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黄金男孩是否会爱上女装大佬》 分卷(1) 《（综英美同人）[综英美]黄金男孩是否会爱上女装大佬作者：fuu 文案 兰德尔是一位网红，他的日常是：化妆、女装、街拍以及偶尔去警局溜达一圈。 有一天，他在直播途中遇到了几个黑帮混混 直播间观众就见盛世美颜漂亮主播手起刀落一个来回，直接把人干晕了，扔到警察局门口 从此兰德尔开启了直播钓鱼执法的新世界大门 只是没想会钓到布鲁德海文的黄金男孩？ cp：大少x女装大佬 含破案、恋爱、狗血于一体，注意避雷！ 又名《哥谭自走人型炮是否会梦到街拍中女装大佬？》 内容标签： 西方罗曼 甜文 超级英雄 直播 搜索关键字：主角：兰德尔、迪克 ┃ 配角：叉男们、不知名食人魔、围观群众、天堂及地狱驻人间大使 ┃ 其它：综英美 一句话简介：黄金男孩是否会爱上女装大佬 立意：爱你的灵魂更甚于你的容貌。 第1章 节假日的布鲁德海文比起往常要吵闹些，更何况今天还是个大晴天，阳光很好，街道上有小孩的吵闹声。从窗台穿透进来的自然光恰到好处，不会过于明亮晃眼也不至于过分昏黄暗淡。 兰德尔往镜子前凑得更近了些，眯着一只眼给自己叠眼影，前方的直播摄影机还在正常运作，电脑上的画面中因为他的忽然靠近而弹幕疯狂增多，密密麻麻地铺了一整面。 晚上要穿的那几套衣服都是暗色的，主打复古贵气的风格，所以今天的妆我会画的浓一点。他的眼窝深，眉骨挺，似乎是天生长了张笑脸，唇角是往上翘起的，抬起眼时一双碧蓝的眼睛就水汪汪地望过来，叫人砰砰心跳加速。好在他现在还年轻，不算完全长开，没有到达用美貌杀人的地步。 兰德尔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确认了一下眼影的深度，然后再抓起眼线笔勾眼线，一边瞥几眼弹幕上滑过去的满屏啊啊啊啊啊啊，挑着其中理智尚存的一些评论絮絮叨叨地说：衣服？当然是裙子啦，不过现在还不会给你们看这个眼线笔的牌子？嗯，应该是妹妹去超市的时候随便买的，没有牌子。 【救命我差点心跳过速！你离得也太近了！】 【妹妹真的是节省大师】 【怎么会有人用几块钱的眼线笔都能画的这么好看这么顺畅？！！！】 兰德尔今年19岁，现在是布鲁德海文州立大学的一名大一学生，研究的是心理学专业。是个入校时曾引起风波的金发碧眼大帅哥，不过鉴于他本人非常低调，虽然看起来是个现充，很受欢迎，但是很少参加一些party和聚会，也不住在学校里，平时下了课就回家直播，算是个半红不火的网红，凭借着几次惊为天人的女装图出圈，登上了几回推特趋势，粉丝数量每日都在稳步上升，只不过他的每个妆容差异巨大，被粉丝称为换头之术，化完妆美女是美女，就是美女美得都不一样，这么几套下来，已经快能组成一个兰德尔姐妹宇宙了。 他一般也就直播化妆，分享一些小技巧，和粉丝朋友们聊聊天，如果接到了品牌方的邀约需要拍摄，也会在拍摄结束后经过允许，在街上随便拍拍直播。平时他要是不出门，就会呆在家里打游戏。 修容就这样随便涂点好了，重点是要挑个颜色贵气的口红，兰德尔在口红架上挑来挑去，怎么可能会告诉你们今天去哪儿拍啊，金主爸爸那边出图前是不会给你们看到全装的。 就这支了，他抽出一支红管的口红，往自己手腕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玫色的口红痕，纪梵希n37，是哑光的，颜色深，质地也不拔干，厚涂应该会好看，显得很有气场。 在兰德尔抬起手臂怼到摄像头前时，隔壁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枪响。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有枪声？是我听错了吗？】 【吓我一跳！】 【兰达有听到吗？这是直播故障还是发生什么事了？】 借着挡住屏幕这几秒的时间，兰德尔往窗外看了眼，下面已经有行人驻足抬头望了，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拿起口红往嘴巴上涂，妹妹在厨房做吃的，可能是她又炸锅了，上回她就差点炸掉我的微波炉 兰德尔抿了几下嘴，将边缘蹭出的颜色擦掉，然后在摄影机前坐正，今天大致的妆容就是这样啦，有什么疑问可以留言，各位朋友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他就利落地关上了直播。 露拉，兰德尔站起来走出房间，客厅蹬蹬蹬跑来一个十一二岁的黑色卷发女孩，一下就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兰德尔揉了揉女孩的头发，低头轻声说：别怕，我去看看。 露拉咬着下嘴唇抬着头望向他，迟疑着将用力握紧的手松开了，往兰德尔的身后一缩。 布鲁德海文靠海岸，曾经是全美最大的捕鲸业中心，但随着鲸油的需求逐渐下降，如今的布鲁德海文已经变成了一个赌场遍地的犯罪之城。白天与你擦肩而过的人，八个里有五个晚上不是混迹赌场就是在赌场打工的，住在他们隔壁的那位乔伊斯女士就是附近一家赌场里的荷官，兰德尔下课回来时偶尔会碰见正要去上班的对方。 兰德尔先在自己房间的门后面贴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再也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他才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出去。 乔伊斯小姐！你在吗？兰德尔按了几下门铃，但是他等了一分多钟房间里面依然没什么动静。乔伊斯的工作昼伏夜出，所以白天的大多数时间她都会呆在家里，有时候兰德尔赶不回来给露拉做饭吃，还会拜托对方照顾一下露拉。 我试试看她的手机能不能拨通。兰德尔对小心翼翼躲在房间门后面的露拉说，你去找一下公寓管理员，问她能不能把门打开。 拉丁裔的黄皮肤女孩点了点头，趿着拖鞋跑下楼去了。 在电话拨出去前兰德尔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因为当他站在那扇门前，所接触到的空气里已经生出了一种要人喘不过气来的死寂，如潮水般涌进他的胸腔，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贴着耳朵的手机中传来正在呼叫的滴滴响声，隔着房间门，能朦胧地听见里面响起了手机铃声，但是直到电话自动挂断了也没人有接听，好在没过多久，露拉就带着公寓的管理员一起上来了。 露拉平时不爱说话，一个月里说过的话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兰德尔估摸着她应该是直接拽着人家的衣服把人带上来的。这栋公寓的管理员是位老太太，脾气不太好，每天不是在喝酒就是在买酒，经常能看到老太太拿着酒瓶插着腰，在大厅训斥没有好好丢垃圾的住户，只不过老太太很喜欢露拉，有可能是因为她和露拉都是拉丁裔，在这个充斥着暴力与罪恶的城市，有色人种显然要遭受更多的歧视，她总是很照顾露拉。 今天的老太太看起来又喝了很多，一身酒气地慢吞吞走过来，一边从一大把钥匙中找属于乔伊斯的房门钥匙，一边口齿不太清楚地说：就是你们这、这些小鬼一整天都没没个正事做 她抬起眼看了眼兰德尔，迷迷瞪瞪地才看清那张脸上浓郁的妆容，老太太试图将手里的钥匙捅进门锁中，嘀嘀咕咕地说道：嚯，好大一张猫脸，什么地方跑出来的 那门咔哒一声就开了，老太太拉开门，声音戛然而止，她站在门口的玄关前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似乎连酒都醒了一半。惊恐的叫声还没从喉咙里钻出来，兰德尔扶住了她的肩膀，站到了老太太的面前，为她挡住了房间里的景象，我刚才已经报过警了，别怕。 他不想让露拉看到里面的场景，侧过身对小姑娘说：先带她去隔壁坐会儿，喝点东西，等警察过来。 露拉也很乖的没有对房间里面发生了什么而产生好奇，扯了扯老太太的衣袖，把人叫到隔壁去了。 这栋公寓房间的户型都是差不多的，不大不小的两室一厅一卫，从兰德尔站的大门的位置往里面看，正好是窄窄的玄关以及前面的客厅，而房间的主人乔伊斯女士这会儿正躺在地上，侧着头看向大门的位置，一双浅色的眼睛失去了神采，瞳孔放大，目光空洞，在她的太阳穴上有一个血淋淋的洞。 枪杀？ 兰德尔隔着几米的距离直直地望过去，能看到乔伊斯的另一只手上就握着一把枪。 还是自杀？ 自杀的原因又是什么？昨天他下课回来的时候还遇到过心情很好的乔伊斯女士，对方说自己快要攒够钱能够买下中心城的房子了，再过两个月就可以搬过去住人真的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产生如此巨大的思想转变吗？ 在他听到枪响和走出家门之间大约过了四分钟，这四分钟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乔伊斯的房间又很干净，完全不像是有什么人闯进来过一样。兰德尔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摄像头，那个摄像头上个礼拜刚坏，恰好赶上维修公司的员工们正在罢工，一连空了这么多天也还没有修好。 警笛声由远及近，就在兰德尔思考的这几分钟里，楼梯口跑上来了两名警员。bcpd（bldhavencitypolicedepartment）自从换了局长之后，他们的警员出勤就很少穿警服，应该是穿便装方便他们平时盯梢，所以除非是在他们掏出警灯放在车顶的时候，不然平时的布鲁德海文几乎看不见一个（穿了警服的）警察。 刚才是你报的警吗？年轻的警员跑过来问兰德尔，他的嗓音很好听，有种区别于寻常人的柔和，让人听了就心生好感。 是我。兰德尔心不在焉地回应，转头看了他们一眼，离他稍近的那位更年轻的警员眨了眨眼，视线在他的脸上来回转悠，好像被这张化得雌雄莫辨的脸噎了一下。 哦、好的，这位女、呃先生这里发生什么了？ 兰德尔让开了大门的位置，里面有人死了。 小警员扬起眉，他长了一张受人欢迎的漂亮脸蛋，这会儿笑意减淡了些，他一边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一次性手套戴上，一边往里面走，对自己的搭档说：路易，联系警局，让他们再叫点人。 他的搭档是位老警探了，兰德尔去警局的时候见到过几次，可能是因为自己今天的妆化的太浓了，对方没认出自己，这会儿正认命地找通讯器呼叫总部，小声嘀咕着说：这菜鸟倒是会使唤人 路易口中的菜鸟警员已经毫不犹豫地走向房间里那具尸体的位置了，走过去时带起了一小阵风流，他身上残余的几分不知哪个牌子的香水气味就留在了空气里。 好香，现在的警察真精致。兰德尔想，他是新来的吗？以前从来没见过。 第2章 你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傍晚大概下午六点左右，我刚从学校回来。兰德尔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大门开着，他隔壁的房间里挤满了人，一些警察和法医在门前狭窄的走廊中匆忙走过，底下的警笛声乌拉乌拉响个不停，临近傍晚，红蓝色的警灯旋转着，在玻璃窗上映出破碎的颜色。 你还在上学？迪克记录的手顿了顿，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化了一脸精致浓妆的男人。 我看起来不像学生吗？兰德尔笑了一下，在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掏了掏，翻出了自己的学生证，丢给面前的警察。 兰德尔梅斯塔斯，你才19岁？迪克的手指划过薄薄学生证上映着的数字，最后抬起手，和眼前的兰德尔对比了一下他那张仿佛是从时尚杂志上剪下来的大头照，哇哦，你的妆化的嗯，很厉害。 兰德尔学生证上的照片和他如今本人的样子，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毫无关系，简直堪比易容术了，也怪不了迪克先前一见到他差点分不清男女。 如果你愿意，我也能帮你化的，你长了一张很适合化妆的脸，格雷森警探。兰德尔弯起眼睛对他笑了笑，卧蚕下的珠光色闪粉波光粼粼一般，将那双浅蓝的大眼睛衬得更干净了，几乎让迪克的心跳加速了几秒。 不呃，我的意思是，以后有空可以约。迪克格雷森一位常年被各种美人蛊惑的漂亮男孩，虽然他本人也是个美人，但是谁又能拒绝美女的邀约呢？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等会儿还有事。兰德尔望了眼窗外，他还没做晚饭，今天晚上他有几套服装要拍，他的摄影师还在等他，至于隔壁的那个突如其来的，不知是他杀还是自杀的案件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感兴趣。 你 格雷森，他的嫌疑已经解除了，死者死亡的时间前后，他确实在youtube上直播收队了，我们要先走了。迪克的搭档在门口喊他。 好吧，谢谢你的配合，兰德尔先生，打扰到你的时间了，我先回警局了。迪克站起身，将记录口供的小本子一合，塞到了运动裤的后口袋里，兰德尔这时候才忽然发现：这位格雷森警官的屁股翘得有些过分了。就连一直怯生生地坐在边上的露拉视线都在那上面停留了一会儿。 才走了两步，迪克又折了回来，从皮夹克里抽出了一张名片，上面是迪克的电话和姓名还要bcpd的警徽，如果有想起了什么线索，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 拜拜，兰德尔接下了名片，那薄薄的名片上也如影随形地带着几分小警探身上的香水味，他将名片放在桌面上，好脾气地冲黑发警察挥手，如果想化妆可以来找我哦。 露拉，晚上想吃什么？我们有点赶时间，意面可以吗？等到警局的人几乎走光后，夜幕已经降临，这座欲|望之都也一点点亮起了那明丽的光芒，明明是要吃人一般，却生得金碧辉煌。 露拉坐在沙发上还是有些局促，她平时倒是不怕生人，和兰德尔去外面一起拍摄的时候更是跑前跑后，丝毫没有害羞的那股劲儿，但是露拉很怕枪声，今天隔壁的那一声枪响吓得她一整个下午都滞手滞脚的，估计没两三天的蛋糕是哄不好了。 兰德尔手脚快，没多久就做好了意面，还惊喜地从冷藏柜里翻出了个还没过保质期的肉罐子，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配着意面一起拌了。 他以前不会做吃的，小时候母亲手艺好，大半个月吃的东西都不带重样的，后来去了学校，吃的也都是老师们专门给他调整的营养餐，虽然称不上美味，但是什么营养都没落下，给他生生喂出了个腰细腿长一米八零的大个，直到后来一个人跑回布鲁德海文上学，还捡了个脏兮兮的小姑娘准备好好养着才开始学做菜，生怕小姑娘又变回以前面黄肌瘦那样。 分卷(2) 露拉见到吃的了就把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抛到了脑后，毕竟，在干饭人眼里，没有什么事要比干饭更重要了。 兰德尔掐着时间，又补了补妆，换上了晚上要拍摄的衣服，将空碗往水槽里一丢，找了件大风衣披着准备要出门了，露拉自觉地背上他的化妆包跟在后面。 今天如果不想出去也是可以的。兰德尔对她说。 小姑娘摇了摇头，攥紧了兰德尔的衣服。 那行吧，已经化成了大美女的某人叹了口气，揉了揉小姑娘柔软的黑色卷发，如果遇到事情了你就跑，往人多的地方跑，不用管我，反正你跑得快。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这会儿不摇头也不点头了，乖乖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布鲁德海文的治安好也不好，俗称薛定谔的治安，听说前警察局局长莱德霍恩还在的时候，布鲁德海文差一点就要和隔壁哥谭并称为两朵黑暗中的姐妹花，不过现任局长上任之后，改革得可谓是大刀阔斧，虽然犯罪率还是那回事儿，但好歹警察人手变多了，内里也少了许多害群之马，听说最近还多了个新的超级英雄在布鲁德海文当午夜义警。 只是兰德尔依然不想买车，毕竟停在布鲁德海文内的车，每天都有百分之六十的几率被砸窗抢劫，甚至你开在路上都有可能遭受如gta一般的当场抢车，兰德尔觉得自己还没有那么多钱来支持这种损耗，还不如打的来的安全点，再怎么说那些出租车司机可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了。 摄影师和兰德尔约的地方是一处行人较少的街区，那里都是精英们平时上班的地方，治安比较好，还保留着上世纪复古典雅的建筑，和兰德尔今天要拍的服饰很搭。 拜托你了阿图姆，今天速战速决。兰德尔和摄影师打了个招呼，皮肤黝黑的摄影师点了点，调整摄影机的参数。 阿图姆是兰德尔以前还待在纽约上学时认识的一位变种人摄影师，别看对方长得一脸粗犷，络腮胡摇滚乐队限定t恤，但拍照的技术是绝顶好的，获得过很多次国际大奖，听说有很多明星团队邀请过他，但是阿图姆都拒绝了，要说为什么因为他的变种能力。这个社会上不是所有人都乐意接受变种人的，就连那些救人于水火的超级英雄们都有一大批反对人士天天跑去市政府前抗议，替明星拍照这种特别容易曝光自己身份的活儿，对于阿图姆这样生存在人类与超人类夹缝间的普通变种人来说还是过于大胆，所以阿图姆从来都只拍风景和熟人。 阿图姆的能力是光，他能调整光线的强度以及它存在的形式和颜色，所以他的照片中，光线总是存在的恰到好处，那些光影的变化使人沉迷。 兰德尔最后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妆容，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将大风衣脱下交给一旁的露拉。他活动了下肩背，在初春微瑟的夜风里抖了抖，踩着高跟鞋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开始吧阿图姆，我准备好了。 原先只有清澈的月光与远处的路灯在青石板的凹凸面上折射出微弱的光，就在兰德尔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昏暗的巷子里凭空出现了许多光点，如同那夜幕之上的繁星点点，仿佛有许多小精灵围绕着兰德尔转，它们保持着一个既不会被相机照到也不会过于遥远的距离，柔软地将光亮投到兰德尔的身体上。 那件礼服收腰窄长，是深紫色的半露肩长裙，一侧有条直到大腿的开叉，将兰德尔一米一的长腿尽显无遗。 兰德尔是被从小训练到大的，体能好身材也好，不过还没有到健身房里那些浑身肌肉硬块的模样，他的手臂线条纤长，还留存着几分少年的青涩感，有力量但绝不过分。 他在夜风里缓慢地走着，高跟鞋的鞋跟踩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巷子里回响，艳丽的红唇与微微向下的视线，耳朵上坠下复古的银色耳饰，难以形容的哀怨笼罩在兰德尔的周身，他仿佛一缕来自过去的幽魂，在这座城市里游荡。 太好了太好了！阿图姆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声音，我敢保证这是我拍过最完美的一套图了！兰达，你是我的缪斯！ 兰德尔几乎能听到对方手上相机的连拍声一刻都没停。 大约两个小时后，兰德尔带来的那几套衣服都拍完了，他终于哆哆嗦嗦地接过露拉递过来的外套，把自己整个裹进里面，还将脚下那双差不多有五厘米高的高跟鞋换回了自己的运动鞋，拜拜阿图姆，这次又麻烦你了。 黑人朋友仍然处在某种狂热的情绪之中，恨不得现在就能在电脑上修图，已经利落地收拾好东西钻进车里了，我绝对会给你一套能够惊艳世人的照片，我的缪斯！下次见！ 啊再见 车子一踩油门，无情地离去，只给他俩留下了个遥不可见的车屁股，看着不像是对待缪斯的态度，反而更像在躲仇家。 兰德尔：他在逐渐降低的温度里抖了抖，低下头时看见小姑娘眼巴巴地望着前方，手不自觉地搭在自己的肚子上。 兰德尔猜到露拉应该是饿了，建议道：我们去吃点什么吧？他也知道晚上煮的那点意面根本不管饱。 干饭人露拉自然是欣然点头，此时不干饭更待何时。 兰德尔牵起小姑娘的手往人多的商业区走过去，在月亮都快爬上半空的午夜里信誓旦旦地说：顺便可以直播一下，现在可是大家最喜欢的吃播时间。 第3章 精英写字楼与酒吧一条街之间没差多少路，只隔着几条没有被维修过路灯的暗巷，两个人没几分钟就成功走到了即便是在午夜也依然非常繁华的娱乐街道上。 就算兰德尔再怎么不靠谱，也知道酒吧夜|总会和赌场是不能带露拉进去的，他们两个饿鬼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溜了小半圈，终于在一家酒吧边上找到了个深更半夜还营业的正经饭店只不过饭馆里面的桌椅都已经收拾干净了，他们只能在外面吃。 露拉没什么意见，她闻着味道，肠胃就已经开始疯狂叫嚣了，就是让她站着吃都行，当即拽着兰德尔坐下，翻开菜单直奔份量最多的去。 兰德尔翻来翻去，最后挑了个管饱的中餐鸡蛋炒饭，等到炒饭端上来之后他才打开自己的直播间。 各位朋友晚上好，我今天的工作结束了，直播聊会儿天。屏幕上妆容精致的漂亮女人笑眯眯，将手上的一大盆食物凑近手机镜头给大家看，这是今天的宵夜。 屏幕下方的留言框里纷纷跳出问好的话，兰德尔也没继续说，低头吃了几口饭，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观看直播的人数已经有好几万了。 【淦，我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你的鸡蛋炒饭，从床上爬了起来。】 【老婆又要骗我去吃东西呜呜】 【如果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在凌晨看美女直播吃东西！】 【不想成为吃播的美妆博主不是好游戏主播】 【饿了，如果我这个月胖了，我就去游戏里和你掰头。】 因为家里没剩什么好吃的了，吃完就回家，外面好冷。兰德尔随意聊了几句，被风衣裹着还是感觉有点冷，他里面穿的是缎面的礼服，就只有薄薄的一层布，两条光溜溜的长腿被冷风哗啦啦地吹过，已经快冻僵了。 妹妹也在，她饿死啦，还在吃因为她今天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我就让她和我一起出来了。露拉坐在他的对面，埋着头与海鲜炒面做抗争，兰德尔笑了笑，什么裙子，哼哼，你们现在就别想了，不会给你们看的，不过摄影师说拍到了很好看的画面，你们可以先期待一下。 时间刚过零点，噪杂的声音让兰德尔侧目看了眼，是隔壁那个酒吧的门打开了，漏出了几声激昂的音乐，吐出来一堆人，摇摇晃晃满身的酒气，明明连路都走不直了，但是看见美女还是会两眼直勾勾地望过来，在原地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一起往兰德尔的方向走过来。 摩赫是兰达的忠实粉丝，她在兰达还只是个寂寂无名的新人youtuber时就关注了他，看着他从稚嫩且慢吞吞的化妆手法成长为如今这样无论什么类型的美女都可以信手拈来，摩赫自己也说不清如今她对这个长了一张好看脸蛋的男孩抱有的到底还是不是妈粉的心态因为这小孩的长相在过去的这一年里突飞猛进，越变越帅，大半的粉丝都开始母爱变质，嘴上喊着老婆心里念着老公。 摩赫像往常一样在一个失眠的夜里点开兰达的直播，就着兰达那漂亮精致，在周围只有霓虹闪烁的差劲打光环境中依然绝美的脸蛋与好听温和的少年音来吃宵夜。 就在她感叹着男孩低下头时浓密卷翘的金色眼睫毛实在是太会长的时候，忽然听见几个醉醺醺的声音从旁边冒出来。 美女你、是在等人吗？要不要和、嗝！和我们一起去、去喝点酒？ 从视频上能看到有人的手搭上了兰达的肩膀，正低头对兰达说话，摩赫注意到兰达因为那肢体触碰而短暂地愣了一秒钟，接着才温和地笑了笑，他这时候发出的声音居然变成了类似于成熟女性那样的沙哑伪声，配合着他今天这一套妆容服饰，没有任何违和感。 不好意思，我们已经准备走了。兰德尔还没说完话，旁边的男人已经自顾自地将手伸到了他另一边的肩膀。 不要这么、冷淡嘛，我们这里有好东西，摩赫能在视频里看到这个男人的大半张脸，果不其然他已经完全喝醉了，脸颊泛红，口齿也不太清楚，他好像感觉很热似的，看上去满头大汗，只要你来陪我们一会儿，我们就、就能让你，爽上天咦，你这是在，在自拍吗？来！笑一个 哎呀，刚才、刚才没注意到，这边居、然还有个，小妹妹哈哈哈，你是非洲人？亚洲人？小黑妹要不要一起、一起来玩？这是另一个人在说话，摩赫这才意识到周围其实不止有一个人，调大音量后能够听见好几个人的呼吸声和笑声，她咬紧牙，不自觉地捏紧了手里的勺子，某种愤怒和荒唐的情绪在她的胸膛之中翻涌。当个好人要遵纪守法，社会的渣滓们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越过那些道德法律，将人类社会的道德水准扯下平均线。 别碰她。兰德尔眯起眼，伸出手捏住了前面那个男人要去抓露拉的手腕，他慢慢地说，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是要找我吗？这边来。 他一下站起身，旁边搭着他肩膀的那个男人差点没站稳，摇摇晃晃了一会儿才扶着桌子稳住，本来立在前面用来直播的手机啪嗒一下摔在了桌面上，直播间的观众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怎么办啊！有人知道兰达在什么地方吗？快报警啊】 【之前有粉丝猜过兰达应该是住在布鲁德海文，但是兰达现在具体在什么地方大家都不清楚！！】 【急死我了怎么办啊他们听起来像毒｜贩子！】 【妹妹还在，妹妹妹妹！看得到我们吗！快偷偷报警！】 【等一下！妹妹好像不会说话啊！】 【刚才出镜的男人我截图发在推特了！说不定更多人看到了会有线索，大家去转推一下！】 一共有四个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的模样，穿着像是嬉皮士，肉眼可见的完全喝醉了，走起路都是左摇右摆的，就他们这样还能把兰德尔的模样看清，也真是色心蒙了眼了，居然一时间都没觉得，一个站起来比他们还要高出半个脑袋的漂亮女人不会是什么善茬。 饭店与酒吧之间有个昏暗的巷道，兰德尔气定神闲地走过去，那几个男人被夜风一吹，不知道为什么打了个寒颤。 自从屏幕黑下去了之后，摩赫就紧张地要死，她的心脏砰砰乱跳，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也只能听到一些不太清楚的风声。大约过了不到两分钟或者一分钟，这期间摩赫只是大脑空白地盯着屏幕左下角滚动的留言，直到屏幕上的画面终于有了变化，好像是有人把手机拿了起来。 夜晚的噪点太多，看什么都不清不楚，屏幕上的画面开始晃动，光线在其中拉出长长的模糊线条。 是谁拿了手机？兰达没事吗？有人报警了吗？ 然而等到直播画面再次平静下来之后，摩赫在那黝黑的画面中勉强认出了躺在地上的那个男人，正是刚才搭讪兰达的人。 那可是有不止三个人？！现在摩赫的脑袋里是一片浆糊，她震惊地想到：兰达还只是个19岁的，在法律层面还属于未成年的男孩！他一个人把他们三个都打趴下了？ 在画面中只出现了两个脚踝的兰达带着无奈但温和的语气问道，怎么又过来了，不是和你说好了这种时候要先跑吗？ 随后兰德尔接过了手机，翻过来的时候发现屏幕上的直播竟然还在继续，他顿了一下，带上了大家熟悉的笑容，轻声说道：谢谢大家，不用担心了，已经解决了，我遇到了一位热心的在这边巡逻的警察先生，是他帮了我，我们等会儿就去警局。 兰德尔看上去没什么变化，顶多是精心做的发型稍微凌乱了些，巷子中昏暗，只有前方旁侧的广告灯光怪陆离，给他在此刻莫名有些凌厉的脸侧镀上了层红红紫紫的浅光。 他似乎并不想让大家看到巷子里的情况，手机以一种从下往上的视角观看，除了兰德尔的头部便是暗沉的夜空，因此粉丝们在担心之余还是恍惚地意识到，即使是在这样的死亡角度，这个人在镜头中也还是好美。 下次不会这么晚还带着妹妹待在外面了，非常抱歉让大家担心了。他轻声说，下次见。 露拉，兰德尔收回手机后，蹲下身给小姑娘重新理了理衣服，好气又好笑地问她：你出门前不是答应过我了？怎么又跑回来了。 小姑娘乌亮的眼睛望着他，然后摇了摇头，意思是她没答应过。 兰德尔回想了一下，发现那时候露拉确实没有点头，他叹了一口气，带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捏了捏小姑娘脸上这几年才被他养出来的奶膘，我可以解决的，以后要相信我好吗我很担心你出事。 如果不是今天隔壁那声枪响，他也不想把露拉带出来的，平时在外直播是白天还好说，但是晚上的布鲁德海文可不是小孩子能乱逛的地方。 露拉沉默着拉住了兰德尔的一根手指。 那个hello，我还在这里！身后冷不丁忽然有人发出声音，露拉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原先隐藏在黑暗中的男人走了出来，无辜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抱歉抱歉，不是故意要吓你的，我只是觉得很晚了 分卷(3) 身材火辣的紧身衣义警用充满善意的目光看向他们两个，咧开嘴巴，展现出了他洁白的八颗牙齿，还需要帮助吗？我是指，把他们带到警局这种？ 第4章 迪克格雷森，aka夜翼，又aka蝙蝠侠的第一任罗宾，那个传闻中被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收养的幸运小孩。但如今的迪克已经成长为一位23岁的靠谱成年男性，离开哥谭后一个人来到布鲁德海文读大学，毕业后在布鲁德海文的警局上班，当一个尽职尽责的社畜。由于这座城市的犯罪率也不比哥谭低多少，警察人手常年急缺，所以迪克平时既要街道巡查，蹲点便衣，还要破案侦查，安抚家属，可以说是深切地体验了996制度，拿一份工资干三个职位的活儿。 但你以为这就是他迪克格雷森的极限了吗？ 不是的。 即使身处于这样繁忙的工作之中，也阻止不了迪克有一颗迫切地想要铲除罪恶帮助弱小的心。 他白天是新任布鲁德海文警花，晚上是助人为乐的紧身衣蒙面义警。 罗宾的称呼已经是过去式了，他选择了一个新的名字夜翼，作为他在这城市活动的新开始。 在他一位不方便透露姓名的蓝大个朋友的家乡，有两位英雄：夜翼与火鸟。其中夜翼是伟大的重建者，变革的催化剂，在永恒的重生中缔造新的开始，这听起来超酷的不是吗！而且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即便迪克最开始会来到这座城市只是因为赌气，他与他的监护人之间的矛盾随着他的长大而逐渐变多，两人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针锋相对，以至于那段时间的韦恩庄园就像是个随时会被点燃的炸|药桶，空气之中都弥漫着火药的气息，于是迪克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开哥谭，让自己独立，不再是只被庇护在羽翼之下的罗宾鸟，离开蝙蝠侠他想也许这会让他们两人都冷静一下，因为布鲁斯韦恩的教育方式特么的百分之百有问题！ 不过现在，他们两人已经完全和解，迪克也接受了其他孩子继承自己罗宾的名号（并且把他们当做最亲密的家人来爱）。 今天白天迪克遇到一起案件一位女性在家自杀。这在布鲁德海文其实并不少见，这里的居民中有许多赌徒，在赌场输光了就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还不起银行的贷款就去借高|利|贷，欠债如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压力也越来越重，总有一天人会跑不过雪球，于是咔哒一下就被压扁了。 但是迪克在一走进那房间后就感到不对劲，硬要说的话，是他那么多年被训练出来的直觉让他意识到了不对劲，只不过现场被收拾的太干净了，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什么证据。 警局鉴证科的那位法医姐姐要了尸体回去检查，但是大家似乎都已经默认了这是个自杀案，所以迪克今天才会按时下班。 下班之后，迪克照常回自己的单身公寓糊弄了点晚餐，换上了夜翼的黑蓝色制服，准备出门夜巡。 每座城市里小偷小摸、寻衅滋事的人都大差不差（阿卡姆里的那些除外），迪克不花一分钟就能搞定，因此他将更多的时间都花在了红灯区附近的私下交易上。警察局最近查到了一大批毒|品的流入，但是迟迟找不到源头在哪里，不过按照他以往的经验，酒吧赌场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是最容易找到线索的。 但今天晚上显然是没什么收获五分钟前这么想着的迪克无所事事地蹲在某个酒吧屋顶的天台上，显然是怕喝醉了酒的顾客不小心从天台上摔下去，所以通往天台的大门被锁上了，迪克也不怕被人发现，他手里抓了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来的瓜子，慢吞吞地嗑着。 五分钟后，他站在巷子里，脚下踩着旧报纸和酒瓶的玻璃碎片，前面的地上四仰八叉躺着四个男人，已经被打昏不省人事了。 迪克说完话之后，他的视线从前面人风衣下露出的一小截白皙的小腿缓缓往上挪动，一边看一边在心底吹口哨，即便是被宽大的风衣包裹着，也不难看出对方身材真的很好，直到迪克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他的笑容僵住了。 等等！ 这张脸，他今天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 不出意外的话，他甚至能背出对方学生证上的身份信息。 布鲁德海文州立大学心理系大一学生，兰德尔梅斯塔斯，19岁，男性。 男性！ 迪克尴尬地再次不漏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兰德尔，确定以及肯定此人里面穿的是裙子，而一旁那位年龄不大的小姑娘虽然由于四周环境昏暗，她看着不太显眼，但是迪克仔细一辨认还是认出了这也是他在下午见到过的。 迪克咳了一下，将自己的声线压低，换了种陌生的语调，怕和白天相同的声音被认出来：虽然我现在看起来有些可疑，但我真的不是什么坏人，不会伤害你们的 兰德尔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他，将露拉藏在了自己的身后，几秒钟后，兰德尔那张妆容精致，像是刚从红毯走秀下来的脸就皱了起来，疑惑地问道：你是那个夜翼？ 是我是我，啊，你知道我！迪克有点不确定对方对于自己的态度，至少现在看起来，兰德尔好像不是很开心。 这个世界上有喜欢超级英雄的人，当然也有不喜欢超级英雄的人，虽然迪克不认为自己平时的作为能被称得上是超级英雄，但这么几个星期下来，他在自己周围的同事口中也多少了解了一些他们的想法，对于大都会的超人、哥谭的蝙蝠侠、中心城的闪电侠以及他们布鲁德海文新出现的英雄夜翼，在有些人眼里，这些义警也不过是在打着正义的旗号宣泄私愤。 他不会也是属于讨厌我的那群人吧？迪克心想。 然而下一刻，兰德尔就露出了笑脸，那双蓝色的眼睛映着清透的月光，眼下的卧蚕更加明显了，笑容甜的仿佛给迪克喂下了好几颗糖果一般，真的是你？哇，我好喜欢你的，前两天才听说我们城市里多了位超级英雄，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你了！ 啊哈哈哈哈哈哈，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迪克心说自己也没干什么，在自己从屋顶上面跳下来之前，兰德尔一个人就已经干趴下了三个，他只不过是顺便将最后那个暗搓搓的想要偷袭的男人打昏罢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要叫警察过来吗？ 我已经报警过了，兰德尔蹲下身，用手机的手电筒来照亮地上的情况，一边说：不过在这之前他们身上应该带了点小甜品。 在刚接触到那几个男人的时候，兰德尔就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吸食了毒|品，再加上这几个人后来所说的话，十有八九他们身上还带着点惊喜。兰德尔将人翻过来摸了摸他们上衣的口袋，除了些零散的钞票与打火机香烟，居然真的给他摸出了一小袋装在透明塑料袋中的粉末。 兰德尔将那个小小的透明塑料袋举起来仔细看了看，那些细小的粉末和那些普遍常见的并不相同，它们在月光下散发着微弱的光，看着不像是毒|品，反而更像是某种化妆品的粉末。 这是什么？新型的？兰德尔咕哝着说。 今天也不是全无收获。迪克驳回了几分钟前自己的想法，如果这真的是毒|品，那就是他们又发现了新型毒品，至少前不久他在警局浏览档案的时候没见到过这样的。 你就这么拿出来？沾上了指纹你也会有嫌疑的。 迪克低声提醒，他虽然没看到兰德尔是在什么时候报的警，但是已经能听到不远处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了，看来巡逻的警察离的很近。 别担心，他们会相信我的。兰德尔抬着头冲他笑了笑，那明媚的笑容和红唇扬起的弧度差点让迪克心颤了一下。 难道是我空窗期太久了？迪克心惊胆战地想，这可是个男孩！虽然很漂亮，但我的性取向还从没往这方面发展过 迪克内心还在天人交战，等到他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警车已经开到附近了，于是迪克咽下了那几句话，钩抓枪往上方的窗沿发射，身影成了兰德尔余光中的一道黑影，等兰德尔再一转头，夜翼已经不见了踪迹。 他溜得可真快兰德尔说，殊不知这个转头没的祖传技能他还要遇到好多次。 巷口传来手电筒晃眼的明亮灯光，五分钟前报警的是您吗？我们是bcpd机动部队的巡警，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梅斯塔斯，这几个人吸|毒了，还有可能参与了贩|毒，都带回去审吧。 梅斯塔斯先生？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外警员听见熟悉的声音，于是跑了过来，像他们这样工龄比较久的警员在警局经常会见到梅斯塔斯，所以对他并不陌生，可是当手电筒的光扫过风衣裙沿，照上兰德尔的脸时，他还是愣了愣，声音往上调了好几个度，带着几分活见鬼的不敢置信：梅斯塔斯先生？！ 嗯。兰德尔瞥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看躺在地上的人，快收拾吧，最近不是在查毒|品吗？ 啊、好警员恍惚着应下，招呼搭档快过来一起搬人，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他是知道兰德尔的长相很招人喜欢，毕竟每回兰德尔到警局去，那些女警们都会跑到楼下去看他，但现在一看，这已经不能说是美女的级别了，这完全是去变性了！ 第5章 耳边是手机闹钟清脆炸耳的响声，迪克格雷森在清晨睁开眼，虽然距离他回到家换掉制服冲澡睡觉只过去了四小时，但是他的精神还算不错，只是 说不定我空窗期真的太久了。 迪克从床上坐起来，一脸郁闷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距离他的上一任女友拖着行李箱离开布鲁德海文，说是要追寻自己的梦想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这期间也不是没收到过其他人的暗示，只不过因为迪克忙着白天警局的工作与夜间夜翼活动的磨合，最近这几个月都过得格外清心寡欲，可再清心寡欲也不能不能这样啊！ 出现在他睡梦之中的漂亮美女扬起的嘴角还停留在他的脑海里，与之一同残余下来的还有对方轻柔的嗓音：我还没成年呢，格雷森警探，而且你没看出来吗？我是男性哦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迪克唾弃了自己几秒钟，并且深刻地意识到：我的性取向说不定真的要完蛋了。 然后他终于叹着气从床上爬起来，按掉了手机的闹铃，慢吞吞地晃到卫生间。 只是个梦而已，迪克挤出牙膏想，以后也不一定会再碰上。 迪克赶在上班迟到前的最后几分钟，成功来到警局打完卡，走上楼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搭档已经走到了身后。路易重重地拍了一下他，迪克差点被拍了个踉跄。 哟，菜鸟。 他扶着楼梯边的扶手，扭头对身后的人说：早上好啊，路易哇，你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式？ 现在有两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路易搭着他的肩膀往上面走。 这个问题有什么实际的意义吗先说第一个。 因为这样比较有仪式感，首先，你也知道咱们警局很缺人吧？所以，我，身经百战的十年资深警卫干员，上一届bcpd田径大会的优胜者，被委以重任去指导今年的民众义警训练了，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你都见不到你亲爱靠谱的搭档了，很遗憾吧，小菜鸟。路易带着欠揍的笑容说。 这不应该是个好消息吗？迪克不动声色地将这份喜悦的心情藏了起来，不暴露太多，那第二个坏消息呢？ 喂，你对我就一点都没有留恋吗？ 只是两个星期而已，迪克说，他笑了一下：你可别太想我。 路易看着迪克笑嘻嘻的模样，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心想迪克不愧是任职第一天就被他们在私底下评为bcpd的新警花，这张脸，就算是他这种有老婆的人都差点要弯了，好险好险。 啧，还有一件事是我们昨天经手的自杀案不对，已经不算是自杀案了，鉴证科那边出了尸检报告，并不是自杀，是他杀，而且还有可能是连环作案，总之这个案子会是你职业生涯里遇到的第一个大案只不过关于这个，我得先劝告你一句，这个案子查深了会牵涉很多东西，你要小心点。路易看了看二楼忙碌的警员们，压低了声音在迪克耳边说，因为他们都很不乐意调查这个，所以才掉到了你的头上。 就我一个人查？迪克奇怪地扬眉，他不介意这个案件的难度，对于世界第一侦探的首席弟子来说，真相才是最吸引人的。而在迪克的办公桌上已经摆着一份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他很清楚，一般警局人员出勤或者办案都是起码有两人的，因为孤身一人总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其实还有一个人但是、他嗯，你很快就会见到的，他现在应该就在警局。路易难得有些支支吾吾地说，他平时是个嘴很碎又外向热情的男人，颇不拘小节，这让迪克对他口中的这位人物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 为了帮助你的菜鸟搭档不至于第一起大案子就遭遇滑铁卢，不如你先告诉我点这个人的情报？我还不想与我的临时队友在这么几天里关系不和。迪克笑眯眯地问路易。 他好吧，路易左右看了看同事们，然后把自己的凳子扯过来，你刚来没多久，不知道很正常，但我对他的了解也不多，因为他的身份是对外保密的，我只知道他是bcpd唯一的一位外聘侦探，局里有很多陷入死胡同的案件都会去问他，而且最后都能够找到凶手。 他很厉害？听上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手。迪克问道。 路易摇了摇头：不、他来这边才两年不到，听说还是个上大学的学生。 哇喔，这也太年轻了。迪克不知为何想到了昨天那位与他颇有缘分的穿裙子的漂亮男孩，直觉好？还是能与罪犯共情？那样应该也算是危险人物吧？ 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他是个变种人。 变种人？迪克愣了一下，据他了解，除了一些特别的国家组织，普通警局一般都不会聘用变种人，甚至普通大学都不接受变种人报考。这些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默认，毕竟人类是一种对异类接受能力极低的种族，连有色人种与男女性别都尚且在追求平权的路上遥遥无期，更何况变种人呢？ 分卷(4) 据说他的能力是能够看到死人在死前最后所见到的画面。 哦、这可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破案能力啊，在百分之九十的他杀案件里最后所见得到的人基本上都是凶手。 路易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多的我就不清楚了，我该去训练室报道了，你好好加油吧，哦对，别忘了去鉴证科，法医找你，还有，你下回别再这么晚到了，这两个星期我可当不了你的传话筒。 等到路易离开，迪克才低下头仔细地翻了翻手里的报告，这是昨天那位名叫乔伊斯莱尔纳克小姐的尸检报告，上面写着的是：根本死因为突发性脑死亡（存疑），脑死亡后遭到子弹二次破坏。死亡时间与证言吻合，尸体背后出现月牙状瘢痕增生，无其他挣扎打斗受伤痕迹，有疑似死亡案例，推测为连环杀人案件。 连环杀人案迪克的视线在月牙状瘢痕这几个单词上停留了一会儿，翻到前面对照图片看。在乔伊斯后背左肩胛骨上有一块两厘米左右宽度的血痕，而且形容的没有错，那确实是个月牙的形状。 疑似死亡案例又是什么？和她一样身上也有出现过月牙形状的瘢痕吗？ 迪克冲了一杯咖啡，往鉴证科的方向走过去，那在布鲁德海文警局的地下一层，温度偏冷，不管春夏秋冬都仿佛开着冷空调，但是今天迪克去的时候，发现路上的人不多，即便是遇见了几个，也都是一副急匆匆的模样从他身边跑过去。 迪克站在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那份放在他桌上的尸检报告就是来自前面办公室中艾茜女法医之手的。 请进。出乎意料的男性的嗓音，更是让迪克感到了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找艾茜小姐迪克推开门进去，但整个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位金色头发的套着一件黑白冲锋衣外套的男性低着头不知道在写什么，纸张与笔头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 他们都去忙了，你很急吗？要等一会儿呢。 怎么了，最近好像没有那么多案件。迪克越发觉得眼前的男性眼熟。 昨天晚上送到警局的几个混混在白天忽然离奇暴毙了，他们在调查这个啊，是你。说话的男性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了看迪克，黑框眼镜后面的蓝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像是宠物见到了食物一般。 他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迪克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格雷森警探，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吧？我是兰德尔梅斯塔斯，还记得我吗？ 迪克： 那个化了妆的男孩，那个穿了裙子的男孩，那个出现在他梦里的男孩！ 救命！怎么会才过了一个小时不到就又碰见了？！ 昨天那个梦给他的冲击太大，以至于迪克对那个梦的细节印象深刻，如今梦中的主人公出现在他面前，他就有些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了一些不必要的细节。 未成年是底线！我还不想知法犯法！ 迪克强颜欢笑，颤抖着伸出手与兰德尔握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帮忙的。兰德尔弯起嘴角，今天的他与昨天迪克见到过的他有非常大的不同，昨天的妆容是刻意将脸部轮廓化得柔美，只要不说话，所有人都只会以为他是位女性，但是今天，兰德尔只是将自己长长的金色头发扎在脑后，没有化妆，脸上还架了一副黑框眼镜，可看着却并没有任何土气的感觉，反而将他的脸衬得更小了，看上去却是有着非常明显的男性特征。 哦对，他们是不是还没和你说？兰德尔手臂夹着自己刚刚在涂改的画板，另一手在自己的冲锋衣外套的口袋中翻了翻，找出了一张被他叠成了小豆腐块的白纸，他用一只手抖了抖纸张，将白纸摊开凑到迪克的眼前给他看：这是调令，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前，我就是你的新搭档。 我以为只是两个星期？迪克一目十行地看完，又满脸复杂地看了看兰德尔的脸，他现在对着兰德尔总要生出些变扭的罪恶感。 两个星期也差不多啦，反正我也没指望能查到多少东西兰德尔嘀嘀咕咕地将警局调令往迪克怀里一塞，不过你别担心，我也是受过训练的，发生危险的时候不用在意我。 这个我倒是清楚，凌晨的时候已经亲眼见识过了迪克把调令塞到自己的口袋里，他叹了一口气，所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除了尸检报告中列出来的情况，还有什么能够作为证据的吗？ 啊这个，我在画嫌疑人的画像因为我能看到死者生前最后见到的画面，兰德尔晃了晃他手里的画板，言简意赅地解释道，这是我的变种能力对了，你不歧视变种人吧？ 我是平权主义者，迪克说，他对于这样方便的变种能力感到很好奇，已经画出来了吗？ 兰德尔将画板递给他看，画是画出来了，但是我觉得嗯可能有点，难以辨认 迪克看了一眼，倒吸了口气。 好家伙，他五岁拿粉笔在地上的涂鸦都比这玩意儿要写实。 迪克：你就是当代毕加索？这人化妆的手法明明还很高超的，怎么在画图方面就这么拉跨？ 哈哈，抱歉，我画画实在不太好。兰德尔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将画收了回去藏在身后，我在等画像侧写师过来不过还有一个线索，根据我的观察，这个人应该是乔伊斯的男朋友。 迪克：你要是不说，我都看不出这是个男的。 第6章 她有男朋友？迪克回想了一下，他昨天到达现场之后也检查过房间内的物品，说实话那完全不像是有伴侣的样子，盥洗室梳妆台衣柜里都没有留下其他人存在的痕迹，就算是迪克这种有可能几个月半年就会换个女友的人，收拾收拾也还会从出租屋的柜子里翻出几瓶被遗忘的化妆水或者几件没被带走的t恤衬衫。 以前有听她提到过，但是我从来没见过他的男朋友。兰德尔耸耸肩，虽然他和乔伊斯是邻居，但是能碰到时间确实不多，对方每天过着日夜颠倒的日子，而他本人是个在校大学生，也就是露拉与乔伊斯接触的时间稍微长了点，偶尔会去蹭饭吃，等他回家的时候再去问问露拉好了。 你们都在，哎兰达，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刚从解剖室回来的女法医倚在门边打了个哈欠，她通了一个晚上的宵，接连的工作让艾茜提不起精神，她有气无力地将手里的几张照片丢过去给他们看，恭喜你，你捡到大惊喜了哈啊，不行了我得睡一会儿，还有两具尸体没解决呢。 艾茜像个游魂一样从他们的身边走过，自顾自地往自己的位置上一坐，拿起除臭剂在身上胡乱地喷了几下，倒头就趴下了。 兰德尔正要伸手去拿照片，艾茜像个起尸的女鬼一样蓬头散发地又抬起头来，就见她面目狰狞地控制着自己的眼皮别合上，把兰德尔吓得手又缩了回去。 还有那些粉末，我也拿去分析了，但是嗯，进度很慢，我拜托了一个认识的尖端工作室帮忙化验，只是可能要等很久晚安，出去的时候记得带上门。将这些话说完后，艾茜咚地一下砸了下去，沉沉地昏睡过去了。 ok，晚安兰德尔拿起照片，拽着迪克轻手轻脚地走出办公室，将门合上后他才低头仔细看那几张照片。 按理说尸体才刚解刨完毕，尸检报告还没有那么快就会出来，但是照片上的东西已经足够让兰德尔了解到事情的关联性了那几张照片都是来自不同的尸体，他们唯一的共同性就是，身体的某处肌肤上出现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月牙形状的暗色瘢痕，而这几具尸体就是昨天晚上兰德尔遇到的混混们。 在一般情况下，人体死亡后，尸体上无论有什么样的血痕或是淤血，最后都会变成紫红色，和尸斑混在一起，错落在青灰色的肌肤上，如果只是那么一小块的痕迹，其实并不引人注目，但是这些月牙的形状真的过分精致且相似了，仿佛他们都纹了同款纹身一样，让人不怀疑都难。 这是巧合？还是额宗教？说不定他们都是某个奇怪宗教的信仰者，迪克凑在兰德尔边上疑惑地问道，或者他们加入了什么月亮组织，而这是成员的标记？ 我还没搞明白这些，但是艾茜说过，这个瘢痕实际上是细胞分化繁殖增生而导致的，和尸斑那种血液坠积的存在是不同的，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在经历某种细胞进化的过程中死去的，而导致这种结果出现的原因有很多，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从这几个混混身上找出来的毒｜品，只是有一点非常的奇怪，不管是他们还是乔伊斯，或者以前的那些人，身体里都没有检测出任何毒｜品的成分，他们的死亡在排除主观因素后就像是自然死亡。 所以除了这几个人，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吗？迪克一开始认为这是一起突发事件，毕竟布鲁德海文在最近才忽然开始毒｜品泛滥，但是兰德尔的语句中又透露出他对这些东西很熟悉，他注意到兰德尔捏着照片的手指非常用力，甚至连指甲处都开始发白。 嗯，这两年偶尔有出现只是最近不常见，我还以为兰德尔低声说，他看照片的目光就像是在审视一种他仇恨已久的东西，这是迪克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出了褪下所有虚假面具后的真实，总之，我一定要弄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那么我们先去看看监控？既然这几个家伙是死在警局里的，那这个过程一定是在监控摄像头下的。迪克建议道，说不定能发现一些线索。 你说的没错。兰德尔眨了眨藏在平光镜片后的碧蓝色眼睛，将外露的情绪都收了回去，变回了那个人畜无害的大学生，他笑了起来，拍了一下迪克的肩膀，顺势搭了上去，和迪克往外走，他们说你刚来，是个菜鸟，现在看来你还挺上道嘛。 迪克尴尬地笑了两声，从他成为罗宾起，和蝙蝠侠一起解决过的案子数不胜数，他虽然才来警局几个月，但是经验说不定比那些老警员还要丰富些。 监控室的警卫轻车熟路地将出事时间段，临时安放罪犯们的牢房监控录像调了出来，昨天后半夜的时候他们已经兵荒马乱了一会儿，一边放还一边抱怨道：这谁能看出来？他们睡着睡着就睡死过去了，还是巡逻的警员发现他们一动也不动，看着连呼吸都没有了才发现的。 没有任何征兆？迪克问。 完全没有。警卫摇了摇头，开始播放监控记录。 画面是从他们几个人被押进牢房开始的，这几个混混已经醒了连同酒也醒了一大半，由于被兰德尔打晕过，他们还是觉得脖子不舒服，四个人坐在同一间牢房中，各自坐在简陋的床上，似乎还没从一睁开眼睛他们就被抓到了警局的震撼里回过神来，有人尝试过呼叫警卫，要证明自己什么都没做，但是没有被搭理，反而吵醒了在隔壁睡觉的其他罪犯们，被狠狠地咒骂了一顿，他们几个人就在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接连睡下了。这期间没有表现出其他的身体不适。 大概是在这个时间，他是第一个死的。警卫将进度往后拉了点，差不多过去了两个小时，其中一个人的呼噜声忽然停下了，连肚子的起伏都不再有，然后与他没差多久的另一个人也不动了，磨牙的不再磨牙了，打呼噜的也不打呼噜了，会乱动转来转去的人手臂垂了下去，在不到二十分钟里，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房间和给他们喝的水也都检查过，一切正常，他们、他们就只是在睡梦中死去了。 好吧，看来这边的线索暂时断了这个录像能给我备份一下吗？兰德尔指了指显示屏，他对这个结果似乎没表现出太大的遗憾。 之前就备份过了。警卫将一个u盘递给他。 走吧走吧，格雷森警官，我们该去吃午饭了。兰德尔将u盘塞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推推迪克离开了监控室。 你看起来并不是很沮丧。迪克问他，兰德尔走在他边上，心情好到甚至在哼歌，就是有点跑调。 因为本来就没指望这个能查到什么，他偏过头冲迪克一笑，蓝眼睛弯弯的，迪克注意到他今天虽然没有化妆，但是金黄色的眼睫毛仍然很翘，扑扇的时候亮晶晶的，这些粉末是从哪来的，到底是毒|品还是毒药？乔伊斯的男朋友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些才是我想知道的，你应该知道毒|品是在最近才忽然在布鲁德海文流行的吧？以前布鲁德海文最容易被抓住的都是些军|火走私贩和洗黑钱的。 嗯，毒|贩是在最近这一个月才忽然增多。实际上迪克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也就比警局早了几天，那还是提姆在哥谭抓到的一伙毒|贩子说的，他们的走私不慎暴露，被蝙蝠侠与罗宾揪出来暴打了一顿，坦白他们走私来源的时候提到了最近在布鲁德海文出现了很多毒|品交易的订单。 如果假设乔伊斯的死亡也是这种粉末的原因，那就是说，这种粉末才在市面上流通不到一个月，致死的概率就如此之大，这太奇怪了。兰德尔慢吞吞地分析现在他所知道的情报，声音降低了许多，与其说是在和迪克讨论不如说是他在给自己梳理，一种毒|品想要卖的好，除了让人上瘾，还要有低风险，不然他们怎么赚的到钱？才刚有了顾客就吃死了，除非他们都过量食用但是乔伊斯女士需要攒钱，怎么可能会把钱花在这种无底洞上，她在布鲁德海文的贫民区长大，不可能不懂毒|品有多吓人。 所以你的想法是？ 有人逼迫她吃，或者算了，线索太少，我想不出来兰德尔拧着眉，眉毛眼睛都要皱到一块儿去了，然后沮丧地低下头，只能先找到乔伊斯的男朋友啊，侧写师怎么还没来！为什么我们局里唯一的画像侧写师还会被借出去啊，局长是不是工资给太少了。 分卷(5) 嗨，兰德尔，你今天来上班了呀！去吃饭的路上他们碰到了好几位女警员，都很友好地和兰德尔打招呼。 是呀，再不来打卡就领不到工资了，局长可抠门了。 迪克发现兰德尔能够在非常快的时间内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前一秒他还一脸颓唐，后一秒就能开开心心地和别人扯皮。 那个酒吧迪克在食堂落座的时候顺势说出来，说了一半又忽然闭了嘴，他意识到现在这个警察迪克格雷森是不知道昨天晚上在酒吧外发生的事情的，但好在兰德尔似乎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什么酒吧、哦，哦对！你提醒我了，晚上我要去他们昨天待过的酒吧调查一下。兰德尔将自己的盛的午餐放下，他的饭盆里几乎都是肉，两节小小的黄瓜片就仿佛万花丛中一点绿一样。 你才19岁吧？迪克无奈地说。 我已经19岁了。兰德尔挑眉强调。 我们州规定，20岁才算是法定意义上的成年。 我是警察。 你还是个学生。迪克脸不红心不跳地指出，殊不知他自己在十二三岁还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他的罗宾事业了，天天晚上打击罪犯。 学生又不是职业，兰德尔气呼呼地说，一双蓝色的眼睛瞪大了，这是在合理侦查的范围内！ 好吧，那晚上我和你一起去。迪克在蓝色眼睛的注视下妥协了。 毕竟谁能拒绝这样的蓝眼睛呢？迪克怀疑他就栽在这上面了，无论是布鲁斯还是超人他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拒绝不了这些蓝眼星球人的请求。 第7章 你看起来并不像是那种会循规蹈矩的警探。兰德尔对他说，青年虽然鼻梁上架着一副大眼镜，但完全挡不住他好看的面容，足以见得大都会某记者的黑框眼镜是货真价实的氪星黑科技。 为什么这么说？迪克闻言笑了起来，硬要说的话，兰德尔其实猜的不错，他的确算不上循规蹈矩，但那只限于身为夜翼个角色时。 你有一张很受欢迎的脸，兰德尔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才不紧不慢地说，就像那种总是很卖座的电影，你知道吧，那种詹姆斯邦德、伊森亨特女孩们会为了你说出所有秘密的。 迪克忍不住拿起水杯挡住自己要上扬的嘴角：老天，这个应该更适用在布鲁斯韦恩的身上，他才是那个让所有男人女人的秘密无所遁形的人。 咔嚓！ 两人还在说话，从他们的附近传来了清脆的拍照声，迪克与兰德尔寻着声源侧头望过去，那位忘记关手机声音的女警员羞得满脸通红，双手合十向他们道歉。 迪克冲她温和的笑了一下，并不是非常在意，他从小到大被拍习惯了，无论是作为飞翔的格雷森一家时还是后来与布鲁斯参加某些宴会，总免不了会被大小记者的闪光灯乱甩一顿，而兰德尔看起来对这也适应良好迪克记得兰德尔是位主播。 迪克：你也很受人欢迎，她们都很喜欢你。 这可不好说，兰德尔收回了视线，那双蓝眼睛再次集中到迪克的身上，看似抱怨地调笑道：在你来之前，我还是这里的警花，现在我已经是前任了。 咳！迪克让水呛了一下，他当然听说过那些在警局私底下流传的玩笑话，但真的当面提起这个，还是会让人有些羞赧。 等到他们吃完午餐，那位被外借出去的画像侧写师终于赶了回来，被兰德尔火急火燎地喊去画人物肖像，说是再晚一点他如果记混了就得重新去碰一下尸体，他还不想刚吃完饭就做这种倒胃口的事情。 迪克在下午没有什么安排，他好心的前搭档在出去给市民义警培训前帮他解决完了大部分的工作，甚至就连昨天遇见的案件报告都一并写好了交上去。而他的现搭档如今正在和侧写师坐在三面都是透明玻璃的房间里，作为唯一一位非常规的目击证人，向侧写师描述他所见到的男人。 迪克站在远处看了他们一会儿，青年的一只手抵着额角，眼睛低垂看着桌面，坠下来的金色碎发被他挽到耳后，露出来的耳朵上还带着一个银色的圆环状耳环，不大不小正好卡在耳垂上，迪克终于意识到自己见到兰德尔之后总是感觉到违和的是什么脆弱与疏离。这个青年的身上总是围绕着怪异的脆弱感，被藏在那张笑嘻嘻的外表下，但偶会在他低下头时，在他忘记伪装时流露出几分。 迪克又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打开笔记本电脑。 警局的内部网络中记录了所有警局干员的个人资料，兰德尔自然也不例外，既然他能够自由出入警局，需要员工身份证，那他的资料在警局也一定会有备份的。毕竟自从莱德霍恩卸任之后，他的继任者可是位谨慎性能与蝙蝠侠看齐的人物，如果兰德尔的身份过于特别，他不可能在警局能有这么大的特权。 迪克在键盘上敲下了兰德尔的名字，然而展现出来的内容却寥寥无几，一眼就能看完，甚至都没有迪克昨天看到过的学生证来的详细。 好吧，权限不够。迪克撇了撇嘴，谁让他只是个才来警局没多久的新人呢。 不过这绝不是会让一代罗宾放弃的理由。迪克切了一个系统，准备悄无声息地黑入bcpd的数据库，一下下就好，他只要查个资料就行以前入侵哥谭警局资料库他早就轻车熟路了，布鲁德海文应该和哥谭也差不了多少吧？ 十几分钟后，迪克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跃，啪塔啪塔地就差把键帽按下来了。 哪里来的人改写了布鲁德海文警局的数据库程序？怎么会变的这么麻烦？迪克抽空抬起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房间里，侧写师已经快画到尾声了，正在做最后的修改。迪克在屏幕上敲下一行代码，在他准备下回再战之前，总算是在兰德尔走出来之前成功骇入了警局内部。 还是有一些漏洞。迪克放松身体，一边找兰德尔的资料，一边心想，这样很容易被其他人入侵的，等他有空再给系统加几个补丁好了。 知法犯法且毫无愧疚之心的某警员一脸正经地想。 在那么多繁杂的历年案件与过往警察资料之中找梅斯塔斯可不是一件方便的事情，搜索器在众多文件中抓取关键词，慢吞吞地一圈一圈转过去，直到省略去那些杂七杂八的案件署名，最终跳出来了两个文件夹，其中一个是名为威尔德梅斯塔斯，另一个才是兰德尔梅斯塔斯。 好吧，这两个名字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但是他现在可没时间慢慢看。房间里的两个人已经确认完了乔伊斯男朋友的肖像画，站起来要走出房间了，迪克手快地拷贝了两个文件夹到自己的硬盘内，进度条在兰德尔关上门往自己这边走过来前堪堪走完，迪克利落地清理完所有痕迹退出系统，叹了一口气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深切地觉得多来这么几次，他与提姆的技术水平应该也要差不多了。 已经将图片发下给各个警署的负责人了你怎么了？看上去很热的样子。兰德尔走过来和迪克说，手臂搭在办公桌的挡板上，他将眼镜摘了下来，没有了玻璃镜片阻挡的蓝色眼睛仿佛更透彻了一点。 我、我今天上午忘记开窗透气了迪克尴尬地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合上，伸手去打开自己旁边的窗户，怪不得有点热你那怎么样？画的还行吧？ 提起这个兰德尔就把其他的疑惑都抛到一边去了，他从小到大这绘画的艺术大门就从来没向他打开过，惨到他就连和露拉一起涂秘密花园都会被嫌弃，因此他一直对画画厉害的人抱有盲目的崇拜：好厉害的！不管试几次都还是觉得好厉害！真的只靠形容就能把我脑子里想到的人画出来，而且还一模一样！ 是什么样的人？ 兰德尔将手机递给他，上面是他刚拍下的照片，画中的男人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虽然年纪似乎并不大，但是有很深的眼袋，平白给他添上了几岁，眼尾是向下压着的，仿佛在挤压着眼球，有种阴翳的感觉，勉强算得上英俊，只是摆出了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又胡子拉碴，总觉得生活有诸多不如意。 他的特征还挺显眼的，迪克说，只要他不是一直呆在家里就不难找到他和信息库里的人像对比过了吗？ 拿去对比了，但说实话咱们城的监控摄像头旧的旧坏的坏，这么久了就没修过，人像库里也没存下多少东西，不一定能找到这个人。 你说的对，还是晚上去酒吧问问吧。从迪克来到这座城市生活起，他就无数次感慨过，虽然布鲁德海文的罪犯实际上没哥谭的多，但对监控摄像头却仿佛有着多年的ptsd一般，好像没弄坏过几个摄像头他们就混不下去了，满大街的摄像头看似唬人，实际上电线屏幕都被搞坏了。相比较下，哥谭的那群疯子倒是从来都不介意被监控拍下自己身影，他们甚至恨不得监控视频能在大银幕上24小时全天循环播放，好向蝙蝠侠炫耀自己的成果。 兰德尔下午又回去找了艾茜法医，勉强睡充足了的女法医端着咖啡，态度还算温和，和兰德尔讨论那四个在凌晨忽然暴毙的尸体。 枪伤是死后才出现的，就是说实际上这五个人的死因都是相同的。兰德尔抱着新鲜出炉的五份报告看，在他的桌前还摆着一些以前的档案文件。 嗯，自然死亡，或者说在很短的时间内生命体征骤降，直至脑死亡。艾茜靠在椅子中打量眼前的青年，她忽然就想起了刚见到兰德尔那会儿的事情。 他们认识了也差不多有两年，如果要问这个警局里最常见到兰德尔的是谁，那除了门卫就是一定是她了。两年前的兰德尔还是个非常稚嫩的少年，剪了短短的头发，正处在生长期，肌肉跟不上骨头的生长速度，又瘦又高，白衬衫和牛仔裤穿在他身上都有些空荡荡。兰德尔一个人从纽约赶回布鲁德海文，这双漂亮蔚蓝色的眼睛抬起来看她时，好像随时都会有眼泪滚落下来，连眼眶都是红红的，让人疑心是不是已经哭了一夜。 当时兰德尔站在她解剖室的床边一言不发地掉眼泪时，单薄的肩背似乎随时都会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垮，苍白又易碎，就像是从哪张壁画上跑出来的天使，却在为世人怜悯悲痛。两年原来能改变一个人这么多，让一位青涩的男孩成长为现在这样遇见什么都处事不惊的模样。 甚至有时候还有些欠揍。 为什么会猝死，还是没有原因吗？兰德尔问，会不会是那些粉末？ 在成分的分析报告出来之前我们谁都不准，只能说，从目前的调查结果来看，他们就是忽然的生命消亡。 那这些兰德尔捏紧了一张照片，视线死死地盯着那些属于不同的人和不同的时间，但是又离奇相似的月牙状瘢痕。 你会告诉他吗？艾茜忽然开口问兰德尔。 谁？ 艾茜轻轻地笑了一下，你的新搭档，那个帅哥他才刚来没多久吧？我们这边有好多小姑娘想要他的电话呢。 格雷森警探？兰德尔歪了一下脑袋，有些不解地说：为什么要告诉他？ 你看起来并不排斥他，你以前可是从来都不愿意接受搭档的。 只是临时搭档罢了，两个星期我还是能忍受的。兰德尔敛起笑意，他抿起嘴的时候五官会显得更凌厉些，下颚线紧绷，多了几分冷酷的色彩，就像他平时画了妆后，御姐类型的角色绝对比甜妹要多。兰德尔将桌面上的那些照片一张张地收了起来，重新放进信封之中，过几天我再过来，有消息了随时通知我。 知道啦，小鬼，摆什么架子。艾茜翻了个白眼，将信封丢进了柜子里，下次给我带点巧克力，算是我帮了你那么久的报酬。 兰德尔站在门边挥了挥手，又变回了一开始那副笑嘻嘻的样子，拜拜。 第8章 在兰德尔将一叠案件资料递给迪克，说了句我先出去一下后，迪克就再也没见到过兰德尔，临近下班前他问了问最后见到过兰德尔的门卫，老先生说兰德尔早就已经回家了，他一向这样，一个月能在警局见到他三四次算是幸运了。毕竟兰德尔只是警局的特聘侦探，bpcd不至于每天遇到的都是些疑难杂案，也不是只能靠一位变种人来解决全部的问题。 哇，好自由。我也好想拥有这样的特权。不努力工作被扣工资就会付不起房租的某人落下了羡慕的泪水。 不要以为顶着哥谭首富养子名号的迪克能有多富裕，他之前一气之下跑来布鲁德海文的时候是身无分文，一年多的冷战也没花过韦恩家一分钱，只是靠着勤工俭学和奖学金勉强维持一下经济，等到了后来他也习惯了自给自足，做一个快乐的月光族小鸟也挺好的，至少他爱吃的麦片卖的都不贵，工资正好能维持每个月的生活需要，还能让他对下个月抱有上班的动力。 不过在迪克回家的路上，他揣在兜里的手机终于收到了好几条陌生人发来的信息。 【抱歉格雷森警探！我忙着回家给妹妹做晚餐，看你在忙就没打扰你。晚上八点在酒吧见哦！】 【我猜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在短信里做自我介绍也太羞耻了：）我把地址发给你了。】 下面跟着手机地图的标点。 看来我的名片没被丢掉。迪克将这个号码存进了手机里面，备注上了兰德尔的姓名。 不过他们家似乎就兰德尔和他的妹妹两个人？迪克回想了一下，印象里确实只有两个人的生活痕迹，他们的长辈是住在其他城市吗？还是说 迪克连忙打住自己越想越远的思绪，他包里的笔记本中还存着下午刚从警局数据库中捞出来的关于兰德尔的个人资料，只是还没来得及看一眼罢了。 十个小时前还出现在我梦里的人，十个小时后就成了我的调查对象。迪克叹了一口气，这样多少有点混蛋，但是还能怎么做呢？无论换成他兄弟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会忍不住要将这个人调查到底的。 迪克回家找了点东西吃，虽然他的橱柜里似乎除了麦片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但桌子上还有几片前两天剩下的吐司面包片，今天正好处于保质期的最后一天。 分卷(6) 面包，又是面包，他总不能拿这个当一日三餐吧？阿尔弗雷德以前就总念叨他天天吃面包，再吃面包长得都要像面包了。 但是没有比吐司面包更方便的东西了，而且面包和麦片很搭。迪克将热好的吐司与冲好的麦片端到沙发那边，按开了电视机，一边看最近的新闻一边吞面包当晚饭。 电视新闻上的主播在说最近发生的几起变种人抢劫案，从小偷小摸到抢劫银行的都有，网上已经有很多的普通人呼吁政府快点起草限制变种人法案的文件了。 这些变种人都是怎么了？为什么近期出现了这么多没有经过注册的变种人这些都还在调查之中，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是变种人的犯罪率在近几年已经比往年要高出了很多很多了 迪克是个平权主义者，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纯正的地球人血统，没有变异也没任何特殊能力，但是他的身边不乏外星人、变种人、超能力者甚至魔法师，他了解过很多特殊人种被压迫奴役的悲惨事迹，因此也很乐意和他们一起寻找能与普通人和平共处的方法。可罪犯是罪犯，无论什么样的人，将自己的天赋能力作为伤害他人的道具就是错误的。 迪克不禁考虑起给自己的装备们升个级的想法，如果最近真的有那么多的变种人在闹事，那他晚上夜巡的时候总会碰上，一定要留几个后手以防万一。 兰德尔打开房门的时候，不出意外地看到白天他在出门前给露拉留的作业依然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一动没动，小姑娘房间里电视机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兰德尔阴着一张脸轻声将大门合上了，往露拉的房间走过去。 摇滚音乐男主唱的声音沙哑而尖锐，架子鼓与电吉他混在一起在不大的房子内低鸣，小姑娘踩在柔软的床铺上抱着枕头蹦跶，平时不愿展露声音的喉咙在这个时候反倒是解除了禁锢一般，会开始跟着主唱一起摇头晃脑地唱了，稚嫩的奶音和原唱一起飙了上去。兰德尔将门推开，双手抱胸注视着露拉。 when everybody's fightin', for their promised land, and, i don't need your civil war, he rich while it buries the poorrrr* 小姑娘激昂的情绪在扭头见到兰德尔的那一瞬间忽然被浇灭了，她蓦地收住了声音，捏紧枕头布，不知所措地站在床榻上看向她实质上的监护人。 我知道他们很有魅力，兰德尔指了指电视屏幕上的乐队，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调低了，但这不能成为你不做作业的理由。 小姑娘蔫儿吧唧地从床上跳下来，走过去拽了拽他的手。兰德尔蹲下身语重心长地对露拉说：你不能又不去学校又不好好学习，我不想你以后变成一个文盲因为我不可能永远在你身边。 脱离了音乐的露拉这会儿又不愿意开口说话了，兰德尔叹了一口气，我去做晚饭，晚点我要出趟门，你乖乖呆在家里，给我把今天的作业做完。 他掐了掐露拉的脸颊，听到没有。 脸颊肉被捏出一个笑脸的小姑娘怯怯地点头。 兰德尔从茶几的零食堆里找出了那张昨天迪克留给他们的名片，给他发了消息，又抽空去推特上回了一些消息。粉丝们都很担心他，想知道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兰德尔表示一切平安，但是这两天很忙，不一定会开直播。 晚上七点五十兰德尔打的来到昨天那条街附近，走进去的时候发现迪克已经到了。他穿着皮夹克外套与黑色运动裤，靠在一辆自己开来的机车边上，黑墨镜卡在他松垮垮的t恤领口上，低着头看手机，屏幕在迪克的脸上印出了一块亮色。 在回绝了不知道第几个人的邀请后，迪克终于看到了向他走过来的兰德尔，嘿，兰达我能叫你兰达吗？我听他们都是这么喊你的。 当然可以啊，你在这儿等多久啦？兰德尔冲他一笑，将被风吹起来的长长金发勾到耳朵后边，他涂了唇膏，那浅浅的唇色在周围繁杂的灯光之下显得格外水润。 没多久，进去吧。迪克摇摇头，将自己的手机收回了衣兜里，他刚才在调查这家店的背景，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外地人，从加利福尼亚来到布鲁德海文，但身份却很干净，似乎和那些三教九流的家伙没有任何的交往，连酒吧的账户也干净得很，既不像是暴力组织开来洗黑钱的也不像是被有钱人集资当幌子的唯一的一点那就是，这些记录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到不像是一家能在布鲁德海文开下去的酒吧。 迪克压下心底的疑惑，和兰德尔一起走了进去。 立体音在响低沉地轰鸣，绚烂的各色灯光跳动闪烁，舞池里是形骸放浪的人群，挤满了肉|欲与铜臭，在昏暗的空间里仿佛到处都有暧昧的情绪在滋生。兰德尔虽然嘴上爱贫，看起来对一切都游刃有余的模样，但实际上进酒吧还是第一次，他有些不太习惯这里的环境，被周围的人群挤来挤去，不同的人与不同的情绪从四面八方向他奔涌过来，压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但那些高昂的情绪又在同时影响着兰德尔，肾上腺激素不受控制地分泌，他的心跳也愈来愈快。直到他被一只手拽了过去，平缓的温和的情绪就那样稳稳地包裹住了兰德尔。 兰德尔偏过头去看了眼迪克，一束浅蓝的光正好从他高挺的鼻梁上滑下去，而他的眼底蕴着亮色，给那双蓝眼睛镀上了一层明亮的光芒，明明他看起来对周围都兴致勃勃，但是他的思绪却依然保持着诡异的冷静与自持。 你怎么样？干嘛站着不动。迪克问他，柔和的嗓音混在一片嘈杂的音乐之中，却不难辨别出来。 我没事、我们还是先，先去找人问问吧？兰德尔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不自在，他并不讨厌人多的地方，但是不喜欢总要与人摩肩接踵的环境。 他是个天生的变种人，变种能力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也在逐渐变得强大，即使他的能力不是那种有强大杀伤力的。他能通过肢体接触，看到人死之前最后所见到的东西，也能感觉那些触碰到他身体的活人的情绪，无论是欢喜还是悲痛、愤怒亦或是恐惧，那些情绪或多或少会给兰德尔带去一些不能拒绝的影响。 这周围满是酒精与欲|望，兰德尔动了动脚，又往迪克的身边靠近了点，对方的手还握在他的肩膀上，让他发晕的脑袋冷静了下来，迪克身上熟悉的香水味安抚了他杂乱的心跳。 第9章 迪克带着兰德尔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他身上似乎有着某种敏锐的直觉或者其他什么，让兰德尔觉得迪克好像比自己这个能够感知到他人情绪的变种人还要更为敏感。兰德尔注意到他似乎在有意无意地隔开了其他人与自己的距离，让旁人和兰德尔之间不至于总是有那些多余的肢体接触。 等到他们两人站在了吧台前，迪克握在兰德尔肩头的手才不留痕迹地撤了回去。年轻的调酒师在擦调酒容器，见到有人坐过去了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 两杯啤酒不，一杯啤酒，给他果汁。迪克开口说。 我也想喝酒，兰德尔在迪克扫过来的视线中咽下了后面的单词，好吧，那就一杯果汁，谢谢。 兰德尔的耳朵里还充斥着嘈杂的电音与人群的尖叫，他眯着眼在晃人眼的灯光中打量了圈周围，目光从舞池上方的打碟师挪到卡座里猎艳的男男女女，最后他转了回来，似乎是终于将自己调整到了适合的状态里，向旁边的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年轻人独有的干净剔透的笑容几乎又让迪克的心尖一颤。 调酒师应该见过不少像兰德尔这样的人，但是像他这样漂亮的可能还是第一个。调酒师将一杯浅粉色的飘着蜜桃香味的果汁推到兰德尔的面前，那里面也含酒精，但是微弱到等于没有，未成年可不能来这种地方，小朋友。 兰德尔托着一侧的脸，笑眯眯地说：我已经成年了，真的，只是最近犯了胃病，喝酒会让我难受。 他的手指蹭过冰凉的冒出水珠的杯壁，指尖与果汁一样透出好看的粉色，我以前从来没来过这边，真遗憾，听人说这边的调酒师调酒很厉害呢，特地过来见一面，居然喝不到。 随时欢迎你的下次到来，我一直都在这里。调酒师显然被这话取悦了，没有什么比这样的夸奖更让人开心了。 你就是那个调酒师？兰德尔的身体向前倾，蓝眼睛不错地紧紧注视着对方，将常年拍照拍杂志练出来的专注都用在了上面，这会给人一种自己非常被推崇的感觉，看来我以后要换个阵地了。 那我可真是要感谢那个推荐我的顾客。调酒师的嘴角恨不得咧上天去。 说不定是你的熟客呢，叫什么来着，兰德尔说，他吞了一口果汁，接着说道：在其他地方喝酒的时候碰上的，凯撒？还是叫卢迪？反正就是 兰德尔抬起了手，在自己的脸上比划，这边，眉毛下面有颗痣，还挺明显的。 哦，绝对是弗兰克托勒，那个可怜鬼。 那个绿眼睛卷头发的男人？弗兰克托勒？兰德尔本来也就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居然真的能问到，今天的他可能是被幸运之神眷顾了。 对对，绝对是他，哎呀，没想到他这么喜欢我调的酒。调酒师已经在沾沾自喜了。 迪克在兰德尔刚开口说话的时候，就听出了他蹩脚而青涩的套话技巧，那太像是他自己十五六岁的那会儿和泰坦的伙伴们一起去执行任务的样子了。迪克留了些注意力在兰德尔身上，然后偏过头去观察周围，他的经验与直觉总是能让他在人潮中发现怪异的地方。比如说十点钟方向的角落里有几个应该是本地黑帮手下的人在低语，兴许是在说码头交货的位置；六点钟方向卡座里的男人注意力完全不在他女伴的身上，他一直在看手表和酒吧内包厢的位置还有他侧边的两个女孩，一直在打量他和兰德尔，大概再过几分钟她们就会过来搭讪或者要联系方式 迪克走了一下神，回过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仅凭兰德尔那幼稚的套话，竟然真的让他误打误撞地找到了相关者。 为什么说是可怜鬼？他怎么了？我前几周碰见他的时候还很精神呢。兰德尔继续问。 他哎，调酒师叹了一口气，正好也没其他人找他，于是将手肘撑在桌面上，凑近兰德尔低声说道：弗兰克是赌场的常客，这边附近的赌场他全去过，但是他手气很烂，基本上在每一家都欠了钱，他为了还债还偷过他女朋友的存款，被人家打了一顿然后分手了。 没报案吗？如果被报案过，那弗兰克一定会在警局留下记录，他们找起来就方便多了。 没，还没来得及报，弗兰克就把钱还上了他说他找了个来钱快的工作，确实没花几天的功夫就把欠的钱都还清了。 兰德尔狎昵地笑，像个纯真的孩子，带着一种天真似的直白，也压低了声音：那不是什么正经工作吧？ 调酒师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和舞池里那些甩头扭胯美丽废物应该也没多大的区别，笑了笑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咱们这里什么人都有，大家多少都会有点需求的嘛，他说那东西没什么副作用，价格也不贵，具体我也不清楚，但是他的确赚了很多 兰德尔一听，笑的更开心了，他经常来这里吗？我对你说的这个很感兴趣。 他以前是常来，不过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碰见他了，你可别说出去啊，最近警察查得严，说不定他都已经进去了。 虽然还没被抓，但你这么一说，我估计也快了。兰德尔在心中暗忖，脸上却表现出一副遗憾，撅了撅嘴，那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下回如果遇见他了，给我发个消息，怎么样？ 调酒师色令智昏，被真诚的湛蓝色眼睛这么直白且深情地望着，一下就大脑空白，想都没仔细想就轻易地答应了。 兰德尔站起身，半个身体越过桌面，俯下身体从调酒台里抽出了张纸巾，也没在意自己松垮垮的衬衫因为上半身的牵动往上滑，露出了一截窄细的腰。 他拿笔在上面写下了一串号码，然后塞在了调酒师的手里，别忘喽。 调酒师愣愣地点头，恰好这时有人从后面走过来要喝酒，兰德尔心想自己今天的运气简直好到不像话，晚上回去一定要去游戏里开几个箱子庆祝庆祝。趁着调酒师转身去忙别的，留下几张纸币后，就和迪克从边上溜走了。 你还挺会诱导的。迪克说，兰德尔站在他旁边，一边走一边解开自己衬衫领口处的纽扣，在人多的地方待久了，他觉得有些闷热，再加上环境氛围多少会给他带去一点影响。 但是这辈子还从来没这么幸运过的兰德尔现在整个人都洋溢着开心的情绪，颇有些自得，迪克觉得他现在像极了一只昂扬地获得了胜利的公鸡，谁让我当警察的时间比你要长呢。他的虽然是外聘侦探，但是他在警局内部也是有编制的，四舍五入他也是警察，这没有问题！ 多锻炼锻炼你也会像我这样的。兰德尔说着皱起眉吐了一下舌头，不过在那之前，我先去趟厕所那个果汁好甜 兰德尔的牙齿不好，小时候总喜欢吃糖吃蛋糕，被蛀烂了好几颗，换了牙之后也不太能吃甜的东西，因为他非常容易生蛀牙，久而久之，他自己都习惯了没有甜食的存在，偶尔尝到了过于甜腻的东西反而还会感到一点不适。 迪克见他的脸颊有些泛红，低声问道：你不会喝醉了吧？ 兰德尔不敢置信地瞥了迪克一眼，那只是一杯酒精含量甚至没有百分之二的果汁！我的酒量不至于烂到这种地步。他在以前可是能和自己那几位不靠谱的老师们一起痛饮伏特加的男人，区区果汁也太看不起他了。 你真的没问题？迪克担心地问。 天，格雷森，你简直比我妈妈还要操心我。兰德尔吐槽道，好啦，我承认，我有点被影响到了，因为这边的醉鬼也太多了。 他嘀嘀咕咕，率先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过去，准备洗把脸清醒一下，他已经问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也没什么必要在这里待下去了，酒吧人多的环境会让他一直处在某种亢奋的状态中。 分卷(7) 再给你变个不一样的。 哇！酷！！！ 兰德尔在洗手池洗手的时候，听见了从卫生间里面传出来的喧闹声，这边远离舞池，低音鼓与打碟机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朦胧，反倒是空荡的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更清楚一些。 再试试这个！ 兄弟！你太酷了！！ 其中一个声音比较年长，另一个更为年轻些，就兰德尔的经验来听，那个小孩估计也才十五六岁。 不会是有人在骗小孩吧？兰德尔感到奇怪地走过去，伸手将门拉了开来。 还没看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一团巨大的火焰凭空从他眼前掠过，腾腾的热意与灼眼的光亮让兰德尔的眼睛发疼，他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心脏才开始跟着受了惊吓一样剧烈跳动，他就撞进了一个怀里。 没受伤吧？迪克的手轻轻搭在兰德尔的手臂上，将人往自己的身边靠，他身上那股怎么也散不干净的无名香水再次缠绕上了兰德尔的鼻腔。 应该没什么问题。青年眨了眨眼睛，火光烧灼后的明亮还残余在他的视网膜上燃烧，他偏过头看看迪克，又扭回去看前方，卫生间里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好像是变种人，变种能力是控火，正在给旁边的男孩展示自己的控火能力，刚才那团火焰就是他变出来的。 小白脸看什么看？不尿尿就快点滚！里面的男人骂道，他的身边又凝出了几团火，蓄势待发一般仿佛要冲他们发射过来。 兰德尔扯了一下嘴角，抬手又将门合上了。他从旁边的镜子里瞥见了自己和迪克的姿势，忽然瑟缩了一下，从迪克的怀里挣脱出来，好像那只手也有火焰一般灼人的温度，要把他烫伤。 最近变种人真的越来越多了哈哈。兰德尔尴尬地说。 是啊，迪克对他的反应没有任何表示，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走了，我送你回家。 第10章 我可以自己回去的。兰德尔用手机将弗兰克托勒这个名字发到警局去，方便他们到处打听打听，抬起头的时候迪克已经启动好了他的摩托。 布鲁德海文晚上不安全。迪克说，他从车镜上解下另一个头盔丢给兰德尔，上车吧，我知道你家在哪儿。 你不觉得这话听起来就很变态吗？兰德尔扣上头盔，声音被挡风玻璃蒙在里面，不太清楚，但还是抬起了腿，跨坐上了迪克的摩托车，麻烦开慢点，我有点晕摩托。 第一次听说还有晕摩托的。迪克笑了起来，摩托车稳稳地开上了路，速度也不快，他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还不至于叫人听不清。 我的老师以前额，经常开摩托带我去买东西，他开车比较狂野，所以我有点阴影。迪克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小男孩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一副生怕被甩下去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很害怕。 好吧。迪克又放缓了点速度，没有将他以前偷开蝙蝠车能把车开上墙的车技展现出来。 你以前在什么地方上学？ 兰德尔在他身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透过深色的挡风玻璃片看到了迪克柔软的发尾，以及遥远天边挂着的一轮圆月，昨天或者今天就是满月。兰德尔沉默了一会儿，变种人学校。 变种人学校并不多，政府对变种人的态度一直都在变化，以至于很多变种人学校即使开了很快也会倒闭，最终不是沦为政府的走狗就是虐待变种人的基地，迪克听说过的最有名的变种人学校就是那所开在纽约的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 你是那个，x战警？迪克忽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兰德尔的近身搏斗技术这么出色了。 哈哈哈，兰德尔的声音又轻快了起来，我不是，我的朋友们是，我们有一群最棒的老师！ 为什么没有成为x战警？那可是世界顶尖的超级英雄团队。迪克刚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我可能我觉得我不太适合当英雄吧？拯救其他人这种工作，不适合交给我兰德尔低声说，声音好像能消散在风中，被这个夜晚的风卷去遥远的地方，他凝望着那轮圆月，我有一定要做的事情，但绝不是成为超级英雄。 晚安，兰达，祝你做个好梦。迪克将车停在兰德尔的公寓楼下，接过了青年递过来的头盔，把它重新挂在了反光镜上。 晚安，兰德尔的脚步顿了一下，已经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回最开始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仿佛刚才在摩托车上流露出几分脆弱阴郁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兰德尔转过头向迪克笑了笑，谢谢你今天晚上陪我，路上小心，拜拜！ 青年说完话就转身往公寓内部走了。 迪克半坐在摩托上直到兰德尔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楼梯间，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重新扣上了挡风玻璃，开着摩托车回去。既然已经知道了弗兰克托勒的样貌与名字，那他今天晚上就有的忙了，向弗兰克买过东西的人肯定不止三四个，只要简单地询问一下，绝对会有人知道的。 露拉，我回来啦。兰德尔在门口喊了一声，房间里的小姑娘噌一下拽着自己的作业本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嘴巴上还叼着兰德尔下午刚买来的披萨面包，她很公事公办地先搂了一下兰德尔，表示自己欢迎他的回家，然后才把手里的作业给他看。 小姑娘到了生长期都是这么能吃的吗？兰德尔疑惑地想，距离他出门也不到三个小时，露拉在他出门前明明已经吃掉了两盆面了，是他做的面条分量太少了吗？ 他接过露拉拿来的作业本，翻了几页，确保小姑娘不是在敷衍了事，不错，晚上别很晚睡对了，少吃点东西，万一消化不良了，半夜会不舒服的。 露拉向他吐了吐舌头，跑回房间去了。 兰德尔整理了一下东西，去浴室冲了一个澡，换上睡衣后忽然想起来自己今天的运气很好，于是他兴致冲冲，打开了电脑和直播软件。 蹲他直播间的人有很多，人数不到一会儿就有好几万。 晚上好呀，昨天的事已经在警局解决好了，大家不要担心了。兰德尔没有打开摄像头，只是和粉丝朋友们聊天。 【呜呜呜我还以为老婆要停播好几天呢】 【老婆老婆，让我看看脸！】 【兰达真的没事了吗？妹妹怎么样？】 妹妹也很好，心态很好，食量也很好，不能更好了，不过感觉她到了叛逆期小姑娘的叛逆期有这么早吗？ 哦，晚上干什么？晚上当然是打游戏啊。兰德尔开心地点开游戏软件，等待游戏启动的期间得意洋洋地和粉丝们说：我今天的运气超好的！我有预感，今天一定能开出几个金。 【完了完了，你个败家子又开始了】 【慈善大使要重出江湖了？】 【兰哥不要啊，你难道忘了自己曾经100个箱子连个紫都没有的惨案了吗】 【宝，你在游戏这方面，没有预感！】 我都说了我今天运气很好，谁也别想拦着我。兰德尔活动活动自己的手腕，先进个地图。 他按开了一个箱子，鼠标在可能会出现的奖励中滑来滑去，在最后那个金色的奖励上按了按，看到这个了吗？我今天能开五把三把出来！ 【怎么了，是忽然对自己的运气不自信了吗？】 【接下来请各位欣赏大型戒赌宣传片。】 你们也太没意思了，偶尔也要相信我一次啊箱子早就买好了，我们今天就少点，也不多，买五十把钥匙试试。