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 偷看群架 下课铃一响,教室里的学生闹翻了天,早已收拾好了东西,鱼贯而出。徐雁引慢悠悠收拾手里的书包,把不好抄的作业装进去,剩下的准备明早来教室找别人抄。不过真没什么好装的,要不是为了装样子,她才懒得带回去。一边收拾一边又想着刚才在高炙手机里看到的事。 高炙是她同桌,一个长得挺不错的校霸,平时惹事生非,日常俘获班主任时不时的关心以及大把女生的迷恋。也许就像班里女生说的那样:不怕校霸拽,就怕校霸帅。徐雁引不置可否,但是听那群女生夸张的话,什么:高炙打架的时候连每一滴汗水都在散发魅力,帅气营业的时候没有一根发丝在拖后腿…… 她还真不关心这个,做同桌兼小区邻居好几年,下楼倒个垃圾都能看到,再帅也看腻了。令她燃起兴趣的是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作为一天不打架好像不舒坦似的校霸,高炙又约架去了。下午没放学高炙平时的那帮喽啰就来教室外找他,徐雁引在教室里看他们说个不停,回来高炙脸色就阴沉了下去,问他他也不搭理。上课的时候见旁边高炙低着头敲着键盘,大概猜到了。 趁老师没注意,稍微一低头,眼睛瞄过去,好奇欲战胜了道德观,极为不小心瞟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句:下午后巷门见。 徐雁引想到还真是一群中二少年,干脆说放学别走好了。想象中的群架现场和看过的电影隐隐重合在一起,好奇心的火焰越烧越旺,再次战胜了一切。 她早发了信息给司机,说自己和同学一起出去吃饭,然后紧张又兴奋地走向后巷门…… 等她到的时候高炙和另外一群人已经打了起来,场面很混乱,彼此叫骂着问候全家,好多人手里还抄着不知哪个工地偷来的钢管,不管不顾就往对方身上打。 她突然想,这么乱他们是怎么分清敌我的?万一打到自己人怎么办? 徐雁引不自觉摇了摇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躲在巷口大垃圾桶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暗道一声刺激。看着看着,混乱中也看到了学校的人,估摸着另一方是其他学校的,因为她看到了一个帅逼,鹤立鸡群的帅逼。 帅逼穿着纯色的黑T恤,简单的直筒牛仔裤,黑色的滑板鞋,身上露出来的肌肤是一种冷白色,身姿修长,大概有185,徐雁引光看背影都觉得不差。加上和旁边正在面红耳胀,毫无章法的乱斗的杀马特们对比起来,她只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突出。 果然真正高级的食物都是用简单的食材,真正好看的帅哥穿着再简单的衣服也挡不住帅气。帅逼背对着她看不到脸,下手的动作干净利落,手上配合着脚下,不慌不乱,狠绝凌厉,是个狠人。 不过这一切徐雁引只敢在心里默默说,根本不敢发出点声引起他们注意,她只是看个戏,误伤到自己可不好。一个晃神,帅哥已经跟高炙正面刚上了,高炙这边隐隐落下风,就直接冲着最厉害的帅逼上。他们打着打着离徐雁引庇身的垃圾桶越来越近,听着声音,她心脏狂跳。不知道是帅逼太厉害了还是啥,看着他俩打得难舍难分的样子,徐雁引虽然很相信高炙,内心忍不住为他捏把汗。 可是帅逼体力是真的好,几个回合高炙脸都肿了,看着真JB惨。她看不到帅逼的脸,却看到帅哥一拳下去揍个不停,徐雁引觉得高炙的情况一定不好过,想着架也快打完了,明哲保身,走为上策,打算悄悄离开巷子:对不起了高炙,祝你好运。 刚站起来,就听见高炙痛苦地闷哼一声,脚步顿了一下,想着高炙平时对她也还行,就当自己行侠仗义了。犹豫着,有个人混乱中叫了声:“那边有个妞!”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转身,徐雁引凭着小时候学跆拳道的记忆,热血上头,朝帅逼后背重重踢了上去…… 空气好像静止了,徐雁引懵了,顾不上脚上疼,就看到眼前人手上停了下来。帅逼转身,低头看着她的脑勺。她一抬头,一张好看过头的脸挡住了光。散乱下来的刘海搭在前额,少年眼神凛冽,眼尾里都藏着冷漠,鼻梁高挺,嘴角的血丝不小心覆到唇上,鲜红扎眼,平添了几分魅惑。巷子外传来警笛声,徐雁引还在心里卧槽。 “警察来了!”有人仓皇喊了声,就听到巷口外传来了警车的那段标志性的响声。 一群人顿时大乱,全被堵在了巷子里。 进警察局了 天气燥热,已经傍晚地上还冒着暑气,江城二派门口一位穿着制服的中年人拿着电话,一脸晦气:“哎哟,别提了,本来想着今天能早点走,结果进来一群打架斗殴的屁孩儿们……你说现在的孩子条件那么好,怎么一天都想着打架呢,对了,你家那小子……”挂了电话,里边的小警察叫唤他,又转身进去了。 推开门,不大的房间里蹲了了一圈人,见有人进来个个抬起头又迅速低了下去。大多数人平时都是学生,只是混了些,进警察局一个个也不敢折腾了。 徐雁引蹲在高炙旁边,暗暗挪挪腿,试图舒展些腿,一抬眼对上警察叔叔,立刻又老实了。撇撇嘴,碰了碰高炙,悄声说:“沃日,我腿好酸哦。” 高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还肿着,回了句:“酸着吧,劳资脸还痛呢。”两个人熟识久了,说话一向这样不留余地。刚才在巷子里徐雁引那一脚确实也把他吓着了,都没看清人从哪儿冒出来的,就直冲冲上来了。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又后怕又愧疚,不知道怎么给徐雁引她哥交代。 高炙悄悄对她说:“说你腿被打疼了,还痛着。” “啥?被谁?” “诺,打我那小子。”高炙眼神瞟过去,徐雁引跟着看过去,是被她踢了一脚的帅逼。帅逼怎么蹲着还是那么与众不同呢,这些混混蹲着像拉屎一样,他就偏偏像神仙下凡似的丝毫不显狼狈,整个人静静的,自带冷气场,仿佛什么都侵扰不了他,就像当时被她踢了一脚,整个人还是淡定自若。 “这,这不太好吧。”徐雁引看着帅逼犹豫着说道。 高炙突然推了她一下,徐雁引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坐到了地上:“啊,你——” “怎么了,小姑娘。”警察见是个女孩难免问了句。 徐雁引眼珠子骨碌骨碌转了圈,声调放软把没说完的话一转:“叔叔,我腿疼”,声音带着哭腔,“我刚才腿就被打伤了,这么一蹲着,真的好疼,我感觉我的骨头都快裂了,呜呜~”边说眼泪就一股股流下来,用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地看着警察。 “别哭,别哭,你说你是被谁打的。” “是他!”徐雁引还犹豫着要不要按计划执行,旁边的高炙就急忙指认蹲在另一边的帅逼了,估计也是刚才在巷子被打狠了不服气。 徐雁引看向帅逼,可他眼神落过来却依旧一副雨我无瓜的Bking气场,她表示不懂。 警察叔叔也没为难小姑娘,毕竟一群大男孩里就一个小女孩,长得乖巧白净的,哭的梨花带雨,就让她坐在旁边空着的凳上了。 徐雁引假装费劲地起身坐着,见警察叔叔又在做思想教育了,也不哭了,两根小细腿就慢悠悠地摇起来了,前后一摆一摆的。 一群人蹲在地上就看见她腿晃来晃去,心里不服气却得忍着。有个人忍不了,对旁边人说:“齐哥,这姑娘有毛病吧,先踢了你一脚又诬陷你,长这么好看偏偏这么恶毒,她和那个姓高的是一对吧,呸,狗男女!” 齐暮还没搭理他,又或者根本没听,视线里女孩穿着高腰的牛仔短裤,腿白皙纤细,看不到一点疤痕,大腿压在椅子上也瘦得不行,一双腿轻轻晃着,心里莫名烦躁。把这归结于旁边人的聒噪,看向女孩的脸,她正朝着高炙看,两人对视,女孩白净的脸上蓦地笑起来,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光,眼瞳转动间皆是灵动,眼角还蕴着余泪,一笑颤起了细碎的流光…… 齐暮还收回视线,声音里淬着冰:“闭嘴。”轻飘飘的一句,旁边的人马上安静下来。 这是他今晚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对视 警察局里的空调老旧的不行,冒出的冷气也跟加了温一样,所有人心里都躁的不行,却还得听训回话。 