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我》 姐妹 晚课间,教室里没什么人。 周橘柚手心托腮,肘抵着桌面,侧身而坐露半面薄背在外,披着纯白校服外套,看窗外下沉的夕阳,熔金的余晖。 瞳孔失焦,一只手在眼前晃了几遍才回过神。 车曼琳从仓买打包两个鸡肉卷回来,反着胯坐在她面前,拆一半鸡肉卷包装纸扔掉,而后递给她,“小脸噜噜的都能挂秤砣了,老李找你干嘛啊?” 老李是高二九班班主任,教化学的。 周橘柚咬上一口,细细的嚼,食之无味,“竞赛的名额,没争取到。” 嘶……车曼琳倒吸一口凉气,跟着满面愁容。 汇才是私立高中,教育资源没话说,可素来只招收冰城本市的学生。自他们这届开始扩招,就有了这个外县班。 周橘柚眼里的数学几何自成一派,又长了个削尖钻研的脑子,带过她的老师都说她是个搞数理研究的天才。可天才出生在离冰城600公里的小县城,没钱,没资源,把人送来私立学校已经是动用全家所有人脉。 县城的学校舍不得好苗子,不肯放学籍,她至今都是借读在汇才高中。而省数学竞赛资格炙手可热,又怎么会给一个借读生。 老李也替她可惜,求爷爷告奶奶的争取,终是无望。 车曼琳打了个响指,双眼放光,“柚子,我有办法了!” 周橘柚歪头,高挂的马尾垂落在肩颈一侧,等着她说。 “你去找庄泽,他肯定有门路。” “庄泽?” “冰城的太子爷,他想要个竞赛名额,那不就是易如反掌嘛。” 她绘声绘色,配合着正反翻动手心手背。周橘柚听着就不靠谱,轻拍她,“搞什么啊,我都不认识他。” “认识一下还不简单?周三运动会,姐安排你们俩去当广播员。” 车曼琳是体育部的,这话说的倒是还有几分可信。可周橘柚还是觉得够呛,“人家能帮我吗?” “万一呢,万一庄泽是个大好人呢。” 周橘柚苦笑一下,刚兴起的一点苗头又灭了。她虽然不常关注学校里的这些风云人物,但奈何高三的庄泽名气太大,风言风语自己往她耳朵里钻。 周橘柚爸爸是个篮球迷,高一入学的时候,爸爸妈妈一起来送她,特意去看了一场u17的篮球锦标赛。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庄泽,印象还不错,拼抢很积极,意识也好,是这个年级少有的天赋型选手中,还愿意打配合的。 他迷妹多,无脑夸帅,把人捧上天。连男生都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性格好,见人都笑。 可贴脸儿靠上去的女生,无一不哭着回来。久而久之,大家便开始怀疑他的性取向。 运动会当天,操场上人声鼎沸,彩旗飘扬。 周橘柚个字高,方阵打头举牌是她初中开始就包揽的项目。她穿一套夏季校服,英格兰花色领结的白衬衫,同配色高腰格子裙。 候场区里,她站在方队最前面,班牌杵在地,藕白的两节小臂搭在上面,松弛的弯腰撑着。 两颗杏眼儿东瞧瞧,西瞧瞧。 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双杠,两个男生坐在那上面,庄泽挡住了另一个。他一只脚放平搭着,另一只脚轻踩在双杠的另一侧,曲折出角度,悠然,慵懒,与旁边的同学谈笑风生。 阳光下清晰明朗的下颌线,不时含笑摆头,露出高挂的嘴角,周橘柚也跟着微笑。 她突然觉得,今儿的事儿,有戏。 广播里车曼琳的声音传出来,喊着高二九班即将入场。她人缘特好,大大咧咧吃的很开,平日里也是搞笑担当,声音一出来全班都跟着乐。 “迎面走来的是高二九班代表队,他们迎着朝霞,沐着晨风,在周橘柚同学的带领下,掬一杯秋风,捧一杯热忱,踏着青春的活力风采朝我们走来……” 周,橘,柚,她叫的字字诚恳。 身后班级方队笑成一团,“一会儿就等着看吧,表白墙里必有人问周橘柚是谁。” “哈哈哈,肯定还有人爆照。” “周橘柚,你又要火了。” 周橘柚也笑,她是被气笑的,隔着几百米,眸中寒光直射广播台。去年运动会,车曼琳也是这样报的,当时刚开学不久,还没太熟,她简称她柚子同学。当晚,校园网,表白墙,论坛,全部都在谈论柚子同学是谁,围着去九班门口看一眼长相。 她接连一周,逢下课就趴桌子,才慢慢降下热度来。 今天直接喊全名了,这还得了? 开幕式正式开始,高二位于正中央,周橘柚在排头,是直线距离到演讲台最近的人。 校领导一一讲话,最后是学生运动员代表发言。 庄泽一身白色校服,拉练规矩拉到领口。利落的寸头乌黑坚毅,浓眉如剑,单眼皮,下三白,薄唇。每一处单拎出来都不怒自威,拼在一起却,异常合眼。 他乘秋风,伴绿柳,缓步踏上台。 掌声渐落的那一刻,他清了清嗓子。 “平时不爱动的,胳膊腿老化了的,别逞强。” “爱动的,仗着自己有点运动细胞的,也别逞强。” “大家吃好喝好,记得把垃圾带走。” 他语速不快,音线也懒散,配着一副恣意痞气的嘴脸,台下一片哄堂大笑,周橘柚也捂着嘴乐。 没看出来,他还挺逗的。怎么瞧着都是个挺好的人,竞赛名额的事儿,他若真有门路,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队伍解散,大家各自跑向班级的位置,有项目的去检录台检录。庄泽往广播台走,周橘柚小跑着跟上,却眼见一个女同学凑了上去。 她递给庄泽一瓶水,“庄泽,要不要喝水?” 周橘柚听不清对话,眼见他后撤了小半步想拉开距离。脑袋里闪过一句蜚语:庄泽不喜欢女生。 这是好机会! 她赶紧捞了个没走远的同班同学,夺了瓶饮料,“回头给你买两瓶。” 话音落,她一溜烟跑过去,挡在庄泽身前,“同学,他不爱喝水,只喝饮料。” 女同学半信半疑的目光投向庄泽,后者点点头,“确实不爱喝水。” 她不依不舍,隔着周橘柚仰望他,“那你今天,有报项目吗?” “不好意思了同学,他今天是我的广播员搭档,我们得走了,检录那边都等着呢。” “不好意思啦同学,你们下次再聊哈。” 周橘柚揪着庄泽的衣角就往楼里走,女同学在原地气的直跺脚。 这几分钟,很是漫长。庄泽任凭她拽着走,目光紧盯着那两根捏住自己衣角的手指,挤压下透着粉嫩的拇指盖,护甲油阳光下亮闪闪。手腕连着小臂在袖口若隐若现,他想起肤如凝脂四个字。 她推开广播室的门,后知后觉撒开手,“呀。” 他肯定不喜欢女生碰他,周橘柚面露难色,尴尬揪着裙角,“实在是不好意思,那个,先干活吧。” 庄泽单挑眉,半点不解,迎合着点点头。 他拾掇好台面上的一沓稿件,你一张我一张的分成两摞。话筒调整好合适的高度,周橘柚全程看着。 庄泽不笑的时候,是很凶冷的长相,可今日从早见到他,脸上一直是挂着笑的。她思绪飘飘,不由得开始臆想,庄泽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 上午的稿件很多,项目也勤,俩人播报一上午,喝口水都得靠对方多念几句。 总算到了午休,庄泽后仰着坐,摸出一包烟,在身前顿了两秒。 周橘柚可有眼力见,两手摆动着,“我不介意的,你抽。” 他哼笑一声,连连点头。叼上一根燃着,指尖擒着吞云吐雾。场面一度尴尬,周橘柚胡乱翻弄稿子,刚才播报的时候,嫌忙,俩人说不上话。 现在闲下来又张不开嘴,脑袋里一遍遍构思话术。 “面儿上那张稿子,你上午念过了。” 周橘柚一脸窘相,细看,确实念过了。“是哈,你真,细心。”,她干笑几声缓解,好在车曼琳过来送盒饭,带着她逃离了是非之地。 俩人坐在台阶上,一人抱一盒饭。 曼琳拆开盒饭的盖子,掰开两根筷子相互摩擦掉碎屑,“怎么样?答应没?” 人在紧张时候就会容易饿,周橘柚狂吃一大口,两腮鼓的满满登登,“太尴尬了,我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你又不是要跟人表白呢,怕什么啊。这种事情,人家就是拒绝了也是常情,管他怎么样,你先说啊。” “我,我争取!” “你可快点争取!他下午还有学年的篮球赛呢,播不了多久了。” 周橘柚听了个噩耗,瞪圆眼,“啊?” “啊啥,赶紧吃。” 她飞快吃完,起身要去丢掉一次性饭盒。曼琳夺过来,“我去丢,你快回去。” 周橘柚深吸一口气,拳头攥紧,嘴唇也跟着使劲儿,“加油。” 车曼琳被她逗笑,挥挥手让她赶紧走。 不就一句话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下定决心按下门把手,巧在庄泽转动椅子,刚好回身四目相对。 完了,又忘了要说什么了。 周橘柚双手背在身后,两根食指扣在一起,“你,不吃饭吗?” “我辟谷。” 她有听说过运动员控制体重会短期辟谷的做法,似懂非懂哦了一声,缓步回去坐好。 空气再次凝固,她侧头,“那你,不饿么?” “饿。” 她闻言重获希望,大拇指朝门外,“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 “我辟谷。” 拇指弱弱收回拳心,“啊,好。” 对话又结束了,周橘柚懊恼的恨不得把自己锤地里去,这嘴怎么就张不开呢! 庄泽捞过她身前的一迭稿子,念过的都归拢出来摆到一旁,余下的分好放到她面前,“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周橘柚双眼放光,“这么明显吗?” 他点点头,不苟言笑,双手抱胸凝着她,轻抬下颌等她讲。 “是这样的,省数学竞赛的名额咱们学校已经没有了。想问问你有没有其他的渠道可以搞到名额。”,她始终垂眸不敢看他,那头半晌不作声,她弱弱抬头,“没事儿,我就是问问,没有也没关系的。” 说完就松了一大口气,求人办事真难啊,他没答应,她反倒轻松。 庄泽若有所思,“同学,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 周橘柚在心里狠狠拍大腿,怎么能都不自报家门就张嘴请人帮忙呢。这下人家肯定不会帮了,她懊恼一阵。 “所以,你叫什么?” “我叫周橘柚,春江连橘柚的橘柚。”,她补一句,“橘子的橘,柚子的柚。” 庄泽重复一遍,左手大剌剌垂着,右手覆在播音键盘上似有似无游走,“省数竞赛,好办。” 死灰复燃,星火燎原,周橘柚巴望着他,“真的?太好了,我请你吃饭!” 他神色散漫,“饭有什么好吃的。” 周橘柚抿唇,也是,他应该不想跟女生吃饭。那也不能白找人帮忙啊,眼神开始细细打量他。 腕处是一块运动款手表,卡西欧,曼琳有一块,所以她认识。不过他这块泛着彩光,看着就金贵。 脚踩一双篮球鞋,看不出品牌。他是篮球运动员,肯定不缺鞋。 送点什么呢?太贵了也买不起,她细细琢磨着。 “要不然……” 庄泽开口,周橘柚视线追随。 他中指从左至右一一划过键盘,停留在一个红色按钮上,指腹贴合着按键,用力,“做我女朋友吧。” 他指尖逃离,瞥眼瞧周橘柚满脸震惊。她垂眸盯着地板愣神儿,好一会儿,猛然抬头,“咱不是姐妹吗?” 庄泽闻言轻嗤一声,联合那会儿刚见面,她挡下女生的水,捏着的衣角像烫手山芋般撒开,还有无厘头的一句不好意思。以上种种,他才反应过劲儿来,原来是听信了谣言,当他同性恋…… 转念一想,这样似乎,也不错。 “你是怕大家议论你,所以想我帮你……”,话没说完,她一副我非常懂的表情,一口应下,“没问题。” 庄泽是篮球运动员,职业的,u12就在各大赛事崭露头角。他现在已经18了,即将进入正编队,未来可期。他有这样的顾虑,周橘柚大写特写的理解。 可他说,“不止。在外,你做我女朋友,证实我的取向。在内,做我的小医生,板正我的取向。” 他面无表情,略显严肃,不像开玩笑。 “我怎么?”,她疯狂摇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太扯了,“我不行,你找别人吧。” “我不找别人。” 她指尖朝着自己,瞳孔中惊愕与疑惑交织,“什么意思?非得是我?” 庄泽常年打球,肤色晒得很健康,他两指托起周橘柚下巴,俯身贴近,“好看。”,指尖沿着颈线下滑,麦色与瓷白,深与浅,彼此映衬。“又白。” 悬空一周,手从她额头脱离,点地,“个字也高,怎么看都般配。” 从他触碰的那刻起,鸡皮疙瘩起一身,周橘柚一阵颤音冷笑,“谢谢夸奖,但我真做不来。你找别人吧,竞赛名额的事儿我也找找别人。” 他不动声色拿起稿件,在台面上磕了几下对齐,“我没记错的话,竞赛的报名今晚12点就截止了。” 周橘柚心底一颤,她还真不知道截止时间是什么时候,迅速掏出手机,哒哒哒轻点屏幕进入官网,定睛,还真是今晚截止。好家伙,刀架脖子上了。 这点儿时间,她还能去哪找谁帮忙啊。一头雾水冲刷她,竟真的开始考虑他说的条件,要不然就先敷衍着应下?拿到名额比什么都强。 庄泽又开始玩弄那颗红色的按键,“下午的播报要开始了。” 按下。 “我答应。” 看看 操场上一阵轰动,摆动的小脑瓜纷纷往广播台方向扭。 今天的两位播报,男生是庄泽,他的声线一出大家自然而然晓得。女生是谁,无所谓,没人在乎。 可现在,三五成群聚在一团,“快告诉我女生是谁!” “三分钟,我要女播音员所有信息!” “庄泽到底跟谁表白了?” “好多人失恋啊,姐妹们都从几楼跳,带我一个55555。” “到底是谁说庄泽同性恋啊,赤裸裸造谣啊。” 车曼琳正在检录处拿着曲针给运动员别号码牌,就听见大喇叭那头儿低沉似流水潺潺的嗓音,“做我女朋友吧。” 什么情况,她在心里嘀咕着,接连别了几个同学后,又一声,“我答应。” “啊!你扎到我了!”,同学被刺了一个激灵,飞速逃走。 车曼琳手里捏着别针,四肢僵成雕像,“卧槽?不是搞定名额吗?怎么把人都搞定了?” 广播室里的周橘柚全然不知道外面局势,端着稿子念得专注。身边的座位空着,庄泽说去换衣服,他开门进来时周橘柚下意识回头。 他身穿一套绿白相间的篮球服,双臂肌肉线条流畅,腿修长有力,校服攥在他手里,衣摆垂落。推门进来的那刻,像阳光之子。 “你是,竞技场,的,灵魂。” 稿件从她口中断断续续往外蹦字儿,庄泽靠过去,从她身后倾身下压,唇贴近话筒,读完最后几句话,“燃希望之火;” “你是征途的明灯,指引荣耀。” “你们是矢志不渝的探索者,时代的华章正在你们脚下谱写。” 他贴的好近,滚动的喉结好像撩拨了她的发丝,引一阵躁动。一时还接受不了角色身份上的转变,她瑟瑟缩身。 庄泽关掉广播外扩,利落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周橘柚先是一愣,而后立马推开他,“啊,你干嘛?” 他真的!好重!真不愧是大中锋,全力推搡那一下,庄泽一晃不晃,反倒是她自己差点连带着椅子一同倒下去。 他脚踩椅子滚轮稳住她,舔唇,大言不惭,“我亲我女朋友,有问题吗?” 她捂着嘴,又拿手背使劲儿蹭,“你有点分寸好不好!我倒也不至于为了个名额把自己卖了。” “哦。”,他满不在乎的耸肩,“那算我唐突了,名额的事儿,你再问问别人吧。” 瞧瞧,说的什么话。 他回身要走,周橘柚自认吃瘪,缓了两秒起身去拉他手腕,“别别别……” 庄泽才不是什么较真的人,小计谋得逞,他一把搂住周橘柚后腰,人不受控制的贴近他怀里,“我亲我女朋友有问题吗?” 周橘柚双手撑着他胸膛,强行保持最后一点距离,摇摇头说没问题。 “那我女朋友亲我,有问题吗?” “没有。” “亲我。” 不容置否的口气惊了一双小鹿眼。他颇有耐心等着,周橘柚好一番心理斗争才攥着拳头,踮脚,飞快轻吻他唇角一下。 “闹呢?伸舌头。” 他显然不满意,略微弯腰给她空间。 周橘柚咬着牙,“你差不多得,唔……” 庄泽扣着她后脑强吻上去,唇瓣贴合,压平。两秒后松离开,他抵着她额头,炙热的呼吸打在她上唇,“没亲过嘴啊?” 嗯,没亲过。但她才不会说出来,庄泽也看出她不想回答,径直回吻上去,一点点撬开齿贝。 谁是矢志不渝的探索者,庄泽是。 周橘柚木讷的接受他看似温柔实则强有力的霸占,他好会,初尝齿尖的甜腻,由浅至深,一步步攻略,勾舌搅弄。伴随不规律的闭合吸吮,剥夺她氧气。 直达深喉的那刹那,他看见她蹙起的眉峰,她好像没那么享受。舌头一点点收回来,略过上膛,惹得周橘柚一阵麻酥酥。 她粗喘气,终于停了。什么感受?没什么感受,好窒息。但有点奇怪,她竟然没那么抗拒。 庄泽拿指腹擦拭她被吸红的唇瓣,带走上面晶莹泛光的口水,“女朋友,晚上记得查竞赛的大名单。” 周橘柚目送他背影离开,后知后觉失色,朝门口喊:“你真的假的啊?” 真的假的?喜欢男的还亲我这么来劲儿? 再一转念,这算不算治好了啊? 当晚,全汇才上上下下两千人只讨论两个话题。 一,被庄泽表白的女广播员是谁? 二,周橘柚同学是谁? 车曼琳从体育部忙完回来已经快关寝了,她踩点跑回来,周橘柚洗过漱正在刷奥数题,被人按住肩膀一顿问话,“快!细说!” “什么情况?怎么搞定的?” 周橘柚云里雾里,不知道她说什么,只见她把论坛翻出来放在她眼前,一条条划过。她数学次次满分,照片在光荣榜上常驻,论坛里也已经传疯了。 有说她好看的,说她学习好的,还说她气质好的,清一色的正面评价。 她撇上几眼后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继续刷题。车曼琳跑的气喘吁吁,刚缓过来点,她翻出一条收藏的录音。 “做我女朋友吧。”,“我答应。” 笔尖顿住,墨迹从一个小圆点蔓延开,她木然抬头,当时,没关广播吗? “就,就这两句?” 车曼琳在她对面抽凳子坐下,一副饿得不行要吃瓜的表情,“我就知道不止两句,快,快讲讲!” 周橘柚懵了,就两句。他庄泽什么意思?故意播出去的?她思来想去想不通,“你有庄泽的微信吗?” “没有啊,什么情况啊?” “能帮我要到吗?” 她点点头,“我去问问,应该能要到。不是,到底什么情况啊?你怎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周橘柚苦笑一声,“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得问问他。” 她等着曼琳去帮她周转一圈要微信,眼前一道几何题四十分钟都没头绪。笔杆在指尖一圈圈转,掉地上捡起,再转再掉。 寝室灯忽然熄灭,十二点了。报名截止,名单也该出了。 她掏手机准备去官网查查,刚打开搜索框,一条微信弹出来。 【图片】 她点进去,是个没备注的人。最顶层一行黑色的小字:你已添加了z3,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一张电脑截屏,内容是省数学竞赛的参赛名单。红色框框圈选出来的,是她的名字。 她放大看,接连几条信息过来。 【女朋友】 【明天球赛打你们学年】 【记得来看】 庄泽!她竟然有庄泽微信!她欣喜拿到了名额,尚且来不及思考是什么时候加上的,广播的事儿全然抛到脑后了。不重要,一切都不重要。她能参赛了!激动地原地转了一圈,那张图片一遍遍放大了看。 车曼琳说的没错,庄泽是大好人。 她爬上床钻进被窝,蒙着杯子咯咯咯乐。车曼琳问她是不是疯了,被庄泽的神操作刺激到了。 她说是,确实神。 -【谢谢谢谢谢谢】 -【我一定去看】 第二日一早,周橘柚被晨铃吵醒,睁眼睛就被吓了个半死。车曼琳踩着梯子半趴在她床头,蓬头丐面举着手机给她看。 庄泽实名发论坛贴,就一句话,答了昨晚的两个热门话题:周橘柚,我女朋友。 太高调了,广播先声夺人,帖子后来居上。 周橘柚简述了昨天发生的事,车曼琳一边听,一边点头,最后总结一句,“他亲你了。” 周橘柚垮脸,“哇,怪不得你语文成绩不好。” “你初吻没了。” “是是是!”,周橘柚拨开她就要去洗漱。 运动会办两日,昨天大部分项目的预赛都已经结束了,今天是领奖台的角逐。高一的篮球赛昨天下午连败两场,冠军将定夺在高三和高二之间。 周橘柚在竞赛官网补交了材料,赶到篮球场时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球场周围人头攒动,她挤不进去。远远看着庄泽站在罚球线上等着裁判发球两罚。他向后抬左脚,左手蹭上鞋跟带走湿汗,再切换到右脚右手。哨响,一罚命中,庄泽与禁区线上的队友们击掌。再一声哨向,两罚全中,比赛继续。 高三83:高二40 差距。业余跟职业的差距。庄泽打满全场气都不喘,跑动积极,手疾眼快。对方的球根本过不了半场就会被他拦截,跟上一个单带扣篮。 篮球过网,他单手挂在篮筐,身影定格,自得的撒开稳稳落地。 紧接着一声长哨,比赛以95:40结束。 人群炸了锅,尖叫声频频高涨。 庄泽探手摸肚皮,掀球衫擦去脸上的汗,露出块块分明的腹肌。他抬下颌与队友们告别,球员们散开,小迷妹们蜂窝般围上去,一瓶瓶水往他跟前儿递。 周橘柚挤不进去,看他不太愉悦略显僵硬的表情,竖着从人群里往外挤又被下一波攻势挤回去,竟然还有点好笑。 这么看,他好像真的很讨厌女生,刚还和队友们勾肩搭背庆祝的喜笑颜开,转头就一副苦像,生怕那群女生的手碰到他。 算了,救他一下吧。 “庄泽!” 她垫着脚朝他挥挥手,众人回头看,周橘柚的照片昨晚在校园网和论坛疯传,哪有人不认识她。 正主来了,自然而然退避三舍让出条路来。庄泽捡起校服,单肩挎着装备包走向周橘柚,后者跨上他胳膊,“怎么样?我来的是时候吧。” 他淡淡嗯,带一丝满意的调调。 一路上她都挽着庄泽,看似是挽着,其实就是手搭在胳膊手上,掌心都没贴合。 迎面碰上几个来往的男生,他都主动打招呼,问去哪,他说去更衣室。寒暄说他刚才几个进球特别帅,他都笑笑回应。 唯独没人问他身边的女生是谁,似乎也不用问,打一招心照不宣。 他们到更衣室,庄泽快走两步开门,恰巧里面出来一男生,是刚刚跟庄泽打配合的后卫王洵。 庄泽:“洵儿,收拾完了?” 他笑说对,都走了,就差你。 “不用管我了,我下午归队,跟班任说一声。” “不说也没人管你。”,他侧身从门缝里挤出来,临走还拍了一下庄泽屁股。 周橘柚就倚在门口的栏杆处,这个动作尽收眼底,她下意识视线追随上去。这人跟庄泽差不多高,偏白一些,戴着黑色的半框眼镜。 她想入非非,球场上默契配合的搭档,私下是…… 天哪,原来问题出在这儿。 “哎!愣着干嘛呢?进来啊。” “哦,好。” 她关上门,庄泽消失在里屋,流水声倏而响起。五六分钟人就出来了,穿一新的篮球裤,松松垮垮的,上半身赤裸着坐在长凳上擦头发。 周橘柚趁他冲凉的间隙把这里看了个仔细,校篮球队的更衣室她从没进来过,想象中的臭汗味几乎没有,穿过的球鞋都脱在一个封闭的消毒柜子里,衣服也都工整挂在每个人的开放柜格里,很干净。 她移步到庄泽对面,肩膀靠着墙,双手勾在腰后,一脚脚跟点地,另一条腿屈膝,轻微拘谨的姿态,“那个,谢谢你哈。” “你跟我过来就为说谢谢?昨晚不是已经说过了,我还以为周医生是想到什么治我的法子了。” 他头顶着白毛巾,玩味的笑意凝视她。 周医生,哈,什么狗屁称呼。 “没啊,我就是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正好她们围上你,我帮你解围嘛。至于那件事……我还得再想想。” 多想几天,能拖一天是一天。 “我倒是有点想法,听听吗?” “嗯?” 双腿大开,他手肘撑膝,一双暗瞳勾魂摄魄仰视她,“给我看看,你跟我,不一样的地方。” 周橘柚瞬间崩直身子,不可思议圆瞪他,“你说什么?” 不一样的地方,他指什么,男和女不一样的地方,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就是你想的那个,给我看看。” 她冷笑一声,侧眼放空半分钟,回神直视他,“别闹了哥,同性恋不是病,你看开点就行,咱也不是非得治。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绝对是脑子有病!有大病! 周橘柚往门口走,身后寡淡一句话飘过来,“你的参赛名额,是以个人名义报上去的。学校拿不到你的准考证,那你怎么考试呢?” 言外之意,你的准考证还得靠我拿。 玩(微h) 她气冲冲快步走回到他面前,“你什么意思?威胁我?” 他始终笑着,笑得周橘柚心底发怵。他拿下头顶的毛巾,对折,“这是昨天约好的,你帮我,我自然帮你。还是你没想帮我,空手套白狼?” 白毛巾再对折,规矩摆在他掌心。他起身,隔着周橘柚,将毛巾放在柜子上。 周橘柚被逼退一步,心虚低头,庄泽跟进,直到她贴合墙壁无处可躲,他收起笑容,冷脸寒眸,“我看起来很好惹吗?” 她听出那句话是从喉眼儿里发出来的,脚指头也猜到他生气了。 太子爷,很好惹? 是她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 她弱弱抬头,“没……” “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他要上手,周橘柚立马双手抓紧自己的衬衫衣领,指尖因紧张而发白。她无助颤抖,惹他生气,万一他报复,别说参赛了,借读生的身份都够呛保得住。 她想到自己可能要卷铺盖回家,泪水充斥了眼眶,像清晨荷叶上摇摇欲坠的露珠,随时都会滚落。 她无力的指尖解开领口第一颗扣子,露出横卧在颈间的新月锁骨。 “继续。” 第二颗解开,乳沟若隐若现。她感受到那股滚烫的目光直射自己的胸膛,好羞耻,眼泪决堤,啪嗒两颗砸下去。 她再次攥紧自己的衣领,死命摇头,“不行,不行……” 庄泽喉结滚动,大手擒住她两手握紧的拳,高举到头顶,余下的一只开始灵活的解弄纽扣。 “啊!” 他动作不停,语气轻飘飘,“喊什么啊?想让别人也来看?” 周橘柚死命摇头,最后一颗扣子也失守,过堂风吹动衣摆从她腰间掠过,一阵寒凉。 庄泽松开她,趁她泄力而下垂双臂,重新攥住两根手腕锁在她腰后,拱着她腰肢贴近自己。 肌肤相亲,周橘柚摆过头根本不敢看他也不想看他。她被扼住的双手一动也动不了,两肩的薄衫被他叼着松垮下去,折在手肘处。 纯白的内衣,清纯又不失性感。胸不大不小,挤出两瓣儿浑圆,形状特漂亮。 庄泽埋在她颈间偷偷吞口水,瞥一眼白皙的两团,血脉偾张。 “为什么不愿意帮我呢?其实很简单啊。” 周橘柚被捞起一定高度,脚尖点地颤颤巍巍站不稳,只能依靠着与他腹部贴合的那点力支撑。 她感受着颈间呼吸打过来的酥痒,一点点上移到耳垂,下一秒陷入一片湿濡,点咬着厮摩溢出他的深沉,“你只需要让我对你,感兴趣。” “不是我。”,周橘柚答得飞快,“是女生。” 他轻笑,“有区别吗?”,没有。 “你不是女生吗?”,当然是。 周橘柚哑口无言,下一秒,胸前的坚固忽然松垮掉,她禁闭双眼,五官扭曲在一起,“我看你现在就挺感兴趣。” 他又笑,“一边哭一边顶嘴,是很有趣。” 他紧接着手扣上酥胸,大鱼际用力握紧。周橘柚大叫一声,“你说只看的!” “哦,只看。那好像还有另一处不一样的,在哪呢?脱了给我看看。” 他觉察掌心两只小拳头暗自较劲儿,是发狠,也是无奈,更是妥协。他有恃无恐箍紧,细腻,柔软,包裹他指尖。 软肉从指缝溢出,像是要跑掉。他开始庆幸今天的运动裤松垮,不然肯定被发现他顶起的昂扬。凉风阵阵吹,可他热得浑身发烫。 掌中央一颗豆豆逐渐被摩的硬挺,他拇指婆娑玩弄,按下去又弹起。 周橘柚一声不吭,呼吸却是乱的。手被缓缓松开,她不想挣扎了,只求他快点玩够,放她走。 庄泽剥去她衬衫胸衣挂在自己肩膀,整个赤裸相见。他瞬间忘了呼吸,血管快爆了,缓过劲儿来深吸一口气后,捞着人坐在自己腿上。 他长了个心眼儿,坐得离他裤裆一点距离,怕穿帮。 一手搂着腰,真他妈细啊。他一掌能控球,亦能一掌控她腰肢完全。另一只手,指尖绕着豆豆打圈,玩完一个玩另一个,挤压,揉搓。 大抹的白嫩从他麦褐色虎口里挤出来,极具涩情。他拖着两个奶子一起往中间挤,周橘柚情难自持闷哼一声,她清晰感知自己身体异样,烧红的耳根,内裤里涌出像来姨妈一样的暖流,她无助的手不知何时来到庄泽的后背,挠上一笔。 他捏她,她就挠回去。 他揉胸的动作顿住,周橘柚下意识也收回手,是不是给挠疼了?生气了? “给我挠痒痒呢?很舒服,继续。” 真有病!周橘柚不理,僵着手臂一下也不碰他。胸前被揉成各种形状,豆豆被搓的发红充血,越来越不舒服。 她蹙着眉头忍痛,“你,快点儿。” 他当没听见,又过一会自己也察觉出异样来。碰到乳头时会听到一声轻嘶,坐在身上的人儿也开始发抖。初见世面的两团软肉哪里经得起这般搓弄蹂躏,他心脏一阵抽痛,“不舒服了?” 是很轻柔的嗓音,周橘柚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泪水干涸在她脸庞,她点点头说疼。 他慢条斯理拿下肩上的胸衣给她穿上,“下次早点说。” 下次,还有下次? 周橘柚一把抢过来,“我自己穿。” 她背过去,飞快穿好,又从他肩膀捞过衬衫,一颗颗纽扣严丝合缝扣好。 庄泽笑而不语,解的费劲巴力,扣的可挺快。他从装备包里随意拿一件短袖套上,见人要跑,开口拦住,“跟我吃饭去。” “不去。” “再说一遍。” 果不其然的沉声威胁,周橘柚无奈回头,“我不饿!” “我饿了啊。” 周橘柚烦得不行,“你不是辟谷吗?” 他耸肩,轻抬眼皮,神色不羁,“今天结束了。” 行行行,太子爷不愧是太子爷。她一遍遍安慰自己,俩人都赤裸相见了,还差吃顿饭吗? 吃饭而已,又不是吃她。 庄泽锁好更衣室的门,带人往食堂方向走。这会儿正是午饭的点儿,匆匆往食堂去的人很多。 周橘柚刻意放慢步伐,不想跟他并排。他走两步就等一会儿,双手插兜,拿胳膊肘轻轻打她,“走真慢,怎么不挽我了?” 怎么不挽着我胳膊了呢? 她哼一声翻他白眼,加快脚步,试图甩开。哪有那么简单,庄泽一步就追上,比等她更容易。 食堂有两层,一层打饭,二层小吃。 庄泽拿了两个餐盘,刚要给她,她头也不回上楼。小脾气模样还挺可爱,摸两下就这样的,他想要的可不止这些,迫不及待想看她更多面诶。 舔了舔唇,放回餐盘。她排队一个面条窗口,庄泽紧跟着。 “公告栏里参加数学竞赛的大名单出来了,听说咱们学校还有以个人参赛的。” “我知道,周橘柚,她是借读的,肯定不能代表学校啊。” 旁边队伍几个女同学小声嘀咕着,偏偏周橘柚耳朵灵,听得可仔细了。 “那她怎么拿到名额的啊?好厉害。” 有一人掺和进去,“她跟庄泽谈恋爱,有什么拿不到的。” “所以是庄泽搞来名额,讨她欢心?” “肯定是啊,大张旗鼓全校表白,实名发帖,磕死我了好不好!” “小点声,庄泽就在旁边呢。” 周橘柚一字不落听完,不禁想他全校公开的理由。其一肯定是他想宣扬自己不是同性恋。 其二的话,以庄泽的身份和知名度,身边但凡出现个近一点的女生都会被骂不知廉耻,上杆子往人身边贴。而现在的局面,周橘柚是被追的那个,不会遭受半点而流言蜚语揣度。个人名义拿来的参赛资格,也被称为是庄泽示爱的一种。 她好像,在以另一种形式被保护的很好。 窗口的阿姨唤她一声,“加不加辣?” 她说加,爆辣。 脑袋里的浮想联翩她晃晃头全部清掉。如果是昨天,她或许真的信庄泽是顶好的人,这些功名全安他头上都可以。现在?哼。狗东西庄泽。 她端上一碗爆辣小面去找座位。庄泽拿双筷子坐在她对面。 她接过他递来的一双筷子,歪头,“你不是饿了吗?” 他闻言笑笑,“我辟谷。” 白眼要翻到天上去了,周橘柚实在无语,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 庄泽掏出手机哒哒哒几下后,周橘柚兜里的手机接连几声响,她翻开看。 【十里芳华3303】 【1777】 “我家地址,我家密码。” 她一点好气儿没有,“干什么?” 小脾气真冲啊,庄泽嗤笑,“你还哭着比较讨人喜欢。” 周橘柚插筷子到面坨坨里,故意把碗往对面推一点,挑起一筷子面条,崩他衣领上三五个红油点子。 然后假装抱歉,她伸手捂嘴,“哎呀,不好意思。” 庄泽倪一眼油点子,牙根直痒痒。抬眸看她掩饰不住的嘴角,很好,非常好。 “下午我归队训练,明天也不来,周六晚上来我家找我。” “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 她怒地把两根筷子竖插在碗里,恨不得拍桌子站起来吼他。奈何食堂人太多,她咬牙切齿问:“又拿准考证威胁我?” 庄泽漫步尽心握上那两根筷子,缓缓搅拌开面条,“威胁两个字不好听,我们是合作,至少在竞赛考试之前,我有一万种方法拿捏你。”,他把面条推到她面前,起身绕到她身后,双手搭肩,附耳,“周医生急着摆脱我,不如想想怎么快点治好我。” 他双手插兜要走,摆头又丢下一句,“很期待后天见面哦。” 周橘柚攥着筷子从碗里拔出来,对着他背影做势要戳他,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辈。 庄泽开车回俱乐部,他12岁被球探选中,惊人的弹跳,优异的臂展,都注定了他的职业之路流光溢彩。 也就是说从12岁开始,俱乐部成了他第二个家。比那个妈工作忙,爸常年在夏城经商的家温暖多了。 昨天去教育局找许局长,依然没见到人。办公室里是她匆忙赶回来取资料的助理张耀成,他从大学毕业就给许局长做助理,没大庄泽很多,后者便唤他一声成哥。 “来找你妈啊?她开会去了,这不正好缺个资料,我回来取。你明天再来堵她吧。”,他急匆匆的,拿上资料就要走。 庄泽栽在真皮沙发里,他在办公室等了两个小时,等来一句明天再来堵她。 是的,他想找他妈,电话是打不通的,要靠堵。 “我不找她,找你。” 张耀成停住脚,“找我?” 他坐起身直言,“省里有个数学竞赛,想报个名。” 庄泽的学习成绩,就是那种典型蒙的比答的分高。他平日里训练太多了,吃住都在俱乐部,很少去学校。张耀成挥挥手,全当他扯淡,“你可拉倒吧,别浪费试卷。” “给我女朋友报。” “呀,那行啊。”,他来了兴致好像又不着急了,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谈恋爱了啊?” 庄泽点点头,张耀成显然还想多问几句,电话却嗡嗡响个不停,“我得走了。报名信息发我微信就行,我搞定。” 他话音落下,一溜烟消失。事已办成,庄泽也准备走,张耀成忽然调头回来,探半张脸在门缝,“u18什么时候比?” 今年的u18比往年拖延了,具体时间还没定,庄泽也说不准,“下个月吧。” “挑一场提前告诉我,我指定把许局那天的行程空出来奥。等我们去给你加油。拜拜。” 庄泽苦笑一下,这话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他都不稀罕了。 叫鸡 周六。 庄泽日思夜想的周六。 他白天在俱乐部,把那日运动会欠下的训练内容补上。晚上少吃了点东西,早早的回家等着。 盯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分往上加,到九进位为零。七点了,天都黑透了。人还没来,他忽然想起那日只说晚上,没有确定具体时间。 以周橘柚那个鬼机灵劲儿,保不齐钻这个空子。 他翻出她微信,【到哪了】 【我去接你】 周橘柚心不在焉刷题,手机嗡嗡两声赶紧拿起来看。长按两条消息,转发给另一人。 那人说到楼下了。 -【到楼下了。】 庄泽挑眉,满意的点点头。把拖鞋放门口,房门打开留个缝。自己则是进厨房调了杯满冰的威士忌。 门吱呀一声响,紧着一个闷响,有金属划蹭木柜的声音。她还背小包了?莫不是也打扮了? 庄泽心情大好,一口饮下半杯,放到台面上,移步到门口。 四目相对的瞬间,一人满眼放光,另一人…… “你他妈谁啊?” 棕色卷发的女人上前一步,双手拎包,也许是眼前人看起来比自己小很多,长得也无可挑剔,说话也自然而然嗲了些,“就是我啊。” 她浓妆艳抹,赤色厚唇,假睫毛粘的超长。但不得不说,身材是顶级的,呼之欲出的两坨大胸,格外流畅的腰腹曲线,还有看起来就又弹又翘的屁股。 庄泽后退一步,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觉得害怕。是真害怕,有种要被扑倒的不祥预感。 “你谁啊?” 女人也一头雾水,但毕竟收了钱了,地址也对,她来时见门敞着,怕走错,还特意输了遍密码。就是这儿。 她上前一步,包包随意丢在沙发上,朝庄泽的方位靠近。 后者就快跳脚了,绕着茶几躲闪,“你别过来奥!” 她撩拨一头长及腰的黑色卷发,“怎么了呢?是害羞吗?” “什么玩意呜了哇啦的。” “放心吧弟弟,我很专业的。” “你这是私闯民宅,赶紧走,不然我报警了。” 给她听笑了,一脸不可置信,“报警?扫自己的黄啊?” 扫黄?扫黄! 庄泽立马懂了。 她叫了鸡给自己! 周橘柚,你他妈好牛逼啊。 女人见他不动了,小碎步靠过去,刚要抓他胳膊,他迅速躲闪,竖起掌心警告他,“别离我这么近!” “啊!我知道了,不是你本人叫的我是吧。那人是你朋友?哎呀,弟弟,你朋友很为你操心的,得领情啊,毕竟我钱都收了。” 她又往上扑,庄泽真的生气了,嘴角紧抿着强压火,竖起的手掌青筋暴起,他最后一次,无声的警告她不要再靠近了。 人家也要脸,这般不情愿也不能强上。白瞎这张帅脸,这身材,她啧一声摇摇头,睡不到了。 庄泽顺了口气,依然沉着脸,“多少钱?她给你多少钱?” “两千。” 呵,真他妈下血本啊周橘柚。两千,指不定在多少人手里凑出来的呢。 他勾勾手,“手机拿来,收款码。” 女人照做,让他扫。他扫了三千过去,“多出来的钱麻烦你今天跑一趟,那两千你转回去。” “好。”,她应下,欲去拎包要走。 “现在就转。” 冷言冷语的威慑力惊人,女人当他面转回去,把手机页面给他看。庄泽夺过来,对方头像是个灰色的人头用户。还建了个小号儿,准备真周全啊。他直截了当删掉对方微信。 女人拿回手机,太扫兴,砰的一声摔门离开。 寝室那头看到钱转回来了的周橘柚,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仰坐在椅子上,双目放空,一副等死的姿态。 不是说她很专业的吗!怎么才半个小时不到,钱都退回来了! 她今天一天都在琢磨该怎么办,怎么能治好他,怎么能不去。她胡乱刷帖子,看有没有经验能取经。 果不其然有一兄弟分享自己的经历。他说他是同性恋,很多很多年。偶然一次喝大了跟女人发生了关系,从此变成双性恋。 “哇。” 好神奇。 虽然听起来也不是很靠谱,但死马当活马医。她有一在冰城开酒吧的远房哥哥,平日里玩的也花花,找他准没错。于是便建了个小号冒充男生,详细盘问了一圈价格后,找了个他推荐的性价比最高的妞儿。 两千块,付款的时候心都在滴血。那可是她的压岁钱,攒了好久好久自己都不舍得花呢。 车曼琳洗了个苹果回来,“躺尸呢?”,她徒手掰一半分给周橘柚,“咋了?解不出来题?” 周橘柚无脑摇头,倏地坐起来,查十里芳华开车到学校要多久,屏幕上显示三十五分钟。 三十五分钟,还能活三十五分钟。 “曼琳,如果还有三十五分钟就世界末日,你想做点什么?” 她啃一口苹果,回答的不假思索,“世界末日,那我想找一帅哥亲嘴儿。” 周橘柚鄙夷,“肤浅。”,她拿起那半个苹果,看了一眼身上的家居睡衣,随手从衣架上捡了件外套,“我出去透透风,手机不带了,熄灯之前回来。” “哎!要不要我陪你啊?” “不用。” 她挥挥手,吊着苹果把外套穿好,跳着台阶下楼。躲起来,躲起来谁也找不到她。 女寝楼后的草地,像一块铺开的深色绒毯,淡淡的草香与夜色的清凉交织在一起。周橘柚蹲在角落里,嚼着清脆的苹果。 再有段时间,这片草地就会光秃,继而被白雪覆盖。 她轻柔感受每一根草茎的脉动,直到果核氧化成棕色,才高举手臂,试图把果核投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学一个三分投篮的手势,手腕下压抛掷出去。 没进。 她泄了口气,还挺难。撑着膝盖起身朝那儿走过去,捡起来丢进。 忽而一阵强光大灯刺入她瞳孔,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但光线依然顽强地穿透指缝,“喂!车怎么能开到这里来?” 揉(微h) 那边好似是听到了一般,刹车停住,没有压进草地,而是稳在了楼侧的石板砖上。 一个人影从车上下来,车灯勾勒他轮廓分明,步伐苍劲有力朝周橘柚走过去。 视线里他的脸庞逐渐清晰,周橘柚最先认出他那双凛冽的深眸。 庄泽。 她四肢百骸瞬间僵硬,随着他步步逼近,寒冰刺入心扉,冷意直达骨髓。世界末日了。 一声遏制血脉的呼唤,“周橘柚。” 他一把擒住她手腕拽到墙边,手撑着墙壁直勾勾盯着她。 周橘柚词钝意虚不敢看他,“你,怎么来了?” 庄泽捏着她下巴直视自己,“装什么啊?我家门牌密码,你随随便便就给我捅出去了。” “没随便,我花了钱的。她说她很有职业操守的……” 她声音弱弱的,后几个字几乎是气声。 他冷哼一声,抬手腕,拆表带装兜儿,一气呵成而后伸手,指尖顺着她裤腰就往里探。 周橘柚立马扼住他手腕,“你干什么?” “摸我上次没摸到的。” 她倒吸一口凉气,胸口不断起伏,“你别太过分了!” “过分?谁过分?” 他不管不顾往里伸,摸索到内裤的边缘,贴着皮肉继续深入,“给自己男朋友叫鸡,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也是头一遭吧。” “谁能有你过分?” 他好像真的很生气,任凭周橘柚拳打脚踢都一一挨下,不吭不响的死命要往里摸。她急的飙出眼泪来,这是在学校,这是寝室楼下。 虽然是晚上,但也会有人走动。 他怎么可以? 她最后一次狡辩,“我那不是!为了治好你!” 可他还是伸进去了,冰凉的指尖碰到阴蒂,冷意瞬间像电流般传遍全身,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别,求你……” “你现在老实点,就是在治疗我。”,他说。 “我有在变好,就比如现在,我对你很感兴趣。” 对你,对你的身体,你的反应。你情急之下的热泪滚滚,砸在身上不疼不痒的小拳头,倔强又无可奈何的表情,都让我很感兴趣。 胡乱打一通的手渐渐放弃挣扎,不知不觉间将他腰两侧的衣摆团成团攥在手心。 “就,只摸……” 他没答话,唇瓣贴合上去,在她腔内搅动一气。 她顾不得上面这张嘴怎么被人厮摩着啃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身下。她夹紧腿,不想他可乘之际太多。 可庄泽轻而易举就踢开她小脚,迫使她分开。角度不大,却足够他发挥。 他装一手老练,装一副不动声色,心跳声在胸腔内疾速敲打,如同一只被困的野兽,焦急地撞击着铁笼。每一次跳动都似乎要破胸而出,那股强烈的震感透过肌肤,直抵指尖。 中指绕着阴蒂打圈,沿着缝隙钻进去剥开她两瓣阴唇。探索着揉捏那两瓣,他瞳孔一颤,竟然是不一样的。左边阴唇的更薄更大,右边的小一些,但更厚实。 周橘柚吭哧吭哧不肯发出声音,她羞耻想把自己埋起来。缩着脑袋瓜寻求一点庇护,可眼前能给她遮挡完全的就只有庄泽沉重宽阔的胸膛。她额头靠上去,紧闭着双眼呜咽。 比室外被人摸私处更羞耻的,是她不自禁的生理反应。她太了解自己了,起初干涩的指腹现在正沾着不知名的液体肆意打圈扣弄。 她晃头,“可以了,可以了庄泽。” “可以伸进去了?” “不是不是!”,她猛然抬头,月下那双星眸泪眼婆娑凝望他,“你已经摸到了,可以停下了。” 怎么会有人哭的这么好看,像皎皎仙子,他心生一份动容,按着她后脑压回胸膛,捻灭那一寸不忍,“不好意思,我还没摸够。” 他两指到穴口捞一抹淫水,带到阴蒂润滑着摩擦。每每按的重一些,都能感受到她皮肉收紧的潜意识动作。那似乎是连她本人都未曾注意过的,敏感点。 逐渐加重加快的揉捏掐按下,甚至不需要去捞水就已经蔓延过来。她抖得愈发厉害,埋在他胸前极力克制又无可抗拒的急促喘息。 她两手无助的抓他的腰,他也是绷直的。 耳边忽而一阵脚踩草地的簌簌声,有人,过来了! 她被突如其来的惊雷击中,整个身体猛地一颤,就像是被困在暗夜中的小鹿,无助而惶恐。 “庄泽,嗯,庄泽……” 周橘柚拍打他肩膀,他扼住她手腕在胸前,沙哑应声,“嗯。” 手上的动作不停,不知是指腹被水泡的发囊触觉减弱,还是怎么,竟发觉那颗阴蒂比原先大了很多,好想下去看看啊。 簌簌声越来越清晰,她死死的往人胸膛里埋,“有人来了,别在这儿了,庄泽!” “来来呗。” 他语气轻飘飘,全然不在乎,周橘柚快慌死了,“求你了,别在这儿了……” “那去哪?” 周橘柚左右梭巡,悄咪咪的,看的庄泽忍不住发笑。她视线落在庄泽停在楼侧的黑车,“车,车里。” 头顶上啧了一声,好像不太情愿,“也行,但去车里,就不只是这样了。” 她皱着眉头仰头怒视,“那你还想怎样?” 瞳孔里的庄泽在舔唇,好魅,好欲的一双眼睛,他说,“我想舔你。” “你……”,周橘柚顷刻间急火攻心,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可耳边“沙沙”声的节奏越来越快,听起来也像是不止一个人,她翕动的睫毛终是合上了。 “走。” 她揪起庄泽胸前的布料挡脸,庄泽搂她肩膀紧实一些,扣着人往车的方向走。 庄泽回头瞥一眼,对上一双竖孔的绿色瞳仁。 他嘴角上扬呈得意的弧度,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谢谢你啊,小猫咪。 舔(微h) 庄泽开后座的门让她进去,她越想越不对劲儿。 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溜着走。 他若真的对女生没兴趣,怎么玩个奶子不亦乐乎,摸的她小河流水潺潺。她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她要证实一下。 黑色的glc,后排座位不算宽敞。庄泽进来后显得更挤了,这个空间做点什么都不方便。 她想钻空子说要不算了,下一秒,后座“嘭”一声倒下去,嘴边的话只能咽下去了。 他捏了捏自己喉咙清嗓,里面紧的不行。面不改色镇静如常,“自己脱?” 周橘柚撑着座椅突然靠近他,鼻尖就快贴上,“庄泽,你是不是骗我?” 心跳如鼓,每一击都催人奋进,他喉结滚动,倪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珠好想吻,“骗你什么?” 骗我说对女的没兴趣,然后步步为营占我便宜。 她气势不减,“你说呢?” 他闻言轻笑一声,握着她的手来到自己裤裆。他穿一条黑色的牛仔裤,包裹还算紧实。 赌一把。 周橘柚的手被他带到位置,在他的掌控下捏了一把,隔着粗麻的布料下是难以置信的柔软,像水球,任凭揉捏成各种形状。 “摸你半天都没硬。” “我骗你什么了?” 周橘柚迅速抽回手,心情很复杂,是自己猜想错误只能继续接受的无奈,还夹杂着一丝道不明源头的落败感。 终于还是妥协,“能不能,别开灯。” 他摸上棚顶的按钮,咔哒一声,车里昏暗一片,只剩下涓涓细流的月光倾洒过来,他勉强看得清她轮廓。 趁暗掏了掏裤裆,赌的就是她分不清蛋还是肉棒。果不其然,小姑娘还是世面浅。 扣子和拉链都被他松开,硬的发疼,再不松开点真要憋死。姑娘提出关灯,正和他意了。 庄泽推倒周橘柚,毫不客气扒下她睡裤内裤,本想褪到膝盖处就好,思索一阵还是全扒下来了。 周橘柚并拢双腿,手撑着往后挪,可给她余地的空间并不多,手已经够到平倒座椅的边缘,她没路了。 她看不清庄泽的脸,却闻得到他身上笼罩着的荷尔蒙气息。他嘬一口她唇珠,刚就想这么做的,可算得逞了,好甜好甜,苹果味儿的,喜欢的不得了。 她哽咽唤他,“庄泽。” “嗯?” “摸摸算了,别,舔好不好?”,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不好。” 他答得干脆利落,彻底击碎周橘柚的最后一丝希望。 双腿被他掰成m状,极度的羞耻淹没她,执拗摆头紧闭着双眼,“那你,快一点。” 庄泽不吭声,月光下肥厚的肉嘟嘟的阴唇显现出来,他贴近反倒挡着光看不清,暂且留出余地欣赏着。手指细细拨开唇瓣,阴蒂有点肿大,想来是刚刚揉的太用力了。 指尖在穴口绕了一圈,带出淫液拉成细丝,太过涩情,他浑身火烧一样,肉棒不受控制的想要摩擦座椅。 视觉的效果太震撼,他受不住。于是埋头,张嘴,含住,刚刚摸索过的全部一一舔上去。 “嗯……” 周橘柚不可控制的颤抖,伸手去抓他头发,可他寸头,她只能捞到他耳朵,揪着扣他。 舌尖是热的,但私房更热,密密匝匝的舔着勾勒着她外围的形状。他一手环住她的大腿,肩膀顶着托起,手指从她腹部反向伸回来,两根手指反v状分开她的两瓣软肉。 薄唇含上去,阴蒂被嘬在唇齿之间,叭砸出声响淫靡惑乱。他乐此不疲,反复吸吮,逐步向下含住洞穴,水直接流到他嘴里,鼻尖抵着阴蒂摩擦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周橘柚无力支撑的双腿屡屡往下坠,却又被他肩膀扛着一次次抬起。甚至听到他大口大口吞咽的声音,防线彻底被攻破,酸疼着眼眶还是细细碎碎哭了出来。 他舔的好认真,痴迷,周橘柚指尖抿着抠破他耳后皮肉溢出的血,他却丝毫反应都没有。 卷着舌头发硬,高频迅速的拨动她阴蒂,捧起她颤粟抖动的臀瓣,汁液顺着沟壑滑下,沿着臀缝一点点流到座椅上。 他自下而上舔舐,略过她菊穴时,人儿猛地抖动。 “别舔了,别……” 她呜咽伴着娇吟的话语此时此刻更像是兴奋剂,他更卖力挑逗淫穴,舌尖像蟒蛇一样左右扭动往里伸,然后覆上舌苔大面积舔舐一遍,最后留在阴蒂处吸吮,恰到好处轻咬她。 整个流程一遍两遍重复,她禁不住事儿,小河变洪潮,不自觉的拱起腰肢,意识逐渐涣散,灵魂飘散开来。 庄泽知道她高潮了,拍拍她屁股让她清醒,问她舒不舒服。 她不说话。 他吸走残余汁液,抽纸巾给她擦好,替她穿上裤子。 周橘柚只觉得自己浑身乏力,小腹还伴随着不规律的抽动,她侧着撑起身子二话不说就要走。 庄泽一把拦住,“真没良心啊,爽完就走。” 他好像嗓子眼里糊了好几层纸,哑的不行。周橘柚深吸一口气,借着光直视他猩红的眼底,“庄泽。” “再给我摸一下。” 她要再确认一下,已经做到程度,他是不是还真的没反应。 庄泽挑眉,明了她意思,握着她的手再一次摸过去。 还是软的,特别特别软,真的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她鼻息一阵急促的吸气,停留许久才长喘出来,“已经到这个份儿上了,庄泽,我治不好你,你找别人吧。” 她下垂的嘴角好苦涩,言语间低沉无助,像是被风干的树叶,在秋夜中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庄泽心底一紧,暗自握紧拳,“怎么会呢?我都没放弃,你怎么能放弃呢?” 他柔着嗓音摸她的头,“我们来日方长。” 狗屁的来日,她恨不得现在就跟他划清界限。可摸都摸了,舔也舔了,准考证拿不到手真的太亏了。 她没答话,扣着车门跳下去。黑发凌乱不堪包裹在脑袋上,她勾下头绳,自然散落,留给他一个夜风下萧瑟的纤薄背影。 讨厌 庄泽也面临着突如其来的烦躁,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心急了…… 手中香烟在指尖跳跃,微弱的火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他深吸一口烟。 烟雾在车窗上凝结一层薄薄的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可是怎么办,他甚至想更发展快,得到更多…… 周橘柚浑浑噩噩走回寝室,拿上浴筐就出门,车曼琳洗漱回来,诧异问上一嘴,“干嘛去啊?” 她拎起浴筐示意,“去洗个澡。” 车曼琳不明所以哦一声,“那你快点昂,一会儿没热水了。” 她点点头往浴池走,刷学生卡进去,管理员阿姨说里面已经没人了,叫她快一点。 周橘柚点点头应下,进去利落脱了个干净。内裤被她团成团,毫不犹豫的丢进垃圾桶。 她打开冷水开关,一股清冽的水流从莲蓬头中倾泻而下,瞬间将她笼罩在一片冰凉之中。像一把锐利的剑,穿透她紧绷的神经,带来一种刺骨的清醒。 冷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与眼角涌出的热泪交织在一起,她无声大哭,取下喷头一遍遍冲刷下体。 她好恨自己那难以控制的生理反应,恨自己无奈只能包羞忍耻。 接连几天她都昏昏沉沉的,有点打喷嚏,流鼻涕。 又开始懊恼自己拿身体撒气,搞得这副虚弱模样。 晚课间,车曼琳给她接了杯热水,拍拍她肩膀,“好点没啊?” 她摇摇头,实话实说,“感觉头更重了。” 车曼琳揪着她毫无血色的小脸,好生心疼,“小可怜,没事奥,一会就开心了,开心了就好了。” 周橘柚听得云里雾里,“什么一会儿就开心了?” 她故意卖关子不说,周橘柚头疼的要睡过去了。同桌也知道她不舒服,没吵她,等她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了。 她迷迷糊糊睁眼,看见一个高个子男生坐在讲台上玩手机,朦胧间刻画出庄泽的模样。 天,是噩梦。 她倒头又要睡,同桌终于戳了戳她,“柚子,你已经睡了一个晚自习了。” 汇才的晚自习每晚两节,六点四十五开始,一节一个半小时,中间休息十五分钟。 已经睡了一个半小时了吗?周橘柚锤锤脑袋想清醒一些,再一抬头,对上了那双下三白的瞳孔。 她惊愕,这人为什么坐在讲台上?看自习的老师呢? 耳边响起车曼琳卖的关子,对上了…… 这人怎么这样?本来就大张旗鼓搞得全校师生都知道他们谈恋爱了,周橘柚虽然不介意这些,可他顶替老师来看晚自习,是会影响到其他同学的啊。 庄泽在看她,隔着手机用镜头看她。光影斑驳在她脸上,额头压出来一块红印,是校服的布料纹理。她醒了,睡意却没散。 透过镜头的四目相对,庄泽怦然。 她朝我看过来了。 周橘柚长叹一口气,绕到讲台上,揪着庄泽的衣袖拽到安全出口的楼梯间。庄泽乖乖跟着走,推开楼梯间的门,一个转身,他的手撑在墙上,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将她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中。 楼梯间昏暗,只有安全标识那一抹绿光闪烁着,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两颗星星在夜空中碰撞。 周橘柚没什么力气,但还是狠劲儿推他一把,果不其然,他一动没动。自己背部磕向墙面一声闷响,痛的她五脏六腑都跟着缩紧。 他咂舌一声皱着眉,语气不满,“怎么对自己那么狠?” 伸手到她背部揉,后者一把推开,“你来干嘛?” “看自习啊。” “你看什么自习?你没学上吗?不用训练吗?怎么那么闲啊?” 她好不满,庄泽听得出来,语气弱下三分但依然有脾气,“你但凡回我一条消息,我不就不来了。” 那晚回去,庄泽给她发了几条消息。 【今天是我有点冲动】 【早点休息】 周橘柚看到的时候,就一眼,手机直接关机。这是干嘛呢?道歉?他没道歉。 解释?说自己冲动?算是个借口吗?他冲动个屁,理智清醒的很,一招一式手拿把掐。 接连几天也有发消息,他说他去训练了,不在学校。周橘柚不理,爱在哪在哪,跟她没关系。 他说训练结束的早,晚上有空可以去学校陪她吃饭。周橘柚不理,自己是没长嘴还是没长手,用陪? “赶紧走!” 好硬气,不容回绝的驱逐令。 庄泽也不想和她这样,跟炸了毛的小刺猬似的夹枪带棒,“我走了,你班就没人看晚自习了。” 九班不算是什么成绩顶好的尖子班,都是一些外县考来的学生,有几个刺头儿成日里闹哄哄的。若是没人看自习,还真就不行。 周橘柚退让一步,“看完自习就走。” 话音落下,她转身要离开,庄泽一步挡到门口,“怎么才能不生气?” 怎么才能别这个口气跟他说话。 她沉思。她想说,拿了准考证跟他一刀两段,只怕这太子爷又说她空手套白狼,可别再给惹毛了。 “以后,怎么治,听我的。” 庄泽浅笑一下,他是害怕周橘柚不留余地的,但她说听她的,当然可以啊。“好。” 答应的还挺痛快,周橘柚收敛些锋芒,“回去吧。” 他挑眉,替她开门,然后贴着她肩膀往回走,“你不是好学生吗?怎么晚自习还睡觉?” 怎么还调侃人呢?她瞪他一眼,“我头疼,用你管?” 庄泽心里一颤,原地站住攥她手腕,“为什么头疼?” 周橘柚好烦他,大力甩开他,“那它就疼了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庄泽好无奈啊,“你非得这么跟我说话?” 她回身假笑一下,调头就回教室,抽开凳子摩擦着地面好一阵尖锐刺耳。她坐下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强行压着怒火。 真的很讨厌庄泽。 已经达到,只要看见他就没好气的地步了! 早知道这个德行,她宁可不参加这次竞赛。但是话也不能这么说,省数学竞赛是后续接憧而至所有竞赛的入场券,她要是连省赛的资格都没拿到,后面的比赛就更别提了。 靠她这个偏科脑袋,想考进顶尖学府还是挺困难的。 他归根结底是帮了自己很大一个忙,想到这儿又消了点气,抬眸看了讲台上的人一眼。 他在刷手机,可眼神是空的。瞳孔里隐隐闪光,透着丝缕不易察觉的忧郁。 怎么好像,他还挺委屈? 发烧 晚自习结束,周橘柚搂着车曼琳回寝室,一路上也没管后面跟着的人。 车曼琳偷偷戳她,“吵架啦?” 她蹙眉,“我跟他有什么架可吵。别人不知道我俩咋回事,你还不知道吗?” 车曼琳瞧瞧回头瞥一眼,庄泽垂头跟着走,距离不近不远,不会听到她们谈话,也不会跟丢。 “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太子爷今天是来道歉的,而你好像没给人家面子。” 周橘柚放慢了脚步,思索。 庄泽没必要这么做的,他完全可以再拿准考证胁迫她,而不是这样放低了姿态来看她班的自习,跟在后面像个犯错误的小孩儿。 虽然想到了这儿,但她始终没回头,进了寝室楼,消失在楼梯拐角的尽头。 她临睡前喝了点止痛药,脑袋发胀,早早地就昏睡过去了。 直到半夜开始说胡话,车曼琳睡觉浅,还以为是手机里的电影没关,竖着耳朵细听才发现是周橘柚那边传来的。 她迷迷糊糊的话语断断续续。 再醒来的时候,白炽光大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消毒水味,手背上挂着输液管,透明的液体正缓缓流入她的身体。 她栽歪着身子,依靠在一处软硬适中的怀抱里,很舒服。 怀抱? 周橘柚立刻醒神儿,倏而坐直。庄泽就坐在她旁边,被她猛然的动作吵醒,掀开一只惺忪的睡眼。 他微微启齿,发不出声音,又清了清嗓子,“醒了?” 她大概猜到自己是发烧了,在床上被车曼琳扛下来的时候是有印象的。后来,后来出了寝室楼,身体本就发冷,见了风更加抖个不停,被人打横抱了起来。再然后,就是现在。 是车曼琳叫他过来的吗? 她轻轻问,“你怎么在这儿?” 庄泽转了转脖子,咔咔几声骨骼的脆响。他手肘撑着座椅扶手,倾身贴近她,看她恢复了血色的小脸,颇有精气神儿灵动着的眼珠,不用摸,肯定不烧了。 但他还是想摸,伸手,“摸摸烧不烧了?” 周橘柚倒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跟他对着干,乖乖探头过去。他掌心好冰,很舒服的触感,甚至想多蹭几下。 可他拿开了,“不烧了。” 她点点头,看清他沉重垂下的眼皮,想来自己半夜发烧挂水,肯定没少麻烦他。 他就穿了件短袖,秋夜的冰城只有十度左右。外套在周橘柚身上披着,她想还给他,又被他强硬按下。 庄泽腕上那块表嗡嗡两声,她看见他抬头,视线跟过去,那瓶透明的药水已经输尽了。他按了个按钮,没一会儿,护士姐姐拿了瓶药水过来换。 “周橘柚,对吧?” 她是看着庄泽说的。 庄泽没理,一眼都没看,一声都没吭。 周橘柚连忙应下,“对。” “最后一瓶了。” “好。” 护士姐姐离开,她立刻朝旁边人看过去,怎么回事?这么不礼貌? 还是说,就这么讨厌和女生接触? 他双手抱胸,眼皮阖着,周橘柚知道他没睡着,“庄泽,你是不是真的很抗拒女生?” 庄泽没说话。 她当他默认,就更加想不通了,“那你为什么对我这样?为什么不抗拒我?” 空气死寂一分钟。 “庄泽,你是不是没拿我当女的啊?” 庄泽锁着眉头一脸惊愕,侧头死盯她。什么脑回路啊? 周橘柚没看懂他表情,只想为自己解释一句,“我只是性子有些些急,说话有点点直,但是我是女生,我们两个不一样。” “所以你,以后不要对我……” 有些些急?有点点直? 他蛮有兴趣听着她讲,“对你什么?” “对我动手动脚。” 这句话说的可快,声音可小,输液大厅里也不止他们两个人,还是小点声比较好。 他闻言笑出声来,无奈又宠溺,兀自摇摇头,再次阖上双眼。 这是什么反应?周橘柚不满,拿手指头戳他,“听到没有!以后怎么治,你得听我的。” “嗯。晚自习不是都答应过你了吗。”,懒懒的嗓音满是疲惫。 退了烧之后她可精神了,歪着头看他是真困还是假困,“你很困哦?” 庄泽微微掀开眼皮露一条缝儿,视线里一颗小脑袋瓜瞧的可仔细。 “嗯。” 刚到医院那会儿他肯定忙上忙下的,晚上还怒气冲冲怼了他好几句,她心有不忍,拍拍自己肩膀,“来,靠这儿睡。” 她好认真的模样,好可爱,好好笑啊。庄泽合不住嘴无声的笑,而后解开抱胸的双手,搂她肩膀进怀,扣着她脑袋靠上自己肩膀。 周橘柚挣扎一下,又被他按回来。 “干嘛?你靠着我还不好意思啊?又没人规定只有女生能靠男生。” 小嘴叭叭的可多话了。 “好,下次我生病,就靠着你。” “你别生病。” “嗯?” “因为我不会来陪你。” “好,我不生病。” 庄泽真的很疲,u18的赛程定下来了,训练强度是从前的两倍不止。他结束训练之后就直奔学校,找主任商量了一下看晚自习的事情。主任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便放任了,毕竟,卖太子爷面子,就是卖许局长的面子。 三个小时的晚自习,本就枯燥乏味再加上训练后的疲惫,困得他眼皮直打架,中途出去抽了好几根烟提神。 偏偏姑娘一眼都不看他。 铃响后,他本想送她回寝室,可人儿一溜烟不见了,下楼寻到身影,就默默跟在后面。怕离她太近,又遭一顿嗓子眼含刀片的恶语。 他坐在寝室楼下的台阶,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指尖夹着一根未燃尽的烟。低垂着头,仿佛一株被秋霜打蔫的稻穗,颈项微微弯曲,就这样睡着了。 是车曼琳背着周橘柚出来吵醒了他。 他甚至有点庆幸,自己在这儿睡着了。 训练 校园网疯传一张照片。 夜色掩映下,庄泽横抱着她的背影。周橘柚的头轻靠在他胸膛,一手揽他脖颈,另一手重力下垂。长发随风轻扬,黑夜中的一缕柔光打在她们头顶,配文:他是天宫里巍峨又细腻的神,接走他遗落凡间的公主。 同桌把手机收回去,笑得一脸甜腻,“郎才女貌。” 周橘柚咂舌,都没拍到脸就郎才女貌了? 但是不得不说,庄泽这个背影,真的很有安全感。 他还给那个匿名发照片的人点赞,一时间论坛里又吵得沸沸扬扬。 庄泽这个人是这样的,做事很高调,可为人却又很低调。 大家提到太子爷是敬畏的,但提到庄泽是亲切的。他没什么架子,只要他在球场上,什么水平的人都能和他组队,都能跟他搭话。 他也不会刻意要球拿分,私下里,赛场上,他都是助攻最多的那一个,也是队伍士气萎靡时扛大旗的那一个。 他几乎融合了青春期女生喜欢的所有点,顽戾痞气的体育生,平易近人的颜值霸主。唯独一点不好,他是真不跟女生接近。 这几日周橘柚收到好多东西,各类营养品维生素abcde,每个晚课间回来桌上都有一份果切。 起先收到的时候,上面有张便利贴,写了个大大的z3。 她捏着那张便贴看了好久,为什么是z3呢?庄泽,应该是z2啊。 想了好几天也没想明白。其实真的很想问问,可那日从医院回来,庄泽没再给她发过信息,她肯定也不会主动发啊,万一又让他想起来那点事,催她给他治病怎么办? 不能问。 好奇心不要太强。 “柚子,你准考证呢?给我看看。” 车曼琳从她身后冒出来,刚洗过手,指尖的清水弹她后脖颈。 她打个冷颤,“什么准考证?” “竞赛的准考证啊,我看隔壁尖刀班的同学去教务处取了。”,车曼琳手指画了个方形在空中,“可正式了,还包了壳挂了绳呢。” 周橘柚怔住,屏气,“准考证下来了!” 得。 马上就是十一长假,庄泽一直没说话,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曼琳回家了,她自己留在寝室里刷题,脑袋里总惦记着准考证,她真的怕庄泽不给她。 一上午过去,试卷的准确率并不高,她也没心思复盘错题。 准考证,得去拿。 要面对庄泽,手里没活儿不行,于是她脑袋里灵光一闪,打开购物软件……下单…… 冰城篮球俱乐部。 青年队备战全国青年u18篮球联赛,崔教练站在篮球场地中央,嘴里叼着口哨,背手拿着文件夹板。 二十多名队员均匀分布在一面球场的长侧,脚踩白线,屈膝猫腰,前后移步。 场馆里满是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节奏紧密,一声哨向,“跑动,左右移步。” 他们听令跑向另一侧,并紧双脚从白线左侧跳到右侧,再跳回来,以此高频往复。 “腿再蹲低一点儿!再蹲!” 崔教练是出了名的严苛,在他手下训练的队员别想偷一点儿懒。“跑动,原地碎步。” 球员们再次跑回那侧,双脚打开原地碎步,双手在空中画大圆以控制平衡。 “好,休整一会儿。主力队一会过来,同位置全场1v1对抗,都给我精神点儿。” 下午的脚步热身训练结束,庄泽和队友们坐在一起,大口大口饮水,白毛巾挂在脖子上不时地擦拭额角低落下来的汗液。 “卧槽,老崔好重视今年的u18联赛,往死练咱啊。”,3号球衣的队员又拿了瓶水过来,递给庄泽。 庄泽抬手,示意自己有一瓶了,“不要了。” 他把水瓶放一边,手里握着手机,不断地解锁屏幕又关上。然后电话响起,他立马起身,白毛巾挂在长凳上,二话不说就往外跑。 “诶,庄队干嘛去了?”,拿维c泡腾片回来的15号队友只看到庄泽一溜烟跑走,愣神问他们。 “接电话去了吧。你们说老崔是不是想让庄儿打完u18直接进主力队啊?。”,23号队员接刚刚3号的话。 “走齐尘的老路呗。” “齐尘打到u19的好吧。” “啧啧啧,咱庄队家世好,背景硬,身体素质也是顶级的,下辈子我一定好好跟他学学怎么投胎。” “唉,各有各的苦。庄儿几乎所有赛事都给他爸妈留票,就没见来过。” 几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摇摇头,没再继续对话。 庄泽跑出训练馆,手挡住额前刺眼的烈日光,看清远处门口的人儿。 她头发被利落地束起,马尾高高地耸立在头顶。淡粉色的短袖,衣摆塞在黑色的牛仔裤里,很日常又阳光的一套装扮。 只不过她那是在干嘛呢?举着个手机。 拍照吗?拍什么?拍谁? 视线追溯过去,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正在往训练馆走。他偏移的位置,正是周橘柚扭转手机的角度。 而那人,是齐尘。 “天呢,见到球星了。” 周橘柚两指放大屏幕,连拍了好几张。低个头,美滋滋的看自己刚刚拍到的照片。 下一秒,手机被人抢走,“哎!” 庄泽看清屏幕上的人,果然是在拍齐尘,攥着手机的指骨泛白。 “干嘛抢我手机!还给我!” 周橘柚伸手抢,他绕到背后躲闪,手指灵活操控快速删除那几张照片,然后僵住姿势等着她把手机拿回去。 果然,一对上庄泽,气就不顺,“删掉做什么?” “那你拍他干什么?” “管得着么你!”,她到回收站把那几张照片复原回来,“多帅啊,白白净净的,身材也好,怪不得招人喜欢。” 庄泽轻嗤一声,下意识看自己被常年室外打球晒得麦褐色的皮肤,他一时语塞,转身要回去。 小白脸更招人喜欢吗?更招她喜欢吗? 周橘柚拦住他,“准考证给我啊!” “没带,在宿舍。”,他言语间没有任何温度,周橘柚也懒得理太子爷犯病发脾气。 “那你去取吧,拿给我我就走。” “要训练,没空。” 取个准考证能用多久,他就是成心的。怎么说自己也是有求于人,她微微示弱,“那我等你训练结束。” “随你便。” 他头也不回大步离开,周橘柚小跑着跟上。训练馆的玻璃门被推开,“嘭”一声关上,吓周橘柚一个激灵,她嘶一声,“狗东西庄泽。”,然后自己推门进去。 受用 馆中央标准大小的篮球场地有五个,场边是散落的各位队员换下来的鞋,敞口的装备包还有一提提罗列起来的水和空瓶。 庄泽肚子里憋火,对位1v1点名要齐尘。齐尘是组织后卫,照理来说他俩是对不上的,瞧一眼崔教练的眼神儿,他没有阻拦的意思,那就打呗。 周橘柚有点无措,放眼望去全是男生,她背贴着墙壁挪步。梭巡庄泽的身影往那边靠,毕竟,她只认识庄泽。 长凳上一点儿位置都没有,也不好挪人家的东西,她乖乖站着。 齐尘打庄泽,都是冰城俱乐部的亲儿子,大家自然而然期待,待俩人都站位好,齐刷刷围了过来。 这一个个儿少说一米八多说两米的,给周橘柚挡了个干干净净,她只好往篮筐下面走。 正走着,一声长哨。 齐尘先发球,他没有庄泽高,差有十厘米,虽然是小打大,但机动性强,并不畏惧。 他抬脚探步两下,“怎么回事啊?见我连个笑脸都没有?” 庄泽阔步挥手做防,“打,别废话。” 齐尘不知道他今天抽哪门疯,笑骂一声,“操。”,然后直接胯下运球攻击他前侧脚,重心升高后,庄泽防守上抢,齐尘急停,利用他上抢的时间差衔接上一个背运拉回过掉防守。 庄泽占下风,见他起跳终结,立刻收手,不然会造成犯规再送一分。 “好球!”,场边欢呼一片,周橘柚闻声往里看,啥也看不见。 1:0 换庄泽进攻,齐尘歪头朝他笑笑,“怎么这么严肃呢?我来陪练的,又不是来拉仇恨的,笑一个来。” 庄泽:“笑不出来。” 庄泽前臂阻挡,单手带球背打,靠脚步带动身体对抗,齐尘肉眼可见的被逼退好几步。两人来到篮下,庄泽蓄力铆足劲,原地起跳,齐尘若敢抢,一定会被撞飞,只好放了。 “卧槽,庄队打1v1,满场都是空位。”,“泽哥牛逼啊。”,“他今儿怎么这么凶啊?” 