兰德尔的手速快，话音才落下就已经到了付款界面。 弹幕上滑过去密密麻麻一片no，那是粉丝对他最后的劝告。 兰德尔视若无睹。 十分钟后，某人对着一仓库的蓝色武器发愣，我难道不是欧洲人吗？ 【宝，听妈妈一句话，咱们戒赌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从来没见过有人能非成这样】 【老婆，今天说你运气好的那个人是不是这游戏请的托？】 【慈善大使名不虚传】 兰德尔弯下腰，脸颊侧贴在桌面上，看上去不太能接受现实。为什么他一个小时前还运气爆棚，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堪比瞌睡了还有人送枕头，可为什么回到家后，幸运女神就不再垂怜于他了呢？ 难道我洗了个澡，就把好运都洗掉了吗？这么容易就能洗掉的吗？ 好的，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结束了。各位观众朋友，咱们下次有缘再见。既损失了金钱也损失了运气的男主播蔫哒哒地关掉了所有软件，他扑回床上，难过地抱住了枕头，想起了明天还要上学，没多久就开始犯困了。 另一边迪克已经换上了自己夜巡的制服，他拜托神谕帮他查一下关于弗兰克托勒的信息，在他耳机那头的女性打了个哈欠，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跃，还好你没去找提摩西。 提宝怎么了？迪克蹲在屋顶上看下面来往的人群，隐在多米诺面罩下的眼睛犹如猎鹰一般锐利，仿佛能轻易地穿透那些黑暗的表面。 他被人打了。芭芭拉说，又补充道：很严重。 什么？又有什么人从阿卡姆疯人院里逃出来了？迪克生气地问。 不是，好像不是阿卡姆，芭芭拉皱着眉从布鲁德海文黑了一半的监控网中找人像，不知道是什么人，潜入了泰坦塔，只能说对方的手法很老练，在被拍下来之前就把所有的摄像头弄坏了哦，老天，布鲁德海文的监控怎么回事？这是十年前的硬件吗？ 警局已经在准备整治了，抱歉小芭，迪克摸了摸鼻尖，提宝也没看到是谁吗？泰坦塔没有其他人？ 外星任务，嗯哼，大家都出去了，只有提摩西熬了一个通宵，他没和对方打多久就昏过去了，康纳回去的时候才发现他，索性对方没有下狠手也没拿走什么东西，好像就只是想和提摩西打一架。我可怜的小红鸟。迪克又好气又好笑，找到了犯人一定要和我说一声。 他绝对要去整治一下那个不知好歹，对自己未成年弟弟出手的大混蛋。 ok，我猜我大概找到了，三天前的录像，幸好还没被覆盖掉，芭芭拉说，距离你只有两个街区，晚上十一点左右，弗兰克走进了那边的地下酒吧。 谢了小芭。迪克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显示屏中芭芭拉帮他标注的位置，往那个方向过去，下回请你吃饭。 芭芭拉嘲笑了他一声，算了吧大忙人，你放过我很多次鸽子了，寄盒麦片过来都比那个强，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出去。 迪克格雷森，你今天是怎么了？尽会说一些不知所云的话。 抱歉迪克低声说。 芭芭拉打断他：不说这个了，说说你自己吧，反正我现在很空，蝙蝠侠今天似乎不需要我的帮助。 我的什么？ 新生活？新身份？新工资额，新女朋友？ 很好很充实，每天都有事情干，不过我可能以后要试试咖啡泡麦片的口味了，警局的工资还算够用，我没什么其他开销也没有新女友，但是 迪克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兰德尔低头用手指将头发勾到耳朵后的那个神情在他的脑中闪过了一瞬。 不、no，没有女朋友，迪克快速地否决掉了这个念头，我最近没那个时间。 真是见了鬼了，迪克心想，男同竟是我自己？ 第11章 兰德尔在早上匆匆赶去学校上课，连头发都没仔细打理，长长的金发四仰八叉地乱翘着。也不知道是他昨天太累了还是真的被欧气流失打击到了，他清早险些没听到闹钟铃声，还是露拉哐哐敲他房间的门把他叫醒的。 他解决完自己和露拉的早饭就冲出家门，在外面拦了一辆出租出赶去学校。上周他们的指导教授就提过，他们学院将要邀请一位有名的心理医生来学校开演讲，还有为期一个多月的课程指导所以至少，第一堂讲座他不能迟到。 两年前的兰德尔其实还不能算是从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毕业，但是他因为布鲁德海文的案件而决定留在这座城市里，校长查尔斯泽维尔在了解了情况之后同意了他的想法，还凭借自己曾经的关系网，帮兰德尔在布鲁德海文的警局里挂上了名，拿了一个外聘侦探的职位，作为交换，兰德尔需要用自己的变种能力帮警局解决一些过于复杂的案件，而警局也能保证兰德尔的身份不暴露，可以去普通大学上学。 在遇见露拉之前，兰德尔都没有想过自己大学该怎么办，反正他一身孑然，勉强能养活自己。在出租屋的墙角碰见露拉时，外面正在下雨，小姑娘躲在窄小的屋檐下瑟瑟发抖，那时的露拉看起来也不是十岁的样子，常年营养不良让她饿得面黄肌瘦，衣服也破破烂烂，不知道是从哪里捡来的，连最基本的警惕都提不起来。兰德尔让她进了房间，分给她吃了些东西，从此之后，小姑娘像只流浪猫一样讹上了他，天天准时出现在他家门口蹭一日三餐。 兰德尔被小孩磨得没脾气了，抓着人去警局问，一查发现小姑娘不仅父母双亡，而且在孤儿院破产之后也没被救济站的人带走，一个人在外面没名没分地流浪了两年多，兰德尔叹着气去办手续，借着职权把小黑户的身份安了下来，算是把露拉收养成了自己的妹妹。从那儿以后，警局的那点微薄工资已经维持不了他们两个人的正常生活，毕竟他也没想到露拉是个这么能吃的干饭人。于是兰德尔开始尝试在网络上直播，一不小心在这个全是颜狗的世界里火了起来，没多久就接到了品牌商的广告单，偶尔还会被请去拍几个杂志。 但是露拉不爱说话与其说是不爱说，可能是小时候的经历让她产生了一些心理问题，除非是听到情绪激烈的歌曲的时候，露拉才愿意用歌声来代替自己的情绪，作为一个发泄口，不然在平常她几乎不会开口。兰德尔就放弃了自己这个失学儿童的身份，自学了几个月，通过了布鲁德海文州立大学的入学测试，专门去学心理系，想试试看有什么办法能帮到露拉。 分卷(8) 这小姑娘是个窝里横，遇见不认识的人就怕的要死，但只要和她熟一点，就会体验到这小姑娘乖巧外表下那颗狂野的心爱听摇滚乐的小姑娘哪个不是省油的灯。兰德尔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一直在她的身边，不能保证小姑娘是否可以在他的庇护下平安成长。他亲身经历过，谁也不知道未来和意外哪个会先到，所以在他还有时间的情况下，他想尽量让露拉有能够自己生活下去的能力。 这边这边！兰德尔一路从学校大门跑到办讲座的大教室，从后门偷偷溜了进去，他的好友格里斯眼尖地看到了他，小幅度地向他招手，给你留了位置！ 讲堂里已经坐满了人，前面的讲台上一位西装革履的优雅男士正在用他不急不缓的语调说着什么。兰德尔弯下身体，想不被发现地从旁边挤进去。 兰德尔迟到了几分钟，已经错过了演讲者的自我介绍，对方正在从罪犯心理的角度开始演讲，声音低沉而柔和，像是缓慢播放流露的古典音乐，带着某种韵律，兰德尔听到那嗓音，不知为何心脏颤了一下，他从学生们的双膝前挤过去，匆忙间抬起头看了一眼讲台，台上的人仿佛有所感应地回望了过来，一个简单的问题，犯罪心理形成的原因有哪些？ 他们才上了半年的课，粗略地了解了一下医学心理学的问题，还未涉及到各种复杂的诸如病理性或犯罪学的分支。整个教室安静了一些，讲台上的男性不急不缓地说道：那位站起来的金发男孩，你知道吗？ 方圆一整个教室，只有一位弓着身体的兰德尔勉强算是站着，他终于挤到了朋友给他留的位置上，站直了身体，听见周围的环境彻底安静了下来。好吧，他咕哝着，毕竟自己也能算是半个警局的心理学专家，经手过的案子也不少了，犯罪主体因素与主体外因素他还不知道这位教授叫什么，求助的目光往下瞟，朋友接到了他的视线，用气音回答他：汉尼拔，汉尼拔莱克特（haer）。 莱克特先生。兰德尔慢吞吞地补充完。 汉尼拔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容，他的举手投足间有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优雅，像是受过册封的贵族，我该惊喜你们有提前了解过犯罪心理，请继续。 主体因素包括罪犯者心理因素、生理因素和行为因素，青年的嗓音不卑不亢，一点也不磕巴，主外体因素即罪犯受到各种不良客观环境影响后的结果，主要包括为社会环境因素、自然环境因素和现场环境因素。 很好，说的很完整，谢谢这位同学，汉尼拔轻轻地拍了拍手，所以我们今天从犯罪的主体因素说起，正所谓最困难的事情就是认识自己，在我所了解过的案件之中，大部分的犯罪者对自我的认知都不太清晰，因此很多的罪犯都拥有一定意义上的人格缺陷 兰德尔舒了一口气坐下，格里斯在他旁边低声问：你今天居然迟到了，要知道早上老教授没看到你人的时候，表情阴沉的吓人！ 睡过头了，抱歉抱歉。兰德尔解释道，他在警局的身份对校内是保密的，他也从来没和学校的同学们提过自己身兼数职，不仅在警局忙这个那个，同时还是个生活美妆博主、游戏主播，甚至偶尔会被杂志社叫去拍杂志，教授和这位医生什么关系？把这个看得这么重要？ 兰德尔解决过的案件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对罪犯心理已经有了自成一派的思想，他由于变种能力的原因，非常容易与受害者同情，所以即便他解决案件的角度与其他人不同，大部分情况下破案的速度也不比其他人慢，因此对汉尼拔的讲座抱着一种左耳进右耳出的态度。 好像以前一起共事过，老教授对他赞不绝口。格里斯耸肩，最近一个月的课都是由他来上，听说他在巴尔的摩是位非常出色的精神、心理科医生，还是fbi特别邀请的心理评估医生。 fbi。 兰德尔靠在椅子里，目光沉沉地盯着台上演讲的汉尼拔先生，不知道为什么，兰德尔看到他的时候总觉得奇怪，他身上有一种让兰德尔想要去亲近的气质，但直觉却在脑中疯狂拉响警报。这时的兰德尔还不是很在意这个，想的反而是：不知道这位出色的心理医生能不能帮他看看露拉的情况尤其是小姑娘最近到了叛逆期，他好像更搞不明白露拉在想什么了。 讲座结束的时候兰德尔本想追上去询问一番，但是听讲座的其他女孩们已经将汉尼拔医生层层包围住了，这个年龄的女孩们都对汉尼拔这种成熟稳重且风度翩翩的绅士没什么抵抗能力。兰德尔估算了一下他可能会花费的时间就爽快地放弃了，准备过两天再问，他下午还得去警局呢，现在好歹有个名义上的搭档在上班，他再怎么不靠谱也还是要去慰问一下。 一起去吃饭吗？格里斯搭上他的肩膀，兰德尔感觉到他很开心，听见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说：今天有姑娘们。 青年人的嘴角往上咧开，像个傻小子一样，一看就是对某位姑娘陷入了爱河。 兰德尔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几位穿得很漂亮的女孩，正满脸羞涩地望过来，好像都是他们班的，穿白裙的那个好像叫玛瑞安，兰德尔有点印象，那是位非常受人欢迎的漂亮姑娘。 哦，联谊。 兰德尔笑了一下，17岁之前的他还热衷于追寻青□□情的滋味，虽然说不上来者不拒，但是女朋友确实也没怎么断过，只是从他来到布鲁德海文之后，完全没有心思搞这种虚幻的感情了，其他琐碎的杂事与警局的案子就能让他忙得焦头烂额，我就算了，妹妹还一个人在家呢，我得回去做饭。 你认真的？格里斯夸张地在他耳边问：那可是玛瑞安！你已经拒绝过她一次了，又一次？ 抱歉啦！兰德尔双手合十，对格里斯眨了一下眼睛，妹妹比较重要！ 嘶。被跨越性别的美颜无差别攻击到的格里斯倒吸了一口凉气，推了一下他，走吧走吧你快走吧，再晚点我就要弯了，草！ 兰德尔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跑了。 格里斯本来还笑着，抬起头的时候，忽然注意到站在台上被同学们围着问问题的汉尼拔医生视线一直停留在兰德尔的身上，直到兰德尔从大门消失后才收了回来，下一秒就与格里斯对上了目光，接着汉尼拔对他微微一笑。 格里斯无端打了个寒颤，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渗出了冷汗，虽然他与汉尼拔的交集只有短短的几秒，但他觉得就好像被一种猛禽盯住了一般。他站在原地僵了会儿，直到门口的同学喊他名字，他才像是终于掌握回了双脚的使用权，迈开步子离开这个教室。 兰德尔一边走出学校一边还拿手机给迪克发短消息。 【搭档，我准备在下午来看望你！想吃布丁吗？】 【可以吗！我好想吃！】 迪克感动之余，莫名觉得自己被形容得像个关在监狱中的囚犯，而兰德尔是那来个探监的人。 他们两人，一个自由自在，想不打卡就不打卡；另一个资深社畜，996从入职到退休，007甚至连加班费都没有。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第12章 这是慰问品，哦哇哦，格雷森警探，你的脸怎么了？兰德尔提着一小袋的甜品走进办公室找迪克。今天上午刚开过会，整个警局的员工都穿着警服，到处都是青蓝色的衬衫，但在人群里找到迪克并不是一件难事，他的现任搭档人美屁股翘，匀称的肌肉线条将警服撑的笔挺，一眼望过去，人群中最顺眼的那个绝对就是迪克了。 兰德尔将东西放到迪克的桌前，然而在看到迪克的时候有些惊讶，你是和别人打架了吗？昨天他们分别时迪克脸上还是干干净净的，现在就多了好几个伤口。 嗯昨天晚上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些事迪克摸了一下自己嘴角的淤青，他昨天根据芭芭拉查出来的线索准备去蹲一下弗兰克托勒，但是在那边他不仅没遇到弗兰克，还碰上了一群年轻的变种人在打群架，场面一度混乱到什么东西都往空中乱飞，为了防止他们打出人命，去拉架的迪克不小心挨了几拳。 最近怎么会冒出来这么多的变种人？是兄弟会把新基地建在了布鲁德海文还是怎么着了？放在以前，迪克都想不到自己出去夜巡一趟，碰上的普通人与变种人在数量上居然能够五五分。 这也太奇怪了吧？听完迪克三言两语的概括，兰德尔拽过一把椅子在迪克边上坐下，一边将纸袋中的蛋糕甜品拿出来，一边说，以前在学校里我们研究过变种人的分布趋势，就算是预测的近十年，都不可能会在某一个地方出现这么多的变种人，总不能说布鲁德海文是天选之地吧？全世界的变种人都要往这边跑。 我也觉得不对劲，迪克昨天已经和芭芭拉讨论过这件事了，只是他们在网络上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布鲁德海文与变种人实质性的指向消息，太频繁了，而且他们是怎么做到那么多人都不受政府管控的？ 虽然说这个国家的政府从来就没好到哪里去，但是变种人管制法案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杜绝了一些暴力事件的发生，大部分的被查出有变种人基因的人都需要去政府机关登记注册自己的信息，方便暴力犯罪事件发生时的排查。因此在最近出现的这些变种人抢劫打架等等事件中，他们警局甚至查不到任何有关在场涉案人员的信息那些都是未经注册的变种人。 这已经是会引起普通群众恐慌的情况了，□□、抗议、歧视普通人与超人类之间的矛盾会因为这些再次竖立起来。看看这个国家就知道了，女权运动、种族歧视哪个不是一直处在在愈演愈烈的争论旋涡之中？ 兰德尔觉得他有必要去联系一下自己的母校，目前的情况已经有了点不对劲的苗头，毕竟如果那些变种人依然想靠自己未注册的身份在人类社会引发更多的暴力事件，那些长久以来维持着的微妙平衡很快会被打破而那些变种人看起来也确实目的明确地想要引起这个战争。 弗兰克托勒怎么样了？有什么消息吗？兰德尔问他。 目前还没找到他的踪迹。迪克没有告诉兰德尔昨天芭芭拉找到的监控，那个地下酒吧有点问题，迪克昨天晚上去探查的时候就隐隐察觉到了。 进入酒吧需要特殊的凭证，普通人都会被拦下来。而进出的人群中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变种人别问他怎么看出来的，不然昨天怎么可能会发生变种人打群架？从酒吧里一窝蜂涌出来的人都加入了打斗中。 好吧，那你工作加油？自由自在的兰德尔给迪克留下一堆甜品后，又提着袋子去找艾茜法医，他带了对方心心念念的巧克力。 不过女法医今天仍然在忙，办公室里没几个人在，兰德尔把甜点给他们分了一下，剩下的全放在艾茜的桌子上后就离开了警局。 兰德尔回到家的时候，露拉正蹲在客厅拆包裹，透明胶带撕开纸包裹的声音有些刺耳。前不久兰德尔下单了一套唱歌录歌设备，是那种能把房间变成一个小型ktv的，露拉对这个一直念念不忘，每天等着快递送上门，但是今天应该也要让她失望了。 监护人看了眼快递的收货单，上面的寄件人是他的某个品牌合作方，那个包裹里装着的应该都是对方寄过来需要他宣传的衣服。 兰德尔从快递箱里拿出了几件衣服，大多都是裙子，毕竟这是个做女装闻名的品牌，但是底下还有几件特别赠送的，估计是给露拉穿的女童装。兰德尔拦住因为失望又要跑回自己房间的露拉，拿衣服在她身上比了比，稍微有点偏大，但不碍事，现在大家都流行穿oversize的衣服，等露拉长大点了也能穿。想到这个兰德尔就又记起了自己已经装满了三个衣柜的女裙和包包，什么牌子的都有，大多在他直播完或者拍完照片后就再也没穿过，以后可能都要留给露拉继承。 晚点出去直播一下吧？刚好能换新的衣服穿。兰德尔算了算时间，阿图姆拍的照片少说也要一个星期才能修完发过来，这个星期没有除了警局以外的其他工作，弗兰克的踪迹目前也没消息。而在昨天晚上他刚被游戏的世界伤透了心，现在没有任何想打游戏的念头。 露拉两眼一亮，比起一个人待在家里写作业，她更喜欢和兰德尔一起出去。小姑娘一把接过兰德尔手上的衣服，跑回房间换衣服。 小祖宗，你也要去？兰德尔头痛地问，回应他的是关上的房间门。 行吧。他认命地在衣服堆里挑顺眼的衣服，顺便设计一个适合这个品牌服饰的妆容。 兰德尔极快地略过了几条不是露肚子就是露后背的秀款服装，那些超越潮流的服饰不适合在这个季节穿出去，对他来说保暖才是第一位，时尚感只能排第二。 最终他选了一条浅米色的v领连衣裙，v领下是用同色布料做点缀的两朵白色花朵，兰德尔又在里面扒拉了半天，翻出了一条颜色近似的缎面长裤，上窄下宽，极显腿型。 这个季节的妆容不用太复杂，打个底擦点橘色系的腮红和唇膏就行。不直播的时候兰德尔化妆的速度很快，虽然他画画不行，但是在化妆这方面却仿佛有着天赐一般的天赋。 最早他接触到化妆还是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的时候，因为有很多被查尔斯校长带回去的变种人孩子都是流浪汉，所以他们都是住宿在学校中的。而当时的兰德尔家庭美满，父母身体健康收入稳定，还有个比他大几岁的哥哥，虽然全家只有他一个人是变种人，但也没改变家人爱他的事实。 父母打听许久，最终决定让他去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因为那是全国最权威且最安全的变种人学校了。兰德尔每周回家一趟，平时住在学校里，成为了整个学院中最漂亮的那个小孩。学姐们总爱逗弄他，每逢学院搞活动的时候，她们就会撺掇大家一起给兰德尔做漂亮衣服，让他打扮地漂漂亮亮上台亮个相，这都已经变成了一种传统以至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新入校的小孩一直觉得兰德尔是个女孩。 兰德尔在第一次见到自己画完妆穿上裙子的样子后，就垂直掉入了自己的美貌之中，从此之后他不仅对这项传统举双手赞同，更是踏上了与学姐们一起探讨化妆品之路，成了个妇女之友。但女装只是他的兴趣爱好，并不代表他内心就渴望成为一个女孩，可女孩们并不是很容易接受一个化完妆之后比自己还要好看的男朋友，这就导致了兰德尔那么多次的恋爱，谈久了后都在最终和对方成为了好姐妹。 分卷(9) 兰德尔画完妆，喷上定妆喷雾，用卷发棒把自己的头发烫成了卷发，浅金色的卷发披下来，将他的脸衬得更小了些。法式的深v裙子无论穿在胸围怎样的人身上都很好看，所以兰德尔没有特意穿那种厚重的假胸，而是换了胸贴以防露点，线条优美的锁骨很明显地露在两条绑带之下。因为担心晚上会有些冷，所以他最后找了同牌子的浅色薄西装搭在外面。 他收拾完之后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露拉早就打扮好了，还很习惯地帮兰德尔将拍摄用的长杆、稳定器与专门用来户外直播的手机也一起拿了出来，坐在沙发上晃了晃腿，示意他别墨迹了快点出门。 兰德尔一脸郁闷地拿起设备，一边在心里想这小祖宗一看就是想去餐厅吃饭了。中午他赶回来也只是热了一下昨天剩下的食物，又给露拉留下了几块蛋糕，那些应该是不够露拉吃的，小姑娘没吃饱就总想往外面跑，去外面找吃的。 那走吧，在外面要跟紧我，最近布鲁德海文可不算太平。兰德尔对露拉说，小姑娘点头，睁着大眼睛看他，满眼写着：我超乖超听话的，快带我出去，我想干饭。 兰德尔拉紧露拉的手，如果遇到什么事情，我让你跑你就跑知道吗。 露拉已经一心在想等会儿要吃啥了，拽着人就跑出家门，百忙之中才扭头冲他敷衍地点了点。 兰德尔一看就知道露拉又没听进去，气得脑子都开始痛起来。 广大网友朋友，叛逆期的饭桶小姑娘该怎么管？急，在线等！ 第13章 兰德尔所穿的连衣裙外面还带有一层半透明的轻纱，会随着风吹和走路而晃动，让他看上去就仿佛一个仙女。兰德尔光净身高就有一米八，穿上了高跟鞋后整个人在视觉上就显得更加修长了，恍若某幅名画中的春之女神真实地走了出来一样。 等他们到了今天要拍摄的商业街之后，兰德尔才把手机直播打开。韦恩集团出品的手机像素高且声音输送清晰，还能自动识别人脸调整环境光，现在才临近傍晚，周围的公司都没有到下班的时间，商业街看起来并不拥挤，光线也恰到好处。 因为兰德尔出门前在推特上预告过等会儿他要直播，所以粉丝们一等他开启了直播间，就纷纷涌了进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开屏暴击，老婆，你好美！】 【昨天因为你，我给游戏送了几百血本无归，本来想骂你的，现在我只想：嗨，老婆！】 【兰达这个妆面什么时候出！！好美好美斯哈斯哈斯哈】 【一分钟，我要知道这些衣服是什么牌子的！】 嗨，各位下午好，兰德尔对着镜头晃了晃手，我在外面，前不久好像和大家提过我住在布鲁德海文，所以今天就和大家一起逛逛布鲁德海文这个妆面？过两天会出的，嗯，不过要先陪妹妹去吃饭，她已经饿半天了。 露拉在一旁点点头，兰德尔获得了干饭人你很上道的赞赏。 我才没饿到她，是她最近在长身体，特别能吃！ 兰德尔牵着露拉的手往商业街里面逛，偶尔切一下镜头给大家看看这边都有什么店。 【我也在布鲁德海文，什么时候能偶遇到兰达呜呜】 【但是最近的布鲁德海文好像很危险】 【我也看到了，这两天的新闻都在说布鲁德海文的事情！老婆，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和咱妹妹！】 【哥谭市民送来二十年总结出来的逃生经验：一跑二躲三噤声】 是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比较多，不过大家不用担心我，别看我这样，我还是有点自保能力的。兰德尔和粉丝们笑嘻嘻地说，整张漂亮的脸蛋在阳光下露出好看的笑容，蔚蓝色的眼睛干净而清澈：妹妹跑的也可快了，不然你们以为她平时吃下去的东西都变成什么了。 这个时候的粉丝们还以为兰达只是为了活跃气氛，不让他们担心而瞎说的万万没想到他说的话居然是真的。前天晚上他能毫发无伤果然不只是因为恰好遇见了路过的警察。 事情发生的时候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起先只是来自不远处的一声惊叫，兰德尔与露拉还没找到适合的晚餐点，一边闲逛着一边和粉丝们聊天，天南地北地侃，他虽然年纪不大，但经历过的事情已经不少了，抿起嘴笑的时候会莫名给人一种沉稳的安心感。 惊叫响起来时，兰德尔与露拉都下意识地扭头往后看，就看到街边的某家店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几个穿了黑色衣服的生物从那家店跑了出来。 将那个称之为生物是因为对方虽然看上去是属于灵长类动物的，但是外表与人类实在是搭不上太大的关系，从他们的身上长出了很多尖锐的角，宛如一只人类形体大的哥斯拉，黑色的布料下是虬结的肌肉，几乎将布料撑的要暴胀开来，穿破了衣服的尖角被暗色的肌肤包裹着，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坚硬的躯壳。 变种人也是要分等级的，一般来说如果去政府机关注册，工作人员也会按照不同变种人的能力将他们区分为不同的级别。有百分之二十的变种人被归划为epsilon级别的变种人，这类的变种人并不拥有强大的能力，经常被其他高等级的人抹杀，他们中有些人长相十分特别，或者说就是纯粹的怪物模样。 最常见的变种人是delta级别的，广从外形上看他们与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甚至其中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变种人拥有特殊能力，这些人就能力来说不算强力，就像是昨天兰德尔遇见过的能控制火焰的男人，但是他们的各项身体素质都是在普通人之上的。 而这几个从商店里冲出来的变种人不出意外应该属于beta级，这一级的变种人能从肤色、瞳色以及身上长毛长角看出与常人的极大区别，就像是曾经教过兰德尔的老师野兽汉克。 至于兰德尔本人是什么级别的变种人，其实他到现在也还不是很清楚，小时候最早做测试时他的报告单上写着的是delta级，但是等到他去了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后，给他做体检测试的汉克以及校长却告诉他那份报告并不准确，他的变种能力波动很大，会出现在哪一个阶段（除了omega级）都不奇怪，因此直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自己的能力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但是只有一点他能确认自己绝对不能将被动接受情绪的范围放大，除非他想成为一个疯子。 有人抢劫、啊女店员的声音从后面冒出来，尖锐得惊人。变种人烦躁地扭头过头，从他的肌肤上渗出了一块块的像是子弹般的尖锐物体，将店铺的其他玻璃也击碎了，一时间半条街上的人都开始慌乱地尖叫起来。 那伙人往兰德尔这个方向冲过来，他手机屏幕上的弹幕骤然变多，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了刚才发生的一切，手机那头的粉丝们刷着弹幕，让兰德尔快跑，别待在这里。穿得像个仙女一般的兰德尔却在下一秒将手机和杆子都给了露拉，先跑，去安全的地方等我。 他才将话撂下，身影就从镜头前消失了，屏幕晃动了几下，接着上面出现了露拉面无表情，甚至因为还没吃到东西而有一丢丢委屈的脸。 小姑娘没说话，暖棕色的眼睛扫过屏幕上翻滚的弹幕。 【？？？兰达怎么了？！】 【？？？？？妹妹快先跑！】 【我已经报警了！妹妹快跑！】 【主播疯了？他去干嘛？！】 露拉伸手把摄像头翻转了，屏幕一下从拉丁裔小姑娘的脸切换到了混乱危险的街道，露拉左右望了望，往旁边的墙边一躲，手机倒还是稳稳对着那个街口。 她前两年刚被兰德尔来回家的时候，草木皆兵到见什么都怕，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得24小时都黏在兰德尔的身边，对方离开了他的视线露拉就会开始惊慌，而那时候的兰德尔也刚开始搞直播录视频当网红，露拉一直待在边上很不方便，于是兰德尔就仔仔细细地和露拉说明白，他在拍摄的都是能够让他俩吃饱饭的工作。 从那以后，在露拉的观念里，直播=干饭资金。她挨过好多年的饿，知道吃不饱没有钱到底有多痛苦，所以对待这个是非常认真的。 一身白色的兰德尔即使穿着高跟鞋，跑起步来的时候速度也很快，没有任何的影响，缎面的薄薄长裤被风往后拉扯，勾勒出了青年修长且线条匀称的长腿，白纱裙犹如一朵摇摇欲坠的花般朵开来。 然而他下手的力道却全然不轻。 变种人咆哮着，面目狰狞地冲他喊叫：滚开！别挡道！变种人身上坚硬的甲壳再次像是子弹般往兰德尔发射过来，划破空气发出了轻微的破空声。 兰德尔侧过身体躲开，锋利的甲片从他的发丝上擦过，截断了几根金色的头发他们是真的下死手了，普通人挨上一块绝不亚于挨枪子。 白裙在空中翩飞，兰德尔用一条腿为支撑，脚尖在地面上转了半圈，另一条腿借力狠狠地踹在了变种人的身上，那力道大得惊人，直接将身体比两个兰德尔还要宽大的变种人往后踹飞了过去，他的身躯庞大笨重，一下就砸在了后面跟在他后面的同伙身上，几个人砸在一块儿滚成一团，被他们从饰品店抢出来的珠宝黄金都从没合紧的保险箱里飞了出来，散乱地落在地上。 变种人才从一派乱糟糟中回过神，扒拉开纠缠在身上的项链挂饰，高跟鞋清脆的响声由远及近，变种人的视线顺着那双踩在白色高跟鞋的窄瘦双脚往上看去，就见有一张能当女明星脸的人正对他笑得慈眉善目。 你是什么人？变种人粗声粗气地说，兰德尔那一脚踹地他胸口还在发着痛，女人就别多管闲事！ 他一边说着，身躯猛地从地上跳起来，竟像是一只红了眼的野兽一样往兰德尔身上冲去。 路见不平的热心市民罢了。兰德尔接住了他的拳，明明看上去是细胳膊细腿的，但那薄薄的肌肉下似乎蕴藏着不亚于对方的力气，轻而易举地就接过了对方的攻击，相比警察惯用的擒拿法，兰德尔的战斗数路更让人难以琢磨，有着点浑然天成的野性，招招都是冲着致命的位置去的，不过兰德尔也没下狠手，留了几分力气。他的变种能力不仅可以感受他人的情绪，也能够储存那些情绪，而那些储存下来的情绪会在他的身体中积攒的越来越多，通过战斗的时候与敌人的肢体接触传达到对方的身体里。 正巧这几天，某种情绪在他身体里积攒了很多。 所以，在人群的惊呼中，刚才还虎视眈眈满脸狠意，身形将近两米的变种人忽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呜呜呜呜、啊妈的、我怎么站、站不起啊呜呜呜 场面堪称巨怪落泪，他一只手胡乱地擦自己不停流出来，让视野变得一片模糊的眼泪，另一只手撑在地上，想努力让自己站起来，可能是实在是太难过了，他的双腿发软，怎么也不能从地上起来。 也别太难过了，去警局好好反思，出来之后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兰德尔习惯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一拍可不得了，对方一下子就哭得更厉害了，巨婴爆哭莫过如此，他已经连话都说不清了，满嘴的呜呜哇哇阿巴阿巴。 兰德尔尴尬地撤回手，哦，抱歉，忘记收回来了。 露拉还支着屏幕上从一片问号变成惊叹号，最后又变回了问号。 粉丝们听着遥远的警笛声，在屏幕前：地铁老人手机.jpg 【这叫《有点自保能力》？】 【淦，我老婆一拳打哭了一个哥斯拉？】 第14章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临近下班的时间，迪克被一通报警电话叫离了警局。变种人抢劫这两天不少见，但是和普通市民开打了可不是一件经常会碰见的事情。 迪克和同事们一路飙车赶到现场，结果发现现场的混乱早就结束了，几个丑兮兮的变种人哭丧着脸蹲在墙角哭，某位下午就从警局溜了出去的大学生正翘着脚坐在马路边的凳子上和妹妹一起吃东西。 如果不是露拉咬着可丽饼抬头看了他一眼，迪克差点就没认出来旁边那位好像刚从t台上走下来的人是兰德尔。男大学生应该是累了，将高跟鞋脱了下来丢在一边，翘着脚一晃一晃，见到迪克之后还很高兴地打招呼，幸苦你们啦。 迪克被那张天真漂亮的脸蛋笑得一晃神，过了两三秒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指了一下旁边已经哭到了仿佛天崩地裂的几个变种人，警察甚至都扶不起他们，只好两个人一组的把变种人拖上警车，迪克满脸写着不可思议：那个和变种人打起来的人是你？ 也不叫打起来吧兰德尔义正严辞地纠正，他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对方只是单方面的挨揍并在最后懊悔地哭了出来罢了，他肯定地点了点头：只是正当防卫，我又没对他们做什么。 迪克心想，他当义警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可以哭成这样的男人，蝙蝠侠都没能让罪犯这样哭过，这叫没做什么吗？ 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先垫一下？今天可能会加班。兰德尔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汉堡递给迪克，露拉啃着手里的可丽饼，视线却随着汉堡一起走了，在小姑娘的眼中，众生平等，众食物也平等，兰德尔给她做的营养餐再难吃她也能吃，今天吃不到饭店菜，吃快餐食品也很棒，但是买给她的东西送给了别人吃，小姑娘还是有点肉痛，那花的可是她的饲养者出卖色相换来的钱！ 迪克接过汉堡，看着小姑娘垂涎欲滴的眼神又笑了，我也不着急，他们看起来还得哭半天，得等他们冷静下来了在说。等会儿我请你们吃别的吧？我知道这边有一家店很好吃还有你，别说的好像和你不相关的样子，晚点你得和我一起回警局，别又偷溜走了。 兰德尔撅了撅嘴，你们非法雇佣未成年。他累死了，穿高跟鞋战斗一点都不舒服，也不知道他的那些学姐们是怎么习惯的，反正他现在只想早点回家休息，当一条咸鱼。 你是个警察。迪克咬下一口汉堡，半温的食物给他饥饿的身体补充了点能量。 我还是个学生。兰德尔说，一边又觉得这个话题好像有那么点似曾相识。 学生又不是职业。迪克慢悠悠地补充完这段对话，被忽然想起来的兰德尔瞪了一眼，可惜大学生画了眼线，那眼睛被棕色的线液笔拉得长而魅，蓝眼睛水汪汪的，瞪视中看不出怒意，反而有点娇憨似的撒娇。 分卷(10) 迪克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能对兰德尔说出什么重话。 警局的其他人除了还留在现场评估商业街损失的工作人员，剩下的都先押着几个变种人回警局了，迪克堂而皇之地带着他不靠谱的现搭档与搭档的妹妹逛起了街。 兰德尔重新蹬上高跟鞋，虽然不是恨天高，但穿上之后，原先与迪克相差无几的身高忽然挺拔了大半截。他闭上嘴不说话时，看上去就像个优雅知性的大美女，一只手牵着露拉跟在迪克边上，也没什么违和感，像是年轻的一家三口出门闲逛。 只是他一开口就会破坏那娴静的气质，脚好痛，屁股也好痛，我想回家睡觉。兰德尔还没打消要偷溜的想法。 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迪克担心他身上有什么刚才没发现的伤口。 兰德尔皱着眉，刚才动作太大，裤子勒到了。 迪克往下瞥了眼，确实有这个问题，他穿夜翼那套制服的时候也经常因为太紧而勒到，快到了，我们去坐会儿。我真的不能回去吗？我只是个外聘侦探。兰德尔对他眨眨眼睛，一脸期翼，他从前没有搭档的时候过的可快活自由了，怎么多了个翘屁嫩男的搭档就多出了那么多的工作？ 哇，蓝眼睛攻击！迪克差点没躲过，他闭了闭眼，狠下心对兰德尔说：那几个人都是变种人，关于最近的混乱我们说不定能问到一点东西他们说你之前帮过审讯科的人？ 是帮过几次忙，提到这个兰德尔就稍微正经了些，我能感觉到他们的情绪，所以也能看出他们是不是在撒谎但是那几个变种人 兰德尔愣了一下，想起自己刚接触到对方时所感受到的情绪，他们不太正常嗯、他们的情绪不仅混乱而且疯狂，我很少在正常人身上感觉到这种情绪，所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也就是说，他们可能是非自愿的或者被人操控？迪克说。 他们总算走到了那家餐馆，那是家家庭餐厅，距离刚才发生事件的位置很远，没有受到波及。 有这个可能但你要知道，我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情绪的时候，是在哥谭的阿卡姆疯人院。兰德尔拧着眉，疯子也会出现这种情况好吧，你说的那个可能性很大，看来我确实有必要去搞清楚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你去过阿卡姆？迪克挑眉。 去年，我和几个心理评估师一起去的，bcpd和gcpd会定期举办合作交流会，我们局长和戈登局长也算是老朋友好像再过不久就要办今年的交流会了。兰德尔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看了几眼，上面并没有他和露拉忌口的东西，于是他先将菜单给露拉看。 兰德尔看了迪克一眼，说不定你会被选上，大家都不乐意去哥谭，而你又刚好是新人。 那可太糟糕了。迪克花了几秒钟思考了一下如果他去哥谭当警察会发生的事情比如穿着警察制服在哥谭午夜与蝙蝠侠罗宾面面相觑、忍不住将从阿卡姆越狱出来的疯子们打到半残被扣光奖金和工资、和戈登局长一起体验转头没的乐趣、打开蝙蝠灯召唤蝙蝠侠 不行，光是这么想想他就有些窒息了。 我不会去的。迪克坚定地摇了摇头，就算回去也至少是以夜翼和迪克格雷森的身份，而不是警察。 这么笃定？兰德尔笑了起来，我觉得哥谭还挺好玩呢。虽然他就在哥谭待了三天不到，因为不能把露拉丢在艾茜家里太久，女法医工作来了就经常不眠不休好几天，露拉很有可能会被饿死。 当然，她美丽而且强大。迪克说，他弯起眼睛笑，对因为他的话而感到疑惑的兰德尔解释道：我是哥谭人，我在那里长大，所以我很清楚那座城市的本质便如美杜莎一般。 不要耽迷于她优雅美丽的表面，她的眼睛会将你的灵魂凝固，一点一点成为自己庞大收藏品之中的一员。 露拉点完想吃的东西就跑去卫生间洗手了。 露拉的喉咙迪克微微皱起眉，他从来没听到过露拉说话，但是根据他的观察，露拉也不像是聋哑人她连手语都不会。 她不是哑巴，在家能唱能跳的就是平时不爱说话。兰德尔看着女孩挤过人群，在洗手台前踮起脚的背影，低声说：她有心理障碍，唱歌的时候才会缓解一些我考虑过一段时间带她去看心理医生。 看到露拉往回走了，兰德尔就收回了视线，对迪克说：我们学校最近来了一位据说很有名的心理医生，我准备去咨询一下他。 迪克点点头，他挺喜欢露拉的，小姑娘身上有种率真的可爱，鼓着腮帮子吃东西的模样就像一只小松鼠，天知道迪克有多么想要一位妹妹，可惜他们家以擅长捡男孩闻名。 等大家都吃饱了，迪克才开着警车载他们回警局。本来是打算先送露拉回家的，但小姑娘不太乐意，拽着兰德尔的袖子不想放手，于是被一并打包送到了布鲁德海文警局。 兰德尔还没来及的换装，穿着的还是那套仙女下凡般的白纱裙，挺胸昂首踩着清脆高跟鞋走进警局大厅时，大厅暖黄色的灯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好像一种圣洁的光辉。 很难不心动。 某警员刚捂住胸口感慨：女菩萨下凡，我恋爱了。就见女菩萨往警局里面一拐，走向了刑讯室的方向。 诶，等一下，闲杂人等不能去那边啊！ 兰德尔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审讯室，审讯才开始没多久，据说那几个变种人都哭脱水了，补了好几杯葡萄糖才缓过来。 兰德尔双手抱胸站在单向玻璃镜的那边，听着里面的警员和变种人的对话。 变种人委委屈屈地被铐着抑制变种能力的手环，勉强能辨认出是眼睛的地方肿了好大一块，但是他的态度还是很强硬，手铐被他框框砸在桌面上，大声地吼着说：我都说了我以前他妈的就是人类！这个样子是他妈的突然变成的！ 鬼知道老子为什么睡了一觉睁开眼睛突然间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变种人怒骂着，前面两个审讯的警员被吓得身体后仰，整个后脑勺都紧贴在椅子的靠背处。 兰德尔听着他的话，忽然睁大了眼睛，大步走向审讯室，扭开了房间的门。 迪克刚将露拉带到家属区安置好，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兰德尔走到了审讯室里面，两个被吓懵了的小警员拦着他说：这位小姐你是谁啊？这里不让无关人员进来的。 而兰德尔则一掌拍在了桌面上，刚被他打哭过的变种人条件反射得缩了缩脖子，这里我来审，你们两个出去。 警员：你他妈到底谁啊？ 第15章 眼看房间里面的两个警员就要按警报铃叫人来，迪克连忙推门进去，是我们，你们先出去吧哦对了，等一下把这个人的资料发过来。 警员怯怯地点了点头，他们是认识迪克的，愣了一下马上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往门口的位置挪了几步。审讯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尤其是面对这种态度不佳的奇怪变种人，他俩本来就有些害怕，现在有其他人顶替帮忙干活当然是更好了。 兰德尔心安理得地扯开椅子坐下，仙气飘飘的长裙被他穿出了豪迈的感觉。他拿起桌面上记了些口供记录的本子看了几眼，还没问到多少东西，只知道眼前的人叫杰姆埃里卡，今年才20岁。 刚才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突然变成这样？兰德尔声音低沉地询问眼前的变种人。 变种人因为被禁锢在位置上而有些烦躁，又碍于眼前这个长得还算漂亮的女人在武力上的威胁，只能勉强压住心口那股不快，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您没学过语法吗，警官小姐？ 迪克在一旁欲言又止，就见兰德尔完全没在意杰姆的冷嘲热讽，而是伸手直接拉住了他的手，变种人手环有效地抑制了对方的能力，那些坚硬的甲壳再也不能变成武器来伤害他人，但外表还是没变，触感很粗砺。 杰姆想起了几个小时前自己在街上奔溃大哭的模样，顿时吓得身体往后缩，险些就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像是个被揩了油的良家妇女，他尖叫道：你他妈想要干什么？！ 兰德尔笑眯眯，红唇向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手上用的力气却不容置喙，一下就把杰姆又拽了回来，温和地说：我们警局一向倡导要和犯人用真心沟通，你别怕啊。 他妈的，杰姆看到这个怪力女人的脸就心悸，又慌又怕，哭到脱水的阴影还没从他心中散去。放在以前能和这么漂亮的女人碰一下，他都能吹半个月，现在？他恨不得给自己的脑子吹半个月的冷风，只要不遇上这疯女人。 那按你的说法，身体是在什么时候变的？兰德尔拉着他的手一脸真诚地发问。 杰姆本来也看不太出情绪的哥斯拉脸孔在这一刻全皱在了一起，变扭又生气，他瞅了眼兰德尔，最后也只得深呼吸几下，情绪低迷地描述：在一周前，我就是睡了一觉，醒来就他妈的变成这个鬼样子了！在那之前我真的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类，我去医院做全身体检的时候从来没查出来过有变种人的基因，这他妈的草！ 你做了什么事吗？兰德尔问他，对方传递过来的情绪没有几个小时前那样混乱了，这让兰德尔觉得很奇怪，那些愤怒和疑惑的情绪都可以被他平稳地感知到。 你什么意思？杰姆恶声恶气地说。 在你变成这个模样之前你做了什么事，去了哪里，吃了什么。一旁的迪克补充说。 我没干什么，就正常地吃家里的食物上周周末在超市买的，然后去电玩城玩了一下午，晚上在酒吧喝了点酒就回去睡觉了。杰姆说。 你说谎了。兰德尔眯起眼，你到底做什么了，还是说，你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杰姆被他的话吓得一惊，要把手抽回去，但是兰德尔的力气出乎他意料的大，那双白皙瘦长的手将他死死按在原地，他抬起头看了兰德尔一眼，对方湛蓝色的眼睛就仿佛能将他的内心看穿一样，锋利地戳进他的内心深处。 我我、我没 只要你说实话，我保证，兰德尔轻轻地说，我保证不让你再哭一次。 杰姆全身都抖了一下，闭上了眼睛，磕磕绊绊地说：那天我在酒吧遇到了一个男人他、他给我一种药、呃，粉末，就是那种，你们都清楚的他说这个不会上瘾，也很便宜，我我、那天喝多了，就试了一下然后再也没有什么了，我对那个没太大的感觉，也就没想买，一回家就睡下了，第二天醒来我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迪克沉吟了几秒钟，将手机拿了出来，放在杰姆的前面，卖给你东西的男人是他吗？ 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是弗兰克托勒的画像与警局构建的3d脸部模型图。 呃嗯、不太像，但那个人这里也有一颗痣，不过他们长得很不像。杰姆歪着头认了半天。 不太像？兰德尔扬起眉，他能感知到杰姆没在说谎，他有说过自己叫什么吗？ 富兰克林？杰姆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我知道我知道，我应该记得的，他提过，但我当时喝大了，一时间想不起来什么弗兰克的。 弗兰克托勒。 对对对，好像就是这个，像是卖手表的。 兰达。迪克低声喊他的名字。 嗯兰德尔与他对视了一眼就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他低声书：但是我不可能会看错，死人是不会说谎的。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猫儿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在桌子上四处找东西。 怎么了？迪克问他。 钥匙在什么地方？兰德尔在桌面上翻了翻，没发现。 什么钥匙？迪克问道。 解开他的这个的钥匙。兰德尔指了指杰姆的变种人抑制器。 在我这里，你要怎么做？迪克摸了下口袋，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钥匙，毕竟杰姆是最先被他抓起来的。 我解开一下。兰德尔接过钥匙，插入缩孔轻巧地松开变种人抑制器，杰姆心中一喜，心想还有这种傻子？果然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美丽废物，就听到兰德尔抬起眼睛，幽幽地瞥了他一眼，说道：别打小心思，我还有不下三十种方法折磨你，让你痛不欲生。 杰姆倏地闭上了嘴噤若寒蝉，不过兰德尔也没过几秒很快又把抑制器给扣回去了，让杰姆也搞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 兰德尔再次问杰姆，他给你的东西是什么样子的？ 就一般的那种粉末吧。不过很方便，丢到水里就能喝了。杰姆说，他那天确实已经喝酒喝到有些神志不太清楚了，还能记得这些也是因为他酒品不算烂。 你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敢嘴里送啊。迪克抽了一下眼角，正好手机上传来了杰姆埃里卡的信息，他点开看了眼，20岁左右的男性，拍的证件照片称得上清秀，和眼前这个人形哥斯拉可谓是丝毫搭不上边，你当时就只有一个人吗？你的那几个同伙呢，他们也和你一起在酒吧吗？ 他们他们不是我朋友，我和他们不熟、只是，他们说自己和我一样，都是突然变成那副样子的。杰姆摇了摇头，坚硬的外壳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你们又为什么要抢劫？兰德尔问，变成变种人不能构成你们抢劫的理由。 钱我们都要钱，杰姆舔了一下嘴唇，他的舌头看起来也和人类不太一样了，像是某种爬行动物。杰姆忽然间有些崩溃，他今年也才20岁，虽然偶尔不做点好事，但是还不至于杀人放火，家里都还有父母，忽然变成了这幅模样，他都不敢回家了，我、我们去问了一个医生，在黑市那边，他说有办法解决我们这个问题，就是需要很多钱、太多了，我们付不起 分卷(11) 多少？ 五、五百万一个人。 兰德尔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有那个医生的联系方式吗？ 没他不用手机，我们只能上门去找他。 兰德尔终于松开了他的手，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些字，地址。 杰姆愣了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哦了几声，报出了一串地址。 你去的酒吧叫什么？ renegade. 兰德尔写字的手一顿，那确实是他昨天刚和迪克去过的酒吧，也是弗兰克托勒出现过的地方，我知道了，你等会儿去给侧写师描述一下你见到的那位弗兰克托勒的模样，一定要给我一五一十地描、述、清、楚、了。他说最后几个单词的时候磨着牙，看起来有点生气，我倒要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 杰姆呆呆地点了点头，看着他从位置上站起来，要往外面走出去，等一下！等一下！ 兰德尔侧目看他，表情还是很冷漠，怎么？ 我有一个问题，杰姆在他的注视下底气不太足，小声地问道：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哦兰德尔拉长了声音，高跟鞋细长的鞋跟嗒嗒落在地面上，他走了回去站在了杰姆的面前，干脆地抓起了杰姆的手腕。 兰德尔身高有一米八，生得宽肩窄腰，薄薄的匀称肌肉都隐藏在柔软的布料之下，但和眼前的变种人一比，整个人看起来都小了好几圈，不过兰德尔没有丝毫的在意，无所顾忌地抓着对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又一次露出了让杰姆心惊胆战的笑意：你觉得我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杰姆脑袋一片空白，忽然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东西，回过神来的时候迪克已经把人拉开了。 你在做什么！迪克简直被吓到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兰德尔这种豪放派的，没看出来这小孩内里居然这么大胆。 他不是好奇吗？我就让他感受一下。兰德尔没觉得这有什么，也有一点是因为他被杰姆的愤怒影响，也被自己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恼火冲昏了头，现在不是很冷静。 那你可真行啊。迪克抓着他肩膀的手都有些用力，又往边上走了几步，把兰德尔与杰姆隔开了一个安全距离。 兰德尔感到奇怪地问他：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迪克也开始生气了，他压低声音说：警察不可以对犯人耍流氓！ 兰德尔：我也没耍啊都是男人，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迪克推着他把人带出了审讯室，让外面的警员快点进去把杰姆领走，絮絮叨叨地对兰德尔说，现在很晚了，我送你和露拉回家，报告我会整理好的，明天我们再讨论这些事。 不是你一定要我来加班的，现在又赶人？ 迪克顿了顿，你给我回家好好洗个澡睡个觉。 兰德尔：你真的越来越像我妈了。 迪克翻了个白眼，拽着人往家属区走。 第16章 虽然露拉不常来警局，但是警局的姑娘们都还记得她，就在家属区坐了这么一会儿，她的手里就多了好多被投喂的零食。 兰德尔看到露拉的时候，小姑娘两颊鼓鼓，还在吭哧吭哧地往嘴里塞东西吃。 回家了。他上前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露拉抬起头望向他，下意识地在他的手心里蹭了蹭，像是一只柔软的小兽，兰德尔心里的怒气忽然散去了一些。小姑娘在怀里掏了掏，掏出了一块曲奇饼干给兰德尔吃，他低下头就把饼干咬走了。 今天有人送我们回去。兰德尔说。 小姑娘从位置上歪着脑袋往他后面一看，看到了迪克的脸，迪克向她笑了笑，晚上有点冷，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露拉于是又低下头，在自己的零食袋子里翻了翻，拿出了一块小小的饼干，递向迪克。吃她一个汉堡都要被瞪的迪克受宠若惊地接过，喔，谢谢。 迪克开着警局盯梢用的普通车把两个人都载走了，兰德尔上了车之后显然还在想事情，迪克将车载音乐关掉了，从后视镜往后面看了一眼，露拉还在专心致志地吃东西，她现在是生长期，怎么吃都不胖。兰德尔低垂着脑袋，车窗外的暖色路灯一盏一盏从他的肌肤上流过，仿佛透着瓷白的光泽。 他的变种能力有问题。兰德尔冷不丁地开口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 变种人都是天生的，从出生起我们的身体里就存在变种人的基因，没有是后天成为的这么一说。兰德尔皱着眉，我本来以为他可能是个能力者，或者经受了某种辐射总之这种超人类也不少见吧？但那样的话变种人的抑制手环不可能对他起效，这很奇怪，除非他从前的身体检查都出了错，更奇怪的是一旦手环启动，我就感觉不到他那股混乱疯狂的情绪了，然而只要摘下手环，我又能捕捉到就好像那些情绪并不是他的，而是存在于他的变种人基因之中。 呃，所以这代表着什么？他不是个疯子，但是他的能力是疯子？迪克被他说得有点迷糊。 你这么理解也对，反正他这种力量的来源非常诡异最近布鲁德海文出现那么多的变种人，我猜和这个一定有关系。兰德尔说，那个粉末到底是什么，又是什么人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研制出来的想知道的太多了，线索又太少了。 我们得先找到弗兰克托勒。迪克说，鉴于他似乎还有易容的手段，我觉得事情要变得麻烦了不只一点点。 兰德尔叹了一口气，往后一靠，侧着头透过车窗玻璃往外看，月亮没有前两天那么圆了，正在从满月变成下弦月。 月牙、瘢痕、粉末、变种人这些东西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联系？ 回去之后洗个澡，早点休息。迪克的手肘撑在车窗上，看着跳下车的两个人，笑眯眯地嘱咐道。 知道啦知道啦。兰德尔敷衍地摆了摆手，走了几步又扭回头对他说：路上注意安全，晚安，迪克警官！那很像是兰德尔每回直播下播前对粉丝们说的话，但迪克还是弯起眼睛笑了，这久违地让他感受到了以前在哥谭有家人等待的日子。 露拉象征性地抬起了她的零食袋晃了晃，蹦蹦跳跳地和兰德尔上楼了。 迪克在车里等到他们房间的灯亮起来之后才启动汽车开回警局。 露拉今天吃的还算尽兴，就是已经很晚了，她风一样跑进浴室冲完澡很快就回房间躲进被窝里。 兰德尔监督完小姑娘刷牙洗脸之后，才回去将自己脸上的妆都卸了，用卷发棒卷的头发早就被夜风吹直了，裸露在外面的肌肤都是冰凉的，他走到淋浴蓬头下时被热水烫地一激灵。 水流从他的头顶流下来，顺着浅色的发丝滑过后背，攀着腿上的肌肉蜿蜒着在地面上汇聚起来。兰德尔闭上眼睛，想起了两年前要来到这座城市时发生的事情。 那天上午他还在训练，训练室中教他体术的老师手法锐利且毫不留情，他被强劲的拳头砸了好几下，小腹火烧火燎地痛，锋利的金属从他脸侧擦过去，肌肤能感知到近在咫尺的冷意。他那位不知道现在到底有多大了，但是身体依然健硕的老师收回了手与利爪，拍了拍他的肩膀，皱着眉沉声说：你今天不在状态，下次再打。 兰德尔恍惚地转过身，捡起了地上的毛巾，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一整天都提不起什么精神，抬起头时看到他的校长查尔斯被汉克推着轮椅在训练室大门附近看他。 他从小在这里长大学习，父母因为意外去世之后更是在这里久住了下来，学校里的每个老师和同学都是他的最熟悉的人，兰德尔擦了一下汗，跑过去问，怎么啦，你们怎么都来看我了？ 汉克正要对他说些什么，被查尔斯制止了，校长平静地注视着他，用十年如一日温和的嗓音对他说：你先去整理一下，换好衣服来我的办公室，我们有些事要和你说。 哦好兰德尔敏锐地感知到空气中的凝重，那是一种悲伤的感情，不知道是对什么而悲伤，但兰德尔的心还是莫名其妙跟着揪了起来。 等他洗完澡浑身清爽地站在校长办公室时，查尔斯望着他兰德尔入学时就觉得查尔斯泽维尔有一双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轻声说：布鲁德海文警局发来讣告，你的哥哥威尔德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 他忽然觉得有些耳鸣，好像在他理解了那话语中的含义时，他世界的某一处开始轰然崩塌了，天崩地裂的声音震耳欲聋。兰德尔的身体晃了一下，声音干涩到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冒出来的，什么？ 原来那悲伤的感情是在对他。怪不得他从昨天半夜开始就怎么也睡不着。 查尔斯叹了一口气：过来，兰达。 兰德尔呆呆地抬起脚步走过去，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查尔斯的手轻轻搂住他的肩膀，年长者低下头来，与他的额头相碰，抱歉兰达，我知道这很难接受 对方温和平缓的情绪随着肌肤的相贴慢慢地传过来。兰德尔能感觉到查尔斯额间的皱纹，感觉到那些年岁带来的痕迹，以及一些温暖的体温他在其中落下泪来，眼泪从眼眶之中挤出来，怎么也止不住，他低声说：威尔德是我、最后的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在这之后都没有了，他那崩塌落陷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人踩在废墟之上。 查尔斯抱住了兰德尔，这位世界上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在这时也只能用自己笨拙的善意来安抚眼前啜泣的孩子。 兰德尔在下午的时候与查尔斯教授他们一起赶到了布鲁德海文，汉克与查尔斯去和当时的警察局局长谈话，兰德尔则被带去了解剖室。 艾茜刚换上手术袍，她带着医疗口罩打量这个男孩，对他说：虽然还没有提前征得你的意见，但是接下来我们要对他的身体进行解剖和医学分析，他的死因有些蹊跷你没有意见吧？ 他为什么会、死？兰德尔艰难地问出这句话。他的哥哥威尔德比他大五岁，在父母去世后，哥哥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威尔德很早就成为了一名布鲁德海文的警察，明明前天晚上他俩还通过电话，怎么今天就而且威尔德的遗体上没有明显的伤痕，没有枪伤没有棍棒击打的痕迹，如果忽略那些尸斑，他干净的就像只是睡了过去一样。 不知道，艾茜耸了耸肩膀，所以我们正要解剖看看原因。 兰德尔抿了一下嘴，我可以碰碰他吗？ 请随意。 兰德尔上前握住了威尔德的手，比他要宽厚一些的手掌如今变得冰凉。一种死气沉沉的孤寂猛地涌了上来，将他整个人吞没了，他好像被困囿于深深的海底。 随即，一段昏暗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听见粗重的喘息声，那是他哥哥的呼吸，威尔德坐在某个房间的角落里，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蹲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管药剂，正一点点地推进威尔德的静脉之中，那双手套着白手套，上面露出来的一截肌肤有一个形状奇怪的刺青。 兰德尔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视线变得越发模糊，直至彻底暗下。他一下松开了手，像是忽然呼吸到了空气一般大口换气，他的声音悲怆而沙哑，用一种带着哭意的语气说：他的手臂哈、有什么 那是兰德尔第二次体会到这种感受，死亡的感受。 第一次是在他刚知道自己还拥有这样能力的时候，也就是他父母死去的那一天。 人一般只会死去一次，但他会死去好多次，破碎的心脏会一次又一次拼合起来。 兰德尔面无表情地站在镜子前，举着吹风机吹干自己湿漉漉的金色长发，水珠从他的额角滚落下来，竟像是一滴眼泪。 他一定要查清楚，出现在他哥哥身上月牙状瘢痕、那个手上带有刺青的人所注射的药物与现在这些相似的痕迹和新型毒|品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他是为了这个才留在布鲁德海文的。只有寻找这个真相的力量，支撑着他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去来中坚持下去。 第17章 迪克格雷森是个本性善良，且乐于助人的健康青年，不可否认布鲁斯韦恩对他（和弟弟们）的教育确实出了点问题，但迪克还是安安稳稳地长成了一位（表面上）除暴安良的优秀警察，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在私底下调查别人的过往这种事情他干过太多了。或许常年与蝙蝠侠厮混在一起多少都会沾染上一些对方那种称得上神经质的警惕。 他很多次骂过布鲁斯的控制欲太强，但现在他也总是习惯运用各种情报手段把人查个底朝天。 今天义警工作的重点依然是蹲点那个地下酒吧，通过这两天的观察，迪克的心中已经有了好几个人选，到时候就能直接伪造他人的身份混进去。 迪克回到公寓后发现今天收工的时间还有点早，他从柜子里翻出了一包没拆封的麦片，和热牛奶冲开了端着坐在电脑面前。 电脑屏幕上杂乱地堆满了不同的文件夹，迪克鼠标划了半天才找到了前不久被他拷贝进来的文件。 迪克认识兰德尔还没几天，但是男孩长得好看，虽然偶尔做事说话会有点出人意料，总归是招人喜欢的，至少迪克就不讨厌他，还知道他在网络上有很多粉丝。 他先点开了写着兰德尔名字的文件夹，里面的东西不多，只有两个文档与几张图片，一个文档记录的是兰德尔的个人信息，详细到连他出生在哪一家医院的几分几秒都有写，然后是学前班与幼儿园，兰德尔似乎四岁之后就不再去了，他在家里呆了三年多，接着被父母送去了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在那里读到了十七岁，现在则是在布鲁德海文的州立大学上学。而其中有两条时间线被标注成了红色，一是在兰德尔只有11岁的时候，他的父母因为车祸意外去世了；二是在他17岁的时候，他的哥哥因为警局的任务而牺牲。备注中表示他再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 分卷(12) 另一个文档里面列出来的则是兰德尔就读于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时干过的那些英勇事迹不是在阴阳怪气，是真的英勇。 十七岁前的兰德尔以成为一名出色的x战警为己任，早早地就加入了救人于水火的行列中，十四岁时就完成了常规训练，参与过各种救援任务，甚至那次纽约被外星人入侵而引发的战争他也在现场。 哇哦。即使是迪克也认为这份履历很精彩，如果超级英雄要成立公司招聘员工，兰德尔一定是会被第一批录取的那种。 迪克津津有味地看完，甚至心中忍不住要比较，在同样的年龄下，他做过的事情会不会比兰德尔要更多一些？少年泰坦刚成立的那段时间惹过的麻烦可不比他们解决的事情要少。 另外的几张照片分别是兰德尔小时候做检查的变种人身体素质报告，以及一份手写信的扫描件。 迪克瞥了几眼很快就读完了，大意是说兰德尔是位出色的x战警成员，无论他以后是否会选择回到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x战警永远欢迎他。他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能帮上警局的忙，因此在bcpd帮忙调查案件的同时，兰德尔也会帮助警局解决那些难以分辨的案件，他担保兰德尔不会做出对警局不利地事情。 写在信件最下面的担保人名字是：查尔斯弗朗西斯泽维尔。 这是那位世界上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也是x战警最初的创始人。迪克会认识他不仅因为对方是个非常有名的伟人，更是因为蝙蝠侠的电脑里有好几份应对x教授能力暴走的方案蝙蝠侠说过，对方拥有一个能够强化脑电波的机器，这台机器可以连接上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而x教授的强大心灵能力也可以凭此设备杀死世界上所有人。 另一个文件夹内的东西则要比兰德尔的那个多了很多。虽然迪克已经知道了这位名叫威尔德梅斯塔斯的人到底是谁，但点开那些图片后迪克还是稍微吃了一惊，因为在威尔德的遗体之上，除了那些被解剖后的缝合线，身上唯一显眼的印迹就是那个在他后腰处的月牙状深紫色瘢痕。 迪克当然也对兰德尔为什么这样执着于这起案件而产生好奇，他有过很多猜测，亲近的人遭受相同境遇也确实在他的预想之中，只是在真的意识到了这件事情之后，他才慢慢地感觉到了一点同病相怜的悲伤。 为那个青年平时不常流露出来的脆弱，与藏在层层坚硬盔甲之下的柔软内心。兰德尔见到过那么多具与他哥哥死亡原因相同的尸体，但是他对此都无能为力。月牙是个线索，也是个讥讽的标记，这意味着：无论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你都没有抓住，平白放任月下的亡魂越来越多。这像极了迪克第一次知道自己亲生父母的死亡实际上是个阴谋的时候，他无数次地想要触碰到真相，最终却还是一无所得，被耍的团团转。 第二天兰德尔是在中午才到的警局，他上午有课，上完了课才从学校赶到警局。 迪克没睡好，刚喝下没多久的咖啡还没起效，他有些脑袋胀痛地端着他的中饭坐到位置上，兰德尔在几十秒后笑眯眯地坐在了他面前。 你看起来很开心。迪克对他的出现见怪不怪，问他，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嗯我向那个来我们学校的心理医生询问了露拉的情况，对方说可以试试看，周末我就能带露拉去看看。兰德尔笑起来，他如果是从学校赶回来的，总是会戴上那副大大的黑框眼镜，弯弯笑着的眼睛就会被藏在平光镜片后面，我们教授说莱克特医生的水平很厉害，希望他真的能让露拉愿意开口说话。 迪克跟着笑了笑，露拉总是要让他想起卡珊德拉，他远在香港并且好几年没回家了的养妹在最开始的时候也不能说话，拉丁裔的小女孩与欧亚混血的女孩在长相上也有些相似。 他国迪克提起了点精神，昨天那个杰姆说的弗兰克托勒画像已经出来了，你看了吗？ 还没，怎么样？区别很大吗？ 迪克手上没留图片，画像打印出来了被他放在办公桌上：以我的判断来看很大，除了他眉毛下面的那颗痣，与对方形容过的眼睛颜色之外，其他都毫无相似之处。 闻言，兰德尔叹了口气，夸张地伏在桌子上，柔顺的金发扎成一束坠在后面，贴着他的肩膀滑落，好麻烦啊 过了一会儿他又端坐起来，那个地址呢？你们有人去查了吗？兰德尔眨眨眼睛，认真地看着迪克。 黑市里的那位医生？好像还没有 好，我们下午出发。兰德尔欢呼一声。 你就是不想待在这里吧。迪克一眼就看穿了兰德尔的心思。 兰德尔吐了下舌头，压低声音嘀嘀咕咕地抱怨道：不然在这里也没什么好查的，无所事事就会被抓去其他项目当苦力，太累啦，一整天待在停尸房是会吃不下饭的艾茜说她每个月最大的开销就是买除臭剂，我才不想像她那样。 兰德尔在来之前就在学校吃过了饭，露拉今天交由管理公寓的老太太帮忙照看，一日三餐是饿不到她了，说不定作业也能在对方的照看下做完，总之兰德尔现在确实是很空闲，他双手托着腮，坐在迪克前面看他吃东西。 迪克的手不自觉地僵了点，他觉得兰德尔现在很像自己初中的时候交过的某个小女朋友，动作之中饱含着少女的纯真，一双眼睛眨呀眨，就等着他吃完饭，要不你先去办公室等我？ 再看下去，他就要被饭给噎死了。 你的脸皮很薄诶。兰德尔指出。 任何人被你这么看着都会不好意思的！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有人用脸皮薄形容马戏团小男孩，迪克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他俩差三岁，说不定中间真的有隔着一条长长的代沟。 为了方便迪克好好吃一段午餐，兰德尔从餐厅走回了迪克的办公桌，中午大家都不在，整个办公室很安静，只有角落的传真机还在发出一下又一下的低鸣。兰德尔在迪克的桌面上翻了翻，找到了他所说的那张画像与他在乔伊斯女士的记忆中所见到过的那位弗兰克相差甚远。 兰德尔拧着眉坐到了迪克的位置上，椅子顺着惯性转了一圈，熟悉的香水味从四面八方往他的鼻腔里涌进来。 气味会带来很多记忆，比如刚下过雨的青草地散发的气味会让他记起住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的日子，迪克的香水味就会让他下意识地回忆起那天在酒吧里，迪克搭着他的肩膀时传递过来的冷静的情绪。 他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画面上。如果他没猜错，弗兰克托勒也一定是位变种人，而且还是那种麻烦的能够改变自己模样的变种人。 如果弗兰克和那位x战警前辈魔形女拥有相似的能力，那想找到他无疑是在大海捞针毕竟那可是连指纹、虹膜与声纹都能改变的能力。他总不能拿着变种人抑制器上街让人挨个试吧？ 就在兰德尔苦着脸一筹莫展的时候，他的手机震了几下，收到了一条新的短信。 发信人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内容却让兰德尔一惊。 【嘿，还记得我吗？你之前说我调的酒很好喝我的朋友告诉我弗兰克在这周三要来我们酒吧，那天是我们老板的生日会，如果你还想找他，不妨在这天来看看。】 哇，幸运女神再度眷顾了他！ 第18章 关于这件事情，兰德尔并没有对迪克提起，对他来说，迪克只是他在这两个星期里的短暂搭档，如果能顺利找到弗兰克托勒那还好说，但后续的事情兰德尔就没想过让迪克参与进来。 警局那部分待得久的警员们都清楚这系列事件的背后一定勾结到了很多的东西，布鲁德海文遍地是赌场，其背后掌权的财阀与黑帮的势力不比哥谭要小，他们平时要解决这些罪犯们就已经够麻烦了，上个调查这件事的警员威尔德梅斯塔斯坟头草都快有两丈高了，他们还没那么大的心。 而且在兰德尔的认知中，迪克目前只是位长相帅气的新人警察，能不能打还不好说，但至少表现出来的是个纯种人类，他自己这种十二三岁的时候就开始训练的前x战警后备成员来调查这些东西肯定会比迪克更安全些。 那边很乱。迪克开口说。 兰德尔陷在椅子中想事情，被迪克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毕竟是黑市嘛他打量了一下迪克今天的穿着，建议道：你要不要做点伪装？ 罪犯们最喜欢待在黑市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迪克好歹也是个警察，万一被记住脸了以后当便衣侦查的时候岂不是会变得很麻烦？ 什么伪装？我去借套衣服？迪克低头看了眼自己今天穿了什么，一件摇滚乐队的限定长袖黑色t恤、夹克外套、灰色棉质运动裤和跑鞋他早上随便抓了几件衣服穿的，实在是仗着有一副好皮囊在瞎穿。 兰德尔盯着他看了几秒钟，他倒是习惯警局的人不修边幅的模样，毕竟大家的工作强度都很大，通宵达旦是经常的事，能把自己捯饬地干干净净已经算很好了，没事，你坐下吧，我帮你化个妆就好了。 身为一名专业的美妆博主，兰德尔出门包里也会放着几件化妆品，方便应急。 迪克愣愣地被兰德尔按在位置上，抬起眼时青年微凉的手已经贴了过来，将他额前的碎发往后一压，拿了个夹子夹住夹子是兰德尔平时出门给露拉用的那种，上面带着闪亮亮的碎花钻，千万不能给迪克发现了。 哇！兰德尔又一次感叹，你的皮肤真不错。 青年弯下腰蹲在迪克的面前，距离近到迪克感觉自己几乎都可以数清楚那金色的上翘睫毛到底有多少根了，他往后仰了些，但兰德尔的手贴在他的脸侧，很快又把他的脑袋扶正了，别跑，让我看看该怎么给你搞。 兰德尔垂下眼睛咕哝着，视线慢吞吞地在迪克的脸上挪过去，细密的睫毛在他眼球上方投下一块深色的阴影，这样看起来，他的浅蓝色眼睛变得更加深邃了，我还没试过把帅哥化丑呢。 粉底液的色号与迪克的皮肤差的有点大，靠近了才发现迪克的肤色要比自己预想的还暗一些，毕竟是经常要出外勤的警察，和兰德尔这种能宅在家里就不会出门，出去拍外景必涂防晒的精致男孩还是有些区别的。他在自己的化妆包里挑挑剔剔，最后拿着眼线笔决定从眉眼下手。 迪克生了一副剑眉星目的长相，兰德尔勾好眼线一看，发现不得了，他把别人的眼睛又画大了点，看上去像个十七八岁的高中男孩，会被拉拉队的女孩们疯狂递情书的那种，男性荷尔蒙简直扑面而来。 这样不行，他们是去打探情报的，不是给迪克去黑市相亲的。 兰德尔手一抖，眼线笔往旁边一偏，在迪克的眼尾晕了开来， 他与迪克对视了一眼，然后毅然决然地下了决心，上手给他画了个摇滚视觉系烟熏妆，感谢露拉天天看摇滚乐队的mv，给他留下了很多参考。 迪克闭着眼，感觉到眼皮上方粉刷柔软的触感，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他好歹也在蝙蝠侠的手下学过简单的易容：等一下我觉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兰德尔已经停下了，他往后退了几步仔细打量了一下迪克，心虚地顺手将镶着粉色水晶钻的夹子拿了下来，几缕碎片跟着搭在了额前，让现在的迪克看上去更加颓废了。 我觉得这样还不错，至少以后你不会被认出来了。兰德尔对他说。 迪克半信半疑，真的？我能照个镜子吗？ 兰德尔从他桌面上拿起了一副墨镜塞给迪克，不浪费时间了，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五分钟后，迪克坐在驾驶位上，摘下墨镜松了一口气，视线从车窗镜上扫过。 迪克：！！！ 等等！ 他颤抖着手又把刚放好的墨镜戴上了。 这是得是吃了几个提姆德雷克？眼圈黑的都能成精了。 迪克在踩下油门前最后虚弱地在问了兰德尔一遍：你真的确定我们要这样出去？ 嗯兰德尔拿着化妆镜从副驾驶抬头，这不是挺好的，这个妆容那么吸睛，大家的注意力只会在你的黑眼圈、咳，烟熏妆上，绝对不会记得你长什么样子。 说的是歪理，不过确实有点道理。 迪克扭头一看，发现兰德尔正拿着眼影盘也在给自己叠烟熏妆，像是在叠buff一样一层又一层，一副生怕被人认出来的模样，死命作践自己的脸。 两个熊猫眼的视线在镜子中相遇，很快又移开了视线，就怕自己没绷住笑了出来。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丢脸的事一个人干，自己真的会感觉到很不好意思，但两个人一起干起码现在迪克就没那么尴尬了。 好了，我觉得我们已经可以组个乐队出道了。兰德尔在自己的两颊上擦了修容粉，让他的脸在视觉上更加瘦削了点。 什么乐队？熊猫乐队（thepandaband）？迪克伏在方向盘上侧头看他。 还不错，兰德尔打了个响指，他清清嗓音，把声音往下压，现在开始我是兰达，你是呃，等会儿我该怎么称呼你？ 斯帕罗（sparrow）*。迪克叹了一口气，一脚踩下油门，车子从警局车库开了出去。 昨天杰姆所说的那个黑市其实他们都清楚，那条街在比较偏远的位置，每座城市都会有这么一个流浪汉与外来人口特别多的地方，环境也说不上会有多好，那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经常在这种地方进行。 一个与繁华相对立的地方，流莺与瘾君子的巢穴，无名的死尸在幽深的巷子里慢慢腐烂，是执法者管不到的灰色地带。 当然也只是明面上的通用法律对他们不起作用，迪克晚上当义警路过这边的时候，还是会顺手收拾几个不怀好意的混混而且他发现，这条街与那个地下酒吧的位置离得很近。 六十六号街。迪克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十字路口的拐角处立着一个路标，上面标注着66的阿拉伯数字，被人拿其他颜色的粗记号笔在上面留下许多奇奇怪怪的单词和图案。 在这儿？兰德尔往窗外望了一眼，看到了狭窄的街道和路边摆着的小摊子，那些坐在建筑阴影下的人看起来都不是本地人，皮肤被晒得黑黢黢，眼神阴郁而尖锐，好像不是要和你做生意的，而是今晚就来暗杀你的。 分卷(13) 他在下车前松开了发绳，随意地揉了揉，把柔顺的长发弄得乱糟糟。 他俩像刚从那种三流乐队海报里走出来的一样，路边的摊贩们倒是对他们这种人见怪不怪了，往他们身上匆匆一瞥很快又收了回去，好像是被那两对视觉系的黑眼圈丑到了。 兰德尔一边走，一边不留痕迹地观察周围，发现这里还真是什么都卖，有卖武器的，也有些卖珠宝翡翠的，他甚至还看到了一个卖蝙蝠镖的认真的？在这种地方卖蝙蝠镖？虽然数量不多，但价格居然很高，只不过他没真的见识过蝙蝠侠，也认不出来那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们要找的医生在这边很有名，黑医也不全是没有执照的下三滥废物，相反他们其中有些人的手法高超，能完成许多高难度的手术。杜鲁门医生就是其中一位据说能治很多疑难杂症的医生。听说他收价很高，但是却愿意对穷人提供免费的治疗，在六十六号街积累了一定的声望，大家都很尊敬他。 杜鲁门医生住在一栋小洋房里，那看起来比周围的街区要干净些，周围经过的人不多，有几个小贩在拐角处探头探脑。 兰德尔站在门前往里面望了望，感觉到了一股怪异的氛围，他扯了扯迪克的袖子，小声说：我觉得这里有点不对劲儿。 嗯。迪克也看出来了，前面的瓷砖地板好像刚用拖把拖过，一层薄薄的水还没干，二三楼的窗户都紧紧地关着，连窗帘都拉上了，从大门往里面看去却能发现大厅即使是在大白天也亮着灯。 就在他们两人迟疑着要不要走进去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从楼梯上慢慢地向他们靠近。 喵！就看到一只白猫从楼梯上跳下来，它的脖子上系着一个银色的小铃铛，随着它的动作而发出声音。 斯帕罗先生，我想我们可能来晚了。兰德尔皱着眉，看着那只不怕生人的猫镇定自若地从他们的脚边溜走。那白猫的整张猫脸上与四只脚上都沾着红色的液体，打湿了它的毛发，梅花印子一路从楼梯延伸下来。 以兰德尔多年的经验，他能判断出那绝对不是别的什么食物水果的汁液，而是确确实实的血迹。 第19章 迪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腰，皮夹克下面盖着枪托带，他得确认自己在遇到危险时能第一时间拿出手|枪。 走进洋房的大门时，他们听见楼上隐隐传来电视机在播放广告的声音，地面被清理的很干净，只有刚刚跑出去的猫咪留下的一串脚印。迪克与兰德尔轻声走上楼梯，距离越近兰德尔就越能清晰地感知到，那种还没来得及散开的要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二楼是杜鲁门医生平时给患者治疗的地方，门都大开着，里面的病床摆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个人，他们转了一圈后又往上走，上面的气味就开始变得难闻了起来，腥气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三楼。传出电视机声音的房间大门虚掩着，兰德尔轻轻一推就打开了，老木门发出沉滞的吱呀声。 厚重的花色地摊上躺着一具身体，血从他的身体上方弥漫开来，一点点渗透了大半个羊毛地毯。 死者看不出样貌，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这具横躺在地面上的尸体并没有脑袋，兰德尔与迪克是根据他的体型与衣着猜测这是不是杜鲁门的。在检查完整个房间都没有其他奇怪的地方之后，迪克重新站到了尸体的前面，兰德尔正蹲在尸体的边上观察脖子的横截面。 他这两年虽然也见过不少尸体了，但大部分在他见到前就都已经被法医们清理地干干净净了，他很少直面这样血腥的现场。兰德尔的脸上一片煞白，修了容的双颊如今看起来反倒像是真的一样，迪克担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问他没事吗。 兰德尔强忍住反胃的感觉，摇了摇头，他的死亡时间距离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而且像是头和身体被直接拽开的呕、我们需要报警吗？在这里会不会很麻烦，当局对这边的态度一向很暧昧 我已经通知警局的人了，他们等会儿就会过来。迪克扶着兰德尔顺了顺他的后背，我刚刚发现这个房间里装了监控，但是芯片卡都被破坏了，对方做的很细致，几乎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是啊，可惜他们没想到兰德尔侧过头，在迪克的臂弯中缓了口气，我的变种能力这么bug。 迪克知道兰德尔的能力，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变种能力会来带这样强烈的后遗症。 青年的手甫一碰到尸身暴露在外肌肤，喉咙间就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身体像是忽然受到了什么攻击一般，猛地往后一倒，被迪克手疾眼快地捞了回来。 兰德尔的能力最多能追溯到死前的十秒，他仔细数过，这具体得看个人的身体素质和对死前所经受事情的恐惧程度越是恐惧越是长久，越是干脆越是短暂。 杜鲁门医生、在确认遗体前暂且先这么叫吧兰德尔以杜鲁门医生的视角看过去，房间中的电视还在播放，广告前正在放某个家庭喜剧，笑声遥远而空灵。几个身材壮大，外形很明显能看出是变种人的生物忽然从门口闯了进来，兰德尔感觉到自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生气地对那几个变种人大声地说了些什么，下一秒，为首的变种人就被激怒了，兰德尔没看清他的身影，变种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手掌要比普通人要大很多，手指上深色的指甲尖锐而锋利，用力地捏住了杜鲁门医生的脑袋。下一秒一股剧痛就从脖颈处传来，兰德尔脑中一片眩晕，双眼前是模模糊糊的分不清虚实。 他只觉得自己往后仰倒时见到的天花板弧度与杜鲁门医生最后所见到的景象微妙地重叠在了一起。 兰达，你还好吗？迪克焦急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兰德尔眨了眨眼，意识回笼的同时，眼睛也开始聚焦，然而最先看清楚的却是迪克两个巨大的熊猫眼。 兰德尔：噗。他别过了眼，害人终害己，百因必有果，没想到他的报应就是这个。 看到了一点刺激的东西兰德尔抓住迪克的手臂，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站起身跺了跺有些蹲麻了的双脚，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撕裂的痛感似乎还停留在那里，让兰德尔感到了一种诡异的窒息：他应该就是杜鲁门医生没错了，他好像干了些什么事情惹到了那些变种人 他绕开尸体，往书桌那边走过去，书桌上摆满了各种文件夹案例，兰德尔匆匆扫了几眼，把一些不相关的文件都放在一边，拿起了压在底下的一份，上面用圆珠笔潦草地写着基因进化，兰德尔心头一跳，对迪克招了招手，快来，看看这个。 文件里面收集了七八个不同案例，昨天被他们逮着的几个变种人也在其中。兰德尔和迪克凑在一起翻着看了一会儿，虽然看不懂那些医学名词，但还是能看出杜鲁门医生似乎正在调查普通人忽然变成了变种人这件事。 这么说，他可能真的能把那些人变回去？兰德尔翻到了底，文件中还有杜鲁门医生留下的笔记，他觉得应该要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拿回去让专业的研究研究。 但是他已经死了。迪克说，不过既然杀了他的人也是变种人，范围就能缩小了，有两类人的作案动机高，一类是以前就有过纠纷的，这个应该不难找，这边是黑市，这种消息流通的很快；另一类就是杜鲁门现在在查的东西侵害到了对方的利益就比如，那些研发出能让普通人变成变种人药物的人。 啊！！！ 一个突如其来的高昂尖叫把他们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兰德尔抬头望去，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提着一个篮子站在门口，一脸惊恐地看过来，手指在空中颤抖。 你、你们居然杀了杜鲁门医生！女人的腿虽然软了，但嗓门还是很大，吊着嗓子喊了一声就叫来了一群人，大多都是久居在六十六号街区的穷人，平时收到过杜鲁门医生的恩惠，跑上来的时候楼梯都被众多脚步震出了动静。 不是的、我们是警兰德尔习惯性地想辩解一下，被迪克一勾手拽到了窗边。 他们要跑了！女人在门口大喊，后面隐隐传来其他人的怒吼。 我们先走，和他们讲不通的。迪克反应很快，他们两个人解决不了这么多普通人，那群人已经先入为主地对他俩有了个杀人的印象，想解释清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从三楼跳下去对迪克来说再轻松不过了，他手一撑就从窗口翻了出去，动作轻盈地落在了地面上，抬起头时发现兰德尔居然还踟蹰地站在窗边。 兰达，快下来。迪克对他说，从这边窗户跳下来刚好是这栋洋房的围墙外，他们能从后面跑出六十六号街。 兰德尔扭头看了眼后边，几个男人被地毯上的尸身吓退了一下，看到兰德尔后又往他的位置冲了过来。兰德尔活到这么大，能跑能跳，去过海底砍异形，上过八十八楼打特工，刀枪剑棍都会使，唯一的缺点就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恐高恐高还是因为他以前校长的老朋友艾瑞克兰谢尔总爱捉弄他，可以控制磁场的强大变种人明明是个敌对组织的首领，却天天跑到他们学校来和校长下棋，兰德尔那时候爱黏在查尔斯身边，总会被艾瑞克用变种能力放在空中，不让他去过打扰，久而久之他对悬空有了一点心理阴影。 这毛病平时也不严重，基本不会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但忽然要他从三楼往下跳就有点强人所难了。 迪克攀上了围墙，踩在围墙上，他似乎看出了兰德尔的胆怯，说话的声音还是初见时的那种平稳镇定，迪克抬起头温和地对兰德尔说：别怕，我会接住你的。 兰德尔的鼻子难过地抽动了一下，还是第一次有人对他说这种话如果没有那个有些搞笑的视觉系烟熏妆容就更好了。 他捏紧了手里的文件，深呼吸了一口，闭上眼睛从窗口跳了下来。 下坠的速度很快，或者说快地有些超乎他的意料，他还没来得及回味一下失重感，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接在了怀中，他感觉自己像是砸进了一片森林中他终于意识到了迪克身上的香水气味是某种木质香迪克闷哼了一声，饶是夜翼在接住一个从高处掉下来的身高体重都差不多的人也有那么一点点难度，好在他以前是马戏团的，他还是勉勉强强在围墙上站稳了，然后一只手勾着兰德尔的腰又跳下了围墙，带着人往后面跑。 警察很快就会过来，他们的车子上有警服，到时候只要把外套换掉，再将脸上的妆容卸去就好了，毕竟他们现在的这幅模样还是不想给警局的同事看到的。 迪克松了一口气，和兰德尔专挑有隐藏物的地方跑，听到后面越来越轻的咒骂声，没花几分钟就从侧边的小巷拐了出来，偷偷摸摸地回到了车里。 逃出生天的两个人在此刻还不知道，从这天开始，有两个不知道名字但是据说黑眼圈重得和能大熊猫一决高下的嬉皮士成为了全六十六号街成员的黑名单榜首，是如果被找到了就要乱棍打死的程度。 第20章 兰德尔从包里拿出了卸妆水，又在车子里找到了半包纸巾，甜香的卸妆水哗啦啦倒在上面用来卸妆。 迪克刚把外套脱了，从车前柜里翻出了警局的浅蓝色衬衫，一只温热的手贴着他的脸侧就伸了过来，兰德尔刚刚跑了半天，现在身体热了起来，不像先前那样冰冷了，给你，先卸妆。 兰德尔从后座伸手，把手里沾了卸妆水的纸巾递给了迪克。 哦好，谢了。迪克顺手就把自己手里的衬衫拿给兰德尔，你先换上吧。 他抬起头看了眼后视镜，兰德尔刚给自己把那两坨乌漆麻黑的眼影擦掉，两只眼睛的眼皮上水亮亮的一片，肌肤又被搓得通红，看起来就像刚哭过一样。 迪克心想着没看出来这男孩居然还会恐高，一面半眯着眼睛卸去眼睛上的妆。他才把眼妆勉勉强强都卸擦干净，就听到马路那边拉着警笛的警车疾驰而来，再一抬头，就看见兰德尔只披着衬衫，但还没把扣子扣上，嘴巴里叼着他自己的发绳，正抬手在绑头发，清透的光线穿过车窗玻璃，那些不怎么见光的肌肤在窄小而昏黄的车厢内仿佛流动着细腻的光泽。迪克在心中念着非礼勿视，一边尴尬地拿出另一件衬衫直接套在了t恤外。 我好了我好了，兰德尔将衣角塞进裤腰里，然后一脚迈出了车门，还算修身的长裤勒出了他窄细的腰肢，他们应该已经到现场了。 迪克锁上车门的时候下意识地用手给自己扇了扇风：天气好像是要热起来了，不然他怎么会只穿了两件薄衣服就觉得好热？ 那走吧。迪克握拳抵在嘴唇前咳了一声。 这回他们进去的时候明显要比刚才惹人注目多了，毕竟穿着警服带着警徽本就会让那些黑市的贩子们心生警惕，更不用说那些黏在他们身上若有似无的下流视线。迪克直觉不爽，但按理说这么些年，他当过杂技演员当过罗宾也是夜翼，他对这玩意儿应该都已经免疫了，所以为什么会不爽他自己都没想明白。只好拽着兰德尔的手臂，两个人走得更快了些。 兰德尔不明所以地跟着加快了脚步，一个是身体素质高于常人的变种人，另一个是现役超级英雄，两人在比赛竞走似的没一会儿就走到了目的地，甚至和警局的大部队没差多久。 兰德尔：他怎么这么着急，迪克真是个敬业的警察！ 杜鲁门医生的洋房外围着好些人，有的人在看热闹的也有人在哭哭啼啼的，迪克举着警徽另一只手拉着兰德尔从人群中挤进去，让一让、不好意思，让一让！ 拉了警戒线的警员放他们进去，里面的热闹程度也不比外面的差，搜查的搜查，记笔录的记笔录，最先跑上楼的那个女人在角落里一边啜泣一边断断续续地和问话的警察形容她见到的两个嫌疑犯。 兰德尔听了一耳朵，发现她说的就是自己和迪克，他吐了吐舌头，与迪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尴尬。 一双手啪一下搭上了迪克与兰德尔的肩膀，行动队长笑起来是一脸的狰狞，声音好像含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如果我没记错，这难道不是你们报的警吗怎么到这里一看，你们两个人一个都不在？ 啊哈哈兰德尔牵了牵嘴角笑了一下，我们那不是，穿着便服也没带警徽，不好意思暴露身份嘛 分卷(14) 不仅没暴露，还隐藏得特别好，甚至已经是嫌疑犯了。 队长气不打一处来，双手抱胸，你们两个都跟我上去，看看作案现场有没有被破坏掉。 那群普通人进去后应该也没敢动什么东西，警员在拍现场的照片，兰德尔转了一圈发现和他离开前几乎没什么变化，他的视线又挪到了桌面上，文件似乎也没少，唯一一份被他拿出去的还在迪克车子的后座上。 迪克中规中矩地汇报着情况，监控摄像头的芯片卡都被破坏了，但根据死亡时间的推测来看，外面的街上一定会有目击证人。 写记录的警员脑子都晕了，不是说已经有目击证人了吗？你们没碰到过吗，据说是两个嬉皮士一样的家伙。 迪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那是我和兰达 他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挪开了视线，没带警徽不能证明身份，就先溜了。又不能打普通人，又觉得留在现场说不定会被那群穷人围攻傻子才不跑。 记录员小哥：我才是最无语的那个好吗？感情我刚才这么久都是在瞎写。 我知道凶手，兰德尔说，去问问周围的那些人有没有看见过几个变种人，他们长相还挺惹眼的，不过既然他们把这边清理的这么干净，说不定也有办法偷偷地溜出去。 虽然那几个变种人还不至于长得青面獠牙，但还是与普通人的长相有很大的区别，动物或者异形的特征残留在他们的身体上，和兰德尔这类变种人不一样，他们是看一眼就能辨别出不同的。 报告，在附近没有发现头部也没有任何血迹的反应。去周边探查的警员在对讲机里说。 兰德尔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们把头带走了？他在所见到的最后的画面就是杜鲁门的头部被撕裂开后看到的天花板。 他站在桌边向那些人招了招手，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虽然很有可能对方在清理的时候已经将文件也一起带走了，但在他所见到的记忆之中，似乎文件的摆放都没什么变化。 还有下面的柜子里也检查检查，文件都拿回去。 大脑是一种精密的仪器，这是查尔斯教授告诉他的，即便是强大的心灵感应者在感受别人的大脑时，稍有不慎也会陷入进对方的精神世界，迷失在虚无之中，很难回来。他们如果真的将杜鲁门医生的大脑带走了，那就说明杜鲁门一定已经研发出了某种重要的东西，而他们也有能读取大脑的方法，所以才没必要让杜鲁门活着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对方说不定只是要把脑袋拿回去复命。但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大家收队回警局后，兰德尔和迪克就把那份提前拿了出来的文件上交，让他们留意一下记录在上面的那几个被意外转变的变种人，然后被行动队长叫去训了一顿，带着两份检讨的惩罚离开了。 