在随后的一小时里,徐雁引知道了事情的起末。帅逼学校里也就是三中一个女生跟徐雁引他们学校一个男生谈恋爱,结果男的是个渣男,把女生肚子搞大了给了比钱就甩了,女生自己找小诊所打胎差点把命都给搞没了。后来事情闹大了,女生被强制退学了。齐暮还 有个兄弟暗恋那女生好几年了,知道这件事怒得不行,去把那小子狠揍了一顿。结果那狗逼利用高炙,随便编了个挑衅的理由就用高炙的名号约战,对方不在怕的,直接气昂昂来了外国语中学,才有了后来的事。 高炙听了脸都青了,徐雁引看他那个憨憨样子差点笑出来,忙活了大半天自己都没搞清楚就把自己送进警察局了。徐雁引感叹自己出师不利,第一次勉强参与个架就陪高炙这小子一起了。 过了没多久,她和高炙一群人就被允许出去了。她大概猜到无非是家长们知道后联系人打了招呼,不然还要被教育好一会儿。 她转身准备出门,鬼使神差突然转头看了齐暮还。他站在一边,两手随意放在裤兜旁,手指干净骨感,看得到上面的青筋,在白炽灯下肤色好看得耀眼,刘海浅浅盖住眼眸,看不清神色,随意但不耷拉,清冷又慵懒,难以靠近。 他突然揉了把额前的头发,眼睛露出来,视线直接对上徐雁引。她愣了愣,来不及反应,齐暮还已经把眼神收回去。徐雁引顿觉有些许窘迫,急忙忙快走出门口,等看到自己哥哥时,脑子还忍不住回放刚才那一眼。或许有的人一眼,是摄魂夺魄吧。 坐在回家的车上,打开车窗,夜风也带了些清凉,夹着街边小吃的香气,混着车鸣人喧……是个跟往常一样的夜晚,谁又能想到她今天进了“局子”呢?突然笑了出来,她哥习惯了她的神经质,也懒得理她。她知道,哥哥不会计较,但也不会理解。有什么好理解的呢,无非是一个一天闲的无聊的高中生每天不思学习反而想着当个“坏孩子”。像她这样的富二代干些什么呢,她只知道自己不思进取,只想当一条快乐的咸鱼,她想做让自己快乐的事,哪怕一瞬间的开心。 那天夜里,徐雁引洗完澡上床前看了看微信,给高炙发了几条消息,问他伤处理了没有,等了一会也没回,估计正在挨骂中。哂笑了下,脑海里忽然又浮现那个穿黑色T恤的身影,那双没有温度的眼。 其实这一趟也不亏,至少看了个超级帅逼,对吧。这么一想,她心里舒服多了,进入了梦乡。 后面回学校的几天依旧如常,过几天高炙带着脸上的伤回学校的时候也没人说什么。这是个什么学校呢,在老师眼里是一群精英和一堆垃圾的富二代聚集地,在这里,也分成绩好坏,不过是总体上相当不缺钱而已。依然要上着无聊的课,聊到处收集来的八卦。 高炙脸上的伤过了一个月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学校内部传来了新的八卦:有个超帅的转学生直接进了实验班。 徐雁引的前桌,李子瑜正在给她分析这个消息:“首先,听说是个帅逼,然后,一进来就去了实验班,牛啊,我觉得要么成绩相当好要么背景相当强。”这所学校里大多数学生非富即贵,被她这么一说,徐雁引还真好奇了起来。而且,上了高二,同年级的男生早就看了个够,越发想看帅哥了。 李子瑜和徐雁引臭味相投,一样喜欢帅哥和黄色,不喜欢学习和运动。两个人上课一起打瞌睡,跑操一起跑出去系鞋带,号称革命友谊。不一样的是,徐雁引看着文静乖巧,有一张人畜无害的脸,于是总有老师对她不爱学习这件事恨铁不成钢;李子瑜头发烫了卷,画的妆更浓,长得更成熟。李子瑜笑称此为表里如一,不像徐雁引“表里不一”。没有人该是什么模样,只有自己喜欢的、愿意接受的样子。 两个人相约着下课去实验班门口瞧瞧,上课铃就响了。 不过如此 两个人心痒难耐,下课铃一响如色中饿鬼一样跑到实验班门口。她们以为来得够早的,结果门口,窗前已经围满了女生。里边的人出来都很困难,不停地说“让一让”。终于里边有人受不了吼了句:新同学没在,上厕所去了! 一群女生“切”了声,四处散了,徐雁引也以为此行没用时,这群女生又激动起来。她站在靠围栏的一边,顺着那群女生眼神看过去,这一看又懵逼了。“我去~”两个人神同步说了声。李子瑜是被帅到了,徐雁引是被惊到了…… 走廊另一端的人不紧不慢地走来,穿着外国语中学的校服,有着一个月前徐雁引在警察局里看到的脸,齐暮还?!在警察局里听到他的名字一直也没忘,更别说这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了。此时徐雁引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艹!寻仇来了! 徐雁引呆若木鸡,旁边的李子瑜还激动个不停,一直拽着她手悄悄用兴奋的声音说:“好帅呀,雁雁,我不行了~妈呀……” 齐暮还正从她们旁边走过,在徐雁引旁边轻顿了一下,她注意到了却装作一副镇定的表情,内心慌的一匹。他似乎没注意到徐雁引,又快步进了教室。 徐雁引长抒一口气,李子瑜还在激动:“卧槽,他真的好帅,你说是吧,雁雁~(*/?\*)” 徐雁引想着那张脸,违心地说:“还好吧,也不过如此。” “这还叫不过如此啊,我都不记得我们学校多久没出过这样的帅锅了。” 预备铃响起,两个人又跑回二楼7班了。 上课了都还有人聊新来的转学生,徐雁引旁边隔着过道的同桌俩正悄悄聊个不停。 “新来的转学生挺帅的,而且还是实验班的。” “切,我早听说他是齐家私生子了,之前一直在三中读书,上个月齐家老爷子病重,齐伟华老婆不是一直没儿子吗,齐伟华为了抚慰老爷子把私生子认了回来……” 徐雁引这才明白为什么齐暮还突然转学到江外。齐伟华是江城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齐家也是江城数一数二的传了好几代的富商家族,他们要把齐暮还认回去也不奇怪了。私生子在徐雁引他们这种阶层的家庭并不陌生 ,有的一家好几个。徐雁引爸妈倒是早在她11岁的时候就离婚了,无所谓私生子了。 很快这件事也传开了,但去找齐暮还的小女生还是一直没断过。徐雁引莫名觉得他像个猩猩,想着被一群女生团团围住就觉得好笑,他看着那么清冷一个人,脸上也没啥表情。 后面两天李子瑜总想着拉她去看齐暮还,她怕大佬伺机报复,虽然看着不是那样的人,毕竟自己踢了他一脚还诬陷他,怎么还敢往人家眼前窜。 结果没过多久,她又遇到了他。有的人总是在劫难逃。 下午有节体育课要测八百,徐雁引面对这样的人生劫难早就请了假跑到医务室。至于李子瑜,那个色欲熏心的女人不知从哪儿要来16班也就是齐暮还所在实验班的课程表,知道这节课两个班撞课就偏要上体育课。其实徐雁引也是怕看到齐暮还,几率再小也要避免撞见。 她躺在医务室的小床上拉上帘,轻阖眼小歇了会儿,就听见有人进来了,然后她听见一个女生柔柔弱弱的声音:“谢谢你们送我来,其实不碍事的,只是擦破了点皮。” “这还不碍事啊,都出血了,医生没在,我去旁边老师宿舍楼问问。”有个男的回她。 徐雁引以为只有两个人,结果那男的一走这女生又开口了:“齐暮还同学,谢谢你送我来。”声音刻意温柔了很多。 “是他背你来的,我来不是你故意的吗。”齐暮还 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多余的情绪,但他用了肯定句,徐雁引看不到他们的脸,但她估计那女生的脸色此刻一定很不好。 果然那女生声音都颤抖了:“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突然之前那男生带着医务老师回来了,女生怕被发现尴尬收好情绪。 老师处理好女生的伤口:“行了,快上课了,把她扶回去吧。”老师想了下,朝里面装死的的徐雁引声音特洪亮地喊了声:“里边的同学,要上课了,出来吧。”一瞬间,徐雁引想死的心都有了。 假装冷静地穿好鞋,拉开帘,外面四双眼睛全看向她。慢慢举起手僵硬地摇了摇:“hi~”为了减少尴尬打完招呼徐雁引就后悔了,发现更尴尬了,是个傻逼吧,打个屁招呼,又不认识。男同学和校医倒没啥,齐暮还也没感到惊奇,一如既往的平静,妹子脸一下涨红了,也不等别人扶就跑了出去,男生急忙跑去追。 校医不知又闪现去哪儿了,剩下一个看不出异样的大佬和浑身都是异样的徐雁引独自美丽。 徐雁引表示我不可以! 尴尬一万遍 不大的医务室里静的可怕,徐雁引甚至听到了自己紧张吞咽的声音,齐暮还盯着她,墨色的眼瞳里晦暗不明,暗藏风雨欲来之势。