周橘柚气鼓鼓的抬脚往里看,还是看不到。打的这么快么?还没走到篮下呢,两轮进攻都结束了?她不自觉加快脚步,大球星在自己跟前儿打球,怎么着也录一段啊。 1:1 齐尘接过球,揉着自己胸前被撞得发疼的腔骨,“你他妈嗑药啦?” 庄泽弯腰做防守姿势,“你就这点儿水平?” 齐尘今天过来,连热身都没做,庄泽一点不客气上来就强对抗,他也不敢再硬打。他是出了名的突破快,三分准,自然要发挥优势出来。 试探步上前,脚踩三分线,庄泽看出他意图,跟着他动。 庄泽扬手挡他视线,他往下,庄泽也往下,他往后拖,庄泽大步跟上。距离拉得恰好到处,动作也跟的死,齐尘摇摇头,三分打不出去,便开始尝试突破。 齐尘胯下快速启动,庄泽也是有速度的中锋,直接做动作要掏他球。庄泽逼的太紧,齐尘这局已经没有优势了,他想躲掉身体对抗,只能选择禁区内把球高抛出去。 庄泽没料到他放弃对抗,出手盖帽晚了一步。周橘柚刚来到篮下就看到球朝自己抛过来了,“哎呦”,小跑几步躲到球架另一侧。 球还是被干扰到了,刚好砸在篮球架上,从周橘柚脚边滚走。 庄泽看到球朝她运动过去的时候,一个剑步,可他再快也不会有球快,只能庆幸没有砸到她。 他紧皱着眉头喘了口粗气,嗓子眼里夹了句话:谁让你站这儿的? 可张口就变成,“吓着没?” 周橘柚忽闪着眼睛,摇摇头,“没。” 没吓到啊,这有啥可吓到的,真砸到也就疼一下呗,都不如他刚刚嘭的那一下关门吓人。 庄泽看一圈场地,拉着周橘柚手腕到边上,收拾起长椅上的衣服毛巾胡乱塞进一个人的装备包里,空出一个位置来让她坐。 “别靠太近。” 嘿嘿,有位置坐了。俱乐部不在市区,又赶上十一假期,公交车里好多人,她站了一个多小时过来的,膝盖都绷酸了,这会儿可算坐下了。 她满足的扯扯嘴角,“你快训练吧。” 许是看到姑娘笑了,挺稀奇一事儿,他也跟着好心情。再对上齐尘时只做动作,不上强度。 齐尘身体活动开,三分刷刷进,庄泽总往场边人身上瞟,漏他好几个球。 齐尘不太满意,“怎么还放水呢?” 庄泽笑笑,“没啊,你打得好。” 这边打得差不多,崔教练换场去监督了。齐尘抱着球,踹庄泽一脚,后者没理他,径直往周橘柚那儿走。 他们认识很久了,是球探同一批招进来的。只不过庄泽比他小四岁,所以不在一个梯队打球。齐尘没进主力队的时候,他们几乎是成日待在一起的。 周橘柚低个头,抱着手机跟车曼琳聊的火热,拍了几段视频都发给她。 【齐尘!天哪!我男神!】 -【克制】 【怎么克制?你让我怎么克制?早知道我都不回家了,还能看到齐尘打球。可给你看爽了吧!】 -【还行吧】 【庄泽也好帅啊,这帽盖得,啊啊啊打得真好】 -【这个我倒是同意】 庄泽就在她身后,擦汗,喝水,盯着她屏幕里的聊天内容尽收眼底。原来是给她室友拍的照片,他怡然自得漾着唇角,“同意哪个?同意我帅,还是同意我球打的好?” 他过来时,周橘柚有点感知,但是没理会。这话一出,她回头,白眼翻过去,怎么那么自恋呢? 她不接茬,庄泽也不再问。不管是同意哪个,他都受用。 准考证 周橘柚被庄泽带去食堂吃饭,她真的有点尴尬,这里算上食堂的厨师,收垃圾的,刷餐盘的,就只有她一个女的。 她弱弱开口,“你们俱乐部,没有女篮哈?” 他端两个餐盘,寻了个位置坐,“我们跟女篮分开,她们不在这边。” 周橘柚回应一声哦,看眼前的两份饭,庄泽的那一份是豆芽菜花,鱿鱼火腿,含铁量极高。自己的那一份牛排煎鱼,大虾腰花,搭配的糙米还有牛奶,全是维生素。 她口味比较重,餐盘里几乎没有她想吃的,撇撇嘴,“你们吃的,好健康。” “那当然啦。” 闻声,他俩齐刷刷抬头,说话的人是齐尘,他坐到庄泽旁边,视线回落。 周橘柚盯着他餐盘里的鸡腿,每个人吃的还不一样吗?刚看庄泽过去窗口,也没见能选菜啊,他怎么有鸡腿吃啊? 庄泽捕捉,抬筷子到齐尘那儿夹起鸡腿给周橘柚。 “诶。”,周橘柚受惊,看向齐尘,“这多不好啊。”,嘴上说着,手却没有想把鸡腿还回去的意思。 庄泽轻抬下颌,“你吃。” 齐尘有点后悔坐过来了。刚才训练结束,队员们凑一堆儿讨论,说庄泽刚谈上就跟他们知会过了,人如果来俱乐部,不许开她玩笑,不许起哄,最好就是当没看见她,今儿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可庄泽把人领走了,这八卦的心再也收不住了。 齐尘在场上没注意到周橘柚长什么样,特意加快几步到食堂,为了一睹芳容。 高高瘦瘦的,很有气质,不知道性格脾气怎么样,单看外形来说,确实很般配。 周橘柚手机里消息弹个不停,全部来自车曼琳,疯狂哀求她要个联系方式,再不济来张签名也行。 她是比较慢热型的,在广播室找庄泽帮忙的时候半天张不开个口,一晚过后就敢顶嘴了。 她不敢跟齐尘搭话,噗嘶噗嘶两声唤庄泽。 “你嘴里塞耗子了啊?” 从齐尘坐下,这姑娘就扭捏着劲儿。眼皮不经意上抬,视线总往齐尘那儿瞟,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害羞,不好意思,想看又不敢看的娇涩模样。 搞得他好燥。 周橘柚咬牙切齿,这人怎么回事! 她吃得差不多,侧头凝着齐尘。他短发,刘海齐眉,是很白净奶气的长相。但是打起球来冷脸,手里只有球,眼里只有框,反差感特别强,也因此收获了很多女粉。 一鼓作气,“哈喽齐尘……” 音都没落,庄泽余光警告,齐尘秒懂,端盘子就起身,“我去找下教练哈。” 周橘柚咬着唇目送他离开,回过身瞪着庄泽,“你干什么?” 他慢条斯理吃菜,“你想干什么?” 她实话实说,“帮曼琳要张签名。” 庄泽哦,“我那儿有的是。” “我要他的。” 庄泽没抬头,“他的,我那儿也有。” “哦,那行。” 有就行呗,管他是不是现签的呢。 不过他干嘛这么介意?偷拍被删掉,说句话也不行。 难不成他对齐尘也?唉! 庄泽抬头了,眼神里一抹诧异,已经准备好跟她斗嘴了,又或者说已经准备好听她数落了,结果她哦一声说行。 怎么觉得她今天这么乖呢? 在俱乐部门口,他不给拿准考证,她说等他训练结束。 这会儿不让她找齐尘签名,她哦一句就完了。 是哪里不太对劲呢? 饭后,庄泽漫不经心刷手机,他不走,周橘柚也没法儿走。 她等了好一会儿,等的食堂人都快散了,才咳了咳嗓子,“去取准考证啊。” 庄泽睨她一眼,“训练还没结束,回不了寝室。” 周橘柚:? 手机屏幕显示19:00整,她已经在这儿耗了一个下午了,眼瞧着外面天黑的彻底,再晚就回不去寝室了。 她顿时急了,吹胡子瞪眼,“你逗我呢?” 庄泽勾着唇角,嗯,对劲儿了。 寝室就在食堂后不远,走过去五分钟,周橘柚止住脚步在他房门口。 庄泽输密码进去,房间自动开灯。她以为屋里有人,自觉后退一步。 庄泽抓着衣领脱掉球服,回身,见人还在门外站着,“进来啊,我自己一屋,没别人。” 她试探着迈一步进来,瞧见他赤裸的上半身,倏而红了耳根。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白天见到的,和晚上开着灯看到的,不太一样。也许是因为他今天运动量够大,腹肌格外紧实,线条轮廓也好看,让人有种鬼使神差想摸的欲望。 “我冲个澡,你随便坐。” 他推浴室门进去,水声随即响起。 这个场面,好熟悉。她第一次被庄泽摸奶子,就是在学校的篮球队更衣室,心里隐隐的不安,脑袋里有个念头,想趁他冲澡,找到准考证,然后跑。 她真的开始翻。 庄泽的卧室很干净,一眼透穿的那种干净。桌面罗列几本英语书,他们也经常打国际比赛,对口语有要求。书角儿都被翻的翘边了,她竟第一次察觉,庄泽也有用功的时候。 柜子里是各色的球服,编号相同,署名相同,77号庄泽。 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每样东西都在它该放的位置上,实在看不出哪里可以多放一张准考证出来。 床上用品铺的工整,周橘柚找不到就放弃了,拍了拍被子然后坐下,略显拘束的撑着床边,双脚离地轻轻晃悠着。 深蓝色的棉麻料子,很舒服,床垫也软,她颠了两下,又来两下,枕边忽然一阵反光吸引住她。 她掀开被子,拿走枕头,竟真是她的准考证。 庄泽怎么把她准考证放枕头下面了? 周橘柚来不及思考,浴室里水声渐小,得赶紧走。 她梳理准考证的挂绳缠绕几圈,按着埋在胸口,放轻脚步往门口走,一步,两步……轻轻下压门把手,缓缓拉动,祈祷着不要摩擦地面发出声音。 “呦,我就说你空手套白狼吧。” 身后一声唏嘘,她停脚。脑袋里念头刷刷的闪,她抖落开挂绳套在门把手上,然后背过身面向他。一脸人畜无害,“怎么会?我就挂在这儿,怕走的时候忘拿。” 这间屋子是原本的四人宿舍改的,浴室的磨砂玻璃没有到底,可以从下面看到里面的脚,确认是否有人。 周橘柚没有注意到,可庄泽看到了那双小脚碎步往门外挪。他后脑勺的沫还没冲干净。随手扯了个浴巾围上,拉开浴室的门,双手抱胸靠在玻璃上。 他咧嘴笑了一下,寓意不明,“周橘柚,你礼貌么?让你随便坐,让你随便翻了?” 周橘柚尴尬的抠手指,视线里床上的枕头还扭着,掀起的被子也没有归回原位。她干笑两声走回去,把枕头摆好,被子铺工整。 没跑成…… 问题不大,还好她早有准备。 乖乖 庄泽看她做完一整套动作,谅她也不敢走了,才回浴室把头发冲干净。 他蹬了一条宽松的短裤出来,寸头擦得半干,掌心从额前略过去又带回,反复几次,阻力感弱了一些,该剃头了。 见他出来,床上坐着的人儿立即起身,晃了晃手机,“刚给你发了个链接,你晚上看看。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她说着就朝门口走,庄泽挡住她,“什么东西啊?” 他手机在桌子上,懒得过去拿,要看她的。 周橘柚不给,关了屏幕揣裤兜里。庄泽意味深长一笑,链接,他好像猜到了呢。 扼着她手腕不让走,拉到桌子旁,“可别是什么病毒,再把我钱都套走。” 她剥开他手,胡诌一气,“当然不会,就,就一些资料。” 他又重新抓紧,真是怕她跑啊,另一手翻腾手机,看清那条消息,是个网盘链接,好像就是他猜的那个呢。 他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上百个视频文件,陈列模式的问题导致封面比较小,看不出什么东西。 可视频的名称就太扎眼了。 且不说他作为队长,国际比赛经常要赛后采访,口语一流,知识储备量也足,不可能读不懂这些标题。 光是那几个单词,是个男生就肯定认识啊。 big…… dick…… dogstyle…… busty…… 牛逼,牛逼。 他喜欢这姑娘,总在刷新他的认知。脸上挂着藏不住的坏笑,撇头,声音玩味,“你都看过了?” 她当然没看! 店铺的客服问她,要什么类型的。她说都行。又问她有什么喜好,她说都行。 她只是单纯不想跟那个客服聊这种东西,就随便,都行,反正也不是她看。 可她要是说没看,是不是显得太敷衍了,上次给人叫鸡,惹得挺生气,她别扭着,淡淡嗯了一声。 庄泽不信,故意逗她,“好看吗?哪个最好看?” 周橘柚撇嘴,“这都是资料!你管好不好看呢?” “昂。”,他拉长尾音,“你管这叫资料?”,连连点头,握着她的那只手,拇指婆娑她掌心。 惹一通酥酥麻麻,她本就羞的耳朵发烫,掌心痒痒的,再次试图甩开他,无果。 她被庄泽拉到床上坐,弹跳起身,又被按下。 “干嘛呀?我得回去了,这个你自己看就可以了。” “那我先看哪个啊?” 他把屏幕对准她,后者闭着眼,胡乱点了一个,“就这个,你看吧。” 她急着要跑,再不跑,后果不堪设想。 庄泽几乎没有用力,可她就是挣不开。视频加载出来,他拖拉到中段,调整亮度最大,音量最大。 顷刻间,房间里回荡起一阵放浪的娇喘声伴随着高速的肉体撞击拍打声。 周橘柚懵了。 这是宿舍!刚刚被庄泽带着进来的时候,路过其他房间是可以浅浅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隔音并不好。 周身血液逆流,面部毛细血管充血,涨红一片,她急忙去抢他手机,“关掉啊……” 庄泽拿远些,神色平常,甚至还有闲心切换清晰度。淫叫声左耳穿右耳,无孔不入,周橘柚快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扭着劲儿逃脱他手心,扑向手机。 周橘柚垫脚抬屁股要起身,庄泽像是有预料到,脚抵住她的,她回弯的双膝站不直,一个重心不稳绊倒,整个人倒向他的腿。 …… 双臂还举着,她趴在他腿上。 胸前有个硬物铬着她。 胸前……硬物…… 她电击般起身,慌乱扥了扥衣衫。 庄泽也愣住,操了,要露馅儿? 视频终于关上。沉寂。 周橘柚眼神飘渺,眨个不停,胸膛剧烈起伏,“你,有反应了?” 庄泽舌头抵住齿尖,看她脸颊上扑朔着的红晕,喉结滚动吞了口水,“嗯。” 她背在身后的双手扣紧,他摸过她,舔过她,都没反应。 看个视频。不,没看。听声,就有反应了…… 五味杂陈颠覆了周橘柚,她没有办法直视一个现在有生理反应的异性就坐在自己面前,无措的两颗眼珠直往门口瞟,“你……” 你要不继续看,我走。 可她说不出口,不明白自己鼻尖因何酸涩,不明白那颗扑腾在喉眼儿的心为谁而跳。 庄泽一把拉过她,在两腿之间夹住。他不能等她开口,不能等她问,这算不算治好。得往回找补,不能丢了掌控。 他扣住她脖颈,周橘柚被迫弯腰,下意识扣住他肩膀,鼻尖贴近他。她听见他不规律的喘息,感受到他呼吸的炙热,他说,“帮我射出来。” “帮我射出来,准考证你拿走,咱俩拉到。” 他厚重的嗓音从胸腔深处挤压出来,是严肃的,不加半点玩笑的成分。 帮他弄出来,算治好…… 庄泽探手到裤腰,大拇指塞进去准备借着虎口的力往下脱。周橘柚禁闭眼,颤抖着唇瓣,“我还没答应呢。” “多好的机会啊,你不答应?” 字字蛊惑。 “就用手吧。” 决断。 连着内裤褪到膝盖,他看出姑娘羞的不行,又迟迟拒绝不出口,那便是同意了。 庄泽拖住她屁股抱上床。 周橘柚受惊,紧接着腾空,蓦然睁眼,下意识跪坐起身,……傻掉…… 崎岖的柱身带有一定弧度,青筋迸起,昂扬的龟头正在吐水,盈盈泛着光。囊袋垂挂着,鼓鼓囊囊的。膝盖上卷着的布料他两下蹬掉,不由分说吻上周橘柚。 握着她腰,扣着后脑勺。唇瓣没等贴合,舌头已经迫不及待探进去,啃咬着唇瓣索取,鼻尖压扁。 周橘柚推搡他,他偏离一寸,吸走唇角挂着的细线,转个方向接着亲。 手在背后游走,一点点上移,最投入的时候会停下,摸索到内衣扣,指尖戳弄两下,“乖乖,要不要脱?” 嗯?乖乖? 她疯狂抗拒摇头,沾着水渍的红唇被他追着吮。 “不喜欢叫乖乖?那就不叫,我帮你脱。” 庄泽拽出她牛仔裤里塞着的衣角,手已经伸进去,他打球磨出的茧子粗糙硬实,略过之地偏偏却又痒麻麻的。 周橘柚咬上他一口才换来说话的机会,“不是!我不脱。” 他舔舐自己的唇周的口水,“不热么?” “不热。”,她始终看他眼睛,视线但凡下移一点,余光里都会冲出那根性器的影子。 “那就不脱,乖乖。” 忍着 他后仰着双手撑床,大臂下埋藏着粗硕的血管呼之欲出,腹部的每一块肌肉都清晰可见,勾勒一个完美的倒三角。灼热的视线凝着她,眼神示意她,该你了。 周橘柚立刻回避,庄泽等不及了,按着她手往性器上蹭。 她僵着手不回弯,给庄泽看笑了,“怎么了乖乖,要不我先伺候你?” 他握住那只手的四指,吻她刚刚蹭上鸡巴的那块掌中肉,“想我舔你吗?” 那晚的画面历历在目,她迅速收回手,受惊般颤抖着瞳孔,“不要。” 庄泽撒开她,勾着的唇角复原,下三白翻到最大,“那就快点儿。” 补一句,“一会儿软了。” 周橘柚要急哭了,“我不会。” 他说,“先握上。” 她缓缓伸手,眼神根本不敢看过去,好吓人。心里那到坎儿还是过不去,又收了回来。 前头冷哼一声,“不是说自己性子急吗?这会儿在这跟我磨蹭?” 周橘柚知道他在激她,逃也逃不掉,射出来,就结束了。她下定决心,背着脸,手摸过去。 空中拍了两下寻位置,都寻空了,庄泽钳着她找准,她轻轻握上,脉络滚烫炸开在掌心。 那触感实在惊人,并不平整的柱身迸着青筋,又粗又硬,她尚且一掌握不完全。真的太烫了,烫的她发抖。是火山的心脏吗?它似乎要硬生生灼烧她的手。马眼溢出的液体顺着她指尖蔓延开来,滑的她下移一寸。 “嗯,差不多就这意思,动吧。” 他就那样撑着,像在审视她监督她。 看的周橘柚浑身发烫,小臂像过敏一样白里透粉,“你不要看我。” 庄泽眯上眼,“嗯,不看,你手也别停。” 那根阴茎孤独的在周橘柚掌心里握着,俩人谁也不看它。庄泽止不住的咽口水,从她第一下蹭上,就难忍,握上,小腹一紧更是要喷。 性器上有了润滑,套弄起来的感觉没那么大了,她动作也慢,适应之后就还好,能忍。 周橘柚一直观察他表情,撸到底的时候他会微微扬颌,她证实一下迅速撸到底,果不其然一声闷哼。 庄泽瞪大眼,那一下是疼的,说是撸到底不如说是锤到底,疼的他鸡皮疙瘩一身,“好玩吗?” 她声音弱弱的,好无辜的眼神,“这样,不行吗?” 他长叹一声,握上她手,带着撸,比她握的紧也比她动的快,“就这个频率,继续吧。” 周橘柚照做,维持那个速度,适当的更紧一些。 学东西真快啊。 周橘柚手腕都快抽筋了,小臂跟着僵硬,她开始更快,更用力,掌心黏腻一片拉出丝,套弄着水的消泡声愈发明朗。 爽的庄泽头皮发麻,这样下去可不行,忍不住射了可就玩脱了。 他拥住周橘柚,动情吻她唇角,一点点移到耳垂,“乖乖,乖乖弄我好爽。” “那你怎么还不射?”,周橘柚有点着急,她快没力气了,“要不你看着视频吧,可能,会更有感觉……” 让他看视频? 庄泽捧着她的脸,拇指沿着她唇形勾画,“怎么了?对自己没信心?”,他隔着拇指吻她,“我不射是我有问题,跟你没关系。要不你脱了,给我加点儿料。” 又在诱哄了…… 周橘柚不上套,“视频里不是有脱了现成的嘛。” 他笑出声来,瞧着姑娘脸红的跟桃子似的,想反抗又不敢,就只会打嘴炮,太可爱了。 “我不喜欢国外的。” “你……” “脱了呗,又不是没看过。” 周橘柚泄气,“脱吧脱吧。”,赶紧的吧,这哥快点儿结束比啥都强。 人光说,不动。庄泽茫然一下,“等我给你脱呢啊?”,他大笑两声,“这么依赖我呢?” 她才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自己手心里都是粘的,一只手也脱不了,自然而然指望他啊。 庄泽没等她解释,帮她拽下短袖,胸前两坨绵软被黑色的奶罩挤得圆滚滚,他又要去解,周橘柚捂住乳沟,“这样可以了……” “可以个屁。” “咔哒”一声,两侧肩带扣绳全部落下来,松散挂在她小臂回弯处,只剩下捂着沟的那点布料紧贴皮肤。庄泽移开她那只手,扯着奶罩扔到枕头上,翻身坐床边,抱她到自己腿上。 二话不说捧着奶子吃,乳头早就硬起来了,有了上次弄肿她的经验,下嘴轻了许多。更多的是舔,微微嘬。 肉棒擦在牛仔裤上,黏连着液体打湿一块,他抓着周橘柚的手过去撸。 同时,牙齿从白肉周圈啃过,划过深浅不一的红痕,与粉嫩的乳晕融为一体。他一手拖着,用舌头弹她奶头,她憋不住哼唧,余出一只手搂着他脖子,报复性拿指甲扣他。 庄泽吸走她眼角生理性的泪珠,“乖乖好喜欢弄疼我啊,耳后那块儿都留疤了。” 耳后,是那晚舔穴时候被她扣得。 当时动情,一点感觉没有。第二天洗头沙着疼,结痂之后总流汗过水,留了个浅浅的疤,看不出来,但能摸到。 “你活该。” “好,我活该。”,大手揽过两只奶子往中间挤,虎口带着大鱼际一齐用力,往扁了挤。 周橘柚吃痛,狠扣他一记。 庄泽还回去,“啪”,右胸圆团上一记掌印,“啊,疼!”,周橘柚一阵颤粟,攥着肉棒的手也缩紧。庄泽闷哼,“乖乖,你弄死我吧。” 他微微闭合的眼睛蒙了层水雾,模糊了眼前人的眉眼,忍不住带着她细嫩的掌心撸动自己,咕叽咕叽,越来越快。周橘柚听到他情难自持的轻喘,猜他好像真的快了。集中精神使劲儿,脱离他控制握紧,上下套弄。 又过了好久,溢出头皮的舒爽真真快麻痹了他,残存的意识警醒他。 不能射…… 不能…… 周橘柚手都麻了,腕处也僵硬的发疼,她只想他快点,快点结束,解脱。 庄泽猛地握住她手腕,朦胧着视线轻吻她眉心,“算了吧,真没感觉。” 周橘柚气愤愤盯着他,“你!我都看见你翻白眼儿了!” 庄泽:……? “那是疼的。” 她抽回手,手心手背的黏液辗转抹在他腹肌上,“你真的好烦,没感觉还弄这么久。” 周橘柚脸红耳赤跳下去,兀自拿起胸衣往身上穿,庄泽拉一下,“我帮你吧。”“不用!”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哭,指缝里还是黏糊糊的,她左右手配合着撸干净又尽数抹在庄泽肩膀上。庄泽钳住她指尖,吻上一下,“我送你回去吧。” 她扯开手,套上短袖就往门外走,庄泽“哎”一声,蹬上裤子追出去,随手拽个外套跑到走廊拉住她小臂,“太晚了,我送你。” 庄泽有点愧疚,姑娘恼羞成怒都是因为他耗的太久,舍不得她松手又得撑着头皮忍,他也很难受,鸡巴还硬着,涨的想死。 “不用!” “九点多了,这边打不到车,回去不赶趟了。” 九点多了?周橘柚更生气了!他们七点多就从食堂过来了,现在都九点多了!他是有多病入膏肓啊弄这么久都不射。 真的要哭出来了,她哽咽着,眼底泛起红血丝泪眼汪汪凝着他,“你怎么送我?” 语气还是很冲,但也算松了口,庄泽立马回去拿车钥匙,门口挂着她的准考证,他瞥上一眼,没拿。 祖宗 一路上周橘柚一言不发,她固执着不坐副驾驶,庄泽不开,跟她扭着干。她无可奈何才换到副驾驶坐。 侧着头看窗外,夜晚的树梢挂着彩灯在瞳孔里倒转,周橘柚开了点窗,凉风吹干她眼角的湿润,她探出指尖想伸手抓抓风,车窗被庄泽关上,她扭头瞪他。 庄泽解释说冷。 他怕她冷,开了暖气,她反倒开窗吹风,身上就一件短袖,又吹感冒了怎么办? 想把自己衣服给她,她铁定不会要,自己里面也光着呢,也不行。 他刮她鼻尖逗她,“这么生气呢?” 周橘柚打走他的手,一声清脆,“别碰我。” 庄泽挑眉,车里火药味儿太足了,他换个话题聊,“十一结束后,没几天就竞赛了,准备怎么样?” “你不折腾我,我就准备的非常好!” 他咳了咳嗓,“明天去哪学习?教学楼应该不开吧。” 教学楼今天就关了,图书馆离学校很远,假期的人也多,肯定抢不到座位,周橘柚说在寝室学。 “在寝室能学进去?” 确实学不进去,周橘柚自己知道,今天就没学进去,脑袋里想事儿,想着想着就滚到床上去,再加上放假,心态懒惰,没有学习的氛围,很难专注。 她若是个自制力很强的苗子,也不会偏科到只能靠数学救命的程度。 庄泽:“明天我来接你,去我那儿学。” “不去,你寝室跟我寝室有什么区别,不就大了一点点。” “俱乐部有隔音仓。” 崔教练为了培养队员心性,戒躁,特意配了几间隔音仓在场馆。 周橘柚迟疑了,她确实需要一个能在假期让她高效备考的环境,可她本能的抗拒庄泽,不想接受他的好意。 庄泽开窗,跟汇才的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大爷朝他摆摆手,开门让他进。 车子停稳在寝室楼下,他手肘撑着中央手扶箱,帮她解开安全带,“要不要我明早来接你?” 她握着自己舒缓了几分酸软的手腕,“你今天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哪句?庄泽读她躲闪的眼神,耳根还红着,想来是那句,帮他弄……他俩拉到。 他嗯一声,说算数。 周橘柚也倾身靠近他,“那要不要再试一下?” 她想接受他的好意,但不想建立在他们之间这种模棱两可又极其不健康的关系上。他们可以是同学,朋友,换做任何一种其他的身份她都可以痛痛快快答应,叫他来接。 可他们不是。 庄泽瞳孔放大,还试?不行,他笃定,周橘柚的手今儿再若是伸过来,他撑不过三分钟。 “明天吧。” “好。” 明天就明天,她急着摆脱这段关系。庄泽看得出来,心里一阵酸涩,卷着黄连翻腾,“周橘柚,要是我好了,你想不想跟我谈恋爱?” “不要。” 他明知道答案还是问了,可周橘柚答得太快,不假思索,就好像他们谈恋爱这个想法从没有在她的脑海里存活过。 周橘柚开了两下车门,没拉开,“开门啊。” “亲我一下。” 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嗓音,他在不开心。周橘柚不明所以,固执让他开门,拍打车窗,拍的掌心红起来。 庄泽无声叹息,长舒一口气,解开门锁。周橘柚跳下去,绕过车头往寝室门口小跑。 “晚安,乖乖。” 他拉开车窗喊出来,懒懒散散的,寝室门口还有其他假期没回家的人在楼下吹风,音量不大不小的一嗓子,众人都往那儿看。 周橘柚调头跑到车窗边,小手做动作直戳他,声音从齿缝钻出来,“不要叫我乖乖!” 庄泽弹开烟盒,抖出一根叼上,“那叫什么?”,他点火燃着,指尖夹走,朝车内吐气,再回头面向她,眯着眼一脸笑意,“宝贝?宝宝?” “或者?叫老婆?嗯?” 周橘柚翻白眼,“叫祖宗!” 他浅浅笑着,“好。”,双眸柔情含水,边缘微微上扬,缓缓地,“晚安,祖宗。” 他竟然真的叫? 周橘柚没忍住哼笑出来,急忙抿唇捂嘴,保持一个“我还在生气”的状态,挥挥手让他赶紧走。 周橘柚回到寝室,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快熄灯了,她换上睡衣,拿上脸盆和牙具往盥洗室走。 牙膏挤在牙刷上,沾了沾水,伸进口腔里反复纵横。 她掐着腰晃荡着走到窗边,庄泽还在车里,车窗的缝隙里朝外撩着烟儿,她忽然想起那张校园网疯传的照片。 车曼琳提醒过她,以庄泽的身份,粉丝的痴迷程度,不可能对周橘柚一点负面影响都没有。 他高调的原因,大抵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 如果作为男朋友,那么他还算称职。 可两个人彼此已经这么熟悉了,对互相的认知也就只停留在浅显的那一层。 她对庄泽的了解,仅仅是,他是个打篮球的,他家里挺厉害的。 庄泽对她…… 周橘柚不知道。 她清了清脑子不再胡想,回到盥台边漱漱口,吐掉。 第二日一早,庄泽把准考证塞进装备包里,小冰箱里拿了两盒牛奶,一瓶扔包里,一瓶插上吸管,吞了几大口后,挤着盒身捏扁,投进垃圾桶。 六点集合,他小跑到场馆,换上一套训练服。 他发消息给祖宗。 【八点半下楼】 室外晨跑五公里,短距离冲刺,滑步训练。 场馆里大小伙子们热的脱衣服,随手丢,庄泽一嗓子喊出去,“都他妈穿上。” 连崔教练都惊了一下,想起昨晚庄泽来打报告,要用隔音仓,瞬间意会。 “衣服都穿上,临近比赛了,谁也别感冒。” 队长发话,大家平日里嘻嘻哈哈的不听就不听了,教练的话可不敢不听,麻溜又都套上。 77 “双人全场上篮,带上防守昂。”,教练跟着两两配合一组的队员一遍遍跑动。 庄泽主要负责防守,两两一组的人逼上来,他给足身体对抗,抢断盖帽一点不含糊,几组人下来都摇摇头,撞不过庄泽。 俩人一伙也撞不过他。 崔教练显然是不太满意的,“球都打进啊!闹呢!” 新一组的两人面面相觑,眼巴巴瞧着庄泽,“庄队,让着点儿呗。” 带球上前,庄泽倒退着防守,说,“行。”,两人拉开差距,几轮传球后准备跃起上篮。 庄泽预判,跳起盖大帽。 球在人掌心还没脱离就被盖掉,踉跄着栽倒在地,“队长!” 庄泽拉起他,“下次你盖我。” 腕上的手表震动,他抬小臂擦掉挂在睫毛上的汗,从场上退下来。突然一阵强风贯穿场馆,窗本是开着的,风势之猛,冲撞着门窗,发出尖锐的呼啸声,这种过堂风一定是有人开门了,大家一阵寒颤,朝门口望过去。 一姑娘背着书包,推门,推不动,咬着牙使劲儿。头发被逆风吹的糊了满脸,她暂且顾不得拨弄,这门好沉好沉,顶着风更加推不动。 庄泽看清人,轻笑一声,跑过去帮她开。 好狼狈。乱窝窝一团凌碎的扣在头顶,她捋了几下,吐出嘴里的头发丝,呸呸几声。 庄泽笑的不行,抿着唇梳理她发尾,“怎么不等我去接你?” 周橘柚瞪他一眼,“不许笑!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都准备出门了。” “起那么早?怎么过来的?” “坐公交咯。” 他接过她书包。 就很顺手。 她不想过多的麻烦庄泽,宁可做公交也不要他接。可内心理智上的抗拒在本能面前不值一提。 庄泽扣上书包肩带,她转个圈就卸下来让他拿。他递上来的牛奶插好了吸管,她无意识抿着嘴吸。他推开隔音仓的门,她一步迈进去。 隔音仓还挺大的,设施简洁,一张办公的长桌,一把转椅。扑鼻而来是很清新的草木香,令人身心舒爽。 隔音仓的门关上,室内顷刻间仿佛开了降噪。她掏出文具和试卷,规规矩矩摆在桌面上,抽出转椅坐下。 庄泽站在一旁,随手拿起一本她的试卷翻看两下。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比周橘柚高一年级,怎么,看不懂呢? “一元,函数,微分学。” 这三个词,哪一个单拎出来都够他头疼的,老老实实放回去。 隔音仓一排五个,坐落在训练场馆的二楼,隔窗下望,队友们三五成团抱着膀子往这儿看,嘴里嘀咕着什么笑的一脸淫荡。 “你好好学习,我去训练了。中午带你去吃饭。” 周橘柚刚拿出一根笔,在指尖转了两圈,听清他的话,咔哒一声掉地上,“啊?我想定外卖。” 他们食堂的饭,真的不好吃…… 他俯身捡起那根笔,撑着桌边凝视她,“这边定不到外卖。营养师知道你来,说给你单做一份,给个面子呗。” 周橘柚眼神一亮,“真的?那好呀。” “好好学习吧,祖宗。” “哎呀我开玩笑的,你不要这样叫我。” “我这人不爱开玩笑。” 他推门出去,停留在隔音仓外,掌心顺着门缝滑动几下,确认没有漏风才离开。 绝对安静的环境下,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人的思维都会变得格外清晰。 一整套模拟试卷做完,她拿红色的笔对答案,套卷满分80,她正反面对完之后,在正面的得分处,写了个大大的77,下面画两道横。 77。 她眼前浮现77号球衣套在庄泽身上的样子,微微侧过头看向一层训练的队员们。 仅一眼,便寻到了庄泽。 他眼神坚定紧盯着篮筐,手指灵活有力的运球,在三人包夹的防守下依然随心所欲的跳跃,突破,带球穿梭。停步在三分线上,投篮。 动作超帅,但球没进。 队员们姿势各异,哈哈大笑。他也笑着摸自己的发茬,高窗上撒落下的金光斑驳在他身上,拉出好长的影子。他笑的蹲下身子,影子也蹲下。 周橘柚就这样看着他,不自觉扬起唇角。 庄泽缓缓抬起头,霎时间四目相对。她立刻扭回头,心脏却忘了跳动,慌乱拿起笔,涂黑她的得分。 又一套试卷做完,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她伸了个懒腰,看向一楼。队员们已经散了,那庄泽呢? 她推门出去,庄泽就在一旁,脊背放松,惬意的撑着栏杆吸烟,神情泰然处之,见人出来,他微微偏头,“学完了?” 周橘柚走到他旁边,“你们训练结束了?” 他掐灭烟头在指尖,“嗯,都去吃饭了。” “那我们也去吧。” 我们…… 庄泽暗爽一阵,“好,我们也去。” 训练结束已经有一会儿了,庄泽瞧着她做试卷做的起劲儿,没打扰,兀自在门口抽了几根烟,约摸着二十多分钟她才出来。 他们赶过去的时候,食堂都散了。 庄泽叫营养师单做了一份卤肉饭给祖宗,昨晚的饭,她明显不爱吃,几口吃掉煎鱼,剩下的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徐徐的往下咽,表情都是扭曲的。 北方的姑娘口重,卤肉饭应该还合口。 周橘柚吃的津津有味,夸赞好多遍。 饭后消消食,他们绕着场馆外一圈圈走。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倾斜而下,庄泽套一黑色连帽卫衣,纯白的篮球短裤莫名搭配,他缓着步子贴在她身边,总是不经意的触碰她肩膀,手臂,想说点什么,又怕破坏了这点惬意的氛围。 道两旁的银杏叶黄了,迎着风飘落,周橘柚蹲下捡起一片,形状很漂亮,叶脉也没有残缺,刚好拿回去做书签。 庄泽的队友们从寝室出来,勾肩搭背往场馆走,靠过来时看破不说破的一个眼神,啧啧几声表示羡慕。 周橘柚惊了一瞬,“你们,要训练了?” 庄泽点点头。 “那我是不是耽误你午休了?” 她小脸皱成一团,庄泽捏了捏,没怎么用力就掐个红印儿出来,“回去吧。” 送姑娘回二楼的隔音仓,庄泽拿起那张试卷,高高举起,迎着光看清被涂黑的分数,“省数学竞赛,有把握吗?” “还行吧。” 试卷正反面查看了一番,大题上几乎没什么过程,只写了一个答案就画了个大大的红对勾。 她给自己打分,还挺大方的。可这样的试卷,他在许局长的单位里见过很多次,无一不是密密麻麻一片。 “能拿奖吗?” 周橘柚坐在转椅上转了一圈,双手垫在腿下,翘着脚,停稳后仰视他,“争取呗。” 庄泽把试卷放下,蹲下身子,眼眸深邃如海,藏着无尽的宠溺柔情,“拿个一等奖呗,奖励你。” 她觉得有趣,微微俯身贴近他,“奖励我?”,然后半信半疑回身拉开距离,“我不需要。能拿一等奖,我自己就会很开心,不需要奖励。” “可我就想奖励你,或者满足你个要求。只要你开口,一切我搞定。” 周橘柚思索一番,真的没什么想要的,也没什么想让他做的,但看他好认真严肃的模样,偏偏想逗逗他,“那就……” “在你赛场上,出个丑。” “谁出丑?” “你啊。” 庄泽果然愣住,周橘柚当他为难,急忙拍拍他肩膀,“我开玩笑呢,你快去训练吧。” 他笑笑,再次拿起那张试卷,“错题整理完了吗?” 周橘柚点点头,庄泽把那张试卷卷起来,握在手心,“拿去擦鞋底儿了。” 有病…… 看片 一整天的学习效率疯涨,周橘柚解题解的来劲儿,一晃就到了晚上。 隔音仓里渐渐没了光,这才发现,场馆里昏暗一片。 她开门出去,果不其然,庄泽还在门口。不过他没在吸烟,而后坐在墙角睡着了,胳膊搭在撑起的那只膝盖上,头靠着墙,胸腔规律起伏,靠近便能听到他匀称轻微的呼吸。 周橘柚本想蹲下来戳戳他,刚伸出手,他微合的双眸缓缓睁开,“祖宗啊,你终于学完了。” 她不好意思笑笑,“你可以叫我的啊。” “拉我一把。” 他伸出手,周橘柚拽他起来,庄泽假装被拉了个踉跄,整个人向周橘柚栽倒,顺势抱住她,“脚麻了,缓一会儿。” 他好重好重,压在肩膀上像个千斤顶,“你好重啊……” 晚饭过后,又到了周橘柚最不想面对的时候。 她站在寝室门口,背过身,扭扭捏捏扣窗台上的漆面。庄泽在输密码。 他队友背着装备包,从他们中间走过,“走了庄队。” 庄泽抬抬下颌回应。 门锁解开,庄泽推开门,昨晚的画面瞬间充斥脑海,周橘柚反思了一下,昨天不行,大概是因为没有一直看视频。 今天让他看视频再试试,要是还不行,她就不打算管了! 拿走准考证,他庄泽爱咋咋地吧。 她视线落在床上,庄泽换了床单,弥漫一股青柠味洗衣粉的味道,周橘柚有点尴尬,转移话题,“你那队友怎么走了啊?不住寝室吗?” 庄泽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清清爽爽吸一记鼻子,“人家自己有家,当然回家住。” 周橘柚跟在卫生间门口晃悠,透过镜子看他,“那你怎么不回家住?” 他从卫生间出来,略过周橘柚,“我家没人,在哪住都一样。” 庄泽说的轻飘飘,周橘柚却听出一丝低落,绕了一圈到他面前,直勾勾盯着他眼睛,“你不开心哦。” 他屏气,凝着那颗鲜红的唇珠。 “我怎么不开心?” 感觉错了吗?周橘柚歪着脑袋不再看他,又被他掰正,“祖宗,上床啊。” …… 他好直白…… 她扣扣裤缝,“那个,今天手腕有点疼,你自己来吧。” “啊。”,他拉长尾音,“我自己来,那你呢?看着?” “我就……见证一下呗。” 他顶下腮,低声一句咒骂,这姑娘总超乎他预料,搞出来的每个点子,说的每句话,都挺神奇的。 周橘柚:“你就看着视频呗,带个耳机,然后努努力。” 庄泽哼笑一声,老驴拉磨,不抽不动。 他操起桌上的耳机,三步到门口关灯,两步迈回来,拽着周橘柚就往床上扔。 “哎!干什么?” 她翻身坐起来,庄泽又一次推倒她,顺着腿摸到脚腕,脱掉她的鞋。然后自顾蹬掉鞋裤上床,搂着人往自己怀里缩。 “一起看。” 说着就把耳机往她耳朵里塞,塞进去,周橘柚就拽出来,“我不要看!” “不想戴耳机?那就外~放~啊?” 他故意夹着一口机车的味道,好调皮诙谐的语调,给周橘柚听笑了,挣扎着推开他却使不上劲儿。 刚还问他是不是不开心,他可没有,他现在可太开心了。 他搂住周橘柚不让她折腾,硬把耳机塞进去,“老实点儿呗,祖宗。” 现在叫祖宗叫的可顺口,周橘柚纠正几次他也不改。 庄泽手臂枕在她颈下,小拇指架住手机,三指在机身后面撑着,大拇指灵活滑动滚屏。他眯着眼睛看清标题,选了一个:hd-teen(18+)-finger-europe. 点击播放,黑屏,白色的加载圈下面是进度条,已加载10%。 屏幕里反射出他们的剪映,庄泽被她挡住半张脸,鼻梁抵在她耳后,灼热的呼吸一下一下烫在肌肤上。 她看到庄泽咬上她耳垂,先看到,后感知到软肉陷入一片湿漉,他轻轻吹气,风干的口水带来一阵酥痒,她缩了缩。 进度条已加载80%。 腰被死死环住,周橘柚有点喘不过气,扒开他,“太紧了,我不跑还不行吗。” 庄泽趁机钳住那只手,顺着裤腰伸进去。运动的卫裤弹力好的很,他指尖挑起内裤边缘,带着那只原本就冰凉现在更像是失了温的小手探进去。 她本能的紧闭眼,感受着指尖的传进来的炙热,一点点下移,热浪一股接一股。她碰到了一个圆滑的有肉感的东西,指节僵硬,再往下,庄泽握住她的手直接套在了那一根硬物上。 与此同时,耳机里炸开断断续续的淫叫,她手上跟着用力。 握紧的那一瞬,庄泽闷哼一声,跨部紧绷着。那是冰与火的共舞,寒风呼啸而过,将热气一扫而空。 “怎么不看啊?你不是都看过了吗?”,充满蛊惑的嗓音,沿着耳机的透传钻进去。 眸子悄悄掀开一条缝隙,血脉偾张的画面映入眼眸。 两个白人。高清的小穴正对镜头,男人的手在其中捣弄,“啪啪啪”,水花渐在镜头上模糊一块儿。 不知不觉间,庄泽的手也来到她下体,隔着牛仔裤,指腹用力按下去。 “嗯……”,周橘柚哼唧,“不要,弄我。” “就弄。” 手上移至胯骨,伸到前面,一颗颗解开牛仔裤的纽扣,拉链,拖住她豚骨要将其脱下。周橘柚抽回手按住他,那点儿力气,颇有欲拒还迎的滋味。 庄泽微微拱起手背就将她拦住,一把脱下她的裤子堆在膝盖上,他翻身压上来,利落的拽走,紧接着脱自己的。他吻上周橘柚,唇齿相交不断的碾摩,细密的吻逐渐下移,在即将探及锁骨的衣领处停下,“能摸吗?” 手机就在枕边,准确来说就在周橘柚耳边。冒着光,响着声。 她侧头到另一边,“你不是都摸过。” “今天想征求你同意。” 周橘柚抿唇,半面的侧光下她摇了摇头。 “不同意也摸。” “狗东西。” “骂得好,再来。”,庄泽褪去她的上衣,胸罩推到奶子上方,他又问,“能吃吗?” “哎呀你不要问啦。” “那是能还是不能?” “说不能你就……”,“不能也吃。” 他有恃无恐,掐住一侧的奶子就往嘴里塞,舌尖绕着乳头打圈,小豆子没几下就坚挺了起来。他用舌头弹她,像玩玩具。唇齿厮摩着白肉一圈一圈,凡他略过之地都逐渐泛起嫣红。 周橘柚咬着牙,双手抓着床单。她后悔了,就不该可怜他,谁来可怜可怜自己啊。她感知着胸前的湿热,那股被吸吮和揉捏的感觉与洗澡时的搓搓完全不同,是酥麻的,是瘙痒的,是他如果停下她大概率会祈求他继续的。 他好像玩上瘾了忘了正事一般,左右夹攻,手掌毫不吝啬的抹去湿润的口水,唇齿转向去攻击另一侧。他叼着那颗颤粟的樱桃抬头,奶子被扯得呈金字塔的形状。 “疼……庄泽……” 庄泽捏着她的手腕缠上自己的脖颈,“挠我。”,他大手陷进床垫,摸索着解开了她的胸罩丢到一旁。 腿 周橘柚感受到了那根巨兽的触碰,它就在自己腿间不经意的摆动,马眼里溢出的液体蹭在她大腿上湿哒哒一片。 庄泽跪起来,折着周橘柚的双腿到胸前。她警觉的撑起身子,“你干嘛?”,粗长的性器挤进腿根,探出头来的圆润,前前后后出入在她的视线里。 “不是手腕疼吗?那就用腿呗。” “乖乖腰好软……” 他弯腰,那东西从腿间钻出来就会抵到她的小腹,黏腻的汁液涂满肌肤。柱身隔着内裤摩擦她的阴阜,身下是不受控制的涌动,下身打湿了内裤。鸡巴上的性液更是均匀抹在她腿根,穿梭起来格外流畅。胯骨击打臀瓣,拱的她阵阵颤粟。 她羞耻,皮囊收紧,沦陷,像一只无助的小船在汹涌的波涛中颠簸。她忍不住的哼声,迷失自己,泡沫一般上升在半空中化为虚无。 床下是两人风雨飘摇的影子,庄泽瞥上一眼,眸地赤红,滴血般迷离。 耳机里是a片女人破碎的哭喊声,夹着毫无章法的语句乱叫,庄泽偷偷摘了耳机,不太想听。他侧身倒下,让周橘柚背对他,野蛮又莽撞的拉着人一同坠入情爱的地狱。 他掰着周橘柚的脸亲吻她,身下愈演愈烈的动作。喘息声打在她的耳边,深沉又性感,酥酥麻麻的气息侵占了她每一寸皮肉。 “庄泽,我有点困了……” 她说不清自己的意识沉沦是步入云天的表现,只觉得好想睡觉。 庄泽也有点上头,正好趁机缓缓,他停住身下动作,伸手臂到她枕下,端起手机强迫她看,“看看电影就不困了。” 进度条拨回刚刚扣穴的画面,周橘柚闭眼,太过淫乱,实在看不下去。 庄泽手指沿着内裤边缘钻进去,照着视频里的动作揉上去。姑娘不好意思叫出声,只在鼻腔里闷响,紧闭的双眼拉出褶皱,他舔舐她眼尾的睫毛,“祖宗,看着呗。” 半恳求的语气还是换来一阵摇头。 穴口已经泛滥,庄泽捞一把淫液,抿在掌心,粘稠的垂在每根指尖,“好多水啊,内裤都湿了,脱掉吧乖乖。” “啊……” “啊就是同意了,那我帮你。” 话音落,内裤丢在床尾。 他怼着阴蒂轻柔,姑娘没什么反应,用力按下去,腰肢忽然拱起,他乘胜追击继续在那处卖力敲打。 与手机里的画面同频,绕着整个阴阜打圈按摩。画面里男人开始拍打女人骚穴,可周橘柚夹得紧,庄泽动不了,于是快进到指尖插穴的片段。 他心跳的极快,不长不短的无名指抵在穴口,“乖乖,要不要?” “什么?” 他缓缓探进去一节,周橘柚瞬间绷紧,想翻身撅他小臂把他挤出去,“不行不行不行!”,她扑腾着,庄泽跟看笑话似的,翻动一气儿,体位没变,但他第二个指节已经探进去了。 强烈的异物感好不舒服,她细细碎碎哭出生来,“不能进去……” 一哭,庄泽心脏抽痛,说话也结巴了,“不,不舒服吗?” “不舒服。你快点……出去,不要弄我……” 耳后的鼻息滚烫,“可它在吸我。”,更深入,“它不想我出去。” 指根抵住穴口,全部探入。内里很挤,软茫茫裹着他,他摆动两下,是很有弹性的触感,“有没有舒服一点?” “没有,没有。”,周橘柚大哭,弓着脊背去抓他手腕,死命往出拽。 他撤出一些,周橘柚松了点力,他又猛地插进去。 “啊……” 手指开始抽送,幅度不大,怀里的人不知道是服软了还是怎么,没再那么抗拒,可哭泣声始终没停。他渐渐加大力度,搅弄着穴里的绵软,指腹清晰感知着内壁的不规整。 动作局限,庄泽曲着膝盖,勾走她一条腿,分开一定角度,愈发狠厉的抽插。鸡巴涨的难受,下意识的提腰蹭她大腿。 周橘柚木木的,身下是说不清楚的满足感,大腿被的撞得发麻。 他是怎么能一心这么多用的? 耳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了,枕边的画面光亮也没了。身下逐渐响亮的水花击打声,她止不住的哼哼,庄泽吻她脸颊。 是意乱情迷的沉嗓,“……好喜欢你。” 周橘柚抓着床单攥紧,隔着布料的指甲陷入掌心,哽着喉咙,“你倒也不用这么哄着我。” “我们又不是真的男女朋友。” “你没必要……” 穴口的手逐渐抽出来,她听见一声长叹,腿被送回来并好,下一秒,阴茎从小三角里直接钻进来,带着弧度的柱身闯到两腿间,龟头从穴口一路向上擦蹭过来,波及阴蒂时狠了下劲儿。 她抖着。 身后的人开始蛹动,抓着她的手到下体三角区,龟头每每插进来,会撞上她掌心。 “我们怎么不是男女朋友了?我没给你全校表白么?我们没有正式的开始吗?” 他沉闷的嗓音夹着莫名的情绪,周橘柚听得出来,答复变得小心翼翼,“那,不算……” “不算?”,他猛撞一下,握着她手摸自己阴蒂,“那我们是什么?” “什么关系能吃你奶子?” “什么关系能舔你的穴?” “什么关系能操你的腿?” “祖宗啊,说话凭点儿良心。” 她没再说话,执拗着不叫出声,任凭庄泽揽住腰肢操弄,她很怕他会不小心挤进穴里,死死夹着,抽插撞击阴蒂时快感更是翻倍。 臀瓣起初紧贴着他胯骨,只是腰肢带动下身的挺入。后来直接上手,握着姑娘细腰,带着一起动。 穴口的淫液被捣成白浆,四处飞溅。周橘柚全身都开始泛红,腿心更是,热的难耐。凌乱的头发沾着汗液贴合在脸颊,颇有一副破碎感的洋娃娃模样。 想蹂躏。 想再狠一点。 于是更快。 “啊……啊嗯……”,周橘柚再也控制不住,高声乱叫,恳求他停下。 庄泽眼底赤红一片,蒙着雾,快感充斥全身,他轻喘,贴人耳边呢喃着喊她祖宗,一遍遍。她好有魔力,没插进去,却已然爽的他下三白翻满。 卧室不大,喘息声,捣水声,皮肉贴合的拍打声淫靡意乱。 周橘柚沉迷在他声声唤唤里再一次丢了魂,阴道规律收缩,穴口喷发,小腹痉挛,她只觉得自己更困了,迷迷糊糊没了意识。 庄泽趁着她高潮的余韵,探指尖进去,感受她紧致的律动。不敢想,把自己那根性器插进去,被层层包裹着吸住,得有多爽…… 周橘柚睡着了,庄泽叫了几声祖宗都没醒。挤进她腿间抽弄几下,她哼哼唧唧不耐烦,像吵到她了。 他平躺,立着那根阴茎,手不自觉的套上去撸动两下,又停住。 好他妈憋屈啊。 姑娘脱得溜干净躺旁边,不能操,还得自己打手炮。烦的他拧个眉头屡屡叹气,昨儿就憋着,今天再憋一回,怕是得死。 他想操她腿射出来,又怕动作太大给人吵醒,发现他射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一番心里斗争后,还是冲凉了。 良心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渐渐地,一抹淡橙红色蔓延开来。 床上的人儿眼皮沉重,极不情愿地睁开一条缝,意识清醒几分,她猛地坐起身,低头看身上的衣服,宽大的白色短袖,松垮的篮球裤。 庄泽的裤子穿在她身上,裤腰的白绳得绕腰一圈才能扎的紧,庄泽也确实是这样做的。 她摸摸小腹,隔着裤子摸到内裤的边缘。棉芯儿并没有黏腻的感觉,昨晚那条内裤湿成什么德行,她不是不知道。 伸手拉开裤腰,看上一眼,还是昨天那条。 那是谁洗的? 她想到答案,倏而红了脖颈。 他们之间,真的有点过于亲密了。周橘柚不是个传统的人,也体会过欣赏同龄男孩子的那份悸动,可她从没觉得庄泽是自己男朋友。 谈恋爱要相互喜欢,确认心意后有一方主动迈步,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而他们之间的开始、他们身体上的亲近都是不正常的,是他拿准考证威逼利诱来的。 准考证…… 她起身,一眼扫到桌子上的准考证。 就放在这儿了? 准考证下面,是她昨天放在隔音仓的学习资料,都被拿过来了。 门外有隐隐的谈话声,她靠近过去。 庄泽弯腰趴在窗台上,一手拿着手机通话,一手夹烟,“澳大利亚?” “最近的就是在墨尔本吗?”,“含金量怎样?” 门咔哒一声推开,他吸尽最后一口,捻灭烟头,投进窗框里的烟灰缸。回身看着周橘柚,她探出门口一个脑袋瓜,古灵精怪的,穿着自己的衣服,像个篮球宝贝,莫名的有一种归属感。 他捂着手机音筒,“晚点再说。” “你是要出国打比赛吗?u18不是快了?”,周橘柚疑惑着问出来。 庄泽拉开门,揽她肩膀进去。 周橘柚半点都不抗拒,反倒仰着头看他,等他回答。 “你还知道我赛程呢?”,他痞着一副笑颜掐她脸颊。 她打掉他手,“别掐我。” 庄泽哼哼笑了两声,揪起她肩角的衣料,“太大了。你的衣服还没干,上午先穿我的,就在我寝室学吧。下午要是干了,再去隔音仓。” 衣服没干,内裤怎么干的? 她脑补出一个一米九的高个儿,把她内裤拿衣架挂起来,举着个吹风机里里外外吹干的画面。 耳根烧着。 庄泽忽然逼近她,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星星眼泛着懵懂盯着他一晃不晃。庄泽扣住她脑勺,贴耳边吹了口气,“你内裤好小哦。” 周橘柚想到他昨晚这个口气诱哄她,还胆大妄为伸手指进去,羞恼的攥紧拳头,径直捶进他小腹。“啊。”,他吃痛捂着那处,假装踉跄几步,然后倒到床上装死,双脚僵直着交迭,见人没理他,又诈尸般的抖了一下。 她被逗笑,照着他鞋底踹一脚,“你不用训练吗?” 庄泽坐起来,扬着唇角笑的恣意,“早训刚结束,回来看看我祖宗醒没醒。”,他看一眼表,移步到她身边,拉开书桌的抽屉,“但是现在也得回去了,这有零食,备战期间不能吃,麻烦你帮我消灭吧。” “牛奶在冰箱里,洗漱完记得喝。” “中午我来接你吃饭。” 春风拂杨柳,连带着暖了她。她缓缓点头,无措的拿起准考证,玩弄挂绳,“这个是给我了?” 他撑着桌角坐上去,一条腿悬着,另一条点地,“本来就是你的啊。” 准考证给她了,是不是说明他昨天晚上,成了? 她不太好意思问,但也不想不明不白的,还是开口:“昨晚是……” 没等说完,庄泽摇摇头。周橘柚更懵了,合着她昨天爽的一波接一波,他还是没能…… “那你怎么给我了?就不怕我?” 不怕我拿走了,就跟你两断? “看你有没有良心吧。”,他直勾勾盯着她眼底,像要看穿她,“感觉够呛能有。” “我有!” 周橘柚飞快答,紧接着就后悔。她恼悔自己到底在说什么?拿走准考证,他俩就没有羁绊了,一个良心而已,有没有能怎样? 庄泽笑笑没说话,换了套训练服便离开了。 准考证是塞在他装备包里的,为的就是怕她拿走偷跑。 他太后悔自己说那句话了,什么帮他弄出来,准考证拿走,他俩拉到。 憋得他两晚没睡好,打球软的不行,一撞就倒。 准考证给她,她欢喜,他解脱。可若周橘柚真以为他俩之间的牵绊就这样没了,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几天,周橘柚好像真的谈了个恋爱。 早上出了寝室就有人来接,她递上书包,收获一瓶牛奶,一个肉包子。吃饱喝足在车上浅浅补个觉,到了地方就开始学习,刷题,做模拟卷。 接连几套的满分试卷让她信心倍增,迫不及待在午饭时跟庄泽分享。 俱乐部的营养师好像越来越懂她的口味,变着花样单独给她做好吃的。 偶尔在食堂也能碰到齐尘,她警觉的不让他和庄泽靠近。齐尘一开始不明所以,是庄泽扶着额,掩面给他一个眼神,他似懂非懂不再靠过去。 庄泽也是挺服,姑娘真就以为他跟齐尘有点什么情意连连,他只能咬咬牙应下,说以前确实动过心思。 周橘柚了然,起初只是让庄泽自己离齐尘远一点儿,后来干脆挡在庄泽前面,眼神逼退齐尘。 太可爱了,庄泽跟在她后面晃晃脑袋,然后悄悄双手合十,祈求齐尘配合一下。 齐尘问候他祖宗十八辈。 饭后他们照常绕着场馆散步,周橘柚会掐算着时间,盯着他们训练结束,争取不耽误庄泽午休。 临近比赛,训练的任务更重了,还加了夜训。庄泽要牺牲晚饭时间送她回寝室,她不愿,等到他晚训结束,踩着寝室禁闭的时间点儿回去。 她开始跟庄泽说晚安。 庄泽回: 【晚安】 【祖宗】 签证 假期的最后一天,下午就要返校了。 生物钟吵醒周橘柚,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机紧接着嗡嗡两声。 她捞过来看。 【下楼】 她昨晚已经跟庄泽说过不去了,怎么还是来接了。她裹了个毛毯小跑到走廊,推开窗朝外看。 庄泽倚在车上,黑色卫衣连帽扣在头顶,遮住脸,搭一条晨训的篮球裤。白袜子提的很高,踩着篮球鞋蹬了两下水泥地。他手里捏了盒牛奶,叼着吸管喝,像是感受到了头顶的目光,缓缓抬头。 毛毯的穗儿掺杂在周橘柚碎发之中随风摇曳。 他给周橘柚打过去电话,“很冷,多穿点下来。” “我今天不去学习啦,昨天不是和你说过了?” “我签证过期了,你陪我走一趟。” 搞笑。办事大厅就在俱乐部到学校这段路程的正中间,他们这几日开车都会路过。这人要真想办签证,有他开车到学校这会儿功夫都办完了。 “你没安好心!”,她直截了当揭穿。 电话那头嘿嘿干笑两声,“昨天这个时候见到你了,所以今天也想见你。陪我去呗,祖宗。” 尾音拉长,像恳求,像撒娇。 周橘柚愣住了。他们之间已经到了一天没见到就会触发想念的地步了吗?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讲,嘴角会莫名上扬。 庄泽举着手机高昂着头,卫衣帽子受重力落下,露出他精干利落的短寸。心里空了一拍,他看不到她在笑,只知道委婉开口的思念迟迟没有回响。 “真的不陪我去吗?” 电话被挂断,嘟嘟两声后他凝着屏幕上祖宗两个字,吸一记鼻子。宽松的球裤灌了风,他跺两下脚驱散寒意。 今天是挺冷的,祖宗不想出门也很正常…… 他落寞套上帽子,回身。 “庄泽!” 是祖宗。 他抿着唇角也盖不住笑意,逆着光转过身。周橘柚随便套了个卫衣裙就下来了,纯灰色的,鱼尾摆开花在小腿肚。配了个黑色的鸭舌帽,遮住她两天没洗的头。 周橘柚挂了电话就去洗漱,分秒没耽误。 庄泽两步迎过去,想掀掉她帽子。周橘柚急忙捂住,“诶诶诶!手别欠。” 假期的最后一天是返程高峰,他们将近一个小时才到,周橘柚嘟囔着还不如坐地铁。 庄泽从车里的抽夹儿拿了个墨镜带上,领着周橘柚进大厅,规规矩矩取了两个号,开始坐在等候厅等着叫号。 这人在屋里戴墨镜,来办事的人一走一过都会看向他们,搞得周橘柚好不舒服。 她坐在庄泽左侧,伸手指滑弄他墨镜到鼻梁处,“我寻思庄大球星也没火到来办事处都需要戴墨镜的程度吧?你搞什么臭屁呀?” 庄泽轻笑一声,把墨镜推回戴好,“你不懂。” 周橘柚直接把它摘下来,庄泽轻啧一声要抢,前者不给,俩人闹着,忽然一声,“哎呦,庄泽。” “什么时候来的,姨都没看到!” 周橘柚看过去,一个高级职员穿着标准的工作制服朝他们走过来。庄泽掐下她鼻梁,眼神寓意不明,似乎在说:被认出来了吧! 庄泽起身,礼貌打招呼,“红姨。” 红姨瞥一眼周橘柚,视线很快收回,“办啥业务?” “签证过期了,续一下。” 红姨立马指引他们到另一处办理自助签证,很隐蔽,在拐角的自助照相机旁边。机器是关着的,红姨插上电源,对着自己胸前的工卡输入了一些东西,然后招呼庄泽他们靠过去。 周橘柚大惊失色,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太子爷的人脉影响力,单开个机子也太霸道了。等候厅那么多人都在排队呢,就还挺不公平的。 她心里也说不上什么滋味,五谷杂陈,只能乖乖跟在庄泽后面。 红姨一番操作后给庄泽续了签证,后者绕到周橘柚身后,把人推上前一步,“她也办。” 红姨点点头,重新操作机子,周橘柚懵住,圆着眼睛不解,“我办什么?我不办啊我又不出国。” 庄泽说来都来了,一块儿办了。 于是整个流程下来,周橘柚只知道自己办了个澳大利亚的签证,其余一概不知。被庄泽推着照了好多照片,填资料的时候,她执拗不愿意动笔,庄泽全部代劳。 “在校就读证明我没有诶。”,“我有。” “行程计划单是什么?”,“别管。”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竞赛报名的时候就填过。” “你连我户籍所在地都知道?”,“你身份证背面有。” 周橘柚被庄泽握着手,签下自己的名字。 红姨说半个月之后来取,送他们出门。一路上寒暄着庄泽父母的身体,工作,还有他篮球的一些赛程。 周橘柚始终垂着脑袋,去年为了到汇才读书,爸爸妈妈各种托关系送礼,才勉强把人送出来,学籍还留在县城,导致她拿不到参加省赛的名额。 可庄泽,一句话就能搞定她的名额,一张脸就能在办事处绿灯畅行。 人与人之间,生来不同的。各自描绘各自的迥异。有人熠熠生辉,有人朴实无华。 她坐在车里感慨一会儿,拾好心情,问起庄泽是不是要比赛了。 “今晚飞青城,明天打青牛队。周日回来,周一主场还是打青牛队。” 跟报备似的,一套下来赛程安排,出行安排全部说清楚。 周橘柚倒也不是感兴趣,只是准考证自己已经拿到了,周日就要竞赛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个解决。听庄泽的安排,赛程很紧,省数学竞赛当天他还在飞机上。 关于治好他同性恋的事儿,也有段时间没提起了。 竞赛结束,得找他聊聊了。 车子停稳,周橘柚绕一圈到主驾车窗上敲敲,车窗摇下来,“周日我去机场接你吧。” “刚好我竞赛结束,请你吃饭。” 庄泽挑眉,显然没料到她会想来接机。可后半句跟上,竞赛结束,又隐隐的在意会些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全国青年u18篮球联赛刚开始就打响了一波热潮,冰城队vs青牛队在晚上六点。 晚课间的好多教室都在音频同步直播比赛,班里的氛围特别好,男生们一股脑的围在前排,坐桌子踩椅子,嘴上还探讨着刚刚哪个球应该吹,哪个失误不该有。 周橘柚解题的思路被中断,她抬头看向多媒体电子屏幕,只看得见最上层滚动的广告,其余都被一群脑袋瓜挡住了。 解说慷慨激昂的声音传出来,“冰城队队长庄泽再一次抓空隙夺得球权,禁区搅拌机实至名归。” 即便周橘柚不刻意去听,也掩盖不了庄泽两个字往直直她耳朵里钻的事实。 “3号后卫马德超拿球推进到前场,先跟大魏传导球发动攻联防战术,手递手给到庄泽,这时我们看到青牛队底角儿空了呀!庄泽的下顺吸引到青牛队两名球员的协防,可是逸轩已经落位底角儿。” “庄泽果断抛球,逸轩三分打进,漂亮!” “青牛队对庄泽的防守还是很谨慎的,可大中锋有大中锋的格局,庄泽从来都不是得分手。比分来到43:21。上半场结束,希望青牛队及时调整战略,期待下半场表现。” 上半场结束,前排的同学们散了一些去卫生间,车曼琳从人堆里钻出来,扯过凳子坐在周橘柚旁边,“你男朋友比赛,你一眼不看啊?” 周橘柚如实讲,“我都听到了啊。” “你可真是心大。”,曼琳刷着庄泽微博的实时评论,粉丝数肉眼可见的往上增,五位数眼看着变六位,“庄泽这把是真火了。” 她硬塞着手机给周橘柚看,“你看哪!这帮迷妹都疯了!” “球打的好,长得也帅,家里条件又硬。简直就是六维满格的标准男友啊。” 周橘柚不太想看,脑袋里惦念着刚刚那道题的思路,却被手机画面上的一张图片吸引过去。 庄泽的微博,从注册至今只发过一条动态。 图片是一双篮球鞋,每只鞋里翘出来两个鞋垫。 日期是14个月前,也就是去年的八月份。 没有配文。 很奇怪。 周橘柚只觉得那双鞋很眼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什么。 大屏幕上比赛继续,她浅浅看了一会,下意识梭巡球场上的77号身影。 不关注就还好,一旦视线跟随起来,就会投入进去。 庄泽拿球被抢断,她也会攥紧拳头唉叹一声。 庄泽盖帽成功,她也跟着激动庆祝,只是表现的动作很小,很小。 第三轮比赛结束,开始晚自习。男同学们偷偷拿手机看直播。 冰城队拿下小组循环赛的首胜,后面的男同学低声喊了句,“yes!” 大家齐刷刷看过去,不敢声张,眼神相互传递喜讯,周橘柚也收到了。 接机 竞赛当日,周橘柚起了个大早,洗漱一番后开始整理身份证,准考证还有一些必备的文具。 今儿天不太好,乌云很厚,雨水顺着窗户流下,形成一道道细小的瀑布。 周橘柚不由得担心去考场的路会堵车,比预设的时间提前了二十分钟出门。考场在冰城的老城区,那一片本身就人流密集,肯定不会太顺畅。 她拿了把曼琳的大伞走出寝室,曼琳跟她拜拜,祝她考个好成绩,然后转身继续睡。 她撑着伞走出校门,手机上的网约车迟迟没有人接单。她有点急了,往路边靠近几步,想碰碰运气打出租,可路上车少的可怜,运气不大好。 一辆银白色的私家车停靠归来,周橘柚怕车轮带起的水溅到自己,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车窗里缓缓映出人的半张脸,很白净,他喊了一声,“诶,周橘柚。” 周橘柚闻声抬头,竟然是齐尘。 “庄儿让我送你,上车吧。” 周橘柚犹豫了几秒,看了眼手机上还没打到网约车,怪不好意思说了句好吧谢谢,然后坐上后排。 齐尘透过后视镜看到她坐好,微微摇头轻笑一声。这小情侣,一个两个都拿他当司机。 他递给后座一个袋子,袋子里一瓶牛奶,一个肉包子。和庄泽接她去俱乐部学习的配置一样。 “谢谢。” 姑娘挺乖的,主要是不熟,有点尴尬。 车里静的很,只能听见雨打窗棂的哗哗声。 他还挺会缓解的,直接连蓝牙打车载电话给庄泽,那头儿接的也快,“见到人了吗?” 庄泽侧头耸肩,夹着手机通话。手上的动作不停,一件件拿衣服往行李箱里丢。 齐尘懒懒散散说,“接到了。” “她吃早餐了吗?” “给她了。” 庄泽拿手机到掌心,贴耳走到窗边,舔了舔唇,“祖宗,你在车里呢?” 他在叫她…… 周橘柚微微蹙眉,庄泽真的是不顾任何场合的叫她祖宗,她小声说在。 齐尘重复一遍,“在呢。” 庄泽:“紧张不?准考证都带好了吗?” “带好了。” “考完试如果还下雨,就老实回学校吧,我会去找你。” 他在说接机的事儿,周橘柚也一直记得呢。“好。” 齐尘挂了电话,把人送到地方,算完成任务。 可考场还没开,也不能让周橘柚下了车自己打伞等着,庄泽若是知道了,保不齐撞死他。 他停好车,侧过身看她只喝了牛奶,没吃包子,“不吃吗?考一上午会饿吧。” 她不是不吃,只是一上车,就有一股古龙香水味。她怕肉包子味道太大,杂了车里香气。 说来也怪不好意思,她在庄泽车里的时候,可不会想到这一层。 “我暂时不饿。” 得。又尬住了。 齐尘平日里挺爱说话的,异性缘也好,只周橘柚是庄泽的女友,他想多聊几句又总觉得有双阴森森的眼睛盯着他。 周橘柚大抵也是看出来了,抱着书包,掐着时间,最后一次找话题,“你跟庄泽认识很久了吧?” 他坐正,透过后视镜答复,“六年多了。” “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啊?”,齐尘一懵,“发现他什么?” 本就是想打探一下,可周橘柚看着齐尘似乎不太知情的样子,也陷入疑惑,“就是,那方面啊?” “啊?哪方面啊?” 好像真的不知情。 那庄泽此前说对齐尘有点意思,是单方面吗? 被自己好兄弟成日意淫着也太惨了吧。 齐尘一脑袋雾水,周橘柚啧啧两声说没事,然后撑伞下了车。 考试开始,周橘柚从前至后扫一眼题目。原来省竞赛就考这些,于她而言真的比预想中简单很多。 铃响,她挥笔泼墨,几乎不需要草稿纸,单靠想象就能推理出几何的演变过程,脑海里刻画出一条条辅助线,紧接着闭眼,精准写出答案。 一试提前半个小时交卷。二试更是一个小时就答完了。 总览卷面检查了好多遍,一等奖十拿九稳。 天气随她的好心情一样,出了考场便是晴空万里。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现在已经是深秋十月,这大概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雨了。 庄泽的飞机四点落地,她吃个饭,回寝室送下东西,赶过去刚刚好。 接机口围了好多人,举着灯牌,上面的名字几乎被庄泽包圆,鲜少几个逸轩的字样也被高举的冰城队挡住。 她们穿着冰城队的球迷版队服,盯着屏幕上的航班号落地时间,“落地五分钟了,怎么还没出来?” “可能在取托运行李了吧。” 周橘柚没见过这种场面,以往都是idol被接机才会有的阵仗,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球员也有这样的待遇。 还挺有趣的。 她悄悄混进去,“对呀,怎么还不出来啊?” “前天赢了比赛,庄泽今天不会冷脸了吧?” “天哪,他冷个脸可吓人了。” 周橘柚撇头,“那你们还喜欢他?” 那人摆摆手,“喜欢他是因为喜欢他打球的很多面,他又不是演员偶像,自然没有必要恭维着我们。只要他在赛场上好好表现,就值得我们喜欢。” “而且他以前不这样的,u16的时候还给我签名呢。我们怀疑他是有女朋友了,所以不太亲近粉丝了。” “这样只会让我们更喜欢他。” 周橘柚似懂非懂,却提取了一句很关键的信息:他以前不这样。 冰城队出来了,崔教练打头往外走,队员们紧随其后。接机的粉丝们一窝蜂冲上去,呐喊球员们的名字。 庄泽在队尾,最后一个出来。 其他球员不爱跟他一起走,因为会被围住。 他穿了件冰城队的冲锋衣,红白相间的,胸前是冰城队的队徽。左肩上跨了个包,行李箱早早就丢给队友了。 庄泽就好像看不见那群围上来的人,兀自扫视接机大厅,终于在不远处看见朝他挥手的周橘柚。 “庄泽,庄泽,今天可以签名吗?” “能合影吗?” “前天的比赛好精彩,明天主场也要发挥出实力哦。” 庄泽敷衍点头,拨开人群往外走。刚挤出去一点儿,又被围上,他满脸不耐烦,可周橘柚始终笑呵呵朝他挥手,他也冷不下脸来。 只好慢悠悠一点点带着人群挪出去。 总算钻了个缝隙出去,他一把搂上周橘柚肩膀,身后的粉丝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她刚刚不是跟我们站在一起的吗?” “她不是来接机的吗?” “但是她看起来,有接机的名分……” 她们举着手机相机咔嚓咔嚓对着两人的背影一顿拍。 周橘柚不想他搂,在学校公开就算了,在社会上也公开的话,以她爸爸那个篮球痴迷程度,没几天就会知道。 挣了两下没挣开,庄泽反倒搂的更紧。 周橘柚曲着手肘击打他小腹,“你就是这么对你的粉丝的?” “我要是停下会扰乱机场秩序,一会儿保安都得围过来。” “可你这样一言不发走了,多让人寒心啊?” “寒透了他们就不来接了。” 他说的轻飘飘满不在乎,边走边捏她的脸。周橘柚想到什么,放慢了脚步,“你回头,给她们比个心。” “不比。” 拒绝的可干脆。 周橘柚又给他一杵子,咬牙切齿喊他快点儿。庄泽心情大好,想依她。只是他几乎从来不会维护与粉丝之间的关系,也不晓得该怎么做,“我不会” 怀里的人儿侧了一点儿身子,抬左手,曲着指尖比了半颗心,然后放在脸颊上。转过来给他看,“就这样。” 扬起的唇角挤压脸颊圆嘟嘟的。 庄泽咧着嘴高兴坏了,他们家祖宗怎么这么可爱呢?他学着动作做了一下,一点儿不扭捏,就很大方的脸颊比心,“这样啊?” 倒也不是敷衍,姿势很标准,只是眼神多半是玩笑的成分。 周橘柚挥挥手,“行吧,就这样。” 庄泽干笑两声后,维持着那个姿势转过身,面向那群粉丝倒退着走了几步,他在一片痴迷的惊呼声中转回去,又搂上周橘柚。 “跟她们说拜拜。” 旁边人不声不响,高举手臂朝身后挥挥,也算拜拜的意思。 出丑 他们去吃了家新开的火锅,周橘柚说要请客,庄泽自然是全部依她。 新店挺火热的,还要排队取号。浅浅等了十多分钟,终于排上。 天气越来越冷,鸳鸯锅冒着腾腾热气,暖和不少。 庄泽只能吃清汤水煮菜,蘸油醋汁,倒瞧着对面祖宗吃的欢愉,也不觉得无味。 周橘柚看他心情还不错,酝酿着跟他聊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庄泽接一电话,开了免提。 “庄哥,你票送出去没?没的话,能不能给我?” 每个球员每场赛事都有两张亲友票,庄泽嚼着一口贡菜咔哧咔哧响,半晌回了一句,“你拿走呗。” 那头嘿嘿两声,“谢谢庄哥。” 周橘柚瞧他面色凝重几分,从接机到刚刚一直挂着的嘴角垂了下去。 庄泽放下筷子,重拨了个号码。 “成哥,明天比赛,来吗?” 是许局长的助理张耀成。“明天比赛你怎么今天才说?行程排不开了啊。” “行,知道了。” 周橘柚小脸皱成一团,问出心中疑惑,“你都把票给出去了还问人家来不来?” 庄泽苦笑一下,“我知道他们来不了。” “是你爸爸妈妈吗?” “我妈。我爸在夏城,好几年没看到了。” 他故作轻松给周橘柚夹菜,神色黯淡,是怎么也埋藏不住的失落。 庄泽明知道他妈没空来,即便是提前很久通知也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所以他干脆不通知,不留票,或者像今天这样。提前一天告诉,妈妈不来,他可以埋怨自己,是自己通知的晚了,而不是妈妈没空或者不想来。 周橘柚憋回想说的话。 她对庄泽的认知又多了一层,一个缺爱的留守小狗。 庄泽说起他小时候。 同龄的小朋友都是被父母逼着和他玩,小朋友的叛逆心重,越是逼迫,越是反抗。 他们带着庄泽去踢足球,让他当守门员。 庄泽带好全套装备,在球门口跃跃欲试。 小朋友们相视一眼,往另一侧没人防守的球门里踢。庄泽起初还傻乎乎的跳着鼓掌替他们开心庆祝。 玩得晚些,他们的家长会来寻。 会指出问题,喊他们往庄泽的球门里踢。 庄泽防的可认真,跳的高高的,尽全力扑球救球。他开始期待时间过得快些,家长们早点来…… 他也想和他们一起玩别的什么,有交流,有接触,有配合的那种。 但都没有。 庄泽趴在窗台上看他们赛车,玩平衡板,在泳池里嬉戏,双手撑着脸思考为什么只有踢足球的时候才叫他一起玩? 12岁那年,他照常跟他们去踢足球,有一个看起来很像骗子的人忽然跟他打招呼。 “小朋友,你弹跳挺好的,有没有兴趣打篮球?” 庄泽紧盯着球场上的足球,不回头看他,“你分不清足球和篮球吗?” “你的臂展比同龄人都长,弹跳也很有天赋,你应该去打篮球,而不是在这里守着一个根本没人往里踢的球门。” 他一语道破,庄泽回过身,冷眼瞧他,“打篮球是不是有很多人和我一起玩?” “当然。” …… 庄泽关了火,锅底不再冒泡泡。 “在足球场上被篮球球探挑走,是不是还挺奇幻的?” “所以篮球对我很重要,是它选择了我。” 第二天的冰城队主场对战青牛队,大胜。 庄泽几乎是住在天上的,飞来飞去赶赛程,训练。闲下来的时候会看看早上发给祖宗的消息有没有回。 周橘柚截了个赛程的图发给他。 -【给我两张票】 -【我去看你】 是周末冰城主场小组出线对战叁木队的关键赛。 小组出了线,就是进了八强。冰城队往年最好成绩,是齐尘带队u19打进四强。 赛场上,人头攒动,观众几乎填满了每一个角落。 球员们开始热身,双手拍球活动关节,叁分线投篮试手感。 庄泽坐在替补席上,指尖转一篮球,又放下,解开鞋带重新系,不时的回头看亲友席。 那两个位置还空着。 观众们落座的差不多了,解说员已经在预热。 