兰德尔有些不高兴，但并不是因为要写检讨，他以前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上房揭瓦的时候没少写检讨，他是因为线索又断了而不开心的。杜鲁门最后的画面虽然让他看到了凶手，但是警局检查了周边一块的监控，发现都是坏的，那些小贩们都很警惕，也不知道是真没见到还是假没见到，反正他们目前还没有找到任何的目击证人。 兰达兰达？迪克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没什么。兰德尔闷闷地说，我有点累今天是周二？ 嗯，累了就先回家吧？这边暂时也没什么事。迪克拍拍他的肩膀，兰德尔反应很大地跳开了。 呃，抱歉忘了你会迪克的手在空中僵了半秒，兰德尔很快就过神来，对他摇摇头。 是我的问题，不好意思。兰德尔郁闷地发现，随着他现在还未停止的青春期，他的变种能力已经变得有些收不住了，就算是手隔着衣服的触碰他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情绪，这也导致了杜鲁门死亡时所承受的痛苦在他身上停留的时间也变得长了起来，至少现在他的脖子还在隐隐作痛。 他应该要抽空去找查尔斯教授问问了。 迪克担忧地看着他，明天如果没什么消息，你就好好休息，别来警局了。迪克知道刑事科最近在查一个走私的大案子，解剖室搬来了好几具无名尸体，如果被他们看到无所事事的兰德尔，说不定就要拽他去找点线索了，但那些一看就死相凄惨的尸体按目前兰德尔的敏感程度，说不定会沉受不住。 哦好，这可是你说的，正好他明天晚上要去酒吧赴宴调查弗兰克托勒，兰德尔挤出一张笑脸，谢谢啦，顺便我的那份检讨也拜托你了！ 等一下，迪克上一次遇见变脸速度这么快的人还是布鲁斯韦恩在哥谭宝贝与蝙蝠侠之间无缝切换的时候，关于这件事我认为我们两个都有点责任，检讨还是你 我爱你，拜拜！兰德尔熟练地伸手比了个心，转头就溜了，他最擅长这样敷衍他直播间的粉丝们了。 迪克： 迪克在原地蹲下了身，挫败似的叹了口气，捂住了脸：他果然不能对兰德尔说出什么重话。 但是好可爱啊！ 第21章 累这种情绪其实很少出现在兰德尔的生活中，他在分别中长大，父母死于一场飞来横祸，高速道路上有人劫持正在运输途中的罪犯，引发了激烈的枪战，他们父母不慎卷入其中，车毁人亡。从那时候起兰德尔就下定决心要成为一名出色的x战警，以这个目标前进的兰德尔是没有资格喊累的，只是哥哥威尔德的死亡让他不得不走向了另一条路，比起崇高地将自己全部奉献，他更执着于真相，而追寻真相的道路注定崎岖曲折。 他清晰地认知到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并无大爱，对未来也没有什么想法，如果有一天他选择了死亡，那只能是他与那位幕后主使同归于尽。兰德尔梅斯塔斯不过是自私的疯子罢了。 兰德尔回家的时候顺便把在一楼跟着老太太听广播的露拉带了上去，小姑娘路上就把自己写完的作业给兰德尔看了，意思很清楚：任务我完成了，今天别再催我啦！ 兰德尔检查了一遍，发现都没什么问题，甚至小姑娘写的英文都没以前那么扭曲了，就很大方地把路上买来的蛋糕奖励给她吃。 他回来的时间还算早，没急着去做晚饭，洗了一把脸后就坐回沙发上看手机，他这一天都甚少碰过手机，点开软件后忽然发现他的推特上多了好多的消息，连粉丝数量也都涨了好大一截。 兰德尔还疑惑着发生了什么，就在趋势上看到了一个词条美女徒手打哭哥斯拉。 他的眉梢一跳，点了进去，最上面的一条推特就是一段视频。 博主用了好多个感叹号表达自己的震惊，【这就是战斗天使吗？！我恋爱了，新的老婆一拳打在了我的心脏上！！！！！！】 视频里，穿着一身白衣的长发美女动作干脆利落，身上的纱裙随着动作舞动，划出好看的弧度，接下变种人攻击时的动作既美又富有力量感，最后那一拳砸在变种人的身上，隔着老远也能听见一声沉闷的响。 那是昨天兰德尔制服杰姆他们的直播录像，不知道为什么直播那时候还没关，而且把全过程都录了下来，兰德尔满脸都写着无语。他以往只因为女装图过分美丽而出过圈，打人打火了而且居然会这么火还是第一次，趋势都挂了快24小时了。他一向认为暴力不适合出现在网络上，那绝对会是自己主播生涯的终结，没想到互联网上的观众比他宽容多了，评论里清一色的都在喊老婆，偶尔出现几个怀疑视频是假的p的在演戏的，就会被大家一通安利，把bcpd官方通告贴给他看，指路直播全记录。 他粉丝数量暴涨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大家原先喊着老婆入了坑，结果一了解发现：嚯，好家伙，这是个女装大佬！ 网友们：这不是更好吗？ 到现在粉丝数量还在不停地往上涨，他发的视频点击量也蹭蹭上去了，这个月赚到的钱莫名其妙就翻了好几倍。 兰德尔：我悟了，这才是致富之路，没想到大家喜欢看这种？ 不过兰德尔也没打算转型，他觉得美妆女装游戏博主挺好的，平时街拍直播聊天也很好，没必要为了那些东西成为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不然不就和那些蹭着超级英雄义警热度，实际上只为满足自己施暴欲的无良主播没什么区别了吗？ 正义之所以为正义，是因为那出于真心，从不明码标价，并非商业的附属品。 所以即使现在的他暂时成为了全网的重点关注对象，也只是在不暴露警局调查的情报下，发了个后续进展的状况，报了平安，告诉粉丝们他的体术是从小练起的，不要轻易模仿，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情况请马上逃离现场并报警。 就算是火了，该鸽的直播也得鸽，半成品的视频也还是不会发，没修完的街拍图更不会提前给他们看到。 但是广告商可以再来一点。请金主爸爸多关注关注他，没看到他视频中穿的那套衣服的品牌公司连股价都涨了不少吗？ 周三他一天都没什么课，不用去学校上课也不用去警局打卡，睡到日上三竿才迷迷糊糊地起来给露拉做早饭，做完了又晃回房间睡回笼觉，期间迪克也没有发来任何事件有进展的消息。他像是要把前不久熬夜浪费的时间都补回来，在中午的时候总算清醒了。 兰德尔躺在床上听着客厅的声音，露拉走来走去，好像在拆什么东西。他翻了个身，从床上起来，想到了给露拉买的唱歌设备好像就是在这两天送到的。 客厅中露拉费劲地把那些重而昂贵的设备从防震泡沫箱里挖出来，按理说快递员送上门的话还会帮忙安装，但是露拉也不对人家说话，只拿一双棕色的眼睛默默地盯着对方，给快递员看得有些渗得慌，撂下东西就跑了。 见到兰德尔终于醒来，露拉将求助的视线发射给他，兰德尔最受不了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然当初也不会选择收养露拉。于是兰德尔蹲着看了一会儿说明书，帮她开始安装了。 要我帮你装好也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周六和我去看医生。兰德尔一边装支架一边说，他和汉尼拔还约了周六的心理治疗，这件事他还没来得及和露拉说起。 露拉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屈服于私人ktv的诱惑，点了点头。 兰德尔松了一口气，低下头继续组装东西。露拉以前很排斥医生，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却有些讳疾忌医，别说心理医生了，她连营养师都不爱见，前两年发烧感冒什么的都是靠艾茜一个女法医开的药。 兰德尔花了一个下午帮露拉将小型ktv在她的房间里安装好，确认了不会出什么问题之后警告小姑娘：我今天晚上得晚点回来，你别一直唱歌，要是又把自己唱哑了我就要生气了。 露拉平时不说话，唱歌的时候才发声，声带不常经受锻炼，所以一旦她唱歌唱久了，声带就会磨损严重，导致发炎发声困难，一天天只能吭吭吭地咳嗽。 小姑娘得了甜头，自然什么事都乖乖听话，让她写作业都不磨蹭了。 大概在晚上七点左右，兰德尔收拾完自己，粗略地上了个妆，套着一件卫衣就出门了。 酒吧的老板是谁他也不认识，反正生日会嘛，酒水半价，欢迎所有的客人，兰德尔没成年也不要紧，布鲁德海文这种地方的酒吧连十五六岁的小孩都能进去。 天幕才刚暗下去一点，酒吧里就已经挤满了人，兰德尔艰难地被挤在人群中，复杂的情感铺天盖般涌过来，让他头晕目眩，眼下涂着亮片的凉爽美女向他抛媚眼他都看不清，只得快点从里面挣脱出来走到吧台前。 调酒师还是上回那个，只是今天的客人很多，他看起来很忙碌，但是见到兰德尔的时候还是眼前一亮，递给了他一杯低酒精的鸡尾酒，指了个方向：你要找弗兰克的话，他就在那边。 谢谢你。兰德尔歪着头向调酒师笑了笑，他扮演这种不谙世事的傻小孩总是得心应手，他就长了一副乖巧学生的模样，收敛起那些敏感与锋芒后，简直人畜无害。 找到弗兰克其实并不难，对方没有刻意隐藏自己，那模样也是兰德尔在乔伊斯记忆中见到过的那样，说不定这就是弗兰克真实的长相。弗兰克大大方方地暴露在灯光之下，棕发微卷，软软地搭下来，灰绿眼睛看着舞池，又好像在神游，他周身总是萦绕着一股忧郁的气质，好像总是在为了什么而悲伤，兰德尔说不准，有可能是为了乔伊斯？她的邻居曾经提过她和她的恋人很相爱。 嘿，弗兰克托勒？兰德尔自然地靠近弗兰克，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嗯，你是？弗兰克收回视线落在了兰德尔的身上。他确实有悲伤的情绪，兰德尔能感觉到。 兰德尔克里斯蒂是他告诉我说你这里能买到一些好东西。兰德尔手里拿着鸡尾酒遥遥一指吧台。 弗兰克愣了几秒，然后笑了起来，他似乎已经喝了很多酒了，脸颊泛着红，哦，你是鲍里斯说的那个真奇怪，我以前从没见过你，你怎么会认识我？按理说像你这样的人，我见过一次就不会忘。你见过我的，兰德尔心一跳，差点以为自己要翻车了，伸手去搭了一下弗兰克的肩膀，放松的情绪悄无声息地传递过去，不过你上次喝醉了。 让对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还是有点用的，弗兰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说到：可能是这样吧，前不久我确实常去其他地方喝酒。 他半眯着眼睛，放松的情绪与酒精一点点占领了他的大脑，你想要那个银元素（argentum）是吧？ 兰德尔点了点头，在心里暗暗记住了这个称呼。 弗兰克吃吃地笑起来，他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了一袋粉末，在昏暗的环境下能看清这些粉末散发着微光，这个很便宜，我可以给你试试看，不要钱 他舔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嘴唇，但如果你之后还想要，就得来这个地方找我。 和粉末在一起的，还有一张名片，兰德尔接过看了，上面是一个地址，看起来也是个酒吧，你经常在那里吗？ 当然不然我还能去哪儿呢？弗兰克低声说，他好像因为这个回答而低迷了一会儿，几秒后又抬头看了看兰德尔，再次笑了出来，他的笑有种偏执而疯狂的感觉，让人心生寒意，真期待在那里见到你 分卷(15) 弗兰克向他举了举杯子，然后就离开了。 兰德尔低头打量手里的粉末，默默地将东西收了起来。 半夜声色犬马的人不会只停留在一处地方，向来都是喝完这家找下一家，这边没猎到艳就去别家猎艳。 兰德尔站在酒吧外，被午夜的风一吹，昏胀胀的脑子就清醒了一点，转头看到了一边醉醺醺的弗兰克，兰德尔开口叫住弗兰克，要去吗？我请你喝。 他晃了晃手里才拿到没多久的名片。 迪克下了班之后照常换上制服，在那家地下酒吧附近蹲点，从高高的楼层往前方望去是能看到六十六号街的。迪克嘴里啃着小饼干，一边记下走进地下酒吧的人，方便以后能伪装。 就在他以为今天也是颗粒无收的一天时，从一辆计程车上跳下来的人吸引了夜翼的注意力。 那个人是兰达？！夜翼嚼饼干的嘴巴一顿，不敢置信地拿起望远镜看窄腰长腿以及那张经常在他梦里出现的漂亮脸蛋，居然真的是兰德尔，他那位不靠谱的现搭档？！ 他怎么会到这边来？ 第22章 好吧,放轻松，放缓呼吸。用教授教给自己的方式来稳定情绪。 兰德尔撑在洗手池前沉重地喘息，眼睛因为刚呕吐过而带出了点生理性的眼泪,浅色卫衣前面湿了一块，是刚才倒在了身上的酒水。 他死死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眶发红，头发凌乱,一脸狼狈。 放在一个小时前他完全没想过自己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和弗兰克一起来这家地下酒吧确实是他的一时兴起，他本想在renegade（他们出来的迪厅）喝完酒后就把弗兰克抓起来的,但是弗兰克对他说的那些话让他换了个思路。兰德尔偷偷搜索了一下弗兰克给他的名片上所印的地址，不出意外那确实是一家酒吧,但是网络上对这家店没留下什么评价，只有一两条没什么热度的小道消息提到过,前两天在那家店附近有一群变种人在打群架。 一群变种人。这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什么。 所以兰德尔觉得放长线钓大鱼说不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弗兰克好像只是个小喽啰,真正驱使他的还另有其人,他的背后一定有什么人在提□□业链。 但实际上在兰德尔说出那句邀请时,他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是真的,后悔，事情的进展不应该这么快的，至少也是得等他去那边探查一番之后说不定是因为他在酒吧里喝太多，脑子发昏头脑一热，果然喝酒误事。 弗兰克没拒绝,他盯着兰德尔看了一会儿,笑声还是那样有点让人毛骨悚然。兰德尔对他的第一印象好像没有错，他就是个阴暗的家伙，但那种阴翳不是指性格上,而是觉得他放弃了生活，他任由自己成为布鲁德海文那黑暗面的其中一部分，自甘堕落，并冷眼旁观。 弗兰克摇摇晃晃地站在兰德尔的身边，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不过他还是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绅士地邀请了兰德尔与他同坐。 兰德尔在后座小心地打量着弗兰克，觉得此人目前处在一种薛定谔的醉酒中，你说他喝醉了吧他好像还有点理智，你说他没喝醉吧，他又似乎不太清醒总之，既然已经上了贼车，想要下去就变得有些麻烦了，兰德尔望了眼车窗外，车子开去的方向没有错，兰德尔捏紧了放在兜里的手机，考虑再三要不要发个消息给迪克，和搭档说一下这件事，片刻后兰德尔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事，他与迪克之前还没有那么默契的水准，而且兰德尔也不想让迪克这个普通人因为他而涉险。他只是去那边观察一圈，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于是当兰德尔站在那家地下酒吧门前时，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跟在弗兰克身后进走进去。 那是一个宽大的门，拉开门之后就是一段阶梯，左右是人工的土墙，上面挂着简陋的灯泡照明，三四个人并排走都没什么问题。底下就是酒吧，空气里不仅飘着各种酒气，还能闻到土壤潮湿的气味，低音鼓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震动随着空气混在泥土地里面向兰德尔传递过来，仿佛地面也在震动，不同颜色的灯光在里面乱飞。兰德尔在阶梯前愣了一下，已经走了一半的弗兰克抬起头看了看他，笑容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变扭感：不是说要请我喝酒，你不下来吗？ 混乱、疯狂。 光是站在那里，兰德尔就能感受到这些情绪，和杰姆没戴上变种人抑制手环时给他的感觉一样。 兰德尔在几秒内就猜到了这里底下的人可能都是变种人，而且其中有至少一半的人都是后天变成变种人的。 他知道自己赌对了，但正因为赌对了，所以场面变得有些危险。 兰德尔紧盯着弗兰克，想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端倪，但是并没有，兰德尔皱了一下眉，发现弗兰克其实是喝醉的状态，眼神有些涣散，但是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像是要诱人走进陷阱前的糖衣炮弹，那条诓骗了亚当夏娃吞食禁果的不怀好意之蛇。 如他所料，待在底下的人都是变种人，毕竟今天也不是什么愚人节万圣夜，没理由那么多人打扮如此奇怪地聚在这个酒吧里喝酒。 舞台上尖耳朵的女人一边拨动电吉他，一边在唱歌，声音沙哑混在低音炮中，是露拉会喜欢的摇滚乐。 害怕吗？弗兰克轻车熟路地把他带到一个卡座里，从那个位置能正好看清舞台，有几个变种人想要靠近，被弗兰克挥退了。 一个身高已经超过了两米，体型壮硕的男人靠近兰德尔，声音没什么起伏，冷冷地说：手机。 我为什么要给你？ 小鬼，这是这里的规矩，第一次来这边的人都得把手机交上，别担心，他们不会对你的手机做什么的，在你离开前就会还给你。弗兰克说。周围所有的变种人把视线都移到了兰德尔的身上，像是一种警告，兰德尔有种自己被一群野兽盯住的感觉，要是他拒绝，那些变种人说不定会扑上来把他撕裂了。 哈，现在高中都不兴这一套了。兰德尔翻了个白眼，将手机丢给那个男人，感觉到周围凝固的氛围降下去了些。 弗兰克懒洋洋地陷在卡座里，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兰德尔，但还是醉醺醺的，他喝了太多的酒，这会儿需要花两倍的时间来处理他看到的情况，我假设你已经把那些东西吃掉了？ 兰德尔挑了一下眉，将自己卫衣的领子往下扯了扯，吃了，泡在酒里喝掉了。 全部？弗兰克问。 全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有什么感觉？弗兰克夸张地笑起来，似乎真的被这个回答逗笑，但那笑意中怀着深深的恶意。 有点热这边的变种人可真多，他们在这里盖基地了？兰德尔还记得他前不久碰到过的那几个醉酒的混混，他们就是吃了这个名叫银元素的粉末，兰德尔把他们打昏的时候，注意到他们的体温升高了。 你听说过变种人兄弟会（brotherhoodofmutants）吗？弗兰克压低声音说，别看这里只是个变种人酒吧，实际上这里是兄弟会的一个分部。 兄弟会分会？你可拉倒吧，万磁王那老头现在哪有空扩充这么多人员，他恨不得每天和查尔斯教授在一起下棋除非他俩又想吵架了。 兰德尔从前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的时候了解过他们的建校史以及老一辈们的爱恨情仇（镭射眼、琴和小淘气给他八卦的），他知道艾瑞克兰谢尔，也就是万磁王在年轻的时候干过很多混蛋事，但他早就改邪归正了，至少兄弟会的人兰德尔也见过，他们不是已经变成了一群灾后重建小队了吗？专门负责拆房建房，效率贼快。 虽然兰德尔在心里无语地吐槽着，但脸上还是要装出一副惊奇的模样，所以你们都是兄弟会的成员？ 弗兰克耸肩，他咧开嘴笑：欢迎你来到、哦，应该是欢迎你加入这里，兰德尔克里斯蒂这名字听起来就像个侦探。 阿加莎克里斯蒂，嗯，很多人都这么说过我，所以，为什么要说加入？兰德尔看着他，我想我没有资格成为兄弟会的一员吧？我甚至不是变种人。 吃下这个东西的人，弗兰克拿出了一小袋银元素，在兰德尔的眼前晃了一下，默认会成为我们的成员。 果然，这东西就是元凶，但是这里面的成分到底是什么他们到现在也还没化验出来。 按你这么说，我现在已经是变种人了？ 还没这么快，但弗兰克看了眼时间，三到六小时内就会出现变化。 那我会变成什么样？兰德尔拽了拽自己的衣服，把衣袖也挽上去了，一副很热的样子，我不想变成那种家伙，有点丑。 哦，当然，你的脸蛋很漂亮，弗兰克摸摸下巴，咂嘴说道：但这都是随机的，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拥有什么样的能力谁都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能会变成那样？兰德尔提高了声音说，手指着一个路过的，呃异形人？ 对方用那双深红的眼睛瞪视他，声音像是咆哮，小白脸，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兰德尔缩了一下肩膀，往旁边的位置挪了点，飞快地摇头摆手。攻击他人外表并不他的本意，但是没办法，他现在还扮演着一个又怂又坏的小屁孩呢。 他的粉丝们以前劝他进军演艺圈，说他每次拍的杂志都很有故事感，看起来演技很好的样子兰德尔在心里自信地哼哼，没错，他的演技就是很好，那群只会喊老婆的小姑娘看人还挺准嘛。 小鬼，我想你好像还没搞懂情况。弗兰克哐一下将手里的酒杯放在桌子上，伏下身对兰德尔轻声说，想要得到什么总是伴随着失去的。 弗兰克拿起桌面上的骰子，随手一抛，三颗骰子在桌面上转动，你要填饱肚子就要花钱买食物，你要追求刺激就要放弃安逸，你要自由潇洒就要丢弃感情。 但我没说过我想要变成变种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小鬼你真有趣但这可是毒|品啊，你以为你要买的是什么？弗兰克因为他过分天真的话语再次笑了起来，是你选择了它，所以它才会要从你身上拿走一些东西。 那么它又从你身上拿走了什么呢？兰德尔冷静地想，他看到三颗骰子停止了转动，在冷冰冰的大理石桌上颤动着，最终停在了了1、2、3点上。 弗兰克瘪了瘪嘴，把骰子丢回杯子里，哦、运气还是一样烂。 你又是什么？兰德尔开口问。 弗兰克缓慢地抬起头看他，灰绿色的眼睛被眉弓压着，看上去黑压压的。 那些变种人我差不多都能猜到他们能做什么，但是你，你也是变种人吧？不然就不会在这里了，你的变种能力又是什么？我很想知道，因为你看起来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 一个鸡肋的能力，你没必要知道。弗兰克顿了顿，看起来不是很想给别人看。 得了吧，托勒！有人哄笑着，他们的声音从低沉震荡的音乐中远远地传过来，然后越来越近，一双手从卡座的沙发后面搭过来，拍了拍弗兰克，哦，你还在为那个婊|子难过？ 那是个手臂上带着羽毛的男人，但兰德尔没分辨出他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变种人他身上的羽毛太少了，完全想不到这到底能做什么用。兰德尔上一个认识的身上带羽毛的人还像个天使呢！ 鸟人随便什么，反正先这么叫着吧，这位鸟人先生搂着弗兰克的肩膀噗嗤笑出声，他叫来他的朋友们那也是一群鸟人，高矮胖瘦都有。 说真的，他们难道是有个家族吗？鸟人家族？兰德尔在心里想。 我们可怜的被女友抛弃了的托勒，自从分了手就再也没使用过能力了哎，我还记得你演的莱奥纳多，他执起弗兰克的手，深情地望着对方，youjump，ijump! 大约停顿了一秒后，他们这些人又开始疯狂地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的前女友不喜欢莱奥纳多吗？分手之前你应该问问她最喜欢的明星是谁！无论是汤姆克鲁斯还是克里斯埃文斯你不是都可以变吗！ 弗兰克皱着眉，并不是很想搭理这些人。 不过兰德尔也清楚了弗兰克的能力，大概、应该，他没有猜错，弗兰克托勒确实是个能够改变外貌的变种人。 事情进展到这个时候还一切正常，兰德尔有自信能够安全抽身离去。 直到 我觉得你看起来很眼熟，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你？一只鸟人忽然开口说，他看向兰德尔，打量了一下，肯定地说：我绝对见过你。 完了。兰德尔今天出门的时候也没想过要化太浓的妆，因为要和那个调酒师鲍里斯打招呼，所以只是戴了一副惯用的粗边眼镜眼镜在之前那家酒吧喝酒的时候已经摘了还把眉毛画浓了一些，以及修改了一下眼型。但只是微弱的变化，而前面这些人都是年轻人，年轻就意味着他们会熟练使用智能手机并且上网 兰德尔昨天看到过的推特趋势，就是那条关于他自己的热点词条已经在上面挂了整整一天了，他们没理由没见过。 兰德尔往后缩了缩，努力想将自己的脸藏进阴影里，但那个鸟人已经迅速地掏出了手机，嘴里念着：我这两天好像就见过在哪儿呢，不应该啊 接着他像是看见了某张照片，眼睛忽然瞪大，嘴巴张开，拍了拍一旁的人，然后手指慌乱地在兰德尔与他的手机屏幕上游离，不知道该指哪个好：你、你你你你是老婆？！ 兰德尔：等一下！ 兰德尔觉得那一瞬间他不仅聋了，而且还社会性死亡了至少在这间酒吧里，他和对面那个小胖鸟人，都已经死了。 分卷(16)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要晚点！ 和老板们啵啵啵！！！ 感谢在2021041105:00:06~202104121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etherance、大蓝鸟的灵魂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打不通兰德尔的电话这件事就足够让迪克感到惊慌了。尤其是在兰德尔进去了将近一个小时而现场毫无动静之后,迪克心中的焦急感越来越严重。 夜翼随手打倒巷道中不知道在干什么坏事的人六十六号街附近有很多这样的人在他的通讯器中，拨打过去的电话依然是冰冷的电子音，告诉他此手机号已关机。 迪克一脸烦躁,弯腰抓着衣服提起脚下的人，对方被揍得鼻血眼泪直流,嘴唇打着颤，眼里满是恐惧：对、对不起请放放过、我 不要以为迪克现在是他们家脾气最好的,就觉得他下手不重。蝙蝠侠多年奉行的都是恐惧式打击罪犯，威胁恐吓是家常便饭,在不死人的情况下把人暴打到走不了路是他们惯用的手法，迪克耳濡目染,几任小鸟包括提姆在内，没一个下手仁慈过。这也是为什么人权机构总是对义警这个群体百般刁难,警察们偶尔也对他们颇有微词。 拐卖？从前几天开始就习惯戴上变声器的迪克声音低沉沙哑，把他手里的人又吓得一颤。 我、我只是,收钱做事 是二队在调查的案子。多米诺眼罩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夜翼啧了一下嘴,动作利落地将手中的人以及他的同伙都用绳子捆住了手脚。 夜翼尽量心平气和地对那两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说,没有手机的话就用附近的公用电话报警，以后晚上别靠近这边。 两个十五六岁大的女孩抱在一起，忙不迭低地点头，劫后余生的感激与压抑了好久的抽泣声终于发泄了出来，夜翼摸出了一包纸巾丢进她们的怀里,发射钩爪枪后,黑蓝色的身影就在女孩儿们的面前消失了。 他必须进去看看。夜翼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显示屏，兰德尔的坐标还是在里面没有任何的移动没错，他在兰德尔身上放了追踪器,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个受过训练的前x战警，迪克甚至还想放个能监听的，当然考虑到那个比较容易被发现，所以他最后还是收手了。 虽然说从法律的角度上看这严重侵犯了他人的隐私，但，他可是夜翼，第一任罗宾！更别提到现在，他的身上还有老蝙蝠给他留下的追踪器起码这玩意儿现在还是派上了用场不是吗？ 无论他有没有弄清楚这个满是变种人的地下酒吧到底是做什么的，他现在也只能终止一开始做的计划，换一个简单粗暴点的。 夜翼贴在墙边深吸了一口气，夜深了之后这附近就更没人了，门口只有两个大块头的人走来走去。他握紧了自己的双棍，闭上眼睛在心里默数三秒。 管他里面到底是什么大鸟转转转酒吧还是变种人联谊娱乐场所，先打一顿再说了。 地下酒吧里。 一个大男人被人当面叫老婆对兰德尔来说也不能算是一件多么难堪的事情，他直播的时候这种场面见多了。 难堪的事情是这些变种人提出要当场播放他的视频，而这个意见居然他吗的得到了全场变种人的赞同。 这就离谱！ 当然兰德尔也猜到了他们不怀好意，小胖鸟人低下头在他们耳边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什么，几个变种人都勾起嘴角笑了，弗兰克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 好吧，周围的空气再次凝固起来，如果说他以前只能感受别人的情绪，那现在随着他的变种能力逐渐增强，他已经变成了能够读懂空气的程度，这听上去不是个好词，似乎有点卑微，同时也不是个好消息，因为这就意味着兰德尔快要失去对自己能力的掌控力了。 我想我该回去了兰德尔说。 弗兰克笑了笑，他应该也听见了小胖鸟人说的话，满脸堆起虚假的笑意，眼底是一片冰冷，为什么这么着急？你都还没请我喝酒。 他就像是毒蛇在人耳边嘶嘶吐出蛇杏子一般说着，反正你已经属于变种人了，和朋友们要搞好关系啊。 兰德尔刚想起身，那个一直站在阴影之中的高大变种人再次出现在他的身后，宽大而有力量感的手一用力就把兰德尔按了回去。 弗兰克抬了抬手打了个响指，舞台上的女变种人不再唱歌，很快就收起了麦克风，将后面的红帘拉起来，音响都收了声，晃眼的灯光也不再乱飞，手机上的画面能够投屏到红帘之上。 看来他们确实把这里当做一个根据地，这根本不是对外营业的地方，只是给变种人们提供一个寻欢作乐与交换情报的场所罢了。不过此时此刻，兰德尔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个上面，而在他身后的那个变种人身上。 这个高大的变种人极有压迫感，低着头看下来时像是在睥睨，可他的身体里并没有那种混乱的能量，弗兰克也没有他们就是正常的、天生的变种人，至少，他们还不够疯？ 几个天生的变种人引领着大部分后天的变种人，像圈养私人兵团一样把他们带到一个不常会接触到普通人的地方这听上去已经是非常十八禁的内容了，无论是从血腥暴力的角度想还是从其他什么方面来说，都很不对劲。 兰德尔在心里估算着自己打倒身后这些人能有多大的把握，他的能力又得放开到什么样的程度，以及他怎么做才能在不让弗兰克逃走的情况下制服所有人并成功等到bcpd的警察来？ 要知道现在差不多是凌晨两点，警局可没那么多值夜班的员工，而他身体里也没太多积存的负面情绪，现场有起码四十来个人，有些很好打，但还有一些他看不太透对方的实力。 兰德尔虽然能保证自己在最后还可以留口气在，但受伤是不可避免的，受伤的严重程度要看他们的愤怒程度和对力量的运用是否习惯。 屏幕上美女徒手打哭哥斯拉的视频开始播放，大家的视线被吸引到了那里，立体混音箱中飘出嘈杂的人声与环境声，视频内有人在惊呼，视频外的人在为开头那位漂亮的金发美女短暂的露脸出镜而吹口哨。 兰德尔抬起手碰了碰他肩膀上的那只手，高个男人警惕地看他，就见兰德尔抬着头冲他笑了笑，蓝眼睛里是促狭的笑意，在昏暗的地下酒吧里显得晦暗不明。高个的变种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感觉忽然从他的胸口漫出来，蚀骨一般的痛让他受不了地蜷缩起身体，痛哼出来的声音被视频与酒吧通风设备的声音吞没了，兰德尔控制着力气掐在对方的后颈上，脊椎上有一条神经线，在力道恰好的情况下，掐在那个位置能让人短暂昏迷。 人类有四种基本的情绪，喜怒哀乐，从这其中衍生出来的其他情绪一共有二十七种，痛苦只是其中一种，但这种痛苦和一般的疼痛是完全不同的，这种痛苦是从精神上击溃人而不是从肉|身上，它不像是受了伤之后感受到的痛楚，而是希望破灭、失去重要之物时的硕骨砭风。 拦住他！弗兰克发出一声怒吼，变种人们很快反应过来，伸出利爪想要拦住兰德尔，但他们才从人类变成变种人没多久，即便身体之下蕴藏着普通人难以匹及的强大力量，也还没真正地学会如何熟练地使用它们。兰德尔抓着他们的手臂很方便地就能给他们来个过肩摔，能砸碎地板的力量让他们躺在地上呻|吟了半天，怎么也起不来。 一开始就认出了他的鸟人往他的方向冲过来，兰德尔发现对方手臂上的羽毛确实不能使他们飞起来，但是那些羽毛他吗的居然能自己飞，跟个追踪子弹似地跟在兰德尔的身后。 救命，出口在哪个方向来着？ 兰德尔一边跑一边踹倒几个速度和反应力都不够格的变种人，洁白的箭羽嗖地擦过他的耳畔，扎在了前方的木质酒柜中，几秒之后又摇摇晃晃着自己从里面把自己从里面拔|出来了。 你们想打架可以，但别弄我的脸！ 完蛋，低估他们了。兰德尔身后跟着一堆箭羽，鸟人在远处看着他放肆地笑，像是在观赏马戏团里的动物。兰德尔低头躲开，一支箭羽直直穿过了一个玻璃酒瓶，剩下半瓶的威士忌在他的眼前炸开，玻璃碎片在他的脸颊上划过，拉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酒水全洒到了衣服上。 兰德尔感觉到了脸上凉飕飕的伤口，与辛辣的感觉，他用手一撑翻过了吧台，蹲下身，听到了箭羽没收住，由于惯性啪嗒啪嗒一连串扎入木板的声音，他抄起流理台上的凿冰器，短且不称手的武器撑了没几下就崩开来了，兰德尔一扬手，将木把子甩了出去，还算重的人工合成木在空中翻转着，最终那截断了一半的不锈钢精准地砸在了最中间弗兰克的额头上，灰绿色眼睛的变种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昏了过去。 抱歉！应该没砸死吧？兰德尔大喊了一声，不过对方现在是不能给他回应了，这举动也激怒了剩下的变种人们。 你想想：一个人，只身一人赤手空拳，打昏了在场一半的变种人，这种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别人该怎么笑话他们？ 于是火啊冰啊有毒的液体啊能招呼上来的变种能力都往兰德尔身上招呼了。 舞台中央的投影还在不停循环播放着兰德尔的那段视频，视频外的兰德尔认真地用上了自己学过的所有体术能力，无论是上勾拳还是后旋踢，这些变种人显然比还躺在地上呻|吟的那些要皮糙肉厚点，这期间他还要躲开无孔不入的箭羽，兰德尔不免被划伤了好几道口子，手上有，脸上也有。 我都说了兰德尔偏过头，一个箭羽擦着他的鼻尖飞入身后的红幕，无名的怒意越发旺盛起来，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正处在某种力量即将破出的边缘，但他真的控制不住，不要弄伤我的脸！ 他是靠脸吃饭的人，美妆主播伤了脸还怎么赚钱？！ 一股强大的力量以他为中心，生成了剧烈的气浪四散开来，无形的力量穿透了那些变种人的身体，把他们掀翻在地上。这是兰德尔的愤怒，但此刻这股愤怒之火不仅在他的身体之中燃烧着，也因为他控制不住的力量而被传递到了周围变种人身上。 兰德尔头痛欲裂，被迫放开感官接受一切让他体会到了在场所有人在此刻的感受。他的胸口翻腾着，眼前一黑，就往后倒了下去，一头栽进了幕布之中。 不行，他必须得离开这里。 兰德尔急急地换着气，有些缺氧的大脑思考着离开的方法，前门被堵住了他出不去，变种人们过个几十秒就会缓过神 这里是？ 厚重的红色幕布遮在他前面，他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侧头看了眼边上，这里似乎是后台，有一条员工通道。兰德尔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感觉到自己的两耳在低鸣，内脏好像结郁在一块翻滚着，他一路撑着墙壁往里面走。 有门，但不是后门，是厕所。他头昏脑涨，奋力地想将脑子里其他纷杂的情绪都甩开。 兰德尔反手扣上厕所的门，冲到洗手台前哇地一声吐出了一口血，他垂着脑袋用手背擦去了嘴边的血迹。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兰德尔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想。 一不小心把自己逼进绝路了。 如果等一下出去和他们再打一架，还是有百分之四十的几率可以逃出生天的，前提是他现在能好好控制住自己这该死的能力，那些向周围四处汲取他人情绪的能力令他不堪其忧，从镜子里看，他像个有精神障碍的患者一样神经质地甩着脑袋。还有一种方法。兰德尔打量厕所上方的那个通风口，地下的建筑通风口总是通向地面地，兰德尔蠢蠢欲动，想研究一下怎么把这玩意拆掉，但这附近连个拖把都没有他们是怎么打扫卫生的？用变种能力吗？ 兰德尔的战斗方式在以往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属于精神控制与体术相结合，他有个野蛮厉害的体术老师，同时查尔斯教授也教给他过最适合且细致的精神能力使用方法，只是他们都没教过他精神系近战法师如何能够徒手破坏一个还在运转的通风口。 三十秒内如果我还不出去，他们就该进来了。兰德尔虚弱地想，他的胸口还在痛，连带着肩背也酸痛起来。 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一分多钟过去了，也没有人过来。兰德尔拧开水龙头擦了把脸，清水洗过那些划开的伤口，火辣辣的痛让他倒吸了口气，稍微清醒了点，听觉在慢慢地恢复着，他好像听见外面传来了几个人的痛呼声。 怎么了，他们还内讧了？ 兰德尔这样想着，外面的声音却渐渐地弱了下去。直到再也没有声响，只能听见没有停下的循环播放投屏。 兰德尔愣了一下，没搞懂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现在到底该不该出去。就在这时，厕所的大门忽然被用力地踹了一脚，没用的门锁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大门被一脚踹开了，兰德尔的心头一跳，身体在大脑转过来之前就已经下意识地做出攻击，只是这次的手刀还没劈到对方身上就被一把抓住了，兰德尔这才瞪大眼睛看清了眼前的人，夜、夜翼？ 眼前的人穿着那件蓝黑色的紧身衣，亮蓝色的鸟翅形状标志从他的前胸舒展开，一只手上抓着双棍，棍上还残余着一点点血。 你怎么会在这儿？兰德尔总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他靠在门上，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视线开始变得模模糊糊，一会儿暗一会儿天旋地转的。 迪克看着眼前的青年，那张漂亮的脸蛋被划开了四五道细长的口子，蓝眼睛都有些无神起来，软绵绵地垂着头。 他们居然把兰达的脸划伤了？！迪克顿时觉得刚才那几下打的还是不够狠，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现在是夜翼，不是迪克格雷森。 迪克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扶了一把兰德尔，你还好吗，需要我叫救护车吗？ 兰德尔摆了摆手，虽然身体晃了晃，但还是站稳了，帮我报个警，把外面那些人都铐走我记得你不杀人对吧？他们都还活着吧？ 我只是让他们昏过去了。夜翼说。 好吧，兰德尔没什么力气，但还是很好奇地问他，顺便我想问一下，你的喉咙怎么了？前两天它还很年轻的。 还不是怕碰到熟人被听出来。迪克扶着他走出去，无奈地说：因为我用了变声器。 为什么要用变声器？兰德尔的大脑开始混乱，疲倦与疼痛在同一时刻翻腾着涌上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可能是一些无用的废话，但他的身体潜意识告诉他，他得靠不断的对话来保持神志的清醒，他还不能睡过去。 分卷(17) 你的问题好多，迪克说，把人按在干净的沙发上，蹲在他面前，下次千万别一个人来这种地方了，如果你有朋友或者呃搭档这种，你总要告知一下吧，如果不是我今天刚好路过，你就要完了，知不知道？ 你废话好多。兰德尔皱皱眉，眼睛已经不受控制地合上了，但嘴上依然不饶人地继续说，不知道为什么夜翼会给他一种奇妙的熟悉感。 迪克叹了口气，把兰德尔的手机塞回他的手里，他在进来之前就报警了，警局的人马上就到了，我确认过这些人都已经陷入昏迷，还把人捆绑住了，你休息一下，手机要拿好，别再丢了通讯录里这么多人，你怎么不播个电话提前求助？笨。 兰德尔一撇嘴，你才笨，笨蛋才当义警 迪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他已经听见了机动巡警的车声，所以准备要离开了。 但在他抽离手时，却被兰德尔一把拽住了，青年闭着眼睛，眉头紧蹙，表情很不安，但还是抓着他的手小声说：谢谢。 迪克的心柔软了片刻，捏了捏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放回胸前，轻声说：笨蛋才会来救你。 作者有话要说：　　搞完了呜呜。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41201:30:23~2021041222:5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letherance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兰达,你还好吗？ 有人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声音温柔而平缓，兰德尔睁开眼睛,前方是一片模糊，红蓝色的灯在其中闪烁着,他被迎面扑来的夜风冷得缩了一下，刚想抽回手却被按住了。 兰德尔用力眨了眨眼睛,才看清他现在坐在救护车的后面，前面是一个没见过的女护士,正试图把葡萄糖注射液的针扎进他的手背静脉中。迪克坐在他的旁边，抓住他的手肘不让他乱动。 清醒了？ 他的脖子有些僵硬,随着意识回笼，身体上的酸痛与伤口被擦了药后的火辣辣痛感慢吞吞地泛上来,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 迪克兰德尔开口说，声音从肿痛的喉间挤出来,嘶哑粗粝,一股铁锈味在口腔里蔓延,他愣了一下,眼前的女护士也因为这个单词抬头看了他一眼，兰德尔才想起来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这么喊可能会产生歧义，格雷森警探，咳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二十。迪克说,他今天似乎没喷香水,红蓝色的灯落在他的脸畔上，看起来莫名有些冷漠。 哦，那我晕了多久？感觉到力气一点点回来,兰德尔麻利地从迪克的旁边坐正，身体的骨骼仿佛在咯哒咯哒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没在意，看到车外还停了好几辆警车与救护车，酒吧里被打昏的变种人们被他们从里面一个一个抬出来。 二十来分钟吧。迪克算了算时间，他其实在离开后去了最近的安全屋，套了一身衣服又重新赶了过来，夹克衫里面其实还是夜翼的制服。警局赶来的人手严重不够，没人注意到他这个早就下班了的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你今天有夜班？兰德尔抬头捏了一下葡萄糖，估计自己可能要等半个小时才能把针头拔|出来，他打了个哈欠，有些蔫蔫地看着外面来往的警察与医生。 迪克迟疑了一秒，眼睛眨都没眨地说：对啊，刚好是夜班，就赶过来了。 这也不是说谎，他当义警确实能算是每个晚上都在上夜班。 我记得我把弗兰克打昏了，他没跑吧？兰德尔也没注意自己下手重不重，变种人的恢复能力普遍快。 他已经被抬走了。迪克心说后来他还补了几下，估计要等到白天才会醒。 那就好。兰德尔往后一靠，没跑就好，我要向他问清楚。 女护士问他需不需要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身体上可能有一些看不太出的轻微骨折和扭伤。兰德尔举着葡萄糖给她表演了一个360回旋转，表示自己身体目前还不错，只想赶快回家。 等到葡萄糖都打完，警局也收队了，兰德尔一拔针头准备回家，他手机上有几个之前迪克打来的未接电话还有露拉发来的消息，他不知道露拉有没有好好睡觉，他要是再去医院住一趟，小姑娘在家得饿死。 迪克推着摩托车过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兰德尔习惯地坐上他的后座，迪克帮他戴上了头盔，兰德尔笑眯眯地抬着头看他，说道：好贴心呀，姑娘们一定爱死你了。 迪克哼笑了一下，我还没质问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来这里，行动前不知道和警局的人报备一下吗？ 我当时不是还没确认嘛也没想到他们这里全都是变种人。兰德尔小声说，你们怎么都这么爱唠叨？ 还有谁？迪克问他。 还有呃，没什么。兰德尔捏着对方的衣服，想起了某位义警离开前温暖的体温，舌头打了一下结，没说出来。 迪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捏着他的手腕把兰德尔往前拉了点，抱紧了，小心飞出去。 啊？曾经乘坐过的摩托车甚至能与跑车进行速度与激情，兰德尔改用手环住迪克的腰，紧张地问：你不会开很快吧？ 晚上风大。迪克闷闷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随后被马达的轰鸣淹没。 兰德尔又刺激又害怕，手臂收紧，他的前胸贴着迪克的后背，对方的心脏与他的心脏一起跃动着，兰德尔一边在心里想着这个人的腰怎么会这么细，新来的警察难道不去训练室锻炼的吗？一边感受着方圆几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迪克那股平稳的情绪安抚着他衰弱的神经与隐隐作痛的身体。 去找查尔斯教授的事情必须要快点提上行程了。兰德尔低头想，等到弗兰克这边的事情都结束了他就去纽约一趟。 兰德尔抬头看到公寓他们家客厅的灯还亮着的时候，急急忙忙把头盔摘下来还给迪克，谢谢了，我先上去，你也早些休息记得让他们把弗兰克留给我审！ 迪克点点头，兰德尔已经跑了上去，足以见得变种人的恢复能力确实不错，换成是他怎么说也要在家趟半天才能出门。 露拉应该是在等兰德尔回家的途中睡着了，手机还捏在手里。兰德尔松了一口气，把缩成一团的小姑娘从沙发上抱起来，露拉醒了一会儿，像是小动物受惊了一般，看到是兰德尔后又闭上眼，她的眼睛下面有泪痕，眼皮肿肿的，好像是在梦里哭泣了。 我回来啦。兰德尔轻声说，帮她擦去眼泪。 他曾经茕茕孑立，如今只有怀中的小姑娘与他互相依偎，无论是他还是露拉，都是对方在这个冰冷世界上的最后一簇火苗。 兰德尔把露拉塞回床里盖好被子，才惊觉自己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血腥味和酒气混杂着，浅色卫衣的前胸上酒水已经干了，变成了深色的酒渍，他走到浴室换下衣服。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还是很狼狈，脸上的伤口擦了药，贴了几个医用创口贴。苍白的肌肤上还留有几个淤青，尤其是手臂上，不只有淤青还有几道已经结疤了的伤口，挡别的变种人|拳头的时候挨到了好几拳，现在又痛又酸。兰德尔凑近镜子仔细地看了看，觉得最近应该都不能露脸直播了，也不能穿裙子不知道粉底液能不能遮住这些。 不过他以前还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的时候受过比这个更重的伤，也只是花了一个多星期就愈合了，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这两天身体可能会有点虚，兰德尔盘算着冰箱里剩余的食材，以及他们家附近有没有什么靠谱的中餐店，考虑到他哇哇吐了好几口血，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给身体补一补。 他冲了个澡，小心地不让脸上的伤疤碰水，反倒被身上的伤痛得龇牙咧嘴，等他搞完一切之后，天空都快亮了，黎明吞噬着黑暗，遥远的天际亮起了一片。兰德尔一头栽进床铺中就沉沉地睡过去，完全忘记了自己上午还有课。 上午他是被露拉惊醒的，小姑娘站在他的床边戳着他的脸，可能因为那些创口贴不敢太用力，软乎乎的手指按下来，有些痒嗖嗖，兰德尔睁开眼睛与小姑娘大眼瞪小眼。 早啊，露拉。他眯着眼慢吞吞地打招呼。 露拉见他没事，于是松了一口气，她昨天等了大半个晚上，急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被丢下的孤独与恐惧感一点点慑住她的心脏，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回到床上，登时跑到隔壁来看兰德尔。养他的青年悄无声息地趴在床上，如果不是身体随着呼吸还在起伏，看着就像是死了。 兰德尔从床上爬起来，现在几点了。 露拉给他放在床边的手机，兰德尔一看，fuh，糟了，十点半，我还有课。他虽然忘记请假了，但他没忘记不能在小朋友面前说脏话。 兰德尔抓抓头发，随手把乱糟糟的长发扎起来，掐了一把露拉的脸，饿了吧？我去做饭，你是不是没洗脸？快去，眼睛还肿着，以后要变得不漂亮了。 露拉噌一下跑去卫生间了。 兰德尔拿着手机给发了好几条短信的朋友回消息。 【今天我不能来上课了，帮我给教授请个假！】 格里斯回的很快，【教授已经生气了，除非你有合理的请假理由。】 帮警局去抓罪犯结果受伤了，这种事情教授会相信吗？ 兰德尔想了一会儿，给自己的脸拍了张照片，发给格里斯。 【我被抢劫了。[图片.jpg]】 那边过了一会儿才发来消息，其激动程度在某种程度上比他本人还要深了。 【什么？！！！你的脸受伤了？！！哪里来的狗杂碎？我要去杀了他！】 【已经被关进警局了。】 兰德尔回完他，才把电量岌岌可危的手机充上电，起身去刷牙洗脸。 他煎了鸡蛋和土豆饼，露拉大概觉得兰德尔现在是个伤患，需要自己的帮助，于是很自觉地热好了牛奶。今天也不叛逆了，让写作业就乖乖写作业，让少吃点零食就不吃零食。搞得兰德尔都觉得自己待在家里好像让他们两个人都不太自在，反省了一下自己似乎从在布鲁德海文住下后就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可能真的把露拉给吓到了。 我去趟警局。兰德尔出门前被露拉拽住了衣服，小姑娘眼皮还肿着，把她的双眼皮都撑不见了，有些不安地望着他。 只是警局，今天不会出事了，我答应你，兰德尔蹲下身对她说，觉得自己这么年轻居然就能体会到养女儿的快乐真是不可思议，我会按时回来的。 露拉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兰德尔猜那意思可能是：要说话算话哦。 他招了一辆出租车赶去警局，头上带着鸭舌帽，贴了创口贴的脸现在倒是不需要用别的东西来伪装了，虽然帅气依旧，但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好像也多了几分凶恶，路过人的只敢从他脸上匆匆一瞥而过。 当然这扑克脸并没有留多久，看到迪克的时候兰德尔又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刚泡好咖啡的迪克一看兰德尔过来，很顺手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拿给他，这个药是消疤的，效果很好，这是活血化瘀的，擦上很快就能见效，你要吃东西吗？我这里有饼干麦片牛奶蛋糕。 才到警局两分钟的兰德尔就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兰德尔：这就是男妈妈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亲亲老板们！ 第25章 弗兰克坐在单向玻璃后面,他现在酒醒了，额头被兰德尔那一下砸出了血，用绷带缠了几圈。他坐在桌子前面,看起来表情更阴郁了。 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带他们过来的警员往里面看了眼,甚至不吃东西。 我们会让他开口的，迪克说,对警员笑了一下：不会动用私刑。 兰德尔打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弗兰克甚至没有抬头看他,像是一个断了电的机器人，毫无反应。 乔伊斯伊莎贝拉,女，26岁,出生于布鲁德海文下城区，5天前被发现死于自己租的公寓里。兰德尔拉开椅子在弗兰克面前坐下,语气平稳,他将一叠资料放在桌面上,一板一眼地继续说道：死亡时手中拿着一把勃朗宁m1911手|枪,0.45口径的子弹穿过了她的大脑，那把手|枪上只有乔伊斯本人的指纹，所以被警局怀疑是自杀。 弗兰克托勒因为这个名字而抬起头，眼神阴冷。兰德尔敏锐地感知到对方的情绪正在动摇起码这能力在这种时候还是能派上点用场的。 但她的死亡原因实际上是猝死，和枪击没有任何关系,枪伤是在她死亡后才添上去的。兰德尔盯着弗兰克的眼睛,缓缓地说道，小朋友都知道《生化危机》只是电影，死人是不会动的,那到底为什么乔伊斯明明一个人在家，脑袋上却会有个在死亡之后才出现的枪伤？ 我怎么会知道，弗兰克冷笑了一声，警察自己不会调查吗？ 兰德尔翻开第一份文件，别急，现在就给你看我们的调查结果。 这是我们在乔伊斯家的水槽中检查出的物质残余，兰德尔又从证物袋里掏出了一包白色粉末，这是你昨天给我的东西，说实话，我们一直都没研究出这东西的成分，它们甚至都不存在于元素周期表中，但也多亏了这个东西难以分析，因此在调查水槽壁时结果倒是很快就出来了。 弗兰克脸色难看地看着兰德尔的手，他僵了一会儿，说，那能代表什么，这东西又不是只有从我的地方能拿到。 我都还没说呢，你就知道查出来的东西成分相同？都含有这个你们称为银元素的东西？兰德尔翘起唇角笑，晃了晃塑料袋，我很好奇，为什么要叫银元素，这里面明明没有任何成分与这个名字有关。 弗兰克的视线在兰德尔与粉末中游离，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是在咬牙切齿一般说道：谁知道呢？说不定制作这个的人觉得argentum是个浪漫的词语。 分卷(18) 兰德尔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说回你，弗兰克托勒，男，28岁你是个有名的人，我们在调查你的时候发现全城的赌场都认识你，你在不下二十家赌场欠过钱，而且数目还不少哇，这还不戒赌？碰上和自己非到一块儿的人的时候，兰德尔倒是双标起来了。 不过你留下的所有信息都是假的，给我们提供情报的人连你的模样都凑不上一样，所以光是要找你就花了好几天。 弗兰克没接话，迪克坐在一旁记笔录，发现弗兰克自从兰德尔提起乔伊斯之后表情就非常的僵硬，还多了许多的小动作他的手指在神经质地剐蹭着指甲盖边上的倒刺，有时手指会收紧死死地握成拳他到底想到了什么？ 全联邦的人口资料库中都没有关于你的信息，你就像是一个幽灵一样生活在这个国家里，所以我们换了种思路，比如说你其实是个能改变自己样貌的变种人，所以早早地就把自己的模样改变了，兰德尔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弗兰克手上的变种人抑制器，你连房子都输给赌场了，就该猜到我们迟早还是能查到你的。 弗兰克戴维，这应该是你的本名，死于20岁哇哦，你在八年前就死了，看来你逃了好几年的人口普查嘛。兰德尔翻出来一张几年前的照片，颜色已经消退了不少，不过勉强还能辨认出照片中的少年和眼前这个人长得有几分相似，这是你18岁的时候因为盗窃罪而入狱留下的记录，只是在出狱后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弗兰克戴维就因为洪水失踪了，直到几年之后，一位名叫弗兰克托勒的黑户消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靠着他认识的那些女人给他救济。 我可不受欢迎。弗兰克冷冷地说。 兰德尔耸了耸肩，但是莱奥纳多迪克普里奥、汤姆克鲁斯和克里斯埃文斯还是很受欢迎的。 随便你怎么说，这都只是你的猜测罢了。 是吗？兰德尔对此不置可否，那为什么乔伊斯要帮你还债？她在那么多家赌场当荷官，干了这么些年，怎么说也能攒下一大笔钱了，但是警局在清点资产的时候却发现她银行卡里的钱已经没剩多少了，甚至在她付完房租水电费之后只能供她生活一个月，而乔伊斯的名下没有其他房产或汽车，她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抛下她走了，所以乔伊斯也没有需要赡养的长辈。 弗兰克抿着嘴闭上了眼睛，他的情绪低落，周身有一种肉眼可见的低沉，就像刺猬竖起浑身的刺一样。 银行的汇款记录表示那些钱打到乔伊斯银行卡里还没过一天，就被她拿了出来。所以我们去问了赌场的人，他们说前不久有个女人拿了钱过来，说是要给弗兰克还欠下的债，而这个女人就是乔伊斯。 弗兰克泄了一口气，他的绿眼睛被眼皮压着，看起来灰沉沉的，兰德尔感觉到了弗兰克忽然有如坠入冰窟的凉意。 弗兰克沉默了一会儿后，没头没尾地说：她说等赚够了钱我们就能搬去中心城住了，但是我戒不了赌，一直在欠钱。我运气不太好，能遇到她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摇到的三个7。但这份迟到了二十多年的幸运最终还是被他亲手扼杀了。 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真心爱过我的女人她不喜欢什么变种能力，她说她喜欢的就只是我，真实的我，所以在她的面前我永远都不用伪装。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她？兰德尔与迪克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知道弗兰克开始说真话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男人的拇指用力地在中指侧边剐蹭，像是要把上面的伤口抠得更大一般，他摇着头，卷曲的头发耷拉下来，她说最近睡不好，总是做噩梦，我就在她的水里加了一些我只是想让她睡得舒服一点给我东西的人就是这么说的，说这玩意儿会让人放松神经我真的没想过要杀了她的。 弗兰克的视线落在某一点虚空中，像是在回忆，又像是见到了什么人，她喝了几口就觉得不舒服，我让她回去睡觉，结果她走了两步就昏过去了，我碰到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你知道那个东西会让人变成变种人吧？那你还给乔伊斯吃？兰德尔说。 我知道，但最近真的很危险，变成变种人还能有一点自保能力弗兰克低声说，我当时还不知道，有些人吃下这个之后会产生排斥反应。 所以他在惊慌之后，清理好了现场，把乔伊斯的死伪装成了自杀，然后躲在楼道之中，最后通过变形的能力混在警局收队的人之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也许是爱过乔伊斯的，但是他更爱自己。他已经忘记了托着乔伊斯微凉的手指扣下扳机时，自己的手有没有在颤抖，他的表情是悲痛还是冷静？ 威尔德、乔伊斯，兰德尔遇见的那几个混混，甚至更多的，那些因不知名的原因死去，身上出现了月牙状瘢痕的人，或许都是因为这种东西而丧命。这种毒|品看起来能激发一个人的变种能力，与之而来风险则是在基因突变的过程中有些人会出现排斥反应，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而那些粉末状的东西早已与身体融为一体，随着身体失去活力，它们也沉寂于细胞之中，难以被发现唯一的特征就是那个月牙。 兰德尔忽然想起一件事，拉丁文argentum这个词来自于希腊语argyros，因此银的化学元素符号是ag，它的意思是浅色、明亮，古代西方人用月亮的符号来表示白银。 到底是谁把东西给你的，又为什么要把东西给你让你去卖？兰德尔最后问他，你说过的，想要得到什么总是伴随着失去，如果你还想得到她的原谅，你就 m先生。弗兰克低着头说，我只知道他们称呼那个人为m先生，我从来没见过对方，他们只是给我提供货，我能在其中拿到一部分的分成，而那个酒吧中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这个进化成变种人的普通人。 兰德尔从审讯室出来之后就闷闷不乐，迪克整理完报告之后发现兰德尔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转椅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圈，兰德尔偶尔用脚尖点点地，让椅子能继续转下去，他皱着眉一脸的凝重，迪克生怕他自己给自己转昏头了，要知道从兰德尔受伤到现在连一天都没过去，小孩一脸苍白的被他扶到沙发上的神色还时不时出现在迪克的眼前。 迪克伸手按住了椅背，别转了，晚点该吃不下饭了，兰德尔侦探。 这就结束了？结案了？兰德尔感到非常不爽快地说。 弗兰克承认乔伊斯女士死亡的原因在于他，也确认了那几个死在警局的年轻人和杰姆他们都曾在自己的地方得到过银元素，至于拘留的地下酒吧的人那个头目自杀了，狱警没赶得及，他一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监狱里就干脆地自我了断了，剩下那些人不是疯了就是说不出话了，这些是不是真的还要看精神科医生做出的判断而那位m先生，我们如今没有丝毫的头绪。 那杜鲁门医生的手稿呢？那堆文件里就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还在研究，应该没这么快。 兰德尔恶狠狠地嚼着迪克塞给他的小饼干，所以我们现在没事干了？ 如果你可以自己把自己的报告搞定的话，我们确实没事干了。 好吧，你会打游戏吗？兰德尔问他。 不要装作听不到你指什么游戏？我应该会迪克回想了一下自己曾经和沃利一起创下的赛车游戏记录至今还在泰坦塔没被超越，和杰森在庄园里也玩过不少游戏，至少他打游戏不算烂。 会打就行，今天下班后要去我家吗？兰德尔点了点头，一脸自然地问。 咳、呃什么？！迪克的声音拔高了点，在其他同事疑惑地看过来时，他挠了挠脸颊，委婉地提醒道：我们这样是不是进展得有点太快了？ 纯真的未成年眨了眨眼：一上来就lol钻石段双排太快了吗？那不然我们先打两局马里奥？ 羞愧的成年人迪克格雷森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耳朵：啊，你说英雄联盟吗、咳，我都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兰：真的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迪克：差点就被世俗的欲望淹没了！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41323:54:59~2021041500:57: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格雷森,你下班了？傍晚的时候，同事手捧着一杯黑咖，满脸疲惫地走回来,发现迪克已经在整理东西了，同事看了几眼,没发现兰德尔那个漂亮小孩在位置上转圈圈的身影，于是倚在一旁问。 迪克点了点头,凶手已经抓到了，结案报告刚交上去。 真好啊,迪克因为是和兰德尔作为临时搭档的关系，和他们调查的案子不是同一个。同事刚从会议室回来,现在忙里偷闲，喝着咖啡抱怨道,我们这边又接到好几个失踪报案，等会儿还要去问家属调查监控,啊,真要命我都一天没睡觉了！ 好像这两天失踪的人数有点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迪克想起昨天晚上他遇上的绑架拐卖的小混混,似乎随着冬季的远去，虫蛇都钻出洞活跃祸害大家来了。 目前还在调查这些案件之间有没有联系，不过我们推测这应该是团体作案今天凌晨的时候我们还收到了两个小姑娘的报案，说是被陌生人绑架了，绑架绑到一半又被那个义警啊、就是那个前不久登上过报纸的,叫夜翼还是夜风的家伙救了下来,反正等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那两个小姑娘早就跑了，剩下了三个被揍得满脸都是血的男人被绳子捆得严严实实坐在地上。同事唏嘘道,他们说绑架是有人指使的，对方会给他们钱，只可惜这几个人对其他的东西一点都不清楚，我为了审他们可是熬了一整个晚上，还得负责给他们上药，真的要累死了，明明每天说着要扩招扩招，我们警局的人怎么还是就这么点？再说了，那个义警救人就救人嘛，把人打到口齿不清楚是为什么啊，我记口供的时候都是连蒙带猜的 揍人的罪魁祸首站在同事的面前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低头把桌上的东西塞进包里，那我先走了，希望你们也能快点破案。迪克摆了摆手，扭头就离开办公室。兰德尔先前去外面接了个电话，现在在门口等他。 同事被他们布鲁德海文的警花露出来的笑容治愈了，抱着杯子一口气喝完了剩下的黑咖啡，整个人被□□拯救回了一点精神，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干活。 兰德尔坐在路边的木长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脸上没什么表情，手指不由自主地抓着贴在脸上的创口贴。变种人的恢复能力挺快，这会儿脸上正在结痂，伤口的位置都痒嗖嗖，好在他还记得自己是个美妆博主，这种得靠脸吃饭的职业总不能让脸留疤了。 迪克骑着摩托停在他的面前，上车吧。 兰德尔一下回过神来，接过头盔戴上，他已经在短短几天内习惯这辆摩托车了，他问道：你在警局待了很久，没回去休息？ 我的休假日还没到呢抓紧了。迪克笑了笑，他们这类人已经习惯了那种繁杂又疲劳的生活，连续好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因为他还年轻嘛。不过现在的蝙蝠侠就不一样了，一般来说，在韦恩庄园的上午，你根本就不可能见到醒着的布鲁斯韦恩，除非他通宵了。 累吗？兰德尔往迪克身上贴近了些，又一次搂紧迪克的腰，要不你还是回家休息吧 你都上我的车了，迪克笑起来，这句话与来都来了有异曲同工之妙，他笑起来的时候会让周围的人也感到快乐，你自己不也没休息多久吗，而且不是说露拉想见我？ 那是因为露拉最近没什么安全感，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我受伤，好像有些吓坏了，兰德尔在迪克背后说，她不讨厌也不害怕你，要知道露拉平时是不会把吃的分给别人的，你别笑我说真的，你可是露拉的白名单之一。 看来我应该买点东西带去。在迪克说话时，兰德尔能感觉到对方胸膛的震动，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新奇。 兰德尔苦恼地说：这还是算了，她一吃起来就控制不住嘴巴，我可不想看到她这个年纪了还长蛀牙。 那如果我在的话，会让她安心吗？迪克奇怪地问，难道说在露拉的眼里我很厉害？ 在她眼里最厉害的当然是她的监护人，我本人啦，满脸是伤的某人吹嘘起来，就是想让露拉明白我和我的朋友关系很好，我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了，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每天出门前都要眼巴巴掉金豆。 露拉现在的状态有点像前两年她刚被兰德尔接来回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会把她吓一跳，对周围的一切报以恐惧和谨慎，总是担心兰德尔会不会把自己丢掉，一天24个小时，睁开眼睛她没看到兰德尔的时候就会恐慌，每天兰德尔去上学前都要好说歹说地哄一顿，看起来不像是兰德尔要去上学，更像是露拉被送去上学一样。 而现在兰德尔的受伤又一次让露拉回想起随时会变回孤身一人的恐惧。 养小孩可真麻烦啊。兰德尔在心底想，但是既然选择养了他就得就得好好负责。 所以不是真的要找我打游戏？ 怎么能这么说？打游戏当然也是真心的，兰德尔用脑袋在迪克背上轻轻撞了一下，家里因为要直播的原因有好几台电脑，ps5也有，想玩什么都行，正好我这两天不方便露脸，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联机，都不用找水友了。 分卷(19) 露拉在听见兰德尔的开门声时就飞快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她今天很乖，不仅做完了兰德尔要求的那些作业，还多做了一些，心□□ktv甚至没有唱尽兴，就被她暂时打入了冷宫。 她正准备献宝一般把自己努力学习的成果展现给自己监护人看，大门一开，率先迈进腿的却是提着大小包装袋的迪克。 小姑娘一哆嗦，跟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揣着作业钻到了沙发后面，探出一点脑袋和眼睛观察来者。 兰德尔有和迪克提过露拉跑步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时候在外漂泊的经历，她的反射神经比很多成年人都要强大，经常噌一下就跑不见。迪克进门的时候都还没看清露拉，就感到眼前一花，露拉与他之间一下就拉开了遥远的距离。 迪克站在门口，与差了一条连廊距离的露拉对视一眼，小姑娘浑身散发着动物被侵入了领地的敌意，让迪克不禁疑惑地想：他这看起来更像是被拉进黑名单了，感觉自己要是往前走一步，露拉随时都会扑上来咬他一口。 不过这种状态也只是持续了没几秒，随着兰德尔在迪克后面进门，小姑娘就柔和下了眉眼，一点点从最靠里的沙发后面挪出来。 和迪克在回家之前去了一趟超市的兰德尔手里也提着好几个大袋子，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房间里奇怪的氛围，缓声说道：露拉，你还记得迪基哥哥吗？之前帮过我们的。 露拉点点头。 先来帮忙，晚上迪基哥哥会和我们一起吃晚饭。 露拉都没什么反应，乖乖跑过去帮兰德尔把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塞冰箱的塞冰箱，拆包装的拆包装，反倒是迪克，因为兰德尔的这个称呼后背一麻。 他居然，叫我迪基哥哥？！ 有那么一瞬间，迪克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他倒没有讨厌别人这么叫他，他喜欢交朋友，也擅长向他人表达自己的喜爱，他的发小沃利曾经还怀疑过他是不是患有肌肤饥渴症，总之，迪克很少会因为别人的好感而困扰，只是自从遇到兰德尔之后，他睡觉做梦的概率会大幅度上升，而兰德尔在他梦中出现的频率只能用可能是被下了降头的程度来形容，用打游戏的术语来说就是，在迪克格雷森的梦境卡池里，ssr兰德尔梅斯塔斯（限定女装版）长期概率up，且占全部出卡率的80%。 迪克这一个星期醒来时都会花一两分钟唾弃一下自己，他脸皮够厚，毕竟叫着迪克这个名字生活，脸皮不可能不厚，但是总是梦见未成年，甚至未成年女装迪克觉得这比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是个双性恋还要糟糕。 更糟糕的是，他觉得限定新卡又要出现了。 嘿，你在想什么？不然去沙发上坐会儿吧。 兰德尔如今变得很难控制住自己的变种能力，所以他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周围人的情绪，刚才在超市的时候他已经受够了杂沓的人群与交织着喜怒哀乐的各种情绪，那让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精神分裂了。好在他到家之后，快要过载的大脑cpu终于能歇息下来，露拉和迪克都是那种经常处在冷静情绪之中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明明很抗拒搭档，但现在也可以慢慢接受迪克的存在，对方能给予他一种温柔且镇定的感觉，就像是《盗梦空间》里旋转的陀螺，能够区分梦境与现实，让兰德尔易受人影响的心灵平静下来。 所以当迪克内心在动摇的时候，他很快就感知到了那段波动就是这个情绪它有点奇怪，嗯难以形容。 兰德尔给迪克一杯饮料让他先喝着，转身进厨房的时候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那就像是，他每次准备去csgo开箱前激动又忐忑，茫然又无措，不知道需不需要氪金的情绪，简直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但我打这章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那个视频 小兰：geigei，geigei，你骑车带我，你的女朋友不会生气吧？不像我，我只会心疼geigei～ 眼睛发炎了，好痒好痛呜呜 感谢在2021041500:57:45~2021041622:49: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秋啾、岸边露露露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其实最开始来到布鲁德海文的时候兰德尔是不想做饭的,他们公寓附近就有一条唐人街，中餐店多的是，他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或者叫外卖也得花好几个月才能吃遍,但自从开始养露拉之后他就很少点外卖了，一是他觉得小朋友要健康成长,不能总吃快餐食品，鬼知道店里的食物用料到底新不新鲜,二是布鲁德海文的外送也很危险，兰德尔有时候不在家,点了外卖是露拉自己开门拿的，他会担心一些不怀好意的不法份子。所以从那以后,兰德尔就开始锻炼自己的厨艺，两年的时间足够他的厨艺突飞猛进,虽然最近不常有空给露拉做大餐，但今天怎么说也是他先邀请迪克来的,让人吃外卖不太好吧？ 他们在回来之前拐了个弯去了趟超市,兰德尔买东西的速度很快,他在踏进超市大门时就已经想好了自己需要的东西,并且非常顺利地从入口进去，一路经过生活区、零食区、蔬果区、禽肉区，最后推着一辆小车去结账。 这完全是迪克不擅长的领域，他很少逛超市，一般也就直奔麦片专区挑几包外包装顺眼日期新鲜的麦片,最后买些水果就离开了,平日更是能蹭公司食堂就蹭食堂，回家了还能点外卖，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的便当味道也不错。 小时候迪克待在马戏团里,罗姆人不常出去买东西，他们还保留着原始的以物易物的方法，生活需求一般都由马戏团的哈利团长负责。之后迪克被布鲁斯接到韦恩豪宅，他就更少去超市了，阿尔弗雷德会将一切都做的完美，他们基本不会缺什么东西。按频率算，五金店才是他最常去的地方。 所以当迪克还在眼花缭乱地分辨蔬菜的新鲜程度时，兰德尔已经手快地将几捆青菜放进了购物车里，他们一路往前走，甚至没有多走一步无用的路，浪费时间，兰德尔目标明确且雷厉风行地就结了账，快速拽着迪克离开超市人多的环境让他感到焦虑。 迪克坐在餐桌前，看着兰德尔将晚餐一盆盆从厨房端出来，如果不算上去饭店吃的话，这应该是迪克最近一段时间里吃的最好的一餐了。 你需要筷子还是勺子？兰德尔问了一声，打开上面的柜子翻餐具，他们有一阵子没吃米饭了，筷子都被他收了起来。 那些菜看上去像是中餐，迪克扫了一眼，然后说道：筷子就行。 唔，兰德尔将筷子给他们摆好，招呼露拉快点来吃饭，这些都是露拉爱吃的中餐厅里的菜，我去问主厨学了一点，不涉及商业配方的那种，不知道你要不要吃。 唐人街的老板们热情好客，对兰德尔这种独居带小孩的外地人更是和善毕竟他们城市的旅游业也不咋样，至少对顾客友善一些说不定还能挣得一个好名声，为布鲁德海文的旅游业做点微薄的贡献。 我都很喜欢，迪克笑了笑，我没想到这么好吃，嗯，和那些店里买的差不多了。 哈哈哈哈哈，也没那么好吧，谢谢你的夸奖。兰德尔羞涩地挠了挠脸，他还是第一次收到别人在这方面上的称赞，露拉就不用说了，小姑娘见证着他的厨艺从糟糕进化成勉强能吃，再到现在的味道不错，虽然露拉从没开口说过，但食量越来越大说不定也是个暗示。 迪克和露拉都属于不挑食的那种人，有什么吃什么，他俩应该是真的饿了，吃东西的速度就像是在比赛，这让兰德尔生出了些投喂的满足感。 这两个人都很好养活啊！兰德尔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俩去盛第二碗饭。 等到他们解决完了晚饭之后，露拉就很自觉地帮兰德尔一起去洗碗了，迪克本来也想帮忙的，却被兰德尔撵去了客厅，变种人的表情平缓，是那种和平时在外面社交时完全不同的态度，不过分活泼也没那么多话，就好像是他掩藏在层层假面下的真实又显露出来了点。 迪克捧着一杯饮料坐在沙发上，上回他坐在这里还是在询问对方关于隔壁案件的详细情况，并将此人看作潜在杀人犯，而没过几天后他居然已经和对方产生友好的伙伴关系。迪克抬起头时正好能看到一大一小的背影在厨房的水池前忙活。 在他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觉得兰德尔与露拉都是很奇怪的人，用稍微冒犯一点的形容就是人类社会中的异类，他们生活在这个世界里，却尽量不与周围的人产生交集，比起那些需要组织措辞的社交，兰德尔好像更喜欢虚拟网络上的交友，似乎套上了一个假名化好了模糊性别的妆容，将真实的自己藏起来，会让他更有安全感。 但是异类这个世界上的异类也不少了，迪克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身边好像也满是异类。会有人愿意放弃亿万富翁的舒适生活，每天晚上穿上厚重盔甲打击犯罪，落下一身的病痛；也会有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当什么蒙面义警，每个月的工资堪堪维持在能让他活下去的水平而迪克不凑巧正好是其中一员。 迪克叹了口气，这么看来，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其实是同类人。 可以直播吗？ 兰德尔从房间里搬出一台游戏笔记本，熟练地将客厅的茶几空出来，补充道：不会进行拍摄，只会用上麦克风，你也可以不出声的平台要求过每个月的直播时间，最近有点忙所以 迪克点点头，既然不会露脸那就没什么关系。他的思绪发散了一会儿，虽然布鲁斯韦恩的养子成为了游戏主播这种奇怪的消息登上八卦杂志对他们家也不会产生什么影响，顶多老蝙蝠在面对媒体的追问时得想个新借口。 兰德尔从很快就把收音麦克风连上电脑，他从沙发上拽出了两个坐垫铺在地板上，和迪克坐在上面一人一台电脑，露拉观察了他们一会儿，拿着一本图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这是自从兰德尔因为徒手打哭变种人登而上推特趋势并霸榜两天之后的第一次直播，毫不夸张地说，他的粉丝数量因为这个事件直接翻了两倍，后台的消息爆满，商务合作的邀请夹杂在各种粉丝的问候中，数量不少资金也不少。每天都有人在他的直播间里蹲着，所以当兰德尔开始直播的提示跳出来时，大家都一窝蜂涌了进去。 兰德尔因为观看人数的疯狂上升而短暂地迟疑了一会儿，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各位观众朋友晚上好，我是兰达。 滚动着的评论与弹幕叫人眼花缭乱，兰德尔把窗口缩小挪到左下角，今天邀请了朋友和我一起打游戏，就不抽水友玩了。 好奇的网友们还在询问前两天事件的后续，兰德尔淡淡地说道：警局已经公布了调查报告，后续报道都能看到。他当时都没对那几个变种人构成多大的伤害，顶多就是让对方缺了一段时间的水罢了。 迪克则好奇地从旁边打量兰德尔，他总是在忙着超级英雄的那点事，无论是小时候在蝙蝠侠身边还是后来建立了泰坦，游戏直播这类事与他们应该是不会搭上任何关系的，他唯有的几次碰上主播，还是在晚上夜巡的时候，那些不要命的外地人在哥谭的夜晚里寻找着黑暗骑士的身影，偶尔看到了从屋檐上空掠过的披风一角也会大声惊呼。 兰德尔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偏过头来看他，低声问：怎么了？ 在暖色灯之下的蓝色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是一片能折射出阳光的水泊。 迪克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他拿起杯子遮掩住了自己的目光，没怎么，我们要玩什么？ 兰德尔随便打开了一个游戏，以前玩过这个吗？没玩过也没关系，很简单的，我能教你。 迪克点点头，把视线挪回自己的屏幕上，找到了相同的图标点开，他虽然以前常打的是手柄游戏，但对任何游戏都上手很快。 兰德尔趁着游戏加载简单地给迪克说明了这个游戏的规则，等到进入游戏之后惊喜地发现迪克虽然对按键很陌生，但是反应非常快，磨合了没几局他们就得心应手，排名噌噌地往前挪。 之后他们又换了几款游戏，迪克玩的最好的居然是狼人杀这种智斗的游戏，不得不说迪克的观察能力和表述能力都很厉害，他能用条理清晰的推理完全左右一局的走向，无论是狼人悍跳预言家屠边还是平民反杀，反正迪克在哪个阵营，哪边就会获胜。 兰德尔从屏幕前抬起头，不满地瞪视了迪克一眼，他们在开始玩这个游戏之后就挪动了位置，刚刚那局他满心以为迪克是自己这边阵营的，完全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没想到最后被迪克一个背刺。 弹幕上大家哈哈大笑，那些想看他露脸的路人粉在意识到兰德尔今晚只会直播游戏之后就离开了，剩下的不是些老粉就是爱看游戏的。 【主播好下饭嘎嘎嘎嘎！】 【救命笑死了哈哈哈哈哈你还给他把所有的疑点强行解释清楚洗白了】 【傻宝，妈妈对你都有些怜爱了】 【这个小哥哥声音好好听哦，你们是在一起玩吗】 【第一晚就盲刀了预言家属实是天选之子】 【这小哥运气也太好了吧！我怎么从来没遇见过这种队友】 兰德尔气结，看到最后那几条的时候又想到了别的什么，问迪克：还玩吗？ 我都可以，但是兰达你不累吗？迪克瞥了眼时间，十一点不到，那对迪克来说还很早，但是兰德尔昨天也没休息多久，体力透支在加上变种能力不受控制，在迪克的预估中应该快困死了。 还好啦，能帮我个忙吗？兰德尔招呼迪克过来，他切到了另一个游戏。 粉丝一看到那个页面，弹幕就开始飞速增多。 【危！钱包，危！】 【老婆快戒赌吧】 【答应我，这辈子都别再碰这个破游戏了好吗！】 【老婆！玄学是不能改命的！】 很可惜迪克没有看到这些，他一脸茫然地被兰德尔拉着坐下，男孩心情很好地对他说，就是开箱子，随机开出这些东西中的一件，你能试试吗？ 兰德尔指了指金色的那个，我想要这个。 迪克拿过鼠标，那我试试打开就行了是吗？五个？ 兰德尔点点头，他上一次被伤透了心，就没怎么往里面送过钱，现在只剩下了五把钥匙。 没有金的红的也行，没有红的紫的也不错。兰德尔眨着他的大眼睛，死死盯住那些不断划过去的武器，那个金色的方框出现的时候，他甚至紧张地抓住了迪克的衣袖。 分卷(20) 这个也不是很难出嘛。迪克看着屏幕上的结果笑了一下。 兰德尔迷茫地看了看那个屏幕上他从来没有拥有过的罕见特殊物品又看了看迪克，感觉自己是第一天才认识他。 一分钟后，他望着自己仓库里多出来的三金二红，我在做梦吗？ 怪不得上几次他觉得运气好的时候，维持的时间总是很短，感情不是他被幸运女神眷顾了，而是迪克被眷顾着，而自己只是顺带的 【？】 【？？？狗托？】 【你这个朋友，能出租吗？】 兰德尔扫了眼弹幕，然后声音颤抖着对着满屏的问号说再见。 兰德尔光速下播后，再次确认了一遍他有没有在做梦，最后转头对着迪克说：我爱你，我好爱你！ 迪克：你的爱也太廉价了吧！ 他的手机在兜里响，迪克低头一看发现居然是提姆给他打来的电话，他对兰德尔说：我去接个电话。 嗯嗯，兰德尔已经一双眼中只能看到金色武器了，抬手指了一下，阳台在那边，你可以去那边接。 提宝？怎么了，你身体还好吧？迪克温声询问电话那头的人。 还不错我的意思是起码现在能自己下床了，提姆叹了一口气，和那个无关，我和b发现了一些东西，想问问你在布鲁德海文有没有遇到过。 什么？ 他和提姆聊的时间有些久，等到他回到客厅的时候，兰德尔已经趴在电脑上睡着了。 迪克靠近轻声叫了兰德尔几声，但是兰德尔没醒，于是迪克弯腰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比他还要高一些的人体重却没预想中的重，上次差点没接住人果然是因为冲击力太大了。 兰德尔被他抱起来后也只是不安地往旁边靠了靠，脑袋在迪克的胸膛前一歪继续呼呼大睡，但是眉间皱成一团，不知道是梦见了什么。迪克把兰德尔塞进被窝里，盖好了被子，然后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按了按兰德尔皱起的眉间，迪克被从指尖传递过来的温暖触感惊了一下，猛地收回手。 站起身时看到露拉躲在门角看他，迪克有种被抓包了的窘迫感，他竖起一根食指在嘴唇前，和小姑娘轻声说，他睡着啦，我就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眼睛擦了药快好了，就是这两天更新会慢一点，非常抱歉！ 谢谢关心我的老板们，我爱你们！！啵啵！！！ 感谢在2021041622:49:41~2021041822:06: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民政局：我来了，快原50瓶；折子戏16瓶；corcy10瓶；我懒啊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兰德尔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时间还早，至少他定的闹钟还没响起。 他感到一股燥热，就像是自己被什么东西层层地包裹住了,密不透风在他掀开被子之后才发现自己不仅穿着一套完整的睡衣，睡衣外面还套着一件外套没有脱下来,显然把他送到床上去的人并没有意识到一床的鹅绒被已经足够温暖了。 兰德尔在床上翻了个身，仰躺着看天花板,被粉刷过的白色的天花板上还留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污渍，他眨了眨眼睛,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兰德尔叹了口气，在手机闹钟响起前按掉了它,抓着自己乱糟糟的金色长发走出房间。 周六就要带露拉去见见汉尼拔医生，他倒不想缺席今天的课程,考虑到他的信誉度在自己的老教授那边可能已经彻底透支了，这周的最后一堂课他还是要去刷个脸的。 兰德尔凑近镜子将脸上的创口贴撕开,那些表面伤已经愈合地七七八八,剩下几道颜色偏深的疤痕。他拿着迪克友情提供的药膏一点点涂上,然后再换上几张新的无菌贴,变种人就是有这点好处，他们的愈合能力比起普通人类要快很多。 露拉没被他一早刷牙洗脸做早餐的动静吵醒，兰德尔进房间给小姑娘提了一下被踢开的被子，把早餐用保鲜膜封好才出门。 赶到学校才发现，汉尼拔医生的人气值在这所学校里很高。兰德尔自认今天出门已经够早了,走进教室时还是为人头攒动而吃惊,开放式课堂大小堪比一个演讲厅，里面除了他们专业的学生还塞满了其他分院的同学旁听。 他带了一顶鸭舌帽，脸上还有粗框眼镜和口罩,乍一眼看像是个鬼鬼祟祟的不法分子，走进去前还被拦下检查了学生证。 格里斯艰难地在人群中找出了两个位置，拽着兰德尔坐下，前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后者好奇地打量周围，问道：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哦，你还不知道吧，格里斯边从包里翻出他们的专业书，边说道，这两天学校里已经失踪了好几个学生了，连晚上宵禁的时间都列了出来，保安人数也加了一倍。 格里斯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听说警局的人推测这是连环作案，正好汉尼拔教授最近正在讲犯罪心理学，他们就都来旁听了。 好像听说过一点。他最近在警局晃悠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提失踪案，杜鲁门医生的手稿研究进度慢也是因为大部分的人手都去支援失踪案了。兰德尔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课表，觉得自己下午应该有时间再去趟警局询问一下。 之前毒品的案子剩下的线索如果查不出更多的消息，也只能暂时搁置，至少乔伊斯他们的杀人案算是结案了 兰德尔皱了一下眉，想起了那张不知道被自己丢到了什么地方的调令，按上面的说法，他和迪克格雷森的搭档关系只是维持到那几个案子结束也就是说，他现在又是一个想翘班就翘班的自由人了。 放在几天前他对那张纸上写的东西还不太满意，现在居然已经会生出这种不舍的情绪了。 迪克格雷森和他料想中的不太一样，足够风趣，足够帅气也足够冷静，调查案件时有自己的思路，不会给兰德尔增加一些奇怪的麻烦，甚至可能还是他本人给迪克带去的麻烦要更多些。 顺便一提，他昨天翻到了迪克的测验档案，虽然没亲眼见到对方制服罪犯或其他什么战斗，但迪克的档案上写着格斗能力、侦查能力与应变决策能力都是a＋，他的警械使用能力也很厉害，移动靶练习基本枪枪都能中十环，连狙|击队的都来挖过人。 这么一看，迪克除了资历过短之外，简直是个完美的搭档。 你的脸怎么样了？格里斯戳了戳他，好奇地看，兰德尔的装备过于无懈可击，格里斯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他现在的脸到底咋样了，一直带着口罩多闷啊。 兰德尔拽下口罩，歪过头去，把贴着几块白色无菌贴的脸给友人看，还没好呢。 哇，友人夸张地垮下脸，要是让我碰上那群混混，我一定要狠狠把他们都打一顿、哼，我可是去学过散打的。 兰德尔笑了一下，又把口罩重新戴上了，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学校的伪装过于优秀，这所学校里的人暂时还没把兰德尔和那个网络上的美妆博主兰达联系起来，毕竟他就算是露脸直播也会在那儿之前先化点妆。 在他们说话间，汉尼拔教授已经从门外进来了，还是穿着一身精致的西装，袖扣领带扣和胸针一样不落，表情也是微微笑着，端庄地像是某个地方的贵族。 兰德尔捏着书角，周围响起一片掌声，他附和了几下，思绪却仍在想迪克的事情。他的搭档、哦，现在应该是前搭档了，应该也已经开始跟着一起调查失踪案了，不知道下午能不能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犯罪心理学在本质上只是一门研究罪犯的意志、思想、意图及反应的学科，是什么导致人犯罪的才是他们深入研究的对象，也就是说，除了有罪犯者的样本或者本身的共情侧写能力极强，不然仅凭旁听几堂课就在妄想能够规避罪犯完全是在异想天开。 兰德尔喝了一口矿泉水，周围嘈杂繁乱的人群给予他过多的不必要情绪，让他的内心感到了一些烦躁，明明才分别没多久，他就又开始怀念起迪克和露拉那基本上不怎么会出现波动的平缓情绪。 不可控的变种能力让他心底隐隐不安，如果明天顺利，露拉的情况一切正常，他就该安排时间去趟威彻斯特看看老师和老朋友们了。 讲台上的人正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语气温和地分享案例，但兰德尔还是敏锐地感知到了对方隐藏在那张温文尔雅表皮下对现下情况厌恶的情感。 兰德尔惊异地看了汉尼拔医生一眼，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果然这个世界上更多的还是在金钱社会里奔波的社畜，也不知道老教授是花了多少钱才把对方请过来的。 这个想法要是被汉尼拔医生本人知道了，是会无语到连他都要翻个白眼的程度。 好在汉尼拔医生的专业素养好的离奇，就算是人满为患，给那么多人上课得是另外的价钱（兰德尔认为），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依旧非常优雅地结束今天的课程并且没留下任何的课题探讨。 格里斯催促兰德尔赶快去食堂抢位置，兰德尔却磨磨蹭蹭，摇了摇头，你先去吧，我有事和汉尼拔医生聊一聊。 格里斯迟疑了一下，小声对他说：那你小心点，我觉得他、呃汉尼拔医生他有点奇怪。 什么？兰德尔奇怪地问，讲台前的汉尼拔医生风度翩翩，对周围的学生事无巨细地解释疑问，除了内心依然对这一切表示厌恶以外，指不出任何的错误，但那是可以理解的嘛，迪克每次对多出来的工作也会摆臭脸，流露出这种情绪。 他算了，反正你注意一些。格里斯满脸复杂地拍了拍兰德尔的肩膀，没说出上次汉尼拔医生像个变态一样注视着兰德尔说不定只是他过于敏感了。 兰德尔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翻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了几条早上被他遗漏的消息，应该是昨天迪克离开时给他发的。 【如果下次还需要开箱随时欢迎你来找我。】 【我拿了一瓶可乐当报酬，下回见的时候请你喝。】 【不过我发现你的冰箱里有太多的啤酒了，你还是未成年，不要总是拿着警徽去买酒！】 真的没有人和迪克说过他很像妈妈吗？ 