她总觉得虽然没见几面,但怎么也看不懂这个人,什么时候都冷冷淡淡,好像什么都进不了他眼,像个高级有逼格的性冷淡,她甚至觉得齐暮还撸的时候肯定也是顶着一张高冷的脸,双眼清明,机械运动。 齐暮还看着徐雁引紧张的打量他,一向情绪没什么变化的他此刻莫名想笑,她眼珠子转个不停,像只狡黠的小狐狸,让他想起在警察局那天。 “紧张?”他逼近,“那天踢我的时候怎么没见这么怂”他微微弯腰,声音低沉,热息扑在她纤长的脖颈上,红粉色一点点蔓延。注意到小狐狸轻轻颤了起来,于是低低地笑了出来,还是那种清冷劲,莫名勾人。 徐雁引腿都软了,她觉得:他在撩她。 下一秒齐暮还又退了回去,又恢复成了冰箱出厂设置,冷漠倨傲:“以后和高炙离我远点。”说完抬脚离开了。 徐雁引一下子清醒过来,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一点不禁撩,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呼啸,她为刚才被诱惑的自己尴尬一万遍,太丢脸了,啊啊啊啊啊啊!恼羞成怒暗骂一声妖孽,跑回了教室。 后面无论李子瑜怎么发春,徐雁引一想起那天那个憨憨自己,原本对齐暮还颜值的好感极速下降。要知道,徐雁引是个怕尴尬星人,她不学习,跟别人顶嘴的时候脸皮挺厚的,越是这种事越怕尴尬。除了小学跟班上一个清秀的小男生天天手拉手一起走外,从来也没交过男朋友。因为她有个看着不近人情的哥,她有好几次懵懂爱情的萌芽都被扼杀在他哥的大掌里。恋爱经验为零的她觉得:再不谈恋爱就没有早恋的机会了。 徐雁引在去三楼找老师的时候被迫围观了一个告白现场。 男主角是齐暮还,女生长得挺好看,徐雁引认识她,是高一的级花,喻佳璇。女孩含羞带怯,被人围观脸都红了还是大胆向他表明心意。“齐暮还学长,我喜欢你,我可以……”多好一出爱情偶像剧啊,徐雁引的情绪都被调动起来了,结果被男主角无情打断:“不可以,我不谈恋爱。” 徐雁引莫名松了口气。 那女孩被拒绝了也看不出尴尬,“没关系,我可以等你,如果学长你高中专心学业的话,我可以追逐你的脚步。” 徐雁引都有点被这妹妹打动了,齐暮还 还是一副冰山脸,徐雁引甚至从他眼里看见不耐烦。那一瞬间又像极了那个在医务室被撩的像个呆鸡的自己,没由来的不爽。装个屁…… 下午的体育课就是7班与16班撞课的那节。 体育老师叫徐雁引去老旧的一个器械室里拿个垫子,她们班人多垫子不够。至于为啥是她,屡次逃课被老师深深记住了。 徐雁引努努嘴,不情愿的去了。器械室离操场很远,她都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拿个东西要隔十万八千里。 到了器械室,好家伙,一打开一屋子灰尘,平时老师们把东西堆在靠操场的空闲办公室,这地方少有人来。 徐雁引累得不行,也不讲究,绕到一边,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垫子上。 突然,门被打开了。 两个人才进来关了门急急忙忙开始了活塞运动,没注意到坐在另一边地上被桌子挡住的徐雁引。这可把她雷了个外焦里嫩。她躲在桌子后,看不到人,就听见那女生堪比av女优的叫床声,徐雁引不好意思地脸红了。好想看。 又不敢轻易探身去看,于是被困在桌子后一边听,一边暗自吐槽。我去,在学校都发情,是付不起开房的钱吗,不过,真的好tm刺激。可惜只能听声音。 男生5.6分钟完事,从头到尾也没说过啥话,一直喘着粗气。徐雁引想说:没劲。 两个人走了出去,关了门。徐雁引才从桌子后出来,器械室里一股子腥味,她被恶心到了。正准备走,刚才两个人交配的垫子旁一团纸巾也不带走,还有个学生的校园卡。她们学校校园卡上是有照片和名字的,她正想看看是哪个有情人刚才在这做快乐事。 徐雁引估摸着是那两个人其中一个的,捡起来翻了一面,一张精致好看的脸引人注意。 齐暮还?!!! 草莓印 徐雁引走回去大家都活动的差不多了,老师也没怪她,学生们还没下课就提前解散了。 李子瑜叫上徐雁引一起去小卖部买冰糕,一路上徐雁引都魂不守舍的。 随便拿了个味可滋雪糕,一起身就看见不远处齐暮还站在另一个冰柜前拿了瓶矿泉水。他又来徐雁引这边的货架旁拿了包纸巾。纸巾放在最下层,他长得高,只得弯下腰拿。 看到他白瘦脖颈靠肩位置那个粉红色的“草莓印”,徐雁引一只手上的冰柜门“哐”的一声砸下去,齐暮还看了过来。 他们两个站得近,“你的脖子这儿有东西”,徐雁引不敢惊动似地开口,她看到齐暮还用手将T恤领向上拉了拉,眼神更是黯了下来。 “没什么,——”齐暮还似乎些许惊讶她向他搭话,语气也比平时放软了些。可惜徐雁引没注意到,医务室,校卡,草莓印这几个场景交乱放映,她边走便气愤的想,伪君子,人渣(此处省略n句脏话) 走到结账的地方,又突然退回去,李子瑜就看她拿了瓶冰可乐,突然走向齐暮还。 “给你喝,”耳边传来女孩的声音,一只白嫩嫩的手臂伸到他眼前,手里拿了瓶可乐,他看到徐雁引突然仰着头看他,笑得很烂漫无辜,“可乐杀精”,徐雁引说完笑得更灿烂了,也不管他要没要直接丢到人怀里转身干脆走了。 李子瑜下巴都惊掉了,徐雁引疯了吧。 徐雁引是疯了,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尴尬恼怒根本没必要,齐暮还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天天顶着张扑克脸拽个屁,上午还拒绝高一的小学妹,下午就不知道更哪个女的打得火热。 齐暮还还立在原地,手中的冰可乐还带了点女孩儿手心的温热,握着水瓶的手指紧了紧,更用力了。 旁边的男同学打笑他:“长得帅就是不一样,7班的徐雁引都来送水了” “不过刚才她说那话啥意思” “估计有啥过节吧,徐雁引不是跟高炙玩得好嘛。”一群人说个不停。 他知道她叫徐雁引,知道她是这所中学的学生,所以转校的时候就在隐约期待着些什么。转到这所学校第一天就看见了她。她和同学在走廊上打闹,笑得肆意欢快,扎的高高的马尾晃个不停。 他在教室外一群女生中看见她,她却看到他靠近人都吓傻了,心里发笑却不忍看她被吓到,于是装作没看到走了。 上体育课的时候听到她熟识的女生说她去医务室,于是当有一个女生在面前碰瓷摔倒的时候,他一起跟到了医务室。那天忍不住靠近,做了他很早就想做的事,虽然还不够。一想到她和高炙亲密的关系,心里扎了针似的,让她离他远点,他怕自己又控制不住。 他每天都会看见她,梦里也是。 她在他每晚的梦里呆了许久,从深夜到白昼,从兴起到燃尽…… 所有的偶然遇见都是处心积虑,一厢情愿。 徐雁引把今天的事讲给李子瑜,李子瑜却突然笑了:“雁雁,你是不是喜欢他呀~” “喜欢个屁喜欢,喜欢一个像野狗一样发情的男人?” “你不觉得你的语气很怨妇吗,好像人家背叛了你一样,而且我算是听出来了,至少在这件事之前你是喜欢他的吧~” 徐雁引想解释自己有多讨厌他,但是整个人刚才还像只愤怒的小鸟此刻,突然萎靡了下去。她怎么会讨厌他,不论是警察局,医务室,还是小卖部,她每次见他都会心动,一种抑制不住的心动,心动到让她恐慌。 或许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总是处理不好那些猝不及防发出来的春芽,企图用泥土掩盖又想用泉水浇灌,要用一切不在乎的方式去掩饰。 徐雁引觉得自己没救了,她幼稚地偏爱着“讨厌的人”。 李子瑜见她这样子也没说什么,只是说可能这件事有什么误会,齐暮还看着不像那样的人。 徐雁引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他看着是多不可侵犯的人,被别人拉下神坛的时候她才会多愤怒,愤怒到不愿意深究,她对自己说,就这样吧,他不欠你的。你们之间从来也没什么。 抓到 齐暮还冷得像座冰山,可耐不住喜欢他的女生们热情如火。学校论坛里每天很多关于他的帖子,好像只要贴上齐暮还这个关键词的帖子总是能很快发酵。不巧,徐雁引都没看过。 李子瑜整天在论坛里活跃,指着手机里齐暮还照片激动地对她说:“我去,这张好帅~” 徐雁引没答话,只安静看了她一眼。李子瑜猛地意识到什么,立马萎了。 “雁雁对不起啊”李子瑜小心翼翼地。 “这有什么,”徐雁引笑得很轻松,看了眼那张照片,拍得很好。