香蝶说。 “她刚20岁就怀了。”海清泉对嫁人的问题避而不谈。 “那还真是年轻呢。”丁诗诗说。 “怀孕还是年轻的好。”方天和说,“年轻的时候身体好,恢复得快,30岁以上就不行了。” “20岁也太年轻了些。”肖蕾说,“身体都还没发育好呢。” “不是啊,你看那些社会新闻,十几岁的学生,在厕所里面就把孩子生了下来,生完洗洗就回去上网。我们这些年纪大的,一有迹象就要去医院,住个好几天才能生,生的时候还要疼得死去活来,说不定还要剖腹产呢。生完了以后好几天都恢复不过来,差距就是这么大。”方天和说。 “对了,淑珍也是董事吧,她怎么没来?”海清泉问黄文斌。 “她去香港了。”黄文斌说,凤飞在香港随时准备着给黄文斌筹钱,马淑珍生怕自己母亲不够尽力,所以去香港看着。马淑珍也怀孕了,她过去的时候是坐飞机,回来的时候又怕飞机不安全,改了坐火车,这时候还在路上呢。也不知道马淑珍怀孕的事情有没有被她母亲发现,要是发现了的话,肯定又是一番风波。不过这也没什么问题了,经过了大风大浪之后,这只是小问题。 “还没回来吗?”海清泉倒是知道马淑珍去香港了。 “还没呢。”黄文斌说,京广高铁要2012年才全线通车。 闲聊间文雪也到了,进了会议室吃了一惊,“你们来这么早啊。”她吃惊的当然不是来这么早,而是小麦手机的董事会居然和传说中那样,就是黄文斌的后~宫,其中还有两个同时怀孕了(方天和她没看出来)。在a股市场市值最高受万众瞩目的董事会里面这么胡作非为,真是太肆无忌惮了,让文雪十分羡慕。她也想过这么肆无忌惮的人生,她也想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可是他不行,虽然别人看着她位高权重,事实上她想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自主,上头要她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能越雷池一步。 “我们就住在隔壁。”黄文斌说。 “出门就上班了啊,真是羡慕。”文雪实在是太羡慕了,不但一起开会,还公然同居呢。 “到时候我也搬到隔壁住好了。”海清泉说,“你这儿还有空房子出售吧?” “200平以下的公寓都卖光了,只有450平和600平的。”唐悦说。 “600平怎么够,来两套凑1200吧。”黄文斌说,“不对,还有几套空中四合院没卖的,送一套给海公子。” “都订出去了啊。”唐悦说,“还在建的时候就大把人过来问,有人怕买不着,直接给了全款呢。” “那也要空一套出来啊。”黄文斌说,空中四合院当然不是真的四合院,也不知是在顶层,而是公寓楼上面占了一整层的套房,上头有天井让阳光直射下来,因为天井不能做得太深,所以一栋公寓楼也就是五六套。下雨的时候,天井上还会升起玻璃罩,让大家观赏雨滴在玻璃罩上面的景象。围绕着天井的是水池花园等等,再外头才是一圈房子,使用率非常的低,但能买得起空中四合院的,也不会在乎使用率了。 “我才不要住那么大的地方。”海清泉说,“从小住院子我都住腻了,给我弄一套200平的就行了。” “200平那也太小了。”黄文斌说。 “我就一个人住,要那么大地方做什么,大宅子住的人少,人气不旺,很容易衰败的。”海清泉说。 “我也是住着一百多平的公寓楼啊,哪像黄老板家里人丁兴旺。”文雪酸溜溜的说。 “文姐姐喜欢的话,也可以住进来啊。”肖蕾说。 这话一出,黄文斌吓出一身冷汗,这不是要公然把人家吸收入后~宫的意思吗,如果文雪以为这是黄文斌指使的,那可是把人阿吉往死里得罪啊。虽然说文雪曾经提议要和黄文斌打个友谊赛,但人家是女孩子,提这个具有天然的优势。黄文斌可是男的,说这话就是恶霸,想要强占民女。 “这怎么能行呢,我一个外人。”文雪倒是毫无异样,还似笑非笑的瞥了黄文斌一眼。 完了,真误会了,黄文斌狠狠地瞪了肖蕾一眼,这是谁出的主意啊,还是肖蕾自己想出来的,不论怎么样,回去都要狠狠地打屁股。“今天我们是开董事会,说正经事情呢,不要乱开玩笑。”黄文斌生怕那帮女人又出什么妖蛾子,先下了个结论,“人都到齐了,就开会吧。” “董事会秘书是谁来着?”文雪抢先说。 “是我。”肖蕾举手。 “肖小姐你还管着西施餐饮连锁吧,能正常履行职责吗?”文雪问。 “事情自有下面的人去做。”黄文斌说,“小蕾只要签名就行了。”董事会秘书位置很高,负责对外负责公司信息披露事宜,对内负责筹备董事会会议和股东大会,并负责会议的记录和会议文件、记录的保管等。在上市公司里,董事会秘书尤其重要。上市公司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伺候好自家的公众股东,董事会秘书就是和股东打交道的。 正常来说,肖蕾肯定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不过小麦手机乃是黄文斌的一言堂,他说让肖蕾做,那就是肖蕾做。因为丁诗诗刘香蝶和方天和都是正儿八经的高管了,肖蕾还只是管着西施包子铺,地位相差太远。在家里的时候没事,到外面就不行了。比如说都是到区政府办事,丁诗诗去了,怎么也得来个副区长接待,刘香蝶方天和去了,具体办事部门的局长也要出来亮个相。肖蕾去的话,人家就只是来个科长,顶多也就是来个副局长。 长久这么下去,肖蕾肯定会心里不平衡。可是其他位置都有人了,只好让肖蕾兼职做小麦手机的董事会秘书,反正也就是挂个名,各种事情都有下面的专家办理,最后审查一下签个名就行了。至于真的要在股东大会上面讲话或者对新闻媒体发布消息什么的,那就更加简单了,照着发言稿念就是,她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一站上去就自带好感。 当然,文雪不会不知道谁是小麦手机的董事会秘书,也不会无端端问这个,肯定是有什么图谋。 “我觉得这个位置很重要。”文雪说,“肖小姐既然不懂,不如交给真正的专家来做。” “小蕾的确是不懂。”丁诗诗说,“但那是别人来做,也未必会比小蕾好。特别是碰上大风大浪的时候,还是自己人可靠啊。” “是啊,就好像海关杨这事,如果不是自己人,随时都被收买了去。”方天和也说。 “那是以前,现在海关杨都快要死了,还有海公子在,相信已经没这个顾虑了吧。”文雪说,“我们小麦手机如此大的事业,董秘应该选最高端的人才,才能取信股东。”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黄文斌脑子飞快的运转,她这是看上了董事会秘书的位置?明明才说过只要当普通董事就行了,这时候就对董事会秘书伸出魔爪,是不是太迫不及待了?要说董事会秘书的重要性,比副董事长说不定还要强那么一点。副董事长可以是不用干活的虚职,董事会秘书权力可是很确定的。要说文雪这个背景,她要副董事长的话,黄文斌也就给她了。但是董事会秘书不行,万一被文雪占据,可以玩的花样就太多了。 为什么文雪出尔反尔,为什么她要瞄准董事会秘书这个职位,为什么忽然出说,这是她自己的谋划,还是她背后谁的意思。海清泉对这件事知道不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海老爷子又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海清泉究竟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黄文斌都想不到答案,不由得更加痛恨自己无力。 其实文雪心里想的很简单,“你个肖蕾叫什么文姐姐,还让我搬进来住,这是要我做小马?看我不吓你一跳!”眼看肖蕾脸色难看,丁诗诗等人也苦苦思索,文雪轻轻一笑说:“算了,这事也不急于一时,以后再说。”要是以前,文雪是绝对不可能这么做的,任性妄为的感觉实在是太好。“黄老板,你这次召集我们开会,是要做什么?” 第九百二十七章. 算无遗策 “当然是提升股价。”黄文斌还在想文雪的用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传说中一句话一个动作都有深意的文雪,这时候却来任性妄为,只因为肖蕾说了一句不中听的话,就胡说八道要董事长秘书的职位,只是为了吓一吓肖蕾。 “那究竟要怎么提升呢?”文雪问。 “做金融。”黄文斌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一激灵,金融可是文雪的优势领域,难道文雪就是知道今天黄文斌有求于她,所以提前报价了?虽然黄文斌没有说这个拉升股价的法子究竟是什么,但文雪应该不难猜到。就好像文雪说过的那样,小麦手机的股价已经很高了,能拉升小麦手机股价的办法非常有限。 “做金融?”文雪一愣。 “所以要靠文小姐。”黄文斌看着文雪这样子,似乎不是装出来的啊,难道是搞错了。 “既然是股东,也是董事会的成员,我当然愿意为小麦手机做贡献。”文雪说,“究竟要做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打算开卖小麦宝而已。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酝酿,萌江湖等游戏已经卖出去两百多亿的理财,都放在货币基金里面吃高额利息——本来黄文斌还打算要是和海关杨对上,可以把这些钱用来做最后的杀手锏。不过海关杨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也就没有这种需要了。 小麦宝学的是余额宝,但是没有余额宝先天条件那么好,最主要的一点,就是人脉关系没有那么广,各种证照拿不齐,万一要是做小麦宝得罪了银行,那可就被人断了后路。现在被文雪挤了半个身子进来,她代表的势力,在金融方面非常强大,有这么好的条件当然要好好利用,不让白给一个董事吗。 “小麦宝吗?”文雪听了黄文斌的介绍,陷入了沉思,“这倒是个好东西。” “金融创新的确能够拉升股价。”海清泉说,“有文小姐在,也没人敢拦着。” “办证件是不难,问题是这能做多大的规模。”文雪说,“这事得罪人不少,就算是我,也要花好大的代价才能做成。如果吸收的存款多,那没问题,能赚钱的事,得罪人就得罪人吧。还能拉升小麦手机的股价,让大家都获益。可要是吸收得存款不是很多,得罪人就划不来了。我们硬要做的话,也拉不起股价。” “那文小姐觉得吸收多少存款才算是多呢?”黄文斌问。 “我觉得吧……货币基金一年的收益也就是1%到2%左右吧,我们就按照2%来算。”文雪说,“你吸收一百亿,一年也就是赚两亿,吸收一千亿,那也就是二十亿。小麦手机去年的利润是差不多三百亿,光是卖手机就有这么多。你要是拉升股价,利润起码得达到利润的十分之一吧,那就是三十亿,也就是说,得吸收一千五百亿的存款才行。” “一千五百亿!”海清泉倒吸一口凉气,“那也太多了。”要暂时达到这个数字不难,好像海关杨,为了收购小麦手机,曾经筹集到三千多亿差不多四千亿。黄文斌自己,也拿着差不多两千亿的资金要打保卫战。但是文雪要求的可不是这样,她是要这个小麦宝保持着一千五百亿的规模,这可就难了。 “没有这个数字,绝对拉不动股价,就算用金融创新包装起来也不行。”文雪说。 “那要是超过这是数字呢?”黄文斌说。 “那就能拉动股价了,一千五百亿的规模,能让股价站稳在36块钱。每多三百亿,能让股价上一块钱。”文雪说,“当然,这只是我的估计,实际情况怎么样,还要看市场反应。”不过文雪觉得,就算有一点偏差,也不会很大。既然要做小麦手机的董事,文雪当然下过苦工来研究小麦手机,尤其是股票市场的反应,更是方方面面都研究透彻。所以黄文斌一提出这个计划来,文雪就知道大概的反应会是怎么样。 但是听到黄文斌耳朵里,自然以为文雪是早有预谋,要不怎么可能这么快拿出数据,“要是能筹集到三千亿资金的话……” “那么股价就能涨五块!”文雪说。 “才五块啊。”肖蕾说,“这么少。” “说什么外行话呢。”文雪不屑一顾,“现在已经是36块了,再涨五块,那就是41块,光是市面上这些股票就到八千亿了。a股市场上能超过八千亿的股票才几只。我手里有差不多五十亿股,每股涨五块,这就是二百五十亿。这么多钱你以为好赚的吗?做什么才能不动声色的赚到两百五十亿!” “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好几百亿呢,以前我做梦都想不到这么多钱。”肖蕾说。 “手续我可以帮你办好,”文雪在心里鄙视肖蕾小家子气,她做梦的时候都是几百亿几百亿的,还是美金呢,就是从来都没赚过这么多,除了这一次团了海关杨四十七亿股小麦手机以外,“真的能够筹集到三千亿吗?” “当然可以。”黄文斌信誓旦旦的说,“这是很容易的事。” “很……很容易?”文雪刚鄙视玩别人,就又被鄙视了回来,“三千亿啊,怎么可能很容易。” “我手里本来就有两千多亿啊。”黄文斌说,“只要再筹集几百亿不就行了。” “对啊,黄老板本来就有两千多亿保卫资金呢,再把游戏那两百多亿算上。”海清泉说,“剩下的也能容易解决。” “那些钱不是借来的吗?”文雪问。 “那些是我的自有资金。”黄文斌说。 “这……这怎么可能?”文雪结结巴巴的说,“两千亿自有资金?”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黄文斌说,“难道文小姐你不知道?” 文雪当然知道这些钱的名目是自有资金,可她一向都以为那是假的。黄文斌那么多生意,不可能每一样都赚钱,就算每一样都赚钱,那也不可能赚这么多,肯定是巧立名目从各个项目上面抽调出来的资金,现在黄文斌居然说这些钱真的都是赚的,难道是在骗人?肯定是在骗人吧,不可能是真的。 “这两千亿是你的自有资金,再加上小麦手机上市筹集到的三千亿,你不是应该有五千亿现金吗!”文雪说。 “没有这么多,那三千亿我拿去干别的了。”黄文斌说。 “干……干别的?”文雪张大了嘴,“你拿去干什么了?” “买苹果的股票去了,我把钱弄出国,文小姐你居然不知道?”黄文斌觉得很奇怪。 “我知道你把钱弄出国了!”文雪说,她有法子监测国内的资金流动,但是资金一出国,就没那么灵敏了。她以为黄文斌又把钱通过种种途径送了回国,给自己的各项生意补锅,用掉了一些之后,还剩下那两千多亿,正好能对得上,一般来说都是这么做生意的。她哪里知道还有黄文斌这样的奇葩,居然能够做什么赚什么,还不是赚的小钱,而是一动手就是两千多亿的利润。然后把自己最值钱的生意拿去上市,筹集到了巨额资金,居然去买自己最大竞争对手的股票。 “那不就行了。”黄文斌说。 “哪有什么可行的!”文雪真想破开黄文斌的脑子看看究竟是什么结构,“你买苹果的股票干嘛!你要是有五千亿的话,那资金量就压过海关杨了啊!”有这么多钱的话,海关杨哪里还敢动手卖空股票,他卖多少,黄文斌就买多少,到最后不过就是把机构手里的股票全部卖给黄文斌,其他什么用都没有。 “真是好棋啊!”海清泉却在欢喜赞叹,“苹果股票乃是硬通货,随时都能找银行抵押,把钱弄出来回国用。海关杨以为黄兄弟只有两千亿资金,高高兴兴的动手,黄兄弟忽然拿出这笔钱来,他可就傻眼了。这就好像两军对垒,一边四十万,一边二十万,打得正激烈的时候,二十万那边忽然来了三十万增援,还包抄了四十万的后路。” 文雪心里一惊,要真发生这种事,别说海关杨,把她也加上,那也是危险得很,只能拼一拼看能不能把黄文斌这支奇兵挡在国境之外。不过这可不能保证一定成功,华夏的金融防火墙,一向都是防内不防外。里面的钱要出去,那是拼了老命阻止。可是外面的钱要进来,绝对是无任欢迎。黄文斌要把钱送回来,有无数种途径,文雪不可能把这么多途径全都堵上。 “要是真的有什么万一,那就把小麦手机毁掉。”海清泉继续说,“现在苹果已经是最厉害的智能手机公司了,超过了诺基亚,也赢了黑莓,最厉害的竞争对手,只剩下安卓系。安卓系里面,除了三星就是小麦,要是小麦手机垮了,苹果的股价肯定会大涨。黄兄弟照样赚大钱。” 这么一分析,黄文斌简直就是算无遗策,文雪暗暗心惊,要不是选择了和黄文斌合作,这一次还真有可能会输,就算赢了,也不会有任何收益,反而还会和黄文斌结成死仇,黄文斌本来钱就很多,在苹果手机的股票上再大赚一笔,那就更加厉害了。有这么一个强人时刻盯着,就算是她背后那人都不好受,说不定还会把文雪扔出去平息黄文斌的怒火,那可真是遭之大糕。 第九百二十八章. 强者的特权 其实黄文斌完全不是这么想的,他之所以拿这么多钱去买苹果,是因为他记得苹果手机股票会大涨。当然他也不是全买的苹果,三千亿华夏币,已经四百多差不多五百亿美金了,这时候苹果的总市值才两千多亿美金,从市场上也很难一下子买到四百多亿的股票。黄文斌是买到了两百多亿的苹果,剩下的钱分散投资,其中有好几十亿买了古格——既然苹果系涨了这么多,安卓的主人古格应该也涨不少,就算没涨肯定也不会跌。反正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古格还是高新科技狂霸帅**的代表之一。 “反正钱我是足够的。”黄文斌说,“再不济我把那些钱拿回来,自己买够三千亿也就是了。” “那还真是肯定赚。”文雪算是服气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那要看什么时候能拿到许可。”黄文斌说。 “这倒是很容易,我刚刚才让那帮家伙发了一笔大财,现在放个新的货币基金渠道出来,也没人敢说什么。”文雪说。 “那最好。”黄文斌说,“一拿到许可,我立即就可以开卖。” “先不要着急,既然是肯定能升,那我先筹集资金买多点股票。”文雪说。 “是啊,稳赚的事情,不买白不买。”海清泉也说。 “我们这算不算内幕交易啊?”肖蕾问。 “算!事先得知利好消息,提前购入股票等升值,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内幕交易。”文雪说,“不过谁能惩罚我们?” 这也太明目张胆了,黄文斌自己都觉得不太好。为什么不好呢,主要就是赚的钱太少,一共才升那么五块钱,买进有一百亿股才赚五百亿,实在是太少了。好吧,五百亿其实很不少,不过不可能买得到这么多,市面上本来只有两百亿股,还有将近五十亿股落在了文雪手上,也就是流通股只剩下一百五六十亿股了,还几乎全部都是散户持有。在这种情况下买个一二十亿股,就是超级大买盘,股价就一飞冲天了。 “我也有点零花钱呢,要不要也买啊?”肖蕾问。 “成本三十六,才赚五块,还不知道要花多久,利润太低了吧。”丁诗诗说。 “可以做杠杆啊。”文雪说,“做十倍的杠杆,不就能赚五十倍了。” “这也太危险了。”丁诗诗说。 “十倍的杠杆危险什么,炒期货的时候经常都用二十倍三十倍杠杆的,十倍已经算是很安全的了。”文雪说,“有内幕消息的时候,我还做过五十倍杠杆呢,照样没事。要是黄老板的确能够筹集到三千亿的资金,股价必然会涨,我们也就一定能赚钱。黄老板你说是不是?” “我还是不太喜欢用杠杆。”黄文斌说,“就算有好消息,股市也会有波动,杠杆太高,一个波动就被做掉了。” 所谓的杠杆,也就是向银行借钱做生意。比如说你有一块钱,抵押给银行,然后银行就借给你十块,可以在银行指定的市场上做生意,这就叫做十倍的杠杆。赚钱的时候固然有十倍的收益,亏钱那也有十倍的亏损。银行可不会等你把十块钱都亏完,只要亏了一块本金没了,银行就会强制平仓。所以杠杆越高,抗风险能力越差,就算买中了也不一定有用,市场一个波动,本金亏完了就没了。黄文斌知道炒期货和炒外汇能用杠杆,却不知道炒股票也行,也许文雪有什么特别的渠道也说不定。 “这有什么危险的。”文雪摇头,“算了,随便你们吧。反正你们的钱本来就多的用不完。” 文雪这也是随口酸一句而已,可怜黄文斌又在凝思苦想,文雪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说我的钱已经太多了,多到上头都看不过去了,对社会影响太大,所以要减少一点?还是说黄文斌钱这么多,应该拿出一部分来上供?这一次做基金拉升股价,黄文斌觉得真是困难重重。 等文雪走了以后,黄文斌忍不住请教海清泉:“清泉兄,你说这文雪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海清泉当然也注意到了文雪的异常,可是他也不敢确定,“我和文雪以前不熟,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过按照外面的传言说,这文雪做事,一向都是心狠手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她给卖了。你看海关杨就是这样,本来以为自己稳操胜券,谁知道早就已经被文雪给算计了。总之我们一切小心,千万不能让文雪有机可趁。你说不用杠杆,这一点我很赞成,我也不用。” 这话听着很有道理,可是仔细一想,海清泉压根什么都没说。 “我还是不知道文雪想做什么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连文雪的目的都不知道,合作起来很吃亏。”黄文斌说。 “要看穿文雪想做什么,谈何容易。”海清泉苦笑着说。 “这也是,人家背景这么大。”黄文斌也觉得很棘手。 “也不是完全没法子……去找我父亲吧。”海清泉说,“别人不懂,我父亲总会知道一二。” 海老爷子是华夏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之一,和文雪的背景相差仿佛。既然地位差不多,交往肯定不少,对文雪背后那人,当然比别人更加了解。就算不知道这一次文雪想干什么,总也能提供一些背景信息。海清泉在小麦手机里面有一成的股份,海老爷子要出力,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一次去找他,十分的名正言顺。 “小黄,我们也有好几个月不见了。”海老爷子神采飞扬,仿佛年轻了好几岁,一点也看不出是即将退休的人。 “老爷子好。”黄文斌恭恭敬敬的说。 “我瞒着你布这个局,你不会怪我吧?”海老爷子问。 “这当然不会。”黄文斌说。 “你就别说傻话了,怎么可能不怪呢。”海老爷子哈哈大笑,“清泉收了你一成的股份,我们海家就应该为你撑腰。可是海关杨想要谋夺你的小麦手机,我还装聋作哑,只怕你已经把我祖宗十八代都给骂遍了。原本我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我快要退休了,实在没法子,只好兵行险招,连累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老爷子这布局真是巧妙,可把我给吓坏了。”黄文斌说。 “幸好最后也没出事,你也不要太介意。”海老爷子说,“小麦手机是你一手一脚做出来的,我知道你想争取保留最大的控制权,不想让别人插手,所以才选了我们海家。要是选别人的话,交出去的股权固然多一些,可也不会发生海关杨这样的事。到了现在这种局面,清泉的股份还留着,董事会里面还要塞一个文雪进来,你肯定很不高兴,还不如一开始就投靠别人呢。” “这个……”黄文斌的确有这么想过,小麦手机这么个香饽饽,想要咬一口的人太多了,当时就是看中了海家要价低,所以明知道海老爷子要退休了,还是一无反顾的投到海家的怀抱,没想到居然会出这种事。 “你也不用着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海老爷子说,“我毕竟还没有退休嘛,可以为你做的事情很多。上次你说想要一块地建工厂的,我已经给你办下来了。价格很便宜,地方很大,前途很广。国家很快就要出政策了,要建一个国家级的京津冀开发区,主打就是高新科技。最好的位置我已经给你要过来了,水电道路通讯设备什么的,统统都给你弄好,第一期给你两万亩,要是不够,写个申请上来,要多少有多少。贷款也给你弄好了,国开行随时准备着,当政策贷款给,能给免息给免息,免不了利息,最多也就是四点五点。要借多少,不设上限!” “谢谢老爷子。”黄文斌顿时心平气和,这条件可真是太优惠了,被吓了几个月也值。别的不说,光是那低息贷款,就等于直接往口袋里面装钱。就算转手借出去,都能拿到大笔的钱。要知道外头商业银行借钱出来,最少也有七八个点,还要加上各种手续费签字费什么的,真实利率能到十点就不错了。除了央企之外,谁也拿不到四五点的贷款。 至于那个京津冀开发区,虽然黄文斌上辈子不在北方混,不了解具体情况,但也在新闻里看过不少次这开发区的新闻。国家级别的开发区啊,至少得来个副部主管,几万亿的投资下去,怎么可能兴旺不起来。能在这种地方低价拿到土地,已经是赚定了。可惜的就是这几年在投资房地产,收益率没有以前那么高。 “这是你应得的。”海老爷子说,“打了胜仗,怎么可能没有战利品。” “这一次我也没出什么力。”黄文斌说。 “不出力也能分战利品,这正是强者的特权。”海老爷子说,“清泉也好,文雪也好,其实都要靠着你来赚钱呢。” “可是文雪她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想做什么。”海清泉说。 “她就算把小麦手机抢了,难道她还能自己运营不成?”海老爷子说,“她又不会做手机。所以你们不用太担心,就算文雪有什么图谋,也不可能破坏大局。她有什么提出什么要求,但是你没有答应下来?” 黄文斌脸上一红,这个倒真是有,她觊觎黄文斌的肉体来着……这么说好像不要脸了一点,虽然的确是事实。 “有!”海清泉抢着说,“她想要董事会秘书。” 对,还有这一个要求来着,黄文斌连忙说,“是啊,文雪想要董事会秘书的职位,原来她还说只要做普通董事就行了,今天一来,忽然间就说要董事会秘书。” 第九百二十九章. 文雪的过去 “董事会秘书?”海老爷子一愣,“她是想自己做呢,还是想推荐人来做?” “倒是没说这个。”黄文斌说,“文雪只是说我们现在的董事会秘书不好。” “你们现在的董事会秘书是谁来着?”海老爷子问。 “是一个小姑娘,叫做肖蕾。”海清泉说。 “小姑娘啊。”海老爷子点点头,“这就难怪了。我找他们合作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经营权绝对不允许染指。要是金融上面有什么合作,也必须要小黄同意才行。按照道理说,不应该向董事会秘书伸手。文雪在小麦手机上投资很大,肯定会关心公司高管的能力是不是足够胜任职位。小黄你找的这个小姑娘,自己人是自己人,但是能力应该不怎么突出吧。” 何止不突出,根本就是现学现卖,“事情都有下边的人干。”黄文斌解释说。 “普通公司没问题,小麦手机可是一个超级大公司。”海老爷子说,“这么做还是儿戏了一点。” “换一个人倒是没关系,主要是想知道文雪究竟是什么意思。”黄文斌说,反正肖蕾又不是真的在干活,只是要给她一个合适的身份罢了,到时候改任命成为副董事长也行,监事会主席也行。要是上市公司太麻烦的话,去神弓集团也一样。大家都知道神弓集团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大公司,虽然没有小麦手机的知名度这么广。 “那很好办。”海老爷子说,“你可以假装说原来这样的确不合适,可以让文雪做董事会秘书。” “爸,这不好吧?如果她真答应了怎么办。”海清泉说。 “她要是敢答应,我立即就去问,这算是什么意思。”海老爷子说。 “要是……文雪一定要呢?”海清泉问。 “你啊,前一阵子是太看高自家老子,现在又是太看低。没经过风雨的人就是这样,要么自大,要么自卑,偏偏自己还不知道。”海老爷子很无奈的看着自己儿子,“你老子我毕竟还没退休呢,哪有这么容易就能被人欺负。要是说好的事情转头就不算了,以后还怎么合作?难道大家都做孤家寡人?” 黄文斌也觉得海老爷子说得很对,于是第二天就跑去试探文雪。 “文小姐。”黄文斌说,“我觉得董事会秘书这事吧……” “这事不急。”文雪说,“反正又没这么快不开股东大会,没什么关系。” 黄文斌一愣,心想你不急我倒是要急了,海老爷子就要退休了,不早点解决不行,“我想过了,小蕾担任这个职位,的确是不恰当,但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知道董事会秘书这个职位,那可是很重要的,要是所托非人的话,可就糟糕了。想来想去,只有请文小姐来做了。” “我哪有这么多时间给你做秘书。”文雪说,董事会秘书的职责很多,工作很繁重,凡是和董事会相关的事情,那都要董事会秘书来处理,财务业务行政人事,就没一样和董事长秘书无关的。要是靠下面的人干活,那和肖蕾有什么区别,文雪又不是真想作什么董事会秘书,“你要是真要换人,找猎头公司吧。” 所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黄文斌是彻底糊涂了,难道是海老爷子余威尤在,文雪不敢放肆? “文小姐……”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 “都告诉你不要这么见外了,”文雪说。 “文……文姐。”黄文斌结结巴巴的叫了一声,“那个……其实……” “你究竟想说什么啊?”文雪问,“弟弟你是不是觉得我那个提议很有吸引力,又想来做了?” “当然不是。”黄文斌连忙否认。 “那你究竟想说什么啊?”文雪不耐烦的说。 当然是想问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可是这么问的话,人家怎么肯说呢,黄文斌只好非常宽泛的说:“文姐,你觉得我们小麦手机,以后的发展前景应该是怎么样呢?” “当然是赚钱越多越好,股价越高越好,分红越多越好,至于要怎么办到,那就是你的事了。”文雪非常干脆的说。 “文姐你这是要当甩手掌柜啊。”黄文斌哭笑不得。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你叫我造手机,我也造不出来啊。”文雪说,“做金融倒是可以,你要的证照已经快要批下来了。” 难道真的是误会了,文雪一心一意为的是小麦手机好?黄文斌觉得很不可思议,“文姐你的效率真高。” “不用客气,股价高了对我也有好处。”文雪说。 文雪越是这么多,黄文斌就越是不踏实,这女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啊?不行,一定要调查清楚,不查清楚,怎么放心做小麦宝。小麦宝赚钱可能不算多,但是十分稳定,而且没有风险,以后黄文斌没有先见之明了,也可以依靠小麦宝赚钱的。这么重要的一单业务,可全靠这文雪开绿灯,要她有问题,那不就全完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算是文雪这样的人,照样能够探听出很多消息来。黄文斌大笔的金钱花出去,很快就有了回音。“你知道文雪的事情?”黄文斌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人给忽悠了,“你要是敢胡说八道,可别怪我翻脸。”不是黄文斌脾气不好,实在是这人不太像知道真相的人。 “黄老板,我说的话千真万确,若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万箭穿心。”那人说得十分滑溜,显然是说惯了的。这家伙号称是文雪的亲信,对文雪的来龙去脉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却穿得破破烂烂,浑身上下没一点正经,全都是痞子气,要说在街上收保护费的,还比较合理。要不是这一次来源很可靠,黄文斌压根不会信,更不会见他。 “怎么不说生子代代为奴,生女代代为娼。”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我生不出来。”那人叹了一口气,“我……我被文雪阉了的。” “阉……阉了?”黄文斌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糊涂,想对文雪用强……”那人说,“后来就被阉了,还被赶了出去,流落街头,一直到现在。” 这不是活该吗,黄文斌看了看介绍人,“你就找来这样的敷衍我?” “文雪哪是这么好查的。”李为民说,“你还说不能泄露消息,不找他还能找谁。” “我知道很多文雪的事情,找我准没错。”那人也说。 “好吧,你从头说。”黄文斌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法子,就好像李为民说的那样,文雪这种身份,可不是那么好查的。你要是找官面上的人问,消息立即就会传到文雪那边。要是找人私下跟踪,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只有这样的渠道,才能查到文雪的消息,还不让文雪知道。 “我的名字叫做于超波,以前是文雪的手下,给文雪跑腿什么的。”那人说。 “后来呢?”黄文斌问。 “后来就被阉了。”