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用警徽买酒的？！ 兰德尔先是对着短信无语了一会儿，然后又抖着肩膀无声地笑起来。他这两年在布鲁德海文生活的日子过于单向了，而迪克的出现让他久违地感受到了那种温柔的力量，被人所在意的美好，嗯反正迪克现在在他的心里排名稍微往上涨了点露拉理所当然是排在第一的，也比不上查尔斯教授他们，那个帮了他好几次的义警先生也排在迪克的上面。不过也不低了，至少对于兰德尔这种对此世怀有抗拒心理的人来说，迪克是能够让他抛下手中的事，义无反顾地去赴约的人。 梅斯塔斯先生，您也是有什么想问的吗？汉尼拔医生结束了他的课后辅导，将目光落在空荡荡教室中最后的学生。 这也是他在这里少数想要捕获到的猎物之一。 汉尼拔一向随心所欲，而兰德尔身上对他有着古怪的吸引力，他在兰德尔第一次走进这个教室就注意到了对方，那双蓝色的眼睛就像幽深的海底，只是望过去一眼，就拉着他往下坠。 不、我就是想知道明天心理治疗的时间兰德尔不好意地笑了一下，把口罩往下拉，我担心和您的工作会冲突。 汉尼拔报了一串地址，你可以来这里找我，我这一个月都暂住在这里。明天我没有其他事，来之前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提前准备一下。那是他在布鲁德海文拥有的房产，他死去的亲人给他留下了一笔巨大的遗产，足够他在任何地方潇洒。 毕竟当他决定在布鲁德海文做点什么的时候，酒店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兰德尔梅斯塔斯。这个名字在汉尼拔的舌尖上滚动了一下，汉尼拔站在前面观察对方露在外面的白皙肌肤，忍不住分泌出了些口水。 用眼前这个人的一部分做出来的食物应该会很美味吧？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感谢在2021041822:06:51~2021042100:21: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玉18010瓶；岸边露露露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兰德尔一走进bcpd的大门,就被里面的一片乱象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里是哥谭警局也说不定。 他上回去哥谭的时候,那边的警员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的 来报案的人情绪激动，用力地拍着桌面,几个警员语气虚弱地在旁边劝阻，后面的接线员接起根本不停的电话,记录下消息，焦头烂额地报告上去。场面一片混乱,混乱到光是兰德尔站在大门前就被撞了三次。 抱着一叠资料的警卫一边跑，一边转过头来和他说抱歉,又一头撞上了前面走的人，活像个道歉机器人。 兰德尔揉了揉肩膀,往里面走，以往整洁的走廊现在堆了好多的纸质资料,每个科室的电话铃都响彻天,兰德尔感受着周围焦急的心境,同时也觉得自己差不多是个聋子了。 迪克刚挂断一个电话,神色看起来有些疲倦，搅拌了几下手里的咖啡，给自己灌了几大口。 我猜你应该吃过中饭了？兰德尔将手里的一提甜甜圈放在迪克的桌面上，是他在来的路上新买的，从纽约连锁到布鲁德海文的甜甜圈店久负盛名,听说不会太过甜腻但是很美味,本来想着买来犒劳一下替他写报告的格雷森警探，现在看来，对方似乎从上班起就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精神集中。 嗯这是给我的吗,兰达，你怎么知道我正想去吃这个！ 迪克蔫蔫的表情被甜甜圈点亮了，我快饿死了。 兰德尔扯过一把凳子坐下，顺手拿起他桌面上的一包还剩下一半的麦片，包装上写着什么即食减脂低卡麦片，兰德尔有些不敢置信地问：你不会中午就吃这个吧？ 分卷(21) 已经迫不及待拆开甜甜圈包装盒的迪克点点头，麦片很方便，味道也不错，干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候总是很忙的。 你还只是个菜鸟呢。 兰德尔将麦片塞了回去，这能提供什么营养，哼，露拉都比你能吃。 兰德尔偶尔会泡即食麦片给露拉当早餐，但不是经常，麦片提供的营养总归是不够还在生长期的小孩。兰德尔瞥了眼迪克，某位在傻乐的警探已经把甜甜圈拿了出来，正考虑先从什么地方下口。 看来以后要多给他带点东西改善一下饮食。未成年担忧地想到，迪克好像能把他自己饿死。 你呢，昨天睡得怎么样？迪克问兰德尔，他昨天只把人送上床后就离开去调查别的事了，走的比较匆忙。 兰德尔想了想，实事求是地对他说：有点热，做了个待在沙漠里的梦不过还是谢谢你，我睡得不错。 迪克讪讪一笑，才想起来兰德尔当时除了穿着那套睡衣，外面还披了件薄羊毛外套。 这小孩好像还挺怕冷的。迪克想，第一次在晚上遇到兰德尔的时候，小孩穿着裙子外面还套了风衣也是冷到直跺脚。 这么忙是在看失踪案？兰德尔总算想起了自己来警局的正题，他凑了凑脑袋往迪克摊在桌面上的资料看，哥谭？ 他眨了眨眼，疑惑地再看了眼，哥谭也有失踪案那和我们这边有什么关联吗？ 可能有迪克咽下嘴里的甜甜圈，含糊地说道，我还在研究，你也知道、呃哥谭那边，这种事不算少见。 迪克将桌面上的资料合上，那是昨天晚上提姆发过来的，他们还不能确定哥谭出的事情与布鲁德海文最近频发的失踪案，这两者之间是否有关联毕竟前不久阿卡姆里又跑了几个人，那群人做什么事都有可能，洗劫几个孤儿院也不是不可能吧？ 听说是政府高官的女儿也失踪了，所以才在警局大动干戈。迪克把话题转回到这边，他算是半途接手这个案件的，现在能安排给他事情不多，他除了上午参与连轴转的会议与警卫部署，就是帮忙接几个电话，更多的时候还是在收集资料，调查出一些蛛丝马迹在警局处理这些事总比他在安全屋的效率要低一点，好在提姆和神谕那边都有在跟进。 唔，报案的好像不少？半开放的办公室完全没有隔音墙，其他房间经久不绝的电话铃在这边也能听的清清楚楚，怀疑自己对铃声可能会留有幻听的兰德尔皱了下眉：以前可没这么多事。 除去那些离家出走的，光是失踪案目前就已经有四十几起是能够确认的。 迪克翻了一下自己桌边堆叠的资料，从里面抽出了一份，四十几起，这还不算上那些统计不了的流浪汉，真实的数量可能完全不只这些。 那么大量的失踪人数，就没留下什么讯息吗？监控或者目击证人什么的兰德尔翻了翻纸质资料上记录的人员信息，对方如果是个犯罪集团，那么他们应该是什么人都不挑，也没打算挑人，什么阶级什么职务的人都有，甚至还有个警察也不见了。 认真的？他们人手本来就紧缺，居然连警察都会被拐走？ 我们这边的监控设备还没开始着手改善、虽然目击证人也有，但他们的证词都没什么实质的作用不过抓到过两个实施过绑架的混混。 迪克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自在地说，听说是那个义警抓到的，我们布鲁德海文的那个 哦，你是说夜翼？ 兰德尔翻页的手一顿，脑海中不扣控制地回响起那天晚上夜翼用了变声器后沙哑冰冷的金属声音，但是义警先生的怀抱并不是那么冰冷，兰德尔点了点头说：他是个热心的人。 啊哈哈哈，你好像还挺喜欢他？迪克抓抓脑袋，往旁边瞥了眼。 他救过我，兰德尔说，他抬起头来，一双蓝眼睛闪闪发亮，我很喜欢他。 等一下，这也太犯规了！ 迪克觉得自己的耳朵已经烧了起来，这种被别人当着自己的面夸奖自己马甲的事情让他感到了一丝的尴尬和莫名奇妙的欣喜。 你在害羞什么？兰德尔狐疑地看了眼两个耳朵红彤彤的迪克，对方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一些复合情绪，以他这么些年的经验来看，那应该就是羞涩的表示，但迪克有什么好害羞的，你难道是夜翼的粉丝？ 不，我是夜翼本人。 迪克轻咳了一声，毫不心虚地说：我只是没想到你和我一样都喜欢他们。 蝙蝠侠教授的最基础的话术，不会让人起疑的方法：只说一部分真话。 这就足够骗过眼前这个敏锐的小变种人了。 好吧。这种事情也会让人感到害羞吗？可是大家都爱超级英雄啊。 但兰德尔果然没有起疑，而是把注意力又放回到案件上了，所以那两个抓到的混混呢，他们没供出什么东西吗？ 很遗憾，什么都没有，他们自己都不清楚具体是要去干什么的，只是收了钱，按照指示去绑架，我们去了他们约定交人的码头，对方可能已经听到什么风声，提前跑了，手机卡也是一次性的，什么都定位不到。 迪克叹了一口气，所以最近小心一点，注意安全、也要看好露拉。 嗯。兰德尔垂下眼沉思，这两天被发现的无名死尸也不少，就连通宵的艾茜女士都发来消息，告诉他最近可能要忙起来了，让他做好准备，但实际上警局排查下来，发现那些尸体和失踪案没什么关系，没有一个是在最近的失踪名单上的，就算不用上兰德尔的能力也差不多能清楚那些尸体的死亡原因。 也就是说，这其实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那些失踪的人还有百分之五十存活的几率。 兰德尔往后翻了几页，看到了自己学校失踪的那几位校友的名字。格里斯说的没错，他们学校确实要严加防范了，失踪的学生居然都已经有五个了，这比其他地区都要频繁一点，而且有个人最后消失的地点还是在学校里大学虽然开放，但是再怎么开放也不能放进一个罪犯去诱拐绑架啊，这是怎么做到的？ 他深吸一口气，揉了揉脸，我回去看看露拉，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发消息。 兰德尔把资料合上，皱着眉说，我明天还要带露拉去看心理医生。 你们学校那个新来的汉尼拔医生，他人怎么样？迪克也注意到了他们学校不同寻常的比例，温声说道：不是我敏感，但是他才到布鲁德海文没多久，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上面显示，这几个学生都去上过他的课。 呃、汉尼拔医生讲课很认真，人也挺好，兰德尔想了想，他对汉尼拔的课挑不出什么错，听了一上午感觉良好，对方虽然不耐烦太多的学生，但也没有消极怠工，起码便面功夫做足了，就是，嗯听说他是个天才？天才的通病就是我有时候读不太懂他们的情绪。 汉尼拔所产生的情绪会让他感到奇怪，就像是那种容易抽风的病人，好一阵坏一阵，偶尔会流露出一些令人意外的情绪。考虑到他曾经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遇到过的几个能被说是天才的小孩，这也算不上是什么大毛病。 那个托尼斯塔克还有点焦虑症呢。两年前参加过纽约大战，并和复仇者联盟的各位都握过手的兰德尔这样想到。 是什么样的？迪克好奇地问，并把汉尼拔在自己心里的危险等级稍微调高了一些，无论如何，这个人早就也在他的调查名单里了。 他好像总是很饿，这只是我的猜测，兰德尔一脸纠结地总结到，他可能在控制饮食吧，听说心理医生的内卷也很严重，毕竟大家现在都喜欢长相好看的那一挂。 虽然饥饿也是一种复合情绪，不太容易与渴望和焦虑区分开，但是他经常能从露拉身上感觉到相同的情绪。 总不能是他看起来很好吃吧？对方看到自己后的饥饿感似乎都往上翻了一倍。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小兰：我喜欢他！（对偶像的那种。） 迪克：他说喜欢我！！！（超级害羞） 小兰的能力是能够感觉到情绪，一般就是人类的27种情绪的复合情绪，所以有些过于复杂的情绪到底是什么，他其实是要靠猜的。 感谢在2021042100:21:13~2021042223:5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0章 周六是阴天,昨天半夜刚下过小雨，空气里都是湿漉漉的水汽，地面上还留着几洼水潭。 露拉乖乖地坐在餐桌前吃他哥拿新买的双面锅煎的三明治,并且满脸抗拒地凝视着兰德尔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筋了才硬塞给她的蔬菜汁，说这个更有营养,一定要她喝。 小姑娘伸长了脖子看了看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兰德尔，然后悄悄地抓着玻璃杯,试图把蔬菜汁一股脑都倒进下水道里。 明明背对着露拉的人这会儿却仿佛后背上长了眼睛，打电话的间隙还能抽空和她说：别想倒掉,我切了一早上的蔬菜，你得喝完。 露拉缩了下肩膀,把杯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上。 应该就在最近这几天嗯，我有关注机票好的,教授再见。兰德尔松了一口气。 他久违地打电话给泽维尔教授，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情况,教授表示他什么时候都可以回去,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随时欢迎他。 兰德尔扭头看看露拉,小姑娘还在与蔬菜汁对峙,虽然说她对吃的东西不挑，但对口味过于独特，超越黑暗料理的东西还是敬谢不敏。 乖乖喝完，我们中午就出去吃披萨。兰德尔对露拉说，他提前和汉尼拔医生联系过,决定在下午带露拉去检查。 露拉在高热量食物与高纤维素液体中纠结了会儿,皱着眉捏着鼻子将蔬菜汁一口喝下了，喝完后苦着一张脸，把杯子往水槽一丢,就跑到茶几边找糖果吃。 也没有那么难喝吧？兰德尔心想，他本人对过于甜的东西不适应，这种带着一点点苦涩味道的东西喝起来并不觉得难喝。 兰德尔躺在沙发上看手机，扫地机器人在地上慢吞吞地工作，露拉写完作业之后就开始在自己房间里挑衣服穿她出门前就爱打扮自己，审美也不错，兰德尔有考虑过如果以后露拉愿意可以送她去学设计。 阿图姆把图片发过来的时候，兰德尔正在回迪克的消息。 格雷森警探今日加班，由于高官施压，他们现在都得加班加点地调查，只是对方除了让警察们追查，还花了钱让黑帮一起找人，迪克抱怨着他们警察居然得和几个地头蛇交流情报，又说自己想回家睡觉，还想吃那家新开的甜甜圈店。 兰德尔没被叫去帮忙，目前他也帮不上什么忙，顶多去打打杂，于是安慰迪克说自己有空了会带上甜甜圈去看他的。 社畜在屏幕那头猛灌咖啡，怀疑再这样下去，他和提宝的黑眼圈都能玩连连看了，再英俊的脸也受不了这种连宿的熬夜。 兰德尔的御用摄影师兼后期特效修图师阿图姆，现在的出图速度似乎比以往要快了一些，兰德尔本来预计下个礼拜才会收到成品图，没想到今天阿图姆就已经搞定了，他翻了翻图片，发现完全挑不出问题，爽快地转了一笔钱给阿图姆，对方很快回复：缪斯，下次的拍摄在什么时候？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再给你拍一套了！ 兰德尔算了算时间，最近找他的品牌商有不少，但是他抽不出空，只能将时间往后推，告诉阿图姆自己目前没空。 他选了一部分发到推特上，艾特完品牌商后就把手机一关带上露拉出门吃披萨了。 吃完正好是下午一点，天又阴沉了下来，厚重的乌云低低地坠在上空，像是随时要下雨的模样。他们拦了一辆出租车到汉尼拔医生的家附近，司机不乐意说话，到了目的地收完钱就把人丢下，一踩油门飞速离开了这边。 那是一片高档住宅区，每栋洋房之间的距离都分的很开，独立且互不打扰，马路宽阔但也没几个人。料峭的春风与湿润的水汽一齐扑过来，兰德尔抖了一下，心想自己不会还是穿少了吧？ 他数着街区一栋栋地走过去，直到站在汉尼拔的房子前面时，不知从何而来的警惕感占据了他的大脑。四周很安静，安静到好像有人大声说话就会被罚款一样，而眼前这栋房子却蔓延着一股诡异的紧张感，让他浑身都拉响警报，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将露拉往自己的身后藏。 硬要说这是什么感受的话，就像是恐怖屋，里面藏着什么怪异之物让人心生恐惧。 难不成汉尼拔医生还在自己家里办鬼屋邀请别人来玩吗？ 就在兰德尔考虑要不要上前敲门的时候，汉尼拔穿着那身笔挺优雅的西装已经将门打开了。医生愣了一秒，似乎没想到这么巧正好有人在门外，随后他露出一个笑容，你们刚到？进来吧。 兰德尔抿了抿嘴，牵起微笑，决定什么都不说，先进去看看，但插在兜里的手已经点开了手机的快捷呼叫页面。 我刚吃完午餐，还没整理，你们先坐一会儿。 房间中正放着巴赫的《马太受难曲》，咏叹调的歌词带着宗教般神圣的宁静，空气之中弥漫着食物烤熟后的焦香，露拉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地贴着兰德尔坐下。 汉尼拔将餐桌上的盘子收起来放进水槽中用水慢慢冲洗，虽然他家中似乎只有他一个住，但那桌子却长而宽阔，就算是有七八个人都绰绰有余。汉尼拔的声音在咏叹调歌词的衬托下似乎也带上了点悲天悯人的圣洁意味，她就是你的妹妹吗？ 兰德尔点了点头。 不用那么拘谨。汉尼拔洗了两个杯子，倒上热红茶放在他们面前，我曾经也有位女儿，比她要大些，但她们有一双很像的眼睛。 汉尼拔在他们旁边的沙发里坐下，露拉？你的名字就叫这个吗，还是你哥哥对你的爱称？ 露拉往后躲了躲，紧紧靠在兰德尔的怀里，没说话。 分卷(22) 露拉梅斯塔斯，那就是她的名字。兰德尔轻声说，露拉这个名字是小姑娘自己握着笔歪歪扭扭写出来的，没人知道她的姓氏叫什么，她曾经待过的孤儿院因为一场大火被烧了个干净，什么信息都没留下来，兰德尔在收养她的时候，最后选择用了自己的姓氏，那表示着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是他们仍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介意我们去里面聊一会儿吗？汉尼拔看了兰德尔一眼，每位病人都需要保障她们自己的隐私。 兰德尔盯着汉尼拔看了一会儿，这栋房子虽然很奇怪，但汉尼拔身上却并没有给他带来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缓缓地说：可以，但是露拉不愿意说话，你们交流起来可能有些问题。 这正是我要解决的问题不是吗？汉尼拔笑了笑，请吧，小公主。 那扇红木漆门在他面前合上，兰德尔坐在沙发上，这个范围还是能感受到露拉与汉尼拔医生的情绪，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他随时能反应过来。 之后就是漫长的等待，桌前的红茶他并没有动过，《马太受难曲》还在继续播放，男低音唱着： 此刻我甘愿愉快地/接受十字架和杯盏/如耶稣一样饮下杯中之物。 他的口舌/流淌乳汁和蜜糖/令大地上/和人间的所有痛苦/顷刻化为甘甜。 兰德尔环顾了一下周围，这栋房子被设计的复古而贵气，可以看出房间主人的品味不错，但是又鲜少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就像是售楼处给人展示的精品房一样。他观察了一会儿就失去了兴趣，转而打开手机，随便围观了一会儿各大城市的花边新闻，比如纽约的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在宴会上与不知名人士激|吻！兰德尔仔细看了，完全是捕风捉影的胡诌，总是瞎说小心被斯塔克工业收购了；还有哥谭的布鲁斯韦恩参加的慈善晚宴上又遭遇了小丑等罪犯们的袭击，蝙蝠侠前来救场，但是小丑还是逃了哥谭真的好危险，兰德尔有种奇妙的预感，今年他可能也得去哥谭一趟。 而他在上午发出的推文这会儿已经有了许多人的回复，鸽了几天直播的兰德尔翻过评论，在一片呜呜哇哇我死了老婆好美这是我能免费看到的吗的评论中看到了风格迥异的一条：你穿的也太少了！这样就发出来不太好吧？ 少吗？兰德尔摸摸下巴，回去看了眼图片。 贴身的暗紫色长裙露出一半的肩膀，长裙的侧面开叉，从大腿的位置就叉开，随着走路的步伐一眼就能看到里面雪白的肌肤。 也不算少吧？兰德尔想，露个腿还没人穿比基尼露的多呢，在二十一世纪也有人这么保守吗？ 果不其然，那条评论的下方有好多人回怼他，而博主委委屈屈地回复了几条我只是怕他冷，很快就被淹没了。 兰德尔笑了起来，在那条评论下写到：谢谢关心，下次会多穿一点的。 另一边，bcpd中趁着午休放松一会儿的迪克满脸不可思议地捏着手机，在他的评论下回怼他的网友们语气不善，让他格外的茫然：这年头提醒别人穿多一点难道还有问题了？再说兰达还未成年，发这种照片在网络上多危险啊，很有可能被心思不正的人尾随袭击虽然他也把图片存了下来，但是，这不守男德！ 男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迪克：大无语事件！！！ 对不起！这两天太忙了，被作业压垮了，现在还满脑子是光影构图色彩，也是靠咖啡续命的一天，晚安了友友们，祝你们好梦！ 啵啵老板！！！ 感谢在2021042223:58:12~2021042600:21: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攸宁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攸宁9瓶；岸边露露露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汉尼拔医生打开门是在半小时后,巴赫的曲子放完了一遍，唱片机沉默下来，兰德尔无所事事地点着手机游戏,听到了声音立马抬起头看。 露拉先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上去表情没什么变化,依然是一脸冷漠万事莫挨老子的模样，情绪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平稳地就像是刚睡醒。见露拉往自己这边走过来，兰德尔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果塞给小姑娘,他不吃糖，但是和露拉一起出门的时候口袋里经常会塞上一把糖。 汉尼拔医生跟在露拉的后面慢慢走过来,他将鼻梁上架着的无框眼镜收了起来，视线扫过桌面上冷透了却没动过的红茶,最后落在兰德尔的脸上，然后微微笑了笑,声音低沉而温和：心因疾病,有点像是癔症性失语,频发于女性,因为受到较大的惊吓或者遇到家庭事故的变化而导致的语言功能退化，但是那种疾病一般来得快消退的也快，按照你的说法，露拉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两年，她没有经受过脑外伤吧？ 露拉咬着糖果坦然地坐在兰德尔身边,支着腿晃了晃。 没有,带她做检查的时候她没受过什么伤。办理收养手续前他带露拉去做过全套的检查，布鲁德海文在这方面的制度并不完善，政府忙着搞定其他事情,对流浪人口一向处于放任状态，人权机构都没找上门来，所有事情都是兰德尔一手包办。 虽然小姑娘那时并不配合，但好歹被兰德尔提溜着把能检查的都检查了一遍，声带是没问题的，脑子里也没长任何肿瘤压迫到神经，除了营养不良之外并没有其他问题，他就当养了个小哑巴所以露拉第一次唱歌发声的时候还把他吓了一跳，紧急带人去找艾茜商议，两个对这方面没有半点涉及的人打了好多电话，八方求助斟酌再三，也只得出了个心理障碍的结论，兰德尔也是因此走上了心理学的道路。 我清楚了，但她的年纪太小，很多药物不适合使用，我就不给她开药了，心因疾病需要慢慢缓解。 汉尼拔点了点头，低头在手里的本子里写了些东西，对露拉说：如果你愿意，下个星期还可以过来，这一个月我都在布鲁德海文，我们可以再聊聊用你，嗯，喜欢的音乐。 汉尼拔医生将写完的纸递给兰德尔，里面粗略写了一下露拉的心理状态与症状严重程度，还有汉尼拔接下来可能要采取的手段，比如依靠催眠让露拉淡化心中一直在意的痛苦或者直面它并战胜它，只要她愿意开始接受，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重点是如何让她开始接受。 露拉不愿说话，但是他们要在这片沉默中找到露拉真正惧怕的东西。 这是我位于巴尔的摩的诊所位置，以后有任何需要可以来这里找我。汉尼拔递过去一张名片。 谢谢。 兰德尔皱着眉将那张薄薄的纸张全部读完，汉尼拔显然是个侧写能力极强的人，他能通过和露拉的一会儿接触来揣摩对方的内心，给出的意见也是中规中矩，但确实是以前兰德尔没有尝试过的角度，因为露拉很抗拒去医院，这次还是提前拿东西贿赂，加上兰德尔受了伤露拉不想表现出不乖的样子，所以才同意过来的。 如果露拉下次还愿意的话，我会给您发消息的。兰德尔将东西收起来放到口袋中，治疗费用都好说。 下次来我们可以约在上午，我能请你们吃一顿午餐。汉尼拔站起来，将西装的一颗扣子扣上，做美味的食物是我的兴趣爱好之一。 他把人送到门外，还有一件事，我昨天就想问了，梅斯塔斯同学，你的脸怎么了？ 兰德尔抬手碰了一下，脸上的伤还有点痕迹，兰德尔不想上妆，所以只是换了几张无菌贴继续贴着，就是碰到了几个抢劫犯，所以受了点伤，没什么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是吗，汉尼拔看着他若有所思，那真是要注意安全。 与汉尼拔医生分别后，兰德尔牵着露拉的手往马路边走，一边看看路上有没有出租车一边问露拉：你觉得怎么样？你愿意让汉尼拔医生接手接下来的疗程吗？ 露拉抬头看他，小姑娘琥珀色的眼睛直直地望过去，灰蒙蒙的天空在明亮的眼瞳中翻滚，似乎在观察兰德尔的反应，过了一会儿，在兰德尔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的时候，露拉轻轻点了点头。 真的？那我们下周再来一趟。兰德尔扬起眉毛，心情肉眼可见地高涨了些，但他还是搂了搂露拉，轻柔地说：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的。 小姑娘又低下头看地面，她的情绪一直处在某种平稳的阈值内，兰德尔除了在露拉惊恐的时候能够感知到对方波动剧烈的情绪，更多的时候只能依靠观察露拉的表情来辨别她的心理活动。 与迪克那种可能经受过训练的感觉有些不相同，露拉更像是某种精密的仪器，只对一些特定情况作出反应，但平时就只有一张扑克脸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身边不停地耳提命面，告诉她：不要展现出更多的情绪给别人看！ 我明天要去一趟威彻斯特，露拉，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兰德尔问她，你前两年去过一次的，就是那位坐轮椅的老先生，你还记得吗？ 那是兰德尔回去拿东西的时候，他才收养露拉没多久，小姑娘拽着他的衣服死活不放手，兰德尔只好把人一起打包带去了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 当时他还试图向查尔斯教授求助过，这个小孩一不知道过往经历二不清楚家人姓名的，心理状态好像也不是很好，可以说是糟糕透了。但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心灵感应者却表示爱莫能助，露拉的大脑就像是被铜墙铁壁所包围，查尔斯完全读不了她的心。 对此，曾做了一个极为丑陋的钢铁头盔来抵御查尔斯心灵感应的艾瑞克兰谢尔表示好奇，也想研究研究露拉，只可惜和心里对万磁王有所抵触的兰德尔一样，露拉对这个小老头也不太亲近，见人就跑，让空巢老人万磁王带孩子的生涯再次经受严重滑铁卢他喜欢和小孩一起玩儿，但小孩们似乎都有点怕他。 露拉抓紧了兰德尔的手。 好吧，读露语十级的兰德尔心中了然，那我定两张飞机票。 . 他们前脚刚进公寓，后脚外面就下起了雨。兰德尔隔壁的房间已经迅速地被清理干净，乔伊斯女士的个人物品都被搬家公司打包带走丢了，空房间还没闲置一天就已经有中介带人来看房。 这座城市出意外的概率并不低，没几个人会在意这个房间是不是死过人，比起那个，最重要的是租金够不够便宜。 兰德尔最开始选择租这边的房子也是因为这边的租金够低，房间的大小刚好够两个人生活，而且离他的学校很近。 露拉没什么朋友，但和一楼的公寓管理老太太关系不错，因此他暂时还没有什么离开的打算，只不过已经存了两年的钱，他也差不多能在布鲁德海文买下一栋够大的房子了。 如果在查尔斯教授那边不能解决自己目前的情况，说不定是要开始考虑一下独栋洋房，像汉尼拔医生住的那种就不错但是他们那边有点太阴森了，让人不太舒服，要适合居住还是要在风水好点的地方。 他记得唐人街那边就有几个算命厉害的大爷，真的决定了之后可以去咨询一下。 兰德尔很快就定好了明天上午前往纽约的机票，从布鲁德海文没有直达威切斯特的航班，他们只能先到纽约机场，再转班去威彻斯特县机场，好在威切斯特和纽约市的距离不是很远。 这种时候他就会很怀念x战警的那架黑鸟战机，不仅速度快，而且还有光学迷彩。 第二天一早兰德尔就把露拉从被窝里挖出来，困倦的小姑娘打着哈欠在卫生间洗漱，听见自己的监护人在客厅兵荒马乱地接电话，迪克？怎么了等等，我的面包片要焦了 兰德尔手忙脚乱地歪着头用肩膀夹住手机，一边用把面包片从锅里铲出来，热腾腾的芝士片在上面化开，在焦脆的面包边缘流下来，现在好了，什么事？ 他端起盘子放到桌面上，再从微波炉里拿出热好的牛奶，招呼露拉赶快过来吃。 你上回是不是提过bcpd和gcpd有交流会？ 听声音迪克应该也是在赶去警局的路上，周围有噪杂的车喇叭声，他们一旦忙起来，就连一天的休息时间都剩不出来。 嗯，应该再过一段时间就是了，去年是在仲夏之前，为期半个月，我当时只是去打下手帮忙的，没待几天就走了，因为不能把露拉一个人丢在这边太久怎么突然问这个，警局的人找你谈话了？ 迪克在电话那头顿了顿，只是好奇，没什么。 他晚上和提姆他们交换信息的时候排查出哥谭那几个一夜之间人走楼空的孤儿院可能和布鲁德海文目前正在发生的绑架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这件事情他们还不打算告诉其他人，至少在他们调查出来的情报中，这其中牵扯进了些普通人不方便涉及的组织像九头蛇那种。 为什么每次发生一些不正常的事情，背后一定会有这类组织的参与，这难道就是同类会互相吸引，脑子有问题的人最后也会和脑子有问题的组织混在一起？ 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吗？迪克换了个话题，听起来好像很着急。 我要回母校一趟。兰德尔咬着面包片，含糊地解释道：我的能力现在好像出了点问题，我回去咨询一下导师只去一天，不出意外的话晚上就会回来。 哦，他要去纽约 迪克咽下了后半句自己今天下午休息，他们能一块儿出去吃顿饭的邀请。 等一下！为什么要约饭？迪克皱皱眉，忽然意识到了一直被自己忽视的盲点。 大概是连续几天都梦见兰德尔的缘由，梦与现实的边境逐渐模糊，以至于他很自然地就认为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比较亲密但是天天会梦到对方本身已经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说不定他也要抽空去问问扎坦娜自己是不是被什么魔法诅咒了兰达就比提姆大一岁！ 那你、咳，注意安全。迪克慌乱地挂掉了电话，握着摩托把的手都有些不自在。 还好他什么都没对未成年干，不然他在警局上班打完卡就能直接自首了。 莫名其妙的问题和莫名其妙的挂断。可能迪克终于要被不间断的加班折磨疯了？ 兰德尔决定在回来的时候给迪克带点纽约特产，安抚一下对方被无良上司压榨的心灵。 分卷(23)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42600:21:15~2021042722:01: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他们的前面坐了两个奇怪的人。 这是兰德尔的第一反应,他能感受到这个机舱内大部分人的情绪，唯独前面两个人的感受不到，他们就像是没有情绪的存在,一片空白不管怎么说，反正他们两人的身上透出诡异的气息,让兰德尔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 尤其是当他们争论的对话落在兰德尔的耳朵里，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会害死这些人类的。有个声音在小声地埋怨。 噢,得了吧，天使,我只是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这里什么都不会发生,我就是想给我们第一次坐飞机加点添头。 那些子弹会打穿这里，然后脆弱的人类都会飞出去的！ 一点小小的神迹,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代劳,用你那个聪明的小脑瓜好好想想这样我们都有报告能写,我使几个心怀怨恨的人类堕落,在一架飞机上实行恐怖袭击,而你阻止了他们并劝他们忏悔。一个声音低哑的男人继续说着，声音就像是恶魔在耳边低语一般：这段路程并不长，到站了就会有人类警察把他们带走。 另一个刚才还在争论的男人似乎认为对方所说的话有那么一点道理，并光速倒戈了：哇哦，克劳利,你说得对,这种程度的神迹、嗯，加百列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兰德尔：等一等，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在讨论什么,但这架飞机上如果真的发生了恐怖袭击，那我们绝对难逃一死，你倒是不要这么轻易就被说服了啊！ 他正欲说点什么，飞机在跑道上开始滑动，两翼上的发动机传来轰隆隆的巨响，周围人群散发出来的恐惧情绪让他头痛地闭了闭眼。 一直昏沉沉的露拉醒了一会儿，侧着头从玄窗往外面望去，看到地面距离他们越来越远，小姑娘就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睡起了回笼觉。 坐在前面的那个穿黑衣服的，被叫做是克劳利的男人，在飞机开始平稳飞行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来，他戴了一副墨镜，毛发是红色的，看起来像是个喜欢搞摇滚的人说不定和露拉兴趣相投但是在他微微低下头时，墨镜后面的一双金色竖瞳尖锐地刺过来，让兰德尔的手颤一下。 这是变种人？还是什么让人更加难以理解的存在 我劝你不要出手，犹如被一条蟒蛇盯住的紧迫感从兰德尔的后背漫上来，对方好像一眼就看透了兰德尔内心所想一样，不然事情发展成什么样都有可能，你和你旁边这位 克劳利说着忽然皱起了眉，用手指把墨镜往下拉，视线在兰德尔边上已经睡着了的露拉身上停了一会儿，他拍了拍旁边衣着如同歌剧演员的金发男人，天使，那是她吗？ 什么哦、天啊，天使，呃不，亚茨拉斐尔转过头来的时候颇为惊讶地瞪大眼睛，这就是你刚才一直在说的奇怪的感觉！ 他几乎是在低声尖叫了，但诡异的是这音量并没有引起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亚茨拉斐尔惊恐地问：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兰德尔警惕地看着他们，从飞机椅子不算宽阔的缝隙中看不清这两个奇怪的宗教爱好者的全貌，但还是让兰德尔将全身的注意力都调动了起来，你们认识露拉？ 露拉、露拉克劳利念了几遍这个名字，满脸复杂地看了眼兰德尔，不认识，就是听说过，我没想到她会在这儿哦，等等，那你又是什么，她的代行者？ 我是她的监护人。兰德尔说。 亚茨拉斐尔发出了噎住的声音，监护人？！ 他停顿了几秒，然后又一次仔细地看了看露拉，那种目光并不像是在看露拉这个人，而是透过露拉在看别的什么东西，克劳利、她好像并不完整 她当然不完整，克劳利翻了个白眼，她如果完整就不会是现在这个这个幼崽，呃，小女孩的模样了。 你的声音太大了，恶魔，亚茨拉斐尔现在冷静下来了，声音也变得软乎乎的，像是那些不靠谱的成年人见到毛茸茸小动物时的反应，她睡着了，好可爱。 到底是谁刚才在大呼小叫！克劳利皱着眉又把墨镜架回自己的鼻梁上，这个天使又在散发他多到要泛滥的爱意了。 劳驾，从刚刚开始，我就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这两人看起来没恶意，就是脑子好像有点问题，狂热的宗教文化cos爱好者？ 兰德尔茫然地问他们，同时发现自己似乎也被拽进了某种诡异的结界之中因为周围的人对他们的讨论都视若无睹，空姐推着小车几次从他们身边经过，却一次都没停下来，有人愿意解释一下吗？ 你不知道？克劳利指了指露拉，又指了指兰德尔，你对她一无所知？ 我该知道什么？兰德尔看了看他们，再看看露拉，小姑娘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口水从微张的嘴角冒了点出来。 哈，人类。克劳利发出一声嗤笑，既然你不知道，那就别对其他领域产生好奇了。 亚茨拉斐尔在他边上小声地说：但是他身上有她的气息，他已经被眷属了。 克劳利不在意地挥挥手，她都不完整，这份力量能有多强大？这个人类自己都没察觉啦。 她以后会震怒吗？星辰之子都是怎样生气的？亚茨拉斐尔小心翼翼地问。 我又没见过，咱们都不是一个体系的。克劳利说，公元前我每天不是和死神打交道就是找你去喝法拉诺*。 兰德尔：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谜语人都给我滚出去啊！ 大概是注意到了兰德尔怨念的视线，亚茨拉斐尔温和地向他笑了笑，她是神哇哦！ 飞机被气流震荡了一下，空乘在播音器里告诉大家他们只是遭遇了一些乱流，请大家不要惊慌，亚茨拉斐尔被克劳利拽了一下，蛇瞳的恶魔让他坐好。 天使瞪了他一眼，想和兰德尔继续解释清楚，公元前五百年左右，罗马文明成为欧洲最鼎盛的地方，星辰之子顺应信仰诞生，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的古罗马神话，祂们与希腊神话相辅相成，逐渐融合，而她就是星辰之子！ 这次打断亚茨拉斐尔的是乘客们的尖叫。 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几个带着黑色头罩的男人，手里举着枪站在中间，扫视所有人。 我们在飞机里装好了炸弹，十分钟后，这架飞机将会从纽约最繁华的街区上空飞过，届时我们将会引爆炸弹，boom其中一个人开口说，同时嘴里配上拟声词，飞机咻地坠下去，将会死去很多人。 顿时整个飞机里顿时更加骚乱了，露拉被噪杂声吵醒，小姑娘习惯性地用手背一抹嘴角，边打量周围的环境，对几个黑衣人产生了一点疑惑。 兰德尔抽了张纸巾给她，轻声说：没什么事，困可以继续睡，我带了降噪耳机。 好吧，他刚才对前面这两个人的所说的话还是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怀疑，因为那太像是神棍忽悠人的话了，但现在确实出现了恐/怖/f子，兰德尔对他们的怀疑度降到了百分之九十八，不排除他们是同伙的可能性。 因为他们这些人看起来好像都有那个大病。 还纽约最繁华的街区还坠落还爆炸，是在看不起复仇者联盟吗？ 兰德尔从背包里翻出降噪耳机，给露拉戴上，小姑娘眨着她清澈的琥珀色眼睛，无辜且茫然地歪头看了看前面一黑一白两个陌生人。 亚茨拉斐尔很好脾气地抬手向她笑道：晚安。 露拉一点头，把耳机戴上又合上眼睛了。 她是在听queen（皇后乐队）？克劳利指着露拉的耳机问。 兰德尔简直无语：是的，但这都不是重点吧？他只是担心万一对方真的开枪了，露拉听见枪声会有很大的反应。 先不说你刚才提到的那些神话和没头没尾的胡话，兰德对他们两个人说，不过你们可能确实有点特殊能力听上去你们提前就知道会有恐/怖/f子上这架飞机？ 他周围确实有一种似乎能混淆人感知的无形罩子，把他们四个人笼罩在其中，不管他们在说什么都不会被周围的人注意到。 这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亚茨拉斐尔说，他挠挠脸颊，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他们都把枪拿出来了，这叫不会发生什么事？兰德尔虽然有信心能够解决这些人，但是他不会拆炸弹，也不能保证枪会不会忽然走火，最重要的眼前两个看起来手段不一般的家伙他还不知道是站在哪一方的。 那是克劳利放进来的。天使开始推卸责任。 恶魔看了他一眼，耸耸肩，只是个小法术，他们还以为扫描真的扫不出来呢。 这不是重点！兰德尔在心底尖叫，为什么这两个家伙总是抓不到重点！ 哦，我们还没介绍过自己吧，天使眨了眨眼睛说道，你已经是眷属了，我应该要介绍一下自己的。 穿着古典的金发卷毛男人从位置上站起来，他微微含额，行了个绅士礼，我是亚茨拉斐尔，一位天使。 又指了一下边上的人，他是克劳利，一只恶魔。 红头发的恶魔也站了起来，不情不愿地摘下了墨镜，睁着那对有些惊悚的金色蛇瞳，向兰德尔伸出一只手，声音不耐烦地说：克劳利。 兰德尔和对方短暂地握了一下手。 我们是呃，合作伙伴，哦，不是伙伴，不是伙伴，天使是不会和恶魔交朋友的，我们只是，商业合作对象，嗯。亚茨拉斐尔继续说。 兰德尔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他还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相信这段话里的内容，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有很多的槽点，就是一个都说不出来。 我们现在是正在被恐/怖/f子威胁诶！ 克劳利是个能洞悉人内心的恶魔至少兰德尔是这么觉得的，如果他真的是恶魔的话，那他教唆人堕落的业务水平应该不赖，克劳利扫了他一眼，好像又知道了兰德尔在想什么，我的上司需要我干点坏事，他的上司需要他拯救一些迷途知返的灵魂。 恶魔伸手在兰德尔的面前一合，发出清脆的声音，克劳利声调懒懒地总结到：所以，我们抵消了，只要写点报告，那群傻子什么都看不出来。 愿主宽恕你。亚茨拉斐尔在克劳利说完后小声地跟了一句。 简而言之，就是天堂派遣在人间的天使和地狱派遣人间的恶魔从创世纪开始就认识，在漫长的相处中，双方找到了个浑水摸鱼的偷懒方法，既然前者负责给人类来带一些福祉而后者则负责搞点灾难，总之最后的最后他们干的活都会刚好抵消，那不如两边都收手，只报告写得好，领导夸奖少不了。 兰德尔忽然觉得这些内容已经是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不知道上帝会不会因为他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而降下天罚，兰德尔艰难地开口问到：因此、你们在这里，看热闹？ 克劳利竖起一根手指，不，这只是在找点乐子，给你们人类。 不要担心，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亚茨拉斐尔温和地说道。 我可以让他们都带着枪上飞机，也可以让他们的小玩意儿消失。克劳利打了个响指，你可以把这个当成是一种神迹哦这个记得写在你的报告里，还是说这次你又让我写？ 兰德尔：你明明是个恶魔，为什么会这么熟练。 似乎是一个小孩蔓延不绝的哭声终于让几个恐/怖/f子感到厌烦了，他的枪|口抵着小孩的额头，恶狠狠地说：小崽子你他妈的别叫了，妈的，去死吧！ 他的手动了动，将安全梢拔掉，准备扣下扳机，兰德尔下意识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估算了一下自己和这个恐/怖/f子之间的距离，怎样可以夺下枪并击倒附近的几个恐/怖/f子。 亚茨拉斐尔却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下一秒，恐/怖/f子扣下扳机，枪|口中出现的却不是预想中的子弹，而是一柱水流 恐/怖/f子连按了好几次，但是枪|口都只是喷射出了清澈的水流。 whatthefuck？！恐/怖/f子困惑地咔哒咔哒按下扳机，小孩的衣服都被浇湿了，显然他感到的疑惑比眼前这位恐/怖/f子不遑多让，吓得他都哭不出来了。 四号，出什么事了。另一个队友走过来询问，被迎面浇了一把水，你他们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们准备的这什么破枪？水枪？！四号吼道。 怎么可能，我上来之前都检查过的，另一个人对准椅子后背开了一枪，结果和四号没什么不同，一股水流就这样滋了出来。 等等，一定有什么不对。 之前被他们的装备所威慑到的旅客，这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他们好像只是在虚张声势，几个体型较健硕的男人猛地扑上去和他们扭打成一团，期间恐/怖/f子被过道边缘的人踹了好几脚，四五分钟后，数量本就不多的恐/怖/f子被鼻青脸肿地被丢在角落里，用绳子捆了起来。 克劳利和亚茨拉斐尔一齐看向兰德尔，脸上似乎写着：我就说会没事吧？ 分卷(24) 兰德尔：正常人又怎么想到的骚乱其实是由两个上班摸鱼的打工人引起的呢？ 机舱里恢复了正常，飞机的驾驶回归道路，空乘们也找回了自己的职业素养，告诉大家飞机还有十分钟到达目的地，届时请大家不要惊慌，警察会上来检查是否还有危险的。 兰德尔坐回了位置上，露拉带着降噪耳机几乎听不见其他的任何声音，可以说是本场航空事故中最为冷静的那个人了。 刚才你没说完的是什么，露拉是星辰之子？ 亚茨拉斐尔看了眼露拉，低声说：月亮女神卢娜。 那群家伙和北欧的不同，他们如今应该已经陷入了沉睡但是这个小女孩的身上有一部分的神格，克劳利的蛇瞳缩了一下，好像终于明白了刚才一直让自己感到疑惑的东西是什么，哦，合成你们人类真是厉害，我发誓这种事情绝对不是我们会干出来的，不过还是不得不说，人类真是邪恶到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法拉诺（falerno）：古罗马时期的葡萄酒，公元前应该是白葡萄酒。 现在大部分星球的命名都是来自罗马诸神，所以露拉也算是星辰之子。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42722:01:16~2021042823:49: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飞机安稳在纽约机场停下,乘客们都坐在位置上没动，从门口陆续走进来一大堆穿着制服的警卫干员，后面还有几个fbi和神盾局的员工。 全副武装的警员们拿着仪器开始检测整个飞机,另外一些人将在角落哀嚎这的几个傻蛋带走。 克劳利和亚茨拉斐尔转了回去，他们周围那股若有似无的混淆视听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不见,神色坦然地挨个接受信息的比对与身份的核实。 在地球上呆了六千年的天使与恶魔，在神盾局应该也有备案,不然就兰德尔前几年和神盾局短暂打过几次交道的情况来看，这个像狗皮膏药一样甩又甩不掉,还格外粘人持之以恒的组织应该不会只因为几个普通人类试图引起恐｜怖｜袭击事件就特地跑到这边来。 兰德尔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小心观察站在门口的两个神盾局特工。他们在小声交谈,似乎也知道这架飞机里坐着两个超人类生物，视线偶尔会向这边瞟过来,也不知道他们看没看清，没过半秒就像是怕要被烫伤一样收了回去,情绪高度紧绷着。 兰德尔对前面两个人的身份相信了百分之六十。 他们就是比较害羞。亚茨拉斐尔轻声说。前方已经开始有人按顺序下飞机了,天使抱住了自己怀里的包包一个装满了他爱吃的零食的包,我们可以一起吃个午餐。 天使的眼睛亮晶晶,卷发仿佛都透露出快乐的气息：他对星辰之子很感兴趣，就算对方只有一小部分也没关系，天使爱一切嘛。 我想现在应该太早了吧？兰德尔看了眼时间，委婉地提醒，他们离出门才过去一个多小时,现在是早上九点二十。 那就当早餐吃。亚茨拉斐尔说。 天使,哦，你又在想无聊的事情了。克劳利藏在墨镜后的眼睛再度翻了个白眼，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 我又没邀请你。亚茨拉斐尔反驳道,视线投向刚清醒过来的露拉，对吧？我们一起去吃好吃的吧。 露拉：？ 克劳利站在一旁咧开嘴笑，嘲笑声才冒了个头，就看到露拉忽然点了点头。 露拉：虽然不认识，但是你请我吃东西就好耶！ 兰德尔和克劳利：这就是干饭人/天使的力量吗？ 所以这是为什么他们走进了纽约的这个餐厅里。这里显然是亚茨拉斐尔爱吃的法式餐厅，含大量甜点的那种，空气中都弥漫着糖霜的甜味。 露拉翘翘脚，惬意地倚在角落里吃小蛋糕，亚茨拉斐尔跟着侍应生去选今天要搭配的红酒了他每次到一家没去过的餐厅都会去选自己喜欢的酒。 刚才你们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兰德尔看了眼露拉后，向两位拥有永恒生命的存在询问道。 我以为你应该已经明白了。克劳利慢吞吞地说。 但是怎么会 居然有人想要创造神明 兰德尔想起他们追寻到的关于露拉过去的那些档案。一页纸张过于单薄了，拿在手里都轻飘飘的，上面三言两语就能将一个小女孩几年的人生经历经历都描述完，那些无法言语的空白变成了被火焰燃烧殆尽的过去。 克劳利从前面的玻璃花瓶抽出了一支百合，花瓣白皙而脆弱，不知道是不是兰德尔的错觉，他看见那花似乎因为恶魔的触碰而颤抖了一下。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星辰之子的神格，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把那东西分开的，但就算那只是神格的十分之一，也不是一个十一岁的人类小女孩能够拥有的力量。 那露拉会怎么样？兰德尔紧张地问，恶魔总归是不能与人类共情的，因此每次说话都抓不到重点上。 嗯呃，其实，按理论上来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稍微有点、影响，克劳利和亚茨拉斐尔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心中出现对人类的惊奇程度完全不亚于他们见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发生的时候，语气有点飘忽不定，啊、比如你吧，你就不是一个纯粹的人类我的意思是，你属于那种拥有点小能力的进化人类对吧，那个怎么称呼来着变种人？ 兰德尔点了一下头，克劳利于是继续说道：你的那些力量会随着和神格的接触变得越来越强大，因为那不是人类能够接受的力量，它们会四溢出来，附着在周围人的身上。 所以你现在成为了她的眷属，亚茨拉斐尔心满意足地回来了，认真地对兰德尔解释道：和她越是亲近的人，就像爱人、友人或者亲人，这些就会变成眷属，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你最近受伤了？她就收不住那些力量了。 天使看了看兰德尔脸上的伤，他今天只贴了一个ok绷，然后架着眼镜，带上棒球帽就出来了，伤口淡化到几乎看不出什么痕迹。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就算是她真的醒过来的也不会对你们干什么，我听说卢娜的性格很好 克劳利总结道：就是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姑娘，你们随便糊弄糊弄她就好了。 恶魔说的是关于月亮女神最有名的典故，女神爱上了一位漂亮的牧羊少年，父神却不允许他们在一起，于是那位牧羊少年最终选择了在永远的梦境中青春永在，他永眠于山上，从此月亮女神每晚都怀着悲哀的心望他，吻他。 总而言之，你应该能感觉自己的力量已经开始逐渐不受控制了吧？克劳利问他。 没错，那请问你们知道这个该怎么解决吗？说实话我因为这个困扰好久了。兰德尔眨眨眼睛，问眼前两个看上去应该懂很多知识的天使与恶魔。 他被世界上来来往往的诸多情绪纠缠住，每天不得不接受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的情感，他不是要变成精神病就是在变成精神病的路上了，他宁可在警局的解剖室待一天，都不想上大街感受那些与他擦肩而过人的情绪无常。 很遗憾，克劳利用手臂比了一个巨大的叉叉，我干涉不了。 我们和他们并不是相同的体系，亚茨拉斐尔温声说，或许比我们更厉害的能解决这个。 天使的手往上指了指。 兰德尔顺着他指的方向往上一看，只看到了餐厅天花板与样式复古的吊灯。 什么意思，这是要让我去见上帝？ 兰德尔还没理清他们的话，人均八百刀的前菜就端了上来，克劳利与亚茨拉斐尔怎么都不再继续说了，反而是专心致志地品尝美食，搞得四个人中，只有他一个人心不在焉的。 最后一口奶油在舌尖化开，天使呼出一口气，神清气爽地准备离开。 请等一等、那露拉她兰德尔下意识地喊住了两人，但恶魔头也不回地就出了门，只有亚茨拉斐尔的脚步停了下来，兰德尔有些尴尬地说，她会没事的，对吧？ 天使转过身，对着兰德尔温和地笑了笑，凡是过去，皆为序章。 我们称有些事情是既定的命运，天父的安排但我仍然相信，亚茨拉斐尔忽然压低了声音，明知道这或许并不管用，却还是小声对兰德尔说：事在人为。 兰德尔抬起头时，一身白色的天使已经消失不见了。周围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一怪象，他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露拉，我们该走了，还得去威彻斯特。 吃饱喝足的小姑娘刚才完全没在意兰德尔和那两个奇怪的人在聊什么东西，一头扎进一盘的又一盘食物中，抽不出任何的空。 露拉把嘴巴和手指擦干净，乖乖牵上兰德尔的手和他走。 他的能力是接收和释放情感，本来只是随着肢体接触才会触发，后来随着他的生长期，一点点如查尔斯教授曾经推测过的那样变得越来越强大。 但露拉的出现也改变了它的成长速度，尤其是他那天受了伤之后，露拉明显更关注他了，时不时会看一眼兰德尔确认他还在不在，这就导致了他的能力在月神卢娜神格的影响下变得越来越不可控。 如果能解决就好了。兰德尔到达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时不抱什么希望地想。 然而当他站在学校的校门门，确切地说是，曾经的校门前震惊了。 万磁王又把学校炸了？ 兰德尔震惊的视线从学校废墟、远处支帐篷的学弟学妹、上空停着的几艘飞机、正在打电话的查尔斯教授，最终挪到眼前一伙儿经常在电视上见到过的角色。 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兰德尔身后发出来，那正是一身基佬紫盔甲的万磁王本人。 兰德尔和这老头互看不顺眼很多年了，在他面前也没有收敛，嘴上虽然说着诨话，但还是厚脸皮地问，所以怎么了？神盾局、正义联盟、复仇者联盟、x战警和兄弟会在这边开派对，不小心把学校搞塌了？ 艾瑞克瞪了他一眼，在看到兰德尔身后的露拉后表情勉强变得温和了些，有人袭击，就在昨天后半夜。 是谁等一下，不会兰德尔的脑袋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脑波强化机器？ 嗯，不见了。艾瑞克沉声说，你自己找个地方呆着，别来妨碍我。 妨碍你什么？ 重建。万磁王手一抬，学校的废墟就一点点浮了起来，晃晃悠悠地重新拼凑起来。 兰德尔：感情你是被叫来搞灾后重建的？ 他四下看了看，往查尔斯教授的地方走过去。 教授正和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什么，复仇者联盟的钢铁侠在一个露天的工作台上写写画画，几个神盾局的特工现在附近感慨万磁王的能力，x战警留在学校的成员在管理和安抚学生们，还有个一身黑色的蝙蝠侠那个是蝙蝠侠吧？ 兰德尔眯了眯眼，看到对方转过身来，露出胸前显眼的蝙蝠标志，他似乎对视线很敏感，冷冷地往兰德尔这边扫了眼，然后对查尔斯教授说，接下来的事会由泰坦的成员对接，我回哥谭了。 他的声音也是经过处理的，和兰德尔记忆里夜翼的声音差不多，都是冷冰冰的，仿佛带着铁锈味。 查尔斯教授挂着歉意的笑向蝙蝠侠点了点头，麻烦你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设想了一下露拉如果开口应该是迪士尼那种: 兰达：怎么了？ 露拉：doyouwannabuildasnowman 之后仔细想了一下，发现露拉好像只会唱摇滚，于是不可避免地变成了： 露拉：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兰达：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42823:49:39~202105011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攸宁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7瓶；dayderm、lei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4章 收到沃利发来的通讯时,迪克刚在警局的食堂解决完自己的午餐，他坐在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消息。 他知道最近哥谭也出了很多事，有个新来的家伙在哥谭里搞破坏这么说可能有点不太准确,但对蝙蝠侠这种控制欲极强的人来说，所有来历不明的家伙都该从他的哥谭里滚出去还有那些孤儿院离奇失踪的案件这个节点蝙蝠侠可能抽不出什么时间去解决其他的事情。 但这不代表迪克就不忙,警局因为高官施压而每日加班，所有人最近日均睡眠率还不到四小时,对方甚至威胁说如果不能解决这件事，他们警局就别想拿到那么多的钱了。 消减工资、克扣奖金,那迪克以后可能得再多打一份工才能维持自己双重身份的生活了。 不然他去问问自己现在还能加入正义联盟吗，他虽然不想找布鲁斯要生活费,但是他能问布鲁斯收工资。 所以当沃利发消息告诉他，他们收到了正义联盟的任务之后,迪克的第一反应是回绝，调查现场这种事如果不是非常严重的话,泰坦里的其他人都可以担任,他这边还在因为失踪案而焦头烂额呢。 你不去？那我就和海风暴一起去温彻斯特了,我还没去过那边呢。沃利等不了迪克的打字速度,马上就拨了个电话过来。 什么温彻斯特？ 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那些x战警们的基地，他们昨天遭到了不明的袭击我刚刚没说吗？哦，抱歉我确实没说，总之就是要去帮帮忙,听说那边已经是一片废墟哦、等等,已经建好了？不会吧，他们才用一个上午就重建完了？沃利拿开手机似乎在和旁边的加斯说话，反正就是那边啦,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分卷(25) 那不就是兰德尔今天去的地方吗？迪克眼皮一跳，嘴巴比脑子更快一步，还没反应过来，话就从嘴巴里蹦了出来。 我也去。 沃利在电话那头卡了一下壳，呃、嗯嗯？你也要去？刚才不是说没空吗？ 现在突然有空了。迪克把桌子上的资料一收，塞进了文件夹里，我马上过去。 啊，这么突然？ 迪克确实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这个月的加班量已经比上个月超出很多了很多了，提姆那边还在跟进这个案件，他稍微偷懒一下也行。 正义联盟在每座城市都有自己的秘密的传送装置，他去泰坦并不远，沃利和加斯去温彻斯特是得开战机，到泽维尔天才学院不用花费太长的时间韦恩集团提供，值得信赖。 迪克收拾了东西就开车赶去基地，沃利和加斯已经百无聊赖地蹲在地上画东西了。 怎么又在画，这东西不好清理。穿着夜翼制服的迪克走过去，看到他们的举动后无奈地说。 你太慢啦。沃利一下子就从地上站起来，闪电小子的速度一般人都捕捉不到，他在迪克身边转了转，我都打算去接你了所以你为什么突然又想来了？你想见x战警？不过也确实，我对他们也很感兴趣，以前都不怎么见到。 迪克：走吧走吧，那边不是着急吗？ 沃利于是很开心地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率先一步跑进战机里，海风暴和迪克跟在后面。 靠谱的好友在他的身后忽然慢悠悠地问了一句：又认识了新的女孩？ 按照他们的经验，夜翼每次这么突然，有百分之八十的机率是因为这个事件和他认识的人有关系，而这百分之八十里还有百分之七十是女孩。 迪克脚下一踉跄，愣了几秒后连忙摆手，不是、绝对不是。 说实话，他到现在也还没搞明白自己对兰德尔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样的，主要是他总是梦见对方，这让迪克在潜意识里认为两人的关系亲密。 就算是迪克这种谈过那么多次恋爱的人，也受不了这样每天晚上的甜蜜攻击，迪克在有一天忽然意识到，他必须要摆脱那些滤镜和潜意识，问问最真实的自己对兰德尔的想法。 他并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所以他的恋情总是来的快也去的快，但这并不代表迪克就能毫无负担地和别人在一起。他不想伤害兰德尔，可是超级英雄的身份就注定了他自己必定会处在各种危险之中，而兰德尔或许会因为他的身份而受到伤害，毕竟兰德尔如今看起来好像已经脱离了那个圈子，只是一心想要调查事件的真相。 战机开到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才花了半个小时不到。 据说被破坏过的学校已经焕然一新，除了一些被折坏的绿植树木看上去很是凄惨。 蝙蝠侠已经走了，正义联盟的几位这两天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超人和神奇女侠更是被绿灯侠叫去外星球帮忙，可能现在都不在他们这个扇区了。 学生们似乎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整理东西，学校外面还有一些人在讨论。 迪克他们下去的时候，旁边的人打量了他们一眼，然后咕哝道：又是蒙面紧身衣小孩？哈，那个黑蝙蝠还真是有点特殊癖好。 迪克： 我们隐藏身份真是抱歉啊！在第一次媒体发布会上承认了自己是钢铁侠的托尼史塔克！ x教授注意到了这边，被汉克推着轮椅过来，温和地说：非常抱歉还要让你们百忙之中来这边一趟。 闪电小子摆摆手，怎么会，我最近都要闲死了！有困难大家一起帮忙嘛！ 迪克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从学校里跑过来一个人，教授！老万吵死了！你什么时候把他赶回去，他在这里已经派不上用场了 后面跟出来一位看起来颇有威严的老头，查尔斯，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跑过来的人正是兰德尔，今天脸上看起来干净些的男孩忽然收住了脚，他站在原地辨认了一下，眨了眨眼，咦，夜翼你怎么会在温彻斯特？ 没来得及带变声装置的迪克压低了声音说：来帮忙。 站在他边上的沃利被神似蝙蝠侠的声音吓得一跳：？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低沉？ 加斯在这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接着发出了意味深长的一声哦：原来不是因为新的女孩，而是因为男孩。 迪克：行了我知道了！别是这个反应！ 兰德尔：蝙蝠侠就这么走了？他刚才忙着照顾那些小孩，还没来得及和那位鼎鼎有名的黑暗骑士搭话呢。 布鲁德海文和哥谭作为临近城市，大家八卦娱乐的范围偶尔也会扩大一些，毕竟在夜翼出现之前，他们的城市并没有专属的超级英雄，所以兰德尔对蝙蝠侠还是抱有很大的好奇心的。 b要忙别的事情这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只看了一些简略的情报，需要我们做点什么？夜翼咳了一声，继续用那种会让沃利脑袋疼的声线说话。 看了眼正在对艾瑞克说话的查尔斯教授，兰德尔解释道：昨天晚上有人入侵了学校，炸毁了大部分的建筑，并且还偷走了脑波强化机器。 那是非常危险的东西，汉克博士推了推眼镜，如果落在其他精神系变种人或者魔法师的手里，可能会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 迪克他们点了点头，他们都了解过那东西，蝙蝠侠很久之前就给大家科普过，干他们这一行的不仅要了解敌人，也要了解自己人，这是从好几场庞大的外星人入侵战斗中总结出来的经验。 全世界的超级英雄组织之间多少都是有点联系的，虽然他们的受众和负责的地区都各不相同，但每当要发生会危及到地球的危险情况时，各个组织之间都能互相帮助。 但目前我们对对方一无所知。兰德尔说，因为是在后半夜，大家都没反应过来，而且教学楼突然爆炸，大家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更重要的是，x战警的大部分成员现在都不在国内，那些学生年纪太小了比较慌乱。 对方来这边的目的好像就只是为了偷走脑波强化器，没有伤害人，由于来的悄无声息，也就没有被大家观察到，更是没发生战斗。兰德尔的能力对侦查他们的身份派不上用场，只能安抚一下孩子们。 但我们猜测这很有可能也是变种人组织策划的。 刚才一直在旁边的工作台上研究东西的托尼斯塔克开口说道：他们黑了周围所有的摄像头，交互网络上并没留下什么痕迹，而且昨天在隔壁的镇子上举办了音乐节，车流量巨大，我们还在排查，但、可能性很低。 他的话音刚落，全息投影的工作台上传来人工智能的声音，sir，波兹小姐来电。 工作什么都没解决，就偷溜出来的钢铁侠转过身去接电话。 所以我们就是要调查出对方是谁，然后找到那个脑波强化器对吧？沃利咻一下就跑没影了，三十秒之后又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额，学校重建的很完美，和我们在照片上看到的完全不同，我在里面没找到任何可疑的线索。 那我们先看看他们可能离开这边的路线，分开去排查一下。夜翼总结说，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在温彻斯特的郊野，周围是一大片森林，森林是一种很容易留下踪迹的场所，就是可惜野兽小子最近在忙活别的事情，不然有他的野兽直觉在，一定会很方便。 那我能加入吗？兰德尔两眼亮晶晶地举手，查尔斯教授和汉克教授知道了他的情况后，给他的能力稍微测试了一下，但因为实验室遭到破坏，很多设备都需要维修，具体要怎么做他还得等一等，在里面照顾小朋友太吵闹了，他不如和夜翼他们一起在周边调查，况且他也不想继续和艾瑞克吵架了。 迪克还在犹豫，一旁的加斯却很爽快地说，好啊，正好我们只有三个人。 沃利也没意见，闪电小子也知道自己认识多年的竹马情况，促狭地笑了笑，帮忙的人越多越好嘛。 迪克：好吧，但是你要注意安全。他叹了一口气。 兰德尔欢呼一声，冲他笑了笑，你和我的一位朋友好像哦，我又不是小孩了，而且，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种声线来吓我 兰德尔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小声说：虽然我知道你和蝙蝠侠都是那种、额，会利用恐惧的人，但我可是见过你在屋檐上嗑瓜子的，还不止一次。 迪克：冤枉啊！我真的没有要刻意吓你，我只是还不想掉马！ 我就是这两天上火了。迪克在两个友人的视线里，心虚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亲人结婚，有点忙，久等啦！ 啵啵各位老板！ 感谢在2021050104:00:16~2021050223:52: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多令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如果说闪电小子一个人就是聒噪的来源,那么当兰德尔和沃利凑在一起的时候，就是平方倍数的聒噪了。 兰德尔当了几年的主播，练就出了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技能，和沃利聊起天来简直能说是臭味相投,他俩从八卦娱乐聊到游戏攻略，从打工兼职谈到大学课程,在十几分钟里建立了极强的友谊，迪克疑心这两个人再多说一会儿,沃利就该把他们的真实身份都泄漏出去了。 他以前从没见过自己发小这么不谨慎且失智，难不成兰德尔真的会给人下降头？ 然后,迪克一抬头，就看到了刚接完电话的那位托尼斯塔克直直地往兰德尔的方向走过去,脸上却没有刚才的那种不耐烦 哦，美貌使人失智。 那确实。 您为什么会来这边？兰德尔斟酌了一下,开口询问托尼。他从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很在意为什么钢铁侠会出现在这里了,而且好像还是和神盾局的人一起过来的。 有点事托尼扬起眉,即便是他这种起码有三十年花花公子经历的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小孩长了一张抓人眼球的脸，是如果登上了杂志封面，那本杂志绝对会被卖爆的样貌，我和那群家伙有个设想，决定来这边验证一下。 兰德尔偏头看了眼另一边的神盾局特工们,他们手里拿着古怪的仪器,正在附近慢吞吞地扫描。 那可能是某种能够检测到行动痕迹的仪器，但这周围一块儿都是孩子们平时上课会用到的活动场所，孩子们留下的痕迹纷杂混乱,他们总要辨认半天才能决定出下一步的路线。 这是这附近的全息地图？汉克看了看托尼的工作台，上面浮现着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方圆几十公里的卫星3d地图，包括了在外面的公路与四周范围极大的森林。 查尔斯教授和汉克说了一会儿就被艾瑞克推走了，兄弟会的首领说他要试试能不能感受到脑波加强器的存在，毕竟当初制造那个机器的时候他也有参与。 yep，我们在外面找不到那些家伙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托尼伸手将地图放大了些，边缘的马路与房屋消失了，剩下一片茂密的森林与最中间的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有可能他们就没离开过这里。 你觉得他们在这附近有据点？兰德尔皱了一下眉。 沃利很快速地在周围转了一圈，这附近真的很大，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如果他们在这周围有据点，那不就非常容易会被发现吗？那些孩子都很厉害。 他刚才进学校去检查情况时，有几个孩子甚至能够注意到他，虽然不至于跟上他的速度，但是那种诡异的动态视力确实给沃利吓了一大跳，险些自己给自己绊一脚摔在了地上。 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又不是五六十年代，多的是能够干扰变种人感知的仪器，我徒手就能给你造一个出来。托尼翻了个白眼。 这附近好像并没有建筑物，他们的基地不会在地下吧？迪克观察了一会儿地图说道。 bingo！托尼打了个响指，一指迪克，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那个刚走没多久的黑漆漆不也喜欢在地底下钻洞吗？ 迪克张了张嘴，想反驳一下钢铁侠别把布鲁斯形容地跟个鼹鼠一样，仔细想了想之后又觉得：确实，无法反驳。 海风暴眨了眨眼，他原先想的是自己在这种环境里并不占太大的优势，但是如果真的有基地建立在地下，那就说不定了。 森林泥土中的含水量是很高的，这周围不乏一些暗河地下河，他和变种人不同，并不一定会被那些干扰装置影响到，从这点来看就，他能够探查到的范围更大，于是开口说道：那我们先按照这个假设，在周围探察一圈。 汉克点了点头，我去找几个高年级的学生，他们有些人或许能帮上忙。 加斯看看他们，在心底权衡了一下自己应该是使唤不动托尼斯塔克的，于是小心地开口说，我能知道地下水元素的分布，如果出现了奇怪的基地断阻开了，应该很容易就能发现。 兰德尔抬起手自告奋勇，露拉待在学校里有人照顾，他就没什么顾忌了，我能感知到一定范围内的生物存在。 加斯想了想，说道：那这样，我和闪电小子一起，你能和夜翼一起，我们分别负责两个区域剩下的范围就由变种人学生和那些神盾局的特工来看，发现了什么我们可以在通讯器里说。 托尼小声地咕哝，老板应该是不用干这些事的，不过我能给你们提供一些设备和一个劳动力。 friday，那边还需要多久？他问自己的人工智能。 大概30秒，sir。ai回答他，话音刚落，在3d地图的上方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地图，上面有个红色的标点正飞速地往他们这边过来。 就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引擎和马达轰鸣的巨大响声就从远处的天空传过来，周围的风忽然变得大了起来，兰德尔不得不用手拢住乱飞的金色长发，用头绳给它们绑起来。 分卷(26) 大家一起抬头，就看到一架外观造型非常帅气的战机停在他们的上方，黑色机身上面印有着复仇者联盟的标志，以及最下方斯塔克工业的字样，当然这应该是不对外出售的，斯塔克工业早在好几年前就取消了所有军工武器的建造和贩卖。 一个年轻的声音随着战机舱门的开启传了出来，斯塔克先生！ 天啊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联系我让我来帮忙，这里是发生了什么吗，我是说不会又出现了什么坏蛋吧哦，嗨！ 那是位穿着蓝红紧身衣制服，胸前有一个蜘蛛标志的男孩？ 兰德尔想起自己好像曾经在油管上看到过他的视频，这是位叫做蜘蛛侠的新晋超级英雄，或者、叫超级英雄可能暂时还算不太上，他只是个每天在纽约的皇后区里四处晃荡的乐于助人的小孩罢了。 至于为什么说是小孩？ 因为对方的声音过于青涩，带着青春期的男孩独有的活泼的嗓音，最且最主要的是，他的行为也幼稚得可以，兰德尔猜测蜘蛛侠面罩下的小男孩最多只有15岁，不会更多了！ 睡衣宝宝，过来认识一下，这都是你其他的紧身衣伙伴，这位是，呃，小蓝鸟，哦哇，你的身材不错这位是闪电侠的什么亲戚吧，还有这位一个会用水的小孩。 迪克沃利加斯： 蜘蛛侠面罩下的彼得帕克则兴致很高地和他们挨个打招呼。 你们以后说不定会经常碰见，我觉得你们应该都有差不多的爱好。托尼继续说，随后他拍了拍彼得的肩膀，但我还是希望你最好别碰见他们每当这些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就说明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算好的事情。 所以现在情况很糟糕吗，斯塔克先生，你让我带来的那些东西我都拿过来了。彼得紧张兮兮地问，我、我真的可以参加接下来的事情吗！ 只是因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大厦里，我才让你来的。托尼想起了波兹小姐的电话，今天复仇者联盟的大部分人都不在，只有初来乍到，比他手底下的员工还要能坚持打卡的彼得帕克在晃悠，于是他还是决定让小孩帮忙搬个东西过来。 托尼弯腰从彼得拖出来的大箱子中拿起了一个小巧的仪器，看起来只是个腕表的外形，检测机器，虽然能透视，但我猜他们应该在外面也设置了反透视的装置，所以这个功能用处不大，但是在破解密码、指纹和虹膜锁上有很大的用处，还有能通讯，总之等会儿要去找的人都带上一个。 他拍了拍蜘蛛侠，你也去，他们会告诉你要干什么，但是，睡衣宝宝，等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别自己冲进去，先和我联系，听到了吗？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斯塔克先生！蜘蛛侠开心地都要转圈圈了，连带着兰德尔都能感知到四周空气里莫名其妙出现的愉悦旋律，天呐，这个小孩开心起来居然是自带bgm的。 你好像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迪克手里拿起一个小巧的仪器看了看，问托尼斯塔克。 钢铁侠耸了耸肩，喜欢满世界打洞的当然不只大蝙蝠一个，还有九头蛇不过这只是我暂时的猜测，但可能性应该会很大前一段时间我们端掉的几个九头蛇的基地都是建在一些稀奇古怪的地方，相信我，他们就像打地鼠游戏机一样，哪里都有。 迪克隐藏在多米诺眼罩下的眉梢一跳，他们才查到那些失踪案可能和九头蛇有点关系，这边就又出现了九头蛇看来这个组织还真是在什么坏事上都要掺上一脚。 兰德尔和夜翼他们划分好了各自检查的区域之后就准备出发了。 迪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装备，双棍交叉放在他的后腰上，兰德尔跟在距离他不到一步的位置上，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茂密的丛林中。 兰德尔的能力是能感知到灵长类生物的情绪，所以森林中的很多小生命体是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的，以至于他在此时此刻，周围没有其他人，视线变得昏暗了起来，一切的感官都被放大。他只能感觉到身旁夜翼平稳的情绪，那是一种平静海域的感觉，无风无浪，只有一波接一波的潮水涌过来，一点点打磨细沙。 他能感觉到手腕上刚带上的检测仪器冰凉的金属触感，对方的脚踩在草地上发出的沙沙响声，以及稳定鼓动着的心跳声。 兰德尔拧了一下眉，觉得有点奇怪，因为这是一种似曾相的感觉，好像他和身边这个人不是只有几面之缘，而是经常碰见一样。 然而，当他的视线往下挪，实际上占据在他的内心中最多的想法是：夜翼被制服包裹的屁股，真的好翘啊！ 不知道和迪克比一比，能比出谁更翘吗？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亲亲老板们！ 第36章 你为什么会到这边来？就是你平时不是都在布鲁德海文吗？兰德尔往前跨了一步,追上了夜翼的步伐，低声问他。 他以前还是x战警的预备队员时，在这边解决任务从来没碰见过正义联盟那边的人。 我们负责全球的任务,甚至有时候包括宇宙中的其他星球。迪克想了想说，b、就是蝙蝠侠,他在哥谭还有别的事情要解决，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哇哦,全宇宙。兰德尔感叹了一声。几年前的纽约与大都会的惨烈战斗才让人们真正地意识到他们在宇宙之中并不是孤独的，这个浩大的宇宙之中还生活着无数其他物种。 但宇宙里当然是没有变种人的,那些都统称为外星人。他们x战警的业务一般也不会囊括到太空，因此兰德尔对宇宙还是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所以你和蝙蝠侠是父子关系吗？ 兰德尔询问起了八卦,偷偷侧过头看了眼夜翼，义警的薄唇抿着,看不清表情，我看论坛上都是这么猜测的。 不迪克沉默了一会儿,但他是我的监护人。 布鲁斯收养了他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迪克都不是很能接受韦恩养子这个新的身份,他一直记得自己的的父母在眼前的空中坠下的那一幕,那个马戏团的舞台，那束追光灯，断开的绳子与观众混乱的尖叫声，这几乎成为了他的梦魇但这么多年相处下来，迪克也不得不承认是布鲁斯拯救了他,布鲁斯让韦恩庄园变成了他归家的港湾。 布鲁斯、阿尔弗雷德、他的家人和朋友们们是这些人一起构筑出了现在的这个迪克格雷森。 所以你真的是罗宾？以前那个,最初的罗宾？兰德尔的表情变得丰富了起来，眉眼里都带着笑。 迪克点了点头，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 论坛上的人都有在猜嘛。 你很关注这些？迪克问他,好像第一次他们俩碰见的时候，确切地说，第一次夜翼和兰德尔碰上的时候，兰德尔就表现出来一副很喜欢超级英雄的样子。 当然啦，我曾经也是个x战警啊！兰德尔说，不过，我是你的粉丝。 什么？迪克侧目，却刚好撞上了兰德尔蓝水晶一样的眼睛，对超级英雄？ 兰德尔摇了摇头，只有你。 哇。迪克的心脏忽然猛地跃动了几下，这算什么！兰达说话为什么总是这么直白？！ 我也咳，看过你的视频。迪克小声说，你之前直播过，我回去之后就去看了看你的频道我也算是你的粉丝 互相关注，以示尊敬。 我穿裙子是不是很漂亮！兰德尔很开心地问他，迪克意识到这并不是个带有揶揄的疑问，只是单纯地在询问。 我就是因为小时候觉得自己穿裙子太好看了，所以才决定当主播的！ 很、很好看。迪克眼神飘忽，非常不自在，视线在四周昏暗的杂草树干上停留，又匆匆略过。 确实好看，他的手机里还留有着兰达以前发布的照片，甚至包括且不限于一些，他凭借自己的技术手段非法从其他地方保存下来的，兰德尔少年时期拍摄的那些照片。 想到这里，迪克忽然发现自己的这个行为真的很变态，比他在兰达身上放追踪定位器还要变态。 某现役警卫干员：不怪我！真的不怪我！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的手就已经行动了！是手先动的手！ 兰德尔注意到了夜翼短暂的情绪变化，但并不是非常在意，继续说道：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可能不太记得了，你以前也救过我一次。 九年前，在哥谭。兰德尔看了他一眼，那是我第一次去哥谭，对其他都没有印象了，只记得我们在餐厅遭到了攻击，被当成了人质，是你和蝙蝠侠救了我们。 这种事在哥谭确实经常发生，九年前，那应该是迪克才当罗宾没多久的时候，他那时候满心都是夜晚跟着蝙蝠侠的新奇与痛扁那些罪犯的爽快，也记不起其他的事情了，抱歉，我没印象了。 我猜你也不会记得，兰德尔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我就是想要感谢你一下，当时我被吓到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还是你给了我颗糖果。 他伸手在衣袋里拿出了一颗水果糖，所以现在我和露拉就是我妹妹出门也总是会带上几颗糖。 兰德尔把手摊到夜翼的旁边，要吃吗？我现在已经吃不了糖了，这东西就像个护身符一样。 迪克本想拒绝的，但是手一顿，又把糖接了过去，那我也当护身符吧，谢谢。 兰德尔咧嘴笑了一下，收回手的时候紧紧攒成拳，掌心上刚刚接触的地方也仿佛在发着烫，我去年的时候，再去哥谭遇见蝙蝠侠，发现罗宾又变了，哎，你以前还穿绿鳞小短裤的，现在的罗宾都不这么穿了。 迪克： 我以为你们的审美都是一脉相承的呢。兰德尔小声嘀咕，视线不甘心地又从夜翼的臀部滑过。 迪克：我听到了啊！ 他们已经走出了很远，地图上他们负责的区域大概已经过去二分之一，兰德尔起先并没有感觉到有其他人的存在，手腕上斯塔克提供的腕表也没有任何的反应，这里寂静地就像是普通的森林，偶尔还会有几个小动物跑过去。 这边也没有吗？迪克皱了皱眉头，他们会重点观察一些他认为很有可能建设起基地的位置，因为不同的地形下能不能建设基地并不是一定的，他有经验，按照他的设想这里应该是这周围一块最有可能的地方了。 等等，兰德尔拉住了夜翼，附近有人来了。 他们两人躲到一个灌木丛后面，兰德尔凑近夜翼的耳朵，小声说：应该在这下面，他们弄了反侦查设备，但是稍微能感觉到一些。 放在以前兰德尔是肯定无法感觉到的，但是现在，正如克劳利与亚茨拉斐尔所说的那样，他真的被露拉身上那一小部分神格所影响，原先并没有这么敏锐的能力现在就像雷达探测仪一。 迪克屏住了呼吸，集中注意力才隐隐听到了有人从远处走过来的脚步声，那至少有三十来米远，让他不禁对兰德尔的能力感到了一些吃惊，他真的没想到兰达的感知范围会有这么大。 对方好像正在检查附近是否有人，一边与通讯器里的人闲聊。 德语。迪克心想，是九头蛇的机率八｜九不离十了。 那应该确实有基地在这附近，迪克原先暗忖着要不要先把人绑起来拷问一下，但想起了以前布鲁斯抓到过的几个九头蛇手下，自尽的速度可以说是非常迅速了，他又有点担心。 就在这时，他听见对方说要去换班，连忙扯了扯兰德尔，赶快偷偷跟着对方。 兰德尔不明所以地看过来，他学过法语学过日语，还会一点俄语，就是对德语没有任何涉猎什么都没听懂。 迪克于是把他的手拉过来，用手指在兰德尔的手心写字，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划过去。 兰德尔的手抽动了一下，感觉很痒，还有种莫名其妙的热意从手心往他的身体里钻，但是他还是得忍耐着等到夜翼写完。 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从旁边小心地探出一点脑袋观察。 兰德尔与夜翼小心地跟着那个移动的说德语男人走，对方穿着简单的服饰，如果不是外套下鼓起来的一些过于精良的装备，看上去就像是从附近的其他城镇过来打猎的普通人一样。 他们看到对方走到一棵非常粗壮的松树前，不知道往什么方向按了按，那树上就出现了一个不太明显的屏幕，再一晃眼，迪克和兰德尔都没发现这人是怎么消失的。 兰德尔：这不是魔法？ 他感受了一下周围，发现四周又一次回归了平静，没有了其他人，于是招呼夜翼一起过去看看。 迪克熟练地先打开斯塔克的反监控装置，为了以防万一这附近被装了什么监控就完蛋了这么看来，钢铁侠真的很会研发东西直到屏幕上显示范围覆盖成功之后，他们才一起走过去。 接着他们两人站在那棵树前打量，刚才离得有点远，又被那个人挡住了，以至于兰德尔和迪克都没看清楚对方到底做了什么。 兰德尔绕着树走了一圈，他只能隐隐感觉到这下面的土地中有微弱的人类活动的存在，分布并不是很密集，刚刚那个人散发出来的厌倦情绪很快与低下的其他人融在一起，往前面的方向挪动过去了。 这么一看，可能九头蛇也是个总要压榨员工的组织。 迪克站在树前敲了敲，然后摸到了一个小小的树洞，也就仅供几根手指能伸进去，他在里面四处摸了摸，感觉到了一个按钮。 他先是没有按下去，因为担心那个可能是指纹解锁的，但是仔细感受了一下后，发现那应该是个老式的按键，像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游戏机上的那种按钮。 迪克顿时有点忧心，这个地方说不定也已经存在了非常久的时间，而在这之前都没人发现过。 迪克和兰德尔对视了一眼，年轻的变种人说，现在这下面没有人。 分卷(27) 迪克于是按下了那个按钮，眼前粗粝的树皮上出现了一个显示屏，看起来是什么指纹或者虹膜解锁的。 他拔出了一把小刀，用力往树皮下一捅，把外面的一层树皮割了下来，露出里面机器复杂的电线装置，迪克眯着眼打量了一会儿，把一根连接线拔了下来，他破解过很多锁，因此了解拔哪根线条不会引发警报。 迪克将线接到手上的腕表，上面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进度条，表示正在破解。 也没到一分钟，那个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个绿色的解锁标志。 兰德尔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的脚下一空，整个人就要掉了下去。 夜翼一把捞住了他，另一只手攀在墙壁上。 这居然是一个直接往下通的口子，旁边的泥土壁上有着方便人上下攀登的小装置，就像个地下攀岩基地一样，里面的地面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但确实像是某种科研场所。 兰德尔这次抓住了边缘，小声地松了一口气，慢慢往下爬。 大概在两人快能踩到地面的时候，兰德尔低声对夜翼说，有人来了。 刚才那个说德语的人说要去换班，这应该是接下来要去巡逻的人。 迪克轻巧地踩到地面上，没发出什么声音，一把抓兰德尔的手，拽着人藏进了一个狭小的缝隙中，那是个视觉死角，两个人挤在那儿有些逼仄，就算他们两人的身材都不属于过于健硕，但兰德尔还是得用力吸气才能把自己的手臂抬起来，按下那个位置共享的按钮，发给其他的人。 夜翼背对着兰德尔，双臀紧贴着他的大腿根。 兰德尔大脑空白了一瞬间。 过于亲密的距离让兰德尔清晰地感知到了对方尴尬、焦虑、兴奋和一点点微弱的，爱意。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兰达是喜欢夜翼的！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了！ 但是他还没喜欢上迪克！ （喜欢上了，但没完全喜欢上！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50323:59:46~2021050423:55: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爱是一个宽泛的字眼,其中蕴含了太多的讯息，不是兰德尔匮乏的感知系统能够一起感受到的。 他只知道那种情感，如同牙齿咬开一颗艳红的樱桃,迸出甜而酸涩的汁水。 和父母哥哥、教授老师给予他的疼爱不同，和露拉对他的依恋也不同,这是曾经他短暂地体会到过：那些女孩们与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们牵着手在绿荫庇护下小路走过,但那情绪消失的很快，好像只有短短一瞬,就变回了迷恋，变成了因为他的容貌而产生的深深着迷。 因此他也理所当然地觉得,此时此刻，或许是吊桥效应又或者是什么见了鬼的鬼迷心窍,这只是在特定的时间与特定的地点下才会发生的事情，而这种情绪只要放着不管,就会慢慢消失最终变得和其他人一样。 接着他猛然意识到,每当他感受到爱时,就会下意识想到放弃。 仿佛在他的世界里,爱是一种遥不可及的东西，世人皆是庸俗而随波的，非得要经受难以言说的困苦才能触及到爱，因此世人每每都会半途放弃，转而奔向那些无需付出就能够满足自己的声色犬马之中。 这就像是他的一种自我防御机制,由此来告诉他爱脆弱而虚幻,不过是追逐外物过程中一点微不足道的添头罢了。 脚步声从他们的身侧走过去，兰德尔屏住呼吸，感觉到夜翼胸腔的鼓动正随着紧贴的前胸与后背一起传过来,那样沉稳和平缓，就好像自己内心忽然出现的兵荒马乱可笑地像是在庸人自扰。 他听见那位换班的男人咕哝了几声，可能是在抱怨门为什么没有关上，听见下面的电子锁发出清脆的解锁声，对方的脚一步一步踩上去，发出摩擦过粗糙泥土地的响声。 夜翼转了个身，这是个艰难的举动，让兰德尔险些没换过气来，然而下一秒，对方的鼻尖就堪堪擦着他的鼻尖，呼出去的空气在这窄小的空间里流转，暧|昧得像是那些三流特工爱情片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兰德尔头昏脑涨地感觉到那点爱，在夜翼的蓝眼睛与他的眼睛对上的那一刻，猛地开始泛滥，漫天的星辰一同向他倾泻过来的感觉他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这是真的，还是他确实已经昏了头。 兰德尔舔了舔嘴唇，莫名的焦躁与颤栗席卷了他的身体，夜翼眨了一下眼睛，那像是他世界中的晨钟暮鼓，一下将他砸清醒了。兰德尔生出了一些后悔的情绪他们不该这样，两个人毫无准备地偷溜进来，连其他人什么时候会到都不知道。 他想要往后退开些，却想起自己已经不能再移动了，他的身后就是冰冷的墙壁。 夜翼的手撑在兰德尔的两侧，这是一种饱含着占有欲的动作，禁锢以及亲昵。 变种人的眼睫颤了颤，听见夜翼此刻没有经过任何伪装的嗓音，轻哑地在他的耳边说话，热气拂过耳廓，险些要灼伤他的灵魂。 他走了吗？ 走了他才点了点头，刚要松一口气，就感觉到身侧刮过一阵风，把他的碎发都吹起了些。 嘿、你们怎么在这儿呃，我打扰到你们了吗沃利像是团冒进的小旋风，从他们的身畔卷过又绕回了原路，他站在那束惨白色的冷光灯下，抬起两只手遮着脸，从手指缝间观察自己发小和刚认识的新朋友之间过于亲密的距离。 这不怪他，因为现在的场面实在是有点太超过了，不亚于他曾经问同学借游戏光碟，回家打开时候发现居然是三级片的那种超过！ 曾经被困于神速力将近两年的红发男孩仿佛见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但碍于此刻他们疑似身处于敌人的基地，他不能发出怪叫表达自己激动的内心迪克终于也对男的下手了！ 没有、不是！兰德尔艰难地从那里把自己挤出来，低声辩解道：我们只是在躲人，你来的正好。 对，他说的没错。迪克不明所以地跟着点了点头，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也忽然冒出了点羞赧，手指开始发麻。 好吧闪电小子的视线在他们两个之间转了转，显然不是很相信，不过还是正事要紧，他继续说道：那个人我把他打昏了，等会儿海风暴他们过来的时候就会解决，这条道上的监控不多，我刚刚顺便检查了一下，这里的设备严重老化了。 我猜到了。迪克说，这里可能已经建立了很久，至少三十年。 三十年。 兰德尔的眼皮一跳。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显得x战警的防御像个笑话。 整整三十年，他们都没发现距离自己只有三四公里不到的位置还有这么一个巨大的地下基地秘密地存在着。 他们塞在耳朵里的通讯器在这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托尼斯塔克在说话，男孩们，别轻举妄动，我们会在两分钟内赶到。 