照片是从教室外偷拍的,他坐在教室里,阳光和煦,光线刚刚好,平时淡漠清冷的人,在暖光下居然让人觉得如斯少年,岁月静好。照片配了文字:你是人间四月天,是光,是暖。 徐雁引嘲弄地笑了。 7班的英语老师请假,请了16班的老师代课。 课还没上多久,徐雁引上下眼皮就不受控制了,后面直接像黏住了一样,她努力睁开一条缝又合上,睁开点又合上。徐雁引放弃挣扎,悄悄把面前的书摞高了点,把披散的头发挡在一边,用手撑着睡过去了。 徐雁引觉得这招屡试不爽,而且以前老师发现了也没说什么。 偏偏今天来的是实验班的老师,本来就对他们这样的差班生看不顺眼,更别说还在他的课上睡觉。 他眼尖地看到了徐雁引,边讲着课边下讲台走向徐雁引位置。偏偏旁边高炙也TM睡着了。前边的李子瑜用脚疯狂踹后桌。 徐雁引被踹清醒了,一抬头,就对上了老师那双愤怒审视的双眼。徐雁引冷静地打醒了旁边的高炙,然后,两个人被叫去教室外罚站了。 正是上午时候,阳光亮的刺眼,徐雁引脸白,不一会儿就被烤的烘热,两颊粉粉的。 高炙看了还笑:“至于吗,猴屁股。”嘴上不留情,还是侧了身给她挡住光。 徐雁引懒得理他,她被太阳一晒整个人都蔫了。又闲的无聊,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结果这逼突然说起了齐暮还,徐雁引精神劲一下子起来了。 高炙噼里啪啦讲述了自己如何对齐暮还看不爽,觉得他拽的不行,明明跟他们一样打架斗殴,在学校又装出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其实徐雁引觉得他还是为不敌齐暮还武力而不爽,幼稚。她也没戳破他,不停“嗯嗯嗯”表示赞同。 “我真是不懂,齐暮还长得一副白白瘦瘦的白斩鸡样子,怎么那么多女生喜欢他……” 徐雁引突然想到那个“人间四月天”,蓦地笑出声来。 高炙狐疑地看着她:“徐雁引,你不会也对那小子有意思吧?” “怎么可能!”徐雁引反应很激烈,“齐暮还天天一张扑克脸,装逼装到没朋友,我喜欢他?是你脑子出了问题还是我有毛病……”徐雁引说个不停,极力讲诉自己对他的不爽,沉浸在自己的话里。 讲了好一会儿,见高炙没理她,走廊里突然特别静。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一转身齐暮还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他们,眼神晦涩锋利,不知道听到多少。 这简直就是人间修罗场,有什么比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还被别人发现更尴尬的呢,要死! 齐暮还径直敲了教室门,找他们英语老师要一个U盘,他们这节课自习,班主任让他们预习英语,派他来拿。 他还拿了东西就走了,出门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高炙觉得他好像瞥了自己一眼,眼里是不加遮掩的狠厉与不屑……浓烈得让他心惊。 徐雁引稳了心神,后面整个人继续蔫嗒嗒的。一节课就这样站了过去。 齐暮还回到教室,翻着手里的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烦躁地扯开领口的几颗扣子。他很少这样心浮气躁,但是每次关于她,这样的感觉就不受控制。她讨厌他,他嫉妒她对另一个人笑。 想要她只对他一个人笑,想要她。 心里有把焦躁的欲火,名为徐雁引。 晚上齐暮还约了人喝酒 。 喝着喝着旁边的男生突然凑过来:“齐暮还,不老实啊,才去外中多久脖子上的草莓印都有了,以前那个三中的高岭之花哪儿去了~”男生调笑他。 草莓印吗?齐暮还眼神暗沉下去,像是在想些什么。 男生以为他生气了,“别啊,齐暮还……” 齐暮还突然笑了,嘴角翘起以往没有的弧度,荡漾了店里昏暗的光。 徐雁引,被我抓到了。 吻 此时的徐雁引躺在柔软的床上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辗转反侧,打开了手机逛论坛。 一进去就是关于齐暮还的:请用一款app形容齐暮还。我先来美图秀秀,我太吃gg的盛世美颜了。 一只手滑下去,全都是夸他的女生。有的说智商高的像知乎,还有人答家里有钱得像支付宝。 徐雁引笑了,这些女生挺有想象力的,彩虹屁吹得天花乱坠。 想了想,评论了个:装逼神器。 心情一下子舒爽了许多,丢了手机睡了。 第二天来学校,一坐下就被李子瑜鬼鬼祟祟拉着看手机:“雁雁,这是你留的?”徐雁引看到自己当时随便留的言被顶到前面的时候,怀疑自己看错了,怎么会?她想着问出了声。 “像齐暮还那样的高岭之花,喜欢他的女生有多少,讨厌他的男生就有多少,所谓一呼百应。” 徐雁引评论下男生一片叫好,女生则极力维护齐暮还。徐雁引也没管这事,结果一下课教室外就有女生找她。 “徐雁引是吧?”女生烫着大波浪,脸上画着浓妆,长得挺好看的,说话的语气却不好听:“论坛里骂齐暮还的评论是你留的吧。” “是我留的,有什么事吗?”徐雁引的账号被扒出来也不奇怪。 “你嘴巴不能放干净点啊,你是不是妄图引起齐暮还注意力啊,心机婊” 徐雁引怒极反笑,“哦,原来骂他也可以吸引注意力阿,那我岂不是要天天骂,齐暮还就会迟早爱上我啊?”徐雁引故意气她,那女生骂她贱。 “你说谁贱呢,说贱谁比得上你啊,我骂的是你吗,人正主都没来找我,你来上赶着当疯狗。” 围观的人一阵哄笑。那女生从脸红到了脖子。 徐雁引觉得没劲,她正觉得不爽呢,有人送上门来找骂何乐而不为。 一群人又躁动起来,徐雁引就看见齐暮还走了过来。完了,正主真来了。 齐暮还走路带风似的,径直走到徐雁引面前拉着她就走了。 手腕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原来他的手不是冷的。 从二楼走到楼下一直到教学楼后面的花园里。他走得不算快,徐雁引却忘了挣扎。等到停下,徐雁引才反应过来想要挣开他的手。 两个人都没出声,齐暮还只低头看着她,徐雁引觉得他眼里像酝酿着什么,激烈,热切,完全不复以往的冷淡。 徐雁引莫名感到危险,向后退了一步。 他把她拉进怀里,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轻轻地磨挲,脖颈一低,吻了下来。 徐雁引的心跳蓦地停了。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麻酥酥的。舌头紧跟着撬开她的牙齿,很用力地扫进来。 徐雁引不懂迎合,被动地追逐他的舌头。鼻息混在一起,滚烫暧昧。 等到徐雁引的舌头都被搅麻了,他停了下来。脑袋轻抵着她的额头。 他额前的发丝垂下,拂着她的脸,柔软的像羽毛一样。徐雁引闻到了了他发丝的清香,感受到了自己极快的心跳。里面叫嚷着对他的喜欢。 徐雁引在那双好看的眸里看到自己的倒影,眸底是欲望。 lorry有话说:写吻戏真的卡卡卡卡死我了。我最爱的popo校园h里的三大帅哥:沈佑白,林清凯,顾西沉。当时看的时候让我欲罢不能。这三本书的大大太会了,是我一直努力学习的榜样没错了。 脸红 齐暮还弯腰看着她,突然笑了,笑得骚气撩人。摸着她白润的耳垂,手往下从脖颈到锁骨,突然又低头下去。 徐雁引感受到皮肤上的酥痛感,一把推开他:“你疯了啦?” 低头一看,脖子上像一小团瘀血一样,都红了。齐暮还靠得很近,在她耳边低声:“这才叫草莓印”,拉下衣领指着脖子:“这叫皮肤过敏。”原来继续往下拉有好几个这样的印子,所以那天齐暮还才不想让她看到。 从他眼里看到戏谑,徐雁引羞得厉害,不管不顾,直接对着露出的那块白净皮肤吸了上去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放开嘴,满意地看着自己种的草莓印:“好了,这下真的就是草莓印了。” 齐暮还笑了,心软的一塌糊涂,一低头,又吻上去。 徐雁引觉得自己都快溺死在这个吻里了,上气不接下气,换气都来不及,齐暮还极有耐心地勾着她的舌头打转,像逗心爱的宠物一样,温柔又珍视。 回去的时候齐暮还牵着她的手,徐雁引走到二楼,甩开手像逃窜的兔子一样跑走了。 回到教室,徐雁引可疑的脸红当然没逃过李子瑜的眼睛。她从前桌转过来,“从实招来吧,雁雁。” 