于超波说,“那时候文雪才十几岁,正在读一个什么博士,忽然间家里出了事,只剩下她一个人,拿着几千万,学人家炒白银。炒白银这种事,光是理论知识,一点用都没有。要不是我,那丫头早就亏光了钱让人家给卖了。谁知道这女人居然恩将仇报,只不过是站点小便宜罢了,居然就把我给阉了。真是丧尽天良……” “你说清楚一点!”黄文斌皱着眉头,这家伙说话颠三倒四的。 就能够查到的公开的消息,文雪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是2003年的八月,20出头的年纪,一出现就作为上头一个大人物的代言人,在金融市场大杀四方。那时候她背后的大人物还没有现在的地位,虎视眈眈的人很多,对于这么个小女孩,也实在看不起。可不论怎么样的老狐狸,对上了文雪,也是败多胜少。 随着文雪背后那人权力越来越大,文雪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到今天已经是谁也不敢忽视的金融大鳄。就好像海关杨,听到文雪的名字都发怵,可是要玩金融手段吞并小麦手机,第一个想起的还是文雪。可是在零三年之前,文雪是做什么的,父母是谁,在哪里读书,怎么和这大人物勾搭上的,那是谁都不知道。今天李为民能够找到于超波这么个对文雪早年生活有了解的人,也算是很了不起了。 “是!”于超波吓了一跳,“文雪其实原名不叫文雪,她的真名叫什么我不知道,文雪是来京城之后改的。” “你说她父母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于超波说,“我就是听文雪提过一下。” “你这也不清楚,那也不清楚,究竟知道什么?”黄文斌有些不耐烦了。 “我那时候是在一个贵金属交易所上班。”于超波说,“就是介绍人家抄黄金白银什么的。文雪的父母就是我们交易所的客户,他们主要做白银。你也知道,炒白银风险很大的,一不小心就亏了些钱。炒贵金属亏亏赚赚多正常,偏偏他们看不过,就……就那什么了。后来文雪就跑来京城,要追究我们交易所的责任,那当然不可能了是不是。” 第九百三十章. 于超波 “你们就是骗钱的吧。”李为民说。 “不是,我们真不是骗钱的。”于超波说,“炒贵金属的中介所,一百家有九十九家是骗钱的,但我们不是,我们是正经中介,代理伦敦贵金属交易,账户也开在伦敦呢,绝对正规。但是黄金白银什么的,本来风险就很大,文雪父母还非要用五十倍的杠杆,那风险当然更大了。那一次大家都觉得白银会升,文雪父母也一样,重仓买升。结果白银也的确是升了,不过升之前有个小小的下跌,白雪父母杠杆太高,那个下跌导致强制平仓,就亏了六千多万。” “零三年的时候还不允许这么干的吧。”李为民说。 “虽然法律还没允许,但也没有明确禁止啊,我们做这行的,一向都这样。”于超波说。 “所以你们就是骗钱的。”黄文斌下了结论,“连法律支持都没有。” “真不是骗钱的。”于超波叫屈说,“我们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赚的是代理费,从来没吞过客户的钱。文雪父母亏本,那是他们自己太贪心,要不用五十倍的杠杆,用二十倍的,就能撑过下跌,反而可以大赚一笔了。” “后来怎么样了?”黄文斌问。 “后来文雪就来找我们索赔啊,我们跟她好好解释,其实完全不是我们中介所的错。但是文雪还不信,非要去告我们,当然没告成功。不过我们的生意受了很大影响,老板没法子,只好先关门,我就失业了。文雪找到我,给了我十万块钱,想要收买我要内幕。我哪里有什么内幕,完全就是正规做生意。”于超波说,“我当然不会白白收钱,就给文雪演示了一下怎么在伦敦开户,白银价格是怎么涨跌的,她父母的钱是怎么损失的。后来文雪自己也开了账户做白银。” “你这家伙真是伶牙俐齿啊。”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居然能把一个父母炒白银失败自杀来算账的人又忽悠去炒白银。 “我也就是实话实说。”于超波说,“那时候我反正也失业,就跟着文雪混。” “就是炒白银?”黄文斌问。 “开始是炒白银,后来就不只了。”于超波说,“炒白银的时候赚了不少钱,这可全靠我,要不是我的话,文雪早就让庄家榨干钱了。那女人家里是山西的煤矿老板,平时娇生惯养,什么都不懂,读书也不好好读,花大钱进的私立高中,在里面还是抽烟打架无所不为,就是不读书。十几岁父母就没了,煤矿也保不住,只剩下一笔钱,还有很多亲戚虎视眈眈。所以她才跑到京城来。” 原来文雪以前是这种人啊,不过黄文斌一想,觉得有些不对,于超波连文雪的真名都不知道,这些隐秘往事就全是真的了?“你倒是知道得很多吗。”黄文斌说,“不过她父母既然是在你们这个贵金属交易所开户炒白银,你难道不知道文雪父母的名字身份?知道了文雪父母的名字身份,文雪是谁不是一查就查出来了。” “我们中介所很重视客户隐私,她父母不是我的客户,我根本就没见过他们。这些事都是文雪自己喝醉了说出来的。”于超波说,“她说了的事情我才知道,不说的我就不知道,她父母的名字,我就不知道。不过她曾经提到过,他们家是在山西包煤矿的,很有钱。煤老板夫妻一起自杀的事情应该不多,黄老板想知道的话,找人去山西问一问就知道了,应该不难。” “也许她在骗你呢。”黄文斌说。 “她骗我干什么。”于超波说,“那时候谁知道她能混成这样。” “那她是怎么混成这样的?”黄文斌问。 “文雪在我的帮助下,一直都在金融市场上面混,有时候炒白银黄金,有时候做股票,有时候做外汇,有时候做期货。大多数时间都在赚钱,不过有时候也会亏本。你也知道,单身女人钱多了,总会引来各种人觊觎,想要人财两得。文雪周旋在那些人之间,反而利用他们拓展人脉,认识的人一个比一个厉害,终于有一天,认识了现在的恩主。” “她恩主那时候也是高官了吧?就算没现在这么厉害。”黄文斌说。 “是啊,很高很高了,要不是文雪,我只能在新闻上看到,我从来都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和这么厉害的人有交集。”于超波说。 “那你还敢对文雪下手?”黄文斌问。 “那个……那时候我跟着文雪很久了,她对我有好感,要不是我的话,她早就被人骗光钱了。”于超波努力掩饰动机,“我们有一阵子还住在同一间屋子里面呢。她经常在我面前喝醉,都是我把她扶上床。这不就是默许我做那什么吗,她那时候都喝醉了,我要做什么,都是很方便的事情。而且她也不算什么好女人,周旋在那么多男人中间,都不知道有多少情人。有几次我还在她房间里面看到有那种内衣呢。还有皮鞭手铐什么的,不用问也知道是做什么的。她搭上了现在这个恩主,当然要和过去一刀两断,我想着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了,所以趁着她喝醉酒表白,谁知道就……” “只是表白?”黄文斌问。 “也拉了她一下,其实我完全没想用强,只是很生气,为什么别人都行,我就不行。”于超波说,“又喝了酒,可能手劲大了一点,文雪就误会了。当时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要那时候不那么糊涂,现在也不会变成这样。虽然我也有一点错,可是文雪这女人就没错吗,既然不想和我那什么,为什么要和我喝酒,为什么要喝醉,为什么要……就算真的很生气,阉了我什么都够了吧,还要抓我去坐牢。坐完牢出来,那是什么都完了,工作找不到,存款也没有,只能靠打零工为生。” “你这运气算是很不错了,动了老大的女人,还能好好的活着,既没有移民去海底,也没有变成猪饲料,只是少了个零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黄文斌说,“这可不是普通的大哥,是罩着全华夏的老大。” “这么一想,简直就好像占了便宜一样。”于超波说。 “你给我仔细回忆,所有和文雪有关系的任何一点事情,想起什么就写下来,要是有用的话,我会给你钱的。”黄文斌说。 “能不能送我出国去啊?”于超波问。 “送你出国?”黄文斌问,“你出国干什么?” “留在华夏始终还是危险啊,万一哪天文雪想起来,那我不就惨了吗。”于超波说,“再说国外科技那么先进,医疗技术那么发达,男人都可以变女人,女人也可以变男人,说不定能让我恢复呢。” “能不能恢复我不知道,不过要是你的资料有用的话,我可以把你送到国外,可以给你钱。”黄文斌说。 “是,我一定好好想,一点都不遗漏。”于超波感恩戴德。 “赶紧去吧。”黄文斌挥挥手让他下去。 于超波出去以后,李为民就说:“这人说话不尽不实,他当时供职那个贵金属交易所,根本就是骗钱的。虽然在伦敦开了账号,不过用的是他们交易所自己的名字。给国内客户看的走势图其实是假的,和真的差不多,但是涨跌都会放大。不断引诱客户使用高额杠杆,算好到什么价位就会击穿客户的盈亏线强制平仓,就控制走势图涨跌到那个价位。” “文雪不知道这事吗?”黄文斌问,要是知道的话,没道理会放过于超波才对。 “这我就不知道了。”李为民摇摇头说,“那老板我认识,叫做毛秋阳,以前我还和他合作过,现在移民去加拿大了。” “加拿大啊……”黄文斌想了想,“能不能把他绑回来?” “不用绑回来。”李为民说,“他每年都会回国的,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我还以为他是跑出去的呢。”黄文斌一愣。 “没有,他做事很小心,从来没被人发现。”李为民说,“骗的人虽然多,没人知道他才是幕后黑手。” “那你怎么知道了?”黄文斌问。 “我以前和他合作过啊。”李为民说着摇了摇头,还是实话实说算了,反正没什么好瞒人的,“其实也不算合作了,这毛秋阳是我带着出道的,以前和我一起做钢材,他嫌来钱慢,就去做贵金属。我劝了他好几次,他根本不听。其实做这种贵金属中介所,怎么能比得上做钢材呢。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差不多,但实际完全不同。做钢材是坑蒙拐骗,但是没被抓住做大了就能转正。做贵金属中介也是坑蒙拐骗,虽然来钱快,但永远都没有转正的机会,做得越大越会被抓。” “做钢材怎么是坑蒙拐骗啊。”黄文斌不乐意了,他现在可是冀省最大的钢材贸易商,也许也是全国最大。 “老板你这种做法当然不是,我们那时候可没这么好条件。”李为民说,“没钱,没资本,没人脉,那就是要骗钱。建个钢材贸易行,其实是皮包公司。找到客户忽悠他们先出钱订货,拿了钱才上钢厂。这还算是好的,有时候预期钢价要涨了,到处骗客户说有便宜钢材,让他们下订单,收了钱就去买钢,价格涨起来再卖掉,然后和客户说你这订单哪里那里不合格,要么重新订合同,要么就退款。同样是把钱骗出来,做钢材只能吃一点,炒贵金属就全吃光了,来钱更快,所以毛秋阳去做贵金属。” 第九百三十一章. 黑历史 “这个毛秋阳赚了多少?”黄文斌问。 “具体数字我不知道,不过我估计大约就是两三亿吧。”李为民说。 “才两三亿?”黄文斌问,“光是文雪父母那里一单就骗了好几千万啊。” “那是难得一见的大水鱼,平时一个客户能骗到几十万都很不错了,绝大多数都是几万块的。而且也不能把所有的客户全骗光,骗光了谁都知道有问题,马上就没得做了。要建一个贵金属交易中心,起码要花半年到一年来建立信誉。在建立信誉的时候,只能选几个来骗,大部分客户都不能动。等到信誉建立起来了,开户的人多了,这时候收网,才能赚到钱。”李为民说。 “怎么听着你好像很懂一样呢。”黄文斌问。 “这个……钢材不好做,我也想过转行,可以捞快钱。不过最终还是顶住了诱惑,坚持做钢材,才有今天的成就。要不然的话,就和毛秋阳一样,赚了点钱就赶紧出国,免得被人发现。”李为民说,“做贵金属中介虽然来钱快,可是没前途,支出又大,你做的小吧,收入还顶不过支出。做大了吧,被人盯上就完了。毛秋阳人很聪明,要是跟着我做钢材,现在肯定是一方大豪了,哪会像现在,躲在加拿大惶惶不可终日。” 人家在加拿大也可以过得好好的啊,有好几亿资产,锦衣玉食也不在话下,也就是没有国内这么舒服罢了。不过当黄文斌见到毛秋阳真人的时候,才发现李为民不是随口胡说的,他还真的是惶惶不可终日。“这位老板,你放过我吧,我什么都没干,真的,我没有骗钱……”毛秋阳花白头发,个子又瘦又小,看着比李为民还老,其实他今年才四十多岁,比李为民年轻多了。 “好了。”黄文斌摆摆手让他停下来,虽然说吧毛秋阳请过来的手段粗暴了一点,可他也用不着这么惊慌吧。 “我真没有骗钱啊。”毛秋阳哭丧着脸说。 “你那些什么贵金属中介所,介绍客户去伦敦炒黄金炒白银,其实都是假的。”黄文斌戳穿了他的谎言,“以为我不知道嘛?当时你给人家开的户口,说是客户的,其实用的是你的名字,给人家的走势图,和真正的黄金白银走势图看着很像,其实都有区别。保存着资料的人可不少,去报警立即就可以把你抓起来。” “这位老板,你听我说,伦敦的走势图,传到国内当然有一点滞后。”毛秋阳赔笑说,“肯定不能完全一样。” “小毛啊。”李为民走了出来,“你还这么死性不改,很容易会死的。” “李……李哥!”毛秋阳张大了嘴,“你怎么在这里?” “要不是我,黄老板怎么知道你这时候回国呢。”李为民说,“你的事情,黄老板知道得清清楚楚。” “李哥你真是……”毛秋阳摇了摇头,“你是不是缺钱了?缺钱直接告诉我,不用来这一招吧。小弟我手头一共还有八千万现金,李哥要是喜欢的话,我愿意出一半。” “这么几千万,我还真没放在眼里。”李为民失笑,“我说小毛啊,你的眼界就是太浅了,也不看看我们黄老板是什么身份,难道会贪图你那几千万。当年你要是出息一点,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晚了,说什么都没用了,你既然落到了黄老板的手里,那就乖乖听话吧,别想着拿几千万出来就能过关。”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毛秋阳一看,这黄文斌还真有点眼熟,“难……难道是那个黄老板!” “废话,还有哪一个黄老板。”李为民说。 “真的是小麦手机的黄老板!”毛秋阳越想越怕,他的资产当然不止几千万,他说这个数字,只是用来骗人的罢了。先说给一半四千万,要是不满意的话那就五千万,然后六千万,七千万,就算八千万全扔出去了也没事,别人都以为他只有两三亿身家,其实他有五亿,这些年来投资加拿大股市获利也不少,拿出八千万来还能承受得住。最多以后就呆在加拿大,永远不回华夏。 可没想到回到华夏一下飞机,就被人给抓住了,蒙着眼睛带到这么个豪华办公室里面,主事之人居然是小麦手机的老板黄文斌!即使在加拿大,毛秋阳也见到过小麦手机,知道小麦手机的传奇故事。知道黄文斌设计出世界最受欢迎的手机之一,知道黄文斌把小麦手机上市,成为千亿富豪。这么个大人物,居然把他给抓了起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其实在黄文斌的自我定位之中,他比较倾向于自己是一个地产老板,不过小麦手机风头太盛,这也没办法。“是我。”黄文斌吓唬他,“相信你也知道我找你是为了什么。” “这个……”毛秋阳当然不知道,难道他以前骗过黄文斌的钱?这应该不可能阿,不过也没准,骗的人太多,毛秋阳虽然是过目不忘的人,但也不是真的能够每一个都记住,这黄文斌以前是个穷鬼,说不定欠了他几千块,就一直记到现在。这可真是太惨了,本来以为已经平安上岸,谁知道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大窟窿。 “不要心存侥幸,”李为民警告他说,“我们黄老板的势力,你根本就在不知道有多大,就算在这里把你杀了也没事!” “是,是。”毛秋阳当然知道这种超级富豪的能量,那些十亿富豪已经是嚣张跋扈到处横行了,百亿富豪已经和市长省长全国议员平起平坐了,千亿富豪能到什么地步,想都想不出来,“我什么都肯做,黄老板别杀我,我愿意把钱都捐出来,我有三亿……不不,四亿,我有四亿财产,全部都愿意捐出来给黄老板。” “这么点钱有个屁用!”李为民说,“别说黄老板,就是我都不放在眼里。” “你只要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了。”黄文斌说。 “我一定老老实实,我什么都说。”毛秋阳连忙说。 “以前你骗过一对煤省的煤老板去炒白银,害得人家损失了好几千万,结果夫妻一起自杀,这是有的吧?”黄文斌说。 “这……其实……”毛秋阳正想说我不是骗的,就被李为民打断了。 “你的把戏我很清楚,要是你不老实回答,立即就会失足堕楼信不信。”李为民说。 “事情是有的。”毛秋阳只好老实交代,“不过这事不能怪我啊。” “不怪你怪谁!”黄文斌说,“邱家夫妇,就是被你给害死的!”按照道理说,于超波给的信息已经很足够了,可是黄文斌真派人去查,一下子还真是没查出来。煤省的煤老板如同过江之鲫,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至于亏钱自杀的,那也不算少。虽然煤老板给人的印象一向都是土豪得要死,可实际上碰到天灾人祸亏本的很多,并不如外表那么光鲜。 煤层挖不出煤了,矿洞发生意外塌方了,瓦斯泄漏爆炸了,民工发生械斗死的人太多了,种种意外,全都可能让煤老板赔钱赔到一贫如洗。煤老板有钱的时候使劲花,豪车美女赌博一掷千金,其实是因为他们朝不保夕,需要用这种办法来减压。反正赚来的钱不用来减压,发生了意外也留不住。 自杀的煤老板那么多,出了事大家先看是不是有没有留下来什么麻烦,然后看能不能承包他的矿区。至于这自杀的煤老板是发生了意外没钱赔所以自杀,还是把钱挪用去炒白银赔了钱自杀,那就没人管了。这些煤老板是不是有十几岁的女儿,煤老板的亲戚们是不是想要吞了煤老板的遗产,煤老板的女儿是不是带着钱去了京城,那就更加没人管了。 黄文斌的人花了老大的力气,把过去几年自杀的煤老板全都筛选了一遍,才终于锁定了目标。文雪的真名叫做邱莲,她父亲叫做邱赫,家里在金阳颇有势力,包了个煤矿做煤老板。金阳还有不少人记得邱莲(文雪),都说她横行霸道,手下一大帮子混混,看谁不顺眼,就要找茬打一顿,连副市长的儿子都被打过。后来文雪的父母死了,文雪失踪,都传说她被以前得罪过的仇家做掉了,谁也没想到,文雪居然去了京城,还闯下这么大的局面来。 “这事不能怪我。”毛秋阳哭丧着脸说,“我也不想的。” “不管你想不想,反正是害死了人。”黄文斌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真不能怪我!”毛秋阳眼看要遭,也不顾得那么多了,把真话说了出来,“是邱赫的兄弟要害他,所以找我来骗邱赫的钱。我当时骗了他八千万,自己只拿了三千万,其他的都让邱赫的兄弟拿了。后来邱赫自杀,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也说不定是邱赫兄弟搞的鬼,邱赫有好几亿身家呢,绝不对亏了八千万就会受不了。” 本来只是想挖掘一下文雪的过去,没想到居然挖掘出了这么劲爆的黑历史。虽然说没什么卵用,可实在是太劲爆了,极大的满足了黄文斌的八卦之心。算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经查出来了,那就把真相彻底搞清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呢。 第九百三十二章. 欠打的黄文斌 “黄老板。”这天文雪见到黄文斌,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不同了,但具体哪里不同了,又说不出来。仔细看看,也许是神气和以前不同了。以前文雪见到黄文斌,总是有些思虑过度如履薄冰的气色。可是现在看,已经是满脸自信,看着文雪的眼神,似乎有些可怜,又有些悲哀——总而言之,就是很欠打。 “文姐。”黄文斌说,“今天这么早?” “你要哪些牌照已经弄好了。”文雪说,“马上就可以公开卖基金了。” “那真是太好了。”黄文斌说。 “这一次小麦手机的股价总算是可以站稳了。”文雪说。 “是啊,现在总算可以站稳了。”黄文斌说,本来三个月期满,散户们都认为机构会趁机解套,毕竟小麦手机的股价已经涨了一倍还多,再要上涨也不现实。可结果却让散户们大吃一惊,机构们居然没有出手,根本没有多少卖盘,就算有,也是瞬间就消失了。看到这种情况,经验丰富的股民们立即就猜了出来,这小麦手机的股价还要往上涨! 谁也不知道小麦手机还能怎么涨,但谁也不肯轻易把股票卖了,谁说小麦手机不能创造奇迹呢,黄文斌创造的奇迹已经够多了。虽然这么想的人很多,市场主流在观望,但小麦手机的市盈率毕竟已经到了差不多四十倍,股价不稳,有什么风吹草动,股价很容易就会下跌。能卖小麦宝,股价升不升先不说,至少能在目前的价位上稳住。 “对了,董事会秘书那事,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给你一个交代。”黄文斌又说。 “我都说了这事不急。”文雪说,“你也不要误会,我对董事会秘书完全没有任何企图。” “不不,小蕾她的确是不合适。”黄文斌说,“我打算下次股东会选举让她改任副董事长,董事会秘书就算了。” “那也不错。”文雪说,“副董事长比董事会秘书听起来厉害多了。” “那空出来的董事会秘书这一个职位,文姐有兴趣吗?”黄文斌问。 “没兴趣。”文雪毫不犹豫的说,“董事会秘书事情太繁杂了,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再说董事会秘书是方方面面的都要懂,我在金融方面还能凑合,其他业务我可做不来。” “文小姐自己不想做,推荐一个人也一样。”黄文斌说。 “你也不用试探了,我对董事会秘书这个职位没兴趣。说句不那么中听的话,我一向都不担任任何职务的,这次在小麦手机里面当董事,已经是破天荒了。如果再做董事会秘书,和你就捆绑得太紧了。”文雪说,“我不是自己做,推荐人也一样。黄老板你放心,对于小麦手机的经营权,我是绝对不会伸手的。” “原来如此。”黄文斌点点头,“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黄老板也不必这么客气,以后我们可是要长期相处的。”文雪说,“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要总是这么你试探我我试探你,的耽误多少功夫。我们和海家可是不一样的,海家乱七八糟的事情多,我们这边是令行禁止,说什么就是什么,至少在未来几年是都不会变。黄老板只要把小麦手机经营好了,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有什么麻烦我会摆平,有什么需要我也会尽量满足。至于你这经营权,抢过来能有什么用,我又不会造手机。” 这话是海老爷子说的,文雪肯定是打听到了,也许就是海老爷子和她说了,黄文斌笑了笑说:“造手机其实也不难。” “印钱还不难呢,不行就是不行,我从来都怕承认这一点。”文雪说,做手机也许有很多人都会,但是做得好像黄文斌那么好,那就很少了,也许乔布斯能算一个,可乔布斯还有苹果这么大个公司提供资源,还做了好几年的电子消费品做铺垫。黄文斌可是横空出世,真正意义上除了钱什么都没有,可是设计的头一款手机就取得了巨大成功,第二款手机更加厉害。她找谁去做,都不可能有黄文斌这么成功。 “文姐谬赞了。”黄文斌说。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文雪忽然冒出一股无名火,忍不住说:“黄老板,我们之间的合作,你不必有什么顾虑,也不要做那些多余的事。好像你想知道我的过去,直接来问我就行了,不用找人打听。我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想着过去的就过去了,没必要抓着不放。” 黄文斌找人去煤省查煤老板自杀的事情,当然立即就有人报告给文雪。文雪很容易就猜到黄文斌是在查她的过去——黄文斌生在沿海省长在沿海省,从来没去过煤省,生意和那边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在查文雪,怎么会查十几年前煤老板自杀的事。本来文雪想装不知道,这时候一冲动,就忍不住说了出来。 “过去了就过去了?”黄文斌摇摇头,“文姐你也太大度了吧。” “我那些叔叔伯伯是什么样的,我早就知道了。”文雪说,“我父母死了,他们想谋夺我的家产,那也是很自然的事。虽然我心里的确是很不高兴,但事情已经过去了,毕竟大家身体里都留着同样的血,我和他们恩断义绝,从此不相往来也就算了。难道黄老板还想帮我报仇?海家海清泉那些叔叔伯伯,对海清泉也差不多,也没见海清泉把他们一棍子打死。” “清泉兄可不同。”黄文斌摇了摇头,“他的叔叔伯伯们可没有害死海老爷子。” “你……”这话好像一道霹雳集中了文雪,“你说什么!” “文小姐难道不知道?”黄文斌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其实他当然知道文雪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她不可能这么久了还不去报仇。对于现在的文雪来说,她那些杀父仇人不过是随时都可以碾碎的虫蚁。既然没出手,那肯定就是不知道。 “知道什么!”文雪盯着黄文斌,“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是。”黄文斌说,“你的父亲叫做邱赫对吧。” “这很容易就能查出来。”其实文雪没有特意隐瞒,金阳认识她的人太多了。 其实并不怎么好查,黄文斌也不辩驳,“你有两个叔叔两个伯伯,他们一直都对你父亲不满是不是。” “不满个鬼,家里的钱都是平分的,他们自己没眼力,包的煤矿不赚钱,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文雪说,“他们的就是妒忌!当时有好几个煤矿要转包,我父亲选了最赚钱那个,是他眼光好。又不是没让他们挑,他们自己不看好,谁都不肯要,是我父亲力排众议包下来了,当然应该我父亲发财。” “你叔叔伯伯可不是这么说的。”黄文斌说,“他们到处和人说,你父亲买通了勘探队,出假报告骗人。” “那都是胡说八道,我们那儿包矿,谁会只看报告啊,肯定要亲身去过,看过现场,假报告能骗谁?”文雪说。 “不管怎样,反正你的四个叔伯都妒忌得要死。所以他们就勾连了一个做贵金属中介的骗子,叫做毛秋阳。”黄文斌说,“天天在你父亲面前吹炒白银炒黄金利润有多高,今天这个说赚了几百万,明天那个又说赚了上千万,吹完就请吃饭,又买车又买楼。吹了几个月,你父亲终于动心了,就去京城找毛秋阳开了户炒白银,因为是亲兄弟介绍的,他从来都没怀疑。不过还是例行试探了几回,先存几十万进去,炒几天又拿出来。不论是亏是赚,都很顺利的把钱拿出来了,他就以为这是个真的中介所了。” “是这样的吗?”文雪一回忆,各种迹象丝丝入扣,不由信了八成。 “开始的时候他赚了不少,眼看着炒白银的利润比开煤矿还大,你父亲沉迷在里面,越赌越大,杠杆越用越高。”黄文斌继续说,“终于有一天,收网的时候到了,一下子亏了好几千万。其实这些钱都是让毛秋阳骗走了,他自己分了一半,另一半给了你那些叔叔伯伯们。” “这些混账!”文雪沉着脸说,“你有证据吗?”那些毕竟是她的亲戚,没有证据她是不会相信的。 “证据当然有。”黄文斌说,“毛秋阳移民去了加拿大,我已经把他抓回来了。他还保留着当时的很多证据,防止被你的叔伯们杀人灭口。比如这个……”黄文斌拿出一份文件来,“这是你父亲当时的开户证明。”这当然是没用的,只是证明一下其他证据的效力,“这个是伦敦账户的买卖清单,其实这里面的钱一直就不多,你父亲充值进去的钱,其实从来都没到伦敦账户上。还有这几份是给你父亲看的清单,虽然上面都有伦敦方面的签名,不过数字已经被改过了。” “我父亲……”文雪接过那些文件,越看越是愤怒,她父亲被中介所骗的事情是千真万确了。 “还有这几份,是诈骗成功以后,毛秋阳给你几个叔伯汇款的单据。”黄文斌说,那也是好几千万,不可能给现金,“这都是洗钱用的假名,不过我想你肯定能查出来。”银行汇款有个好处,那就是数据永远保留着,不论过了过少年,要查还是能够查出来,谁也别想湮灭证据。 “我当然能查出来!”文雪冷冷的说。 第九百三十三章. 我不想听 看着文雪转身要走,黄文斌连忙拦住她,“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文雪急着去求证,有些不耐烦。 “你父亲那时候身家也有几亿吧。”黄文斌说,“光是你带出来的钱就有好几千万了。” “你想说什么?”文雪问。 “虽然那时候煤矿出了点意外,经营有些困难,但也不是不能克服的。”黄文斌说,“你父亲一个身家好几亿的人,怎么会为了几千万的亏损自杀。还要带着老婆一起自杀,留下你一个孤零零的,怎么想也不合情理。” “你是说……”文雪一惊,意识到了黄文斌在说什么,随即摇摇头,“不可能,那时候我父亲欠了很多债,还不上才自杀的。” “你父母不是自杀的。”黄文斌说,“他们是被人害死的。” “你有证据?”文雪问。 “现在还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黄文斌说,“当时你父母是跳楼死的吧,死前还留下了遗书,上面说因为经营不善留下了巨额债务,所以一死以求解脱,免得连累家人。当时真有几个债主上门,个个都拿着你父亲签名的借据,款项都很大,几千万到几亿不等,你当时以为家里还真的欠了巨债,拿了几千万流动资金就到了京城。” “那是假的?”文雪眼睛里射出寒芒。 “其实你只要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了。”黄文斌说,“你离开以后,你父母剩下的财产就被你叔伯瓜分了,包括你父亲包下来的那个煤矿在内。如果你父亲真欠了那么多钱,债主怎么会不上门追债?要是上门追债的话,你那些叔伯怎么保得住那个煤矿,债主肯定要求拍卖还钱。可实际是怎么样呢,他们保住了煤矿,瓜分了你父母留下来的财产,那些债主难道都是傻瓜?” “你说得对,我真是太傻了,这么简单的事情,却一直没想明白!”文雪咬牙切齿的说,其实这事很简单的事情,文雪父母最值钱的家当就是那一个煤矿,借了那么多钱,唯一的可能就是用煤矿做抵押,她父亲还不上钱,煤矿肯定会被收走。既然煤矿没有被收走,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继续调查。”黄文斌说。 “不,不需要,我自己会去办。”文雪说着看了黄文斌一眼,又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啊?”黄文斌有些诧异,“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过了几天,煤省忽然传出来一个大新闻,金阳邱家,当地最大的煤老板家族,忽然遭了火灾——他们家住在县城边上机动连起来的别墅里,半夜忽然起了火,烧得十分厉害,消防队赶到的时候已经烧成一片废墟了。幸好他们家独门独户,没有波及到别人。消防队进去调查,只找到十几具尸体。虽然说这火烧得十分蹊跷,十几个人没一人成功逃跑也很奇怪,可查来查去都差不多什么线索,只能匆匆结案。 “黄老板,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文雪说。 “你只是没想到那些亲戚居然如此狼心狗肺。”黄文斌说。 “是啊,我还以为……我本来以为他们只是贪财所以吞了我父亲留下的财产。”文雪说,“本来欠了那么多钱也保不住的,虽然他们无情无义,我也没有太责怪他们,只想着一刀两断,永世不见面就算了。没想到居然是他们杀了我父母,亲生兄弟啊,他们也能下这个毒手!要不是我跑得快,肯定也被他们杀了。” “吉人自有天相。”黄文斌安慰她说,“你也算是为父母报仇了。” “所以我要多谢你啊。”文雪说着眼睛就红了,“真是太感谢了。” “你可是我公司的董事啊,”黄文斌想让气氛轻松一点,开玩笑说,“有长得这么漂亮,我当然要帮你啊。” “难怪那么多女人对你死心塌地呢。”文雪说,“还真是有一手……来吧。” “来?来什么?”黄文斌问。 “当然是来这个。”文雪说着已经把衣服脱了下来,她本来穿着一套很正常的套装裙子,可是一脱外衣,才发现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她没有穿内衣,是真空的。她的身体雪白,就好像最高等级的羊脂白玉一样,柔软,富有光泽,白得能看到皮肤下面青色的血管,没有一丝的瑕疵。 “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黄文斌吓了一跳,连忙抓起她的衣服想遮盖住。 “但我是这个意思。”文雪按住黄文斌的手,顺势就倒在他怀里,“我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感谢你。” “真不需要……”黄文斌还没说完,就被拉到地毯上了。 “来吧,不要怜惜我。”文雪说,“我要你。” 文雪真不愧有一个雪字,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是雪白的,娇嫩无比,又软又滑,一巴掌打下去,顿时就会浮现出血红的掌印来,让人觉得十分刺激。黄文斌从来都没有这种感受,只觉得十分新奇,乐此不疲的玩了一次又一次。他倒是玩得高兴,文雪却是被折磨的不轻,在痛苦与极乐之间,泄了一次又一次。 良久良久之后,黄文斌才停了下来,文雪几乎要虚脱了,躺在黄文斌的胸膛上,浑身上下半点力气都没有,撒娇说:“你这个死人,就不能轻一点吗!” “你自己叫我不要怜惜的啊,还拼命地叫大力一点大力一点。”黄文斌取笑她说。 “人家随便叫叫,谁叫你当真了!”文雪却不肯认帐。 “你这皮肤真是太好了。”黄文斌抚摸着文雪感叹。 “那还用说。”文雪得意洋洋的说,“我每天都要做全身保养的呢,先洗牛奶浴,然后泡药水,别人做面膜,我可是要做全身的。还要保证睡眠,每天都要睡九个小时以上。又要多喝水,一有空就喝,一有空就喝。经常戴手套,又不能穿高跟鞋,一长出死皮来,就要用矬子磨掉,才能有这么好的皮肤。” “这么麻烦的啊。”黄文斌一想,好像文雪的确没有穿过高跟鞋,明明挺矮的。 “我可和你说。”文雪忽然沉下脸,“我私人是很感谢你,你愿意怎么弄我都行,不过公事上我可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我能有今天,全靠他的提拔。要不是他的话,我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别以为这就可以收买我,我是很感谢你,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要不是你的话,我连父母是被人害死的都不知道。可你要是想我出卖他,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他当然就是文雪的靠山,海老爷子的同僚,华夏地位最高的几个人之一。黄文斌完全没有这个心思,他要文雪出卖靠山做什么,就算文雪愿意,黄文斌也不肯啊。得罪人家那不是找死吗,这人可是比海老爷子还厉害呢,人家还有一任任期。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可黄文斌无端端的去拉人家做什么。 “你放心,我绝对没这个意思。”黄文斌说。 “那就好,”文雪在黄文斌身上扭来扭去的,凑到下面,“好弟弟,我帮你亲亲吧。” “他不介意这个的吗?”黄文斌忽然想起一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当然介意了。”文雪说,“你要是敢对我不好,他肯定回来教训你!” “啊?”黄文斌心想难道那人不是看中了文雪的身体,那他为什么要扶持文雪?总不能是看她可怜吧,这又不是拍电影。文雪搭上那人的时候,虽然他还不是现在这个地位,但也是封疆大吏了,一言一行都有无数人盯着,要说看着谁可怜就去扶一把,黄文斌才不信他会这么无聊。 “你以为我是他情妇啊?”文雪哼了一声。 “没有。”黄文斌心里说的其实是:怎么可能不是。 “就不是!”文雪说,“其实他早就不行了,要个情妇来做什么。” 似乎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呢……黄文斌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么劲爆的内幕消息,知道了又没什么益处,万一被人杀了灭口怎么办。早知道就不应该问,不对,黄文斌什么都没问,是文雪自己说出来的。可是转念一想,真要杀人灭口的话,人家才不会管黄文斌是不是无意间听到的呢。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文雪哈哈大笑,“你以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吗?” “难道不是?”黄文斌一愣,这可是男人最大的秘密了好不好。 “当然不是。”文雪说,“很多人都知道的,他也不在意,年纪都那么大了,不行就不行呗。” 好吧,黄文斌是没有办法理解了,如果他不行的话……呸呸呸,没有如果!那么文雪和靠山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算了,还是不要深究了,万一再听到什么劲爆的内幕消息,那可就糟了。人家现在不在意,不等于以后也不在意。万一有一天在意起来,决心要把这事埋葬到永远的黑暗中,黄文斌可不想做人殉。 第九百三十四章. 提升价值 “听说你一向都不担任任何的职务,名片上面除了名字什么都没有,为什么这一次会破例做小麦手机的董事呢?”其实黄文斌真正想问的是,究竟里面有没有什么阴谋,可是直接问的话文雪肯定不会说,间接问的话……文雪还是不会说,但是不问一下,黄文斌又实在憋得难受。 “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之所以来做董事,只是因为小麦手机太重要。”文雪嗤笑说。 “那就好,那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黄文斌说。 “放什么心啊,难道我这么说你就能相信了?”文雪白了他一眼,“我和你说,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自身的价值,只要你价值高,自然会有无数人上来亲近你,投靠你,收买你,为你做事。就好像你发明了小麦手机,卖得全世界到处都是,还把小麦手机上市,成为a股市场市值最大的公司之一,价值非常巨大,除了海关杨那样的奇葩,谁也不敢对你怎么样。机构散户都抢着买你的股票,大家都要想要利用你发财,要是谁敢对付你,那就是砸了大家的饭碗,成为公敌。” 黄文斌倒是不担心小麦手的价值不够大,恰恰相反,他是担心小麦手机的价值太大了。市场都有惯性在,现在小麦手机销量这么巨大,就算以后成绩没有现在这么好,市场也要好一会儿才能反应过来。所以文雪完全可以先把黄文斌赶下台,趁着市场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连续进行操作,起码可以赚几千亿。这么大笔钱,就算是华夏最顶尖的几个人,对这么大笔钱也不可能毫不动心。 “操作小麦手机当然能赚到大笔资金。”文雪知道黄文斌在想什么,“可风险也不小,首先未必能把你赶出小麦手机董事会,就算赶出去了,我也未必能控制小麦手机。就算真的控制了,还会和你结成死仇,你带着大笔资金,又有这么大的利用价值,随便投靠到哪里,人家会欢迎。和这个风险相比,利益太小,不值得做。” “文姐你这就太夸张了,我哪有这么大的面子。”黄文斌说,哪里都欢迎?完全没这回事,海关杨兴风作浪的时候,黄文斌也曾经想着干脆抛开海家找别的靠山算了。可不论黄文斌找谁,人家态度是客客气气的,意思却是很坚决,海老爷子还没退,等他退了什么都行,没退之前,大家还是协商为主。 “那是祸不同。”文雪给黄文斌分析,“那时候海关杨说要动手,但还没真动手呢。海老爷子说是默许,其实也没有真出来说话。海清泉还站在你这一边,海家和你还有转弯余地。如果人家贸贸然接纳了你,然后海家和你和解了,那不是平白得罪人吗。等海关杨真的发动攻势,你和海家再也没有缓和余地,那时候就会有很多人主动来找了。” “还会这样?”黄文斌一愣。 “那是当然,海老爷子没来找我们之前,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文雪说。 “所以现在的话……”黄文斌还没想清楚未来的打算。 “当然是继续提升自己的价值。”文雪说,“只要有价值,就什么都不怕。我之所以能在今天这个地位,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而是因为我能在金融市场上赚钱。你比我更能赚钱,没有人可以代替,有什么好怕的?我做着小麦手机的董事,持有小麦手机的股票,就会全力做你的助力。” “那好吧,赚钱,赚更多的钱!”黄文斌说。 “这才对嘛,不要整天瞎操心那些没影的事。”文雪说,“你想怎么做?” “当然是卖小麦宝。”黄文斌说,“卖三千亿小麦宝,提升五块钱股价。” “钱都准备好了吗?”文雪问。 “准备好了。”黄文斌说,“随时都可以拿出三千亿来。” “你把苹果股票卖了啊?”文雪说。 “没有啊,我卖了古格的股票。”黄文斌说,虽然古格和苹果一样是大出风头的科技公司,可是苹果股价一路飙升,成为全世界最值钱的公司,古格却好像有点过气一样。人家要拉科技公司出来和苹果比较,一向都是用微软,而不是用古格。而且将来古格好多项目都失败了,比如古格眼镜什么的,股价不知道能涨多少,还是卖掉算了。 “难怪这一阵子古格股票跌得这么厉害,原来是你在卖空啊。”文雪恍然大悟。 “没有,不是我干的。”黄文斌说,“我卖完它才跌的。”要是卖之前跌,那可就惨了,得亏好几亿,幸好卖完才跌。 “你这么大的盘子砸出去,人家股价不降才怪。本来大家都觉得古格股票价格跌到底了,可以观望一下,忽然出现这么大的卖盘,还没来得及反应呢,所以股价一时没跌。等你卖完了人家一看不对,股价就真跌了。”文雪说,“管古格去死,反正安卓是免费开源的,就算古格倒闭了,我们照样可以用。” 所以安卓和苹果平分秋色,古格却比不上苹果公司。安卓是免费开源的,虽然借此大大增加了出货量,成为主力智能手机操作系统,可是古格从中获利不多。想要搞安卓市场什么的来圈钱吧,还有黄文斌这样的坏人,只要核心内容,不要古格框架,什么赚钱的程序都自己做,古格只能干瞪眼。这可不只是黄文斌这么做的,什么三星啊火腿肠啊国内国外所有公司全都这么搞,只有古格自己委托生产的手机才会用原生安卓。 “也不能这么说,要是没有古格我们自己搞的话,投入那可就太大了。”黄文斌说。 “古格那么大个公司,赚钱也多,哪有这么容易倒闭的。”文雪说。 “这也说的是。”黄文斌说,古格非但不会倒闭,业务还欣欣向荣呢,只是不知道股价怎么样。他不知道的这几年古格的股票一直不温不火,只涨了一点点,连通胀都跑不赢的水平,“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始推出小麦宝了,你说能卖出多少钱?”对此黄文斌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估计不出来。”文雪说,“我觉得应该不会多,货币基金又不是什么新鲜玩意,想买的人早就买了,不想买的人还是不会买。至于那些想买但是不够钱的人,大半已经去你做哪些游戏里面买了吧。人家淘宝是有很多钱停在账上,不买白不买。你这又不是淘宝的模式,能卖出去两三百亿就差不多了。” “应该不止两三百亿吧。”黄文斌说,“到时候做一做宣传,应该能卖个……三四百亿的吧。” “对啊,你还没做宣传!”文雪说。 “这种线上的东西不同,推出的同时做宣传才好,人家一看到宣传,顺手点过去马上就能买。要是点过去买不到,冷静个几天没有了消费冲动,金额会少很多的。”黄文斌说,“要说宣传,游戏里面天天都在宣传啊,覆盖面应该有好几亿人了,就算没听过理财的人也听过买元宝存钱庄可以拿到三点几的利息。” “是啊,人家要是有点小钱,又不够买基金,直接去你游戏里面买元宝了。”文雪说。 “买元宝是买元宝,小麦宝是小麦宝,有这个需要的人不一定玩游戏啊。”黄文斌说。 “不用玩游戏啊,只要下载一个游戏就可以进钱庄存元宝了,要用钱直接把元宝兑换出来就可以回到小麦商城的账户上,在小麦商城那里又可以很方便的回原来的银行账号。”文雪说,“用小麦手机的人都会有小麦商城的账号,也会玩小麦手机上的游戏,你自己做得那么方便,购买力早就释放出来了。这两百多亿应该就是市场潜力了,你再开小麦宝,顶天也就是多卖两百亿。” “那我们来打个赌吧。”黄文斌说,“要是超过两百亿怎么说?” “打赌啊?也好,超过两百亿的话,我就好好陪你一晚,要是没有两百亿,你就要好好陪我一晚。”文雪说。 “那不都是一样的吗!”黄文斌哭笑不得。 “当然不一样啊,我陪你,你可以随便对我做什么,比如走后门什么的。你陪我的话,我也可以随便做什么,比如走后门什么的。”文雪不怀好意的看着黄文斌的臀部,“虽然我没有那种器官,不过可以用器械来补足缺陷。” “喂喂,你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黄文斌一手掩住后门。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文雪拍了拍黄文斌的屁股,“还真是期待呢。” “我还没答应呢!”黄文斌说。 “哼哼,你不答应?”文雪胸有成竹,“你的老婆们要是知道你这时候还招风惹蝶,只怕不会高兴吧?” “额……”黄文斌无话可说。 “所以啊,你好好努力吧,可不想着作弊,我会严格监管金融市场的。”文雪说。 “怎么算作弊啊?”黄文斌问。 “我说是作弊就是作弊咯,不管你是用自己的钱买还是找亲戚朋友来买。”文雪说。 “亲戚也就算了,朋友也不行?”黄文斌说,“这岂不是自由心证?” “法官也有自由裁量权呢。”文雪嫣然一笑,“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吧,我会好好疼你的。” 第九百三十五章. 屁股问题 在小麦手机高层管理大会上,黄文斌斗志昂扬,拍着桌子下了军令状,“这一次小麦宝的推出不容有失,绝对不能出错。我们要以最大的热情工作,最强的力度推广,最端正的态度找客户。不能有任何懈怠,不能有任何借口,总之就是一定要把小麦宝卖到两百亿以上,一个月之内要卖到两百亿!” “老……老板?”有人觉得不对,“怎么才两百亿?我们自己的资金就不止两百亿了吧,随随便便就能到两千亿以上啊。” “当然不是说我们自己的钱,这两百亿是真正的销售数字,一定要客户真真切切买了我们两百亿理财!”黄文斌说。 “多久之内要卖两百亿啊?”一个财务经理问。 “一个月之内。”黄文斌说。 “一个月之内卖两百亿?”大家都窃窃私语。 “两百亿应该不难吧?” “怎么不难啊,两百亿啊,又不是两亿,市面上哪里有这么多闲散资金。” “毕竟是新鲜东西,一下子很难卖出去两百亿这么多吧。” “新鲜倒是不新鲜,游戏里面已经卖好久了。” “就是游戏里面有卖的,想买的都已经买了啊。” “要是自己买,那是一点都不难,可是要真正的销售额,两百亿也太多了。” “老板一向都没对小麦宝提出要求,怎么今天忽然要定这么高的销售数字了?” 黄文斌敲了敲桌子,让大家安静下来,“小麦宝是我们小麦手机接下来工作的重中之重,大家都要为小麦宝建言献策。谁有好主意的,一定要说出来,不论采不采纳,都算是立功。采纳了,有效果了,升职加薪都不在话下。大家有什么好建议的,都要说,现在一时想不到也不要紧,回去慢慢想,只要是好建议,什么时候都不怕迟。” “老板这么重视?” “不是说小麦宝初期不要求业绩的吗?怎么忽然这么重视了?” “肯定是我们老板收到了什么风声吧?” “我觉得小麦宝很难做出业绩来啊。” “是啊,货币基金能做两百亿已经很不错了,我们只能吸收零散资金,能不能凑出两百亿还不知道呢。” “大家集思广益,肯定会有法子的。”黄文斌说,“首先第一个,推出的同时上宣传手段,全天候全机种上,小麦手机小麦商城小麦游戏全部都要上,电视报纸杂志各大网站全都要上,还有网络水军,微博微信,宣传费用再多也不怕!”可惜就是不能把小麦游戏里面那些买元宝的转成小麦宝,文雪早就说过这些不算了。 “老板?”汤姆斯站起来问,“微信是什么?” “微信……”黄文斌一时语塞,居然忘了微信现在还没推出,“总之就是这样意思,你们领会精神!” “老板这一次还真是下了大本钱啊。” “小麦宝有这么重要吗?” “老板从来都不会看走眼的,看来这小麦宝里面有什么玄虚。” “新品种理财方式要大爆发了吗?” “看来是真的。” 黄文斌听着周围的议论,努力摆出一副十分专业的面孔,其实他哪里是预见到什么,也不是新品种理财方式要爆发,只是屁股问题而已。要是一个月之内,小麦手机卖不200亿,他的屁股可就要受苦了。一想起文雪那雪白的身体,黄文斌就不寒而栗,这女人实在是太龌龊了,居然打这样的赌。 “真要推广的话,不如做个优惠方案,凡是买了小麦宝的人,用利息在小麦商城购物,都可以打九五折什么的。”米琪说。 “对,就是这样。”黄文斌大喜,关键时候还是自己人可靠啊,“也不一定是打九五折,可以买满五百减一百之类。” “游戏里面也可以给优惠,”普解说,“买了小麦宝,一千块送一把刀,一万块送个侠客什么的。” “这也可以。”黄文斌开动脑筋,“也不一定送这些虚拟的东西,还可以送纪念品,小麦宝杯子啊,小麦宝厨具啊,小麦宝什么什么,只要买了的都可以抽奖,中奖率调高一点……不,直接说中奖率百分之百,就算他们只买了十块钱,我们也给他们送两包纸巾,让他们觉得物有所值。” 这推介力度可真是太大了,大家都觉得很惊讶,马上开动脑筋,努力的思考起来,反正建言献策,说话不用负责任,就算说错了也不要紧。万一要是说对了黄文斌的胃口,那不是在老板心目中留下了好印象吗。“我看这小麦宝,其实就是抢银行存款的生意,不如直接和银行合作,保险公司可以去卖保险,我们当然也能去卖基金。” “我们那么多经销商,都可以给他们加任务,谁能卖小麦宝,以后有热门机型优先给他们送货。” “神弓集团有很多购物中心的嘛,购物中心都有购物卡,把购物卡的钱全都用来买小麦宝。” “还有那些买了我们集团房子的人,可全都是优质客户,应该重点发展。” 说着说着,有些人就想到了歪门邪道上面去,“我们可以发动全公司上下一起买。谁不买小麦宝,谁就是不爱公司。谁不爱公司,就别在我们公司干活!我们集团工资奖金这么高,还给他们配股,很多人都发了大财,把钱拿出来回馈公司天经地义。再说买小麦宝又不是亏待他们,还能拿高息呢。” “没错,大家按级别买,经理级的十万,资深经理百万。” “一级的也要买,十级的更是要买!” “干脆我们发工资奖金,不发现金,直接打到小麦宝上面,谁想用再兑出来。集团上下这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奖金也不少。” “还有供应商,我们给沿海省那帮出口工厂辛辛苦苦做内销,事情麻烦,赚的钱还不多,他们很应该给我们帮忙才是。沿海省那么多厂子那么多老板那么多工人,也让他们把工资奖金发到小麦宝里面。他们要用钱,过一天也就兑出来了,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这么一进一出,营业额不就有了。” “供应商,经销商,购物中心的店面,电影院的电影票,租金,购房款,统统都让他们到小麦宝里面走一圈。” “你们啊……”黄文斌说,“真是太聪明了。好,就这么干!一个月之内,一定要达到两百亿的日平!” 这是很典型的钻空子行为,用来糊弄投资者是足够了,可是要糊弄自己人,那还是不行。散了会文雪就到办公室找了黄文斌,对他严正声明:“以上这些,全部都不算。” “怎么不算啊?”黄文斌叫屈,“你说亲戚朋友都不算,我已经认了,这些又不是我朋友,更不是我亲戚,怎么不行?难道说出来做生意的伙伴全都是朋友?公司亲如一家职员管理全都是亲人?”那黄文斌可真是朋友遍天下,亲人几十万。 “我说不算就不算。”文雪毫不讲理,“卖基金哪有光卖给亲戚朋友生意伙伴的。” “你看不论是做直销的还是卖保险的,头一批不都是找亲戚朋友同学?”黄文斌说。 “总之我说不算就不算。”文雪说。 “你什么样的才能算啊?”黄文斌问。 “当然是要卖给不认识的普通大众才算。”文雪说。 “临时加设定是很不好的行为!”黄文斌抗议说。 “不讲理是女人的特权,没听说过吗?”文雪说。 “你这样我怎么能卖得到两百亿啊!”黄文斌哀叹。 “那你就等着被我开后门呗。”文雪说,“我特意给你定了这个呢。”说着她拿出一条又黑又硬又粗的东西来。 “这会死人的喂!”黄文斌看得冷汗直冒。 “哪有这么容易死的。”文雪说,“好好努力啊,说不定你能卖到两百亿呢。” “说不定?我肯定能卖到两百亿!”黄文斌说,“你就洗干净屁股等着吧!” “我每天都洗得很干净的啊。”文雪说,“这条看着好像还是不够大啊……我再去看看有没有更大的,你那个小麦商城货色不全啊,还是淘宝比较好,人家什么样的东西都有。” 更大的?黄文斌只要一想那个场景,就觉得自己受到了十分严重的精神伤害。偏偏黄文斌对文雪一点办法都没有,为什么当时面对美色诱惑,就不能坚决的拒绝呢,为什么要半推半就呢,为什么意志不够坚定呢。虽然说是文雪主动的,可黄文斌拒绝的话,她一个女人还能把黄文斌给强了?明知道碰了文雪这样的女人会很麻烦,可是人家把衣服一脱,黄文斌就热血上头米青上脑扑了上去。 以后再也不能这样了,要学柳下惠守身如玉才行……不过黄文斌转念一想,发现自己已经说过这话无数遍了,从他还在沿海省的时候就这么说,一直说到京城,结果女人越来越多。越来越麻烦。所以有没有男用的贞操内裤呢?黄文斌在小麦商城上搜了一把,不出所料完全没有。 小麦商城是给普罗大众用的非常健康向上的超市,里面全都是合法的销量比较大的东西,做起来才有利润。这一点就比不上淘宝了,做什么的都有,那些擦边的甚至违法的,或者销量很小东西,就得上淘宝找……现在不是在意这些东西的时候,黄文斌的屁股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第九百三十六章. 头一个 在黄文斌不计成本的强力推动之下,小麦宝的广告铺天盖地到处都是。尤其现在黄文斌在各地的购物中心基本上都已经落成开业了,每一栋购物中心大楼的楼顶都会竖起巨大的广告牌来推广小麦宝。这个宣传力度十分可怕,意味着全国各大城市里面都至少有一个地标性建筑在大力宣传,再加电视报纸网络宣传,不出国绝对躲不掉。 “这小麦宝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就是存钱进去小麦商城,然后给高额利息呗,三点多四点呢,比定期存款还高,却又可以随时拿出来。” “这不是非法集资吗?” “那当然不是了,人家这是合法的,要不然能上电视?小麦手机是上市公司来的。” “会不会还不起啊?” “怎么会呢,人家小麦手机这么赚钱,上市公司有什么信不过。” “优惠条件好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这玩意儿一点都不新奇,手机游戏里面早就有了,不过这一次是可以直接在商城买。” “你打算买吗?” “我就算了,游戏里面已经买了。你呢?” “我也算了,月光族哪有闲钱买这个。” “其实这小麦宝倒是不错,以前有点小钱,不知道怎么理财,去银行太麻烦,又要排队又要签字什么的,一去就要耽误一上午,赚的钱还不够误工费呢。小麦宝全部都可以在手机上完成,点两下就行。而且存进去的钱可以直接用来在小麦商城上买东西,直接取现也只要等一天,什么都不耽误。” “和游戏里面买元宝不是一个样。” “不是啊,优惠很多呢,买元宝也就是送一点银币,买小麦宝可以参加抽奖呢,中奖率百分百,最少也能中包纸巾吧。” “纸巾是免费的,可邮费还要钱呢,你不还得买多点东西一起送过来才划算。” “不是啊,人家承诺连邮费都免了。” “就算免了,中纸巾有什么用。” “也不一定非要中纸巾的啊,说不定我运气好中20万现金奖呢。” “你这想的也太美了。” “我这叫有梦想,中了20万的话,我的首付就只差40万了。” “你还不如说直接中房子呢,特等奖是市中心公寓一套,足足80平米!价值200多万,中了就发财了,这才叫有梦想。” “是啊,中了我就卖掉去市郊买一套大房子。” “干嘛不自己住呢,市郊房子再大,也不如市中心的小房子啊,上班近,生活方便,繁华又热闹,商场学校医院都多。尤其是这一次的房子,那可是飞龙购物中心旁边的高级公寓,一出门就能逛购物中心,里面超市名牌店电影院什么都有,夏天有人造雪景溜冰场,冬天有温水游泳池,绝对稀缺资源,错过就没了。” “我家人多,80平米住不下。” “那你要是中了,便宜卖给我怎么样?” “你要是中了怎么不便宜卖给我?” “你买来也没用啊,反正自己不住。” “我不住拿去出租也好,那地方能租七八千块一月,以后我只要凑齐首付就行,用租金交月供。” “还想得挺美的呢,要是中了我肯定自己住,那地方我太喜欢了。” “你刚才还说不买小麦宝呢,再喜欢有屁用。” “买,怎么不买啊,随便拿个一两千块去就有资格抽奖了,这点钱算个屁啊。我现在就买,那么方便。” “还真买了……你买两万?怎么买这么多?” “买得越多抽奖机会越多啊,这些钱放着也是放着,通货膨胀不断贬值呢,还不如买小麦宝。” “那我也买,不能光让你这家伙中房子,我把准备买房子给首付的钱全买了!二十万!” “那我也加码,三十万!” “你疯了,那钱不是用来买车的吗?” “我定了车又没这么快到货,等到货了我再拿出来不迟。” 小麦宝一推出,销量就直线上升买,每天都有十几亿到几十亿的涨幅,到第一个星期结束的时候,已经有两百多亿的销量了。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一个星期之后,赎回的人忽然大幅增加,把小麦宝的资金量减少到只剩下一百五六十亿。“我就说你这小麦宝不行吧。”文雪得意洋洋的拿出一根粗大的铁棒来,“初期的热度已经过去了。” “这是什么啊?”黄文斌盯着那根铁棒,她不会打算用这个东西来走后门吧,那可是真的会死人的。 “这个啊……这个当然就是……”文雪拿起铁棒在背后敲了敲,“这是****坐得太多了背痛,用来敲背的。” “你找个人给你按摩不行?”黄文斌没好气的说,“就算要****好歹也用个电动的啊,用铁棒算什么意思啊,这科技含量也太低了。”其实再怎么先进的****也不如人手,力度适中,按摩方式多,还是全自动的呢。到了文雪这种级别,找个专职的按摩师那点花费根本不算什么。 “你懂什么,这是老头子给的。”文雪说,“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听了铁杵磨成针的故事深受感动,正好工作的时候见到了这么一根废料铁棒,就自掏腰包买了下来放在案首,勉励自己一定要努力,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后来才有了这么一番成就。他从科级到处级,处级到厅级,厅级到部级,部级到国级,一直都带着,有时候工作得腰酸背痛,就用来敲一敲背。我刚才去见老头子,说最近坐得太多了背痛,他就把这根铁棒给我了,是不是很有意义啊。” “原来如此,果真很有意义。”黄文斌说。老头子就是文雪的背景靠山,看来他真的是很宠爱文雪呢,这么有意义的东西都随手给了,虽然没什么用——老头子自己是个男人,用这么跟铁棒敲背也就算了,文雪可是女的,拿着这么粗这么长的铁棒,画面太美黄文斌不敢看。 “看你刚才那副表情,莫非是想用这根这么有意义的铁棒走后门?”文雪暧昧的笑着,盯着黄文斌的臀部。 “没有,我完全没这个意思。”黄文斌连忙说。 “来嘛,这么有意义的铁棒啊。”文雪说。 “我才不要!”黄文斌护住要害,往后连退好几步,“这么有意义的东西,应该送去博物馆,用来走后门什么的太亵渎它了。” “你不想也不行,到现在才一百五十亿呢,已经过了整整一星期。宣传的确是很有用,可是宣传带来的是虚火罢了,初期能够冲高,过了冲动期,很容易就把钱赎回了。”文雪说,“我们打赌说的两百亿,可是日平均两百亿,买了又卖的不算。”要是买了卖卖了买的也算的话,那充数字可就容易了。 “他们只是试一试能不能把钱顺利拿回来罢了。”黄文斌说,“毕竟是新鲜玩意,很多人心里没谱。” “是啊,过几个月说不定他们就会有信心了,可我们打赌的是一个月呢。”文雪说。 接下来小麦宝的销售额又开始冲高了,从一百多亿到两百亿,然后是三百亿,四百亿。看上去数据一片大好,各种宣传继续推进,各地方各行业都在谈论。小麦宝这种新生事物,一登台就被聚光灯集中照射。它也不负众望,开辟了互联网新类型金融。带动着小麦手机的股价都欣欣向荣,本来36块钱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要跌,可是现在非但没跌,还涨了一块多,到了37块。不过对于黄文斌来说,这个数据还不够好。 “早知道应该赌股价的!”黄文斌很后悔,他之所以这么大张旗鼓的搞小麦宝,原意是为了拉升股价,谁知道被文雪这么偷换概念,居然赌起小麦宝能够吸收多少散户存款来了。 “虽然数据涨了,可那些都是你自己买的,根本不算数。”文雪说。 “不全是我自己买的啊。”黄文斌申辩说。 “你利用神弓集团的地位,硬逼着供应商经销商买小麦宝,那也不是一样。尤其可恶的事,还让人家”文雪又拿起那根铁棒,“哼哼,真正卖出去的比上星期还跌了,只有一百三十多亿,我就说闲散资金没有这么多,你还不信。” “闲散资金多得是。”黄文斌说,余额宝那几千亿资金全都是闲散资金来的。当然小麦商城没有淘宝这么深入人心,经营方式也不同,社会闲散资金不会停留在小麦商城里面,可他也没有要求那么多啊。几千亿没有,一千亿总有吧。一千亿也没有,五百亿总行了吧。可是五百亿也不行。 其实黄文斌只要两百亿,还下了这么大本钱去做宣传,居然实现不了,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市场就在那里,成功例子也确确实实发生过,黄文斌努力又努力,却离成功越来越远,难道是穿越带来的光环已经消失了吗?这不可能啊,明明还有好几年才到穿越时间点。对这一次小麦宝的表现,黄文斌难以释怀,当然不是因为屁股——小麦宝难道要成为头一个黄文斌有先见之明却没有完全成功的项目吗。 第九百三十七章. 解决问题 “为什么小麦宝就是卖不出去呢?”黄文斌在办公室里面苦苦思索。 “这不卖得挺好的吗,都四百亿了。”马淑珍一边上下运动一边说。 “那绝大部分都是关系户买的,真正的用户只买了一百多亿。”黄文斌不好意思的说。 “那也不少了,这些用户都是用闲散资金买的吧,一个人几千块,一百多亿就是好几百万人了。”马淑珍的动作很小,毕竟已经有了身孕,不能像以前玩得那么疯,与其说是在享乐,不如说是解馋,“有这么多人信任我们小麦手机,做我们的忠实用户,有多少产品能有这么多忠实用户啊。” “小麦手机卖出去一亿多部了啊。”黄文斌说,现在小麦宝真实用户有两百多万,平均每人买四千多块的小麦宝,总数就是一百多亿。平均购买数量倒是正常,黄文斌记得后世余额宝也差不多是这个数字。但是用户数量就太少了,人家余额宝靠着一样的购买数量,足足弄了六七千亿的资金呢,黄文斌居然连两百亿都卖不到,这差距也太大了,比淘宝和小麦商城的营业额差距还大。 “轻度用户和重度用户不同,重度用户和核心用户也不同。”马淑珍说,“能买小麦宝的,那都是核心用户了,几百万核心用户已经很多很多了。小麦宝可是新玩意儿,去银行存钱有存折,借钱给人还能有借据,我们小麦宝什么都没有,只有手机或者电脑上面的一个数字,人家肯买好几千块已经很不错了。” “这也说的是。”可黄文斌还是耿耿于怀,“他们网络购物下单的时候也没凭证啊。” “那不一样,网络购物有淘宝做先行者,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小麦宝是头一回。”马淑珍说。 人家余额宝那时候也是头一回啊,瞬间就破千亿了。当然人家有人家的优势,可这差距未免也太让人伤心了。说来说去,模仿者还是不如原版啊,黄文斌有一种深深地挫败感,“要是淘宝做的话,肯定一下子就好几千亿了吧。” “淘宝?”马淑珍一愣,“要是淘宝做的话,那还真是不错呢。他们沉淀着那么多的资金,买家买了东西,钱是交给淘宝的,直到收货才会通知淘宝交给卖家。这里面的钱可多了去了,说不定有上千亿呢,全都是没有利息可以随便用的钱啊,还没人监管,比银行资金都多。难怪说阿里巴巴赚钱呢,光是这些钱,拿去放高利贷都能赚不少。这么多钱放高利贷肯定放不完,拿去买货币基金也不错。不过人家要买可以直接买啊,赚钱更多,何必要卖什么宝。” 黄文斌一想,似乎的确是这个道理,如果只是停滞在淘宝的钱,直接买货币基金就好了嘛,何必还要分钱给用户呢。这说明余额宝的购买力不是那些资金,而是确确实实的零散资金。黄文斌一直用淘宝先天比小麦商城适合做货币基金的理论,其实是不成立的。小麦宝之所以比不上余额宝,那都是因为黄文斌策划失误。这么一想,黄文斌的心情更加差了。 “你说的对。”黄文斌说,“是我太轻敌了。” “我说得对?我说什么了?什么情敌?”马淑珍没明白黄文斌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是说这一次推广小麦宝,实在是太轻率了。”