他想发消息问问祖宗,是不是不来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可内心驱使他一动不动。 他庄泽的亲友席,从来没有人。 就不该抱有期待。 “有请双方球员入场……” 周橘柚拉着曼琳一路小跑冲进来,脑海里记忆翻涌。 去年跟爸爸妈妈一起来看过庄泽的u17,今年再来看,已然换了另一种身份。她们从入口到前场,找准座位落座。视线停留在替补席前的长板,隐约想起点什么,又不太明确。 庄泽喝了口水,拿手背擦去唇边湿润。再一回身,就瞧见周橘柚晃着一跟加油棒笑的明媚。 她手机嗡嗡两声,淹没在人潮的呐喊里。 双方球员上场,友好拍手。各自回到各自篮下,庄泽有一米九,可他的身高在球队里不算高。他们双手勾肩搭在一起,围成一圈最后加油打气。 周橘柚寻不到人了,便低头看手机。 【出丑不太行】 【会影响士气】 【出个洋相可以】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那日随口的玩笑庄泽还当真了。她说出丑的本意也就是扮个鬼脸在镜头前之类的。 庄泽以为是故意丢个球,技术上的出丑。 周橘柚哒哒哒打字,不用不用,没等发送…… “祖宗。” 是喊出来的,没有麦克风,纯靠嗓子的一声贯彻全场。 周橘柚缓缓抬头,视线里庄泽站在球场正中央。 他双手脸颊比心,扬唇,眼尾拉出褶皱。 那一瞬,仿佛神明给了恩赐,他就站在那儿,光柱将他从人群中独立出来。皮肤微微发亮,光泽流转,熠熠生辉。他嘴角完美的弧度藏着星辰大海,带着一丝羞涩,诱人沉醉。 场馆瞬间哗然,呐喊,起哄。 只有周橘柚怔住,她忘了呼吸,周遭的喧闹成就了她独一人的寂静,心跳疾驰。 她不可否认的意识到自己,在心动。 车曼琳疯狂摇晃她手臂,“啊啊啊,柚子,我要酥了。” 解说员也开始调侃,“庄队长别太爱了。” 叁五个替补席的队友也纷纷回头看,“庄哥的亲友席终于有人咯。” 数不清的镜头视角切到周橘柚身上,她还愣着。好半晌,比赛开始,她终于回过神,抚着自己平缓下来的心脏。 冰城队主场的氛围特别好,再加上前面两周的比赛全胜,士气大涨。 交手第一个回合,逸轩手感超绝,干拔叁分开局,拔得头筹。 冰城队球员跑动到对方篮下防守,对方后卫造势叁分还以颜色。 一边一个叁分彻底把场子热起来了,冰城队的攻防节奏不快,崔教练在场边指导,输出全靠吼,“打3打3,压住节奏,就耗他们。” 周橘柚暗戳戳嘀咕一句,“嗓门好大,当教练的也好不容易。” 曼琳睨她一眼,“没有你家庄泽嗓门大。” 周橘柚:…… 庄泽后场抢断,一条龙单带到篮下,对方中锋跟上,空中身体对抗。比身体素质这一块儿,庄泽不服任何人,高帽往上撞。 篮球过网,两分有效。 对方中锋侧卧倒地,滑出去两米远。庄泽落地后立刻去将他扶起,握拳,撞着肩膀拍拍他背。 叁木队叫了暂停,及时调整战略。 冰城队也回到替补席,庄泽捡起一条毛巾搭在肩上,仰头周了半瓶水,然后凑到教练旁边听战术。 亲友席的位置很靠前,周橘柚隐隐能听到一些,下顺,补位等等的词汇,就是不太懂。 她盯着庄泽的后脑勺,后者拿毛巾擦汗,然后丢到凳子上,抽空看上周橘柚一眼,朝她扬颌。 周橘柚蛮不好意思躲避他炙热的眼神,又按捺不住看回去。 暂停结束,球员们上场。 周橘柚从没有这样在现场慷慨激昂的氛围下,高度集中的看一场球赛。也从没有这么殷切期盼,一方能赢。 篮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的少年们积极拼抢默契配合,她忽然明白那群接机的姑娘为何那样痴迷。 喜欢一个人,不见得要和他在一起,光是远远看着,被他的情绪感染着就会很开心。 叁木队经过战术调整后改善了不少,两方有来有回咬着啃了10多分。 崔教练面露不悦,双手抱胸游走在场边。倾身拍手吸引庄泽看过去,庄泽带球走边线,眼神扫视球场站位,耳朵里是崔教练刚刚下达的战术命令。 庄泽回一ok,指挥冰城队站位卡视角。对方中锋似乎是被下了死命令,紧盯着庄泽一个人。 庄泽左侧一个大胯,晃倒对方,背身不看人传球。篮球击中地面,反弹给篮下叁号马德超。默契配合,上篮打进。 他小跑过去与庄泽击掌,两人后退防守,庄泽一边退,一边看向亲友席,又悄悄抬手脸颊比心。 这动作真好用,哄得姑娘一乐一乐的。 周橘柚涨红着脸,紧咬着下唇不想失色。 解说员咂舌一声,“哎呦庄队,你比赛呢!” 崔教练也一样,拍着脑门没眼看。反倒是队友们跟着起哄,一块儿学他的动作,全场一片沸腾,观众们也学着脸颊比心。 曼琳笑的不行,周橘柚只想挖个地洞钻下去。 第一节结束,冰城队28:23小比分领先。 庄泽一行人喘着粗气,懒懒散散从球场上下来。他揪着衣领擦拭下巴的汗水,逸轩跟他身边,蹭着肩,复盘刚刚的一个犯规。 周橘柚热的脱了外套,小手直呼扇。她看到庄泽连连点头,说着些什么,很认真的模样。 他们并排坐在替补席,助教给他们扇风递水换毛巾,崔教练拿着战术板,马克笔在上面圈圈点点,一排黑色后脑勺规规矩矩点头。 临近第二节比赛开始前,庄泽换了双球鞋,系紧。 “是庄泽微博里发的那双球鞋诶。”,曼琳说。 心脏刺痛一秒,记忆忽然翻涌复现,她想起那双球鞋在哪见过了。 …… 拆穿 去年八月,u17男篮锦标赛。 爸爸妈妈送周橘柚到汇才高中报道,宿舍的一切规整好之后,距离晚上的火车卧铺还有一段时间。 他们去吃了个午饭,爸爸在翻看篮球新闻,忽然一声欢呼。“呀!” 周橘柚已经习惯了他爸爸这个样子,平日里就是个心态超好的小孩儿。她总觉得爸爸的心理年龄甚至没有自己大。 “今天u17男篮锦标赛,冰城打泰然,两位美丽的女士有没有兴趣啊?” 妈妈瞪他一眼,“来送女儿上学了,你不好好陪女儿,惦记看什么比赛?” 爸爸假装一副好委屈的表情,噘着嘴,“宝贝女儿,你想不想去看啊?” 周橘柚无所谓啊,“可以呀。” 爸爸立即坐直,像妈妈炫耀着。 场馆里的人不算多,u17这个量级的关注度比较一般,但周橘柚爸爸很重视青年篮球,他认为江山辈有人才出,篮球还得看年轻一代。 周橘柚不懂篮球的规则,捧着一本《欧几里得原理》看的入迷。 场下庄泽在热身,逸轩搂过他肩膀,“看那儿。”,他抬下颌指引,“好其乐融融一家叁口,一看就是娘俩陪着来看的。” 话从口出,他突然意识到好像不太合适跟庄泽说这个,撤回手臂,不知所措挠挠耳后,转身去练投篮。 庄泽拍着球,往观众席看了许久。 女儿坐在父母中间,爸爸在和旁边的球迷侃侃而谈,妈妈在玩手机,女儿自己看书。他们互相没有交流,可他们就坐在那里,就是幸福的一家叁口。 女儿集中了爸爸妈妈五官上的所有优点,很白,很清秀,挺直的脊背无形之间散发闺秀气质。 庄泽忽然想认识她一下,想问问她,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是什么滋味? 比赛开始,裁判强有力的哨声总会中断周橘柚看书的注意力,弱弱抬眼想看看球场上发生了什么要吹的这么大声! 这声长哨,爸爸有点激动,拍着腿就差站起来,“什么玩意!没碰到吹个屁啊?” 嗯,爸爸比哨声更吵。 周橘柚撇着嘴看爸爸一眼,爸爸嘿嘿两声干笑,摸摸她头,“影响宝贝女儿看书了?那就不看了呗。” 他指着赛场一个球员,“你看那个77号,他叫庄泽,是个中锋……” 巴拉巴拉一大堆,周橘柚一眼不看,连连点头。 她中途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时找不准路了,跟着两个工作人员鬼使神差来到前场。 瞧着眼前的路不太对劲儿,她想穿过替补席到后排观众席去。 旁边一个球员拦了她一下,“要去后面?中场再去吧,先坐这儿。” 周橘柚猜想可能是自己不小心闯到镜头中了,便听了他的话,坐在第二排替补席等着。 环境变了,身边人变了,自然而然也开始盯着球场看。 庄泽拿球指挥队形,晃了晃脚腕,不太舒服。 他传球给逸轩,下达这一回合的战术,“打牛角。” 逸轩收到,招呼一队友过来挡拆,庄泽趁机下顺到底角,逸轩抛球给他,对方手疾眼快,猜到漏了底角儿立刻回防。 庄泽来不及出手叁分,只能开始身体对抗,一步步顶着对手到篮下。 假动作虚晃也被对方识破,眼看要24秒违例,他原地起跳,无视头顶好几只手也要把球送进框里。 球最终还是被盖掉,落地的那一秒,人群已经散开,他小腿前移一寸,身体失了平衡重重的栽下去。 头受重力影响,落地后砸了两下。 所有人都屏住气。 球员和教练立刻冲上去,围成一圈。 两个队员将他扛下来,庄泽一只脚着地,一蹦一蹦回到替补席,“没事没事,我缓一会儿,没啥事。” 周橘柚探个脑袋从缝隙里看过去,“鞋大还穿。” 教练还是叫了暂停,周橘柚可以回去了,临走时又丢一句,“垫个鞋垫好咯。” 心中那份淡然被轻轻打破,漾起层层波澜,庄泽回头,看着姑娘迈台阶回观众席的背影,高马尾左右摆动充满灵气,纯白色的百褶裙,褶皱随着步伐起伏。 枝头的风铃微微摇曳,怦然一颗种子偷偷发了芽。 崔教练也看出问题所在,“这双鞋哪来的啊?你妈买的?” 庄泽没说话,就是默认。 崔教练也很无奈,长叹一口气,“有没有别的鞋了?” 庄泽说没有。 “43的鞋,替补那几个跟换一下。” “不用不用,借我双鞋垫吧。” …… * …… 原来那个被撞倒的人是庄泽。 周橘柚思绪飘得远远,曼琳扯了扯她袖口,“看比赛啊,想什么呢?你们家庄泽又盖一大帽。” “曼琳,如果庄泽很讨厌女生,为什么会同意跟我一起当广播员?” 曼琳被这无厘头一句问住了,“说来也奇怪,我问王洵能不能请动庄泽,我室友想认识他一下,他直接就拒绝我了。” “我正愁着怎么跟你说,他又突然发消息问我,我室友是不是叫周橘柚。” “我说是,他就同意了。” 曼琳坐歪一些面对周橘柚,“怎么了吗?” 周橘柚摇摇头,说没事。 鞋。鞋垫。 运动会。广播员。 她从没加过庄泽,却有他的微信好友。 以上种种,都证明了庄泽在此之前是知道周橘柚的,可他分明说过,他不知道她叫什么…… 中场休息,冰城队50:48微弱优势领先。 整个第二节,虽然被对方紧咬着,但也一直处于领先,球员们的状态还算松弛。 庄泽瞥向亲友席好几眼,姑娘没看他,垂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哨响后更是直接出场往门外走了。 庄泽没顾得上拿条毛巾,撩着衣服随便擦几下脸就追出去。 很多观众都在进进出出,庄泽往退场的门那儿走,球迷惊讶他的出现,从栏杆上跳下来要去找他签名。 “一会儿签行吗,一会儿挨个签。” 他敷衍迎合着,从攒动的人流中挤出去。 体育馆外,阳光正好,伴着阵阵秋风,是很适合野餐的季节。 他想带周橘柚去野餐。 庄泽抬手遮住光,梭巡着周橘柚的身影。出来的急,也没拿手机,也许她有什么事,可能发消息知会过他了。 正想着,准备回去拿手机。 突然一个男人撞了他一下。 那人短头发,脸细长,涂了粉底,一丝不苟的白。走起路来晃着肩膀,是明眼人一瞧就辨得出的0。 “hello,帅哥。” 说话声音并不娘,可庄泽骨子里是直男啊,半点儿接受不了。拧着眉头绕过他,那人直接搂住他小臂,“帅哥,加个联系方式呗。” 庄泽好嫌弃的抽回手,“边去。” “帅哥,你是不是同性恋,我一眼就看的出来。” 庄泽猛然抬眼,直勾勾盯着他,没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他是吗?” 周橘柚就在不远处,背身在树后,现在正朝着他们走过去。 那个人摇摇头,然后朝庄泽笑笑,进了场馆。 庄泽僵在原地,他甚至不敢回头。 “庄泽。” 周橘柚就站在他身后,松开拳头,指甲陷进肉里深深的刻印,她又叫了一遍,加重语气,“庄泽。” 他好像输了一场很重要的比赛,不,输再重要的比赛都没有此刻无措。 庄泽鼻尖一酸,回过身来强颜欢笑,“你去哪了?” “我哪也没去,我就在这儿,找了个人试探你,他告诉我你不是同性恋。” 她不卑不亢直言讲明刚刚的人是自己找的。 庄泽苦笑一声,“他说不是就不是?” “还装。”,她上前一步,脚尖踩上他鞋尖,“这双鞋很眼熟,垫两双鞋垫也是我说的,对吧?”,她抬起头,眼眶充斥着再也忍耐不住的泪花,“你骗我。” 场馆内的啦啦队在热舞,愤劲的鼓点声,嗨辣的舞曲萦绕着。 而他们,四目相对,僵持。 周橘柚在等一个答案。 “嗯,我不是。” 他承认了。 “所以你真的一早就认识我。我误以为你是同性恋,你就将计就计扮猪吃老虎,好玩么庄泽?”,周橘柚吼出来,“耍我好玩吗?” 庄泽连连摇头,伸手想安抚她,“不是……”,却被她一把打掉。 “你喜欢我对吗?” “对。”,很痛快应下。 那一刻,眼泪决堤。 没有互通心意的喜悦,只剩下被谎言蒙骗的愤怒。 周橘柚几近崩溃,“有你这么喜欢人的吗?你喜欢一个人就是逼迫她威胁她然后得到她吗?你有那么多种表达心意的方式,偏偏要走极端,选最无耻的那一种吗?” “对不起。你听我说……” 庄泽上前一步,周橘柚后退保持距离,狠狠吸一通鼻子。 “谢谢你帮我弄到名额,我还的也够多了。就这样吧。” 周橘柚转身要走,庄泽慌了,两步跟上拉住她手腕,“不是的。我不是没有表达过心意的,周橘柚。” 球场上那双坚毅的目光此刻迷离而湿润,他极力的克制,细微的颤抖和抽搐还是暴露了他的胆怯,“你从来都没有看过我。” “就像这双球鞋,明明我们一年前就已经见过了,可你跟本不记得。” “我不止一次出现在你面前,你从没看过我。你不感兴趣篮球,我即便打出花来你也不会看一眼。所有的演讲的我都上,能露脸作为代表发言的我也都会上。” “可你从不抬头。” 就如同现在一样,不抬头。“看看我吧……” 周橘柚半晌不作声。 “松手。” 她试图甩开他,却只会让他抓的更紧。 “不。” 啦啦队下场,场馆内播放上半场比赛的集锦。还有庄泽高调示爱喊她祖宗的片段。 真是可笑。 她差一点就喜欢上庄泽了。 “庄泽。” 她近乎撕心裂肺下的咬牙切齿,“就凭你对我做的那些,我都可以告你了。” 庄泽半垂双眸,瞳孔颤粟着。 “可也很奇怪,我并不抗拒你。”,她抽泣,胸口不断起伏,“我可以接受这是在我们交易的前提下,发生的不公平。” “但我不能容忍,这是从一开始就设定好的骗局。你把我当个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在我以为你对齐尘有意思的时候还在那里配合着演戏,你真的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蠢很蠢。” 说到最后已经没力了,就剩下止不住的啜泣。 庄泽酸涩着眼眶也开始眨,“对不起。我本意……” 音乐切换热场,下半场比赛马上开始了。 庄泽想说的话被中断,下意识回看一眼场内,他得回去了。队友们跑出来寻他,不太明白眼前的状况,都堵在场馆门口不敢上前。 “祖宗。”,庄泽哽咽着,用几乎祈求的语气恳请她,“我们晚点再说好吗?我知道你很生气,都是我混蛋,你想打我骂我都行,怎么发泄都行。可就现在,回去看完比赛好不好?” 他甚至双手握住她手腕,弓着脊背求她,“求你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就那样败下阵来,他那般高的个子,视线几乎跟她平齐,声声恳切,“求你……” 队友们急得不行,庄泽余光看得见,周橘柚也看得见。 她冷冷开口,“先松开我。” “我会回去。” 星星之火可燎原,庄泽问她,真的吗? 周橘柚深吸一口气,淡淡嗯。 崔教练也出来寻人,庄泽被队友们拥着往回走。 谁也没问他怎么了,但又好像猜的差不多。 崔教练边走,边下达战术,首发球员们进了场,没等回替补席再喝口水就直接比赛开始。 上半场的比分拉的不多,下半场一开场,对方球权,直接追平。 逸轩组织战术,点位指挥庄泽上前联防。 庄泽上前一步,前胸紧贴对方球员,高强度防守。 余光始终撇着曼琳旁边的位置,空的。 再一轮球权交换,他恍惚看到那个位置上闪过人影,下意识视线追随过去。 车曼琳猫着腰,怀里抱着周橘柚脱下的外套,不好意思的和旁边人打招呼,一点点往外挪。 无声的暴雨肆虐,空抛过来的球砸在庄泽肩膀上弹出界。他木讷的迈了几步捡起球,丢给裁判。 球权让给了对方。 眼神里的神采覆灭,空洞,荒芜。 他庄泽的亲友席,从来都没有人。 后面的比赛,庄泽像是变了个人,对抗强度拉到满,接连吃黄牌,逼的对方教练指鼻子骂他。 庄泽挑衅冷笑,篮下狂砍,直接一波小高潮将比分拉倒75:56。 崔教练也说不出他这是状态好还是不好,总之第四节没有再让他上场。 最终还是赢了,悲喜不大相通,八强的庆功宴他没去。 暗恋 比赛结束后,铺天盖地的新闻稿件传的沸沸扬扬。 周橘柚肿着眼睛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曼琳给她买了个水煮蛋,坐在她床边剥壳,“怎么说呢。我站在你的角度上,肯定觉得你好委屈,被庄泽溜着玩弄。” “可我如果站在庄泽的角度上,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就好比他说的,他已经尽全力出现在你身边,你从不关注他,他就只能采用很极端的方式。” 周橘柚烦躁的坐起身,“你到底是谁的朋友?” 曼琳憨笑着赔不是,递上圆白的鸡蛋,“你的你的,来,滚滚眼睛。” 枕边的电话嗡嗡起来,她逃避性的将手机扣过去。 曼琳帮她拿起来,“你妈妈的电话也不接?” 妈妈?她以为是庄泽的电话。 周橘柚咳了咳嗓,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音色,然后接通,“妈妈。” “柚柚呀,在干嘛呢?” “就在寝室呀,没干嘛。” 电话那头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然后爸爸抢过手机,直截了当问,“柚柚是不是谈恋爱啦?” 爸爸竟然这么快就看到新闻了。 她毫不掩饰说明,“没有谈,就是还在相互了解。” 多说不宜,说少了也解释不清,只好先草草应付着。 “行行行,俩人多了解了解,磨合磨合,别太着急确认关系。” 曼琳都蒙了,柚子的爸妈得是有多开明能说得出这样的话,不光不反对早恋,还提建议。 周橘柚:“知道啦爸爸。” “让这小子有空时加一下我微信,今天下半场打的什么东西,鲁莽!我说他两句。” “好,我晚点跟他说。” “行,早点睡觉奥,明天还要上课呢,” 曼琳朝她竖了个大拇指,绝,这种父母真的是打着灯笼难找。 周橘柚的爸妈确实是要比正常的父母更开明一些。 与其说是开明,不如说是他们更尊重孩子的意愿。 所以周橘柚偏科,喜欢数学,他们就尽所能为她提供环境,绝不让她补习学习那些她不喜欢的,也不会拿中考高考这种人生转折点作为由头压着她。 她喜欢什么,便做什么。 她的生长环境就是如此,她是绝对自由的。 那一晚,彻夜无眠。 周橘柚甚至觉得自己是在等些什么…… 她不觉得庄泽会就这样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果只是这么简单,那此前他撒的弥天大谎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她在等,等庄泽找她。 可一天,两天,叁天过去。 杳无音讯。 周橘柚照常洗漱后趴在床上,枕头上平铺一本《高观下函数导数解析》。 书页翻了一半,曼琳突然小跑进来,牙刷还在嘴里含着,激动地小臂直晃,含糊不清的口齿说着,“你快看啊,快看。” 她不明所以接过车曼琳的手机,是庄泽,他叁天发了叁条微博。 …… 第一条:【吃了我的老婆饼,能不能做我老婆】 配图是一张市集的照片,校园里柏油路的两旁,一个个摊子并排挨着,中间穿梭着来看热闹的同学。构图的正中间有一个女孩儿,她捧着一盒老婆饼,嘴里嚼着,另一只手接着被咬碎的酥渣,一脸满足,睁着圆眼和旁边的同学分享。 去年的运动会,学校为了响应社会,促进周边村镇的发展,组织学生去村部购买食材自己动手做美食,在校园市集上贩卖。 周橘柚和同桌一起逛着,在市集的尽头有一个卖老婆饼的摊子。 就剩一盒。 周橘柚觉得新鲜,大力拽着同桌往那儿走,同桌拉她一把,“这一看就是在外面买的,肯定不是自己做的,咱不买。” 周橘柚噘着嘴,“可是我没吃过,想尝尝。” 俩人正纠结着,眼瞧着最后一盒老婆饼被买走了。 周橘柚叹了口气,“完蛋了,卖没了。” “没事,等周末去蛋糕店买,肯定比这个好吃。”,同桌安慰着。 周橘柚不信他这么快就卖没了,两步跑过去,“学长,老婆饼都卖没了吗?” 学长:“是呀,你早来一步就买到了。” 她撇着嘴,不太甘心的垂头,正要走,忽然一人喊住她,“同学。” 周橘柚回头,视线里出现一整盒老婆饼。 和刚刚学长那儿的卖相不太一样。 这盒更粗糙一些,每一块儿的大小,上面刷的蛋液面积,烤出来的焦黄程度都不一样,绝对是纯手工的。 周橘柚吞了口水,“卖么?” “卖。十块一盒。” 她掏兜,从几张褶皱的粉蓝钞票里抽出一张蓝色给他。而后迫不及待接过他手里的美味。 那人捏着十元的一角也怔住了,反应过来后笑笑,走上前两步拍了拍周橘柚的肩膀,“加个微信吧同学,如果你觉得好吃,下次我送到你班级。” 这是要发展回头客啊!周橘柚自然是不介意的,扫了他的微信,然后晃晃手机,“ok啦。” 同桌从旁边的摊子逛完回来,惊讶的瞧她手里拿的东西,“真买到了啊。” 周橘柚掀开透明盒子,分享同桌一块,自己拿了一块,咬上一口,徐徐的嚼。 “唔!好好吃啊!” 周橘柚那天超级开心,逮着人就分享,晚上回了寝室也还在滔滔不绝念叨着今天的老婆饼好好吃。 可那日车曼琳搞怪,在广播站喊她柚子同学,导致她被“人肉”了一波,当天少说有二十多人加她好友,再想找到那个卖老婆饼的,怎么也辨不出是哪个了。 她隐约记得,那个人很高。 而现在,与这条微博呼应上,庄泽戴了顶黑色的鸭舌帽,背光下是他清晰明了的下颌,端着一盒老婆饼站在周橘柚面前,问她,“吃了我的老婆饼,能不能做我老婆?” …… 第二条:【“枣”】 配图是一只手,布满常年打球的老茧,掌心有一颗大大的红枣。 年初那会儿刚返校,可能是过年吃了太多好吃的,导致周橘柚好一段时间不爱吃饭。 又赶上学校组织公益献血,她硬个头皮往上冲,低血糖直接给自己献进医院了。 自打那天回来,车曼琳给她买了一大包红枣,命令她叁日内吃完,硬补。 周橘柚本身就不爱吃枣,曼琳就差把刀架她脖子上了。她捧着一大包红枣到后门门口站着,同学一走一过,她就递上一颗,“早啊。” 枣啊。 第二天也如此,她丧着一张脸,背靠着墙,一腿绷直,另一腿曲着,脚尖点地,脚跟贴着墙面。双目无神的重复着一个动作,从怀里取出一颗枣,半举着小臂,手腕下垂,指尖捏着那颗红枣。 谁吃谁接。 “枣啊。” 早。 周橘柚快吃吐了,整个人都是枣味的,小脸补的红扑扑,就是有点腹胀。 第叁天还剩下十多颗,她实在吃不下去了,又开始站在门口分发。 都有谁拿了她的一颗枣,她不知道。 但现在知道,庄泽应了她一声“早”。 …… 第叁条:【八百米5分22秒】 图片是红色的橡胶跑道,周橘柚穿着夏季校服,头发高高盘起,几缕鬓角碎发被汗水浸湿贴合在皮肤上。她大剌剌坐在地上,两腿大开,双手后撑着地面,没有半点女孩儿样子,曼琳躺在她腿上,俩人笑的开怀。 那是高一下学期的学年体侧。 曼琳从老师那儿看了眼分组,皱巴着脸回来,“完了,咋俩不在一个组。不能拉小手了。” 单打独斗,这对周橘柚来说简直就是噩耗,“啊?谁先跑啊?” 说到这儿曼琳又笑了,“你先。” 周橘柚无语,被曼琳推着上起跑线。一声枪响,她狰狞着冲出起跑线。对,是狰狞。 是对跑步,对运动的本能抗拒。 她默默念叨着,只要跟上队伍,就不会不及格。 想着想着,再抬头她已经成了队尾,前一名同学离她十几米远。她咬牙切齿加速追上,又被落下,然后就再也追不上了。 总算熬到终点,只能使出绝招。 她顾不得自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过了线就往终点记录台走。 掐表记分的是个男同学,周橘柚连吞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说出来话,“同学,我跑,多少?” “5分22秒。” 什么?八百米体侧,四分叁十秒及格,她竟然超了整整一分钟! 她抬手搭上男同学小臂,也是想找个支点,就快站不稳了,“不可能,你看错了,四分二十二吧?” “那就4分22吧。” 他温声细语的,提笔找到周橘柚的名字,在最后排的方格里写上四分二十二秒。 周橘柚激动死了,连连拍他胳膊,“大好人。” “你长命百岁。” “你永远不死。” 心里石头落地,不用复测了。她掐着腰走回跑道,曼琳她们也即将冲线,周橘柚直接瘫坐在地上,朝着曼琳招手。 车曼琳跑过来,在她面前停住脚步,弯腰撑着膝盖,呼哧带喘的,“你肯定没及格吧?咋俩都被人套圈了,我应该跟你差不多。” 周橘柚挥挥手,大拇指朝外指了指那个记录的男同学,“看见咱恩人没?” 车曼琳看过去,眯着眼,“那不是庄泽吗?” “装什么?不重要,你快去,让他给你也改一个。” 车曼琳半信半疑走过去,“哈喽庄泽学长,我跑多少时间?” 他们是最后一组,时间已经记录完了,庄泽把本子放在桌面上,“自己看吧。” 他说完就走了,车曼琳自己拿起记录本看。 她跟周橘柚一个成绩,蓦然瞪大了双眼,捂着嘴走回去。 周橘柚:“怎么样?” “及格了及格了。” 车曼琳松了一大口气,撑着地面坐下,蛄蛹两下躺在周橘柚腿上。 俩人像是渡了个大劫,笑得不加掩饰。 …… 叁天,叁条。 周橘柚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情绪像被无数条细线捆绑住,交织,纠缠,难理难断。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有这样一条微博,从起初车曼琳转发给她,到后来她自己掐着时间点去看。 原来庄泽真的,出现在她的生活中那么多次。 而她从没注意过。 背负一个人的喜欢是幸运的。 背负一份真炽热烈,矢志不渝的暗恋更是幸运的。 可前提得是秤盘的左右不偏不倚,两人平等;抒发情感的纽带不被束缚,爱意自由。 三等奖 十二月的冰城迎来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雪,昏天暗地下了两天两夜。 汇才百年难得一遇的因为暴雪放了假,周橘柚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今天虽然不上课,但是省数竞赛出成绩,她还是得去趟教学楼。 车曼琳搂着周橘柚往教学楼走,趁这会儿风小不迷眼,加快些步子。 湛蓝色的冲锋衣加了内胆,拉锁拉到顶,半张脸缩进去。嘴唇婆娑着拉锁的铁片,舌尖轻舔一下,口腔里蔓延一股锈腥味。 公告栏搬到了教学楼大厅,围了一圈人。 小声喃喃着,“还以为是什么多厉害的手子,汇才报上去的人就没有叁等奖的。” “太子爷亲手铺路都走不明白。” “听说他俩已经分了,该不会庄泽因爱生恨,故意搞她吧。” “没分吧,那微博还秀着呢,一天一条跟打卡似的。” “可听他班同学说,庄泽已经一个多月没来学校了。” …… 叁等奖。 怎么会? 周橘柚剥开曼琳揽住的手,从人群中挤进去,唏嘘声渐小而后彻底消失。 公告栏上的那张获奖名单,明晃晃刻下周橘柚叁个字,在最后一列最后一排,附上破折号,叁等奖。 她僵在原地,大脑一片混沌。不可能的,她对过答案了,不可能是叁等奖。 即便是选择题全部涂串答题卡,单凭大题也是稳的二等奖,稳的进国赛。 理智破碎,狂风吹散碎片,席卷着她冰冷的皮囊埋进暴雪,脑海里只横竖贯穿一句话:庄泽因爱生恨,故意搞她。 一个多月的音信渺无,庄泽没找过她,静等着今日。 全国青年u18篮球联赛就在刚刚画上句号,庄泽带队闯入四强后以微弱的分差挺近决赛,但最终还是败北泰然队。 这已经打破了冰城队历史以来最好成绩,更衣室里运动员们围坐在一起,逸轩拿了瓶香槟进来,涌动着腰肢,瞬间成为焦点。 媒体,教练,俱乐部的工作人员都围了过来。庄泽坐在一角儿,绷直着腿,冰毛巾敷在膝盖上,顺着缝隙看向人群中央的热闹。 逸轩巡视一圈,最终跟庄泽对上眼,“庄队,来开香槟。” 他们给庄泽让出一条路,庄泽没有想动的意思,笑着摆摆手,“亚军开个屁香槟啊,别让人家隔壁泰然笑话。” 逸轩啧一声,“亚军也很牛逼了好不好?”,倪一眼他腿上毛巾,“得,你就坐着吧,我开。” 他用力摇晃着香槟瓶,金色的液体在瓶内翻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随着摇晃的加剧,瓶口的软木塞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被猛地顶开,喷涌而出。 水花四溅,逸轩拇指抵住瓶口稍加控制,平等的滋向每个人。 庄泽拿手挡着脸,几乎没什么用,手背连带小臂上沾满了泡沫,他掌心撸干后甩了甩手,撕了张湿巾仔仔细细擦着。 简单的庆祝之后,媒体和队员们散去,只剩下他和队医。 决赛第叁节压哨时,庄泽拼抢最后一次球权,被对方的大中锋拉拽犯规,强力甩出场外。膝盖撞在广告版的棱角上,顿时就麻了。 队医单膝跪地,褪去毛巾,掌心揉着他膝盖,“好点么?” 庄泽收缩两下腿活动着,“没啥事儿了。” 队医起身拍拍他肩膀,“行,那你也快收拾收拾吧。正好后面没有比赛了,半月板挫伤也得慢养,尽量不要久坐久站和上下台阶,下周来队里找我复查一下。” 他应下,目送队医拎着医药箱离开,回过头那一瞬,一道蓝色的身影出现在更衣室门口。 周橘柚气冲冲走到他面前,预想中的质问,愤恨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都没有发生。 他还穿着那套球衣,红白相间的,胸前大大的冰城两个字和77。短寸长长了一些,显然这一个多月都没有理过,不如从前那般硬朗了。 空气中淡淡酒精芬芳融合在北方室内的滚滚暖流中,不知不觉间醉了人。 庄泽肩骨沉着,眉眼的笑意淡淡漾着,就那样凝视她,一瞬不瞬。膝盖上的手指陷进皮肉,骨节分明泛着青筋,极力克制着想念的波涛防止它泛滥成灾。 他仰头看着她,看她马尾上覆了层薄薄的雪在渐渐化去,睫毛也挂着霜,鼻尖冻得红红的,周身散着凉气。好比雪地里化身而出的精灵。 静默。 庄泽嘴角微微颤抖,“你说会回来,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了你一个多月,还好,也算等到。” 他捞过周橘柚手腕,潜意识握紧,沉闷的嗓音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祖宗,有没有想我?” 炽热的温度透过肌理,直透骨髓。手指的触感粗糙而坚硬,就像被晒得滚烫的砂石,摩擦着皮肤。 可周橘柚没有挣脱,莫名来的鼻尖酸涩令她难忍,“是你吗?” “竞赛叁等奖是你的手笔吗?” 庄泽锁眉,仅一瞬又摊平,睫毛翕动,半晌的不作声后,紧跟着一声轻嗤,“原来我在你眼里,有这么不堪。” 她此刻是冷静的,扪心自问,庄泽会不会做这样的事? 不会。 毅然决然的不会。 “可我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那便把罪名安给我咯。”,他松开手,自嘲一气,“无所谓。没记错的话,叁等奖参加不了国赛,那你怎么办呢?” 周橘柚哪里顾得上想那么多,固执认为这个成绩一定是有问题的,“我要申请复核”。 庄泽忍着膝盖的刺痛去拿窗边的装备包,上面溅了好多香槟,拉开拉链后甩了甩黏腻的手,然后换了干净的另一只,从中拿出平板,调出页报名信息而后展在她眼前。 “australianmathematicscompetition.” 流利,纯正的纽约腔。 “amc澳大利亚数学思维挑战,十月底的时候帮你报了名,23号考试。拿下它,就能拿下国奥的推荐信,到时候就不再是你有没有资格参加国赛,而是国赛得请你参加。” 周橘柚接过平板,消化了好一会儿。合着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庄泽拉她去办签证的时候就已经在预谋此刻了。 她冷笑一声,“从那时候就开始盘算了,还说叁等奖不是你的手笔。” 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明镜,与庄泽无关。 庄泽垂眸,“跟我去墨尔本吧。” “不去。”,周橘柚拒绝的干脆,平板随意丢回包里,“我要去复核。” 她转身要走,马尾摆着。 庄泽:“那你来找我做什么?就为了质问一句?” 周橘柚顿住脚步,她为什么来,好像真的就是为了来质问一句。但质问这一句又有什么用呢? 无论当下的情绪冲突是如何对抗的,事实是,她现在就站在这儿了,什么都没证实又要离开了。 庄泽朝她靠过去,好恨掌心的黏腻,不能摸摸她的脸,“你也想我了,对吧?” 周橘柚执拗着侧脸不去看他,盯着墙面失神。 一天一条的微博,每个字都像是落在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他们断联的一个多月,又好像再以另一种形式衔接彼此。 庄泽没等到她作声,也没等到她点头或摇头,落寞两秒后收拾好心情,长叹一气,“等我两分钟,我送你去复核。” 这一次周橘柚没有拒绝,点点头,等了他几分钟。 庄泽冲洗了全身,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搭了件牛仔内里的夹克棉服。直筒卫裤下依旧是一双白色篮球鞋。 篮球背心在他身上套着的时候,还觉得挺正气挺利索个小伙儿,私服一换上,那股懒恹恹的痞样儿又出来了。 他从装备包里掏了盒烟,打火机,车钥匙,还有一个什么周橘柚没看清,通通塞进兜里。 径直从周橘柚前面略过,“跟上。” 重音在前,尾音轻巧。什么口气? 怎么他还有脾气了? 周橘柚微微蹙眉不满,但还是小跑着跟上。 庄泽绕到主驾位,她顿时无措,国庆小长假那段时间,庄泽日日接送她,就没让她自己开过车门。 她噘着嘴拉开车门,铆劲儿扯着安全带,捏着卡扣往上插,咔哒一声很是用力。 “坐后面去。” ? 周橘柚狞着眉目瞪他,深吸一口气。 行,后面就后面。 她解开安全带,去扣门把儿。 下一秒,眼前光影瞬间被遮挡住,他大手覆在门把儿上的那只手上,拉回来,五指缠进去,遏在车窗上。 近。 他刚沐浴过的青柠香氛味萦绕着,空气稀薄,周橘柚听见擂鼓般狂烈的心跳声。是谁的? 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正凝着自己的唇珠,是即将满溢而出的欲,她看见他喉结滚动,紧接着唇瓣被贴合住。 庄泽在吻她,不由分说,没有预兆。 先是啄吻,轻轻几下。而后碾摩着唇瓣舔,嘬弄着那颗鲜艳欲滴的唇珠。 “唔……” 周橘柚挣扎两下,并不剧烈,颇有一股象征性的拒绝意思。 双唇分开,额头抵着,鼻尖蹭着,周橘柚垂着眸眼神躲闪,被按在车窗的手抽了两下,“松开我。” 庄泽没应,从兜里掏出块糖,咬着包装纸用牙齿撸进口腔,“糖化了就松。” 另一只手捧上她脸颊,拖着后脑向上抬,牙齿啃上,揪住上唇撬开齿贝。 是西柚味儿的硬糖,过度在两人唇舌之间。他探进去的舌尖疯狂汲取,吞咽汁水,车里溢满唇齿相交的啵啾声,温度升腾,庄泽掌心里的半面颊逐渐发烫,大鱼际婆娑着那份火热。 周橘柚在抢那颗糖果,每每舌尖沾上,又被他霸道勾走,他藏糖果在深喉,逼的周橘柚伸舌去舔,却又被叼住肆虐般吸吮索取。 唾液源源不断的分泌,她接连吞咽的动作因他叼走舌头而使不上劲儿,就快从唇角淌出来。庄泽意识到,盖她完全,全部吸走咽掉,然后渡那颗糖果给她。 还是很大一颗,亲到什么时候才能化啊。 周橘柚想嚼碎,齿尖钻出他的警告,“敢嚼就咬你。” 呦! 就嚼。 她不光嚼,带着他舌头一起嚼,一点儿力不撤,嚼糖果多大力嚼他舌头就有多大力。 他闷哼一声抽走舌头,也总算放开周橘柚,回身坐好,吃痛捂着嘴往口里吸气,“chao。” 大舌头了。 周橘柚嚼着糖果咯嘣咯嘣,重新把安全带系好,“活该。” 他舌头好了一点,“我kin我lv朋友怎么活该?” 这话运动会那日他也说过这句话,周橘柚懒得跟他争辩,“赶紧开车。” 庄泽吃瘪,本着一个亲到就算赚到的原则咽了这口气。 复核地点在省科学技术协会,周橘柚开门进去,庄泽默默跟在后面。 填了一通信息后,工作人员调取了她的试卷。 选择全对,大题只有结果正确,过程几乎没有得分。 庄泽就在后面看着,并不惊讶,跟他舅舅讲的差不多。 他从周橘柚那儿拿走的,说是用去擦鞋底的试卷被寄给了优堂留学机构的创始人,也就是他舅舅,更是省奥林匹克协会的副会长。 舅舅收到那张卷后,只说了一句话:这是真天才。 他说周橘柚的数学思维异于常人,看待问题的角度绝不局限与试卷上的几个小问。所以她不屑也不会采用最原始的解题步骤,这样的缺点就是,没分。 在周橘柚的数学世界里,几何是可以靠想象的,数字是可以指控的,循规蹈矩只会限制她的发挥。 “国赛可以发掘她更多潜力,前提要有参加国赛的资格。” “省赛没什么考的必要了,阅卷组读不懂她的思路,她拿不到奖。” “送去考澳洲amc吧。” 庄泽:“澳大利亚?” “对,今年能考的只剩下墨尔本。” “最近的就是在墨尔本吗?”,庄泽又问,“含金量怎么样?” “单看你给我的这套试卷估算,她在amc是可以冲击卓越奖的。届时我可以将她举荐给国奥,有了推荐信,一个国赛自然不在话下了。” …… 周橘柚彻底灰了心,回学校的路上一言不发。 车窗外的景象被大雪覆盖,白茫茫一片,阴冷而沉重。 她此前也没有参加过竞赛,不知道按部就班的解题流程会占那么多分值。更让她难过的点在于,这种考试,即便她再参加重考一次,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她不会为了一个所谓的竞赛奖项就逼迫自己更改解题思路,驯服自己按照他们的流程去走。 可代价是,失去了国赛的资格,走不了单项…… 庄泽停稳车,解开她安全带,“跟我去澳大利亚吧。” 墨尔本 “乘坐m1234国际航班飞往墨尔本的旅客请注意,安检通道已开启。已经抵达机场的旅客请前往安检区进行安全检查。” 即便是工作日,机场里依旧是人山人海。 冰城主力队要前往悉尼比赛,齐尘带队正在托运行李,运动员们整齐划一穿着红白相间的羽绒外套,像道流动的风景线。 一行人身高气势上的压迫感十足,唯独庄泽在其中穿一身黑,背后跨个装备包,拎一艳橙色的行李箱,扎眼的很。 行李托运完,几个人勾肩搭背到吸烟区。 庄泽视线始终盯着不远处打电话的姑娘。 齐尘抖了根烟递出,庄泽指尖钳住,齿尖咬着,到齐尘跟前儿凑火。 他蒙烟一口吐出去,“去悉尼打几天?” 窗外银装素裹,数十架飞机沉睡着,机翼上累了厚厚一层雪,工作人员正在清扫。 齐尘肩并肩靠着他,背倚在玻璃窗上,“赢了就七天,输了就叁天。你去墨尔本请了几天假?” “我祖宗只请了十天。” 所以他就请十天。 齐尘嗤笑着,兀自摇摇头,“腿咋样了?” 庄泽抖了抖烟灰,闻言直起身,活动两下右腿,“应该,没啥事儿。” 周橘柚在角落里接电话,从她到了机场这电话就没断过。爸妈最先问候,叔啊婶啊,舅舅舅妈全部都来叮嘱一遍。好不容易消停了,爸爸的电话又过来了。 “还是不放心你啊宝贝,怎么就突然要出国比赛呢?” 周橘柚欲哭无泪,头抵在墙角儿的夹缝里左右摆动,“哪里突然了?我都提前一周告诉你们了呀。” “不行,要不再晚几天去,爸爸跟你一起。” “你又没有护照签证,陪不了我的。爸妈你们就放心吧,有庄泽在呢。” 庄泽抽完烟过来,刚好听到这句,低个头直抿嘴,暗爽一阵儿,拍拍姑娘肩膀。 周橘柚一脸无可奈何的转过身,他伸手,示意要手机,周橘柚递给他。 “叔,我们要登机了,墨尔本只有两个小时时差,我们落地就会跟您报平安的,放心吧。” 也许是他声线浑厚,莫名让人安心。电话那头听到他讲话也渐渐松了口气,“行吧。航班号再发给我一下,落地第一时间报平安昂。” “也不知道柚柚晕不晕飞机。” “还有你,伤了膝盖还可哪飞的嘚瑟。” “真不让人省心,这俩孩子。” 一字一句直直戳庄泽心窝子。 他受伤,他爸妈都不知道…… 电话在庄泽手里挂断,周橘柚还诧异着,她爸有这么放心庄泽吗,几句话就宽心了? 她接过手机,默默揣兜,巡视一圈机场大厅,刚来的时候就看到冰城主力队那一行人了,忙着打电话也没顾上问候。 她瞧庄泽两手空空,“我的行李呢?” 他漫不经心落声,“托运了。” “哦。” “走吧,安检去。” 一通流程下来,人稀里糊涂就到了候机大厅坐着。 从订票,值机,到托运,安检,她半点没插手,不禁念叨着下次再做飞机,约摸还跟新手一样。 齐尘他们要登机了,临走又过来打了个招呼。 他坐在庄泽旁边,先翘上二郎腿,拨弄下刘海,然后双手环住庄泽胳膊,脸贴上他大臂蹭了蹭,“我要走了,会不会想我?” 搞那出男绿茶的撒娇语气。 周橘柚鄙夷,狠狠翻了个白眼,“别装了。” 不知道庄泽早就已经露馅了吗? 这会儿还在这儿装上同性恋了。 齐尘当然不知道,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送周橘柚去考试,姑娘突然问的那一嘴。 庄泽撇个嘴,按着他手抽回胳膊,无声地往周橘柚那边儿挪了点。 齐尘尴尬苦笑,摆摆手后赶紧跑开。 一提到这儿周橘柚就来气,板着脸,庄泽也不说话,俩人就一直别扭着。 庄泽值机时选了公务舱唯一相邻的两个座位,接过周橘柚的小包,让她到里面靠窗坐。 如果她晕机,靠窗会舒服些。 周橘柚第一次坐飞机,又是长途的12个小时,说不害怕是假的。双手就扣着腰间的安全带,拿指甲滑上面的粗糙棱面,尅着。 轰鸣声响起,推背感油然而生,她下意识攥紧双拳,安全带在掌心拧成条。 耳边一声轻笑,紧接着双拳被握住,他宽厚温暖的掌心溢出温度,难以言喻的踏实感涌上来。 但还是没说话,简单吃了点水果后就沉沉睡去。 周橘柚中途醒了一次,是被他攥醒的。 挣了两下手没挣脱开,侧摆头想看他怎么回事。 却瞧见庄泽睡着,眉头蹙起,眼球在眼皮下不安地滚动,额角的冷汗流到太阳穴来。 是发烧了吗? 她探手去摸他额头,刚碰上,他忽然惊醒躲开,愣了两秒,又乖乖把头摆正回来,“咋?” 周橘柚收回手,“你是发烧了吗?” 他摇摇头。 “哦。” 周橘柚侧了半个身子,把毯子往上盖了盖,蒙上头接着睡。 管他呢,发烧跟我有什么关系。 庄泽见她精气神儿还行,想来也是没晕机,暗暗揉了揉膝盖。 抵达墨尔本时是晚上,15度左右,还算凉爽。 周边的环境换了个彻底,耳边尽是一些周橘柚听不懂的语言,她有点怯,不好意思喊庄泽拉着自己,就默默紧跟着。 庄泽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便有车来接。 车上下来个二十多岁的黑人,一头黑色的卷发紧贴着头皮,笑起来眼睛咪没,就剩两排牙。庄泽喊他帕姆,俩人抱了一下。 帕姆一看见周橘柚,眼睛都亮了,上上下下审视一番。 周橘柚被他看的发慌,直往庄泽身后躲。 “sopretty!ugirlfriend?” 庄泽知道帕姆没有恶意,也是诚心夸赞他祖宗长得好看,但还是迈了一步,完全挡住周橘柚,“ya,futurewife.” 帕姆哇一声,尾音拖得长长。指引两人上车,周橘柚自己坐在后排,抱着包包拘谨的不行。前面俩人聊的有来有回,周橘柚忽然觉得,这么多年英语白学了。 明明蹦出来的几个单词是能听懂的,但是连在一起,加上他们语速快,愣是一句也翻译不出来,就很挫败。 也不是吧。 刚刚那句futurewife,她听懂了。 所以在他后腰掐了一下,警告他别乱说。 车先停在一家俱乐部门口,牌匾标识上有篮球的图案。庄泽叫她等一会儿,她点点头,给爸妈报去平安。 帕姆勾上庄泽肩膀往里走。 庄泽:“一会儿到车上,说中文。” “中文?难讲。” 他操着一口瘪嘴的中文,吭吭哧哧蹦出两个词。 “难讲也得讲。” “okok。” 俱乐部内的医务室,白炽灯大亮,医生提前接到通知,针剂已经准备好了。庄泽坐下后,他又询问了一遍,“anesthesianeedle,areusure?” 确认要打封闭针吗? 庄泽点头。 裤腿撸到大腿根,针头从膝盖扎进去,液体缓缓注射。医生说二十多分钟就会见效,他谢过后,跟帕姆一起回到车上。 周橘柚瞧着他们走过来。 就挺奇怪的。 这人到哪儿都合群。 他才18,混在平均年龄二十多甚至叁十多的主力队里也不觉得突兀。 麦色的一张强棱角硬脸,跟着外国人一起走,还真就瞧出几分混血模样来。 他一手夹烟,一手自然下垂摆着,腕线过裆,前前后后擦蹭着裤缝。 帕姆上车后,听命开始讲中文,“你们,怎么认识?” 你们怎么认识的? 庄泽不说话,周橘柚说是同学。 “我也有一个男同学,中国认识的,现在我们在一起。” 庄泽深吸一口气,挑着眉骨摄上一眼,“shutup!” 真他妈绝。 两句话就能踩在雷上。 帕姆不明所以瞄一眼俩人,做了个缝合嘴的手势,老老实实开车。 到了酒店,帕姆和庄泽交代了些什么,然后离开。关车门之际还看了周橘柚一眼,轻挑眉毛,也是告别的意思。 周橘柚礼貌性摆了摆手,在酒店大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就坐着,被庄泽照顾的像个废物,什么心都不用操。 电话卡是庄泽办的,酒店是他定的,接车是他找的朋友。办理登记入住的一切都是他在操办,周橘柚望着他,看他和酒店经理侃侃而谈。偶尔也有听不懂的话,慢条斯理的拿出手机来翻译,再接话回去。 他完全不是周橘柚固有印象中18岁男孩子该有的样子,眉宇间透着沉稳,宠辱不惊,言行举止不带一丝浮躁。 为什么爸爸那么放心他?好像找到了一点答案。 周橘柚就只带上了自己,冥冥之中坚定着庄泽就是会办好一切,拎着她的橙色行李箱,然后回头朝她扬下巴,“走。” 他刷房卡开门,这会儿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周橘柚完全没有困意,先一步冲进房间,开灯,仔仔细细扫视一圈。 房间在叁十层,酒店的陈设跟国内大部分星级酒店的套房没差,简易的客厅,茶水桌,42寸的电视嵌在墙壁中。 落地窗看下去,雅拉河将整个墨尔本一分为二,夜游的船只缓缓游弋,水面上的倒影摇曳生姿。 是会拉动时间暂停键的恬静之美。 她看的出神,庄泽扯行李箱进来,砰一声关门,收回她注意力。 “你?”,周橘柚上前几步,“跟我睡一间?” 这里只有一个卧室,虽然是张双人床…… 她开始心慌,拉过自己的行李箱,将人挡在门口入关处。 “不然呢?”,庄泽把背包放在鞋柜上,他也倪着她,入关口有一米多宽,姑娘一人一行李箱就想拦住他,简直蚍蜉撼树。 他不急不躁,蹬掉篮球鞋,踏上深灰色的拖鞋。又捡一双白色的丢到她脚下,“换上。” 周橘柚不知所措,胸口起伏,“你再去开一间。” 他痞笑着勾唇,“就剩一间了。” 好老土的说辞。 她深呼吸,一把推开他,“那我去开。” 庄泽双手抱胸,抵着墙,“换算人民币,一晚八千。也有便宜的,如果你不害怕的话,可以去河边找小旅馆住,几百块出头的也有,但是澳洲枪支合法,小混混们最喜欢在那种地方聚集。” 做手势比枪,瞄着她,“嘭。” “嘭。” 一边吓唬她一边笑,看她面容失色颇为有趣。 周橘柚要气炸了,他就是捏准了她不敢。周身抖个不停,不断的粗喘气,两步迈进客厅,拿起花瓶就要砸,“我不管,你出去住,不然我就砸了这儿。” 他不动声色走过来,周橘柚高举着花瓶后退两步,他没跟上,反倒在沙发上坐下,翻腾着手机。 “我跟你说话呢!”,吼出来。 庄泽调转手机画面朝她晃晃,“看了眼余额,你今儿就是把这儿烧了,我也赔得起。但你想跟我分开住,门儿都没有。” 他起身,从她手中夺过花瓶放好。 周橘柚狠盯着他,又被他的靠近步步逼退到落地窗前。 庄泽隔着她,啧一声,夜景确实漂亮。 她双拳攥着,指甲陷进掌腹,势气渐渐弱下来,声若蚊蝇,“你到底想干嘛?” 庄泽弯下腰,下巴压在她肩头,双手环住她,“乖乖,我想干嘛,你不知道吗?”,一寸一寸搂的更紧,“你答应跟我出国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吧?” “这都想不到的话,还是别考了,有点笨诶。” 他搂的好紧,周橘柚仰着脖子快喘不过气来,“如果代价是这个,那我不考了。” 他朝她耳边吐气,“晚——了。” 庄泽一把托起她屁股,周橘柚受惊下意识搂住他脖颈,人被抱到卧室丢到床上,床垫特别特别软,她整个人直接陷进去。 周橘柚迅速坐起来,挪着屁股往后倒直至靠在床头上。心跳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像在敲击着一面鼓,节奏促到疾驰。 卧室的灯没开,光从客厅照进来,映着半面的床和她那半张受了惊的小脸。庄泽就站在一旁,揪着衣领脱下卫衣。他单膝跪在床边,猫着身子一把拉过周橘柚的脚踝,“啊”,她惊呼一声,被他拽的平躺在了床上。 是真的怕了。 庄泽完全不再是一个多月前那般温和,他深黑如夜的双眸下满是褫夺的欲望。他压周橘柚在身下,从额头吻到眼睛,鼻尖,唇珠,覆唇那一瞬,周橘柚摆过头,“庄泽。” “你敢!”,她哽咽着发抖。 “嗯。”,语气淡淡,声线哑着,“敢。” 强(h) 吻上,他强横撬开她齿贝,吞噬她氧气,逼迫她张口呼吸之际更加深入,勾着她舌头打圈痴缠。姑娘始终在推他,小劲儿没什么阻碍,却已经是周橘柚能使出的所有。 胡乱摆动的头被他扣住,她开始蹬他,攒着力踹他跪在床上的双膝,庄泽闷哼一声,一手扼住她双拳举在头顶,捞起腰肢将人挪到床中央。 腿压上,她踹不到他了。 “庄泽……我没成年……” 她小声呜咽,试图唤醒他良知。 “乖乖,这是在澳大利亚,17成年。” 音落,她上衣被褪掉,胸罩松散在锁骨处。 密密仄仄的吻从脖颈开始下移,在肩颈回弯处轻咬住,用力吮上一口,留下他们欢爱的痕迹。 手揉着胸,一个多月没摸到,手感依旧如前,虎口拖着奶子往上推,推不动再用四指划过上圆的白肉,最后夹住乳头拎起,直到姑娘哼唧一声才松开。 “我好想你。” “微博你看了吗?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让我等你那么久?” 她愤恨扭动身子,眼底嗜血般的红,“我看了就要找你吗?你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你?你骗我,强迫我,步步引诱我,我有多大的病才会喜欢你?” 胸还被揉着,听到那句话时停住。他掩面在她颈窝,往更深处蹭蹭,半晌不作声。 而后好长好长一声叹息。 “是你先找上我的啊。” 她强硬的语气一字一句的驳,“那不是你骗我玩弄我的理由。” “你觉得我该怎么做?一口答应你,然后你请我吃个饭,每每在学校里见到就笑着打个招呼?” 周橘柚没答,在她的世界里,事实已经存在,假设没有任何必要。 庄泽:“那不是我想要的。” 他撑起身子,静谧月色照亮身下人玉石般精雕过的面庞,泛着光泽的泪眼婉约又动人。 她真的好漂亮啊。 庄泽情难自持咬两下她下巴,沿着下颌线吮上去,落在耳垂上啃噬,“没有省数竞的名额,你永远不会看到我。即便知道我喜欢你,那么久,也没有任何波澜。如果没有提前报好的amc,我也肯定等不到今天。” 伴一声鼻吸,呼气,“没关系的乖乖,是你说的,可以接受在交易的前提下发生不公平。你不抗拒我,就是个好兆头。” “感情我们慢慢培养,但我要你,就今天,就现在。” 庄泽探手拆解她牛仔裤的纽扣,拉链拉到底,大拇指沿着内裤边缘伸进去,要扒。周橘柚扣住他手背。 “庄泽。” “过程不对,结果没分。” 她终于发声,在说她的叁等奖,在说他们的关系。 庄泽怔愣两秒,在反应,意会过后直接将裤子扒下来。开始解自己卫裤的绳结,他跪着,居高临下看她,滚了滚喉结,“可你有新的出路了不是吗?我也会有的。” 脱干净。 他俯身而上,抹一把她私穴,有水但不够湿。周橘柚猛地一抖,他碾摩着唇瓣安抚,指腹揉着阴蒂,抹匀水液,缓缓探进一根手指。 “嗯……”,周橘柚绷紧身子,难耐接受他突来的闯入。 庄泽很轻,动作幅度也小,仅仅是一根手指在穴内的绕壁搅弄。扣出一把水,提膝而上拿大腿擦磨她穴口,水抹在胸上,按摩开来又寸寸缕缕舔掉。 周橘柚什么都做不了,紧闭着眼,咬着唇,强迫自己不发出声音便是最大的抗拒。 他重新捞一把汁水,多到倒立的中指上凝成水滴,他把水滴点在奶头上,而后发狠的嘬,嘬到空腮,滋滋个不停。 她终于忍不住疼,生理性飙泪,颤颤巍巍抓紧床单的手被庄泽叩开,带到他腰间,“爽要叫出来。” 她接连啜泣两声,说是疼。 “疼更要叫出来。”,舌头舔一圈奶头,嘬尽口水,“我会轻点。” 他埋头在胸前,周橘柚只看得见他黑渊的发顶,摇晃在视线中,他真的开始轻,牙齿磨着圆底窜出暖意,手又来到下体,不知不觉间进了两根手指。 周橘柚被他啃得整个人软掉,扶在他腰间的手一次次落下又被他加重力度的咬痛警醒着放回。她哆哆嗦嗦,在他准备第叁根手指插入时泄掉。 庄泽终于跪起身,掌腹大力抹掉唇周下巴的水渍,伴上一声轻喘后,抓着她双腿拉近自己。手扶着阴茎在她穴口打了一下,沾上淫液涂匀整条性器。 他盯着那潺潺吐液的穴口良久,久到周橘柚以为他良心发现,撑起半个身子,泪眼婆娑望着他,最后一次哀求着,“庄泽。” 她在哭,在慢慢摇头,在唤他。 庄泽跪着,胸膛不断地起伏,呼吸异常沉重。是紧张,如同附骨之疽,死缠着他。 如果可以重来,他也想等到两情相悦,等到周橘柚跑向自己,跳到自己身上。他拖着她屁股转圈圈,她会啃咬他脖子问他今天训练累不累,有没有想她。 可他等不到,也不敢奢望。 庄泽扣住她后脑,吻掉刚溢出的那滴泪,又去吻她唇,咸味蔓延。周橘柚知道,她躲不掉了。 唇舌分离,庄泽一把推倒她,单手撑床,任凭胸肩抖得多厉害,牙尖如何打颤,性器抵在穴口,还是插了。 很慢。 但痛。 周橘柚仰头,陷入床垫,眼泪倒流,死死扣着庄泽的背。感受着身体被一点点撑开,骤然被闯入的无人之地彻底崩踏,是焚火的灼烧,是皮肉撕裂的剧痛。 耳边是庄泽颤抖的轻喘,他也紧张的不行。欲望的魔吞噬他,声嘶力竭喊他插,再深,再深。可理智拉着他,煎熬着。 穴肉绞着阴茎,本能的推阻他。他也抖,双臂撑起身子,凝视她失了血色的苍白,额头的冷汗融着泪水沿发丝滑落,埋尽床单。 他极力压抑着,还是逸出细微的哽咽。 周橘柚听得到,蒙着雾眼看他。所以他也不忍,那为什么还要做到这个程度,她抬小臂挡住眉眼。 在数学符号斥满的思维空间里,若想得解,需先设解。 那么便,假设周橘柚喜欢庄泽。 做(h) 庄泽秉着气,插到底。 他们几乎同时哼出声。 太疼了,身体被完全撑开,本能抗拒异物感的动作就是夹,往外夹。夹的庄泽更疼,汗涔涔湿了身子。 庄泽往外拔出一点,周橘柚大哭,“别动别动。” 闻声哑着嗓,“好,不动。” 他细细密密亲吻她,分散她注意力。揉着胸,咬着耳垂,慢慢往外拔,粗长的茎身黏液拔丝泛着水润晶亮,再插回。 动作愈发大,庄泽带有弧度的茎身捅捣着内壁,酥酥麻麻,痛感变弱,周橘柚细碎哭着,亦是情不自禁哼唧,起初只停留在鼻腔里,随着他冲撞的频率加快,叫出来。 庄泽也是第一次,被吸的浑身发麻,他拔出来,抱祖宗躺倒枕头上。越过她去床头柜里拿套,可手上滑,撕了几下没撕开。于是换嘴叼着撕开,残皮儿包装他“呸”一声吐掉,撸着套儿往性器上戴,手还在抖,套了两下才弄好。 周橘柚满脸潮红,扭头看着窗外,雅拉河静谧如水,而玻璃面上的他们在疯狂。 余光里,他胸膛膨胀如海,赤红着眼,崎岖的筋脉从额头蔓延至耳畔,再连接到脖颈胸腔,他起伏,脉络攒动,挺着腰一插到底。 进的莽了,小穴又死命绞他,电流感沿尾椎骨袭击,直冲天灵盖。 姑娘始终不看他,要么扭脸看窗外,要么仰头注视天花板,再不济,直接闭眼。 他也察觉,蹙着眉捏她脸蛋,“看我。” 姑娘侧着脸,跟他扭着干。 他好无奈啊,润着眼眶撩开她额前湿发,拇指摩挲着她眼皮,“看我啊祖宗。” 锁骨下沉,闷吼,“看我!”,他豆大一颗泪珠砸向她鼻梁。 良久,没有回响。 庄泽轻嘲一声,发了狠的操弄,十指相扣,他插得深时,龟头被夹紧,指根也被她夹紧,很同步。房间里溢满皮肉交合的啪啪声,淫靡霍乱,水花溅湿一片床单。 她被操的嗯嗯啊啊胡乱的叫,又爽又疼,耳边一声一声祖宗声声蛊惑她。 她就快没力,下一秒,整个人被庄泽捧起,腾空一周,再着床时她双膝跪着,两只小臂被庄泽托着,可床垫太软身体还是不稳,下意识往下坐。 柱身贯穿了她,直达宫口。 周橘柚痛到扭曲,“啊……”,仰着头喊出来,发丝黏连在她脖颈,周身透着粉,满满的摧败感。 与此同时的胸腔一震,庄泽也蒙了,没想她一口气坐下去,还坐的这么狠。他差点缴射,舒开眉头慌忙坐起身,拖住她脊背,“疼了吧乖乖?” 周橘柚连连喘着,颤粟着适应一阵才回过神,扬手就是一巴掌,“疼死我啦!” 他握住那只扬落的手,揉着她打红的掌心,“好点吗?” 温温柔柔的,一直在安抚她,巴掌印儿渐显出来也不吭声,“好点吗?嗯?” 她软下态度点了点头。 就听见庄泽一声松口气的长叹,牢牢抱着她。温热的脸颊紧贴着他,听他胸腔里沉重的鼓声,一下一下。 “我能动吗?”,他问。 周橘柚从他怀里钻出来,看着他,浅浅嗯声。 她终于看他。 “我要躺着……” “好,躺着。” 庄泽终还是庄泽,缓下态度后的情爱也变得欢愉,尽管体位单一,姑娘连扛腿都不让,却也足够他爽到发癫。 莹白如玉的一双奶子在撞击下胡乱摇晃,如沸腾的牛奶,点一抹殷红在上,翻滚着,跳跃着。她情动下潜意识的回吻更是令庄泽痴狂,肆意冲撞,大开大合的操弄,穴壁里层层栾肉裹紧他,烫的想死。 双腿在半空举着,渐渐撑不住,往他腰上缠。可缠住会撞得很深,她受不住又松开,几来几回真的软掉。腿落下去,挤着他出去。 庄泽坐起,抱她坐上来,慢慢的,一点点插入。这个姿势浅,且不用周橘柚发力,她环住庄泽脖子,仰着头,长发散落下去,冲撞致使的发丝摇曳隐隐略过他平躺的双膝,痒痒的。 天鹅颈的弧度完美无瑕,白皙又光滑,与脸庞相映成趣。 褐色的四指从她背后伸过来,扣住她肩头,对比度拉满。 庄泽喉结滚动,脸红的发烫,肌肉紧绷着,在皮下隐隐作动。。 她怎么能这么漂亮? 阴茎不能尽根没入,但抽离的完全,光靠龟头抽插穴口就爽的他下叁白翻满。淫液都捣在穴口处,粘白一片,咕叽咕叽泡沫接连爆破。 穴口摩的发麻,周橘柚拱起腰肢贴近他,阴茎插的更深一些。他卖力提臀操着,意识开始迷离,就快了,可祖宗还没高潮。 操腿都能让她喷,操穴不能? 他有点挫败。 抱人侧躺下,从背后搂住,捞起她一条腿挂在自己身上,鸡巴找准门路插进去,龟头擦蹭着前壁一路到底,周橘柚颤粟两下,连连哼哼。 “原来乖乖喜欢这个体位。” “送你高潮好不好?” 问着,没等回答就开始操,提速冲撞,胯骨打着臀瓣啪啪啪,囊袋耷拉着贴向她腿根在贴合时被挤扁是另一种刺激。 周橘柚扯过枕头抱住,埋着脸,声嘶力竭呻吟着。身体里的庄泽在最深处探索,撞着宫口发颤。 宫口突然吸住他,他没反应过来,离空一秒,潮水汹涌着朝他席卷来,阴道收缩,穴口夹到最紧,阴茎的根部被扼住,在她极致的包裹下庄泽高亢一声啊。 五秒。 十秒。 储精囊里注满白浊。 呻吟声喊叫声拍打声终止,取之代替的是剧烈的喘息。 庄泽抱住她,舔她湿汗,舌尖勾走发丝露出她浑浑噩噩没了精神的小脸儿。他亲她,缓缓抽性器,大量的淫液随之涌出,沾湿了他们腿间。 周橘柚都快睡着,被他吻的烦,鼓着脸让他起开。 庄泽拉住他,餍足后的嗓音沉闷喑哑,“还要吗?” 她推开他,“当然不。” 扯着被子往身上遮,庄泽不管不顾拽下,“为什么?不喜欢吗?” 周橘柚嗯,“不喜欢。” “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做?”,逼问。 沉寂两秒,她长舒一口气,“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都不喜欢。 所以假设失败,周橘柚不喜欢庄泽。 祈愿 沉如寺的暮鼓响了十一声,深厚,庄重。 “周橘柚。” 他闭上眼深呼吸,再睁开时径直拽过她腰肢横栏胯下,龟头再一次怼上阴蒂,“你要么喜欢我,要么喜欢我操你。选。” 周橘柚不可置信圆瞪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容回绝的一声,“选。” 周橘柚从不否认,篮球赛那日大张旗鼓的公然示爱她真的心动了。 可接憧而至是被弥天大谎欺骗的噩耗。 一天一条的微博又怎样?她会有波动,但那远远够不上喜欢,更不足以抵消他的谎言。 她从小到大都是无拘束的,现在偏偏有个人打着喜欢的名义步步逼诱她,设套圈弄她。 她无可奈何顺从,却也不会让他好过。 于是便拧着劲儿。 “继续吧。”,瓮声瓮气落嗓。 周橘柚说不出操字,那就继续做吧。 庄泽轻笑,百般无奈又可悲。他跳下床又去扯了个套儿往茎身上撸戴,单膝跪上,捞周橘柚到床边。 小臂顺着腰窝和床垫的间隙伸进去,一把将人翻转。 “啊。”,周橘柚惊呼。 她呈跪趴姿势,胯骨被身后的庄泽掐住。半软的阴茎擦蹭她白臀,往臀缝里塞,几下就硬起。 好屈辱的姿势。周橘柚不喜欢,手撑着床垫想跑,拽回时被狠厉插入。 有了第一次的扩张,猛然闯进也没有那么疼,但依然不适,很涨,她有点后悔了,顺从一下少遭罪。可她也不是那样性格的人,所以一直咬唇,长发凌乱着蓬在头顶,几缕粘在背上。 靠鼻音哼哼,娇喘。庄泽也喘,谁也不说话的干操。 两瓣白臀被撞起波澜,又弹又软,庄泽想扇,扬起手又舍不得,捏住揉两下,手感跟胸差不多,甚至比胸更有弹性。 玩上瘾,揉搓的用力些。姑娘回头瞪他,他狗狗眼轻挑,然后收手。 周橘柚迷迷糊糊晕去,只知道喝酒会断片,不知道做爱也会。 阳光肆意挥洒在卧室的每一个角落,晒得地毯暖洋洋的。 残破的记忆碎片被强行找回几许,她隐约记得后入的姿势高潮了一次,庄泽射没射,她不记得。 后来被抱到到落地窗边,双脚颤颤巍巍着地,一手被擒在腰后,一手撑着玻璃,他五指缠上来扣住,按着她腰肢下陷狠操。 然后又被抱着,边走边插,顶的特别深便记得清楚些。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庄泽一遍遍问她喜不喜欢,喜不喜欢他,喜不喜欢他操她,她哭喊着嗯嗯,庄泽不依不饶让她说出来,她说喜欢喜欢,就再没有印象了。 姑娘坐起身,啧一声,什么跟什么啊,被弄到服软也太…… 叹了口气,巡视四周,身上是自己的睡衣,内裤是新换的,床铺也是新的,旁边枕头还下陷出一定弧度,庄泽也刚醒没多久。 她下意识想喊他,又止住嘴。 扯开被子下床,腿着地就软了下去,扑通一声跪坐在地上。 卧室的门把手立马被按下,庄泽光着膀子闯进来,见状两步上前,拦腰抱起让她坐在床上,跪在地上揉她膝盖。 他进来的很快,周橘柚甚至没反应过来。 周橘柚肤白,又嫩,按一下都红个指头印,现下膝盖上红了一片,庄泽覆掌上去。 其实只是磕的时候疼,坐起来就缓和了不少。 “没事,不用揉。” 他没听,轻轻揉着,掌腹温热,透过皮肤肌理的暖,周橘柚真的已经感觉不到疼意了,但就是被揉的很舒服,没喊他停。 “你怎么不穿衣服?” “你猜呢?” 被反问,视线扫过去,庄泽肩头、背部、后腰上满是苍痕,透着血凛,还有一些被指甲扣重的点,结痂成血块。 就还挺惨的。 她怪不好意思涨红脸。 庄泽捏着她膝盖仔仔细细看,“不疼了吧?” “啊,不疼了。” “洗漱吧,出来吃饭。” 拾掇一通半个小时过去,换了件宽大的灰色连帽卫衣,下身黑色短裙,她对着镜子照照,竟不知不觉从自己身上看到了庄泽的影子。 她鼓着脸憋气,什么庄泽的影子,连帽卫衣而已,比较宽松而已,只有庄泽能穿? 才不是呢。 周橘柚推门出去,庄泽已经吃完了,翘着腿,后仰着抱胸,手机横屏架在餐桌上播放着实时的篮球赛。 他也穿了件灰色的帽衫,闻声回头,四目相对那一瞬,他扬起唇角,“洗个漱真墨迹。” 但是真好看。 周橘柚白他一眼,抽凳子坐下,眼前的鸡蛋是剥好的,两个肉包是锡纸包着保温的。澳大利亚人早餐也吃包子吗?想问,但不想跟他说话。 手机里播出的声音不大不小,喊了齐尘的名字,又说此球无效。庄泽拧着眉头啧一声,直接把手机扣过去。 啪嗒一声,吓周橘柚一跳,半个鸡蛋刚塞进嘴里,嘟囔着骂人,“你有病啊?” 庄泽笑她鼓着腮好有趣,给她牛奶插上吸管,“不好意思。” 然后一直托着脸看她,看她快吃完开始收拾餐桌,“换鞋吧,送你去上课。” 周橘柚扯了张纸擦嘴,“上课?” 庄泽把垃圾丢进垃圾桶,起身擦桌面,“嗯。英语速成,学两节够你考试用就行。” 擦脏了的纸被庄泽抽走,周橘柚垂眸。没想到庄泽会做到这个程度。 语言不通是她这次考试最大的阻碍,她也想过报速成班,可冰城的补习班特别贵,墨尔本的更是贵得离谱。 所以她整理了一些数学相关的专有名词翻译出来,打印成册随身带着。得空就背,但效果不太明显,她对数字以外的东西半点不感冒。 所有出国机酒的费用都是庄泽在花,连带着速成班也报的话,突然觉得有点亏欠他。 虽然他做的一切都有所求,但单单对周橘柚的竞赛上,从没含糊过。 隔音仓的静心备考,暴雨天考试的提前安排人去送,以及他看到试卷想到问题就去解决…… 诸多诸多,周橘柚愣了神。 “祖宗,快点的呗。帕姆在楼下等半天了。” 庄泽扣上帽子,靠着墙壁抱胸端详她。天才都这样吗?楞的呵的,但挺可爱。 周橘柚冷笑出声,瞧他那出倨傲劲儿,替他想那么多干屁啊。 庄泽托帕姆给她找的老师,是个在墨尔本留学的中国人。硕博都是研究应用数学的,找这个老师可比找速成班费劲多了。 是在老师家里上课,上去太多人也不礼貌。 庄泽扬颌让她自己去就行,可怎么说也是个陌生的城市,要去素不相识的人家,她又开始怵。 庄泽轻笑一声,拉着她手上去。周橘柚被他拽着走,视线定格在被握住的那只手,那是她在这异国他乡唯一的依靠。 找准门牌号敲门。 开门的是个姐姐,很年轻,“哈喽。” 面向很和蔼,笑起来很有感染力。周橘柚一见到就不怕了,不知不觉间撒了庄泽的手,换鞋进屋。 庄泽撇着嘴挑眉,这就用不着他了? 他回车里坐好,帕姆扭着脸问他,“whererwego?” “说中文。” “去哪?” 庄泽叼颗烟燃着,“哪也不去,等我祖宗下课。” 帕姆也明白了,“我就是,司机。” 庄泽深吸,口鼻并用吐烟,“对。” 老师自报家门说姓张,叫张嘉凡,现在在读博士,她有个弟弟叫张嘉佑,也在这儿,周橘柚要考的amc她弟也要考。 所以他们一起上课。 书房简改了一下,荧幕上投射出一些常考的数学专名,以及针对这些数学专名而延伸出的可能会考到的范围。 全程英文交流,周橘柚听得很困难,张嘉佑就在旁边及时的翻译,半堂课下来,她对这个男生的印象还不错,于是开始打量起他。 个字没有很高,坐直了比她高一点。人长得挺白净的,但棱角很锋利。戴着个半黑框的眼镜,一看就是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学霸。 张嘉凡去给他们打果汁,书房就剩他俩。周橘柚复习了一遍刚刚讲过的单词,有人带着学就是会快很多,而且一屋子都是对数学感兴趣的人,聊到专业的东西也会扯扯对某种原理的看法,整个氛围轻松又愉快。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张嘉佑忽然问她。 周橘柚礼貌性回,“周橘柚。” “你有英文名吗?” 她摇摇头,“没有,你就叫我柚子就可以。” 张嘉佑笑笑,“我也叫佑,yoko。” 他接着说,“你就只是来考试吗?那你提前很早来啊。” “对,我可能需要适应一下环境。这次考试比较重要,不想出差错。”,周橘柚认认真真答。 “这边跟国内没差的,讲中文的人也很多,不要有太大顾虑。这附近你逛过了吗?” 周橘柚摇头,说她昨晚刚到。 “可以先去圣保罗教堂看看,那里可以祈愿,如果你信这些的话。晚上再沿着雅拉河走走,很惬意的。” 她听得津津乐道,默默记下。 跟这姐弟俩交流下来的感觉就是很松弛,很热情,又都是数学的信徒,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整堂课结束,庄泽掐算着时间下车,刚巧祖宗出来,笑脸迎上去又僵住。 两个人下来的。 肩并肩,有说有笑下来的。 祖宗跟那男的摆手,说明天见。 周橘柚心情大好,蹦蹦跶跶上车,卸一肩的背包抱到胸前。 庄泽也上车,坐后座,狠拉车门一声巨响。 帕姆一怔,有点不妙。小心翼翼问:“现在去哪?” “圣保罗大教堂。”,庄泽说。 “哦?是那个可以祈愿的地方?”,周橘柚亮着眼睛,她真的挺开心的,庄泽上一次见她这么开心已经是两个月前了。 心里不是滋味,明知道她开心不是因为自己,却还是被她感染,刚突然冒出的火灭了一半儿,柔着声线回,“你做功课了?” 姑娘心大,直言说,“刚刚yoko告诉我的。” 呵。 庄泽舔唇,隔着后视镜与帕姆对视,然后闷嗓,“开车。” 车子启动,周橘柚瞟他一眼,没明白他怎么忽然坐后面来。随他便,她瞧着车窗外沿途的风景,沿着雅拉河的堤岸,没有一点人工雕饰的痕迹,处处有自然生机的和谐。 丛丛芦苇,随性而长。种种树木,向河而生。 yoko说的不假,这里很惬意。 她开始思索祈愿要许些什么?许爸爸妈妈身体康健,他们阖家欢乐,还是考试顺利,学业有成。或者都许。 帕姆让她们在教堂门口先下车,他去找停车位。 于是庄泽砰的一声先下车,周橘柚拧着眉头,“你干嘛?不是你的车你就使那么大劲儿?” 那股火还是没能压住,他拉周橘柚到路沿上站,“那男的给你上课?” 周橘柚一愣,而后反应过来,“不是啊,他跟我一起上课。” “所以你俩挨着坐。” 有画面了,更堵。 “聊的挺来呗?你怎么这么吃小白脸那一套儿啊?” 周橘柚无语,跟他怼,“怎么就小白脸了,人长得白净点儿就小白脸了?你有没有礼貌?” 胸腔起伏,“我没有礼貌。他有,贴那么近送你下楼,认识俩小时就谈笑风生的,在一起玩一天还不得处上。” 不可理喻。 周橘柚干脆不再说话。 庄泽也默住,缓着气。周橘柚换过很多同桌,男生女生都有。体育课也经常会和男生搭档,压着腿的仰卧起坐,勾肩搭背的两人叁足,都有过,他也都知道。 他不是生气周橘柚和男生一起。 而是她那种带着纯真,憧羡,不设任何防备的炽热的眼神,从没给过他。 周橘柚绕到他面前,直勾勾盯他,“别乱吃飞醋,很幼稚!” 