徐雁引反常地没有回她,头侧靠在桌上,脑子里还是花园里的场景,他动情的眼睛,紊乱的鼻息,还有她靠上去时感受到的衣服下紧实的肌肉。原来接吻就是这样的感觉,意外地让人沉醉。她以前总不能理解接吻的意义,舌头一伸开始略略略,再喝下对方嘴里的口水,也太恶心了。 原来是这样, 原来接吻的对象是齐暮还就不一样。 到中午去食堂吃饭,李子瑜都还在问她。徐雁引脸红了好半天,支支吾吾地说了接吻的事。这把李子瑜激动坏了,连着说了几个卧槽,激动完了就笑嘻嘻地看着她:“原来我们雁雁陷入爱情是这个样子啊,也会像其他小姑凉一样脸红害羞嘛。” “那你跟他算不算交往了?” “不知道。”遇到爱情的人都一样傻,李子瑜早看透了。 “亲都亲了还不算,齐暮还那个万年冰山都为你融化了~”她接着说,“或许需要一段爱的深情告白?”李子瑜调笑她“比如,欧皓辰,我宣你,宣你的心,宣你的肺,我想当你的心肝大宝贝” “你恶不恶心,滚~”徐雁引假装打她。 两个人打闹着回教室,就看见齐暮还站在7班教室外。身姿修长,肩线宽而平直。 徐雁引走过去,却突然不好意思看他,头低着看脚,马尾轻轻摇着:“有事么”声音一股子清软。 “下午等我一起,”把她脸颊旁的发丝撩到耳后,露出白嫩的耳垂捏了捏,眼神暗下去,又添了句:“我们班可能放得有点晚。” 徐雁引抬头看他 ,声音不自觉软糯糯地:“好。”清亮的眼睛里像有星星。 回了教室,整个下午她都在想这件事,托腮看着书发神,看一会儿突然又笑起来,整个人荡漾的不行。旁边的高炙觉得徐雁引疯了。 最后一节数学课,老师在上面讲题。徐雁引在草稿纸上用笔乱画着,老师抽人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写了个很多的“齐暮还”。 下课铃响了一会儿,数学老师还在试图讲完最后两个题。同学们抱怨出声,老师假装没听到。终于下课,徐雁引走出去就看到了齐暮还,心里蓦地又一团喜悦上涌,她觉得自己快要冒泡了。 两个人慢悠悠走到校门,齐暮还配合着她的步调。尽管再慢,也走到了头。徐雁引看到自家的车,摆摆手准备走了。齐暮还突然又一把把她拉过来,俯身亲了她的额头,“注意安全。” 徐雁引脸红了大片,转身跑得飞快。到了车上,车开走好大一段,还没冷静下来。 做不到 徐雁引一进门,久违地看到了她平时忙着工作的哥。 两个人在餐桌上用饭,徐雁引一个人叽叽喳喳的向他讲最近在学校发生的事,当然,有意识地略过齐暮还。她哥看她讲得开心,也忍不住笑了。吃完饭 ,她准备上楼。 她哥忽然叫住她:“雁引。” 他说得很犹豫:“妈准备再婚了。” 徐雁引停在了楼梯前,背对着看不见表情,喉咙一下子哽住,艰难的开口:“什么时候?” “后天晚上会在华盛酒店举行订婚仪式,她打电话希望我们去。” “好。”她平静地上了楼。 进了门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床上,用枕头一把捂住脸,一动不动。这个消息像一盆冷水,直接浇灭了她今天所有的欢欣和喜悦。 她开始想,禁不住地想以前的事。 很久很久以前,她还是“有爸爸妈妈的孩子”。虽然他们工作忙不能来接她,虽然他们在家一定会吵架。那个时候,她一定会躲在被窝悄悄哭,哭到眼睛红肿第二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在她七岁那年就分居了,她和她哥被丢在爷爷奶奶家。她在大人的交谈中听到了“离婚”,听到他们说“祸害的是两个孩子”,她不懂离婚,却知道这会让她从此没有爸爸妈妈。从那之后,她的每个生日愿望和新年愿望,甚至许愿瓶的小纸条上都是“希望爸爸妈妈不要离婚”“希望我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或许她太小,上天没有听见她的祈求,他们最终还是在她11岁那年离婚了。 出乎意料的是,她很平静,她没在任何人面前流露情绪。晚上一个人却摔掉了卧室里大大小小的许愿瓶 ,躺在地板上哭了很久。从那以后,她害怕去期待什么,害怕去争取什么,她知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越长大越明白,父母的婚姻只不过是家族联姻的结果,而她和哥哥则是没有爱的婚姻的产物,她甚至不受期待。因为那个时候她爸已经出轨了。离完婚后,她妈过得很好,被这段婚姻拖累的太久,分居后的时候就快速交往了对象,像甩掉了两个拖油瓶,偶尔的联系都很“官方”,无非是钱够吗,最近还好吗。 她最开始也不相信世界上有不爱孩子的父母,结果他们用之后的好几年证实了自己。 徐雁引孤僻了很长一段时间,整个人安静的不像样子。她哥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每周往返于学校,医院,家里。 直到有一天她听到她哥先后打电话给爸妈,告诉他们雁引生病了,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爸妈不以为然,在电话那头大概意思都是说,给了她这么好的物质条件,生活环境,有什么好抑郁的,世界上多的是无父无母,贫困得饭都吃不起的孩子,她到底有什么不知足。 她哥愤怒地把手机砸到地上,她却听到他哽咽的哭声。她哥那么大一个男子汉啊,平时那么骄傲自信的男生在房间里哭了很久。 徐雁引在门外不自觉也哭了,眼泪怎么收也收不住,心酸得厉害,想进去抱抱他,想告诉他别担心,她会让自己努力好起来。 她没有,她在门外站了很久,转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起床,她试着笑着对哥哥打招呼,哥哥愣了会儿,也笑了。 从那以后,她好像变回了从前的雁引,那个父母还没有离婚,每天嘻嘻哈哈的徐雁引。哥哥不是没有怀疑,带她又去做检查,她笑着说出那些医生想听到的答案。她已经知道怎么答才能显得自己健康。 面具戴的太久,她也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个没心没肺,整天只知道嘻嘻哈哈的活泼女孩,跟很多同龄人一样,不爱学习,吃喝玩乐,有着健康的交际网和生活圈。她甚至喜欢上了一个优秀的男生,他叫齐暮还,长得好看成绩好,会打架,会学习,甚至久违冒出了期待,期待和他做一切情侣该做的那些浪漫的小事。 她好像错了。情侣也会从浪漫变为枯燥,也会从甜蜜的告白变成恶毒的诅咒,也会从互相喜欢到相看两厌。徐雁引简直不能想象,也许自己有一天也会把齐暮还放到仇恨的位置,一提起来就是恶毒的言语,无尽的埋怨。 她不能,她做不到。 拒绝 第二天她哥送她去上学,路上时不时看她一眼,关注她的情绪。徐雁引装不知道,一路上还在和他讲着手机里的沙雕新闻。到了学校门口,车停下,他哥盯着她脸,怕错过一点表情:“雁引,你要是不想,我们可以不去。” 她面色如常:“去啊,为什么不去,哪有妈妈结婚孩子不去的道理。” 笑着跟哥哥告别,转身进了校门。 学校每天都会轮班派学生在门口检查制服。今天是16班,徐雁引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齐暮还。他穿着白色校服,肩宽腿长,干净出挑。 她在原地站着远远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拍了她的右肩膀。回过神来,却看到李子瑜在左边偏着头对她笑。 “干什么呢,看齐暮还看愣了,至于吗”假装抖了抖鸡皮疙瘩,“一股子恋爱的腐臭味~” 徐雁引也笑,笑意不达眼底。走过校门的时候没看齐暮还一眼。她不知道,齐暮还在背后一直看她很久,看她背影渐行渐远,心头浮上不好的感觉。旁边的人注意到他虽然之前也是一副高冷样,却突然眉头紧锁,心情不虞。 上午第一节下课是课间操时间,徐雁引以身体不舒服为理由请假呆在教室。她知道齐暮还会去巡查班级队伍,却不想与他碰面。人很奇怪吧,明明昨天还想在一起多待一会,今天却害怕见他一面, 她怕一眼就足以土崩瓦解,随即陷入俗套的纠缠。 侧着头靠在桌上,却突然发现面前的光被挡住。抬眼一看,她立起身来。 面前人脸色阴沉,不是齐暮还是谁。他紧紧盯着徐雁引,眼神复杂:“你在躲我。” 徐雁引没回答。 两个人都没说话,教室里静谧得人心慌。远处操场上体操的音乐声显得特别大。 “没有。”徐雁引强装镇定:“我们之间又不存在什么,为什么要躲你。” “不存在什么,”齐暮还嘴里咀嚼着这几个字。 徐雁引不敢看他,齐暮还忽然左手撑着桌板,另一只手捏上她下巴,嘴唇贴上她耳畔:“徐雁引,是不是我表示的不够明显,”咬上她耳垂,逐字说:“喜欢你,喜欢得要疯了。”声音低磁,少年特有的青涩里含着炽热的情感。 心跳漏了一拍,那种不受控的感觉又喷涌而出。是对他按捺不住的心动,是对他源源不断的喜欢。 他冷静自持,不轻易表露情绪,却在她面前截然不同。 一下子丢盔弃甲,眼眶不自觉发红:“我不想和你交往。” “为什么?” 徐雁引不敢回答,怕自己那些丑陋的心思被看穿。说到底,她自私。她怕自己的白月光成为白米粒,朱砂痣变成蚊子血;怕自己陷进去无法自拔,然后陷入无止境的纠缠,最后换来自己遍体鳞伤。她总是这样,在做一件事前反复揣摩最坏的结果。 “你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呢?”如果可以,她也想一直都是那个在人面前乐观开朗的徐雁引,和喜欢的人谈一场甜甜的恋爱。可是,那不是真的,她知道自己不是。 “喜欢我的笑?很多男生都这样说过。喜欢我外向的性格还是长得不错的脸?”她嘴角扬起嘲讽的笑,眼眶却红的厉害,蓄着泪水却没让它掉下来。 齐暮还沉默看着她,心口一阵阵泛疼,手掌反复握紧又摊开。 “全部,”他好像在隐忍什么:“徐雁引,我喜欢你所有。”喜欢到想占为己有。 徐雁引噗呲一声笑出来,她不知道自己笑得很悲凉,很难看。 每枚硬币都有两面,她表现出来的是她想展示的那一面。齐暮还不会喜欢她背后的一面,孤僻,冷漠,胆怯,自私…… 外面的音乐声结束,巡查班级的同学在总结今日做操情况,一切都快完了。 “齐暮还,就这样吧。” 她不愿多说,自暴自弃偏转过头靠在桌上,不去看他。她怕再说眼泪无处可藏,她根本做不到,对自己喜欢的人表现得不在乎,做不到狠心拒绝,做不到将她的少年喜欢一个人的尊严踩在脚下。齐暮还就该是那副清冷矜贵的样子,冷心禁欲,不为任何人停留。 徐雁引闭上眼睛,过了会儿,听见了他慢慢离开的脚步声。同学们纷纷回到教室,又变得热火朝天。 李子瑜和高炙以为她还是不舒服,下节课语文老师不在,上自习也没叫起她。靠着窗的高炙怕她晒着拉了窗帘。 徐雁引也没睡着,教室里有人悄悄吃辣条,有人叫起来:“哪个狗日的吃辣条。”同学们笑了起来。 她也不装睡了,高炙以为她被熏着了,又拉开窗帘,准备把窗户拉开透点气。 一打开,大片的阳光刺人眼睛,徐雁引却在眯着的眼缝里看到了齐暮还。 他站在那一动不动,盯着这个方向,好像很久很久。 晕倒 高炙立刻又拉上窗帘,徐雁引紧抿着唇装作没看到。 她觉得昨天的亲吻好像只是花园里编织的一场梦,燥热天气下池塘上迷蒙的水雾,唯一真实的,是嘴唇相碰时温热的触感。 熬到下课,她假装去上厕所,出门的那一刻庆幸他不在。 之后的半天直到放学她都没看到齐暮还,实在没心情应付李子瑜,她还在一旁忿忿不平:“你不舒服齐暮还都不来看你,这男人的新鲜劲过的也太快了吧。” 徐雁引只说她和齐暮还没关系,她却怎么也不信。 “亲了就非得有关系啊,那睡了一觉是不是要马上结婚。”徐雁引看起来蛮不在乎,李子瑜也噤声了。 晚上打开微信,看着齐暮还的头像框没忍住点了进去。她昨天下午刚加,今天晚上却不得不面临选择,删除,黑名单还是算了。她纠结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其实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她不想删。 恼怒地扇了自己两耳光,倒真把自己打疼,打清醒了。 快刀斩乱麻,一狠心点开右上角三个点,还没把删除点下去,屏幕上突然蹦出这个头像的对话框。 别删。 徐雁引,我给你时间想清楚。 她愣住了,严重怀疑齐暮还在她家里安装了监控。却一时间盯着这两条信息没移眼。 心乱如麻的夜晚,空调开着还嫌热。 把空调下调两度还不够,直接按到16,感受到裸露皮肤上凉凉的感觉,想着事睡过去了。 第二天起来整个人乏的厉害,无精打采地吃了几口早餐就怎么也吞不下去了。强打着精神上车,平时车里好闻的香氛此刻闻着却想吐。一路强忍着到了教室,靠在桌上睡了。她今天是真不舒服了。结果班主任非要她到操场上做操,原因是请假次数过多。这周年级正在为期末班级测评审核,班上不能缺一个人。徐雁引感叹自己这狗屁运气,早知道昨天就不请假了,躲个屁。真正病的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徐雁引想着下楼也只是简单做个广播体操,也没跟老师争。结果才早晨第一节下课,那太阳光就刚刚好照着她们班的位置,热倒是还好,徐雁引估摸着是所谓的辐射,射的她整个人更使不上劲,动作都慢八拍。 胡乱做着动作,心想着怎么才第二节,肩膀就被拍了下。她停下动作,发现年级主任阴沉沉的脸色,往旁边一看,班主任淡淡甩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同学,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本该是我们运动的好时间,增强体质的好机会,你怎么能不把它当回事呢?” “我没有,主任,我不舒服” “这些都是借口,生病了不会请假吗” “我倒是想请——”她本来就不舒服,这主任又咄咄逼人,她都想把这年级主任吊起来打了。语气不爽起来,旁边的班主任突然又闪过来把她打断,连连向年级主任道歉。 徐雁引内心狂躁且有一百句脏话。 两人说了一小会,年级主任看着她语重心长的说:“同学,跟我走吧。” 她以为是到办公室,走就走呗。结果看着前面的主任,她感觉有点不对劲,怎么走到后面队伍来了,而且,离16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停下来的时候,她崩了。年级主任带她在队伍后方参观16班做操的英勇雄姿,她假装挡阳光用手掌尴尬地挡脸,倒不是怕别人,没办法,齐暮还凭借185的身高稳居最后一排。 幸好齐暮还目不斜视,没看见她。她听见旁边班的后排男同学转过来悄悄看她,小声哔哔“这女生谁啊”年级主任耳尖地也听到了,又大声训斥。这下好了,连着几个班的都转过来看她,她脸不红气不喘,只要齐暮还没转过来就行了。天不遂人愿,齐暮还还是转了过来,并且深深看了她一眼。 吐血.jpg 徐雁引立刻脸红成个红萝卜,头缩到了脖子里。 “同学,你看看真正的体操应该怎么做,这才叫规范,不是你手伸不直,腿蹲不下的懒散样子。”徐雁引保证,她听到了周围一群人悄悄笑。 体操做到第九节,快要结束,主任摆摆手:“行了行了,回去集合吧。” “谢谢主任。”徐雁引一点脾气都没了,脑袋昏沉沉的,眼睛都是花的。刚转身准备走,视线突然模糊,心道一声不好,整个人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仿佛听到一群人惊呼,满脑子只剩下“我艹”…… 徐雁引觉得自己好像睡了沉沉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她是被自己的肚子饿醒的。医务室里有淡淡消毒水的味道,安安静静的,她想起了齐暮还,莫名心酸。 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声有点熟悉。 陪伴 一只干净白皙的手拉开床帘,徐雁引就猝不及防对上了齐暮还眼睛。 唉,丢脸的时刻总是被不想看到的人看见,尤其这个人昨天还被你狠狠拒绝了。总之,她现在就是尴尬,非常尴尬。 把头又转过去,用被子蒙上头,又开启装死功能。 “吃饭。”声音冷冰冰的。齐暮还把饭放在旁边的小桌上。 昨天还叫声名字,今天名字都省了。徐雁引真想傲气的拒绝,结果他不知道哪儿打包的饭,居然该死的鲜香。下一秒向饥饿投降,她直起身来,准备下床穿鞋。没办法,医务室没拖鞋,她也不指望他把饭送到嘴边。她穿的一双白色帆布鞋,不知道是不是没吃饭力气太小,她的鞋带像打了结一样,怎么也解不开。徐雁引都要气炸了,脸都红了大片,偏偏旁边某人气定神闲看她像个傻子一样解鞋带。 算了,不解了。自暴自弃脚一蹬准备踏着鞋走,齐暮还突然把她按住,她一时间也不敢动。 