黄文斌之所以说轻敌,那是因为他反省了自己的错误。不是说上辈子有什么成功案例,黄文斌照样抄一个,就一定能成功的。做生意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尤其是这种动不动就几百亿上千亿的生意,想要成功,哪有这么容易。 以前不论炒地皮还是做手机,黄文斌都侥幸弄成了。周围奉承的人多,他也失去了清醒的头脑,真以为自己能力有多强。其实黄文斌的本质,不过是一个幸运儿罢了,要是运气不好没碰上穿越,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公司职员罢了,还是一个被车撞了躺着等死的普通公司职员呢。 “我觉得你推广得很好了。”马淑珍说,“推广力度没法子更大了……除非找明星,对,我们还没有找明星推小麦宝。” “不是说推广力度。”黄文斌说,“是更广阔的设计。” “那你想怎么样?”马淑珍问。 “当然是……先做调查。”遇上了这一次的困难,黄文斌反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小麦宝弄好。 首先要调查的就是,为什么小麦手机卖出去一亿多台了,又有这么便利的购买途径,加上如此强大的宣传推广,为什么就是只有两百多万人肯买小麦宝呢?作为一种新型的理财方式,应该能够吸引很多游离资金才对。只不过是把网购的资金提前打进去小麦商城里面,还能有高额利息,为什么就是没人买呢? “我老婆说想买小麦宝,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当,跪求几个好借口说服我老婆,采用有奖励。”黄文斌在好几个人气很足的论坛上发了帖子,很快答案就扑天盖地而来。 “我也想买,后来想想还是算了,本来就没多少钱,何必折腾呢。”这是最多的答案。 “我老婆说有抽奖啊,一千块钱就可以抽了。”黄文斌回答说。 “有抽奖又怎么样,彩票只要两块钱一张,最高能中五百万呢,有几个能中的。” 黄文斌立即记了下来。因为他和文雪打赌是期限一个月,所以他本来安排的是到月底再进行抽奖,免得那些人没中奖生气就不买了——虽然说中奖率是百分百,可绝大多数人中的肯定是纸巾矿泉水包子什么的,大奖只会花落一二家。现在看来这一招是错了,不真抽几个让人家看看,是没人会信服的。于是黄文斌立即吩咐下去,明天就开一次奖,选十个城市,每个城市送一套房子出去,让那些人看看,黄文斌不是空口胡说。 除了抽奖之外,还要另外给群众们购买小麦宝的动力,利息当然要及时足额付给,优惠也要继续加大,可是这还不够。还要想别的办法推广小麦宝。黄文斌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买了小麦宝的人在小麦商城里面可以免息分析付款买东西。原来小麦商城也可以用信用卡分期付款,不过信用卡本身是要收利息的。黄文斌推出个小麦白条,直接免除利息,不信买家不心动。 小麦商城的用户当然没有淘宝那么多,可也有好几千万,里面买大件的人不少,分期付款的人也有很多,要是能够直接免除利息,这部分人肯定心动。还有那些想买大件又不想分期付款的,或者干脆就没有信用卡的,数量肯定也不少。反正黄文斌现在什么都不多就是现金多,给他们免一点利息不算什么。小麦商城里面还有很多东西是黄文斌自家生产的,这么干还能促进销售额呢。 “这小麦宝都不知道是什么来的,忽然冒出来,也不知道合不合法,万一钱被没收了怎么办。”也有人这么说。 “小麦手机这么大的上市公司,应该不会骗人吧。再说还有公证和保险呢。”黄文斌回答。 “话不是这么说的,再大的公司也可能骗人。”人们回答,“公证保险能顶什么用,都是说说罢了。以前我也买过保险,买的时候不知道多和气多好说话,真发生了事情要赔钱,这个不行那个不符合规范,办手续都办得烦死了。我才不信保险公司呢,钱还是房子自己手里最稳妥。” 安全性,黄文斌再次记下来,虽然他在推广的时候已经很强调这一点了,但是现在看来,很多人还是不放心,或者说绝大部分人都不放心安全性问题。不解决这一点,小麦宝就不可能取得足够的成绩。于是黄文斌立即吩咐下去,今后小麦宝的宣传推广要以安全性为第一考虑,要放到更加重要的位置上。 “已经在游戏里面买了元宝,优惠都差不多,也没必要再买小麦宝了。” 黄文斌再次记下来,虽然都是小麦手机旗下的项目,可小麦宝和游戏钱庄已经形成了事实上的竞争关系,看来要把这两样工具统合一下。以后游戏钱庄不再独立运营,在游戏钱庄里面买了元宝,要自动转成小麦宝,游戏钱庄只作为小麦宝的销售渠道。当然,钱庄的优惠还要继续给,反正不过是些虚拟物品罢了。 “小麦宝利息太低,有钱不如直接买基金。” “有一天的缓冲器,万一急等着用钱一天之内必须给,那就惨了。” “什么都不如现金,现金才是最稳妥的,现金为王!” “小麦商城不如淘宝货色全,要是买了小麦宝,以后不就绑定了小麦商城,要在其他地方买东西很不方便。” 另外还有许许多多的意见,黄文斌全都记下来。除了自己发帖以外,黄文斌又请了评估公司,还在小麦商城小麦游戏等等页面做了问卷调查,综合所有得到的讯息,一一评估分析,寻找解决办法。多管齐下,小麦宝的销售数量极速上升,从四百亿到八百亿再到一千六百亿,很快就突破了两千亿大关。当然,这里面绝大多数还是黄文斌自己买的,真正的销售数字,也到了四百亿。 第九百三十八章. 再打赌 “你还真厉害啊。”文雪感叹说,“居然硬生生卖了四百亿。” “那是当然。”黄文斌得意洋洋的说,“小麦宝本月达成资金规模两千五百亿,其中真卖出去的也有四百三十亿。按照日均规模算,刚刚超过两百亿。”其实是两百零一亿,只差一点就不过日均两百亿的线,可把黄文斌吓坏了。一想起文雪手头那根充满了教育意义的铁棒,他就出冷汗。要不是有这根铁棒在背后追赶,黄文斌还不能这么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能力。 收集资料不难,商量出解决办法也很容易,可是要把这些解决办法推行下去,那可是要极大的执行力。就比如说最简单的抽奖环节,原来打算是差不多到一个月在抽奖,现在要提前,那么就要把奖品准备好,重新布置抽奖环节,找公证处公证抽奖有效,抽奖结束以后安排物流把奖品送到各个地点分发下去,这都意味着巨大的工作量。 “可真了不起。”文雪掀起裙子说,“来吧。” “来……来什么啊。”事到临头,黄文斌反而犹豫了。 “这是你的赌注啊。”文雪说。 “说说罢了,你不要这么认真。”黄文斌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太好。 “你这人怎么扭扭捏捏的,一点都不大方。”文雪说。 这有什么好大方的,黄文斌忍不住想说‘我怕把你捅死’,不过最后只说了句:“我还没准备好。” “真是没用,这还要准备什么啊。”文雪说,“算了算了,先给你记着吧,以后你什么时候想要在跟我说。” 黄文斌松了一口气,然后觉得很不对劲。自己这么紧张干什么,走文雪的后门而已,要疼也不是自己疼。这次打赌还真是吃亏啊,万一输了要被文雪捅,赢了又不敢捅文雪。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起码认清了自己的极限。就算是各种用力,最后也只卖出去四百亿的基金,比起上辈子余额宝的成绩,还是天差地远。 “哎,明明是这么好的理财方式,为什么就是没多少人欣赏呢。”黄文斌感叹。 “你这都卖出去四百亿了,还没多少人。”文雪说,“你的小麦基金已经是国内最大的货币基金了。” “都是自己买的,哪能算数。”黄文斌说。 “就算不计自己买那些,四百亿也差不多是第一了,不是第一就是第二。”文雪对此很了解,“你还想要多少?” “我想要四千亿。”黄文斌说。 “多少?”文雪吓了一跳,“四千亿?” “是啊。”黄文斌记得余额宝好像是八千亿,小麦宝做到一半应该不算好高骛远吧。 “四千亿怎么可能呢。”文雪根本不信。 “怎么不可能啊,社会上这么多缺乏闲散资金,要是都能利用起来的话,四千亿算什么,八千亿也不奇怪。”黄文斌说,“小麦手机到现在已经卖了一亿六千万台了,要是其中一半人肯购买小麦宝,我的潜在客户就有八千万,这八千万人每人拿出四千块钱来,那就是三千两百亿,距离四千亿也不是很远吧。” “你这一亿六千万台机器又不是严格对应一亿六千万客户,很多人是即买了一代也买了二代啊。”文雪说。 “但我的小麦宝也不止是在手机上推出,还有电脑呢。”黄文斌说,“小麦商城,小麦游戏,小麦软件,所有用户加起来,绝对不止一亿六,从里面挑几千万个人买小麦宝,应该也没这么难啊。对于这种几千块的小钱,我国根本没有什么好的投资渠道,活期利息低,定期不方便,基金股票都不好,小麦宝应该很受欢迎才对。” “消费习惯要慢慢培养的,小麦宝这种新生事物,起码要花个几年才能让人熟悉,才有可能会有人买。”文雪说。 “按照我的预估,小麦宝应该一出来就有几千亿才对。”黄文斌说,起码余额宝就是这样的。 “那好吧,我们再来赌一个。”文雪说。 “赌什么?”黄文斌问。 “赌半年之内,小麦宝真卖除去的部分能有多大的规模。”文雪说,“要是超过两千亿就是我输,没超过两千亿就是你输。” “赌什么?”黄文斌问。 “当然还是赌后门了。”文雪说。 “还来?还是算了吧。”黄文斌的头摇得好像拨浪鼓一样,输了遭殃,赢了又没好处,简直就是闲的蛋痛。 “这次不一样。”文雪说。 “怎么不一样?”黄文斌问。 “上次赌的是一次,这次赌的是一生!”文雪说,“赢的人今后几十年,只要双方都活着,可以随时随地走输家的后门!” 这赌注也太大了吧!黄文斌想着自己七十多岁了,忽然很有兴致,把同样七十多岁(也许八十多)的文雪拉到一边走后门,不由打了一个冷颤,这也太温馨了。要是万一输了……呸呸呸,那是绝对不会输的,绝对不会沦落到七十多岁被人拉到一边用充满教育意义的铁棒走后门。“一千亿的话,你是输定了的,还是不要赌了。”黄文斌说。 “怎么会输定呢,你以为市场上的资金是无限的吗?头一个月能吸引到四百亿,第二个月可未必能到八百亿。”文雪说,“至于你想到两千亿,这就更加不可能。金融市场上不是没有千亿体量的资金,比如小麦手机上市,就冻结了超过十万亿。可是这些资金都是有主的,都有自己的增值渠道,根本不可能买小麦宝。” “社会上闲散资金很多的。”黄文斌说。 “哪来这么多的闲散资金。”文雪说。 “谁家没有个几千块机动的钱,网购那些全部都是。”黄文斌说。 “所以要打赌啊!”文雪说。 “先说好什么算是真卖出去的。”黄文斌说,“除了我的亲戚朋友神弓集团上家下家,还有其他限制吗?” “没有了。”文雪想了想,很自信的说。 “那赌别的行不行?”黄文斌问,“走后门什么的就算了吧。” “那好啊,那就赌小麦基金的控制权。”文雪说,“要是你赢了,我就帮你运作小麦基金,保证盈利比现在高一倍以上。要是我输了,你就把小麦基金交给我运作,我做什么你别管,反正我会把基金运作的盈利交给你。” “这样啊?”黄文斌正想答应下来,恍惚之间觉得有什么不对,仔细一想,“这赢了输了不都是一样的吗!都是把小麦基金的营运权交给你,你只给我盈利。”反正基金会那些事情黄文斌也不怎么懂,要是文雪弄贵的话,黄文斌的流动资金不是全完了吗。就算不弄鬼,这么大笔钱交给别人运作,黄文斌心里也很没安全感。 “当然不同了,赢了盈利高一倍呢,输了就只有现在的盈利。”文雪默认了经营权的说法。 “还是算了吧。”黄文斌摇摇头说。 “这么大笔钱交给我运作不放心?”文雪问。 “这个……”黄文斌被看穿了心事,很是有些尴尬,“也不是这么回事,其实呢这个这个……”其实就是这么回事。 “你放心好了。”文雪说,“这么大笔钱,我不会乱花的,你不签名我一分钱都动不了。” “就算是这样……”可黄文斌不懂业务啊,他哪里知道货币基金应该做什么,被文雪骗了说不定还会帮她数钱呢。 “你还担心自己不懂是不是,你不懂你那个方姐懂的嘛。”文雪说,“你可以让方姐组建一个团来来我这里监视着,看看我的操作有没有违规的地方。虽然她怀孕了,不过看着人干活还是没问题的吧。你要是真的不放心,等她生完了做完月子可以出来工作了,我再接管小麦基金好了。反正我们这个赌要半年之后才兑现呢。” “这样……”黄文斌想来想去,觉得半年应该已经够了,“好吧。” “那你这半年好好的洗屁股啊。”文雪说。 “怎么还和屁股有关系啊,不是小麦基金吗?”黄文斌吓了一跳。 “小麦基金只是附带条件,主要还是屁股啊。”文雪调皮的说,“你答应都答应了,可不能反悔!” “你刚才明明就不是这么说的!”黄文斌说。 “就是这么说的。”文雪耍赖说,“赌约已经成立了,你敢反悔我就去告诉你的老婆们,她们怀孕了你还在外头沾花惹草。” “你这可真是……”黄文斌哭笑不得,把心一横,抓住了文雪,掀起裙子,把她按着趴在办公桌上,背对着自己,露出无限美好的背面,从这个角度看,文雪实在是太漂亮了,雪白浑圆的臀部、娇小的腰肢、可爱的背部与香肩都一览无余,“好吧,赌就赌吧,你已经输了,从此以后,你都属于我!” “我才不信呢。”文雪回过头来,撩起遮挡视线的头发,从随身包包里面拿出一瓶润滑油交给黄文斌,“来吧。” 第九百三十九章. 属于你 其实只要仔细想一想,就知道文雪是绝不会放过小麦基金的。她是做金融的,小麦基金是货币基金,纯正得不能再纯正的金融企业。现在已经有了两千多亿的规模,以后黄文斌还会继续增加资金,最终肯定能到三千亿以上,说不定能超过四千亿。这可是一笔足够在金融市场上兴风作浪的大钱。 海关杨打着海老爷子的旗号,整个海家一起赤膊上阵,筹集到的钱也就是这个数字而已,而且还不是常态,最多用几个月,还要付出高额利息,属于不胜即死的拼命一击。要是攻击小麦手机不成功,立即就会破产,而最后海关杨也真的破产了,整个海家一蹶不振,要不是海老爷子还在位,只怕整个家族都要覆灭。 可现在却是有随时都能动用的三四千亿资金常年在手,成本还十分低廉,在国内的金融市场上,这简直就是美国抢先开发出了原子弹的节奏,文雪怎么可能不动心。对此黄文斌并不是十分介意,反正也是用来赚点利息罢了,只要能够保证自己的控制权,保证资金的安全,其他文雪想要怎么折腾都随便她。 有了这么一个威力巨大的核武器,想来文雪肯定不舍得轻易放弃,在其他方面必须要对黄文斌做出各种让步。黄文斌保留着小麦基金的最终控制权,也就等于有了制衡文雪的办法,以后就不必整天担心文雪要做什么了。这就是文雪所谓的提升价值吗?有了小麦基金,黄文斌的价值大大增加,对着文雪也能挺直腰杆说话了。 “你真的能卖出两千亿以上?”文雪拼命的扭动着说。 “当然可以。”黄文斌信心十足,“你已经输了。” “你知不知道两千亿意味着什么啊?”文雪忍不住问。 “我知道啊。”黄文斌说。 “对,你本来就不止两千亿的身家。”文雪叹了一口气,“真不知道你的眼光为什么会这么准,为什么能够从各种信息里面筛选出商机,为什么就对自己有这么大的信心,每一次都把全副身家押上,还每一次都赢。我曾经仔细调查过你的过去,从出生到上学,都好无特异之处。大学毕业出来工作,忽然间就变成了天才,这是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穿越啊,黄文斌没穿越的时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我运气好。” “运气?谁能有这样的运气。”文雪忽然笑了笑,“不过这一次你肯定是看走眼了,小麦宝不可能筹集到两千亿资金的。” “你要出手?”黄文斌一惊。 “当然不是,我出手做什么啊。”文雪说,“小麦基金可是要交给我运营的,我当然希望它的规模越大越好。我说不可能到两千亿的资金,是基于对金融市场的分析和预测。小麦宝说到底,也就是一个众筹式的货币基金,不论你给它包装上多少光环,它的本质也不会变,也要遵循金融市场的基本规律。说实话,你能卖四百亿,我已经很惊奇了。想要卖两千亿,绝不可能。” “你能惊奇一次,就会惊奇第二次。”黄文斌微微一笑,胜券在握。 “怎么忽然间这么有信心了?”文雪问。 “因为忽然觉得走后门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黄文斌调笑她说。 “去!”文雪白了正在进进出出的黄文斌一眼,媚态横生。 很快小麦基金的规模就开始极速膨胀,从两千亿到三千亿,从三千亿到四千亿,然后从四千亿到五千亿。在这个过程中,黄文斌一分钱都没往里面投,反而从基金里面抽了上千亿的资金来,又弄出国去买了苹果手机。这段时间苹果手机的情况不算很好,乔布斯健康恶化的消息不断传来,大家都很忧心苹果的未来,股价跌了不少,正是入市的好机会。 “你这是作弊!”文雪气呼呼的说。 “没有作弊啊,这次购买小麦宝的,既不是我的亲戚朋友,也不是神弓集团的经销商供应商,而是以前和我毫无关系的,甚至可以说是竞争对手的企业。我做了非常大量的工作,进行了艰苦的谈判,做了非常多的让步,最终才让他们同意成为我的客户,跟我买小麦宝,这怎么能说是作弊。” “大量你个鬼。”文雪说,“你让淘宝给你卖小麦宝,算是什么意思!” “那不是很好吗,淘宝这个平台很适合小麦宝啊。”黄文斌说,“他们有那么多资金。” “可是你在谈判的时候,几乎把全部利润都交给四十大盗了!四十大盗拿走95%的利润,小麦基金只有5%,人家卖的时候也不叫小麦宝,而是叫余额宝,卖完了才打到小麦基金这边,等于牌子是人家的,到时候人家时机成熟不买小麦基金了,转买其他的基金,或者干脆自己做,你要怎么办?”文雪说,“这样的销售额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意义了。”黄文斌说,“这么做可以延缓竞争者的出现,淘宝天生就比小麦适合做货币基金,他们看到小麦宝这么成功,肯定会动心,想要做货币基金,不论是自己建一个还是收购一个还是找人合作,都是很容易的事,谁也不会推开送上门来的钱。既然这么一个竞争者早晚都会出现,那还不如主动纳入我们的轨道。” “我觉得你这不是纳入自己的轨道,而是帮四十大盗赚钱。”文雪说。 “不管我帮不帮,他们始终都会赚到这个钱的。”黄文斌心平气和的说,“这样你掌握的钱更多了不是吗?” “是很多!”文雪脸上绯红,“好了,从今以后,我的后门就属于你了。” “听起来真让人热血沸腾呢。”黄文斌调侃说。 “可是你总的想个办法啊,四十大盗不会永远买小麦基金的。”文雪说。 “这世界根本就没有永远。”黄文斌说。 “没……没有永远,那长期总有吧!”文雪说。 “长期来说,我们都死了。”黄文斌说。 “真是被你气死了!要是我赢了,我一定捅死你!”文雪恨得牙痒痒的。 “可惜是你输了。”黄文斌坐在大班椅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文雪很无奈,掀开裙子坐了上去,“你这人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么一点暂时的利益,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赶快告诉我!” 黄文斌笑而不语,其实他还能打什么主意,只不过是想看看淘宝究竟是怎么卖余额宝罢了。黄文斌卖来卖去,推广力度比上辈子的余额宝强不知道多少倍,可是成绩始终赶不上余额宝,连人家一半都没有。上辈子余额宝是12年推出的,现在有了小麦宝在前头杀出一条血路,肯定还会更早。与其让余额宝自己干,还不如主动吸收到小麦基金来,至少可以了解一下余额宝的商业秘密。 上辈子余额宝推出以后,各种这宝那宝也弄的到处都是,基本上可以说烂大街了。现在小麦宝推出也两个多月了,各路夺宝奇兵们也应该快要出来了。上辈子余额宝依托淘宝占了绝对的优势,可也被各路夺宝奇兵出各种奇谋搅了浑水,现在小麦宝没能取代上辈子余额宝的位置,等各路宝宝出来,形势会很危险。 所以黄文斌才答应了四十大盗的条件,把淘宝的资金也吸收到小麦基金里面,就是要形成一个吸收闲散资金方面的垄断市场。财富有聚集效应,钱越多的地方吸引力就越强。小麦宝和余额宝都到了小麦基金,其他各路宝宝们要从头开辟一条全新的道路,那肯定是困难重重。 这时候只要黄文斌开除优惠条件,不愁他们不进来小麦基金——黄文斌自己占领不了市场,那就转变经营思路,把小麦基金化为平台,吸引各路宝宝们加盟,只要达成了事实上的垄断,不愁以后找不到发财的道路。淘宝现在还没有天猫,可以说是一个纯粹的大集市,在它还没有发展起来之前,有谁能想到办个网上的集市能这么赚钱呢?再往前看,古格做搜索引擎的时候,也是让人免费随便用的,有谁能想得到光是广告费就能催生出这么厉害这么赚钱的互联网公司呢。 至于四十大盗以后要自己做货币基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人家有这个底气有这个资源。把他们收进来,黄文斌至少能够达成一个暂时性的垄断,从而把其他宝宝们收编起来。要是四十大盗觉得小麦基金这儿服务好,说不定他们就不自己做了呢。就算自己做了,黄文斌连同夺宝奇兵们一起对抗,胜算也比较大。 如果黄文斌不这么干,四十大盗把余额宝做出来以后,肯定会迅速超过小麦宝,然后各路夺宝奇兵蜂拥而上,小麦宝就会变成宝宝军团里面的普通一员,泯然于众。两相比较,当然还是前一种比较好。再说小麦基金有文雪掌舵,在上头权势的保驾护航之下,她能够赚到的钱比平均水准高很多,别人退出就意味着少赚钱,这也能增加粘着力。再不行,谁退出做别的基金,干脆就给那个基金找茬,不信有谁不投降。 第九百四十章. 只是举个例子 (宝宝有点发烧) 小麦宝和小麦基金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虽然说这事隐患很多,但暂时也只能这样了。淘宝开卖余额宝,拿到的钱对接进入小麦基金里,小麦基金立即就成为货币基金市场上的巨无霸,规模远远超过其他货币基金。这么大的规模,再加上文雪的存在,收益率比其他货币基金高不少。因此其他各路跟风的夺宝奇兵们也被黄文斌一一谈了下来,不管是什么宝,也不管号称的收益率多少,反正卖出去以后都是要到小麦基金这儿来的。 这还带来了一个额外的好处,本来后起之秀们做宣传的时候,照例都要踩一下前辈的。上辈子那些什么宝,一推出不是号称“收益率超过余额宝一倍”,就是说“转账回购比余额宝更快,当日可收”,再不然就是“具有多重保险措施,比余额宝更安全”,可这一次因为大家都要去小麦基金,根本没得黑,只好来个“比小麦宝更加方便”。 但说归说,真想比小麦宝购买方便谈何容易,两亿多台小麦手机,随便点一下小麦商城就能买小麦宝。就算没有小麦手机,其他手机和电脑上照样可以装小麦商城,同样可以买。这宝那宝多了,间接宣传了这种零散资金理财,小麦宝反而更加出名,消费习惯培养了起来,买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最后形成的格局,就是余额宝和小麦宝两强并立,相差不多,远远领先于其他夺宝奇兵们。 不过黄文斌觉得很纳闷的一件事,就是余额宝和小麦宝加起来,都没有余额宝上辈子的成绩好。看来看去,各种分析,黄文斌终于恍然大悟——上辈子余额宝是2012年才开始发售的,那时候社会上的流动资金远远超过2010年,所以有理财需要的资金也大大超过2010年。从四万亿开始,为了维持经济增长,每年国家都会释放大量的流动资金,m2(也就是广义货币)每年都是几万亿几万亿的增长,从2012年到2010年,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年,但形势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穿越的是文雪或者方天和这样的金融专家,肯定是早就已经明白了。黄文斌对金融是个门外汉,又不能拿出来请教,所以才糊涂了这么长时间。幸好也不会有人知道黄文斌犯了这么大的错,大家都以为黄文斌高瞻远瞩,一举推出小麦宝这样的创新金融工具,又和四十大盗以及其他网络公司达成了协议,进一步垄断了零散资金的理财市场,简直就是神来之笔。 于是小麦手机的股票一路往上冲,从37一直到45块才停下来,小麦手机的流通市值一举冲过九千亿,眼看万亿在望。 “亏了,真是亏了!”马淑珍唉声叹气的说。 “亏什么啊,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文雪很不满意的说。 “发行价才15块,几个月的功夫,现在都45块了啊!涨了三倍啊!”马淑珍说,“早知道就不应该发这么低,那个什么国星证券真是没用,还说什么15块已经很高了,高个屁啊。本来说可以按照20块发的,结果连20块都没守住。以后看看还有谁肯找他们做发行,活生生低了三倍呢。要是用45块钱发行的话,我们一下子就能够筹集到九千多亿呢。” “淑珍妹妹,这怎么可能啊。”文雪说。 “就算不是45块,30块我们也能拿到六千亿。”马淑珍说,“有六千亿有什么干不成。” “当时十五块差不多是16倍的市盈率,的确是低了点,不过20块已经差不多了,你要30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文雪说,“后来之所以能到36块,是各种因素共同作用,现在能到45块,那是因为小麦基金成功了。你招股的时候就用30块来招,那有谁肯买。一开始就来个三四十倍的pe,这又不是纳斯达克。” “虽然是这么说,可还是觉得吃了大亏。”马淑珍说。 “也没什么吃亏的。”黄文斌说,“股价越高,我们手里的股权就越值钱,现在都五六千亿了,可惜还要两年多才解封。” “解封了也不卖啊,小麦手机前程无量。”马淑珍说。 “也不是这么说,还是要卖一点的。”黄文斌说,解封的时候还好,再过两年,黄文斌都不知道手机发展趋势会怎么样,那时候就只能拼真本事了。要说黄文斌的真本事,那可真不怎么样,看看小麦宝就知道了,卖来卖去也就是几百亿的规模,直到借了余额宝的东风才突破千亿,再加上其他夺宝奇兵们的烘托,终于上了两千亿。 “难道你缺钱?”文雪问,“不缺钱不可能会卖这么值钱的股票吧。” “怎么可能会缺钱呢,我们小麦手机几千亿现金。”马淑珍说。 “到时候可能会有一个项目。”黄文斌找了个借口。 “什么项目?”马淑珍和文雪同时问。 “当然是……地产项目。”黄文斌说。 “你不是说地产很快就要迎来撼动了吗?”马淑珍问。 “是,是啊。”黄文斌说。 “那你还做什么地产项目。”文雪也问。 “这个这个……”黄文斌一时想不出来,“反正有好大个项目,虽然说地产将会迎来寒冬,但也不是没有赚钱的机会。”说着说着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就好像我们那个芯片工厂,海老爷子答应划拨一大批土地过来,光是用来建厂房那也太可惜了。顺便可以建一大片小区,给开发区做配套建住宅楼。好歹这也是京城的范围啊,建起来应该能卖出去。” “卖个鬼啊,那都是县区,得八环才能到,现在才刚健六环。”文雪说。 “是啊,交通太不方便了,你从市中心去只能开车,得两三个小时,有这么多时间,搭飞机都到泸市了。”马淑珍说,“京城卖楼,只有一个要点,就是看离市中心有多远,三环不如二环,四环不如三环,五环不如四环,六环又不如五环。虽然说南五环北五环有多不同,但基本上都是这样。至于下面那些穷县,根本没人在乎,不通地铁没有高速公路的地方,一钱不值。” “对啊,要修地铁修高速嘛,所以要很多钱。”黄文斌顺口说。 “你想自己修一条地铁过去?”文雪急切的问。 “这有可能吗?”马淑珍问,“修地铁很贵的吧。” “我只是举个例子,也不是说真的要修地铁……”黄文斌说的话完全没人在意。 “京城地铁四号线的例子,修一公里大约需要五亿,开发区距离市区大约一百公里,那就是需要五百亿。”文雪说,“这个数字很大,但不是完全负担不来。我们有好几千亿的现金储备,五百亿不算什么。” “修完了难道能把地铁交给我们运营吗?就能能给,也赚不了钱的啊,全世界的地铁都是亏本的,这五百亿不是白白扔了出去,我们钱再多,也不能这么浪费啊。”马淑珍说。 “全世界的地铁都是亏本的,只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香港。而香港地铁之所以能赚钱,是因为包含了地铁上盖的物业。”文雪说,“地铁本身是亏钱的,但是地铁沿线的开发肯定能赚钱。所以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地铁的运营权,出钱把地铁修好,把地铁扔给市政府运营,我们只要拿到地铁站点周围的开发权就行。” “人家不可能把站点周围的开发权全都给我们吧。”马淑珍说。 “我们两家联起手来,怎么也能拿到一大半吧。”文雪说。 所谓的两家,当然就是海家和文雪背后那位。海关杨现在生不如死,海家其他人也跟着一起扑街了。海清泉重掌海家大权,他自己不在官场,其他人也靠不上,唯一有那么一点指望的就是马宇。作为马宇唯一的女儿,黄文斌的情人,小麦手机的高管,马淑珍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就是文雪,也要平等相待。 “就算能拿一大半,开发之后能不能赚钱,能赚多少钱,这都说不准呢,五百亿的支出能不能收回来?”马淑珍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实业的事情,还是得问黄老板。”文雪说。 马淑珍和文雪两个人一起看着黄文斌,他只好说:“我哪知道。” “文斌你以前做生意从来都不会看错,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吧。”马淑珍说。 “这一次就是看不准。”黄文斌说,他哪里知道自己做一条地铁线路能不能赚钱,上辈子又没有先例。 “你也看不准啊?”马淑珍很失望。 “当然看不准了。”黄文斌说,“我只是举个例子罢了。” “其实你已经看准了,这么说只是在骗我们对不对?”文雪问。 “我骗你们干什么。”黄文斌只是刚刚有这么一个念头罢了,什么调查研究都没做,“这只是举个例子。” “那你卖股份干什么,只为了个例子吗?拿着例子也太值钱了。”文雪说。 “卖股份当然是为了筹钱。”黄文斌说,“这几年房地产要步入寒冬嘛,房子卖不出去,资金不能回笼,资金链断了,房地产商就会破产。可是他们又不能降价,大楼商铺都已经抵押出去了,一降价就要重新估值,就要筹钱还贷款,他们本来就缺钱,哪里来的钱还贷款,破产更快。很多中小型的房地产商都熬不住,到时候就能挑优质资产买了。” 第九百四十一章. 茫然四顾 “买破产地产商的优质资产啊。”文雪想了想,“这倒是个好主意,稳赚不赔。市场有升有跌,跌得时候低价收购,涨的时候可就值钱了。房地产市场再怎么差,严冬再怎么漫长,顶多也就是和以前一样垮个十年,十年以后肯定能迎来第二波牛市。反正我们还年轻,十年就十年,没什么大不了。” “这招人人都能想得到,没什么惊喜。”马淑珍说。 “赚钱就赚钱,要惊喜做什么。”黄文斌说。 “真想要精细,还不如去养只狗,保证天天有惊喜。”文雪也说。 “总觉得文斌的赚钱招数应该更厉害才对。”马淑珍说。 “能用简单容易的法子赚钱,干嘛非要用复杂难办的呢。”黄文斌说,“我们的优势就是现金多,小麦手机和小麦宝能够给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现金流,这些现金成本低廉,可以长时间使用。而那些房地产企业最大的问题就是资金链紧张,最好的赚钱方法,当然就是用我们充裕的现金去买他们的优质物业,等待升值。” “回报可不一定会有想象的那么高。”马淑珍说。 “这几年的房地产市场,涨了多少倍你也看到了。”黄文斌说。 “下一次不一定能涨这么厉害。”马淑珍说。 “只会越来越厉害。”黄文斌说,“这是发展规律……”其实黄文斌并不知道房地产市场究竟会怎么样,只是从其他各国的发展规律来看,房地产市场都是一轮比一轮猛,因为没有什么比好位置更加稀缺。好像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中心,几十年前它就是市中心,几十年后依然还是市中心,房价只有涨没有跌。 “也许吧。”马淑珍叹了口气说,“做生意当然是你比较懂,我只是觉得有些没劲。” “这有什么有劲没劲的,买下无数土地,等待市场回暖,这都是要依托小麦手机这么大个超级印钞机才能采取的战略。”文雪说,“要是别人,想做都做不来呢。国家调控政策很快就要出炉了,房地产市场的寒冬马上就要来临,谁也说不准这寒冬要什么时候才能过去,除了我们,谁还能在这寒冬腊月里面大举扩张?” “这么一说,好像又很有意思了。”马淑珍说。 “本来就很有意思啊。”文雪说,“布局十年赚大钱,此等气魄本来就非同小可。逆取顺守,这话谁都会说,可是真的能办到的有几个?大家都知道要趁着价格最低的时候入市,价格最高的时候卖出,可真到了价格最低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行当没前途了,谁都争着抛售。