字字重音。 讲他幼稚。 庄泽嗤笑一声,没有人说过他幼稚。他12岁出来打球,一直都一个人生活,讲他早熟的人大把大把,说他幼稚的还是头一个。 是,就他妈因为喜欢你就幼稚。 帕姆过来缓和下气氛,引着周橘柚往教堂内走。 庄泽留在原地,连吸了半包烟后才进去。 教堂内庄严肃穆,古老的壁画篆刻在四周。 尽头,有一本用不同语言写满各类祈愿的的笔记本,前来诉写愿望的人,要先点上一根蜡烛,然后恭恭敬敬写下自己的愿望。 庄泽进去时候,周橘柚已经往外走了。 擦肩而过,他下意识视线跟随,她毅然决然踏过门槛,消失在视野里。庄泽一展愁眉,很无奈的摆正身子,走进去。 本子是新的一页,庄泽瞟一眼,燃上根蜡烛插好。双膝跪在祈愿台,将笔记本往前翻了一页。 那一页,歪歪扭扭的法语,英语占了大半。 最后一行是中文:【愿考试顺利,与他再无瓜葛】 不言而喻的他。 庄泽咬住唇,眼眶好酸,眨了眨。再往前翻了数十页都没有中文。 那就是周橘柚写的,她要与他再无瓜葛。 他重吸一记鼻子,拇指婆娑着字迹,好希望那笔墨没干,可以擦蹭掉。 庄泽提笔,按住那页,他想写:【她说的不算】 可面前壁画上的神名正注视他,蜡烛已燃,灯火摇曳,他还是翻了页。 【愿她考试顺利】 缓和 姑娘噘着嘴在车后排坐着,帕姆一声不敢吱,等着庄泽出来,赶紧开副驾的门让他上来。 “现在去哪?” 庄泽系好安全带,也还在气头上,让他随便开。 帕姆应下,连忙把车载音乐打开。车里有点声儿,气氛能缓和一点儿。 车开到puffingbilly,是墨尔本很有名的蒸汽小火车。帕姆很识相的说自己有事,其实就是想逃离他们尴尬的氛围,让俩人去一齐去坐小火车。 周橘柚很感兴趣这个蒸汽火车,到了地方就肉眼可见的面色平和起来。 庄泽接过周橘柚书包,单肩挎着还蛮小的。 他们排队等着上火车,庄泽撞下她肩膀,“别生气了,坐小火车不开心吗?” 周橘柚在他前面,背对着不回头,“没坐上呢。” 还排着队呢。 继续哄,“晚上想吃什么?要不要吃墨尔本当地的美食?” “不然呢?吃北京烤鸭啊。” 夹枪带棒的。 给庄泽怼的说不出话来。 他们陆续开始上车,这是一辆现存保留最好的蒸汽火车之一。车身黑红的配色,大家一起坐在火车的窗台上,双脚悬出车外。 庄泽扶着周橘柚伸腿出去坐好,她抱着横栏晃荡着脚,超期待的模样。 他坐在周橘柚旁边,单一截的窗台只坐了他们两个人。 伴随着蒸汽机的轰鸣声,车身开始轻轻摇晃。周橘柚望着窗外,一片片绿色的田野、连绵起伏的山峦从眼前掠过。 火车驶过数十米高的木制栈桥,穿梭于如画般的丹德农山脉中。这会儿有点阴天,风也清凉,很舒爽。 浓重的烟雾和鸣笛声令她情不自禁感慨,“像不像在开往霍格沃茨?” 庄泽在看她:“像。” 他掏手机出来,“我们拍张照吧。” 周橘柚摇头,“不要。” “发给爸妈。” 她犹豫一下,“那好吧。”,然后纠正,“我爸妈!” 爸爸妈妈晚上肯定会问他们今天去了哪里,拍张照也好。 庄泽不跟她计较,搂她在怀,反手扣住她头顶。周橘柚依偎在他怀里简单比耶,略显僵硬,庄泽狠捞她一把,飞快按下快门。 火车转过一个大弯,煤灰吹脏了周橘柚双腿,痒酥酥的。她从他怀里撤出,伸手挡着脸,“哎呀,好大灰。” 庄泽也抬手替她挡,“少说话,小心吃嘴里。” 伴着轰鸣,她喊得很大声,“你也转过去。” 庄泽摇摇头。凑近她鼻尖,一只大手挡住两人眉眼,“祖宗,明天我们再去一次教堂行吗?” “为什么?” “网上说那个教堂祈愿很灵的。” 所以他担心,他们真的会再无瓜葛。 “你看我写的了?” 庄泽沉肩,嗯声。 周橘柚有点发虚,但还是很坚定,“我写的就是我想要的,期盼的。” 庄泽凝着她,瞳眸似水,半晌不作声。 火车过完弯,庄泽收回手,默默落嗓,“是你想要的就行。” * 他们玩到暮色将近,找了家很有名的餐厅吃晚饭。 庄泽点的都是当地的特色,烤袋鼠,chikoroll,绿咖喱鸡肉派等等。 周橘柚蹙眉盯着看,筷子插进空碗,下巴抵着另一头,有点不知道何从下口。 chikoroll是种卷饼,里面好多芹菜,量大到一端上来都满满的芹菜味飘香,她不太想吃。 烤袋鼠,嗯,算了吧。 绿咖喱,绿的,也很难接受。 一顿饭下来,就仅仅是尝了个新鲜。 他们沿着雅拉河边,伴着夕阳往酒店走。 “要不要再去吃点别的?”,庄泽牵住她,十指相扣。 周橘柚低头看一眼,五指绷直偏不回握,庄泽被逗笑,举高,“握上。” “不握。” 庄泽另一只手掰着她根根指节握握上,全部回弯,他刚收手,她又绷直,来回几下搞得周橘柚好烦,直接甩开。 他瞧一眼被甩开的手,默默插兜,两步追上她。 “是不是晚上吃的不合口?我们再去吃点别的。” “不想吃了。” 庄泽倒着走,眼神永远在她身上,“给个笑脸儿呗祖宗。” 周橘柚假笑一下,眼尾皱在一起又摊平,“行了吧。” 他轻嗤一声,“敷衍。” 河水波光粼粼,映照着天空中渐渐消逝的霞光。 “那个叫yoko的,你们都聊什么了?” 周橘柚顿住脚,“你怎么又提?” “就想知道他跟你聊了什么,那么开心。转头儿一对上我,笑脸就没了。” 他嘴里好苦,吞了口水。 刚才的烤袋鼠是不是他妈坏了? 周橘柚看出他失落,莫名升起一些酸酸胀胀的情绪,撇着唇,“没聊啥。”,绕开他继续往前走。 又忽然想起什么,回头,“你不要对人有那么大恶意。” 庄泽垂眸,脚踩一块湿土,碾平,“我对他没有恶意。” “我只是在乎你。” 抬眸。 他说对不起乖乖,我让你不开心了。 周橘柚真的看不透他。 这人强势起来蛮不讲理的,做很多极端的举动。可有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好高的个字偏偏塌着肩,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眼神里巴望着有人能带他走。 她长舒一气,“这有卖麻辣烫的吗?” 庄泽亮眼,笑着,“想吃?” 淡淡嗯。 “先送你回去,我去买。” 他又伸手,“牵呗。” “别蹬鼻子上脸。” “好嘞。” 庄泽买的那家麻辣烫巨好吃,比学校附近的每一家都好吃。 周橘柚感慨,这么好吃的店,竟然开在国外。 她不算个吃货,但也确实会因为吃到好吃的东西就暂且将一切烦恼抛之脑后,开心一阵。 就只一阵儿,庄泽当时做的老婆饼,她吃完馋了叁天,后来逛街看到有卖的,买一盒,也很好吃,于是就忘了上次吃的味道。 周橘柚刷了两套卷,庄泽就在旁边陪着,安安静静玩他游戏机。 余光里偶尔瞥见他似乎是输了,攥拳头对着空气发泄两下,没出声,继续下一把。 周橘柚也发现了,俩人只要平和起来,很多事都是可以商量的。 包括床上。 庄泽搂着周橘柚侧躺,埋进她发丝里蹭着鼻尖。 想要。 内裤里的庞然在俩人倒下那一刻就勃起,隔着她睡裙往腿心里蹭。 “有没有不舒服?”,他咬着姑娘耳尖,舌尖舔弄耳骨,手在她小腹游走。 周橘柚如实讲,“没有。” 他清了清嗓,刚撑起胳膊要开口。 “可昨天弄到好晚啊,今天上课也有点困。” 她忽闪着睫毛,讲话很轻,“想早点睡觉,可以吗?” 可以呀,当然可以呀。 庄泽心都要化了,学着她口气轻言轻语的,“可以啊。” 忍着呗,又不是忍过。 但不能白忍。 “那你亲我一口。” 周橘柚没犹豫,也没想侥幸一下去亲个脸颊什么的。直接奔嘴去,轻啄一下。 庄泽舔着唇意犹未尽,俯身回吻。直接撬齿勾舌,鼻尖压进她脸颊,啵啵的吸吮。 别扭好几天了,这会儿氛围不错,多亲了一阵儿。 离别间隙拉出一条细长的银丝,他伸舌头舔断。银丝直直的落下去,化成一滴水珠坠在周橘柚的唇角。 他嘬走,“快睡吧祖宗。” 走秀 第二日帕姆说有比赛,送他们到地方后就离开了。 等到周橘柚下课,庄泽带她打车去吃饭,一路上都在打电话,周橘柚浅浅听着。 “没兴趣,别叫我。” “……” “她要学习,也没空。” “……” “跪下也没用,我们来考试来了,又不是来玩的。” 说着说着口气开始变重,要生气的样子。老外司机大叔也爱凑热闹,总想回头看看似的。周橘柚觉得他这样开车好不安全,于是拽拽庄泽,“怎么了啊?” 庄泽直接挂了电话,扯过周橘柚的手捏捏。 没啥肉,但巨嫩。按一下,红个印儿,等两秒恢复好,再按。 “齐尘打的。他姐姐那儿缺几个模特,本来齐尘以为输了比赛能带队伍赶过来的,大夸其词许给他姐十多个模特儿。” 周橘柚歪头,“结果比赛赢了。” “赢个屁,让人打爆了。但是小组内有退赛的,又顶上去了。” “所以他让你去给他姐姐当模特?” “还有你。” 周橘柚来兴致了,“我也可以吗?” 庄泽诧异,“你想去啊?”。他像是回想起什么,咂舌摇着头,“咱不去奥。事巨多,贼麻烦,要一直站着,特累。” 他接连用了叁个形容词,周橘柚更感兴趣了,那得是有多好玩啊。 她坐直,目不转睛盯他,“想去。” ? 得得得,去去去。 齐尘的姐姐比齐尘大两岁,有一家自己的潮牌,在国际上小有名气,设计风格着重于街头调性,打过很多爆款。 这一期走秀的服装也是以男性为主,女款只做了几件高定。 庄泽牵着周橘柚从后门进秀场。 前门聚集了很多媒体和时尚界的小咖在红毯打卡,周橘柚远远瞧着,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时装周吗?” 庄泽说算是吧。 完了,周橘柚开始发颤了,她以为是那种小公司内部找模特给新款拍平面,现在这架势哪是拍平面啊,这不是要走秀? “你也没跟我说是这种啊。” “那你以为是什么啊?不想去?”,他直接要拉人往回走,“不想去咱现在就走。” “庄泽!” 齐欢喊住他,“你可算来了,快进去换衣服。” 庄泽没动,齐欢回眸一眼,这才看到人身后还有一姑娘,职业设计师本能的开始打量她的身材,颇为满意列开唇角,“你对象啊?这身材,很标准嘛!” 周橘柚下意识往庄泽身后躲,瞧着眼前人大概二十七八的样子,穿了件垫肩的黑色西服,腰封收到最紧。掺着黑蕾丝花边的v领敞到胸口,两个流苏耳坠泛着金光。下身就细腿的西裤,黑色的绒面高跟鞋。 太阳镜挂在头顶,整个人超有气质。 “这是齐尘他姐,齐欢。”,庄泽介绍一嘴。 “我祖宗,周橘柚。” 啧,这时候介绍什么祖宗啊? 周橘柚掐他一把后腰,庄泽面不改色忍下。 “齐欢姐。”,她从庄泽身后钻出来,打了个招呼。 人一亮相,齐欢挑眉,这比例真真不错,她忽然想起一件衣服很适合她。 齐欢两步上前,挽着周橘柚就往里进。 庄泽哎一声,还没等阻拦,周橘柚朝他摇摇头。 算了,都到这儿了,也答应帮忙了,这个时候走实在不好。周橘柚硬着头皮跟齐欢来到后场。 穿过很多人,设计师,模特,自媒体人都在各忙各的,齐欢带人过来,他们纷纷抬头打招呼喊欢姐。 周橘柚有一米七二,在同龄人中出类拔萃的身高,却在此刻显得小鸟依人了。 齐欢给她拿了瓶水,让她随便坐。 她扫视一圈,备场间遍地狼藉,各种布料针头随处可见,别说坐了,下脚都难。 周橘柚缩在墙角等着齐欢翻东西出来,终于在一堆盒子里翻出了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 齐欢看周橘柚有些拘谨,朝她笑笑,“我这儿是有点乱哈,没事没事,过来坐。” 她一把扫去桌椅上的碎布料,掉落下来挂在她鞋尖,她蹬两脚踩掉。 周橘柚过去坐好,看她打开盒子,拽了个移动的衣架过来,将盒子里的衣裙挂好。 她顿时失色。 那是一条黑色的小款礼服,布料是宣纸纹理,单肩无袖,另一侧是刺绣玫瑰包裹着白纱的连指长袖。蓬起的裙摆也有一半被粉玫瑰包裹着。 这么好看的裙子,她就堆在盒子里,扔到不起眼的墙角…… 齐欢看出她惊诧,“这都是找不到模特儿的秀款,我一眼看你就想到这件。你试试,能穿上,就是你的。” 周橘柚怔住,“我穿吗?可是齐欢姐,我也不会走秀啊,我还有点怯场,可能撑不起这条裙子。” 她说出自己的顾虑,齐欢丢一句,“正常走路就行。”,又开始回头翻东西。 齐欢的助理这时候过来,引着周橘柚去化妆间。 这化妆间是独立出来的,不似她路过看到的那几个,都有很多人挤在里面。 助理拉拽衣架开门,拿了盒新的胸贴给她。 “你不要紧张,你的身材条件很好,正常走下来就可以的。男款那边几乎没有正规模特的,因为女装都是高定,所以会选模特严格一些。” 助理安慰一嘴,没起到任何作用。 周橘柚咬着牙进到拉帘里脱衣服,她不会贴胸贴,照着盒子上的说明鼓捣了好久才从帘子里探出头来。 衣架上的裙子大变样儿,刚看到的刺绣玫瑰现在都被鲜玫瑰代替了,助理不见了影子,齐欢正拿着热熔胶粘最后几个。 齐欢朝她勾勾手,“来,出来。” 周橘柚身上,就一条内裤,一对胸贴,没别的了。她面露难色咬着唇。 “出来呀,没事儿,没别人。” “这是在女装后场,脱光了在走廊溜达都不奇怪。” 啊? 周橘柚脑补出画面轻笑出声。那也太奇怪了吧? 齐欢见她还是不好意思出来,粘好最后一朵玫瑰,拉着衣裙到她旁边。 一步步指挥着,伺候着周橘柚把裙子穿上。 姑娘穿好,放松了一些。齐欢后退一步看清整体,“绝了。” “一会让化妆师给你捏个妆造,然后去候场就可以了。” * 大秀即将开始,秀场一片漆黑。t台两边坐满人,随着音乐响起,灯光开始热场。 周橘柚化好妆来到候场区,站满了好多好多人,都穿的特别好看。 齐欢给她找了一双厚底的黑靴,平齐膝盖,她至少又高了五公分。 梭巡起庄泽的身影也方便不少。 庄泽穿的是卖款,白t,粗鱼骨链。外搭一件短款杏灰色皮夹克,超酷超有质感。 他坐在窗台上,大剌剌的,很松弛,一点儿不像要走秀的模特。 庄泽也在寻周橘柚,从她进场,一眼就看到了。然后看着姑娘走向自己,假装别过头,又拿余光瞟。 真他妈好看啊。 化了妆,盘起头发更好看。 周橘柚到他跟前儿戳戳他胳膊,“哎!” 他抿着唇居高临下看她,“呦,今天是玫瑰仙子。” 周橘柚打了腮红,脸也发烫,“别打趣我。你怎么可以坐着?” 她从穿好衣服就没再坐下过,会压坏玫瑰花,会折了靴子。所以不能蹲,不能坐,不能上厕所。也总算知道庄泽为什么那么不想来了。 庄泽笑,“我身上这套是上个月的款,没那么重要。” 周橘柚似懂非懂点点头,视线被男模区的一位吸引走。 “这是能播的吗?” “啥?”,庄泽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那哥们下半身工装裤。上身,几根链子。很细,挂着珍珠,从脖颈而下垂在腰腹间。 真骚啊,他心里骂。 好帅啊,然祖宗说。 庄泽嘁一声,听着姑娘说话都有点没力了,他从窗台跳下来,捏捏周橘柚脸,“累了吧。” 周橘柚连连点头。 张开双臂,“来,靠我怀里。” “可以吗?” “不压着花就行呗。” 周橘柚觉得不太可行,360度都是鲜花,怎么靠都不保准。但她又真的累了,于是抵着额头靠在他胸膛。 庄泽摸摸她后脑勺,“辛苦宝贝了。” 周橘柚没力气辩驳他又多了称呼唤自己。 “不过你这个花,能吃吗?” 他感觉到胸前的人儿颤了两下,哼笑出声,然后听到,“你什么脑回路啊,怎么会想到它能不能吃。” 走秀开始,男款先走,周橘柚看不到庄泽在台上的表现,但他永远那副处变不惊的表情,想来也没什么事儿能难倒他。 女装高定也陆续上场,周橘柚跟几个模特儿姐姐取了经,简要概括就是步子大点,别摔就行。 越临近她越紧张,手心里都是湿汗。 干嘛要好这个奇来走秀啊,外面那么多人,摔一下磕碰是小,也太丢人太对不起这条裙子了啊。 周橘柚已经来到台前,前面的两小姐姐全部回弯之后她就得上场了。 砰砰砰。 心跳个不停。 她就快要听不到音乐声,眼前也开始发白,她摸着胸腔安抚自己。 耳边响起嗡鸣。 别吧。 怎么会虚成这样。 前边两位模特已经退场,周橘柚在t台左侧,右侧还有一位小姐姐等着她。 她们需要一起入场,然后周橘柚先走,她再走,再各自返回。 现下周橘柚不上台,对侧的模特也没法儿上。 台上空了一秒。 两秒。 周橘柚深吸一口气,冒着必死的决心,抬左脚迈上台,腿软到撑不住右脚上来。 那种身体本能的怯,她心有余也力不足,根本不受她掌控。 她快哭出来。 下一秒,湿漉的掌心被拂过,掌根贴合着扭转。她松弛瑟粟的五指被握住,攥紧。 周橘柚错愕抬头。 庄泽半面侧颌被灯光照亮,透着骨骼。 “抓紧我。” 她回握紧。很紧很紧。 对侧的小姐姐也被一个男生这样握住。 他们一同上场,亮相。庄泽牵着周橘柚先走,跨度大而行慢,像是刻意在等她。 “你今天特漂亮,所以看前面,看镜头,别一直看我。” 庄泽半点儿不虚,还敢边走边猫腰贴她耳边讲话,“但你这样专注只看着我,我很开心。” 周橘柚攥他手更紧了,鼓着劲儿目视前方。就这样被庄泽牵着走完一圈。 台上的灯光大亮,各颜各色。专注目视前方时,几乎是看不到两侧人的。她下了台就开始自责,垂个头一言不发。 齐欢过来拍拍她,“你俩也太般配了吧?给我搞这出,谁的注意?” “下个月我就出情侣款,还找你俩。” 周橘柚见她没觉得不好,心里踏实了许多。 可庄泽蛮不乐意的,“拉到,你跟齐尘穿吧,可别霍霍我俩了。” 齐欢给他一拳,没接茬。拉着周橘柚去换衣服了。 胸贴(微h) “齐欢姐,我卡住了,脱不下来了。” 裙子后拉链拉了一半卡住,怎么也拽不动了。 周橘柚也不敢用太大力,怕把衣服弄坏。 胸前光景裸露,两瓣花型胸贴粘在乳头上。 她还在尝试着伸到后面去拽,拽的大臂开始发酸。 “齐欢姐。” 她唤着。 然试衣间的拉帘被拉开,周橘柚背对着,松了口气,“齐欢姐,快帮我拉开。” 白皙如雪的脊背像未经雕琢的玉,凸起的肩胛骨轻盈灵动。拉链磨损脊骨出一片红痕,渗透着骨节的形状,满满的凌虐感。 “乖乖,你这样我可忍不住啊。” 庄泽喉结一滚。 周橘柚下意识惊呼,是对异性闯入试衣间的警惕,她转过身背靠着墙壁,双手抓起布料捂在胸前。 “你怎么进来的?出去!”,她羞愤恼怒着训斥。 庄泽耸耸肩,瞄着她遮不住的那片白肉,露出胸贴花瓣的形状,纯纯勾人。 “齐欢去致辞了,还得会客social一阵,暂时回不来。哪里卡住了,我给你弄。” 周橘柚泄了口气,衣服箍的她好难受,转过身让他弄。 庄泽揪住两边布料,拉锁向上拉动一下,然后一滑到底。周橘柚想完全脱下来,得让他拎住一角,然后她转过来抽出双腿。 于是,他拎,她转。 衣服脱下,庄泽伸手出去随意一搭。 “你出去啊。”,周橘柚拧着眉,被他盯着羞死了。 庄泽不动,指着胸贴,“这个是什么啊?” ? 妈的。 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 问问问! “啥也不是!”,周橘柚没个好气儿。 “啥也不是怎么粘在这儿啊?” 这太子爷,装傻充愣又是在哪儿学的啊? 周橘柚瞪他,下死命令,“出去!” 庄泽挑眉,回身撤出去。他抱着胸,半坐在化妆台上,晃着脚尖回味姑娘的背。 “嘶,哈……” 他闻声倏而抬头,周橘柚露出半张脸,五官扭在一起,“有没有水?” 庄泽环视四周,在小沙发上看到两瓶,视线自动绕过,“没有,咋?” “太黏了,撕的好痛。”,她嘟囔着。 庄泽扬唇,这机会不就来了。 “我帮你吧。” 他又进来,布帘圈起来的试衣间本就不大,地上还堆满布料,空间很小很小。周橘柚脚底蹭着碎布料后退一步,“你怎么帮?” 庄泽慢条斯理捏住她手腕,挪到她腰后,又去拿另一只,也挪到后面。让她十指交叉。 周橘柚不解,“你干嘛啊?” 他左手五指插进去,扣住周橘柚右手,完全锁住,周橘柚抽弄两下,被锁的牢牢的。 她慌了,晃着身子,“你到底干嘛?” 庄泽没答,余一只手托起奶子,埋头开啃。 “嗯……” 齿尖从白肉刮过,摸索着胸贴的边缘。舌尖来来回回舔那处凸起,不断渡口水出来顺着缝隙浸泡。 翘起一点边,舌头灵活钻进去,左右摆动划开胶。 周橘柚像是被撕开了心窝窝,他舔的湿乎乎麻酥酥,胸贴分离乳肉又带着一种摆脱拘束逐渐释放的快感。她开始低吟,不由自主的弓着腰把胸往前送。 埋进绵软的是庄泽勾起的唇角,他周而复始啃噬,半个胸贴已经分离。透过乳尖的空隙看到颤粟的奶头,粉樱樱的,他探舌头进去勾着奶头叼住,撕开的半个胸贴粘在他下巴上。 周橘柚仰头眯眼。她若低头,定能尽收眼底这讪讪情欲的一幕。 她胳膊好酸,快要发木,被扼在身后一下也动弹不了,“酸,胳膊酸了,嗯……” 庄泽加快速度,终于剥离一侧的胸贴。那花型的贴身之物现在就粘在他下巴上,庄泽松开她,周橘柚揪住那胸贴一角,大力撕下。 嘶。 庄泽倒吸,闷哼一声,下巴肉眼可见红了。他震惊望着姑娘,就这么心狠吗? 周橘柚咬着下唇尬住,以为撕下来就没黏性了的,“不好意思……” 庄泽揉了揉,然后挠她痒痒,“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橘柚咯咯笑着躲,说不是,可也没什么能躲的地方,最后还是钻到庄泽怀里。 他拖着周橘柚屁股抱起来,“还有一个,要不要弄下来?” “得弄啊。”,她垂眸。 “那你握住,送我嘴里来。” “庄泽,你别太过分了!”,周橘柚闷着声。 “到底要不要弄?”,庄泽逼上一嘴。 “快点儿,一会齐欢姐回来了。”,加料逼迫。 周橘柚直愣愣看着他,“那我就等齐欢姐回来不就好了,你放我下来吧。” ? 操。 大丈夫能屈能伸,“算我求你,送进来,好乖乖。” 周橘柚撇着嘴,不是不乐意,都被舔了一个了有啥可不乐意的。就是羞耻。 庄泽等得起,就一直盯着她,眼皮下压,神色散漫。 她抖着手,学着庄泽的样子,虎口从下往上推起奶子,然后往前送。 “喏。”,贼小一声。 我滴个乖乖。 她还喏! 喏! 不行。庄泽要被她可爱晕了,抿着嘴笑的胸腔直颤。周橘柚气急败坏锤他,“笑什么啊?” “不笑不笑。” 庄泽撤出一只手,周橘柚下意识双腿环住他腰。他掐着奶子往嘴里送,隔着胸贴吸吮奶头,很厚的纹理下依然能感知到那处的硬挺。 他咬,周橘柚不敢动,怕他抱不住自己。那种感觉,和隔着衣物,隔着胸罩都不同,黏胶会在他剐蹭下偏移,粘在乳晕上,松嘴后又分离,带动着拉扯,隐隐的,靡靡的。 身下是不受控制的潮流涌动,她意识到,开始催促,“快点吧。” 庄泽口齿间溢出一声嗯,然后舔着乳贴一点点撕下来,最后叼住,吐到地上。 姑娘被放下来,推着庄泽出去,换好自己的衣服拉开拉帘。 齐欢刚好回来,朝庄泽扬颌,递上手里的几个纸袋。 周橘柚捡起两片胸贴,齐欢瞧见,伸手,“给我就行。” “啊?不用,我去扔掉就好。” 上面都是庄泽的口水诶! 周橘柚脸红到脖子,眼神四处躲闪,手里东西丢进垃圾桶,然后就瞥见小沙发上的瓶装水。 她愤愤不平,拿起水,指指,又指着庄泽,“你你你……” 庄泽眉骨弓起,“要喝水?我给你拧开。” 伸手去拿,周橘柚啪一声打走,白上一眼,“狗东西!” 跟齐欢加了个微信浅浅告别后,迅速逃离秀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庄儿是真的狗哈哈 ps:以后我们就在这里更新咯·~~~ 笔芯笔芯 身体链(h微窒息) 庄泽刷房卡进门,手里拎着的纸袋往沙发一扔。 不顾周橘柚还没踏上拖鞋迫不及待就开始亲,亲的很激烈,往沙发上倒。让周橘柚跨坐他腿上,庄泽一边嘬她唇珠,一边伸手进去解她胸罩。 “唔,庄泽……” 他撤掉周橘柚上衣,一把拽下胸罩随手丢,揉着奶子百忙之中抽出空嗯一声。 “我好累了。” 庄泽手上动作停住,凝着姑娘深邃眼眸吞口水,提腰拱她一下。 周橘柚清晰感知到那一处的坚挺擦过自己阴阜,她本能收缩,屁股跟着一紧。 “硬爆了。”,他沉着嗓,额头蹭着她脖颈,像极了求主人怜爱的小狗,哼哼着,“就一次行吗?我尽量轻,尽量快。” 他宽厚温热的掌心就抚在脊背上,导出的温度依旧那么暖。 和在秀台上一样。 庄泽他真的很让人安心,就好像有他在,什么事儿都可以迎刃而解,他总能开辟出一条新的路线来,引着周橘柚过去,亦或是干脆牵着她过去。 手渐渐挪了出来,捏着她四指。周橘柚直盯盯瞧了会儿,然后侧脸垂头,“就一次。” 姑娘松了口,得了应允的人便有恃无恐。 周橘柚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庄泽掌中的洋娃娃,没有任何重力般被抛起,打横接住后托着浑圆的屁股的扒下她裙子内裤。 她半躺着,坐在庄泽腿上,枕在庄泽的臂弯里。 他埋进她两处高耸之间,指尖在花蒂打圈,舌头学着它动作在奶头缠绕。窗柩的缝隙里寒风吹进来,带走她额头鼻尖薄薄的细汗。 她朦胧着视线看他,看他那双眉眼销魂夺魄,像是被岁月沉淀的琥珀,深邃沉静,又充满奥秘,俘获人听从他指引,“乖乖摸摸我呗。” 手落在他裤腰的边缘,意识回笼,她猛地收回。 庄泽含笑一声蹭着她鼻尖,趁她不备,挤一根手指进去。她猝不及防的呻吟声被他含住,长舌野蛮深入,盖得她完全,让她迷失在唇齿相交之间,忘了第二根手指是何时探进去的。 她只知道下体闯入一条蛮蛇,起初缓慢爬行,逐渐有恃无恐在她细软的洞穴里来回蛹动。庄泽愈发放肆,掌心拍打她穴水四处迸溅。 “啪啪啪……” “啊……嗯……” 周橘柚死在羞耻的水花声中,双手遮住脸往他臂弯里躲,恨不得永远不出来。 庄泽抱她进卧室,周橘柚屁股刚着床,双腿就被人折起到胸前。 他把用在嘴上的那一套拿到下面,同样乐此不疲。含住一大口,嘬尽所有空气,拿舌尖弹弄着阴蒂。 周橘柚只能去薅他耳朵,薅的越狠,他嘬的越狠,无声的,变着法的回应她。 她在他频频吸吮下丢了魂,像是一棵失去了生机的枯树,在风中摇摇欲坠。手也逐渐泄了力,她恍惚间听到他大肆的吞咽声。 庄泽跪起身,小臂蹭走唇上下巴上的荧光闪闪,他捧着周橘柚的脸颊吻她鼻尖的汗珠,“等我一下。” 周橘柚轻喘着,小腹不受控的痉挛。她没听清庄泽刚说了什么,鬼使神差下床到卧室门口。 她看到庄泽微弯着脊背,揪着后领脱下上衣。沿着脊椎向下,两侧的背阔肌饱满而厚实,他轻轻转动身体,在胛骨的边缘,分布着一些细小的肌肉纤维,它们交织在一起,很有层次。 他从纸袋子里掏出个盒子,周橘柚歪个脑袋想看清,奈何没开灯,庄泽的身体挡住光,她只瞧见那似乎是个链子,摇摇欲坠着。 庄泽鼓捣一会儿,回身。 姑娘怔住。 他戴了个珠链儿。双层线环住脖颈,从锁骨中处向下延伸,胸肌被链条镂空包裹,余下的流苏坠在腹部。线条上点缀着珍珠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欲。 是那个模特儿上身的链子。 庄泽挠两下烧红的耳根,他走过来,流苏打在腹肌上,是细小但清脆的灵灵声。 庄泽握住她腰,掌心都是烫的,“齐欢说,这个叫身体链儿。” 周橘柚也爆红着脸,“你戴它干嘛啊?” “不是你说好看?” “是还,挺好看的。” 庄泽戴着,跟那个模特完全不同的风格。模特在展示链子,庄泽在展示自己。 他步步靠近,周橘柚倒退,退到床边坐下。庄泽就当着她面,脱完裤子。 赫然狰狞的阴茎近在咫尺,周橘柚瞬间屏气,目光瞥去一旁。 庄泽压下来,坠坠的流苏冰凉的触感也会碰到周橘柚的胸,她缩着脖子躲闪,他双膝提上床跪着追,追到床的另一侧。然后按住她肩膀倒下,伸手去抽屉里拿套儿,塞到周橘柚手心,“给我戴。” 周橘柚疯狂摇头,手也在胸前胡乱摆动,“我不会。” “会啊,怎么不会。” 他慢悠悠的口调儿听的人直发酥,拿回套儿,撕开。捏着储精的余地套上龟头,然后抓着周橘柚两根手指分开角度向下撸弄,直到卷曲铺平。 好烫啊。 阴茎的脉络清晰在她指腹,甚至隐隐感觉到那粗硕青筋中的血流涌动。 他握着阴茎在她穴口蹭了蹭,暗暗深吸一口气。 也不是第一次了,怎么他妈还这么紧张?心跳快的要死。 龟头沾着水液缓缓挤进,很慢很慢,然后到底。 他俯下身,双臂撑床,流苏错乱垂下,盘在周橘柚的锁骨上。泛着光泽的珍珠就点缀在她纤白的肌肤上,美绝了。 周橘柚闭着眼,接纳他,很胀很饱。 穴肉箍着阴茎,死死吸绞。他开始抽送,流苏凌乱在周橘柚脖颈上。 她说,“痒,庄泽,好痒啊……” 庄泽还没加速呢,缓了两秒思考。然后插到底,紧搂住人儿翻了一圈,变女上位。 全程阴茎没有离开过,可周橘柚分明感觉他插得更深了,是宫口被挤压濒临突破的快感和轻微的痛楚,她仰着头呻吟。 “别深……” “你真我祖宗。”,庄泽轻拍她屁股,很轻很轻,声儿都没有,“抬起一点,我来动。” 她听话照做,趴在庄泽身上,翘起臀。庄泽提跨操弄,胸腹的肌肉膨胀,身体链在刚刚翻转体位的时候全部堆在他脖子上,缠的难受,他想扯掉了,还没倒出功夫。 交合处撞得频率愈发快,周橘柚搂紧他脖子,他很讨厌,坐直身子时真的好深,可她翘着臀被他九浅一深的插,总有那一下会狠狠撞在她宫口。 “嗯……不要……” 她还是决定坐直,自己控制。指尖无意夹走一颗珍珠,牵动的细链儿缩紧。庄泽闷哼一声,周橘柚没听到,双手按着他胸膛,撑着开始自己动。 庄泽被勒紧。 她很慢,但没经验,是全然抬臀拔出再缓缓坐下到底。 巨他妈爽。 周橘柚也是,蒙眼享受着,就慢慢的也还挺舒服的呀。她不再需要借庄泽的力,手下移到他腹肌,指尖不知道哪来的拉力,她没当回事儿,蜷着指尖继续起伏。 人在濒临窒息时,所有的感官都会被放大。 庄泽想,大抵是这样的。 颈间被束缚住。 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穿越一片厚重的迷雾。胸腔内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他站在窒息的边缘。 看到阴茎插入了媚穴,翻出粉嫩的软肉,又被紫红的柱身带动着塞回穴里。 听到他祖宗蚊蝇般的哼叫炸响在耳边。 周身所有的血液都停止流动,阴茎也是,每一寸毛孔全部张开,就要爆开…… 周橘柚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异样,渐渐听不到他喘息声。她睁眼,庄泽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隐藏在皮肤下的血管此刻清晰可见,在额头和太阳穴处,血管更是纠成一团,形成一个个凸起的结节。 视线下移,是自己扯住了那条链子。 迅速撒手,慌乱去松他脖子上的缠绕,“庄泽!” “你没事吧?” 她哽咽着,是后怕,心颤个不停。 “我不是故意的。” “庄泽,你说话啊。” 庄泽缓着,勒的很疼,链条陷进皮肉里,珍珠阻着血管,松开那一刻的大口呼吸带着皮肉的刺痛,他忍着疼,喉结接连滚动,终于睁开眼。 松了口气。 他坐起来,“乖乖真厉害,差点操死我。” “我不是故意的。”,她好内疚,看他脖子上的红痕渗着血珠触目惊心,试探着去摸,血液蔓延在她指腹的纹理。 庄泽扣住她手,嗦走指尖的血。“死你身下也行,我们就是一个人了。” “你别瞎……啊……” 交合处还连着,他没等姑娘说完,拱一下,压人在身下,阴茎抽出来。双肩扛着她腿,插进一半,然后弯腰去吻他,全部没入。 “我快点行吗?” 周橘柚被他吻着点点头。 庄泽哼笑,怎么还给姑娘玩内疚了,多大点事儿啊。不过她现在看起来很好说话诶。于是变本加厉,“一会儿再来一次行吗?” 周橘柚犹豫两秒,浅浅嗯。 “试几个新姿势行吗?” 嗯。 “开灯行吗?” ……嗯。 “去浴室行吗,对着镜子。” “你差不多得了……”,嘟囔着。 庄泽乐坏了,扛着腿开始蛮力抽送,这个姿势可以很清晰看到穴肉是如果被翻带出,又是如何裹着阴茎缩回。 周橘柚被他撞得七荤八素,奶子颤悠着晃荡,盘起的头发被摩擦的乱糟糟,就快受不了。 “换……嗯庄……”,声音被撞碎,她说不出完整的话。 庄泽能听懂,以穴口为中心,翻转周橘柚180度。她趴下,小臂下意识撑床。庄泽压下去。双手从缝隙钻进,精准找到奶子扣住,揉捏,另一手拦腰。 阴茎擦蹭着臀缝往穴口钻,操的浅,但耐不住他快。淫水飞溅沾湿周橘柚整个臀部,连带着庄泽的下身、胯骨全部湿掉。 他吸吮周橘柚脊骨,啃咬出红痕,逐步上移裹在肩头一颗草莓,又蹭着脖子到下颌,抬头,凝着那颗唇珠,“乖乖亲我呗。” 周橘柚没拒绝,嘴撅起一点,就一点点,便被庄泽捕获。是主动的。庄泽急不可耐回应,堵上,舌头在口腔中翻弄,勾着她软舌来到自己地盘,浅浅寸寸的尝。 唇齿嘬弄出声。下面啪啪啪。俩人又喘。 卧室里溢满蕴浓情欲。 姑娘稍微主动,有了点回应就爽的庄泽流连忘返。 他开始幻想,要是周橘柚完全接纳他…… 周橘柚就是趴着也渐渐觉得撑不住了,舌根都开始发软,她哼哼着质问:“你不是说快了?” 就那口气,伴着轻喘,又蔫蔫的,庄泽喜欢的不得了,鼻尖蹭着她脸颊,“我没说啊,我说我动的快点,不是我快了。” “啊……那你能不能快一点?好困了。” 他勾着唇角含笑,“遵命啊,小祖宗。” 于是庄泽捞她跪起来,捧住她胯骨大力抽送。臀瓣撞出波儿,周橘柚总往下趴,庄泽干脆握住她两只手,朝后拉直两臂拽着操,周橘柚毫无阻碍之力被他操弄,只能啊啊啊浪叫。身后是庄泽一遍遍喊着再大点声,她真就跟着大声喊。 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困意,倦意,和舒爽一齐全部席卷她,她抖个不停,臀瓣的肌肉绷紧,连菊穴都开始剧缩,水一股一股的喷。 阴茎伴着那股劲儿插到底,狠怼,然后尽数喷发。 他缓缓抽出,扯掉满当当的套儿,往垃圾桶一丢。 痕迹 庄泽搂住她,不顾俩人汗涔涔的身体多黏腻,就往一块儿贴。 周橘柚就快睡着,忽然惦念起他脖子,她转过身,轻蹙眉头,“疼吗?” “不疼。” “可是都出血了。” 他到自己颈间抹一把,可大力,皮肉都被带动。抿一下手指,没沾上什么液体,断言,“不出了。” 那就好。 周橘柚想着。 累的浑身疲软,眼皮也直打架。但她不敢睡,因为刚刚答应了庄泽还有一次的。她想让自己精神起来,突然想到些什么,“庄泽。” “嗯?” 他懒懒散散的,拿着身体链儿往周橘柚身上比划。 “我记得我摸过你,为什么你没反应?” 她指给庄泽叫鸡那天,在车里那晚。她隔着裤子摸了庄泽,是软的。 可这几日的相处,庄泽单是抱着她都能硬,就很不合理。 庄泽蒙了两秒,然后干笑几声,抓着周橘柚的手摸向自己囊袋,“你说这个啊。” 手感对上了。 周橘柚挣开他手,自己去摸。掌心拖着蛋,五指揉了揉,把玩一样。 庄泽心脏一紧,轻咳一记,捏住她手腕拿离,“不能这么揉哈。” 周橘柚愤愤坐起身,庄泽也跟着坐起,姑娘扭头一怔不怔看着他。 他就是这么欺负自己不通事事的?就是拿这东西糊弄自己的?她分明记得自己摸过两次,两次呢!就都被骗过了? 胸膛起伏,吐气,“庄泽,你是真的狗。” 庄泽哼笑个不停,周橘柚懒得理他,要下床去冲洗。庄泽拉她一把,“诶,嘛去?” “洗澡。” “别啊,你刚答应我的。” 答应再做一次的。 周橘柚大力甩开他手,“答应个屁。”,她跳下床,补一嘴,“怎么没勒死你呢!” 浴室里响起水声,周橘柚冲洗好后换庄泽,他就裸着,挡在浴室门口,看她被浴巾裹得严严实实,手里拿着吹风机梳理着电线。 “祖宗,下次咱一起洗呗。” 落一白眼。 灰溜溜进去洗。 周橘柚在客厅吹完头发,庄泽正在浴室照镜子,浴室门敞着,水汽弥漫。 可能是他从小打球的缘故,伤病都是家常菜,这种程度的擦伤更是不足为奇。就是伤在脖子上,难免让人想入非非。 他倒无所谓,只是怕有人诟病他祖宗,所以还是叫前台送了点药来抹。 绕颈一圈的痕迹呈暗紫色,边缘并不规整,刮破的皮肉似乎是被珍珠摩擦着创面扩张开,印记很深。 周橘柚把吹风机放好,伸手,“我来吧。” 庄泽垂眸看着她,她九成干的头发蓬起,几根碎发炸着。他抬手,掌心撩拨那两根碎发,痒痒的。 周橘柚戳着棉签在他伤口处,“老实点。” 庄泽瞧她一脸严肃认真,安慰着:“还自责呢?跟你没关系啊乖乖,我有意识的,憋不住会喊。再说那链儿那么细,再使点劲儿就断了,它也勒不死我。” 她丢掉棉签,“下次别这么玩了,很吓人。” “知道了。” 他一把抱起周橘柚坐在洗手台上,捧起她脸,“祖宗啊,咋俩能不能一直这样啊?” 周橘柚被他捧的撅起嘴:“哪样啊?” “就今天这样啊,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他拇指婆娑过她翕动的睫毛,“祖宗啊,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能不能以后也像今天这样,对我的戒备少一点。” “然后,也试着喜欢我一点。” “一点点就够的。” 他在祈求,万般虔诚。 可等了好一会儿,周橘柚搓着手指不吭声,他吞了口水压下希冀。 鼻尖蹭蹭她额头,“睡觉。” * 速成班上到第五天,张嘉凡已经完全不需要再给张嘉佑和周橘柚讲些什么东西了。 她搞了几套模拟卷,一式两份给他们做。 周橘柚挑了挑眉,掏手机给庄泽发了条消息。 【我在这儿做套模拟卷】 【四个小时之后再来接我就行】 那头儿正叼个烟在楼下坐着呢,倪一眼信息,低声咒骂一句,然后回。【好的祖宗】 本来就不乐意周橘柚在这儿上课,一想到她跟那小白脸挨着就烦,这几日都是催着下课的,到点儿了人不出来他就上去敲门。 今儿还要做套卷,俩人又少腻在一起好几个小时。 不太爽。 也没办法,明天就考试了,祖宗多做套卷心里也有底。 他给帕姆摇了个电话,说过去打球。 帕姆当即就问,他是不是自己一个人。 庄泽说是,帕姆才同意。 张嘉凡给他们准备的卷子完全是按照考试标准来的,一套卷60分钟。 他们连做了四套用来模拟高压环境。 于周橘柚而言,没有了语言不通的束缚,她大展拳脚,尽情泼墨,叁个小时做完四套卷。 一旁的张嘉佑愣住,屈指推了推眼镜,“你做完啦?” 周橘柚嗯一声,然后开始对答案。 张嘉佑的注意全被她对答案的动作吸走,迫不及待看她成绩。极少的几个叉叉改过之后,她都懒得给自己打分。 张嘉佑没再继续写,暗自合上笔盖,“原来你这么厉害,你是奔一等奖来的?” 周橘柚抿着唇,长长的嗯,“一等奖可能不太够,我是想冲卓越奖的。” 他意味深长啊一声,“真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amc他考了叁年了,年年一等奖,他身上有很多竞赛的头衔,再拿下卓越奖就可以保送澳大利亚的几所前沿学府,所以他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然而无果。 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小姑娘,才高二,此前只有过一次省竞赛的经验,来了墨尔本几天前语言都还不通,现在就能把模拟卷做到几近满分。讲实话,心里定是酸的。 可他没有表露出来,仅仅是一遍遍夸她好厉害,夸她前途不可限量。 周橘柚被他夸得有点尴尬,甚至听出一点点的口不对心。她想离开了,于是给庄泽发消息,说可以走了。 庄泽盖一大帽,落地正要去争球权,腕上手表嗡嗡两声。 他撤出球场去衣服堆里翻手机,手指哒哒哒敲击。 【十分钟下楼】 庄泽简单投了个湿毛巾擦擦汗,长袖从二头肌上一节节挽下来,前胸后背都湿透了,黏的难受。 帕姆招呼俩人过去顶位置,然后也撤下来去送庄泽,他撞他肩膀一下,“rn'tuhot?” 你不热吗? 热,热懵逼了。 谁家好人穿他妈立领衬衫打篮球啊? 咸汗浸着脖子上的疮口沙着疼,这两天已经好很多了,但有点经验的人肯定还是一眼看得出来这种偏凌虐性质的痕迹。他宁可多穿几天衬衫,也不乐意别人背地里嘀咕他和他祖宗。 他晃动两下缓解,捞起棒球服外套穿上,嘴硬一句:“no.”,不热。 他搂上帕姆肩膀,“车钥匙呢?送我。” 帕姆满脸就两个字,不去,连连摆手拒绝,庄泽才不管,寻一圈衣服堆里哪件是他的,然后抽出来摸摸兜,果然有车钥匙,拽着人就往外走。 庄泽在墨尔本就认识这一个知根知底的,肯定可劲儿薅啊。 要么出人,要么出力,再不济爆点人民币。 想装死是万万不可能的。 帕姆只是闲俩人氛围太尴尬,相处起来不自在。最后还是蛮不情愿的被拽走了。 接上周橘柚的时候,姑娘依然是被张嘉佑送下来的。 不过今天似乎只有周橘柚笑呵呵跟人摆手告别,那个叫yoko的笑的蛮假的。 庄泽漫不经心撂他一眼,视线对上,yoko躲闪,背身上楼。 没良心 考试当日庄泽早早就把帕姆叫来了,提前去考场踩了个点儿,又折返回来接他祖宗。 到的很早,他们在车里坐着,周橘柚一直在检查自己文具,相比省竞赛那次而言,这次不知道紧张多少倍。 庄泽给她带的早餐她一口没吃。插好吸管的牛奶递上去,“不吃东西也得多少喝点儿吧。” 周橘柚摇摇头,“我怕上厕所,考试只有一个小时,我不想出差错。” 她微蹙着的眉头满是焦虑,庄泽不由分说嘬一口牛奶,嘴对嘴渡给她,完后擦掉她唇角因挣扎溢出的汁液,“就一口,胃里得有点东西。” 帕姆坐在前排,鸭舌帽扣到最低,抱着胸补觉。听到亲嘴声,歪了歪头,把耳朵露出来。 周橘柚撇着嘴,这还有人呢!不管不顾就亲!但也知道他为自己好,便没说什么。 越来越多的考生进入校园了,周橘柚一颗心战鼓般在胸膛里咚咚作响,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了庄泽一根手指,牢牢地攥紧又松开,再攥紧,像是在玩一个解压的小玩具。 搞得庄泽也跟着心悸。 他把牛奶放手扶箱上,“很怕考不好吗?” 周橘柚垂着头,揪他指腹上的软肉,是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很下意识的动作。 小嘴撅的高高的,“当然啊。飞了这么远过来的,折腾好一通,要是没发挥好……” 庄泽闻言低头,去瞧她表情,轻笑一声后去掏手机,一边滑动屏幕一边说,“你就随便答。” “大不了。” 他调出几张图片展在周橘柚眼前,大拇指滑动几张图一一略过。 周橘柚眨眨眼看清。 是报名表。美国amc,英国smc,欧几里得数竞,斯坦福数学锦标…… “大不了,哥带你全球巡考。” 她接过手机仔仔细细看,报名时间在他们抵达墨尔本的前一天,他早早就控制了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变量。 他身子往后一倒,双腿叉开,懒恹恹的就那么栽在车窗和后座的折角,含情脉脉望着姑娘。 周橘柚也说不清自己心里什么滋味,又甜又涩。 他或许真的是担心自己考不好,提前铺好路,随她怎么发挥都有其他选择。 又或许,他压根不希望自己考好,他要和她纠缠着,藕断丝还连。 预想中姑娘感动一气,泪眼巴巴的表情并没有刻画在周橘柚脸上,庄泽也并不奇怪,把牛奶塞进她手里,“去考吧,我就在这儿等你。” 周橘柚犹犹豫豫下还是接了,叼着吸管抿了一口。 墨尔本的高中校园比电影里还要好看,教学楼宁静庄重,像哈利波特的城堡,小路两旁绿树成荫。她穿过荫道停在教学楼门口,碰到了同样来参加考试的张嘉佑。 “yoko。” 见到熟人之后,紧张的心情都缓解了不少。她高举着手臂挥舞,朝yoko跑过去。 yoko笑着推推眼镜,迎上几步,“昨天还想着今天能不能碰到你,还真碰到了。” 俩人一齐往楼里进。 他看周橘柚手里捏着盒牛奶,“没吃早饭吗?”,掏了块巧克力出来,撕开包装递上,“给。” 紫色的锡箔纸精致包装起来的一块巧克力,看起来很昂贵。 周橘柚一怔。本是不太想吃的,可他都撕开了。她指尖捏住巧克力一角,道了声谢谢然后塞嘴里。 很苦,苦的她狰狞着一张脸想吐掉,连喝几口牛奶咽下去。 yoko笑她,“看来你吃不太习惯哦。” 周橘柚点点头说是。 俩人在楼门口一来一回聊到快考试开始才道别分开。 周橘柚进到教室找好座位坐下,刚坐下,肚子一阵不适,有股难以名状的涌动在悄然滋生。她揉了揉,缓解几分。 考试开始,计时一个小时。 她从头到尾清扫一遍题目,与昨日在张嘉凡那儿做的几套卷差距甚远,难度高了不止一节。 她自然也没奢望过会简单,只是握笔的手加重了力度,草纸也搬出来了。 二十多分钟过去,绞痛在肚子里面翻滚,时隐时现,即便她高度集中做题也根本无法忽视。 冷汗直流,她瞥一眼窗口,凉风伴着袭来,狠狠打了个冷颤。 又过了近十分钟,她真的熬不住了,举手,蹩脚的英语讲着自己想去厕所。 60分钟的考试在数竞比赛中算很短的,理论上不允许中途离场,可监考的老师瞧她面色很差,鼻尖都是汗,点点头允了。 周橘柚蹲在厕所,确诊了闹肚子,又急又难受,脑袋里还在复算刚刚落笔的那道题。她蹲到快虚脱,身体上的不适丝毫没有缓解。 强撑着回到考场,紧压着腹部抵抗,总算是在铃响前答完。 庄泽在和帕姆聊齐尘他们近期的几场比赛,见校园里陆续出来人,开门下车等着。 他手指扣在衬衫领口,左右晃晃。白衬衫外面套了件淡蓝色的卫衣,今天穿的比较亮眼,祖宗出来,一眼就能寻到他。 可十多分钟过去,人群稀稀疏疏散开,始终没见祖宗身影。 张嘉佑在校门口徘徊了一阵儿,在等他姐来接他。视线总往庄泽那儿瞟,后者被他窥的直燥,两步迈过去,“看见周橘柚了吗?” 这人僵了几秒,然后抬眼,“你是?” “……?”,庄泽食指蹭了蹭鼻头,这哥们什么情况,虽然没正经打过照面,可他日日接周橘柚的时候都露脸了,他装个尾巴根儿啊? “看没看见?”,半点儿好气儿没有。 庄泽本就是没表情时很凶的长相,单眼皮,拧着眉,沉着嗓子更加骇人。 “zhuang!”,帕姆在车里喊了一声,抬颌示意他看身后。 回身,周橘柚蹲在草丛边,想站起来又虚脱着蹲下。庄泽不加思索紧着小跑过去,双手捧住她脸,“怎么了啊?” 脸上的湿汗潮乎乎的,指尖从额角开始捋走碎发,倪着她惨白的小脸一遍遍问。 “怎么了啊祖宗?” “没考好?还是不舒服?” “哪难受?还能说话吗?” 周橘柚总算缓回点力气,她抬头,疼的眼眶泛红。疼也没想哭的,可她看见庄泽了。 身上的力瞬间抽走,眶里打转的泪水倾泻而出。 喉咙里哽着,“庄泽,我肚子疼。” 浑身的重量倒向他,周橘柚被人打横抱起。 回酒店的路上一直蜷缩着躺在庄泽腿上,她疼的浑浑噩噩,死薅着庄泽的手,脸埋进他腰腹。 * 沉沉睡了一觉后,再醒来就是下午了。 客厅里的人在打电话,是那种极力克制又压抑不住的闷声。 “一个月太久,等不了。” “我知道要面试,现在就走流程等我们回国就去大使馆……” “……尽快吧,成吗?” 他挂断电话,掌心搓搓头,捋着发茬的阻力感会磨平一些烦躁。 周橘柚听了个大概,他提到美国提到加急,想来是在催促着办签证。 不禁的思绪飘远,蹙眉。 她走出卧室唤了一声。 人立马回神,指尖捻灭刚燃着的烟头,随手往烟灰缸里一丢。欣喜着奔过去,牵着到沙发坐,“好点儿了吧?” 她点点头,直言问,“你在打电话问签证的事情吗?” 周橘柚脸色润了很多,瞅着也有精气神儿了,就是耷拉个眉眼,挺苦相的。 庄泽给她掰了两粒药,闻言笑笑,“我吵醒你了啊?” 周橘柚看一眼那药粒,没接,“你怎么不问我考的好不好?” 姑娘那个状态从考场出来,自然而然觉得考试会受影响。祖宗一睡着他就开始各种托关系加急办美国的签证,他得确保祖宗能有资格参加国赛。 庄泽又给她倒了杯温水,“没事啊乖乖,我们还有机会的。斯坦福的……” 话被打断。 水也没接,她说她考的挺好的,“虽然状态不好,但我都答完了,我觉得挺好的,所以你不用麻烦了,我不想再去考其他竞赛了。” 庄泽没懂她突来的疏离感是为何,执拗把掌心的药往前递,“那挺好的呀,喝药。” “我好了,不用喝药了。” 语气淡淡的,听起来很没劲儿。 所以怎么了啊?庄泽也糊涂,就听见她又问:“你喝药了吗?” “你怎么没有闹肚子啊?我每天都跟你在一起,一日叁餐都一起吃,一模一样,你怎么没有不舒服啊?” 庄泽错愕抬眸。 “哦,我比你多喝了一盒牛奶。” 语气加重,似在断定,“你喂给我,又塞在我手里的牛奶。” 音落,周橘柚起身要回卧室,被他拉住。 庄泽仰视她,瞳孔中映出惊愕疑惑,像是刚刚被冷风迎面吹过,整个人被冻得愣住。眉头紧锁着,是他内心混乱与不解的真实写照。 嘴唇微微张开,要说些什么又舔舔唇止住。紧着顶了顶腮,不可思议哼笑一声,“什么意思啊?” 手被周橘柚一点点拨开,“庄泽,你希望我考好吗?” 庄泽也站起身,庞然的个子,冷着的脸,压迫感满满,“你觉得我不希望你考好吗?” 周橘柚不再看他,“对。我考好了,你就拿捏不住我了。” 他好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冷哼一声自嘲,手抹过一把脸,鼻子重吸一记。开始摸兜找烟,摸到了也没往出拿。就是那种火气上来又不知如何的小动作,想撒气又没有着力点的无奈。 “我不希望你好。”,他冷漠重复一遍。 然而两秒后还是没压住情绪吼出来,“我不希望你好,我他妈给你废个死劲找速成班。” “我不喜欢你好,我明知道帕姆不愿意来还天天薅着他车接车送你。” “我不希望你好,我天天陪着你从早学到晚,屁都不敢放就怕影响你。”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长舒,“祖宗啊,你别太没良心了。” 他说的这些,周橘柚都知道。 所以呢?所以为什么? 周橘柚心口起伏,“那为什么偏偏只有我不舒服了?又怎么就那么巧赶上考试时候不舒服了?” “如果不是你,我也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又是这句话。 省竞赛出分那日,她气冲冲跑到更衣室质问庄泽她的叁等奖是不是他的手笔的时候,也是这句话。 庄泽沉默了。 就因为他犯过错,所有的恶就都是他做的,所有的罪名就都是他该得的。 因为想不到别的原因了,所以就是他的原因。 ok。 随便。 “把药吃了。” 他丢一句话,摔门离开了。 ---------- 这个误会很小哈明天就解决 主要是柚子本能意识下对庄儿的不信任 补偿 夜晚的雅拉河桥边,静谧安详。 倚着路灯站了个人,影子纤长,垂落的指尖燎着烟儿,他抬起深吸一口,朦胧着视线倪着不远处的楼门。 开了。 yoko手里拿了件外套,正往身上套。 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到墙上,撞得他脊背巨缩,喊叫一声。眼镜被撞掉,余一点镜把儿勾在耳尖,镜片歪歪着耷在嘴上。他睁眼看清轮廓,扶好眼镜认清人。 “你要干什么?”,警惕的蹙眉。 庄泽双手插着兜,闻言轻嗤,yoko要走,他侧身迈上一步挡住。“你不是不认识我吗?”,拿脚尖轻轻踢他,头也不抬,轻蔑的意味满满。 yoko暗暗攥了拳,“你是柚子的朋友。” “柚子?我都没叫过她柚子。”,他草草抬眼。 “你到底想干嘛?”,yoko被他逼退的紧贴墙壁,挺着胸膛反问。 粉色的透明塑料打火机咔哒一声冒火儿,在俩人瞳孔里灭掉。 yoko又退,退无可退。 庄泽单手掰掉按钮,扣出压电点火器,火机机身中的丁烷液体迅速挥发。他按动压电点火器。 顷刻间。 空气中亮度迅速增强,划破夜幕,金黄乍现。在yoko惊愕失色的瞬间,又迅速黯淡,火光挣扎几下最终化作一缕轻烟,消散。 漫着一股机油味。 yoko着实被吓到,牙齿发颤,反手扣着墙体。 俩人之间鼻吸的气体都是滚烫的。 玩火。这是真玩火。 “你给她吃什么了?” 庄泽也不确定,只是觉得那会儿见到的yoko很奇怪。 所以他在诈,在赌。 捏着压电点火器到yoko颈间电了一下,接触皮肤时瞬闪蓝光。后者瑟缩一躲,“没吃什么。” 没吃什么就是吃了。俩人在考试之前确实见面了。 庄泽寡淡扫视他,“哥们看着挺文邹邹的,干这么下叁滥的事儿呢。”,后退一步给他空间,“是嫉妒么?” yoko没吭声,摆着脸不看他。 “嫉妒她比你聪明?你把周橘柚拉下来,也还有大把大把的天才挡在你面前拦你的路。选择欺负她,是觉得她好欺负?” “我对你没什么恶意,就觉得你这举动,挺掉价的。” “你给她吃什么了?” 又问一遍。 yoko深呼一气,在他字字戳心时伸进兜里攥着一块巧克力,掌心温度快要融化它,直到它真的开始变软,才掏出来。庄泽瞧着,哼一嘴。 澳大利亚的手工纯巧,可可碱的含量很高,搭着牛奶吃,会使肠胃快速蠕动。祖宗早上没吃东西,肠胃空空的,肯定会腹泻。 庄泽拿起那块巧克力端详,“其实你也不确定巧克力有没有影响到她对吧?所以周橘柚出来时你看到她了,看到她不舒服了。” yoko兀自滚了滚喉结,被拆穿,是很难堪的。他确实看到周橘柚了,看到她一路上搀着扶手捂着肚子下楼,那一瞬间是不好受的,丝毫没有小计谋得逞的快感。 他心虚,所以加快步子离开。又在门口看到庄泽,眼神总窥探过去。 “你们今天考的难么?” 庄泽忽然转了话题,yoko被问一愣,张了张嘴说难。 “周橘柚说她考的挺好的,如果她拿奖,你记得恭喜她。”,巧克力握在拳心晃了晃,“拿走了。” 没挨打? yoko也震惊。他看着庄泽双手插兜的身影消失在昏黄夜灯下。 他以为自己至少会被逼迫着去道歉的…… 什么都没有,就那么走了。 他反而好似心里揉了根针,更难受了。 * 火机没了,庄泽想抽烟也没法儿。 瘾一上来浑身直痒,口也苦。 一路上踢着块石子儿往酒店走,越临近酒店走的越慢。 酒店门口,周橘柚四处张望着,远远瞧见个人影儿像是庄泽就急忙跑过去。 “庄泽!” 庄泽瞟一眼,面儿上没什么反应,不顾她挡在身前绕开继续走。 周橘柚步步跟紧,“你去哪了?手机都没带怎么出去这么久?” 庄泽依旧不理,推开酒店大门,周橘柚差一步没跟上被关外面。 “哎…” 他奔电梯过去,听到身后大门“当”一声关上。进电梯,手挡着。余光里祖宗跟上来,迅速抽手。 周橘柚又被关电梯外面。 吃了瘪,狠狠跺脚。她连按几下上楼按钮发泄。 庄泽出了电梯就站那儿等,等指示屏显示下到一楼又上来,然后勾着唇角往房间走。 “庄泽!庄泽!” 连喊两声也没叫住,庄泽没房卡,站门口等着。周橘柚跟上来,鼓着脸直勾勾盯着他。 “你聋啦!” 轻飘飘回一句,“没聋。” 没聋就是故意的呗。 周橘柚也看得出来,扣着裤缝扭扭捏捏从齿尖蚊蝇般溜了句对不起。 然后放大音量,徐徐讲清,“我想起来进考场以后见到张嘉佑了,他给了我一块巧克力。我查了那个巧克力,它可可碱…” 庄泽:“开门。” “哦。”,周橘柚拍拍口袋拿出房卡,滋一声刷卡进门。 庄泽搭一眼茶水桌,药粒还在那儿放着。沉一口气扣出药帘里两粒新的,又拿起凉了的那半杯水。烧水壶在厨台上,人走过去,接水烧上。 周橘柚插卡开灯,换好鞋凑过去,“那个巧克力可可碱含量比较高,会和牛奶起反应,所以…” 所以原来不是你的问题。 “我误会你了。” 周橘柚戳戳他胳膊,“别生气了。” 水烧到六十度,庄泽关掉,倒了半杯。循声看了看姑娘,掌心的药直接扣进嘴里,二话不说吻上。 白色的药粒融着口水,泞在舌床。庄泽舌头打直往她腔里送,他亲的凶了点,扣着姑娘脑勺半点儿挣扎不得。 只能呜呜反抗,生生受着那股苦的犯呕味道蔓延开来。推拒在他胸膛的手使不上力,直到药粒彻底泯灭成沫。 他松开祖宗,喝了半杯水,又嘴对嘴全渡进去。 “下次能不能老实点喝药?” 周橘柚苦的红了眼,连喝几大杯水清口。 庄泽靠厨台站着,待她缓过劲儿,双手捧过她胯骨贴的近些。 怎么办啊,心里还是很憋气,对着她却怎么也发不出来。撑死了握的牢些,算作惩罚。 周橘柚弱弱抬眼,“庄泽。” “嗯?” “你还挺好哄的。” 他挑起单边眉,略显诧异,“你那叫哄?那你还挺会糊弄的。” 怎么糊弄了?“我给你道歉了啊…” 庄泽转过身,抱她坐上厨台,栖身她两腿之间,拽姑娘到边缘来。这个姿势就很微妙了。 “我不接受。你得补偿我。” 周橘柚抿着唇,悄悄往后挪屁股。“啥啊?” 明知故问。 小动作被庄泽捕捉,捞一把她屁股,往哪躲啊。厨台的高度刚刚好,有一股坚挺隔着裤子抵住她私处,她屏气。 庄泽扬着嘴角笑的邪魅,那表情,明晃晃写叁个大字——我硬了。 亲两口就有反应,就这么没出息。 “沙发,厨房还是浴室?” … 周橘柚要跑,“好饿呀,要不出去…” 庄泽抢过话打断,“出去也行,刚回来时候正好看到一片小树林,乖乖想试试打野炮吗?” 真服。 “庄泽,你又开始了是吧?你又不能好好说话了是吧?” 姑娘倒也没生气,潜移默化下甚至是猜得到庄泽会这样说的。只是他讲的过于赤裸,过于直白,就很烦。 庄泽笑笑,捏捏她脸,“选一个嘛,选一个我就原谅你了。” 开始哄了。 他就那一套流程,周橘柚心里都有数了。上来先威逼一嘴,无果后开始诱哄。真跟大狗一样,仗势就喊叫,失利了就嘤嘤撒娇。 额头相互抵着,左右蹭,“我好可怜啊,什么脏帽子都戴,什么黑锅都背。” “连点补偿都不给……” 周橘柚咬着唇下软肉,垂下的睫毛映在眼睑一朵太阳花。那叁五秒的犹豫,在庄泽眼里就是默许。于是变本加厉,抱着姑娘到门口,“关灯乖乖。” 她按下开关。 房间昏暗,月光如水,俩人辗转到沙发上,周橘柚在上,庄泽松动领口的第一颗纽扣,而后想到什么,握着祖宗的手找上来,“脱我。” 摇头。 他啄着姑娘唇角,“上次勒的还没好利索,天天穿衬衫也不利于恢复……” 又开始了。 “闭嘴吧。”,周橘柚慢悠悠开始拆解他衬衫纽扣,一颗两颗逐步下移,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膨热的胸膛,两股极端的气流相互对冲,演变成躁动。 他喉结滚动,胸膛不规律起伏。祖宗的指尖好嫩,那种不经意的触碰最是撩人,他挪身子往下坐了一点,盯着她唇珠犯馋。 周橘柚解的特慢,主要是给别人解,就没有解自己的顺手。最后一颗完毕,衬衫敞开,她呼一口气。 手被庄泽握住,带到胸膛,平铺。 嗯……原来,男生的奶头也会硬。小小的一粒,甚至没有黄豆大小,触感清晰在掌心。 “乖乖要不要吃我的?” ? “庄泽!” 重音在后,尾音拖长。okok,祖宗不能接受,那算了。 诶等等,“可以拿手指尖儿摸摸。” “……” 好吧。 他两下扯掉衬衫,边脱边亲,厮摩着唇瓣,他很乐忠于去勾祖宗舌头,勾到自己腔里来,点咬着一点点放走,再勾回来。亲的痴迷时手开始游走,从腰隙钻进去,掌心的硬茧婆娑着肌肤勾画,胸罩推上去就揉。 绕到背后拆扣,一捏一挤,连带着上衣全部扒掉。 指间溢出白肉,他嘬上一口,偏移去找锁骨,啃咬着圈勒形状,周橘柚吟吟哼叫仰头,庄泽撸掉她低马尾的皮绳,长发散落,巨诱人。 密密麻麻的吻继续上移,“我在吻你哪儿啊乖乖?” 他怎么又说话了? 周橘柚试探着答,“脖子。” 嘴唇微张吮住一口,轻轻吸,慢慢挪,从左至右。舌尖偶尔弹出来舔舔,酥麻一阵脊骨。 “学会了吗?”,他蹭蹭祖宗鼻尖,扬颌,“吻我。” 周橘柚怔住,他是说吻哪,脖子吗?凝住他喉结愣神,那里凸出来确实很吸引人注意,鬼使神差伸出手,捧着脖颈,大拇指按在喉结上揉了揉。 触感也挺奇怪的,她以为会铬手,然而没有,是很明朗的骨骼形状。人总是会对自己没有的东西感兴趣,她望的入迷,凸起的那块儿总上下移,直接伸两指去捏。 庄泽突然很想喘,止不住的吞咽,祖宗瞳仁里是他情动的双眼,他住在她眼睛里了。 “吻啊。” 他有点沉嗓,周橘柚当他是等不及了,也没拘着,径直吻上。学着他的样子轻轻的嘬,慢慢的舔。 按在他胸膛的掌心愈发炙热,开始烫手。 她酥软的小舌弹过喉结,微弱的鼻息沿缝隙钻过,冰冰凉凉,却烧的他快要自焚。 庄泽真的开始深呼吸,很重很重的慢喘。 “你缺氧了吗?”,周橘柚问。 “没。” “那怎么了?” “我……”,鼻腔哼笑。 半眯着眼,“我他妈好像欠操了……” 伺候(h) “我他妈好像欠操了……” 这人讲话,什么东西啊! 周橘柚简直无语,脸涨红到脖颈,撑着他胸膛想下去,刚抬起屁股,庄泽提臀拱腰,叁两下卸裤子到腿根,粗长的性器裸露出来。 她进退两难,屁股被庄泽托着,人下不去。 执拗推阻两下,庄泽抱她站到地上。想跑是不可能的,他两指伸进她裤腰,贴合着皮肤连同内裤一齐被勾住,“该脱裤子了乖乖。” “你要做就做,能不能别说话?”,姑娘憋着股气儿,瓮里瓮声的。 “就说。” 庄泽勾她到自己腿间,慢条斯理扒下牛仔裤,“祖宗就是祖宗,脱裤子都得用人伺候。” 这么说可就不行了!于是反驳,“谁用你了?” “哦,不用我。那你自己来啊。”,庄泽向后一仰,邃深的瞳眸凝住姑娘,玩味的笑意挂在眼角,微弯出弧度。 周橘柚往小腹下一摸,就剩一条内裤。他想让自己当他面脱下内裤…… 自己脱和被他脱还是很不一样的,心理那道防线迟迟迈不过去。她无助的眼神垂默,庄泽突然伸手过来,隔着布料在私处摸了一把。 涩涩的,水渍打透棉料的触感。 她被激到,轻哼一声后撤脚步。庄泽顺势揪住内裤一角下拽到底,捞着姑娘大腿重新跪到沙发上。 “我这人就爱伺候祖宗。” 周橘柚一言不发,也说不出什么来。又被他扒干净了,又骑在他身上了。她攀附在庄泽肩头,龟头就挨在阴阜,他好像会用劲儿,阴茎蛹动几下,擦蹭着令人难挨,穴口的淫液不受控般涓涓往外溢。 “好湿了。”,庄泽捏捏她屁股,“坐啊乖乖,操我。” “闭嘴!” “不爱听,那你堵上呗。” 周橘柚白他一眼,才不上当。扣在他肩膀的指节大力,泛白,穴口找准阴茎,缓缓坐…… 庄泽也绷紧,直接上位往里进还是挺期待的,也挺紧张。温软的穴肉吸附着他,寸寸深入,层层裹挟。 饱涨感来袭,周身血液烧滚。周橘柚紧着眉头埋进他胸膛。指甲尅进庄泽肤肉,缓上两秒继续向下坐。 随着越深入,吸力越强,绞着庄泽腰肌膨胀。“坐到底乖乖……” “到底了吧……”。周橘柚不动了,已经很深了,还怎么坐到底啊。 庄泽摸过去两人交合处,水液蜜出来,沿着柱身下流打湿他囊袋腿根。两指捏住余下的柱身撸动两下,还有小一半儿没进去呢。 “要我帮你吗?”,下一秒庄泽提腰,尽根闯入。 两人几乎同时喊叫,一声闷吼,一声锐呐,甬道被蛮力深闯,不疼,但是麻。有股电流直击四肢百骸,周橘柚被他深撞的生理性哭泣,穴口无意识锁紧。 她听到头顶几声低喘,随后掌心捋着发丝安抚。臀也被他托起一点高度,他开始动,捧着姑娘臀骨缓缓抽插。 “怎么又成我操你了啊乖乖?” 周橘柚抬头,带着哭腔吼他,“你到底做不做!” 什么时候开始哭的,庄泽半点没意识到,是刚那下插得太深了吗?他心里一紧,停下动作急忙哄,“怎么哭了?是疼了吗?” “对不起乖乖,我们不用这个姿势了。”,他捧着姑娘抽出来,打横抱着,五指插进姑娘发缝,扣着脑勺浅吻上半分钟,磨着唇角柔声,“好点没?” 那声音摇曳人心弦,周橘柚抿了下唇,点点头。 “想换什么体位?” 问的真直白。 想庄泽含蓄,下辈子吧。周橘柚也知道不可能,摆过脸说除了这个都行。 “都行?”,庄泽想到什么,胸腔连颤几下,直接单手托臀将人扛肩上。周橘柚顷刻间倒挂趴在他肩头,没等她一声呐喊终止,庄泽站起身,一手松松垮垮搂着姑娘大腿,一手草草提了下裤子。 周橘柚受惊,视角堪比悬空,她本能薅住庄泽的裤子。 “啊啊啊,干什么?太高了,放我下来。” 时常也能在电视剧里看到这样的画面,女主被男主扛起来,拼命挣扎,全身都晃。可周橘柚一动不敢动,庄泽搂住自己的那只手总是似有似无的分离,“你搂住我啊,我要掉了,你快点放我下来。”。 庄泽拍拍她屁股让她放心。 她看到房间陈设倒转在眼眸中,厨台的镜像在瞳孔中放大。 庄泽松手,周橘柚倒吸气不敢喘,生怕从他肩膀上翻下来。台面有点凉,厨台上的水壶保温在55度,他拿起来,浇上,手摸摸试温,“想下来吗?” 周橘柚大脑都快充血,只能哀求,“你快点放我下来啊。” 他反手,四指从她臀缝钻进去找准小穴划了两下。周橘柚要绷不住了,缩紧皮囊,死死抓着他裤腰,“庄泽庄泽,你快放我下来吧……” “你今天喊了好多遍我名字。”,中指探进穴口,搅了搅湿漉漉的内壁。周橘柚夹紧,猜不透他到底想干嘛。 抽出后并上两根,又插进,一点点深入,臀瓣被掌心压陷,指腹在内壁里摸索着,两指全部没入后,挤着肉壁撑开角度,“叫声老公听听呢?” “你做梦呢。” 可血液开始汇集在面部,她甚至能感受到液体在血管中的逆向流动。穴口被他撑开,他好大力的,叁指没入后又问了一遍,“叫呗。” 周橘柚开始气喘,血管爆起跳动,穴里是他跃跃欲试并拢扩张的四指,双层威迫管辖下她还是失守。 嘤嘤着,“老公。” 庄泽捞了一把水出来,拍在台面上溅起浪花,拖住周橘柚屁股抱入怀又慢慢将她放在台面上,他有种预感,姑娘坐稳后会打他,果不其然一声“啪”。 打在颌骨处。 “老公个屁,人渣。” 周橘柚有一点生气,血液逆流导致的血丝布满眼眶,酸酸涩涩的。但是心理很奇怪,她虽然害怕,怕掉怕摔,但又确信自己不会掉,不会摔…… 庄泽没说话,就笑笑,抓住她两条腿到台面边缘,四指上布满的淫液尽数蹭在她胸乳,埋头含住,丝丝缕缕舔净。边吸吮边脱光,扶着性器在穴口蹭蹭,挤入。 他进去后没怎么抽弄,胸口处的吻移上去,极尽缠绵温柔的撬她齿贝,“我很开心。” 他伴着深吻深入,握住周橘柚双腿缠上自己腰,胯下顶进,反复摩挲抽挺。 周橘柚没来得及想他开心什么,就沉沦在虚空塞满的饱足感中。她相当享受庄泽这种柔到极致的缓送,但往往持续不了很久就开始大开大合的操弄。可这次没有,他自始至终慢,缓,但深。 庄泽牢牢抱紧她,脸陷进她发丝,细嗅她独有的清香。怀里的人儿越来越烫,呻吟声越来越细,他松了几分拥她的力度看她,泛着红潮的脸颊,晕乎乎的眼神,挂着自己口水的红唇。 “乖乖喜欢慢的是吗?” 她脸红着点头。 “舒服吗?” 她应不下,怪羞的。没吭声也没点头,庄泽有将她抱起来的意向,她意识到,迅速撤回挂在他腰上的腿。 庄泽笑她还挺警觉,解释一嘴,“进房间,得戴套了。” 哦。那行吧。 她没动,等着庄泽抱。庄泽也不动,等着她挂上来。 叁秒僵持。庄泽投降,抱着她到卧室,故意不往床上放,弯腰去拿床头柜里的套儿。周橘柚死命圈紧他,只见他拿上一个就开始往浴室走。 这狗东西,让选沙发厨房还是浴室。她没选,就成了叁个都去。 浴室里白炽灯大开,映出两人红扑扑的面颊。周橘柚第一次看清,原来庄泽也这么红,他肤色深,黑里透红,就蛮欲的。 庄泽撤了两条浴巾铺在洗手台上,脚踢过来一双拖鞋放周橘柚踩上。 光线太亮了,她不敢低头,余光里是他硕大的性器,难以直视,她只能仰望庄泽。 他捧着周橘柚的脸,“对着镜子,你答应过我的。” 她微微摆动脑袋回看一看身后的镜子,两人赤裸的躯体刻画在其中,没等她说话,人已经被摆正。 庄泽从后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头,隔着镜子对视。 脸烧的更红更烫,脖颈都透着粉,她看到自己的胸脯被他握住,揉捏成任意形状。两指夹住奶头轻轻发力,视觉和痛觉的双层刺激下她忍不住淫叫。她不想看,她想转回来,可阴茎夹在他两瓣臀肉指间,动弹不得。 庄泽亲亲她脖子,咬了咬耳垂,然后拍拍她大腿又指着洗手台上的浴巾,“抬上来。” 他戴好套,扶着周橘柚一条腿抬上来,不假思索的操进,人瞬间失衡,向前倾,双手撑住镜面。 “啊……” 就更近,更清晰。 她看清自己的脸,那是是被红酒染过的丝绸,光滑而饱满。 镜子里庄泽压过来,手掐住她下巴摆动出角度,贴上他满是潮湿汗涔的脸。 他紧贴着她的胯骨耸动,颠簸,依旧不快,压着血脉偾张的冲速也想让祖宗舒服。 穴肉被操成他的形状,迎合着蹭蹭裹绞。庄泽看了眼镜子,姑娘情动下双眼眯成一条缝,他揽着周橘柚腰侧移一步。 周橘柚睁眼,顿时忘了呼吸。镜子里她侧着身,那带着套的紫红粗长性器一点点消失在她白臀中,体内深插的快感涌上来,好满足。他抽出来,带出白液包裹在性器上,周橘柚知道,那是她的水。 庄泽其实没什么太大感觉,爽归爽,射意并不强,就这么磨了快一个小时。周橘柚两条腿换着站也都开始颤颤巍巍撑不住,“庄泽,你怎么还没啊?” “什么还没?还不射,我没感觉啊乖乖。” 周橘柚懵了。 她舒服的一阵接一阵,庄泽没感觉吗? “撑不住了?那我快点?” 周橘柚连连点头。 腰被按下,她分明感觉到宫口被撞了下,哼叫一声后,身后开始高频次的撞击,随着每一次深撞溅起水花,胯骨重重击打臀肉,迅猛大干。 有多快,周橘柚看到自己重影了,胸前两坨白肉晃荡着颤抖在空气中,顶进宫口时会撞的她两个奶子都扑向镜面。 啪啪啪。 这才是庄泽的速度。 前面都是哄祖宗玩呢。 周橘柚不敢喊他慢,慢下来也撑不住了,还不如快点。 她在庄泽剧烈的捻磨下触了电,酥酥麻麻无数细小的火花在她体内绽放。她浓情呻吟,扣着腰腹上庄泽的手恨不得与他融为一体。 细碎的哭喊着,“再快点。” 不是让他快,是让他快点结束。 有点饶。 所以庄泽加快速度,掰着周橘柚的脸亲上唇,揪着她炙热的舌头嘬咬。周橘柚被他搞得节节发软,迷迷糊糊没了意识,最后一点残存的清醒,她只知道她抖着小腹涌了好几波水。 庄泽问喜不喜欢他操她。 她恍惚说嗯。 回国(h) ji l e h a i.co m 意识复苏时,天色还未亮。 周橘柚睡得好不舒服,下体依旧涨涨的,腿心儿痒的不行。 几次翻身想躺平,却有股阻力碍着她。铆足了劲儿一躺,耳边闷一声响,她蹙眉,缓缓睁眼。 视线里庄泽俯身压下来,冷眸暗睑逐渐平和,“祖宗你差点撅折我。” 那一阵儿龟头还埋在她穴口里,磨着腿心儿轻干,只当周橘柚睡着,没怎么掌控。谁成想姑娘突然翻身,他没来得及抽回,硬被她翻身的动作撅着挤出来。疼的他天灵盖都碎了。 周橘柚猛然清醒,圆瞪着一双杏眼,“你干嘛呢?” 身上人没吱声,双肩扛着她脚腕跪直,手扶着阴茎绕阴蒂磨了两下。神痞的姿态高高在上,“干坏事呢。” 音落,撑破穴口插进去。 “啊……”,周橘柚五指攥紧床单,被他全然没入的胀饱激的仰起下颌,舒缓几分后满眼不可思议盯着他,“庄……” 姑娘肯定要骂人,庄泽不想也不敢给她机会,折起她双腿压着吻上去,挺腰提胯插操。 周橘柚挣扎着扭脸,“别亲……啊……”。 他故意的,故意不让她讲话,声音发出来立马深插操回去。 “臭……”请到首髮站po w enx u e2.c om阅读 庄泽吸住她唇珠,他最喜欢那处,软软的甜甜的,“我洗漱过了,臭的是你。但我不嫌弃。” 舌头肆意闯荡,刮过腔壁,一一从齿尖略过。他吻的太过严实,半点气口不留,周橘柚死命推阻他胸口,却被他扼住手腕举到头顶。 早起本就没力,又被折腾一番现下浑身软趴趴的,双腿无力从他肩头坠下,又被庄泽一步一步环到腰间去。肉棒往穴里深凿,周橘柚丝毫还手之力都没有,她只能夹,狠力的夹,恨不得夹断他。 庄泽正吻的痴迷,唇瓣顿住。穴肉倐而骤缩,褶肉细致包裹,连同马眼都被裹住,前所未有的紧致体验他大脑皮层堪比过了阵电流,跟用力握紧的感觉不同,肉棒好像被棉花叼牢了,它会层层锁住带动着龟头更深一步,卸力时推出来,再夹紧再吸入。 也疼,他咬着牙根撑起身。 唇口微张,鼓腮,吐了口气,“好爽,还能再夹吗乖乖,夹射我。” 嘴被撒开,立马就骂,“有病吧你。” 庄泽不以为意笑笑,笑的恣意荡漾,刚被夹的快缴械,这会儿挨了句骂缓和不少。他慢慢松开钳住周橘柚的手,得让祖宗撒气,得挨打,不然没完。 拳脚一解放,对着庄泽就是一通乱踢乱锤,“你是不是有病,你大早上不睡觉发什么情!” 庄泽虚挡着全部挨下,还在笑,笑祖宗可爱,笑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这么了解她了。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疲累的身子冒着虚汗,后撑着喘促。