迪克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在钢铁侠他们过来之前，还需要一些准备工作。 比如他们现在具体在什么位置，而这个建筑到底有多大，其他的出口又在什么位置，等会儿还要注意不让人跑了。 你等会儿可以吗？迪克看向兰德尔，毕竟他和沃利都是全副武装，而兰德尔看上去两手空空，穿着某品牌新上市的潮流休闲裤与宽松的t恤和外套，与他们格格不入。 我穿了防弹背心。兰德尔点了点头，我清楚我的能力上限，不会乱来的。 他积攒了这么些天过于庞大的负能量，现在也终于能够好好发泄出来了，兰德尔甚至有理由相信，此刻他的能力或许已经夸张到，只要对方在自己的感知范围之内，就会被影响到。 虽然设备老旧，但是这个基地还是宽阔地吓人，只是人似乎并不多的样子。 简单地破解了门禁之后，他们三个人偷溜进去，极速者的速度让人几乎无所察觉，他们很快就换上了一套九头蛇的研究员制服确实是九头蛇的基地，还有哪个组织会这样无知无觉地把那个邪恶的logo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印在他们自己的实验服上面吗？ 他们学着其他人的模样微低着头，宽大的隔辐射眼镜挡住了大半张脸，没有任何人起疑。 基地里面的环境明亮而繁多，透明玻璃隔开一间一间的小房间，里面放着一些半成品的奇怪装置，有些是军火武器兰德尔很肯定地能看出其中一个是在仿照斯塔克工业前几年的某个武器还有一些是奇怪的调配室，周围有实验用的小动物正被人观察。 好在基地里面并没有干扰变种人的装置，兰德尔皱着眉，越往里面走，他能感知到的痛苦就越密集。那是简直要让他胸口发闷，双腿沉重的痛苦感受，他险些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那些痛苦在他身体里汇聚成一团，乱糟糟地到处碰撞，像是泡腾片掉进碳酸饮料之中，咕嘟咕嘟冒出剧烈的气泡。 兰德尔的身体晃了一下，这比他曾经直面过的任何死亡还要让人胆寒，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狰狞。 迪克站在兰德尔身后，一眼就察觉到了他的身体似乎出了点问题，不留痕迹地往前一步，扶住了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兰德尔咬在舌尖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额角的青筋突突地跳着，像是喝了个伶仃大醉，才宿醉醒来一般，居然没有听出夜翼这时候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他强行站稳，后背挺直，宽大的实验服把他的身体都笼罩在里面，没有人能看出底下的人承受着数十倍的他人之痛。 兰德尔的四肢都仿佛在尖锐地反抗着，告诉他快点离开这个地方，但他还是咬着牙冠，以尽量不被人察觉到怪异的低声，从喉咙里挤出来低低的声音，十一点钟方向，那扇门后面 迪克与沃利对视了一眼，耳机里传来其他人的通讯连接。 海风暴开口问：我和蜘蛛侠已经到这边了，有个人躺在地上，我们直接进去？ 他们两人把兰德尔夹在中间，慢慢地往他所说的那个方向走过去，同时低声地对通讯器里的其他人说：我们可能发现了一些东西，先偷偷溜进来，如果可以，把那个人的位置隐藏的好一点。 男孩，哈。托尼发出不快的一声嘲弄，如果你们出事，老蝙蝠一定又要来找我麻烦了。 我们受过专业的训练，sir。迪克温和地说。 您完全可以相信我们。沃利接口道。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兰德尔所说的那个位置。 那是间实验室，但是没有其他人在，只是桌面上杂乱地摆放着一些文件，电脑停留在待机画面，旁边的咖啡杯里，喝完了的咖啡剩下浅浅的一圈已经在杯底干涸，显然人已经离开了很久。 这个实验室后面还有一扇门，很宽大，然兰德尔感到不舒服的地方就在那里面，迪克思考着怎么样进去才不容易被拆穿，视线却在挪动间看到了一叠报告。 白色a4纸张的第一页上面只有一行短短的英文字母：argentum。 银元素。 在他前面的房间里泄露出了一声短暂的，属于孩童的痛呼声，迪克猛地转过头，紧紧盯住那个门扉。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50423:55:58~2021050523:58: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迟醉花、糖多令15瓶；药与毒、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你们愣在这里干什么。 大门在他们的面前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白色实验服的男人，用德语问话。 他的身后是许多手术仪器以及晃眼的无影灯，迪克飞快地扫了一眼,里面半遮半掩地躺着几个小孩儿，他们浑身赤|裸,肌肤上插着些针孔管子，连接到一旁的仪器上,屏幕里不停跳动着各种数值。 孩子们的身体被桎梏在手术台的上面，不安地扭动,发出低低的痛呼声。 男人拉上了门，将那些痛苦的声音隐藏于门后,他怎么了？ 注意到了后面的兰德尔，男人微微眯起眼,狐疑地扫过兰德尔医用帽下漏出来的几缕金发。 乳糖不耐。迪克在这时开口，他说德语的时候声音不自觉地压低,显得格外低沉,他在咖啡里加了太多牛奶。 那男人收回视线,似乎并没起疑,东西安排好了吗？别影响下午的测试。 一切准备就绪。迪克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看不出任何的不对劲。 男人就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份厚重的文件夹，重新回到了里面的实验室中。 人一走，兰德尔就像是在一瞬间中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手撑在桌面上,沉重地喘|息,眼前变得模模糊糊，但晃动发黑的视野里，他还是死死地盯住了那份文件上的argentum。 你真的没问题吗？迪克和沃利露出了担心的神色,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合时宜，但他们已经站在了这种地方，随便的一个破绽就会导致怀疑袭来，兰德尔现在这幅样子只会让他们陷入不利的境地。 我能先把你送出去。沃利对兰德尔建议道，你看起来很糟糕。 不、我们换个地方。兰德尔摇了摇头，先找地图，我很快就好。 只要他离这边远一点就能够恢复过来。 他用力抓紧了那份文件，然后把它抽了出来。 兰德尔的指尖颤抖着，但背脊依然挺得很直，他眨了眨眼，率先往外走，声音平稳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那边还很空旷人也很多，我们得弄清楚那里有什么，更重要的是，先弄清地形。 迪克转头又看了看后面紧闭的房间大门，像是突然才记起来兰德尔的感知范围到底有多大多宽阔，他当然也会感受到里面的那些孩子所承受的痛苦。 分卷(28) 迪克连忙追上他，兰德尔的呼吸随着离这边越来越远，也逐渐平息了来下，他低声说：你们发现了吗，这边其实隐藏了很多的变种人抑制装置，学校里的那些孩子到这里来就会丧失能力。 兰德尔的手指在墙壁上轻轻叩了几下，而且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的金属构成，所有的东西都是由其他物质构建的他们在恐惧万磁王。 想到这里，兰德尔都有些被气笑了：连九头蛇这么个百年邪恶组织居然都默认兄弟会已经算是泽维尔那边的人了，那老头还每天傲着张臭脸，装出一副我会来看你都是因为你一个残疾人没人和你聊天好可怜的，跑到查尔斯教授面前蹭吃蹭喝下棋抱小孩。 笑死，不知道更孤寡的那个到底是谁。 那你为什么还能沃利奇怪地问，既然这周围都是变种人抑制器，那兰德尔的能力为什么还能继续存在。 我也想知道这个，如果可以，最好快点解决。兰德尔叹了一口气，他终于从脑袋的钝痛之中走了出来。 他之所以不受变种人抑制器的影响是因为那些来自女神的馈赠。 他能体验到，随着自己使用这种能力的时间变长，他所感受到的一切也在进化，变得更加精细更加清晰，如果这种状况不能停下来，那兰德尔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一个疯子或者一个人型的情绪宣泄机器，将他所接受的东西再全数还给周围的人。 曾经查尔斯教授与汉克老师说过他的能力波动大，会出现在除了omega级的任何分级中，但现在，兰德尔有些不确定了。 神都是疯狂的，因为祂们强大而自信，天赋的神力在祂们的体内流转，那是人类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存在，所以祂们不懂也不需要明白，人类的极限在什么地方。 祂们只是将能力当做自己给予人类的微不足道的怜爱，却不明白那对人类来说可能就是灭顶之灾。 恩底弥翁因为月亮女神卢娜的爱，成为了永远长眠的虚幻泡影。而兰德尔也清楚，自己或许也将成为下一个恩底弥翁。 人们哭着辩驳：我不明白！ 上帝回答：我不在乎。* 我们现在已经成功潜入了，伙计们，接下来要做什么？蜘蛛侠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冒出来，他现在和加斯在一块儿。 他们在某一间杂物房里换掉了衣服，除了他们两个和被他们打昏拖进来的两个九头蛇员工，这间杂物房里还有几个被扒得就剩底裤的陌生人，五花大绑地靠着墙昏睡，显然是沃利他们的手笔。 这里面似乎有很多孩子被抓了起来，尽量搞清楚还有没有什么地方关着孩子。兰德尔说，我猜现在可能全国都在上演失踪案。 迪克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哥谭孤儿院全员失踪，布鲁德海文层出不穷的失踪，纽约越来越少的拾荒者，这一切和九头蛇应该脱不开关系。 但是他们要查尔斯教授的脑波加强器做什么用呢？ 世界上能够操纵那个的精神系变种人寥寥无几，总不能是他们自己造了个出来吧，用那种怪异的毒品但迪克先前在布鲁德海文遇到的那些，说实话都不是很厉害。 他们正走在一条安静的走廊上，冰冷的白炽灯投下一片又一片的光影。 迪克盯着兰德尔的背影，变种人将头发盘了起来藏在蓝色的医用帽下，脖子与衣领间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 他忽然想到了个荒谬的念头是的，他见过兰德尔使用能力，如果只是小范围的还不算麻烦，但如果那范围变大变到能够影响全世界呢？ 兰德尔停下了脚步，他们终于在走廊的墙壁上看到一张基地的地图，包括什么地方是做什么的上面都标注地清清楚楚，兰德尔抬起手用斯塔克提供的工具拍下了那张地图，并把图片传给其他所有的人。 那么，现在我们就要猜脑波加强器会被放在什么地方了？兰德尔视线在地图上扫了一圈。 通讯器里，钢铁侠说道：去控制室，把变种人抑制器都关掉，这里有别人能解决那个。 对方似乎此刻正在钢铁战衣之中，争分夺秒，男孩们，这边可是已经有人等不了了。 沃利咧开嘴一笑，交给我吧。 在确定好了主控制室的位置之后，一眨眼的时间沃利就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 温和的女性ai声音代替了托尼斯塔克的声音，在所有人的通讯器里说道：倒计时60秒开始，59、58 兰德尔看了看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前面就是总实验室，那里也是他能感觉到的人最多的地方，他问夜翼：去这儿？ 你可以？夜翼扬起一边的眉。 别质疑我，兰德尔笑了一下，我觉得等会儿我解决的速度会比你更快。 那我可太期待了。 于是他们踏着倒计时的秒数，一边往里面走。 海风暴和蜘蛛侠表示差不多已经弄清楚了，蜘蛛感应在此刻居然派上了点用场，实验室总是让彼得毛骨悚然。 5、4、3、2、1。 人工智能的倒计时结束，迪克解开了总实验室大门的密码锁。 沃利告诉所有人他已经关上了所有的装置开关。 兰德尔站在中间，等着那门缓缓地向向两边打开，里面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兰德尔抬起手，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虽然还是被防辐射眼镜遮去了大半张脸：嗨，我有点问题想要向你们咨询一下。 已经有人开始警惕地往后退，你是谁，闲杂人等不能随便进来。 兰德尔往里面踏了一步，看到了放在最中间的实验台上，那台巨大的脑波加强器，哦，果然是你们，不过不好意思，我听不懂德语，能用英语和我沟通吗？稍微有点口音我不介意的。 他身上的力量这会儿终于不再压抑着，肆无忌惮地向外延伸，如同海底深处的巨大章鱼张开所有的触手，要将每个人紧紧裹住一般，一点点缠绕了上去。 在他们要做出下一步动作之时，兰德尔就毫无保留地，将那些积攒着的痛苦情绪全部都返回给了他们。 迪克原先已经把手放在了双棍上，随时都能上前把人打昏，但眼前的这一幕，在此时此刻更让他震惊。 整个实验室里的人，除了他和兰德尔之外，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在一瞬间发出惨叫，被突如其来的痛苦压垮了身躯，连带着其他的悲痛的情绪也在同时发挥作用。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甚至控制不住泪腺，眼泪不要钱地往外蹦，同时伴随着浑身上下细细密密的痛楚，好像有人在他们的身上插满了针管，把他们的身体反复切开来再缝合，他们的手臂痉挛着，连按下警报器的力气都没有。 这效果好得有点过头了，兰德尔新奇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如果平时的感知范围没有那么灵敏，他说不定会更接受这点馈赠。 兰德尔声音轻快地对通讯器里的其他人说：我这边已经解决啦，脑波加强器也找到了，你们去把孩子们救出来吧。 托尼的声音里满是怀疑：你认真的？ 当然啦。 接着兰德尔迈着不紧不慢地步伐往里面走，随便找了个人抓起他的头发，把他之前拿来的a4纸报告怼到对方的眼前，能给我解答一下这个到底是什么吗？我很好奇。 麻烦用英语。他礼貌地威胁道：谢谢。 迪克环视了一圈鬼哭狼嚎、痛哭流涕的现场，默默地松开了自己的双棍。 什么场面我没见过？ 这场面我还真没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兰达：让我看看是哪儿位幸运儿能解答我的疑问~ *人们哭着辩驳：我不明白！上帝回答：我不在乎。（《绿里奇迹》史蒂芬金） 搞了个新预收，大家感兴趣能收藏一下，下一篇应该开这个。 [综英美]睡醒发现我的男友是红罗宾 我叫伊恩，一觉睡醒，我发现我忘记了过去，忘记了一切。 唯一留在我脑子里的是：我的男朋友是红罗宾。 伊恩：？红罗宾是个什么东西？ 接着我听到了来自大脑深处的声音：为了重建罗德岛，doctor你还不可以休息哦。 于是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踏上了重振狗屁制药公司罗德岛，寻找名字像是个儿童玩具的男朋友之路。 但是没人告诉过我，我他妈的还能变身啊！ cp：提宝x伊恩（失智刀客塔） 蝙蝠家快乐集邮（5/3） 避雷：爽文、甜文、系统、狗血 可以向干员借能力，但同时也会承受对方的一部分矿石病以及性格。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50523:58:13~2021050623:57: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满屋子都星痛苦的呻|吟声,穿着防辐射服的实验员们都半死不活地倒在地上。 迪克熟练地掏出绳索把人一个个捆起来，通讯器内其他人的进度也一切顺利。 轰隆隆的响声像星在拆房子一样从远处传过来，建立在泥土地里的建筑微微震动着,仿佛随时会塌陷。 迪克知道这星因为那位万磁王出手了，那位年纪看起来没有非常大的兄弟会领袖可不能忍受这种算得上在他眼皮子底下的小动作。 前方被兰德尔抓着头发抬起头来的那个人满脸泪痕,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哀鸣，对方奋力地摇了摇头,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不知道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请、放过我 兰德尔于星利落地松开手，任由这个大脑被其他混乱的情绪塞满了的人重重地砸在地板上,转而走到另一个人的面前，用相同的方式和善地询问。 但这些人也不知道星不星九头蛇的洗脑业务过于熟练,兰德尔连续换了好几个人，都星要么不清楚这个项目,要么就闭口不言，左言而右他。 兰德尔只觉得有一股无名火慢慢地从心底烧上来,眉间拧起,他抓着那叠报告有些烦躁。 他过来的路上粗略地翻过这份报告,但里面大多都星用德文写的,他看不太懂。 迪克走到他边上，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兰德尔的身体颤了一下，突如其来的接触让他变种能力的释放都诡异地从痛苦变为快乐当然那只有短短的一秒，兰德尔很快就调整过来了。 但那些瘫在地上的人还星实实在在地体会到了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到底星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起自己星不星有什么不太好说出口的奇怪癖好。 迪克对这一切都无所察觉,短暂地接触了之后就识趣地将手收了回去，安慰道：等会儿我们可以问问其他人，这里可不止这些人对吧？ 兰德尔蔫蔫地点头,把报告卷起往兜里一塞，从夜翼的手里接过了一根绳子，弯腰把眼前的男人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手法娴熟地打上了死结。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放轻松，尽量不让自己脑中的烦躁影响到接下来的事，他可不想过于感情用事。 沃利星最先过来的，他在外边帮好忙之后就跑了回来，见到现场的时候，惊叹地哇了一声。 这里怎么了？极速者们有时候、可能，脑子真的跟不上身体的速度，偶尔嘴巴会比脑子快，我家附近的幼儿园每天早上也有这么吵。 一群业界顶尖的科学家在所有人的面前毫无形象地大哭本来就已经星件很没面子的事情，被闪电小子这么一说，意识到自己居然已经沦落到要和幼儿园小孩相提并论，他们一下就嚎得更大声了。 第二个过来的星钢铁侠，托尼套着战衣飞速过来，似乎也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战斗，原先崭新的盔甲现在多了些刮擦，但他的心情不错除了发现万磁王可以操控自己的盔甲，他在对方的磁场影响下险些脚底打滑摔了几个跤以外，或许他应该开始研发其他材质的战衣了钢铁面罩升起，露出他那张经常上电视的脸，他吹了个口哨。 托尼扬了扬眉，显然对这个场面有点意外，我还以为要花点时间的？所以这星哦，这星你的能力？ 托尼斯塔克焦糖色的眼睛最终停在了兰德尔的身上，即便兰德尔现在的脸被实验用大眼镜挡了个干净，他还星对眼前漂亮的变种人露出了一个笑容，漂亮，对，托尼第一眼见到这个男孩的时候就觉得他该上杂志，该出现在大银幕上。 这星倒星个便利的能力，hum让他们哭就会丧失战斗能力，类似于催泪瓦斯那种？托尼说，一边抬起手，从他的钢铁手臂上飞出去了一个极为迷你的机器，自动贴到了前方最大的演算计算机上，开始拷贝其中的数据传送到托尼的资料库中。 兰达，听说你已经离开了学校，目前有什么其他打算吗，有没有兴趣来复仇者联盟打工？已经熟稔地叫起了对方小名的托尼发出了邀请。 不、呃，我 他在布鲁德海文上学，斯塔克先生，我想兰达应该不方便来纽约。夜翼警惕地开口说。 你不星也从布鲁德海文过来了吗？我可以派飞机接送他，不会花费多长时间的。托尼无所谓地说，我们从来不亏待员工，尤其星有能力的人。 兰德尔承认自己可疑地心动了一下，因为他听说过复仇者联盟的员工福利很好，但很快他就摇了摇头拒绝了，不好意思斯塔克先生，我在布鲁德海文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分身乏术，心余力绌容我拒绝这个邀请，非常抱歉。 好吧。托尼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他只星对这个变种能力有点兴趣，想试试能不能把这种能力运用在装备上，以及，他古怪的收藏癖发作了，他想把好看的小变种人带回去，每天养养眼都行他发誓，没有其他任何的带颜色的想法，只星单纯地对美丽的人报以一定的好感罢了。 等到蜘蛛侠与海风暴一起过来的时候，托尼明显已经忘掉了这一段事情。 小孩惊奇地问：他们为什么在哭？好丢脸哦。 分卷(29) 哭得停不下来的实验员们一边哭噎着一边拿红肿的眼睛瞪他：他们也不想这样啊！这该死的为什么还没停下来？！ 彼得很快就不关注这些事情，而星向托尼报告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他或许星个能与沃利打成平手的话痨。 托尼双手抱胸，打量自家小孩有没有受伤，发现完好无损之后才满意地点头，你干的不错。 15岁的小孩果然很好被敷衍，听到这么一句夸奖就已经开心地不行了。 他们等了一会儿，万磁王和几个变种人同学才在最后过来。 瞥了圈四周的万磁王冷哼了一声，运用变种能力将脑波加强器以及里面毫无形象的实验员们都带了出去。 神盾局的人在做清理完善的工作。 他们一共从基地里救出了28名孩子，还有5个人星已经被关了很久的普通人，据说他们都星住在附近镇子里的人，因为不小心撞见了巡逻的九头蛇士兵打开了基地的门，所以才被抓了进去。 孩子们看起来很糟糕，先不提九头蛇对他们做的实验，他们的精神状态也都很差，兰德尔在距离他们很远的位置都能感觉到那些深深的绝望，让他难受的头脑发胀，胸口郁闷。 鉴于通过简单的检测来看，这些孩子们的身体中含有一定量的变种人基因，除了有几个孩子生命体征濒临垂危，被紧急送去了医院，剩下的那些都被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接收了。兰德尔也顺便将argentum的发现告诉了查尔斯教授他们。 艾瑞克兰谢尔星德国人，他从兰德尔的手里接过了那份报告，皱着眉看完之后，告诉他这只星对其中一个样本的观察日记，而做扫尾工作的神盾局特工也表示基地中暂时没找到相似的文件，不过他们拷问了那间实验室里的人，正好星兰德尔他们之前碰到过的那位。 那个不苟言笑的男人话不多，目前只能知道argentum这个项目星九头蛇与其他组织合作的，对方组织都星些什么人，他一点也不清楚，更别说对方的，目的星什么了。 这时已经临近日暮，大半的森林被染成了红色，兰德尔沉默地站在学校的窗边，看外面仿佛星被泼了红色油漆一般的画面。 汉克老师抽了他的一管血拿去做分析，其中确实出现了一些区别于其他人的物质存在，但星他们都分析不出那到底星什么东西。 你有在他们面前露出过脸吗？准备离开前的钢铁侠叫住过他。兰德尔摇摇脑袋，他从进去之后就一直带着那些装备，几乎没有把脸露出来过。 托尼顿了几秒钟，然后将手里的一个小小的u盘递给他。 他们在找你。 那星个红色的造型独特的小巧u盘，充满了钢铁侠式的设计风格，他们从一开始就盯上了你，只星还没有找到你。 托尼指的星他看到的那些资料。九头蛇偷脑波加强器确实星要做点什么坏事，但最终操作机器的人却不星九头蛇的内部人员，而星兰德尔梅斯塔斯。他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到了兰德尔以前的资料，并且认为他的能力很有用如果通过脑波强化器以及argentum的改造，说不定能够达到比查尔斯泽维尔还要厉害的效果。 但布鲁德海文警局和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将他的信息隐藏的很好，或者说，他们用来当做幌子的假消息过多了，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兰德尔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们唯一知道的星兰德尔梅斯塔斯还活着。 查尔斯教授把你保护的很好。托尼说，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你还牵涉着更多的事情，自己去看吧你说的那个argentum我也会关注的。他扫了眼u盘，对眼前的变种人说：珍重。 钢铁侠的面罩合上，托尼斯塔克在兰德尔的面前升空，变成空中的一道红光，几乎要与晚霞融为一体。 兰德尔在劲风中眯了眯眼，捏紧了手里冰冷的u盘，转过身时，看到夜翼就站在自己后面一些的位置上，他们两人之间维持着一个安全又不星那么尴尬的距离。 变种人在这个时候终于想起了今天发生的那么多事情中，让他感到最为震惊的那个夜翼似乎对自己抱有好感。 我要回去了呃，我星说，你要不要一起走？我们能送你一程，正好我们都回布鲁德海文迪克问他。 兰德尔在庆幸现在的晚霞很红，眼前这个人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烧了起来，不用麻烦你们了，我我还要去买些东西给我的朋友带回去。 那好，迪克抬了抬手，不自在地挥了一下，那我们下次见？ 那个，夜翼就在夜翼快要走下楼梯的时候，兰德尔忽然喊住了他。 对方多米诺眼罩下的蓝眼睛温和地望了过来，兰德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东西。 如果我下次还出去直播，你愿意在我的视频里露面吗？ 他看到夜翼的眼睛睁大了些，橘红色的晚霞映在冰蓝色的眼睛里，像星千山暮雪正在其中融化。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夜翼说，好啊，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亲亲老板们！！！ 感谢在2021050623:57:55~2021050723:5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多令10瓶；岸边露露露3瓶；药与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这个是你的血液分析报告,汉克将手里的平板拿给兰德尔看，上面是一些复杂的不常用到的生僻单词，你的大部分数值都是正常的,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个。 汉克指了指其中的一处，表情凝重地说：我们分析不出这个东西的成分,但你的能力开始变化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因为它。 兰德尔抿了抿嘴，视线在那个偏高的不知名数值上停留了很久。 上一个连尖端实验室也分析不出来的东西是argentum里的成分所以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那两个天使与恶魔告诉他,他的变化是因为露拉身上月神的神格。 因此，argentum和露拉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吗？ 如果他身上的这些东西和露拉会有关系,那吃过argentum的人呢，他们也是因为露拉,还是说，还有和露拉差不多的人存在？ 克劳利说露拉身体里的神格并不完整,祂们都不清楚人类是怎么将神的神格分开的但既然露拉被植入了这个，其他人当然也有可能。 教授,我 兰德尔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些事情也一起告诉他们,但说实话,大部分人或许都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看上去关系很好，好到都有些亲密了，他们告诉自己露拉身上有神的碎片，而自己饱受神的青睐，因此被赋予了强大的能力这真的不是在瞎扯吗 我在来的路上,遇见了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坐在角落里的查尔斯教授对他温声说道,抱歉但你的情绪扩散的范围太大了，我不小心就读到了一些，你不必说出来,这其中有一些东西不是我们该涉及的领域，我相信祂们应该也这样劝诫过你。 那我兰德尔不安地抓紧了衣角，露拉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那会让他受到的影响越来越严重，但他也不可能丢下露拉一个人。 兰德尔脸上的表情与查尔斯记忆中他第一次到这个学校时的模样没什么区别，怀着同样的惴惴不安与忐忑。 查尔斯教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汉克，你还记得前不久他们找到的那个碎片吗？ 蓝色的大块头教授推了推眼镜，那个、哦，上周才化验回来，因为皮特罗一直在执行任务，所以还没送回去等等，你是想让兰达送？ 查尔斯教授点了点头，汉克教授就咕哝了几声，站起身，那我去把它拿过来。 兰德尔听不明白两位长辈在说什么哑谜，茫然地望向查尔斯泽维尔，心灵感应者微微一笑，说道：你知道在布鲁德海文里有一家酒吧的名字叫renegade（叛逆者）吧？ 兰德尔一愣，接着点了点头，嗯我之前去过几次。 前不久他在打听弗兰克托勒的消息时和迪克一起去过，之后也参加过那个酒吧老板的生日会就是从没见到过那家酒吧的老板。 在这里我们已经帮不了你更多了，但我想那家酒吧的老板或许能帮到你一点。查尔斯说。 兰德尔眨了眨眼，不清楚空气中突如其来的凝重感到底是因为什么，可是我和他非亲非故，他怎么会帮我？ 他会的。查尔斯教授坚定地说，恶魔从来不欠人情。 恶魔？兰德尔忽然一抖，像是打了个寒颤，克劳利也说他束手无策，除非 除非找到比他更厉害的，查尔斯教授温和地接口道，那就是了。 兰德尔从小没什么信仰，虽然他对一切的宗教信仰都报以敬畏之心，但他的父母兄弟都不是信教者，他没怎么看过《圣经》，也从没去教堂和其他孩子一起做过礼拜。 他只能在自己曾经所听说过的那些贫瘠的宗教故事和电视电影之中仔细想了想比克劳利更厉害的是什么家伙也就是那位蛇眼恶魔的上司是谁。 停顿了三四秒，他艰涩地开口，带着一点不敢置信，不会是撒旦吧？ 查尔斯的蓝眼睛望着他，平缓地点了点头，他在人间的使用名是路西法，我想他应该能解决你的问题。 那可是原初的天使、最初的堕落者，地狱的统领者。即便是兰德尔这种不信教的人也看过百八十种对方的衍生文学，不限于小说、动画、电视剧和电影。 兰德尔的舌头差点就要打结，那他怎么会帮我？ 因为这个。汉克教授这个时候从外面回来了，他的手上拿着一个用布块包裹着的物件。 蓝色的健硕猛兽用与他形体不符的小心翼翼将手里的布一点点解开，放到他们前面的桌子上面。 那是一块看上去年代久远的钢铁棍子，不过只有短短的一截，更像是箭簇尖锐的一头。 很诡异的是，它虽然看起来锈迹斑斑了，可兰德尔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呼吸就一滞，仿佛被其中传递过来的无形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 那这个是？ 路西法的三叉戟（tridentoflucifer）其中的一部分。查尔斯说，前一段时间x战警的孩子们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将这个带了回来，我们询问了几位比较了解宗教方面的朋友之后才了解，也知道了一些其他事情。 兰德尔：比如说路西法现在住在人间，还开了一家酒吧店？ 这简直比他能想到的还要离谱一些。 查尔斯委婉地说，其实不是第一家了，他之前也在洛杉矶开过酒吧，这段时间才到布鲁德海文的。 兰德尔：那不更离谱了？他到底在人间晃荡了多久？ 他一直在寻找这把三叉戟散落的碎片，我们本来想让皮特罗送过去，但他最近忙得厉害，和琴他们还在外面，暂时还没回来。 汉克将布块又重新盖了上去，如果把这个还给对方，他应该会帮你一点忙，就算是他也解决不了那个，让恶魔欠你个人情，也不是一件坏事，毕竟你们两个都住在布鲁德海文。 兰德尔愣愣地接过那个，那个小小的铁块比他预想的还要沉重一些，他差点没有拿稳，差不多是健身房里一个小哑铃的重量了。用力握紧之后，兰德尔能从薄薄的布料里感受到金属传递过来的森森冷意，那好像并不会被体温捂热，一直散发着让人不想靠近的寒冷。 不用担心，x光照机检测不出这个东西存在，这是神造之物，上面附着着庇护的力量。 露拉这次待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要比上次来要开心多了，或许是性格也被兰德尔养的开朗了些，周围的学生们对她也不抱有任何恶意，拉丁裔的小姑娘看上去是混血的，长得细巧精致，学生们喜欢她，就把零食拿来给她吃，戳戳小姑娘的奶膘也不会被瞪。 兰德尔看到露拉像个仓鼠一样吭哧吭哧往嘴巴里塞东西，身边围了几个叽叽喳喳的变种人，自顾自地说着话，偶尔转头向露拉寻求些认同感，露拉就敷衍地一点头，看上去其乐融融到不像话。兰德尔有想过要不然他们两人在这儿住一晚上再回去也行，反正他的房间查尔斯教授还给她留着。 但是露拉一见到兰德尔，就眼前一亮，东西也不吃了，往兜里揣了几个饼干，向兰德尔的方向跑过来。她这两天似乎长高了些，女孩的发育期要比男孩快些，现在手长腿长的，像是兰德尔十五六岁刚进发育期的样子。露拉跑起来速度也快，像个小炮弹一样砸进他的怀里。 兰德尔低头看看她，早上给露拉扎的双马尾变得歪歪扭扭快散下来了，于是捋了捋她的头发，给露拉重新扎，想回去了？ 露拉眨眨眼，表示兰德尔猜的没错，于是兰德尔最后也没改签今晚的航班，简单地教授与以前的同学们告别后就带着露拉离开了。 兰德尔到纽约的时候还记得要给自己那位今天也还在加班的前搭档带上点好吃的东西，在时代广场挑了家甜品店给迪克和露拉买了点布丁面包和蛋糕。 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眼见到迪克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家伙一定爱吃甜食，也不知道是什么给他的错觉。 东西买到露拉心满意足之后，兰德尔带着小姑娘坐上了回家的航班，这次的飞机没有出任何事故，平稳落地到布鲁德海文的时候是半夜。 兰德尔在家整理完东西之后，就开开心心地上床睡觉了，路西法的三叉戟碎片被他放在床头的柜子里，查尔斯教授建议他白天有空的时候再去酒吧看看，晚上不一定会遇见路西法。 分卷(30) 他在临睡前拿出手机给迪克发短信，不知道他的前搭档这时候有没有下班了。 【我从纽约回来了，给你带了一些甜品，明天下午给你带过去！】 发完消息后，他就将手机按灭放在边上，合眼睡觉了。 另一边，布鲁德海文的废弃酒厂中。 穿着紧身衣的夜翼提着最后一个神志还清醒着的男人，用变过声后冰冷的金属音问道：你们把那些孩子都带去哪里了？ 男人被提着衣领，双脚悬在空中，看起来要窒息了，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却还是嘶嘶地吸着冷气，大声骂着：滚你妈的傻逼义警，别想从老子嘴里知道任何东西！ 迪克还要说什么，感觉到手机在震动着，于是迪克一只手提着对方，另一只手摸出了手机。 看到了兰德尔的消息后，心情明显往上提升了好几个百分点，开心地回了一个【好呀，谢谢你！】 被他抓着的男人，显然在模糊的视线里读到了一星半点的内容，于是愤恨地继续大骂道：就你妈的政府的走狗还能有女朋友！你们早晚都要遭报应的！ 迪克收回手机，冷色的光线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他的声音再次低了下来，你不要逼我在心情最好的时候把你打成残废。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我终于把这次的作业搞完了！ 路西法的三叉戟是蓝魔鬼的武器，和路西法的关系后面会解释，这个路西法就是美剧《路西法》的那个，因为还综了《好兆头》，所以一切的关系都是我杜撰我瞎编的！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50723:58:51~2021051021:23: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兰德尔清早醒来的时候还觉得睡不够,或许是昨天太累了，他在床上垂着头坐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反应过来，打着哈欠下床,准备给露拉弄早饭。 但是等他洗漱完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小姑娘这会儿已经醒了,正踮着脚尖在厨房里拿着平底锅煎东西。 听见兰德尔走出来的声音，露拉也只是转头看了看他,然后专心致志地扭回头继续做东西了。 兰德尔没打扰她，反倒觉得新奇。 露拉很少自己动手做东西吃,一般只有在她自己一个人饿得快不行了的时候才会屈尊降贵煮个泡面吃，而且平时她都爱赖床,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兰德尔去学校前给她做完放在桌子上。 露拉的运动能力一直很出色，她跑步跑的快,跳也跳的高，如果兰德尔不是被从小训练到大,他自认可能也跑不过露拉。 或许是小姑娘最近真的长高了些,她往上蹦一蹦就能把吸油烟机的开关关上。 兰德尔看见露拉端着两盘土豆煎饼和煎蛋过来,边上还剥了两条速食火腿肠,模样很眼熟，非常像是兰德尔周末常带露拉去吃早餐的那家早餐店里某个套餐。 但即便如此，兰德尔还是被某种欣慰的情绪淹没了这可是他养大的小孩，现在都能给他做饭吃了！ 等我以后辞了职也能在家混吃等死了。没什么出息的某人这样想着。 兰德尔以一种老父亲眼中饱含热泪的心态吃完了整顿早饭，即便那个土豆煎饼咸得有些发齁,他也还是在露拉小心翼翼的眼神中抓着小姑娘的手夸了她五分钟,深切地感觉到了露拉茫然而不知所措的心境，最后还是小声地抽了抽鼻子，泫然欲泣般拍拍露拉的手臂,但是今天和昨天落下的作业都要写完哦，我去学校了，照顾好自己。 露拉： 今天是周一，兰德尔还得去上课，中午他回来做个中饭之后，就会把查尔斯教授拜托给他的碎片拿去路西法开的那家酒吧碰碰运气。 只是等他到了教室之后才发现今天教室里的氛围不是很正常，相比起上个礼拜热闹的场面，这周来旁听的人却少了很多，以前还要抢座位的教室如今空了大半，大家都在位置上窃窃私语，好像只是过去了一个周末，大家就经历了什么糟糕的事情，不愿来学校了。 格里斯照常坐在他俩以前常坐的位置上，用书包给兰德尔占着位置，但他的表情却没以往那样放松，而是眉间紧锁着，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字。 怎么了，看起来不是很开心？兰德尔在他身边坐下，透明镜片后的眼睛扫了圈周围的同学，发现大家看上去都很不安。 你来啦，格里斯头也没抬，把书包抓到自己的腿上，还是在手机上敲着字，一边说：你没看学校论坛吗？玛瑞安失踪了，似乎是周五失踪的，昨天她的家里人报了警，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 玛瑞安。兰德尔在自己的大脑里回想了一下这个名字，片刻后才想起来那是谁他们专业今年最漂亮的女孩儿，脾气好成绩也不错，就是似乎很爱参加派对和联谊，她邀请过自己好几次，因为总是忙着回家照顾露拉，去警局帮忙，所以兰德尔都拒绝了。 我这两天在忙别的，没怎么关注。 过了一会儿格里斯终于意犹未尽地放下手机，算上玛瑞安，我们学校已经有7个人失踪了，你看今天这么冷清，很多人宁可待在寝室里打游戏翘课，就算会丢了学分，也不是很想来上课了。 7个人兰德尔记得周五他问迪克的时候，才只有五个人的，两天不见，失踪的人数居然又增多了。 而且，格里斯犹犹豫豫地对兰德尔说，你也要小心点，你长得这么好看，小心也被人拐走了，还有妹妹，妹妹也长得漂亮，你多注意着点，实在不行还能给我打电话，我、我打的过去保护你们。 兰德尔瞥了他一眼，好笑地说：你就是想来蹭吃蹭喝蹭ps5吧？ 也不尽然，被戳穿了的格里斯毫无羞耻心，你看那些失踪的人颜值都挺高的，我有理由怀疑犯人是个颜控，专挑漂亮的人下手，你嘛你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还独身带着妹妹，多危险。 不，坐在你身边的可是能徒手打哭哥斯拉的男人。 兰德尔笑了一下，没接话，教室里也逐渐变得更加安静了些，只剩下了平板笔在屏幕上写字的声音，随着铃声响起，汉尼拔医生拿着电脑踏进了教室。 他对教室中的变化没有任何的反应，眼中带着笑意，看了一圈同学，最后在兰德尔的身上多停了几秒。 兰德尔在那个视线的注视下忽然抖了一下，他感觉到汉尼拔的视线仿佛冰锥一样扎过来，要把他的身体穿透，那是一种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眼神，笑容是虚假的，破碎而遥远和神一样，他在观察、在注视，在审判。 兰德尔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拜访汉尼拔家那天前所见到的画面在此刻仿佛被什么东西激活了，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那时被他忽视掉的隐隐约约的反常、那个屋子里播放的音乐、空气中漂浮着的香气，在此刻都被汉尼拔的眼神唤醒。 为什么那天汉尼拔在他还没敲门前就开了门，他原本是要出门吗？他要去什么地方？ 兰德尔记得自己到的时间比他和汉尼拔约定的时间要稍微提前了一些，所以那个时间点还要出门的汉尼拔是要做什么？ 还有餐桌上的盘子，他和露拉走进去的时候餐盘还放在桌面上，只是汉尼拔很快就让他们坐下，兰德尔只是匆匆一瞥，看到了桌面上有两个餐盘，其中一个留有食物的痕迹，另一个却很新，放在旁边的刀叉也是崭新的就好像，他原本还在等待另一个人来一同进餐。 那一切在这时想起来都显得诡异至极，所以兰德尔当时也下意识地没有喝过一口汉尼拔倒给他们的茶水，像是他的大脑在给他提醒什么。 兰德尔正想的出神，格里斯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压低了声音说，你不觉得自从汉尼拔教授来了之后，事情就越来越严重了吗？ 讲台上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连上了投影仪开始讲课，他们交谈的声音被掩藏在对方平缓低沉的嗓音之下。 格里斯低着头将教材竖起来放着，歪着脑袋枕在手臂上继续对兰德尔说：我每次看到他的眼睛都觉得很吓人，你不觉得吗？ 兰德尔抬头望讲台上看了眼，现在正在讲几宗已经破案了的连环杀人案，凶手的照片被明晃晃地投在幕布上，阴郁、冰冷，带着对一切事物的漠然，叫人不寒而栗。 而汉尼拔往旁边走了几步，他在白色的投影光中移动，目光冰冷，转过来的那一刻，兰德尔觉得那两双眼睛分明是一样的。 格里斯还在继续说，而且你知道吗？玛瑞安在失踪前最常去提问的老师就是汉尼拔，她以前不是总想邀请你，上次被你拒绝之后她就开始邀请汉尼拔教授了。 兰德尔眯眯眼睛，他原本对汉尼拔的怀疑并不是很大，因为他们如今已经发现了主要失踪案的原因或许是九头蛇和与九头蛇合作的贩卖能让人变成变种人药物的团体。 虽然看起来汉尼拔来到布鲁德海文的时间很巧合，但实际上失踪案发生在他到这里之前但，兰德尔又想到了别的可能性。 比如说，有人意识到了正在发生的严重失踪案，并且借由这个当做幌子，以便达成自己的目的，他在其中浑水摸鱼，还不容易被人发现因为失踪案已经上演的这样如火如荼，在没查明真相之前，谁又知道这个失踪的人到底是被哪儿边人带走的呢？ 喂，兰达，你在想什么，怎么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兰德尔垂下眼帘，轻声说：他看上去可不像个坏蛋。 格里斯撇了撇嘴，你都学心理学了，还不清楚聪明的坏蛋都会伪装自己吗？ 是啊。 禽兽也是会躲在光鲜亮丽的衣冠之下，满口仁义道德的家伙实际上不过是伪君子，谎言早就成为一些人身上密不可分的一部分他习惯了自己的能力这么多年，最先看清楚的不就是这种事情了吗？ 今天的课结束的很快，似乎是汉尼拔有什么事情，他将教案讲完之后留了些作业就很快离开了。 那是兰德尔第一次从汉尼拔散发的情绪中感受到除了平静与厌恶之外的第三种波动，可惜他还没理解到那到底是什么情感，汉尼拔已经匆匆走远了。 兰德尔整了整东西，和格里斯分别后很快就赶回了家。 他能多休息一会儿，坐在沙发上撑着下巴看露拉写作业发呆，搞得小姑娘越来越觉得如芒在背，原先四不像的坐姿也慢慢端正了起来。 吃完中餐后他就从柜子里拿出了那块路西法的三叉戟碎片，那东西放在他的背包里沉甸甸的，像是背了一大块的石头。 兰德尔拎着他昨天在纽约买的甜点出门。 叫到的出租车司机还咕哝着问他怎么这个时间点去那条街上，现在又没几个人，那些店白天都不开门的。 兰德尔只是说去拜访一位前辈，司机见他又戴帽子又戴口罩，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一点肌肤都没打算暴露出来的样子，只觉得他说不定是哪个黑帮去寻仇的，登时噤了声，后半段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站在renegade酒吧前，兰德尔重新打量了一遍，之前他并不知情，但现在知道了这酒吧是地狱的大boss路西法开的之后，他反而有些踟蹰而不敢往里走了。 前面说不定是地狱啊。兰德尔这样想到，这些恶魔没事都跑到人间来干什么？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慢慢地上前敲了敲门，但门没关，兰德尔的手轻轻一碰就打开了。 白天来这里的感觉和晚上来完全不同，失去了那些晃眼的灯光与轰鸣的音乐之后，这里幽静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香，不过并不难闻。 兰德尔往里面踏了一步，扬声说道：请问、有人在吗？ 里面没有什么回应，只有兰德尔的声音在空荡的酒吧里回荡，那些酒墙上的玻璃杯被冰冷的应急灯折射出反光映在墙面上。兰德尔莫名觉得冷，揉了揉手臂。 就在他以为自己得不到回应的时候，有个男人的声音从里面慢悠悠地传过来，白天不营业，喝酒等晚上再来吧你等等，你的身上怎么有股奇怪的味道？ 兰德尔眨了眨眼，还没看清什么东西，再一睁开眼睛，发现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他长得很英俊，但是英俊之中却有着几分邪气，有一双似乎能把人的神魂都勾走的眼睛，他明明是笑着的，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审视与警惕。兰德尔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的男人就开口说道：你是麦子叫来的说客？哼，她还认识你们这边的？告诉她我是不会回去的，这里很好，我不会回洛杉矶也不会回地狱，谁也别想让我再去批那些文件。 兰德尔： 不愧是克劳利的上司，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们地狱打工人思想出大问题！怎么一个两个都消极怠工，跑到人间偷懒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昨天生日和朋友喝酒去了，早上去上课还迷迷糊糊的，下午陪同学去看牙，回寝室倒头就睡，睡到九点垂死病中惊坐起想起来自己还没打字，呜呜呜非常抱歉！！！ 啵啵老板们！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51021:23:31~2021051223:43: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望仔有点烫60瓶；药与毒3瓶；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你最好在我还没生气之前就离开。路西法扬起眉毫不客气地对眼前的陌生人下逐客令。 兰德尔连忙摆手,把自己脸上的口罩与眼镜都扒拉了下来，不是的，是查尔斯泽维尔教授拜托我把东西送过来。 他抬起头时,露出浅浅帽檐下的一双蓝色眼睛，好像比浸泡在威士忌里的冰块还要剔透。 哦okay,这副容貌似乎是连恶魔都会被蛊惑到，路西法看着他愣了一秒,接着侧身让开了个位置，你进来吧。 兰德尔松了一口气,走进了那间空旷的酒吧里，大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外面的日光都被隔绝开了，酒吧里的暖色壁灯在此刻却忽然亮了起来。 路西法对他伸出了一只手,路西法晨星（luingstar），你是？ 分卷(31) 兰德尔梅斯塔斯。兰德尔和他短暂地碰了碰手。 路西法笑了起来：别紧张。 很好,继天使和恶魔之后,他现在也是和地狱之主握过手的人了。 只要不是麦子和阿曼纳*叫来的人,我们就是朋友。 兰德尔：不敢不敢。 路西法看了看漂亮的变种人,熟练地从吧台里翻出一个新杯子，给兰德尔倒了一杯酒，邀请他坐下，所以查尔斯让你把什么东西拿过来？ 他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和查尔斯非常熟稔，像是认识了好多年。 兰德尔从包里把那块沉重的碎片拿了出来,和之前略有不同,那冰冷的金属正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从那块用来包裹的厚厚布料里渗透了出来，好像是正在因为什么而共鸣着。 兰德尔有些惊讶,将金属递给了路西法，这是应该是您的东西。 而路西法看上去比兰德尔还要更吃惊一点，他接过了那块碎片，金属在他手心中发出低低的振鸣，他拉开白布看了一眼，你说错了，这不是我的东西虽然它曾经属于我，冠上了我的名号，但现在它是别人的 丹尼尔*把这东西丢了有一段时间，地狱之门已经很久没有再打开过，他是时候该干活了。路西法顿了顿，但还是要谢谢你们把这个拿来。 地狱之王的脾气居然意外的很好，甚至克劳利臭着一张脸的时间都要比路西法长。 说吧，你想我帮你什么忙？路西法将金属收了起来，微笑着看向兰德尔，别害羞，我清楚查尔斯的，如果他只是单纯地脑子发昏做点好事，就不会让你这么一个我认也不认识的小家伙来了，他会让那个跑的很快的小子过来。 恶魔的声音仿佛掺了蜜一般，低低地引|诱着，你可以向我吐露所有你想要的，想知道的我能满足你的愿望。 兰德尔有一瞬间的恍惚，他张了张嘴，心底的声音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冒了出来：夜 路西法的笑容不变，低声哄问着，夜晚？ 变种人猛地回过神，血红色在一瞬间蹿上了他的脸颊，他的身体往后仰了些，慌乱地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不、不是，我只是想问问关于我身体里的这、这股力量 喔路西法的视线往下挪动了些，大概停留在兰德尔胸口的位置上，他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致地说道：卢娜的眷属你信奉的小姑娘应该已经沉睡很多年了，你是怎么获得她青睐的？ 那些顺应人类信仰诞生的神明早就已经离开了地球，他们生活在九界之中，不再干涉地球上的诸多琐事，但他们中的有些曾将自己半身留在地球上，如今都陷入了沉睡，或许有朝一日，人类对他们的信仰又会变得昌盛，那么神明也将会苏醒再度庇佑人类。 兰德尔向路西法解释了亚茨拉斐尔和克劳利对他说的那些，恶魔若有所思。 所以，你在害怕她的馈赠？路西法问，英俊的恶魔笑着说：这可是天上砸下来的馅饼。 兰德尔垂下眼睛，轻声说：我只是不想让这个影响到我的日常生活。 他早在几年前就认清了自己，他知道自己的极限在什么地方，也清楚自己不是当英雄的那块料儿。 他只想要查清楚真相，让露拉安安稳稳地长大，此外的一切都还只是奢望。 好吧，虽然我不能直接干涉其他神的眷属，但我能给你一个东西，恶魔抬了抬手，一串坠着银线的精致项链就出现在他的手上，恶魔之泪什么的，总之是地狱的产物，能将你接收到的情绪压缩在其中。 项链上的饰物从他的指缝间坠下来，那是个像灵摆一样的水晶，从透亮的深紫色慢慢渐变成最顶上的一点鲜红，只比指甲盖大一些，光从外形上看，没人会联想到地狱。 我可以收下吗？兰德尔怔怔地说，这好像很贵重。 路西法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当然哦宝贝，别这么看我，这不是我的眼泪，不过是很多年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掰下来的石头，没多少贵重的。 只不过这东西划开过路西法的手指，被撒旦的血浸泡过的石头当然也被赋予了不一般的能量。路西法的天赋能力就是能够引|诱人类向他吐露内心的欲望，他的血液之中也蕴含着吸引的特质，对兰德尔苦恼不已的能力来说不亚于灵丹妙药。 兰德尔小心翼翼地接过，路西法抬眼看了看他，挂在脖子上或者戴在手上都行，它会把你的能力压缩到和你以前一样，只要摘下来那些能力又会回去，像个开关一样，很便捷吧？ 虽然这个地方除了他和路西法以外就没有别人了，他的变种能力没有任何的波动，但兰德尔就是能感觉到这个水晶之中所蕴含的可怖力量。 不过还有一点，路西法说，毕竟只是块石头，它也有压缩极限，等到它塞不下的那天就会彻底爆发出来，全部返还给你，到时候你可能会体会到人性最黑暗的那一面虽然只有一小会儿，我已经将等价交换的代价压到最低了。 如果你能接受，就把这个带走吧。 谢谢。兰德尔想了想，从他给迪克带的伴手礼中拿出了一大半递给路西法。 这是一点点的谢礼，纽约最好吃的甜品店，可以当嗯，兰德尔看了看他吧台上的酒瓶子，下酒菜？ 你是少数几个会给我带礼物的人，路西法大笑起来，英俊的恶魔一双褐色的眼睛里都盛满了笑意，如果有一天你放弃了卢娜，我随时欢迎你成为我的信徒，我保证，成为我的眷属不会让你困扰成这样。 撒旦的信徒？这听上去可不太好。 兰德尔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之后就拜别了路西法。 他走出去前就已经将那串项链挂在了脖子上，银色的金属被打磨出精细的花纹附着在水晶之上，身为一个美妆博主，兰德尔其实在看到这个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好几套能够搭配的裙子与妆容，甚至和路西法的这一段对话，让他生出了一些不错的主题点子，如果不是接下来还要去警局，他恨不得现在就回家打开摄像机拍摄妆效。 而更让他开心的是，这串项链是真的有用，那些前不久一直让他感到头痛，险些就要让他变成精神分裂的杂乱情绪现在都不会一个劲儿往他的脑袋里钻了，他又变回了以前那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快乐小孩。 兰德尔开心地小声哼着歌，走进了bcpd的大门。 他只是把眼镜又拿出来戴上，露着一张想让人用力揉搓的白净脸蛋笑嘻嘻地向每一个路过的警员打招呼。 嗨，兰达，你来上班啦，这是什么？同事问他。 给迪克的伴手礼，他这几天加班好辛苦的。兰德尔笑眯眯地说，世界清静下来，他的心情也明媚得不止一点。 我们也加班了啊，怎么不给我们带点。同事眼馋地看看里面包装精致的蛋糕。 你们又不是我搭档。小孩很欠地扬起唇角，想吃就让你们搭档去买啦。 同事撇撇嘴，但也只是在说笑，迪克的搭档路易下个礼拜就要回来了。 那到这个礼拜为止，我的现任搭档都享有我的甜品承包权。 你好爱他。一位路过的女警笑了一声。 只是同事情！兰德尔回头辩驳，你们都没受到过搭档的关爱吗？ 一个温和的嗓音从侧边慢悠悠地传过来，那我要难过死了，你对我说了三次爱我，转头居然就不承认了。 兰德尔一扭头，就看到了迪克靠在办公室门口看着他，视线柔软而哀怨，似乎真的能从里面感受到几分难过，兰德尔再一眨眼睛，迪克的表情就又变回了以前那样，仿佛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他莫名感到一阵心虚，好像有种移情别恋被当场揭穿了一样。 但迪克毕竟不是夜翼嘛。 如果摘下恶魔之泪，兰德尔或许会发现，眼前这个人铺天盖地向他袭来的爱意一点儿也不比昨天他在夜翼身上感觉到的少。 作者有话要说：　　傻儿子，我恨你缺根筋！ 久等了老板们！！！ *麦子：麦泽金（mazikeen），魔鬼，莉莉斯的后裔，地狱管理员，紧随路西法来到人界，一直想让路西法回去，是路西法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 阿曼纳迪尔（amenadiel）：上帝的儿子，天使，路西法的兄弟之一。他奉上帝的旨意来到人界要带路西法回地狱。 丹尼尔卡西迪（danielcassidy）即蓝魔鬼（bluedevil）：他使用的三叉戟是从恶魔内比罗斯（nebiros）处夺来的武器，可以使得蓝魔鬼找到藏匿在人间的魔鬼并将他们赶回地狱。（私设是路西法的打工人，老板不想工作，这些事情就都丢给他们了！） 啵啵老板们！晚安！ 感谢在2021051223:43:53~2021051323:57: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souls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伴手礼。兰德尔讨好地将手里的剩下的甜点抬起来,递到迪克的面前，歪着头看他，后面的一双眼睛眨了眨,特地给你买的，我还是很喜欢你的啦。 说这话的时候他倒也丝毫不心虚,完全忘记了半个小时前自己刚把其中的二分之一都送给了路西法。 迪克接过了甜品，想起昨天他以夜翼的身份问兰德尔要不要一起回来的时候,兰德尔拒绝的说辞就是要给自己的朋友买些东西。 原来是在那个时候去买的。一瞬间内迪克就把刚才听到兰德尔那些话时生出的微弱的难过都忘掉了。 他把甜品袋子往背后一藏，对周围的人笑着说：怎么还围着？看多久都没你们的份。 同事们闻言也笑出了声,笑骂了两个人几句小气鬼之后就散开回去继续工作。 连续上班多久啦？兰德尔跟在迪克身后走进了办公室，这房间比他前两天来的时候还要乱些,文件夹与速食包装袋丢了一地，看起来连落脚的地都没多少,抬着头靠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人看起来都憔悴得不行。 快两个星期等这个案子结束我就有假期了。迪克忙起来的时候对加班倒不是很在意，毕竟从他十三岁当罗宾开始,就已经是个合格的007打工人了,也是他们训练了这么多年身体素质好,警察和义警的工作连轴转都没让迪克累死。 那这个案子现在查到什么地步了？兰德尔习惯性地找了把空椅子坐在迪克的边上。 昨天他们从九头蛇的基地里救出来的几十个孩子经过确认后发现就是其他区域的失踪人口,说不准布鲁德海文的某个地方也有九头蛇的老巢。 已经能确认目前百分之八十的失踪案都是同一伙人干的，只是虽然说有几个目击证词，但我们彻查了那附近，都没发现什么。昨天有人报了案，说是在码头附近捞出了几具浮尸,鉴证科的人和法医们还在调查。迪克叹了口气,但死了好几天，已经被泡得面目全非了，很难查出身份信息,你也知道我们警局的资料库不完整，基因比对都派不上什么用场。 浮尸？兰德尔坐在转椅上开始转圈圈，看着天花板也不怕把自己弄晕了，和失踪案会有关系吗？ 他们的身体里有检测出了之前那些变种人身上相同的药物。 你是说argentum？兰德尔抓住桌角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若有所思地说：失踪案和argentum之间确实有点关系你说他们不会是想找人做实验吧，死了就往海湾里一丢，那地方没几个监控，要查起来可麻烦了。 在九头蛇基地内他所感受到的绝望般的痛苦在脑中的一角苏醒，让兰德尔忍不住缩了一下。 迪克看了他一眼，关心地问道：是办公室的空调太冷了吗，我帮你调高些？ 不用了，兰德尔摇了摇头，把这两天他知道的情报隐去些不该说的，一点点透露给迪克：我只是觉得，其实argentum毒品的流入和失踪案发生的时间之间并没有相差多久。 你看那个地下酒吧被我们抓起来的人几乎都是因为药物而变成变种人的，或许知道一些内情的天生变种人却在被抓的时候直接服毒自杀了，剩下的都是些一问三不知的傻子当时弗兰克和我说他们是兄弟会的一员，但我昨天回学校的时候其实也碰见了万磁王。我旁敲侧击向他询问了一下这个，看上去他对这些变种人的存在并不知情。 兰德尔拆了盒饮料喝，继续说，虽然说万磁王他年轻的时候比较激进吧，但现在年纪都这么大了，每天不是下象棋就是逗小孩，以他的性格也不屑于骗我，我想了想，目前就只有两种可能。 小孩伸出葱白的手指，一种是他的手下瞒着他想偷偷造反，第二种就是有人打着他们兄弟会的名号在招摇撞骗。 艾瑞克那些手下和他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年，早就被好吃好喝政府津贴磨平了棱角，不像是有造反想法的人。他们都习惯跟着万磁王当专业复建团队了，和x战警的大家相处也不错，没理由这么想不开，有着稳定拿工资的工作不做，非得造个反，搞得大家都头破血流。 但如果真的是想要做实验，那他们抓些流浪汉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吗？迪克说，他们连政府高官的孩子都敢抓，几乎囊括了各个阶层的人，他们想干什么 等一下，你是说各个阶层？兰德尔咬着吸管拧起了眉毛，他先前看档案的时候只是着重看了看他们学校失踪的同学，并没有太在意其他的，但现在经过迪克这么一提醒他忽然觉得这其中有一点非常奇怪这些家伙的行迹鬼鬼祟祟，好像存心不想让人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却不管不顾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都带走，恨不得全国上下都把注意力放在这个事情上面。 分卷(32) 本来警局是打算对媒体隐瞒一段时间的，等到有了头绪再开发布会，但迪克看了眼外面走廊匆匆跑过去的警员，失踪的人太多了，甚至其中有些还是很有名的人，舆论的反响越来越大，可能过不了几天警局门口会有人来拉横幅。 兰德尔愣了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有点奇怪，低声说：变种人起｜义。 什么？迪克被他的话下了一跳，连忙坐正了看看周围有没有别人听见，连手里正在挖蛋糕的勺子都放下了，你想说什么？ 前一段时间的新闻报道你应该也看了吧？兰德尔说，布鲁德海文出现这么多变种人，不仅没接受过登记，还天天到处犯事，不是抢劫就是伤人，我猜测其中一定有很多是像罗姆他们一伙儿人一样意外变成变种人，而且还控制不了自己的能力或者说外表，失去了工作和亲人，不得不靠犯罪为生你说，如果那些失踪的人其实都是被抓去做实验，最后一个两个都回来了，却是以变种人的身份回来的，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 混乱。迪克也愣了一下，社会到底是对变种人这类少数群体带有偏见的，一部分变种人好歹还能在特殊机构里找到工作，但不是所有变种人都会有归宿的。 他最近忙着调查孤儿院孩子们失踪的事情，居然没想到这一点。 一旦以这个角度构想接下去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迪克就开始头皮发麻，他们还杀了杜鲁门医生，因为杜鲁门医生在研究这个的解药。 你要把这些事上报吗？兰德尔问迪克。 暂时还不打算，这都只是我们的猜想嘛但他应该会对蝙蝠侠说，不过我会建议他们尽快开始研究杜鲁门的手稿，以防万一，解药的研究不能落下，这毕竟和普通毒品有所区别，不是靠戒断就能就解决的。 嗯，你说的对。兰德尔顿了顿，心里却在想他们真的可能造出解药吗？ 露拉对他的影响导致了他身体里也有一部分argentum的成分，有很大的可能这药和神之间也有点联系，研制出这个药的人或许和露拉一样，身体里也被植入了神格。 格雷森，审讯室那边找你。有人敲了敲门，在门口说。 马上来。迪克喝了一口已经冷掉了的咖啡，略带歉意地对兰德尔说，抱歉，我得去忙了。 没事没事，本来就只是来给你送吃的。兰德尔摆手。 门口那人大声说：别抱歉啦，磨磨叽叽的又不是在谈恋爱！兰达你得去解剖室帮忙，艾茜找你！ 得了，他就知道来警局不能有很大的阵仗，被底下的人一察觉，就要被拉去帮忙。 兰德尔和迪克对视了一眼，都起身往外走。 审讯室和地下解剖室的位置相反，两人出门就岔开了，来喊人的那个跟着兰德尔一起去楼下。 他叫雷蒙德，和兰德尔还算熟悉，他们都是打工人中的偷懒代表，平时得过且过，经常在茶水间遇到对方，时不时会聊会儿天。 兰德尔边走边问他，审讯室干什么要找我搭档？他们很缺人吗？ 雷蒙德回答说：倒也不是缺人，但是那小子的审讯技术很不错，找他去能节省时间。 这样啊，和我比呢？兰德尔倒是没看出来迪克的审讯手段有多好，前两次他们两个在审讯的时候都是兰德尔在问，迪克几乎没怎么说话。 你，哼，你就是仗着变种能力好用，和人家那货真价实的经验能比吗？还有一张脸好看，犯人被美色一迷惑，什么话都往外蹦了，雷蒙德继续说：而且嘛，前两天他们审讯科的新老大回来了。 什么审讯科的新老大？我怎么不知道。兰德尔迷迷糊糊，他也没少往审讯室跑，怎么忽然就出现了一个他没听说过的人。 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能知道些什么。那个美女是上个月才换过来的，来了没多久就被叫去给纽约分局的人讲课了，最近两天才回来。 哦，是个美女。兰德尔按下去地下室的电梯按钮，意味深长地说：那我知道为什么要找迪克了。 雷蒙德走在他边上撇撇嘴，你们都是只看外表的人。 兰德尔无辜地举起双手，笑嘻嘻地驳斥道：警花可是你们评的，我一点没参与，不要给我乱扣帽子！我还没抱怨我为什么就比不过迪克了呢！明明我化了妆之后那么好看，迪克都没女装过！ 警员翻了个白眼，托你的福，现在全警局上下都知道你在网上当美妆博主，我一天碰到的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在刷你的视频，我们还得守口如瓶不说出去。 那不是挺好的，不会有种在大庭广众之下偷｜情的隐秘感吗？多刺激。兰德尔无所谓地说。 雷蒙德无语看了他一眼：你好变态。 彼此彼此啦，我猜你们肯定也想看迪克的女装吧。说实话这个想法在兰德尔第一眼见到迪克的时候就出现过了。 雷蒙德被噎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在电梯门打开之前，用你今天吃了吗的口吻平静地问道：所以你会安排吗？发视频的那种。 兰德尔： 看来他没猜错，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老色批！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大家都是欢乐喜剧人！ 掉马还要一段时间。 啵啵老板们！！！感谢在2021051323:57:59~2021051520:1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景色倾心10瓶；岸边露露露2瓶；药与毒、souls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推开解剖室的门前,兰德尔还是象征性地换上了一身手术服，然后给自己的双手消了消毒当然，其实大家都清楚,这个举动并没什么必要。 因为在兰德尔看到那两具被海水泡得肿胀发紫的浮尸时，下一秒他的脑子里就出现了一个声音开始尖叫：如果要我碰这个,我绝对会把自己的手砍掉！ 路西法送他的项链很有用，已经将他的感知能力压到最低,这也意味着现在的他得要靠肢体间的直接接触来干活儿就像他以前常做的那样，伸手,用自己的肌肤去感受那些死人冰冷僵硬的肢体，去体验那些亡灵死前对世间留存下来最后的影像。 兰德尔带着医用口罩,为解剖室中过于糟糕的气味而皱眉。 你们搞不清楚什么？兰德尔问了声，眨着一双茫然的蓝眼睛在几具尸身上掠过。 法医们已经在开始用缝合线把尸体重新缝上了,艾茜忙得几乎脚不沾地，收手术线前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不是这几个,在你后面。 兰德尔转了个身,发现他身后闲置下来的手术台上有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是他们已经检查并缝合好了的。 小孩勾着手指提起白布看了看，发现死状并不是很凄惨后悄悄松了一口气，什么情况？ 他的身体里缺了些器官，拍照的那位助手小声地和他说，一边观察着兰德尔的表情变化：应该是在死亡前被取下来的。 兰德尔嘶了声,垂着眼睛打量那具尸体。 那是个不到二十的男孩,青灰的面孔，染成黄色的短发，眉骨上钉了眉钉,嘴唇边也穿了唇环，双眼没有合上，浑浊的茶色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上方，仿佛瞪视着虚空中其他人所不能见到的东西。 只是这个男孩让兰德尔看起来有些面熟。 角落的裹尸袋上面写着名字，兰德尔瞥了眼，才忽然发现，这居然是他学校里失踪的七个同学之一，他前不久才在名册上看见过这个名字。 他的肺和肝脏都被人取了出来，用了很精细的手法又把伤口缝合上了，凶手应该也学过医。艾茜在他身后淡淡地说道。 兰德尔可以看到这具尸体上的缝合线有非常明显的区别，一些比较新，但其中有两条在前胸下方的却看上去沾了很多血，已经开始发黑了，应该就是凶手缝的，那时尸体才刚死，血液还没凝固。 原先将他们也当作是失踪案的受害者，现在看来这似乎并不在那其中。所以兰德尔之前的猜测方向可能是正确的，确实有人借着失踪案的由头，浑水摸鱼地偷偷绑架别人，满足自己的猎奇心理。 兰德尔叹了一口气，在一旁助理惊恐的目光中，伸手盖在了那个男孩的脸上，将对方的眼睛合了起来。 一种沉重的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让兰德尔眼前一黑，他意识到自己已经转变到这个男孩的视角上。 他先是听见了水滴声，好像就在他的耳畔，一滴一滴滑落了下去，滴在塑料的袋子上面。大约是一秒之后，兰德尔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现在是被黑布蒙上了，只有一点点隐约的光影在黑布后绰绰而动。 紧接着才是疼痛袭来，胸口上仿佛破了个洞似的，有冷风不停地灌进来，冷得他牙冠发颤。 用刀一点点割下他身体一部分的人动作不急不缓，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兰德尔却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像一条毒蛇一般在自己的身上滑动。 手术刀放到铁盘里的清脆响声让兰德尔在愈来愈恍惚之中猛地回过神来，原来那些水滴声是从自己身上流出去的血水。 遥远而朦胧宣叙调男低音成为他失去生命前最后的声音 我把他出卖给你们\\你们会给我什么？ 他们给了他三十块银钱\\从此他便伺机出卖耶稣。* 兰德尔从那绝望而枯败的死亡里回到现实，砰砰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承载着其他人未能说出口的哀鸣。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平复内心的烦躁，却吸到了解剖室中尸体的腐臭味，又弯着腰咳了咳，一脸青白。 旁边的助理放下相机本想扶他一把，被兰德尔躲开了，他摆了摆手，欲吐不吐地冲到洗手池前挤了一大坨的消毒洗手液，用力地搓手，一边洗一边说，我没看到犯人的样子，因为他被蒙住了眼睛，确实有人将他的内脏取了出来。 他是在什么时候死的？兰德尔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眼眶发红的自己，听见自己平静地问。 前天，周六上午，大约十点左右。艾茜说，你有头绪？ 兰德尔迟疑了一下，我要去查一些资料，其他州是不是也出现过这种案例？ 他总觉得最后听见的那几句男低音的歌声格外耳熟。 好像是有？之前好像听人提到过，你突然这么一问我也想不起来了。艾茜把手套摘下来丢掉，其他人把尸体重新搬进装尸袋里塞回冷冻柜中，共享网里应该有记录。 那还有别的吗，这几具不用？兰德尔问。 啊，他们都验出来了，是都在港口里溺毙的，水压很深，估计你也看不到什么东西，不过他们身上都有那个月亮的印迹，血液和身体内部都残余着你上回带来检测的那玩意儿，估计和那些变种人脱不了干系，艾茜抬起手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一脸嫌恶地猛挤消毒液，倒是你，看起来脸色很差等会儿记得把情况给二队说。 我哪次验完人脸色不差的。兰德尔说，既然没什么事，我就上去查资料了，会写报告的。 哎，小鬼怎么跑这么快。艾茜一个回头的功夫兰德尔就已经溜走了，女法医一撇嘴，不是说带了好吃的来，有没有给我留一点啊？ 兰德尔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给你放桌上了！少吃点，热量很高的！ 艾茜翻了个白眼。 兰德尔跑回楼上，他自己没有办公桌，毕竟他大部分时间都只是个闲人，就连最近都是挨着迪克办公的。 看看时间迪克似乎还在审讯室没有回来，于是兰德尔只好问别人借了一台电脑。 他在搜索器前愣了一会儿。 然后才输入了几个关键词：内脏缺失、杀人、抛尸。 网页上跳出来的第一条就是一年前的一个新闻。 巴尔的摩再次出现杀人抛尸案，死者内脏缺失一部分，推测是被食人魔吃掉！ 巴尔的摩。 兰德尔去翻自己丢在迪克工作位上的包，从钱包里翻出了一张薄薄的名片，第一面写着心理治疗师：汉尼拔莱克特。 第二面写着对方位于巴尔的摩的心理诊所位置。 周六那天，正好是兰德尔带着露拉去找汉尼拔看心理的时候。 回想起那时房间里压抑而难以形容的沉重感与空气中弥漫着的肉类焦香让兰德尔在此刻脸色一白。 他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儿，但当时却没放在心上，现在一想，那不就是被煮熟的人肉吗？ 又想到了汉尼拔还试图邀请自己去共进晚餐，兰德尔就开始腹部绞痛。 露拉呢？小姑娘当时和汉尼拔在同一间房间里待了那么久，没被做什么吧？ 兰德尔从办公室冲了出去，撑在洗手池边干呕了一阵，眼前发晕的同时也想到了别的事情。 如果真的是汉尼拔做的，那他现在能提出什么有用的证据吗？ 死者眼睛被遮住，他没有真的看到汉尼拔的脸，尸体并不是在汉尼拔家附近找到的，以兰德尔对这位心理医师的推测，对方应该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不然他也不可能会在巴尔的摩逍遥这么久了，甚至能被邀请来布鲁德海文州立大学当讲师。 彻查汉尼拔的家或许也不一定能找到血液的痕迹，他听见血液落下后滴落在塑料之上的声音，想来对方一定也确保了所有的血迹都没在房屋里留下痕迹。 就在兰德尔拿着一次性纸杯漱口的时候，看见楼梯口慢慢走上来两个人，一位是迪克，另外一位是个漂亮的红发女性，他们两人说说笑笑，看起来一副很亲昵的样子。 迪克一眼就看到了兰德尔，向他招了招手，跑过来，你那边已经结束啦？怎么了，脸色看起来这么差？ 我没事，兰德尔因为过近的距离而往后退了一步，迪克身上好闻的木质香水萦绕在他的鼻尖。兰德尔偏了偏脑袋看向迪克身后的红发女性，他以前从没见过对方，却能感觉到这个女性身上传来的平缓又熟悉的感觉，于是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这位是？ 分卷(33) 塞勒涅(selene)，面容姣好的红发女人伸出手，她的咬字有种奇异的语调，不像是本地人，但是很好听，我猜你一定就是兰达了，早就听说过你，但我还没见到你就去纽约了，这两天才回来。 哦，是那个审讯科新来的老大，兰德尔习惯性露出一个公式的笑容和对方握了握手，对方身上那种温和的情绪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现在你见到啦，不得不说，你长得真好看，塞勒涅小姐，你想吃蛋糕吗？我带了好多给迪克的，让他分你几个。 喂。迪克笑了笑，不留痕迹地将兰德尔与塞勒涅之间的距离隔开，不是说了只给搭档吃吗？ 兰德尔只当迪克是在意红发女性，暧昧的目光在这两个人身上扫过，先走了几步，说道：美女当然是例外的啦。 迪克想要去搭他肩膀的手一僵，在半空中停顿了半秒捞了个空，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去挠了挠脸颊，奇怪地想到：为什么兰达从九头蛇的基地回来之后就似乎有意无意地和他保持着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马太受难曲》前段节选，之前出现过（30章）。 马上搞拔叔，搞完就和夜翼恋爱！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51520:19:43~2021051723:59: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3瓶；souls2瓶；药与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塞勒涅是位幽默又健谈的女性,她谈吐不凡也懂很多东西，总是能接上兰德尔的话。 但她只待了一小会儿就被一通电话喊了回去，兰德尔看着对方红色的长发在拐角处消失,才重新看向迪克。 被冷落了半天的警花先生双手抱胸，看上去心情不太好的模样。 抱歉,兰德尔小声说，我打扰了你的约会？ 他只是突然对宗教文化很感兴趣,巧的是塞勒涅在这方面也颇有研究（毕竟她拥有着一个属于神灵的名字），所以他俩兴致勃勃地讨论了半天《奥德赛》。 没有。迪克摆着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盯着他看,停了几秒之后迪克酸溜溜地说：我也知道《荷马史诗》，了解过《北欧众神》,甚至我还研究过洛夫克拉夫特。 迪克的言下之意是，这些兰德尔都可以和他一起讨论。但是脑袋一根筋的变种人在此刻却茫然地眨了眨眼,好像感知能力退化之后，他在读人心这方面也变得一窍不通了。 哦呃、呃,抱歉？不然你下次也可以和塞勒涅小姐谈谈这方面？兰德尔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迪克叹了口气,挫败地揉了揉脸,决定将这个话题暂时揭过,你的脸色一直很差，是在刚刚遇到什么了吗？ 就是一具尸体，兰德尔从桌子上捞过水杯，慢吞吞地补充说：一具被割去了一部分内脏的尸体，他们想知道凶手是谁,但死者死前被蒙着眼睛,我也没看到。 天！他不会是在活着的情况下被取出内脏的？迪克皱起眉，姿势一下子从靠在椅背上变得直挺，翘起来的腿也放了下去,关切地问：那很痛吗，兰达，你真的没事吧？ 迪克有时候真的很像他妈妈，甚至还可以说是与那位名叫亚茨拉斐尔的天使有一点点相似的博爱。 其实还好，兰德尔低声说，令他感到反胃的是他之后的推测，我又不是刚干这门活儿，只是中午吃的有点饱，所以不太舒服对了，你听说过食人魔吗？ 食人魔？迪克愣了一下，他正好最近对这个词比较上心，在巴尔的摩、我前不久听别人说到过好像那边就有个连环杀人凶手有食人的癖好，会将死者身体中的一部分切下来当做自己的食物，只不过这个凶手至今还没被抓到你不会觉得这个连环杀人凶手从巴尔的摩到布鲁德海文来了吧？ 说不定呢？ 兰德尔扯开嘴角笑了笑，说不定这位食人魔被布鲁德海文的某所高校邀请，暂时离开巴尔的摩来到这边，同时察觉到了这座罪恶之都之中风起云涌的失踪案，本着何乐而不为的变态杀人魔精神，顺手就杀了几个在校大学生，换个地方尝尝新口味？ 以目前的证据，兰德尔当然不可能说服警局同意给他发放搜查令，他也不能只是因为自己没凭没据的推测就直接把汉尼拔绑到警局来对方怎么说也是有名的心理治疗师，fbi的特邀心理评估师。 兰德尔细想之下，觉得自己应该再去汉尼拔那边搜集一些情报。目前看起来对方对他并没有杀心，还把名片给了自己，可能是想让兰德尔与露拉都到巴尔的摩去。 那天他问过露拉对汉尼拔的印象，小姑娘并不讨厌对方，甚至愿意接受汉尼拔的医治，不难想象如果他们多去几次，露拉可能真的会依赖上汉尼拔，从而影响兰德尔是否会决定每周去一趟巴尔的摩。 在确保自己生命安全的同时，去探查汉尼拔隐藏下来的真相，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将近十年的x战警训练不是白做的，他的体术老师可是那位精通所有格斗技巧，拥有无坚不摧钢爪的罗根。兰德尔理所当然地相信自己也能在汉尼拔手下全身而退。那位被开膛破肚，失去了一部分内脏的男同学失踪于汉尼拔来到布鲁德海文的第一个星期，哈，那时候他们还在为那些个肆意妄为的后天变种人忙得焦头烂额，大家都只以为失踪案不过是个例，在这座被金钱和权势浸透的城市里，偶尔悄无声息地消失掉几个人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情。 而兰德尔此刻对这位、胆大妄为的凶手产生了一些好奇。 明明可以将犯罪全都隐去，让这些成为庞大失踪案中寂寂无名的一具尸身，为什么还是要这样光明正大地抛尸在一个并不算人迹罕至的位置，就好像是要告诉所有人，这是他犯下的案子，是他杀的人一样。 坐在兰德尔边上的迪克，对这件事也有着自己的想法。他是因为兰德尔提到要带露拉去看心理医生而简单地调查了一下名叫汉尼拔莱克特的心理医生。 结果出乎意料地发现了一些让他感到惊奇的事情汉尼拔莱克特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是位罪犯，穷凶极恶的那类鉴于兰德尔现在的推测，他不得不将这个人的危险程度以及自己对他的怀疑程度再往前提一提。 或许他在今晚应该去对方家里拜访一下了。 两个心中想法不谋而合，但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人相视一笑，同时在脑海中制定着自己的计划，一个人抓起包说自己写完报告就回去了，另一个温声劝他好好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别把自己搞得太累。 . 兰德尔在回去的地铁上测试了一下路西法给他的那串项链的范围。 只要摘下放进口袋中和自己肌肤隔绝开，周围庞大而复杂的情绪就会重新被他接收。而一旦戴上之后，就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拢住了他的耳朵，让这个世界变得空寂安静，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声音。 确实如路西法所说的那样，十分地便捷好用，就像个开关一样。他只要在拜访汉尼拔的时候把这个摘下来，即便不触碰对方，也能敏锐地察觉到很多事情。 他本想明天再去拜访，但学校如今已经失踪了七个同学，其中的好几个人有很大的可能性是被汉尼拔带走的，因此他决定在今晚就去问问，当然他这不可能叫上露拉，所以兰德尔捏着手机想了个措辞询问对方今天下午是否有空。 汉尼拔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并和兰德尔约定好了时间，兰德尔看了看时间，准备先回家提前准备一下。 露拉戴着耳机在看书，似乎对兰德尔这么早回来有些吃惊。 兰德尔没说什么，回房间的衣柜里找东西，他当时从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离开后，还是带走了一些平时能用上的简易装备。 他翻了翻，从一大叠花花绿绿的裙子底下翻出了他曾经穿过的作战服。 特殊的面料摸上去滑溜溜的，不算好看，但这实际上能够防弹，让人不至于被子弹直接打中身体致命。因为在衣柜里放了许久，所以衣服上沾染了些陈旧的木气，兰德尔掸了掸，准备到时候穿在里面。 接着兰德尔又找出了一个变种人抑制器，那也是他从学校带回来的，本来是想着如果有天他自己的能力失控了，这个能防止自己伤害到周边的人，但现在他发现这东西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了。摘下项链之后，他的能力不受变种人抑制器的控制。不过他用不上，说不定汉尼拔能用上呢？对方也有可能是个隐藏很深的变种人。 他在收拾背包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了一个红色的u盘，兰德尔这时才忽然想起来这个是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给他的，那位阔绰又友善的超级英雄当时带着点担忧的情绪，将这个u盘放到他的手上，说是这里面有些关于他的东西。 窗外的天色还早，兰德尔找出笔记本电脑打开了那个u盘里的内容，慢慢看了起来。 九头蛇的资料又杂又多，鬼知道他们有那么多基地，到底在同时进行多少反人类的项目，但好在托尼给他的这些资料好像已经经过了细致的分门别类，把和兰德尔有关系的资料都整理了出来。 这应该要归功于对方的人工智能，兰德尔在很久以前就听说斯塔克工业在ai领域的研究一骑绝尘，凭一己之力拉高了整个地球的科技水平。 最先被兰德尔注意到的就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文件夹，点开之后兰德尔发现那并不是一份非常完整的资料，毕竟他曾经也隶属于体制内成员，像他这样的人，能力情报都是机密，更何况查尔斯教授对他的能力评级一直是危险状态。 查尔斯教授曾坦言兰德尔的潜力极强，因此也一直担心兰德尔对自我情绪的控制，所以他从刚入学就开始接受查尔斯教授的特别训练，就是怕他有一天被负面情绪压垮，一时想不开去报复社会了。 但也亏得兰德尔的精神能力被锻炼的很强大，他才能接下警局的那些任务，承受一次又一次濒死的痛苦，换做是其他人可能试上几次就要疯了。 九头蛇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了解了兰德尔能力的一星半点（根据记录的时间推断，兰德尔猜应该是从纽约大战的时候开始的），并对他的能力做了诸多的推演，后面有好长一段都是他看不懂的分析，兰德尔拉到最后，看到自己被选为某个任务最适合的执行人员。 兰德尔：我谢谢你们啊。 好在这个项目现在被他们强行终止了，学院的脑波加强器被回收后施加了更严密的防范，但针对兰德尔的行动不止这点，托尼说九头蛇正在找他也不只因为这个，而是露拉。 兰德尔看到了关于露拉的情报是因为一段非常眼熟的视频，前不久登上了推特的趋势，兰德尔女装徒手制服几个变种人的视频，露拉在里面露了几秒钟的脸，而那几帧的视频被九头蛇圈了出来，面无表情的小姑娘边上被划出了一个编号：luna002。 后面似乎是某个记录员的工作日志，最开始的来自于六年前的一天，后面简短地写着：目标正常。 兰德尔滑着鼠标滑轮往下继续看，密密麻麻的记录连成长长一串，冰冷的文字仿佛一只只监视着露拉的眼睛。 记录在那之后的第三年就停止了，正好是兰德尔知道的露拉曾经那所孤儿院破产，小姑娘开始流离失所的时候。 无论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露拉确实有整整四年没有被九头蛇监测到，编号luna002在对方的眼中属于失踪人口，直到前不久，露拉出现在兰德尔的视频中，偶然被九头蛇发现，他们才开始继续记录。 兰德尔被这几乎一天不落的详细监测记录一惊，汗毛耸立，luna即是卢娜月之女神，是那些非人类口中的神明，而002则代表着露拉并不是第一个被观测（或者实验什么的，但兰德尔不愿说这个词）的人，这也意味着，做出那个将神格分割开的实验的组织或许就是九头蛇。 不能让露拉再待在这里了。这是兰德尔脑中唯一的念头，不过下一秒就被他否决了。因为除了自己身边，兰德尔怎么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更加安全一些，如果是拜托查尔斯教授他们，很难说露拉的能力会对那些还不一定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小崽子们有什么影响。 露拉，兰德尔回头一看，发现小姑娘正站在门边看着他，兰德尔将电脑合上，抱歉，是饿了吗？我点了外卖，今天就先凑合一下，晚点我得出趟门别担心，我不会出什么事的。 兰德尔见露拉的情绪还是带着点抗拒，于是想了想，从桌面上拿起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了一些东西，蹲下递给露拉，如果我在十一点，就是你要睡觉之前还没回家的话，你就发消息给这个手机。 兰德尔指了指上面那串号码，这是迪克哥哥的手机号，你把下面这些地址发给他，他会知道怎么找到我的。 露拉摇了摇头，她的眼睛像是某种动物受到了惊吓一般，瞳孔在日光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小。 听话。兰德尔直直地望着露拉，一字一句认真地说：在你长大成人之前，在我找明真相之前，我绝对、绝对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话语中坚定的力量一点点融进他的情绪之中，露拉和他僵持了几秒钟，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一把夺走了兰德尔手上的白纸，像是生气了一样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中，嘭地大力关上门。 兰德尔站在客厅中无奈地叉着腰叹了口气，等到外卖到了之后才换上衣服出门。 我出去啦，记得别给陌生人开门哦！兰德尔大声说。 回应他的是露拉在房间里陡然放大声的摇滚音乐，暴躁的男主唱在贝斯与鼓声中骂着： 【futdowhatyoutellme】 【motherfucker*】 看来露拉在用歌词代表自己心态的路上越发地熟练了。 早上还因为露拉给他做了早餐而出现激动老父亲心态的兰德尔，此刻只能委委屈屈地轻轻出门，连门都不敢关重了，同时他还为露拉常听的歌曲中那些丰富的词汇量而感到心惊，担心在未来的某一天露拉愿意开口后，可能不得不经常被拉去看美国队长的特别教育视频。 叛逆期的小姑娘真难养啊。 还没到法定成年年龄的小孩在晚风中感叹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killinginthename》暴力反抗机器乐队的歌，歌词就是那样（） 久等了抱歉！ 分卷(34) 今天因为星野源和新垣结衣结婚的事情震惊了好几个小时，他们两个都是我在日娱的墙头，所以同时痛失两个老婆让我脑袋发晕。 和老板们贴贴，我只有老板们了呜呜爱你们！！！ 感谢在2021051723:59:24~2021051921:18: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我想来咨询一下感情问题。】 【这两天遇到了一些事,请问今天您有空吗？】 兰德尔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莹亮的屏幕光给他的眼睛镀上了一层尖锐而陌生的光芒。 在他发出去的短信下方是汉尼拔的回应，他原以为上午下了课汉尼拔这么着急离开,今天说不定不会同意他的请求，但当时年长者没过多久就给了他回复,很顺利地就定下了时间，并邀请兰德尔一起吃晚餐。 晚餐。 好吧,兰德尔承认自己因为这个词而心惊肉跳了一下，气味卷着巴赫的钢琴声在他的脑海中翻腾出现,昏暗的天空与湿淋淋的柏油地，以及汉尼拔打开门时表露出来的一瞬间惊讶。 兰德尔为自己还能记得这些细节而感到惊讶,即使两天前他只觉得汉尼拔是个有点奇怪的心理医生，身体却依然把那天所经历的一切怪异之处都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兰德尔并没有拒绝这个邀请,这是个机会，他想到,而这个想法让他有些懊恼也有些庆幸。 前者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大概率会非常地反胃,后者则是因为这说不定是个能让他直接人赃并获的情况。 兰德尔坐上了前往汉尼拔家的出租车,车内的广播中正在放着不知道是谁的脱口秀,司机压下一半的窗户抽着烟，为那些低俗的三流段子哈哈大笑。 变种人在这种环境里阖上眼睛往后一靠，叹了口气。纷杂的情报如同镜子被狠狠地砸碎，变成一堆碎片向他劈头盖脸地落下。 他回想起这两天发生的这么多事，又想到那些庞大的失踪人数,格里斯告诉他玛瑞安失踪,九头蛇基地中找到的众多资料，那些周身被痛苦缠绕的孩子们还有夜翼望向他时，温和的眼神。 也就是司机两支香烟的时间,车子就在汉尼拔家附近停下，那个城区一如即往地安静而诡异，临近夜幕，厚重的云层将点点闪烁的星辰与暗淡的月亮都遮住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兰德尔曾经协助破案抓到过的某个杀人凶手就这样对他说过，那阴恻恻的仿佛被砂纸磨过一般的烟嗓与被疯狂和阴郁沾染的眼睛，好像一缕阴魂不散的幽魂还跟在他身边。 