我们有钱,头脑清醒,才能这么大举收购。” “这么一说,简直就好像举世皆醉我独醒一样。”马淑珍说。 “不,清醒的人有很多,但是有勇气的人不一定有钱,有钱的人不一定有勇气,就算有钱又有勇气,也等不了这么久。”文雪说,“只有我们这样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的,才能赚这笔大钱。” “忽然觉得浑身都充满干劲了!”马淑珍说。 “你还是小心点吧,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呢。”黄文斌说。 “淑珍妹妹,你肚子的事,你父母没说什么吗?”文雪憋了很久,这时候终于憋不住了。 “他们没说什么啊。”马淑珍说。其实说闲话的人很多,只不过马家今时今日的地位,已经完全不怕别人说闲话了。马宇凤飞和黄文斌达成了协议,只要黄文斌以后娶了马淑珍,给他们一个交代就行。至于什么时候娶,在哪里办婚礼,都由黄文斌和马淑珍自己商量着办。 “真是难为妹妹了。”文雪说。 “没什么,以后始终会好的。”马淑珍这么坚信。 这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撞开了,肖蕾拿着一大堆文件走了进来,一看这情景,不由得十分生气,“我说你们三个在做什么呢,我都快忙死了,你们在这儿闲聊!淑珍姐姐也就算了,文斌哥和文姐你们两个又没怀孕,怎么不干活啊!诗诗姐小蝶姐都快要生了没法子,方姐也干不了活了,事情又多得要死……” “我们这是在商量战略问题。”黄文斌马上找了个借口。 “是啊,战略问题是很重要的。”马淑珍也说。 “什么战略问题?”肖蕾半信半疑。 “我们打算建一条地铁,通到芯片工厂那边,然后开发沿线道路,光是这条地铁就要投资五百亿,总投资额你说要多少。”文雪也忽悠小姑娘,“这么大的项目,就算是神弓集团和小麦公司,那也是要用尽吃奶的力气才能完成的,当然是最重要的战略了。你这些平时的事务性工作,相比之下根本就没什么意义。” “对,我们还讨论了今后集团要怎么发展的问题。”马淑珍一本正经的说,“绝对不是在闲聊。” “原来是这样啊。”肖蕾说,“我错怪你们了,对不起。” “没什么,你以后要吸取教训,不要胡乱揣测人家。”文雪说,“现在乖乖把这些文件都处理掉吧。” “我都处理好了,只要文斌哥签名就行。”肖蕾说。 “那你签名吧。”文雪说,“我先去处理基金的事情了。” “我也要去养胎了。”马淑珍说,“文斌你继续完善我们的大战略啊。” 等文雪和马淑珍都出了门,肖蕾就问:“文斌哥,你们商量什么战略啊?真要建一条地铁线?” “地铁线只是举个例子。”黄文斌说,“这么大的工程,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说真的,要做不是不行,要是真能有一条私家地铁线的话,沿着地铁线开发肯定能赚钱……如果是前两年的话。地产疯涨的失火,这种地产概念项目怎么也能赚钱,可现在地产都要调控了,京城房地产虽然没降价,可是涨价幅度也很小,更糟的是有价无市,大家干看着,就是不买,没人接盘,你概念再能忽悠都没用。 至于收购地产项目什么的,可行性倒是比较高,问题是黄文斌哪知道什么事优质资产什么不是,万一买错了可就赔了。就算买对了,那也要等上十几年让地产回暖。万一要是碰上什么意外,那不就全完了。别的不说,国家一直想要推行地产税,万一真的推了,黄文斌买的地产越多,价格越昂贵,越是优质,要交的地产税也就越多。 要是小麦手机能够继续充当超级印钞机那还好办,可问题是黄文斌只知道这么几年,几年之后小麦手机要怎么发展,手机应该采用什么技术,重点在什么地方,他根本不知道。三星帝国这么有技术有资源有人才有资金的全国性财团(虽然是韩国),都会因为没把准手机发展方向而陷入亏损危机,小麦手机相比之下根本不算什么。 到时候房地产市场还没回暖,又要每年交一大笔地产税,岂不是逼着黄文斌低价卖地?万一要是卖不出去资金链断了,那可就搞笑了。就算能卖出去,也要损失好大一笔。这还没算上地产税推出之后,房地产价格可能大跌的影响。所以,不知道房产税地产税怎么征收之前,黄文斌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手大举收地的。 “那我们到底要采取什么战略啊?”肖蕾问。 “以静制动。”黄文斌说。 “也就是什么都不干?”肖蕾问 “谁说不干了,我们这么多生意,全都要干啊。”黄文斌说,“地产生意,购物中心,餐厅饮料,网络购物,手机硬件软件游戏商城等等,全部都要做。我只是说以后不要盲目扩张罢了。”这么一算的话,黄文斌手里的生意还真是很不少,随便挑一样出来,都是黄文斌上辈子做梦都想不到的。 肖蕾伴着手指一样样听着,听到最后忽然说:“你没说旅游,是不是不搞旅游了?” 旅游?黄文斌一愣,他还搞了旅游吗?好一阵子才想起来,还真有,他和艾家合作那个在蟛蜞湾的旅游度假中心,正好好的运营着呢,风景秀丽之余,可以玩海边机动游戏,又可以参观黄光一号苹果园,吃果园鸡果园羊等等,已经成了省城周末好去处,外地游客也越来越多,很是赚钱。艾叶芳作为黄文斌的代表,在那里做总经理主管,同时养胎,黄文斌回去过好多次看她。 “那当然不是了,旅游也是新兴产业,大有可为,我们可以继续开发。”黄文斌说,不过旅游度假村虽然绿色又环保,奈何回钱实在是太慢了。开发蟛蜞湾用了好几十亿,要完全收回成本,起码得十年才行,远远比不上房地产——黄文斌趁着这几次回去,沿着蟛蜞湾开发了一圈海景别墅,已经全都卖了出去,把成本全部收回之余,还赚了一大笔。 “可我们好几千亿现金,也不能全部都拿去搞旅游吧。”肖蕾说。 “那当然是不是了。”黄文斌说。 “我们究竟要搞什么啊?”肖蕾问。 “当然是搞……”黄文斌也不知道自己要搞什么,拔剑茫然四顾,竟然一个值得出剑的项目都没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第九百四十二章. 麦客 (这几天更新都会不稳定,对不起大家了) “到底是搞什么啊!”肖蕾却不放过黄文斌,“不准卖关子,赶紧告诉我。” 黄文斌不由的想起一个笑话:古时候某个读书人不学无术,不认真读书,眼看就要大考了,急得团团乱转。他老婆觉得很可笑,就说你再难,还能难过我生孩子?读书人就说了,你生孩子,那是肚子里有货,我写文章,那是肚子里面没货啊,根本写不出来,当然比你更难。 现在黄文斌也是一样,肚子里面根本没货,他哪知道拿着几千亿该干什么生意才能赚大钱,勉强想起来能做余额宝这一类的货币基金,已经是极限了。接下来该做什么?投资一座新城?地产热潮已经过了。搞银行做电网做电信?国家政策不允许。做手机?已经在做了。做基建?倒是能用掉很多钱而且国家也鼓励,问题是能不能赚钱呢。 “总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问了也没用。”黄文斌连忙拉开话题,“最近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怎么就是要卖关子啊!我知道了又不会说出去。”肖蕾看穿了黄文斌的伎俩。 “不是说不说出去的问题,而是……而是现在还没有准备好。”黄文斌说,穿越之前,他不过是个普通的公司职员,还是从来没升过那种。就他穿越之前储备的知识,要是本金只有几千万的话,他知道好几个赚大钱的机会;本金要是一两亿的话,赚钱机会也不少;本金要是十亿八亿的话,他就只能勉强想象了,本金几百亿他想都没想过,偶尔想一想,也只会当作白日梦,几千亿的话,就算白日梦也不会这么离谱。 可是黄文斌现在就是拿着几千亿,却不知道干什么好。幸好在京城,要是还在沿海省,这么多钱那就更加犯难了。可就算是在京城,这么多钱随便扔到哪一个行业,都能彻底把这个行业颠覆了。问题是颠覆了行业对黄文斌一点好处都没有,得赚钱才行。可要怎么样才能赚钱呢? “没准备好你也可以告诉我啊。”肖蕾说,“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眼看着不说点什么实在是混不过去,黄文斌只好交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打算,打算那个……那个……就是一种耗费资金很多,又能赚大钱,同时还没什么风险的生意。”好像说得太完美了一些,真的存在这种生意吗?要不应该说虽然能赚大钱,但是风险有点大。这也不对,应该调转过来说,虽然风险有点大,但是很有可能赚大钱。 “究竟是什么啊,你再不说就急死我了!”肖蕾说。 “就是……就是麦客!”黄文斌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个。 “麦客?”肖蕾倒是听说过这个词,“每逢麦子成熟的季节,就拿着镰刀四处给人割麦子的那种?这算什么生意。”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小麦手机的麦客。”黄文斌说,“就算帮人割麦子的那些麦客,现在也用收割机,谁会跟你用镰刀。” “我们小麦手机的麦客?那是什么东西?”肖蕾问。 “就是在小麦聊天上面卖面膜的啊。”黄文斌给肖蕾解释,“现在用小麦聊天的人不少,特别是那些在小麦商城上面买了东西的,都要用小麦聊天。而且在上面聊天也真的很方便,所以麦田圈扩大很快。就有人在上面做生意,买面膜啊化妆品啊水果啊,这些人就叫做麦客。” 所谓的麦田圈,其实就是朋友圈,原样照抄过来的。而且初期扩大也不是靠的什么聊天方便,而是约炮方便。凡是聊天软件都有寻找陌生人的功能,但是小麦聊天找人特别灵敏特别容易,不论谁在上面一搜,就能出来几十个模特标准的美女帅哥——其实这些是真模特,黄文斌雇来的。上去聊天,也很容易能勾搭上,当然聊天那个和视频图片上面那个未必是同一人。聊完了要更进一步,那就越加没谱了。 当然,现在小麦聊天已经成了气候,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已经全都没了,老老实实的用病毒营销扩张用户群。至于那些在麦田圈上面卖面膜的,黄文斌也早有准备,不过没想到蔓延得这么快,几个月工夫已经到处都是,有组织有明星有鸡汤,甚至还有了自己的名称,就是黄文斌说的麦客。 “还有这种东西?”肖蕾却没注意过。 “当然有啊。”黄文斌拿出一台小麦手机来,点出小麦聊天,在上头一搜面膜,顿时就出来一大堆人。黄文斌随便选了一个,点进去资料里面,顿时面膜照片铺天盖地而来,本来非常顺滑的小麦手机也卡了一下,才把照片缩略图读取完成。要知道这可是黄文斌的办公室,用的当然是极速wifi,就这样还卡了,可见那些图片数量非常巨大。 “迈克菲面膜,面膜中的贵族?”肖蕾读上面的介绍,“迈克菲面膜是法国最流行的面膜,是法国最新科技产品,具有多种人体必需的维生素和皮肤所需的深层营养,能够极速修补皮肤损伤,贴一贴年轻十岁,贴一年终身年轻,皮肤之友,白嫩之星,每张只需9。9元,买一百张送一百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每生产批号没进口许可没厂家地址,根本就是三无产品啊。” “别看乱七八糟,可是人家已经成规模了。”黄文斌说,“每个麦田圈里面基本都有一到数个不等。” “那有什么用,难道我们官方也去卖面膜?”肖蕾问。 “小麦商城里面早就有面膜了。”黄文斌说,“都是正规产品,哪有这样的。” “那你说做麦客是什么意思?”肖蕾问。 “就是鼓励创业啊。”黄文斌说,“麦客现在处于散养状态,骗人骗成了,钱是他们收了,锅是我们背。没骗成功,损害的也是我们小麦聊天的声誉,我们一点好处都得不到。所以我们要鼓励创新,鼓励创业,把麦客收编为正规军,借钱给他们创业,规范他们的行为,让小麦手机成为创业孵化床。” “听着和淘宝开店也差不多啊。”肖蕾说。 “虽然听着差不多,不过实际上是有很大差别的。”黄文斌说,“淘宝开店的良萎不齐,谁也不知道是不是骗钱的,只能通过店铺信誉查看,可是店铺信誉是可以刷的,那还要看回复,看销售成绩等等,很是麻烦。而麦客我们可以从源头监管,规范进货渠道,标定信誉等级。因为只能做熟客生意,信誉更加要紧,一旦欺骗客户砸了牌子,不但生意做不下去,连亲戚朋友间的感情都会受伤。所以我们通过投资麦客,可以把这些在麦田圈里面做生意的人牢牢圈住,以后通过他们做宣传推广,就容易多了。” “我还是不懂,这么多人,我们要怎么管理?”肖蕾问。 “所以啊,我就说条件还没有成熟嘛。”黄文斌总算是圆回来了,“现代社交理论认为,社交都是有节点的,大多数人朋友不多,但少部分人拥有很多朋友,拥有很多朋友这些就是社交节点。如果一个人要同自己社交圈子以外的人交往,往往都是通过社交节点进行。比如说……这个……”一时想不到合适的例子,算了不举例了,“反正这些做麦客的,他们要卖东西,当然全部都是社交节点,我们可以通过这些社交节点直接面对客户。” “这要怎么赚钱啊?”肖蕾直指核心。 “做宣传推广啊,”黄文斌说,“古格百度为什么这么值钱?” “他们的搜索引擎好用啊。”肖蕾说。 “错了,他们赚钱靠的是卖广告,至于搜索引擎什么的,不过是卖广告的手段。”黄文斌说,“而我们掌握了这么一大批社交节点,可就相当于直接掌握了社交网络,卖起广告来,可以比古格百度厉害十倍,可以实现非常精准的客户分类,依照客户类型不同,直接把他们最需要的广告推荐过去。古格上千亿美金的市值,百度也好几百亿,我们比他厉害十倍,那不就是几千亿的盘子吗。” “好像还真是很厉害的样子。”肖蕾说。 “当然了,这究竟要怎么做,怎么管理,怎么利用,怎么推广,怎么收钱,都还没有研究彻底,所以还不能对外说。”黄文斌说,“你也千万不要对外透露啊,要不然会被人家抢先。” “我绝对不会说的!”肖蕾发誓。 “好了,来签名吧,别耽误正事。”黄文斌总算是蒙混过关了,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这几千亿的现金,究竟能用来干嘛呢,总不能真的全部用来买苹果股票吧。苹果虽好,奈何股票容量有限,要是黄文斌只有几百亿,那全买了也没关系。可黄文斌有几千亿,这么大量的资金用来购买苹果股票,苹果股票肯定会疯涨,提前到达高位,还不一定能买到多少,最后的盈利肯定会少一大截。 第九百四十三章. 地铁线 别人做生意,都是发愁资金不够怎么办,黄文斌做生意,那是发愁手里钱太多不知道怎么搞。虽然说一大部分买了苹果股票,剩下的也用来做货币基金了,虽然不能说赚大钱,可是增长速度也极为可观。要说绝对值的话,黄文斌每一年都能赚一个福布斯富豪出来,当然只限于华夏福布斯。 这天忙了许久,黄文斌正想回家休息,文雪却走了进来,“大喜事啊!” “什么大喜事?”黄文斌问,难道是丁诗诗还是刘香蝶生了?或者是艾叶芳?虽然艾叶芳的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星期,不过小孩的事情谁说的准。至于方天和还有马淑珍,她们还有好一阵子呢,没这么快的。 “地铁线的事,老头子说可以做。”文雪说。 “地铁线?”黄文斌一愣,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个说法,“他怎么说?” “他说我们愿意帮政府做基建,这是大好事。”文雪说,“修建一条地铁专线,也可以大大改善开发区的交通。京城市政府不肯出钱,我们愿意出钱,这就是为政府排忧解难了嘛。如果我们真的答应出钱,他肯定能说服其他人一起支持这一个项目。沿线站点周边的开发权尽量给我们弄,开发区那边我们想要多少给多少。” “预算是多少来着?”黄文斌问。 “找人做了个初步预算,不用五百亿,只要四百五十亿就够了,超支也不会超过四百八十亿。”文雪说,“在郊外很长一段不必埋到地下,直接在地面走就行了,能够省很多钱。还能借用一些现有的设备,不用重新买,也能省一笔。” 在地面走那还能叫地铁吗?地铁上盖的物业为什么值钱,那是因为交通方便,而且不吵。地铁在地下走才不吵,在地面照样轰隆隆的,谁也不想天天听噪音,这样的地盘根本不值钱。至于借用现有设备什么的,懂行的人能省钱,不懂行的人可就被人家坑死,黄文斌就是哪个不懂行的。 “地铁线路拆迁很麻烦的吧。”黄文斌说,“现在就能知道超支多少了?” “拆迁建设都由政府负责,我们完全不用插手。”文雪说。 “是不能插手吧。”黄文斌说,“到时候我大笔钱花出去,工程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竣工,可就拖死了。” “两家顶层一起出手,谁敢推脱。”文雪说,“这种阵营,就算是西气东输南水北调这种规模的工程都能坐下来,不要说一条一百多公里的地铁线。实话跟你说,京城这儿本地保护主义很严重,不要说地铁,就是高速都不肯修过届便宜津城和冀省的,生怕人家那儿修了住宅区商业区,把京城的人分流过去,他们就收不到税。环京城贫困带是怎么来的,就是这么来的。说起来也是可悲,一线城市北上广深,其他三家都能带着周边地区富裕起来,就只有京城周边一圈全是穷地方,说起来都脸上无光。这一次京津冀开发区是国家级的开发区,不是京城一家的,他们的小心眼就上来了,各种配套措施拖拖拉拉的,搞基建的时候整天哭穷,说这里没钱那里没钱,所以要借着这条地铁线路敲打他们一番。” “也就是说,要搞这个项目,还得得罪京城市政府。”黄文斌说。 “得罪了就得罪了,那有什么了不起。”文雪说,“谁敢找你的麻烦?” “人家都不用着我的麻烦,随便找几个理由把地铁拖个几年拖到黄,我的五百亿就打水漂了。”黄文斌说。 “那当然不会,这种项目肯定要上国家发改委立项,还有海老爷子和我们家老头子盯着,谁敢拖就找谁的麻烦。”文雪说,“再不行,我们直接把这条地铁和地铁沿线划归开发区管,看京城市政府怎么办!” “那不就是把他们往死里得罪了吗。”黄文斌说。 “是啊。”文雪说,“要是他们敢对你怎么样,你就把公司总部搬到开发区,开发区税收独立了,沿线地铁被开发区抢了,上万亿的上市公司跑了,京城市政府那帮家伙脸色一定很精彩。” “人家不跟你的地铁做对接怎么办。”黄文斌说。 “这没可能的,做了规划设计就一定要按照规划来办,随便改规划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文雪说。 “办法总比困难多。”黄文斌说,“人家要找麻烦,总能找得到。” “老头子说了,如果你肯出这笔钱的话,他愿意推荐马宇去做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兼书记。”文雪这才把杀手锏使出来。 “书记!”黄文斌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人情可就大了,“开发区那是副省级。” “是啊,不过书记可以高配,正好适合马叔叔。”文雪说。 马宇现在是一点权力都没有的虚职,清水衙门得不能再清水衙门,这个开发区的书记可是一方诸侯,别说级别不动高配去当,就算真要马宇降半级,他也会飞扑过去。这种国家级别的开发区,建起来的时候简直就是金山银海,基金土地上面一层层的都是钱。而且班子是新配的,书记的话语权最重,很容易能占据压倒性的优势。要是能做到这个位置,马家立即成为豪强,海老爷子退休之后,海清泉和马宇的联盟足可以把海家的大旗撑起来。 “主任兼书记,这不太符合常规吧?”黄文斌问。 “有什么不符合的,开发区新设,当然要提高效率。”文雪说,“就算是其他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兼书记也不少见啊。” “你说的是真话?”黄文斌问。 “我骗你干什么。”文雪说,“这么大的事情,肯定要多方协商的,海老爷子要出面,我们家老头子也要出面,还有京城市委市政府,津城市委市政府,冀省省委省政府,还有开发区的人事安排等等。” “你和淑珍说了没有?”黄文斌也有点不淡定了。 “我当然是第一个来找你啊。”文雪说。 “这样啊……”黄文斌实在是决定不下,投入五百亿修地铁,风险很大,可要是能换来一个实职的副省,那又不算什么。再说五百亿本身也不一定会亏,要是开发的好,说不定能赚大钱。不,要是马宇真的能够成为开发区的书记,那肯定是能够赚钱的,而且还是完全合理合法的赚钱。不过这又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万一马宇忽然觉得黄文斌和马淑珍的关系有碍观瞻,非要他们马上结婚,那可怎么办。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吧。”文雪说,“你觉得呢?” “我还要考虑考虑。”黄文斌说,“至少要和淑珍商量商量。” “最好快一点,开发区的主任和书记人选很快就要定下来了。”文雪说。 “这事情太大,要仔细调查研究。”黄文这倒也不是推脱,而是实情。 “五百多亿的投资,谁也不可能马上决定的。”文雪说,“不过这么好的机会,以后可能再也碰不上了。” 上辈子这个京津冀开发区究竟是什么状况?黄文斌仔细回忆,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要镇静,这么大个开发区,不可能什么消息都没有的。这是高新科技开发区,那么建起来会不会对外贸有什么影响呢?要是对外贸有影响的话,黄文斌应该会有所耳闻。可是黄文斌再怎么回忆,也没有京津冀开发区的半点线索。 开发区没有线索,那么地铁呢?上辈子的黄文斌,压根不会注意京城的地铁线是怎么样的,倒是在新闻上面看到过,听说京城的地铁线达到了多少公里超过了外国什么城市,可也就是这么一点模糊的印象而已,那个多少公里和什么城市黄文斌都已经完全忘记了。有没有这么一条横岔出去的地铁线,他可真不记得。就算没有也不奇怪,本来京城市政府就不打算修这么一条地铁线路。 文雪后所得没错,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说不定能够让黄文斌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可是黄文斌偏偏什么都想不起来,这话总有劲无处使的感觉,让黄文斌很是难受。机会在,危险也在,万一没有开发成功的话,损失的可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几百亿乃至于上千亿。黄文斌好不容易赚到的钱,这就没了一小半。 首先,海老爷子要退休了,还能有多少人给他面子,很值得怀疑。要是普通的事情也就算了,一个副省级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兼书记,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拿到手的。文雪这边信誓旦旦,可又能信多少成呢。就算她和她背后那位是真心的,京城的市委市政府又会作何反应呢? 就算一切都顺利,马宇任职了,地铁修成了,开发区建立起来了,这么大的投入,又能不能顺利回收呢?赚钱是没有疑问的,可是赚了钱,并不一定能到黄文斌手里,万一出了成果却被人摘了桃子,黄文斌跟谁哭去。 第九百四十四章. 动人心 不论黄文斌怎么想,这件事必须要先告诉马淑珍。于是黄文斌马上请文雪先回去她自己的办公室,然后立即去马淑珍的办公室和她商量。这个顺序是绝对不能错的,如果和文雪一起去,马淑珍不免就会想‘你们两个先商量好了’的印象,对和谐社会十分不利。马淑珍见到黄文斌,有些意外:“文斌怎么过来了?” “刚才文姐来找我。”黄文斌把文雪的条件和要求复述了一遍。 “能让我爸去做主任?”马淑珍大吃一惊,“那是个副省级的实职啊!” “不是主任,是主任兼书记。”黄文斌说。 副省级没什么,可副省级实职就稀罕了,马宇做了好几年的冷板凳,空有个级别在,无职无权,这么大个官,海家开会的时候都只能坐在外围。要是能够去开发区管委会做主任,那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了。不过马淑珍对此有很多顾虑,其中最大的那个就是:“要投资五百亿啊,这么多钱能收回来吗?” “算上你爸那份,五百亿很值。”黄文斌说。 “我就是担心我爸,别人要是能够弄到这么个职位,五百亿很值,他就不一定。我爸都好几年没真正干活了,在这么大个开发区做主任兼书记一肩挑,还是新建的开发区,他可不一定能够应付得来。万一要是把差事办砸了,还不是要我妈补窟窿,万一窟窿太大,我也得出钱。别说赚钱,到时候亏个几百亿的,那可怎么办。”马淑珍说。 “应该不会吧,马叔叔怎么说也是……”黄文斌忽然发现,他对马宇根本没什么了解。 “我爸以前从来都没试过主政一方。”马淑珍说,“连县长都没做过,在基层最高就做过副乡长,后来一直都在中央机关。” “应该也没关系吧,开发区建设流程都很成熟了。”黄文斌说。 “这可是国家级的开发区,横跨京津冀三个地方,协调地方的工作十分重要,人员配置要从全国各地派来,主要就是京津冀三省,人事斗争肯定很厉害,我爸又没有自己的班底,压不住场子。开发区所在的地方又不怎么好,平原少山区多,道路交通电力等等基建都要从头开始,根本就不是好差事。”马淑珍说。 “这样啊。”黄文斌的确不算很了解。 “海老爷子在位的时候还好办,海老爷子一退休,只怕矛盾会爆发。”马淑珍说,“这么大个开发区,建设周期都是五年十年的,没这么快能见效。别说海老爷子,就是文雪背后那个,也不一定能等到开发完成。京津冀开发区,三地联合开发,说起来名头很大,落到实处,可不一定有多好。” “怎么说?”黄文斌问。 “所有的优惠措施,都必须落到实处,必须要地方支持。京城自不必说,有什么好事都要搂在自己怀里,从来不往外推,出京城一步都不行,周边省市好多地方都被他们认为的掐住交通,不让人家好好过来。这次弄开发区,从一开始就不怎么情愿。还有津城,他们想弄自己的环渤海经济区,只有冀省比较热心,可他们有什么话语权?一点都没有。好多人都说京津冀开发区根本就搞不起来,最后肯定是分成三块,三家各搞一块。我们要是出了五百亿修地铁,说不定会被晾在那里。” 这也说的是,按照道理说京津冀开发区这么大的动作,肯定应该经常上电视的,各级领导人也会经常去视察。就算黄文斌上辈子对国家大事再怎么不留心,也应该看过几次新闻,不至于对这么个开发区完全没印象。难道说这开发区其实没办起来,那黄文斌花大钱搞这么一条地铁线,岂不是亏死。 外国人经常嘲笑华夏基建过热,搞出好多无人小区没人用的高速公路搬椅子的高铁什么的,其实绝大多数都是胡说八道,就华夏这个人口密度,再偏僻的地方,只要配套做好了,楼价就蹭蹭蹭的上去了,高速和高铁也一样。以前沿海省省城砸钱做了一条双边六通道的高速公路,大多数人都说太浪费了,谁知道没两年这高速就堵得变成低速,大家又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做成八车道多好。 “这风险的确是有些大。”黄文斌同意了马淑珍的观点。 “要文雪那边真的鼎力支持还好说,要是半途而废,甚至根本就是想坑我们,那可就惨了。”马淑珍说着瞥了黄文斌一眼,“文雪自己也未必知道真相,也许她也蒙在鼓里。” 黄文斌哭笑不得,“这我当然知道,难道我会对文雪有别的什么想法。” “也许她真的被你征服了呢,就好像我这样。”马淑珍说。 “这完全不是一回事,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女人昏头的。”黄文斌和马淑珍牵扯已经很深了,现在还有了孩子,根本已经成为一体。就算不说孩子,双方的政治经济等等各种利益也密不可分,马淑珍在小麦手机里做高管,她母亲帮着黄文斌物色各种人才,梳理进货渠道,打通海外关系,又借着黄文斌和小麦手机的名声做生意,和神弓集团也多有来往。 “这我当然放心。”马淑珍看着黄文斌,眼里充满了爱慕,“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告诉我爸一声。” “那当然。”黄文斌说,“还有阿姨。” “我妈要是知道了,肯定不顾一切推动这件事。”马淑珍说,“她这辈子什么都有了,就是对我爸的事情耿耿于怀,本来我爸年轻有为,又攀上了海家,前程远大。谁知道忽然遭了横祸,要为海家做牺牲背黑锅,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虽然级别是升上来了,可也就只有这么一个级别,其他什么都没有。文雪那边开的价码,可以说是击中了我妈的死穴。要是能让我爸做这么个副省级的实职,让我妈做什么都愿意。” “凤姨一定要的话,马叔多半会答应吧。”黄文斌说。 “没错,我妈一辈子的宿愿,我爸就算没把握,也不能不妥协。”马淑珍说,“况且我爸自己还真不一定顶得住这个诱惑呢。” 马宇凤飞两口子答应了,马淑珍也不能开口反对,他们一家都想要的话,黄文斌要想退出,就必须有非常强烈的理由才行。不得不说文雪背后那位出价十分精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不能告诉你父母。”黄文斌说。文雪那边肯定会有消息露出来,海老爷子那边也会找马宇谈。 “被人牵著鼻子的感觉真不好。”马淑珍郁闷的说,“偏偏还不能发脾气,得感谢人家给我们这么大的面子。”海老爷子要退休了,京津冀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这么高的职位他是推不动的,但是文雪背后那个还有一任,要运作却是不难。人家给这么大的好处,交换的只是让黄文斌投资五百亿建一条地铁线,还可以把地铁线站点周边的土地交给黄文斌开发,虽然说风险是大了一些,也不算是亏本买卖。 “也没什么关系。”黄文斌鼓励她说,“先听听马叔凤姨怎么说吧。” 来到马淑珍家里,马宇凤飞都在,黄文斌把事情一说,马宇就站了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显然是拿不定主意,苦笑着对黄文斌说,“你这家伙真是没事不登门,登门就有大事。让我当京津冀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兼书记?可真想得出来,你说这叫我如何是好?我都闲了这么久了,准备等时间退休了,忽然给我这么大的诱惑,可不是明摆着让我为难吗。” “你有什么好为难的!”凤飞对自家老公很不满意,“这么大的机会,怎么能放过!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错过了这一次,难道还有下一次吗?我们辛辛苦苦的挨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等这样的机会。管委会主任兼书记啊!虽然不是正部级,比不上外放出去做一方大员,也比不上在中央掌握一部,可总算是一个实职。国家级得开发区,做好了也不一定比其他位置差。” “做好了不比其他位置差,做坏了怎么办呢?”马宇说,“我手头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别说做这么大级别这么高的开发区,我连市长都没做过,一点经验都没有,去做这个主任书记,从何入手我都没有一点头绪。这种职位,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稍有不慎,连累的人可就多了。” “钱我们多的是。”凤飞说,“你说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就算我没有,淑珍那里多得是,就算淑珍没有,不是还有文斌吗。” “那人呢?”马宇说,“没有自己人,光是我一个能做什么,还不是被人架空的份。” “海家那么多人呢,有什么好怕的。”凤飞说,“海家受了这么多打击,七零八落的,想来也不敢造次了,使功不如使过,正好用来做事。你这几年虽然说担任的是闲职,但总有几个手下吧,两边加起来,人也不少了。我们在管委会上下安排几个信得过的,卡住关键职位,再慢慢威逼利诱收买人心,不信没人投靠。” 第九百四十五章. 角度不同 “我哪有什么信得过的人。”马宇苦笑着说,“这几年我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韬光养晦,什么都不做。不做事当然不会得罪人,可也不会有人跟随。至于海家那些人,那还是算了吧,个个都欠了一身的债,要是在管委会任职,还不抓住没一点机会大捞特捞,用他们做事,那就是自己主动送给别人无数把柄,根本就是找死。” “那也不会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啊。”凤飞说。 “也不至于,五六七八个还是有的,可是这么大的开发区,这么复杂的关系,涉及到两个直辖市一个省,还是副省级别的设置,手底下没有几十上百人,管委会怎么拿得住,到时候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马宇说,“这事可真是很凶险的。” “哪有这么夸张的,空降下去的省长市长那么多,也没见人家干不下去。”凤飞说。 “那不一样,京津冀开发区是新设,风险大十倍。”马宇说。 “收益也大十倍啊!”凤飞说,“就算不念着你自己,难道不想女儿吗?文斌要在开发区投钱做芯片工程,还要大力发展周边产业,要是你做了开发区管委会,那不就可以帮上大忙了?文斌还要投资坐地铁,做完了可以沿线开发,你没有相应的地位,人家刁难文斌怎么办?你有了地位有了权力,别人才不能把你说话当放屁。” “文斌,你怎么看?”马宇问黄文斌。 “我觉得风险很大。”黄文斌说。 “能做吗?”马宇患得患失起来,即想黄文斌说不能做好轻松一点,又想着黄文斌说能做逼着他上位。 “我……”黄文斌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给个痛快话,“要仔细评估过才知道。” “是啊,好几百亿的投资呢,哪能这么轻率。”马淑珍说。 “什么几百亿,把沿线开发加进来,那可就是好几千亿的盘子。”凤飞说,“如果阿宇在位,这笔钱可就稳了!” “还是和老爷子商量商量吧。”马宇自己没法子拒绝,就推到了海老爷子头上。 “叫表哥一起去吧。”马淑珍说。 “他和老爷子在一起呢。”凤飞说。 “那也要先给他打个电话啊。”马淑珍说,“毕竟是自己人。” “好吧。”凤飞拿出电话,又塞了回去,“还是文斌来打。” 黄文斌知道这是风飞的好意,也不推辞,拿出电话来,给海清泉打了过去:“清泉兄。” “黄兄弟。”海清泉说,“怎么今天这么有空主动打电话给我啊?” 黄文斌连忙打了个哈哈,最近实在是太忙了,都没怎么和海清泉联络,要不是有马淑珍这条线紧紧的绑着,这么做已经得罪人了。维持人脉的事情就是如此麻烦,明明是浪费时间,可不浪费又不行。“要不是大事,我哪敢京东清泉兄啊,”黄文斌连忙把事情说了一遍。 海清泉本来还想怪他几句,可一听这么大的事,立即把这年头抛之脑后,“黄兄弟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事祸福难料。”黄文斌老实说。 “我一时也分析不出来。”海清泉说。 “连清泉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只能请教老爷子了。”黄文斌说。 “好,我立即帮你约。”海清泉说,“你们先过来吧。” 地位不同,看事物的角度也不同。黄文斌和马淑珍马宇凤飞海清泉都觉得这一单生意风险很大,不可控因素实在太多,天时地利人和三样都不齐全。不做不好,做了风险又太大。不过海老爷子却是毫不迟疑,马上就说:“当然应该做,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做?这事对我们有百利无一害。” “有百利无一害?”即使是这一件事最热心的推动者凤飞,也没想到这事怎么无一害了。 “爸,这事非同小可啊,简直可以说决定了我们海家的命运也不为过!”海清泉说。海关杨躺在病床上等死,海家上下七零八落。等海老爷子已退休,就只剩下没有实权的马宇加上做生意的海清泉这么一对超弱组合撑场面。但这一对组合弱是弱,毕竟横跨政商两届,还有黄文斌再后头,勉强也能用。 可要是去做管委会主任兼书记,那可就完全不同了。海老爷子剩下的这些日子最多只能收拾海关杨的残局,想要再给什么支持,那是不可能的。马宇成功固然很好,有实权有名声有人情,随便干什么都行。可要是失败了,那就是好几百亿被套牢,还奉送老大的把柄出去,就看被谁抓住。那时候欲求速死而不得,只能任由人家慢慢泡制。 “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现在最大的时势是什么?”海老爷子问。 “最大的时势?”海清泉一愣,不知道自己父亲在说什么。 “最大的时势,就是华夏崛起。”海老爷子说,“因为华夏崛起了,所以人民群众要更多更好的美食,更方便的出行,更好更新潮的衣服,更多更大的房子,更厉害更新奇的享受。谁也别想阻止,谁也别想拖延。在这个背景下,你在京城修一条地铁,有可能不成功吗?京城市政府谁敢阻止,谁就是罪人。” “可是周围的开发不一定成功啊。”马淑珍说。 “一定会成功的。”海老爷子说,“地铁线周围就是市区,京城市区的房价,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会涨得多厉害。要是别人来开发,也许不行,可是小黄你来开发,那绝对没有问题。你在沿海省那个楼盘不是做得很好吗,医院学校各种配套都做成名牌了。在京城你照样搬过来不就好了,我现在还没退呢,给你解决配套不在话下。京城的医院,京城的学校,你这么有钱,还怕找不到好医生好教师?找到了好医生好教师,你还怕做不成名牌医院名牌学校?有了名牌医院名牌学校,房价能低吗?” “老爷子高见!”黄文斌衷心佩服,这可是一个好招啊。 京城的医院,那都是供不应求的,全国水平最高,全国人民都要来看病。黄文斌沿着地铁投资几个医院,用最好的设备,请最好的医生,打上名牌医院的分院名号,马上就可以挤入全国最好医院的行列,掌控着这么些医院,可以拿到无数的资源,还可以极大的提升周围地价。 至于学校,那就更加不用说了,京城的学籍,那是千金难求。京城有全国最多最好的大学,虽然都是全国招生,但不能不对本地考生倾斜。同样是高考,别的地方要比京城高好几十分,才能进入同样的大学。黄文斌同样可以沿着地铁投资学校,同样是最好的设备最好的老师,同样可以打上原来名牌学校的分校名号,就可以借着京城那几十家名牌大学给自己牟利了。 学校能够给黄文斌挣来的资源,更在医院之上。掌握了这些学校,对黄文斌的其他生意都有巨大的提升,更不要说学区房一向是提升地价的最佳概念。还有购物中心啊什么的其他配套,更加不在话下,这么多管齐下,这铁路沿线的地价肯定能大涨,就算房地产整个大气候不行,也不会对黄文斌有什么影响。 “至于这个开发区,你也根本不用担心。”海老爷子说,“能做起来固然最好,做不起来也没什么,只要地铁在,地铁沿线各站点周边就是好地方,开发起来就能赚大钱。我还可以运作让这条地铁线路按你的要求命名。你要是想自己出名呢,就叫做文斌线,你要是想卖广告呢,那可以叫小麦线或者神弓线。在京城有一条你命名的地铁线,全京城全华夏人民都可能会搭乘的线路,光是这一个广告效应,就价值上百亿了吧?” “老爷子说得对。”黄文斌心悦诚服,海老爷子这么一说,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还有你在开发区设立的芯片工厂。”海老爷子继续说,“不论能不能开成,开成以后产的芯片好不好,你都能借助这个题材,在股市上面呼风唤雨,想要股价涨,就放好消息,想要股价跌,就放坏消息。这么操作几回,就算投资了几十亿,一枚芯片都没产出来也没关系,光是炒股的利润就能把损失全补回来了。炒股赚的钱是你自己的,投资工厂失败,亏的钱是股民的。要是能够真的产出需要的芯片,那获利就更大了对不对。” “对!”黄文斌说,今后也真的需要自己做芯片。 以后芯片性能逼近极限,各家产的芯片开始同质化。高通做的手机芯片性能是很好,可是发热量大,一发热就要限制频率,限制了频率运行速度就慢,除了跑分之外,和其他便宜芯片拉不开距离,变得价高质次。三星做的芯片优先供应自家,给别人的都是淘汰货,经常有缺陷。mtk倒是价廉,可算不上物美,放在千元机上面还可以,旗舰级还是差了点。华威的麒麟芯片倒是好,可是产能不足,自己用都不够,别说供应给别人了。 想要做出适合小麦的芯片,还是要靠自己。性能和发热之间怎么妥协,旗舰和低档机之间要有多少差别,不是自己的设计,还真不能完全贴合。这两年就当是联手,只要两三年之后能够做出合格产品来,那就是很合算的投资。就算没弄出来,还可以像海老爷子说的那样,依靠股市卖空赚钱嘛。 第九百四十六章. 人选 “所以对小黄你来说,这单生意有百利无一害。”海老爷子说,“至于阿宇,你真的是闲太久了,好几年没干活,光拿工资,拿得人都傻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脑子要经常用,就算和你没关系的事情,也要关心,也要分析。可你呢,整天躲在家里不出门,上班也是一杯茶一张报纸,闲得久了脑袋生锈,就好像你现在这样。你这么久没干活,以前也没有当作地方主官,要管好这么大个开发区,的确是不容易。可谁要你管好啊?升官靠的是政绩,你把开发区建立起来了,这就是政绩,至于开发区运转得好不好,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一个地方官,管不好地方算什么,只要贯彻了上级的意志就能升官了!京津冀开发区初设,最重要的是把开发区建起来,坚决抵制那些要把开发区分拆乃至取消的说法。” “可……可要是没做出成绩来,不就给人口实说要取消吗?”马宇说。 “做出成绩那是多容易的事情,别人不说,小黄不就有个芯片厂要在你那里设厂吗。”海老爷子说,“芯片厂这么厉害的东西,长期规划弄个百八十亿美金也不难,况且小黄还要建配套工厂,还要开发其他生活设施,只要把小黄这儿弄好了,几十家工厂十几万工人不就出来吗?再加上其他的工厂,成绩怎么会差。” “我毕竟没有经验,就怕有什么重大缺失,被人抓住把柄。”马宇说,“尤其那些副书记副主任什么的,我干活干不好,就要依靠他们,二管委会各项决策,都要由我来签名实施,要是有人想要坑我,我可不一定能识别出来。我自己怎么样没关系,要是坏了老爷子的大事,那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你这家伙不要说这么好听,还不是懒散惯了,不想负责任。”海老爷子说。 “就是,老爷子说得对。”凤飞说。 “我当然愿意承担责任……”马宇刚说了一句,就被打断了。 “那你愿意承担责任就行了。”海老爷子说,“其他的事情,很容易解决。” “我不会管开发区啊。”马宇说。 “谁让你会了,我党一向都是外行管内行。”海老爷子说,“自己做不了,找个能做得来的不就行了。那小子提议说让你书记主任一把抓,本来就没安好心。你就安心去做书记,主任交给别人。做出成绩了,是你领导有方,做的不行,那是主任能力不行,反正事情都是他抓的嘛。” “这……我手头没有信得过的人。”马宇说。 “我们家也没有,爸你那边有没有?”海清泉问。 “我也没有。”海老爷子说,“不过小黄有啊。” “黄兄弟?”“小黄?”“文斌?”海清泉马宇凤飞马淑珍都一起看着黄文斌,心里的惊讶几乎要从脸上蹦出来了,要说做生意,黄文斌创造了怎么样的奇迹也不奇怪,就算成了世界首富,也不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只要小麦手机的股票再涨个几十块的就行了嘛。可要说黄文斌手底下有个能做京津冀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人,那简直是颠覆了世间一切法则。 这个开发区是国家级的,主任书记都应该是副省级。马宇是高配,不算在内,但再低再低,也不可能低于正厅。应该说正厅也不可能,必须得是副省。要不然主任是正厅,副主任怎么办?副书记怎么办?一直拍下去,各部门的领导怎么办,生生被压了半级,下边的人根本没法干活。 而黄文斌手下,别说什么副省正厅,连一个做官的都没有。他的神弓集团和小麦手机,那都是完完全全的民营企业,一点官方血统都没有。你要说以前是国营转制的,那还有个级别在,虽然也没什么用。可连转制的都不是,黄文斌手下完全和官场一点联系都没有,不论他们能力有多强,也不可能忽然从老百姓跳到副省级。除非黄文斌脑子抽了,把小麦手机交给国家变成国企,这么大个集团,倒是能评个省部级,但这有什么可能呢,谁会把这么赚钱的企业交给国家。 “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黄文斌自己也没听明白。 “你们啊……”海老爷子看着眼前一大堆人,觉得简直没法子说话了,这么明显的暗示也听不出来,这么简单的法子都想不到,所以那时候不是他不看好自己儿子,实在是没法子,才试探着想扶持海关杨,谁知道海关杨更加不堪。海家直系这样也就算了,旁系也没个出息的,马宇算是旁系中的佼佼者,说话办事也是一点都不会转弯。 “请老爷子明示。”凤飞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开发区是一个地方政治实体,所以应该找有地方工作经验的人。”海老爷子说,“开发区初建,事情千头万绪,所以他还要年富力强,精力充沛,经验丰富。”再省部级这个位置上,年富力强和经验丰富本来就是矛盾的,从公务员入职到这么高的位置,你要年富力强,就说明工作经验不够,你要经验丰富,就是已经在位置上呆了好多年,没法子年富力强了。 比如说马宇,他算是年富力强,可是完全没有主政经验,在中央机关的工作经验都不算多。偶尔有经验丰富又年富力强的,那都是各大派系的重点培养对象,前途远大,肯定是极有能力,也极有主见。海老爷子身为华夏最高的几个人,因为快要退休了,手底下也没有这等人才。更不要说黄文斌这个和官场根本不搭界的人。 “同时,他手里还应该有一大批同样富有经验的亲信手下,才能坐稳这个管委会主任的位置,从上到下填充出一个可以下情上达,上情下达的体系来,不至于被人架空。”海老爷子说,“这么个开发区,肯定会有很多京津冀三地的官员调入,自己手下没人,根本压不住阵脚。除了有人,还需要有丰富的协调经验,对于三地调入的办事人员,一味打压是不行的,要把这些人弄起来干活,才能把开发区正常运转。” “这样的人,可没有多少。”马宇说,“除了有能力,还得有意愿,这样的人,多数都在自己的职位上努力,期待着做出成绩来更进一步,怎么肯抛下一切来这个前途未卜的开发区做管委会主任?”你要是说可以给人长一个半个级别,那还有人肯来。但马宇本身就是高配,书记高配了,主任再高配的话,那就是双高配了,太不像话。如果不高配,那就只能找副省级的人去,副省调副省,那就是没得升。正厅调副省是升了,可是正厅的工作经验在丰富,升了副省就只能算新人,一切经验都要归零,压不住阵脚不说,各项配置都不够 “是啊,可小黄那里刚好有一个。”海老爷子说,“就是你们沿海省的省城市委书记。” “孙书记?”黄文斌问,“他……”省城是副省级的城市,孙书记是正牌副省,这是没什么疑问的,他在地方工作了十几年,经验丰富当之无愧,至于能力,那更加不用怀疑,至少省城他是经营得固若金汤,经济发展啊工业产值啊人民生活水平啊教育啊文化啊都不差。手底下一大帮子人跟着孙雪峰混饭吃,要是他来的话,做个管委会主任卓卓有余。 “孙书记是你们那儿省城的市委书记?”马宇问黄文斌。 “是啊。”黄文斌说。 “这么重要的人你居然都没留意。”海老爷子很不满,“天下一共才多少副省级?又有多少实在地方工作的?你居然都认不全?你是怎么做官的?” “这几年真是松懈了。”马宇很不好意思的说。 “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知道为什么你这么多年都没碰到东山再起的机会吗?其实不是没机会,是你没有准备好。我做了这么多年,难道真的不能给你找个合适的位置吗?是你自己自暴自弃不思进取!” “我……”马宇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清泉,你可别跟我说你也不认识。”海老爷子忽然对海清泉说。 “我记得这个名字的……”海清泉哪知道这时候忽然迎来了一场突击考试,顿时流了一头的汗,他当然知道孙雪峰,可除了职位以外,其他什么都没留意过,孙雪峰是什么派系,做事什么风格,为什么能升到这个位置上,都有那些政绩,对此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父亲肯定是不会满意的。 这时候灵光一闪,海清泉想起了一件事,“这孙雪峰对经济很有研究,我以前看过他写的一篇内参,那还是两年多前,美国次贷危机刚刚爆发,所有人对此都估计不足,不够重视。可是孙雪峰那时候就说了,次贷危机一定会发酵成经济危机,从而影响全世界的经济,我国进出口和经济增长都会减慢缩小,他在内参里面提出的数字,和后来的真实数据几乎一模一样!” 第九百四十七章. 安排 “总算还留了心,比阿宇要好了这么一星半点。”海老爷子说。 海清泉松了口气,讪笑说:“这开发区主要就是搞经济,既然孙雪峰搞经济是好手,那更加合适。他既然做着市委书记,手底下肯定有一帮人马,调一批过来,这开发区就守得稳了。他们是客军,在本地没有势力,只能依靠马叔,不会乱来。又和黄兄弟亲善,能够密切配合。真是一个很合适的人选。” “只是人家愿意来吗?”马宇说,“好端端做着市委书记,又是省委常委,经营日久,权重一方,前程远大。忽然间要人家抛下一切到京城来做开发区的区长,上头还有我这个高配的书记在,对他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啊。”好像这样的人,都想着更进一步,平级调动人家肯定不愿意。 “那当然要想办法,难道什么事情都是水到渠成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办成的吗?”海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事都是做人出来的,你不做当然永远都不会有成果。不积硅步,无以至千里,这道理小学生都懂,难道你还不懂?都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要我一步一步什么都给你安排好?孙雪峰的各种情况条件都告诉你了,你还不回自己想办法?” “我这就去想。”马宇低着头说。 “要是这么小的事都办不下来,以后你也别想着做什么实职了,乖乖的拿工资喝茶看报吧。”海老爷子说。 从海老爷子的办公室出来,海清泉就安慰马宇说:“你也知道,我爸那个人就是这样,对自己人从来不假辞色。” “是啊,老爷子的脾气我们都清楚得很,要不是对我们有期望,绝不会那么说话。”凤飞也说。 “其实老爷子也没说错,要是这件事办不下来,还不如回去喝茶看报呢。”马宇说。 “爸你上点心不行吗!喝茶看报!”马淑珍很不高兴的说。 “喂喂,我说乖女儿,你不是觉得这事不靠谱的吗,怎么又上心了?”马宇说。 “这么好的机会,放弃不是太可惜了吗!”马淑珍理直气壮的说。 “你是觉得不论我做不做得成,对你的文斌都有好处,所以忽然热心了。”马宇毫不留情的揭穿了女儿的想法,“你们放心,这次的机会这么难得,我一定会好好干的。老爷子说的没错,过去几年,我真的是太懒散了,浪费了人生中最宝贵的时光。要不是机缘巧合,只怕一辈子就这样了。既然上天让我多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奋起,决不辜负上天和老爷子的厚爱。”原本马宇觉得做开发区的主任书记很麻烦,可是听海老爷子这么一分析,还真是有门。既然有门,马宇心中那一团火,禁不住就烧了起来。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凤飞说。 “那我们应该从何着手?”海清泉问,“先把孙雪峰约出来谈谈?” “他是市委书记,肯定公务繁忙,不如我们去沿海省见他。”马宇说。 “这不太好吧,身段太低了,你怎么说也比他高半级来着。”海清泉说。 “我先去见孙书记吧。”黄文斌说,“还可以打听一下,他最近情况怎么样。” “对,你是地头蛇,做这事最合适不过。”马宇说。 “那爸你呢?”马淑珍问,“总不能呆在京城什么都不做吧。” 马宇脸上一红,说:“我也去沿海省那边考察……参观,参观小黄的工厂,要是合适的话,也可以见一见孙雪峰。”他作为京城的领导,去下面的省市参观,照例都是要有人接待的。不过现在还是个清水衙门的没权虚职,下面也不会多重视,不特意要求,还真不一定能从官面上见到孙雪峰。 “我觉得不好。”海清泉说,“京城这里还一大摊子事呢,不如等黄兄弟和孙雪峰先接上头,再缓缓图之。” “这太耽误时间了吧。”马宇说,“小黄一个人去谈,能谈什么出来。” “这么大的事,哪能这么容易就谈下来。”海清泉说,“黄兄弟那边先接触一下,给个初步的意向。主要的工作,还是要我们再京城这里来做,比如能不能给他升半级,要是能升级的话,那就容易了。”可这基本是不可能的,京津冀开发区是副省级的设置,高配一个原来就是省部级的也就算了,调一个副省级上来升半级,触动的利益实在太多。副省以上想要升级,那都是难如登天,各种 海清泉也知道只一点,又补充说:“就算不能升级,也还可以给其他条件,比如给他加待遇什么的。” “京城的官才重视待遇,人家下头的土霸王谁在乎这个。”凤飞说。要车要房,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市里就是市委书记最大,不像京城,处级不用说,就是副省部级的官,还有不少没配车的呢,还要自己买车来上下班。有油水的部门还好说,那些清水衙门又碰上生性吝啬的,还真拉得下脸来骑自行车上下班。 “这也是……这孙书记总有些在他那个位置也解决不了又很想要的东西,我们仔细打听,总能打听出来。”海清泉说。 “要是老爷子没这么快退休……”马宇叹了一口气,光是能和海老爷子搭上关系这一点,就足够让孙书记放下一切从沿海省跑到京城了。不,应该说海老爷子没这么快退休的话,手里大把的人才,随便都能找好几个人选来当这个主任,根本不用到沿海省去请孙雪峰当救兵。 “那一切都不会发生。”凤飞冷冷的说。 “这倒也是。”马宇苦笑着说,海老爷子不退休,这开发区书记也轮不到马宇来做。 “这事我们大家一起努力,不管要付出多少力量精神,总要办下来。”海清泉说。 “看着有门路,但肯定会很难的。”马宇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先去探听消息吧。”黄文斌说。 于是黄文斌就踏上了回沿海省的飞机,第一个当然是去蟛蜞湾看艾叶芳,她现在肚子已经很大了,随时都会生产,幸好黄文斌自家有个妇幼医院,专门叫了最好的医生护士带齐设备来看着。不过黄文斌还是不放心,对艾叶芳说:“你怎么不去医院住着,这边的医院设备不行呢。”蟛蜞湾既有工厂又有旅游区,当然也有医院,但那其实只是工厂的厂医部门改建的。 “这有什么关系,廖医生都看着呢,要是有迹象,立即就送到市区了,来得及。”艾叶芳说。 “你去松山住着也好。”黄文斌说,“那也是自己地方。” “只有这里才能给我家的感觉,你亲口许给我的。”艾叶芳叹了口气。 黄文斌心里一时很是内疚,“你别这么说,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 “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呢,难道你会把我和诗诗姐同等看待?”艾叶芳说,“这是不可能的,糟糠之妻尚且不下堂,诗诗姐还不止糟糠之妻的情分呢,你们是一起奋斗起来的。还有小蝶姐,还有方姐,还有小蕾。这些都不是我能比得上的,她们也会生孩子,现在不生以后也会生,我这边能分这么个旅游度假村,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松山,上万亩的大型商用住宅区,可不是我能染指的地方,去哪边呆着有什么意思。” “何必分的这么清楚。”黄文斌苦笑着说。 “当然要分清楚,不然以后谁又不切实际的幻想,那不是家宅不宁吗?”艾叶芳说,“这种事情我以前听得多了,没解放的时候,艾家可是大族来的,有人当官有人经商,几乎每一代都会闹出争家产的事情。要是家主一开始没安排好,那争家产可就争得厉害了,我们艾家好多次元气大伤,十有八九都是争家产。你现在算是国内首富了,钱这么多,起码比艾家多几十倍,要是争起家产来,肯定也比艾家厉害几十倍。” “这个……”黄文斌被她说得心里发慌,他从来都不敢深入思考这事。 “文斌,你现在还年轻,孩子也没生下来,也许觉得考虑这事太早。但我劝你早做安排,越早安排就越好,越迟安排,可能出的乱子就越大。”艾叶芳说,“最好趁着孩子没生下来,就把各房什么地位订好。诗诗姐当然是正房,她的孩子继承神弓集团,马淑珍的儿子可以继承小麦手机,小蕾以后生了,可以继承餐饮生意,唐悦的孩子当然是继承那些购物中心,米琪孩子就是继承网络购物生意。其他人可以分股票,如果能够做出事业来,也可以承担项目……” 这划分也太详细了吧,难道艾叶芳是个设定狂?再说继承和网络购物这两个词也实在是太不搭配了。黄文斌正想说什么,方雅就走过来低声说:“老板,丁老板正在赶过来,要不要安排一下?”说完还看了艾叶芳一眼。 所谓的安排,自然就是让艾叶芳和丁六根错开,不要碰到一起。黄文斌和丁诗诗已经结婚了,可是又弄大了艾叶芳的肚子。虽然说这种事情男人都懂,丁六根自己情妇也不少,私生子女也颇有几个。可是让大了肚子的情妇在岳父面前逛来逛去,还是不怎么妥当。黄文斌点了点头说,“你安排一下吧。” 第九百四十八章. 追不上 “我先去休息。”艾叶芳说。 黄文斌心里更加愧疚了,好像把人家害得变成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一样。实际上艾叶芳也的确是情妇,不过还没到见不得光的地步,她每天都光明正大的在蟛蜞湾处理事务,艾家上下都知道她的身份,可哪有人敢说什么,还有度假村的工作人员等等,谁都要恭恭敬敬的。虽然如此,碰到这种场合,还是很不高兴的吧。 很快丁六根就到了,他乐呵呵的说:“女婿。”又周围看了两眼,“小艾上哪里去了?” “她有些累休息去了。”黄文斌说。 “女婿啊,不是我说你。”丁六根说,“人家都快生了,你得多陪陪才行。诗诗又不是不知道,你说诗诗不知道要瞒着,那是没办法。诗诗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好怕的。想当年,我就是瞒着老婆找情妇,要生了都不能陪着,那个情妇一生气,带着小孩走了,我还没法子找,现在都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男是女,生活怎么样。每当想起来,还不如当时坦白了呢。” ‘人渣!’黄文斌在心里骂了一句,可是回头一想,自己比丁六根还人渣呢,有什么面目说他。 “对了,诗诗快要生了吧?”丁六根问。 “是啊,预产期还有五天,随时都可能生。”黄文斌说,“办完事我马上就回去了。”本来黄文斌说等丁诗诗生完他再过来,不过丁诗诗硬是把黄文斌赶走了,说反正有人照顾,黄文斌在不在也没什么要紧的。现在交通这么方便,等有迹象了黄文斌马上往回赶也来得及。生完以后事情更多,难道这几百上千亿的生意不做了吗? “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丁六根有些紧张的说。 “男女都一样。”黄文斌在这一点上很豁达。 “对,第一胎男女都一样,你们这么年轻,生多少个都没问题。”丁六根说,“你们生十个,五男五女,这才叫做五好家庭。” 五好家庭……这么out的东西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啊,这笑话太冷了吧,就算说生十个难后男女混编打篮球比赛也好啊。要不生生多一个,十一个就可以踢足球了。“十个也太多了。”黄文斌说。 “多什么啊,多子多福,又不是养不起,当然越多越好。”丁六根说,“我可不是乌鸦嘴,事实如此——现在的小孩啊,好吃懒做,不能吃苦,尤其是你这么有钱,后代肯定是从小被人奉承,很难成才的。你不生多几个,哪里挑得出人才来接班。”当然这个接班人必须要丁诗诗生的才行,不是丁诗诗生的肯定不能算。 “也可以委托给职业经理人,好像国外那样。”黄文斌说。 “职业经理人什么的,那都信不过。华夏自有国情在,可不是外国能比的。就算是外国,能够建立基金让职业经理人运作,后代安然享福的,也就是美国而已。就算是美国,国外职业经理人坑委托者的事情难道就少了?”丁六根说,“为了防止兄弟相残,可以把一部分钱拿出来成立基金会,让孩子们衣食无忧。但是除了衣食无忧的部分,主要部分还是应该交给选定的接班人,让他自由发挥。要是能够更进一步那当然好,不能更进一步,至少也要保住家产,就算连家产也保不住,至少也是在自己手里败掉的,死也死得安心……好吧,我的确是乌鸦嘴了。” 虽然是乌鸦嘴,不过说得还挺现实的,不过也没什么卵用,过几年黄文斌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保住家产,别说他得孩子了。穿越优势消耗完了,那黄文斌只能和别人一样,靠能力和运气赚钱。“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这事以后再说吧。”黄文斌说,“还是先办好手头的事情,孙书记最近有什么新闻吗?” “他被人排挤呢。”丁六根对省城的事情了如指掌,虽然这一段时间他都在全国各地跑,监督各个城市的购物中心建造进度,不过毕竟在省城根深蒂固,上上下下都有消息来源,孙雪峰这样的重要人物,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丁六根,“新来的省委书记和孙雪峰背后的派系不和,这些日子经常针对孙雪峰。幸好你爬得快,还去了京城,如果留在沿海省继续和孙雪峰磨蹭,说不定就被新的省委书记当成孙雪峰一党给对付了。” 黄文斌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也算是运气吧,“他被排挤?” “是啊,孙雪峰被针对得很惨呢。”丁六根说,“上次孙雪峰给了你很多优惠条件叫你入驻开发区嘛,就被省纪委查了好久,说他是利益输送。你也知道,孙雪峰的事情,不可能由省纪委来查的,他可也是省委常委来的。省纪委就愣是差了,孙雪峰被弄得灰头土脸,幸好他们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什么来。后来你那个小麦手机横空出世,省委书记又换了个方向,说孙雪峰给的优惠太少,所以把你给放跑了,要不然的话,我们沿海省就多了一家全国领先的高新科技企业。” 这话黄文斌也听过,那天孙雪峰跑到京城来,就和黄文斌抱怨这事来着,不过黄文斌不知道孙雪峰的处境居然这么恶劣,“要是孙雪峰被查利益输送的话,我们神弓集团也会被牵连吧,怎么我都没听说过?”黄文斌问。 “他们没查神弓集团呢,从孙雪峰的手下开始查的。”丁六根说。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那就好办了,孙雪峰在这儿受排挤,说不定愿意去做开发区主任呢。 “不过孙雪峰和背后的势力也不是吃素的,这一阵子站稳了阵脚,开始反击了。”丁六根说。 “啊?反击?”黄文斌问,“他斗不过省委书记的吧,地位这么悬殊。” “也就差了半级,都是省委常委,也不算很悬殊。”丁六根说,“这又不是他们两个人自己的事,是两派势力斗呢。” “这样啊。”黄文斌又觉得前景不妙,两派势力作斗争,孙雪峰是前锋将军,要是临阵脱逃去京城做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会对他们那边造成很大影响吧,“省委书记和市委书记,差很远的吧,孙书记虽然也是常委,但很靠后。我觉得孙雪峰就算一时能够维持不败,时间长了还是不行。” “这也说不定,孙雪峰在省城是根深蒂固,耳目众多,就算是省委书记,找不到孙雪峰的把柄,又能把他怎么样。”丁六根说,“本来这种斗争到处都是,可省委书记让纪委出手,是很不合规矩的。用了又没有效果,威信大跌。孙雪峰那边的派系借着这事把省纪委好好的报复了一番,只能算是势均力敌。” “那不是还有好一阵子要斗?”黄文斌心里凉了半载。 “也不一定,孙雪峰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坐了好多年了,按例应该调职。”丁六根说,“要是升职了,那么孙雪峰也是正省,和省委书记平起平坐,就算稍微弱一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可要是平调呢,孙雪峰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平调去新的职位,又要从头干起,只怕熬不到升职,又没有了省城书记这么个职位,说不定连省委常委都保不住,那肯定是斗不赢。” “他还有多久调职?”黄文斌问。 “还有一年多吧。”丁六根说。 这哪来得及啊,开发区很快就要成立,管委会主任的职位也要马上定下来,不可能虚位以待等着孙雪峰一年多……不对,应该可以运作。