庄泽嘿嘿两声干笑,手撸动几下阴茎,捞过周橘柚腿掰开,又要往里插。 “你要不要脸了。” 周橘柚被他放倒,除了嘴皮子根本没有能发力的地方。下体再一次被填满,庄泽热浪的鼻息击打她耳垂,舔,“他们说晨勃会比平时大,你觉得呢?” “问我干什么,你自己不会摸吗?”,周橘柚没个好气儿,吹鼻瞪眼。 “光我自己说也不算啊,不得有个证人。” 吻从耳垂流连到下巴,他轻轻咬,“嗯?大吗?” 周橘柚被问住,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想沉下心来切身感受。可他深埋在自己身体里横冲直撞,叫嚣着要一个答案,她嗯。 然后听到一声闷笑,阴茎抽离,她被翻转身体背后刺入,抽离肉棒翻出粉樱樱的穴肉,视觉效果极其震撼。他掐着腰窝狠插了几十下,穴水肆溅,干的周橘柚从手掌撑床到手臂,最后直接匐倒。 细细碎碎的哭喊声夹杂着低吟,半面侧脸陷进被子里,凌乱的发丝摆在面颊。阴茎冲撞宫口带来的酥麻迅猛袭击,攻势一波接一波。 “快一点吧。”,周橘柚祈求着。 他拍拍她屁股,“侧过来。” 周橘柚动不了,任凭庄泽摆弄,侧身躺好后被他掰着一条腿扛起来,阴茎在阴蒂戳了戳,颤粟着抖了抖。庄泽知道,往往这个时候祖宗就快上天了。 于是径直插进去,直起腰快频率操弄,抽出一点插回,逐渐抽的更多,插的更猛。他捧着周橘柚的脚,在脚心吻了吻,“叫我,乖乖。” 她也想他快点,所以照做,吟吟喊出声,“庄泽。” “换一个。” “换什么?” “叫老公。” “去死吧你。” 庄泽笑着挨骂,挨骂也爽,提膝往前挪了几寸便更深,直抵宫口连着撞了几下。撞得周橘柚浑浑噩噩丢了魂,一脚迈入云天,庄泽却突然停住。 快意中止,燥感爆棚。 “叫老公。” 周橘柚才不吃这套,妈的,爱动不动。她抬眸直勾勾盯着他,眼神丝毫不惧,她深吸一口气,又开始夹。 庄泽要疯了,姑娘还有这手儿等着他呢。他怕自己憋不住,开始往出抽,周橘柚忽然抱紧他,更用力。 穴里仿若有个巨大的涡流,从茎根儿处裹住席卷,强有力的绞咬阵阵加码。 被夹射是不是太丢人了啊…… “乖乖。”,庄泽吻她眼角,下巴蹭着她鼻尖。 他锁骨下沉,手移到她下体阴阜,两指掰开夹上阴蒂,她怎么夹自己的,手指就怎么还回去。 谁也不让谁。 他们肌肤相贴,奶子被压扁与之紧密重合。阴蒂被捏的坚挺充血,龟头捣着穴口白沫绵绵。呼吸声娇喘声缠在一起,庄泽脸埋在周橘柚颈肩,“准备好了吗?” “一起高潮吧。” 手从阴阜移走,阴茎抽出来在蒂头上硬怼叁下,然后毫无预兆深插,撞向宫口。龟头被宫口吞噬,一股洪流冲出来,他堵得死死,喷射抵抗。 庄泽宣泄掉周身的燥热,吻着痉挛不止的姑娘痴痴缠绵,轻轻抽送几回后向外拔,黏液连丝坠下,龟头沟壑抽出的瞬间周橘柚腰肢拱起,水液涌出。 他按着套儿全然撤出来,储精囊满满当当浑浊一泡。 庄泽搂着姑娘入怀,贴紧,手在腰腹游移,滑滑的一点赘肉都没有。 温嗓感慨一句,“乖乖有点太瘦了。” 周橘柚混沌着意识,只能听到一点儿声,没回应。 手来到乳白的高耸,骨节微弯扣住,松垮着用掌心摩挲乳头,“胸还好,不大不小。” 姑娘依然没什么反应,他放肆到底,又来到叁角区摸索,沿花苞缝隙钻进去一根手指,指腹按着阴蒂揉了揉,“我还想要……” “滚!”,周橘柚眼都不抬一下。 太过分了,大早上惹人清净拉着做了一次不说,现在舔个逼脸还要。 庄泽胸腔连颤闷了几声笑,鼻梁陷入她发丝,搂的人儿更紧一些,“队里喊我回去了,改签了下午的飞机。乖乖再睡会,我收拾好行李叫你。” 他早上就是被电话吵起来的,教练喊他回去,要签约主力队,封闭训练调整状态,备战下一联赛。 挂了电话躺人旁边,搂着搂着就硬了,挤着挤着就进去了。 庄泽轻啄了周橘柚脸颊一下,波一声分离。周橘柚一个白眼翻天上去,蒙头就睡。 行李很好收拾,俩人都是规规矩矩不乱丢东西的主儿,东西放在哪里都有数。祖宗昨儿就没吃东西,运动量也不小,虽然没吵着饿,但肚子肯定是瘪的。 他搭了件外套出去买饭,裤兜里掏出那块软到变了形状的巧克力,撂上一眼,丢垃圾桶了。 刚证实祖宗误会自己的时候,是真巴不得闪现到她眼前,跟她辩驳争执一番。 可回想起祖宗每每下课被张嘉佑送下楼,脸上总是挂着笑,眼尾荡漾的弧度明媚又热烈,她真的很喜欢那对姐弟,喜欢和他们交流学术,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 那大抵是一天当中,庄泽唯一能看到她笑那般好看的时候。 祖宗对很多东西都兴趣寥寥,提起什么景观都不愿去。也可能是有考试的压力在,所以针对于墨尔本这趟的回忆,她率先记起的,应该就是那对姐弟朋友了吧。 庄泽不会破坏那份美好的。 只要张嘉佑不说,周橘柚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那块巧克力是充满恶意的。 也永远体会不到,她那份本能下的不信任,有多伤人。 他们退房后就往机场赶,时间还算充裕。周橘柚坐在行李箱上左右张望,等着庄泽和帕姆抽完烟过来。 广播里响起通知,周橘柚听了两遍才听懂是在喊他们安检。她往吸烟区瞧上一眼,眼看着庄泽又点上一根,啧一声咂舌,她起身过去。 二话没说拦腰掐断那根烟,往桶里扔。 手腕被崩到星火,撇上一眼,在裤缝上蹭了蹭缓解。 “安检!” 庄泽抓起她手腕瞧瞧,有点红,但无碍。想给她吹吹却被抽手拒绝。 他简短跟帕姆道谢告别,搂着周橘柚去安检。 在入检口,丢了所有的火机和烟。 飞机落地时是晚上七点多,这个月份这个时间的冰城,零下二十度不止。 机场外白皑皑一层厚雪,还在下,下的分不清空气里是雪还是雾,庄泽掏出提前掏出来的羽绒服给周橘柚套上,围巾帽子都裹上,包成粽子样儿。 他看了眼表,“我先送你回学校。” 周橘柚摆摆手,“不用,曼琳来接我了。” 庄泽拽着肩带提了提挎包,“那就送你俩呗。” “不用。” 周橘柚夺过他手里的橙色行李箱,小跑出机场,捋着接机口的人头梭巡车曼琳的身影。 瞧见一人像,歪着头确认,然后跳着脚喊,“曼琳!” 车曼琳循声回头,高举胳膊挥舞着跑过来。俩人冲在一起,车曼琳抱起周橘柚在空中转了个圈,放下后捧着她小脸仔仔细细看,“哎呦喂,墨尔本的水真养人啊,这脸蛋嫩的。” 周橘柚拍她一下,叫她别打趣,说好想她。 车曼琳还在逗她,“是墨尔本养人,还是庄泽会养人啊?”,眼神朝后投射,庄泽大步跨过来,抬抬下颌算打招呼。 曼琳朝他笑笑,说不上来对庄泽什么感觉,就觉得这人有种与生俱来的疏离,不好亲近,但他对柚子挺好的,那种好是装不出来的。尽管此前种种她都知晓,也还是觉得庄泽这人不错挺踏实的。 周橘柚挎着她往外走,打车软件一直显示在排队,人比较多,雪也大,迟迟叫不到车。 黑色的glc停在俩人跟前儿,缓摇开车窗露出庄泽一张俊颜,“上不上?” 周橘柚吭哧吭哧不说话,她有点别扭,试考完了,也回国了,俩人又处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上了。 车曼琳拉她一下,“有车打个屁啊,上。” 俩人坐后排报了个位置,曼琳提前约了一家火锅店。 十二月底的冰城,夜景最是惹人。营灯彩照,雾凇被灯打透,薄挂金砂,原本单枯的树干此刻玉树琼枝。 俩姑娘在聊了一路,曼琳在说学校的各种趣事,周橘柚笑的合不拢嘴。 庄泽透后视镜瞄上一眼,默默咬着唇下软肉。能让祖宗开心的事儿几乎从来与他无关。 停稳车后把俩人放下,在车里叫住人,“祖宗。” 曼琳颇有眼力见儿先一步拽着行李箱进去,周橘柚上前一步,“干嘛?” 他手肘撑在窗棱,捏了捏周橘柚脸,“我归队后要封闭一段时间,会想我吗?” 沉静两秒,雪花落地微不可闻,却又在寂静中显得分外清晰,“好好训练。”,话音一落转身就走。 庄泽两指勾住她一缕发丝,柔顺从指间溜走,缥缈一瞬,苦笑下后摇摇头,开车驶离。 周橘柚听到背后发动机嗡响,轮胎打雪划过地面,刮起一阵寒气,她深呼吸,开门进去。 辣锅端上来的时候,笑意肉眼可见拂面,周橘柚摩拳擦掌等着锅烧开。 车曼琳给她倒了杯橙汁,“怎么样啊这蜜月度的?” 闻言蹙眉,“什么蜜月!”,她喝一口橙汁急着解释,“我那是去考试啦。” “怎么不是蜜月,庄泽的微博天天都记录着呢,你也是真出息,到了澳大利亚还吃麻辣烫。” 周橘柚怔住。 微博吗? 她以为和庄泽重新在一起后,他就没有再发了。服务员端肉上来,车曼琳忙着下锅,周橘柚盯着锅里沸腾的红泡泡愣了几秒,然后打开手机。 倒叙的时间翻看庄泽微博。 【出发墨尔本,祖宗倒头就睡,没晕机挺好的。】,配图暗光下周橘柚头蒙着毯子,栽在窗边熟睡。 【去坐蒸汽小火车,祖宗说像是要开往霍格沃茨,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眼前应该就是霍格沃茨了。】,配图一张搂着周橘柚的双人合照。 【墨尔本的一家麻辣烫吃的祖宗摇头晃脑,好养活又不好养活。】,配图周橘柚吸溜一口面条,发现他偷拍后瞪着他,筷子指他。 【今日限定玫瑰仙子。】,配图周橘柚在秀台上仰头看他,他也刚好侧低头对上眼,十指紧扣着。 【考试搞得我都跟着紧张,出了点小插曲,问题不大。祖宗说考的挺好,至少说明,我在教堂的祈愿实现了。】,没有配图。 全部看完,她心脏攥了只手,忽而用力缩紧,紧的她喘不过气。 “吃吧吃吧,肉都熟了。” 曼琳给她夹了一块,周橘柚回神,手无意在屏幕上划过,刷新。 又一条最新动态。 【祖宗下了飞机就不咋理我了。】 她差点窒息,扣过手机不再看。胸腔里疾驰着一条小鹿,无脑乱撞。 夹了一块肉塞嘴里,又辣又烫,她咳出眼泪来,脸涨红一片,小手在唇边扇呼着,“怎么这么辣?” 车曼琳徐徐嚼着一块肉,“这是中辣,应该合你口啊。” __________________ 开虐预警,一捏捏哈,都是he必经的过程 猪好少,我要闹了(开玩笑,我不敢)! 辩题 每年的元旦汇才都会举办辩论赛,高叁和高二打,高一不参与。 两个年级的班主任都挺不爱参加的,准备起来耗时耗力,且全校领导师生都会来看,临近期末考试,高叁的学习又很紧张,哪有那么多闲心搞什么辩论赛啊。 晚课间车曼琳搂着周橘柚去仓买,猫个腰笑不停,“你都没看着老李抽签时的表情,脸都要噜噜到地上了。” 周橘柚拍拍她手,“你别幸灾乐祸,保不齐到时候就派你去打。” 车曼琳信誓旦旦,“怎么可能!我语文都没及格过,让我去都不够丢人的。” “不好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别咒我奥。” …… “抽签。” “我手气太好,给咱班抽中打辩论了,瞅给后排那几个人乐的。” 老李趁着晚自习人齐,捧了个抽签箱往讲台一放,单手掐腰指着后排,“车曼琳我就说你呢!” 车曼琳滋个大牙瞬间合嘴,不笑了。周橘柚捂着嘴悄悄回头看她,车曼琳眼神恐吓她转回去。 “公平起见,咱们也抽签。抽寝室号,男寝抽一组,女寝抽一组,正好四个人哈。” 老李手伸进箱子,取了两个颜色的纸条摊开,“女寝315,男寝418。” okok。 周橘柚也笑不出来了…… “315是周橘柚和车曼琳是吧,好好准备奥。” …… 庄泽归队后就忙着训练降体脂,最新的体检报告上,他192cm了,这一年又长高两厘米,臂展196cm。他想签约主力队后还在中锋的位置站住脚,身高上没有任何优势,只能靠身体素质。 这几天饮食和训练上的大改搞得他好烦躁,贼难熬。王洵给他通信儿说要打辩论赛的时候,他压根没搭理。 辩论赛年年都有,撕逼斗嘴没啥好看的,王洵想拉他参加,那更不可能。 哥也没闲到有功夫回学校打辩论赛玩儿。 傍晚时候去吃饭,王洵又给他发一消息,【辩题——你会原谅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吗?】 他看到原谅和伤害那两个字眼就会主动代入,一块鸡胸肉嚼嚼嚼,嚼到发柴难以下咽,猛的一吞。 指腹敲击屏幕哒哒哒,没等发送,那头儿又来一条。 【咱们打正方,会原谅。】 庄泽输入:别咱们,我没答应…… 【高二打反方,不原谅。小道消息,周橘柚打叁辩。】 庄泽怔住,周橘柚站队不原谅。 他问:【正反方谁选的】 王洵:【高二先选的。】 得,更他妈烦了。 再看一眼那减脂餐,一点咸淡都没有的青蔬白肉,他直接撂筷子回宿舍拿车钥匙。 一路上燥的直撸发茬,又长长了,阻力感不强,半点儿泄不出气。 他找了家学校附近常去的理发店,剃9毫米的短寸,短到扎手才好受一点。 冷风一吹,冻得头皮发麻,他扣上帽子稀里糊涂走,走着走着就走到周橘柚寝室楼下了。 叁层台阶上上下下走了几个来回,周橘柚哈哈大笑的声音穿透过来,庄泽下意识眼神寻过去。 姑娘那头儿一行人八九个,男生女生都有,不知道在聊什么,笑得她直擦眼泪。到寝室楼拐角处男女生挥手告别分开,周橘柚被车曼琳掺着走还在笑,车曼琳又说了句什么,俩人直接笑得坐地上。 庄泽也莫名被她感染,咧着唇角朝人走过去。咯吱咯吱的雪层撕裂,他蹲下身子朝周橘柚伸手想拉她起来,“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周橘柚笑得眯眯眼,根本没看清人。她还不想起来,胸腔颤的肚子也跟着疼,胡乱打走他的手。 他又伸手,“祖宗?” 周橘柚缓神儿,弯起的眉眼平直僵硬,嘴角上扬的弧度也骤然坠落,“庄泽?” 人一看清他,突然就不笑了。 心脏好像成了一块被揉捏的软泥,阵阵抽痛。 周橘柚扶着车曼琳站起来,后者留了个眼神,先回去了。庄泽伸出的手僵在空气里,微微屈指,撑着膝盖起身。 “你不是封闭训练吗?”,周橘柚问。 庄泽没急着答,看了她几秒,“想我了吗?” 周橘柚假笑一下,继续往寝室走。庄泽步步跟着,手总往她那儿碰,想牵。姑娘意识到,直接揣兜拒绝。 “你们在聊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没聊什么啊。” “不想跟我说吗?” 确实不想,但她还是解释一句,“就班里那些事儿呗,你也不认识。” “说说呗,万一我认识呢。” 他真的很想知道,什么能让祖宗笑得那么开心?可周橘柚看起来一点分享的欲望都没有,几个路过的同学跟她打招呼,她就没再接茬。 走到寝室门口,她迈一节台阶后还是矮了庄泽一点,于是又迈一节,“你快归队吧,我回寝室了。” 庄泽拉住她小臂,“你还没回答我。” “我都说了你不认识了……” 打断,“我说的不是这个。”,重新问,“叁天没见了,想我吗?” 周橘柚抽回胳膊,又上一节台阶拉开距离,“你想听什么?想了。” 就蛮敷衍的,但庄泽真的很好满足,仅仅骗他一句,这样就够了。他笑的一脸不值钱的样子,掐掐周橘柚脸,“我超想你。” 心湖毫无涟漪是假的,周橘柚暗自握拳,“你快回去吧。” 庄泽不动,温声细语商量她,“祖宗,你能不能别打反方?” 辩论赛吗?他消息还挺灵通的。转念一想也是,高叁被抽到出战的就是他班,他知道也很正常。 “我没打过辩论,这次的辩题反方很好打。” “你想赢是吗?你打正方我也可以让你赢。” 结合辩题,他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周橘柚直接挑破,“你想我原谅伤害过我的人,你想我原谅你。” 庄泽没落声,周橘柚冷笑一下。选反方,是四个参赛同学一同商量出来的结果,周橘柚半点儿私心没掺,也压根儿没往别处想。若不是庄泽站在自己眼前,她还真愁没有论点呢。 他抽出周橘柚兜里的一只手握住,婆娑她娇软的皮肉,语气很低很低,“打正方吧,我去改。” 周橘柚垂眸凝住他捏揉自己的小动作,没抽手,但言语的态度很硬,“我不会原谅伤害过我的人。” 庄泽手上的动作僵住,眉骨下沉,对视,“如果你非要打反方,那我会参赛。” 他松开姑娘手,咬牙,“反方必输。” 他坚定,像坚定周橘柚、坚定篮球那般坚定。 寒风里站的久了,周橘柚吸一记鼻子,后退一步,挑眉,“那就走着瞧呗。”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把吵架搬到台面上了哈哈哈让我庄儿硬气一把 谁赢就不好说了…… 辩论赛 辩论赛名单一出,校园网一阵轰动。 庄泽和周橘柚可谓是汇才高中人尽皆知的一对小情侣,俩人如今对立面打辩论赛,没有人讨论辩题的正反方哪一方更好打,全部清一色认定庄泽会放水。 而庄泽随便选了其中一条回复:反方必输。 又掀起一波沸扬。 周橘柚知道后气的直接去高叁薅人,“你评论那话是什么意思?” 庄泽这几日都在学校,难得这么认真的准备一些和文字相关的东西,令人头大。 他放下笔要去洗个手,刚走到门口就被姑娘一把拽了出来。 可大力,拽的外套都偏移了,他耸耸肩不以为意,还挺乐呵,“你第一次来我班吧?” 周橘柚憋了口气吼他,“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你们能赢?”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周遭的人流疏散开。他们就站在教室后门口,晌午的阳光射在周橘柚身上,半侧马尾都发着光。 “我就坐在那儿。”,他指周橘柚身后,教室最后排靠窗的单桌。 什么跟什么啊…… 周橘柚没有耐心烦跟他拉扯,推开他胳膊,瞪着人,“你明知道辩论赛是所有师生投票定输赢,评论那话是想拉票吗?” “我桌面上刻的都是你的名字。” 周橘柚怒斥,“庄泽!” 庄泽扯了扯松垮的校服,拉链拉到顶,薄唇和鼻尖都藏在衣领里,朝她逼近一步,姑娘后退,退到他教室内,“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仔细的人,一眼就看出我球鞋大了一码。可现在又觉得你这人粗心的不行,我那么喜欢你,愣是一点儿没发现。” 他没缘由的感慨了一句终于回到正题,“我无心参与什么辩论赛,可它偏偏映射我们。如果你认为那是拉票,那你也可以去拉票啊。带着你那个体育部的交际花室友,不见得人气会少。” 她才不屑于去拉票,反方本就有优势,她会充分利用好这点,漂漂亮亮取胜。 话没说的那么透,拉学生的票是小,她最担心的是庄泽会左右教师们的意向,现下确定他没有那样做,也算舒了口气。 周橘柚最后白他一眼,绕开他就要走。 庄泽跨一步挡住,“祖宗,没有人比我更想看你好,看你赢。” “所以选正方吧,还来得及。” 周橘柚没看他,毫不迟疑落嗓,“我,不。” …… 窗户上结着细碎的冰花,阶梯教室陆陆续续坐满人。 大屏幕上展示着今日辩题:你会原谅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吗?左右两边下角是正反方的陈词倒计时。 讲台上叁位主持控场的老师已经落座,投票器下发后大家窸窸窣窣交流讨论着,知道主持人试麦,嗡一声鸣响,全场鸦雀无声。 “请双方辩手入座。” 另一间小教室内,周橘柚手里捏着一沓稿纸,脑海里论词一遍遍复现,闻声后抬头,跟车曼琳对视一眼打气,互相理了理西服外套准备跟着队伍进场。 穿过走廊时她小臂突然被拉住,抬头,瞳孔映现庄泽的身影。最简单的黑色西装白色内里,灰蓝格纹的领带系在在领口,是周橘柚从没见过的模样,大方又内敛,正式又不拘小节。 他们相视几秒,眼神交锋,庄泽输的一败涂地,“如果辩题加个期限,你多久可以原谅我?” “或者加个方式,我做什么你才能原谅我?” “给我个答案,我让你赢。” 周橘柚轻眨眼,慢争眸,拨开他的手,大步迈进场。 辩论赛开始。 ———作者温馨提示:大家可以代入正反其中一方后再看后面的辩论内容,会好理解一点哦————— 依次自我介绍,“正方一辩程雪,正方二辩庄泽,正方叁辩王洵,正方四辩王星凡,正方高叁十二班辩论队向大家问好。”,最后一句齐声后四人弯腰鞠躬。 “反方一辩杜家成,反方二辩车曼琳,反方叁辩周橘柚,反方四辩李林,反方高二九班辩论队问候在场各位。” 主持人:“今日辩题,你会原谅曾经伤害过你的人吗?有请正方一辩陈词,倒计时开始。” 正方一辩程雪:“今天我代表正方,要阐述的观点是:我会原谅曾经伤害过我的人。这并不是说我轻易地忘记了伤痛,而是我选择了以一种更为积极、宽容的态度面对过去,面向未来。” 正方一辩程雪:“首先,原谅是一个自我疗愈的过程。伤害带来的痛苦,往往会在心中留下烙印。如果我们选择不原谅,这些怨恨和愤怒就会像毒药一样侵蚀内心,让我们无法真正释怀。” 正方一辩程雪:“其次,原谅可以修复受损的人际关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复杂微妙的,伤害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发生。如果我们选择不原谅,那么这些伤害就会成为我们与他人之间的隔阂,让原本可以亲密无间的关系变得疏离。而当我们选择原谅时,实际上是在向对方传递一个信息,我愿意放下过去的恩怨,与你重新开始。” 正方一辩程雪:“最后,我想说的是,原谅并不意味着纵容或忽视伤害。我们需要在认清事实的基础上,理性地判断何时何地可以原谅,何时何地需要坚守自己的原则。原谅是一个需要慎重考虑的过程,它需要我们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去面对过去的伤痛,也需要我们有足够的爱心和包容去理解他人的错误。陈词结束,谢谢。” 主持人:“正方转场,反方发言。” 反方二辩车曼琳:“好的。对方辩友陈词过程中着重强调了两个词,宽容和释怀。然而什么是宽容,宽容了什么,对方辩友没有讲。什么是释怀,释怀了什么,又究竟能不能释怀,对方辩友也没有讲。” “他们模糊了或者说是轻视了论题当中的伤害两个字,伤害伴随着痛苦和创伤,它可能对我们的情感、心理甚至生活造成深远的影响。如果我们轻易原谅伤害者,就等于是在否认自己的痛苦,放弃了自己的尊严。这种自我牺牲不仅无法带来真正的和解,还可能让我们陷入更大的困境。” 主持人:“时间回给正方。” 正方二辩庄泽:“对方辩友声称我方轻视了伤害的概念,而我觉得是对方辩友过于重度刻画了伤害的概念。如果伤害有一个程度界定,重了叫伤人,轻了叫伤心,那么我出于好心下的无意伤害也要被记恨么,也不值得被原谅吗?我无心之举酿成的错,就再换不来被谅解的机会了吗?” “原谅并不等同于否认事实,我们可以记住伤害,但同时选择不再被它束缚。如果伤害者一方不否认伤害,又甘愿被害者一方向他索取赔偿,怎么就换不来一句原谅呢?” 他几乎全程看着周橘柚讲完自己的辩解,而后者全程没有抬头。 主持人:“正方时间到,反方继续。” 反方一辩杜家成:“如果讲到伤害的程度,对方辩友依然没有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界定,小的伤害就可以忽略了吗?千里之堤,溃于一蚁之穴,你今天骂我一句明天骂我一句,你觉得不以为然实则是对我心理上的垒垒打击。我原谅了今天的你,还要提前做好心理建设去原谅明天的你吗?” 主持人:“双方时间到,开启第一轮投票。” 周橘柚抬头,桌下是车曼琳满是湿汗攥紧她的手。他们侧头看大屏幕,庄泽在看周橘柚,余光里大屏幕的比分停住,他才瞟上一眼,正方285:反方215。 第一轮的发挥大家有目共睹,虽然正方始终气势不减,但反方可以攻打的论点过多,一定程度上是反方占了上风。这个比分,跟庄泽那所谓的“拉票”脱不了干系。 休息两分钟后开始第二轮质询,主持人切换大屏幕的计时画面,“输的一方先开始,有请反方先质询。” 周橘柚深吸了一口气,扥了扥裙子站起身,拿起话筒。 正方接受的质询的四辩刚要站直,被庄泽隔着王洵给按下,他起身,目不转睛盯着周橘柚。 反方叁辩周橘柚:“反方叁辩向您请教。” 庄泽:“请讲。” 周橘柚:“你方问我,如果伤害者一方不否认,被害者一方甘愿补偿,怎么就换不来一句原谅。那我想问你,原谅了能怎么样,原谅是不是代表纵容,纵容这种伤害的行为无伤大雅,纵容他毫无顾忌再次发生?” 庄泽:“不是的。那不叫再次发生,他的初心是好的,他只是在以他能想到的方式进行补偿。” 对上周橘柚,他语调都是缓的,一秒一秒流逝的质询时间他就当看不见。 原本稿纸上的论点素材他一眼没看,王洵听出点儿话里不一样的味道,急忙抬头看他。可庄泽就是这样的,有周橘柚在的地方他几乎耳目皆空,没有什么辩论赛,没有什么论点,没有什么争执,他只为自己辩解,恳求她一句原谅。 周橘柚:“施害者是怎么界定他的补偿不是另一种伤害的?那种补偿是被害者想要的吗?原谅与否应该是一个个体化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情感,对于伤害的感受和处理方式也各不相同。” 庄泽抢话:“是每个人都不同,所以伤害者感知情感的能力也不同,我不为伤害者做任何辩解,我甚至在某些时刻比受害者更唾弃他。可他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角色,你真的要乱棍打死他吗?” 论点已经开始跑题,结合两个人的关系和反应,不少人开始唏嘘,听出一些不知名的韵味来。 周橘柚尚且还有一丝理智的把话题往回拉,“这不叫乱棍打死,我们不能一概而论地说所有人都应该原谅伤害者,也不能强迫任何人去原谅。我们应该尊重每个人的选择,理解他们的感受,而我,不会轻易原谅曾经伤害过我的人。这并不是一种狭隘或固执的态度,而是我对自己和他人的尊重,对伤害行为的正视。” 庄泽:“可你忽略了原谅带来的积极影响,伤害是否会再次发生取决于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我们的沟通是否有效,你想如何怎么处罚他大可以给他一个方案,他会做!会改的!” 我们……我们…… 风向已经完全变了,所有人都听得出他们之间的情感危机。只是不知道庄泽做错了什么这么大庭广众下祈求原谅。人总是会偏向于姿态低的一方,更何况那是汇才的风云骄子啊,那是冰城的太子爷庄泽啊。 周橘柚也彻底被他带的抽离辩论论点,庄泽的话充斥在她左右耳,话筒好重,坠直了她的小臂。车曼琳拉拉她衣袖,她短暂回神,再辩,“不是所有人都会改的。你方再一次……” “我会。” “我会改。” “所以你能不能原谅我……” 他眼下叁白布满血丝,融了一湾湖水,映出他无比真诚渴望怜爱的灵魂。 …… 周橘柚真的迟疑了,嘴唇微张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那一刻,她竟然真的萌生了想要原谅他的念头。 可这是辩论赛,她的队友在看她,班主任老李在看她,整个高二学年组都在看她。 “我……” 车曼琳看出她为难,立即起身夺过话筒,“我方叁辩不接受被质询,谢谢。” 她按着周橘柚坐下,握住她一只手放在自己腿上,用掌心渡温安抚着。 可庄泽偏偏较着劲儿不放过她,也不能放过,他感受到周橘柚的动摇了,无比期迫的想要一个答案,“你方叁辩逃避问题是不是已经说明立意论点倾斜?如果不是,请叁辩正面回答。” 周橘柚轰鸣了,四周的声音都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她隐约听到后四个字,正面回答。 她没起身,没拿话筒,就坐在那儿,可偏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扣在车曼琳腿上的那只手无意识攥紧,骨指节发力泛白,指甲陷进掌中软肉的刺痛清醒了她。 于是她摇头。 嗯,不原谅。 现场沉寂几秒。 庄泽轻嗤的一声喷麦,笑的无力又凄凉。他舔唇,深吸一口气,说谢谢反方叁辩的答案。 周橘柚作为叁辩小结后再没发过言,后续正方质询陈词结辩的过程,她都没有再参与。 而庄泽大杀四方,反方说一句他怼五句。在有限的时间里无限发挥,熬了几个大夜做的功课,引得典例全部搬出来讲,讲到反方哑口无言。 最后正方451:反方49大比分获胜。 教室里同学们纷纷离场,车曼琳气愤愤收拾桌面稿件,罗整齐后重重磕打桌面,“妈的,庄泽真他妈能说。” 周橘柚抿着嘴不说话,也着实是被正方高叁组打的心服口服。 原来庄泽说的反方必输,是真正意义上的输。 ———————————————— 哄 辩论赛结束后,庄泽什么时候走的,周橘柚没看到。 其实她还特意往正方那边瞅了几眼,庄泽的个子出类拔萃,她理应一眼就看得到的。 但是没有。可能是来往疏散的同学们太多了,挡住了他。也可能是那会儿的庄泽,不想被她看见。 车曼琳急着回寝室收拾行李,叁天的元旦假期被辩论赛耽搁了一上午,她提了个行李箱,还有大包小包几个袋子,满满登登塞了很多书和衣服。 周橘柚帮她拎了两个往校门口走,沉的她直歇气,“搞不懂你为啥带这么多东西回去,马上不就放寒假了。” 车曼琳拖着行李箱在雪地中滚出长长的痕迹,“就是因为要放寒假了,才提前拿回去点啊。不然到时候都拿不了。” “知道拿不了还买那么多东西。” 俩人你一嘴我一嘴斗到校门口,周橘柚帮她装上出租车的后备箱,“赶紧滚蛋。” 车曼琳嘿嘿着干笑,开副驾车门,“把你自己丢寝室实在是不好意思。” 她家离得不远,逢节假日都回去。周橘柚让她别装了,“你国庆丢我七天也没见你不好意思。” “姐最迟2号下午绝对回来,别太想我。” 周橘柚扬拳做势要锤她,“2号下午就返校了,你不回来老李都得去你家捞你。” 她轻推车曼琳一下,给人塞车里,“赶紧走,师傅慢点开啊。” “到地方告诉我一声。” “拜拜。” …… 周橘柚挥挥手,看着出租车驶入主路,走远。 她就想着下楼送车曼琳一下,羽绒服搭着穿并没拉拉链,这会儿站久了有点冷,她揪着左右两边衣料裹得紧了些。 正要转身往回走,整个人突然眼前一片黑。 本就抱膀缩紧的两臂被人牢牢扣住抱起,她双脚腾空,“啊……” 鼻息里是温烫的荷尔蒙气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庄泽!!!” 庄泽在门口看了俩姑娘好一会儿了,磨磨唧唧扛着几个的行李塞进后备箱,等着祖宗送走她室友,他扯开外套的扣子,大步朝人过去。 右手揪着衣扣的边缘,靠过去后直接将姑娘蒙脸揽进衣服里,小臂带动大臂圈住她上半身将人抱走。 一气呵成。 周橘柚约摸着腾空了半分钟才落地,她猛推庄泽一把,后坐力迫使她背后撞在庄泽的车门上。 倒也不是被吓到和害怕,蒙面后气息扑鼻的时候就认出庄泽了,自然不怕,只是觉得有点丢人。 他拿胳肢窝给人夹起来的诶!拿人当宠物呢? 想骂一句来着,可庄泽此刻面无表情,被推了一下半步都没踉跄,眉眼间隐溢着冷漠,看起来惹不得。庄泽双手撑车,拘周橘柚在怀。 周橘柚被他盯得发毛,“干什么?你不是都赢了?” 庄泽哼一声,“是赢了,也属我输的最惨。” “今晚跨年,你跟我过。” 你,跟我。 没有好不好,没有行不行。他又恢复了那种上位者的姿态,强硬到不容拒绝的口气,周橘柚最是反感,唇口微张没等说什么,就被庄泽掐着下颌吻上去,亲的挺狠,但没撬齿,也没嘬人,就碾摩着唇瓣左右横蹭,蹭的发红发烫…… 是周橘柚伸手进他衣服里,掐着他肋骨间皮肉拧劲儿,才迫使他放开自己。 周橘柚擦着嘴瞪人,“某些人就是说的好听,根本不会改。” “你会原谅我吗?”,庄泽问,然后自答,“不会。那我他妈改个屁啊。” 满脸的痞相顽劣,周橘柚甚至有些恍惚,她不太认识这样的庄泽。 “跟我去跨年。” “我不。” 是庄泽意料之内的回答,他不动声色开门,给人塞副驾。怕她跑,专门哔哔两声上锁。 可他得上车啊,绕过另一侧后解锁。 周橘柚找准时机砰一声跳下去跑走。 这很周橘柚…… 庄泽一愣,手肘搭在半开的车门上,看着姑娘小跑进校园,还时不时回头看看他有没有追上去。 真真给他气笑了。 好可爱。 好喜欢。 放她跑了一会,瞅着速度放慢下来,想来也是跑累了。周橘柚开始每跑两步就猫腰撑着膝盖喘一会儿,庄泽直接把车开进学校,她听到发动机嗡嗡的声音愈发响亮,抬头开了眼寝室门,快了快了,不到一百米了。 正估算着能不能在庄泽追上来之前跑进寝室楼,下一秒,车已经从她身边驶过,稳稳当当停在她寝室楼门口。 庄泽下车,朝她勾手。 周橘柚一个白眼翻到顶,也不跑了,慢悠悠走,略过他时瞪一眼,果不其然地被他拽住,“不跨年,吃个饭行不行?” 这个句式周橘柚就很喜欢了。 行不行叁个字一出来,她蛮傲娇朝他晃脑袋,“不行。” 她挣开庄泽的手,上叁个台阶后拉开寝室楼的门。头也不回往里走,暖意上来,她松垮着羽绒服脱下一半,大咧咧折在手肘处。 门又被拉开,冷风呼啸灌堂。她一个耸肩又把衣服套好,回头。 庄泽拉开门,没往里迈。 大哥,这是女寝! 她圆眼满是震惊,没想到庄泽这么勇,敢开女寝的门。小跑过去,竖一根手指指着他,警告,“这是女寝!” “我知道。” “知道你还敢开门。” “陪我吃个饭,吃完就送你回来。” “我说了我不去。” 庄泽往前一步,门关上。周橘柚下意识看向宿管的房间和一楼走廊。俩人之间隔了一只脚的距离,庄泽所在的位置看不到里面的景象,但若再往前一步,那就是可以报警抓色狼的地步了。 走廊里还有小姑娘穿着睡衣光着腿晃荡,周橘柚蹙眉,眼瞧那姑娘正往门口走。 步步逼近。 庄泽一人挡住整扇门,黑压压的影子笼罩她,“吃饭。” 她深吸一口气,大力推开门,推着庄泽出去,“吃,吃,吃,吃行了吧。真服。” 一路上周橘柚问候他祖宗十八辈。 庄泽单手开车,余一只手牵着周橘柚,牵上去就被打回来,乐此不疲的往那儿够,挨打也不以为意。 车停在一家商场的地下,庄泽先一步下来给祖宗开车门,周橘柚不用他。庄泽那车,底盘特高。春秋时衣物穿的少,好跨。一到冬天穿的鼓鼓囊塞的,就显得很笨拙了。 周橘柚直直往下蹦,吐槽一句,“破车,连个踏板都没有。” 庄泽笑笑,还是搀扶着她,“明天就安。” 周橘柚下了车就往商场里走,脑袋里只想着赶紧吃,吃完回去。庄泽锁好车叁步并两步跟上,伸手去接她的羽绒外套,周橘柚很自然的顺从脱下来给他。 吃的东西都在顶层,人直奔电梯去,目的性极强。 庄泽拉住她手腕,抬颌示意她往场中央的人群那儿看,“我还不饿,那儿挺热闹,去看看。” “我饿。” “别装。你早上在小教室吃了叁个包子两个鸡蛋一瓶牛奶,不到下午叁点你都不会饿。” 啧。 这人。 周橘柚无语,现在确实吃不下,去了也是浪费粮食。但偏偏得跟他拧着来,他说那儿热闹,周橘柚指着反方向另一侧的小广场,“那儿更热闹,去那儿。” 庄泽瞟一眼,远远看到空中高抛起的篮球,“打野球的,没意思。” “呦。职业球员瞧不起人家打野球呗。” 酸了吧唧,真他妈可爱。庄泽咧着嘴角不说话,搂周橘柚往那儿走,祖宗想看就看呗。 而周橘柚心里盘算的是,把庄泽推上去打球,自己打车跑…… 在冰城打篮球的这个圈子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庄泽。他一过去,一波波人来跟他打招呼,腾出一片空地给俩人站,庄泽大大方方给他们介绍周橘柚,“这我对象儿。” 完了。 谁知道他到哪儿都有这么多朋友啊?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怎么跑? 她就站在场边老老实实跟着庄泽看了一会儿,野球跟专业的球赛还是有些不同的,声势很大,但全场只有一个裁判,看起来就不太正规。而且他们是为了赢奖金来的,某种内在的东西已经变质了。 场上是第二节比赛刚开始,黑队五人24:20领先红队。 黑队那边有一头顶黑人脏辫身穿4号球服的男生,面相不算凶,但确实不友善。要球喊话的嗓门贼大,周橘柚最先注意到他,没什么好印象,于是默默支持红队。 头顶轻飘飘一句,“红队没得打。” 她抬头,“为啥?” 庄泽跨一步到她身后,微微弯腰,平齐她视线指着候场区给她看,“黑的是专门打野球的,人家靠这吃饭的。你再看看红队,连个替补都没有,就场上这五个人,一会儿就瘫吧了。” 俩人溜神儿聊这几句的功夫,红队已经比分反超了。庄泽挺惊讶,挑着眉,颇有兴致继续看。 周橘柚那表情就是,一脸我压对宝了的洋洋得意。 上半场结束,比分咬的很死。庄泽被几个朋友拉过去唠嗑,周橘柚扒拉扒拉手机,隐隐听到黑队一方在讨论战术。 “撞他就完了,要么犯规,要么逼他们犯规。” “他们罚下就没人了。” “能让五个细狗给比分拉平,打的真他妈菜。” 最后一句话就是那脏辫男生说的,他话语权看起来蛮高的,骂自己队友也没人驳他。 反观红队那边,五个人围坐一圈商讨着什么,其中两个人都在拿冰袋敷自己的踝关节肘关节,小臂上也隐现着一些指甲的留痕。 周橘柚蹙着眉,庄泽这时回来,捧着她小脸嘟起嘴,“看什么呢?” 她指,“那是不是黑队给挠的。” 庄泽顺过去看一眼,“野球嘛,脏点也正常。” 周橘柚不太懂,撇着嘴没说话。 下半场比赛开始,前几分钟的对抗还算有来有回,而后红队的体力肉眼骤降,周橘柚替他们捏一把汗。 “你看我比赛的时候也这么认真吗?” 庄泽附耳一句。 周橘柚没理,注意力都在场上。 视线里,红队的后卫跨步上篮,脏辫那男生趁裁判背身的一瞬直接伸脚去绊。红队后卫重心失衡,球离手抛出后重重倒地,捂着小腿蜷成一团,痛到呻吟着。 黑队脏辫的男生直接空抢,带球单刀扣篮。 场边哗然,有人唏嘘,有人叫好。 然而裁判没看到,只能判两分进篮有效。然后去扶坐起倒地的红方后卫,问他还能不能坚持。 周橘柚气的直拉庄泽袖子,“那人故意的!你看到没有!为什么不吹他犯规啊?” 姑娘挺激动,庄泽拍拍她,耐心解释,“裁判视角里就是得分有效,野球又没有回放,两分而已,没事的奥。” “他都被绊倒了!你看他都下场了。” 确实。红队被撞倒的后卫下场了,他疼的脸都白了,被队友拽到场边,堆了几包冰块在小腿上。 他们没有人可以换,下了场就是四打五,这会让比赛完全没有悬念。 “这都不犯规?好气哦!” 庄泽摸摸她头,“怎么看的这么入迷呢,是不是红队赢了你会很开心。” 周橘柚双手抱胸嘟囔着,“那当然。可这少了个人还怎么赢啊?” 庄泽轻咳一记,点到为止。 周橘柚扭着身子直视他,“你去,打赢他。” 祖宗就是祖宗。 不是商量,不是请求。而是命令,你去,打赢他。 庄泽单挑眉,似在说小事儿一桩。然后他弯腰,鼻尖就快蹭到她的,狗狗眼巴望着周橘柚,“打赢有奖励吗?” 周橘柚干脆答,“没有。” 当然没有,想什么呢。 庄泽轻轻啄吻她额头,脱下外套,连同周橘柚的羽绒服一起塞进她怀里,后者乖巧抱着。 他低头看了眼脚上的m2k,这鞋弹跳力一般,但打这种场合也够用了。 就,哄祖宗开心呗。 —————————————— 来来来,都张嘴,吃糖了。 上心 庄泽一上场,不少人手机都举起来开始录像。 周橘柚看着他搂过那四名队员商议策略,然后相互拍拍肩膀打气,哨响后入场。 很安心。 有庄泽在,红队必赢。 周橘柚就是这样想的。 黑队瞧见庄泽确认补位上场后纷纷屏气,一个两个的不服,可野球就是野球,没有什么规则可言。你能黑手撞人,我就能去场下找外援。公平俩字儿在这儿就是个笑话。 庄泽穿他自己的青花瓷配色卫衣,套了个很简易的红色背心,懒悠悠地上场,像来遛弯的,不像来打球的。裁判举球,他顿时专注起来,先手跳球夺得球权,黑队两人防他,另叁人的眼神也往那儿盯,庄泽勾着唇角笑的不屑。 哥好抢手哦,到哪儿都有这么多人防。 庄泽超放松的一个右试探步,骗过一人后假装寻找队友,另一人立刻反应,垫脚要封球。庄泽顺势转身,手贴着对方大腿,掏球的机会也不给,对方跟步的余地也堵死,最后连贯动作一个上篮,两分拿到。 全是细节,动作干净流畅,一点杂的混的都不掺。 这是业余和职业最大的区别。 全场一阵欢呼,周橘柚也抱着两人外套,露几根手指出来海豹鼓掌。 祖宗高兴他就高兴,他小跑换风的功夫还朝姑娘wink一下,就挺臭屁的。 两分而已,也不至于给黑队多大压力。可防过庄泽的两人已经渐渐意识到情势的不妙了,防守的人撤下来,换进攻强的人上场,重点是得分。 脏辫男生换上来,主动对位庄泽打了一波1v1。 他左右手交叉拍球,试图搅乱庄泽视线,跨步在叁分线外挪。庄泽紧盯着他手,在他双手合球的一刹那,迅速向前起跳封盖。脏辫男生浅浅一笑,收球背手,要造庄泽的犯规。 小把戏,庄泽滞空躲闪,识破后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拿到球权就开始下一波进攻。 脏辫男生顶了顶腮,双眼凛冽回看一眼庄泽的背影,又跑过去防守。 周橘柚视线全程跟随,她感受到刚刚那波进攻里脏辫男生的敌意,不由的担心他会对庄泽下黑手,五指蜷缩起来。 庄泽当然也感觉的到,那脏辫儿男想贴身搞他,他直接撤出叁分线,引对方跟出来后传球给队友,队友们很争气,分分往下砍。 对方再次换战略,看出庄泽不会投叁分,就逼着他传不出球自己出手。 庄泽是中锋位,很少投叁分,主要是菜,准头很差。在对方层层威逼下他也不得不出手,于是他半蹲,沉球,目视篮筐,核心收紧,跳步投篮。 手势还在空中停留,篮球“唰”一声透网,现场高呼呐喊一阵。 庄泽舔舔唇,这球绝对是蒙的…… 但他还是潜意识回头去看祖宗表情,祖宗笑的花一样在喊耶,他挠挠头,怎么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呢。 内线外线全部被打通,黑队又开始作妖,换了个特别高大威壮的人上来。临近第叁节比赛结束,庄泽有一扣篮的机会,原地起跳,却被那人触球扣掉。 他撇嘴,承认那哥们有两下子。最后一轮防守时,双臂大开干扰对方视线,脏辫儿男生跑位协防,在庄泽盯着球跨步去拦的时候,一把拽住他小臂。 庄泽眉头拧成一团,小臂上隔着衣服内里粗麻的面料被那人大力摩擦,他只觉得那一处的肌肤瞬间发烫,火燎燎的疼。待球被打进,哨向,这一节比赛终止。 他撸起袖子看看,果不其然被磨掉一层皮,下手是真的黑。也算是职业球员的本能意识,他举着胳膊去找裁判,“这你不吹?” 冷着一张脸,口气硬,态度也硬。 裁判也是认识庄泽的,嘶一声补了张黄牌给对面。野球赛,黄牌算个屁啊,对方耸耸肩不以为意。 庄泽从队友那儿接过两瓶水后,直接换脸,笑嘻嘻去找祖宗,拧开送上,周橘柚接过,庄泽自顾自开手里那瓶,然后狂饮。 周橘柚双手握着水瓶,忧心他胳膊。那块伤口周围的皮肤微微发红,似乎还残留着摩擦时的热量,触感上略显粗糙。表皮被蹭去,露出粉红鲜肉,隐隐溢着血珠,“要不要处理一下?” 庄泽直接把袖子放下,挡住,说不用。 场上的队员都是短袖短裤,庄泽穿着卫衣长裤热得汗流雨下,对方换了那个人上来也显然是要给红队加压力,周橘柚指了指他眼睫上凝坠的汗珠,“要不还是别打了……” 庄泽抬肘擦汗,“没事儿,还剩15分钟了。打完呗。” “那你小心点,别贴他们那么近了。” 哎呦,心扑通扑通的。 庄泽掩着笑意摸摸她头,“知道了。” 尾音拉长,懒散的调调,一脸无所谓模样也是在变相安抚她。 旁边又来了几个庄泽的朋友跟他打招呼,喊他到一边去抽烟,庄泽摆摆手说不抽。 周橘柚挺诧异,庄泽瘾多大她是知道的,这会儿竟然不抽,挺稀奇。 最后一节比赛里,庄泽确实听话,不再往篮下禁区钻。比分有点优势,他朝底角跑,叁分一个接一个。今儿手感也是绝了,六七十的命中率,他都觉得自己能归队打后卫了。 对方见他们防守力度降下来,也开始换射手上场,打叁分拉锯战,有来有回的投。 庄泽一看这样也不是办法,对方还是比他们准的,比分正在缩小,即将被拉平。 最后24秒。 他组织队友一打一盯防,逼着对方过不去半场。脏辫儿男生胯下运球找机会,可庄泽盯得死,他眼神示意队友过来协助,却被庄泽晃手打断,后者直接上肩膀冲撞,下掏,越位后夺球,手疾眼快将球传出。 又迅速下顺到禁区,高举双手要球,球抛过来,他腾空跃起欲暴扣。 很果决的抢断,利落的下顺,几乎必进的一次扣篮。 支持红队的人手已经攥拳举起,张圆嘴,就差欢呼出来。 然而黑队很壮那男的毫不顾忌比赛规则,凌越而上,挥打庄泽小臂。人差点被惯力打到场外去。场边人扶住他,他右脚先行着地后往场内蹦了两下,膝盖处一阵刺痛。 球没进。 场下谩骂声一片。 他颤颤巍巍站住脚落地时,周橘柚下意识向前一步,搂着怀里的衣物更紧些。旁边人提醒比赛还没结束,她不能进界内,这才弱弱收回脚。 庄泽咬着舌尖,寒眸摄人。压力给到裁判,这种程度下赤裸裸的恶意犯规必须罚下,裁判也确实是这样判的。 黑队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判罚,叫了个暂停。 庄泽往后场撤,晃了晃腿,有根筋钻着疼,倒也无碍。他瞥眼瞧见周橘柚紧张的神情,呀,好机会呀。 于是加重瘸瘸拐拐的力度又走了几步,“哎呀……我的腿啊……”,周橘柚再顾不得什么比赛结没结束,界内还是界外,直接冲上去拉住庄泽,“怎么样啊?我都说让你别打了吧,我们走,把背心脱下来。” 说着就去脱他穿在外面的红色背心,庄泽从了,看一眼比赛时间,还剩7秒,帮到这儿也算仁至义尽了。队友过来接过衣服,很诚挚的说了几声谢谢后就告别了。 周橘柚搀着庄泽挤出人群,身后哨向,七秒后又是一声长哨,裁判宣布了红队获胜。 庄泽扬着唇角低头看她,“赢了哦。” 淡淡一声,“嗯。” 她扶着人找了个长椅坐下,衣服搭在旁边,蹲下他腿前,捏捏他小腿,“哪疼?” 庄泽把腿往回缩了一点,“怎么赢了还不开心?” “就是不开心。早知道就不让你帮他们,那几个人打的又臭又脏,还拉人撞人,怪不得只能打野球……” 周橘柚真挺生气,手指头戳着庄泽的小腿可用劲儿了,咬牙切齿吐槽着。 庄泽笑笑,弯腰贴近她,捧住她戳自己的手,“担心我了啊?” “谁担心你啊?我是怕你腿瘸了走不到去吃饭的地方。”,又补上一句嘀咕,“我都饿了。” “我肯定能走到啊。”,庄泽拉她站起来,仰视,“真走不到就去服务台要个轮椅,你推我呗。” “惯你臭毛病。你走不了正好,我回寝室了。” 音一落调头就要走,庄泽双手往后撑,“衣服没拿。” 周橘柚顿住脚,回去拿,抱起羽绒服团在怀里又要走。庄泽立马起身追两步拉住她,“真走啊。” 这人又不瘸了。 周橘柚一个白眼,“你又装是吧。” “没有,真疼。坐一会儿就缓不少。”,他拉着人,拿过她手里的羽绒服又回身拿自己的,全部单手抱住就为了余出一只手牵她,“吃饭去。” “想吃什么?吃点甜的开心开心?” 她被庄泽牵着上电梯,另一手扣扶手上,“你归队之后不是不能随便吃东西吗?” “你咋知道?”,拉着姑娘的手掌心贴合扭转,换十指相扣,然后举起,吻了吻姑娘手背,“好关心我哦。” “别犯贱。我也是在你们俱乐部待过几天的,自然知道。” 庄泽笑笑不说话,俩人一层层上电梯到顶层后开始找吃的。 他起初护着周橘柚在人流的内侧走,确保没有小孩子乱跑乱跳撞到她。可她只要看到感兴趣的饭点就会挣开他的手,两步到人家店门,伸手要菜单。 边走边看。 庄泽以为祖宗是不确定吃什么,想多看看,又或是想挑个贵的,讹自己一顿。 后来周橘柚停在一家泰餐店门口不挪脚了,服务员指引他们进去。俩人靠窗坐,周橘柚扫码点餐,庄泽坐她对面,衣物堆放在自己旁边,“点菜,别买单。” 周橘柚抬眼,“用你说啊。” 得。 周橘柚点完之后,瞅一眼庄泽,他掀起衣袖,在揪刚刚擦蹭掉的皮,看着都疼,可他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是不是经常受伤?” 没由来的一句话落下,服务员送单子过来,庄泽刚好没听清,抬头,“啥?” 周橘柚指着单子,“付钱。” 菜陆陆续续上,椰汁嫩鸡,油醋蔬菜沙拉,生腌虾,芒果香饭。 庄泽怔住几秒,低头含笑。他忽然想收回昨天说祖宗粗心的话了,这菜点的几乎是照着他俱乐部食谱来的。 还有一份咖喱牛腩饭,周橘柚放自己跟前儿的,不给他吃。 她被刚刚那场球赛搞得情绪平平,不怎么乐呵。 可庄泽,超开心的。 吃完饭在商场消消食,出来时候五点多,天都黑透了,小雪悄然而至。 周橘柚导航了家诊所,让他简单去处理下伤口。赶到的时候那家诊所已经关门了,他们只能又跑了家医院,姑娘难得对他上心,他步步跟紧。 排了会儿队,简单包扎后庄泽送她回寝室,赶上假期第一天,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堵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祖宗已经在车上睡一觉了,到学校后庄泽故意没叫她,重复播放着车载里最后一首歌,绕着学校兜圈。 他盯着表盘,九点五十才开进校门。车里暖气开的足,周橘柚又穿着羽绒服,睡得小脸红扑扑的,被拍醒的时候本能的用嘴呼吸,然后擦嘴。 正做梦要啃鸭头呢,还好没留口水,嘿嘿。 “到啦?” “嗯,到了。” 庄泽给她拆安全带,周橘柚睡得还有点懵,她没等庄泽过来给她开车门,自己开,然后一跳。 扑通一声。 薄雪下的路面本就滑,她衣服厚重,脚也没踩住,鞋底与地面接触的瞬间,发出了“哧溜”一声轻响,然后紧接着“咚”,摔了个屁墩儿。 “哎呀!” 强烈的冲击从臀部传来,整个身体都被震得发麻。本来梦里那鸭头就没吃着,又摔一跤,屁股好痛,不想起来了。她干脆四仰八叉往地上一躺。 庄泽闻声后立刻绕车头走过来,瞳孔放大,被眼前情景逗笑,他捂了下嘴忍住,抱胸居高临下看她,看她想躺到什么时候。 友情提醒一句,“你那可是白羽绒服。” “啊……不管。”,吼一嗓子,像被惹急了的小兔子,还蹬两下脚。 庄泽瞧她没有想起来的意思,不去拉,不去拽,也不喊她,往前几步走,蹲下身子手撑地面,躺在她旁边。 雪花轻盈的落,融在脸颊上带一丝清凉的湿润感。 庄泽双手撑在脑后,侧头看她,“屁股疼不?” 周橘柚闭着眼:“刚才疼。” “要不要起来?” “再躺会儿。” “在这儿躺一宿怎么样?” 周橘柚睁眼,侧过脸瞅人,“我有床干嘛跟你在这儿躺着?” 庄泽撸下袖子,露出手表给她看,现在时间十点零六分。 已经关寝了。 周橘柚猛地一惊,赶紧站起来往前走几步,揉了揉眼睛看清寝室门确实上锁了。她鼓一胸腔的气,掐着腰回头寻人。 食指指着,“庄泽!” 庄泽撑着身子坐起来,笑的眼尾拉出褶皱,“诶,祖宗。” “你故意的!” “跟我一起跨年吧。” ———————————————————— 庄狗将狗贯彻到底。 祖宗也活成祖宗模样。 跨年夜上(h) 十里芳华。 电梯叮一声停在33层,庄泽伸手挡着电梯门,让周橘柚先出,“3303。” 周橘柚看了眼指示牌,往右走,找到房门号后往后撤一步,等着庄泽开门,“你自己住?” 庄泽嗯一声后输密码,边输边念,“1777。” 这密码周橘柚有印象,她发给过那只鸡…… “你还用这个密码?” 庄泽笑,“你不再告诉别人,我就不用改。”,门把手按下,拉开,“请吧。” 周橘柚跨进门,拖鞋都是朝着入门的方向一黑一白两双工整摆好的,庄泽就没打算真心送她回寝室,她穿上,警觉问上一嘴,“几个房间?” “叁室一厅。” 车钥匙啪嗒一声随意丢在岛台上,开灯,庄泽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直奔主卧,“我冲个澡,你随便坐。” 今天打球出了一身汗,人都要臭了。 周橘柚没吭声,看着他进主卧的独卫,磨砂面的玻璃里灯光亮起,接憧而至的水流声响起。 这是这栋楼的顶层,冰城最中心的地段。她此刻也没什么闲心欣赏市中心雪夜下的高层美景,汲着拖鞋开始观察房间里的陈设。 客厅很大,银灰色的半回字型沙发上工整迭放着一套西服,是他今日辩论赛上穿的那套。这里看起来没什么生活的痕迹,茶几四角的蓝色防滑膜还没有拆掉。 她瞧一眼主卧,一张大床。又去找庄泽说的另外两间卧室,按下门把手,这个次卧被改成杂物间了。房间很大,单侧一面墙上是庄泽u12到u18的所有比赛球服,全部用画框裱起来高挂着的。 还有各式各样的奖牌,球队的合照,布满黑色签名字迹的篮球,都堆在里面。看起来杂乱无章,实则每一样都有自己的位置。 周橘柚看了一圈只得了一个结论——这屋不能住人。 于是又去开另一个次卧的门,她深呼吸,这间屋子是毛坯,也不能住人。 庄泽打的算盘她已经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所以要去再确认最后一件事儿。她蹑手蹑脚进主卧,绕过床尾到床头柜前蹲下,两层抽屉的木柜,她拉开第一层,伸手进去摸。 空的。 拉开第二层,也是空的。 周橘柚舒了口气,挺好挺好。 “找什么呢?” 她好像做坏事被抓了个现行,猛地站直,“没找什么。” 水声什么时候停的?还真没注意到。 庄泽腰间裹着浴巾,胸背的水渍还没完全擦干。他两步移到门口,脚后跟勾着门框咔哒一声关上。 房间顷刻间昏暗下来,只有月色如水,照的他轮廓镶嵌在白墙上。 周橘柚被这一声关门响刺激到,心里咯噔一下。她不能再纵容俩人之间的亲密行为,紧着往门口走,庄泽挡住门把手,他刚淋过热水澡的炽热气息烘着周橘柚的脸,好热好热。 玫红从耳根蔓延开来,上烧脸颊,下烧锁骨,她对庄泽的抵抗力,越来越低…… 庄泽挪着寸步贴近她,周橘柚一点点后撤,腿心撞到床角,她本能坐下。屁股陷进宣软的床被,庄泽直接双手掐住她腋下,将人抛到枕头上。 倾身压下去,手臂撑在枕头两侧。周橘柚听到耳边一阵窸窣,是庄泽伸手到枕头下,拿了叁个避孕套,展纸牌一样在指尖罗列开,“你在找这个吗?” “着急了?”,他沉着嗓音舔咬周橘柚唇角。 周橘柚别过头,轻推他胸膛拉开距离,“庄泽,你别犯浑。试已经考完了,我们现在是很平等的关系,你不能这样对我。” 空气沉寂两秒,他扣住胸前的那只手,缓缓跪起身,垃圾桶在周橘柚撇脸的那一侧,那叁个避孕套就以一个弧线型的曲度从她瞳孔里划过,丢了进去。 庄泽躺在她旁边,把她身子扭正,面朝自己,扣进怀,“你能陪我跨年我已经很开心了,不想做就说不想做,但不要上升到我们的关系。” 下巴蹭着她头顶发丝,“好吗?” 周橘柚动容,脸隔着自己的双手贴在他胸膛,掌心里他肌肤滚烫,一股股暖流交相呼应感染着她,她点点头。 又问,“怎么跨年?” 庄泽松开她一点,单手捧起她脸,四目相对那一瞬电流击打出火花。 “亲到零点。”,他吻她唇,轻触后分离,蹭着鼻尖,“亲到零点就睡觉。” 没再等周橘柚回应,他阖眼倾覆吻上,那唇瓣的轮廓他铭记于心,还是乐此不疲的伸舌勾画,一遍遍往心里藏。 周橘柚半眯着眸,咫尺之遥细致看他动情的模样,晓月当帘下他的眉眼是捋不尽的温和。她微微启齿,听到一声低沉的闷笑。 庄泽真的很好满足。 周橘柚为他点的菜他全部光盘吃掉。 接吻时不经意的主动张口,他恨不得把自己全部身家性命都交出去。 他探舌头进去,搅弄着祖宗舌尖痴缠,从侧躺的厮摩辗转到压祖宗在身下,周橘柚被他亲的发软,双手扣在他腰间,触的轻,庄泽晃荡着身体调整姿势时被祖宗搞得痒酥酥,连笑两下抵上她额头,“干嘛挠我痒痒?” 周橘柚收手,平扣在床单上,“没挠啊。” “怎么没挠?” 庄泽报复性挠回去,周橘柚痒的扭曲着身子躲闪,咯咯咯笑,“别挠别别……” 衣服摩擦着床被直往上跑,露出一杆嫩白的细腰,庄泽情不自禁摸上去,指尖触碰那一瞬周橘柚身子绷紧,他立马亲着她脖颈安抚,“热不热?要不要脱衣服?” 是很热。 她身子烧的热气腾腾,可他指尖更烫,生生烙出她一块疤。 手在上移,指节从乳罩的底边钻进,手背拱起将它推上去,周橘柚下意识隔着衣服擒住他手。 庄泽掌心里捏着乳肉微微施力,“我就摸摸。” 声音从她耳朵眼儿里掠过软毛钻进去,她缩了缩脖子,紧接着整个上衣都被他掀上去,蒙头把人扣住。庄泽奔着乳头去舔,湿哒哒的舌尖两下舔硬奶尖,周橘柚慌乱挣扎,半举着手臂找到衣摆往下放。 …… 庄泽被她埋在衣服里。 鼓起一个超大的弧度,是他的脑袋。 他像是很珍惜和两坨乳肉独处的机会,蒙在黑暗里,卖力的揉捏嘬咬。唇舌灵巧的拨弄奶头,渡出口水来湿滑它。 周橘柚不由自主拱起腰肢,气喘吁吁,指尖拍他头,不轻不重,可庄泽还是按住她手,“别把我打傻了。” 他另一只手找到衣摆,从头顶掀起。按住周橘柚的手松开,顺势伸到她背下,一气呵成将人衣服乳罩全部脱掉。甚至整个过程,他嘴都没有离开过奶子。 呼吸变得清澈时他松嘴,抬头,一丝汁液从她奶头起拉丝在他嘴角。周橘柚看的脸红耳赤,庄泽漫不经心伸舌头舔断。 周橘柚真是受不住他,身下湿漉漉往外溢,忙问,“现在几点?” 离零点还有多久? 庄泽撑手在她耳边,提身去拿床边的手机,周橘柚垂眸,他腰间紧系的浴巾这会儿松松垮垮,人一挪上来,胯下那根弧挺的阴茎若隐若现。 不,不是若隐若现。 周橘柚就是看清了。 他没穿内裤,他硬了。 庄泽看了眼时间,报出来,“十一点半了。” 回身时看到祖宗禁闭着的眼,又低头瞧了眼自己下面,笑意再明显不过,“你看到它啦?” “那我就不遮着掩着了哦。” 他一把撤掉浴巾扔到床头柜上。 周橘柚双手捂脸,“你别太过分了。” 等等,他刚说几点?十一点半?还要等半个小时? 这半个小时够他做很多事情了。 庄泽握住她一只手腕,拿开,亲吻她眼皮,“套儿都扔了你怕什么?” 她直言,“怕你捡出来。” 庄泽被逗笑,“那倒也可以,反正垃圾袋是新换的,很干净。” “庄泽!” “逗你的。” “我都脱光了。”,庄泽头顶蹭她脸,裸露的阴茎也往她腿上蹭,“乖乖这裤子磨我好不舒服啊。” 马眼溢出的淫液他伸两指蘸蘸。骨节分明,筋脉凸起的一只大手在周橘柚眼前竖起,两指分离拉丝,坠出弧度,霍乱不堪,“我好像弄脏你裤子了。” “要不要脱?” “我想舔你。” 声声蛊惑下周橘柚乱了心智,庄泽的四指已经伸进裤腰准备扒了。他迟疑几秒,周橘柚没拒绝,他勾勾唇角拽下一点,生怕她反悔,折起她腿直奔私处去。 他舌头舔出一股水,咕咚一声咽下。 周橘柚蓦然清醒,“不行……”,双腿挣扎着抖动,褪到大腿的裤子被她搞到膝盖去,庄泽借力一扒,朝后扔,她踹的更凶,撑着身子要坐起来,斜了一点角度靠在床头,庄泽双肩抗住她腿根,从她小腹上露出一双情欲深重的眉眼。 他喉咙里都是她的水,压着声线极具张力,“爽着,别动。” 周橘柚就那样看着他,看着他一点点消失在自己双腿之间,只剩下一个黑涔的发顶。 视觉冲击下,私处的敏感被放的更大。庄泽含住她穴口,鼻梁软骨蹭着阴蒂左右摩擦,他舌头疯狂扫荡像是发了誓要喝光周橘柚的每一滴水,大肆的舔舐吞咽,急不可耐伸进穴口里进一步索取,他吸,吸得周橘柚浑身战粟。 轻柔的羽毛拂过她身体的每一寸,她麻木难耐,起一身鸡皮疙瘩,被他吮的一股接一股的泛滥,哼啊轻喘个不停。好想扣他,在他寸头头顶一遍遍挠过也找不到发力点。 “庄泽……” 胯下他嗯声回应。 “你能不能留长头发……” 庄泽胸腔闷笑,手搂住她大腿往下一拽。拽的周橘柚腾空下落,被床垫弹起,又深深陷进枕头里。他拖着周橘柚屁股,更贴合角度的含住她,伸一只手罩住她奶子,“可以抓我手。” 周橘柚照做,双手抓他。那姿势看起来是他在摸胸,周橘柚抓着他。实则身子抖动起来后,更像是她自己两只手在挤压奶子,身下嘬的用力时她也双手夹紧,奶子被挤成条状,乳头顶个尖出来,庄泽两指夹住。 姑娘吟吟连叫不停。 快感层层迭加,周橘柚彻底输给庄泽,败给他的舌头。他用极致温柔的缠绵推送她到云端,她脚趾蜷缩,窒息在云海里,拱起的腰肢泄力落下,庄泽伸了一根手指进来。 他也闭眼,栾肉迭迭吸绞住他中指,引着他更深,指根压紧穴口的瓣肉。他迎合着祖宗痉挛的频率挤按曲折不平的穴肉,延长她高潮。 最后撤手,带出最后一滩水。 周橘柚微微眯着眼,意识迷离,却也看的清他跪直身子,自下而上舔自己手指。 有病…… 他怎么那么爱喝水? 更羞耻了。 庄泽擦擦鼻尖上的水,又意犹未尽舔唇。末了往周橘柚旁边一趟,侧搂着姑娘,阴茎朝她腿心一塞。 那动作,巨顺畅,巨自然。 周橘柚本能夹住腿,不能再更近一步了…… “还没到零点吗?” “是啊,还没到。你也不说多坚持一会儿。” 真无赖啊,周橘柚伸手拍拍枕边,摸索到庄泽手机,想看眼时间。比时间更先映入眼帘的是他的壁纸,那张在秀台上的合影。 心脏无形揪紧,再一眼,11:58。 庄泽也看到了,“还有两分钟,做点什么呢?” 周橘柚随便答一嘴,“倒计时吧。” “哦。”,他沉嗓,气息吹打着周橘柚耳垂,鼻尖刮弄着她耳骨婆娑几下,“倒计时啊。” 尾音拉的长长,好像不太满意她这个答案。 原本覆在她胯骨的大手伸到前面,又向下,沿着缝隙钻进花穴,指腹找到阴蒂按了按。 “嗯……”,周橘柚哼唧着,他烫到灼人的肉棒还在自己腿心,“那你想干嘛?” 庄泽挺胯抽送几下,周橘柚猛地一抖,穴口刚好夹住他龟头,她彻底不敢动了。 “可以吗乖乖?”,又挤进一点。 穴口被撑大,周橘柚劳抓着枕头,“嗯……” “嗯是可以吗?” 盈盈一握的细腰被大手栓住,带有弧度的阴茎再次向上,挤着软肉层层迭进,“你也想要了对不对?” “开点腿,让我插进去好不好?” 冠状沟被卡在穴口不上不下,没有过几次性事经验的小穴还是一如既往紧致,庄泽头皮都开始麻,拍拍她腿,又唤了一声乖乖。 周橘柚也难受,是那种,情欲上的渴望,可理智却不允许的煎熬。 庄泽掐着时间,不能再等了。祖宗没拒绝,便是最大的应允。他一手掰开周橘柚大腿,让她勾在自己腿上,然后挺腰送上。 一插到底。 他鼻梁埋在周橘柚发丝里一声闷吼,随即窗外一声嘭响,烟花绽放,如同万花筒中倾泻的绚烂色彩,瞬间点亮寂静的夜空。 四射的光影映在磨砂的浴室玻璃上,那烟花周橘柚看清了,他也填满了自己。 他说:“柚柚,新年快乐。” 跨年夜下(h) xunhuanli.com 还是插进来了…… 甬道被完全堵满,周橘柚不断的调整呼吸,一点点适应,饱胀感逐渐消失,庄泽缓缓拔出又深入,很慢很慢,他们契合在一起。 “可以了庄泽。” 不能再继续了。 “你没有套。” 脑后一声轻笑,“谁说我没有?” “摸摸你枕头下面。” 周橘柚怔住,抓进枕头绵软里的五指逐渐放松,在枕下摸索。塑料皮锯齿状的边缘触感清晰在她指尖,她拿出来,又是叁个。 她来不及思考就想往垃圾桶扔,刚抬手又被庄泽截胡,“乖乖,我真的越来越了解你了。” 阴茎抽出来,庄泽翻身而上跪在她腿间。小穴被翻出了粉肉正在回缩,蜜液鼓出个小泡泡,反着光,他握着柱身将其戳破。 齿尖叼着一个套,余下的就放在周橘柚胸前。瓷白的肌肤上摆着两个粉色的方形,她胸腔起伏时套儿也跟着移动,着实令人血脉偾张,“猜到你会翻,所以床头柜里没有放。” 他慢条斯理的拆包装袋,一点点往阴茎上戴,“保险起见,沙发缝里有,厨台顶柜里有,浴室的抽纸盒里也有。所以不管你刚才进没进卧室,我们现在都会是一个人。” 裹了一层束缚却也带着润滑,更好进,他边压边插进,吻着周橘柚耳垂又重复一遍,“我们是一个人。” 周橘柚哼着仰起头,待他完全没入后收起下颌,在他肩膀上狠咬一口,“你说了不做的。”更多免费好文尽在:pow enx ue7.co m 庄泽像是感知不到疼,痴缠着吻她锁骨,“我没说啊,你也没说不想做啊。” 是,她是没说。 周橘柚又一次纵容了他的放肆。她好恨啊,恨自己管不住生理反应的无奈,恨自己一次次委人身下的妥协。 她没再说话,任由他顶臀挺腰咕叽咕叽的操弄。 湿吻从胸乳舔到眉心,反反复复。 窗外的烟花还在放,庄泽瞧上一眼,抱着周橘柚到落地窗边,放她踩在自己脚背上。她双手攀在玻璃上,腰肢被身后的人按下,弧翘的阴茎又插进来。 “看烟花乖乖。” 她看,看到自己铺满红潮的脸颊绽放在烟花的中心处,喉咙深处隐溢着呻叫。 窗外烟花,砰砰。 他们交合,啪啪。 庄泽探索着烟花绽放的规律操弄,炸开时顶到最深,光晕减弱便往外抽,空中骤暗的瞬间他全然拔出,再炸,再插。 又猛又快。周橘柚胸前两坨乳肉被他撞的连连发颤,庄泽一手握住两只往中间挤,两个奶头往一块儿捏,搞得她吟叫不断。 穴里的阴茎翘着弧度剐蹭她穴壁,庄泽越来越快,甬道里流出的水没等下滑就被胯骨与臀瓣相互击打时溅的四处都是。 玻璃上溅的水珠是浑浊的,瞬间在表面散开,形成一圈圈细小的涟漪。 周橘柚撑着玻璃的小臂发软无力,脸颊就快贴上去,庄泽拦腰拉住她,把人往床上带。 大力扯着被子团成一团,枕头也包裹在其中,形成一个柔软的山包。周橘柚趴在上面,穴口朝外。庄泽站在床边,连人带被往外一拽,对准穴口径直插入。 周橘柚没有再需要发力的地方,整个人重力都埋在被子里。身下的感触逐渐明朗,布满青筋的硕大在光滑的龟头带领下轻而易举插到底,冠状沟的凸棱在他抽离时剐蹭着穴壁。 一下一下,把她往高潮上操。 庄泽匐在周橘柚脊背上,知道她快了,伸手绕到她阴蒂上揉,“喊我,乖乖。” “别揉……” “庄泽,不行……” “别揉哪儿?”,他两指夹住阴蒂,捻烟嘴一样的捻肉,“这儿吗?” 周橘柚彻底失了魂,小腹痉挛,无意识的喊叫,“啊……” “乖乖喜欢后入,好巧,我也喜欢。” 穴道里高潮的余韵还在吸绞他,紧紧吞噬着,他挺直脊背准备冲刺,扼着姑娘胯骨狠插。 枕头被子堆砌的山包也被两人压扁,周橘柚越来越没力,死气沉沉往下趴,庄泽跪上床,顺应着往里捅,姑娘臀瓣腿心都在夹紧,夹得他即便只插进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在臀缝里紧致包裹着。 他掰过周橘柚的侧脸,嘬着人唇珠。在最后一颗烟花爆裂炸开的那瞬彻底喷发。 庄泽倒在一边,搂着周橘柚,胸腔起伏,粗喘。 周橘柚轻轻推他,抬眸,眼里看不出神情,“还来吗?” 庄泽滚了滚喉结,亮着眼,又惊又喜。有点不敢相信,刚刚是祖宗在说话吗? 急不可耐追问:“可以吗?” 周橘柚说可以。 庄泽乐开了花,撑着手肘侧躺,捋过祖宗额角被汗水打透的湿发,又吻了吻,“乖乖今天好厉害啊,” 周橘柚说可以。 哇,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乖? 庄泽是真怕祖宗后悔,半分不敢耽误的先上手伺候。 他靠着床头坐,周橘柚坐他腿上,手环住他脖颈,脸埋在他颈窝里。庄泽两指在她穴口里搅弄,完全没入时身上人哼唧一声,搂的更紧。 真的搂的很紧。 庄泽胸口说不清道不明的抽痛一下,仅一下,又恢复如常。 手指捅了几下后又开始回味阴茎被包裹其中的舒爽,他又勃起,周橘柚也感知到。她主动去拿套,“要我帮你戴吗?” 啊? 庄泽真傻了,愣了两秒说要。 周橘柚点点头,然后撕开包装,浅浅研究了一下就往那根热柱上套,然后撸到底。 她又坐直,搂着庄泽脖子跪在他腿的两侧,“要我在上面吗?” “你不是不喜欢这个……” “要吗?” …… “要。” 周橘柚深吸一口气,试探着伸手推着阴茎去找自己穴口。她睫毛翕动,下体一点点又被重新塞满。高高昂起的天鹅颈绷着筋,引诱庄泽吻上去,延着项韧带一寸寸吸吮。 她蹲坐着起伏,几下又没力。软软的一滩水趴在庄泽身上,后者笑而不语,捧着她屁股抬起,挺胯抽送。 “累成这样怎么还要?” 颈间滚烫的鼻息热浪吹打着,伴着娇喘,“是你要。” 口是心非,“我没想要了。” “那你现在停。” “停不了。” 话音一落,他突然起身,放倒周橘柚。掰过她身子让人侧躺,肩头扛起她一条腿,提膝几步又插进去。 穴口已经开始发酸,翻出的软肉从嫩粉色变得殷红,穴肉被操弄的发肿,内里越来越挤,留给庄泽的空间也更少。 周橘柚细细碎碎哭喊着他快点,吟叫连连。她从床铺的正中央被操到床边,发丝散落下去,仰着头,眼里充血,泪水倒流。 她上半身就快要掉下去,本能去薅人。庄泽倾覆压下来,周橘柚攀住他脖子,双腿环住他,又被他带到地上去。 屁股被人托着,大幅度的走动下阴茎在穴口随意吞吐着。她只能咬人颈窝,“我不要了……庄泽……” 庄泽走到浴室,抽一只手蒙住周橘柚眼睛,用手肘开灯。周橘柚下意识圈紧他,眼前漆黑一片,逐渐的光斑隐现,她一点点适应,直到他手完全拿开。周橘柚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到浴室了,由暗到亮的转变她没有半点不适。 胯下还在动,不走动便挺着腰操。庄泽一手托着她屁股,一手拿喷头调水,腾腾热气轻纱般笼罩着。 喷头挂好,自上而下浇。 墙面也变得温热湿滑,周橘柚背部抵住墙壁,庄泽蓦地后撤一步,她惊慌去拉拽,却落的两手空空。庄泽握着她双腿继续操干,周橘柚浑身上下只剩下与墙壁接触的肩颈为支撑点,她哭哭唧唧的,“我会摔下去的。” “不会的。”,庄泽深顶一下,姑娘颈后蹭着瓷砖墙壁向上滑,他身体力行证明自己说的话。 啪啪啪的水花击打声响烈贯彻,这个姿势又维持了十多分钟,雾霭朦胧的场景下姑娘白里透粉的身子秀色可餐,庄泽盯着看,一遍遍吞口水,尽管自己已经在吃她,还是很馋。 奶子在水汽中晃荡,乳头坠下一滴滴水液更加惹人犯罪。 两个人都开始抖,接连几下深操直抵宫口,庄泽眼底好像嗜了血,红的不像话。 “乖乖,乖乖……”,他难耐的喊人,“射你身上行吗?” 周橘柚没等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放下。她听到一声弹力被扯掉,紧接着一股一股熔岩般的滚烫烧在自己小腹上。 淡淡的腥味弥漫开来,庄泽抱住她,不让她看,拿起喷头冲刷。 …… 周橘柚醒过来时天已经见亮了。她是有意识让自己清醒的,只不过昨晚被搞到力竭,是真的没撑住。 怎么从浴室出来的,怎么到床上去的,全然不知。 她缩在庄泽怀里,轻轻翻身,庄泽微微皱眉,没睁眼,“还很早,再睡会。” 他哑着嗓子懒恹恹的语调,下巴蹭蹭她发丝。 周橘柚拧着天花板愣神许久,耳边他胸腔里的钟鼓一声一声,越来越响,藏在被窝里的双手暗自握紧,像在下决心。她指尖戳了戳庄泽肩膀,“庄泽。” 人睁开一只惺忪的眼,“嗯?” “你还要吗?” 啊? 他两眼睁圆,惊愕,竟翻出双眼皮来。有些无措的舔了舔唇,“你还想要?” 周橘柚看起来蛮认真的,“我在问你。” 他摇摇头,“再做就肿了。” “你不要了对吧?” 庄泽不明所以,但还是嗯。 周橘柚坐起来,内衣内裤是穿在身上的,她捡起枕边的卫衣往身上套。庄泽撑坐起来后就静静看着她,心慌个不停,“穿衣服干嘛?” 姑娘又去套裤子,他有点急了,坐到床边去拉住人,仰视她,“现在刚六点多,不再睡会了吗?” 四目相对沉寂半晌。 她剥开他手,后退一步,胸口起伏,徐徐讲,“庄泽。回国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尴尬,界限也迟迟划不清。” “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你帮我拿到竞赛的名额,在我很绝望的时候帮我报考amc,还有你陪我在墨尔本的每一天。我都很感谢你。” 庄泽眉间的肌肉抽搐两下,不知不觉酸了鼻头。 