兰德尔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往汉尼拔的洋房走去，一边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项链摘了下来。 这四周寂静，仿佛没几个活人住着一样，兰德尔的感知范围慢慢延伸出去，他在那栋开着暖色大灯的屋子门口停了下来。 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兰德尔用那张在杂志上大杀四方的漂亮脸蛋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将手里的甜品袋子递了过去，这是我周日去纽约的时候买的。 不，我一直很期待你能来，汉尼拔接过东西，让兰德尔走进房间。年长者好像刚下过厨，白色的衬衫袖口挽起，身上带着一股隐隐约约的香料气味，坐会吧，我们可以先聊一会儿，食物还需要等一点点时间。 汉尼拔将唱片机的唱针放了上去，低沉的大提琴声从中优雅地倾泻出来，汉尼拔对他微微一笑：想要品尝最完美的肉食，就要先用酒水去腥，剖干净了，才好下口。 兰德尔在沙发上坐下，安静地观察周围，上回来的时候他观察得并不仔细，今天才发现汉尼拔几乎将这栋洋房里的所有房间的门都关上了，就好像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墓室，但那后面并没有让兰德尔感觉到有别人存在。 他能感觉到活人的情绪，但想要触发死者生前所见到的东西，是一定要有肢体接触的当然也不一定只是对死尸有些特殊，他对那些失去了意识的人也无可奈何，仅仅是昏睡过去，没有做任何的梦，也就没什么情感波动，他也捕捉不到。 需要喝点什么吗，红茶？汉尼拔问他，我记得你上回好像不喜欢喝。 嗯对，兰德尔毫不意外地点点头，其实只是不想在汉尼拔这边接触所有食物，我对茶叶过敏。 喔、真遗憾，我这边没有饮料，只能喝矿泉水了你没成年对吧？汉尼拔说。 是的，谢谢。兰德尔一顿，险些就要说他对矿泉水也过敏了。 兰德尔看着汉尼拔接完水，然后将水杯放在他前面的小桌子上，施施然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那么来说说你的事情，兰达。 汉尼拔从兰德尔到这边后就一直处在一种亢奋的状态这么说有点奇怪，但兰德尔确实很感觉到汉尼拔的情绪很高昂念着兰德尔名字的嗓音低低哑哑。 你在为哪一方面的情感困扰？ 前不久我遇到了抢劫，受了一些伤。兰德尔垂着眼，好像在研究自己长裤上的花纹。 我记得，你请了一天的假，上回见到你的时候，你的脸上还带着伤。汉尼拔温声说，手指在搭载手臂上轻轻敲着节奏。 兰德尔说：当时有人救了我，我和他、呃，我和对方不太熟，但我发现我小时候也被对方救过一次 恐惧会激发情｜欲，也就是俗称的吊桥效应，我相信你很早之前就了解过这个了。汉尼拔挑眉。 是，但诡异的是，我没想到是对方会爱上我。 对，没错，能将这种话大言不惭地说出来的也就是兰德尔梅斯塔斯了（或许还能算上一个托尼斯塔克？），在他看来夜翼并不是那种人那种他以前经常会遇上的那类人，肤浅而轻浮。 而得出了以上想法的兰德尔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出现的毛病，拜托，他又不是没谈过恋爱，怎么会不知道大部分爱情的开始都是肤浅的？ 至于夜翼，即便是自己给了对方十层滤镜的加持，也不可能直接将他捧成圣人，既然大家都是凡夫俗子，也必然要承受七情六欲的侵扰。 可兰德尔却开始怀疑爱这个情感，他发现自己正在恐惧这个东西。 兰达，你有一张足够英俊的脸，挺拔健康的身体，这就已经是百分之九十的倾慕的开始了。汉尼拔微笑着说，并隐晦地提醒道：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作为你现在的导师，我认为你还太过年轻，如果对方的阅历和经验都高于你太多，你很容易受到欺骗。 哦、呃，这个人应该也没比我大很多岁吧。兰德尔不确定地说，他小时候碰见罗宾那会儿才八九岁，那个时候的罗宾看起来也不大，顶多就比他大三四岁吧。 我只是 所以你不理解的是爱哈，兰达，没有人天生就明白这是什么的。汉尼拔深深地看着他，兰德尔刚刚被诱导着说了很多，前面玻璃杯中的热水已经变凉了，蒸汽附着在杯壁上成为小水珠，慢慢地滚落下来。 你得去接受，才会有人来教你。 汉尼拔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兰德尔感觉到了对方心中一点点的怀念与柔软，那就像是猛禽收起了利爪，只留下了软乎乎的肉垫，它锋利而敏感，却在这时愿意将所有的烦躁都隐忍下来。 兰德尔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年长者依然优雅地坐在沙发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兰德尔开口问道：您是一个人住吗？ 当然，汉尼拔抬起手喝了一口茶，那些与他并不相符的情绪转瞬即逝，马上又消失不见了，怎么了？ 我只是，以为您有妻子或者恋人您之前说您也有个女儿，和露拉很像。 喔、阿比盖尔，是的，但她已经去世了。汉尼拔的语气中带着遗憾。 我很抱歉兰德尔眨了眨眼睛，却没有从汉尼拔那边感觉到任何的悲伤与怀旧。 这没什么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要准备煮晚餐了，你在这里坐一会儿吧。汉尼拔站起身，向兰德尔笑了笑，好像不愿意透露过多属于自己的信息一样，往半开放的厨房走去。 兰德尔的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落在那两块厚重的鲜红色肉食上，被浸泡在料酒与香料中的生肉被汉尼拔捞了出来，慢慢地用温水冲洗干净。 金发的年长者眼眸低垂，用锐利的钢刀在上面割出痕迹，那生肉肥厚而多汁，每一刀切进去，兰德尔都仿佛能听见细微的沙沙声与汁水从中被挤出来的声音。 在感觉不到这周围有其他人的存在时，兰德尔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他留下吃晚餐，如果汉尼拔真的是食人魔，那么兰德尔触碰到那些肉食的时候，也会感知到死者生前所见到的东西。 需要帮忙吗？兰德尔开口问，我在家里也经常做东西吃。 不用，这是我的乐趣之一，汉尼拔从料理台前抬头看了看兰德尔，请让我继续享受。 兰德尔感觉毛骨悚然，钢刀轻触到砧板上的声音让他的手攥紧了，好吧，那么我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间吗？ 当然，在你后面走廊的右边。汉尼拔微微点头。 洗手间的边上，同样也是一扇紧关着的门，兰德尔站在原地，往外望了一眼，看到汉尼拔正专心致志地低头做菜，于是往旁边小小地挪了几步，伸手握住了那扇像是卧房的门把。 他用力往下按了按，发现门被锁住了。 红木门似乎因为他的小幅度按压而颤了颤，发出了一点微弱的抖动声，这声音像是一种讯号，兰德尔猛地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在汉尼拔的视线挪过来之前，一把拉开了洗手间的门，钻了进去。 兰德尔在一片昏暗里摸索着按开了灯光。 刚刚，就在他靠近的时候，那房间里面似乎有人醒了过来。 强烈的恐慌感与惊惧在一瞬间占满了他的大脑。 汉尼拔的家里居然真的还有其他的人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汉尼拔（循循善诱）：听叔一句劝，兰达，这里面水很深，你把握不住（比你年纪大的人）。 迪克：你放屁！他可以！ 兰达：？ 拔叔想到的人是威尔，他对兰达在意是因为他觉得他和兰达是一类人（疯批的雷达？） 521快乐！但是没让迪克赶上在今天恋爱，我有罪呜呜对不起！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51921:18:33~2021052122:49: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多令10瓶；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兰德尔在洗手台前慢吞吞地用净手液揉搓手心和指尖。脑内的警报声却在疯狂尖叫,就好像是脚踩入了埋雷区，惊惶地挤压着他的内脏，因为兴奋和紧张产生的肾上腺素让他的手有些颤抖。 可能是被绑住了,房间里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兰德尔的感官虽然不像那些兽态的变种人样敏锐，但也比普通人类要高上些,即便隔着那扇厚重的红木门他也能感知到陡然变得强烈的呼吸声。 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汉尼拔确实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温和。 但我该不该提前和警局的人说？兰德尔捏着手机有点不太确定,他没想到自己会和汉尼拔谈这么久，年长者显然经验丰富,引导着他说出了很多东西，有那么几分钟里,兰德尔甚至忘记了坐在他前面的人是他要重点观察的对象。 查尔斯教授如果知道这些事绝对会好好教训他顿的，好在他没把那些不该说的都泄露出去。 外面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兰德尔预感到今晚或许会下雨，狂风压着树干发出猛烈的沙沙响,无人的街道与颜色昏黄的路灯都仿佛在狂风中飘摇。 兰德尔想了想,手指划到了通讯录中迪克的联系页面,想给他发个消息,让他和警局里还有空的人提前准备下。 毕竟这本来只是他的时心血来潮，没想到真的会钓上条大鱼。 但他的字才打了半，就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向他靠近，再抬起头，视线对上镜子,发现在没有紧合上的门缝里有只眼睛在看着他,只灰色的、冰冷的眼睛。 兰德尔按灭了手机屏幕，偏过头对着外面慢慢地扯出个礼貌性的笑容，汉尼拔医生、你也要上厕所吗？ 这人走路怎么跟只猫样。 我只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汉尼拔往后退了步,脸部终于不被门框的阴影遮住。 我就洗个手，能出什么事。兰德尔将手机收了起来往外走，边说，露拉在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今天晚上可能要下雨，我在回她的消息。 兰德尔拉开了磨砂的玻璃门，滑轮在地面的凹槽上发出细响，他感觉到旁边另个人的情绪变得更加激烈。 那是卧室吗？他指了指那扇紧闭着的红木门，好奇地问。 汉尼拔看着他的脸，好像在观察兰德尔到底在想什么，微微笑，杂物房罢了，我不常来这里住，里面的东西都上了灰尘，所以将门关上了。 这样啊，兰德尔点点头，晚餐已经好了吗？ 羊排正在煎。汉尼拔带着他走到那条长长的餐桌前。 空气里弥漫着黄油软化后的醇香以及红酒与肉食融合的香气，锅里滋滋啦啦地烧灼着，兰德尔不再多说什么，在餐桌前坐下。 汉尼拔将锅中的肉翻了个面，另面已经被烧出诱人的色泽，兰德尔的目光从桌面上的鲜花瓶被吸引了过去，他不得不承认汉尼拔在厨艺这方面可能真的有非常厉害的天赋。 但是想到这玩意儿可能会是人肉，兰德尔刚刚还有些饥饿的胃部就开始绞痛起来，好像有胃酸在其中翻滚。 分卷(35) 他不知道汉尼拔到底对多少人下手了，去除房间里的那个人，他的冰箱里可能还能算个但他为什么要选择对这些同学下手？ 您认识玛瑞安吗？兰德尔开始把玩餐桌上面的餐刀，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听说她失踪了，最近真是危险啊，好像已经失踪了很多人了，这两天路过bcpd的时候外面蹲了好多记者，看上去对警局有大堆的问题想询问。 汉尼拔已经开始将肉块盛出，放在碟子中，淋上酱汁与香料。 年长者低沉地开口，你在担心晚上回家吗？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他将食物端到兰德尔的桌前，好脾气地笑了笑，毕竟是我让你留下来的。不，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会失踪这么多人，他们有什么目的，兰德尔盯着那盘熟透了的肉排，歪了歪脑袋，像是在想先从什么位置下手比较好，研究社会心理也是门课题，我打赌米歇尔教授的期末课题定会涉及到这些。 人类早就证明了自己是个特别具有攻击性的物种，没有其他物种如此贯得大肆打击、折磨和杀死他们自己的成员。*汉尼拔在兰德尔的前面坐下，即便这是张长长的餐桌，但是他并没有选择主位，而是和兰德尔相隔着个矮花瓶，他的视线穿过那些新换上的鲜花落在兰德尔的身上，他的学生此刻正用力地握着钢刀，指节泛白，刀尖深入肉排。 真奇怪，这个人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就仿佛他没有同理心，他也不认同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那个人类物种般。 兰德尔用叉子将切下来的那块肉送到嘴边，馥郁的香气在他的鼻腔间缠绕，胃部却在恶心地翻滚，他小小地吸了口气，又凑近了些，肉食触碰到他的嘴唇。 愤怒、惊恐，压抑的情绪如同张密不透风的厚厚蜘蛛网将他的脸孔完完全全地遮住。兰德尔视线暗，他看见个西装打扮的男人向自己走过来，精致的西装裤与牛津鞋底。 对方温和地用手掐住了他的下颚，兰德尔被迫从地面上抬起头，对上了双灰色的眼睛汉尼拔莱克特的眼睛。 金发的男人像是在拥抱情人般，捏着他的下颚把人扯了过去，他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拍打在自己的脸侧，而这具身体正在惊恐地颤抖，牙齿打颤着，说不出任何的话，再接着，就是种微凉的金属贴在他的脖子上，他听见这具身体挤出了声尖锐的喘｜息，开始摇头和挣扎，这是位女士，但并不是玛瑞安，或许是失踪名单上的另位女同学：不、请请放过我，汉尼拔、老师 汉尼拔微微垂下眼，灰色的眼睛冰冷而冷漠，张开嘴唇说的话更像是刀片要把她身上的肉片片剐下来，你太过失礼了，艾莉森小姐。 那把刀很快地抹过她的喉咙，很深，几乎要把她的脖子折下来的程度。 兰德尔将手里的金属叉子放下，汉尼拔显然没有意识到在刚刚的秒内兰德尔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喝了口红酒，眯了眯眼睛，灰色的眼瞳如同鹰隼般，他继续说着：文化差异与生活环境会决定人类社会中的攻击行为，群体生存是伴随着危险和破坏性的，当部分的人类感受到威胁或竞争时，就会产生战争。 所以您认为这是部分群体的反抗？兰德尔开口，他发现自己的喉咙正在疼痛着，这和上次碰到杜鲁门医生后的痛楚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个体杀人呢？连环杀人凶手、隐藏在庞大失踪案中的漏网之鱼 他逼视着汉尼拔，从死亡的半途中被硬拉回来的疼痛还未消去，变成了他眼中燃烧着的两簇火焰，他张开嘴说，声音沙哑而刻薄，毫不留情地吐出了眼前这个精致男人另个称呼：食人魔。 汉尼拔停顿了会儿，才开始说：我在上课时说过这些，环境、社会和自然因素会影响到有暴力倾向的人类 兰德尔不在乎地说道：那么您在杀人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汉尼拔缓缓地将红酒杯放到桌面上，他的目光在桌面上的餐刀上略过，然后伸手拿起了它，汉尼拔边站起身边说，我想这其中定有什么误会。 哦，误会，后面的房间里被你关起来的人应该不是这么想的吧？兰德尔坐着没动，任由汉尼拔向他走过来，莫瑞尔、安德森、维奇、克莱伯尔德 兰德尔念出学校失踪的那几位同学的名字，虽然他猜想那并不全是汉尼拔干的，但至少会有不下三个人，还是罗杰、艾莉森和玛瑞安？ 你过界了，兰德尔。 我以为您会说我失礼了？兰德尔安静地说，您就不觉得我已经报过警了？ 这里不会有信号的。汉尼拔温和地说，他已经绕过了桌子。 好吧，兰德尔嘟囔了声，他拿出手机的时候并没注意到这个，所以他在刚才就被怀疑了？当他说出他要回露拉消息的时候，但现在比较失礼的是您。 什么？ 您不会真的觉得我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吧？兰德尔说，话音才落下，他的手就往后侧击了过去，手臂击打在汉尼拔的手腕侧，力气很大，险些就让汉尼拔拿不稳刀，兰德尔拽着他的手腕，转过身，膝盖用力地撞到对方的腹部，另只手抓着对方的头发往下摁，很遗憾，我可能也是有点暴力倾向的那类人 汉尼拔被那力道痛得弯下腰，但是他还是挣扎着，他受过不错的锻炼，剑术和近身搏击，或许对于普通人来说，和汉尼拔打架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对兰德尔来说，这比他以前的训练要简单多了。 罗根才不会紧抓着个武器不放，任凭兰德尔控制住他，那些锋利尖锐的利爪无孔不入、神出鬼没；镭射眼也不会给兰德尔找到机会碰到自己的脑袋而汉尼拔，显然不是战斗经验比他们要更丰富的那位。 兰德尔试图将那些疼痛的情绪传递给对方，但这些意外的似乎对汉尼拔不起什么作用他似乎不畏惧疼痛，也不会被悲伤与感动打扰。 那些情绪只会激怒他，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你好像没有同理心。兰德尔指出指点，他的语气平静，完全不像是在徒手压制住个拿着刀的杀人犯样。 所以你是变种人，还是超人类？汉尼拔咬牙切齿地说，他看上去有些狼狈，但目光仍然是清晰的，兰德尔听见他模糊地笑了声，传递情绪和感知情绪？ 不得不说个心理医生的推测确实精准到有些吓人，兰达，我从第眼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我们是同类人。 我和你才不是类人。兰德尔下意识地反驳，不想让自己和个残忍的杀人凶手搭上关系。 虽然他的内心里，有那么瞬间也想到了他刚遇见汉尼拔的时候，觉得对方很亲近，不然他也不会过了这么久才发现汉尼拔是个杀人犯了。 你有过个完整的家庭、良好的家教，和谐的家庭关系，然后你又失去了它。汉尼拔剖析的时候语气平稳地仿佛他们两个并没有在刀剑相向，而是捧着茶还坐在沙发上，你恐惧那些爱意，因为你体验过太多的情感，对自我的认知开始逐渐变得模糊。人在生中都会遇到创伤，但大部分人都有足够的恢复力，而另部分，就比如你，比如我，曾经直面过死亡，而这种创伤对你我而言有着足够的杀伤力。 汉尼拔把刀尖转了个角度，直直地对上兰德尔的眉心。 兰德尔其实有能力可以掰断他的手腕，直接把人捆起来，但他没那么做，而是微微皱起眉，继续说。 意念闯入，那些死亡的瞬间在你脑中忽然出现、社会退缩，你会慢慢开始远离生活中带来的喜悦的活动，就像那些令人沉迷的情爱、过度敏感，你开始怀疑所有的东西*。兰达，你有创伤后压力症候群（ptsd）。 很久之前查尔斯教授好像是和他提过这个，兰德尔分出点精力想这件事，查尔斯教授也建议过他去找个心理医生疏通下内心，不过兰德尔直没放在心上。 看来是他错怪汉尼拔了，这位心理医生真的很敬业。兰德尔看他，年长者和平时整洁庄重的模样大相径庭，被兰德尔抓得乱糟糟的金发胡乱地翘起，表情也从游刃有余变成了略带恼怒，杀意紧逼这兰德尔袭来。 但我不仅不会付他钱，还会把他关进监狱。兰德尔理直气壮地想到。 就和我样，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杀人的时候在想什么了。 那我改主意了。兰德尔咔嚓声掰断了汉尼拔的手腕，年长者将痛呼压抑在喉间，但额上却冒出了冷汗，我才不想知道你的方法，反正我追求的真相从来就不是这个。 兰德尔将对方手里的刀踢开，脚踩在了汉尼拔的小腿上，四下打量了下，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够捆绑的东西，于是只好站在那边，掏了掏手机。 屏幕上还是那个他打了半字的短信页面，右上角显示他目前信号在圈外，于是兰德尔问道：信号干扰器的位置？ 汉尼拔没说话，另个声音却突兀地响起，伴随着玻璃被打破的哗啦啦响声。 哈啰，杀人犯先生，你在家吗，呃兰达？你怎么会在这儿？ 兰德尔也疑惑地转过头，刚才他想的有些认真，没注意到其他人的靠近，夜翼，你为什么也在这里？ 我找到了些证据，发现这位汉尼拔莱克特先生是个连环杀人凶手，所以我就来了。夜翼尴尬地站在破玻璃窗前，脚下满是碎片，他看了看兰德尔又看了看躺在地上，好像已经不行了的汉尼拔，从自己的腰带里熟练地掏出了根绳子丢了过去，但我是不是来晚了？ 还不算晚，兰德尔接过绳子把人捆了起来，里面还有个人被关着，这里有信号干扰器，我报不了警。 好吧，交给我。夜翼从善如流地从窗前离开，先去试图打开里面房间的门。 兰德尔低着脑袋看着汉尼拔，这位杀人犯先生此刻应该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这回真的无路可退了，正不知道想着什么坏主意。 情感缺失的人会在杀人中寻找认同感，这是死亡本能，它在每个活着的生命中都在起作用，并且正在努力使它走向灭亡。 兰德尔：弗洛伊德还说了人有两种本能，爱的本能。 汉尼拔侧着头，直接了断地说：但你不会去爱。你在抗拒那些东西。 所以呢，你的死亡本能在此刻告诉你，你要自杀吗？兰德尔拽过自己带来的那袋伴手礼蛋糕，他伸手把个面包塞到了汉尼拔的嘴巴里，变种人略带点恼意，你的话太多了。 弗洛伊德认为，人有两种本能，种是爱的本能，另种是死亡的本能，前者是建设性的，后者是破坏性的，但两种本能虽然作用相反，但却同时并存，此消彼长。* 汉尼拔说的完全正确，兰德尔以前就想过，杀死他人这个念头在他哥哥威尔德离开的时候就出现在他的脑袋里了。 他会找到那个幕后主使，然后亲手杀了他。 所以他放弃了超级英雄的身份，他明白自己不是救人的那块料。 但现在，他有点不想那样做了。 兰德尔重新戴回了项链，抓着个甜甜圈吃，过于甜腻的糖浆让他的大牙发酸，但糖份补充着大脑血液，让他慢慢平静了下来。 夜翼抱出了被关在房间里的那个女孩，就是玛瑞安本人，但玛瑞安似乎太过疲倦了，她被夜翼抱出房间的时候就已经再次昏了过去。 夜翼告诉他信号干扰器已经关上了，他也报了警，警方很快就会过来。 他们两个蹲在地上，沙发上是睡着的玛瑞安，地上绑着狼狈的汉尼拔，兰德尔将手里的甜甜圈分了半给夜翼，你不走吗？bcpd就快来了。 再等会儿。夜翼接过甜甜圈，他们的手指短暂地触碰了半秒，兰德尔像是触了电般缩了下。 他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仿佛在好奇刚才碰到的浓烈情感是如何诞生的。 破碎的玻璃窗外狂风大作，将屋内的吊灯吹得摇摇摆摆，暖色的光线晃动着，就像他眼底摇摆不定的天平样。 夜翼，你能教教我吗？ 怎么了？迪克咽下了甜甜圈，巧克力的香甜在他的口腔里蔓延开来，你想学什么？ 兰德尔苦恼地转过头看向他，眼中又是无措又是茫然。 教教我，爱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这算告白吗？算吧算吧！ 汉尼拔：无语。 *人类早就证明了自己是个特别具有攻击性的物种，没有其他物种如此一贯得大肆打击、折磨和杀死他们自己的成员。（《社会性动物》） *ptsd的三种表现形式（jeffreyk.zeig,ph.d博士的心理治疗相关议题） *弗洛伊德后期的思想主张。 啵啵老板们！ 第48章 警局的人在第一时间封锁了现场,如兰德尔所想的那样，汉尼拔人赃并获，被直接押送上了警车。 夜里下的暴雨越来越大,冷风从破窗外刮进来，玛瑞安在随行的医护人员给她用上了葡萄糖后再度清醒过来。 她这两天被折磨得有些憔悴,眼睛红肿着，嘴巴因为一直粘着胶带而破了些皮。 玛瑞安摇着头,抗拒周围的一切陌生人向她靠近，嘴巴里却不停地低声道着歉,也不知道是在对什么人说。 玛瑞安。兰德尔走过去轻轻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担忧地看着她。 分卷(36) 我兰、兰德尔或许是唯一熟悉的面孔让玛瑞安稍微感受到了一点心安,她的双唇颤动着，眼泪从眼眶中挤了出来。 兰德尔上前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安慰道：放松、你现在已经安全了,别害怕。 他伸手接过了后勤队递过来的毛毯,给玛瑞安披上,一边缓缓地将平静柔和的情绪传递给女性。 感觉到玛瑞安的情绪正逐步趋于稳定,他分出注意力观察周围。 因为需要取证，所以警局的人已经把现场封锁住了，他的视线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夜翼的身影，好像那家伙在警笛声远远响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兰德尔眨了眨眼,有些委屈地垂下头,心想：他还没给我答复呢。 他从小到大，在桃花运这方面从来没有担心过，没有小姑娘小男孩是会不喜欢漂亮的人的,但像那样直白地对另一个人说出这种话还是第一次。 一转过头告白对象就不翼而飞的状况也是第一次遇上。 等到现场清理得差不多了，兰德尔坐上警车跟着回去做笔录，还没到十一点，所以他给露拉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让小姑娘别忧心忡忡地等着时间，做完笔录之后他就回家。 气还没消的小姑娘只在听筒里给他留下了个简短的冷哼。 大约是快要入夏了，暴雨下得轰轰烈烈，坐在车里只能听见激烈的雨点砸在车体上和轮胎开过沥青路时积水溅开的声音。 兰德尔坐在后座，边上坐着的就是玛瑞安。她现在精神衰弱，只愿意和现场唯一能让她有点安全感的兰德尔说话，但由于受到了点刺激，兰德尔只能从对方混淆颠倒的片段中拼凑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玛瑞安是个喜欢参加party的女大学生，这没什么奇怪的，现在的大部分学生都这样，兰德尔每次去一趟学校至少会被三个人邀请晚上去唱k喝酒参加party。 上周三那天她们很早就开始喝酒，下午的时候有些女孩借着酒胆去邀请汉尼拔医生一起参加晚上的活动，被年长者拒绝了之后有些人不依不饶，几个男同学在学校发酒疯，当天晚上其中就有个男生失踪了就是兰德尔验的那具尸体。 因为失踪得过于蹊跷，玛瑞安猜这中间可能有些问题，于是去询问了心中最有嫌疑的汉尼拔医生，结果被对方邀请到家里吃晚餐，在那之后她就失去了意识，等到玛瑞安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关在了一间陌生的小房间里，那并不是汉尼拔家中，而是他家附近的小车库，玛瑞安和失踪的那个男同学被关在一起。她亲眼看着汉尼拔一点点解剖开对方的身体，并将其中的器官取了出来。 再后来玛瑞安被吓得昏了过去，等到晚上才清醒过来。 兰德尔记得那天，正好是他带着露拉向汉尼拔咨询问题的那天。怪不得当时他还没敲门，汉尼拔就把门打开了，他应该是想去车库里看看玛瑞安的情况，但没想到兰德尔会提前过来，所以就只好顺水推舟地邀请人先进去了，餐桌上那个空盘应该也是给玛瑞安准备的，只是玛瑞安昏了过去没有尝到过汉尼拔给她做的午餐那就是玛瑞安看到的被取出来的器官，核对一下时间就能发现那名男生的死亡时间与玛瑞安口述的几乎差不了多少。bcpd在晚上虽然依然灯火通明，但今天迪克没有在加班，兰德尔进门的时候倒是见到了塞勒涅被急匆匆地喊去审讯汉尼拔，看起来不是很需要派他再去做些什么。 于是兰德尔百无聊赖地捧着一杯热茶做笔录。 他平时懒散惯了，交上去的报告都是在能理清思路的基础上用最简单的概括写的，现在又着急想快些回家，时不时就要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时钟。 我说完了，能走了吗？兰德尔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提了一嘴夜翼帮过忙，很快就离开了。 记笔录的警员有些崩溃，为什么还会出现夜翼？他在现场又做了些什么？ 布鲁德海文的警局似乎还是很提防这些义警，把他们当做是和犯罪分子差不多的人。 帮忙开锁，呃，破坏信号干扰器？总之他只是路过，没干什么啦，制服汉尼拔什么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 那您为什么又会在汉尼拔莱克特的家中？ 汉尼拔医生是我的专业课老师，我去向他咨询一些问题。兰德尔解释道。 可以请问一下具体是什么吗？警员小心翼翼地问，生怕兰德尔一个不开心给他甩脸色这位在警局里大名鼎鼎的帅哥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家伙。平时虽然总是嘻嘻哈哈，一副我打完卡了，工资爱给多少给多少的潇洒模样，但脾气差的时候是连他们局长都不想去触的霉头。 呃、嗯 兰德尔摸摸下巴，觉得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话，感情方面？想了解一下爱情的真谛？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方面总不用我挑明了说吧。 那个食人魔难道是什么星座爱情运势测算仪器吗？ 小警员在兰德尔扫过来的蓝眼睛中擦了擦冷汗，一脸灰败地将人送出了房间。 兰德尔在暴雨中回到家里，出租车司机估计也想快点回去，兰德尔才撑个伞就被车轮胎转方向扬起的积水溅了一裤腿。小变种人感受着牛仔裤紧巴巴地贴在小腿上的诡异触感，一边感慨地想自己最近花在出租上的钱越来越多了，不知道警局能不能申请津贴给他回点血。 单身带娃打工人也不容易嘛，尤其是在妹妹还闹着变扭，男朋友也不知道有没有着落的情况下。 兰德尔回家时，露拉悄悄拉开自己房间的卧室门看了他一眼，发现兰德尔什么事也没有之后又把门给关上了。兰德尔在清脆的门锁声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慢吞吞地在玄关前脱鞋脱外套。 露拉一直很依赖他，从他把露拉带回家开始，小姑娘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边。但因为兰德尔受过伤的原因，露拉现在对他的生命安全处在一种模糊的认知中、以前的兰德尔无所不能，在她眼中兰德尔就是她的超人，但现在的兰德尔也会受伤，外面的一切都有可能让他流血破皮，是块摇摇欲坠的玻璃石头。 兰德尔想那或许和露拉小时候的经历有点关系，露拉只将人类的状态分为活着和死了，有个声音在她的耳边不停说着，要她遵循某个规则，一旦违规，就会失去生命。 尤其是九头蛇在暗处盯着他们的现在，兰德尔还在想到底该怎么让露拉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 然而洗完澡换了一身新睡衣的兰德尔舒适地眯了眯眼，豁然开朗地想到：直接把九头蛇都一窝端了不就好了？还在乎那么多麻烦的事情干什么。 继想要找到哥哥死亡的真相后，他的人生第二个目标出现了，兰德尔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开心地和自己干杯，走进房间的时候却被大开的窗户和外面挤进来的冷风吹得一哆嗦。 那窗户在下一秒就合上了，兰德尔摸着墙按开了房间的灯，看到窗台前湿漉漉地站着一个不速之客 是那个不翼而飞的告白对象。 他看起来淋了很久的雨，将他的黑发浸得湿透了，水珠从多米诺眼罩的边缘顺着脸颊滚落下去。 夜翼？兰德尔将啤酒瓶放到一旁，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儿？ 他拽了一条毛巾走过去，你不冷吗？这样会感冒的。 我就是想起来还没给你回复。迪克接过毛巾擦了擦脸。 兰德尔准备暂时不追究夜翼为什么会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的问题，好脾气地说：我在听了。 夜翼看了看兰德尔，又将视线挪到地面上，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就是、呃，你看你都不知道我面具下到底是谁，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我又不在乎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就会说，但现在，兰德尔的蓝眼睛认真地望过去，在夜色的掩映下有种钴蓝般的深邃，你是夜翼就足够了。 哦，天哪。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迪克觉得自己的脸就要烧了起来，但实际上，夜雨凉飕飕地贴在他的脸颊上，让他的手指尖都开始发冷。 那教是要怎么做？我觉得我可能有点理解错了。迪克咽了咽口水，终于抬起头看向他，仿佛要被一片大海淹没了。 是我没说明白吗？兰德尔苦恼地皱了一下眉，和我恋爱，教我恋爱，我想和你恋爱。 迪克张了张嘴，被兰德尔语出惊人的发言炸得脑袋一晕。 汉尼拔说我情感缺失，他说我在抗拒爱，说我最终会变得像他一样。兰德尔说，我才不信，正好我喜欢你，你也不讨厌我，所以我想让你教教我。 他居然在以一种问迪克数学题的态度谈论这件事！ 所以我该做些什么？情感缺失是个什么症状，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太妙啊！ 你不会没谈过恋爱吧？兰德尔质疑道。 不、还是谈过一些。迪克心虚地说。 那就按照你以前做的那样。兰德尔理所当然地说。 迪克艰难地从过载的脑袋中找出些曾经的记忆碎片，视线滑到兰德尔身后的那张柔软的床上一般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滚上｜床了。 迪克深吸了一口气，在兰德尔明亮的蓝眼睛中往前走了一步。 下一秒，兰德尔被一个带着凉意的怀抱拢住了，夜翼的身上还带着外面飘摇的水汽，但紧身制服下的躯体是暖烘烘的，他听见夜翼在他耳边轻声叹息。 那就从第一步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迪克：我这辈子没这么纯情过。 和老板们亲亲！ 感谢在2021052303:05:15~2021052423:5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糖多令10瓶；岸边露露露4瓶；souls3瓶；药与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第一步是什么,什么叫第一步？ 兰德尔迟疑地抬起了手，试探着环住了夜翼的身体。 他们的身高相近，夜翼的下巴正好能落在兰德尔的肩头,微凉的肌肤相互贴近，暧昧的柔情像是甜腻腻的透明气泡一样把兰德尔包裹住了。 他愣在原地品味了几秒这些年几乎没有遇到过的情绪,它比那些山盟海誓的爱要更轻快些，也要比世人望向他时裹挟的倾慕更纯粹就像夜翼给他的感觉一样。 所以第一步就只是拥抱吗？ 兰德尔收紧手臂,让自己更靠近夜翼，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个拥抱怪物,也是第一次知道拥抱能给人带来这样奇妙的感触。 对方灼热的呼吸、怦然跳动的心脏、肌肤的温度和柔软清浅的气味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就好像他们正在拥抱对方的灵魂。 紧接着,兰德尔听见夜翼在他的颈窝边低低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刚洗完澡？抱得这么紧，身上又该湿了。 ！兰德尔一松手,挣开了这个拥抱。 带着多米诺眼罩的夜翼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露出来的薄唇正含着笑意。 兰德尔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灰色的棉t恤上被沾湿了一大块,你怎么 所以说,仅凭肌肤触碰就能感知到对方情绪的变种能力就是很不方便，自己刚刚还沉浸在甜蜜的粉红泡泡中，忽然间就变成了这样叫人哭笑不得的场面，得是怎么样跳脱的人才能拥有的反应能力？ 露拉房间传来的摇滚音乐播完了一首，周围忽然变得安静,只有外面的雨点声在淅淅沥沥地打着玻璃窗户。 夜翼笑了两声,他现在也不用那个冰冷金属的变声器了，让兰德尔不至于觉得自己在和一个机器人聊天。 蒙面义警的嗓音轻柔，带着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我要走啦,他想了想，又笑道：明晚见，小男友。 不走正门的家伙再次从窗户翻了出去，这次甚至还帮他贴心地合上了窗户。兰德尔想说他住的公寓层也不算太低吧？就见一个蓝色的身影在雨幕之中飞速掠过。 好吧，就当是超级英雄们的通病好了。 兰德尔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涌上一股羞臊，他奇怪地将手心贴在胸口上，感受着那里不复往日的急躁，心想：这个方法好像真的奏效！他并不讨厌也丝毫不抗拒这种接触。 为这一变化而开心了些的变种人弯弯眼睛，给自己重新换了一件睡衣，却发现自己现在精神得睡不着。 兰德尔盘腿坐在床上划了一会儿的手机，随后才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夜翼的联系方式是真的，他俩都确定关系了，居然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上回在温彻斯特的时候就该和夜翼说的。 明天晚上一定要和他说这个事情。 越想越精神的变种人翻开电脑，连好直播设备，登陆了自己的直播间。 此人最近敷衍营业，仿佛人间消失了一般，粉丝每天只能苦哈哈地蹲着直播间。 【老婆！嗨，晚上好啊，来聊个通宵？】 【是熬夜党的大胜利！】 这两天布鲁德海文都要下雨，等天晴了我们再出去拍点素材。兰德尔点开了游戏界面，进度条慢吞吞地加载着，他转身把啤酒倒到了马克杯里，回来的时候直播间的热度已经在直线蹿升。 兰德尔看了眼弹幕，把摄像头打开了。 屏幕里的金发青年洗完澡没多久，半干的金色长发被他用发夹夹住，是难得一见的素颜状态，要知道兰德尔以前从来就没用素颜出过镜，但凡化妆教程或者视频vlog都是先有了点底妆之后再拍的这也导致了网上有很多黑他的人都硬抓着这点不放，说他是整容怪，全靠化妆技巧才有那么好看的。 但实际上兰德尔一开始只是不想让学校和周围的人认出自己罢了，好歹也是有近千万粉丝的美妆博主，万一被认出来了多麻烦。不过现在，他想到九头蛇还在暗地里寻找他，不如就这样光明正大地给他们看，不仅方便九头蛇找上门，也方便兰德尔给他们找麻烦，最理想的解决方式是能给他们一窝端了。 他最近发现自己能力的新用处，正想多练练手呢。 【老婆我的老公！】 【全素颜吗斯哈斯哈，辣的我面红耳赤】 分卷(37) 【老公好帅！我肚子里的孩子忽然换了个爸爸】 【兰达今天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又碰上什么好事了吗？】 打打排位，很久没在召唤师峡谷里和你们相遇了。 兰德尔拿起马克杯掩住自己唇角的笑容，一边回答他们的问题，毫不心虚地说：在喝饮料，不是啤酒今天？嗯，今天确实很开心，什么原因暂时还不能透露，过段时间再和你们说。 妹妹在自己房间里，还没睡呢，你们把声音调大，说不定能听到妹妹放的歌。 见游戏组队成功，兰德尔将马克杯往旁边一放，敛起了笑意。 他打游戏的时候总是会露出很认真的模样，明明主业并不是个游戏主播，但是游戏的技术却不错，除了运气不太好就不说他无论玩什么样的血统游戏都是十氪十沉，就说moba类竞技游戏，兰德尔不爱抽水友一块儿双排，所以每次随缘排到的队友四个里面必有一个坑比，剩下两个是情侣，还有一个是喷子。直播间的粉丝们虽然嘴上都爱开他的玩笑，但是心里都清楚，但凡给他几个正常队友，兰德尔都能带飞全局。 【每次看兰达打游戏都有种心酸的感觉】 【宝贝从来不骂人，我都替他急死了】 【大晚上的别受这个气了，老公我们去玩单机游戏吧】 粉丝都忧心忡忡，但当事人表示情况一切良好，他没有任何的不适，很快就投入了激烈的游戏之中。 但今天晚上兰德尔的运气超乎以往的好，好到兰德尔的粉丝们都开始怀疑主播是不是买通游戏公司给自己安排了五个演员在对面了。 他的段位在这几个小时里一升再升，屏幕小窗口中，主播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甜蜜得像是个尝到了蜂蜜的小熊，看得粉丝们双手捧心。 【老婆，娱乐圈和电竞圈你必须去一个。】 【哭了，非酋也有春天】 【这不可能，你不是兰达，你到底是什么人？！】 【出道吗帅哥出道吗？】 【老公，下次带我飞】 兰德尔心满意足，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本来明天是要去上课的，但由于汉尼拔以诱拐绑架杀人的名义被抓，学校似乎终于意识到了如今的情况很不对劲，临时暂停了他们学校的大部分课程，能在网上上课就在网上上课，兰德尔也不需要去学校了，明天去警局再配合一下调查就行。 他没将弹幕上的调侃当真，将窗口一个个按掉。微弱的酒精让他感受到了一点困倦，迟来的疲惫在放松下来之后慢慢地吞没了他的神经：我困了，拜拜各位观众朋友们，我们有缘再见。 脸颊微微发红的兰德尔歪了歪脑袋，对着镜头浅浅地一笑。 【虽然你很可爱，但我还是有理由怀疑你喝酒了！】 我才没喝酒。 兰德尔朝他们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咧着牙齿的傻笑，就像个十五六岁的高中生恶作剧得逞的表情。他在弹幕又要蜂拥而上之前把直播软件关上了。 兰德尔拖着困倦的身体去洗手间刷了个牙，往床上一倒，迷迷糊糊意识就要飞出大脑之际，他听见床头的手机微微震动了几下。 他打了个哈欠，把自己团在被子里，摸了半天才将自己的手机拿过来，上面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发给他不常用的那个手机号。 【这是我的号码，如果遇到了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不好意思，擅自问朋友要了你的手机号。】 【之前忘了和你说，晚安，小男友。】 说不清是啤酒喝的还是羞的，兰德尔把手机一丢，低头埋进了枕头中，好半天才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呜咽。 这个号码是以前兰德尔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的时候用的，到了布鲁德海文之后就换了新卡，很少会用到了，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基本都是他曾经非常熟悉的朋友或者导师而他们知道了就代表，半个变种人学院的人都知道了。 小孩此刻神志不清的脑袋还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第二天，兰德尔捏着发烫的手机，看到了一些以前的队友和朋友学长学姐们纷纷发来短信问候。 【昨天夜翼来问我你的电话，我就给他了那个夜翼！你们认识？】这是李千欢发来的，兰德尔的学姐。 【听说你和夜翼在一起了？真的假的，宝贝你别被坏男人骗了！】这是琴格蕾发来的。 【他们说那个自走人型炮在追你？千万别！等我任务回来我们好好谈谈好吗？】这是皮特罗马西莫夫发的。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等一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52423:50:00~2021052617:41: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2瓶；souls、鬼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鉴于他的现男友昨天刚确认了关系夜翼同学情史确实很丰富。 兰德尔花了一点时间去了解了一下,包括且不限于一些女反派，一些超级英雄，一些外星美女,一些地球美女 可以，他感觉自己正在看一本宇宙五百强女性的图文攻略书。 但他好像是其中唯一一个性别为男性的生物。 这应该不意味着是我把夜翼掰弯了吧？ 兰德尔歪歪脑袋想。他作为一个女装爱好者,并且父母思想开放，他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就意识到了自己是个双性恋。 所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李千欢在兰德尔回复了她消息之后,马上就打了个电话过来，好奇地问道。 她是比兰德尔大几岁的学姐,兰德尔会走上女装化妆这条路和她们脱不了关系。 是啊不过事先声明，是我先告的白,不是他。 兰德尔刚给露拉做完早餐，露拉还没醒,他将三明治用保鲜膜裹了一下放在微波炉的边上，回房间继续和李千欢说。 他其实对夜翼情史的丰富程度并不是很在意,因为真要那么说的话,他自己也不差啦他和夜翼两个人唯一的区别就是,夜翼的前女友们说不定对他还念念不忘,而兰德尔的前女友们如今已经完美地成为了他的好姐妹。 喔噢，那你这次是认真的？李千欢说，你应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吧？我和他只是在几次任务中碰到过，听说那边的家伙们都把身份隐藏的很好。 我不知道。兰德尔诚实地说。 你不知道？！李千欢抬高了一些声音，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兰德尔隐隐约约还听见了她周围有其他人在低声说话。 女变种人用一种不敢置信的怀疑声线说道：你不会真的被骗了吧？ 那也不是很重要吧？兰德尔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好像所有人都对这个情况很在意，搞得他现在也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他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就会说啊。 李千欢沉默了一会儿：这是年轻人的情|趣？ 你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女变种人心想你们不会上床还要带着面罩吧？ 转念一想,又记起来自己的学弟现在还没成年呢，夜翼他就算真是个人形自走炮，那也得按基本法来是不是。 所以最后她也就只是在挂断电话前小心地提醒道：他们呃，夜翼那边的事情有点复杂，和他谈恋爱可以，但我建议你最好别掺和进去。 什么罗宾们啊，蝙蝠侠啊，蝙蝠少女的，这些人关系的奇怪程度是他们这些远在千里之外的x战警们都听说过的。 兰德尔伸了个懒腰，挂了电话之后又回了一些人的消息。 自从他离开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之后，他和这些人就很少有联系了，大家虽然嘴上都说着是来关心小学弟的情感问题的，但聊到后来也都还是在谈别的事情。这让兰德尔久违地有些怀念几年前还在当超级英雄的日子那些叽叽喳喳的同僚们和带着玩笑意味的关心，艰苦的训练和旧出伤员时被感激的满足。 外边还在下雨，淅淅沥沥的比昨晚要小了些，清晨还带着点未消的晨雾，朦朦胧胧地将这座钢筋水泥土的城市笼罩在其中。 老教授米歇尔因为汉尼拔的事情给他们的课停了半周，他难得空闲了下来，没有作业也不需要上课，就连去警局的时间也还算早。 兰德尔戳了戳手机，把昨天半夜的时候夜翼发来信息的那个手机号存了下来。 【早上好呀，大男友！】 【我今天要去警局配合调查，昨天录口供的时候提到过你，你应该不会在意吧？】 没过一会儿夜翼就回复了过来，这让兰德尔觉得很像是他小时候网恋的样子。【早，昨晚睡得好吗？】 【我不介意，你可以和所有人去说。】 迪克一边咬下面包，一边往办公室赶去。昨天他按时下班，以夜翼的身份出去活动，今天整个bcpd的员工都在讨论昨天汉尼拔的那件事情，虽然汉尼拔本人还没供认，但大家都已经默认了汉尼拔就是那个鼎鼎有名的食人魔，听说等到下午巴尔的摩警局和fbi都会派人过来交接。 从汉尼拔家里只找到了一个女学生就是玛瑞安，她现在在医院里住着，心理状况不太好，而警察们在汉尼拔家中的冰箱冷藏库中发现了好几份不同的冷藏器官，那是分别属于另外两个失踪学生的身体里的一部分。 其中一个就是先前他们发现的那具让兰德尔来检验过的尸体名叫罗杰的男同学，剩下的是还有一个早就失踪的女孩儿艾莉森的。 汉尼拔来到这座城市才短短两个多星期，就已经杀了两个人，而且如果不是兰德尔发现的及时，说不定玛瑞安身体器官的一部分也会出现在汉尼拔的餐桌上。 但即便是抓住了这个食人魔，那人数巨多的失踪案依然没有要停歇的趋势，越来越多的人在这座城市中无声地消失，港口旧巷等很多地方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无名尸体那些尸体在经过检查后，发现他们躯体上面都带有着月亮的瘢痕，足以证明这次的事件是一个组织庞大，策划严密的大组织做的手脚了。 经过艾茜的提醒，bcpd的专家和一些尖端实验室的研究人员终于开始仔细地研究起了早前从杜鲁门医生那边获得的手稿，无论找没找到人，他们都得开始研制那个奇怪粉末的解药，以防万一。 迪克走进自己办公室的时候，看到路易已经回来了，正无聊地翻桌子上的档案。 你不是下礼拜才回来吗？迪克和他打了个招呼。 提前结束了。路易抹了一把脸，听说人手紧缺，又把我喊了回来帮忙你和那个漂亮的小变种人搭档的怎么样？ 迪克扬眉，嘴角勾起：不错，他很好。 路易咂咂嘴，揶揄地笑道：我听他们都在说，你要把我们的前警花拿下了？ 他挤眉弄眼，真的吗？现在到什么地步了？ 迪克的眉梢一抖，他把热咖啡往路易的手里一塞，问这么多，这么关心我，你自己是没对象还是暗恋我啊？快点去办公了，事情多着呢。 路易只当他是真的在追，但没追到手恼羞成怒了，唏嘘道：不应该啊，单凭你这张脸怎么说也是能有百分之八\九十的成功概率啊。 实际上，兰达甚至没看到过我的脸就和决定我在一起了。 但迪克迪克对此又能说什么呢？ 兰德尔的交往对象是我，但不完全是我？ 路易没在意他的沉默，继续说道：你没听说吗？我们要去哥谭了。 什么？迪克的手一僵，险些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磕出一个豁口出来，他猛地回头看路易，怎么会这么突然那个和gcpd的交换活动？ 嗯，不就是因为这个失踪案嘛，跨市跨省，哥谭也不少见，听说那边查到了点线索你知道的，蝙蝠侠，所以上头把活动提前了。路易摊了摊手，又能交流失踪案，又能体验两个城市的民风淳朴，多好 路易说着说着，抬起了头，喃喃道：好得不能再好了，可能嘎嘣一下就交代在那边了，下半辈子的工资是多是少都再也不用担心了 迪克心说也没有这么过分吧，哥谭现在的死亡率早就没有以前那么高了。 还有哪些人要去？迪克问道。 那边两个愁眉苦脸的，路易抬起手往后一指，底下那个审讯室的大姐头，你应该也认识吧，还有几个搞科研的。 迪克正琢磨着这件事该怎么和他新上任的小男友解释，就听路易说：不过我猜那个小变种人大概率也会去，他以前就在调查这个案子了，哥谭有发现他肯定会去。 哦，那不错。迪克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又开始思考起最近提姆提到过阿卡姆是哪些家伙又跑出来了？得让提姆他们费点劲儿，早点把他们都抓回去。 你怎么听说能去哥谭这么开心，路易翻了个白眼，哦也对，你家在那儿。 下午的时候兰德尔披着雨衣打着伞跑进警局，才走了两三步路，就被认识的人喊住，说是上头的找他去开会，于是兰德尔拐了个弯跑去了三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的人不多，大多都是他认识的人，他从后门走进去，迪克就坐在宽敞长桌靠后的位置，朝兰德尔招了招手，让他过去坐。 突然这是要怎么啦？兰德尔小声问，还有一些人还没来，大家都坐在位置上看手机翻资料。 我们可能得去哥谭出差。迪克说，一边观察兰德尔的表情。 变种人的眉毛微微皱了一下，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哥谭的失踪案和这边一样？ 嗯，他们查到了点东西。 兰德尔哦了一声，双手抱着臂，不再说话了。 迪克看兰德尔拿出了手机开始打字，起先没在意，过了一会儿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闪了闪，显示他收到了一条短信。 分卷(38) 他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旁边的小男友发给他的。 【我可能要去哥谭了tat】 【虽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我不想这么早就异地恋，本来就很像在网恋了！】 迪克差点没在大家面前绷住自己的笑容笑出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开新地图啦！是该把漂亮媳妇儿带回去给大家嘚瑟嘚瑟了！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52617:41:10~2021052723:5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药与毒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看了看旁边无精打采地瘫在桌子上,托着腮愁眉苦脸的小变种人，迪克低头开始打字，安慰道。 【哥谭和布鲁德海文离得又不远,别担心，我就算开车去见你也花不了个小时。】 兰德尔在他的边上动了动,姿势从撅着嘴看手机变成了趴在桌上双手捏着手机看，像只没骨头的猫咪,细软的金色长发坠在桌面上，他的眼睛在其中微微眯起,浑身都懒洋洋的。 【你说真的？会不会很麻烦，我猜我要在哥谭呆段时间。】 点都不麻烦啊,宝贝。 迪克咧开嘴笑了下：因为我们是要起去的。 【不会，我很乐意,正好能去见见老搭档。】 在迪克以前还没这么忙的时候，总是会抽空回哥谭吃个饭,看看布鲁斯和阿福的身体是否还算健康,但他最近忙得要命,算算时间,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过了，就连上回去温彻斯特帮忙的时候，都是刚好和蝙蝠侠错开了时间。 兰德尔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明媚了起来。 他抬起头，看到坐在他们对面的塞勒涅女士正望过来，红发女性浅灰色的眼睛中带着点探究,像是在思考什么,兰德尔对她露出了个笑。 大门在这时被推开，个表情严肃的老人从外面大步了进来。他看起来年龄已经很大了，好像没过几年就要退休,不过精神奕奕，脸沉着，穿着身整齐的警服，脸上有副金丝边的眼镜，叫人甫见到就会产生信赖感。 他就是布鲁德海文警局的现任局长罗布特基辛格，自从两年前莱德霍恩在民众的片骂声中卸任bcpd局长的职位后，罗布特在接任就大刀阔斧地进行制度改革，也是因为他的改革，布鲁德海文如今的经济也越来越好了。罗布特还是查尔斯教授的故交好友，如果不是看在查尔斯教授的面子上，兰德尔不定机会在警局得到这么份兼职。 虽然他在私底下偶尔会说罗布特抠门，但实际上兰德尔对罗布特很尊重，见到他来了，就改刚刚懒散的作风，像模像样地坐好了。 看了圈，发现通知的人都到了之后，老局长在主位坐下，缓缓地开口说道：相信大家都知道我为什么会请你们过来。 他说着将眼镜摘了下来，这两天他都在与政客们周璇，显出了副疲态，目前布鲁德海文的失踪人数已经超过了三百人，算上其他地区同类型案件，这无疑是个牵扯甚多的大案子哥谭和我们城临近，同时也有庞大的失踪基数，我相信这中间定有什么线索是被遗漏的。 正好年度的合作交流会的时间也要到了，希望大家在这个月里能和对方好好合作，尽早救出失踪人员。 个月？ 兰德尔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会有这么长的时间的，前几年去哥谭顶多也就个礼拜，怎么这次的时间会这么久哥谭的人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开始还想拜托艾茜照顾下露拉，但如果需要去哥谭个月，他也不得不考虑把露拉起带上了。 其他人向老局长提出了些问题，兰德尔都有些心不在焉的，直到快散会的时候，罗布特才开口让兰德尔多留会儿，他们两个要谈点别的事。 局长 这是詹姆斯戈登那边给我的资料，罗布斯从他的文件包里抽出了份放在档案袋中的资料，这和你直在调查的东西有很大的联系，我相信就算我没指名让你去，你也会自己个人到哥谭调查的。 兰德尔解开档案袋上绳子将资料拿出来看，越看表情就越凝重，我知道了，谢谢局长。 这里没有提到九头蛇？兰德尔看完之后忍不住问道，他从温彻斯特回来之后就直认为九头蛇是研制变种人特效药的主犯，但这份资料从头到尾只字不提九头蛇，他想九头蛇还不至于籍籍无名到连警署的人都不知道吧？ 那是哥谭，罗布斯叹了口气说道，九头蛇不敢在那儿大张旗鼓地搞研究。 兰德尔沉默了会儿，好吧，您说的对。 毕竟那可是哥谭，就算不提蝙蝠侠，那边的罪犯可比布鲁德海文的要难搞多了从来没有座城市的罪犯会像哥谭那样，致排外又致对内。 你好好准备下。这次可能真的会有大鱼上钩。局长说。 兰德尔眨了眨眼，乖巧地点头。 或许是情况确实很紧急的原因，去往哥谭的时间就定在明天，大家基本上自己都有车，油费什么的也能在警局报销。 兰德尔看看时间，他现在去4s店买辆车似乎不太现实，更何况自从他考出驾照后基本上就没怎么开车上路过，带上露拉起属实有些危险。 小孩坐在办公室不知道谁的椅子上转圈，仰着头看手机，研究有没有大巴车是会开去哥谭应该是没有的，只有些海鲜的运货车会经过哥谭。 那就只能打的了，估计会很贵，但最重要的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开到哥谭去。 这是什么？迪克从他边上经过的时候兰德尔看到他手里抱着叠资料。 汉尼拔事件的调查报告，他们拜托我存下档。迪克说。 我能看看吗？兰德尔仰着头对着迪克眨了眨眼，水润的蓝眼睛映着迪克的倒影以及他身后的天幕。 迪克的喉结动了动，把最上面那份给他，干巴巴地说：你是当事人，也是协同办案的警员，当然可以。 谢谢啦。兰德尔开心地接过，翻开仔细研究他们从汉尼拔家里查出了些什么。 从他发现汉尼拔是个连环杀人凶手起就总是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 fbi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到这里，我们要准备些什么吗？有人在门外说。 兰德尔将资料合，站起身问他们：汉尼拔还没走吗？ 他要交由fbi处理，他们没到就还在底下关着呢。 哦那我现在还能去问他点东西吗？兰德尔点点头。 问什么对方愣了下，但他知道兰德尔是抓到汉尼拔的警员，于是微微颔额，说道：你速度快点fbi的人都很难搞。 帮我打个掩护，我就问几句话，很快就好，下次给你们带好吃的！兰德尔说话间就往楼下跑。 怎么了？迪克不明所以地跟着他下去。 他们从艾莉森的遗体上找到了袋粉末，就是argentum。 艾莉森是那个，汉尼拔手下的第个受害人？迪克回想了下。 对，也就是兰德尔那天在汉尼拔家里触碰到的人肉，他们是在汉尼拔家附近的处公园里发现了艾莉森的遗体她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个礼拜了，虽然躯体的大部分都已经腐烂了，但还是能发现她失去的那部分内脏正好和汉尼拔冰箱里的那些吻合。 兰德尔站在地下二层的监狱门前翻自己的门禁卡，但奇怪的是，加上他给我煎的那份之外，剩下的那些内脏成分是正正刚好的也就是说，从他杀害艾莉森到杀死罗杰这中间的个礼拜，他都没有吃过艾莉森的任何点内脏。 他可能胃口不好？迪克猜测道，边帮兰德尔把门禁打开了。 但是他都快把罗杰的内脏吃完了。兰德尔说，我研究过他以前犯下的案子，男女不忌，至少在吃肉上面，汉尼拔对切都保持平等，因为他的精神状态很奇怪他没有同理心，甚至并不认为自己是人类，他在杀人的时候也不认为那是种杀人行为，而是救赎，他认为自己在救赎那些人。 你的意思是，他把自己当作个神？迪克迟疑地问道。 嗯，他杀死那些犯了错的，冒犯到了他或者不遵循他的某些规则的人，然后通过吞吃他们身体的部分来表示：你被净化了，你成为了我的部分。 地下二层的监狱并没有关押很多人，大多数都被会转移到其他独立监狱里，兰德尔淡淡的嗓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轻柔的、无机质的，像是老旧收音机里传出来的某些广播声。 所以你觉得他没有吃艾莉森很奇怪？迪克问。 不，这不奇怪，任何生物都知道对陌生的东西保持警惕，这是生物本能。 迪克看了看前方的水泥墙，忽然有点发愣，你是说，艾莉森她因为吃了argentum所以成为了个后天的变种人，而汉尼拔意识到了这点，并没有吃她。 是啊，警局并未对外告知argentum的存在，它和任何毒品都不相似，艾莉森死亡时，她的身体还在与变种细胞相互融合，根本无法直观地看出她是个变种人。兰德尔低声说，汉尼拔是怎么意识到这点的，退万步，就算他真的清楚这件事，我很好奇，他又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 是什么驱使他杀死艾莉森，切下艾莉森的内脏，清洗干净储藏在冷冻库里，最后送到我的餐桌前面。 兰德尔走到了汉尼拔的那间牢房前停下了脚步。 监狱的装修很简陋，毕竟警局的监狱大部分都只是临时关押犯人，整个地下二楼都很安静，只有通风口的风扇在呼啦啦地换气。 汉尼拔就坐在那间简陋窄小的房间里，周围是曾经的其他罪犯用各种物件在墙上划出来的咒骂，他坐在其中，坦然的不像是在坐监狱，而是在他自己的心理诊疗所样。 嗨，汉尼拔医生，兰德尔扯开嘴角对这个男人打招呼，这里的伙食还好吗？会不会吃不习惯？ 糟糕透了，真希望fbi能提供些生鲜。汉尼拔微微笑，我听见你的推论了，兰达，不得不说你在共情方面确实很有天赋。 那您就别浪费我的时间了，再过二十几分钟fbi就会来把你带走，我虽然不爱社交，但怎么说也是认识几个fbi的，如果您不想下半生都只能吃素的话，就请告诉我为什么。 汉尼拔的视线在兰德尔与迪克身上慢慢滑过，那是种猎食者的目光，带着侵略与进攻性，让迪克的肌肉下意识地紧绷。 汉尼拔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冰冷的笑意，所以你是带着你的小男朋友来威胁我的？ 兰德尔深吸了口气，第，这不是威胁，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吃艾莉森，第二格雷森警探并不是我的男朋友。 迪克在后面听见兰德尔小声咕哝着补充了句：我的男朋友可不定有这么好看，因为他连面罩都没摘下过。 迪克：自信点，宝贝，他可以有。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亲亲老板们！ 感谢在2021052723:58:58~2021052922:26: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ouls5瓶；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2章 虽然兰德尔这么说,但汉尼拔并不是很在意他的辩驳，他紧紧盯住兰德尔亮蓝色的眼睛，你和那些变种人不太一样。 汉尼拔低语道：你太像普通人了。以至于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察觉到。 兰德尔扬眉,请注意，汉尼拔先生,你的言论已经涉及到人种歧视了。 汉尼拔勾起嘴角，好脾气地纠正道：我是说那些变种人。 他加重了语气,让兰德尔意识到他说的是那些因为后天原因而转变的变种人。 心理医生说：他们在寻找同类，扩张自己的队伍那些人年轻、急躁、不识大体,这里 汉尼拔指了指他的大脑，这里都是混乱的,他们还没注意到自己到底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就妄图以蚂蚁的身躯撼动大象,而你和他们不同。 并不是所有的变种人都是偏激的。兰德尔说。 啊，派系,是的,只要在人类社会中就不可避免拉帮结派。汉尼拔了然地说,他看起来对变种人这一群体才有了一点点的认知。 所以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些事情的？ 兰德尔可以确认汉尼拔并不是一个变种人。 这是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一个犯下了数十宗罪却到如今才被绳之以法的变态异食癖，但他确实不是变种人，也和那些超人类没有任何的关系。 所以兰德尔很想知道汉尼拔是怎么知道那些后天变种人的存在在此之前他询问过很多朋友，就连那些变种人都对argentum和九头蛇的研究一无所知，汉尼拔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的？ 我的病人在向我陈述病情的时候说过几句。 汉尼拔朝他微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他还穿着昨天晚上的那一身西装衬衫，狼狈之中却仍然流露出几分从容。 我不喜欢毛毛躁躁的人，也不喜欢那些容易被｜操控的傻子更不喜欢有人向我发号施令。 迪克翻了个白眼,心想汉尼拔去什么fbi啊，直接关去阿卡姆算了，他和谜语人一定很有共同语言，说不定是同一个谜语进修班出来的。 兰德尔听出了汉尼拔的言下之意，转身要离开。 分卷(39) 他推测汉尼拔或许在曾经遇到过一个因argentum而转变的变种人，对方出于种种原因，无论是压力或是不安恐惧，向他吐露了一些关于后天变种人的情报。汉尼拔来到布鲁德海文之后，遇到了艾莉森，那个女孩儿可能试图向汉尼拔推销argentum，汉尼拔对成为他人傀儡的想法毫无兴趣，他杀死了艾莉森，像往常一样取走了其中一部分新鲜健康的内脏，却发现变种人的肉质与普通人的肉质之间有着些许的不同不管怎么样，这些就是汉尼拔会告诉他的所有事情了。 兰达，杀人犯先生站在铁门后面，如果有一天你的ptsd变得更严重了，我随时欢迎你再来向我咨询。 兰德尔的脚步只是停顿了一下，很快就继续往外走。 反正你有关系，汉尼拔低低地笑了一声，你知道怎么找到我。 迪克皱了皱鼻子，在心底不爽地想到，这些人怎么回事啊，托尼斯塔克也好，汉尼拔莱克特也好，怎么都想勾搭他的小男朋友？ 你们是找不到对象吗？ 此刻的布鲁德海文警花还不知道，前不久还有一个地狱头子也向兰德尔发出过邀请。 兰达，明天你要和露拉一起去哥谭吗？迪克走在兰德尔的后面问他。 嗯我等会儿就回去收拾行李，也不知道露拉愿不愿意去哥谭。兰德尔有气无力地走进茶水间给自己冲了杯胶囊咖啡。 迪克倚在墙边，和几个路过的女同事打了个招呼，又转回来看小变种人，你准备怎么去？ 出租车吧，兰德尔在热腾腾的咖啡热气中眯了眯眼，反正也不是很远。 那多不安全啊，又贵又危险，迪克说，你们可以做我的车啊，我顺路正好能去接你们。 唔，兰德尔眨了眨眼，咽下一口咖啡之后慢吞吞地说道：我以为你只有摩托？ 他最近的收益不错，还接了不少广告的单子，从这边开到哥谭的钱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开摩托上班不容易堵车。迪克如实地说，他很早之前就买了车，但花在摩托的维修改装上的钱可要比车子多多了，至少他在布鲁德海文还不至于造出一辆蝙蝠车来。 可以吗？我和露拉可能会有很多东西。兰德尔说。 没事，车子的容量大，我也没带多少东西，迪克笑了笑，说道，我的家就在哥谭，不用带什么东西的。 哦，才想起来眼前这个人是哥谭首富的养子，兰德尔愣了一下，接着开心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麻烦你啦。 兰德尔低下头又喝了一口咖啡，他的嘴唇被水浸得水润，像是他以前刚涂好唇釉的模样。 迪克抓了一下墙壁，他知道兰达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但是他现在，非常想过去亲亲那张嘴唇。 如果真的那么做了，他可能不仅会被当成流氓，还会被他能够徒手制服五六个狂躁变种人的小男友当场逮捕，丢到地下二楼和汉尼拔面对面。 迪克叹了口气，撇开眼，心想这都叫什么事，他得找个时间和兰德尔坦白这件事。 要尽早把地下恋情转为办公室恋情。 下午安排好第二天去往哥谭警局的各种事项，并交接完手头的项目之后，兰德尔就溜回家了。 露拉有乖乖吃饭，也有乖乖写作业，就是依旧不爱搭理兰德尔她以前不说话，像个冰块，但总归是软乎乎的，兰德尔一回家就要挨上来抱住，现在嘛，应该是还是没消气，像个鼓了气的河豚一样，支棱着浑身的刺不让人碰。 我明天要去哥谭。兰德尔坐在沙发上说，要去一个月。 露拉在茶几前抬起头瞪了他一眼，兰德尔猜那个意思应该是：你以后都别回家好了！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咳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小姑娘浑身的刺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地收回去，她那双暖棕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兰德尔，好像在辨别此人到底有没有在说空话，过了一会儿，她才点了点头。 兰德尔松了一口气。 警局并没有安排给他明确的事项，他是作为心理治疗师和其他人一起出发的，和他去年的头衔一样，大事小事喊不到他，只要他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他就拥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那我们开始吃晚饭？兰德尔问，同时发现自己的家庭地位随着露拉青春期的成长正在逐渐下降。 露拉矜持地点点头，看上去要不计前嫌地原谅他了。 晚上的时候，外面稍微停了一会儿雨，潮湿的空气从窗户外边飘进来，兰德尔蹲在地上整理行李箱，他需要带的东西还挺多的。 哥谭没有明目张胆的九头蛇，这兰德尔是相信的，但一些伪装在各个组织之中的九头蛇就不一样了。 他昨天刚收到了从复仇者联盟发给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再由汉克教授转发给他的讯息，上面说是复仇者联盟在解决九头蛇其他基地的时候发现了一小部分的名单，是九头蛇卧底在各种组织里的人员，其中就不乏神盾局fbi等等国家机构。兰德尔的直觉告诉他，哥谭那座失踪人数和他们不相上下的城市，九头蛇在其中一定也掺了一脚。既然九头蛇现在对他很关注，那他想要钓出九头蛇可不算一件难事，兰德尔决定让自己换个阵地，去哥谭直播当地的风土人情。 嘿，小男友。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户外面传来，身体轻盈的义警从窗外翻了上来，坐在他的窗栏上，这个不爱走正门的家伙晃了晃腿，感慨地说：这样好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哦。 兰德尔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挽了一下垂下来的金色长发，笑了笑继续整东西，我明明给你留了门，为什么还是要从窗户走。 这样很方便，夜翼收回了他的钩爪枪，锁链在空气里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响声，你不是也给我留窗了，妹妹在隔壁，我不想吓到她这是在做什么？ 整行李，明天就得去哥谭了。兰德尔把手下的一件衣服叠起来，他看过了天气预报，就要入夏了，气温不再像前一段时间那样冰冷，接下来几个星期的哥谭没几天会下雨，他正好能去外面直播。 但这些都是裙子？夜翼奇怪地说，接着像是忽然意识了过来，等一下，你要在哥谭穿这些？！ 是啊，兰德尔从床上捞了一件过来，搭在身前给夜翼展示，怎么样，是不是很好看？ 他穿着一件短袖t恤和一条黑色的到大腿位置的小短裤，手里的那条银亮色的裙子却是吊带的，就比他的短裤要长一些，看上去非常的凉快。 迪克曾经在酒吧的舞池中看见过不少这样打扮的女孩。 好看。他不承认自己刚刚可耻地构想了眼前的人穿这条裙子的模样。 唔，但这个衣服好显身材，兰德尔扯扯裙摆，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你穿可能会更好看？ 迪克： 兰德尔低下头将衣服塞进行李箱，明天我的同事会开车把我和露拉一起接去哥谭，提前和你说一下，是位漂亮的男同事。 漂亮的男同事本人： 他从窗户边跳下来，往房间里走过去，兰德尔还在说，不过你别担心，他好像已经有女朋友了。 迪克差点脚底一滑，他磨了磨后牙槽，心想他哪儿来的女朋友？ 警局里有一个红头发的漂亮大姐姐似乎很喜欢他，就算他们还没在一起，我猜也快了。兰德尔说。 还有谁被男朋友这样当面编排过自己和别人的恋情？ 迪克花了三秒种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他和塞勒涅的相处模式，几乎挑不出什么错，他从来没有对对方产生过任何超乎同事关系的想法他承认这个结论让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这是真的，他真的从来没有对那位红发女士产生过任何超出礼节的想法！ 迪克斟酌着说：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在一起。 为什么，你见过他们吗？兰德尔皱了一下眉，我能看出来她喜欢格雷森！ 哦，迪克有些生气，但无可奈何，他站在兰德尔的前面，也蹲下了身体，那你能看出我现在想吻你吗？ 小变种人再次皱了一下眉，他抬起头望着那双湛蓝的温和的蓝眼睛，有一点点晃神。 兰德尔晕乎乎的，但依旧佯装镇定地问：所以现在是要接吻吗？我以为你得从第二步开始 在我这里接吻就是第二步，迪克凑过去，冰凉的手心贴上兰德尔的脸侧，他轻轻地说，闭眼。 兰德尔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几抹无措与慌乱都被眼皮遮挡住了，眼睫因为微凉的触感而颤了颤。 他听见窗外好像又开始下雨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亲亲老板们！ 感谢在2021052922:26:58~2021053123:43: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攸宁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清早迪克来接人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兰德尔的边上放着一大堆行李，和露拉站在一块儿吹风。 那栋公寓在阴沉沉的天空下看起来好像有些年头了，管理员老婆婆坐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支着一根拐杖注视着他们，手边还有几瓶快要见底了的啤酒。 露拉背着一个小包,里面塞着的都是零食。 金色长发的男孩穿了一身浅色的休闲西装，长发被他扎成一束,露出来的耳朵上不是迪克以前常见的银色耳圈，而是深紫色的耳钉,好像和他胸前挂着的灵摆装饰是同一系列，乍一看有些雌雄莫辨的美感。 但是兰德尔的视线正落在空荡荡的半空中发愣。 他在想昨天那个轻柔的吻和浓郁的夜晚里夜翼明亮的蓝眼睛,对方凑过来时还带着外面清冷的水汽，不过嘴唇是柔软的,像是一种软糖。 迪克在他们面前按了几下喇叭，兰德尔才回过神来,抬起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迪克打开后备箱,下车帮他们搬东西。 小轿车刚刚好能放下他们所有人的行李,不过后座被占了一半,露拉坐下之后再加上一个兰德尔后就有些拥挤了，于是兰德尔只能选择坐到前面的副驾驶。 我应该可以坐在这儿吧？兰德尔看了看后视镜，叫露拉把安全带系上，你的女朋友不会生气吧。 兰德尔听见迪克在合上门前模糊地笑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叫他打了个寒颤,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迪克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我没有女朋友,再说，你又不是第一次坐了。 喔，兰德尔慢吞吞地应着,我就是怕你被误会。 我会被谁误会？ 我的男朋友，兰德尔想了想，如实说：他看起来打人很痛。 迪克：不至于，宝贝。 哦呃，啊，你有、你有男朋友了？ 迪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接话，他在坦白与继续隐瞒之中纠结了几秒钟，后座的露拉视线直直地望过来，让他如芒在背。 今天不是个坦白的好日子。 他这样想到，决定过几天再和兰德尔说。 是啊，兰德尔提起这个倒是很快乐，他是个好人。 迪克： 就因为这个？半天没等到后半句话的迪克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他是个好人？ 当然不是啦，兰德尔将车窗降下了一些，湿润的晨风从那条缝隙中挤了进来，兰德尔坦然地说：他善良热情，可靠也温柔，帮过我的忙，也救过我好几次，我不会爱上他才奇怪吧？ 而且身材很好，接吻技术更是不赖。兰德尔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 迪克将车子平稳地开上马路，从镜子里看了兰德尔一眼，小变种人的眉眼都带着温和的笑意，几乎让他的心脏都要停住一秒。 这谁受得了啊！ 迪克在心底叹着气，如果现在不是在开车，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差点就要凑过去亲亲兰德尔了。 然而身后的小姑娘危险地盯着他看，迪克的后背忽然一僵。 他艰难地开口问，等等，这件事你有和露拉说过吗？ 呃兰德尔像是才想起来还有这档子事，他转头看了眼露拉，露拉已经一脸控诉地瞪回来了，仿佛被欺骗了感情一样。 父母亲人有很多年没有在他的身旁，露拉更是个小哑巴，兰德尔早就习惯了没人分享身边发生了什么事的孤独感，一时间居然忘记和小姑娘报告这件事了。 兰德尔和她对视了几秒钟，缓缓地说道：现在你知道了。 露拉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凶狠地、用力地咬碎了齿间的糖果。兰德尔缩了缩肩膀，转回头打开了手机开始看亚马逊，准备紧急给露拉买点礼物安慰一下。 迪克仗着在场没人知道他的马甲，一点当事人的自觉性都没有，在兰德尔的边上笑出了声，伸手将车里的车载音乐打开了是露拉爱听的那种，激昂的摇滚。 布鲁德海文和哥谭之前的距离不是很远，一条州际公路连通了两座城市，一个小时不到他们就能开到哥谭。 虽然天气阴暗，但没有下雨，路上一切安稳。靠近海岸的公路带着一股潮腥味，兰德尔举着手机拍了一小段路上的视频，准备有空剪成视频发出去。 哥谭城是一座一言难尽的城市。 兰德尔来过几次，不过小时候的记忆到如今已经变得很模糊了，只剩下了慌乱的人群与那一声声的枪响。 分卷(40) 但他还记得身姿矫健的小罗宾从远处荡过来，和那个黑漆漆的哥谭骑士一起解决掉了那天的罪犯，罗宾拍了拍他的后背，塞给他一颗糖，让他别害怕。 最近一次嘛，就是在去年，他有幸去了趟闻名遐迩的阿卡姆疯人院，和那里面的天才疯子们近距离接触，真真切切地被暴|力文化感染了一遍，回到家让他难受了好几天。 哥谭的建筑更加复古一点，带着几分诡秘的哥特感，和布鲁德海文经过重建之后的现代感大相径庭。 迪克驾驶着汽车把兰德尔送到了他们提前预定过的酒店门口。 你不住这儿？侍者帮忙拿走了行李，兰德尔看着迪克重新坐回了驾驶位，疑惑地问道。 我得去看看我家老头子，迪克说，别担心，这里很安全。 兰德尔抬起头看了眼酒店上方那个韦恩的标志，心里不确定地想：真的吗？他来之前才在新闻上看到韦恩公司的总裁布鲁斯韦恩又因为极限运动受伤了，这已经是这位首富不知道第几次不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儿了。 不过鉴于这家酒店大老板的儿子正在自己的面前，兰德尔什么都没说，和他摆了摆手告别了。 兰德尔只要在下午大家都到了之后去趟gcpd报告一下就能自由出行，迪克他们如果需要帮助随时能把他喊回来。 除此之外的其他时间，兰德尔决定先从九头蛇或者和九头蛇合作的组织下手。 兰德尔领着露拉上楼，他定的是一间套房，床有两张，一张在里面的房间，另外一张在外面。 床头的菜单上有写着一日三餐的预定，兰德尔翻了一遍，觉得不愧是能成为首富的资本家，手下产业的服务水平还是很不错的。 露拉挑了里面房间的卧室，把兰德尔给她收拾进行李箱的小型ktv搬了出来，毕竟是要在哥谭住一个月左右，平时兰德尔不能带露拉出去的时候不至于让她过于无聊，只能和作业相伴。 但其实只要是能听到歌，在什么地方对露拉来说都不重要。兰德尔事先打听过酒店的隔音效果，他们住在最上面的几层，只要露拉不把声音调得很过分就不会扰民。 兰德尔还将所有的玻璃窗都关上了，哥谭会发生事故是必然的，三天两头就会出点什么事情，导致枪声炸弹声连着一块儿响起。露拉怕枪声，听见个枪响得花大半天才能缓过来，不把窗户关的紧一点，兰德尔怕他哪天回来就会在衣柜里收获一只小鸵鸟。 你看看有没有想吃的，兰德尔将菜单塞到露拉的手里，一边开始把挤得满满当当的行李一件件放出来，把那些衣服都挂到衣柜里，午餐就在酒店解决了，如果想出去吃，等下午我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去逛逛。 于是露拉蹬掉了鞋子，盘着腿在床上翻菜单，兰德尔低头给夜翼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对方自己已经平安到哥谭了。 夜翼可能在忙别的事情，没有回，兰德尔走到了窗边往下看了看。 这栋酒店差不多有二三十楼高，站在落地窗前能望见很远的地方，穿过繁华的街区后面就是老旧的工厂，偶尔还能看到那些细高的烟囱正在往外冒出一些黑烟，将那一块儿地区都笼罩在一片雾蒙蒙之中。 中间的一条长长的，尽头几乎与海水汇聚到一起的河流，那就像是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完完全全地将富庶的地区与贫民窟分成了两半，一半光鲜亮丽，一半藏污纳垢大部分城市都是这样，上城区与下城区之间的差距巨大到令人咂舌。 兰德尔伸手将厚厚的窗帘拉了起来，不是很想让露拉看到这样的环境。 他开始疑心起为什么布鲁斯韦恩要把酒店建得这么高？ 据他所知，布鲁斯韦恩时不时就会来这家酒店开间房那个人看到外面的景象时又会想到什么呢？ 在酒店解决午餐的时候夜翼才给他回了消息，回了长长的一段，啰里啰嗦的，兰德尔一边看一边笑。 消息中给他一一举例了哥谭哪些地方是比较危险的，那几条街区经常会发生黑帮火拼让他避开，几个在哥谭常见的势力头头是谁，还有一些不为人知，但似乎会派上用场的逃跑小技巧。 兰德尔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自己所在的酒店周围还是很安全的，附近的几条街上的开着的酒吧与餐厅虽然背后的掌权人不是企鹅人就是黑面具，但大家都本着商人需要赚钱的原则，只要没人在那里闹事，他们就绝不会和顾客过不去。 企鹅人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兰德尔看着这个名字微微眯起了眼睛，老局长给他的那份文件中就包含了他的存在，或许这个性格古怪的黑帮老大能给他提供一些线索。 兰德尔默默将周围大部分的地区都划分进自己能够去户外安全直播的范围，至于那些稍微危险一些的，他准备不带露拉的时候自己去看看。 毕竟那些老旧化工厂一看就很可疑啊。 等到下午兰德尔要出发去警局的时候，出了酒店的门就看到不远处迪克那辆黑色的车子停着，而迪克倚在车门边垂着头看手机，他的嘴里含着一支烟，这让兰德尔莫名想起了他们俩第一次一起去路西法开的那间酒吧时迪克的模样。 迪克好像总是这样，在没人看到的时候会将眉心皱起来，似乎那些属于他一个人的时间里，他总要遇上许多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兰德尔还是第一次知道迪克会抽烟，这位布鲁德海文的警花平日里都是麦片牛奶加上兰德尔友情提供的甜甜圈蛋糕，身上永远带着一股好闻的木质香水的气味。 但此刻他抽着烟，站在哥谭的土地上，就好像和这座城市融为了一体他天生就适合这里，他的身上带着哥谭的烙印，从他踏入这里就让人难以忽视。那点微弱的火星在他的眼底就仿佛一簇摇晃着的小火苗。 他和夜翼很像。 不知怎么的，这个想法就忽然从兰德尔的心底冒了出来。 兰德尔站在酒店旋转门前愣了一会儿，猛地摇了摇头。 他们这几个来出差的人约定去gcpd的时间定在了下午两点左右，但是大家不是一起出发的，所以只说在gcpd集合，现在才一点左右，迪克怎么突然过来了？ 兰德尔跑过去，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在这里等着？ 好像是没反应过来兰德尔会这么快出现，迪克有点被吓到了，和兰德尔互相对视了一眼，迪克呛了一口烟，低低地咳了两声，默默地转过身把把烟头在车里摁灭。 我还想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迪克抽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吃过饭了？ 嗯，我让露拉睡个午觉，就早点出来了，兰德尔说，你呢，在这里等多久了？ 没一会儿，迪克说，家里也没什么事，吃了顿饭就把我赶出来了，我就想顺便接你一起去。 迪克本来是想去探望一下前不久才受了伤的提姆，但现任罗宾在家里休息得很安详，虽然身上的伤已经要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是被阿尔弗雷德勒令得好好休息，于是心安理得地泡在韦恩集团的文件堆与二进制数字世界中，当个有问必答的超智能后勤ai。 迪克回到韦恩大宅的时候，布鲁斯还在睡觉，他在黑黢黢的房间里发现了皮肤苍白得像是吸血鬼的提姆，把人从电脑后拽出来时提姆还打着哈欠，泪眼婆娑地说他还没把文件处理完，被生气了的大哥提溜到餐桌前好好吃了顿午餐。 想到这里迪克又叹了一口气，希望自己晚上回去的时候能和布鲁斯好好交流一下情报。 上车吧，我们现在出发去警局。迪克对兰德尔说。 嗯不等别人了吗？兰德尔眨了眨眼，他们都住在韦恩集团旗下的酒店里，只是楼层不一样，兰德尔还没碰到过其他人。 迪克发动了车子，理所当然地说：我为什么要等他们咳，我是说，他们又不是没交通工具，自己会去的。 哦兰德尔拖长了声音，对他说道：搭档，你可真贴心。 迪克扬起嘴角说：是啊，谁让我们是搭档*呢。 作者有话要说：　　*partner：既有伙伴、搭档的意思，也有伴侣、配偶的意思。 被发了好人卡的夜翼同志暗搓搓地宣誓主权。 久等啦，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53123:43:21~2021060217:43: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gcpd和兰德尔上回来几乎没什么变化或许有一点点,他们把那扇经常被砸的大门换新了。 阴暗、沉闷是兰德尔对gcpd的所有印象。 警局上方是大片的透明玻璃窗，遇上哥谭这样总是灰蒙蒙的天气时就会让整个室内更显昏暗，再加上那些惨白的白炽灯,兰德尔从走进gcpd起就能感受到他们压抑的氛围。 迪克看上去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轻车熟路，毕竟他是个哥谭人,每个哥谭人多少都去过几次gcpd。 兰德尔跟在他们的身后，偷偷往自己的嘴巴里塞了一颗糖果。当个只会微笑的漂亮花瓶,端着一张好看的脸蛋对每个路过的人致以笑容，和他们一起穿过了繁乱的大厅。 戈登局长要比罗布特局长年轻一点,但是他脸上的皱纹却不少，仿佛每一条其中都包含着无数心酸的过往和苦楚,那是阅历的象征，也是这座城市深深的无奈。 兰德尔站在最后排,他是个没被写进正式名单的编外人员，但戈登局长还是走过来,和他们挨个握手。兰德尔感觉到了从戈登局长身上传递过来的浓浓的疲倦,他抿着嘴没说话,鞠躬抬起头时看到了对方紧皱起来的眉头。 欢迎仪式也不能说是欢迎仪式,只是简单地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接下来一个月里的工作环境非常的简短，兰德尔接过一个其他人递给他的gcpd身份牌之后，他们的话题就直接转向失踪案。 哥谭失踪的人数不比布鲁德海文要少，或许还更多，几个孤儿院接连失去音讯,从院长教员到孩子们都集体失踪,但出城的各大路口监控并没有录下装载了大量人员进出的可疑车辆。他们怀疑那些失踪的人应该都还在城内，但哥谭的旧屋子与废弃工厂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一些罪犯们的干扰,他们几乎无从下手。 好消息是，蝙蝠侠救出了几个失踪名单上的孩子，而他们的状态和食用过argentum的后天变种人一样，足以证明这是同一波人干的事情，坏消息是，这几个孩子已经被放弃了，他们不能根据这些线索找到其背后的人，而且和这些孩子一起发现的还有几具就要腐烂了的尸体。 迪克他们只来得及喝完半杯水，就直接被拽去研究案情了。 兰德尔是编外人员，抵得上半个心理治疗师、半个侦探以及三个武装人员，但总的来说，他现在是个闲人。 小变种人站在不远处眯着眼，看到今天穿着白色包臀裙的塞勒涅拿着一份资料往迪克的方向走过去。 之前没有发现，兰德尔现在才注意到塞勒涅是个混血，她和露拉有点相似，是那种拉丁裔和欧美人的混血。 她很美，美得像是一株从淤泥里长出来的美人花，五官中带着异域风情的风流。 兰德尔舔了舔牙齿，化开了最外层的糖衣后，那颗草莓味的糖果甜得叫他牙疼。 他意识到，从他发现迪克与夜翼身上有很多相似点之后，他看到这种画面只觉得心里不舒服。 迪克和夜翼有什么像的，不过就是声音有点相似、屁股差不多翘、都有一双透亮的蓝眼睛、拥抱时都有着舒服的触感罢了。 这是我的问题还是我和夜翼不常遇见的原因？兰德尔心想，汉尼拔可没说过情感缺失的人还会有这样的错觉。 他咬碎了糖果，嚼了几下就全咽了下去，伸手将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皱着眉在之前没关上的对话框里打字，删删减减了半天，最后只发了短短的几个单词，就又收回了手机。 兰德尔转头拉住了一个走过去的小警员，强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平静的问道：这里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 对方被那张近在咫尺的好看的脸蛋怼得呼吸一滞，在兰德尔出声再次询问时才回过神，磕磕绊绊地说：我、我这边都是呃，那些死者的报告还有几个失踪案的孩子的报告。 兰德尔笑了一下，这不是他的老本行嘛。 我可以帮忙侧写的。 好的，紧张的警员小哥看了眼他挂在脖子上的通行证，那、那请跟我来，呃，梅斯塔斯先生。 迪克心不在焉地应着塞勒涅说的话，抬眼往兰德尔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望见了一个正走下楼梯的背影。 迪克，你在听吗？塞勒涅问。 抱歉，迪克冲她敷衍地笑了笑，我有个短信，稍等一下。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小变种人委屈巴巴的字眼几乎能变成实体的表情出现在他的眼前。 【我想你了tat】 迪克：我突然好恨自己！ 兰德尔没进验尸房，一个原因是gcpd的验尸房距离警局有点距离，另一个是，他们警局根本就还没来得及验尸，把尸体送过来的蝙蝠侠连带着尸检报告全甩给他们了！ 第一次听闻还能有这样操作的兰德尔倒吸了一口凉气，心想：这法医当得也太爽了吧！蝙蝠侠是什么地方飞出来的男菩萨，出来普渡他们这些卑微社畜了？！ 不过那份报告对兰德尔来说还不是非常的完整，现存的科技几乎达不到他变种能力的程度，死亡回溯才能让兰德尔对凶手和死者的侧写共情能力变得更深刻。 但他们毕竟是今天刚到哥谭，本就风尘仆仆，戈登局长让他们好好休息，明天再正式上班。兰德尔仔细检查完了所有的报告，就被小心翼翼的警员哄骗着走出了警局，直接打卡下班了。 这是正常的下班时间，临近八点，黑云席卷着天幕从远方压过来，这座城市入了夜之后就显得格外的诡谲。 迪克他们还在争论案件，兰德尔楼梯才走了一半就能听见他们和gcpd警员的争吵声。而露拉给他发消息说是自己已经解决晚饭了，酒店的自动点餐机器人非常智能化，兰德尔于是决定先在外面逛一逛，晚一点再回去。 兰德尔点了一份可丽饼，顺着人潮慢慢走过哥谭的大街，那些ktv、商场和酒馆到处都是。 