先让马宇把管委会的书记主任一把抓了,然后开始筹建开发区,等到这边孙雪峰差不多够时间了,就把他弄过去当管委会主任……可是想得再好也没用,上头也许觉得孙雪峰在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做得很好,给他升职加薪什么的,那可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还有其他消息吗?”黄文斌问。 “消息有很多,也不知道哪一些是真的哪一些是假的。”丁六根说。 “这可就麻烦了。”黄文斌摇摇头。 “你想做什么?”丁六根问。 “没什么,只是想把孙书记挖走,到京城去做京津冀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而已。”黄文斌说。 “只是想把孙书记挖走啊……”丁六根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这可是操纵省部级官员的任免啊!这种事情能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话说出来吗!黄文斌还是趁着老婆还有几天就要生孩子的功夫跑到省城来,难道想着这么几天工夫就能办成这么大的事情吗!虽然黄文斌可以说是华夏首富,也不可能办成这种大事。 “有什么好法子吗?”黄文斌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把岳父震惊得七荤八素了。 “我怎么可能有法子。”丁六根说。 “这事的确是很难办啊。”黄文斌皱起了眉头,还是没察觉丁六根的真实想法,“明天先去和孙书记谈一谈吧。” 所以这件事只是‘难办’,而不是‘不可能’,也就是说还有机会,先不论黄文斌究竟是哪里来的信心,这个京津冀开发区是什么鬼,管委会主任又是什么鬼,为什么非要找孙雪峰来做啊?孙雪峰做这么个管委会主任,对黄文斌又有什么好处呢?只不过离开了几个月,丁六根已经完全追不上黄文斌的想法了。 第九百四十九章. 孙雪峰上门 “我帮你约他吧。”丁六根说。 “麻烦岳父了。”黄文斌说。 丁六根刚把手机掏出来,方雅就走了进来,在黄文斌耳边说:“老板,孙书记来了。” “孙雪峰孙书记?”黄文斌一愣。 “是的,孙雪峰孙书记。”方雅说。 “赶快请他进来。”黄文斌说,“孙书记怎么来了?” “黄老板!”孙雪峰很快就出现了,他看起来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这一段时间的政治斗争,没有在他脸上头上留下任何恒基,他还是那么的精力充沛,威势十足,“你回来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要不是今天我刚好来这边视察养猪场,还跟你错过了呢。发财发大了就不认故人吗?” “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呢。”黄文斌哈哈一笑,知道孙雪峰在开玩笑,“孙书记,这也真是太巧了。” “是啊,我在外头就看到你这边一溜京城牌号的中巴车在,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中央领导来了呢。”孙雪峰说,“我让秘书过来一问,原来还真是中央的黄领导来了。” “哪有十几辆,一共就五辆。”黄文斌说,“至于领导什么的,这可从何说起。” 这些中巴车也不是专程从京城开回来的,是黄文斌在这边建的软件基地使用的,软件基地刚建好的时候需要车子接送职工,就在京城买了车找人开了过来。同样的车,沿海省比京城贵了好多,从京城买车然后找人开到沿海省,还比较便宜,而且质量还更有保障。京城那儿各种车厂经销商竞争非常激烈,大单子能够拿到的优惠很多,沿海省压根没法子比。至于京城牌照,买车的时候顺手就上了,一直没换,毕竟比较唬人,一开出去人家就知道是小麦手机的车子,除了小麦手机,别的公司不会有这种京城牌照的中巴车。 “怎么不是领导呢,神弓集团这么大个企业,如果是国企的话肯定是央企,至少也能来个副部级。小麦手机更不用说了,a股市值差不多是全华夏最大,要是国企的话,那肯定是正部级。神弓集团和小麦手机都是黄老板的,怎么也得当个正部级来接待吧。”孙雪峰说,“神弓集团小麦手机都在京城,黄老板不就是中央领导吗。” “孙书记真会开玩笑。”黄文斌说,“我哪敢啊。” “对了,说起这事,你说要在开发区投资一个手机研发中心的,怎么规模这么小。”孙雪峰说。 “规模不小了啊,好几百人呢,全省最大的it研发中心了。”黄文斌说,就是几百人里绝大部分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而已。 “全省最大哪够,起码来个全国最大吧。”孙雪峰说。 “光是诺基亚就有好几千人的研发中心呢,这没法子比。”黄文斌说,小麦说几的研发中心,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别说科研,管好自己的饮食起居都不容易,研究项目很多也没什么科技含量,比如说手机外壳什么的。别人的研发中心,里面不是博士硕士就是工程师,高精尖设备多得是。 “你也知道没法子比,那还不赶紧投资个大的。”孙雪峰说,“小麦手机可是华夏第一,全球第三,研发中心要和地位相称才行,要不然那些洋鬼子整天说我们山寨,这多丢脸啊。你应该在我们省城投一个研发中心,什么软件硬件全都自己造,cpu啊,摄像头啊,屏幕啊,通信基带啊,系统啊,游戏啊,都用国货,从头到脚都自主设计自主制造。” “那不得好几万人啊。”黄文斌说。 “十万八万都没问题啊。”孙雪峰说,“这个研发基地放在我们这里,省城立即就变成创新名牌高科技城市手机之都。” “长远来说我们当然要追求自主设计,但是短期来说是不现实的。”黄文斌说,韩国这么大个中等发达国家,以举国之力才供养出来一个三星集团,三星集团里面,三星手机又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可就算是三星手机,也没能实现孙雪峰的要求,别的不说,这手机系统就得依靠安卓。还有cpu,他们自己的确有cpu,但旗舰版本上还得用高通的,就是他们自己设计那cpu,还是基于arm的设计,自己优化了一下罢了。 “长远有多远?”孙雪峰问。 “起码……十几二十年吧。”黄文斌很想说永远,不过对于孙雪峰这样的官僚来说,十几二十年和永远也没什么差别,那时候他都退休了,退休之后,哪管你洪水滔天,“手机虽然小,但是技术含量很高,不可能一蹶而就,只能依靠长年累月不停的研究积累技术,才有可能取得成绩。” 问题是手机这种玩意,不是取得成绩就行了,必须要有竞争优势才行,所谓胜者全得,只要和主流产品比起来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全盘皆输。好像华威的cpu,技术那么高,工艺也很好,也量产了,就是因为性能比主流产品稍有差距,被人黑了好几年祖传海思。要不是华威家大业大,还真挺不过来。 黄文斌要是自己搞cpu,可没有信心能比华威好,至少头几款肯定不行。华威到了麒麟时代才算是拉进了差距,期间都不知道亏了多少。黄文斌没有华威这么强的技术,也没有华威的成熟团队,要混出头起码要比华威亏多一倍。只不过手机cpu市场如此,不自己做不行。 可其他软件硬件就没必要了,要是全都自己做,那必须要做得世界第一流的水平才行,不是世界第一流的水平,就意味着要么价钱贵,要么性能不好,还有可能价钱又贵性能又不好。用吧,拖累小麦手机的盈利水平,不用吧,这么多的投资全打水漂了。一两个零件如此还能补救,要是多几个,小麦手机哪里还能赚钱? 小麦手机之所以能够卖出去这么多,是因为价廉物美。为什么价廉物美,是因为黄文斌知道对大部分智能手机用户来说,哪一些参数重要,哪一些参数不重要,在满足性能的条件下,选用最便宜的零件。要是自己做的话,那可就没法子选择了,反正做出来这样就这样,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小麦手机的核心竞争力荡然无存。 “十几二十年啊……这就对了嘛。”孙雪峰说,“你自己也说了,要长年累月不停的研究才行,那就从现在开始研究啊,先投个产业园区,弄个万人规模,以后再慢慢扩大。研究出来了,也不能放着,要有工厂。” “这投资也太大了。”黄文斌说,“孙书记我当然信得过,可是接孙书记班的,可不一定会继续支持我。” “说的也是,”孙雪峰叹了一口气,“这市委书记,我可没几年了。” “孙书记何出此言?”黄文斌装作不懂,连忙追问。 “国朝体制如此,领导岗位,从来不会让人任职太久,算起来,我也做了快十年市委书记了,应该动一动了。”孙雪峰说。 “那我现在这儿恭喜孙书记高升。”黄文斌说。 “恭喜恭喜。”丁六根也说。 “老丁你也跟我来这些虚的。”孙雪峰摇了摇手指,呵呵一笑,“可不一定是升职。” “那怎么会不一定,孙书记在省城这几年,政绩斐然,社会安定,经济发展,人民幸福,怎么可能不升呢。”丁六根说。 “政绩固然是重要,可也要看运气呢。”孙雪峰也觉得自己政绩足够了,“副省以上的职位,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要是轮到我退的时候没有坑怎么办?我都这把年纪了,也就是最后一搏,升了可以干多几年,不升那就是退二线,混几年退休养老。两位都是自己人,我也实话实说,现在卫书记和我不对付,为什么不对付,还不是看我快要走了,瞄准我的位置。” “怎么都要走的,为什么卫书记还要针对您呢?”黄文斌问。 “我又不是自己一个人,上上下下一大帮子人跟着我混饭吃呢。”孙雪峰说话也没什么忌讳,“我要是升了职,自然能带走一些,剩下的也能坐稳,别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难为他们。可要是我升不了,在别的岗位从头奋斗,大概也没什么前途了。只能退居二线,别人也不用给我面子了,立马把我的人收拾掉,空出来的位置好塞自己人进去。卫书记就趁着现在到了考察期,到处给我捣乱,要我平调。” “心肠真是太坏了。”黄文斌说。 “太坏了!”丁六根帮腔,“卫书记自己那么多把柄,也不怕人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 “他才刚刚上任呢,有什么好怕的。”孙雪峰说,“黄老板,你在京城那么多关系,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我能不能……升职啊?”这才是孙雪峰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要不然他吃饱了撑的来视察什么养猪场。黄文斌在京城交游广阔,这是谁都知道的,一去京城就弄死了好几个京城大商人,又和海家搭上了关系,创办了小麦手机以后,又和文雪那边勾搭上。这种背景,孙雪峰都要求上门来——当然不只是为了打听消息,更重要的是,万一消息不乐观,还可以走黄文斌的门路,看看能不能挽回。 第九百五十章. 真正的目的 “我这哪有什么消息。”黄文斌一听,这可不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吗。 “女婿,你这可就不对了。”丁六根一听,也是心领神会,立即就助攻起来,虽然他还是不信黄文斌有这等能力,不过这种基础配合还是信手掂来,毫不费力,“孙书记这么高的位置,要打听消息当然很难。但孙书记和别人不同,孙书记是自己人,就算再难,也要好哈大厅,给多少钱欠多少人情都没关系。” “我回京城马上不惜工本去打听。”黄文斌说。 “麻烦黄老板了。”孙雪峰对于这个人情,那是不能不欠,这事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了。 “孙书记这是说什么话来着,要不是孙书记,我黄文斌怎么可能有今日。孙书记的事,比我自己的事更加重要。不论要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做成。”黄文斌大义凌然的说,“不过孙书记你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对官场上的事情不太懂。能不能先给我解说一二。免得我去了京城,问人问得牛头不对马嘴。我丢脸是小事,耽误了孙书记的事情,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黄文斌在省城的时候,对孙雪峰的各项信息都仔细打听,生怕有一点遗漏。不过去了京城之后,不免有些懈怠,对孙雪峰最近的处境所知不多。本来是要和丁六根打听得,可丁六根还没说几句,孙雪峰就来了。 以前黄文斌知道的,孙雪峰跟着的老领导,在沿海省呆了七八年,很有实力,可是困在级别上,十几年没找到好机会飞升,只能留在人间蝇营狗苟。现在年纪大了,心也淡了,处于半退休状态。孙雪峰这一派系的地位,也跟着尴尬起来。孙雪峰是派系力捧的新星,可是派系老大不给力,他也没什么法子,只能自己奋斗。 在省城做了几年,也算是顺利,打通了关窍,拿到了政绩,眼看就可以更进一步,谁知道就碰上卫书记找茬。人家是省委书记,孙雪峰只是个市委书记,虽然是副省级的,和卫书记的正省只差半级,但这半级就如同天堑,根本就不可跨越。再说了,副省级城市的书记,副省里面算是比较弱的,省委书记的正省,那可是最强的正省。 孙雪峰能够和卫书记一时斗得旗鼓相当,那是因为卫书记刚来,孙雪峰已经呆了好长一段时间。可官场之上,地头蛇绝对胜不过强龙,随着卫书记任职时间变长,他的势力也会越来越稳固,那时候孙雪峰肯定会处于下风,被人找出来的错处也会越来越多。就算孙雪峰没错,鸡蛋里面挑骨头的事情没人不会做。到时候闹出几个丑闻来,肯定会影响孙雪峰的评价,想要更进一步,也就成了痴心妄想。 “以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孙雪峰说,“我来和你说一说现在的情况。” “孙书记请说。”黄文斌洗耳恭听。 孙雪峰却不急了,拿起茶杯喝了一下口。 “真不好意思孙书记,我还有点急事,就不耽误你们了。”丁六根会意,连忙告辞。 等丁六根出了门,孙雪峰才说:“真是不好意思,不是我信不过老丁,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牵连甚广,要是泄露了出去,会造成很多不便。”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信不过丁六根。这事也真是太重要了,孙雪峰要升职,就要瞄准目标努力奋斗,把自己塑造得符合目标职位的需求。要是弄错了专长点错了技能,有个政法委的职位空了出来,却把自己打扮成科研专长,技能全放在怎么爬科技树上,组织部肯定不会考虑,那不是欲哭无泪吗。 “我听了一定烂在心里,绝不外传。”黄文斌发誓说。 “黄老板我当然是信得过的。”其实孙雪峰也不太信得过黄文斌,不过要求黄文斌给他打听消息,不说不行,“黄老板,其实我现在情况很不妙。那姓卫的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就是盯着我不放。一定要找我的麻烦!”其实为什么孙雪峰很清楚,就是被人当软柿子捏了呗。 人家初上任需要建立威信,拿着名单一找,就瞄上了孙雪峰。要说孙雪峰其实不算事很好的立威对象,在省城干了这么久,手下众多,根深蒂固,枝叶繁茂,还是常委,省委开会的时候也有一票,理论上来说和省委书记效力相当。当然实际不是这么一回事,省委书记投了票,谁要是反对,那就是要撕逼了,省委书记固然要落下个不会带班子的罪名,可是投票反对的更惨,那是不听组织使唤,哪一个领导也不会喜欢这种刺头的。 平时来说,谁也不会一来就找常委下手,真弄出火了在常委会里面撕逼,那是两败俱伤的节奏。不过卫书记艺高人胆大,吃准了孙雪峰要进步,不敢留下不听指挥的恶名,就朝着孙雪峰下手了。要是成功了的话,一来就收拾一个省委常委,卫书记的权威谁也不可能动摇了。就算是失败,孙雪峰升级成功了也就是个弱正省,背后的派系又没什么力量,卫书记是最强正省,背后的派系如日中天,也不怕孙雪峰报复。 “对您有多大影响?”黄文斌问。 “很大!”孙雪峰坦白说,“组织部考察干部,那都是很严格的。我在沿海省干了十几年,自信做的还不错,但要是这最关键的时候要是爆出什么新闻来,组织部对于提升我的级别,会有顾虑。”正省级的位置何其稀少,无数人无数势力瞄着,只要有一个弱点,就有可能被排挤出去。 “听着和大学毕业生找工作有些像。”黄文斌调侃说。 “难。”孙雪峰摇了摇头,“难度大概相当于大学毕业生找五百强的工作,还是一去就要求当领导。” “这也太难了吧。”黄文斌说。 “就是这么难。”孙雪峰说,“做公务员,本来就是逆天行事,到了我这个位置上更是如此,只要稍微松懈,就会被时代的洪流冲得无影无踪。每一步都没有现成的轨迹可以依靠,必须自己开拓。”其实也没有这么难,要不然大家投靠派系做什么,还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孙雪峰本来是派系的重点培养对象,弄个正省级还有资格挑选挑选呢,只是现在派系衰落了,小事还能报团,大事只能靠自己,所以才会这么难。 “孙书记真是了不起。”黄文斌没话找话,反正多拍马屁总不会错。 “不敢,要是真了不起,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孙雪峰叹了一口气,本来前途无量,现在却是进一步天堂退一步地狱,进不了自然什么都好,要是升不上去,那就是浮生退休了。那么多的雄心壮志,全都要埋葬在副省上,那么多的亲信手下,只能四处星散,自找前途。难道要他就这么副省退休吗,姓卫的实在是太可恨了。 “那有什么境地,现在您还不是好好的,卫书记再怎么折腾,也拿您没办法。”黄文斌说。 “说的也是。”孙雪峰哈哈一笑,“说起来,还有人劝我和卫书记讲和呢。” “讲和?”黄文斌精神一震,知道这是真正的秘辛了。 “反正卫书记也只是想立威,要是我低头,卫书记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不会继续打压我,我就可以运作自己的升职。”孙雪峰说,“说这话的人可不少,可这有什么用呢?人家踩上门来,我就低头认错,那升官发财还有什么意义?一旦低头,人家要我圆我就圆,要我扁我就扁,想让我犯点错误,又有什么难的?犯了错误,我还想升官?小心不要被踢到京城做个喝茶看报的闲职。” 也就是说互信问题解决不了……想到这里黄文斌一怔,要是请海老爷子来作见证的话,想来可以让孙雪峰和卫书记达成互信,毕竟海老爷子还有好一阵子才退休呢。就算海老爷子不够,再加文雪总是够了。不过黄文斌要是这么做了,怎么把孙雪峰拐去当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啊。等一等,孙雪峰话说得这么明显,就是想暗示黄文斌帮他拉线吗?其实孙雪峰早就想投降了,又怕投降以后被卫书记坑,所以找黄文斌来当中间人? “我觉得吧,万事以和为贵,要是能够和和气气的,总比打打杀杀好,毕竟我们是和谐社会啊。”黄文斌试探说。 “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孙雪峰立即露陷,“我和卫书记无仇无怨的,他这么把我当软柿子,真是欺人太甚!” “是啊,欺人太甚!”黄文斌略一思考,已经有了对策,“要不我去和卫书记谈谈?” “这……也好。”孙雪峰吞吞吐吐的说。 “可是我和卫书记没打过交道,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和他推心置腹。”黄文斌说,要说见卫书记,那很容易,黄文斌现在的身份地位,求见省委书记,他再怎么忙也得抽空见一面。不过见面归见面,要深入的谈话乃至于交换条件,可不是见一面就能办成的。 第九百五十一章. 两个消息 “这没关系,黄老板你在京城关系那么广,只要请一两个朋友来,卫书记肯定得认真接待。”孙雪峰图穷匕见,“比如说海公子啊,或者文小姐啊。他们做这些事情都是做熟了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其实孙雪峰真想说的是你干脆把他们两个一起带上,这阵容还不把姓卫的给吓死。 “这样啊。”黄文斌有些惆怅,到头来不是自己面子大,是海清泉文雪面子大。 “我孙雪峰也不是好欺负的!”孙雪峰脸上一红,觉得自己太过急切了一些,太过示弱了,“要是真把我惹反了,我拼着下半辈子,他姓卫的也别想好过。”这也不是假话,孙雪峰一个省委常委,省城书记,真要不计自身损耗跟卫书记捣乱,卫书记什么也别想干得成,至少在省城他别想做什么。不能团结党委,也就是不能胜任领导工作,也就是无能,做完这一届,说不定就和孙雪峰一起去作伴喝茶看报了。 “这肯定啊。”黄文斌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可是孙雪峰自己不舍得,这有什么法子呢。 “不过呢,还是黄老板说的好,我们现在是和谐社会,打打杀杀不和潮流。”孙雪峰继续说。 “如果卫书记有什么要求的话……”黄文斌故意刺激他。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都,都可以答应。”孙雪峰咬牙说。 这也太示弱了吧,人家打上门来,不要回一点补偿,反而说什么不太过分的都可以答应,难道你是我大清吗。黄文斌摇了摇头,“孙书记,我觉得这么干,只怕不太妥当啊。大家都知道孙书记您在省城根深蒂固,所以才会跟随您一起前进。要是示弱成这样,只怕有很多人不稳啊。” 这一点孙雪峰何尝不知道,可是他没办法啊,官场上根深蒂固有屁用,时间一到一纸调令下来,还不是要乖乖滚到新位置。所以他必须要升级,升不了级的话,他那些亲信部下就只能各奔前程。一个孤零零的高官,那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内要有秘书司机,外有亲信部下遍布要津,这才能拥有权力。没有了亲信部下,说话没人听,事情没人办,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或者说,和那些闲职有什么区别。 “那你说要怎么办?”孙雪峰问。 “我觉得,面子您可以给卫书记,里子一定要拿回来,不能损失太重,这样部下才不会离心。”黄文斌说。 “我还能要什么里子啊!”孙雪峰哭笑不得。 “总有用的。”黄文斌说,不留个伏笔,到时候怎么谈判失败是不是。 “你看着办吧。”孙雪峰说,“要是不行,稍微做点让步也不是不可接受……” 这不对啊,孙雪峰为什么如此软弱呢?和他以前的名声不符。以前的孙雪峰,可是著名的强硬,别说踩上门来,就算是不小心惹到他了,都会招来毫不犹豫的强烈反击。黄文斌脸上的异色一闪即逝,可孙雪峰何等的老江湖,当然看了出来。知道不好好解说一番,黄文斌肯定会怀疑,“其实呢,我原来是想谋一个小省省长位置。” “省长?”黄文斌问,这不可能吧?那有可能从市委书记忽然跳到省长。你要说粤省或者苏省这种巨无霸那也就算了,沿海省只是一个中等省份,省城在省内也不算占据绝对优势,连长明都不能彻底压制,这么一个中不溜秋的城市的市委书记,想要一跃成为省长,就算是小省份的省长,那也是没什么可能的。 “大家都觉得希望很小,不过拿去时候我想拼一拼。”孙雪峰说。 这和你在软弱有什么关系?黄文斌想不出来。 “我现在当然已经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期望。”孙雪峰说,派系不给力,又碰上来找茬的省委书记,还想这么越级挑战,那不是找死咩。原本孙雪峰是超级精英,平级挑战显不出能耐,所以想尝试越级挑战,可是现在连续加了好几个debuff,平级挑战都没什么希望了,只能挑些最弱的升级任务来做。 原来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你说他干什么!黄文斌在心里暗骂。 “我现在的目标……”孙雪峰的嘴巴无比的干涩,简直就好像是守财奴临死要交代银行密码一样,“是政协主席。” “政协主席?”黄文斌疑惑的问。 “沿海省政协主席。”孙雪峰吐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那倒也是正省级,不过……”黄文斌懂了,政协主席那也是正省级,还是省委常委。可那是很弱的正省,政协本身就是一个花瓶,身为政协老大,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毕竟这是一个正省,升了级,保住了常委席位,又在省城继续呆着,就可以保住势力了,对卫书记卑躬屈膝的坏影响也可以揭过去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还在沿海省混饭吃,所以不能得罪卫书记,所以必须卑躬屈膝五体投地的投降。新来的市委书记立足未稳,孙雪峰借着正省的身份和根深蒂固的势力,继续做他的省城太上皇。对于卫书记来说,他一出手就压服了一个省委常委,建立足够的威信,以后孙雪峰成了政协主席,也不可能和他作对,对省委的控制更深,还能借着孙雪峰的网络给自己办事,收获更是巨大。这么做他们两家是各取所需,就把黄文斌的大计给破坏了。京津冀开发区的管委会,还等着孙雪峰去当主任呢。 怎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黄文斌心情复杂的看着孙雪峰,这人没有了雄心壮志,也就是一条咸鱼罢了。他宁愿委曲求全对卫书记彻底投降,也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 想明白了这一点,黄文斌不由得叹息一声。上辈子他只是一个普通公司职员,对孙雪峰这样的大人物,那是如雷贯耳,看新闻整天都看到。不是视察这里,就是视察那里,发言都是高瞻远瞩,做事都是为人民谋福利,一出手政策就要变,牵涉到无数人的身家性命。可是现在,黄文斌看到的,也只不过是一个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而不惜委曲求全的普通人,和公司里那些被主管针对的业务精英也没什么区别。 “政协主席。”孙雪峰点头说。 不贵,黄文斌皱着眉头,“政协主席好像没说要换人啊?” “的确没有,不过何主席身体不好,想提前退休。”孙雪峰说。 “何主席身体不好?”黄文斌问,这可是省级实职,就算身体不好,除非病得在床上起不来,否则没有提前退休的道理。 “是身体不好。”孙雪峰说,“反正他就要退休了。” 黄文斌还真没留意政协怎么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他记得一点,孙雪峰应该没有去做省政协主席。要是做了的话,新闻报道的时候肯定会提一提,黄文斌也不会完全不记得。上辈子孙雪峰是去哪里任职了来着,有没有升级?怎么偏偏这么重要的信息就一点印象都没有呢,总不能是继续做市委书记吧,这也没理由啊,黄文斌记得来了新的市委书记啊,丁六根还开会研究了半天呢。 “做政协主席的话,”黄文斌也不知道做政协主席需要什么条件,只要硬生生的转了个弯,“我倒是听到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孙雪峰一愣,心想黄文斌应该不会在这时候说废话吧。 “以后政协主席不入常委。”黄文斌说。 “什……什么?”孙雪峰被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吓呆了,政协一向都是花瓶,主要价值就在于政协主席是常委,如果连常委都没有了,这个正省根本就是鸡肋,“你这是从什么地方听说的?”一开口孙雪峰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还能从什么地方听到的,人家在高层有渠道,“什么时候实行?已经是常委的要退掉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黄文斌呵呵一笑,先把他吓个够呛。 “那……”孙雪峰决定不下,“我想去打听打听消息。” “这是当然。”黄文斌说,“对了,还有另外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孙雪峰连忙问。 “也许和孙书记没关系。”黄文斌说,“省长就要到任了,将会是从中央空降下来的人。” “什……什么!不是常务副省长接任吗!”孙雪峰连忙问。 “不是。”黄文斌摇头说,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但的确不是,上辈子不是。 “这怎么可能呢!”孙雪峰乱了方寸,“变数太大了!变数太大了啊!” “我听到的消息就是这样,是不是真的,我也不知道。”黄文斌有些心虚,这只是上辈子的消息而已,这一辈子谁知道会怎么样呢。黄文斌成长到这个地步,已经不算是蝴蝶了,而是吞天巨兽,蝴蝶只有机缘巧合才能嫌弃风暴,吞天巨兽随便一呼一吸都有可能天崩地裂。 “我也去打听消息。”孙雪峰一刻都不想呆了,“立即就去,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孙书记慢走。”黄文斌说。 第九百五十二章. 挑拨 (本文写到这里,已经是步入尾声了,很快就会迎来结局,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送走了孙雪峰,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这一次回来沿海省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不但打探到了孙雪峰的想法,还用两个消息吧孙雪峰吓得够呛。这两个消息在上辈子都是真实发生了的,这辈子虽然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但总会有相关的信息泄漏出来。要是政协主席不入常,孙雪峰就算谋到了这个位置也没用。省长空降的话,常务副省长没得递补,那么沿海省的官场就会产生无数的变数。到时候只要找一个契机,就可以把孙雪峰拐骗过来了。 现在可以先回京城,等丁诗诗刘香蝶两个生了孩子再说,然后再来省城,看看艾叶芳生的孩子怎么样。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亲眼看着这一轮全部三个孩子一起降生呢……好吧这样果然太人渣了,可惜黄文斌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补回人品,别说补回了,后头还有方天和马淑珍两个跟着要生呢。其他女人也不甘示弱,黄文斌还能和她们说你们别生孩子不成?总之就是麻烦,不管了,活在当下,先享受完人生再说。 “老板。”方雅又走进来了。 “怎么了?”黄文斌心情好,开玩笑说,“又有谁要见我吗?难道是卫书记?” 来的不是卫书记,而是卫书记的秘书,他低声下气的说:“黄老板好!本来卫书记说什么都要亲自上门拜访的,可有些事实在推脱不掉,只好让我先过来,要是那些事情早些处理好,卫书记马上就过来。要是拖延了,只能请黄老板过去。实在是很不好意思,太失礼了。卫书记也实在是没办法。” “没事没事,好说好说。”黄文斌很是感慨,上辈子政府里面随便来个办事员打个电话,黄文斌的上级就得屁颠屁颠去政府干活,多数都是环保社保生产噪音税金出入境申请什么的没弄好被人投诉了,叫去骂一顿严令整改;要不然就是政府上头不知道谁拍了脑袋,又要玩新花样折腾企业。现在却是连卫书记这样的高官,因为自己不能亲自来,派了秘书还要这么说话。要是以前,这秘书拔根毛都能把东升给压死。 “黄老板真是大人有大量。”秘书松了一口气。以前秘书没见过黄文斌,但一向都是这黄文斌谈话好色,喜怒无常,谁得罪了他,一定会被黄文斌整得家破人亡。好像那谁,那谁,那谁谁,都是这样。卫书记位高权重当然没事,可他只是一个小秘书,刚到处级,要是被黄文斌盯上了,不死也要掉层皮。 “不知卫书记是什么意见呢?”黄文斌知道自己这是狐假虎威,虽然他是华夏首富,能调用几千亿资金,不过卫书记也不用这么前倨后恭,多半还是看着海清泉和文雪,吃不准黄文斌的高层关系究竟有多深。 “卫书记。”秘书左右看了一眼,“当然知道黄老板和孙书记关系深厚。” “孙书记刚来找过我。”黄文斌说,这不是废话吗,孙雪峰这么大摇大摆得过来,谁看不见。 