周橘柚垂眸缓了缓,再抬眼时已经泛了红,带着坚决,“但我也很讨厌你。讨厌你从最开始就不坦诚,讨厌你强迫我,讨厌你总是设套圈诱我。” “昨天辩论赛,你问我能不能原谅你。那一刻的你,好真诚啊,庄泽,我真的动摇了,我差一点就原谅你了。” 她湿着眼眶,比划着一捏捏的手势。 又无奈地双手摊开掌心向上,“可你偏偏又拖着时间带我来跨年,又不顾我意愿的拉着我做。” 庄泽吸气,锁骨下沉,他想解释些什么。可周橘柚抬手,制止,然后继续说:“也许在你眼里不拒绝就是应允,好,没关系,算我的错。” “所以庄泽,我补了你一次。” “我们两清了。” “不行!”,他终于发声,很果决。 原来她昨晚忽然主动都是在为了这一刻做准备,他好悲催,有那么一瞬他还以为祖宗是喜欢自己的…… 或者喜欢和他做? 总之应该会有一些被称为喜欢的情愫在的吧? 竟然都没有。 她想摆脱他。 不行。 坚决不行。 周橘柚转身就要走,他立马起身在门口处抓住人,上半身裸着,下半身就穿了条松垮的球裤。甚至没睡醒的倦意还在脸上挂着,可神情却已经崩到极点,“怎么会两清呢?amc的成绩还没发不是吗?万一那天的不舒服影响到成绩了呢?万一你还需要我呢?” 他双手握着她腕骨,“别两清。” 声音弱下来,“你留着我吧,万一我还有用呢?” 周橘柚回过头,扭着力挣了两下手,手腕都开始发红庄泽也不撒。他不敢撒开,撒开只怕再也握不住了。 窗外初露的晨光并未持续多久,天空便渐渐阴沉下来,纷扬的暴雪篆刻窗花,寒意四起。 “无论我考成什么样,我都认了。” 她都认了,四个字不卑不亢。 未曾再有半分动摇,周橘柚大力将手甩向墙面,庄泽手背打在墙上重重一声脆响,他抖了一下,周橘柚趁机抽回手,大步往外走。 庄泽顾不及手背麻筋的痛感,几步追上,在她拿起外套穿鞋的时候从后面抱住,双臂缩紧,“别这样对我好不好?你明知道我喜欢你的。” 桎梏着姑娘的力愈发强烈,下巴埋在她颈窝里颤抖着哽咽,“我是做了很多混蛋事,所以我们不能两清啊,我亏欠你那么多呢。留下吧,你打我骂我毁了我都行,能不能别走?” 暮气沉沉的语气又让周橘柚想起篮球赛的那日。 她嗤笑一声。 轻轻扣着腰间的手,柔着力道根根指节掰开。然后回头,心力交瘁叹气,“庄泽。我拆穿你那日,你也是像现在这样,弓着脊背,姿态放的很低很低,祈求我留下。” “可也分毫没有影响你在墨尔本对我做的那些。” “如果你的喜欢就是如此,我想也没有人能承受的来。” 又补一句,“至少我不能。” 她后退一步,庄泽再次伸手,周橘柚指着他那只手,警告,“不许再碰我。” 言语清晰,态度也强硬。 庄泽真的不敢再上前,无力看着周橘柚踏上鞋,推门出去。 嘭的一声关门。 庄泽恍惚,不行,不能让她走。 他追出去,在电梯停在33层的那一秒冲上前。 然而电梯里出来了个男人,蛮力拉住了他。他就眼睁睁看着祖宗的身影竖缩在门缝里,而后消失。 庄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被抽干了,倏而扭头,看清人。 更是惊讶,“爸?” —————————————————————— 柚子这波还是很坚定的,越意识到沦陷越要把自己拔出来。 庄儿,就,心疼他一秒吧 单方面爱慕 庄泽第一次坐自己车的副驾,祖宗总把座椅调的比较靠前,她说脚要斜面踩在前档上,那样比较舒服。 他没调动祖宗的座椅位置,挺高个儿的大长腿以一个很曲折的角度折起来,看着就难受。 庄崇瞥他一眼,“你不难受吗?” 庄泽好不耐烦,脑袋里想的全是一会儿怎么去找祖宗,怎么见到她,怎么把人哄回来。闻声也不答,直到看着车开往另一区县才问上一句,“你到底带我去哪?” 这爷俩儿的相处氛围挺奇怪的,也不能叫夹枪带棒,更没有假装亲近,主要是真不熟。 庄泽10岁就开始留守了,八年间只有他爷爷去世的时候,他飞到夏城悼念,那会儿算是跟他爸说了几句话。 俩人的微信只有金钱往来,也是庄泽真没钱吃饭了又联系不上他妈,才主动张口要,而后他u15打出成绩以后就自己赚工资了,再没怎么跟他说过话。 这里是个度假山庄,积雪覆盖,山庄的梁顶都变得圆润,放眼望去本该是白茫茫的一片,可偏偏点缀着扎眼的红。 人挺多的,笑闹着,庄泽往前走,脚下是红毯,被脚底雪水融化的印迹染得发深,左右两侧是冰封的玫瑰。他穿过拱门,室外的迎宾台上没有人招待,只有一张大的海报。 红底,上方金字一个大囍,下方墨迹提词了一纸婚书。 结尾——祝愿许女士和郝先生新婚快乐。 许女士。 许思琼女士。 冰城市教育局局长许思琼女士。 庄泽的妈妈。 周围的喧嚣声、脚步声、谈笑声似乎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死寂的空白。庄泽楞在原地,被冻到发颤,他吸了记鼻子,回看一眼庄崇,“你俩什么时候离的?” 很平静的语气。 庄崇带庄泽进会场的大厅,这里没有人不认识庄崇,他是做风投的,全球五百强企业的董事长,也不排除很多人来这里碰运气,想见他。拥上来打招呼,他浅笑一下,依次扶肘行握手礼。 商人利益为上,两句话聊不到点子上就换人。庄崇从那儿脱身都没用上半个小时。 庄泽径直迈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在角落里,双腿大开,手肘撑在膝盖上弯着腰看手机。 昨天辩论赛结束后发给许思琼的微信,到现在也没回。 准确来说,是发出去的消息都没有回。 【u18联赛结束了,亚军】 【我下周去墨尔本】 【妈我回国了,刚送女朋友去吃了火锅,特别辣。你想吃吗,我请你。】 【今晚有空吗?忙的话就算了,我就陪女朋友跨年去。】 原来是在忙着结婚啊…… 庄崇坐过来,庄泽余光里瞥见,坐直身子,手机往桌面上一摔,“你俩真逗,一个一声不响飞回来,一个屁也不放结婚。” “那我是什么?你俩他妈就是养条狗,也得牵着,拴着,想着喂吧,” 庄崇给他倒了杯水,很沉稳,不疾不徐解开西服的扣子,“你不知道我们离婚,我也很诧异,思琼竟然一直瞒着你。她大概是不想你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破裂的家庭里吧。” 回应的只有一声嗤笑,自嘲。 “她可能只是懒得通知我。” 庄崇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都是过去的事了,她今天结婚,咱爷俩得替他开心。” 庄泽耸着肩躲开他手,“别一口一个咱爷俩,俱乐部门口的看门大爷都比你跟我亲。” “我只是工作忙。” 好烂俗的借口,庄泽白眼都懒得翻。 “那为什么要生我?生了又不养,养了一半又丢下,我是什么烫手的山芋?还是什么污点?会绊了你公司发展,或是脏了许思琼的仕途?” 庄崇一直默然,在听到许思琼叁个大字时才眉眼间略显愤怒,沉声呵斥,“那是你妈!” “马上就是别人妈了。”,庄泽起身要走,庄崇又是一声呵斥,“坐下!” 庄泽驳他,“你能看的了你前妻嫁人,我他妈见不得我妈嫁人。你自己在这儿替她开心吧。” 他大步朝外走,逆着人流,门口刚过来一个别着新郎胸花的男人,看起来年岁跟他爸差不多,面相和善,笑起来很让舒心。 他不受控的放缓脚步,然后靠到他身边。 那人瞧着他,温善的视线扫过他五官,“你是庄泽吧?” “嘴巴和你妈妈长得一模一样。” “自己来的吗?” 那人搂着庄泽肩膀,掌心很暖很亲切,在亲爹身上都没有过的亲切,莫名让他顺从着点了点头。 “你妈妈在后台化妆呢,我带你去找她吧。” 陈述句,搂着人就要转身奔后台去。 庄泽僵住,他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妈妈,也不知道见面要说什么,“啊,不了。” 他有点结巴,“我,我爸来了。” 新郎顿时有些失色,但还是礼貌性的重复了一遍,“你爸也来了啊。那我带你们去坐前面吧……” “不用了,您忙吧。” 庄泽抿着唇朝他俯首一下,庄崇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他走回去,庄崇收回视线,一副胸有成竹他会回来的样子。 他中肯的点评着,“这人还不错,家里叁代都是红色背景,人也老实,重点是思琼喜欢。” 接上一声冷笑,“竟然喜欢这样的。” 庄泽听着,没讲话,眼神始终在那新郎身上,倒也对他爸的话表示认同。 “我跟思琼,是我单方面爱慕她。” 他对庄泽讲话,却也在看着新郎,满眼的羡慕。口口声声叫的是思琼,而不是用身份加冠。 他在讲他曾经,亦或是现在也很爱的人。那人不是他的前妻,不是庄泽的妈妈。 “你,是我留住她的手段之一。” “她爬上今天的位置,我出了很多力。可她能巩固住如今的地位,全靠她自己。” “她不需要我了便一脚踢开我,她不爱我,可我想留住她。”,他看向庄泽,“所以有了你,但我没想到,她也不爱你。” …… 庄泽木讷的坐在那儿,手在抖,他深深吸一口气,像在海底寻一丝氧气般的迫切,睫毛也在颤。 他怎么会不知道妈妈不爱他。 只不过他听信了一句话,这世上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 他含糊不清的问出口,唇角因为紧闭下突然张开而黏连着丝。“那你呢?” 庄崇不骗他,也不会直白,“如果你眉眼也像她就好了。” 字字句句针尖般刺入他的双眼,直达心底。 庄泽故作冷静又坐了一会儿,借口去卫生间。从后门出去绕了一圈,双手插兜,羽绒服没有帽子,他拉链拉到顶,立着衣领,叼着拉锁锁环吸吮锈腥味。 他跟许思琼还是偶尔能见到的,在局长办公室里堵上两天,肯定能见上一面的。然后拉着她去开家长会,去看他球赛。初升高的那次家长会许思琼去了,其他再没有。 但至少张耀成是关心庄泽的,会问他赛程,问他学业。妈妈的助理,肯定有妈妈的意思的吧。 所以他上了车,隔着两层窗户看完整场婚礼。他们宣读誓词,他们交杯酒,预想中心脏绞痛的滋味倒也没有。挺淡的,没觉得失去了什么,因为他在刚刚确认了,本就从没拥有过。 车匣里有包烟,庄泽常抽的寿百年,他拿起来,自然抖开烟盒弹了一根。凝住两秒,又扣上了。 发动机启动,他拉着齐尘、逸轩几个近期没比赛的哥们喝了昏天黑地。烧烤店喝完去酒吧,酒吧喝完回家喝,喝到酒精过敏在医院又观察了叁天。 作死。 哥儿几个也给力,屁都不问就是陪。 * 今年的雪比往年大,教育局要求提前放寒假,期末考试的时间也因此提前一周多。 元旦回来之后各学年都在备考了。 第二节晚自习,老李亲自看班。 周橘柚指尖转笔,在翻译一篇英语阅读。同桌拿手肘戳她两下,她侧额,动作到了,眼神还在书面上。 “老李下来了。”,同桌小声蛐蛐着。 下下呗。 周橘柚没当回事,直到老李悄无声息越过她身边,停在她后排两桌的位置,同桌又戳她一下,她才回过头看。 男同学正猫个腰在偷吃泡面,老李一脸严肃站在他旁边,居高临下审视,身影投过去挡住他眼前的光。 男同学看到老李的鞋,反应过来被抓现行了。急忙咬断面,然后站起身,嘴里那口面还没来得及吞咽,又不小心磕到桌角。 他猝不及防的想要咳嗽,目视老李。 “好吃吗?” 他忍不住咳,紧闭着嘴,男同学憋的面红耳赤,胸腔强烈的颤动几下,发出闷吭的声音,几根面条竟然直接从鼻孔喷出来。他急忙捂嘴,又慌乱捂鼻子,旁边同学忍着笑给他递纸。 老李指着他,“再有一次让发现你晚自习偷吃泡面,就把你喷出来的都给我咽回去。” 这会儿正好下课铃响,教室还是一片寂静。老李背着手出了教室,瞬间哗然,哄堂大笑。 不知道谁接了一嘴,“咋咽回去啊,从鼻子里出的,再用嘴吸回去啊。” “循环系统呗。” “永动机!” 周橘柚笑得不行,捂着肚子倒向同桌怀里,男同学还在抱怨,“你们怎么都没人通知我!” 车曼琳从他旁边越过,要去找周橘柚,学了一下他咳嗽的样子,又一起一阵哄笑。 周橘柚眼泪都飙出来了,脑海里全是他狼狈至极鼻孔里喷面的情景,“完啦,我以后可能一看到他就想笑了,哈哈哈。” 车曼琳一个妖娆的扭头,侧腰坐在周橘柚腿上,“他这辈子吃泡面都有阴影了。” “我都有阴影啦。” “不行不行,我不能再笑了,给我笑精神了,下节晚自习该睡不着觉了。” “我苹果肌都笑僵了。” 曼琳捏捏她苹果肌,“还真是。” 然后又笑,腿上的人倏而站直,周橘柚一手捏住自己两侧脸颊,嘟起嘴,“咋走?没到点儿呢啊。” 车曼琳指了指门口,“门口,找你。” “啊?” 周橘柚朝前门往外看,庄泽靠墙站着,规矩穿着全套的校服,双手插裤兜,背骨微弯。隔着玻璃看不清神态,却也感受的他炽热且专一的眼神。 她啧一声扭过脸,本能的逃避,不想出去。 却还是透过车曼琳的胳膊缝隙往那儿看,庄泽也看到了,看出她不想出来。俩人谁也没动,僵持着。车曼琳感觉到那股两股视线在自己前胸背后狠厉穿梭,急忙逃了。 他们四目相对。 庄泽敲了敲手表,提醒她看时间。 周橘柚抬头看黑板上方的钟表,还有叁分钟自习开始。那想来他也是有时间观念,叁分钟而已,周橘柚鼓着一胸腔气,缓缓吐出,还是出去了。 在她出来的那一秒,庄泽转身,往走廊的尽头走。周橘柚跟上去。 他开了点窗,背靠着窗台,周橘柚停在他面前,四指扣着衣袖,“有事?” 庄泽直起身,周橘柚无意识后退一步,他跟上,然后扣着她双肩将她按在窗边,撑着窗台圈住她。窗缝里阵阵凉风,吹的周橘柚一个激灵。 人没说话,就看着她,看了有半分钟,看她浅眉杏眼如何横卧,仙子般的睫毛如何眨,粉盈盈的唇珠如何泛光。 看她为什么这么漂亮。 庄泽肩宽,挡的周橘柚严严实实,从后面远看,不会发现他怀里还有一个人。 又是这种禁锢的姿势,周橘柚很是无奈:“有事说事。” 他摇摇头,没事。 “我想你了。” 声音很低,低到若不是这句话很连贯,她甚至需要再听一遍。 “你不要再跟我说这种话,我们已经……” 庄泽打断她,“刚刚在笑什么?可以给我讲讲吗?” “我从前也问过你,你都不愿告诉我。今天可以给我讲讲吗?” 他柔和着一双眉眼,收起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下所有的锋芒,就含着情,专注地,脉脉地,在问她,能不能给我也讲讲。 周橘柚没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说,难不成说老李是如何下讲台的,怎么发现男同学的,他又怎么喷面的,扒拉扒拉全部讲一遍吗? “为什么笑的那么开心,一看到我就不笑了。我很凶吗?”,扣在窗台上的两只手逐渐向拢,贴近周橘柚靠窗的腰肢。人也压下来了,鼻尖就要贴上。“没有很凶吧,给我讲讲行吗?是什么事儿让你那么开心?” 危机感来临,她缩脖子扭脸,“跟你无关的事。” 挺绝的答案。 言外之意明了。 不见得所有跟庄泽无关的事都能让周橘柚开心。但所有跟庄泽有关的,又或是他本人出现,单看上一眼,快乐便中止了。 预备铃响,离上晚自习还有一分钟。 “今晚能不能陪我?” 那话其实挺没力的,口气中也留了很多拒绝的余地在。周橘柚也听得出来,所以还加带了句解释,“不能,明天期末考试。” 偏偏这半句解释又让庄泽看到希望,“不差这一节晚自习吧。” …… 就好像之前和他讲过的话全都无用…… 周橘柚吸气,抬头瞪他,“是不差。所以我可以回去看小说,偷偷玩手机,再不济我趴桌子睡觉。” “凭什么陪你啊?” “起来!” 手撑着他胸膛,狠推一把。 庄泽刚从医院出来,没什么力气,周橘柚似乎是怕自己推不动他,使了很大的劲儿,说出的话也咬着力。庄泽踉跄半步,看着姑娘跑回班级。 最后一节晚自习过去,周橘柚也心不在焉。以庄泽的脾性,说了今晚要她陪,大概率现在已经在教学楼门口或者寝室门口等着了。 她在思考对策。 贴在车曼琳身上能不能安全回寝室?或者找一帮男同学护送她呢? 后者容易引起战乱,她选了前者。 放学后紧紧薅着车曼琳胳膊往寝室走,一路上畏首畏脑四处张望,竟然出奇的顺利。回了寝室之后周橘柚还有点不敢相信,爬窗户往楼下看,也没有寻到庄泽的人或车。 嗯…… 真没来? 车曼琳洗漱回来开门,冷风灌堂穿过,刚用热水洗过的脸瞬间冰凉,就看见周橘柚撅个大腚爬窗台上,几步上前照屁股来一巴掌,“干啥呢你!” 她吃痛,回过身来揉屁股,“哎呀。” 车曼琳也往楼下瞧,瞧上两眼又盯着周橘柚瞅,“回来的路上就左看右看,现在又爬窗户看,你很期待看到谁吗?” “没……”,眼神闪躲。 “没啊……”,回身关窗。 “洗漱去了。”,先跑为敬。 车曼琳看破不说破。 _____________________ 应该虐不了几章哈,我也没存稿,写到啥是啥。马上会有一个大的转折,后面就不会再有虐了(也许)。 撑住!!!守得云开见月明!!! 伤病 庄泽住那几天院,耽误不少队里的训练。 教练劈头盖脸给他骂一顿,“处个对象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谈恋爱重要还是你的职业生涯重要?你在青年队拿再多奖项有什么用?就你这个身高去主力队打中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不赶紧调整身体状态早点把合同签了,还他妈喝酒。” “喝死你。” 骂的挺狠的,庄泽始终挂着笑。爹不疼娘不爱,崔教练是最关心他的人了。 他连连点头一遍遍说知道了,口气就是那种小孩儿应付大人说教的敷衍。齐尘吃过早饭后来敲门,“崔教儿,冬训的人都来齐了。海选怎么说?” 冰城队一年一度的冬训开始了,30岁以下的篮球爱好者都可以报名参加,人数不限,最终会敲定1到2名优异球员纳入。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海选,刷掉身体素质和个人素质比较差的人。 海选是个累活儿,1v1对打筛人选拔。报名的人很杂,通常都是些草根,水平参差不齐,打球没什么章法,还不服气。 崔教练倪庄泽一眼,“你跟齐尘去。” 庄泽没什么所谓,去就去呗。 室内训练场规矩站了百余人,庄泽震惊一瞬,手抹了下脸,吸气,“这么多人呢?” 齐尘勾着他肩膀,“先来他90圈折返跑。” 挺他妈坏,90圈折返跑,跑完腿都酸了。俩人相视一眼,一个比一个笑得狡黠。 折返跑完体力不行的自己就走了,刷掉一半左右。庄泽午休后回来简单热了个身,准备打1v1。 正对名单呢,瞧见个挺眼熟的人。 那天在商场打过对手的脏辫儿男。 庄泽在他身上撂了一眼,开始翻手里的册子,找他资料。 高明,初中毕业,20岁。 再一抬头,高明已经朝他靠过来了,眼神里有股子傲慢与不屑,“呦,庄队,又见面了。” “上次也没来得及认识一下,我叫高明。” 上嘴皮下嘴皮一搭,那话就从齿缝里钻出来的。 来者不善,庄泽感受得到,但还是基本的保持礼貌,“这不就认识了吗。怎么着,想挑我?” 他打不赢庄泽。 庄泽也是真心给他提建议,“你是后卫,跟齐尘打吧。” 高明说话时也不看人,摇头晃脑往庄泽背后探去,“你马子今儿不在啊?” 故作回味状,“庄队眼光不错,脸蛋儿漂亮,身材也正,主要是腰细,很带劲。” 呵。 庄泽冷笑出声,轻点两下头。明白他意思,记恨那日庄泽出手让他们输了球,没拿到奖金。想挑他报复是真,轻浮他女朋友也不假。 齐尘就在一旁,听得清晰。他没说什么,手里的篮球击地后传给庄泽,后者轻松接过,勾着一侧唇角应战,“来吧。” …… 高明先手进攻,左脚弓步重心降低,向前突破一步后顺势胯下拉回,紧接着转髋交叉步向前,大幅度变向后又拉回。庄泽被他晃了两下,眼神始终在球上。 高明侧身压低重心后加速突破,篮下急停虚晃一枪。 庄泽已经跳了,发现对手假动作后迅速收回。高明那头持球跃起,庄泽赶在球下落前给一大帽。 盖掉。 高明不服,在庄泽着地时故意往他身下跨步,庄泽为了躲他,右脚单脚着地。 人背身就走,庄泽两步上去撞了他一下,“你他妈手脚不黑就打不了球是吧?” 他一脸无辜死不承认,“怎么了庄队,怎么手脚黑了?” 那表情特欠揍,庄泽懒得跟他辩,打赢他,打赢他让趁早他滚蛋。 舌尖掠齿,庄泽持球进攻,连续胯下控球误导防守,在对手上前掏球的时,突然胯下背后变换脚步,跑动变向突破,高明紧跟着防,庄泽主动对抗狠撞他拉开间距,转身后金鸡独立后仰跳投。 他很少这么认真的打1v1,全身解数都用上,高明根本碰不到球。但也同样有反作用,他右脚金鸡独立,球进后惯性后撤,接连几下右脚点地,膝盖一阵抽痛。 蹙眉忍下。 单这一回合,实力差距已经明了。 高明咬着牙再一次进攻,威胁试探调动防守的脚步,他高度集中目视前方却忽略了庄泽的手,球触地弹起的那刻被夺走。 球权都能丢,他彻底红了眼。 在庄泽扣篮时小个子往前突,空中碰撞,颇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他撞不动庄泽,大概率会被弹走,庄泽为了护住他,搂了一把。 又是右脚先着地,两个成年男人的重力迭加在他身上,整个人失控摔倒,膝盖上的疼痛仿佛是从骨头深处迸发出来的,剧烈而尖锐,直逼心扉,膝关节处明显肿胀起来。反观高明,趴在庄泽身上不疼不痒。 庄泽推开他,痛感肆虐,冷汗直流,说话也快没气,“滚蛋。” 高明没想到庄泽会护他,唇口微张发不出声音来。 …… “半月板损伤叁度,之前埋了针封闭是吧?” 队医诊断完,崔教练彻底恼了,极力隐忍,“什么时候打的封闭?在墨尔本?” 庄泽躺在病床上,腿被绑带架起来。他不敢看教练的眼睛,伤病很正常,只不过这次有点严重了。 半月板损伤叁度,很难自愈,不能久坐久站,更别说篮球这种对抗性强的剧烈运动了。 齐尘在一旁拉着崔教练,拍他背让他消气,“庄儿还年轻,休整一年半载不碍事的。” 崔教练怒瞪着床上的庄泽,恨他不争气,“年轻顶个屁用。” 他走到庄泽床边,真话夹着气话说:“夸你两句有天赋真拿自己黄金了?管理层捧着你养着你,这里面的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吗?你爸去年撤了资,转投夏城夏羊队。夏羊队为了像你爸示好,高价要买你。你当管理层不动心吗?把你卖了的价,能买十个逸轩。” “资本家管你想在哪打球吗?资本家只看钱!” 他攥到直接发白的拳头卸了力,“不争气的东西。” 庄泽垂头,一言不发。 “跟你爸去夏城吧,冰城大势正起,没有半年的时间给你养伤。” 庄泽猛地抬眼,急,“别啊教练。我不去夏城,我可以先断合同,可以先不要工资。伤我自己治,好了我马上就回来。” 崔教练沉下心来绕过床尾,轻轻抚摸他受伤的膝盖,“还是太幼稚了。” “也不听话。” 庄泽红了眼,撑着床想坐起来,可高高架起的右腿令他坐的艰难,他几度哽咽,“我听话啊教练,我听话的。” “我可以签低价的合同,多低都无所谓。我也从没考虑过养身价转会去别的球队。教练,你再跟管理层说说吧。” “别不要我。” 床侧的凳子被抽动,崔教练坐下,苦口婆心,“先去夏城吧,后面的话,后面再说。” 哪还有什么后面的话,庄泽心知肚明,若是去了夏城,再想回来的机会就渺茫了。 可祖宗还在冰城呢…… 他盯着热疗仪下肿到发紫的膝盖许久,队友们挨个儿抽时间来看他,算是告别。 高明也来看他了,挺愧疚的,说要帮他出医疗费。 庄泽白他一眼,“打的真菜,小动作那么多又上不了台面。” “但你夸我女朋友好看,还算有品。” 他静养了两天,膝盖消了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回学校。 高二今天放寒假了,校门口很多学生拎着行李箱,私家车拐进校门口,接一个走一个。 周橘柚左手一个艳橙色的行李箱,右手拎一个黑色的健身包,出了校门口就往地上一放。 “诶诶诶。”,车曼琳急忙拎起来,“雪都给浸湿了。” 她手里还有两个行李箱,并在一起,健身包放在上面。 周橘柚真是服她,“你怎么还能有这么多东西要拿回家的!” “本来是要寄回去的,那我也没想到他提前放假了啊。” 车曼琳一脸调皮样儿,屁股拱了周橘柚一下。 周橘柚笑笑,嘴里吐槽,帮人拎东西时可没废话。她低头弄手机,在打车。 车曼琳凑过去看,“某人还好意思说我,自己不也是忘了抢回家的票。你家离的那么远,可不好打车哦。” 周橘柚心里明镜,嘟着嘴,“万一呢,万一就有大好人愿意送我呢。” 车曼琳一边听着,一边张望。远远瞧见了来接她的车,挥手招呼着,“那你打着吧,但愿你今晚能顺利到家。” “借你吉言呗。” 音落,手机叮一声,还真打到了。 车曼琳也算放下心,简单告别后上了车。周橘柚给那个司机打电话,“师傅,您好。” “我现在就在汇才中学门口,白羽绒,橙色的行李箱。” “我看您离我挺近的,您是没看到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周橘柚迟疑着看了眼手机屏幕,还在通话中啊,“喂,师傅,听得到吗?” 呼麦声,呼呼。 … “祖宗,回头。” …… 四个字穿耳,她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猛然牵动,整个人怔住。那声音如暮鼓晨钟,在雪静中回荡。 心跳加速,就快从胸腔中跳出来。 缓缓地、近乎是机械地转过头去,目光在白皑皑雪地的反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明亮。 庄泽就站在那儿,手扣着手机在耳边,另一手缓缓抬起,朝她勾勾手。 那天阳光特好,照的庄泽都白了两个度,他浅浅笑着,弧度并不明显。却偏偏勾的周橘柚鬼使神差靠近过去,她又确认了一遍自己是从打车软件上拨出去的电话,无疑后才怔愣抬头。 “你改行当司机啦?” 庄泽这会儿才咧开嘴角,姑娘真逗,愣的呵的,“我只给你当司机。” “上车吧,送你回家。”,他给人开车门,下方自动伸出踏板。周橘柚看到,不知名的滋味在口中翻涌,踏上去,又收回,还是不太相信,“我家很远的,你队里不用训练吗?” 庄泽沉默两秒,摇摇头说没有。 周橘柚家所在的县城离冰城有近六百公里,全程跑高速也得五个小时。 庄泽开的不快,中途服务区休息了几次,缓缓膝盖。抵达目的时天已经黑透了。祖宗从头睡到尾,真能睡,几乎没醒过。 中间有几次睁眼,庄泽以为她会跟自己说说话,然而只是换了个侧身方向接着睡。他把祖宗那头儿直吹的暖风关掉了,开后座暖风回流,祖宗半点杂音听不到,睡得很安稳。 庄泽停好车,拍拍姑娘手,“到家了。” 周橘柚晃了两下身子逐渐清醒,睁眼就在自己家小区里了,“这么快。” 他先一步下车,从后备箱取出她行李箱,又拎上两箱的烟酒。 周橘柚穿好衣服下来,想着这会儿天都黑了,庄泽也没吃饭,礼貌来讲也应该邀请去家里坐坐,吃个饭再走的。反正爸妈也都认识他,于是喊人,“庄泽,你要不要……” 紧接着就看到庄泽一手拎行李,另一手拿烟酒,这就是要上门的架势啊。 那还问啥了。 俩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周橘柚直接领路,庄泽化身个小跟班,干苦力的小跟班。 _____________________ 要见家长了。 见家长 周橘柚家的小区蛮老的,爸妈年轻时买房子图便宜选了顶层。 楼道里满是各种开锁公司的小广告,被撕的不完整,边角的胶贴卷曲翘起发黄。 她爬到六楼,家门早早就打开了,开锅爆油的葱香味扑鼻,浅浅闻上一口就知道妈妈做了葱油拌面。 上车饺子下车面嘛,她每次回家都是这个配置。 “妈,我回来啦!” 喊了两遍,厨房里听到音响紧着就关火,妈妈扎了个低马尾,身上系着围裙。手比较油,掌心摊开向上,她小跑出来迎接人,“宝贝!” 女儿回来自然是合不住嘴的开怀,周橘柚要抱她,她晃晃手说脏,把拖鞋往前踢了踢,“快换鞋。” “妈妈正给你煮面呢。” 她察觉一点不对劲,往周橘柚身后看,“你行李箱呢?落车上了啊?” 周橘柚啧嘶一声,说的她好像经常丢叁落四一样,“庄泽拎着呢。”,说着然后低头换鞋, 妈妈圆眼,“庄泽来了?” 卫生间一阵冲水声,爸爸也跑出来,“庄泽来了?” “哪呢?” 爸爸绕过周橘柚,撑着门框往楼道里看,庄泽两手没闲的拎东西爬楼,他的膝盖已经严重到爬一层要休息一会儿的地步了,但还是尽量的快。爸爸看着人在楼梯拐角露了头,紧着去接。 庄泽也瞧见,从容笑着打招呼,“叔。” “来了咋没提前说一声,怎么还买东西呢?”,爸爸伸手欲接过他手里其中一样。 庄泽:“我拎我拎。” “客气啥,都一家人。” 俩人拉扯着爬完最后一层楼。 周橘柚皱着眉头,故意噘嘴朝妈妈撒娇,“要不你俩再生个儿子吧,庄泽一来,你看给老周头儿激动的。” 妈妈摸她的头,眼角挤出褶皱来,“你爸不喜欢男孩儿的,但他喜欢庄泽。” 嘁。 周橘柚有点酸,但更多的是开心。是那种爸爸妈妈认可自己身边这个男生的开心,尽管他们的关系…… 两位男士已经到门口了,庄泽朝妈妈点头,“阿姨好。” 妈妈这会儿才想起,两手一拍,“呀,家里也没啥东西,庄泽来了不能只吃面条啊,老周定个饭店咱们出去吃吧。” 爸爸应和说行行行,得出去吃。庄泽急忙拦下,“别了叔叔阿姨,简单吃点就行了。我就是来拜访一下你们,待会就得走了。” 爸爸妈妈齐刷刷看向周橘柚,在问她意思。庄泽也看她,没什么眼神上的传递,可周橘柚就是懂了,说对,他一会儿就走了。 那行吧。 周橘柚去厨房给妈妈打下手,握了一把面条扔进滚水烧开的锅里。 爸爸拉庄泽去餐桌坐,洗了盘葡萄端上。 “最近训练应该很辛苦吧,是不是快签约了?” 爸爸简单问候一嘴,庄泽却楞住了,他签约的事情并没有对外公布过,除非真的很关注冰城俱乐部,关注他,才会淘到这一层信息。 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更张不开口说自己大概率要转会了。 他捏了颗葡萄丢嘴里,嚼完吞下,“是,快了。” “挺好,前途不可限量啊。” 周爸爸满眼的欣赏喜爱,丝毫不加掩饰。他们谈天说地,聊周爸爸年轻时的篮球梦,聊他对冰城队的期许以及庄泽未来职业生涯的发展。 言语间停顿下来时,庄泽几度跑神儿,视线扫过房间的陈设,约摸六十多平的小房子,五脏俱全。 他们坐得餐桌上有一壶泡了人参的白酒,客厅茶几上瓜子花生,旁边垫了张纸用来放剥下的皮。电视柜下有个鱼缸,趴了两只王八。窗边的晾衣架就摆在那儿,沙发上也有脱下来的衣物,门口的鞋左一只右一只。 都很随意,并没有因为庄泽的到来而刻意收拾。 脏乱吗? 不。 那是一地生活。 是庄泽印象里从没有过的生活。 妈妈从厨房里探个头出来,“小庄儿是不是不能吃油太大?” 庄泽回头,“我都行的阿姨。” 爸爸抢着说:“对,别整油太多了。” “我问你啦?”,妈妈呛他一嘴,爸爸嘿嘿干笑两声。庄泽也低个头,微弧的唇线一点点拉直。 “你跟柚柚,谈有小半年了吧?” 话题突转,倒也在庄泽意料之内,他点点头,“四个月。” 厨房里周橘柚正把煮好的面条捞出来过凉水,听见餐桌上俩人开始聊起自己,端着盆往门口走,竖耳朵听。 “柚柚不是那种很温顺的女孩子性格……” “叔。” 庄泽抬头,眼底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坚定,一丝不苟的模样。 “娶您女儿,都需要什么?” 周爸爸没等反应,周橘柚先一步从他们背后发声,“庄泽!” 两个字,口齿清晰,意在制止这个话题的延续。庄泽没回头,反倒是爸爸看了她一眼,抬两记下巴,让她回去。 “你们俩还太小,现在谈论这些为时过早。” “您说说呗。” 周爸爸垂眸,拿了个透明的白酒杯,接了一口人参酒。叁指捏着杯壁晃了晃,酒面荡漾。沉思再叁后还是给了个答案,“只要柚柚喜欢,就行。” 这大抵是这个世上所有上门女婿都最想听到的答案吧。 可庄泽却沉默了。 彩礼也好,房车也好,如果有这方面的要求他都可以朝着去努力。可若要周橘柚喜欢他,难比登天了。 晚饭很快吃完,庄泽说要今晚赶回冰城,周橘柚爸妈就没有多留他。执意要送他下楼也被拒绝,就连祖宗主动开口说送他一段也被拒绝了。 再叁叮嘱他开车小心。 他笑说知道了,会注意的。 膝盖的伤,上楼难下楼更难。 每下一节楼梯膝盖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压,他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消失在一家叁口的视线里。 直到门嘭一声关闭,他急忙手扶住楼梯扶手,塌了脊梁骨,缓。 阿姨做的那碗葱油拌面好香啊,香到他雾眼朦胧。他在那儿撑着,也在回味。楼道里的声控灯黯掉,铁皮的扶手被他捂的热乎乎,他敲了两下,回音四起萦绕。 他又被照亮了。 却怎么也照不亮他了。 * 快晚上十点,周橘柚坐在沙发上,背部轻轻倚着靠背,双腿自然交迭,脚跟搭着茶几。 她散着一头黑发,戴了个发箍,笔记本放在她腿上,指腹在触控屏上任意的滑,慵懒又恣意。 妈妈把客厅的灯关掉了,屏幕的柔光映在周橘柚脸上,她抬头看了妈妈一眼,“我爸睡觉了?” “喝了两口白酒,倒下了。” 妈妈笑话着他,拾起一个沙发靠垫抱在怀里,坐周橘柚旁边,瞧着人电脑屏幕,“看什么呢?” “amc今晚发成绩。” “几点发啊?” “零点。” 妈妈看一眼时间,九点五十多,“呦,那我可陪不了你咯,你自己查吧。” 周橘柚解释说是墨尔本的零点,她再有十多分钟就能查到了。 妈妈又陪她坐了一会,一颗颗葡萄往她嘴里塞。周橘柚刷新着官网的页面,越临近十点刷新的越频繁。 心里也没底,她觉得自己考的不错,但又怕出现省竞赛那样的情况。一颗心越来越慌,妈妈握住她一只手,拍她的手背轻抚。 十点整。 网页崩盘。 她重新刷新。 两行表格,八列。她一一扫过。 考号,姓名,年龄,国籍,参考地区,参考考场,成绩,奖项。 然后下移。 perfectscore——满分奖。 “这单词什么意思?”,妈妈问。 周橘柚不可置信又刷新了一遍网站,账号密码重新登录,再查。依然如此,她屏气,扣上电脑。转头泪眼含光,“满分。” “真的吗?”,妈妈不懂这些考试的含金量,也不懂各个奖项的意义,但是满分,就是最牛逼的。 她双手捧着周橘柚的脸,与她贴额头,“我们家宝贝太棒了。” 娘俩都热泪盈眶,相拥抱了好久。 “明天妈妈犒劳你,想吃什么?” 周橘柚捏着下巴思考说,“就吃糖醋小排吧。” “没问题。这下不得激动的睡不着觉啊?”,她掐了掐周橘柚小脸。 后者点点头,“确实很激动呢。” “那去下楼丢个垃圾冷静一下,我睡觉了奥。” 妈妈说着就起身要回房间,周橘柚跨脸,嘟囔着,“在这儿等着我呢。” 她穿着成套的家居服,扯掉发箍,裹了个羽绒服,拎着两袋垃圾蹦蹦跳跳下楼。 一路上哼着歌,在离垃圾桶一米远的位置停下。她眯起一只眼,比对着垃圾桶的位置,然后甩了甩系紧的垃圾袋,“嗖”一声手动配音往里丢。 “duang。” 进了。 她更开心了,弓着步,竖小臂握拳回收一下,“耶!” 正准备丢另一个,余光里突然瞥见一样本不该出现在小区里的东西——庄泽的车。 在这个有年头的老小区里,年轻人很少。车位里停的大多都是代步用的很经济的轿车。庄泽的大g停在那里格格不入,异常显眼。 她不禁蹙眉,想庄泽为什么没回去。先往垃圾桶走了几步,手里的垃圾抬胳膊丢进,而后奔着车过去。 庄泽没走,他也没想走。腿太疼了,天又黑,这会儿还飘着小雪,他怕开高速时出麻烦,便想着等天亮再走。 手机日历里的红点提醒他今晚出成绩,他刚帮祖宗查完没多久,知道祖宗肯定也在查。正犹豫着要不要发条消息,就瞧见楼道的灯亮了。 祖宗蹦蹦跳跳出来,她超级开心的,丢进了垃圾还做庆祝的姿势,好可爱。 但她月牙状的眼睛在瞧见自己那个方向时,偏偏被寒冷冻住了,慢慢恢复原状,变得有些呆滞。 他再一次,中止了她的快乐。 车窗被敲响,缓缓降下,半张脸庞若隐若现。那眉宇间透着一股沉静落寞,可随之露出的嘴角却是翘着一侧的,勾勒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你一直在这儿吗?怎么没回去?” 庄泽晃了晃手机,“在查你的成绩,好厉害啊乖乖。”,字调儿加重,“满分诶。” 周橘柚想到之前庄泽说过的话,万一没考好,是不是他还有用。 可现在成绩出了,俩人都明了,她考的很好,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羁绊到此结束了。 车窗降到底,“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表示表示?”,庄泽顺着车窗伸手出去,“过来给我亲一下。” 手慢慢伸出来,周橘柚当下做了两个动作。 她并拢的双脚,向前一步。 在他手即将触脸的那瞬,却瑟缩了一下。 而庄泽只看到了她躲的那一下,他苦笑,笑出声。五指汇拢,攥一个空心又无力的拳。 周橘柚也意识到自己本能不受控的行为,她低下头,看着迈出的那只脚,又默默收回来。 庄泽收回手,换手肘搭着车窗。身子往那儿靠,下半张脸埋进手肘的回弯处,只余一双眉眼盯着姑娘看。 雪花飘进他眼眶里,他眨了眨,“怎么办?我没地方住。” 周橘柚忽而抬眸,不知所措看了看四周,“我,我带你去宾馆吧。附近有一家。” 庄泽点头,“远吗?不想开车了。” “不远,就在小区门口的主街上。” 分 powenxue13.com 这家宾馆看起来没比旅店强多少,但也算中规中矩。 周橘柚先一步到前台,“开间房。” 前台的姐姐抬眼扫了扫两人。俩小年轻,孤男寡女,黑灯瞎火,小姑娘里面穿的睡衣外面搭着个羽绒服,像极了半夜从家里偷跑出来和男朋友开房的架势。 庄泽敛眸,掏身份证拍在台面上,“单人标间。” 周橘柚侧头,“标间床很小呢,够你睡?” 他笑姑娘不问世事的傻,“够睡。” 前台姐姐见只是给男生自己住,便也不再多想,登记好后递上房卡,“左手边上二楼。” 庄泽接过房卡和身份证,“谢了。” 刷卡,门开。 房间不大不小,一张单人床摆在正中央,长方形的一小扇窗户正呼呼透着风。 周橘柚本来想着送到这儿就可以了的,可下一秒,她腕上被一股大力拉拽,而后门砰一声关严。sexiaoshu.com 她整个人被庄泽拉到怀里,外套没有任何预兆的被拽下,庄泽兜着人屁股抱起,周橘柚背部贴着墙,下意识扣住他肩膀。 他上来就是长驱直入的索取,又凶又猛,托着周橘柚的手也在用力,指腹陷进她臀肉里。唇口开的很大,含着她两瓣唇吸吮,丝毫缝隙不留。搅弄着姑娘舌头,恰逢适宜的咬。 唇瓣被狠狠碾摩,名副其实的强吻。周橘柚呜咽推拒他,借墙壁的力蹬腿,蹬到庄泽怕自己护不住她才慢慢撒开。 随即而来一记掌箍。 庄泽被打倒偏头,定格在那儿。悄然闯入的月光淌在他身上,瞳孔中反射的冷,像被冻结的湖水,深不见底。 掌心火辣辣的痛,周橘柚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力。 她舔着被吻到殷红的唇,心口起伏着。 庄泽缓缓回正头,伴着一声很低很低,低到无声的叹气。他后退一步,腿碰到床尾,失魂般坐下。 慢动作一样拉过周橘柚手腕,两手捏着她掌心有些的发苍的软肉,用指腹轻轻的揉。 “对不起。” 呢喃,细语。 没想打他这么狠的。他没有捂脸,没有生气,但情绪肉眼可见跌入谷底。尽管这样,也只是捏着她的手,在乎她的疼。 周橘柚慢慢抽回手,她也很无措,跟着放低音量,“我打你了,算两平。你不用跟我道歉了。” 很静,只有风雪融进窗柩的呼声。 “对不起。” “……不用道歉了。” 庄泽拉起她两只手,姑娘站于他大开的双腿之间。他一直垂着头,将她两手攥在自己两掌之中,如获珍宝般握紧,更紧。 哑着嗓,“我说所有,从前,现在。” “对不起。” 周橘柚听到一丝哽咽,即便手被他握成一种畸形的状态也没有挣脱。他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她在听。 “如果运动会那天你没来找我,我大概还是会去淘到你的参赛项目,在某个检录台或者终点等你。偷偷看你。” “如果你没有报项目,我想我应该会去当志愿者,拿着垃圾袋在你班级所在的位置一圈圈晃。” “我骗了你,很遗憾,但如果重来一次,我想我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我跟你表过白,却算不上一个好的开始。” 他抬头,腥红的眼底满是疲惫,“我应该先送你花的对不对?” 破碎的星辰溢在他眼角,缓缓滑落。 长睫轻颤,周橘柚一怔不怔的看着他,胸口沉闷着吞噬一股无名的酸涩,她吞了口水,又是一阵被拧住血肉的抽痛。 “在车里查到你成绩的时候,我挺高兴的,为你高兴。看到你蹦蹦跳跳下来的时候更是被你感染。” “可最令我高兴的,是我终于有一次,不用问你,也知晓你开心的原由了。” 那一瞬周橘柚错愕,他真的问过她很多次…… 她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张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们对视。 沉寂。 月影徒留半壁凄。 周橘柚从没有这么认真的看过庄泽,看他埋在皮囊下的每一根骨骼,还有那同样吻到泛红的薄唇。若不是手被他攥着,她想她应该会摸摸他。 又一滴泪从框里夺出,沿着刚刚那滴的痕迹顺流而下,划过下颌,砸在他们四手握成的一团。 “我想你有一次的开心可以是因为我。” “柚柚啊。” “摆脱我会让你开心吗?” 周橘柚轰然,她在心慌…… 庄泽:“我消失,你会开心吗?” 他讲的很慢很慢,每一个字都讲清晰。他根本没有勇气再去讲第二遍,只此一次,要确保她听清。 消失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庄泽今天怎么了,可消失到底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想不开? 直言问,很迫切,“消失是什么意思?” “不会再去学校,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的意思。” 他徐徐答完,听见姑娘松了气口。想来是很满意了…… 握住她的手慢慢撒开,上移几寸擒住手腕,猛地朝自己怀里一拉。周橘柚被他拽的弯腰,两张面庞咫尺的近,交织着呼吸。 庄泽轻轻捧起周橘柚的脸,腰身前倾,与她唇瓣轻触。动作很慢,每一帧一秒都在给周橘柚拒绝他的机会,然而没有,他也终于笑了笑。 弧度就清晰在周橘柚的嘴角,她好像被窗柩那阵阵寒风吹伤了眼睛,热泪滚烫。顺脸颊滑落,最终跌入嘴里,沿着唇缝溢淌。 苦涩而深沉。 庄泽也尝到那抹咸,再也压抑不住……肩膀在颤,捧她脸的五指也僵住,抽哽在胸腔里。 “对不起啊乖乖。” “我又惹你不开心了。” …… ———————————————————————————— 今天比较少……写的我好难受 我得缓缓了 知道大家都很心疼庄儿,但这也算是他用错方法,欺骗柚子的代价吧 强制爱强制一方主动放手的这刻是我能为庄儿想到的最大的高光了。 分手这段是写之前就已经设定好的了,全书最大的虐点都在这儿了。 柚子视角的高中生活还有一小章。 收拾收拾准备迎接大学生活吧。 保送 庄泽最后吻了她,抱了抱她,又站起来重新吻。挪着步吻她到门口,良久一口气长出后,周橘柚被他推出门外。 那个画面总是在她脑海里反复横跳,怎么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将这归结于老房子的暖气烧的太足,她在宿舍住惯了,一时间还不适应。 窗边贴了塑料布保暖,但依然有凉气渡进来,她坐到过去,手扣着被胶带粘劳的塑料布,贪婪汲取那阵阵爽利。 微信里突然弹出一条消息,她捞过手机看。 是墨尔本的张嘉凡,问她睡了没。周橘柚直接语音电话拨过去,“嘉凡姐。” “柚子,恭喜你呀。” 她含着笑,很礼貌说:“谢谢。yoko怎么样?” “yoko卓越奖,也算如愿以偿了。” “那就好。他在你旁边吗?我亲口跟他说声恭喜吧。” 张嘉凡那边默了几秒,语调也沉下来,“他哪有脸跟你说话。” 至此,巧克力的真相才终于被掀开。时间节点卡在了她跟庄泽彻底分开的叁个小时之后。 那一晚,彻夜无眠。 第二日爸爸定了饭店,叔舅姑姨来同她庆祝,爸爸欣喜地开了瓶五粮液,结果两杯就开始说胡话。大家都在笑他,饭桌上围成一团,可周橘柚却木木的,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无比清晰的认知到,心里空缺了一块儿。 那顿以她为主角的庆功宴,只寥寥吃了几口,她一直在翻庄泽的微博,83条他喜欢她的证据,全部化成洪水将她席卷,她就快喘不过气,胡乱将页面划到顶,又不小心滑到刷新。 最新一条,一分钟前。 【圣保罗大教堂,挺灵的】 简短一行文字,为他们四个月的纠缠画上了一个句号。 庄泽的微博没有再更新过,而周橘柚在教堂许下的愿望,都实现了。 考试顺利,与他再无瓜葛。 都实现了。 年叁十的前一天,庄泽伤病的通告公之于众,正当所有人为他惋惜时,夏城俱乐部宣布了以120万转会费引进庄泽的消息。 120万,新星球员中最顶级的价格。 周橘柚正在给奶奶家大门贴对联,爸爸在旁边撕胶带,很淡很淡的给她讲了这个消息。 她捏着对联的手顿住,“半月板叁度,严重吗?” 爸爸指着墙壁让她把对联按住,他咬断胶带贴上,“手术可以改善。” 周橘柚满脑子都是庄泽在球场洋洋得意的身影,他说过的,是篮球选了他。如果以后不能打篮球了…… “那他还能打球吗?” “得看具体恢复情况。” 爸爸贴好后,靠着周橘柚的肩一齐往屋走,“他来咱家的时候应该已经伤的很严重了。柚柚,你们是分开了吗?” 她沉寂半晌后点了点头。 周橘柚翻遍了关于庄泽伤病的信息,原来从她跑到更衣室气冲冲质问他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久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疼到冒冷汗也是伤病导致的。 他下了飞机就去打封闭得是有多疼…… 商场那日,为了哄她开心而去打的野球赛…… 明明已经伤到必要做手术的地步,却还是跑长途高速送她回家…… 那晚她无数次拿起手机,想给庄泽发消息,想问他疼不疼,想叮嘱他好好治疗。 又猛然意识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 毫无瓜葛,是她祈的愿。 两清,不也是她固执想要的吗。 周橘柚把手机揣回兜,奶奶家的门房外衔接了一个玻璃房,保暖用的。玻璃顶抬头就能看到火光乍现的烟花。 盛大。 却远不及跨年夜那晚的漂亮。 家里来了几个亲戚家的小孩儿,小小的几个娃娃拉着她小拇指晃啊晃,吵着她也要放烟花。周橘柚领着他们去仓库挑选,小屁孩儿选了个最大的,蛮会挑的。 周橘柚抱着那箱礼花出来,轻放在院子里的雪地上。 爸爸这会儿开门出来,烟盒里抖了根烟,夹在两指之间。同样这只手,大拇指和食指之间捏着火机,送到周橘柚跟前。 掌心微微倾斜朝外,离周橘柚更近的,是烟。 烟嘴是金色的,烟身是细长的黑色。 庄泽常抽的寿百年。 周橘柚楞一秒,“我不会抽。” 爸爸没接话,手就止在那儿。她颤颤巍巍伸手接过,盯着烟嘴良久,而后学着他们吸烟的姿势叼在齿尖,抬手挡风,点火。 并未预料到烟雾的浓烈与辛辣。烟味瞬间涌入喉咙,烈火燃烧,她不由自主地咳起来。双眼被呛得盈眶,喉咙里有千万只小虫在蠕动,痒痛难忍。 她急忙将烟从嘴边移开,另一只手捂住嘴巴。爸爸先接过那根烟,点燃了礼花。退一步回身后笑着拍拍周橘柚的背。 泪水借着被呛哭的双眼肆意横流。 小孩子们绕着礼花转圈圈,仰头看天,嬉闹喊叫,而她冲进爸爸的怀里,隐在烟花炸裂的响声中嚎啕哭了一通。 …… 开学后没多久周橘柚就收到了国训的邀请信,破格与国家女子队共同竞选egmo的参赛名额。层层选拔下她披荆斩棘,拿到了唯四的名额之一。 准备前往土耳其考试之前,她又一次去办事大厅办理签证,见到了红姨。 红姨一眼认出她,给她单开了个机子。流程走得很快,和庄泽带她来的那回一样快,只不过这次的表格是自己填的,签字的时的手也没有被人握住。 她临走时说了好多声谢谢。 她想,红姨记性还蛮好的,竟一直记得她。 年底的imo选拔她再次拔得头筹。 周橘柚长得就是一张秀气的脸,个字高,又瘦又白。没说五官多精致,但人往那儿一站,特有气质特出彩。 集训队里有一小帅哥追她,也是个北方的男孩子,说话做事很利落的那种。 俩人又都是打数竞的,属于志同道合。所以周橘柚没拒绝也没答应,本着一个可以了解看看的心态在接触。 但很快。 周橘柚就跟他拉开距离了。 理由很荒唐。 因为他递上来的水,周橘柚需要多拧一次。 祖宗被惯成祖宗模样,她也自嘲,或许不会再遇到庄泽这般对她好的人了。 imo结束之后,保送的资格已经稳了。 老师同学开她玩笑,让她回家歇着,别在教室里晃荡着气人。 庄泽的名字依然能在校园里听到,没错,他复出了。 约摸着做了十个多月的康复训练后,他作为夏城主力队的替补成员出战季后赛。 上场时间并不久,但他依然是那个挥斥方遒,朝气蓬勃的少年。好像他原本就大好前景的未来,只是在周橘柚这里磕绊了一下,他吃痛,却也很快站起来。 周橘柚和庄泽,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生。唯一一次并轨的相同路段,是他们,都没有参加高考。 高叁高考那段时间,很多人都在猜庄泽会不会回来考试,打探消息打探到周橘柚这里来。因为庄泽的微博没再更新,但也没有删,大多人都默认他们还在一起。 周橘柚摇摇头说她也不清楚。 在高叁搬离教室之后,她去了高叁十二班。靠窗边的最后一排单座,她朝着走过去,椅子倒扣在桌子上,她搬下来。 桌面上的刻痕清晰开来。 周橘柚坐在庄泽的位置上,指腹摸索过桌面上的刻痕。密密麻麻,七扭八歪,大小不一的——周橘柚。 橘字似乎很难写,要比另外两个字大很多。 庄泽的字蛮丑的。 丑到她发笑。 不知不觉间湿了眼,她想象中庄泽定是觉得课堂枯燥无趣,才拿小刀刻桌面。又后仰着坐,靠椅子的两条后腿支撑他晃动,期盼着快点下课去打球。 于是周橘柚轻轻摆过头,想看看不远处的篮球场。 却在那扇透明的玻璃窗上看到了庄泽。 他就坐在这个位置上,与她对视,挑了下眉,她恍惚听到一声“祖宗”。 再一眨眼,又消失了。 她管王洵问了庄泽的考场,那日正午的阳光毒的很,她挤在一群家长媒体簇拥的考场门口,期待一个有可能见到的面孔。 上午,下午。 第二日。 都没见到。 后来校内高考成绩发榜,没有庄泽的名字。 周橘柚并没多想,庄泽本就是职业球员,他即便不参加高考不读大学也无所谓的。 只是惋惜,她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迫切想要见到他。却没能。 他们好像真的难以再有瓜葛了。 …… 保送申请的时候,周橘柚窝在班主任老李的办公室,借她的电脑用。 车曼琳扯了个小凳子坐她旁边,给她出谋划策。 在保送学校的选择中,若有京北京清同时出现,大概也不会有人考虑其他学校。可周橘柚无形之间给自己多了一个选项。 车曼琳感慨一句,“京北大学数学英才班,京清数学系,夏城大学数学系,天哪,太难选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要我我选英才班。” 周橘柚摇着鼠标又打开京北大学的官网,“这个啊?”,口气蛮踌躇的,又跳转到夏城大学官网,“可夏城大学这个是本硕博连读。” 车曼琳:“京清也是本硕连读啊。” 她抿着下唇淡淡回,“少个博。” “那你心里既然有答案了,就选呗。” 周橘柚一直盯着夏城大学申请保送的简章看,鼠标落在申请的按钮上画圈圈。还是点了。 车曼琳,“你确准了?后面不改了是吧?不后悔?” “不后悔。” 一个月后保送录取大名单出来,被保送到同学校的学生会圈在一个框里。 于是公告栏:夏城大学。 2013级九班,周橘柚。 2012级十二班,庄泽。 吊 国庆假期的夏城简直人满为患。 齐欢去年冬天将她的潮牌引进国内发展了,现在全国各地巡回办秀,九月开学季的秀就办在夏城大学礼堂。 周橘柚在夏城没什么朋友,一听说就立马联系了齐欢,然后被薅了一波免费劳动力。 这不,十月的秋装秀,她又把周橘柚薅过来了。 临时秀场搭建在海滨浴场边,这会儿正直下午叁点,沙粒在烈日下闪闪发光,游客似潮水涌动,笑声和谈话声此起彼伏,海浪般一浪高过一浪。 初来南方的周橘柚现在成日得靠空调续命,见光就死。周橘柚躲在齐欢的化妆间吹凉风,坐人椅子上,翘着腿,正在看一场篮球赛的直播。 门撞在门吸上咔哒一声,力气之大,门吸没吸住它,晃了两下。齐欢急匆匆闯进来,在台面上找寻什么东西,扫了一圈似是没找到,周橘柚看她,“找什么?” “钥匙钥匙钥匙……” 齐欢总是这副雷厉风行,忙忙叨叨又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模样,她手在空中晃着,眼睛一遍遍在桌面扫。 周橘柚啧一声,把旁边凳子抽出来,钥匙就在凳子上。齐欢欣喜拿起来,刚一抬眼准备说声谢,就瞧见周橘柚身上衣服。 墨绿色的吊带鱼尾长裙,非常简单基础的卖款,却被她穿得曼妙多姿。鱼尾下摆搭在她翘起那条腿的脚踝,布料自然垂落,像水中的荷叶,从容不迫。 她只涂了层防晒,不施粉黛的美。 齐欢依稀还记得在墨尔本第一次见到周橘柚时,姑娘还挺紧张扭捏,贴个胸贴磨磨唧唧。 现在也是混熟了,来帮忙走秀,自己相中哪件穿哪件。 “那么多条高定秀款你不选,找了条过季的卖款穿,怎么着你瞧不上我新设计这批?” 周橘柚调小手机音量,微微扭过身子,手肘搭在椅背上,实打实说:“秋款太热了,你这长裙我都闲热。” 齐欢撇嘴,“一东北姑娘跑非到这么南的地方来,这回后悔了吧?” 周橘柚耸耸肩没答话。 齐欢打量她身上裙子越看越不顺眼,设计师大多都是这样的吧,看自己以往的设计总是能挑出很多毛病来。她两手扣着周橘柚肩膀把人拽起来往门外推,“不行,我受不了,你赶紧去给我换了。” “哎哎哎。”,周橘柚不想动啊,出去就没空调吹了,她挣扎两下也没扭过齐欢,只好操起化妆台上的烟盒和手机先出去了。 大门一推开,热浪瞬间扑面,眼睛不自觉眯起来。她贴着秀场的集装箱走,凉拖陷进灼热的细沙里,烫的她直踮脚。 寻到一处阴凉,只阴,并不凉。 吸进来的空气都是热的,热的燥。周橘柚背对集装箱缓缓蹲下,裙摆的边缘轻轻触地,一双手臂搭在膝盖上,纤细而修长的指间夹了根烟,刚燃着。 她微微低头,双眸注视着香烟,目光深邃而迷离。吸一口,烟雾在她唇边缭绕。 手指轻轻弹,烟灰飘飘落。 毒辣的太阳晒红了她的脸,像烤得熟透的桃子。她加快了吸烟的速度,眼前集装箱挡下来的长方形阴影不知何时变了形状,从长宽的折角处冒出半个身影来。 周橘柚正准备抬头。 “谁让你抽烟的?” 音落。 她想她似乎是莽莽撞撞跌进了海里,海水灌耳,她听不见旁的什么了。 那声音沉到谷底,带着质问的口气,又闷着几许的火。 周橘柚循声抬头,动作极慢,从他脚底开始往上看。 他脚踩一双圆头系带的老爹鞋,白色高筒运动袜。一套灰色的防晒面料长袖短裤,周橘柚对这一套有印象,是齐欢秋季的主打款。 她终于看清人,尽管前几日也在比赛直播里看到他,但人站在面前,她恍惚觉得,变化太大了。 庄泽留了长发,是相较于原本寸头的长。很立体的短碎染了金色,两侧鬓角削的利落,前盖遮住一点发际。 人站在那儿,顶着光,白了很多,面相没那么凶了。可这会儿正蹙着眉,依然有凛冽的痞蛮样儿渗出来。 指尖的烟蒂烧到底,她手就夹在那儿,烫了一个激灵。下意识丢掉烟嘴开始检查身上的衣服,生怕烫个窟窿出来。 一番起身拍打身上的烟灰仔细检查无误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举动有多狼狈。 周橘柚手里还握着手机和烟盒,不知怎的,无意识想要往身后藏,也不敢看他眼睛,好像个犯错误被抓包的小朋友。 庄泽朝她更近一步,但依然保持安全距离,沙子下陷,埋过他们的脚尖。 他伸手,没说话。 周橘柚屏气,吞了口水,视线躲闪,“什么?” “烟。” 摇头,“不给。” 她以为庄泽会上来抢,于是烟盒从右手传到左手,身子也侧着躲往后倾,眼瞧着背部就要撞上集装箱,可眼前人并没动作。 忽然很想哭,她很真切的感受到了庄泽身上的那股生疏感和距离感化作屏障,横亘在了他们之间。 周橘柚缓缓放松手臂,把烟盒递上了。庄泽两指捏着烟盒左右端详,五彩的寿百年,蛮烈的,他以前也抽这个牌子,但他不会将其跟自己挂上什么关联。 那太奢望了。 瞧了两眼就还给她,“少抽。” 他转身就要走,周橘柚还处在怔愣的状态,没明白他这个时间为什么会出现,也没懂他要了烟又还回来的意义何在。 周橘柚扯着裙摆跟上去,“你不是应该在比赛吗?怎么会来这儿?是来给齐欢姐帮忙吗?” 庄泽步速不变,“你的第叁个问题就可以回答前两个。” 啊,好像是哦。 周橘柚的凉拖踩在沙子里很不方便走动,她几乎是跳着在走。此前从没注意到过的细节涌现,原来只要庄泽不想等她,她根本追不上庄泽。 …… 齐欢还是逼着她换了一套秀服,她今年秋季主打男女同款,在有限的选择里,周橘柚几乎没有犹豫的选了和庄泽同样的那套。 她友情提醒一句,“你穿这个啊?那你待会儿得跟庄泽一起走了。” 周橘柚换好,照镜子扎马尾,“可以的。” 齐欢透过镜子看她,八卦一嘴,“你俩不是分了吗?” 人没吭声,马尾扎的高高的,墨镜配饰挂在头顶,回身后手插兜摆了个poss,“还行吗?” 齐欢挑眉,“嗯,漂亮。” 人逃避话题,她自然不会再问,周橘柚这边的服饰有变化,模特的上场顺序相应也得调整。她吩咐助理去安排,周橘柚被她带到女模候场区候场。 候场就是最煎熬的时候,只能站着。她想起在墨尔本倚在庄泽怀里休息的时候,又不禁开始期待待会儿和他同台。 他应该还不知道要和自己一齐走吧? 会不会很惊讶? 如果他惊到忘了走路,周橘柚想,她应该可以牵住他。 天色渐晚,霞光万道。 秀场是一个巨大的回形针形状,总长达28米,比此前的两次秀场要更大型。现场坐满了人,外围是聚集起来的游客,放眼望去人山人海。 秀场没有主灯,回形路的两旁立着路灯一样光摄一体的机器,它追随着模特打灯,变换着颜色倾泻。 周橘柚步步跟上队伍,深吸一口气准备上台。 与此同时的另一侧,庄泽已经迈上台阶。他手里捧了一束花,33朵灰粉色卡布奇诺,黑纸包着。 周橘柚也上台,挺直脊背,淡然迈步。心却砰砰跳个不停,期待些什么。 在他们汇合的那一刻,花果然递到了她手上。周橘柚错愕一秒,也仅仅当他是秀台的设计,接过花抱住。 他们并肩往前走,聚光灯跟随着。庄泽两手插着兜,在周橘柚眼里,他似乎半点没有因为搭档是自己而心起波澜。 如果搭档是旁人,那接花的便也是旁人。 周橘柚抱着花的手紧了紧,试探着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搭上他回弯的小臂。庄泽感知到,抽出她那侧的手,顺势在半空中接过她。然后五指自然的插进指缝。 根与根相贴,回弯,然后握紧。 月光如银,倾洒在静谧的沙滩上,两人的身影被轻轻拉长。周橘柚凝住他们交错的五指,暖意肆虐交织,继而抬头看他,“庄泽。” 他微微加力握紧她,作回应。 “我国庆假期没有回家,不只是为了帮齐欢姐的忙。” 回型弯第一个弯道已过,他们亮相在第一个大镜头前。 庄泽面不改色,慢慢松开她手,换搂腰的动作。 现场这一曲音乐播完,下一曲《there'snothingholdin'meback》的前奏引进来,音量渐入。 周橘柚依然在看他,话讲的很慢很慢,“她说她邀请你了,秀场连办叁天,即便你今天有比赛。我想我明后天应该就会见到你。” “如果都没能,我还买了七号的票去现场看你比赛。” …… shepullsmeinenoughtokeepmeguessing…… 她让我深陷其中,让我不免怀疑。 maybeishouldstopandstartconfessing…… 也许我应该停下我靠近的脚,摊牌我的一切。 confessing,yeah…… 坦白一切。 …… 第二个回形弯拐过,庄泽撒开了她。 人全程都没有任何反应,周橘柚怀疑他是不是没听清。他们从t台尾端分离,各往各自候场区回。周橘柚仅迈了两步,脑袋一热,转身追过去,在男候场区的拐角处拉住了庄泽的手腕。 很多男模要走两场的,都直接在候场区换衣服。光膀子的、脱裤子的,本身他们也不怕看。 庄泽警觉回眸,又瞥一眼候场区现状。大手扯过幕帘围在他背后,将周橘柚扣在怀里。 她背贴着墙,头顶有一站壁灯,勉强照的清俩人。 顾不及别的,很迫切在问,“你刚刚有没有听清我说话?” 他敛眸,盯着她,徐徐滚嗓,“听清了,所以呢?” “所以……” “所以我明天可以请你吃饭吗?” 轰! 音乐来到第二波高潮。 iloveitwhenyougocrazy…… 当你渐渐疯狂,我爱的正是你这模样。 youtakeallmyinhibitions…… 你让我的自制力都为你崩溃。 baby,there''snothingholdingmeback…… 亲爱的,如今再没有什么可以踌躇我的脚步。 …… 她马尾扎的并不紧,很随性,炽光灯穿过发丝间的空隙,映的人更加灵动。 庄泽手撑着墙壁,身子前倾,歪着头,一瞬不瞬看着她眼底的宇宙。 良久,清了个嗓喊她名字,“周橘柚。” “这一年半多,不足以让我忘了你。” “所以你现在说这些,就是在吊我。”,重音在后两个字。 周橘柚只觉得嘴里好苦,又干又涩。是她推开庄泽的,是她想要两个人断开的,时隔这么久又来跟人讲这种话,难免…… “但你要是诚心吊我。” 他笑,“我也乐不得儿的。” ---------------------------- 庄儿:ca跟他妈做梦似的我得矜持 没追 阳光斜撒在寝室的木板上,暖意斑驳着。 四人寝上床下桌的配置,每人搭了个床帘,这会儿只有左侧靠窗的那张床位还睡着人。 “这是谁的花啊?”,陈菲颖从床上爬下来,奔着窗台那捧花过去凑头闻了闻。 “柚子昨天晚丧带回来的。” 答话的是卜友卉,一台妹儿,机车的调调一张口大家就爱学她。 “这是军训后收到的第几束了?”。 卜友卉凑近过来,双手撑着窗台,斜脑袋看花,讲话蛮正经的,“第几束不兹到了,但是四拿回来的第一束。” 陈菲颖细数着可能送花的人选,“粉玫瑰……是不是大叁那个创协的主席送的?” “感觉不太像,有可能是军训时给柚子唱歌的那个。” 陈菲颖竖根手指连连点,“没准儿,那个长得挺帅。” “可四他有点矮吧,柚子应该不会喜欢啊。” …… “猜到了吗?” 俩人这顿猜,可认真,周橘柚什么时候下了床探头到她俩中间的都不知道。 陈菲颖吓一跳,哎呦一声,而后挽住她胳膊开始八卦,“谁送的?” “不告诉你。”,周橘柚故意吊她胃口,掌心碰了碰花瓣,“有花瓶吗?” 卜友卉:“没有诶,要养起来吗?” 周橘柚点头。 陈菲颖一听,更心痒难耐,“竟然还要养起来!到底是谁送的啊?” 就喜欢看她抓肝挠腮的模样,让她成天到晚八卦这个八卦那个的,周橘柚偏不搭话茬,“去逛个超市吧,你们有没有要买的东西?” “一起去吧。” 周橘柚应下,洗漱完从柜里拿了个白吊带背心换上,双手捏着一条灰色棉麻裤子,单腿站立,另一条腿屈膝往里蹬。换好后瞟一眼门口,俩人已经背好包在等她了。 木质扶手被时间打磨得光滑而有质感,周橘柚夹在两人中间,挽着胳膊下楼。零星几个同学贴墙壁上来,她们松开手前前后后给人让位置,到了下一平层台阶又重新挽上。 她们聊着另一个室友几号回来,去超市还要买些水果牛奶什么的。陈菲颖先一步拉开寝室大门,周橘柚抓过门把手,让她先走。 “你还跟我谦让上了?” 周橘柚提膝踢她屁股,“赶紧走。” 陈菲颖笑嘻嘻的先出去,身后陆续还有几个人要出,周橘柚多扶了会儿门。 确认没有人了她才出去,松开门把手,门关上那瞬带起阵风,吹鼓了她的裤子。 一男生站在那儿寝室门口的花坛边,金色的头发,很高很显眼。视线自然最先投过去,他背对着人,双手插着兜,脚尖婆娑着几根杂草,整个人身子呈微微后仰的姿势。 他怎么会在这儿呢? 周橘柚懵了一秒,看眼手机时间,朝人走过去,试探开口,“庄泽?” 庄泽闻声回头。 周橘柚小跑两步到人跟前,“不是约中午吃饭吗?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他们昨晚约了今儿中午一起吃饭,周橘柚说要请他的。她估算着去买个花瓶回来再拾掇一下就时间刚刚好。 而庄泽。 早吗?哥都等一个小时了。 快十点了,该吃午饭了吧? 可他摸摸后脖颈,“我刚好路过。” 周橘柚毫不给面子的,“你干什么去能路过数学系的女寝?” 她就抬头盯着他,看他怎么接。 庄泽撇撇嘴,“我抄近路去体育馆。” 笑死,体育馆在东门口,他们这是南门口。 开学这一个月以来,周橘柚没少打探的庄泽的消息。这人就没来过学校,报道没来,军训也没参加,日常的大小课程也都没来过。 于是意味深长挑着眉,口型发哦音,“那你快去吧。” “没什么重要事儿,不去也行。”,他抬手给周橘柚挡着额顶的太阳光,让姑娘舒缓着睁开眼,“你们要去哪?” 一庄泽下意识的小动作,周橘柚并不当回事,可陈菲颖那边拉着卜友卉的胳膊已经磕疯了,“这个行这个行,这个太行了!” 周橘柚没拆穿他。 “本来是想去买个花瓶的。”,她瞟一眼俩室友,冥冥之中已经预感到这个超市逛不成了,果不其然陈菲颖拽走卜友卉,叁步一回头跟她摆手,“花瓶我帮你买,包你满意!” 花瓶啊……要把他送的花养起来啊…… 庄泽抿着嘴压住笑,“要不先吃饭?” “可我还没想好请你吃什么。” “我定完了,你跟我走就成。” 说着就迈步了,领人往校南门口走。 她跟住,噘着嘴,“说好我请你的啊,怎么你又订好了?” “明天你再请我呗。”,庄泽笑意盈盈,胳膊肘有意无意蹭着她,刚从寝室出来的肤感还冰冰凉,正在一点点发暖。 微风轻吹过,带着淡淡的花香,女寝附近很多姑娘打着伞穿梭在蜿蜒的小径上,她们穿着成套的防晒服全副武装。 反观周橘柚,身上的布料越少越凉快,庄泽捏捏她小臂,“不怕晒黑啊?” 周橘柚垂眸搭上一眼,庄泽虽然比高中那会儿白了不少,但手背落在她身上,深邃如咖,青筋血管像盘根错节的古树,依旧一褐一白的对比感满满。 “别晒成你这样就行。” 嘿,会打趣人了。 “咋俩一起晒着,你指定永远比我白。” 庄泽一碰到她就不想松了,捏着人小臂中段,徐徐下移到手腕,环握住。 昨儿在秀台上,模特之间怎么互动都行,他又是牵人手又是搂人腰的,放肆个劲儿。这会儿他不敢,怕姑娘不接受…… 周橘柚没躲,被人拉着手腕走。心里偷着笑笑,怎么许久没见,还搞上纯情了呢? 车就停在南门门口,路上堵了一会儿,赶到饭馆的时候差不多中午十一点。 人不算多,也陆陆续续往上涌。 看得出来还是挺火的一家店。 庄泽递菜单给她,周橘柚翻看着,想起什么抬头看对面人一眼。没等问他能不能吃油水大的或者什么,庄泽先开口,“我都能吃。” 那就好,周橘柚点点头,跟服务员报了菜名。 庄泽帮她烫碗,杯子倒扣在装满热水的碗池里转了几圈。 周橘柚双手撑脸看着,有种回到高中的感觉,就只要有庄泽在,她可以尽情当个废物。 接过他烫好擦净的碗筷,服务员也端上第一道卤菜拼盘,她瞧见庄泽先拿筷子夹,就笃定那第一筷子一定是夹给自己的。 紧接着碗里就多了块鹅肉。 怎么说呢…… 她也跟身边很多人讲过拒绝一些男生的原因。朋友们大抵理解,但还是会吐槽她一句,太挑剔了。 可就是有人能做到的,在很多细小的节点上,就是有人面面俱到。 周橘柚漾着唇角夹回一块肉给庄泽,然后聊起昨天,“你昨天比赛怎么没上场?” 庄泽低着头,祖宗夹上来一块肉恨不得分十口咬,吃的巨慢。 “伤病反复嘛,队医不让上。” 他说的挺轻巧,周橘柚蹙着眉,以为他复出就是痊愈了的,从没想过这一层,口气有点急,“那现在呢?现在怎么样了?” 他蹬蹬腿,周橘柚也侧身往他膝盖上看,瞧不出什么东西来。 “没什么大事了。最近的比赛打到关键点上,对抗比较强,队医让我上一场缓一场,很正常的。” 他看似有理有据的解释其实漏洞百出,庄泽伤病的严重程度终归是跟周橘柚脱不开干系的,她筷子都放下了,正要言辞出声,服务员又来上菜,人走后她也缓了缓情绪,忧心问询原因,“没好全为什么要复出?” “我不能消失在赛场上太久。” 辣子鸡,庄泽又给她夹,周橘柚直接在菜盘里拿筷子打住他。 “可身体是最重要的啊!” 庄泽笑笑安抚人,扭着她手上的劲儿还是把那块鸡肉夹到人碗里,“里面很多原因。” “我当年的转会费很高,队里很多人是有意见的。养着病不干活,还拿着高工资,在人口中落不下好儿。” “在冰城被叫冰城队的亲儿子,现在又成了夏城队亲儿子,我也不至于蠢到真以为他们在奉承我。” “而且我复出,学校会发通知,广播里会播我的赛程,多媒体会放我的集锦。” “你会想起我……” 有声有情的一段话讲完,周橘柚咬着嘴角迟迟发不出声音,眼圈一点一点开始红,庄泽抽两张纸给她,“怎么样,还是南方辣椒牛逼吧?” 她反应一下笑出声,什么跟什么啊。 庄泽跟着她笑,说他7号的比赛会上,让周橘柚好好看着。 姑娘说行,两个眼睛拿木棍支起来看。 饭馆门口开始排队喊号了,周橘柚感叹一句,“味道是还不错,但也不至于这么多人排队吧。” “这不是国庆节嘛。” “对哦,那明天你想吃什么?我提前订。” 庄泽吃的差不多了,听了这话又夹一块辣子鸡里的脆骨,嘎嘣两声,然后双手抱在脑后,脚后跟撑着地晃动着椅子。 可他妈嘚瑟了。 “嗯……”,假装思考。 嘴里嚼着响,“你追人就吃饭啊,没点儿别的新意?” 嗯?周橘柚立即咬断青菜,抬眸对上人,“我没说要追你啊。” ……? 脆骨也不嚼了,椅子也不晃了。 表情都有些僵……笑意一点点回落着。 周橘柚解释,“我只是觉得,咋俩高中的那段,开始和结束的都很病态,荒唐。我是喜欢你的,不是后知后觉。”,她回忆着庄泽在赛场上大张旗鼓喊她祖宗,不自觉嘴角上扬,“还算挺早开始的。” “但是,那已经是曾经了。” “所以我想重新认识你,更多了解你,再看我们是不是合适的。” 姑娘想的挺明白。 庄泽先听到人喜欢他,心跳快的要死,脑海里循环播放‘我是喜欢你的’,以至于后面的没听清。反应了好一阵儿后,他手捂着脸,有一种慢半拍的错愕,“就是说,你追我,还得看我表现。” 你,指着姑娘。 我,指着自己。 说完噗嗤一声笑,周橘柚咂舌赶紧纠正,“我没追你。” “嗯,不追,就吊着我呗。” 断言,“海后。” 又约吃饭,又给自己夹菜,又说喜欢自己。 