他居然真的拿了饭送到她手里。居然是学校外生意很好的一家食店的粥,徐雁引看着碗里的粥,突然抬起头晦涩不明地看了齐暮还一眼,心里不是滋味。 齐暮还以为她不喜欢,面色一沉,“不吃就算了。”伸手去拿她手里的打包盒。 徐雁引避开,母鸡护食一样,“别啊,我喜欢,我喜欢”怕他不相信又添句:“我真的特别喜欢,特别喜欢你——”糟糕,嘴瓢了。 她真想当场赏自己两耳光。 又是一秒关机式的寂静,且弥漫着不可描述的氛围。齐暮还把视线紧紧锁在徐雁引脸上,看到了一系列懊悔,要死的表情。 徐雁引觉得他的目光灼热的很,比手里的粥还要烫。就在她觉得自己要被盯出一个窟窿时,齐暮还扭过脸,淡淡地说:“喝粥吧。” 徐雁引低下头,暴风卷残云解决碗里的粥,主要是怕尴尬,快点吃完快点走。吃到差不多,把埋在碗里的头抬起来,却看到齐暮还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她的鞋,在帮她解鞋带。 她一瞬间觉得嘴里的粥难以下咽,因为喉咙哽痛的慌,她安慰自己是吃的太急,急得鼻尖泛酸,差点眼泪掉下来。 她在齐暮还起身前用力咽下最后两口,舌尖尝到泪珠子的咸味,还是没绷住,放声哭了出来。 齐暮还赶快从旁边抽了纸巾,轻轻把她流个不停的泪水擦干净,哄人似的温柔语气:“是还不舒服吗?” 徐雁引边哭边打嗝:“吃太急了,呜呜呜~” 她哭了好长时间,校医进来都以为她身体有什么大问题。校医解释说她本身血压低,遇上感冒抵抗力不够,身体素质太差晕倒了,说完让她自己回家再检查配药,就放她离开了。 齐暮还一直跟着她,陪她到办公室办假条,又送到她到校门口。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説话,徐雁引知道自己应该像昨天一样不留余地地拒绝,可她怎么都说不出口。她觉得自己特别卑鄙无耻,哪怕是走在一起什么也不说的时光,也让她无比贪恋。她对自己说,只是个意外,你们以后不会有任何联系。 到了校门口,徐雁引在保安室登记。齐暮还站在校园里看着她写完后转身离开。 徐雁引走出门外,突然停下,转身跑了回去,旁边的保安叔叔“谔,谔”好几声都没叫住她。 “齐暮还,齐暮还”她大声唤他。 齐暮还脚步顿住,却不敢转身。直到她踮脚拍了拍他肩膀。他转过身,小姑娘眼里亮晶晶的,声音真挚:“谢谢你。” 一瞬间说不上开心还是失望,他低低应了声“嗯”,快步离开了。 徐雁引只是觉得就算昨天她拒绝了他,就算他们关系很尴尬,就事论事,她应该向他道谢。谢谢他在她脆弱的时刻陪在她身边。 lorry的话:其实齐暮还是很温柔的男孩子,感情也不是一帆风顺的事,会好的 前奏 徐雁引下午被司机送去医院掉了瓶盐水,回到家,她哥还没下班。 她还没来得及问,哥哥已经打来电话,告诉她在家里好好休息,今晚的宴会就不要去了。她心里憋着一股子劲,就想去看看许久未见的母亲。 她也没他想象的那么脆弱,就说已经好多了,坚持去母亲的婚宴。他哥拗不过她,还是同意了。 徐雁引坐在开着冷气的车里,心里却安分不下来。车越开越近,她只觉胸闷的慌,不住地轻轻深呼吸。 车窗外的景色隔着窗显得不真切,但是看的出很阴,傍晚的天空灰蒙蒙的,她一下车,就看到天上晦暗的云团朝着这边涌动,四面也难得地起了风,刮着散落的树叶打转。风里藏着不好闻的尘土味道。 徐雁引随哥哥到了三楼的大厅,在门口便瞧见了自己的母亲。她正端着酒杯与客人交谈,一颦一笑,风韵犹存,优雅端庄。 走近,徐雁引却语塞。 旁边的哥哥轻捏她的手,她看着始终微笑着的母亲开口:“妈妈,你今天很漂亮。”没办法,她说不出什么祝福的话。 母亲嘴角的弧度不变,却一副收到儿女祝福幸福满满的样子。旁边有人搭话:“曼琳,这是你女儿啊,长的跟你可真像,你们母女俩就像姐妹似的。”母亲听到这话笑容一下灿烂许多,徐雁引牵强地扯动嘴角。 跟母亲寒暄后,她一直呆在角落的沙发里玩手机。游戏里的角色死了第五次后,她实在受不了,宴厅里的香水味把她熏得昏沉沉的,便走到外面的阳台吹吹风。 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看这样子是要下大雨。空气里一股潮湿的土腥味,涩涩的,并不好闻,她也觉着比里面的香水味好多了。 忽然,背后脚步声靠近,有人在她旁边点起了烟。 金属打火机开盖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男人身上的香水味意外好闻,清淡却醉人。 不过二手烟的味道她是真欣赏不来,转身准备离开。 “你是徐雁引吧?”男人叫住了她,声音磁厚低沉,像小提琴醇厚的音色,尾音调微微上扬,透着漫不经心。 徐雁引心情实在算不上好,冷着脸也不打算搭理他。 “我是你妈妈结婚对象的儿子,我叫陈思哲。”他嘴里叼着根烟,一只手懒懒散散地伸出来,却让人不觉得轻浮。男人眸光潋滟,鼻梁高挺,唇色明显,一副多情贵公子的样。 徐雁引没打算和他握个手。他却开始自说自话:“心情不太好?” “……” “今晚的宴会不错吧,花了陈东源和叶曼琳好多钱呢,听说他们从两个月前就开始筹备了,的确还不错。” 徐雁引一时不懂他什么意思。 他好像还想说点什么,想了想,笑笑作罢。 徐雁引不管身后莫名其妙的人,转身进了里厅。作为他继母的女儿,徐雁引认为陈思哲并没有与她交好的意思,但说恶意吧也不像。她觉得还是不多做理会。 厅里的人渐渐向一个方向聚集,最中间的台上有主持人开始了一番天花乱坠的赞美,特别像班主任在晨会上声情并茂的演说。 母亲优雅从容的上台,感谢了一番今晚的宾客。徐雁引四处乱看,不经意对上了阳台碰见的陈思哲。陈思哲目光戏谑,颇有股不怀好意。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因为她听见了主持人叫她的名字。 仿佛上课开小差被班主任点名的感觉,她下意识看了看母亲,却见她嘴角的微笑也差点保持不住了。 徐雁引知道了,这是本没有的环节,她作为这场宴会女主角的女儿意外地需要上台讲点什么。 讲点什么呢,是词藻华丽的祝福语,还是女儿诚挚的真情流露。 她在众人注视中缓步走上台,在各色打量中开口。 “大家好,我是徐雁引。”她顿了顿,仿佛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继续:“今天是我的母亲——叶曼琳女士非常重要、幸福的日子,我希望她的这段婚姻能真的,让她幸福。”无可厚非的一番祝福,外人听着有些怪却还是捧场地鼓掌。 她站在台上,看见了母亲双唇紧抿,似是不悦。 她笑了,心口却闷闷的像往下坠。 徐雁引下了台,听着背后的喧闹,离了宴厅。走下楼梯的时候脚步很慌乱,到了一楼的大厅看着外面硕大的雨幕却静了下来。她喜欢下雨天。 找前台拿了把伞,她一个人走了出去。雨势骤急,打在地上的雨珠溅起湿了她的脚踝。她穿着高跟鞋,走起路来不轻松,心里想着事也没顾及此。 那句祝福,半真半假,她对母亲的感情太复杂,算不上恨,心里或许有幼时埋怨的种子,她没做错什么,只是不算爱他们。她只爱自己。 街道上的人东蹿西跑,忙着回家或躲雨。彩色的广告牌灯光映在潮湿的地面上,雨水和灯光杂糅,愈显迷离。 这一切似乎都假,周围的人来来往往,自己则是没有目的的行尸走肉,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去哪儿,她除了一直走下去仿佛别无他法。 一切都是不真实的感觉。 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是灵魂在操控,身心分离的感觉让她茫然又疲惫。 外面很冷,徐雁引只穿一件不长的小礼裙,露在外的肌肤上覆着粘腻的凉意。走到十字路口,她就近走上面前的人行道。 她注意力不集中,绿灯亮起还站在原地,反应过来急忙忙向前走。还没走完红灯已经亮起,后边的车不耐地鸣笛。她走得慌乱,高跟鞋猛地踩上水沟,整个小腿湿透了,裙边也脏了。 她喜欢下雨天,却不喜欢狼狈。 她喜欢下雨天窝在被子里,听着外面的雨声,感受怀里的温暖,这会让她增添安全感;雨天户外的出行避不了麻烦:潮湿,寒冷,泥水,不停滴水的雨伞,因雨伞而显得拥挤的街道……对雨天的全部印象好坏参半。 终于还是累了,走到商店的遮雨棚下稍作歇息。旁边居然还有个悠闲吃着烤肠的小朋友,这让徐雁引很羡慕。 