秘书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其实你们压根就是约好的吧,还装什么纯洁,“不知道孙书记有什么指示?” “孙书记说了,他和卫书记可能有些误会,这一阵子弄得有些不愉快。”黄文斌说。 “没有,完全没有的事!”秘书一口否认,“我们书记一心为公,怎么可能和谁不愉快,肯定是孙书记误会了。” 和底下的人就是没法子谈,不能敞开心扉,就没法子达成互信,所以孙雪峰想投降都找不到地方。黄文斌和秘书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见到卫书记再说。谁知道见到卫书记,人家还是那话:“我一心为公,既然来沿海省做书记,那也是想把沿海省的事情做好。孙书记和我处理事情的手法不同,有些冲突是难免的。只要大家都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有什么不能互相理解的?” 互相理解?你丫是日本人吗,黄文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卫书记,孙书记他……他在省城这么多年了,也算是劳苦功高。” “虽然劳苦功高,可是做事太没条理。”卫书记说,“建开发区东一块西一块的,到处都是开发区,那就全都不是开发区。还有卫生,还有环境,还有科研,总之到处都弄得一团糟。黄老板你的神弓集团也是从我们沿海省走出去的,为什么要把总部搬到京城。后来的小麦手机又为什么在京城,那还不是因为我们沿海省招商环境不够好,所以才逼得黄老板出走。我到沿海省来,就是要统一全省的经济政策,改善全省的经济环境,为经济发展和吸收投资创造最好的环境!” 也就是说要收权是吧,黄文斌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把孙书记的条件提出来,“其实孙书记做市委书记也快十年了。” 人家当然明白黄文斌是什么意思,“孙书记也是劳苦功高,偶尔有些冲突,那都是为了工作,完全没有私人恩怨的成分。如果孙书记愿意配合我的工作,在市委市政府里帮忙推行省委政策,那大家都是好同志,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呢。” 这就是卫书记的条件了,其实和孙雪峰的要求没什么冲突,可是就这么让他们达成妥协,黄文斌只能玩蛋去,还是得挑拨离间才行,“孙书记在省城已经这么久了,到别的地方去,也没精力从头开始了,他想继续留在省城。”孙雪峰已经没有当开荒牛的意志了,只想留在省城安享富贵。 “这也没什么问题,孙书记经验丰富,留下来也可以发挥能力。”卫书记说。 “孙书记劳苦功高,也想更进一步。”黄文斌继续说,要是一下子把条件全说出来,人家仔细该考虑,说不定会答应。可是一件一件来说,给人的感觉就是得寸进尺,卫书记会越听越难受。 “进步不进步,这是组织部才能定的,我怎么能说得上话。”卫书记脸色顿时就有些难看了。 “不能进步,孙书记就只能养老了。”黄文斌说,“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大家都不方便。” 卫书记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玉石俱焚这种威胁,大家心里明白就好,为什么要说出来?难道不说卫书记就不懂了?恰恰相反,卫书记就是太懂了,所以才跟孙雪峰蘑菇,要不然的话,早就把孙雪峰给收拾了。可是明白归明白,被人这么说出来,还是让卫书记有点愤怒,“要说进步,谁不想进步呢,孙书记年龄资历成绩都符合要求,只要有一点运气,就可以升职了。” “听说政协主席因为身体不好要退休了。”黄文斌又说。 “政协主席吗?”卫书记皱了皱眉,这个位置倒是不要紧,但是别人指名道姓的要,算是什么意思?把官职当自己的东西私相授受吗?这还有没有组织原则了,果然不应该让官员在一个地方呆太久,尤其是一把手,呆太久就变成坐地虎了,“我是没什么意见,但这种事,主要还是要看孙书记自己。” “谢谢卫书记。”黄文斌很恭敬的说,“还有……” “还有?”卫书记这可真是有些不高兴了。 “要是能够继续在省城的话,孙书记有些旧部和手下,还请卫书记通融一下。”黄文斌故意说的模模糊糊。 “通融?”卫书记终于翻脸了,“这有什么通融的?这国家机器公务员系统,那都是属于全国人民的东西,不是谁的私有物!做公务员,是给人民给祖国做公务员,不是给什么上头做官。只要谨守本分,兢兢业业的干活,管谁来做领导?非要跟着谁跟着谁,那是封建时代人身依附关系吗?把自己当作别人的狗腿子吗!” “对不起。”黄文斌低头道歉,心底暗笑。 “对不起,黄老板,我的脾气有时候是太暴躁了。”卫书记也觉得自己口气太激烈。 “卫书记嫉恶如仇啊。”黄文斌继续挑拨们,“卫书记您事情忙,我先走了。” 卫书记也想着黄文斌得回去和孙雪峰交代,点了点头,把黄文斌送了出门。有心说多几句吧,又觉得太多余,还是等黄文斌把海清泉或者文雪请来,在真正深入的谈,黄文斌地位是够高了,可他毕竟不是体制内,有很多话不方便说,说了也没用。说起来这个黄文斌真是太让人羡慕了,年少多金,美女如云,想做什么做什么,要是可以换的话他立马就换了。 打了铺垫,挑拨了关系,黄文斌对自己的成绩也十分满意。不过出来一看,手机上居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也不用回拨,方雅立即靠过来把事情说了,“老板,诗诗姐要生了!” “要生了?”黄文斌早就有了准备,勉强压住激动的心情,“马上买飞机票回去!” “已经买好了。”方雅说,“我把省城到京城最近几个航班的头等舱全买了下来。” “好。”黄文斌也不多表扬她了,“我们回京城去。” 第九百五十四章. 在路上 没上飞机的时候,黄文斌觉得就算不飞,能先上飞机也好。可是上了飞机,又觉得怎么这么久还不飞究竟算是什么意思,还不如在下边等呢。好不容易等到乘客们陆陆续续上来了,飞机起飞时间也到了,结果还是不动。一问居然是有个乘客已经换了登机牌,却还没来,要广播通知寻找那个乘客才行。 “就不能先把他扔在这里吗!”丁六根比黄文斌还焦躁,“赔多少钱我们来赔好了。” “不行的,这不合规定。”空姐说。 又过了十分钟,那乘客才上了飞机,浑身的酒气,还在一边大吵大闹,“不就是抽根烟吗,你们飞机场又不让人抽烟,害得我只能去厕所抽,没听见广播怎么了。我告诉你,你们态度这么差,我他妈今天就不走了,我不但自己不走,我还要占着过道,让你们一飞机的人都走不了……” 话没说完,甘白龙就带着两个人走了过去。 “干什么!”那人大吵大闹,“人多欺负人少啊?” “对不起。”空姐道歉对甘白龙说,“大叫您休息了。” “操,怎么对着别人这么好,对着我就这个鬼样,这家伙是你的老情人啊?”那醉酒的客人越吵越大声。 “我说啊……”甘白龙笑了笑,趁着其他两个保镖挡住了空姐的视线,起手在醉酒客脑袋后面拍了一下。 那人浑身一软,两个保镖刚好把他接住。 “客人怎么了?”空姐问。 “喝太多睡着了。”甘白龙说。 “幸好睡着了,要不然真闹起来都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空姐送了一口气。 “我帮你把他送到座位上吧。”甘白龙挥挥手,两个保镖就把那人拖了过去。 “做得好。”黄文斌说。 “打击后脑可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不过现在也顾不得了。”甘白龙小声说。 “管他呢!”丁六根说,“这种人死不足惜!” “那是慧安地产的王总。”金队长忽然插嘴说。 “慧安地产?”黄文斌问,好像听说过这么个名字。 “是一个小地产公司,在我们海定区那边的大楼旁边买了一块地,建了一栋公寓楼,大约价值二三十亿吧,已经把家底全掏空了。”金队长说,“前几个月他们建房的时候建筑材料堵了我们的偏门,我派了人去和他交涉,让他把那些建筑材料统统运走,那时候见过一面,所以认得。不过好几个月了,他还胖了好多,所以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见过面的,居然还这么不给面子!”黄文斌恨恨地说,“他们有一栋楼是吧?”趁着飞机还没有起飞,就给京城那边打了电话,“喂,包书记啊,有点事想请你帮忙。有个叫做慧安地产的,抢了我们一大块地,影响了我的开发计划。我觉得他们的投标程序可能有问题,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真有问题的啊,也不用把地给我们,封地抓人重新拍卖好了。” “怎么了?”丁六根问。 “没什么,那家伙是通过贿赂手段拿到地的,本来纪委就在查。”黄文斌说。 “也就是说,这家伙一下飞机就要被抓走了?”丁六根问。 “应该不会这么快的吧。”黄文斌说,“怎么也得调查个两三天才会抓人。” 一栋公寓楼就二三十亿啊,在遇上黄文斌之前,丁六根的真实财产也就是二三十亿左右,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搭上黄文斌这条大船,自己也就是和这个慧安地产的王总一样,还不知道自己得罪谁就被碾压了。要说这个什么王总,其实也就是没有按时上飞机,和空姐吵了几句。这种程度的嚣张跋涉,丁六根其实做的一点都不少。也就是没碰上‘赶着搭飞机回去陪老婆生孩子的黄文斌’这种稀有精英boss,所以才没出事。 黄文斌是一点都没发觉丁六根在想什么,问空姐:“现在人齐了可以起飞了吗?” “应该是可以了。”空姐刚说完,飞机上的广播就响了。 “诸位亲爱的旅客,因为京城上空有强烈的雨云对流天气,我们航班会推迟出发……” 后面那些话黄文斌都听不见了,不由大骂:“怎么会这样!” “天气不好没有法子的,应该延迟一两个小时就可以出发了。”空姐说。 “我老婆快生了啊!”黄文斌着急的说,“就不能先飞过去,等天气好转了立即降落吗?” “您去了也帮不上忙啊。”空姐安慰他说,“要是强行飞过去,那不是更加危险吗?国内航线不可能带太多的燃油,如果先飞过去,到了地方又不能降落,那只能去周边机场了。降落到什么地方也说不准。到时候您从降落地的机场赶到京城,需要的时间更加长。您也不用着急,这种事急也急不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黄文斌还是很着急,只觉得一分一秒都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想了一会儿,黄文斌打电话过去,谁知道丁诗诗居然没接,黄文斌连忙打了另一个电话。还没接通呢,又断掉了。黄文斌吓得够呛,不知道那边是出了什么意外,这时候丁六根的手机响了。 “喂,诗诗啊,我们还没出发呢,说是京城那边天气不好。”丁六根说。 黄文斌一把抢过手机,“诗诗你怎么没接我电话?” “拿电话没电了!”丁诗诗没好气的说,“我们这边天气是不好,打雷闪电的。” “打雷闪电?”黄文斌觉得更加没底了,万一要是把医院设备劈坏了那可怎么办啊。 “好大的雷呢,我刚才看到老粗一条闪电,连灯都灭了一下。”丁诗诗说。 那可不就是对设备产生影响了吗!“你不要怕,稳住,千万不要怕!”黄文斌自己怕得要死。 “我才不怕打雷呢,你们等天气好转再过来啊。”丁诗诗说,“医生过来检查了,先这样吧。” 黄文斌急得团团乱转,可是又不方便打电话过去,万一要是影响了医生检查怎么办。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又传来广播,京城那边天气好转,可以出发了。飞机飞上半空,黄文斌刚松了一口气,这飞机居然晃了起来,上下抖动的十分厉害。广播说是遇上气流了,请不要惊慌,可是看旁边的空姐,明明是很惊慌的样子,运气不会这么差吧……过了十分钟终于没抖了。 好容易飞到了京城,飞机刚刚停住,广播又响了起来,“各位乘客,现在我们有一点小小的意外需要处理,请大家不要惊慌,呆在自己的座位上,不要着急下飞机,不要着急下飞机,再重复一遍,不要着急下飞机……”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差点就想翻脸了,到了京城还不让下飞机,这算是什么意思。虽然说上辈子黄文斌已经生过一回了,不过这辈子才是第一次啊,连上辈子也才第二次啊!这时候飞机舱门忽然打开,冲进来几个警察,把那个什么地产公司的王总给抓了起来,压了下飞机。 “这是怎么了?”机舱里面议论纷纷。 “是抓犯人。”空姐给黄文斌他们解释,“这家伙原来是个逃犯来的。” 黄文斌这才明白,原来还是自家造的孽,谁知道包书记居然下手这么快,飞机一到就抓人了。抓完犯人以后黄文斌也可以下飞机了,车队直接在机场里面等着,还有警车开道——黄文斌好歹也是高层有门路的人,又是大富豪,这点特权还是有的。上了车,直奔医院而去。 上了车黄文斌就打了电话:“喂?诗诗吗?” “是我。”这是刘香蝶的声音,“诗诗进去产房了。” “怎么样了?”黄文斌很紧张的问。 “已经开了,开了五六公分。”刘香蝶说。 “那不就是快要生了吗!”黄文斌说。 “是啊……哎哟!”刘香蝶忽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黄文斌问。 “不知道,我的肚子忽然也疼了,医生在给我检查……”刘香蝶说。 “你也要生了。”一个声音模模糊糊的传来。 “刚才不是说没有迹象,起码还有好几天?”刘香蝶说。 “刚才是刚才……”那声音说。 “这什么医生啊,还全国最好呢。文斌我也要生了,先这样吧。”刘香蝶啪的一声关了电话。 那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全速赶过去了。幸好这时候已经很晚了,路上没什么车。要不然黄文斌的级别还不够封路的,那可就麻烦了——京城堵车起来,那可十分耽误时间。车队在昏暗的道路上一路疾行,穿过无数的街道与人群,终于到了医院。黄文斌从车上蹦出来,直接往妇产科跑去。到了大厅,一看电梯还有好一阵子才下来,就冲到楼梯,从楼梯上去更快,虽然要爬十层楼。 到了楼梯口,黄文斌忽然看到远处一个人影闪过,吃了一惊,停了下来。 “怎么了?”丁六根问。 “没什么。”黄文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个身影和记忆中的有些不同,模样也稍有差别,但他不会认错的,那个人和他的羁绊太深太深,就算再怎么变化,他也能一眼认出来,那是岳燕梅,那是他前世的妻子,黄文斌第一个儿子的母亲,就算黄文斌贫困潦倒,没有前景,也一直与黄文斌相濡与沫,不离不弃的人。可是这时候那还有时间来考虑这些事情,他上了楼梯,直奔产房。 第九百五十五章. 大结局 “怎么样了?”一口气跑上十楼,黄文斌有点喘。 “快了!”方天和紧张的说,“你快去看看。” 黄文斌到了产房门口,立即就被披上白色大褂,做了基本消毒,然后就看见丁诗诗了。她躺在产床上,脸全都变形了,几个医生护士在周围鼓励她:“对,没错,就是这样,先用力,腰不要抬起,用力,用力,不要叫出声来,叫出声来反而不好用力……好了,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老婆。”黄文斌上去握着她的手。 “都是你害的!”丁诗诗抓住黄文斌的手,紧紧的一点都不放松。 “没事的,很快就行了。”黄文斌说。 “不要抓着你丈夫,抓住产床。”医生提醒说。 “恩。”丁诗诗松开手,抓住产床边缘,一歪头,旁边的护士连忙递上红牛,丁诗诗就喝了一口。 “医生,情况怎么样?”黄文斌问。 “还可以,丁小姐体力很好,宝宝也很健康,应该可以顺产。”医生说。 “要多久?”丁诗诗问。 “这个可说不准。”医生说,“快的话十几二十分钟,慢的话两三个小时。” “还要疼这么久啊!”丁诗诗说,“还不如剖了算了。” “剖腹产对身体不好,要是可以的话,还是顺产最好。”医生说,“顺产完第二天就可以出院,剖腹产的话,起码要在床上躺一个星期,还必须是侧躺,动都不能动,很辛苦的。顺产会挤压婴儿的头部,这对婴儿以后的生长发育很有好处。总是可以顺产的话还是顺产吧。” “行了行了。”丁诗诗对一个护士点点头,那护士连忙给丁诗诗擦汗。 “没事的。”黄文斌再次鼓励丁诗诗。 “我当然没事,”丁诗诗说,“小蝶也要生了,你过去看看她吧。” “你这里没事吗?”黄文斌说。 “当然没事了,能有什么事啊,叫你过去你就过去!”丁诗诗说。 黄文斌去了隔壁的产房,刘香蝶也躺在产床上,也有不少医生护士围着,她呼呼的喘着气,看来是刚刚用了力,见到黄文斌,刘香蝶哼了一声,“都是你害的!” 怎么又是这一句啊,难道是商量好的吗,黄文斌赔笑着说,“是我害的,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是谁!”刘香蝶叹了一口气,“你说人为什么这么折腾呢,我看那些小猫小狗,怀孕的时候照样能跑能跳,生产的时候也不见怎么疼,一生就是一窝,生完了也不用别人管,自己就把孩子养活了。我们人类呢,怀着一个都这么辛苦,生的时候更加辛苦,为什么我们不能好像小猫小狗那样随随便便就生出来呢。” 这时候思考这种问题未免太超脱了,幸好黄文斌上次生孩子的时候早就查过资料,“人类的生育之所以这么难,是因为婴儿的脑袋太大,难以通过产道。之所以有这么大的脑袋,是因为人是靠脑子混饭吃的,有这么高的智能,就要有这么大的脑子。生育困难,那是进化的代价。” “我都疼成这样了,你就不会安慰我几句,在这说什么进化得代价!”刘香蝶瞪着眼说。 “是,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对。”黄文斌也觉得自己蛋痛,这时候说什么进化代价,“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也就是几十分钟的事情,你听医生的,不会很疼的,马上就能看到自己的小宝宝了。” “去去去,我这才开呢,哪有这么快的。”刘香蝶说,“你还是回去诗诗那边吧,她马上就要生了。” 黄文斌只好回到丁诗诗的产房,丁诗诗又在用力了,脸完全变形,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这个样子黄文斌当然不敢打搅,只是站在旁边看着。好一会儿,医生点点头说,“好,先休息一下,你快要抓到用力诀窍了。” “诗诗。”黄文斌这时候才说话。 “你整天在旁边看着,我都不好用力了!”丁诗诗却是一点脸色都不给。 “我哪有整天看着。”黄文斌哭笑不得。 “去去去,你先出去,别打搅我!”丁诗诗说。 这是什么人啊,黄文斌又到了刘香蝶那边,她正在吃东西补充体力,一看到黄文斌,也说:“文斌啊,你还是先去诗诗那边吧,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掐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一看到你,我就想着你把我害得多惨,我又要数呼吸,又要忍痛,还要用力,再看着你,太分神了,快出去啦!” 黄文斌很是蛋痛,他拼尽全力赶回京城,就是为了陪她们两个生孩子,谁知道回来却被赶了出去,那还有什么意义。算了,不管了,先出去。当然真的出去也不行,生孩子疼成这样,肯定会希望男人在身边。越是这种时候,女人的想法越是多变,现在先出去,等一会儿再回来吧。 到了外面,一大堆人凑了过来,丁六根抢着问,“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还在准备。”黄文斌说。 “要生小孩了啊!”肖蕾很是紧张的说。 “不知道是男是女。”马淑珍接着说。 “我觉得肯定是男孩。”唐悦说。 “为什么是男孩啊?”李依玲问。 “因为我喜欢男孩啊!”唐悦说。 “女孩也好,我喜欢女孩。”肖蕾说,“小宝宝最好玩了。” “那是给你玩的吗!”方天和敲了一下肖蕾的头,“别乱说话。” 肖蕾吐了吐舌头,“冯姐姐怎么没来?” “在陪着小芳呢。”方天和说,“总不能让小芳一个人孤零零的。” “早知道应该把小芳也带来的。”黄文斌很是后悔。 “都这时候了怎么可能乘飞机。”方天和说。 “那文姐姐怎么也没来,她就在京城的啊。”肖蕾说。 “那谁知道,有事情在忙吧。”方天和说,“我们生孩子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谁说的。”文雪从走廊里面忽然出现,“和我关系大着呢,我处理完事情,立即就过来了。” 黄文斌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不是因为文雪,而是因为文雪背后那个人,她穿着一件很朴素的西装套装,挽着一个发髻,样子平平常常,就好像京城商业区里面一天能碰见好几万那种普通女文员一样。可是这个容貌,这个身体,对黄文斌具有非常好总要的意义,“燕梅?”他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文雪皱了皱眉,岳燕梅也是一副吃惊的表情。 “黄,黄老板。”岳燕梅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的确是她没错,声音,说话的模样,那种种小动作,“我当然知道。”黄文斌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文斌你真是了不起。”文雪说,“借一步说话。” “恩?好。”黄文斌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跟着文雪到了拐角。 “想不到你还知道岳燕梅了啊,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呢。”文雪似笑非笑的说。 “只是机缘巧合而已。”黄文斌心乱如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文雪惆怅的说,“老头子忽然把我叫了去,把岳燕梅交给我,说这是一个很有潜力的新人,叫我好好训练。以前我刚到老头子手下,他也是这么把我介绍给人的……看来,掌握了小麦基金之后,老头子觉得我的工作太多了,要给我减负呢。”所谓的减负,其实就是削权。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说。 “据说这岳燕梅还是你的同乡呢。”文雪说,“本来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她在京城差不多读完大学,打算回家乡找工作,嫁个靠谱的男人,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可是有一天,她买到了小麦手机,听到了你的事迹,于是忽然明白了,人只要奋发,什么都能做得成。于是她就积极参加学生会的活动,在京城找工作……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我还没打听清楚,总之她就被老头子看上了,送到我这里来,三五年后,就会接手我现在的工作。我这个老人呢,要么专心操持小麦基金,要么会被老头子分派其他工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激动得浑身颤抖,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自己耽误了她。原来岳燕梅身上居然有这样的潜力,上辈子是被黄文斌给拖累了。黄文斌全靠穿越有先见之明,才有今天的成就,岳燕梅可是全靠自己。她上辈子想找一个靠谱的男人,可惜自己不靠谱啊,不但上辈子不靠谱,这辈子也不靠谱,身边已经有了这么多女人了,还有两个快要出生的孩子,以后孩子的数量还会继续增多。 “你高兴什么啊?”文雪惊讶的说,“老头子办事,从来都是大小相制,我既然和你好了,岳燕梅肯定就会被培养成对你有恶感。别以为你对女人有一手,就能通杀了,上面训练人的本事,你想都想不到。” 这不是废话吗,要不然能把文雪从一个离家孤女训练成掌控无数基金会的超级女精英,一想到自己上辈子的老婆也会走上文雪的道路,黄文斌心里只觉得苦涩又甜蜜。 “要生了!”肖蕾跑过来说。 “什么?”黄文斌浑身一震。 “诗诗姐和小蝶姐要生了!”肖蕾说。 “我立即去!”黄文斌扔下文雪就跑。 产房里面忙成一团,医生对着丁诗诗叫:“好了,好了,见到头了!用力,不要停,快用力!” “恩……”丁诗诗双手青筋暴起,拼命用力。 “啊!”刘香蝶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啊!” “不要叫,叫会消耗你的体力,用力就行了。”那边说。 黄文斌仔细一看,其实两边的产房是一体的,只是隔着一堵墙,墙上还有门呢。他站到门边看了一看,那边刘香蝶也和丁诗诗状态基本一样。好在已经有过一次经验,黄文斌倒也没有惊慌失措。两边走来走去,不停的安慰两个女人,和她们说话,陪着她们一起用力。终于,最美好的时刻到了。 “出来了!是个男孩!” “出来了,是个女孩!” 两边的医生同时宣布,丁诗诗生了一个男孩,刘香蝶生了一个女孩。 “快给我看看。”丁诗诗说。 “看。”医生把小孩放到丁诗诗胸前。 “好丑啊。”丁诗诗看着小宝宝,脸上无限爱怜。 “刚出生都这样,会越长越漂亮的。”医生说。 “是个女孩啊。”那边刘香蝶也抱着小宝宝,“我的手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脱力了,生小孩都这样。”医生说,“不用怕,很快就能恢复。” “小宝宝怎么不哭啊?”丁诗诗这边也在说话,“不是要哭的吗?是不是要打他屁股?” “没事,他自己会学哭的,不哭的才要打屁股。”医生把小宝宝抓了起来,仔细检查。 “让爸爸抱抱。”丁诗诗说。 “好的。”医生把男宝宝送了过来。 那边刘香蝶的医生也把女宝宝送了过来。黄文斌抱着两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体会着血脉相连的感觉。虽然母亲不同,可是两个小宝宝居然颇为相似,不用说这都是黄文斌的功劳。这是黄文斌活在世上的证明,是他穿越以来对世界最重要的改变。一看到这两个宝宝,黄文斌的身体里面就充满了勇气,所有的艰难险阻都不值一提。老头子算什么,开发区算什么,海老爷子算什么,穿越时间到了算什么,没有了先见之明算什么,黄文斌会继续前进,直到达成没有人到达过的领域,直到所有一切的尽头。 “啊!~啊~”两个小宝宝调整完了身体,开始呼吸他们的第一口空气。 “小宝宝哭了。”黄文斌说。 “这是好事。”两边的医生把小宝宝接了回去,“现在可以让宝宝试着吃奶了,一时吃不到没关系,很快就会有的。初乳非常重要,里面含有很多抗体,刚出生的小婴儿,就是靠这些抗体抵御病毒的。要是可以的话,尽量母乳喂养,奶粉营养也很全面,但始终没有母乳好。” 丁诗诗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手里忙着解开衣服,让小宝宝含着。 “现在你们先回房休息吧,要是没有奶,喂一点葡萄糖水。”医生说。 其实这些都是废话,黄文斌什么人,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和别人不同,医生那是要一路跟着的,随时在一边伺候。安顿好了丁诗诗和刘香蝶,黄文斌也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肚子才饿起来,赶紧弄了点吃的补充体力,一边吃一边发号司令,“淑珍,方姐,你们两个肚子这么大了,赶紧去休息!” “我还没抱过小宝宝呢。”马淑珍说。 “以后有的是机会。”黄文斌说,“赶紧的,要睡好。” “那我先走了。”方天和也实在是顶不住了。 送走了两个孕妇,黄文斌又对其他人说:“你们也累了,赶紧去睡觉,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呢。抱小宝宝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自己要生小宝宝,也没问题,安排好时间一个一个来。” “我今天就要!”肖蕾说。 “我也要!”李依玲说。 “还有我呢。”唐悦说。 “好,一个一个来,可不要一起来了。”黄文斌哈哈大笑,左拥右抱。 “文斌。”文雪冒了出来。 “你也要啊?”黄文斌调戏她说。 “呸!谁要了!”文雪扭扭捏捏的说,“过来,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黄文斌问。 “还能有什么事。”文雪说,“刚才我和孙雪峰谈过了,他原来过来。” “这么快啊。”黄文斌有些吃惊。 “你打下的基础好。”文雪叹了一口气,这男人真是太厉害了,好像有些心动要为他生孩子了,可是现在时机不对啊,要不等几年岳燕梅正式接替自己职务的时候,趁机给他生孩子好了,那时候表示不满,老头子也能理解,“我和他说,马宇只是来这里过渡一下,过两年事情都上正轨了,马宇就回去别的地方任职,那他就可以变成书记兼主任,照样高配。”至于是不是嘛,那也不用太认真,反正孙雪峰来了就走不了。 “谢谢。”黄文斌说,文雪肯说话,这就是答应了海老爷子的条件,帮着一起向孙雪峰施压,两个最顶层,孙雪峰哪里敢说不。他调来做主任,还是副省级,实权还小了好多,不过搭上了两条最高层的线,也算是有得有失,海老爷子虽然要退休了,不过文雪那老头子还有一任呢。最后他能不能接马宇的枪升半级,升完级又能不能谋取到更高的地位,那就要看他自己的缘法了。 “谢什么啊。”文雪说,“既然开发区有人干活了,我们的计划也可以正式开展了。明天就会有人来找你,正式提议你捐钱修地铁线,同时会把地铁沿线站点的土地交给你开发。这里面会有无数人捣蛋,不过最后肯定能成功。唯一的问题,就是那些站点土地能拨给你多少。” “没问题,我会搞定的。”黄文斌信心百倍的说。 “哪有这么容易!”文雪说,“这条地铁可是要五百亿投资呢,要是占的地不够或者开发不好,可就要亏本了。” “一定能成。”黄文斌说。 “信心十足啊!”文雪说,“对了,还有一个坏消息。” “什么?”黄文斌一愣。 “地铁线命名了,只能叫文斌线。”文雪说,“没得选。” “那不是很好吗!”黄文波哈哈大笑。 “好什么啊,都不能趁机给企业卖广告了。”文雪说,“要是叫小麦线多好,能多卖几百万台手机吧。” “买手机的事情你不用愁,我的办法多的是。”黄文斌说,新一代的手机快要出来了,这可不是小麦三代换小麦二代这么简单,还会有小麦note和小小麦两个系列,小麦note不用说,打的是大屏幕大电池最新进cpu的旗舰招牌,小小麦则是性能够用的千元机,这两系都是经过实践检验的超级吸金大户,一经推出,上能稳定高端利润,下能拓展智能手机市场。现在手机市场已经差不多成熟了,可以尽情收割了。 “是啊,你钱多,什么事情都能做好。”文雪说。 “和钱多没关系……算了,你就当我钱多吧。”黄文斌说,各地的地产生意利润不断汇集,他手里的资金不断突破上限,眼看着就要称为身家万亿的男人了——不是亿万,而是万亿。这不但是华夏首富,简直就是直奔世界首富而去。这么多钱,以后房地产陷入调整期,黄文斌就可以拿着这笔巨量资金到处收购优秀物业了。 买买买,买下大楼,买下城市,看谁还敢唧唧歪歪。也不一定要局限于地产行业,其他行当只要能赚钱的都可以做,比如电脑游戏,那什么联盟什么塔都是很赚钱的嘛。汽车制造也很多利润嘛,传统汽车做不起来,做电动汽车总可以,那什么拉斯也是半路出家的。黄文斌这么多钱,应该不会做得比他差吧。还有无人飞机什么的,虽然黄文斌自己不会,但他可以投资啊。 “你这人!”文雪娇嗔,“还有我那个继任者,她肯定对你不怀好意。” “没关系,我会拿下她的。”黄文斌说。 “拿……拿下?”文雪问,“你哪来的信心啊。” “你管我哪来的信心。”黄文斌神秘一笑,“反正我一定可以。”怎么会不可以呢,黄文斌对她实在是太了解了,她的过去,她的喜好,她的习惯,乃至于她的敏感地带。上辈子两人做过无数次,她自己都不一定有黄文斌那么了解她身体的奥妙,就算黄文斌什么都不说,直接把岳燕梅推了,都有十成的把握让她流连忘返。 “你这人真是无耻!”文雪说,“还真以为能让女人一试不忘啊。” 别的女人不行,自己老婆绝对没问题。“要不你来试试?”黄文斌保住了文雪。 “好啊。”文雪所有的抵抗都化为虚无,“这一次不要走后门。” “没问题。”黄文斌抓住了她。 “哼!”文雪凑了上去,生个孩子生个孩子吧,作为生物学上的人类,追求的不就是制造最好的下一代,散播自己的基因嘛。要说男人,哪里还有比黄文斌更好的呢。黄文斌之所以吸引了那么多优秀的女人,靠的不是异乎寻常的长硬强,也不是因为他的钱,而是因为他的能力,有能力的男人,才是好男人,这是进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