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站在街角抬头看，前面是个俱乐部，浅色的在黑夜中有些晃眼的logo闪烁着，进出的人群看起来都是些不好惹的，放在平常兰德尔肯定是不会走进这种地方，但这是企鹅人开的，情报上也说企鹅人和他的下属会经常出现在这里。 分卷(41) 冰山俱乐部。 兰德尔咽下了最后一块脆饼，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口红给嘴唇补了个颜色，最后扯下自己的发绳，扬起嘴角走了过去。 门口的安保并没有拦住他，但他穿过连廊后穿着燕尾服的侍者却一脸难色地告诉他冰山俱乐部现在已经满员了，今天有贵宾到场，而且他们俱乐部是会员制的，虽然平时也接待其他的客人，但还是优先为会员提供服务。 这到底是个酒吧还是夜总会什么的？ 兰德尔困惑地往侍者身后看了一眼，那是个圆形的巴洛克式大厅，很是气派奢华，中间是个舞台，还有歌舞演员在跳舞，周围是餐桌，一楼二楼都能够清楚地看到最中心的表演。 我可以和那位先生拼桌。兰德尔掐着嗓音说，侍者重新打量了他一眼，在昏暗的舞台光下只能看清一点兰德尔雌雄莫辨的漂亮脸蛋和那双仿佛藏了星空在其中的蓝色眼睛。 我想那位客人不一定会同意，还是请您侍者的话还没说完，兰德尔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按在了他的嘴唇上，带着一点淡淡的宝格丽香水的气味。 不问问怎么知道呢？兰德尔对他眨了一下眼，侍者只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警惕情绪这会儿降下了很多，像是心口忽然一松。 我可以帮您问一问。侍者微微一欠身，向那个只坐了一个人的位置走过去，兰德尔一挑眉，跟在他后面也一起走过去了。 先生，侍者低声开口，舞台上的表演刚结束一个段落，舞者们抱着厚重的裙摆跑回后台，灯光稍微亮起来了些，背景音乐变成了悠扬的小夜曲，有位女士想 兰德尔直接拉开那张空的椅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他的嗓音还是沙哑的女低音，是被网上的女粉丝称为能直接把她们掰弯的那种姬佬音，正巧他今天穿着一身浅白色的休闲西装，在这种环境下乍一打眼，真的看不出他是个男的。 黑发的年轻男人抬眼看了看兰德尔，那是一双幽绿的眼瞳，很少见但真的很漂亮，只是在这个英俊男人的脸上却平白无故透出了几分冷酷与凶狠。 他盯着兰德尔看了半天，久到小变种人的笑容都要僵硬起来的时候，他点了一下头，绅士地抬手，说道：请，我从来不拒绝美人 侍者慢慢退开，兰德尔于是在位置上坐下，眼前的黑发男人慢吞吞地补完他没说完的话。 无论是女美人还是男美人。 好吧，遇上老手了。 兰德尔无奈地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初次见面，我是拉娜（rana）。 男人迟疑了一下，也伸手和他握了几秒，杰森。 那只手上带着老茧和伤疤，有着杰森这个年龄不该拥有的沧桑。 更重要的是，在哪短短接触的几秒钟内，兰德尔的感知系统被从那只手传递过来凶猛情绪狠狠地冲击了一通。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眼杰森，那些怒火与混乱几乎充斥满了杰森的身体，但他居然还能表现得这样的平静，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只在他幽绿的眼底燃烧，像是无名的磷火。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这章改了好久tat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60217:43:30~2021060423:51: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cxj24瓶；岸边露露露3瓶；木子今天也没胖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冰山俱乐部今天有特殊的贵宾,每个出入口都有人在把守，歌舞演员们换好服装之后再一次登场，笑容卖力而热烈,充满了资本主义的铜臭味。 兰德尔不漏痕迹地扫视了一圈，在二楼的看台上发现了被壮汉保镖包围的一桌,他们坐在最舒适的位置上，其中一人戴着黑色的高帽,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人则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只是看不清脸。 果然企鹅人今天在场。 兰德尔在心中暗忖着他等会儿该怎么样和企鹅人搭上话,低头时却发现前面的杰森和他一样，似乎也很关注企鹅人。 他和杰森对上了视线,绿眼睛的男人眉梢一扬，吃点什么？ 杰森在侍者上菜时指了指兰德尔的方向,示意把小牛排先给他吃，让侍者另外再上一份。 女士优先。他咬字加重了一点。 一个可丽饼可不能填饱工作了一个下午的变种人的胃,兰德尔对那句话中的威胁视若无睹,欣然地接受了这份看上去价格不低的牛排肉。 杰森对那些卖力的女舞者们兴趣不大,有些无聊地转头回来,撑着下巴看向兰德尔，似乎是在观察他脸上的妆容，直到第二份食物端了上来之后才将注意力收了回去。 兰德尔嚼嚼牛排，黑胡椒在他的味蕾上爆炸，小变种人皱着眉咕咚咕咚喝下好几口红酒,杰森发出了一声嗤笑,被五感敏锐的变种人捕捉到了。 你成年了吗？ 我当然成年了。 兰德尔不是那么理直气壮地说，正要瞪视过去，却看到对方手腕上露出了一串手链,他的视线忽然一凝。 那是一串古朴的手串，或者已经可以说是寒酸了，比唐人街礼品店里那些忽悠外国人的小纪念品还要更加简陋一些，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这种场合下的小物件，尤其是杰森还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他手上的那串手串只是用劣质的小珠子串起来的，中间夹着几颗较为大的，经由砂纸打磨过的圆石，最中间垂挂着一个非常小的白色十字架。 就好像是小朋友做的小手工一样。 兰德尔会对这个产生好奇并不只是因为他觉得杰森和这串手串好像并不搭配，更重要的是，他下午的时候在警局里已经见到过差不多的手串了 那些拍下来的照片中，有一具小女孩尸体的手上也戴着这个。 因为还没有到停尸房亲眼检查过那些孩子，兰德尔就很详细地询问了负责这方面的刑警，也问到了这串手链是做什么的。 当时那个小警员拿着照片和好几个同事研究了一番，告诉兰德尔，这应该是孤儿院里的孩子们自己做的手工，孤儿院的官网上也拍摄过类似的照片，有上帝保佑的意思，他们会戴在自己的手上，也会多做几串送给他们喜欢亲近的老师和志愿者。 我们在ins上看到过很多志愿者晒出了孩子们送给他们的手串，我猜应该就是这些手串。 小警员这么对他说。 杰森也当过志愿者？ 兰德尔再次悄悄打量了眼前的男人一次，虽然说杰森穿着合身的西装，看架势就像是来参加什么商业会谈的，从头到尾一整个成功的青年俊杰，但兰德尔毫不怀疑他西装底下结实的肌肉，他的眉眼即便是没有表情，都带着一股桀骜的凶意这可不像是会去当志愿者的人？ 考虑到杰森对企鹅人也很关注，兰德尔暂时把他划分到了案件相关者的名单中，准备探探口风。 你是基督教徒？兰德尔问，他的手指捏着红酒杯细长的柄，有些不安地点了点。 杰森停顿了一下，接着扯开嘴角笑了笑，不是。 那你兰德尔的视线滑到那个白色的小十字架上。 拉娜，我们才认识了十分钟不到，你就开始打探我的事情了？他的笑容危险而促狭，带着揶揄的口吻，一见钟情？ 好吧，如果杰森身上带了枪，兰德尔毫不意外杰森会把枪拍在桌子上威慑他。 纠正一下，兰德尔咳了一声，我有男朋友了，我只是呃，觉得，你手上的手串很眼熟，我的朋友以前也有一串差不多的，他说是孩子们给他的他以前经常去孤儿院当志愿者。 杰森抬了一下手，那串手链更加明显地露了出来，他的绿眼睛紧盯着上面摇晃的白色十字架，这时候就像是两颗透彻的绿色玻璃珠子，竟然有着几分茫然的无措，过了一会儿杰森才缓缓开口说道：这是别人送给我的但我 他的尾音被激昂的音乐吞没了，或者兰德尔怀疑他根本就没有说出口。 杰森在兰德尔的眼中暂时还不算是个坏人，即便他看起来一副不太好惹的模样，接触时传递过来的情绪也是混乱而疯狂的，疯子才会那样，但兰德尔还是选择相信一下自己的直觉。 未成年继续心安理得地品味着红酒，如果不谈论和案件相关的事情，兰德尔发现杰森还是个非常博学的人，他们两人能从背景钢琴曲的古典音乐谈论到许多文学作品，而杰森对那些都有独到的见解。 主食上完之后就是餐后甜点，舞女们都退场换成了下一批，他用小刀慢吞吞地切着布朗尼蛋糕，一边歪着脑袋看向坐在二楼看台位置的企鹅人的方向。 他们应该就快要离席了，兰德尔看着那些侍者撤下已经喝空了的红酒瓶，接着兰德尔看到企鹅人站了起来哦，他好像有一点点的矮和他对面的西装男握了握手，距离有点远，光线也非常的昏暗，兰德尔看不太清，只能感觉到那个男人好像带着一副白色的手套。 没过多久，企鹅人他们就带着下属们从楼梯上走了下去，似乎是要和对方去后面的会客厅。如果他们刚才在谈生意，兰德尔猜这会儿他们或许是要去签订合同。 这可能是个突破口。兰德尔想去偷听一下对方要做什么，而且那个穿西装的看不到脸的男人莫名给他了一种熟悉感。 正当他想着能用什么借口偷偷溜到后面去时，坐在他面前的杰森已经利落地把餐具放下，从包里拿了一叠钱出来，放在桌面上。 和你聊天还算愉快，杰森说，这顿算我请你的，不过希望我们下次不会再见面了，拉娜。 他转身离开但没有完全离开好吧，是的，兰德尔现在稍微能猜到杰森的目标可能真的和他一样，都是企鹅人。 因为这家伙往门外走着走着就从阴暗处一拐弯，偷摸到了企鹅人他们走进去的会客厅，虽然身姿矫健，普通人很难注意到，但完完全全被敏锐的变种人看在了眼中。 兰德尔叹了口气，招来侍者把钱结了，站起来时问道：请问洗手间在什么位置？ 侍者给他指了个方向，兰德尔于是效仿杰森，在大部分人视线的死角往里面走了进去。 企鹅人应该和他手下的人说过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原本那条走廊中是有人在把手的，如今却不见了踪影，兰德尔往里面看了看，角落的几个摄像头都被干扰了，大概率也是杰森干的，不知道他都是从什么地方掏出来的设备。 里面隐隐约约有人声在交谈，带着令人不适的森森大笑，这附近没人经过，只有走廊边上有几扇门，应该是平时员工用的房间，兰德尔试了试门把，能打开。 其中有一扇门打开之后，墙角边躺着两个昏迷不醒的穿着保安服饰的人，毫无疑问是杰森搞昏的。 同时兰德尔也注意到了那后面有窗户，从里面把窗锁打开是能直接翻到冰山俱乐部的后巷里，他记下了房间的位置，以防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能够从这边跑。 穿过走廊就是会客厅，企鹅人他们的说话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兰德尔贴着房间里豪侈的大圆柱，探了探脑袋，没敢走太近。 一是他看到了杰森的身影，二是他看到了企鹅人身边有很多人都是变种人，其中甚至还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他在杜鲁门医生那儿看到的，杀死杜鲁门医生的那位变种人。 兰德尔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像是一种难以言说的ptsd般，脖颈间又泛起疼痛。 不过那个变种人好像不是企鹅人的手下，而是坐在企鹅人对面那个男人带过来的。 兰德尔在心中评估了一下自己和这么多变种人杠上的胜率，犹豫着要不要把胸前的项链摘下来，但他最近都戴着项链，搞九头蛇的时候用掉了大部分积攒着的情绪们，说实话，现在的余量有点不够用了，而且他还没研究出怎么样才能把汇聚在灵摆中的能量放出来使用，如果真的对打了起来，他最多也只能留出一个跑路的时间要是那里面还有和汉尼拔一样缺少同理心的变种人，那就有点危险了。 除非杰森哦，杰森还真的带枪了。 兰德尔贴着柱子深呼吸了几口，听到里面的人谈论着，似乎是要签订什么合约了。 这是个证据。兰德尔想，错过这次，他们下回可能就得去偷了，偷文件可是要比明抢要麻烦多了。 他摸了摸衣服口袋，从里面翻出了一个口罩他毕竟是个网红，即便摄像头已经被挡住了，但也不太好让企鹅人看到自己的脸。 兰德尔把自己长长的金发扎起来，再一扭头看，发现门边空荡荡，杰森已经不见了。 他一惊，紧接着忽然出现了一声枪响，几乎是在空荡的房间里炸开。 兰德尔一咬牙，杰森果然是个疯子！ 外面的餐厅还在放音乐，兰德尔不确定他们听没听见，但是里面确实变得很混乱，距离那声枪响没一会儿会儿的时间，兰德尔又听到了接连好几声，然后是企鹅人的怒吼声与变种人们的脚步声。 兰德尔呼出一口气，把项链拿了下来。 那一瞬间，连廊的左右两边，愤怒恐惧、平和满足与夹杂在其中的混乱恍若潮涌一般将他淹没了。 兰德尔冲了出去，首先扭断了距离他最近的两个变种人的手臂，对方痛呼着撞在了门上。 沙发前的企鹅人被气出了一脸的鹅肝色，他举着自己万年不放手的黑色长柄雨伞对准兰德尔。另一边杰森的子|弹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一颗颗砸进变种人的眉心。 那位几秒内就杀死杜鲁门医生的变种人面露凶色，好像下一秒就要出现在杰森的面前穿黑西装的男人被一群变种人包围在其中，即便处在这样混乱的场面里，也好像漫不经心，他冷冷地瞥了兰德尔一眼。 那视线叫兰德尔心中猛地一跳，这非常的眼熟，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对方。 情绪混在气浪之中，以兰德尔为圆心，向周围扩散去，仿佛无形的毒气，一时间到处都是肉|体摔在地上的声音。 分卷(42) 哇哦。 三秒之后，整个房间里只有除了兰德尔以外的杰森还好好地站在原地，他挑眉，感叹了一声，用脚尖拨弄了一下倒在他脚边痛苦呻|吟的变种人。 这是你的能力？你是个超人类、外星人，还是变种人？一顿晚餐好像不算亏。杰森自言道。 别废话了，这个持续不了多久的。兰德尔翻了个白眼，总归是情绪累积的不够多，他已经看到那位体型庞大的变种人挣扎着要站起来了。 他快步上前把桌面上的文件抓了起来，粗略看了一眼，上面已经签了名字盖上章了，说明这份文件已经具有了法律效应。 天降奇兵？杰森哼笑了一下，那正好我可以 他抬起手里的枪，对准了企鹅人的眉心。 哥谭的黑帮老大如今狼狈地趴在地面上，满脸狰狞，但睁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杰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好像是正在对他下达死亡审判。 你该和那些孩子道歉的，可惜你只能下地狱。 企鹅人的颤抖更加剧烈了，兰德尔余光看到了他身后的变种人动了动，远处传来声音似乎是在后门的位置，出现了更多杂乱的脚步声，应该是企鹅人叫来的手下他一把抓住了杰森的手臂。 你不能杀了他。 兰德尔沉声说。 你也是不杀人派？杰森说，他的脸上带着一个从杂物房里翻出来的羽毛假面，像是上世纪的老电影之中的场景。 兰德尔在那种诡异的情况下与他对视，平静地说。 我或许不是，但现在你不能杀了他他的手下来了，我们该走了。 兰德尔用力拽住了杰森的手臂把他拉出了会客厅。 刚刚那一招你不能再用一次？杰森收回了枪，他现在的情绪没有一开始那么混乱了，兰德尔猜他犯神经病可能也是一阵一阵的。 大招都是要cd读条的好吗？兰德尔说，拉开了那扇窗户已经被他打开的房门，把杰森推进去，走快点，那些能力留存不了太久，走慢了我们就完了。 他俩从窗口翻出去，在小巷中绕了几圈，杰森显然对这里的环境更为熟悉一些，带着兰德尔爬过了几面墙，估算着到了安全范围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 拉娜应该不是你的真名吧？杰森说。 兰德尔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总算在裤子口袋中摸出了一张中午出门前塞在里面的名片，递给杰森，我是个警察。 嗯哼，杰森丢掉了那个可笑的假面舞会羽毛面具，扫了眼上面的内容，兰德尔梅斯塔斯，bcpd的侦探顾问。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套话技术真的很烂？杰森真诚地说。 没有！ 哈，就你这样还当警察！ 关你屁事。 所以你是从布鲁德海文过来的？ 查案子虽然不方便透露，但你的目的和我也许差不多。 杰森不置可否，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杰森陶德。 兰德尔梅斯塔斯。小变种人和他再次握了一下手，接着他的手机开始震动，他慌乱地翻出手机，抱歉，我接个电话 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后兰德尔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不是露拉打来的视频电话。 迪克？怎么了。兰德尔抱紧了手里的文件。 迪克？ 听见这个名字的杰森停顿了几秒钟，这个名字虽然不是独一份儿的，但也绝对不多见，至少他就没认识几个迪克过，尤其是在哥谭这座城市里。 兰达？我这边刚结束，你已经回酒店了吗？他们好像说没看见过你。 迪克的声音通过电话传递过来时稍微有些失真，但是杰森还是很清楚地认出了这就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混蛋，第一任罗宾，他的兄弟。 我在外面买点吃的，就要回去了。兰德尔说。 在哪儿？需不需要我来接你。迪克皱了皱眉，很晚了。 不用了，我兰德尔看了眼杰森，我离酒店很近的，你不是要回家吗？早点回去吧。 等到兰德尔挂了电话之后，才发现杰森在以一种奇妙的目光打量自己，就像是在重头审视一样，你对象？ 不是，兰德尔摇了摇头，他摸了一下鼻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我的男朋友叫夜翼也许你听说过他？他是，呃，一位超级英雄。 杰森： 他歪了歪脑袋，艰难地问道：这是一种新流行的情|趣吗？ 你指什么？兰德尔眨了眨眼，没听懂他的意思。 杰森试图在脑子里回忆自己回到哥谭最近这几周看到的情报迪克头那家伙应该还没有抛下这个称号找了个二代夜翼吧？ 他最后选择了将疑问全咽了回去，没什么。 你们这些人玩得真花！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祝大家开心！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60423:51:02~2021060723:56: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木子今天也没胖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距离和杰森分别前委婉地暗示他应该去看看精神科,并挨了对方的几下打、回去之后仔细研究了一下企鹅人和神秘男人的合同书，试图报警搜查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 不过由于这件事同时还牵扯到了黑面具与九头蛇等等势力,警局的人不方便这么快就开始行动打草惊蛇，所以只好暂时搁置下来,但派了人密切关注符合合同里条件的工厂，随时能出动。 相比较于迪克他们一天到头忙得见不到人影,兰德尔的活儿还是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两天他和法医一起重新检查了一遍孩子们的尸体，虽然说蝙蝠侠给出的尸检报告已经足够详细了,但毕竟只是几个小时临时检验出来的报告，兰德尔他们这次仔仔细细从里到外又彻底检查了一遍,居然还真给他们检查出了一些新东西。 他们在孩子们的口鼻内壁中发现了不知名的粉末附着在表皮毛囊上，而argentum是一种只要被人体细胞吸收后就难以从身体内部检查出来的毒品。 到现在为止,兰德尔至少见到了它的三种形态他哥哥威尔德死前被注射的液体状药物、近期在布鲁德海文大量贩卖的可冲泡粉末状药物以及现在从哥谭里发现的，微量粒径在10微米以下的可吸入微粒。 这是个坏消息,说明他们一直在坚持不懈地研究argentum最优化的存在方式,尤其是在哥谭这样经常出现毒气攻击的城市里,一旦全城被argentum笼罩,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个坏消息是，兰德尔看到新闻上说，小丑、双面人、稻草人等犯罪分子在一个月前就从阿卡姆疯人院跑了出来，并且至今下落不明意识到其中可能有关联性的哥谭警局同事们如今已经戴上了痛苦面具，好像所有人都开始emo了。 唯一的好消息则是,经过大家的研究讨论,这玩意儿目前处于半成品的状态，他们还有一段时间能够对这方面的攻击进行方案准备。 而兰德尔梅斯塔斯则在这种丧不拉几的企业文化里，兴致勃勃地打开了自己的直播间。 今天他休假,就算是被哥谭从布鲁德海文借过去的社畜工具人也是能够拥有一天的休假的，兰德尔将酒店的窗帘都拉上，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把自己的化妆箱搬了出来重新给自己的脸画个妆。 由于前两天在企鹅人的眼皮子底下和杰森抢了文件，兰德尔在回去的路上就到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买了几盒染发膏，把自己的金色长发都染成了黑色。 拍照片发给夜翼的时候在后半夜，对方直接拨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背景是暗沉沉的天空，只有远处建筑投射出来的七彩霓虹灯能让兰德尔勉强看清夜翼的样子。 怎么突然把头发染黑了？ 迪克蹲在某个建筑的最上方，将手机往下放了些，没敢让兰德尔发现他其实也在哥谭好吧，这是个惊喜、至少迪克想搞这么一个惊喜，他还没想好该怎么样和兰德尔坦白自己的身份。 好看吗？我现在和你就像是兄弟兄妹？兰德尔抓了一下头发，他看出夜翼在夜巡了，声音和风声糊在一块儿，有些模糊不清，下次剪成短发试试看。 他嘀嘀咕咕地说，听见视频那头的人笑了一声，在柔软地叹息。 经过兰德尔几天的观察，他发现了夜翼是个比自己更会撒娇的家伙，这有点奇怪，但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奇怪夜翼总是柔软的，像是、呃水？ 就像是布鲁德海文的夜雨，凉凉的、细微的，会随着晚风拂过脸畔的那种，温和但不容拒绝。 兰德尔听见夜翼那边有人在喊他，或许是夜翼的其他义警伙伴？ 我得去忙了。接着他收起了手机，画面摇摇晃晃，但在挂断通话前，夜翼凑近收音口低声说。 但是我也好想你，兰达。 看吧！撒娇怪！ 不回他下午发过去的消息，一定要打电话的时候亲口说。 兰德尔丢下手机，摸了摸自己涨红的耳朵，心想这难道就是交往过的前任人数堪比欧冠比赛队伍的男人真实实力吗？ 兰德尔回过神来的时候，直播间已经汇集了一些观众，左下角的留言正在不停翻滚，差点就要看不清他们留言的是什么了。 【几天没见兰达居然把头发染黑了！爷青结！】 【又是素颜，素颜就很好看了！！！】 【兰达这是搬家了吗？】 【我看出来了！是不是要化御姐！！！老婆黑发好辣哦！】 出差了，现在住在酒店里，兰德尔在脸上擦妆前乳和粉底液，是在哥谭出差，等会儿就出去带你们逛逛哥谭城。 【哥谭？？？】 【等等！为什么出差会在哥谭啊！这什么黑心企业？】 【兰达快跑！！！】 【救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化完妆就打打游戏多好！】 【兰达再能打在哥谭也还是很危险啊！！！】 【哥谭人有被内涵到诶！不过还是建议老婆晚上最好少出门！】 这些都是兰德尔曾经的姐姐妈妈粉的发言，放在以前是常态，但由于前不久他霸屏推特，奇奇怪怪的粉丝越来越多，奇怪的发言也增加了。 【御姐打人？那岂不是更爽了？】 【搞快点！在我xp系统上起舞的大哥哥】 【淦！美女在线钓鱼执法】 【老婆我们今天去打谁？】 兰德尔叹着气说，我不打人的，随便施行暴力是会被抓进警署的。 【蝙蝠侠：你在说什么？】 【笑死，那哥谭警局一天要抓多少人啊】 【只要不遇到蝙蝠侠】 兰德尔不搭理他们，他可不想遇到蝙蝠侠，但如果能钓到几个九头蛇，那听上去还不错。 他准备了一条非常契合哥谭这座城市的长裙，偏向哥特风格，还有半透明的黑纱与大帽檐的女士礼帽。 这个妆不能化得太重，不然就会像老巫婆一样。兰德尔挑的眼影是银色的液体眼影，他的眼睛只要一眨看起来就闪闪亮亮的，眼尾被他拖得长长的，登时看起来像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成熟女性，充满了神秘色彩。 但是眼妆一定要亮眼，兰德尔说，一边拿起了边上的帽子给大家看了看，因为上面有头纱，如果不把眼睛画得亮一点，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他给自己涂了一个正红色的唇色，往摄像头也就是镜子的方向凑近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我去换衣服，等会儿我们就出门。 【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吗？】 【把兄弟当外人？】 兰德尔将床上放着的长裙一把捞起，跑到了隔壁换上。这衣服不是深v也没有过大的领口，胸前的半透明的黑色蕾丝花纹一直到脖子的位置，袖子的上半截也全是亮闪闪的黑纱，有一种欲拒还迎的禁欲风格，兰德尔倒是不用考虑给自己戴假胸，就是穿这个裙子的过程忒费劲了点，他甚至把露拉都招过来帮忙一起拉拉链。 兰德尔深呼吸了几下才勉强把自己塞了进去，心想高定不愧是高定，但凡他晚饭吃多了一点可能就真的穿不进去了。 好在这条裙子的裙摆不算大，穿在身上也没有沉甸甸的感觉，走起路来很方便，兰德尔回到镜头前坐下，将那顶帽檐宽大的黑色礼帽带了上去。 那截头纱的每个交错点上都有一颗小小的黑色珍珠，正好遮到了嘴唇的上方，他染了黑头发，穿着一身黑色，还涂着正红色的口红，整个人被衬得雪白，像是老电影里某个古老神秘家族走出来的贵族小姐，蓝色的眼睛扫过来时，带着叫人头晕目眩的惊人美貌。 视频左下角的评论都停滞了几秒钟，随后才开始眼花缭乱地疯狂滚动。 【兰达姐姐！你是我老婆啊！我跪下来叫妈！！！】 【这个束腰！这一节腰！能给我摸摸吗！！！】 【我反复去世，这真的是我可以免费看到的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请和我结婚！】 兰德尔看到了最后一条，认真地纠正道：我是不可能和你结婚的，我已经有男朋友啦，我不想让他吃醋。 他轻飘飘地就丢下一个大炸弹，说的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一众粉丝们还沉浸在一片眩晕之中，就听见他继续说：等会儿在外面只能用手机直播了，画质肯定没有电脑那么高，你们评论发慢点，不然直播可能会变得很卡。 【怎么会这样？凡人是注定得不到仙女的吗？】 分卷(43) 【谢谢大家，其实我就是兰达的男朋友:(气死我啦！】 【还没有嫁过去你就开始嫌弃娘家人话太多了！！！】 【是谁！我要去找杀手暗杀掉！】 【你说气话，我不信】 兰德尔毫无眷恋地将电脑关了，拿着手机出门，打算等到商业街再把直播打开。 他们这个酒店就在哥谭的繁华区域，周围的建筑都是些大商场或者高奢店，兰德尔虽然不太熟悉，但也只是想带大家一起随便逛逛罢了。 夜晚才将这座城市笼罩住，外面就下起了细雨，柔软地飘落在青砖地面上，兰德尔在酒店前台借了一把伞，前台的小姑娘捂着嘴巴愣了几秒钟，然后才跑进了后面的工作间里拿给他了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 兰德尔很入戏地抓着一边的裙摆向她微微一笑致谢，对方的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 细高跟踩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积攒在地面上的雨水被鞋跟溅到两边，大概走到了人稍微多了点的地方兰德尔才重新将直播间打开。 下雨了，我们逛一会儿就回去。 大概经过了十几分钟的冷静，大家都从刚刚那个噩耗之中缓了过来，再度回到直播间时语气也平缓了许多。 【求求兰达以后找个专业摄影师吧，我想看你的全身！你和哥谭实在是太搭配了！】 【这个死亡角度真的除了兰达以外没有人能hold住】 【男朋友好看吗？我就想知道什么样的仙男才能和兰达在一起！】 男朋友很好看，兰德尔顿了顿，想起来自己好像不知道夜翼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他有些心虚地咳了一声，补充道：而且身材很棒。 【哦哦哦哦！】 【给个姬会吧姐姐，我不是来拆散你们的，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给我看看，不然我不信的。】 兰德尔将镜头切换成后置的，不再拍摄自己，而是拍摄前方的街道，停下了刚才的话题。 这套裙子如果以后有空，回布鲁德海文可能会补拍一次，所以别担心我们先逛逛哥谭吧？ 冰冷而朦胧的雨水像是细密的银线，无声地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一层青灰色的滤镜，阴云汇聚着，遮掩住了一整片的天幕，兰德尔就像是从百年前误入这里的一个游魂，穿透雨幕落到他身上的光线就像是时间慢慢流淌过的痕迹，路过的行人有些惊愕于自己的所见到的女人，怀疑是否是出现了幻觉。 周围只有细微的风声与雨点沙沙落下的声音，它们与高跟鞋落在地面上的响声合在一块儿，无端就让人浮躁的内心平和下来。 【第一次从这样的角度看哥谭我居然觉得好美】 【哥谭政府能不能找几个专业摄影师拍点宣传照？这不是随便一拍都很好看吗！！！】 【是啊！宣传照拍的好看点不怕旅游业赚不到钱】 【啊！卑鄙的哥谭人！！！】【这是有且可能只有一次的旅游】 兰德尔缓缓地穿过街道，柔软顺滑的裙摆随着他走路的姿势摆动着，颇有些摇曳生姿的意味。 在他的前面慢慢出现了一栋富丽堂皇的建筑，那似乎也是一家酒店，兰德尔抬头看了一眼，再次、也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韦恩集团的标志。 这叫什么？自己和自己抢生意？ 这就是资本家吗？ 但那酒店门口有挺多的人在，他看到车辆络绎不绝，并且都是一些豪车。 那边好像在举办什么活动？我们去看看。兰德尔拿着手机，但没空看上面滚动的留言，自然也错过了大家无声的尖叫。 【淦！我想起来今天好像有韦恩集团的慈善晚宴！】 【是我们的布鲁西宝贝！！！】 【兰达快跑，别被阔佬盯上了！！！】 兰德尔并没有太靠近那儿，而是隔着一条街，站在街角望向那座酒店的大门，他的视力很好，隔着这个距离也能看清角落里的海报上写着什么是某个慈善晚宴。 地上摆着红毯，那些开过停下的豪车都是价值上百万，兰德尔得努力工作好几年说不定才买得起一辆。从那些车里走出了几个穿着正式的男男女女，他们顶着精致的小雨伞就踏进了酒店里。 兰德尔只是拍了一会儿就打算离开了，他怕如果待太久自己或许会对那些限量的跑车流下不争气的口水。 试问哪个男人能拒绝帅气的车车呢！ 但就在兰德尔准备离开的时候，一辆流线线条，整个车体都是银白色的超跑停在了他的面前。 兰德尔可以打赌那辆车并不曾在市面上出现过或者说，这应该是某个品牌的概念车。 车窗降下了一些，露出了一个令兰德尔有些意外的人是迪克。 他慌乱地眨了眨眼，没想到迪克会出现在这里，他下意识的将手机朝下，只拍地面。 兰达，你怎么会在这里？迪克问，他的眼下带着明显的疲倦，这两天他好像跑东跑西一刻没停下来。 我还想问你怎么也在这里兰德尔刚说出口，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迪克格雷森可是布鲁斯韦恩的大儿子，他会出席韦恩家的慈善晚会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迪克一只手撑在窗口处，两眼一弯温和地说，家族活动，兰达，帮个忙吧？我正好没女伴，能不能麻烦你当我的女伴？ 他好脾气地打着商量，宴会里的东西你随便吃。 迪克说着下了车，帮他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概念超跑。 这辈子除了他跳槽去复仇者联盟，就不太有可能再次坐上的车。 兰德尔不争气地咕咚咽了下口水，一口答应，好啊。 然后他对着手机说：不好意思各位观众朋友们，今天的直播到这里就结束了，我们有缘再见。 【啊？？？等一下等一下！】 【兰达！不要跟阔佬跑了啊！！！】 【不是刚说有男朋友了吗？男朋友绿了】 【概念超跑车，换我我也上】 【没有人觉得这个阔佬的声音很像上回和兰达一起打游戏的欧皇吗？】 今天也去上班啦？兰德尔在后座问迪克，车子开到对面酒店需要绕一圈，他两眼发光，对概念车内部的一切都报以好奇，却发现这车的内部虽然酷炫，但很像他以前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开过的战斗飞机很多按键虽然没有标出是什么作用的，可兰德尔就是无端觉得这些按钮都很眼熟。 嗯，下了班回家之后就被叫来参加这个迪克叹了一口气，b我父亲他比较喜欢参加这种晚宴，做慈善会让他感到很快乐，所以我和提宝、呃就是我的弟弟，提摩西一般也会一起出席。 喔，你父亲是个高尚的人。兰德尔说道，他知道布鲁斯韦恩对哥谭这座城市的建设有过多大的帮助，也知道哥谭有很多基础设施和帮助贫民的建筑都是他资助的，包括市立图书馆、一些小学初中，还有一些孤儿院与医院。 可以说，虽然媒体总爱在他的风流韵事中捕风捉影，但那些东西从来就不会影响到布鲁斯韦恩是个善良慷慨的阔佬这一事实。 车子在酒店面前停下，迪克下车帮兰德尔拉开车门，扶着他的手将人带了出来。 有那么一瞬间兰德尔被前方不停闪烁的闪光灯晃得眼睛有点痛，迪克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别皱眉，不然照片会不好看。 兰德尔缓缓地点了一下头，迪克举起伞挡雨，兰德尔只能将自己的手挽在迪克的臂弯里，不过他今天带了一副黑色的长手套，没有肢体接触他也感知不到周围的人在想什么。 酒店中的温度刚刚正好，是兰德尔穿着单薄的裙子也不会因为外面的雨天而感到寒意的温度，他轻轻拍了拍自己裙子上的水珠，随着迪克一起走进了宴会大厅。 我需要做点什么吗？ 兰德尔小声地问，他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场合来，社会名流在其中觥筹交错，暖色的灯光落在他们疏离而礼貌的笑容上。 先在我的身边待一会儿，等到晚宴开始的时候你想吃东西就去吃，迪克说，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扬起嘴角继续说道，不过你可能要和我一起跳一支舞兰达，你会跳女步舞吗？ 会，兰德尔点了点头，他在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的返校节舞会上可是舞会皇后，区区女步舞怎么会难得倒他，不过一定要跳吗？ 他只是想来帮迪克一个忙，刚在在门外已经被拍下他挽着迪克手臂的照片了，再被拍下他和迪克一起跳舞的照片，夜翼不会生气吧？ 要啊，迪克假模假样地叹气，我们家是举办方嘛。 天知道他一开始就只打算来露个脸就走的，现场有布鲁斯和提姆已经足够了，他能早点开始夜巡呢如果不是眼尖看到了街角站着的那个人是兰达。 最近真的很忙，他每天只能靠看几眼兰德尔充充电，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一起贴贴他怎么会放过？ 兰德尔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只跳一支。 被朦胧地遮掩在那黑色面纱之下的那双蓝眼睛直直看过来，眉间皱出了一道细微的痕迹。 迪克心中变得一片柔软，多想低下头亲亲他，告诉他，别担心蒙着面的那个家伙啦！他才不会吃醋！他现在只想和你跳舞！ 宴会放着轻柔的音乐，兰德尔拿了一杯香槟，和迪克在宴会里到走来走去。 迪克穿上西装之后和他在警局里那副好脾气的模样就完全不像了，他身上多了一股怎么说，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再是bcpd里那个偶尔会让人担心他饮食习惯的格雷森警探，而是与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谈笑自若的小少爷。 兰德尔只要站在他身边当个只用微笑的工具人，在迪克介绍到自己的时候向对方说句您好，久仰就可以了，但他还是能敏锐地感知到那些女孩儿们望向迪克时，那浓情蜜意的眼神目光。 香槟才喝了两口，兰德尔听见门口处传来了一阵骚动，那些记者按快门的声音也变得更加密集了。 迪克在他耳边低声说：一定是布鲁斯和提姆来了，走吧，我要给他们介绍一下你。 迪克轻轻抓着他的手臂往那个方向走过去，兰德尔愣了一下，才迈动脚步跟上。 从大门走进来两个英俊的男人这么说是因为从他们进来时，兰德尔就听到了宴会里那些女孩儿们（甚至有几个男的）发出了小小的叹息中间的那位很是眼熟，兰德尔经常从各大新闻报纸和app头条推荐热点视频里看到过他，那个传奇的慈善家、花花公子，哥谭宝贝布鲁斯韦恩。 他的身高比兰德尔预想的还要高大一些，那本是很有压迫感的身躯，但由于他的脸总是挂着柔和而迷人的笑容，因此也不会令人过于生畏。 而布鲁斯并没有带任何女伴，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小儿子，也就是迪克的弟弟提姆德雷克。 听说他现在已经接管了韦恩集团的大部分工作，脸色看起来是和迪克不相上下，甚至更甚的疲倦。 兰德尔还以为他与迪克之间会有那种豪门恩怨，为了资产而反目成仇，但好像他们的关系很不错？ 嗨，提姆走过来打了个招呼，我还以为你不打算来了。 迪克笑了一下，对提姆和布鲁斯说：这是兰达，我的女伴。 提姆扬了扬眉，一向只在情报里看到的人此刻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发现兰德尔确实化妆技术很厉害。 走过来的布鲁斯向兰德尔点了点一下头，他与迪克都有一双带着绵绵情意的蓝眼睛，兰德尔相信有很多人都一定为这双眼睛而神魂颠倒过。 他轻轻扯了一下裙子，行了一个淑女礼，宽檐帽下的银色眼影的眼睛仿佛闪烁着粼粼光亮。 晚上好，先生。他用自己原本的声音柔和地说。 哦、哇哦布鲁斯韦恩浮夸地扮演着一个合格的花花公子，瞪大了眼睛看向兰德尔说道：你是个男人？ 迪克与提姆都往一侧偏过头去，假装没有看到布鲁斯尴尬的演技。 这真的有点虚伪并且做作。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是二合一。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60723:56:59~2021060923:57: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越安3瓶；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兰德尔与布鲁斯韦恩轻轻地握了一下手,霎时间闪光灯在旁边一顿乱飞，闪得他的视网膜上都被留下了模模糊糊的阴影。 他维持着得体的僵硬笑容，相信明天的花边小报上一定会出现自己的脸。 好极了,他回布鲁德海文之后连这套衣服的写真都没必要拍摄了，直接拿报纸上拍好的不香吗？ 紧接着兰德尔又想到了一些事情,比如说他在被迪拉上贼船之前还开着直播，以直播间的人气量,记者们能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并不困难男扮女装参加慈善晚宴可没有布鲁西宝贝看上男扮女装网红主播疑似被掰弯来得更刺激有噱头。 这些他本人倒也并不是很在意，对他来说热度当然是越大越好,尤其是这种连一分钱都不用花的大风刮来的热度，好让那些在找他的家伙更方便地关注到他,但这对布鲁斯韦恩来说可能是个不小的麻烦？ 毕竟人家是社会名流，是首富是大慈善家,哥谭城除蝙蝠侠之外的非官方代言人 兰德尔悄悄地打量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布鲁斯韦恩，他看上去心情很好,变种人敏锐的嗅觉能闻到对方掩藏在香水之下的膏药气味。 前一段时间新闻上还说布鲁斯韦恩因为极限运动又把自己搞伤了,但他现在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对着满场的人放电,一点都不像是个伤病员。 别担心，布鲁斯都会处理好的。迪克好像看出了他心中的担忧，轻轻地捏了捏兰德尔的手心。 分卷(44)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兰德尔被迪克酥痒的手法惊得一颤，下意识就要缩回去,却被迪克不容拒绝地掐住了手腕,拽着往前走了几步。 布鲁斯拿起了一个麦克风准备演讲，迪克干脆利落地在兰德尔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松开了他的手，晚会就要开始了,先吃点蛋糕。 他从餐桌上端起一个盘子，夹了块奶油并不是很多的小蛋糕递给了兰德尔。 兰德尔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迪克在刚刚那一瞬间出现的强烈占有欲就好像是他的错觉一般，他透过网纱盯着迪克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然后才接过了那个餐盘，谢谢。 台上的布鲁斯不知说了什么话逗笑了在场的人，兰德尔埋着头吃蛋糕补充体力傍晚吃的那点实在是不够用，高跟鞋真的太耗费他的体力了吧！ 他注意到迪克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疑惑地抬头问道：%#咳，你也饿吗，也吃点蛋糕？ 迪克嘴角含着笑摇了摇头，这让兰德尔有些毛骨悚然稍微有点点之前他就觉得有时候迪克与亚茨拉斐尔有点相似，尤其是这种笑容出现的时候，他们慈祥得就像是正在等待丰收季节的农场主。 等他将一整块蛋糕吞下肚，布鲁斯的演讲已经结束了，晚宴大厅的灯光一下变得昼亮，华尔兹舞曲轻快的音乐渐渐响起，迪克在兰德尔的面前行礼，轻声说，兰达，我可以请你跳今晚的第一支舞吗？ 他的眼里盛满了暖色调的光芒，让兰德尔恍惚间想起了前一段时间他在温彻斯特时，夜翼对他说话的样子也是这样，仿佛那些美丽的神秘的蓝色冰川正在融化。 兰德尔将手搭上了迪克的手心，他还有点愣神，被眼前的人轻轻一拉，走进了中央的舞池之中。 他的一身黑色长裙与现场格格不入，就像是精灵赠予小公主祝福的庆典里闯入了一位邪恶的巫婆，现场都因此而安静了几秒钟，但他又与这金碧辉煌的大厅格外相称，裙摆如同绽开的黑色曼陀罗花，热烈又致命。 迪克露出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就是单纯的喜悦，即便他的变种能力没有触发，兰德尔也能感受到来自对方肢体与表情上的快乐。 我多想就这样跳一个晚上。他叹息着说道，不留痕迹地将眼前变种人的腰搂得更紧了。 你又没有穿上跳舞的红鞋子，兰德尔笑了一下，等到这支舞跳完，我的脚就要被高跟鞋磨出血了。 噢，迪克担忧地往下看了眼，从善如流地说：跳完这支舞，我们就能溜了，我开车送你回酒店。 那不错，兰德尔微微偏过头，他和迪克的前胸几乎就要贴住了，在旁人看来他们就好像是一对亲密的正在窃窃私语的小情人，这边的蛋糕可以打包吗？我觉得味道不错，露拉一定会喜欢的。 我认为迪克花了一秒钟想这个事情，没问题，我会叫后厨帮你打包的。 他想起来这是他们的家族企业。 舞曲即将结束，高跟鞋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敲出一声脆响，钢琴声落下帷幕。 一块硬币从半空落了下来，在地面上跳动了好几下，接着开始旋转。 这并不是非常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小事，或许是哪位先生衣服口袋里的硬币滚了出来，又或者是哪个侍应生没拿稳自己的小费但它刚刚正好落在了兰德尔的边上，变种人奇怪地看了看，这是谁的硬币 随着硬币旋转的周数变得越来越缓慢，兰德尔开始注意到那枚硬币的正反两面都是人头像。 迪克在哥谭当了好多年的义警，在他发现那枚硬币安静地躺在地面上，有些刮痕的人头像朝向上方时，就将兰德尔往后一拉，捏着变种人的手腕要把人带离这边。 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抬眼看到了布鲁斯和提姆已经停下了交谈，视线同样被那枚硬币所吸引。 双面人迪克的声音有点咬牙切齿，兰德尔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玻璃窗忽然哗啦啦碎了，一群手持武器的高大男人从外面进来，现场变得混乱起来，香槟塔被推翻，桌子上的蛋糕滚落在地面上，女士在尖叫，男士在奔跑。 一个身影从上面跳了下来，踩在了刚才硬币掉落的地面上。 兰德尔与迪克转回头，看见那人穿着一件样式奇怪的西装，一左一右两侧的颜色各不相同，就像是这个人的脸一样，一侧是完满而英俊的，另一侧却是叫人心生惧意的可怖的骷髅。 双面人哈维丹特弯腰捡起了他抛掷的硬币，同时拔｜出枪往上方开了一枪。 砰砸落了一盏新灯。 大厅是个花园状的建筑，走到后面才连通着二三十层高的酒店，但他们处在的这个空间只有一层，上方是圆形的拱顶，带有天窗，双面人应该是从那里进来的。 整个大厅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惊恐地盯着双面人，而对方捏着硬币，慢悠悠地说道：是背面真遗憾。 接着他的嗓音又变了，变得粗哑狠戾，好像他的身体里装着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一样，看看你们自己！沉浸在金钱名利场里的蠢货们！你们对这座城市一点帮助都没有不过，有时候，你们倒是能让我赚点零花钱。 有人颤颤巍巍地说：你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请、请放我们走 双面人发出了一声嗤笑，他的手指间捏着那枚硬币，蠢货！看清楚这是背面！ 那个男人被吼叫声吓得一抖。 双面人继续笑了出来，他的声音难听的就像是砂纸在打磨石头，是命运把你们交给了小丑*！ 如果抛到的是正面的话，我只想让你们交出点钱。温和的声音说。 申明一点，我们可没有和那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合作但你们这些蠢货现在拥有了一个走向远大前程的机会，感谢命运吧！双面人高声说道，让这些家伙安静点。 他一挥手，他的手下们举着枪把人都逼到角落。 双面人把玩着手中的硬币，看到了躲在人群中的布鲁斯，他咧开嘴，笑容狰狞而叫人不寒而栗。 看看这是谁，大善人布鲁斯韦恩！你还记得我们吗？哈维丹特往他的位置走了几步，我们曾经还一起吃过晚餐呢，布鲁斯。 布鲁斯撑出一个笑，缓缓地说，当然，哈维你的号码还在我的手机呢，如果想约饭，我随时欢迎。 哦，你还和以前一样是个甜心，布鲁斯。双面人眯起眼，我们还以为和蝙蝠侠打了那么多次架，你早就和我们划清关系了，毕竟你可是给他提供后援的金主怎么，你的骑士今天不在？ 这是个误会。布鲁斯哈哈干笑了几声，自己给自己提供装备的事怎么能叫金主，什么是走向远大前程的机会？也许我能帮上点忙。 迪克与兰德尔贴在柱子边，他们柱子后面有个举着枪的双面人手下盯着另一边的人，迪克正悄悄地向提姆做手势，暗示他别轻举妄动，韦恩集团的小总裁此刻也乖巧地像个鹌鹑，他蹲着地上，眼睛低垂着看向地面，从兰德尔的角度看过去他就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兰德尔和迪克用眼神和手势悄悄地交流了半天，但兰德尔并不是很清楚以他和迪克的默契程度，迪克到底有没有理解他刚刚说的是什么，他刚刚的意思是：我来解决他，你按兵不动安抚你爸爸和你弟弟的情绪。 虽然他积攒的情绪不太多了，但只搞定一个双面人，拿双面人当筹码的力气还是有的。 而迪克一脸坚定地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放心，你去打双面人，我来解决那些小喽喽，让布鲁斯和提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joker（小丑、笑话）一个冷笑话双关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60923:57:42~2021061201:1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空入梦来20瓶；岸边露露露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在你还不清楚自己和搭档之间的默契程度到底有多高的时候，就轻率地相信了对方的点头。 按理来说兰德尔对于这种突发事件还是很有处理经验的，他以前还属于x战警（预备队和少年队成员）的时候,也经常会碰到这种事情，而那时候兰德尔的能力还没有进化到现在这种程度不依靠肢体触碰也能把情绪传递给对方因此,他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个肉搏队员，而不是精神控制这方面,顶多就是在敌方被制服之后让他用情绪叫他们消停点。 兰德尔的脚往前挪动了一步，他的手指已经捏紧了挂在胸前的灵摆,隔着手套他都能感受到冰冷挂坠之中蕴含着的浓烈情绪，是杂乱而疯狂的。 双面人正在与布鲁斯韦恩对话,他们两人站的很近，从兰德尔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到双面人被毁容之后狰狞可怖的右脸。 抱歉布鲁斯，我赶时间呢,我可不想拖到你的骑士赶过来。 双面人耸了耸肩膀,从他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副手铐,在布鲁斯的面前晃了晃,所以，听话一点？ 兰德尔用力地拽下了项链，他又变回了那个高功率的情绪收集器，周围的情绪就像是发生了一场龙卷风一般，一切都在飞速地向最中心的他冲过来,他被惊恐害怕与慌张吞没,连带着心脏开始超速跳动。 他的眼前有些晃动，肾上腺素分泌加快，呼吸变快。 冷静点。 兰德尔在心里对自己说,回想一下他以前学习过的方法。 兰德尔努力让自己将这些情绪都压缩起来，汇聚成一股混合体。 时间不够，他来不及整理更多，而对付双面人还得用更集中的注意力，因为对方是个有人格分裂症的神经病，对这种精神上的攻击带有天生的减免。 不过现场少说也有上百人，那股恐惧的情绪是很强烈的，至少在几十秒内对一个普通人的打击会是毁灭性的，也足够双面人喝一壶的了。 就在那个手铐要扣上布鲁斯韦恩的手腕时，双面人忽然浑身颤抖了一下，他发现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四肢像是今天刚装上的那样陌生不听使唤，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入侵了他的身体，这很诡异也很不合理，但他甚至没时间思考这是为什么。 哈维丹特的嘴唇抖了抖，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捏紧了，强烈的窒息感哽在他的喉咙里，双腿发软这他妈比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毁容脸时还要难受！无法解释，难以控制。 但发生在双面人身上的这一切都无人察觉，只有站在他面前的布鲁斯韦恩疑惑地看着哈维丹特猛然瞪大的眼睛和狰狞的脸部，心想双面人不会是突发恶疾了吧？ 就在布鲁斯踟蹰着要不要开口的时候，双面人的腿一软，噗通一声在布鲁斯的面前跪下了。 膝盖狠狠地敲在硬地板上，足够清脆，吓蒙了周围好几个人。 事发突然的哈维丹特： 这是他人生中少有的，需要立刻尸体火化的毁灭性时刻。 一直想快点脱身，去换上装备的布鲁斯韦恩，aka蝙蝠侠： 这就是突发恶疾没错了，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是不是应该叫救护车快点开过来？ 一切的始作俑者兰德尔：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你还得在这里跪一段时间。 按照他以往解决这类事情的经验，像双面人这样会带上小喽喽们一起出街的家伙，一般手下也都没有什么脑子，所以 这个时候，从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人被撂倒的声音，很细微，但变种人察觉到了，他转过头，发现刚刚还站在他后边的迪克现在已经消失在原地了，另一边举着枪的小喽喽被迪克干净利落的手法打昏在地，他没发出什么声音，甚至看起来心情很好地想要接近下一个人 天杀的迪克格雷森！他在干什么！我刚刚不是让他呆在原地别去招惹他们吗！ 虽然拿着枪的家伙们还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场有这么多人，兰德尔毫不意外地听见了一个女性来宾捂着嘴发出了一声啜泣。 理查德 她的视线穿过人群看向迪克，而双面人的手下则转头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鬼鬼祟祟想要偷摸过去的迪克刚好被他清楚地看到。 双面人的小弟下意识地就开了一枪，子弹砸入迪克附近的那根石柱之中，迸出细小的碎石子，人群因为这声枪响再次尖叫起来，捂着耳朵缩到后面。 我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兰德尔在心里尖叫，从他来到这里看到那些女士们看向迪克（他们一家）的目光时就知道了，即便迪克是个经受过正经训练的持证上岗三好警察，而且根据兰德尔这段时间来对他的观察，迪克的身手确实不凡，但在这种情况下出手，绝对会是万众瞩目、非常容易就暴露。 不出意外，其他拿着枪的家伙注意力也都被吸引了过来，他们的枪\口对准迪克，威胁着让他举起手蹲下。 兰德尔叹了口气：他真的一滴都没有了，cd哪有这么快就能读完的！ 接着他回头一看，刚刚还待在那个位置的布鲁斯与提姆已经不见了，兰德尔猜他们或许躲到了什么地方，于是伸手捡起了被迪克撂倒的那人掉在地上的枪，一把薅过双面人，183cm的大汉就像是个玩具一样被他拽着走。 兰德尔感知着对方心中混乱的情绪交织着，愤怒与憎恶以及困惑在其中杂乱地翻转，兰德尔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把人往前推了推，□□抵在对方的太阳穴上。 你们的老大现在在我手里，所以，麻烦你们把枪都放下。兰德尔说。 他踩着细跟的高跟鞋，穿着一身精致而繁复的黑色礼裙，宽檐黑帽和黑□□纱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张艳红的嘴唇与线条精巧的下巴，像个冷艳的女杀手。 隐隐约约透过网纱看到的那双眼睛闪烁着冷光，听不到吗？我不介意一枪崩了他的。 分卷(45) 他的手更加用力，抵在双面人太阳穴上的枪|口几乎要把人顶出去。 那些手下们你看我我看你，都迟疑着要将把枪放下，而变故发生于下一秒。 门口传来几声枪声，好像直接将把手在门口的几个家伙解决了，一辆机车从大门突破，就那样带着马达的轰鸣声开了进来。 开着机车的男人手上拿着枪，他的枪法很准，将大厅内几个举着枪的人一击击倒那确实是子弹，但并不致命，人死没死兰德尔还是能够辨认的出来。 但这个开着机车进来的人头上戴着一个红色的头盔，把他的脑袋遮得严严实实。 他在大家都还愣神之际，快速地解决掉了剩下的十几个人，机车在兰德尔的面前停下，经过机器处理后的电子音低沉而模糊，叫人难以辨认。 上车。带着红色头罩的人说道。 兰德尔困惑地眨了眨眼，拽着双面人的衣领往后退了几步，把双面人拽得疯狂咳嗽，却没力气挣扎。 兰德尔警惕地问：你谁啊？ 那个红色的头罩不耐烦地用手指敲了敲车把手，前两天我们碰到过的，快上车，相信我，你不会想在这里呆到结束的。 等等，兰达？迪克喊了一声，语气少见的有些慌乱，离他远点好吗。 兰德尔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依靠对方心中翻滚的复杂情绪认出了对方。 啊，是你这算什么，猫咪的报恩？兰德尔嘀咕着说道：但是你怎么会在这 上车。杰森催促着，他转了一下手里的枪，地上还有个人在挣扎着要爬起来，他一枪打中对方的脖子，人又昏了过去，等那个老家伙过来你就跑不了了。 什么老家伙兰德尔愣了一下。 就算你和夜翼的交情再好，他也会把你的老底翻个底朝天。杰森在红头罩底下翻了个白眼，我猜他们再过一分钟不到就要过来了，所以，上车。 好吧，兰德尔猜到了对方口中的老家伙是谁，他也确实被杰森说动了，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这么混乱的场面，再加上一个蝙蝠侠？等会儿可能gcpd的同事也会过来，天啊，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回酒店？露拉不得再和他生好几天的气？ 于是兰德尔坐上了杰森的后座。 兰达，你在干什么！这个家伙又是谁迪克震惊地问。 兰德尔没想到迪克会这么难过，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回到家发现老婆在外面偷人的那种复杂。 我们认识，别担心我，晚点我会给你发消息的。兰德尔说。 杰森在经过迪克身边时，语气里含着一丝幸灾乐祸，但经过变声器的处理后就不太容易被察觉到了，你又不是他男朋友，着什么急？ 他说完，机车就在迪克面前咻一下开走了，留下个冒着气的车屁股。 迪克： 好的，无论你是什么人，你死定了！ 蝙蝠侠与罗宾来到现场的时候，哈维丹特已经被捆起来和他昏迷的手下们堆成了一堆，蝙蝠侠掐着一个人的脸左右看了看，发现打在他们身上的只是麻醉剂，于是稍微没有那么生气了。 而迪克冷着一张脸看向他们，幽幽地说道：你们来晚了。 提姆看了圈周围，所有人在警局的协助下正常撤离，接受心理治疗：这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另一个罪犯劫持了我的同事跑了。迪克咬牙切齿。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没有其他感情线，杰森只是发现了迪克在用马甲和兰达恋爱，所以火速前来嘲笑的（是好姐妹 感谢在2021061201:14:44~2021061423:17: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呕！ 车子停下的一瞬间,兰德尔就头晕脑胀地抱住了旁边的路灯，脸色苍白地低着头干呕，黑色的宽帽檐从他的头上掉下来,被杰森弯腰捡了起来，挂在了摩托车的把手上。 没人和你说过你的车技真的很烂吗！变种人抱怨道。 曾经被老师学长们折磨出来的摩托车ptsd在这一刻疯狂地反涌上来,果然是前一段时间迪克摩托车开得太稳了，给了他一种诡异的认知感,还以为全哥谭人的开摩托车水平都不错呢。 杰森啧了一下嘴，这周围什么人都没有,他们停在了一处废弃建筑的后面，他将那个红头罩摘下来,慢吞吞地评价道：娇气。 兰德尔翻了个白眼，有气无力地靠着路灯,生理性的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又被他眨了眨收了回去,但双眼眶红彤彤的,像是被杰森欺负过了一样,他问道：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你是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下过雨的地面上湿漉漉的，空气中带着一股夏季雨后的潮湿沉闷感，杰森一条腿支在地上撑着摩托，将手|枪重新扣上安全梢，放回了腿上的枪托带中。 你想知道的那个男人的消息,我查到了一点。杰森说,他下意识地想从口袋里摸出烟，但看了眼变种人惨兮兮的模样，默默地又把香烟放了回去。 哦,这么快就查到啦，你很厉害嘛。 兰德尔对那天在冰山俱乐部里见到的和企鹅人谈合同的男人一直很在意，对方给他一种怪异的熟悉感，就好像兰德尔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他一样，但签在合同上的席德拉温恩名字却是他从来没听说过的。 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被他遗漏的不对劲的地方。 席德拉不是哥谭人，但这附近的混混们有几个对他还有点印象，说他几年前经常在周围的几个城市里游荡，杰森说，类似于流浪汉，你应该见到过的，这几座城市都有那种 杰森笑了笑，带着点嘲弄的意味：居无定所的家伙们的聚集地。 兰德尔点点头，他以前也见到过流浪汉霸占了老旧公园，在其中扎起一顶顶小帐篷，还有汇聚在集装车厢里的罗姆人，露拉每次见到的时候都会抬手和他们打招呼，运气好的时候，她会得到对方丢过来的干净面包，运气不好的话，兰德尔就只能提起小姑娘直接跑远了。他猜露拉还在流浪的时候，可能也在罗姆人的营地待过一段时间。 席德拉当过哥谭这里的黑帮打手，但已经是快□□年前的事情了，从那个帮派头头被送进黑门监狱之后，他就再没有活干，只是在地下打过黑|拳，听说四五年前还因为赌钱欠了一笔债，不过最近这几年他可能找到了新的老大，有了个不低的地位，杰森耸耸肩，我本来还想查更多，但晚了一步。 什么意思？兰德尔问。 他的信息被删除了，他原先是有案底的人，被抓进过gcpd，但他的所有信息都被人提前一步清理干净了。 等一下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兰德尔抬起手让他先停嘴，警局开始调查席德拉的时候就没从信息库里匹配到这个人过，但杰森又不是gcpd的人，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骇入了gcpd的后台。杰森说，我觉得，你们警局内部有对方的卧底。 为什么不是其他人骇入把信息删了？兰德尔问，连你都能查到这个了。 杰森被兰德尔语气中浓浓的不相信气地笑出了声，我敢打赌，那些能骇入gcpd的家伙没有一个人会干这种事。 那可是经过蝙蝠侠、几代罗宾、神谕甚至说不定还有钢骨强化过的至尊无敌防火墙，除了他们这些知道后门的家伙能没事去浏览一圈，还有谁能突破这个防火墙啊。 总之，能做到这个手段的人，一定是警局的内部人员，你注意一点。 还有一件事，杰森停顿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找到了一些有关孤儿院失踪的消息和小丑有关。 提到小丑的时候，杰森身上那股铺天盖地般的浓烈仇恨与愤怒再次出现了，兰德尔不动声色地捏紧了被他缠绕在手腕上的灵摆项链。 愤怒是一种最原始的情绪，是所有人的本能，但这种本能是负面的，它会来带一些敌对的生理反应与行为，而绝大度数时候，兰德尔都知道这不是个好预兆。 警局已经找了小丑有一阵时间了，你发现他的踪迹了？ 阴沟里的老鼠。杰森哼了一声，他在准备什么小动作之前谁也找不到他，等到要出事了第一个跳出来的就是他。 杰森语气熟稔得就好像他与小丑认识已久，但其中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仇恨程度差点让兰德尔以为他又要犯神经病了。 警局在跟进调查这些事，兰德尔担忧地说，你别太着急。 他实在是担心杰森一个没控制好就找出小丑把人一枪嘣了毕竟那天他也是这么打算对企鹅人的。 兰德尔看到杰森的手指再次不安地捏住了他手上的那串小项链，那个小巧的白色十字架垂了下来，带着点夜晚冰冷的色彩。 你能告诉我这个是谁给你的吗？兰德尔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杰森的绿眼睛茫然地眨了一下，顺着兰德尔的视线低头看，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开口说：是一个小女孩儿，八九岁的小坏蛋，脾气臭得很，偷了我一个汉堡吃，把这玩意儿丢给我抵债。 他说着扯起嘴角嘲讽地笑了笑，这玩意儿能值几块钱，连汉堡里的生菜叶都不够换的。 杰森低着头，借着昏黄的路灯打量手腕上的小饰品，就像是陷入了某种旁人所无法见到的回忆之中去。 周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兰德尔耐心地等待着杰森说下去。 她还算聪明，还会用铁丝开门锁，我教过她修车，没半天就学会了杰森说。 兰德尔几乎能猜出后面发生了什么了，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安慰一下杰森但从他俩认识这么一段时间来看，应该是不需要的。 就是这小屁孩太刻薄，脾气烂成这样，才会在孤儿院里混得这么差这种孤僻的乖小孩死了说不定更顺心顺意一点。 他嘴上说着不喜欢那小孩儿，却还是将那串粗制滥造的手串一直戴在手上，就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自己一样。 小丑的事情，你就先让警局来调查，兰德尔对他说，发现了什么事情你都能随时联系我，我的电话那天就给过你了。 很晚了，我妹妹还在酒店等我呢，我该回去了。兰德尔说。 杰森松了一口气，似乎在说出那些之后，他的心情也变得好多了，我送你，我保证，这次会开得慢点。 最后信你一次。兰德尔看了看四周，是他没来过的地方，路上连个车里都没有，手机也没电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警局如果有用，那些家伙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跑出来搞爆炸了。上车前兰德尔听见杰森嘀咕道。 说的也是，哥谭和布鲁德海文都没有死刑，罪犯们都是被关押到监狱里，但是这些年罪犯们从来都是只增不少，越狱劫狱炸监狱是家常便饭，一个不小心，关在里面的家伙们就都跑出去追求自由了。 杰森把他送到酒店附近的角落里是在二十分钟后，兰德尔的头发被吹得乱糟糟的，一脸痛苦地扶着树干干呕，一只手伸出来对着杰森比了个国际通用的友好手势，杰森陶德，我可去你的吧！ 某个带着红色头罩的人将黑色礼帽重新丢到了兰德尔的头上，旋了旋车把手就骑着摩托车开走了。 兰德尔撑在树边在心中问候了一遍杰森的全家，深切觉得这辈子以后都不能相信哥谭人说的所有的话了。 片刻后，兰德尔一抹嘴角，把帽子戴正，慢吞吞地走回酒店。 因为先前的骚乱才过去了没多久，位置和这边也没离多远，这一路上都没多少人，酒店大厅也都是空荡荡的，兰德尔按下电梯楼层，有些疲惫地靠在一边，脚跟发着酸，可能已经被高跟鞋磨破了，他弯下腰将黑色的细跟鞋子脱了下来，提着鞋子赤脚走出了电梯。 兰德尔敲了敲门，等着露拉过来开门，但打开门时站在门后的人却是迪克。 兰德尔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迪克却先发制人，语气不善，像个哀怨的妻子：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迪克在生气。 意识到这个的兰德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但迪克却伸手拽住了兰德尔的手腕，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抱歉，兰德尔和屋里乖巧坐在沙发上的露拉面面相觑，电视上放着动画片，茶几上是一堆吃完了的零食包装袋，兰德尔诚恳地转过头道歉，我想和你说的，但是我的手机没电了。 那个男人是谁？迪克问，你们怎么认识的？ 呃兰德尔被迪克忽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抬起双手，往后退了几步，普通朋友、喝酒的时候认识的就是，普通朋友警官。 他迷迷瞪瞪地心想：我男朋友都还没来质问呢，怎么你先开始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露拉小时候其实在各大流浪者聚集地都待过，但每次都是因为吃的太多被赶出来了（ 亲亲老板们！ 第60章 和杰森认识的那天,他们两个互相告知了身份，当然总会查到最多的那个是杰森陶德，他们这些人向有追根究底的坏毛病。 而兰德尔虽然知道了杰森的名字,但对这个人做过什么，发生过了什么全无好奇之心,被对方拜托不向他人透露他的身份后也欣然接受兰德尔觉得杰森看起来就是那种因为嘴贱在哥谭给自己树立了很多仇家的家伙。 分卷(46) 因此，拿着从企鹅人手里光明正大抢来的合同书到警局的时候,兰德尔并没有透露出杰森的存在，在迪克询问的时候,他犹豫再三也还是没有说出杰森的名字。 直觉、他的直觉总是很准，而现在他的直觉告诉他,迪克和杰森之间定有点问题，他说不好,说不定杰森以前也嘴贱招惹过迪克？ 你要不先冷静下？兰德尔的后背贴在墙壁上，迪克和他的距离靠的有点过分近了,冰冷的灯光从上方坠下来,将迪克那张足够迷倒八至八十岁所有姑娘的漂亮脸蛋映得明亮而精致,就连紧皱着的眉间也在此刻多了分英俊的阴郁,兰德尔小声说：太近了。 他的余光瞥见露拉在沙发上转了个方向，手里拿着某个高档冰淇淋的包装盒，兴致勃勃地看戏，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这个小白眼狼！ 迪克像是才回过神来样，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臂,退开了些,但眉心依然皱起，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兰德尔，确信他没受什么伤之后才勉强平静了下来,他苦口婆心地劝诫道：我知道你和他之间或许有什么协定，但是这里可是哥谭，你今天也遇过了那样的事情总是在发生，我真的很担心，你会被人骗。 兰德尔的身上有他留下的定位器，所以迪克直都很清楚兰德尔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去，只是迪克选择给自己的恋人自由空间，他不太想让自己像那种神经质的变态控制狂，喜欢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但现在迪克可耻地意识到自己有点后悔了。 你真的很像我老妈。 兰德尔叹着气，将鞋子丢，走进了洗手间，慢吞吞地将洗手液挤出来，看着那些液体逐渐变成白色的泡沫，过了会儿他才抬起头，借着镜面看向后面的迪克，他的声音温和而平缓，我的意思是，你管的太多了。 他洗完手再去拿卸妆水，准备将脸上的妆容都卸干净。 我虽然要比你小上几岁，但我能够自己分辨是非，兰德尔顿了顿，冷静地说：不会有第二个汉尼拔了。 再说汉尼拔是个特例，这个世界上很少还会有人能像他那样将人性与兽性的边界看得如此模糊，杀起人来毫无愧疚之心，而杰森，兰德尔能确定他是个好人，至少，他还没那么坏，顶多就是有点神经病哦，这样听起来似乎也有点吓人。 迪克沉默了会儿，没说话。 他当然知道兰德尔说的是对的，他现在做的这些事就像是以前布鲁斯对他做过的那样，但年长者在很多时候说的话都是对的，那个年纪的迪克不清楚，现在的兰德尔也不明白。 他曾经因为这些事情离开了哥谭，离开了那个家庭，他与布鲁斯在那段时间里，只剩下了无休止的争论与吵架，他的歇斯底里与对自己继任者的贬低厌恶所以他才会在失去自己的亲人，那个男孩、他的弟弟之后感到无比的震惊与后悔，他受够了这种无力感，变得越来越害怕经受失去时所来带的那些沉甸甸的痛苦。 但这切他又该怎么说出口？ 兰达，我只是 你今天不打算回家吗？兰德尔打断了他的话，开口问，已经很晚了，我也很累了，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今天不回去了。迪克靠在门边说，他低着头，看上去有点失落，像个落了水的狗狗找不到主人样。 兰德尔没由来地心软了下，咄咄逼人的语气也跟着偃旗息鼓，怎么了？事情还没解决好吗，双面人不是都被抓起来了？ 还有些别的事情。迪克含糊地说，他本来就打算今天夜巡完去自己的某个安全屋睡晚的，现在看起来他好像让自己的小男朋友生气了。 好吧，兰德尔将脏了的化妆棉丢进垃圾桶，毕竟你爸是那个布鲁斯韦恩嘛，这栋酒店都是你家的，你可以随便开个房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似乎听出了兰德尔语气里的安慰与毫无意义的客套，迪克的眉间再度皱起，蓝眼睛上被层阴影遮盖，兰达，我在这里不只是因为，他妈的我要知道你到底和谁起出去了！我只是 他停顿了下，急促地换气喘|息，好像要说出这些话就已经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他的目光死死盯住那个背影，像是要穿过镜面抓住他样。 我只是，很想你。 迪克挫败地认输，他预先想过很多种自己告知兰德尔真实身份的情况，但没有种是发生在这种情况下的。 兰德尔的手指僵住了，他沉默了将近十秒钟，才面色怪异地抬起头问道：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吧？ 迪克反手将洗手间的门合上了，木门咔哒声将外面的切声音都隔绝了开来，动画片的片尾曲只能从门缝间挤进来几个模模糊糊的音节。 你兰德尔转过身，而正向他走过来的迪克把将他的手紧紧地抓住，那些细腻的情感顺着冰凉相贴的肌肤路钻进他的身体里，让他浑身僵硬。 兰德尔还没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地挣扎了下，却被迪克用力拽进了他的怀里，柔软而似曾相识的感觉如同口大钟在兰德尔的头顶重重地敲击了下，震荡与不真实感笼罩住了他，但那温暖的怀抱却是真实的。 迪克身上还是有着他惯用的松木香水的微弱气味，他忽然在兰德尔的耳边幼稚地抱怨，夜翼有什么好的，你每天就知道说他这样那样，他甚至都没给你送过什么东西，只在半夜翻过你的窗，和你说几句俏皮话你就这样死心塌地了，叫我怎么不担心你会被人骗？ 兰德尔张了张嘴，大脑却片空白，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迪克的声音就在他的耳边低声地回荡，比路西法的恶魔低语还要让人觉得蛊惑。 和你去酒吧的是我，陪你出去吃饭的是我，送你回家的也是我，救你的人是我，把你抱回床上的是我，和你跳舞的人也是我，这些都关夜翼什么事情。迪克委委屈屈地把人搂得更紧了些，凭什么我在白天你的手都不可以牵。 兰德尔： 这话题糟糕的就好像他是个脚踏两条船的渣男样。 你为什么兰德尔在理智回归之后，在迪克的臂弯里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吃自己的醋？ 因为你总是在我面前炫耀你和夜翼的感情。 兰德尔无语了几秒钟，但是我不知道你就是夜翼。 那说明你对我点都不上心！迪克喊道：恋人之间不是都会有心有灵犀的感应吗，你不该觉得我们就是同个人吗？ 迪克，你是不是看了太多网络小说被洗脑了？兰德尔说，正常人谁会猜到个警察白天上班打工还不够，半夜还会穿上紧身衣制服助人为乐啊，而且那种搞替身的桥段你不觉得实在是太烂俗而且过分吗？ 我以为你会认出我的。迪克闷闷地说，我直找不到机会和你说这件事。 兰德尔叹了口气，我猜到过，但我觉得那太不可思议了，所以直没敢相信。 他确实在迪克的身上感到过非常多的熟悉感，夜翼在那天之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变声器，他好几次听到迪克的声音都还以为是听见了夜翼在喊他。 我真的很想你。迪克说，每次给你发消息的时候，我都想冲过来抱住你。 兰德尔用力搂了回去，仿佛要把自己按进迪克的身体里样，我也很想你。 事情结束于露拉探究的眼神中。 露拉失去了她的零食和动画片，被赶去刷牙睡觉，而兰德尔得到了个即使是在白天也能够光明正大牵手接吻的男朋友。 所以你今天要睡在这里吗？兰德尔坐在床上对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种奇怪的兴奋感在他的脑袋里跳动，拨动着他的神经，疲惫都被暂时赶到了他感觉不到的地方，而迪克站在他的面前，脸上是纠结的模样。 不我还是迪克迟疑了下，犹豫着想要离开，这太超过了，他刚刚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坐在床上的男孩大开的衣服领口与那柔软湿润的红唇上。 这回换兰德尔拉住他了，米八的大个子不是白长的，手长腿长的变种人用了点力气，把自己的男朋友拉了过来，咕哝着说道：怎么换到现在你就又怂了，刚刚不还很精神嘛。 迪克说不清自己是被床被困住的，还是兰德尔将他按下后自己就真的不愿意起来了反正无论是哪个理由他都是不会承认的。 他转了个身，手指暧|昧地按上了兰德尔的肩膀，看着那双蓝色的明亮眼睛慢慢被自己的阴影所遮住，他低下头，慢慢地贴近兰德尔，这是你要求的，那我们就来复习下第二步 变种人眯起眼睛，顺从地回应。 睡吧。 迪克摸到了床头的灯，将房间里最后的光源按灭了。 窗外投进道黯淡的夜光，是远方的霓虹灯与月亮浅薄的亮色，迪克按住了身旁不安地转动身体的兰德尔，伸出手抱住了他，轻声说：做个好梦，兰达。 困倦逐渐从角落里爬出来，点点占据他的大脑，他睁着眼睛，只能看到夜色中迪克模糊的下颚，与他浅浅的呼吸，兰德尔屏住呼吸盯着看了会儿，那些曾经只能短暂拥有的情绪，这会儿正缓慢地在他的身体里随着血液起流转，就像是要渗透进每个细胞之中。 兰德尔凑过去在迪克的嘴角上碰了碰，他说：你也是。 . 大清早兰德尔是被露拉的敲门声吵醒的。 他的手机在大厅放着，昨天忘记充电了现在陷入了关机的状态，而迪克的手机闹铃在客厅的茶几上响个不停，只有露拉听见了，忍无可忍的小姑娘气愤地敲着他们的房门。 和兰德尔同睁眼的是迪克，他没明白昨天晚上明明他们两个人是靠在起睡的，为什么觉醒来，他们两个人中间空的位置甚至能够再睡下三个人。 迪克揉揉头发，声音沙哑地开口：早。 嗯。兰德尔混乱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冲门外喊道：我醒了，马上出来，别敲了。 听见终于有了回应，露拉才踩着拖鞋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 兰德尔走下床开门，从沙发上拿起迪克的手机将还在响个不停的闹钟关上了，回头对迪克说道：已经八点五十了，迪克警官，我猜我们要迟到了。 听到这个时间的迪克登时个激灵，脑袋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他连忙跳下床，从椅背上捞起自己的衣服跑进洗手间，今天要开会的兰达，我们要快点！ 兰德尔晃了下脑袋，也想起了这件事，戈登局长疲倦的脸在他的脑中冒了出来，他冲进洗手间和迪克挤在镜子前面刷牙，含糊地抱怨道：我的嘴巴好像破皮了，有点痛，是不是你咬的。 迪克偏过头，指着自己下唇上的道鲜红的印迹给兰德尔看，你分明也咬我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从茶几上剩下的零食里翻出了几包小蛋糕，混着早餐牛奶起吃了，迪克昨天的衣服已经脏了，在出门前又被兰德尔扒下来换了件他的，他们两个人的体型相似，兰德尔的很多衣服迪克都能够穿。 开着车到gcpd是在九点半之前，他们掐着最后的几秒钟将职员id卡按在了打卡机上，被路易用鄙夷的目光撵进了会议室。 兰德尔倒是不用去开会，他毕竟是个心理专业的，多数时候不被算在主力战队之中。 他到自己的临时工作位上才给手机充上电，黑屏的手机过了会儿亮了起来，积攒了个晚上的热点信息与短消息未接电话都个接个跳了出来。 有好几条消息和未接电话是迪克昨天晚上发过来的，那时候他正好在和杰森谈话，手机没电了所以没看到，还有些大学网课布置的作业，剩下的就是各大app发过来的实时推送。 比如说昨天双面人忽然出现在布鲁斯韦恩的慈善晚宴上想要劫持大家的事情，还有兰德尔穿着裙子抓着双面人拿枪指着他脑袋的新闻，以及些七七八八的韦恩家族的八卦消息这么看，双面人劫持的犯罪事件居然是其中热度最小的件。 兰德尔看了圈，发现大家的重点都在讨论：男扮女装的网红主播傍上的到底是哪个阔佬。 因为媒体将兰德尔与迪克手挽着手起进去的照片，和他与提姆短暂的那眼对视以及他和布鲁斯握手的照片都放了上去，每张照片的角度之刁钻，仔细品甚至都能品出点含情脉脉的意味这都要怪他们这家人的眼睛大家就连编故事都编得有模有眼的。 而最终打败了这些留言的则是段视频，举着手机拍摄视频的人显然小心翼翼，兰德尔猜测这个人应该是昨天晚上参加晚宴的其中个。 视频中的画面记录的是杰森昨天进来的那段。带着红色头罩的壮汉骑着改装过后的帅气的摩托车，全身上下的装备看起来比在场的所有小白脸都要能打，即便看不到脸，通过他动作也能感受到他衣服下面充满力量感的身体，更不用提，在最后穿着身黑色长裙的绯闻女主角兰德尔选择坐上了他的后座，摩托车伴随着轰鸣声开出了酒店，他的裙摆在空气中晃荡，浪漫得像是某个电影里的场景。 兰德尔的推特被@到卡顿，开始还在打赌他到底和谁在起了的粉丝们都被这段视频折服了，他们拿着截了图的照片四处磕cp，似乎就确信了这是兰德尔那天在直播里所说的那个男朋友，拿着娱乐记者拍摄的高清照片和那段视频到处找人安利，推特变成了片磕死我了的海洋。 分卷(47) 兰德尔： 不是，这个真的不是，你们都磕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掉啦。 啵啵老板们！ 第61章 兰德尔是个网红这件事在gcpd并没有瞒多久,第天刚来报到的时候兰德尔就被某个小警员认出来了，毕竟以他如今的出名程度，警局十个人里起码会有八个人看过他的视频,就算说不出他的名字，也绝对不会忘记掉他的这张脸。 事件的女主人公这会儿正埋着头苦思冥想申明该怎么写,他本人对这种绯闻消息向都是报以观赏的心态，如果是在以前,粉丝看得开心，他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这些事情他当看笑话样放着不管就过去了，但是现在兰德尔觉得以迪克那样连自己马甲的醋都要吃的家伙,看到这些消息不得气得炸毛了。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出门出的急,他没来得及涂润唇膏或者唇釉，昨天晚上磕破了小块儿的嘴唇上有些细微的痒痛感,让他很不自在。 为了男朋友的身心健康着想,兰德尔深深地叹了口气,觉得还是要早点澄清比较好。 同事给兰德尔带来了杯咖啡,放下后直接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语气中带着试探。 你们昨天 显然大家也都被从昨天半夜开始就愈演愈烈的话花边新闻震惊到了。 兰德尔接过咖啡道了个谢，边摆摆手，看了眼紧闭的会议室大门，说道：我和他们都只是朋友,就,呃，顺便帮同事个忙罢了。 同事用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看他，过了会儿小声说道：你也是刚来哥谭,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边那个带红色头罩的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认识？兰德尔拧了下眉。 也不能说认识吧，同事神神秘秘地凑近，我也就是听说，这里前段时间突然出现了个新家伙，到处搅那些黑帮的事，听说还杀过人，主要是那个人也带着个红色的头套，我就是担心哎，警局也找他，如果你方便透露的话 兰德尔眨了眨眼，面无表情地开始瞎说：那他们两个应该不是同个人，你也看到了，昨天他只是用□□，如果他杀人了，我肯定不会上他的车，当场就给他铐走了。 他不会真的是你的男朋友吧？同事不敢相信地问。 不是，就是普通朋友！兰德尔喝了口咖啡，继续瞎说，我朋友他吧，比较追求速度与激｜情，以前因为开摩托车太快把自己的脸吹面瘫了，表情有点狰狞，怕吓到小朋友所以经常带个头罩，他不只有红头罩的，还有黑头罩、黄头罩、绿头罩，什么颜色都看他心情戴的。 为了增加可信度，兰德尔还脸确信地认真地盯着同事的眼睛。 反正也不知道是因为美色还是被那股波动的情绪所影响，同事晕晕乎乎地就信了，临走前嘀嘀咕咕着说：啊原来是这样，是面瘫啊。 兰德尔搅了搅咖啡，低着头心想：杰森陶德你又欠我次了！ 迪克他们还没开完会，兰德尔敏锐地听见会议室里在吵架，哥谭警局的人和从布鲁德海文过来的各执不同的意见，他听见路易的大嗓门，拍着桌子大吼，声音几乎能穿破磨砂玻璃墙飞出来。 兰德尔转回到电脑面前，登陆了警局的内网，在搜索栏里输入了席德拉温恩的名字，小光圈转了转，过了会儿页面上片空白，显示没有找到搜索目标。 他托着下巴心想那天杰森和他提到的，关于警局内部可能有卧底的说法有卧底是肯定的，警局努力了大半个月还是没有真的摸到他们的基地，定有人在通风报信。 昨天晚上他和迪克提过这些事，迪克只是说交给他来查。 兰德尔敲了敲键盘，又在搜索栏里敲下了个名字杰森陶德，这次跳出来的不再是空白页了，张男孩的照片最先刷新出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身贴合紧致的黑色西装，像是在出席某个宴会时被拍到的，比兰德尔见到过的杰森要年轻很多，但那桀骜而俊气的脸却是能看出几分现在的样子，唯不同的是他们的瞳色，照片上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孩拥有双干净的蓝眼睛，而杰森兰德尔记得他的眼睛是少见的绿色。 兰德尔还疑惑着，视线向边瞥，看到了杰森的全名叫做：杰森韦恩陶德。 杰森的名字里有个韦恩，兰德尔没来得及细想，看见下面栏中就填写着已死亡。 变种人吓得连咖啡都不敢喝了，鼠标重新划回照片，仔细辨认了下，这确实和他认识的那个杰森陶德很像，他盯着那个死亡证明沉思了会儿，继续往下看。 gcpd对杰森记录的东西不多，兰德尔就花了两分钟就看完了，看完之后兰德尔再度陷入了茫然之中。 杰森的父亲是个混黑的，母亲吸过毒，两人在杰森童年时就相继死亡，然后杰森经历了段极为混乱的流浪日子，档案上还有着他十几年零零碎碎偷东西被抓的记录，但等到杰森十二三岁的时候，他就被收养了，收养人的名字是布鲁斯韦恩，但收养之后也没过几年，杰森就因为小丑而死去，兰德尔算了下时间，那大概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 兰德尔脑子有些乱，懵懵地盯着这些个名字，活像是见到鬼了，如果他没找错人的话如果这不是个同名同姓的人的话那么在法律上，迪克是杰森的哥哥，布鲁斯是杰森的养父。 而最重要的点，杰森现在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他不像是死尸兰德尔也不是没接触过他，活人和死人他不可能会分辨错误，所以这切都是怎么了？ 杰森和小丑之间有仇兰德尔是看出来了，那股恨意来的那样真实而猛烈，杰森与迪克他们认识兰德尔现在也想到了，那天他说迪克和夜翼的时候，杰森的表情就很奇怪。 但他到底是死而复生，还是杰森曾经的熟人？假借这个名字来复仇？ 兰德尔沉默了会儿，在会议室的门被打开之前匆忙清空了所有的搜索记录，将页面关上了。 放在桌面上的咖啡开始变凉，兰德尔不安地抬起头看向迪克的位置，他的手里抱着堆资料，塞勒涅正站在迪克的边上和他讨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那声音足够低，混夹在乱糟糟的办公室里叫人难以听清。 兰德尔发了会儿愣，塞勒涅的眼神里带着非常明显的爱慕，那简直明晃晃不掺夹任何的遮掩，兰德尔在周围很多人的视线里都察觉到过这种情绪，他直都知道迪克非常受人喜欢，但塞勒涅不同，她的目光里还有种势在必得的自信，这让兰德尔胸口闷，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细微酸胀感就像是小藤蔓般攀上兰德尔的心脏。 他向喜欢好看的人，可现在他要宣布自己开始不再那么喜欢塞勒涅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迪克在他面前站定，双手捧住兰德尔的脸颊，垂着头看他。 没有，我只是兰德尔停顿了下，他答应过杰森不将他的身份说出去的，于是胡乱地摇了摇头，在迪克的手心里蹭了蹭，扯开话题说道：刚刚你和塞勒涅小姐在聊什么？ 她邀请我去吃饭，迪克的眼中含笑，在小变种人突然严肃的表情中补充完了下半句，我认真地拒绝了。 噢，兰德尔慢吞吞地眨了眨眼，刚刚里面在说些什么，我在外面都听到要吵起来了。 我们怀疑那些罪犯们要在起搞个大计划，想提前搜查下，昨天不是抓到了双面人，哈维他透露了些事情些和小丑的计划有关的事情。迪克提起这个就开始低低地叹气，但gcpd这边说还要等等，他们担心双面人只是在配合小丑诈他们，两边态度和主张都不同，就吵起来了。 谨慎些是好事，兰德尔知道gcpd在小丑的手下吃过好几次的亏，大家对小丑都有严重的心理阴影了，更别说每次与小丑搭上关系的事情总会死伤惨重。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兰德尔看了看不远处的还在不忿地念叨着的路易，看起来并有没被说服。 我们查我们的，便衣出去，尽量不引起注意就行。迪克说，顺手揉了揉兰德尔的头发，等会儿我们就出去。 兰德尔哎了声，那我先回酒店换条裙子。 迪克皱皱眉，你脚好了？今天又穿裙子。 我乐意。兰德尔哼哼两声，会化和昨天不样的妆的，不会被人认出来的也不穿高跟鞋。 开车回酒店的路上，兰德尔开口想打探下关于杰森的事情，想来想去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只能问道：你的兄弟只有提姆吗？我听说布鲁斯收养过好几个孩子 嗯有个妹妹，叫卡珊德拉，但是她久居在香港，好几年没见了迪克手上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看向前方，兰德尔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得低落了下来，还有个弟弟，比提姆要大些，但他已经去世好几年了。 兰德尔心跳加速了下，张嘴的时候感觉喉咙都有些干涩，他、他也曾经是罗宾吗？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迪克转头看向兰德尔，是的，小翅膀杰森是我的继任者，是二代罗宾怎么了，兰达，你从刚才开始就不太对劲。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 变种人往后靠，想岔开这个话题了，他还没搞清楚杰森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能确定迪克说的杰森和他认识的那个杰森是不是就是同个人，你之前不是说蝙蝠侠是你的监护人吗？ 兰德尔掰了掰手指，你还被布鲁斯收养了咦，你有两个爸爸？ 不是这样迪克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迟疑着想自己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我以为你都已经知道了，不是说论坛上有很多这样的讨论帖子吗？ 那论坛上还说你是个omega呢，你难道真的有发｜情期？兰德尔哼笑了下，噢等等，这么说，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 迪克递给他了个自己意会的目光。 变种人愣了愣，不敢置信的惊恐从他的眼底攀了上来，我和蝙蝠侠传绯闻了？ 迪克： 他的男朋友伸手过来拍了拍他，安慰道：别担心，我和提姆都和布鲁斯传过绯闻，那些小报记者总喜欢乱写。 兰德尔：我不明白，但我大为震撼。 作者有话要说：　　杰森：风评被害！ 兰达：你们家好混乱噢！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61623:59:36~2021062017:15: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umulevi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兰德尔回到酒店时,露拉正翘着腿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迪克昨晚给她带来的零食太多了，冰箱被塞满了一大半,小姑娘吃了一上午都没停下来过，兰德尔在门口仔细打量了几眼,感觉露拉又长高了些，十二三岁的姑娘噌噌长高的速度就像是坐了火箭一般。 迪克抬手和露拉打了个招呼,小姑娘潇洒地扬了扬手，注意力只从电视上转移了几秒钟给他们。 别光看电视,做点作业。兰德尔走进房间前和露拉说。 他拉开衣柜从里面翻自己的带来的裙子，问道：所以小丑想做什么事情,你们都你说这些事和小丑有关。 