没办法,回过神来只有饥饿的胃和狼狈的现实。她走出来不管不顾,现在没钱没手机,太凉了。 透心凉,心却不飞扬。 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尽情享受着烤肠,注意到旁边的漂亮姐姐盯着自己的烤肠,犹豫了下伸手递过去:“你要吃这个吗?”徐雁引绝不是嫌弃上面还有小朋友的口水,她再饿,也不至于跟小朋友抢东西。 “不用不用,你自己吃吧。” 小胖子很大方:“没事,你吃吧,我还有。” 徐雁引哂笑:“明明手里只有一根,哪里还有。” 小胖子豪气指着背后的便利店说这是我家店的时候,徐雁引承认被撩到了…… 她很配合,“太厉害了吧,小弟弟,好羡慕你有这么多零食,我小时候就特别羡慕家里开零食店的同学。” 小胖子开心地笑了起来,徐雁引接着好奇:“咦,这是你的电话手表吗,好好看,好羡慕呀~”徐雁引内心唾弃自己,表面上还是温柔善良的傻白甜姐姐。 小胖子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徐雁引趁热打铁:“我能借你的手表打个电话吗?”卖萌地睁大眼睛。 小胖子同意了,徐雁引打开小小的界面,犹豫了一瞬输上了一个熟记于心却从未打过的手机号码。 徐雁引紧张地握着手表,电话响了十几秒被接通。 “喂。”听筒里传来清冽的男声音。 “齐暮还……” 徐雁引在寒风里瑟瑟发抖,陪着等妈妈下班的小胖子一直聊天,心情莫名好了些。小胖子真的太可爱了,因为他大方地请了徐雁引一根烤肠。 齐暮还到的时候徐雁引还在跟小胖子嘻嘻笑笑,外面的雨势仍未减弱。徐雁引抬头看他,他穿着家居服,头发还是湿的,好看的眉头紧皱,神色冷峻,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裤腿却被沾湿了一大截,水渍明显。 “你到的好快。”她声音不大,却像找到了归属,话里藏不住雀跃。 他紧绷着嘴角没说话,手里拿着外套给她披上后,抽出纸巾给她擦打湿的头发,动作很轻。 徐雁引没有矫情地拒绝,都已经大晚上叫别人帮自己了,没必要。 “对不起,又麻烦你了……”她想解释自己一席狼狈的原因,终究没说,就安静望着眼前人。 她好像鲜少这么安静。 齐暮还转身去了店里,徐雁引疑惑着,他已经拿回来一瓶矿泉水和湿巾纸。齐暮还把水给她,蹲下身拿湿巾擦她小腿上干涸的泥迹。 他什么也没问,徐雁引也不知道说什么。在这种默契的安静下,雨声更为明显了。他动作很快,不一会她小腿干净的差不多了。 徐雁引低头看着蹲着身子的齐暮还,这一幕仿佛与医务室里他给她解鞋带的场景重合。手不自主触到他发丝,半软湿润。 他起身,说:“走吧。” 徐雁引没反应过来:“去哪儿?” “总之不会让你露宿街头。” “要不借我点钱吗?我去酒店住一晚。” “去我家。” “啊?”她一下懵了,脑子里的疑问脱口而出。“不用这么麻烦。” 齐暮还将伞撑开,看着她却是凉凉地说:“你麻烦我也不是这一次了。”徐雁引自觉惭愧,无话可说,还是准备跟上他。 她忘了拿伞,转身去拿,身子却被拉近他。“雨大,靠紧点。” 徐雁引被揽进怀里,他的呼吸向下扑洒,轻轻的规律的,在混乱的雨夜她心里却一片静谧。 两个人走到了车里,网约车司机开始随意聊天,又禁不住报怨今天的天气。 他们坐在后座都没吭声,两个人也都分别看着窗外。 司机自觉没趣,停了话,却不经意在后视镜里看到两人紧握的手,笑了笑,也没出声。 两只手却从上车一直紧握着。 徐雁引中间想挣开都无果,那人却只盯着外面,徐雁引知道他在生气。 车里又陷入寂静。 下车徐雁引却被引进一个小区,进了屋也没见有其他人。 “你一个人住?” “嗯”简单回应。 徐雁引感觉到他平静下的些许生气,一时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向里右手第二间卧室,里面有浴室。” 他引她进了房间,意识到徐雁引没衣服,从柜子里拿了套他的家居服给她。 她洗完澡,身上不好受的黏湿感一洗而尽,换上衣服,大大的,很宽松,略显滑稽。 为什么跟想象的不一样?其他人不都是男友衬衫,男友体恤穿成短裙,再不经意撩人诱惑吗?到她这,就成了穿着大人衣服的憨憨了。徐雁引自认身材不算差,但是这么宽松的衣服像个水桶一样把她罩住,啥都没了。 她把袖子,裤脚卷边还是出去了。 没想到他在客厅看电视。外面大雨倾盆,他一个人安静的放着晚间新闻,而她从浴室出来正用毛巾擦拭头发。这种感觉,怎么莫名…老夫老妻? 见她出来,他招呼她过去,早准备好了吹风机。徐雁引自觉拿过,他却拿回去开始给她吹头发。 感受到他修长的手指穿梭在她发间,吹风机在耳边呼呼响着,她舒服得差点睡过去。 “徐雁引”他一喊她便清醒了。“我们聊聊吧。” 徐雁引低着头,头发挡着看不见表情,却好像很低落。 “如果你想要暧昧,那我拒绝,我们之间唯一的选择是你当我女朋友。” “有另外的选择吗”徐雁引弱弱的问。 “有,我当你男朋友。”他语气平静而笃定,透着股不容置噱的意味,徐雁引觉得她要是现在说不,齐暮还会扒拉她。 她不说话,齐暮还也就等着。 眼前女孩黑发垂散,脖颈没劲耷拉着,纤细脆弱,浅灰色的衣服显得她皮肤愈加白皙,衣服宽大,露出小半肩膀,再滑下去一点便是莹润的箭头,领口下隐约可见起伏的玉色山峦,勾得他喉咙发紧,等待她的耐心却是没了。 沉默一直持续着,徐雁引蓦地转过身,手掌撑在沙发上,直直向他吻过去。她吻技青涩,闯入却不得要领。 齐暮还极快的回应她,嘴角暧昧的水渍一点点渗出,无暇顾及。 电视里还播着新闻,他们却听不清内容,耳里是彼此微微的气喘,万籁俱寂,唯眼前人气息鲜活。 徐雁引三魂七魄都要散尽在这个悱恻缠绵的吻里,抓在沙发垫的手伸过去带着他的手,从自己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感受到齐暮还呼吸突然加重,她继续将手掌覆于胸上,他的手掌合拢,一手掌握的刚好。 他的吻偏至脸侧,唇擦过脖颈,又在锁骨上反复舔舐,手指握住乳尖慢慢捻动,感受到乳头的挺立,身下也反应强烈…… 头直接钻进衣内,借着领口透进的光足以让他看见眼前的靡艳景色。双乳白嫩,手里揉搓着似柔软的面团,随着主人的动作微微荡漾,乳尖如新鲜的红樱桃,他舌尖绕乳头打转,引得徐雁引一阵颤栗,舌苔终含住乳尖。 一瞬间,湿润,粗糙,柔软,她脑子一片混沌,只有胸前的感触不断放大。宽大的衣服里男人的脑袋轻微拱动,她的手放进他发丝不断摩擦,双腿也不自觉合拢蹭着,双颊绯红,眼神迷濛,泛着水汽。似欲求不满,春情泛滥。 作者的话:之前码字工具暂时用不了,备忘录打得,排版乱,写到哪儿就发哪儿了,更新随缘,因为知道自己写得不好…… 雨 齐暮还喘着气,下身蓬勃挺立,分开她的腿,手指伸入温热滑腻的穴内探索,她难耐的呜咽,禁不住颤栗,后背摩挲着柔软的床单,胸前荡起白波乳浪,两只白桃终是成熟,急待采颉。穴里的水汩汩而出,湿了他的手。徐雁引没想过前戏这么磨人又舒服,泄后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空虚,穴内不自觉想被填满。 进入的过程比想象中困难,她湿的厉害,穴内却紧的不行,她怕疼,齐暮还稍稍往前送一点她又叫起来,像小猫发春却无药可解,鼻子发出哼唧唧的气声,檀唇里吞吐着含糊不清的呻吟。齐暮还忍着身下一点点磨着穴内的软肉,水越流越急,进入的顺畅了许多。 他最后冲破那层屏障的时候,徐雁引手指脚趾都紧紧地蜷缩,她的眼闭着,眼睫毛被泪水打湿,额上也沁出汗珠。 垂死的鱼突然得了水,便忍不住溺于此,年轻的身体交缠,身下的紧密结合,她的呻吟痛苦又愉悦,身下却是被入的更急,急到她承受不住,花液几次喷涌而出,她自己都感受得到臀下浸湿的床单。 连入了两次,她喉咙已经哑了,最后一次他精液冲刷花穴,这股子温热的力把她直顶喷泉高处,水喷泻而出,身体止不住痉挛,眼神涣散。 她沉沉的睡过去,身体里好像还有他的东西。 夏天的燥热融进这场雨里,一点点消磨。 雨声渐小,到深夜已细微得似情人低喃,轻打着窗台。 雨夜不再是一个人窝在被子里的懒倦,它被打上齐暮还的印记,再大的雨水都冲刷不掉。 Lorry:如我文案,练笔,所以有在真正思考自己的不足,不会炖肉的我似乎不太适合pop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