纯吊,给人吊成翘嘴,好他妈祖宗啊! 好牛,好爱…… 他一瞬不瞬盯着姑娘,后者翻他个白眼,胡乱夹了筷姜丢他碗里,“吃你的,闭嘴。” 于是他嚼着块姜也津津乐道。 “你为什么来夏城?” 确认完姑娘心意就开始没边界感的疯狂试探。 周橘柚已经在思考明天毁约的理由了,这人就是贱,你给他点颜色他都拿自己当毕加索的。 “因为我保送选了夏城大学。” 庄泽忽然严肃几分,“到底是选了夏城大学还是选了我?” “重要吗?”,周橘柚已经不想理他了,“我都在这儿了。” “重要。” 可她不想答,又继续夹菜吃。 门口排队叫号进来的新一伙人是四个女生,被服务员引着走,走一半忽然转弯,直奔庄泽过去。 “庄泽!真的是你,我刚刚在窗外就看到好像是你。”,那姑娘有点激动,两手抓着胸前包包的带子,“我昨天还去看你比赛了,但是没有见到你。” 周橘柚往边上撩了一眼,继续吃。 庄泽礼貌性侧额抬头看着人。 “能签个名吗?”,那姑娘从包里掏纸笔递上,庄泽说可以,自然地接过,草草签上还回去。 “那……能加个微信吗?我不会打扰你,也不会泄露给别人,方便吗?” 小姑娘瞧着是真喜欢庄泽,激动的手都发抖,但是加微信,有点过了…… 周橘柚当下没什么反应,她潜意识里认为庄泽不会答应的,不管它是作为球员这种公众人物,还是自己的某某关系,都不会答应的。 可庄泽那头儿桌面的手机已经指纹开锁了,正滑着,自顾自重复了一遍,“方便吗?” 他真要加? 周橘柚猛地坐直,庄泽也撇眼看她,指间往微信图标上点,又点到个人信息页面。 渍! “选你,选的你,行了吧。” 夏城大学还是你,选你。 真服。 庄泽心满意足憋笑,手机关锁,然后笑着看旁边的小粉丝,“不好意思啊,不太方便。” 名分 这顿饭吃完,俩人心里打了个明镜。 没谈,就暧昧着,美其名曰考察期。 可周橘柚作为庄泽准女朋友的待遇半点没被含糊。 庄泽作为周橘柚考察期理论上的准男友,该捞的油水是一星点都捞不着。 那束精心养护起来的花儿,过了两日还是渐渐败了,最外圈的瓣已经发黄,花骨朵蔫着。 周橘柚手托着花朵给庄泽拍了张照,发语音,蛮可惜的语气说:“我好像养不活它了。” 嗖一声发过去,她开始百度怎么能让它活的久一点。读着屏幕,“鲜花干燥剂,倒挂,晾晒。” 这个可以诶。 庄泽那头儿也回,他正训练呢,手表嗡嗡两声立马从场上撤下来回人消息,“扔了,我再给你买。” 周橘柚一个白眼。 “我现在过来。” 又一白眼。 他这几天都是这样的,训练闲下来就学人小情侣煲电话粥。第一次还有来有回的聊,后面根本不知道说啥。开着视频,一个训练,一个学习。周橘柚不说话,不往他那儿看,更不敢挂。 因为挂了他会直接找上门来。 哎呦,烦哪。 又是放假期间,没法儿找借口说自己有事。 她洗了个头跟着庄泽去超市,也是推购物车的那种室内花鸟鱼市场。挑了几束水生的睡莲百合,放在寝室里飘着香蛮好的。还买了两袋干燥剂,足够把那一大束玫瑰花燥干。 起初庄泽推着车,后来他总去扫码付款,又换周橘柚推车。 庄泽付完款把花束放购物车里,和她一起推。小拇指总是不经意的往姑娘手那儿挪,肌肤接触的那瞬立即偷瞄人表情,没啥反应就一直碰着。 再一来回后又偷看,周橘柚正瞪他呢,庄泽嘿嘿干笑几声把手移开一点儿。 周橘柚无奈笑着摇摇头,伸手,摊掌心朝上五指分开,“你想牵就牵。” 庄泽盯着人手几秒,手揣兜后左挪一步拉开距离,“不牵。” 眼神依依不舍落在那粉软的掌心上,“我牵啥啊,没名没分的。” 这个酸啊。 周橘柚又伸,“真不牵?” 摇头,不牵。 庄泽晚上睡觉前想起这段儿的时候,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巴掌。裸着上身躺床上,双眼无神放空。 为啥啊?为啥不牵啊? 脑袋里思绪乱遭一团,捋着捋着想起什么,给齐欢发消息,【欢姐,什么时候还有秀?情侣款的。】 叫欢姐了。 齐欢回个问号。 又补:【再有新款也得是冬季了,两个月后吧。】 两个月……两个月才能牵到小手啊…… 庄泽要疯了,脑袋底下的枕头抽出来蒙脸上,想把自己捂死。 闷了一会儿,人一个鲤鱼打挺坐直。要不他妈还是来强的吧,直接捞过来亲,按床上操。 枕头在手里抱着,寻思寻思又泄气了,警告自己别作死。 煎熬也有煎熬的好,至少祖宗挺开心。 7号的比赛是季度常规赛的小组出线关键场,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原因往后推迟了几天,赶到一个周六。 周橘柚原本定了叁张票的,可卜友卉那天有课,只剩陈菲颖陪她去。 庄泽说给她换票,换到亲友席,周橘柚犹豫再叁还是算了,买都买了,位置也是第一排,不差什么的。 比赛当天入场口挨山塞海,周橘柚搂着陈菲颖老老实实排队检票,日头特别热,晒得人蜕了层皮。 陈菲颖超开心的,看帅哥诶。 落座后周橘柚一眼就扫到了场上热身的庄泽,后者也看到,挑了挑眉,笑着。 周橘柚看场上的架势,庄泽一直在跟几个常驻首发的后卫相互传球打配合,不禁担忧疑惑。庄泽瞧见她表情,给队友使了个眼神,球击地传走,然后朝着周橘柚走过去。 俩姑娘坐观众席高台的第一排,跟亲友席平行,但不在一片。距离场上只隔着个广告牌的位置,视角近也开阔,不照亲友席差。 庄泽双手撑着挡在观众席高台前的广告牌,隔着一节护栏仰视,周橘柚抬起点屁股弯腰凑近,俩人间只有小臂长的距离。 现场观众还在陆续进场,闹哄哄的,周橘柚说话不自觉大声了些,口型也明朗,“你是打首发吗?” 庄泽点头。 周橘柚下意识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来看他比赛才要打首发的,于是起身,加油棒放在凳子上,上前一步扶住护栏蹲下,与人平视,“能行吗?你是不是逞强?” 捏了捏她脸,“我找队医检查过,他批了我才能上的。” 周橘柚半信半疑,“真的?” 温声细语的调调,“当然,教练指导员都盯着呢,可不是我想上就能上的。”,两手都上去捏人脸,“如果比赛没推迟我可能还真上不了,你是不是我的小福星啊?” 周橘柚拍开他手,“那也得小心点,别逞强。听到没?” 教练喊庄泽过去,他回头应一声,又转过来摸摸人头,一副看你哥怎么秒杀全场的嘴脸。 有病。 不过庄泽这场发挥的确实不错,哨响后两队中锋争球,庄泽的身高劣势已经表露出来,没抢到,但他反应快,及时后场设防,掏裆抢断,先声夺人的两分到手,场子瞬间燃了起来。 现场一片沸腾,这才算是庄泽正儿八经复出后的第一场比赛,他的天赋在于臂展和弹跳,可身高撑不上去,跳的再高也没人长得高还会跳的厉害。所以只剩下后天的努力和临场的机动表现。 他也急需一个证明自己可以打首发的机会,不光是给祖宗看,更是让所有诟病他走后门的人闭嘴。 周橘柚一手一个加油棒,见庄泽进球激动的喊出来,陈菲颖拉住她让她冷静。 她这才反应过来的自己的举动。 周橘柚时隔两年又看庄泽的比赛,已是完全不同的心境,她抿着嘴,悄悄的拍加油棒,视线紧跟着场上的庄泽跑动。 上半场两节比赛两队一直咬的很死,对方始终领先叁分压夏城队一头。 解说员还在不断的施加压力,“叁分不值一提,但仅需叁分就能扳平比分,让我们看看这时候有没有人能为夏城队撑起一片天。” “夏城队3号后卫持球,对方防的很紧啊,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 “77号庄泽这时候已经跑动到底角,举手要球。” 球从高空抛走,庄泽轻跳接过,对方防守已经逼上来,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出手往篮板上砸。 24秒已经倒数,进不进都得投。 场内所有人目光聚焦在球体上,看它以一个叁不沾的手法脱手,奔着篮板砸中球框,在铁环上转了半圈后稳稳落网。 “卧槽!” “牛逼了庄泽,谁说他没篮的?” 比分扳平,夏城队球迷摇旗呐喊,庄泽被队友拥着拍背,撞肩膀庆祝,他手从衣摆下伸进去,捞着球衫布料擦眼睫上的湿汗,擦干后边后退撤场换防,边往祖宗那儿看。 祖宗干嘛呢? 祖宗从那个叁分出手之前就在看手机,卜友卉往宿舍群里发了条消息,说她被人要微信了,那男生约她吃饭,问大家意见去是不去。 这是大事儿! 俩姑娘脑袋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问着那男生长什么样,多高,哪个学院的。 周橘柚不怎么八卦的,可陈菲颖太激动了,愣生生把她的好奇心也勾起来。听到庄泽叁分进球的时候正准备抬头看一眼,又被陈菲颖拽住,“发照片了!” 她把照片放大,周橘柚也睁个眼珠子看。 “看着挺高。” 周橘柚点点头。 “长得是不是有点渣啊?” 周橘柚问句啊一声,这是咋看出来的? 庄泽没跟人对上眼,继续比赛,上半场剩余30秒,防住打进就领先了。 解说员继续调动着气氛,组织观众喊着,“夏城队,防守。” 庄泽退防到五号位,球还在前场逼着,他也往那儿盯,对方突然胯下变相,不看人传球给禁区中锋,庄泽眼疾手快跃起拦截,对方也不是吃素的,跳起后伸手扰乱庄泽视线,球最终被拨出场外。 裁判判定是庄泽碰球出界,球权再一次归对手。 上半场比赛时间只剩下13秒。 他不太满意判罚,摊手耸肩,一脸质疑。队友过来搂住他肩膀,轻拍着安慰。 庄泽叹口气,教练喊了暂停,他退到场外的过程中还在看祖宗,人依旧低个头在那儿笑,不知道笑什么,但他只是看了人几眼,又觉得没那么不满了。 教练重新制定了最后一次防守的计划,场上五位球员连连点头,手迭在一起打气,连喊叁声夏城队后扬手解散,蛮热血的。 13秒倒计时开始。 “夏城队,防守。” 现场重复着这句话,很多球迷已经站起来了。周橘柚只觉得头顶乌压压的,可手机里卜友卉新发来的几张照片实在是引人眼球。 陈菲颖一张张放大了看,“他是不是p了啊,怎么跟上一张不一样了?” 周橘柚手机调出上一张跟她的比对着,“好像是不一样。” “夏城队,防守。” 场上的队员严格执行最后一次防守计划,组织后卫在前,交叉堵位,给足第一波压迫,剩10秒,对方紧急撤步,假动作突破,庄泽从禁区下顺,身体对抗持续逼迫人后退。 剩7秒,他上半身蓄足力,猛地一撞。 球从对方脱手,庄泽直接手掌住球,一个身位后旋卡死,迅速往己方篮下跑动。 剩5秒,对方全力追赶庄泽,队友只拦住两个。 最后一秒压哨,庄泽空位单刀,篮下暴扣。 哨响。 现场热情如火,欢呼与雀跃交织成一片沸腾的海洋。 大屏幕立即回放庄泽压哨扣篮的集锦,镜头也给到了在场观众的reaction,停在亲友席几秒,几个和庄泽年级相仿女生都在呐喊。 解说员:“这边看到镜头给到庄泽随后又给到了亲友席。亲友席坐满了人啊,导播一直在流动镜头,所以这里是不是坐着庄泽的女友啊?” “哪一位是呢?” 导播可懂事,迎合着解说员,大镜头怼到亲友席的每一位。 庄泽刚看完大屏幕的进球,队友也在他身边。紧接着就听到这一番猜测。 操了。 最后大屏幕又回播到场上庄泽的表情,他拧着眉峰,齿尖咬死,口型很易懂,“瞎说你m-b呢?” 他本能的去看祖宗,还在那儿低个头。 到底看什么呢? 解说员跟庄泽很熟,挨了骂反倒变本加厉开他玩笑。 庄泽懒得管他,奔祖宗过去,广播里还在那儿猜,一口一个庄泽,一口一个女友,周橘柚头都不抬。 他有点烦躁,到了场边,单手撑着广告牌上的栏杆,一脚蹬着就爬上去,翻身一跃,周橘柚眼前的光亮被彻底挡住。 周橘柚木愣愣抬头。 庄泽手撑着她背后的椅子,弯腰,“你干什么呢?” 导播紧跟着庄泽,大屏幕开始转播。 周橘柚眨眨眼,晃晃手机实话实说,“看手机呀。” “解说员开我玩笑你没听见啊?他说别人是我女朋友你没听见?” 是质问的语气,但并不凶,反倒还听出点委屈巴巴的意思。 “听到了啊。” 那么大声又一遍遍重复肯定听到了啊,无辜的双眸瞅着人,“不知者无罪嘛。” 旁边的陈菲颖蒙住,眼前的大屏幕上就是身边俩人,一时间不知道看哪个好。 庄泽鼓着气,抓着她椅背的手微微用力,“我不想他随便薅个人都以女友的身份往我身上安。” 周橘柚无所谓啊,“那你去跟他解释一下呗。” …… “祖宗!”,两个字的音都拉的长长,听起来恳切极了。 “你想咋办?” 周橘柚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故意在这儿磨人呢。 庄泽压下脊背,贴她更近,眸目坚定柔情,“你别躲我。” 嗯? 屏幕上镜头画面圈在两人的脸上,现场轰烈的热闹声逐渐弱下,间休的暖场音乐响起,庄泽在前奏进完的那一秒,侧头吻上她。 只是吻,一个没有辗转厮摩,没有撬齿索取的吻。 带着一丝难以按捺的情动意味。 周橘柚被他突来的亲吻搞到没脾气,扑腾着一颗心跳在嗓子眼。 而庄泽,仅吻上那一刻便后悔了。 冲动要付出代价的…… 全场屏住气。 约摸着五秒,他心虚垂眸,慢慢松开她的唇。 滚了滚喉结,不敢看她了,口唇张张合合地无措。撑在椅背上的手也松了力,正要缓缓直起腰。 …… 周橘柚直接薅住他衣领。 回亲。 __________________ 对不起我来晚了跪了跪了。 接吻的细节丰富在明天的章节里奥 吻 周橘柚直接薅住他衣领。 回亲。 挺慌乱的,揪衣领时胸口处被她胡乱一抓,顿时指甲划破皮肉、割裂肤表火辣辣的疼。 可庄泽感知不到,他觉得自己浑身都热,只有碰到的软唇是凉的。 多久没亲过了? 周橘柚本来也不太会亲,生涩的挤压着人唇瓣,微微启齿钻出一点舌尖。 整个球场都哗然,万众期待着导播将画面拉近拉近,再拉近。 湿滑的舌尖伸过来时,红晕从俩人耳尖各自蔓延开,导播在怼他们,庄泽知道,于是双手捧住姑娘脸,掌心盖住唇舌交织的那处,只余下他刚毅且线条分明的下颌因为啃咬、吸吮而一上一下浮动。 没人看得到他们接吻。 没人不知道他们接吻。 而周橘柚仰着头,重力都在他手上,腔壁口舌都被他勾缠着搅弄,她被人亲的软绵绵,抓他衣领的手不知何时伸展开来已经覆上人锁骨,逐步上移至脖颈,拇指停留在喉结上,不自觉情动婆娑两下。 庄泽吞咽口水而涌动的喉结滑过她指腹。 救命。 他脖子要烧熟了…… 缓缓停下动作,顺带擦走她唇角的晶莹。 周橘柚轻喘着恍惚几秒,庄泽看着她红成桃瓣儿的脸,他现在就…… 很想冲冷水澡…… 周橘柚回魂后,悄悄看了一眼旁边的陈菲颖,她两手捂着脸却偏偏分离指尖露出两只眼睛,全程vip近视角观看。 是有点冲动,反正都这样了。 庄泽还没想好说什么,就看到祖宗站直。周橘柚先搭一眼大屏幕,确认镜头还在他们身上,而后,两脚蹬掉帆布鞋踩上椅子,高出庄泽一个头,晃悠两下紧接着搂住庄泽肩膀,拍了拍。 那大大方方的表情,勾着唇角的洋意,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这,我男朋友。 现场都在喊庄泽的名字,他无疑是今天最大的赢家。 …… 后半程比赛异常的顺利,庄泽战力值爆表,禁区搅拌机的封号再一次冠在他头顶。叁分也逐渐投开,原本实力相当的两支队伍现在却是一边绝对碾压的局面。 周橘柚没怎么看。 一直弯腰双手埋脸,后知后觉的羞耻,再加上陈菲颖一直在旁边小声八卦她俩,越说她脸越红,几度坐直后手掌呼扇着脸带起阵阵凉风降温。 不后悔。 今天不见得是最好的时机,但双向奔赴的意义就在于你选择我,而我也肯定你。 她不会让庄泽因为一个吻而忧心是不是会前功尽弃,是不是会回到从前。 没有谁高谁低,没有谁追谁逃,只听从真正平等且相互尊重下的内心驱使。 这场球赛最终以夏城队大比分领先而结束,庄泽单场mvp实至名归。 观众陆续退场,周橘柚被陈菲颖挎着,顺人流往外走,刚出场馆没两步,庄泽追了上来。 他拉住周橘柚手腕,俩人都停下来看他。 “你们去哪?” “回学校啊。” “我送你们吧。” 周橘柚微微蹙眉,“现在?” 现在能送? “现在不行,得回去赛后复盘。你俩不急的话,等我一会儿。” 庄泽摸了摸领口处的挠痕,汗涔涔的水液浸着伤口,沙着疼。周橘柚也看到了,指甲在掌心挠了挠,确实挺利的。 不过这人现在怎么磨磨唧唧的,和从前好不一样。 以往都是他把一切安排好,然后引着人往路上走,跑偏了就强硬拽回来。现在会问,会让人选择,话也充分留足拒绝的余地。 周橘柚忽然有点怀念从前的庄泽,但她毫无疑问更喜欢现在的庄泽。 她看了室友陈菲颖一眼,后者秒懂,扥了扥周橘柚的胳膊,“我急,我得先回去了。” 周橘柚笑笑,“那你先回?” 陈菲颖朝她挤眉弄眼,“你晚上还回来吗?” 嗯?问的真直白。 庄泽抢着答的,“回,晚点我送她回去。” 哦一声尾音拉长,她跟俩人道了别。 日色渐渐暗下来,霞光彩韵染得天空橙黄色。 庄泽领着周橘柚从体育馆后门走,一路上几个球迷找他签名他都乐此不疲签了,尤其是听到祝幸福祝百年好合之类的词,泽字都写飘了。 后门进去就是长廊,各种休息室器材室,这里人少,他五指往人姑娘指缝里钻,紧紧扣着。 终于又牵到了! 追上来就是想跟她再待一会,从体育馆出去后吃个饭散散步,然后问问她今天到底什么意思。 可是心急难耐啊。 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他突然放慢脚步,轻咳一记,“咋俩,算谈了是吧?” 周橘柚早就看出他跃跃欲试的开口探问,装傻,“谈啥?” 人不走了,拉着姑娘面对面站立,手还牵着呢,“你都亲我了!” “你不也亲我了?” 庄泽吃了口瘪,周橘柚笑的不行,他捏着姑娘脸颊嘟起嘴,“真会气我啊你。” 真他妈我祖宗。 他们往备战间走,夏城队小组出线,队员们都在庆祝,也在等庄泽回来一起复盘。周橘柚坐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教练在作战板上勾画,讲着今天的几个失误球,然后队员们依次上前说今天遇到的问题。 整个流程很顺畅,十几分钟后结束解散。庄泽去隔壁更衣室冲澡换衣服,备战间就剩周橘柚一个人,她起身到窗边,看远处的太阳悄然谢幕,滑向天际的尽头。 门口有几声对话,周橘柚回看一眼,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迈了进来,旁边还有个男人周橘柚在新闻上见过,是夏城队的俱乐部总经理。 “庄总,不太巧,队员们都去冲洗了,不见得会回这屋了。” “没关系,我随便看看。” 那人举手投足尽显端庄郑重,周身的压迫感骇人极了。 庄总…… 周橘柚听清了,定睛细瞧着这人的眉眼,确实和庄泽有几分相似。她瞬间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庄崇也看见她,能出入这里的不会是外人,只当她是队里的什么工作人员或者哪位球员的小助理,撂上一眼便离开。 总经理要指引他去接待室,庄崇摆摆手说不用,随手抽了个凳子坐下,经理又问他要不要喝茶,庄崇也拒绝了。 他表情严肃,正经,而总经理又过于低微在讨好他。周橘柚慢慢转过身,透过窗户玻璃里的俩人剪影看着他们举动。 经理还是端上茶台,烧了壶热水后聊起庄泽,很恭维的语气,“庄泽今天打得非常好,这是他在夏城队第一次首发上场,上场30多分钟砍了32分,也是庄泽个人职业生涯以来的最好成绩。” “可见我们夏城队真是捡了个宝儿。” 庄崇不客气打断他,“120万捡来的宝儿?” 经理面露难色,取出一小撮茶叶放进茶杯,将热水缓缓注入,茶叶在水中舒展、翻飞,热气袅袅上升。 “是我们管理层多方面评估后给出的价格,不存在旁的什么。” 存不存在他们心知肚明,本意就是为了讨好庄崇而高价买入的庄泽,结果人老子不认账。 庄崇提着茶盏盖瞥去水面浮叶,“他挣回来了吗?” 他侧头看人,是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审视,“没有。” “投给你们的钱挣回来了吗?也没有。” “这两年的投资算我失算,自负盈亏,合同到期后,我们将不再出资。” 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放下后站起身,系好西服纽扣,“白茶要用80度的水泡最佳,茶都泡不好,怎么经营球队?” 庄崇欲离开,总经理立即起身跟上,“庄总,您再考虑一下。” 这时庄泽回来,在门口撞了个正着儿。 父子俩对视一眼,跟不认识似的。庄崇径直离开,庄泽也没管,进备战间喊他祖宗出来。 周橘柚循声回头,还在疑惑难道俩人刚刚没见到吗?前脚出后脚进的功夫,怎么会没见到呢? 庄泽换了身衣服,刚沐浴过的青柠香杳杳散着,惹得车里都是他的味道,就挺诱人的。 他们去吃了一家川菜,周橘柚照常挑想吃的点,庄泽挑能吃的点。 庄泽从祖宗出来就瞧出人闷闷不乐了,猜得到几分原因,“刚在备战间,看见我爸了?” 周橘柚抬头。 他就是见到了,见到装没见到。 “你们俩,好奇怪。” 又说不上来哪种奇怪,周橘柚也不知道别人家父子相处是什么情景,总归不是这种见面连话都不说的吧。 “我小时候在冰城长大,他一直在夏城,所以不是很亲。” 算是解释了一半,又隐藏了一半。倒也还说的过去,周橘柚点点头哦一声,试着理解。 印象里庄泽从没提过自己的父母,不管是在冰城还是夏城,他都是一个人住。许是怕触及他内里的柔软,周橘柚并没把今天听到的他爸爸要撤资的事告诉他。 她点了一份醪糟丸子,没吃过也没听过,服务员端上来的时候就盯着看,白滚滚的圆球溢着桂花香。 庄泽没细看,“大热天点汤圆?” 周橘柚舀起一颗,要喂他,“是凉的。” 庄泽不信,接过她汤匙吃掉,丸子在腔内咬破,他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笑,“你故意的吧?” “嗯?不好吃啊?” “酒酿的,我开车了呀祖宗。” 周橘柚撇了撇嘴,自己又吃一颗,酒精的味道不是很浓,更多是糯米发酵的清香,“就吃一颗应该不影响吧?” 庄泽已经在百度了,摇摇头说不行。本来俩人还打算吃完饭再去看个电影的,应该也看不成了,周橘柚又喂他一颗,“随便吃吧,反正叫代驾。” 吃的还算开心,出了店门后又犯难,庄泽捋了捋她被海风吹乱的鬓角,“我先送你回去。” “你的车怎么办?” “我待会儿再打车回来。” 好麻烦…… 周橘柚左右瞧瞧,又看了眼手机时间,还早,不想回去。“直接去你家,晚点你能开车了再送我回寝室吧。” 啊这……去他家啊…… 姑娘主动的有点让人无所适从,庄泽揉揉她耳垂,“去我家,胆儿挺大啊你。” 周橘柚撩了下头发,“不行?” 行啊。 有啥不行的。 上车后庄泽把导航调好,代驾小哥一路无阻,将车开进地库。庄泽说了几声谢后牵着周橘柚上楼。 依旧是顶层。 密码也和原来的一样。 庄泽开门后,周橘柚恍然觉得他们好像回了冰城,这里的陈设,布局几乎和十里芳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多了个小阳台,楼下的江景变成了海景。 她汲着拖鞋开阳台门到扶栏边上站,远处海面上的灯塔发着微光,海风带着咸湿的味道掠过脸颊,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岸边的礁石,阵阵激昂。 北方人对海的向往不亚于南方人对雪的渴望。 她能想到最治愈的场景也不过如此,风吹起她的长发,庄泽从她身后环住人,下巴抵着她肩头。 “我好想你。” 周橘柚转过身,背靠着扶栏,双手捧住他脸,“我不是在这儿?” 他扣住姑娘一只手,挪到唇边亲吻她掌心。酥酥麻麻的触感电流般从掌心钻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背着客厅的光,只有月色怜悯他,映半张脸红润无暇。关情脉脉的瞳仁里焚着火。 “庄泽,你是不是想亲我?” 庄泽笑,胸腔跟着颤,月影从他鼻骨倾斜到眼睑下方,周橘柚看见他眼尾拉起的褶皱。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周橘柚饶有兴致问,“什么?” “像把我玩弄在股掌之中的渣女,一举一动都勾着我。完了拍拍屁股走人,不管我死活的那种。” 周橘柚扑哧一声笑出来,“我可没有。” 他手已经来到周橘柚腰后,猛地拉了一把,鼻息近在咫尺,他凝着周橘柚的唇珠垂涎欲滴,双眸赤红着,声线也哑,“没有吗?” 越来越近,鼻尖已经抵上。 庄泽看到祖宗闭了眼,再无顾忌亲上她,双手钳住祖宗盈盈一握的细腰,手感如前。周橘柚也垫着脚,一胳膊伸直,另一个从他脖颈绕过,扣上自己从而圈住他。 如果说球场上那个吻是双方冲动又极力克制下的产物,那现在便是放开了自我,踏破牢笼的热情。 庄泽吻的不凶,但深,舌头往喉咙根处探,麻酥酥划过上膛,腔壁。退出后嘬着唇珠啃咬,牙齿隔着唇肉剐蹭她。揽人腰的手逐渐下移,拖着她屁股一抬,周橘柚顺势双腿环住他,被人抱到沙发上继续亲。 庄泽是想放她躺下的,可周橘柚板着力不让,于是跪在庄泽大腿两侧,手捧着他脸亲,学他的动作去吸吮下唇,拿舌尖逗他上膛。 手也没闲着,捏着他耳垂揉搓,力道很轻,更他妈撩人。 很主动,主动到庄泽胸膛起伏得更加剧烈,灵魂在接吻的漩涡中旋转、升腾。眼前光景在这一刻变得模糊朦胧,只有紊乱的气息在耳边回响。 沉醉。 难顶。 庄泽眯着眼轻轻推开祖宗,嗓音低到埃谷,“我送你回去。” 周橘柚也亲的意识迷离,眼前蒙着雾,雾里她只看得清庄泽。 “我不想回去了。” 浴室舔(微h) y e du 6.co m 客厅没有主灯,这会儿房间四角的射灯是一阶暖黄调。 琥珀色光芒包裹他们,陈年红酒般醉人,阳台吹进的海风撩动着周橘柚发丝轻拂过庄泽脸颊,他为她拨开,捋到她耳后。 不想回去是什么意思? “那你想……” 周橘柚没急着答,抬起点屁股往前挪了几寸,她在感受庄泽的变化,粗挺隔着两人裤裆抵住她私处,她抬手,指腹掠过人眉眼,“我想跟你做。” 她没说庄泽也猜到她想,但话从口出还是震惊。他心跳好快,姑娘越往前蹭他越缩着小腹试图藏。 往哪儿藏啊。 庄泽按住她腰,不让她动了,“别搞我。” “我答应你室友送你回寝室的。” 磨叽。 周橘柚直接跪直身子,双手交叉捏住衣衫下摆就往上撩,长发从领口脱出,她晃头摆动着,衣服从左胳膊全部褪下随手往旁边一丢。 白皙如玉的腰部两侧没有多余赘肉,线条清晰紧致,脱到一半时肋骨发力,从皮肉渗透出骨骼形状,巨性感。 庄泽喉咙一紧,眼睛不自觉往那腰,那肚脐,还有那黑色胸罩聚拢起的两团白肉上瞟。 真他妈勾人啊。服。 “祖宗。”好看的小说尽在:r ou we nwu5.co m “太快了。” “我想跟你好好谈的。” 他呼吸都开始不畅,周橘柚捏住他下巴,“别装,你什么德性我不知道?” 庄泽笑出声,舔着唇。咋办啊,是真打算从良的,是真想好好谈个恋爱的,今天亲嘴儿之前都还想着只要能跟祖宗在一起,柏拉图都行的。 问了身边一圈好好谈恋爱的哥们,都是处了一年两年才偶尔做一次的。 可祖宗不是别人,他喜欢的姑娘也不是一般人。 庄泽也坐直,往沙发边缘移出一点,周橘柚搂着他脖子变成后仰半躺的姿势,庄泽拖住她背,“下次吧,家没套儿。” 周橘柚摇头,“不。”,像撒娇,又沾点傲慢,“反应你前几下也不爱戴。” 祖宗还记得挺清楚,庄泽挑着眉满脸抑不住的痞笑。 等会儿。 什么意思? “这话啥意思,你先爽,然后不管我了?” 周橘柚抿着唇憋乐,“你不是挺能忍的吗?” 在冰城队俱乐部,他宿舍那阵儿。 蹭腿,手撸,一个小时起步都不射。 想想就搞笑,多能忍啊,说出去怕是都没人敢信。 “是是是。”,庄泽连连点头,祖宗想拿捏他,跟玩儿似的。他弯腰够到茶几上手机,祖宗跟着他动,一点不害怕会摔会倒,反正庄泽护的住她。 他又栽进沙发靠背,周橘柚换了个坐姿横在他腿上,躺人颈窝里,齐看着庄泽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打开外卖软件,挑了家配送最快的。 他随便选一个,在详情页右下角加购上狂点。周橘柚眼看着那数字从一位数变两位数,急忙制止,“你,这么多干什么?” 庄泽瞄她一眼,没答,付完款手机关屏丢回茶几上。 咚一声后横抱起祖宗往主卧浴室走,“你得问干谁。” 他脚尖踢开门,胳膊肘按下墙壁上开关,紧着脚后跟勾住门框当一声关严。 这里和十里芳华不太一样,庄泽养腿期间要热蒸,所以做了干湿分离,将卫生间打通两断,湿户只能淋浴。 祖宗被他放下,急不可耐炙吻着人步步后退贴上墙壁,他一边亲人一边脱自己衣服,周橘柚也帮他脱,手撑着他胸膛,掌心像陷进了腾格里沙漠,灼烧着烫。 细密的吻从唇周下移,沿着下颌到脖颈,周橘柚仰着头,被他埋头舔舐着锁骨形状。她攀手到人脑后,微旋手腕五指插进庄泽发缝,“你怎么把头发留长了?” 庄泽搂她一把,手伸到她背后拆解胸衣,“不是你让的?” “我让的?” 周橘柚不记得了。 “想不起来了?待会儿舔你你就想起来了。” 她羞恼着想锤他,可人已经拆掉她内衣,虎口拖着奶子向上推,四指滑过肤肉抹上一把,捏着奶头抿几下。 “啊……” 不疼,就是挺突然的。 周橘柚猛地颤一下,庄泽吮着奶头嘬吸,舌头弹弄着,手到人小腹前解裤子扣,滋啦一声拉链拉到底,连着内裤一堆儿往下拽,褪到膝盖下,他屈腿微蹲,小臂扛起祖宗臀。 周橘柚就坐在他小臂上被人抬起,手牢牢扣住他脖子,整个人被举得高高。小腿上的残余被庄泽另一只手大力扯掉。 这个姿势,胸乳几乎贴着庄泽的脸,他抬眼看祖宗,在奶头上啵一口,啵出响。 混蛋样儿。 水温叁秒发烫,雾气零星几缕,若隐若现,萦绕在地面上。 庄泽试了试水温,握着花洒往她身上浇,从胸腔延袭过两乳,水流自上而下滑过小腹,在两人肌肤相亲连接处渡到庄泽身上,又从他麦色的腹肌轮廓上勾画过。 氤氲的水汽弥漫着,墙壁上有块延出来摆放沐浴用品的台面,庄泽拿花洒从右往左将上面东西挥掉地上,接连几声响后,拖祖宗屁股的手上抬,把人放上。 台面很短,高度有近一米五,还被水淋过。湿滑着坐不稳,周橘柚下意识伸胳膊腿够人。 卧槽。 这高度可绝。 他单膝跪地刚好能舔到人逼穴,手里的花洒递给她,“拿着。” 声落,手上交接动作还没完就已经舔上,周橘柚这才意识到刚刚慌乱捞人的动作多魅,敞开的双腿甚至有点放荡,羞的不行。腿就搭在他双肩,坐得并不稳,手接过花洒后无意识的去薅人头发,就想再抓点能支撑的东西。 庄泽被这喷头激流自上而下浇灌着,水流倾泻过睫毛鼻尖,引渡着冲刷周橘柚私处,他鼻尖左右蹭着人阴蒂几下,而后五指从额前向后撩头发,湿哒哒贴合在头皮上。 他拍拍脑袋上薅头发的手,“想起来了没?” 哎呀,烦。 周橘柚拿喷头直面浇他脸,两脚腕交迭着,后跟踢他背,“放我下来。” 庄泽躲了两下又被追着浇,睫毛上挂着水,滴滴下坠,接连几下抹脸撂头发就快被水浇的喘不过气,“别浇我了。” “放我下来。” 还浇,调的水流更大。 操。 庄泽也不管了,手揉着她穴肉,速率频频上涨,“高了就放你下来。” 他又埋头,舌头卷着一瓣阴唇,齿尖撸着啃咬。很嫩,果冻一样,好像用点力就能咬破。 周橘柚仰着头紧紧闭眼,私处是两种温度不同的滚烫,层层席卷着。手抓着庄泽头发越来越用力,喷头更是直接怼到人脸上。 庄泽也分不清自己喝的是什么水,舌尖送入穴里大口大口往下咽,吸吮声,吞咽声夹杂着水流击打声淫靡霍乱。 穴口里翻红的软肉一下一下紊张呼吸着,凛着欲光勾人沉湎淫逸。 他卷着舌往穴里伸,送上一半后在她身体里摊开,蛇一样钻弄着,舔她崎岖不平的穴壁,勾着水吸。鼻尖就一直怼阴蒂上,在他颌骨开合耸动下不规律捻按着祖宗敏感点。 周橘柚抖个不停,庄泽又绕过她大腿抓上她胸,任意揉搓。白肉从他咖色的指背间溢出来,捏着好像没原来大了呢,得多揉揉。 “啊……庄泽……” 舌头抽送的速度愈发快,穴口都被撑开。她顺从着插入淫叫出声,面红如潮,脖子也是红的,细碎哽泣着喊他名字。 忽然几声顿响,周橘柚听到后就克制着不叫了,她极力忍着,手拍庄泽头,“嗯……是不是外卖到了?” 舌头猛地抽出来,从下往上全部舔过一遍,水液咕咚一声吞掉。庄泽嘴唇都挤压到充血,盈盈红润,他抬头看人,姑娘有点委屈的模样捧着他头,更想欺负了。 他夺走喷头关水,挂回去。 “别走神。” “接着叫。” 敲门声还在响,越来越重,越来越快。周橘柚软成水草,扭着腰肢神魂颠倒,阴蒂又被他叼住,双重刺激下她濒临失守,真的不想叫,好怕人会听到,本身人来送外卖送的就是那种东西…… 周橘柚锤他肩膀,“别了,别了…” 叼咬着阴蒂的头晃晃。 气急败坏开始骂人,“你混蛋…啊……” 结果人云淡风轻,“你第一天认识我?” 边说边咽水,他都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水,但这会儿的比较纯,甜滋滋的。 门口的外卖小哥见敲门没人应,把药袋子放在门口拍了张照,刚准备要走,一起身又看见猫眼下有个按钮,像门铃。 他按下。 门铃比敲门声响多了,周橘柚猛然瑟缩一抖,庄泽感知到,挺着舌尖在她阴蒂上转圈怼按,重重的压,极速的晃。 “庄…z……啊……” 周橘柚小腹一阵痉挛彻底从台面上滑下来,庄泽抱住人缓缓放下。她就瘫倒在庄泽怀里,瑟瑟缩缩抖完最后一股水,长吁着,淫液从穴口溢出顺着大腿根往下滑。 庄泽抱了她好一会,撩着她湿透的发尾捋到一起,“能站稳了吗?” 怀里人摇摇头,庄泽浅浅笑,“我帮你洗?” “不用!” 当机立断一个不用。 庄泽一一捡起刚被丢地上的沐浴露和洗发水,放会台面上,他下身短裤还穿着但已经湿透了,阴茎的形状鼓出来,周橘柚不好意思别过头。 他两下脱净,抓着喷头浇了浇,而后扯个浴巾就出去了。 庄泽开门取东西的时候门口已经没人了,他两指夹着纸袋往厨房走,先丢厨台上没管。 开冰箱门取了听啤酒,单手叩开易拉罐上的拉环,卡次一声。气泡从罐口冒出,嘶嘶的作响。他微微侧过头,避免溅到脸上。 仰头喝了一口,然后笑,笑自己刚喝了那么多水还没喝够? 冰冰凉凉的麦芽香气入喉进胃,他拆开纸袋子,取出几盒套儿全部拆掉,抓上一把。另一手叁只朝下扣着汽水,往厨房上层的柜里放了几个。 走到沙发,脑袋里有一本体位大全,快速检索着能在这里发生的姿势,他祖宗是怎么扭着,撅着,还是躺着……然后往沙发缝里又塞了几个。 瞟一眼阳台,啧,在这丢上两个祖宗得揍死他。 不管,就放。手里剩的全塞阳台置物柜里了。 掩不住笑意的又喝一口酒,回厨房,剩下的就准备都放床头柜了。 正拆着,袋子最里面还有个东西,他眯眼,没买别的啊。 倒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包装上的图片很显眼——低温蜡烛。 庄泽瞬间瞪大眼睛,酒水不受控地在他喉咙里翻腾,他紧锁眉头忍不住咳了几声,喉咙里火辣辣的,连吞几口空气缓解。 这可不是他买的。 打祖宗屁股一下都心疼的够呛,他敢玩这? 看了眼订单信息,原来是满赠。拆开后跟普通杯装红蜡烛差不多,说明书写能燃四个小时,他凑近闻了一下挺香,淡淡的莓果味儿,点了放床头也不错。 他现在不抽烟了,在祖宗包里翻出来火机点上。 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戛然而止,庄泽敲敲浴室门,周橘柚开了点门缝探出半张脸,爽过一波后声线奶里奶气的,“干啥?” 庄泽给她递件自己的蓝色短袖。 周橘柚垂眸撂一眼,摇头,不要。 “我这儿又没女装,颜色不好看?换个白的?” “不穿,一会儿不还得脱。” 哦。 有道理。 那行呗。 “裹好出来我给你吹头发。” ———————————————————— 好饭不怕晚,打算吃他叁天荤的 小道具也看到了,浅浅期待一下吧~ 合拍(h) 周橘柚胸前束着浴巾,踱着碎步到干户的洗手台前吹头发。 她捋着电线正要插,庄泽从她背后过来,板着她腰转半圈面向自己,然后掐着抱起来,放人坐在洗手台上。 庄泽把吹风机接过来放一边,拽了个毛巾盖周橘柚头顶,双手隔着揉搓揉搓,“隔着毛巾吹,快。” 周橘柚呼扇着杏眼看人,这样真的显得自己像个残废,什么都要人帮忙。 “吹头发我自己就可以啦。” 庄泽双手从她头顶弧形向下滑过,把她整个头都包住,捧起啄了下嘴唇,“你在我这儿,会喘气儿就行。” 她听着就笑笑,然后故意憋气,搞怪着发气泡音从嗓子眼儿往外钻,“怎么办,喘气也不会啦。” 庄泽就学她,也沉着嗓子搞气泡音,“啊啊啊……” 俩人笑成一团。 他五指插进周橘柚发缝,顶着热风拨弄着,往前几步歪头吹她后脑,周橘柚不经意敞开腿让他靠近。 俩人都没主要到这个姿势的不妥,是庄泽圈小臂把她环住,检查还有哪里没吹干,周橘柚下巴搭在他肩膀上,呼吸一下一下撩拨着他颈侧。 他硬了,顶到她。 这才尴尬对视上。 他洗过澡后的金发贴着头皮,露出额头形状,依稀有他当年寸头的模样。鹅颈是健康的麦色,喉结滚着,深潭的双眸凝着她,慵懒,不羁。 虽然知道要做,但临门一脚还是会害羞,周橘柚不好意思再看他,五指轻轻绞在一起,垂着脑袋看他腰间系紧的浴巾下已经顶出小包。 庄泽没再废话,吹风机放下,一根手指从她乳沟里伸进去,勾住一拉,浴巾随即脱落,周橘柚下意识双手交叉挡住。 他搂住周橘柚往床上丢,拆了自己的浴巾就扑上去。 先吻。 周橘柚总能在庄泽身上闻到一种很特殊且独有的味道,她痴迷那股味道,也怀疑过他是不是喷了香水,然而没有。此时此刻,庄泽在她身上匍匐着,两人沐浴后的青柠味盈盈上绕,她依然能嗅到庄泽身上那股,野性,痞蛮的荷尔蒙香。 缠绵着痴吻,吻到她节节发软。 庄泽栖身在她两腿之间,一手曲折着小臂撑床,一手握着阴茎在她阴阜上擦蹭,龟头捻着她花核拨弄。 她急促吸气,又长呼,反手抓床单。 穴口已经被龟头蹭到泛滥,也感知的到它裹着淫水跃跃欲试往里探。她借着一缕黄光微微敛眸,庄泽在抖,胸膛极缓的起伏着。 怎么了呢? “庄泽?” 她细声喊人,忍不住猜测,忽而皱眉,“是不是膝盖疼了?” “刚是哪个腿跪地的?” 庄泽始终不说话,周橘柚有点急了,撑着胳膊想坐起来,刚起身一点,又被庄泽按倒。 “乖乖。” 他声音也是抖的,配合着吞咽口水的动作在舒缓。 “你应该不是在诈我吧?真做了我会有什么下场?” 周橘柚不解,满脸的不解,甚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她还是双手扶住他腰,上下滑动安抚,“为什么这么说?” 她好软,讲话也柔,庄泽彻底撑不住,趴在她身上,埋进她颈窝的发丝里,“你上次超主动,是为了跟我说两清。今天又送上门,讲实话我心里真有点虚。” “我到现在都跟做梦似的,你好像忽然就喜欢上我了,很不真实。” 他突然又撑起身,眼底融了团火,“你是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吗?其实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我能帮你我都会……” 周橘柚竖了根手指封住他唇,漾着笑意,“干嘛呀?我都已经来夏城找你了,怎么还有这样的顾虑。” “本硕博连读诶,我把自己未来八年都搭在这儿了。你为什么还会这样想呢?” 视线里庄泽抿了抿唇,握住唇前的手移开,而后摇头,他说不是的,“不是的乖乖。” 默了几秒,慢慢讲。 “我急着复出还有个最重要的原因。只要我还在场上,凭我过往的赛奖成绩就能保送。我没参加高考,留了一级就在等这个机会。” “所以无论你是选京北大学京清大学或者其他什么。” 我都会是你的同学,校友。 他没说出口,停顿,抚了抚姑娘颤抖的眼睫换了种说法,“在你想见我的时候,都会见到我。” 是的,是在你想见我的时候我才会出现。 所以庄泽没在学校里出现过,即便知道她来了夏城也没有打扰过,更没有奢望过她来夏城有自己一星半点的原因在内。 说放手就是放手,不见得是要喜欢上别人或者淡忘她,只是换回到最初的相处方式而已。他喜欢周橘柚,而周橘柚看不到他,但只要她想看到庄泽,回头就是了。 秀场那日,齐欢明确告诉他,周橘柚在找他,他巴巴就来了。 他们能有重新在一起的这天,周橘柚仅仅迈了一步而已。 身下人沉默。 也是在消化。 半晌后周橘柚撅了噘嘴,庄泽无措问她怎么了。 “早知道我选京北好了。” 庄泽噗嗤笑出声,抵着她额头,“这么快就后悔了?” “嗯,后悔了。不过我确实有想要的东西。” 庄泽点点头,“你说。”,人已经准备起身,周橘柚猛地跟上,圈住他脖子不让他走。 亲他嘴,咬他唇瓣,重心往后倒,又重新躺下,边亲边说的,“我要你,进来。” 腿往他腰上缠,花穴在找龟头的位置,弓着腰肢催促,“快点。” 庄泽再有意志力也全在这刻彻底崩塌,周橘柚扭着屁股要他进去的时候龟头已经顶进。他没再说话,小臂从姑娘后颈伸进去,扣着她后脑,腰胯用力上挺。 进的很慢,也生涩,跟没那啥过的处男似的。 他隐约觉得自己这把会射的很快,于是先撤出来,伸手够了个套儿,嘴叼着撕开,拿到身下摸索着往上套,然后叁指捏住冠状沟前后磨了几下,怼着穴口重新往里插。 周橘柚闭眼感受着下体被层层突破,约摸到中段,她也不知道庄泽进了多少,甬道开始发胀发酸,身子不自主的排斥他。他再往里就开始疼,第一次差不多也是这样的,她调整着呼吸劝诫自己一会就好了,疼一下就不疼了。 庄泽察觉她在挤他出去,整个人都绷紧,殊不知自己也紧张的要死,他捏着人阴蒂轻轻捻,缓着语调闻声哄,“忍一下哦乖乖,进去就好了。” 前半段的艰阻已经过去,水液愈发高涨外溢,他借着湿滑继续插,带有弧度的茎身几乎是一路蹭着甬道上璧闯进去的,周橘柚频频吸气,指甲陷进他脊背里。 “前两天做梦还梦到你挠我来着。” 周橘柚锤他一下,“你做春梦啊?” “差不多吧,只要梦到你,早起内裤就湿透了。” 有病。 “你梦到过我吗?” 周橘柚被反问,细细思索回忆着有还是没有,庄泽趁她注意力不在下面,想来也是没有不舒服了,于是提跨,猛地一撞。 全数没入。 “啊……” 庄泽果不其然挨上一顿小炮拳,他勾着唇角笑的可坏,身下也不动,嘬着奶子等她打完。 拳速慢了下来,庄泽倏而抬眸,目光在她微沉的锁骨上流连。他不动声色吮上一口,斑红的印记缠绵在上。 身下小幅度的抽送着,带动着汁液灌溉整个柱身,穴肉层层裹挟着,又软又湿滑,抽插无阻,吸得也狠。是太久没做了吗?他没动几下就打起颤粟。 家伙事儿膨胀到快要炸裂,他驰骋在祖宗身上,扶住她绵软无力缕缕下坠的双腿,指骨凹进她皮肉里。祖宗身上也开始卷着一片片樱花色状的红迹,他顶的愈发狠,操的也愈发快,快感济济高涨。 他是真的想射。 但总不能让祖宗觉得他长了两岁,反倒不行了吧。 阴茎慢慢抽出来,啵唧一声响,庄泽侧身躺姑娘背后,压下她腰,顶进腿心里。 周橘柚已经完全忘记痛感是何时消失的,余下的只有被庄泽次次填满,重重击撞的舒爽,她散了架侧躺下去,那根炙热滚烫的柱子烧着她腿心,烧到发红发木又卷翘着烧进她身体里。 他有弧度,操腿会从穴口往上拱着两瓣阴唇的缝隙再怼上阴蒂,抽回时,冠状沟的肉楞反向撩拨整个阴阜。 周橘柚是真受不住。 就这样插几下腿,操几下穴。在你以为他连连插腿后马上就会填满空洞的时候他只探进个龟头就出去,搞得周橘柚连连失守,是空虚,但也爽。 很不一样,是渴望,是期待,是会百倍放大他频频挑逗后猛然全插的爽感。 周橘柚细若蚊吟的哼唧被那一下撞破,呐吼着叫出声。她当庄泽太厉害,操到她筋疲力竭,皮表渗着湿汗,整个人陷进绵云里。 其实庄泽就是,不想那么快射。 而已。 哪成想祖宗这么喜欢,真是合拍呢,他想。 他更加卖力,阴茎捅进腿心,腿贴着人屁股压扁一些,整个龟头在她身前暴露出来。庄泽攥住祖宗食指,强迫她拿指腹去摸自己马眼,虽然隔着避孕套,但那一处的凹陷也清晰,按两下还能感觉到内里在源源不断溢出液体。 周橘柚羞着想收回手,庄泽按住不让动,摊开她掌心抵住下体叁角区的缝隙处。 于是,操腿,操穴,操着阴蒂也操手。 掌心麻木了,她哭唧唧求饶,“松开我吧……” “嗯?”,庄泽装没听见,撕咬她耳垂,“说什么乖乖?” 话音一落又插穴到底,周橘柚想开口说话却被撞到高喊,庄泽又来吻她,掰着她脸送舌头进去,唇齿黏连着细丝,“别把嗓子喊坏了。” 周橘柚扭过脸嘟囔着,“狗东西。” 嘿嘿。 庄泽乐了,爬起来抗住祖宗一条腿在肩头上,又是这个庄泽巨喜欢且巨深的姿势,他膝盖往前挪,阴茎在穴口擦蹭几下,“想快点吗?” 周橘柚漫着水汽的双眼眨啊眨,娇滴滴嗯一声。 真招人喜欢啊。 挑眉,玩味的调调,“求我。” 他也就这会儿能当个老大,周橘柚眯眼瞪他,嘴上绝不服软。 龟头探进去缓送缓出,特磨人,偏偏诱着,“真不求我?” …… 周橘柚舔了舔下唇,齿尖咬住一侧的。 眼神也化掉。 那表情已经很魅人了,可她张开怀抱,“老公。” “抱。” …… 哎呦乖乖。 庄泽直接自焚。 浑身脉络被打通,小腹里一股火直接烧到天灵感,他情不自禁俯身抱住祖宗,摸她头,难以自持呢喃着喊老婆。 周橘柚舔咬他耳尖,那股湿软的意感令他酣畅淋漓。 正舒服着。 痛感无缝衔接,他耳骨被人咬住,齿尖竟然还捻着咬,“庄泽,下辈子我当男生,我弄死你。” 话说挺狠,他笑的胸腔接连颤,祖宗松口后他起身揉揉耳朵,龇着牙,真挺疼的。 “你下辈子还想跟我在一起?” 周橘柚白他一眼。 庄泽重新捞她腿,两腿折钝角暴露出小穴,二话没说插到底,啪啪啪的深撞,撞到宫口,撞到身下人颠簸着胸乳喊叫声连连破碎。 水液飞溅在他胯下小腹,囊袋蹭着床单甩荡,甩出重影,次次砸在周橘柚臀缝上,莹莹水液越沾越多,他也喘到难以平复,“舒服吗乖乖?” 淫淫连叫中掺了几声嗯。 庄泽歇息底里冲刺,周橘柚胡乱抓他胳膊,挠他胸口,腹肌,够到什么挠什么,无差别伤害。 那会儿已经没有痛感了,庄泽像磕了毒,爽到下叁白上翻,双眼都迷离。胯下打桩,他喘的野蛮性感,周橘柚忍不住睁眼看他。 他眼里的团团焚火变成一簇小火苗,一簇,真实的小火苗。 就在床头,火光跃动着。 周橘柚沉迷进去,被他操到浑身发抖忘了自我。 庄泽亦如此,最后几下嘶吼着,他喊祖宗,喊柚柚,乖乖,老婆,一切能代表周橘柚且只能代表周橘柚的称呼他都喊。 滚烫的液体射进精囊,回流烧着龟头。 周橘柚感受不到那股热,但他撤出一半柱身来射精,精管贴着穴壁一股一股涌动时她清晰明了,她也夹,用最后的力气夹,让他爽到底。 ______________________ 祖宗想捏死庄儿还是很容易的(狗东西一个) 本来是想这章用道具的,寻思着庄儿应该也挺不到用道具那会儿哈哈哈哈 那就明天继续吧 蜡烛(h) 周橘柚迷迷糊糊睡着,潜梦境里陈菲颖一遍遍给她打电话。 “你不是说晚上回来嘛!” 周橘柚歪个头,“我没说呀。” 她还是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得给室友们说一声,软绵绵的身子由侧身变平躺,身边空空的。她小臂撑着床榻往起坐,寻到洗手台前一个挺拔的身影。 庄泽臭美呢,镜子光调亮两度。臭美也不是看自己,而是看祖宗的杰作。 胸骨上窝叁指挠痕,是在球场上抓着他亲时候扣得。 大臂到小臂满是不规律尅破皮肉的痕迹,还有肩头、耳朵上的牙印。 今儿打了场球,屁事没有。和祖宗来一炮,跟他妈从战场上逃出来的似的。 哈。 就还挺幸福的。 他撩拨着发丝甩到半干,瞥见祖宗在看自己,他朝人过去,看她眯个眼睛像没睡醒一样,“我就洗了五分钟,你都来一觉了?” 周橘柚腿心还湿滑着,有些不满,“你怎么自己洗不叫我?” 她说着就掀开被子下床,转圈圈找拖鞋,庄泽就坐那儿看,等她穿上一只后他伸脚把另一只踢开。 “啧!”,周橘柚瞪他,“干嘛!” 庄泽歪着身子捞过她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拽,人坐他腿上,他扣住周橘柚腰,“你要干嘛?” 周橘柚挣扎一下,他扣得更紧。 “我去洗一下。” “你不用洗啊。”,意味不明的笑着瞅人。 “我怎么不……嗯……” 手已经伸到她阴阜,叁指进去拨开两瓣肥肉,中指朝小穴里伸,弓起骨节撑开她甬道,捅捣着。 黏糊糊裹满他手指,水液沿着指根手背往外淌。 “好多水乖乖。” 这人怎么没个度啊!周橘柚烦他啊真烦,夹着腿逼他出去,锤他,上半身也蛄蛹,怎么折腾怎么来。可庄泽搂的紧,根本不当回事儿,玩他自己的。 没一会儿就硬了,他腰间松垮的浴巾从指尖剥离,裸露着硕大青紫的昂扬,庄泽掰过祖宗大腿,让她双脚着地背对他。 扣着人腰肢往下坐,借着水液润滑,坐穿。 被重新填满的舒爽满溢而出,周橘柚仰起头,长发散落着翩然,发尾轻撩着庄泽胸膛,后者隔着头发吻她纤白的脊背,舌尖勾起一缕细发打着圈儿,“动动呗。” 请求的语气。 周橘柚经被折腾过一通哪还有力气了,但这个姿势以前没试过,不如面对面坐莲那么深,也不像躺着后入时那么强烈的刮着穴道后壁。 好像阴茎在她体内完全绷直,隔着他腿她屁股,仅仅是冠状沟肉楞擦蹭穴壁的单一快感,直白,但会让人骨软筋酥。 周橘柚试着膝盖发力,微微起身,又坐下。 动了几下特别累,腿发酸。 她摇摇头说不行,没力。 庄泽摊开两掌借给她,周橘柚双手撑住,换小臂带动大臂发力,其实是庄泽在推她,把她往上抬。 慢插了几十下后庄泽收手,直接抱住她大腿往下重坐,那姿势就很像给小孩儿把尿,周橘柚完全依赖他,倒在他颈窝里,由着他弄。 臀瓣与他大腿相互撞击啪啪响,阴茎捣进小穴里咕叽咕叽的,姑娘无意识呻吟,庄泽也低喘,艳糜到整个房间都冒着粉泡泡。 他把人抱起后往床上丢,周橘柚泄了力就要趴下,又被他掐着腰拽回床边跪着后入,胯骨蛮横冲撞,每次这个姿势最吸引他的就是祖宗被撞出臀波儿的白肉。 很想打。 回回都扬手又舍不得。 可祖宗今儿给自己虐成这样,轻轻打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于是捧着屁股的一只手从皮肉上分离,两厘米,都不一定有,紧接着拍下去,声还没下面咕叽的水声大。 “疼吗乖乖?” 啊?啥? 周橘柚以为他问,插操的疼不疼,她摇摇头。 庄泽身下的动作在变慢,手又扬起,轻拍,眉头不自觉往一块儿凑,紧着又问,“这样会疼吗?” 她这会儿才感觉到庄泽打了自己屁股,确实不疼,高中时候车曼琳总打她屁股,她还觉得自己抗击打能力挺强的。 “不疼。” 他凝着浑圆白嫩的臀瓣犹犹豫豫下加重力度又是一掌,清脆出响,那块儿肉眼可见红了一摊。 阴茎也不插了,庄泽是真心疼,他没法儿用那种相互作用力判断自己下手的轻重,常年打球掌心都是茧,糙的跟人细皮嫩肉没法比。 喉咙发紧,扼着他难以呼吸,立马撒开人压下去抱住,“对不起乖乖。” 超自责。 周橘柚就,嗯?没多疼啊? 她从人怀里艰难翻身,两人侧躺着,庄泽还在揉她屁股,周橘柚戳戳他脸,“不疼的。” 庄泽不信,周橘柚说真的不疼,曼琳总打她的,比这重多了。她也不是邀请庄泽接着打她,就不想看他这么自责,搞得小心翼翼的,没必要。 庄泽还是不信,也不想做了,涨着难受全当惩罚自己了。 周橘柚被这小插曲弄得反倒精神了,星星眼看着庄泽低垂无力的双睫,“不做了?” “嗯。” “真的?” “嗯。” 他好沮丧的。 周橘柚笑他像条乖张的大狗,哼着笑。 “那我可把蜡烛吹了。” 一直烧着呢,固体蜡全部烧化,棉芯在其中顶着火光摇摇欲坠。 庄泽往那儿搭上一眼,漫不经心说不用,“买那啥送的低温蜡烛,烧着吧,烧一宿就丢了。” 周橘柚圆眼,什么东西?低温蜡烛? 低温是多低? 什么原理? 她腾一下起身,手撑着床越过庄泽往床头柜匍匐几步,庄泽拉她一下,“别拿它,烫。” “你不说低温吗?” 庄泽笑,“低温也烫啊。” “我研究一下。”,周橘柚还是挪身子过去拿,庄泽伸过来拽人的手被她打掉。 透明的杯身正中央跃着火苗,蜡液波荡,她高估了杯壁的厚度直接五指握住,比预想中要更烫一些,外焰燎过的杯口高达八十度。 周橘柚下意识呼气,吹吹,蜡杯从右手过渡到左手,拖着蜡杯的底部。她现在整个人骑坐在庄泽的腿上,庄泽想接过来,她又不让,两人争执一番后蜡液翻涌着从倾斜的杯口洒下。 而后一声——极具低沉魅哑的闷哼。 “anheng……” 又咳一嗓子掩饰。 周橘柚慌神看他,他瞳孔在微光下忽大忽小,游移几番后才与她对视。 庄泽言辞间强硬了几分,“给我。” 周橘柚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杯蜡,视线沿着杯壁上的红色蜡滴逐渐下移到他小腹。 在他沟壑的胸腹上,那滴蜡已经凝固,不是规则的圆形,边缘皲裂微微翘起,像腊月里飘然坠在雪地中的寒梅一朵。 “快点给我。”,庄泽在催。 周橘柚起了玩心,跪挪着膝盖往前,叁角区挨住他这会儿已经半软的阴茎。她朝庄泽笑了一下,笑得轻佻,五指捏着杯底又开始倾斜,庄泽抬到半空中的手被周橘柚十指相扣住。 蜡液在倒。 一滴。两滴。 庄泽没再有任何异样的声音发出,蜡油在他注视下滴滴坠落,心里有预期但还是很刺激,砸下来那一瞬特别烫。 他没想过玩蜡烛的,更没想过祖宗玩他…… 操。 鸡巴又一点点站起来,胸火烧着,他小腹卯着劲,控制阴茎前后晃了几下锤在周橘柚叁角区。 “好玩吗?” 周橘柚手指戳着固化的蜡油,软软的,滑滑的,闻声后抬眼,她在庄泽眼里看到了一只关在牢笼的野兽,正死咬着铁皮要冲出来。 莫名发虚,弱弱回正蜡杯,袅袅细语配合着摇头,“不好玩。” 庄泽勾起一边唇角,轻笑着舔了舔唇,紧接着冷脸,“拿来。” 再不容半点拒绝的余地。 周橘柚见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撇着嘴嘟囔,“凶什么凶。” 乖乖递上,庄泽慢条斯理接过,手握住蜡杯几乎在空中静止住,然后猛地!另一手大力推开祖宗翻身跨腿压上去。 动作一气呵成,没等周橘柚反应,已经从刚刚的体位完全颠倒。庄泽此刻比她更狂,他直接骑在周橘柚肋骨处,连同两只胳膊也压在腿下,惊心动魄的阴茎抵在她两乳之间,只要她微微收起下颌就碰得到龟头。 “你……” 庄泽不会用全力坐,周橘柚自然也感知不到他的重量,但拘的紧,她抽不出手。 阴茎离她嘴边这么近,是前所未有的…… 她身体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收胸收腹,肩膀也往被褥下沉,“庄泽……” 庄泽没理会她,一手握杯,另一手中指食指到杯夜中沾着蜡油拔出,抬高后面无表情瞄着自己阴茎往下滴,控制着蜡油覆在指尖的时间,先滴中指的。 一滴淌在柱身中断,他眉头瞬间蹙起又摊平,眼尾也颤抖一下,是本能的反应。但感知并不清晰,柱身本就烫,没有参考价值。 食指那滴落在端杯那手的虎口,这个温度就刚刚好。 相比起控制打祖宗屁股的力度来讲,控温就简单多了。 “来吧乖乖,我们一起玩儿啊。” 周橘柚震着瞳孔欲哭无泪,苦苦摇头,“庄泽,不玩了,我不想玩了。” 玩啥啊都玩脱了。 庄泽挑眉,“可我想玩。” 声线极具诱惑,“乖乖得陪我。” “我刚都陪你玩了。” 他两指再次伸进蜡油中蘸取,第一滴在虎口,第二滴,砸姑娘胸乳上。 “啊……” 周橘柚喊出声,是对未知温度未知触感的恐惧,然而一秒过后那种激感便淡下去,她急促呼吸平缓着。 庄泽闭眼聆听那一声吟叫,跟操到她叫的感觉不一样诶,里面有恐惧,有臣服,也有默许,默许他继续。 垂眸看那一朵开在她浑圆上方的淡粉色格桑花,他阴茎硬到充血,囊袋擦着她肋骨轻轻蹭了几下。 周橘柚好怕他龟头会捅到自己下巴,或者…… 紧抿着唇,那挂在庄泽指尖摇摇欲坠的一滴蜡油就漂移在周橘柚视线上方,她也不知道这一滴会烫在哪一处。 “啊……” 抱有期待和偏移预期位置的双重刺激层层冲刷她理智。 庄泽也找准了控温的方法,吹了火苗后五指都伸进去沾,往祖宗上身弹,连带着自己阴茎都攻击,周橘柚咿呀啊啊叫个不停,反手紧抓着床单,连脚趾都用力蜷缩着。 她生理性飙泪,心率汲汲上涨,泪眼婆娑瞧人,“庄泽,庄泽,不要了庄泽……” 庄泽摇摇头,扭着跨,龟头戳着蜡油凝固成蜡片的地方,试图将它翘起,眼没看人自顾自说,“乖乖啊,求我就能停下是刚刚那轮的事儿,现在不管用了。” 他这会儿痞烈的性质满格,满脑子都是凌她虐她把她欺负到哭的顽戾。 理智尚且还占叁成,“不烫吧?” “不烫是不烫……啊哈……” …… “不烫就行。” 大面积挥洒蜡油后周橘柚胸乳锁骨已经布满,凝固后的蜡片形状崎岖,翘起的边缘随着她胸脯鼓动也跟着动,那视觉效果,硬是逼的庄泽马眼处淫水潸潸外溢。 杯底最后一滩蜡油的温度已经降下来,庄泽直接倒杯,从祖宗奶头处浇灌,漫过自己龟头,沿袭到另一侧奶头。 “啊………………” 她仰着头,嘶吼声随着当一声杯子落地也渐落。 终于结束了…… 她再也不玩了。 周橘柚闭着眼粗喘,两臂被身上人拽出来,他动了几下,周橘柚以为他要下去了,然而没有。 柱身紧贴着乳沟,龟头自下而上蹭,“乖乖。乖乖?” 她雾着一双眼看他,又听见他说,“想操你胸诶。” 配上他痞坏痞坏的一副嘴脸。 ? 刚搂着她自责打疼她的那条狗呢? 是他妈死了吗? 周橘柚摇头,“不行的……”,找借口,结巴着,“我,不够……” 不够大,夹不住的。 庄泽不以为然,故作撒娇样儿,“都是我的错,是我揉它太少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住祖宗两只手腕,“掌腕从两边往里推。” 周橘柚就在他引导下被迫顺从,“再推乖乖,还能推。” “对,然后十指扣住,扣紧哦。” 柱身被胸乳和十指箍住,虚虚实实,他蹭了几下,新奇,也蛮爽。 拱着腰肢胯骨开始抽送,祖宗扬着下颌躲的远远,他偏偏故意钻出龟头后往人脖颈上蹭。 周橘柚警告他,“你可别,那啥我脸上啊。” 哪啥啊? 庄泽笑的不行,抓着祖宗手腕继续往中间推,加重着力道从阴茎根部往上套弄,他被夹的青筋暴起,眸光里两团奶子被挤压变形,粘着的蜡片也在挤压抽插的摩擦下脱落。 他太烫了,愈发的烫,比蜡油烫多了。烫的周橘柚寸寸发抖,胸乳磨到木麻,小臂也酸酸软软要没力。 “快点好不好?” 人不理她,周橘柚攒着力箍他更紧,收了些下巴给他撞,祈祷他快点快点的吧。她真的好累好困,再也不玩了,再也不逗庄泽了。 庄泽在她加重力道箍紧后快感节节攀升,晃她手腕的频速没了规律,只追求快。他野到双眼猩红,一错不错盯着祖宗,胸膛沉浮喘粗气。 套了几十下后终于胯下绷紧,他要抽出来。 周橘柚没注意到,十指依旧越扣越紧,夹的庄泽皮肉窒息,额头颈部、小臂腰腹的青筋全部暴起。 这一下太顶了,他抽不出来,“乖乖!乖。”,紧跟上一声高亢,他立即弯腰伸手去龟头前挡,可精液偏偏从指缝窜走。 烙在祖宗下巴,唇瓣,眼睫…… 浑浊,空气里漫着腥甜。 完犊子了。 庄泽蒙了,五官扭在一起,弱弱探手想给祖宗擦嘴。 周橘柚没睁眼,侧过脸躲,怔了几秒后,手背蹭走精液,反反复复擦在床单上。 先是轻声,却咬牙切齿的,“庄泽。” 眼睫上那小滩重力下滑,滑进发缝里。 攥拳。 忍无可忍。 她深吸气,喊:“庄,zeeeeeeeeeeeee!!!!!!!!!!!!!” 房屋破碎,地震,海啸…… —————————————————————— 庄儿废了(噗嗤捂嘴) 利己 周橘柚嘭一声摔车门。 庄泽舔个脸追人,在车头前拉住她,“错了祖宗,理理我吧。” 说那话时还笑呢,一副我知道我错了,也真忍不住笑的欠揍样儿。 昨晚不是那啥到祖宗脸上了嘛,人当下就急了,一脚给庄泽踹客厅去,愣是没让他再进屋。 客房在庄泽养伤期间被打成游戏房了,在电竞椅上睡半宿。 起了个大早去给祖宗买肉包子赔罪,回来时人正要跑,在车库薅住她,好说歹说算是同意送她回寝室。 一路上鼓着脸也不说话,庄泽总偷瞄她,越瞄越想笑。 “你再笑。”,周橘柚手指着他,眼神震慑,“再笑嘴给你撕开。” 庄泽抿唇,手上拎的肉包子往人跟前递,“城郊的李记肉包,老板是从冰城来的。赏个脸尝尝呗。” 周橘柚撂上一眼后视线飞速移开,刚在车上就闻到袋子里弥着水雾飘香,但还是扭过脸,“不吃。” 庄泽手搂着她腰往寝室门下阴凉处走,周橘柚直躲他,站花坛的高沿上,“离我远点!这一周都不想看见你。” 眼前人笑嘻嘻的,隔着袋子捏了个包子递到周橘柚嘴边,“啊,张嘴。” “我不吃。” “再不吃就凉了。” 还在往前送,包子皮怼到周橘柚唇瓣上,她嘶一声扬手,做势要扇他。 但没动作,就吓唬他。庄泽弯下腰,额顶轻轻撞上她掌心,蹭。 很乖,蹭了几下又把脸贴上去给她摸。 搞的周橘柚没了脾气,撤手。 “别生气了,这不是太久没(做)了吗,没克制住。饶我一次好不好?吃一口,原谅我了奥。” …… 周橘柚白他一眼,吸一口吐一口气,摆正脸咬了一口,徐徐的嚼。 “你再敢有……” “没有,绝对没下一次。” 庄泽自始至终都笑,捧起她手,“乖乖自己拿着,我得归队了。” 已经迟了很久了,出来买包子那时就接到归队的通知。周橘柚点点头让他滚蛋,人没脸没皮上了车还朝她飞吻。 车子从她视线里驶离渐远,周橘柚才小声地嘁,啃着包子慢悠悠上楼。 比她先行回来一步的是卜友卉,正被陈菲颖拉着审问。 “夜不归宿!谁教你的!” 卜友卉给大家的印象是那种嗲嗲的乖乖的,看起来让人很想怜爱的小姑娘。昨天刚被要微信,晚上就没回寝室,陈菲颖作为她头号妈粉第一个大发雷霆。 卜友卉:“没有发生森莫拉,就是很聊得来,多换了几个场,最后就在ktv玩累了就睡着了。” 周橘柚听了一半推门进去,“就你俩啊?在ktv?” 她脑海里自动带入和庄泽一起在ktv,两个人纯聊天唱歌?不太能吧,庄泽肯定直接扑她。 摇摇头清空脑子,“进展太快了吧?” 陈菲颖嗤笑一声,双手掐腰,火力转向周橘柚,“有你快吗?她夜不归宿,你归了啊?” 周橘柚不说话了,手动闭麦,退到一旁听陈菲颖继续训话卜友卉。 下午有一大型讲座,汇聚经管、数学、信管叁个学院四个学年两千多人的大型讲座,往往这种开在周末的讲座大家都是被迫来参加的,进了阶梯教室就往后排坐。 讲座的内容与投行金融相关,周橘柚对这个很感兴趣,她最近也在看这方面的书,但她喜欢自己学,不喜欢别人给她讲。所以也直接从后门进。 连排的座位不多了,室友们找了个叁连坐,周橘柚让她们先坐,自己再找。 正徘徊,组织讲座的老师播放出大屏幕上的海报,“同学们尽快落座,今天有幸请来了夏城杰出企业家,风投行业标杆人物庄崇庄总给大家分享心路历程。” “掌声有请。” 现场掌声轰鸣,一听说庄崇的名号,已经有不少同学挪位置往前排靠,周橘柚愣了一秒,被过道的同学推挤前面去,择了第二排最边上的位置坐。 庄崇一进来,哇声四起,他也笑着跟大家问好,很职业应酬式的笑,不走心。 西服扣子解开一颗后坐下,他简单介绍着自己的成名之路。 他讲自己不算白手起家,运动细胞发达,坐不住板凳。被家里人送到美国流放,周边圈子都是各行各业的巨头之子,他一个政界之子倒显平平无奇。所以他管家里要钱,在华尔街赌,对,是赌。 他没有经验,看不懂报板,学历不高,算不明白期权利率。他的成功,全靠钱堆,靠交学费长记性。 他说自己是个商人,纯利己主义商人。 利己,无他。 周橘柚听的仔细,面色落寞。她心疼庄泽了,但又庆幸,庄泽没有在这样的人身边长大。 有同学举手,问庄崇能不能带他们模拟一下股票市场的建仓和交易类比。 庄崇示意助理来准备,他投屏了一组行业产品规划。 庄崇手中激光笔指向其中一个,“pta8元,小助理内幕消息报价pta15元。” 一前排同学立马举手,“那就15买入。” 庄崇点点头没说话。 另一同学飞速反应,“21元以内我都赚,多或少而已。” 他是金融系的研究生,这个数字一讲出来好多人云里雾里听不懂,左右探脑小声讨论着。 庄崇笑了,眼神里是认可,问过那个同学的名字后又问在场,“有同学能解释一下吗?” 他在扫视,与周橘柚对上,往往这种老师提问时的视线扫过,同学都会不自主低头,周橘柚没有,她一直在看庄崇,微合着眼。 庄崇叫她,“这位同学?可以解释一下吗?” 周橘柚不慌不忙起身,“pta8元建仓,内幕报价15,所以15买入,赚7元。但第二位学长的意思是,补充15后抛出,再以21买入,前面赚7元,后面亏6元,归根结底赚一元,但他买到了pta。只出15的人,买不到。” 庄崇眼里的欣赏不加掩饰,上下打量她,莫名有点眼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周橘柚面无表情继续,“但如果是我,我22买。” 庄崇闻言诧异,笑了,“你不赚钱?” “我只要货。货在我手里,早晚有赚的一天。” “你怎么知道一定赚?” “您做风投这么多年,都是稳赚的吗?” 庄崇说当然不是,他已经起身,往第二排走。 周橘柚视线跟随,“您投资一个项目,除了赚钱就没有别的考量了吗?” 夏城队能因为他出资高价买下庄泽,就能因为他撤资卖掉庄泽。她无权干涉其中的利益分配,她只是想知道,他做决定撤资的时候,有没有一星一点考虑过庄泽。 庄崇到她身边,“我见过你吧,昨天?” “在备战间,是我。” 庄崇拍她肩膀,让她坐下,“你说出22,我甚至钦佩你。尽管只是模拟,但你有胆量,这很可贵。可你后半句话又让我收回了对你的认知,商人,不赚钱,难道做慈善吗?” “这世界上有大把做慈善的人,即便我做,也得看对方值不值得悲悯。小姑娘还是眼界太浅。” “叫什么名字?” “周橘柚。” 助理小跑过来附耳,讲了什么,庄崇看她的眼神瞬间又多了一层含义。 讲座结束后,周橘柚打了个车去夏城队的俱乐部。 她无比迫切的想要见到庄泽,一分一秒都不想耽搁。 违约 庄泽训练完去做赛前的常规体检,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批复意见:允许参赛。 yes! 乐呵呵穿过走廊往门口走,低头给祖宗发消息,想问人吃饭没,去接她。 几个队友迎面走过,肩膀撞他,问一起吃晚饭吗,他说不去,他找他对象去。 俱乐部的门一推开,迎面撞坏里一姑娘,他下意识摊开臂展上半身往后躲,不想肢体接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再一细看,圆眼,抑不住地喜笑颜开,“你咋来了?我刚要给你发消息呢。” 庄泽捧着她脸搓搓搓,周橘柚被他扭得五官变形,但也没挣脱。 她怎么来了,她是有原因的。只是她不想说了,她张不开那个嘴跟庄泽说,你爸要撤资,夏城队可能会挂牌卖你,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庄泽太开心了,手里报告的批复意见指着给周橘柚看。 怎么张口,怎么亲眼看他此刻的笑脸落寞? 不能说。 “有点想你,就来了。” 庄泽亲她一口,搂着往停车场走。 周橘柚能做的,就只有陪着他,陪着他默默等待那一天降临。 她那段时间几乎没怎么回寝室,处于一个白天上课,晚上和庄泽同居的状态。 夏城队的每一场球赛庄泽都给她留票,她都去了,翘课也去。但每一场球赛,庄泽都是垃圾时间上场。 很不公,也无奈。哪怕全场的球迷和解说都在为庄泽抱不平,教练都没有让庄泽上,原因如何,庄泽清楚。 此前腿伤,体检报告一直不过,他分明已经觉得身体没问题了,去叁甲医院重检,就是康复。但队医压着他,不让他上。 那天首发,打满全场,其实挺突然的,但回备战间接祖宗的时候见到庄崇了,就又说得通了。 而后的故意压制他,无非是等他去主动找管理层开口,再变向拉回庄崇的投资,庄泽才不会去呢。 赛季结束,夏城队战绩平平,庄泽躺在周橘柚腿上,脸埋进她小腹,“咋办呐祖宗,我好像没球打了。” 周橘柚摸他头,看他新长出的黑色发根。 庄泽这个人,少见的情绪稳定。 他不会去找管理层闹,吃了庄崇投资夏城队的红利,也理应承受撤资带来的负面影响。这辈子为数不多几个失控时刻,都是对周橘柚。 解决办法不是没有,可祖宗本硕博连读,八年,八年都在夏城…… 周橘柚手指勾着他不长不短的发丝打圈,“冰城下雪了,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 夏城队总经理办公室。 “我要解约。” 经理抬头看庄泽一眼,从抽屉里掏合同出来,笔盖拔开一同递上去。 “违约金一千二百万,你的下家俱乐部联系好了吗?这笔钱谁来出?” 庄泽仿佛挨了个晴天霹雳,双手撑着桌子自嘲出声,“闹呢?一千二百万?你怎么不要他一个亿,把你俱乐部都他妈盘下来。” 经理不疾不徐从真皮座椅上起身,端着他双层透明的保温杯,拍了拍庄泽肩膀,“竟说笑,一个亿盘不下来俱乐部。况且一千二百万,也不过是你签字费的十倍而已。” 庄泽不听他哔哔,翻合同,他不记得自己签过什么十倍违约的合同字眼。 “其实这个赛季的成绩已经照去年好了很多,眼看年后就是春季赛了,你不如回去劝劝你爸。” “我劝个得儿,操。”,庄泽气的额角青筋一股一股,他最不喜欢看这些文绉绉的合同,但那是卖身契,不管是签的时候还是现在重看一遍,都一字不落。 坑就坑在尾页上还有一句话,合同生效期间一切解释权归俱乐部所有。俱乐部早在成立最初就公示过,球员违约赔十倍签字费的条例。 “如果我不解约,合同到期之后你打算多少钱卖我?” 120万买的,妈的总不至于卖到1200万吧,那他庄泽可真是牛了逼了。 经理耸耸肩,“没打算卖你。” 没打算卖,也没打算让他再上场。 “雪藏我?” 经理直接跟他打名牌,“差不多是这意思。” 被摆了一道儿,其实也不算吧,一切都是从夏城队决心买他那天就注定好的,庄泽气得想打人,坐车里翻手机,算自己手里的资产。 冰城十里芳华的那套房子是他妈妈的,夏城这套是他自己贷款买的,算是个执念吧,从小到大没体会过家的感觉,所以不愿意租房子,不愿意住酒店。 屁股下这辆大g是爷爷在世时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时候年纪小没驾照,就在车库放着,后来驾照到手了,爷爷也不在了。加上卡里的,再管齐尘齐欢借点,将就着凑齐违约金并不难。 只是这房子什么时候能卖出去,不好说。 周橘柚有两个短期科目都迎来末考,刚从考场出来就接到庄泽电话,“祖宗,饭饭去啊?” 他近来都是这个调调说话,漫不经心掩饰着一切,可周橘柚一眼便望穿他。 “我在南门等你哦。” 她挂了电话往南门走,南门是侧门,但也是人流量仅次于正门的出口。她出来后就靠边站着,以庄泽的身高,发色,和他那辆很逼格的车,人再多也是几乎不需要梭巡就看得到的。 今天没有。 “没看到你啊?在哪呢?”,周橘柚电话打过去。 “就在你眼跟前呢。” 庄泽挥手,周橘柚懵住。 啥东西啊? 庄泽骑了辆摩托车,不对,是边叁轮,摩托车旁边带个座儿的那种。身穿的橙白相间的皮夹克,戴一头盔,他手推着面镜扶上去,露出那张阳光帅气的脸,手还停在那儿,姿势有点像敬礼。“祖宗!” 周橘柚又惊又喜,主要是觉得好笑,她过去拍拍那车边侧的挡风,该说不说,这车挺帅。 长江bobbie650,纯黑配色,庄泽蛮有品的。 她有点语无伦次,“这,你整这?” “帅不帅?上来坐坐?” “你这得单考个证吧?” “d证,我有。走,哥带你兜风去。” 庄泽长腿从车上跨下来,扯过另一个头盔就要给周橘柚戴。 她摇头,有证也是刚考的,她可不敢坐,“你车呢?” “卖了。” 答得贼轻松,周橘柚却抿住唇,不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就一秒,又继续明媚张扬的笑,还带着点俏皮的歪头,“那我没得选咯?” 她微微弯腰,主动钻进他怀里,头顶进头盔里。新头盔很紧,她塞了几下又在庄泽使劲按住下才戴上,脸箍起来嘟着嘴。 超可爱。 他给周橘柚买那头盔跟这车格格不入,史努比的,头顶还有小风车,凉风一过刷刷转。 庄泽亲她一口,“你是不是很喜欢原来那辆车?” 周橘柚撇嘴,“我可不喜欢,你还在那车里那啥我来着,我可不喜欢。” 强迫她来着,俩人脑海里都有画面,在周橘柚高中的寝室楼下,第一次舔她就是在那车后座。 庄泽笑而不语,俩人带着头盔,沿着海岸线兜风。 海浪卷滚着摩托车的轰鸣,熔铸金晖的夕阳西沉,夜幕取之而来。 周橘柚不会呵斥他突然在人少的路段加速,推背感拉满而受惊,反而高举双臂迎着海风,肆意呐喊。 喊得大声了些,过往人都看她。她就把头盔的掩面镜放下,蒙住头。默念:不认识我不认识我。 他们停在一处礁石滩,漫着淡淡的腥味。 俩人倚着石柱栏杆,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长,周橘柚双手摘下头盔,迎着风散了散头发,“庄泽。” “你看我。” 庄泽侧过头。 “我眼睛里都是你。” 赌约 时间很快到年底,眼瞧着就是元旦。 庄泽最近很烦,房子迟迟卖不出去,降价的话凑不够钱,左右都是钱窟窿,堵上左边漏右边。 周橘柚打算下了课去找他的,俩人一起想办法,总好比他一个人干耗着。 铃响,她刚抬屁股又被实验室的老师拽住,让她给在秋招会的学长多打几份简历送过去。 老师是她未来的研究生导师,面子不能不给,但还是嘀咕了一句,“去招聘会不带简历,回家放羊得了。” 老师拍拍她,“没多远,快去。” 到了招聘会现场,很热闹,过来时听说今天有几家集团的老总亲临现场,还提到了思崇资本,周橘柚脑袋里一根线瞬间绷紧,庄泽他爸的公司,所以庄崇也来了。 周橘柚把简历给学长送过去,学长说谢谢,本想跟她多吐槽几句,今年的就业形势如何严峻,她刚上大学以后该怎么怎么脚踏实地…… 周橘柚不听,一句不听,抽走他一张简历,直奔思崇资本的招聘区。 大企业会有单独的面试间,她把简历交上去到等候区等着,学长怎么说也是数学系绩点排名前几的高材生,拿他的简历想混进面试间还是很简单的。 没一会儿助理便出来叫了学长的名字,周橘柚起身过去,助理也不傻,人可能对不上,但男女总归是分的清的。 她打量眼前人,记忆回溯,与脑海里一个名字身份匹配上。她工作很多年,审时度势最拿手,开门让周橘柚进去,自己则留在了门外。 庄崇在看简历,余光里面前的面试者座位上坐了人,身边的助理却迟迟没归,他倏而抬头,眼里从不解到惊再到喜,又转为漠然。 他确实对周橘柚很感兴趣,从很多方面来讲,周橘柚性子直,公开讲座上话里话外的跟他怼,现在又冒充别人闯面试间,这般无拘的脾性,会让他想起思琼…… 庄崇把简历反过来推到周橘柚面前,食指中指并拢敲叁下以示不满,“叫这个人过来。” 周橘柚坐姿很懒散,她平时不这样的,只是对上庄崇,故意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他过不来。” 庄崇轻笑,“他过不来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你顶替人进面试间的时候,想没想过他是否要进我们公司,面我们的岗位?就不怕耽误了他的机会,毁了他的未来?” 姜还是老的辣,他一句话断言周橘柚没经过人同意冒充人。 周橘柚怔住,她确实没想那么多,但庄崇两句话戳破她,难免有些气急败坏,“那你撤资的时候又想没想过庄泽的未来?” 人云淡风轻喝了口水,“这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替庄泽抱不平吗?” 周橘柚没说话,其实没什么不平要抱,只是想到庄泽最近焦头烂额的筹钱都是因为他,就气不过。 “庄泽的未来,是他自己要去考虑的。如果他实力够硬,那笔违约金一定会有俱乐部上杆子给他缴。” 周橘柚抬眼,打断他,“他是因为伤病才耽搁了一年,如果他没有受伤,他现在也……” “也什么?也是冉冉升起炙手可热的球星?所以他为什么受伤?为什么伤了没及时治?你讲这话之前问过自己了吗?” 他好强的气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连重音都没有,却生生活剐了周橘柚的血肉。 周橘柚眼睫翕动,神色放空,却固执着不低头。 庄崇:“我看过你过往竞赛的履历,很厉害,你对数字敏感,我们公司稀缺你这样的人才,想不想跟我赌一把?” “赌什么?” 庄崇掏出一张银行卡,“我会往卡里打一百万,不管你是炒股还是炒期货,两个月内翻叁番,庄泽的违约金,我来付。” 两个月叁番,跟笑话似的。 且不说她从来没玩过股票期货,就是职业经理人也很难保证两个月翻叁番吧。 他在为难她。 “你跟一小辈儿赌?” “这会儿又拿自己当小辈儿了?” 周橘柚鼓着气,“赔了呢?” “赔了就来我公司当管培生,签终身合同。” 纯资本家的嘴脸。 周橘柚盯住那张卡,良久后开口,“我要两百万,两个月翻四番。” 庄崇闻言笑了,说行。 她拿了卡要走,到门口又折回来,连同那张简历也拿走。 * 晚上,庄泽在看球赛。 冰城队打进决赛了,在客场对战青牛队。比赛接近尾声,这场齐尘状态不佳,叁分接连空篮,逸轩伤病,上场没多久又复发,庄泽看的直糟心蹙眉,身上却不敢有太大动作,因为祖宗在他腿上坐着。 周橘柚在听课,抱着个pad,一只耳朵戴耳机,另一只贴在庄泽胸膛,双脚交迭着。 岁月静好。 比赛结束,冰城队亚军。 庄泽直接关了电视,垂眸看怀里的人。祖宗在家就穿个白吊带背心晃荡,起初还穿个慵懒的长裤,后来直接套庄泽的球裤,她说更宽松更凉快。 人是缩着肩膀的,领口低,两乳堆着,庄泽视线忍不住的往乳沟里瞟,再多两眼就来了反应。 拿下身拱了拱周橘柚,后者抬头,瞟一眼,不当回事又继续听课。 庄泽低头吻她发顶。 周橘柚故意恶心他,“叁天没洗了。” 庄泽才不在乎,“想干坏事了乖乖。” pad的音量调小,“你现在在干嘛?” 庄泽被问住,看自己动作,一手拖着祖宗腿,另一手,在给祖宗揉腰。 “给你揉腰。” “为什么给我揉腰?” “你说你腰疼。” “我为什么腰疼?” 因为他昨天晚上买了几盒凸点的套,拉着她做到后半夜,舔个脸问人家什么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周橘柚:“你反过来戴戴不就知道了?” 庄泽不说话了,继续给她揉,看她pad上的视频进度接近尾声,祖宗正要切换到下一节,庄泽直接点两下屏幕,然后关屏拿到一边。 横抱起人,关掉了房间所有的灯。 周橘柚看破他,“你就不能节制点吗?” 她被放到阳台,手握住栏杆。 庄泽撸了两下,按下她腰,捧住胯骨从后面进入她。 “哈啊……” 庄泽吻她脊骨,是满足,只有周橘柚能给他的满足。 “房子卖了。” 除了周橘柚,这里的一切都不再属于他。 “嗯……什么时候?” “今天。” 他声线很低,在欲望中埋藏落寞。 周橘柚撑着身子要转过来,庄泽扯过阳台上的茶桌,抱着她坐上去,微微屈膝又插进,操弄,胸腔起伏着。 周橘柚后仰着身子握住茶桌的边缘,长发随风摆,胸乳被他插的胡乱抖动,“还是降价了?” 庄泽点头,双眼迷离。他祖宗好漂亮,融进月下的海风里,美的不可方物。 “什么时候收房?” “明天就收了。” 周橘柚笑着,“这是我们在这儿的最后一次了?” 庄泽也笑,痞气溢着,“我没说这是最后一次。” 周橘柚笑意僵住,看着他拔出来,到阳台储物柜里拿了个套。她震惊,想骂人,又脑补出个庄泽交房前满屋子划楞套儿的画面,莫名搞笑。 他带上套又闯进,脸埋在她两乳之间舔舐,沿脖颈向上,吻住唇。 周橘柚爽到注意力难以集中,强撑着克制吟叫,“那,哈,剩的怎么办?” “我再想办法。“,他拉着语调像在撒娇的说:“欠了好多钱,成穷光蛋了。我回冰城之后,你会不会不要我?” 周橘柚仰着头甩甩发丝,“有可能。” 闻言后那一下插到最深,周橘柚大叫出来,刚要打他,却看到他眼里泛着光。 “别不要我。” 她心里一紧,后悔,干嘛要逗他。 周橘柚抱住他痴吻,“老公,轻一点。” 庄泽直接红眼,他们在阳台做了一次,又在浴室里疯狂,最后相拥死在床上。 愈 违约金还差一百万不到,其实已经没多少了,管谁借点都成,但本金大,利息自然高,也得是彼此非常信得过的人,再加上冰城俱乐部的冬训选拔要开始了,他便想先回到冰城。 飞机落地后,他卡里收到一百万汇款,来自周橘柚。 行李都没来的及去取,先电话拨过去,“哪来的?” 没有前缀,没有称呼。 语气很冲,周橘柚怼:“你跟谁说话呢?” 庄泽收敛,滚了滚喉结低声问:“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她就一大学生,刚上大学的大学生,看到钱的那瞬他脑子一片空白,各种裸模卖卵贷款等等来钱快的途径全部过了个遍,握着手机都在发抖。 他知道祖宗聪明,知道她不会的,但还是克制不住往那方面想。无论什么途径,都是她背着自己在负重前行,那种无力感笼罩他,是自己没能让她安稳,也给不了她安稳…… 思绪飘然,想她躺在冰冷的病床上被黑刀医生取卵…… 他急,“说话啊。” 电话那头的周橘柚坐在书桌前,手里扣着庄崇给的那张卡,嘴唇开开合合,还是说了跟庄崇的那个赌。 庄泽仔仔细细听完,舒了口气,但依然沉重,“还以为你最近在看期货相关的课,是对那个感兴趣。” 周橘柚手指尖转着那张卡,“我是感兴趣的啊,你爸爸给了我一个实操的机会,还给了我基金,我太感谢他。只不过任务有点难度,你得相信我。” “我当然相信你,但你把一半的钱给了我,不是难上加难?” 周橘柚故作轻松的口气,“别管,姐自己妙计。你呢,赶紧把违约金打过去,去冰城队参加冬训,顺利签约,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呼吸都停滞几秒,“我想你了。” 周橘柚笑出声,“别太黏人,挂了。” 电话挂断后又补来一条消息,【到家给我报备下】 -【遵命】 庄泽取了行李后打车到十里芳华。 一路上盯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刺骨的冷,雪却下得漂亮。他们刚从墨尔本回来,祖宗的围巾落在车上,他开了一半返回去送,然后在那家辣到呛眼的火锅店里听祖宗说着如何讨厌自己,不喜欢自己。 还有在宾馆那夜,他锚定决心说了分开,把祖宗推出门外后的下一秒便后悔。祖宗低个脑袋往家走,他退了房卡就跟在她身后,她在想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在期待一个回头。 只要她回头,看他一眼,世界都将瓦解。 然而没有,周橘柚浑浑噩噩进了楼道,冬天的楼门厚重,咚得一声关严,周橘柚猛地转身去推。 手从羽绒服里钻出来使劲儿,可掌心很冰,又清醒了她。 庄泽有一次做爱完感触着,“如果咋俩那时候没分开该多好。” 周橘柚指尖在他胸膛上画圈圈,“如果那时候没分开,就不会有现在。” 庄泽气,“你不是说u18那场球赛就喜欢我了?” “喜欢能怎么样?喜欢也能渐渐不喜欢。” 庄泽嘀咕一句,“我就不会。”,现在也是硬气了,握着她手腕从自己身上拿下去,“那你干嘛来夏城?” 周橘柚直接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任他推也不下去,“我是百般对比下才坚定你的,追我的那些男生都没你高,没你帅,也没你有钱。” 庄泽被夸得合不拢嘴,可夸着夸着就变味了。 “脾气也没你好,不过好像你脾气也一般。” 庄泽顶嘴,“我脾气还一般?你哪回打我骂我我生气了?” “也没你成熟稳重,嗯……但感觉你刚才顶嘴那句就挺幼稚的。” 庄泽:“我哪幼稚了?” “他们也不像你,会早起给我买肉包子,会专门给我点重口味的菜,会吃我吃剩的包子皮和挑出来的葱姜蒜。会随叫随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庄泽捂住她嘴,“你他妈是养了条狗吧。” 周橘柚拿开他手,撑着他胸膛,歪头,“你不是吗?” “你说是就是。” 他笑出来,捂着嘴,手肘抵着车窗。 司机问他笑什么,他说忽然想养条狗了。 他下车后拎着行李箱进楼门,跺两下鞋面的雪。停在3303门口输密码。 机械提示音:密码错误。 他拧眉,手在里层卫衣上擦了擦,重新输入,又一次错误。 冰城夏城两套房子的密码一样,他日日输,不可能错。 手机叮一声来了消息,祖宗问他到没到,他先没回,又试了一遍。 这一遍,房门开了。 是从里面开的。 四目相对的那刻,庄泽握着拉杆箱的手指节泛白,脑袋里那根弦嗡一声崩断。 “庄泽?” “郝,郝叔。” 郝叔打量他,羽绒服冒着凉气,兜里的机票露出来一角,箱子滚轮上还沾着雪,他敞开门,“快进来,是刚下飞机吗?” 庄泽木讷的迈进门,这个他从小住到大的地方,数不清的日夜他独自熬过的地方,现在迈进来,却像个客人般拘谨。 彼时更让他心悸的是,郝叔在这儿,那很可能,他妈妈也在这儿。 期待和无措的目光展露,郝叔似是读懂,说了一句,“你妈妈今晚又加班了。这里离我单位近一些,所以我们就搬过来这儿住了。”,他弯腰给庄泽拿拖鞋,起身后看他,“她没跟你讲吗?” 庄泽轻笑,“啊,跟我说了。当然跟我说了。我就是回来取个东西。” 郝叔让他进来,指着次卧的门,“你的东西我们都给你收拾到这儿了,你看看要找什么吧?” 其实庄泽还挺喜欢郝叔的,这人很和蔼、亲人,也可能是政商之间的区别,他觉得郝叔身上没有庄崇的那种锋利,不会让人觉得有距离感。 但此刻他还是被迫与之拉开距离。房间里的一切都变了样儿,客厅里的沙发换成了很温馨的杏色,投影变成电视,墙上是他们的结婚照,餐桌上还有午间的剩菜罩着丝网。 他更乱了,想离开这儿。 径直奔向杂物间,原本摆放他历届赛事奖牌球衣的杂物间现下真的成了杂物间,很多重装修剩下的木板瓷砖都堆在这儿。墙上裱挂的球服被摘下来垒成一摞,奖牌奖状都堆在一个箱子里,积了灰。他悉心养护擦拭的亲签篮球也漏了气。 郝叔给他倒了杯热水,“要不要我帮你找,这里确实不太好翻腾了。” 庄泽摆摆手没接,“不用了,不是什么重要东西。” 他太想走了,转身迈步,余光里的一样物件却拖住他脚步。 主卧,拼接了婴儿床。 郝叔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脸色也变得铁青,他想过去关上主卧的门,庄泽却朝他笑笑,“快生了?” 他点点头,“五个月了。” “那还加班?” “已经辞职了,最近就忙着交接了。” 庄泽喉咙眼里滚着苦水阵阵上涌,“局长,说辞就辞了?” 郝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庄泽走了,拎着他的行李箱,灰溜溜走了。 就近定了个酒店。 祖宗的视频打过来,他换成语音接。 “对不起啊乖乖,我忘记回你了。” 声音不对,周橘柚直接挂断,重播视频。 她警觉看着庄泽那头画面中昏黄色的背景光,“你这是在哪呢?” “酒店。” “怎么没回家?” 庄泽露一假笑,“密码忘了。” “1777啊,我都知道啊……”,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止住嘴。 庄泽没看镜头,翻腾着机票信息,“凌晨有一班机飞夏城。” “不许回来。” 庄泽没听,手飞快的点,马上就要付款。 “庄泽!不许回来!” 他沉嗓含着哽咽,“我好想你。我现在就想见到你,我想抱你亲你,我想要你,周橘柚,我他妈好想你。” 嘴角都在颤抖。 周橘柚咬紧下唇,“酒店地址发给我,房间号也发给我。” “干嘛?” “发给我,快点。庄泽,我再说一遍,不许回来。” 她说完就挂断,庄泽把信息发给她,问了好多遍她想做什么都没有得到回复。 约摸着四十分钟。 房门被敲响,他过去开门。 一男一女。 女的直接抱住他,像在抱自己的孩子,摸他的头。 庄泽真绷不住了,哭出来,“阿姨。” 儿 周橘柚家里的老人去年去世了,小县城里没什么可留恋的,她爸妈就在她上大学后举家搬到冰城。 依然是一个偏远地段的老小区,便宜,最早期是某个国企的家属院来着。但比县城的那个房子要好一些,至少小区的门禁系统是齐全的,门口也有保安站岗。 周妈妈引着庄泽上楼,他的行李箱在周爸爸手里,庄泽就站在俩人中间,倒像是他们的儿子了。 周爸爸先一步推开楼道的门,“明天白天带你去领个门禁卡,以后就来这儿住。” 庄泽点点头,弯腰进楼道。 房子在二楼,拐一层台阶就到了。 屋子很暖,老式的暖气回流烘的人立即红了脸。周爸爸把他行李放次卧,“这床两米乘两米二的。” “你睡睡看床垫软硬行不行,我说应该买硬一些的,你阿姨说软的好,没办法,东北男人家庭地位也就这样了。” 他挑眉毛,笑得很慈爱。庄泽抿着唇说不出话,鼻头酸酸的,谁会在家里的次卧放这么大的床啊…… “换身衣服,洗洗手,你阿姨去煮面条了。” “上车饺子,下车面。咱们下飞机也是一样待遇奥。” 庄泽想说别麻烦了,却又被周爸爸热情打倒,他敞着门在卫生间洗手,周爸爸就站在门口,问他腿伤,问他后面的打算,嘴上一阵都没闲下过。 好像生怕他闲下来会想什么旁的事情。 葱油面,炸锅的那瞬便满屋子飘香。庄泽吃了一大碗,抢着洗碗也被拦下,轰着回房间休息。 他关了灯坐在床边,听着屋外洗碗的水流声戛然而止,几盏明灯关掉,世界又安静下来。 身子朝后倒下,被子里有个东西铬着他,他掀开,竟然是瓶二锅头。 愣住几秒后憨笑,拧开盖子灌了一口,双肘撑在窗台边吹风喝酒。 庄泽能理解的。 许思琼在他眼里,一直是女强人,清醒且独立的存在。庄崇说过,许思琼不爱他,她在每一个阶段都知晓自己该做什么要做什么,靠庄崇铺路,靠自己站稳。 可庄崇骗她怀孕,恨意滋生,自然而然波及庄泽。 许思琼最知道庄泽的无辜,所以她不见庄泽,来找就躲,躲不过就应和几句敷衍过去。 因为见了会心疼,更会想起那些个被迫与庄崇翻云覆雨戳痛心扉的夜晚…… 所以房间里庄泽的东西更不能留,她让郝叔丢掉,郝叔不忍,全部收拾到杂物间堆着。 她自知亏欠了第一个孩子,怀孕后毅然决然辞职。 一瓶二锅头见了底,胃里暖暖的,庄泽关了窗躺下。 床好大,庄泽大字型躺着却够不到床的四边,他想,老子真牛逼,自己养自己长这么高。 …… 违约金付过后,庄泽到冰城俱乐部冬训选拔。 齐尘那个逼人,肚子里那点坏水全倒庄泽身上,各种鬼招数训练他。 这年冬天,庄泽一直呆在俱乐部,他的宿舍崔教练还给他留着,全是回忆,蒙骗祖宗的回忆。 周橘柚因为和庄崇的赌约没有回家过年,在夏城租了个小一室一厅,期货涨涨停停搞得她焦头烂额。两个月的期限很快就到,可庄崇没催她,她就装死。也终于算是明白了庄崇说的交学费就能长记性是什么意思。 起初一万一万的砸,砸进去就打水漂。 砸的多了就知道什么时候该砸,什么时候该收。 四个月后愈发得心应手,总算见到些回血。 冰城队上个赛季拿过亚军后更加注重比赛质量和球员的培养,庄泽上赛季虽然只打了一场,但表现有目共睹,所以签约一帆风顺,除此外还引进了一名外援,来自墨尔本的帕姆。 春季赛开始之后庄泽又恢复了飞来飞去的生活,周橘柚一面研究着自己的期货,一面看着庄泽比赛直播,看他腿上的韧带胶条贴的一场比一场多,手腕上也缠。 他只要回冰城就去看周橘柚爸妈,饭桌上周橘柚打来视频。 张牙舞爪的,“老周头儿!你能不能管管庄泽了,这球再这么打下去,半月板复发了怎么办?” 庄泽埋头吃饭,周妈妈给他夹啥他吃啥,周爸爸给他开瓶啤酒,叁人吃的乐呵呵就是没人搭理周橘柚。 “啊!!!” “你们仨过吧。” 挂断。 周爸爸跟庄泽碰杯,“儿子,她刚才说啥来着?” 庄泽,“说让咱仨过。” 周妈妈,“我看行。” 四分之一决赛,冰城队对上夏城队。 庄泽盼星星盼月亮盼这一天。 帕姆那口蹩脚的中文没有半点进步,下了飞机吭哧瘪肚说着要吃姜母鸭,齐尘说行,庄泽对这儿熟,让他带着去。 再一回头,庄泽人没了。 周橘柚在家等他,人一开门,立马冲上去熊抱。 庄泽托着她屁股,在她唇瓣上一阵撕咬,带着狠,带着许久没见的渴望。以庄泽的性子,肯定一闲下来就要飞过来找人的,可祖宗不让,拿分手相逼,还内涵他现在负债累累,不许他乱花钱。 现在名正言顺到夏城来,身下那截硬挺隔着衣裤抵上周橘柚屁股。 庄泽沉声压抑着欲望,“想我没?” 周橘柚不吝啬答复他,“想。” 庄泽笑了,“我他妈巨想你。” 他抽出一只手勾下周橘柚吊带,埋头就要啃人脖子,周橘柚轻推他一下。 庄泽疑惑。 周橘柚很小声,“来姨妈了。” 庄泽那火都烧到天灵盖了,还是吞了吞口水,咳一声清嗓子,抱周橘柚到小沙发上坐,摸着她小腹,“肚子疼不疼?” 周橘柚腼着脸,用口型说:“骗你的。” 庄泽没看懂,叁个字是疼还是不疼啊。 周橘柚翻身横跨在他腿上,捧着他脸啵唧一口,“骗你哒。” “操。” 庄泽等不及了,手伸进去她底裤里摸,湿哒哒,手指进去搅和几下便泛滥,“她好像也很想我。” 没再等人回话,两下扒掉她下身的残留,放她倒下,自己则单膝跪地,掰着她腿找准穴口吻上去,比以往的舔舐都更凶更狠,他急着插,又热衷于做足前戏,挺着舌头怼她阴蒂,咕咚咕咚吞水。 周橘柚抓着他头发,他嘬的狠,她薅的更狠。 颤粟着抖了一波,松手时指缝里都夹着他金色的发丝。 庄泽抬起她一条腿要插,周橘柚哎呦一声。 “咋?” 周橘柚无辜脸,“我这儿没套儿啊。” 庄泽这会儿脖子都红的发烫,苦笑几声,“祖宗啊,你别搞我了。” 挺着身子就要进,周橘柚躲他,“没套不行的。” “我不射里。”,他一手薅住后衣领脱下,阴茎挨住穴口,胸口不断起伏,“求你了乖乖。” 周橘柚就喜欢看他急不可耐又无可奈何,特别逗。不是很能忍嘛,她摇摇头。 自打上次射她脸上,边缘性行为也被祖宗一刀切了,什么胸手腿脚,全都不行。 庄泽只能试探问:“我蹭蹭腿行吗?” “不行。” 庄泽泄了气,可委屈的模样,慢慢放下周橘柚腿。转身就奔卫生间去。 “干嘛去?” 庄泽背对她,“冲凉。” “哎!” 庄泽回头。 沙发上祖宗跪直,嘴里叼了个套,长发一侧垂在胸前,她抬手腕撩到后面去,然后朝他勾勾手。 妈的。 好好好。 他的姑娘多牛逼,从叫鸡上门时就领教过了。 庄泽两步过去扯下她嘴里的套,将人拦腰圈住,像腰臂之间夹了个兔子一样夹着人丢到床上。 站床边给自己戴着套,眼睛里满是将周橘柚吃干抹净的欲火,“耍我好玩啊?” 周橘柚没觉得自己玩的多大啊。“好玩啊。” 庄泽说行,你觉得好玩就行。然后大力翻过周橘柚身子,让她跪趴着,他双手交叉扼住她胯骨,进到底。 那一下太深,她大叫出来,庄泽从后面捂住她嘴,咬着她耳垂,“好玩吗?” 周橘柚呜呜着摇头,不好玩了。 “我觉得挺好玩。” 他铆足了劲干她,捂着嘴不让她叫。 就床上能他妈硬气点儿,现在这点儿主动权祖宗也在试图剥夺。庄泽忍不了,必须干服她。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怎么说也是挺久没做了,还大白天的,爽过一次还是放过她了。 周橘柚下午定了闹钟去结算这周的期货,先给自己泡了一大杯柠檬水放边上,又点上颗烟后开电脑。 庄泽进了个电话,在窗边接听,讲英文。 忽然闻到烟味,寻着找过去。看见祖宗指尖夹着烟正徐徐上燎,他拧着眉头几句话说完便挂断。 手机啪往桌子上一丢,“怎么又抽烟?” 周橘柚之前说过,她没有瘾,心情不好压力大才抽。 电脑密码输入完,周橘柚又吸上一口,庄泽半个屁股坐在桌角,一腿绷直脚点地,她得仰视着看,往他身上吐烟,漫不经心说,“这叫事后烟。” 庄泽噗嗤一笑,而后看着她电脑中黑色的底上波动着黄白线条,左右两侧红红绿绿的,再瞄一眼祖宗严肃的表情。 她这几个月自己住在这儿,每日盯着这些曲线数字,也一定很煎熬。 庄泽把水递给她,她没接,他就握在手里,顺势喝了点。 周橘柚在掐时间,赌一个频频上涨到最高点的走势。手敲着鼠标,庄泽大气不敢喘,几十秒后,她终于按下。 笑意露出来。 庄泽看不懂,只能问,“赚了?” 周橘柚蛮傲娇歪头看他,“结束了。” 结束了。两百万翻叁番,结束了。 庄泽愣住,不可思议,属实牛逼。 他嘀咕一嘴,“忽然想吃软饭了……” 周橘柚也总算松了口气,但她没有按照约定时限交付,还不知道庄崇那儿会怎么说。 她拿过水杯仰头喝,结果没水了,只剩柠檬片。 “我水呢?” 庄泽尴尬了,“我喝了。” 这才几分钟啊?一升多的大杯,他就喝光了? “你水牛啊?” “确实比较有量。” 周橘柚还是很感慨,“你也太能喝了。” 庄泽不要脸,“还行吧,喝你练出来的。” …… 周橘柚瞪他:“你,死。” 硬气 j iz ai1 8.c om 春季赛的冰城队势如破竹,客场大比分赢了夏城队后马上要飞回冰城打主场。 庄泽没跟球队一起走,祖宗要去找庄崇,他得陪着。 庄崇若真敢拿赌约的两月期限说事儿,他不介意跟他亲爹破罐子破摔。 周橘柚笑话他,“这会儿你又能耐了?” 思崇资本公司门口,网约车停稳,庄泽绕一圈给她开车门,“跟你有关就不能含糊,他怎么对我都是我爸,我无所谓,你不行。” 周橘柚瞧他一脸认真,颇有一副要断绝父子关系的架势,心疼又好笑。她食指中指夹着那张银行卡,“我自己进去,你在这儿等我。” 庄泽摇头,“不行,我跟你一起。” 周橘柚挪一步挡在他身前,“这是我跟他的赌约,你别掺和。” 他拗不过周橘柚,只能在门口等着。 周橘柚从旋转门进去,前台很快拦住她,问她找谁。 “找庄崇。” 前台的姐姐慌神,直言叫董事长大名的几百年遇不到一个,她说要打电话确认一下,这时庄泽进来,前台看过去,他抬了抬下颌,前台领会,刷卡让周橘柚进去,扶手礼带了句,“请。” 周橘柚回头看庄泽一眼,后者勾唇笑着,笑得让人安心。 她上到顶层便遇到庄崇的助理,助理认出她,让她到办公室坐,“喝点什么?”更多类似文章:ji z ai8.c om 周橘柚坐在会客沙发上,“不喝了。” 助理还是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看向她放在茶台上的那张银行卡,“其实你不用过来的,那个赌,庄总并没当回事。” 她这话一出,周橘柚恍然大悟。 庄崇起初为什么给她一百万,因为他知道庄泽的房子卖不上全价,就差这一百万。 但周橘柚要二百万,他也没拒绝。 他固然欣赏周橘柚,却也知道那个荒唐的赌约没人能完成,钱给出去,赚到多少全凭自己。 “卡里的钱,应该比庄总承诺你的还要多吧?拿回去吧,庄总不会知道你来过。” 周橘柚没犹豫,“他什么时候开完会?” “快了,十多分钟。” “我在这儿等他。” 助理见状也不再劝。没到十分钟,庄崇进来,助理显然打过招呼,他看到周橘柚时并不惊讶。 他松了松领带,轻言轻语飘过,“来了,比约好的晚了两个月啊。” “所以呢?你要签我做管培生吗?” 庄崇拉开窗边的百叶帘,坐到办公桌,“我把你签了,楼下那小子得跟我拼命。” 周橘柚起身到他面前,俩人隔着个桌子,一站一坐,气势都锋芒。她把卡递上去,“你明明就是想帮他的对吧?干嘛非找我赌?” 庄崇接过卡,“不是你找的我吗?你赌输了,但也算帮我赚了钱,赌约作废,你可以走了。” 周橘柚语塞,她算是知道庄泽当初无赖的那个劲儿是随谁了,她就不信,治得了小庄儿还治不了老庄儿? 她摸了摸庄崇办公桌上金蟾摆件,“这么大企业,将来还不是都留给庄泽?” 庄崇后仰着坐,十指交叉扣在小腹上,“我这儿又不是皇宫,不流行世袭制。” “遗产总有吧?” “盼我死呢?” 周橘柚啧一声,“我可没说。就是看你也快年过半百,没再娶妻生子,孤苦伶仃一个人。许局长就不一样了,阖家欢乐,听说快生了呢。” 庄崇黑脸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说到底就是个小孩儿,叁言两语还想激他,“你想说什么啊?” 可就那一瞬的跨脸,周橘柚看到了,就满意了,“没什么啊,单纯的,不想让您舒坦。” 现在又改口叫您了,庄崇确实有被她气到,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暗自握拳,又在她按下门把手的那刻长叹一气,叫住她,“等会儿。” 周橘柚回头。 庄崇拉开抽屉,掏了个东西放桌面上,“拿走。” 周橘柚几步过去看清,是辆glc的车钥匙,背面刻了庄泽的球号77,是他卖掉的那一辆。 她拿起来,拇指婆娑着数字77的刻痕,“他不是卖了?卖给您了?”,转念一想不太可能,依稀记得庄泽说过,车卖的很顺利,对方几乎没杀价,“是您让人去买的?” 庄崇没说话,摆摆手让她走。 周橘柚心里翻腾着一汪湖水,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还是放下了,“庄泽不是小孩子了,不是您把他丢掉的东西重新买回来就可以哄好的,他缺的也从来不是这辆车,这笔钱。” “如果您想帮他还违约金,当初就应该站出来,而不是通过我在这儿周转。” “我不知道您在别扭什么,但无论是什么,都晚了点儿。” 话说完她就走了,庄泽见她许久没下来,上楼来等。周橘柚一出来,他立马迎上,“庄崇为难你没有?” “那是你爸。” “是不是都行,他为难你没有?” “没有。”,周橘柚牵住庄泽的手,一直牵着。 * 俩人打车先回去取了行李,而后去机场,庄泽值机完就接到齐尘的电话,队友们已经落地了,让他尽快。 不是催,是齐尘了解他,怕他又恋爱脑上头多陪女朋友待一宿,第二天身子软趴趴的耽误球赛。 庄泽挂了电话也没个好气,他想着自己也没那么不知分寸吧。 电话揣起来,“咱俩快点儿。” 机场vip休息室,卫生间很大。 周橘柚被他按在门上,上衣推卷到腋下,脚尖点地,胸乳被湿含着。 她推开庄泽,“齐尘电话里的意思我都听出来了,还真是一点儿没影响你啊。” 庄泽手在解裤子,后知后觉的笑,他确实没什么分寸了,但还是想给自己辩解几句,“你又不让我来找你,赛季结束还得出国学习一趟,再见面得是暑假了,怎么办啊乖乖,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你。” 尾音拉长。 周橘柚受不了他委屈巴巴的模样,也明知道他那副模子里七分都是演技,但就是受不了,“行行行,做吧做吧。” 他抬起祖宗一条腿,拨开内裤那一层在里面刮了刮。身高的差距导致他得屈着膝往里进,很难,可临近分别又不想从后面来,他想看着祖宗做。 视线在卫生间里扫了一圈,把自己外套脱了垫洗手台上,抱着周橘柚坐上去,扒下她裙裤便跃跃欲试。 周橘柚忽然想起什么,又拦他,“赛季结束出国?那你们要是没夺冠,等到赛季结束不是还有一段时间,你那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着就要蹦下洗手台了,庄泽挡在她两腿之间,“不可能,我们一定夺冠。不光夺冠,我还会拿fmvp。然后买新的房子,我们的婚房,把次卧打了,放满你的照片,我的奖杯,我每天擦他们一百遍。” 周橘柚笑出声,“听着一点都不浪漫。但你不要那么拼,身体重要。” “嗯,身体重要。能不能先让我进去,要憋死了。” 后半句话咬牙切齿,周橘柚敞开双腿迎接他。 他进去了。 …… “庄先生,您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登机了。”,贵宾室的服务人员在寻两个人的身影,庄泽年轻,长得又牛逼,还带了个普通经济舱票的女朋友进来,一看就是随便买了张票进航站楼来送人的,照常理来说是不允许,但庄泽常年飞,是各大航空公司的贵卡会员,都能通融。 周橘柚圈着他脖子,“我听到有人叫你了。” 庄泽没听到,当她瞎说,深入惩罚她,“你能不能认真点儿?” “嗯……我真听到了。” 服务人员找了一圈,视线定格在显示有人的卫生间,她过去敲了敲门,“庄先生?” 庄泽停住,脸色不太好。周橘柚撇嘴,一副‘你看吧,我就说有人叫你’的表情。 “是庄先生在里面吗?” 周橘柚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夹他。 夹得他小臂青筋一股一股,眼神震慑一下,也没啥用。 门外还在敲,按着门把手拉,咣当咣当,“没人?那是门坏了吗?” 周橘柚勾着自己一缕发丝,戳的他脸颊痒酥酥,“还不出去?一会儿修门的该来了。” 插进去了停掉,比压根没进去还难受。 更难受的是,又要和祖宗分开了。 庄泽不满,“你笑那么开心干嘛?” 周橘柚,“我没笑啊。” “你笑的可开心了,巴不得我走呢吧。没人缠着你了,就有那么开心?” 周橘柚听到句她认为的重点,“你还少缠着我了?哪天晚上不是又电话又视频的,白天也一分钟叁句话的问候着,你比那粘豆包都粘。” 庄泽不说话了,提了裤子两下系好。又给周橘柚穿好裙子,还不忘弯腰看她腿根会不会走光。 他开门出去,引走服务人员,周橘柚偷偷从另一侧的门出去等着他。 庄泽从贵宾室出来之后就不理她了,检票完回头看她,“我不缠你了,我下了飞机也不告诉你,到了俱乐部也不告诉你,今天晚上也不给你打电话。” 呦。 “冷战啊?” 庄泽说对,冷战。 真硬气。 “冷战还提前预告?通知?”,周橘柚简直不要太喜欢他,“那行呗,不过我冷战一般都喜欢拉黑。” 说着就拿手机出来,解锁,打开微信置顶,把庄泽拉黑,一气呵成。 庄泽看傻眼,气的转身就走,迈进回廊桥两步又转回来,“我错了,快给我拉回来。” 硬气不了一点儿。 周橘柚看他进回廊桥的时候心里确实空了一下,垂着头揉揉他手腕,打夏城的那场比赛他手腕缠满韧带贴,下了场或许是怕周橘柚担心便撕掉了,周橘柚还是注意到,“别太拼。” “给我拉回来了吗?” 庄泽只在意这。 “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拉回来没啊?”,他上手夺人手机,自己给自己从小黑屋里放出来才还回去,又接上她那句话,“别太拼,听到了。” 周橘柚点点头,“落地后有人接你吗?” “没,我叫车回俱乐部。” “别叫了,你爸去接你。” “我,爸?” 庄泽怔一瞬,马上反应过来,是周橘柚爸爸,“好,那就等我爸来接我。” __________ 要结局咯~ 62 春季赛的冰城队势如破竹,客场大比分赢了夏城队后马上要飞回冰城打主场。 庄泽没跟球队一起走,祖宗要去找庄崇,他得陪着。 庄崇若真敢拿赌约的两月期限说事儿,他不介意跟他亲爹破罐子破摔。 周橘柚笑话他,“这会儿你又能耐了?” 思崇资本公司门口,网约车停稳,庄泽绕一圈给她开车门,“跟你有关就不能含糊,他怎么对我都是我爸,我无所谓,你不行。” 周橘柚瞧他一脸认真,颇有一副要断绝父子关系的架势,心疼又好笑。她食指中指夹着那张银行卡,“我自己进去,你在这儿等我。” 庄泽摇头,“不行,我跟你一起。” 周橘柚挪一步挡在他身前,“这是我跟他的赌约,你别掺和。” 他拗不过周橘柚,只能在门口等着。 周橘柚从旋转门进去,前台很快拦住她,问她找谁。 “找庄崇。” 前台的姐姐慌神,直言叫董事长大名的几百年遇不到一个,她说要打电话确认一下,这时庄泽进来,前台看过去,他抬了抬下颌,前台领会,刷卡让周橘柚进去,扶手礼带了句,“请。” 周橘柚回头看庄泽一眼,后者勾唇笑着,笑得让人安心。 她上到顶层便遇到庄崇的助理,助理认出她,让她到办公室坐,“喝点什么?” 周橘柚坐在会客沙发上,“不喝了。” 助理还是给她倒了杯水,坐在她对面,看向她放在茶台上的那张银行卡,“其实你不用过来的,那个赌,庄总并没当回事。” 她这话一出,周橘柚恍然大悟。 庄崇起初为什么给她一百万,因为他知道庄泽的房子卖不上全价,就差这一百万。 但周橘柚要二百万,他也没拒绝。 他固然欣赏周橘柚,却也知道那个荒唐的赌约没人能完成,钱给出去,赚到多少全凭自己。 “卡里的钱,应该比庄总承诺你的还要多吧?拿回去吧,庄总不会知道你来过。” 周橘柚没犹豫,“他什么时候开完会?” “快了,十多分钟。” “我在这儿等他。” 助理见状也不再劝。没到十分钟,庄崇进来,助理显然打过招呼,他看到周橘柚时并不惊讶。 他松了松领带,轻言轻语飘过,“来了,比约好的晚了两个月啊。” “所以呢?你要签我做管培生吗?” 庄崇拉开窗边的百叶帘,坐到办公桌,“我把你签了,楼下那小子得跟我拼命。” 周橘柚起身到他面前,俩人隔着个桌子,一站一坐,气势都锋芒。她把卡递上去,“你明明就是想帮他的对吧?干嘛非找我赌?” 庄崇接过卡,“不是你找的我吗?你赌输了,但也算帮我赚了钱,赌约作废,你可以走了。” 周橘柚语塞,她算是知道庄泽当初无赖的那个劲儿是随谁了,她就不信,治得了小庄儿还治不了老庄儿? 她摸了摸庄崇办公桌上金蟾摆件,“这么大企业,将来还不是都留给庄泽?” 庄崇后仰着坐,十指交叉扣在小腹上,“我这儿又不是皇宫,不流行世袭制。” “遗产总有吧?” “盼我死呢?” 周橘柚啧一声,“我可没说。就是看你也快年过半百,没再娶妻生子,孤苦伶仃一个人。许局长就不一样了,阖家欢乐,听说快生了呢。” 庄崇黑脸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说到底就是个小孩儿,叁言两语还想激他,“你想说什么啊?” 可就那一瞬的跨脸,周橘柚看到了,就满意了,“没什么啊,单纯的,不想让您舒坦。” 现在又改口叫您了,庄崇确实有被她气到,看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暗自握拳,又在她按下门把手的那刻长叹一气,叫住她,“等会儿。” 周橘柚回头。 庄崇拉开抽屉,掏了个东西放桌面上,“拿走。” 周橘柚几步过去看清,是辆glc的车钥匙,背面刻了庄泽的球号77,是他卖掉的那一辆。 她拿起来,拇指婆娑着数字77的刻痕,“他不是卖了?卖给您了?”,转念一想不太可能,依稀记得庄泽说过,车卖的很顺利,对方几乎没杀价,“是您让人去买的?” 庄崇没说话,摆摆手让她走。 周橘柚心里翻腾着一汪湖水,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还是放下了,“庄泽不是小孩子了,不是您把他丢掉的东西重新买回来就可以哄好的,他缺的也从来不是这辆车,这笔钱。” “如果您想帮他还违约金,当初就应该站出来,而不是通过我在这儿周转。” “我不知道您在别扭什么,但无论是什么,都晚了点儿。” 话说完她就走了,庄泽见她许久没下来,上楼来等。周橘柚一出来,他立马迎上,“庄崇为难你没有?” “那是你爸。” “是不是都行,他为难你没有?” “没有。”,周橘柚牵住庄泽的手,一直牵着。 * 俩人打车先回去取了行李,而后去机场,庄泽值机完就接到齐尘的电话,队友们已经落地了,让他尽快。 不是催,是齐尘了解他,怕他又恋爱脑上头多陪女朋友待一宿,第二天身子软趴趴的耽误球赛。 庄泽挂了电话也没个好气,他想着自己也没那么不知分寸吧。 电话揣起来,“咱俩快点儿。” 机场vip休息室,卫生间很大。 周橘柚被他按在门上,上衣推卷到腋下,脚尖点地,胸乳被湿含着。 她推开庄泽,“齐尘电话里的意思我都听出来了,还真是一点儿没影响你啊。” 庄泽手在解裤子,后知后觉的笑,他确实没什么分寸了,但还是想给自己辩解几句,“你又不让我来找你,赛季结束还得出国学习一趟,再见面得是暑假了,怎么办啊乖乖,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你。” 尾音拉长。 周橘柚受不了他委屈巴巴的模样,也明知道他那副模子里七分都是演技,但就是受不了,“行行行,做吧做吧。” 他抬起祖宗一条腿,拨开内裤那一层在里面刮了刮。身高的差距导致他得屈着膝往里进,很难,可临近分别又不想从后面来,他想看着祖宗做。 视线在卫生间里扫了一圈,把自己外套脱了垫洗手台上,抱着周橘柚坐上去,扒下她裙裤便跃跃欲试。 周橘柚忽然想起什么,又拦他,“赛季结束出国?那你们要是没夺冠,等到赛季结束不是还有一段时间,你那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着就要蹦下洗手台了,庄泽挡在她两腿之间,“不可能,我们一定夺冠。不光夺冠,我还会拿fmvp。然后买新的房子,我们的婚房,把次卧打了,放满你的照片,我的奖杯,我每天擦他们一百遍。” 周橘柚笑出声,“听着一点都不浪漫。但你不要那么拼,身体重要。” “嗯,身体重要。能不能先让我进去,要憋死了。” 后半句话咬牙切齿,周橘柚敞开双腿迎接他。 他进去了。 …… “庄先生,您的航班已经开始检票登机了。”,贵宾室的服务人员在寻两个人的身影,庄泽年轻,长得又牛逼,还带了个普通经济舱票的女朋友进来,一看就是随便买了张票进航站楼来送人的,照常理来说是不允许,但庄泽常年飞,是各大航空公司的贵卡会员,都能通融。 周橘柚圈着他脖子,“我听到有人叫你了。” 庄泽没听到,当她瞎说,深入惩罚她,“你能不能认真点儿?” “嗯……我真听到了。” 服务人员找了一圈,视线定格在显示有人的卫生间,她过去敲了敲门,“庄先生?” 庄泽停住,脸色不太好。周橘柚撇嘴,一副‘你看吧,我就说有人叫你’的表情。 “是庄先生在里面吗?” 周橘柚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夹他。 夹得他小臂青筋一股一股,眼神震慑一下,也没啥用。 门外还在敲,按着门把手拉,咣当咣当,“没人?那是门坏了吗?” 周橘柚勾着自己一缕发丝,戳的他脸颊痒酥酥,“还不出去?一会儿修门的该来了。” 插进去了停掉,比压根没进去还难受。 更难受的是,又要和祖宗分开了。 庄泽不满,“你笑那么开心干嘛?” 周橘柚,“我没笑啊。” “你笑的可开心了,巴不得我走呢吧。没人缠着你了,就有那么开心?” 周橘柚听到句她认为的重点,“你还少缠着我了?哪天晚上不是又电话又视频的,白天也一分钟叁句话的问候着,你比那粘豆包都粘。” 庄泽不说话了,提了裤子两下系好。又给周橘柚穿好裙子,还不忘弯腰看她腿根会不会走光。 他开门出去,引走服务人员,周橘柚偷偷从另一侧的门出去等着他。 庄泽从贵宾室出来之后就不理她了,检票完回头看她,“我不缠你了,我下了飞机也不告诉你,到了俱乐部也不告诉你,今天晚上也不给你打电话。” 呦。 “冷战啊?” 庄泽说对,冷战。 真硬气。 “冷战还提前预告?通知?”,周橘柚简直不要太喜欢他,“那行呗,不过我冷战一般都喜欢拉黑。” 说着就拿手机出来,解锁,打开微信置顶,把庄泽拉黑,一气呵成。 庄泽看傻眼,气的转身就走,迈进回廊桥两步又转回来,“我错了,快给我拉回来。” 硬气不了一点儿。 周橘柚看他进回廊桥的时候心里确实空了一下,垂着头揉揉他手腕,打夏城的那场比赛他手腕缠满韧带贴,下了场或许是怕周橘柚担心便撕掉了,周橘柚还是注意到,“别太拼。” “给我拉回来了吗?” 庄泽只在意这。 “我跟你说话听到没有?” “拉回来没啊?”,他上手夺人手机,自己给自己从小黑屋里放出来才还回去,又接上她那句话,“别太拼,听到了。” 周橘柚点点头,“落地后有人接你吗?” “没,我叫车回俱乐部。” “别叫了,你爸去接你。” “我,爸?” 庄泽怔一瞬,马上反应过来,是周橘柚爸爸,“好,那就等我爸来接我。” 完结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发展,许思琼住院了,生产将近,叁十五岁以上就算高龄产妇了,不安全。 手机里总给他推送一些生产风险,应急措施等等,看得他心烦,大半夜睡不着觉给祖宗打电话。 周橘柚敷着面膜在寝室,刚巧室友关了灯,手机屏幕对着她亮,黑漆漆的背景一张漂白的脸,吓了庄泽一跳。 “这就给你吓到了?” 庄泽缓了缓,掌心朝下前前后后撸着头发。 周橘柚看着他,他从前寸头的时候很喜欢摸自己发茬,他说有阻力感很解压,后来在夏城留长些就不做这个动作了,因为会油的很快。 “想剃头了,今天赛场上,对面儿那孙子拿胳膊肘夹我头发,直接给我薅倒了,手真他妈黑。” 周橘柚收拾了一下桌面,开了盏台灯,“你想剃就剃呗。” 灯一亮,看清脸了。敷着面膜也贼漂亮,庄泽一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是自己就来劲儿了,痞里痞气说那话,“我剃了你薅啥?” 啧!她都没戴耳机,几个室友听清后相视一眼默不作声偷着乐,周橘柚瞪庄泽一眼。 庄泽跳过这个话题又开始拍屋里的蚊子,“有蚊子了,今年怎么这么早就有蚊子了。” 周橘柚没理他,他又开窗户,给周橘柚看冰城的月亮,“祖宗,今天月亮可圆了。” “有蚊子你还开窗户。” 庄泽把窗户关上了。 俩人又不说话了,他盯着周橘柚脸上的面膜,“你这面膜什么功效的?” 真给周橘柚逗笑了。 他心事写脸上,非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一会儿搞搞这,一会儿研究研究那。她戳穿他,“庄泽,你想去就去。” “去哪?” “去医院,看你妈妈。” 庄泽反应一下子激动起来:“我才不去,我去干嘛,她一看到我再情绪波动。” 周橘柚撕了面膜拍拍脸,“就偷偷看一眼呗,你不就想知道她是不是安全。” “我可以问我舅,不用非得去。” “再嘴硬,磨叽可就没意思了。” 庄泽深呼吸一口,敛着眼睑,“你会不会瞧不起我,明知道她……” “当然不会。”,周橘柚抢答,这种时候就是要抢答,在他迟疑、摇摆不定的时候,一句话握住他重心。 庄泽嘿嘿干笑两声,站起来穿鞋,“那我去了。” 周橘柚挂了电话,干洗脸巾擦了擦脸,想起挂视频前庄泽那个笑,兀自摇了摇头。 她从前为什么会觉得庄泽成熟呢,大概就是他想让别人看到他的成熟,竖起高墙保护自己,表现得将一切都处理的游刃有余的样子。 其实他也就是个大男孩儿,空缺的内心正在一点一点被填满。 周橘柚爱他,她不嫌他空的多,只懊悔自己填的慢。 庄泽赶到医院的时候,许思琼被推进产房,手术中的红色灯牌亮起,他坐在舅舅旁边,手心里都是湿汗,一遍遍往膝盖上抹。 郝叔家里的老人近亲等等也都过来了,围在手术室门口,没人讲话,都秉着气,看着灯。 不到一个小时,手术灯牌变绿。 医生抱着孩子先出来,郝叔一家人围上去,舅舅也没忍住去看。 只有郝叔在门口等,医护推着许思琼出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扑上去,声泪俱下说着老婆辛苦了。 握起她的手,吻。 庄泽在不远处看,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将那画面尽收眼底。挺奇怪的,他情不自禁在笑。 其乐融融的背后,他默默离开。 * 五月底,春季赛决赛。 冰城队打青牛队,也算是老对手了。庄泽在青年级别的赛事中打青牛队就没输过,但主力队不一样,青牛队俱乐部最高实力都在这儿。 可是怎么办呢,新鲜血液源源不断的注入,后浪层层卷涌。 冠军,他势在必得。 这场是g7,谁赢谁夺冠,输了也是惜败。 冰城队在这赛季打到这儿,已经是黑马崛起,啃咬厮杀。 周橘柚再叁嘱咐他别硬拼,他听进去了,但确实做不到。人站在场上眼里就只有球,两队握手后比赛即将开始。 亲友席两个位置,坐得是周橘柚爸妈,庄泽现在也叫爸妈,周橘柚还打趣来着,说得让他俩给改口费才能叫。庄泽不管,乐呵呵说自己是倒插门。 他手里转着球,朝他们挥挥手,周橘柚爸妈都站起来回他,还穿了他对应号码的应援球服。 比赛开始,前叁节咬的紧,冰城队是在后面龇牙咬着的那个。主场的氛围很给力,应援呐喊以及对对面的嘘声都给的恰到好处。 可冰城队的队员们都太年轻了,最老的也不过是二十五岁的齐尘,没有对方油滑,屡屡遭黑手。 场面一度陷入僵局,一分的分差怎么都砍不下来,最后叁分钟庄泽被换下来休息,他管助教要手机,没别的,单纯想听祖宗鼓励他一下。 电话打过去没接,直播的镜头总往替补席扫,他不能再打第二个了。 没到半分钟,他又上场。 一个回合攻下来,正换防,瞧见替补席第二排多了个姑娘。 她穿了一身白,阔肩t恤,百褶短裙,高马尾。 u17那年的夏天,她也是这样忽然出现在冰城队的替补席。 整个人呆住,心脏狂跳。 齐尘撞他一下,他乐了,祖宗来了。 祖宗一来,手都开光,他极少在场上投叁分的,那机会给到他,抛手就投了。 命中。 比分反超。 周橘柚啊周橘柚,还说你不是我的小福星。 场上雀跃,人海沸腾,士气大涨。 冰城队乘胜追击又砍下五分,最后一分钟死死防住。 …… “全场比赛结束,比分定格在104:99。2017年男篮春季赛,让我们恭喜冠军,冰城队!” …… 冰城队从未取得过如此成绩,在这一天,在一群鲜活少年的笑脸下,彩带漫天飞舞。 齐尘高举奖杯绕场一周,队员们跟着他。 周橘柚也激动的踩在替补席的板凳上,庄泽揽她小腿抱起,周橘柚几乎坐在他肩膀上,他们一同和全场球迷挥手庆祝。 喧闹在这一刻成为褒义词。 周橘柚开心过头后才发现自己被他扛起的视角有多高,立马就虚了,“庄泽,庄泽,太高了,放我下来。” 庄泽慢慢放下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告诉我?” “告诉你不就不惊喜了?” “我不要惊喜,我就想早点看到你。” 周橘柚还踩在替补席的长凳上,双肘搭在他肩颈,额头抵住他的,“是飞机延误了,不然你今早就能看到我。” “什么破飞机。” 全场的音乐声渐渐弱下,解说员重新拿起话筒试音,“总决赛的fmvp无异是33分8篮板的庄泽,但是齐尘在整个赛季中的表现有目共睹,现在赛季mvp已经产出,让我们……” 庄泽背对大屏,周橘柚先看到屏幕上的画面。 mvp的结算画面,一张人像海报和两个大字。 庄泽正要回头,周橘柚双手捂住他耳朵,不让他回头。一手死死堵住,另一手微微透出点缝隙,她嘴唇靠近过去。 他耳朵被她灼热的呼吸酥痒着。 解说员:“……恭喜……” “恭喜庄泽成为周橘柚唯一的mvp。” 全场呐喊,为齐尘欢呼。 而周橘柚在为庄泽庆贺。 * 周橘柚跟着爸妈回了家,晚上妈妈熬了排骨汤。 “好好喝,我要再来一碗。” 周橘柚端着空碗从餐桌上起身,妈妈拦住她,按着她肩膀坐下,“没有了。” 啊?周橘柚瞅一眼爸爸,他也只喝了一碗。 “熬汤就熬了这点儿啊?” 妈妈没看她,自己夹菜吃,“庄泽晚上回来肯定喝了酒,留着给他醒酒用。” 周橘柚一脸诧异,“他喝了酒肯定不回来了啊,你管他干啥?” “那宿醉胃里更难受,明早给他热了喝正好。” 周橘柚觉得饭都不香了,怎么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呢。她又看爸爸,“冰城队都夺冠了,你这铁杆球迷不得整二两白的庆祝一下?” 爸爸握着筷子晃晃手,“不喝不喝,庄泽晚上真要回来我得接他。” 行行行。 冰城这房子装修之后周橘柚还是第一次来,次卧衣柜里挂满了庄泽的球衣,门口鞋架上也都是庄泽的球鞋,反倒她像个客人了。 吃完饭便开始研究自己期货。 某种程度上她还蛮感谢庄崇的,这种东西想要初学摸出门道来,真就是靠钱砸。庄崇把她引进来,她提名了新人榜上半年杰出期货经理人,前路坦荡。 庄泽晚上辗转了四个局,从俱乐部管理层到团队教练助理,到整个球队,最后又和齐尘逸轩叁个人一起,在酒店说着醉死方休。 每个局都给周橘柚报备了,周橘柚听着语音,从第二个局出来时就已经不太清醒,讲话慢悠悠,每个字的调调都不正常。 “齐尘说他是mvp,狗屁,我才是。对不对乖乖,我才是呢。” “刚才有个粉丝找我签名,哎呀,她碰我手了,她咋能碰我手呢。放心乖乖,我拿白酒消毒了,没人能碰我。” “逸轩废物,他都没喝多,还让他女朋友来接他,真他妈废物。我就不用……” 齐尘几次想抗他出去都没抗动,抢过手机,“你快来吧,我房间都给他开好了就赖我这儿不走,还要喝。轩儿被对象接走了,庄泽酸的不行。” 周橘柚电话拨过去,“你让他接。” 庄泽左手易拉罐,右手手机,都往耳朵上贴,哪个有声留哪个,“喂,谁,找我,干什么?” “庄泽。” 庄泽听到声就笑了,看了眼屏幕上祖宗俩字,“老……婆……” 齐尘抿个嘴在旁边录像。 周橘柚鞋已经穿好了,“你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啊。” “真不用?” “你能来接我吗?” “当然啊。” 庄泽嘿嘿着傻笑,易拉罐捏的变了形状,东倒西歪堆在垃圾桶里。齐尘也没再拦他,周橘柚打了个车很快就到了。 齐尘给她开门进去的时候,庄泽正抱着垃圾桶数易拉罐呢。 “刚才不是数了22个了吗,怎么又少了两个呢?” “齐尘,你是不是捡我易拉罐给楼下老太太了?” “你怎么能连楼下老太太都不放过呢?” 齐尘摇摇头,无奈,满地的易拉罐打眼一看就不止叁十个,结果被他越数越少。 齐尘吐槽他,“他也就能打球了,这德行大专都考不上。” 周橘柚过去,一声令下庄泽便醒了叁分,老老实实站起来,虽然还有点不稳,但确实站起来了。 她领着庄泽出门,临门口回齐尘一句,“那他也是夏城大学的学生,你哪个学校的啊?” 齐尘没上大学。 “你们两口子真行。” …… 齐尘给开的房间就在对门,周橘柚刷卡开门,“进来。” 庄泽迈步进去。 “坐下。” 庄泽坐床边。 周橘柚看他还挺听话,摸摸他头,庄泽环腰搂住她,仰着头,又不受控制的歪向一侧,“老婆,我喝多啦。” 真的挺乖的,完全不是那种撒泼打滚,骂人说胡话的酒鬼样儿。她也温温和和的揉着他头发,“嗯,喝多了,你要跟我耍酒疯吗?” “我不耍酒疯,我酒品很好的。我喝到胃出血都没在医院闹的。” 胃出血吗?“什么时候?” 许思琼结婚那晚,也是周橘柚跟庄泽说了两清的那晚。 但他这会儿细想不起来了,“不记得了。” 周橘柚隐隐觉得其中一定有自己的原因,牵住他的手,两只手都牵住,“要不要回家?” 庄泽摇头,“我喝成这样还是不回去给爸妈添堵了。” “妈妈熬了汤等着给你醒酒呢。” “明天回去喝。” 他头好重,一静下来人都昏昏沉沉,很想睡觉,强迫自己清醒着,反捏着周橘柚的手,“你手怎么这么好看?” 放下她一只后只捏着她右手,掰出中指来,节节骨骼捏着,“白白的,好细,好长。” 然后慢慢悠悠从裤兜里掏出个盒子,掰开把戒指给周橘柚戴上了,无名指。 “好好看。” 他明显就是迷迷糊糊的,掏戒指的动作慢到帧帧定格。 周橘柚抬手,迎着顶光看清。环戒上嵌的是珍珠,15mm的南洋澳白,带着银调的色泽,看着就奢侈。 “你,这,求婚啊?” 庄泽点头,傻乎乎的,“嗯。” 周橘柚有预感,他一定是自己打破了自己精心设计的求婚流程,明天必然后悔。 “那你不说点什么?” “说点什么……”,他正想着,其实没想,只是脑袋里一直重复这句话,说点什么。 胃里阵阵翻涌,没有想吐,但确实坐不住了,后仰着就要躺下。 周橘柚扶了他一下,让他躺枕头上,准备去投个毛巾给他擦擦脸,又被他一把薅住拉进怀里。 “老婆,我喝多了。” 周橘柚笑出声,“我知道你喝多了,你能老老实实睡觉吗?” 庄泽摇头,腰胯贴紧她大腿,“不是说喝多了不会硬吗?” 撑着胳膊就要吻周橘柚,后者挡他嘴,“都是啤酒味,臭啊。” 庄泽舔她掌心,“不臭的!这是麦芽的香气,行家啊~” 什么乱码七糟的广告语,周橘柚笑的小腹疼,跟他亲了一会儿,还是嫌弃的,只亲,不让送舌头。 她听到一声叹气,离开他嘴,“怎么了?” “……”“软了。” 庄泽松开她平躺,“我完了……怎么就……软了呢?” 周橘柚坐起来欲哭无泪。 “你哭还是笑呢?” “反正没笑。” “哭吧,哭就对了。你老公不行了,你下半辈子也不会幸福了。你哭吧,我不行了,我要闭眼睛了,我眼睛闭上了,我要睡觉了,我睡着了……” 总算消停了。 她垂眸盯着那颗珍珠良久,很圆,很亮,像极了庄泽瞳孔里银河深处的光点。 * 庄泽怎么醒的? 教练给他打电话,问他们仨昨晚喝了多少,今天赛后的体检还能不能来,或者往后挪一天也行。 庄泽说挪一天吧。 他接电话时上身裸着,就去冲了个澡,刷了好多遍牙。 昨晚上的事儿,真不记得了,睁眼睛祖宗就在怀里躺着,他急着接电话没来得及细想。也没啥可细想的,无非就是自己求来的,再不济是齐尘打电话摇来的,反正床头柜的几盒套都没拆,没酒后乱性就行呗。 他给自己洗的香香,酿了个坏想法,想把祖宗弄醒。 嘿嘿。 然后就上了,扒她衣服,从胳膊上往下褪,到手腕,手。 手! 庄泽傻了。 这戒指有点眼熟啊。 紧接着扫视一圈便看到了被踢在角落里的戒指盒。总不可能是祖宗翻他兜了吧,他倒吸一口气,当即发誓这辈子都不喝酒了。 眼下就一个念头,给摘下来。 小心翼翼捏住珍珠,左右晃动往下摘。 “呦,反悔啦?” 周橘柚早就醒了,他接电话的时候就醒了,不想睁眼睛而已。 戒指已经褪到指尖,他颤颤巍巍抬头,手上动作取也不是,不取也不是,嘴上先回,“我咋可能反悔?” “那你干嘛呢?” 庄泽又给人把戒指戴回去,“看你戴的稳不稳。” 他躺下,搂住人,往回找补找补,“乖乖,这就是个小礼物,没啥意义。” 周橘柚抬手,庄泽视线也跟上去,阳光穿透她指缝,晃了晃手,“这得有15毫米吧,很不好买吧。” “好买,大街上满地都是。”,给帕姆当一个月孙子才疏通关系淘来的。 “可你昨晚已经跟我求过婚了,就用的这个戒指。现在说没啥意义,是后悔了对吧?” 庄泽受不了了,死死搂住周橘柚,头埋进她颈窝开始哭惨,“太草率了,我是真喝多了,乖乖你能不能当没发生过,你喜欢这个就留着,但我再给你买你得戴另一个,行不行?” “哪个傻逼喝多了求婚啊,我就是那个傻逼,求你了乖乖,你就忘了吧,或者你现在拒绝我。” 周橘柚说:“那我不嫁了,反正还早,我才20。” 这话听着可就不对味了。 “不早啊,法定了。” “刚法定你就想套牢我?” “都法定了还不套牢你!” 俩人都笑了,庄泽吻她眉心,“我不管,昨天翻篇,你也趁早忘了,听到没?” 周橘柚摇头,“忘不了,你昨晚还承认自己不行来着。” 什么东西? “谁不行?哪不行?我自己说的?” 这他妈逼酒喝的。 “对啊。” “那你怎么不反驳我,我行不行,你知道的啊。” 周橘柚无辜脸,“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 庄泽看懂了,“你勾我呢?” 周橘柚从床头够过来一盒套,“证明一下吧。” “遵命。” 他们大汗淋漓从床头滚到床尾。 他们又回到冰城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又在冰城做爱了,全然不同了哦,祖宗很主动,庄泽爱死了。 周橘柚躺在他身下,腿栓住他腰,十指都在他发缝里。 “庄泽,我跟你我说过我爱你吗?” “没。” 庄泽停了,狗狗眼闪烁着,在期待,特别特别期待,瞳光炙热熠熠生辉。 着急,“说啊。” 周橘柚吻他唇角,“我不说你能感觉到吗?” 庄泽锁骨微沉,是经过熟虑后的答复,“能。” 周橘柚上扬着眼角,她不打算说了,庄泽能感觉到,那就够了。 不够啊!庄泽急死了,“说啊,你别吊我啊,感觉到的跟听到的不一样的,快说。” 深撞她几下催她快说。 周橘柚投降了,“我爱你。” “你,爱谁?” “你啊。” “我是谁,说完整了。” “你是庄泽呗。” “操,你是真会搞我,你他妈能搞死我。” * 周橘柚当晚凌晨回了夏城,她课很多,请不下来多久的假。 庄泽送她离开后就归队体检了,一切正常,哦,对,他又长高了。 194了。 崔教练说,男生在25岁之前都还有长高的可能。 齐尘今年25,卡死,可给他羡慕坏了。 春季赛结束后,冰城队全队前往悉尼学习,回程时在墨尔本耽搁了两天。 他又去了圣保罗大教堂,想祈愿,先写下【周橘柚】叁个字。 而后他想写愿永远开心,犹豫一下,不对,祖宗开心是他可以左右的,他能让祖宗开心,便不需要祈愿。 又想,愿她前程似锦,也不对,祖宗的前程在她自己手里,她想似锦便似锦,她想平淡便平淡。 最后他没落笔。 那叁个字,橘字突兀着,比另外两个都大。 真奇怪,课桌上写过她名字不下千百遍,橘字还是这么难写。 一切安定之后,他也得回学校上课,考试,最开心是他又和周橘柚同居了。 庄泽考了一科高数,傀儡一样坐了一个半小时愣是一道题都不会。明明前一晚还拉着祖宗给他讲题来着,啥都没学会,但是多试了两个体位,蛮爽。 校园里人来人往,树荫匆匆,单车的铃响割破午后的热烈。 周橘柚在他考场外等着,她就站在阳光下,光都打透她的发丝,美的不可方物。 庄泽一出来便撞上她的目光。 一如那年运动会上,王洵和他一起为了不走方队而跑走,他懒恹恹坐在双杠上,一只脚放平搭着,另一只脚轻踩在双杠的另一侧,曲折出角度。 王洵在跟他说话,他胡乱的答。 眼神始终瞥向不远处那个弯腰撑着班牌的姑娘。 周橘柚恰巧歪头,他们的故事便开始了。 “她看向我了。” 不同的是,那时候的周橘柚只是刚好看向的那处里,有庄泽。 现在,她是为了看庄泽,才看过去。 庄泽跳着下台阶,一把搂过周橘柚脖子,捏她的脸往一起往食堂走。 周橘柚问他,“考的怎么样?” “一个都不会。” “平时不上课,考试又不会,岂不是铁定挂科了。” “挂呗,多挂几年正好陪你读完博士。” 周橘柚胳膊肘杵他,“有病。那试卷你该不会就空着了吧?” “当然不会。我写很多的。” “写什么了?” “写你名字。” 周橘柚懵住,“写我名字干嘛?” 因为…… 过程跌宕,终有一解。 周橘柚是庄泽的正解- 全文完- 番1——庄泽 我的视角,很难讲我。 毕竟我眼里只有她。 周橘柚,这名字巨难写,我到现在都很难将这叁个字写到一般大小。所以我爱叫她祖宗,因为庄泽也是两Z打头,多配啊。 祖宗总是对很多东西都兴趣寥寥,五月樱花正开的时候,我想带她去,她漫不经心拿手机搜了几张樱花的图片给我看,挺贴心的搜了各种视角下的樱花,然后告诉我:看过了,不去。 我们晚上也会去夏城郊区的海边散步,那里管制宽松,可以偷偷放烟花。我给她点着仙女棒,她不接,我说多好看啊,我想给她拍张照,她就是不接,反而跟我讲起了欧几里得的一生,真他妈扯淡。 我更扯淡,我一挺高个儿的男的,光脚踩在沙滩里,一手一根仙女棒,燃着。就那样听她讲完,听后感就是这人挺牛逼的,几何之父,也不知道我死了之后祖宗能不能站我坟头儿把我的一生讲明白。 其实也不用讲,她就站那儿,就是我的一生了。 可我真的很想带她出去玩儿,赛季空窗期撞上她寒暑假,总不能就在家里出汗吧。后来就摸索出规律来,就像初到墨尔本帮齐欢走秀那次,我电话里连着用了叁个形容词表达我的抗拒,反倒让祖宗来了兴致。 所以要反其道行之。 她手机的屏保是几分钟一换的风景大片,我给她全部调成长白山,在她对着电脑看那些红红绿绿的股票时,悄然点亮她屏幕。 我问她,“你是想去长白山吗?这屏保好几天都循环播放着,暗示我呢?” 她白我一眼,抢走我手里的柠檬水,“放什么屁呢?” 地基已经打好了,而后的几天,我需要她的朋友也不经意的提起长白山,褒义或贬义的点评都得有。 终于在一个暴雨嶙峋的午后,祖宗双臂交迭搭在阳台的围栏上,双眼无神听着雨声放空。我勾起她一缕头发,给她辫叁股辫儿,她打掉我的手,有点烦躁,让我起开。 我没动,她问我,“去过长白山吗?” 我说,“没去过,听说没啥意思,贼冷,也不一定能看到天池。” 她皱眉了,拧过来半个身子,“万一我们去了就看到了呢?” 我心里偷着乐,“走着呗。” 其实我对那儿还真就没多大兴趣,我不喜欢冬天,很冷。可我知道祖宗喜欢,尤其来了夏城之后,她格外想念冰城的雪,我都知道。 到了长白山之后,人都爬山,体验,看沿途的美色。祖宗懒,直奔目的地坐车到顶。 很遗憾,没看到天池,于是我们回酒店了。 好吧,我承认,我只是想换个地方,换很多地方,和她在一起,出汗。 很多时候她给我的感觉都是淡淡的,对所有事情。 她提名新人操盘手的时候要去现场领奖,我开车送她,出门时她还没睡醒,戴了个墨镜,蓬头垢面的,穿着很松垮悠然的白T,藏青色的亚麻长裤,你只能用很凉快来形容她这一身穿搭,我觉得她那出儿很屌,藐视一切的屌,半点不能和这个正式到西装革履都觉得撑不起身段的场面挂上钩。我看她拎了个大包,以为那是要换的衣服化妆品什么的,结果她告诉我,那是她下午排球课要换的装备。 很快便出来,领了个奖,随手往车后座一丢,我突然担心有一天自己也会被她这么一丢。危机感来临时人都会变得小心翼翼,可又怕表现得太多显得矫情,因为我总觉得她喜欢我这事儿,不现实,泡沫一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破了。 我本来该归队的,凌晨的飞机提前两个小时出发,临走时她迷迷糊糊跟我拜拜,我想跟她抱一下亲一下,她眼睛都不想睁开,说困,让我赶紧走。 我开车去机场的路上差点撞栏杆上,脑袋一热调头回去。 电梯开门那刻我觉得我错了,我现在回去,又会吵醒她,她觉得我作怎么办,我突然好恨我爸妈,我不知道爱是什么,也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我怕我莽撞的追寻结果反倒会吓跑我的爱人。 所以我停住脚步,按了电梯下键。等新的一轮电梯接走我。 声控灯关了,关就关吧。 声控灯亮了,我转头。 祖宗掀着惺忪睡眼站在安全出口瞪我,“傻逼,别以为我不知道屏保是你换的。” 番2——周橘柚 我想和庄泽吵一架。 我想逼他一把。 这是我和庄泽重新在一起近叁年发觉到的,我们感情越好,相处越和谐,他越患得患失,不敢说,不敢讲。甚至在一件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他就已经为最坏的结果想好了劝服自己的理由。 冰城队那段时间的赛事屡屡碰壁,打不出成绩,庄泽的伤病也一直反复,他很焦躁,我知道。 我半年前报的篮球裁判训练营开班了,我想完全看懂他的比赛,特意报的。可准备去上课的时候,他石膏固着脚踝,一跳一跳的蹦过来倚在门口看我换鞋,“几点回来?” 我起身照了照镜子,“下课就回来了呗。” “为什么不戴戒指?” 我一愣。 那枚珍珠的戒指,他跟我求婚的那枚,求婚后的我就没戴过了,因为真的很高调很张扬,也和我学生的身份不符。 他从没问过我的,偏偏那天问了,我着急走,没想太多,随口说:“太大了。” 到了训练营后,庄泽为什么反常,我就知道了。百人班的篮球裁判训练营,男女比例97:3。 我忽然有点生气,他总是这样,我甚至不明白他到底在忧患些什么,如果他不想我来,报班时为什么不说,我出门时为什么不说,他总把自己在我心里的地位看的很低很低,我想他能表达,别压抑,别耗着自己。 回去之后,庄泽做了饭在等我,我没说话夹了口菜吃,他推给我一个新的盒子,打开后是一枚小珍珠的戒环,我问他,“什么意思?” 他说,“逛商场时看着好看,就给你买了。” 心堵,他瘸着脚呢,在屋里走动都费劲怎么可能出去逛街,又自己一个人忍着疼不吭不响,我一口气冲到嗓子眼,摔了筷子。但还是平复几秒,淡声回他,“我不想戴。” 他眼里的光景肉眼可见黯淡。 我败了,我不要跟他吵架了。 我坐在他腿上,他不明所以抱住我,金灿的短发在我掌心里揉搓,“我明天不去了,训练营,我不去了。” 他凝眸瞧着我,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你瞧,他就是不想我去。 我也是错的,竟想用跟他吵一架的方式逼他说出他的想法,明明他都极少跟我大声说话的。 所以庄泽需要什么,我渐渐有了答案。 如果他提前一天约我的时间,我会化个完整的妆,从头到脚精心搭配一套再跟他出门,然后拍很好看的合照,洗出来整理好,并且告诉他,“这些都是要留着钉在我们未来婚房的次卧的。” 我还学着其他女生的样子跟庄泽撒娇,捏他短袖里大臂内侧的软肉,“哥哥,给我买杯奶茶好嘛?” 庄泽起初一听这话就红耳朵,后来哥哥俩字一出来,直接捂我嘴往车里拖,让我叫别的…… 他不在夏城的时候会请保姆来家里做饭打扫卫生,我一回来就是干干净净的屋子,热腾腾的饭菜,他悉心我的一切,我只需要进家门的第二秒打开手机,给他发句语音,“怎么办,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其实我没走心,我也不擅长说这类的话,但庄泽需要听到这些话,那我就换着花样讲一讲。 我开始转发有关他和他球队的很多新闻,盲目的转,因为我真的没有闲暇时间去看那新闻写的什么。转条新闻两秒不到,庄泽看到会开心很久,而我也尽量在睡前看上几条,默默保存下他进球的集锦。 我们爱人的方式,不同。 如果我原本固步自封的那一套会让他不安,那错的一定是我。 几个月后很关键的一场比赛,我们视频,我问他,“你想我去看你比赛吗?” 他直言,“你有课。” 我课表他背的滚瓜乱熟。 “想还是不想?说想就能看到我。” 他笑了,“想。” 看到了吗,我成功了。敢于表达的人值得奖励。 我跟庄泽说没请下来假,哄着他视频那啥了一次,然后偷偷买了机票,拜托齐尘带我进场,藏在备战间。冰城队赢了,庄泽MVP,超牛,赛后很多vip区的球迷进场跟球员互动,几人一伙随便打打,场边的直播没有中断,氛围高涨。 我混了进去,在他们传导球时眼神示意齐尘把球传给我。还是第一次在场上摸篮球,我拍了几下,很多人看我,庄泽在场边埋个头玩手机,紧接着我裤兜里嗡嗡几声。 他们球队的人先认出我,喊庄泽,他才终于发现我,他很惊喜,咧着嘴朝我走过来。 我拍了拍球,站在禁区,镜头对着我,“这球儿如果进了,明天跟庄泽扯证儿。” 没等庄泽反应,球已经抛出去了。 球在框沿上转了两圈,晃悠悠要掉下来,但不是透过网。场上的人捏了把汗,我也安慰自己没事儿,叁局两胜,实在不行七局四胜。 下一秒庄泽大步跨向篮下,跃起补篮,扣进。 球进网,他没再管,直勾勾奔向我,“扯证儿,你说的。” 他红了眼,我们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