从警局的记录来看，小丑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下落不明了,这一个月的失踪可足够他策划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了。 九头蛇、小丑、稻草人、企鹅人我们怀疑他们现在正准备着同一件事。 迪克往床边一坐，皱着眉回忆,一个月前他在调查布鲁德海文里忽然出现的大量毒品,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蝙蝠侠和罗宾他们注意到了失踪人数的剧增,与此同时增长的还有集中出现在布鲁德海文与哥谭的新变种人,以及由新变种人引发的暴力事件，而这些事情与argentum都一定有关，你拿到的那一份企鹅人与名叫席德拉温恩的男人所签订的合同里虽然没有明确的提到这些事情，但是不难看出他们之间是有人口|交易的，那些失踪的孩子大概率就像之前我们碰到的九头蛇基地之中的一样,被绑了去做实验。 兰德尔翻出了一条长裙,要比其他的裙子修身一些，布料也更加的透气轻薄有弹性，兰德尔预想了一下今天如果要遇上什么打斗事件,这裙子既不会有什么阻碍，也方便他行动穿女装打架兰德尔不是第一次了，这听上去像是个奇怪的怪癖，但不得不承认在他化妆成女性的大多时候，敌对方的警惕心理会降低一些。 而且没有人不会喜欢看美女打人的。 没有人！ 你们是找到了小丑的踪迹吗？他都没有消息这么久了。 兰德尔反手将自己的t恤脱下，早上为了节省时间出门，他穿的是随手拿过来的黑色t恤。 迪克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转过头伸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一瓶矿泉水，掩饰性地喝了几口，是有一些推测。 兰德尔的皮肤很白，虽然经常跑外面，但布鲁德海文与哥谭很少会出晴天，基本不会被晒黑，他的身材并不能说是纤瘦，从背后看过去也能看到好看的线条，和那种成块成块的肌肉模样相差甚远，只有在他抬起手做什么的时候才能看到手上出现浅浅的肌肉印子，一点儿都不夸张，却充满了少年感的活力。 迪克彻底换了个方向，不再看兰德尔，而是看向被窗帘布紧紧拉满的窗口处，补充道：是b的线人看到了小丑的活动。 分卷(48) 线人？蝙蝠侠也在他们那边安插卧底了？兰德尔再飞快地将牛仔裤脱了，把长裙往身上套。 不，就是些比较隐蔽的监控和几个孩子。迪克说。 蝙蝠洞的监控几乎布满了哥谭整座城市，连下水道都有，除了一些意外损坏的和信号被屏蔽了的区域，可以说哥谭这一座城市都处在蝙蝠侠的监视之下。至于那几个孩子他们曾经住在贫民窟，被顺路经过的猫女救了一命，成为了那个充满魅力的神秘女人的小跟班，但猫女甚至比蝙蝠侠还要神出鬼没，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布鲁斯在暗地里给他们提供更好的生活迪克不知道布鲁斯和猫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这几个孩子已经成为了蝙蝠侠的眼线。 他愿称蝙蝠侠是哥谭挖墙脚第一人。 好吧，那我们下午去蹲谁？小丑、稻草人还是企鹅人企鹅人因为上回的事情好像已经偷偷躲起来了，有点难找。 兰德尔边和自己的裙子奋力抗争边说道。 他当时并不想那么快就打草惊蛇，但如果他不出手，杰森绝对会陷入危险之中，拿走文件也是用来让杰森对企鹅人留下一命，以防事态变得更加严重。 不过现在看来，当时他俩就应该当场把席德拉温恩绑走，能问出的情报绝对比现在多。 先去几个发现过尸体的地点看看。迪克叹了口气说，如果什么都没发现，那就只好当公费约会了。 迪克说完话，他身后兰德尔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就不见了，他正疑惑着要转头看去，就被一双温热的手臂搂住了脖子。 染了黑发的变种人笑眼弯弯的，从他后边冒出头来，在迪克的脸颊上亲了亲，那太短暂了，像是蜻蜓在水面上轻轻一触，迪克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脸颊泛红的兰德尔两眼亮晶晶地对他说：男朋友！你的思想觉悟好高！但是这样是会被戈登局长扣工资的。 迪克捏了捏他的手指尖，笑着凑去过在他的嘴角上碰了碰，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这是一条偏灰的长裙，布料轻薄，造型虽然贴身，但是并不勒身体，裙边也有开叉，跑步的时候不会阻碍到他迈开腿。就是长裙的后背是用抽绳固定的，一条细窄的同色长绳交叉穿过两侧绑住了后面的布料，露出大半的白皙后背。 迪克出门前捞过了挂在门边的一件风衣，落后了兰德尔几步，视线不自觉地停留在他的背上，酒店走廊中一盏盏暖色的灯光洒在他的肌肤上，细腻的暖白色肌肤几乎要使人产生食欲，迪克匆匆撇开眼，忽然有些后悔昨天晚上没有做什么。 不会冷吗？ 不冷，穿漂亮裙子的时候感觉不到寒冷。 兰德尔理直气壮地说，这是他作为一个美妆博主、户外主播，半个模特的职业素养会觉得冷的是兰德尔，关他兰达什么事。 迪克将风衣换了个位置，挂在他的手臂上，下午应该还会下雨，冷了就把外套套上。 知道啦，兰德尔瞥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说，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迪克纠正道：还有两个月。 噢，兰德尔的手挤进他的臂弯间，身体贴近，像只无意向人撒娇的猫咪，你在算时间。 兰德尔凑近的时候发现迪克的耳尖一点点红了起来，他在心里大呼小叫你也有今天！，脸上扬起不怀好意的笑容，在迪克的耳边小声说：我不介意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戈登局长就不会把你铐起来抓走。 迪克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把用卷发棒烫过后的黑色卷发揉得乱糟糟的，他在兰德尔嘀嘀咕咕抽回手对着电梯墙壁上的反光整理头发时舔了舔后牙槽，莫名想要抽烟的念头在此刻忽然就冒了出来。 他平时没什么烟瘾，十五六岁第一次尝试吸烟时还被阿尔弗雷德发现了，他被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狠狠地骂了一顿，但随着之后他与布鲁斯之间的矛盾越发的明显起来，他抽烟的次数在那时也越发的多了，尼|古丁就像是一种替代品，一种能让他的大脑短暂放松的虚假气味，大脑在放松下来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这在某一段时间里让他很上|瘾。 而现在尼|古丁代表了一种克制，他不得不依赖这个行为来压抑其他的想法。 迪克抬起头轻轻地叹气，他的眼睛在电梯顶部暖色的灯光里眯了眯。 还有两个月。 gcpd里躺着的那几具尸体基本上都是蝙蝠侠发现的，发现的地点周围迪克相信布鲁斯他们一定有仔细检查过，提姆告诉他那附近什么都没有，而且因为经常有黑帮在港口附近交易，所以那一块儿的监控总是处于失灵状态。 这里一点人气都没有。兰德尔趴在车窗边，灵摆被他暂时摘了下来放在一边，强大的感知能力像是蜘蛛网一般慢慢向四面八方扩展开，他伸出手去捞吹过来的湿润海风，感觉那些微凉的水汽从他的指缝间溜走，但是港口很方便运人。 他的视线往远方的海平线看过去，小声说：谷歌地图上显示出来哥谭附近有很多海岛。 你怀疑他们可能把基地建在海岛上了？迪克皱了皱眉，哥谭海域有大片的暗礁，但这一片荒废了好多年，连边上的那座灯塔都不亮了，海域之中的海岛多而密，大多都近几年升上的海水淹了一大半。 有可能吧，九头蛇不是就爱在这种犄角旮旯里建窝嘛。兰德尔说，经由前一段时间托尼给他分享的资料，他对九头蛇多少有了点了解，也能算是九头蛇学八级学者了。 兰德尔后背上的肩胛骨随着他抬手的动作起伏，像是一只呼之欲出的蝴蝶，迪克的眼神一暗，视线从他因俯下身而露出来的白皙的后颈缓缓往下挪动，目光就像是要在上面咬下几个印子一样。 迪克不自在地清了清嗓音，我会让b查查看的，先走吧，你再这样吹风就该感冒了。 他看了看远方汇聚起来的阴云，晚上可能要下雨了。 喔，兰德尔听话地缩回来，我记得这里是最后一个地方了，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迪克拿起放在他这里的项链伸手重新给兰德尔戴上，你最近总是带这个项链，是很喜欢吗？ 他的手指在兰德尔的后颈上流连了几秒，接着又将安全带给他重新系上，兰德尔像是被这事无巨细的殷切关照惊到了，看了看迪克又低头看了看胸前的项链，在脑中措辞了一下，开口将路西法的事情和迪克简单地说了一下，省去了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只提到了一个叫路西法晨星的酒吧老板把这个东西送给他，能帮助他控制自己的力量。 迪克皱着眉，手指提起那个紫色的灵摆，用一种探究的目光仔细打量，那个什么路西法晨星是个男人？ 撒旦有性别吗？亚茨拉斐尔好像说过天使是无性的但看路西法用的那副躯体，勉强就把他算作是个男人好了，兰德尔点了点头。 迪克好像是哼了一声，兰德尔听见他低声说：等我搞懂这是什么原理之后，我也能给你做一个。 他将那个灵摆翻来翻去，用挑剔的目光批判道：这个也不是很好看嘛。 路西法可听不得这种话。 兰德尔捏住他的手指，一点点挤进他的指缝间，五指相扣住把人往自己的方向拽了点过来，笑着蹭了蹭他的鼻尖，不要吃醋啦男朋友。 他叹息着吻过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雪松气味。 我给你补偿。 作者有话要说：　　大少他已经清心寡欲四个月了！（救救孩子，不如试着浇点营养液让兰达长快点 晚安！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62017:15:27~2021062300:0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碎碎碎碎碎20瓶；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从码头边开回城内时已经是傍晚了,在哥谭不常会见到黄昏夕阳，好像天边永远是阴云密布，土地砖石总是半湿未干的模样。 兰德尔总算感觉到冷了,扯过迪克拿来的风衣外套缩在副驾驶，车子里放着摇滚音乐,好像从上回就没换过碟,兰德尔经常听露拉放,大多都能哼上几句，一边低着头刷手机一边跟着唱。 他在推特上正式声明了一下自己和这两天网络上所疯传的视频中出现的所有人都没有太大的关系,顶多就是帮朋友临时去救个场,同时也好言好气地告诉粉丝们磕错cp了,别再磕他和那个甚至都没有露出过脸的红头罩男人了,他的男朋友是个超级大醋缸,再这样下去他的男朋友都要不理他了。 粉丝们安慰归安慰，四处按头叫人磕cp的行为也没停下来,甚至衍生出了各种新版三角恋ntr白学等等兰德尔并不是那么想让迪克看到的奇怪文学。 但是不得不说哥谭的小报记者们在拍这些绯闻消息的时候浪漫感简直能拉满，他们镜头下的每一张照片几乎都有故事性,兰德尔翻哥谭日报的时候看到了一张压在最底下的舞会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正是兰德尔和迪克,或许是因为双面人引发的事故遭来各方的口诛笔伐,再加上兰德尔多到离谱的绯闻与事故戏剧性的落幕,慈善晚宴前半场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无人在意。 兰德尔点开了那张图片,图中的兰德尔在和迪克跳舞，他的黑色宽帽檐低低地垂下来，那片头纱遮住了半张白皙的脸庞，卷曲的黑色长发披在身后，他正和迪克对视着,舞台光在人群中划过，从他们的头顶倾泻下来，周围的所有人都隐藏在昏暗里看不清模样，只有他们的两双幽蓝的眼睛都带着柔和的笑，仿佛是高朋满座中隐晦而直白的爱意。 他有些想不起来当时自己在和迪克说什么了，但迪克的眼神实在是过于露骨了，那双眼睛里是明晃晃的深情，即便兰德尔此刻隔着屏幕看照片，也要被这近乎赤|裸的爱意吞没，变得面红耳赤怪不得这个家伙能让那么多的姑娘心心念念。 但他当时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居然连迪克就是夜翼都没发现。 而且他的这些粉丝们都怎么回事！这张照片拍得这么好，比杰森那段冷冰冰的视频要抓人眼球多了，怎么都没几个人磕他和迪克的cp？！ 兰德尔蔫哒哒地将照片保存备份，设置成手机屏保，咬着嘴唇决定停播一个礼拜，把手头的这些案子捋清楚了再去找九头蛇的茬。 车子开过一个公园，手鼓和碎片的歌声从车窗外传过来，兰德尔扭头看了一眼，在这座青灰色的城市里看到了一片有些格格不入的明媚色彩。 他们是在举办活动吗？兰德尔问道，那是个公园，但也完全不像是公园，长长的各色货车集装箱整齐地堆叠在其中，形成了一片类似于仓库的区域，每个集装箱的侧边还标了序号方便辨认，在集装箱的面前支起了十几顶颜色艳丽的帐篷，顶上还拉着小彩旗，其中一个掀开帘子的帐篷里坐着一个编了满头脏辫的男人一边拍着手鼓一边唱歌，那是一种晦涩的语言，兰德尔并不认识，但歌曲中蕴含着浓郁的异族色彩，让他觉得很新奇。 这是罗姆人的集会，他们会在这几天举办各种活动，迪克将车停在一旁，他们有很多手工做的小玩意儿，其中有一些手工的铜饰很好看，如果你喜欢还可以和他们以物易物。 兰德尔问道：你以前经常来吗？ 嗯迪克用手指蹭了蹭自己的脸侧，我就是罗姆人，小时候的这个时间经常和父母一起准备节目表演。 兰德尔眨了眨眼，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迪克是位罗姆人。 罗姆人即是普遍所称的吉卜赛人，这是个流浪的民族，在世界各地都有他们的身影，他们热情、奔放、洒脱、在城市与乡村之间流浪。 现在想来，偶尔还是能在迪克的言行举止里看出几分罗姆人的天性。 你想去逛逛吗？迪克开口问到。 去看看！兰德尔瞄了眼天空，还没要下雨，但是天空已经暗了下来，灰蒙蒙的四周被路灯与集会之中的点点灯光照亮，他点了点头，提着自己的裙子打开车门下去。 异域风情的小调在手风琴与手鼓之中变得越发的清晰而充满了神秘的色调。 穿行在那片集装箱之中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已经住在了集装箱里，那些长长方方的铁皮箱子敞着大门，偏狭的空间之中充满了地毡与布块的装饰。有些孩童在玩游戏，因为套圈没有套中想要的玩具而大呼小叫。 迪克和他一块儿慢悠悠地走进去，夜风把他的裙摆吹得微微晃动。迪克好像对这一切都感到很久违，迪克与他握在一起的温热的手中一点一点传过来一种浅淡的悲伤与怀念。 迪克的脸上印着上方和彩旗们连在一起的小灯泡所投射下来的亮闪闪的光斑，兰德尔偏过头去看他，那些明媚的闪烁的颜色最终都变为了他眼底的一抹新奇，好像他在此刻脱离了以往的固有印象，锋芒与柔软一同在他的眼中闪现，是一种兰德尔从未在他身上见到过的天真童趣。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总是很期待这一天。迪克低声说，他看了看两边的小铺子，卖的是一些用钩针钩出来的纹样与毛毡制品，他的眉毛扬起，眉眼间是快活的神色。 很少会有人来罗姆人的集地，只有在这一天我会遇到很多小朋友和我一起玩。迪克说。 兰德尔又看了他几眼，其实迪克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他能猜的到，大部分的国家并不欢迎吉卜赛人，因为他们中有一些乞丐、小偷甚至人贩子，不太会有家长愿意自己的孩子和吉卜赛人的孩子玩在一起。 兰德尔心疼地将迪克的手抓紧了些，那以后我们可以每次都来逛，我很喜欢他们地毡的花纹。 迪克低头笑了笑，牵着他的手晃了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兰德尔在集市里挑了几件小巧精致的铜饰，本来想去套一个娃娃拿回去给露拉玩的，可是那边围着的人类幼崽实在是太多了，兰德尔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那里有一顶深紫色的帐篷，帐篷的旁边挂着一个小木牌子，上面写着占卜，兰德尔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见过这玩意儿，感到有些好奇。 我能进去看看吗？他转头看迪克。 分卷(49) 去吧，不一定会很准，你听了个乐就好了。 兰德尔掀起帐篷的门帘，里面有香薰蜡烛，还有幽幽的小灯，将神秘的氛围营造得很浓厚，中间只有一张小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带着面纱的女人，此刻有些无聊地趴在桌面上，看到有人来了才猛地直起身体，来占卜吗？ 兰德尔点了点头，女人马上变得兴致勃勃，伸手叫他进去，一次只能进一个人哦，后面的请稍等一下。 迪克站在外面对兰德尔说，那边有卖可丽饼的，我去买一个，等会儿就过来。 兰德尔在女人的前面坐下，罗姆女人并不像他预想中的那样拿着一个水晶球开始占卜，而是拿出了一叠牌，放在兰德尔的面前。 好像是叫塔罗牌什么的。 兰德尔费解地皱起眉，他以前没玩过这玩意儿，变种人学院里的小变种人学生甚至有能够通灵的，那要比占卜刺激多了，因此他们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倒是没有其他同龄人那样强烈的好奇心。 不要紧张的美女，占卜很简单的，女人低低地说着，她身侧燃烧的香薰传来一股浓郁的玫瑰花的香气，一次占卜只要一美元，结束之后给我就行了。 她开始洗那叠纸牌，每次洗完都让兰德尔从中抽出几张，最后又将兰德尔挑出来的牌一张张在桌面上排开，让兰德尔随机挑选其中一张翻开。 兰德尔心中没有什么真实感，就像迪克说的那样，听个乐就好了，于是随手翻过了一张牌。 在昏暗的紫色灯光下，他看到这张破旧的塔罗牌底端写着themoon，是月亮。 占卜师停顿了一会儿，接着缓缓地说道：这是序号为18的大阿尔卡那月亮牌，这代表了迷惑和不安，说明您在生活里即将发生令你很不安的事情。月亮是一张代表梦和想象的牌，梦是转化为意象的潜意识能量。当这股能量强烈到无法被吸收或理解时，可能会导致狂野的梦、噩梦，甚至疯狂 占卜师说着小心翼翼地打量眼前这位长相令人惊艳的客人，觉得这些话她听起来可能会有些生气，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兰德尔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可以称得上专注，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桌面上的那张月亮牌，就好像上面有什么好看的花纹一般。 在感情上您可能陷入了三角或者多角关系占卜师继续说，但是月亮象征倾听着您的梦，以找到内心世界的平静，暗示您要去面对恐惧，而且您翻开的这张牌又是逆位的月亮，代表存在内心的恐惧或是尚未解决的问题开始显示出来大概过不了一段时间就能解决了。 如果您曾经经历过重大的损失，或害怕生命中即将面临的改变，您或许就会注意到在白天的时候您通常都可以理性地应付这些事情。但是在夜晚，恐惧与悲伤会再度猛烈袭击您。太阳照亮外在的世界，月亮则照亮感觉、想象、希望和恐惧的内在世界。 占卜师小声地换了口气，占卜到这里就结束了，如果您还满意 兰德尔好像忽然回过神来一般，抬起头冲她笑了笑，他的五官因为房间内昏暗的烛火灯光而更显深邃，一种男女莫辨的英俊在他的脸上显露，谢谢，我想问一个别的事情。 占卜师因为兰德尔未经变化的嗓音而惊疑不定地再度仔细看了看他，似乎是花了几秒钟才辨认出这不是位女性，而是位男性，顿时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呃，呃可以，您问吧。 兰德尔伸手指了一下那张月亮卡牌，这个图案是只有在塔罗牌中才出的吗？ 占卜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兰德尔正点着月亮的图案，在塔罗牌中，月亮的图案是一个女人的侧脸，应该是的月亮上的女性皱着眉低头，正是代表了不安与迷惑，这是只有罗姆人的占卜里才会出现的意象。 兰德尔掏出了手机，我可以拍一张照吗？ 占卜师不明白他眼中为什么忽然出现了一种狂热的色彩，但还是点了点头，请、请便 兰德尔将那个月亮的图案拍了下来，站起身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10美元的汉密尔顿，放在桌面上，谢谢啦，你帮了我大忙。 占卜师晕乎乎地看看纸钱，又看看兰德尔，只要一美元的，请等一等，我要给您找钱 兰德尔挥了挥手，掀起门帘时转头看她，笑嘻嘻地说：多的就是给你的报酬啦，谢谢你帮警局送线索。 他的侧脸被外面的灯光映出一圈柔和光亮，超乎性别的美感几乎要将占卜师击倒了，她坐在位置上半天没说出话，过了一会儿才涨红了脸，低头看向月亮牌时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怪不得会是逆位的月亮，这不得天天陷入多角关系之中？ 兰德尔钻出去时，迪克已经拿着可丽饼站在外边等他了，怎么样？ 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兰德尔认真地说，表情严肃，让迪克也敛起了笑，他将手机里拍下的照片给迪克看，我一直觉得席德拉温恩身上让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我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现在看到这个我忽然就想起来了。 这是月亮牌？迪克皱着眉凑近看，他也会塔罗牌占卜，是以前学来逗女孩开心的小手段，虽然派不上什么用场，但他至少还记得每张卡面的意思。 嗯，我以前见过这个图案，就在杀死我哥哥的那个男人的手腕上兰德尔低声说，我以前也试着画出来询问别人，但他们都没往这个方面想，而且你也知道我的画技实在不是很好。 迪克点点头，想起了兰德尔曾经给他看过的惊人的当代毕加索级别的人像画。 看到这个我就想起来了，席德拉温恩就是那个男人，杀死了我哥哥的男人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这件事我们回警局 迪克的话才说了一半，一声尖锐的警报忽然响了起来，他拧着眉往远方看去，兰德尔手上的手机和迪克口袋里的手机在同一时间震动起来。 怎么了，这么突然？警报声像是在全城响起的，在耳边就像是炸开一样响亮，兰德尔被吓了一跳，拿过手机一看是警局打过来的消息。 迪克皱着眉缓缓地说道：每当发生重大袭击事件的时候，哥谭都会发布警示，让居民尽快避难出事了，我们要快点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和老板们亲亲！ 感谢在2021062300:00:22~2021062323:53: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蓝鸟的灵魂15瓶；尉迟月、戏水蝶衣5瓶；岸边露露露2瓶；糖醋鲤鱼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哥谭这座城市的犯罪率高到令人咂舌。 当全城的警报开始响起来时,兰德尔他们看到周围那些本来还一脸和善的罗姆人身手敏捷地拿起了挂在帐篷边上的武器，充满了警惕地看向周围，而那些女性们则一把将在外面玩耍的小朋友拎起来抱回去。过来参加集会的普通人们抄起自己的幼崽,往私家车里一丢，关上车门后便卷着车尾气扬尘而去。 他们身后的占卜帐篷里,占卜师掀起一小块的帘子往外看了看,神色严肃,看到了兰德尔与迪克还站在门口，皱了皱眉说道：你们难道是外地人？别傻愣在这里了,快点离开吧。 她说完后便抱着手里的一箱小木盒子钻进了旁边的一个灰色集装箱里,铁门发出艰涩的吱吖声重重地合上了。 短短三十几秒内,他们周围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下子变得空荡了起来。 兰德尔捏着手机,电话响了短短几秒就挂断了，转而变成好几条短信发过来,他愣了一下，嘀咕道：还真是民风淳朴 迪克和电话那头的人简单地说了几句后,就拉着兰德尔赶回车里,铺天盖地的警报声响了大概有三分钟,微雨从天空中缓慢地飘下来,粘腻潮湿的空气在周围拥挤着。 他们的车子往市中开去,和大部分车辆行驶的位置相反,这条车道宽阔而空荡，几乎不会堵车。 是小丑他们策划的袭击。迪克对他说，车轮胎碾过湿漉漉的地面，将柏油马路上一层积水薄薄的溅起。 嗯，我看到了。兰德尔翻了翻手机,警局的同事把大致的情况都发了过来，要求他们尽快赶回去支援。 小丑是个充满仪式感的家伙，比起其他一些罪犯简单粗暴的杀|戮，他更偏爱定｜时炸｜弹、犯罪预告、解谜游戏和哲学难题，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他的杀人是为了自己的立场，一个和如今社会秩序相悖逆的立场。 兰德尔点开了同事发来的一段简短视频，这显然是在匆忙之中拍下的，手机镜头晃动着，周围是奔跑惊叫的人群，远处是一群装备齐全的警察正在抵挡一些变种人。变种人的动作很快，但每次出手时都给兰德尔带了一种怪异的既视感，他们就好像是过于僵硬的提线木偶一样，迟钝而麻木。 视频只有短暂的十几秒钟，那些奇怪的变种人与警察们缠斗着，但双方都没有下死手，同事喘着气的声音在混乱中听起来不是很清楚，看到那边那个女人了吗？她是市议员前不久失踪的女儿草！真他妈晦气，手|枪不能用，妈的这群变种人皮糙肉厚好像没有痛觉，电击|枪也用不了多久，都跟他吗的被控制了一样，总之你千万要小心 控制兰德尔在心中默念这个词，明明之前也遇上过几个后天的变种人，但事态如今会发展成这样他竟然丝毫不感觉到意外。 他们在拖延时间。迪克说。 什么？他们打算做什么？兰德尔反复看了几遍，眉头皱起，失踪名单上大半的人应该都出现在这里了，那个查不出任何成分的银元素药物大概率是和露拉一样被九头蛇抓去做研究的人身上因为放入了月亮女神卢娜的一部分神格而产生的变化。 你说过的，在之前那几具尸体里发现了毒气稻草人研究恐惧毒气这么久，他绝对做得到怎么将恐惧毒气与银元素相结合。 兰德尔有一瞬间的哑然，湿润的雨季传来一股冷汛，叫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要将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变成变种人？但、但这实在是太荒谬了，这样的社会对他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你别忘了，你遇到过企鹅人和他们签定合同。迪克提醒道，有合约的不一定只是奥斯瓦尔德一个人，仔细想想，而这又符合了很多人的利益，无论是九头蛇还是黑面具，甚至这个奇怪的月亮的组织，那位神秘的m先生，都可以从中得到他们想要的 他们推测过研发出银元素这个药物的人可能是想要引起超人类与普通人类之间的战争，弗兰克曾在他们审讯的时候说到那位给他提供毒品的人叫做m先生，虽然在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m先生的任何消息，但姑且就先这样称呼这位幕后主使人。 可小丑他 兰德尔望了望车窗外，旁边的车道上全是从城中心开出来的汽车，车喇叭声与闪烁着的浅红色刹车灯连成一片，他没由来地感觉到烦躁。 迪克叹了一口气，视线往手机屏幕上瞥了眼，上面跳动着信息，神谕与提姆还有泰坦的一些人在其中传送实时的消息，这对小丑来说只是一场游戏。 这是一场针对黑暗骑士的，无伤大雅的游戏，小丑不想杀人，也不愿意放过任何人。 当普通人拥有了不曾有过的力量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座城市又会变成什么样？哥谭的黑暗骑士会怎样？那些被他保护过的市民会选择什么？ 理由太多了，这将会是小丑理想中的社会：无序与公平并存，暴力与死亡共生。 他的话才说完没多久，遥远的方向传来沉闷的一声巨响，地面震动了一下，迪克猛地踩了刹车，从后视镜看到后方的天空腾起一阵灰烟。 是爆炸。迪克咬牙说道：他们把市民困在了城市里面。 爆炸的位置是在高速公路附近，兰德尔听见旁边忽然增多的喇叭声以及人们从车窗里冒出来的咒骂。胸前的项链还在摇晃，一下一下撞在他的锁骨上，兰德尔伸手再次将它摘了下来，他深呼了一口气，大脑开始眩晕，迪克踩下油门车子再次向前冲去，从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精致的妆容甚至和出门前没有任何的区别，蓝眼睛漠然地盯着前方，来自周围人的绝望与恐惧将他包围住。 哥谭市民到底做错了什么？总要遭受这种罪，芸芸众生，却都饱经忧患沧桑。 这是兰德尔第一次这样大规模地密集地收取周围人的情绪，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开始发烫，眩晕与反胃感一同侵袭了他，耳朵里出现了低鸣，迪克好像在他的边上接起了一个电话，但是他什么都听不清楚，一切都像是隔着毛玻璃的朦胧。 你过来了吗？b和神谕已经在排查稻草人把装置放在什么地方了，提姆的声音在蓝牙耳机中出现，听上去罕见地有些急迫，变种人实在是太多了，变种人抑制器对他们不太起作用，我向x战警请求支援了，但是他们大部分人都在地球的另一端执行任务，赶过来需要一段时间。 迪克看了眼前方不算拥挤的道路，把油门踩得更重了，速度直奔一百多迈，再过五分钟，提宝你们再撑一会儿。 他没想到先前在布鲁德海文时想到的穿着警服和蝙蝠侠红罗宾一起作战的奇怪猜想会真的得到实现。 小丑把公路和跨海桥都炸了，现在大家都不好撤离。 迪克能听见提姆的长棍破空击打的声音，伴随着肌肉被打中的沉闷响声。 提姆说道：警局已经通知下去尽快分派防毒面具了，但是库存绝对是不够用的，而且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放毒气。 先前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迪克不敢置信地说。 分卷(50) 按理说如果要策划这样一场庞大的犯罪事件，事前的准备工作绝对繁复，没道理警局和蝙蝠侠都没发现。 提姆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是变种人他们广撒网，起码有五百多个实验体，这足够他们研究出alpha级的变种人了，传送性质的变种能力并不是没有听说过，b之前检测到过变种人的能力波动，但是每次都很短暂，我们现在就在精确优化那些波动地点，好推测出装置的位置。 明白了，迪克对提姆说，我就要到了。 小丑在你十点钟方向的建筑里，提姆抽空低头看了眼定位仪器，上面属于迪克的小红点正急速向这边移动，他躲过一个变种人的攻击，还是没忍住提醒道：雨天地滑，你小心点。 哦，提宝你真贴心！最容易心软的长兄笑了一下。 迪克将车子停在树荫下，前方隐隐能听到一些打斗与枪|击的声音，他从旁边摸出了配枪，转头看了看半天没什么动静的兰德尔，低声问道：兰达，你还好吗？我们已经到了。 见兰德尔没什么反应，迪克担忧地凑过去，兰达？ 他碰了碰兰德尔的手，他的小变种人现在身体滚烫，这把迪克吓了一跳，于是轻轻地摇了摇兰德尔。 来自义警先生平稳而熟悉的感觉缓缓地将兰德尔包裹住，温和的情感像是一颗水果味的糖果。他眨了眨眼，耳鸣与眩晕缓慢地抽离开去，像是从很深很深的海底浮了上来。 我还好。 他反握住迪克的手，垂下头时动作有些迟缓，过了两三秒后才像是电量不足的机器人忽然充上了电一般，重新变得鲜活起来。 真的吗？这个需要戴上吗，怎么摘下来了。迪克拿起了被他放在一旁的灵摆。 不用了。兰德尔扬起一个笑，现在这样就很好。 他望向前方，那是一片硝烟未散的世界，而他的心中充满了无从发泄的痛苦。 是时候该还给他们了。 小丑应该在那栋建筑里，我们必须要穿过底下这些变种人，红罗宾和警察在里面战斗，在这里的变种人数量初步计算大概有一百二十人。见他缓过神来，迪克快速地和他说了一下现在的情报。 兰德尔一边将迪克给他的无线耳机戴上，一边点了点头，我能解决，得快点找到小丑和稻草人。 好，那等会儿注意安全。 两人简单地过了一遍计划后迪克准备行动，然而他的手已经放在车门把上，却被兰德尔轻轻扯了一下，回过头时，已经解开了安全带的变种人倾过身体，在他的嘴角轻轻地碰了碰。 兰德尔低声说：出发前得问你借一点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期末大作业快给我做抑郁了！救命啊！但马上就搞完了，我就有空打字了！最近实在抽不出时间非常抱歉！ 要开始收尾了，进入大结局倒计时！ 照例啵啵老板们！晚安！ 感谢在2021062323:53:25~2021062801:51: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叶25瓶；岸边露露露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在哥谭发生意外是家常便饭,这座城市破碎了再修补，修补了再破碎，好像那些蜿蜒在墙壁上的裂缝,每一道之中都裹着浓浓的硝烟。 直升机的声音在他们的头顶掠过，市政府已经派出了特殊部队来平息事件,只可惜这群变种人里三个中就有一个是不能碰坏的金蛋,装载着武器的直升飞机左右瞄准,也总是要被耳机里的指挥部叫停，后台的指挥人员看着屏幕上传过来的实时影像,对着每一个识别出来的人头像擦冷汗,武装设备的等级一降再降,从火箭|炮到子弹,最后换成□□。 官方记者挤在直升机舱中,迎着半空迅猛的疾风大声对着镜头讲解目前的情况，地上面的武警与变种人们互相攻击着,到处是噼里啪啦轰隆隆的巨响，看起来跟某些游戏峡谷里的大乱斗一般,五彩斑斓,火焰夹着冰霜,狂风伴随利刃,兽形的变种人速度迅猛,子弹被坚硬的肌肤弹开现场一片混乱。 兰德尔打架一向是赤手空拳,再加上他在来的一路上收集够了足够多的情绪，这会儿虽然脑袋被四面八方嗡嗡散发出来的混沌感搅得晕乎乎，但神志却很清晰，仿佛思想与胀痛割裂了开来变成两半独立运行着。 路线已经连接上了，迪克对他说,指了指兰德尔耳朵上的无线耳机，红罗宾会提醒你的，应该还有b、蝙蝠侠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就叫我，我会听见的。 喔，兰德尔又去按了按耳朵上的通讯器，把它塞得更紧了些，防止等会儿一不留神就掉下来了，接着又扬眉对迪克说道，如果打不过了你也可以喊我，你男朋友我还是很厉害的。 迪克正在检查手|枪里的子弹，不到必要的时候他不会用枪，即便是用了也不会打到致命的位置，但以防万一还是要检查一下在他车里放了好久的警|枪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以防一会儿炸膛了，听到兰德尔说的话，抬眼看了看他，笑道：是啊，你厉害死了真的不穿防弹衣？ 只有一件，你套着吧。变种人摆了摆手，转过身活动了一下肩背，银亮的耳环隐隐反射着一点亮光，他嘀咕道：我可舍不得你受伤。 地面湿漉漉的，细碎的石子与钢筋砸落在青石地上，这里原来是个大广场，前两天兰德尔还带露拉来逛过，但现在已经变得一片狼藉了。湿冷的空气里夜风裹挟着细雨，让他的长裙裙摆粘在了腿上，不是很方便，兰德尔低头思考了几秒，伸手将膝盖以下的布料扯掉了，灰色的长裙这下看起来有点不伦不类，兰德尔为了出门方便，穿的还是运动鞋。 兰达？嘈杂的电流声转过，一个清润的声音在耳机里轻轻叫了声兰德尔的名字。 嗨，提姆？呃，现在叫你红罗宾比较好？ 兰德尔的视线穿过前方的坑坑洼洼与飞扬的尘土，落在远处那栋高高的建筑上，那是个商务写字楼，迪克说小丑现在就在那栋建筑中，他问道：现在我该怎么做？ 红罗宾就行，提姆一脚踹昏了一位扑上来的变种人，确认了一遍这一区域再没有其他清醒的变种人之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夜翼和我说过你的能力，我们现在需要尽快赶到写字楼里，最多的那一部分毒气应该会从这里扩散出去，如果我们没猜错，控制器也在那儿。 我明白了，但要实行这么大的范围我只能拖住一会儿，大概不到两分钟，你们可以吗？ 武装直升机试图进攻小丑所在的建筑，但有一部分能够飞行的变种人同样也在反击。 足够了。低沉而冰冷的金属嗓音就像是贴着他的耳朵发出来的，有种叫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怪不得哥谭的罪犯们提到蝙蝠侠就会被吓得发抖，大半夜听到这样的声音后被暴揍一顿就像是会发生在惊悚片里的经历。 好吧，那我要准备开始了，请你们都平复心情，别太激动也别太抑郁，在这么大的范围之中我的识别系统可没有那么灵敏。兰德尔话音刚落，就往中心冲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长裙的后半截裙摆在空中摇摇晃晃，一下子就变成了迪克眼里的遥远背影。兰德尔穿过警察们用警车组成的防御线，还和站在其中被他忽然出现吓到的路易打了个招呼，你们等会儿别打到我啊。 你谁啊 没认出他的路易茫然地张了张嘴，只觉得这个莫名其妙忽然出现在战场中的漂亮女人有一种奇妙的熟悉感，但都没等他辨认清楚这是谁，兰德尔一下又窜走了，只给他留了个被灰色细线绑住交织着的白皙后背。 想要让他的变种能力在这么大的范围内发动，就不能像以往那样草率了，在场的人有这么多，还有很多只是他能感受到而看不到的，所有人的情绪加起来拢共也就那几份，他可做不到像仪器一样精密。但他先前在布鲁德海文时就发现过这类新变种人与普通之间的区别，只要他接触到其中一个变种人就能更加精确地分辨出在场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兰德尔这样不管不顾地冲到了最中心。 因为他的出现身后的警察们枪声停息了几秒钟，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个穿着前卫的女人是怎么出现的，但她好像也不是变种人那一边的，仿佛刚从某个杂志拍摄现场跑出来，手臂看上去细细白白的，一拳砸下去却能将距离她最近的一位能够发出音波攻击的变种人打得在地上滚好几圈。 发出声波攻击的变种人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虽然眼中没什么神采，但能从他的表情中却能感受到强大的愤怒，他正要张开嘴攻击，兰德尔的身影就已经闪了上去，手疾眼快地掐着他的下巴把变种人的嘴巴合上了，修长的五指极具观赏性，这会儿却用力地捏紧了对方的脸，把人一把抡在了地上。 你要是乱动，我不保证等会儿你的脖子不会被扭断。 变种人在他的手下惊恐发出呜呜的挣扎声，兰德尔垂着眼睛盯着变种人看，逆光的位置只能看清他颜色越发幽深的蓝眼睛与微微向上翘起的红色嘴唇，他的声音温和，手上却用着不容反抗的力道把人钳制在原地。 兰德尔闭上眼睛，感受着对方情绪之中那股熟悉的混乱与混沌感，慢慢地将自己能力的范围扩大，周围的触感与声音也就变得更加敏感了些。 耳机之中细微的电流声、空气里糟糕的机油与泥土的腥潮，雨点砸在地面的声音，远处变种人跑动时给地面带来的震动，还有他身后惊疑不定的警察、手|枪子弹上膛的清脆响声这一秒似乎被拉得无比冗长，但接着下一秒，一股强烈的气浪就以兰德尔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翻腾而去，距离他比较近的那些人险些被吹了个跟头。 愤怒是不能出现的，那只会让变种人更加有斗志，但悲伤与恐惧足够多，能够让人腿软使不上劲儿。 天空中的直升飞机往他们的方向靠近了些，实时转播的摄像机从高空对准地面，拍下了那些原本还骁勇善战的变种人一个接着一个像多米诺骨牌那样软倒的一幕。前线记者发出了不敢置信的声音，目瞪口呆地看着地面上的情况。 现在呃，现在突然哇哦，现场突然出现了一位女士，她、她不知道用了什么能力把那些发疯了的变种人都搞定了，从镜头、你们能看到吗！从这边到那边，刚刚还很精神的变种人都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有几个飞在半空中的变种人忽然栽了下来，还被武装直升机里的部队军人救了上来，不至于一不小心摔死了，手铐镇定剂和麻醉喷雾一个不落，全都用上了，趁着人没有醒过来把人控制在位置上紧紧扣住。 只有两分钟，快点。兰德尔皱着眉，明明是下着细雨的夜晚，晚风穿过他的身体，湿乎乎的紧贴着他肌肤的布料被风这么一吹，又冷又粘腻，但是他的额头却已经渗出了一些冷汗，垂在一侧的手指发着抖，大脑高速运转着让他有些恶心和反胃，空荡荡的胃部开始绞痛出现针扎般的痛楚他晚上好像就只吃了几口迪克买来的可丽饼。 隐隐约约听见耳机里迪克在轻轻地喊他的名字，他手下的变种人已经昏了过去，兰德尔收回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眼前发黑看东西总有重影，兰德尔按了按眉心，开口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兰德尔深呼吸了几口，慢慢地缓了过来，他转身往后方的警察那边走去，所有呆滞的警员木木地端着枪，无意识地指着他，兰德尔视若无睹，慢吞吞地往他男朋友的前前搭档路易所站着的方向走过去。 我要是你们，绝对不会浪费现在的时间，等着他们恢复过来。 兰德尔懒洋洋地说，领头的队长马上反应过来，招呼其他人一起先把附近的变种人控制起来。 兰德尔站在路易的面前伸出一只手，给点吃的，饿死了，我知道你会随身带小饼干的。 呃兰达？等等 路易不知所措地愣了几秒，才通过有些熟悉的嗓音和精致的眉眼辨认出这是自己警局一起过来的那个小变种人，接着才突然听懂了他话里是什么意思，慌乱地伸手在衣服口袋里摸出了一小包饼干，可能有点碎了。 兰德尔伸手接了过来，对路易笑了一下，虽然他的妆因为天气有一点点的晕开，但丝毫不损那几乎能杀人夺魄的美丽，破损的长裙与湿漉漉的贴在脸侧的发丝也只是让他的眉眼间多了几分风尘的韵味，他刚刚观察了一下这边的人，除了gbpd的人，他们bcpd的警员几乎都在，除了塞勒涅的身影他似乎没见到，不过考虑到塞勒涅只是审讯队的，兰德尔猜测她可能先行撤离了。 谢谢。 他晃了晃手，转身往小丑所在的方向过去，一边扯开饼干的包装袋，毫不在意地将碎得掉渣的饼干往嘴巴里一塞，胡乱嚼了几下就咽下去安抚他饿得发痛的胃部。 你先过去，兰德尔对通讯器那头的迪克说道，我马上就过来。 写字楼周围的变种人数量众多，兰德尔也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存量只能拖住他们一会儿的时间，准备从这边走到写字楼的一路上见到一个打晕一个，这应该比变种能力靠谱一点。 罗根以前教他近身搏斗的时候，就告诉过他很多从什么位置能够快速让人昏倒的小技巧，在这种情况下就很能派的上用场了，不过变种人的恢复能力确实很不错，意志力比较强的那些变种人被兰德尔抓着脑袋往地上一磕，直接砸昏了过去当然，因为这些毕竟是对方抓过去的人质，兰德尔下手还算轻，额头上被磕出来的红肿估计没几天就会消退。 成功进入建筑。红罗宾在那边报道，接着是夜翼，然后是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开始简短地描述任务，兰德尔一边听着，一边将沿路的变种人都砸了遍，像个没有感情的打人机器。 一个没有听过的温和的女性嗓音在他们说完之后出现，清楚地陈述：我已经黑入了这栋建筑的电子设备中，小丑在顶楼，稻草人暂时没有踪迹完全掌控还需要一段时间，但是门禁已经都打开了泰坦小队出发解决北边的毒气弹和变种人，预计十分钟后x战警们将到达哥谭。 分卷(51) 皮特罗他们要过来？兰德尔分神想了一会儿自己和x战警的学长学姐们有多久没见了，顿时心情明朗了不少。 等晚上解决完事情，他还能带上露拉和他们去蹭一顿宵夜，顺便把迪克介绍给他们哦，等会儿要记得和露拉打个电话，让她在酒店里好好呆着，千万别乱跑出来，迪克说过他们酒店的安保系统还是很完善的，连地下防空洞都有。 在兰德尔距离写字楼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时，一辆嚣张的红色摩托从马路的那头开了过来，距离兰德尔没几米的时候，减速的摩托忽然一抖，车上的人像是没平稳自己的身体，险些从摩托上摔下来。 草！ 兰德尔被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去扶他，你怎么回事？这么着急和我炫耀你的新摩托？ 但是他这一扶，让人也跟着抖了抖，红色的头罩慢慢抬起来，语气里有着咬牙切齿的气愤，你对我做了什么？ 虽然这是在生气地质问，但这嗓音怎么听怎么像是要哭了，哎你别哭啊，我不就扶你一下嘛，大男子主义连这都不行？ 杰森气得又想从嘴巴里蹦出脏话来，但又怕自己一个激动，眼泪开始流下来，于是一把甩开了兰德尔抓着他的手，别碰我！ 兰德尔眨了眨眼，才想起来他的变种能力一直都没收回去，接触到他的人如果被他识别为变种人就会自动将悲伤、痛苦的情绪传递过去，杰森恰好有点神经病（有的时候），他身体里的那股混乱和变种人很像，可能刚刚一不小心就把杰森也认为是攻击目标了。 兰德尔讪讪地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不好意思啊，你出现的太突然了，我没反应过来。 杰森不说话，兰德尔感觉自己听见了他细微的吸鼻子的声音。 你需要纸吗？ 我不要！杰森抗拒地抓起枪。 那没事了，兰德尔点了点头，正好我也没有，一起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红头罩：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晚安！ 完结还要一段时间，我只是说要开始收尾了！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62801:51:07~2021062923:59: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纵歌行20瓶；头孢配酒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今晚的新闻全是哥谭,今晚的网络精彩纷呈。 好像全国上下都在关注这激烈的变种人闹事事件，无论调到哪个台都是在报道这件事情，网络上更是乱成了一锅粥,被困在哥谭里的哥谭市民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还是心有余悸地在网络上留言发帖,一边吐糟城内防毒面具派发的数量也太少了,一边等着被炸了的道路清理完毕,在网络上就政府会不会派飞机把市民都接出去这一推测和网友唇枪舌战大战三百回合。 民建的网络论坛里，一个帖子默默地盖起了高楼。 【new】今天的新闻我怎么觉得那个女人就是某知名女装网红 0#楼主 如题,大家应该都在看今天的新闻吧（希望哥谭能够尽快度过这场危机peacelove听已经说有很多超英赶过去帮忙了 半个小时前开始放的实时转播,我差点被气得心肌梗死,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我靠！可太牛了！长裙、战损、黑发、美女（不是,就,那一下，你们知道吧！我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太牛了但是到后来我越看越觉得眼熟,就那种感觉似曾相识的感觉能把人打哭的，爱穿裙子的,腿很漂亮的,有着和外形一点都不相符的大力这不是全都和那个男人对上了！ 1#匿名 我也 因为有点不合时宜,我不好意思和旁边的人说出口 但真的很像！ 2#匿名 是那个曾经凭借一张写真照在隔壁区论坛盖出9999+楼高的男人吗 3#匿名 听说靠照片就掰弯了一片的男人,传闻中的湾仔码头 （但不会吧,他不是和wn的老总裁小总裁大少爷都有关系吗,这些有钱人不都第一时间就坐私人飞机出去避难了 4#匿名 楼上，也不是没可能，他正义感还挺强的，好几次直播都有见义勇为别忘了之前在趋势霸榜了两三天的视频 5#匿名 u1s1他们wn家的人从来不会在这种情况下离开哥谭 我朋友在wn集团上班，好几次都因为城市问题想要辞职,但wn集团对员工真的很好，听说每次出事，总裁都会第一时间让员工撤离到安全的地方（我朋友因为这个原因一直没狠下心辞职 6#匿名 我觉得就是那个网红！ 前不久不是突然染了黑头发吗，而且他这两天又在哥谭，主要那个打人的手法，也太熟练了 7#匿名 我一直以为是神奇女侠的同族，你们这么一说，我居然也觉得像那个主播了 8#匿名 +1 老粉看第一眼觉得眼熟，第二眼几乎能确认了 9#匿名 虽然是俯视的视角，但那双腿只要看过一次就不可能忘记！！！ 10#匿名 第一次这么感谢4k运动摄影机的超清转播 11#匿名 有一个镜头不知道你们看没看到，就是直升机往下飞了点，镜头从侧上方直接聚焦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眼镜头！ 好大好清透的蓝眼睛还有微皱的眉间，凌乱但不失美感的黑发以及战损的长裙 捏妈的我直接心律不齐天体运行，这是凡人能够直视的美貌吗？！ 12#匿名 指路隔壁帖子 有人把这一段截出来了，好看到我还以为是哪个新游戏的cg宣传片！ 13#匿名 那也太刺激了吧！他不是就是个女装主播吗？ 14#匿名 他不是游戏主播吗？ 15#匿名 啊？不是非洲区代言人吗/狗头 16#匿名 这啥，网络上重拳出击，现实里成为超英？ 17#匿名 也只是猜测吧？怎么都开始用他来代替了？女英雄没人权？ 18#匿名 没别的意思哈，虽然那个网红每次化妆都化得不一样，但主观臆断说人家是女装大佬不太好吧？ 19#匿名 看这架势，等会儿又要开吵了，这楼怎么才坚持了这么一会儿就又绷不住了 20#匿名 不是，他穿这种裙子，前面一点起伏都没有啊！这不那主播的特色吗，琢磨一会儿就认出来了 21#匿名 楼上+1 我也看了半天，是真的毫无起伏，按理说这个体型的女性，不可能平成那样吧 22#匿名 这就开始歧视了？ 321#楼主 别吵了，我就转头看了会儿转播你们就吵成这样 隔壁已经有技术帝分析出来了，从五官到手到背影到肩胛骨到腿，都截图对比了 实锤了哈，自己去看 322#匿名 草，现在女装大佬都开始拯救世界了？ 323#匿名 捏妈的一个直播的都这么能打，行业内卷卷错方向了吧！ 帖子所讨论的主人公这会儿才刚和杰森一起走进了写字楼。 整个写字楼都空空荡荡的，没有开着灯，只有指示牌与安全出口的标识在昏暗的环境里散发出幽幽的光。 兰达，你过来了吗？迪克的声音在耳机中出现，他压低了嗓音，好像正处在什么危险的环境里。 嗯，在大厅，兰德尔瞥了眼他身旁的杰森，对方红色的头罩挡住了一整张的脸，他猜不透杰森在想什么，但没和迪克提到杰森出现了，什么位置，我现在上来。 他们在二十一楼，可以坐楼梯侧面的运货电梯，那边比较偏僻不会被发现，坐到十七楼从楼梯上去，芭芭拉的声音忽然出现，小丑他们在顶楼的天窗那儿，那边有可开放天台，如果野兽小子那边的情报没有问题，毒气弹将在八分钟后扩散，注意时间。 喔，谢谢。 对了，我是芭芭拉，你也可以叫我神谕，虽然没见过你，但我已经把你的视频补完了。芭芭拉的声音中带着笑意，她轻轻地叹了声，下回我们可以讨论讨论一天都不会脱妆的妆容。 这听上去是个诱人的建议，我很期待。兰德尔笑眯眯地接口说道。 怎么，你们现在终于结束猜猜我是谁的环节，说清楚自己的身份了？等到兰德尔和他们结束对话之后，杰森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到他身上，语气里充满了揶揄。 是啊，兰德尔猜杰森现在的脸上应该是个在冷笑的表情，他也不甘示弱地翻了个白眼，多亏了你，我男朋友吃了一晚上的醋走这边。 杰森懒散地跟在兰德尔的后面，手里捏着枪，他显然经受过长期的严苛训练，皮靴踩在空荡的地面上时几乎不会发出什么声音，就像是一个专业的刺客。 哈，他也有今天杰森小声地嘲笑了一句，过了一会儿杰森又沉默了下来。 兰德尔和他一起走进了货运电梯，电梯中的应急灯明晃晃的，把他的脸照的有些苍白，电梯门合上之后就只剩下缆绳细微的摩擦声，和电梯一节节向上方移动时带来的眩晕感。 我没兰德尔确认了一下自己是否已经将耳机的通讯功能关闭了，他站在原地，目光盯着前方有些模糊的薄钢板门，缓缓地对杰森说道：我没和他提你的存在，我也没告诉他你是谁。 杰森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兰德尔只是注意到他将头转向这边，而杰森此刻的情绪就像一片是平静的湖面被猛地砸入一大块的石头，掀起层层的波澜。 是吗？那我应该谢谢你你是准备瞒着他跟我偷|情？过了一会儿杰森才开口说道，虽然语气里是嘲弄，但兰德尔知道他现在有点紧张。 不兰德尔转头看了他一眼，杰森的体型看上去要比迪克还大上一圈，穿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底下肌肉的壮硕，甚至有一对几乎能与迪克的屁股相媲美的胸肌，兰德尔艰难地说道，我还是更喜欢他那种类型的 咳，我的意思是，我作为一个警察，你都把名字告诉我了，我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对你做了一点小小的调查结果发现了一些事情 哦？比如我其实已经是个死人这种事情？杰森说，哈，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如果你现在是在骂我，那我觉得你可能把你自己也骂进去了。 你说的对。杰森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总之，我不想参与进你们之间的事情，也不想知道你和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纠葛，兰德尔抬起手摆了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是个不错的家伙，我不讨厌你，虽然你有的时候会发点癫但我作为一个心理专业的学生，相信大部分精神上的病症都是能找到解决的方案的。 哦杰森拖长了声音，好像因为兰德尔说的话而放松了点，那你可能不应该在这里，上一个和小丑谈话的心理医生已经被他策反了，听说小丑还有个心理学学位。 这可说不定。兰德尔扬眉，随意地掸了掸自己长裙上的灰尘，上一个教我心理的老师已经被我送进监狱了。 杰森：哇哦。 这听上去就很刺激吧？兰德尔扭头朝他笑了一下，表情看起来有些得意洋洋，所以希望这次也能顺利。 电梯叮的一声在十七楼停下，大门缓缓打开，外面还是一片黑黝黝的，但是没有拉上窗帘的透明玻璃能够看到远方闪烁着的灯火。 先前被兰德尔影响了的变种人现在已经重新清醒了过来，外面的声音再度嘈杂开来，摆脱了debuff的影响之后，他们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不过有很大一部分已经被警局趁乱绑走了，战力大不如前。 十七楼前面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个穿着安保制服的变种人，想来应该是不久前迪克他们上来的时候打昏过去的，兰德尔小心翼翼地跨过去，左右打量着，寻找逃生楼梯的位置。 杰森习惯性地看了看墙角，不出意外地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一个荧光色的标记，这是他们以前的习惯，团队任务的时候总会留下一点标记方便其他人，杰森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兰德尔的脚后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跟着自己过去。 兰德尔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慢慢地往楼梯上摸去，一边在心里算着时间，电梯到这里已经花了三分钟，他们还有五分钟的时间去解决那个包含了毒气的装置对小丑可不一定能用上对付外面那些变种人的方法，那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和汉尼拔一样，天生缺乏共情的能力，绝不会因为兰德尔那一点只能让人流泪的痛苦情绪就束手投降的。 小变种人想到这里，又开始怀念起自己的其他变种人学长学姐们不是说他们要来支援吗，怎么还没到？ 我们发现小丑了，他和稻草人在使用中央处理器。提姆轻声说，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毒气的开启应该就是通过这个控制的，神谕，你能连接上吗？ 不行，那和这栋楼的信息地址并不相通，大概是独立的，你们得把发信器连接上我才能接手控制。神谕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以及电脑叮铃哐啷跳出提示的响动。 墙角躺着几个被打昏绑起来的变种人，兰德尔从逃生楼梯的门往里面望，发现里面是个复式的结构，逃生楼梯不能再向上走了，二十一层里却还有个透明的玻璃楼梯，蜿蜒着通向最顶端，上面一层有着巨大的玻璃穹顶，是能够开启的屋顶，哥谭的夜晚在这里只要抬起头就能看的清清楚楚，颇有点手可摘星辰的意味。 分卷(52) 兰德尔愣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人，身后却忽然冒出了两声拳脚相加的打斗声，兰德尔眯着眼睛转头看，不知何时换上了夜翼制服的迪克和跟着他一起过来的杰森扭打了起来，虽然拳拳生风，但也没发出太大的声响。 嘿，你们怎么和小学生一样，兰德尔压低声音说道，别打架啊。 迪克的手用力架着杰森的手臂，把人压在楼梯的扶手处，看起来使了很大的劲，而杰森虽然拿着枪，但也没打算在这个时候用上，而是掐着迪克的肩膀，两个人以一种变扭的姿势扭在一块儿。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总是缠在兰达的身边？迪克威胁着说道，有点像只被人偷了小鱼干后炸了毛的猫咪。 杰森冷哼了几声，他的偷|情对象，怎么了，你有意见？ 兰德尔的脸一黑，声音幽幽地说道：我再说一次，别打起来，我想你们应该也不喜欢跪着哭吧？ 作者有话要说：　　另一边的提宝和蝙蝠侠：好刺激啊，但是还打不打小丑了？没几分钟了。 晚安 和老板们啾啾！ 感谢在2021062923:59:36~2021063023:43: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zeno20瓶；岸边露露露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两个脑袋抵着脑袋,额头碰着额头的家伙闻言一僵，对视了一眼后，都缓缓地松开了抓着对方的手，显然这两个人都是亲眼见到过那些被兰德尔变种能力击中的人下场到底有多惨,很识相地临时休战。 不过仅凭兰德尔感受到的他俩游离在空气中的情绪来看,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掐起来。 夜翼。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忽然响起，让人一惊,就像是一滴冰冷的水顺着后颈流下,他的声音经过通讯器的处理后更显机械和冷漠,叫兰德尔不禁想起他黑色盔甲下的真面目,却怎么也不能把那位光彩夺目的布鲁西宝贝和蝙蝠侠联系起来。 蝙蝠侠继续说：按计划进行。 我知道了。 迪克听见他开口后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虽然面具下的蓝色眼睛还是狠狠地剜了眼红头罩,别以为你和兰达认识就安全了,如果打扰到我们的计划,就连你一块儿收拾。 杰森倚在扶手栏杆边,懒洋洋地抬头看了眼夜翼,手里的枪收紧了些，过了几秒才冷笑道：好啊,求之不得。 迪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从门边钻了出去,准备进行他们预先说好的计划。 情绪感知的范围变得越来越小,几乎只停留在这一层的位置上，他能接收到的情绪也就越加的细腻而清楚,兰德尔瞥了眼杰森,戴着红色头罩的家伙又垂下头，黑色的皮质作战手套一点点慢慢地摩挲着银色的手|枪。 兰德尔叹了一口气，心想：何必呢,你见到他们的时候不也开心了一会儿吗？ 夜翼，感知精确下来之后，兰德尔简直就能说是一个人型雷达，能够精确地辨认出他人具体的位置，在上面的不只有两个人，一共有四个人。 迪克贴着墙壁，脚步一顿，怎么会？ 二十二楼的高度，偶尔会被外面直升机的探照灯扫到，窗外还有变种人在阻止飞机靠近，底下警车闪烁的车灯连成了一片，子弹迸射出来的点点红亮的火光在夜色里极为显眼。 他们的话刚说完，周围就安静到只剩下通讯器里传来的呼吸声。 热成像传来的图片里确确实实只有两个人的存在，小丑和稻草人，毕竟这里是最好的观景台，等到毒气扩散开后，从这里往下望去，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尽收眼底这是小丑给自己准备的特等席。 兰德尔确信地说：上面有四个人，还有两个应该是变种人，他们的情绪太过平静了，我刚刚差点忽略了过去但我的感觉不会错的，上面就是有四个人。 你来报位置。蝙蝠侠沉声说道，红罗宾，你来配合夜翼。 好吧，好吧。兰德尔嘀嘀咕咕着，阖上眼睛仔细地感受，心想自己怎么在哥谭这里混成了个后勤，明明以前在x战警的时候他都是冲在最前头的。 夜翼，在你的十一点钟方向的上方站着一个变种人，红罗宾小心点，你这个位置很容易被稻草人发现。 一阵微风从兰德尔身边拂过，他睁开一只眼，看到杰森已经走出了安全楼梯的大门，杰你干嘛？ 杰森回头看了他一眼，显然兰德尔隔着头罩完全不能明白他在想什么，只好无奈地嘱咐道：别乱来，你跟着夜翼就行。 杰森扬了扬枪，表示他清楚。 正试着要把钩爪枪甩上去的迪克险些没拿稳手里的东西，用气声崩溃地问道：为什么他跟过来了！ 我又拦不住他。兰德尔说。 你可以让他哭。迪克毫不留情地建议道，你之前经常这么干。 兰德尔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最近叹气的次数都比得上以前一年的次数了，那我打赌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参考迪克上回和他提到杰森时那种难过的心情，兰德尔一点都不会意外等到迪克发现真相时说不定他才是会哭出来的那个他的男朋友既感性又温柔，经常会表现出一种和他年龄所不符的幼稚感，而他又总愿意将自己所有的热忱都毫无保留地分享给所有他爱着的人。 现在时机正好，小丑他们走到窗边了，兰德尔算了一下时间，距离毒气弹开始扩散还剩下两分钟，红罗宾，其中一个变种人在你的左手方向，距离你十米不到。 五秒。蝙蝠侠冷冷地出声，兰德尔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好远方一架直升机的探照灯要往这边照过来。 夜翼兰德尔眯着眼睛望向玻璃窗，在心里掐着秒数：现在，动手！ 一道刺目的白光从玻璃窗外投进来，将小丑和稻草人投在地面上的身影拉得颀长，迪克挥出的双棍几乎与直升机螺旋桨的噪声混淆在一起，难以分清。他一棍子将隐藏在角落的变种人打了出来，变种人发出了一声痛呼，位于这个变种人另一个方向的变种人正要冲过来帮忙，而在他身后屏着息的提姆悄悄地潜了过来，长棍勒住了他的脖子，手臂用力，将后仰的变种人掐得昏了过去。 蝙蝠侠从下方翻上来，距离他最近的稻草人被他一下踢翻在地，但当他要动手解决小丑的时候，却发现一个戴着红色头罩的人居然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小丑被他狠狠地按倒在地，手|枪枪|口直指着小丑的脑门。 蝙蝠侠的瞳孔猛地一缩，你要干什么？ 杰森低声说，语气里像是有些咬牙切齿：你看不出来吗？我要杀了他，做你几年前就该做的事情！ 兰德尔刚离开楼梯口，就要上去，听见杰森声音也是心脏一跳，心想杰森的神经病又要开始发作了。 小丑被一个陌生人举着枪按在地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恐，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仿佛现场有什么东西真的将他逗笑了。 小蝙蝠，你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小丑说这话时，包裹在其中的浓厚恶意几乎让兰德尔的胃部开始绞痛，恶心的反胃感在其中翻滚。 哈，你还真爱他，这种时候了还只关注着他。 杰森的枪|口更加用力地抵在小丑的额头上，好像要在那涂满了画料的皮肤上留下一个属于罪人的烙印，仿佛那能穿透肉|体，直达灵魂深处。 他当然是最与众不同的那个了，小丑的声调上扬，用一种粘腻的语气满不在乎地说道：想杀我的人有这么多，但只有他永远不会杀我。 提姆已经踢开了中央处理器的主机罩，将发信器连接了上去，神谕简短地说了句：我开始处理了，时间有点紧，不一定赶得上 兰德尔担心杰森和蝙蝠侠吵起来，就要过去，被旁边的迪克拉住了，义警先生拧着眉，即便是带着多米诺眼罩也能看到底下的纠结，兰达，你看。 他指了指躺在他脚边的那个男人，已经昏死了过去，昏暗中兰德尔只是觉得他的面容有点似曾相识，紧接着兰德尔的注意力就被他那只摊在外面的手背所吸引，在那苍白到甚至有点病态的手背上有一个细致的月亮图案的刺青，可能由于时间过去太久，刺青的边缘已经变得模糊了，但那和下午的时候兰德尔拿给迪克看的图片上那个月亮一模一样。 再一仔细看这个男人的容貌，不正是兰德尔要找的席德拉温恩吗。 兰德尔蹲下身，低声对迪克说道：先把他捆起来，解决完小丑再来解决他。 席德拉身上的体温很低，手指触摸到他的肌肤时就像是摸到了一个死人，兰德尔意识到他和另一个变种人或许都是由某种变温动物的能力转变而来，因此热成像并不能捕捉到他们。 大概是以前在稻草人身上吃过不少苦头，蝙蝠侠在制伏稻草人后就把人控制住，捂住嘴巴绑上绳子，让他几乎不能做什么小动作恐惧毒气经过稻草人的研究之后，每次都有不一样的变化，他们研制出来的解药并不能经常派上用场，以防万一还是别让他乱动了。 小丑被杰森从地上扯起来，枪|口现在转移到了太阳穴上，穿着紫色西装的疯子抬着双手站在蝙蝠侠的前面，明明是一副投降的模样，但眼神里满是笑意，快点动手吧。 他的目光紧盯着蝙蝠侠，只剩下四十秒了，滴答滴、滴答滴你是要看着我被杀死，还是看着那些人变成疯子不过这两件事也有可能同时发生是不是？ 闭上你的嘴。杰森说道，那边的小鬼，你们的技术应该还不至于连个炸弹都阻止不了吧？ 提姆和芭芭拉一块儿破解，但想要阻止毒气弹扩散要输入密码，但16位数的无序组合密码破解时间绝对不可能在四十秒内解决。 提姆说：问他密码。 小丑扫了眼周围，嗤嗤地笑起来：我忘了，刚才瞎按的。 蝙蝠，你猜一会儿会有多少人死去？小丑的侧脸被窗外的灯光照的惨白，他缓缓地勾出一个狞笑，我打赌会有一半因为这个药的存活几率就只有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零。蝙蝠侠并未看他，而是注视着他身后的杰森，盘算着如何才能将他打倒。 小丑笑得咳咳直咳嗽，哈哈哈哈咳、咳，我一开始可不想通过这个提案，毕竟那边的废物是个只会哭着要找妈妈的傻子但是现在嘛，我觉得这个提案还算不错，也不枉费他们找来那么多个小孩做实验。 疯子！ 杰森掐住小丑喉咙的手更加用力，他胸膛中燃烧的愤怒变得愈加浓烈，小丑的话就像是在火上浇油，令他大脑轰隆一下被火焰吞没。 杰森，不要 兰德尔看到杰森即将要扣下扳机的手指，一个白色的十字架随着他的动作掉出了手腕的袖扣，在半空中摇摇晃晃。 火花随着小丑猛地向后一撞，擦着他的额头飞过，子弹飞射过去，击碎了他旁边一侧的落地窗玻璃，蔓延出龟裂碎片的玻璃窗哗啦一声落了一地，外面的风声忽然变得格外清晰。 兰德尔敏锐地听见了从天际传来的战机破空声，与此同时一起响起来的还有毒气弹最后几秒钟的警示声。 提姆的手指颤抖着，来不及了，b，要爆炸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63023:43:24~2021070323:59: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清河10瓶；笠笙5瓶；鬼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滴滴滴滴滴 位于他们头顶的玻璃穹顶向两侧缓缓打开,他们所在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观景台，这座城市的窃语都随着雨夜的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细微的计时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平日只会用在节假日放烟火的台口上升，嗖的几下,五个他们来不及阻止的毒气弹像是烟花一样升到空中,发出巨大的爆炸声。 兰德尔眯起眼，看到暗绿色的气体在空中炸裂开,隐没在稀薄的云雾之间,就像是炸开了一面巨大的网,洋洋洒洒地好像能覆盖整个城市。 怎么会,明明时间还没到芭芭拉在耳机那边愣愣地说。 刚刚提姆盯着小丑，刚刚他加了一段程序,只要开始破解密码,炸弹爆炸的时间就会提前是我没注意到这个。 小丑见状笑出了声,声音癫狂而夸张,他的额间被子弹擦出一道细长的伤口,鲜红色的血液从那儿渗出来，一点点向下流动,像是额间也长出了一张狰狞的笑容。 蝙蝠,这次是你输了。 小丑站在破碎的窗户边,夜风将他绿色的头发吹得扬起,他的眼睛从没有这样明亮过，仿佛藏着足以破坏一切的巨大能量,破碎而刺眼。 他们之间有一瞬间的寂静,所有人都没有出声，小丑的笑声显得异常刺耳，在二十二楼的高度,他们只能隐约听见底下的人群发出来的嘈杂声音，以及巨大的战机向这栋建筑靠近而发出的破风声。 这可不一定。兰德尔沉声说，沉重的属于痛苦的情绪一股脑儿往小丑的身上砸了下去，就算小丑的同理心再怎么微薄，在如此庞大的情绪压迫下也还是倏地闭上了嘴笑声戛然而止，神情有一点儿僵硬。 你做了什么，小丑眯着眼看他，好像直到现在才注意到了兰德尔的存在，上下打量了一番，对这个穿着破烂裙子的人产生了一点好奇，小变种人？ 兰德尔没看小丑，而是看向站在小丑旁边的杰森，红头罩握着枪支的手在颤抖，他好像还没有从刚刚那一声枪响里回过神。兰德尔感知着他内心悲怆的绝望，有那么一刹那的晃神，差点就要被杰森内心那股愤怒的力量一起点燃了。 分卷(53) 还愣着做什么？兰德尔冲杰森喊道，等会儿再收拾你，先和他们离开这里！ 见他还是没反应，兰德尔拿一小股情绪刺激了一下杰森，红头罩的身体晃了晃，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一拳砸在了小丑的脸上。 这次没来得及避开的小丑踉跄了几步，身体向前倾倒，又被杰森提着西装的后领扯了过去。 兰德尔轻轻推了推一旁的迪克，和他们都离开这里，戴上防毒面具。 但是你迪克不赞同地扯住他的手，眼中都是担心的神色。 我本身就是变种人，别担心，那对我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的。兰德尔快速地说，他扫视了一下周围，毒气在半空中扩散正一点点缓慢地沉下来，稻草人被蝙蝠侠捆住拽在地上，红罗宾将那位被打昏了的变种人扯了过来，和他们离开，我会在毒气落下前解决的。 他的尾音被战机停稳时所产生的风浪所吞没，一架巨大的通体暗色的战机停在了他们的上方，芭芭拉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响起，x战警已到达，我给你们接上通讯路线。 但是没等两边的通讯连接上，战机的机舱舱门已经向上挪开，一个银色头发戴着护目镜的家伙扒在门边大声说道：我们来帮忙啦，兰达 相信我们，兰德尔对着蝙蝠侠说道，我们可以解决。 蝙蝠侠停顿了一瞬，他才认识这个小变种人不到一周，虽然早先就了解过兰德尔的个人资料，不过仍然对兰德尔是不信任和怀疑的态度大部分时间里他对除自己以外的人都是这种态度他当然也有他自己的planb、planc，但不一定会比这些变种人出手要简单些。 于是蝙蝠侠伸手拽起了稻草人，沉声说道：夜翼、罗宾，带上人撤退。 迪克轻轻捏了捏兰德尔的手指，离开前对他低声说道：注意安全。 整个二十二楼很快就变得空旷而安静，只剩下兰德尔一个人站在那儿，x战警集合的变种人从战机上跳了下来，在琴的变种能力的控制之下落地的非常安全。 在两边都连接上通讯之后，芭芭拉简短地和他们说了一下目前的状况，穿着熟悉行动制服的红发女变种人站在兰德尔的面前，拧着眉抬起头看了眼绿沉沉的看起来就很不详的天空，兰达，你打算怎么做？ 学姐，你的分子控制范围大吗？兰德尔问琴。 琴格蕾是一位能力不亚于查尔斯教授的心灵感应者，甚至，在曾经的一段时间中，她还因为被凤凰之力附身而冲破了普通人类潜能的桎梏，到达了一种超越omega级别的程度，即便是在凤凰之力与她分离后的现在，她也拥有可以操控分子级别物质的能力。 不会很大，琴说，我没怎么尝试过，但肯定不能够在它们落下前完全阻止。 我知道了兰德尔若有所思，如果都控制在这么大的位置中可以吗？ 他比划了一个范围，大约也就是在这栋大楼周围十几米的范围内。 琴点了点头，如果可以集中，我就能从分子层面改变结构。 快银！兰德尔招了招手，落地就乱跑的变种人瞬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真的和那个夜翼在一起了？皮特罗将护目镜推起，皱了一下眉，先不说你穿着的裙子还把头发染黑了，他居然还把你带到这么危险的事情里，那可是小丑你需要什么帮忙？ 极速者的语速快到兰德尔可以习惯性地忽略掉他前面说的所有的话，你能够在城市里跑出龙卷风吗？ 你想要用龙卷风将那些东西都聚集在一起？皮特罗身体后仰，奇怪地抓了抓头发，龙卷风的时速不快，但在城市里做这个很危险吧？ 不在陆地上，就在这里。兰德尔摇了摇头，地面上还有很多警局的人，从这么高的位置往远方看也能见到堵塞的马路，毕竟距离警报响起也才过去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 这里？连琴也有点不赞同，这里的场地太小了，不可能将所有的毒气都收集起来。 外面在下雨，兰德尔说，他眨了眨眼，视线望向站在最后的冰人波比，这意味着外面的水分子含量要比以往超出很多。 兰达，你想在半空搭建一个新的平台？一直听着通讯器里对话的迪克忽然开口问道，他因为戴上了防毒面具，带着一点规律的气体呼出声。 嗯，兰德尔一脸期待地看着波比，这应该可以做到吧？ 波比愣了一下，紧接着说道：只要支撑的力量足够大，就能够撑起一个平台。 不用很大，提姆开口，他们已经下移到了底下较为安全的楼层中，红罗宾靠在墙边计算数据，一边将数据同步传输给他们，检测到的毒气范围大概是以这里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开半径30公里，因此创造龙卷风的平台范围只需要从西侧的保险大厦到东侧的商贸中心。 波比点了点头，我可以试试，哥谭的雨天正好能让我的变种能力发挥更大。 兰德尔招呼其他x战警成员去帮忙疏散周围的人群，解决剩下那些还在捣乱的新变种人。 冰面顺着波比的脚底开始向四周蔓延很快就铺平了这一层楼，从窗口向外延伸出去，这是一副很奇妙的光景，所有的雨水触及到冰面后都和冰面融为了一体，以这栋楼的第二十二层为中心的冰面如同一把巨大的遮雨伞一般撑开，亮蓝色的冰面透出微弱的晨光，在底下的人群就好像是进入了北极的冰原之中，只能愣愣地抬起头打量着这个巨大的屏障，他们的视线一下变得昏暗起来，透光的晶体带着蓝色的光芒折射在他们所处的世界中，光怪陆离，如梦似幻。 空气变得冰凉起来，兰德尔缩了缩肩膀，他穿着系绑带的裙子，裙摆还为了方便行动而撕掉了一大截，只剩下光洁的双腿在冰凉的空气里瑟瑟发抖。 那我要出发了，皮特罗向兰德尔一挥手，等解决完了我要找那个叫夜翼的家伙谈话。 还未等兰德尔说什么，快银就已经跑的没影了，风浪从周围卷起，猛地向他们扑过来。 兰德尔只能用力按住自己的裙子，防止裙摆被风吹起来，琴使用能力以防他们因为过于龙卷风的形成，中心气压过低而冻得昏过去。 水滴还没来得及化为冰晶，就因为龙卷风周围过于低的温度而变成了云雾，隔着一层冰的上方忽然变成了一片云雾缭绕的疾风之境。 据说快银能够轻松达到5马赫每秒的速度，三分钟左右就能绕完一圈地球，制造出一个小型龙卷风对他来说并不麻烦。 旋涡状的风浪与云雾在他们的头顶逐渐成型，能够看到那些绿色的粉末顺着风旋转的方向被卷了起来，让那飓风的顶端也染上了不详的浓绿色。 琴握住兰德尔的手，小变种人的手发凉，却还是将源源不断的平缓的情绪传递给琴。自从凤凰之力从她身上剥离开之后，琴在做大范围控制的时候偶尔会有一点失控。 十秒之后，基本就都在范围内了。芭芭拉说。 琴闻言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抬起感受那些毒气存在的位置。 他们在心底倒数十秒，最后一秒结束时，所有的绿色毒气就开始向中心聚拢，慢慢地缩拢变成了一颗拳头大小的墨绿色珠子。 我表现的还不错吧！皮特罗的声音像是180杜比音效环绕在兰德尔的耳边。 还要麻烦你把这个龙卷风消除掉，反着跑！兰德尔对他说。 皮特罗夸张地叹了一口气，猛地止住了脚步，换了个方向继续跑，虽然你一见面就在使唤哥哥，但是哥哥爱你。 琴把那颗珠子收在手里左右看了看，听见皮特罗的话后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他上周就嚷着要见你了，任务途中还偷溜去布鲁德海文找你，但你不在那儿，让他跑了个空，一天天的吵死了。 哥谭的下水道应该还不错吧？波比问道，芭芭拉那边已经确认了空气中没有再有毒气的留存，派出去的泰坦小队们也成功地将其他位置的毒气瓶回收了，他准备要让这块巨大的冰面变回之前的样子。 应该还行？兰德尔歪了歪脑袋，迟疑地说，毕竟是一座天天下雨的城市，排水系统要是不好就该道路积水变成威尼斯水城了。 波比撤回了自己的能力，那层薄薄的冰面一瞬间又化为雨水哗啦啦地一股脑儿泼向地面，壮观得就好似灾难片中洪水要吞噬城市一般，好在降落的途中就已经有大半部分的水变为了水蒸气，剩下的那些与雨水一起落下，听起来也就是几秒钟的瓢泼大雨。 兰达！他 就在这时，迪克在通讯器里发出的一声惊叫让兰德尔眼皮一跳，怎么了？ 他问了几遍，但是都没有人回声，兰德尔感到了一些不对劲儿，转身往楼下跑去。 刚结束回来的皮特罗：今天是不是该请我吃顿好啊，兰达，你怎么跑了！ 迪克他们就在这栋建筑的下面几层，兰德尔能精确地感知到他们的存在，但他们所有人此刻的情绪都很奇怪，复合情绪之中复合了太多的情绪，让兰德尔一时间也分辨不出来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羞愧与喜悦悲痛愤怒是可以同时出现的吗？ 怎么了？出什么兰德尔冲到那一层楼，表情急匆匆的，也顾不得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几乎糊了他半张脸，事了 兰德尔的声音在看清楚现场之后，陡然小了下去，他胡乱地抹了抹脸，将粘在上面的发丝抹下去，有些尴尬而不知所错地站在那里。 小丑和稻草人被好好地蒙着脸捆住身体丢在角落，应该是昏了过去，蝙蝠侠、红罗宾和夜翼以一个扇形的站位将红头罩包在其中也不能说是红头罩了，杰森现在已经把头罩摘了下来手边一堆纸巾。 哦，杰森在哭。 兰德尔被龙卷风低温冻住的脑子现在重新开始转了起来。 刚刚他让杰森下来前可能没控制好情绪的量，让他开始哭到了现在。 他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往后退，想暂时躲避一下，然后就被杰森一个泪眼朦胧的眼刀钉在了原地。 给我、把这个解除了！杰森的语气听上去就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解除不了兰德尔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飞快地看了一眼好像很严肃的蝙蝠侠，哭一会儿就好了，哈哈发泄一下也有利于身体健康是吧？ 他小声地说，看到红罗宾给杰森递了一张纸巾，接着又塞给他旁边迪克一张。 兰德尔定睛一看，不得了，坐在地上哭的不只杰森陶德一个，居然还有个迪克格雷森。 兰德尔：迪基，你没事吧？他不记得自己把情绪投在了迪克的身上过？ 呜呜流泪都有种梨花带雨的美感的男朋友一边抹眼泪一边转头看他，是杰森真的是杰森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我终于放假回到家了！可以安心打字了！ 搞龙卷风我记得我曾经在小闪的漫画里看到过不少（？） 翅哥在我心里就是哭包大猛1，有的时候看起来很幼稚，实际上却是靠谱的成年男性！ （但是翅有时候给我一种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的感觉，就是他好像很擅长交际或者和自己和解，但遇到一些严重的事情比如蝠失踪了死去了，他就会崩溃，可那种崩溃又是旁人无法看出来的，他会装出一副我很好的样子，实际上精神濒临破碎有时候好怜爱翅哥）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70323:59:15~2021070723:58: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辞64瓶；鬼鸟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杰森陶德,一个死而复生之人，曾经的二代罗宾，勉强算得上刺客联盟的半个不挂名徒弟、周游世界寻遍罪犯大师学习技艺之后把他们全杀了的心狠手辣之徒硬要说的话还是能找出些不一样的头衔，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却蹲在地上抹眼泪。 杰森羞愧到如果眼前的地上有条缝,他相信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在他的后方捆着害他死去的杀人凶手，目睹他死亡的目击证人站在他的前面表情严肃,而他死而复生后回到哥谭复仇,第一个出手教训的继任在他的边上给他递纸巾,他的哥哥只是名义上的人见人爱的黄金男孩蹲在他身边哭的好像比他还要难过。 甚至他哥哥的现任男友,杰森到哥谭之后结交的唯二朋友之一，此刻正一脸复杂地盯着他们看。 而且这些该死的眼泪到底他妈的什么时候才能够停下来！ 杰森确信自己的左腿已经由于长时间的蹲姿而发麻站不起来,一种神秘的力量压榨着他的泪腺,悲伤愤怒与委屈不甘心混杂在一起,让杰森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痛,这比被丢进拉撒路泉水之中还要难熬重点是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兰德尔有些于心不忍,这确实是他的失误，刚才他的精神高度集中,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小丑以及怎么解决那些毒气上面,没分出神来思考该如何去应对杰森,以至于一时间没收住手,让杰森白白哭了半天希望他明天眼睛别肿起来。 我如果借他消肿仪他会原谅我一点吗？兰德尔心虚地想。 我可以分享你一点开心的情绪，说不定就能和悲伤的情绪相互抵消了。 兰德尔本来想要这么对杰森说,但是当他一抬起手,杰森就警惕地看过来，绿眼睛泡在泪水之中，杰森抽了一下鼻子,声音瓮瓮的，带着浓厚的充满了疲倦的沙哑：你现在最好什么都别做真的，算我求你了。 分卷(54) 喔兰德尔悬在空中的手尴尬地收了回去，转而落在迪克的肩膀上，轻轻地揉了一下。 迪克可怜兮兮地抬头看了兰德尔一眼，鼻尖红彤彤的，像是被欺负了，他伸出手将兰德尔捞过来，头颈埋在男朋友的肚子上，闷闷地说：你之前就知道了对吧？为什么不告诉我。 事实上兰德尔的手落在迪克的头发上，感受着有些扎手的黑色短发，他安抚了几下，慢吞吞地解释道：我上午才知道这件事情。 这是真的，他也就是在今天上午才从警局的电脑里查出杰森的真实身份，还一直在想自己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总之，小翅膀，和我们回家 过了一会儿，迪克抬起头，习惯地抓住杰森的手，温和地对他说道，好吗？ 离我远点，杰森恶声恶气地说，但碍于两眼还是泪汪汪的，看起来就少了几分凶恶，他甩了一下手，往后躲开，我和你们没有关系！ 一直沉默着的布鲁斯在这时开口说道，杰森，我们回去聊一聊。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妥协，还是那样直白平叙的口吻，好像一个儿子的死而复生都不能让他产生什么太大的起伏。 但兰德尔感觉到了蝙蝠侠隐藏在平稳情绪之下的波动。他也在茫然，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深深的怀疑一同在他的心底扎根。 布鲁斯的理智在叫嚣着这一切都不对劲，明明在三年前是他抱着杰森眼睁睁看着男孩生命流逝，也是他亲手将杰森下葬，死人死人又怎么会复生？ 可他的感性却拼了命的好像要从坚固的理智牢笼中挣脱出来，在他的脑内大声喊着：这就是杰森！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失去的家人！ 你想聊什么？我们有什么好聊的？杰森咬牙说，他瞪视着布鲁斯，瞪视着那身坚硬的黑色盔甲之下的身躯，地狱是什么样子的？死而复生的滋味？还是说你想知道我是不是什么地方搞出来的克隆人？ 布鲁斯平静地接受着杰森目光中的谴责，那些几乎要从杰森绿色眼睛里溅射出来的仇恨的火焰他照单全收。 杰森的下颚有点轻微的红肿，那是在刚才小丑为了躲子弹往后一撞，被撞出来的痕迹，他顿了顿，说道：你不该对他开枪的。 杰森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他的眼眶泛着红，像是只狰狞的困兽，不甘心的哭腔变成了痛苦的低吼：我只是在做你三年前就该做的事情！ 我死了，没事，我也认了，杰森胡乱地抹掉眼泪，这出意外事故让他的气势大打折扣，但是三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看着他在这里为非作歹？你就这样看着他继续杀死那么多无辜的人？ 那是个恶魔，恶魔就该滚回地狱去！ 他说着眼眶又不禁红了起来，提姆叹了口气，再次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杰森。 这让提姆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向杰森追究，打伤自己害得他在家躺了一个礼拜，差点被大学的竞赛作业和韦恩集团的文件压垮的这件事情了。 我赞同。兰德尔忽然接口说道，他在四双眼睛的注视中不好意思地蹭了蹭自己脸颊上的灰尘，我是说，哥谭不是废除死刑了吗？既然能废除应该也能恢复吧？ 他伸出手指了一下外面的一片混乱，事情都搞到这种地步了，就算你们不想改变什么，舆论的声音绝对也会越来越大，况且，事件的主谋不就在这里？小丑和稻草人使唤的那些新变种人里可是有很多身份不一般的人。 我知道你们这些超级英雄都是高洁的家伙，兰德尔耸了耸肩膀，但我不是，我觉得这都是可以成为交易的筹码，政界、商界、娱乐界这里面在这件事上有求于你的人绝对不会少，为什么不试着抓住这次机会，试着把死刑恢复呢？ 布鲁斯有那么一会儿居然觉得兰德尔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 政治与舆论的力量他在很久之前就见识过了，但是他甚少利用它们，即便是当成花花公子布鲁西时，他都只是出席一些名流宴席或者举办些慈善晚会，结交那些政坛新秀也不过是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敷衍，毕竟上一个曾试图从政拯救哥谭的家伙如今已经被丢进了监狱，成为了个精神分裂的疯子。 不会有什么会比现在更灾难了，正义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但是我们可以努力让它变得公平点。兰德尔说，与其在未来继续解决那么多像他这样义愤填膺试图以杀止杀的反英雄，不如就把决定权交还给司法要知道，哥谭就算没有死刑，死亡率也高的离谱。 兰达这实行起来可不一定会顺利。迪克迟疑地说。 兰德尔扬眉，这不难，你别忘了杜鲁门医生的手稿，绝对会有办法研究出把那些变种人变回来的药物说到这个，我又想起来，我们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 什么？ 九头蛇。兰德尔说，这背后绝对有九头蛇的参与，我们得好好问问那两个家伙晚点我再细说，别呆在这里了，先撤离，过不了多久军队和警察就要上来了，嘿，你也不哭了吧，起来，走了。 兰德尔小声对迪克说，你们先把小丑和稻草人带走，我会和杰森一起过来的。 杰森看上去一副油盐不进又不想搭理他们的样子，迪克还是有些犹豫，被兰德尔推搡着走开了。 你怎么好像不怎么信我说的话？ 兰德尔在杰森的面前蹲下，我很抱歉，刚才是我的失误，我没收好力道但那不是担心你真的热血上头，把小丑一枪崩了嘛。 他努了努嘴，好看的脸蛋被他皱出奇怪的表情，兰德尔将声音压低了点，不然被扛走的就是你和稻草人了，那个大蝙蝠看起来差点就要把你也关进阿卡姆疯人院。 杰森终于愿意正眼看他，勉强不再追究刚才的事情，清了清嗓子：你说的那些充其量不过是个设想，就算真的实现了，小丑杀了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孩子，你难道就觉得死刑足够了吗？ 不然呢？兰德尔叹了一声，低着头努力将自己的裙摆往下拉，折磨得他生不如死难道就有意义了吗？ 杰森没说话，撑在一侧的手指缩紧。 你又代表着谁呢？你自己还是那些所有死去的人？兰德尔低声说，他抬起眼看了看杰森，亮蓝色的眼睛微微一弯，语气软和下来，不过感性上我也觉得枪毙有点轻了，那不然我也是警察嘛，临刑前一天我偷偷把你放进去打他一顿事先先说好不能打脸，小丑死刑那天肯定是会全国直播的，仪容仪表还是要好点，不然会被人权组织大做文章至于其他的，你只要控制在不打死的范围内就好了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杰森无语了几秒，虽然哭了很久，眼睛又肿痛又干涩，但是他还是重新打量了一遍兰德尔，在心里刷新了一下自己对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的印象，你迟早要被革职的。 那也会是在达成你的心愿之后。兰德尔无所谓地摆了摆手，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长裙，所以现在，我们暂时休战？ 他伸手想把杰森从地上拉起来。 杰森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然后偏过头艰难的自己从地上撑起来，往后退了几步，休战可以，但你得离我远点。 变种人嗤之以鼻，你好记仇。 x战警们的任务其实还没有彻底完成，临时隔着半个地球赶过来也是由于事发突然，恰好那些在进行攻击的目标都是变种人。 解决完了最要紧的毒气弹，琴他们也找到了一两个后天变种人观察了一下他们之间具体的差别，凤凰之力消失后的现在，琴只能感觉到他们之间细微的差别，却不能对此作什么。 红发的女变种人轻轻地摇了摇头，手指在昏迷的男人额头上拂过，一抹红色的亮光在其中一闪而逝，抱歉，兰达，我暂时还救不了他们这需要一段时间，我得研究研究。 没事，兰德尔本来也没抱太大的希望，不出意外的话，让他们变成变种人的能力之中饱含着神的力量，现在就要走了吗？我还想请你们吃一顿晚餐的。 等到任务结束再请吧，琴温柔地揉了揉兰德尔的头发，你化妆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以前连眼线都是我教你化的呢。 兰达，下次要记得请我吃饭！皮特罗从外面跑进来，刚刚应该是去围堵迪克了，表情一言难尽：不过你的男朋友唉，如果受他们欺负了要和我说，我在哪儿都会赶回来的。 好，兰德尔笑了笑，对他们晃晃手，任务结束之后联系我。 他站在原地看着战机再次发动飞向远方，穿破这座城市空气之中的云雾，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兰德尔发了几秒钟的呆，从高高的位置看到底下的警察与军队准备要行动了，一边转身往下走，一边摸出自己的手机给露拉打电话。 电话那头一声没响，直接接入了提示音，告诉他呼叫的用户暂时不在服务区。 兰德尔的眼皮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在这时忽然冒了出来，冷瑟的夜风从破碎玻璃窗户穿进来，单薄而有些湿漉漉的长裙贴在肌肤上，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捏着手机，脸色沉下，拨号打给了酒店的前台，询问露拉有没有出门，刚刚从地下防空洞回到前台的小姐按着鼠标看监控，温声对他说，先生，监控上显示在傍晚六点四十分的时候，她和一位女士一起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我以为我放假就能日万的。 实际上我 朋友：永劫无间开服了！ 我：我来了！三排走起！ 啵啵老板们！我爱你们！ 感谢在2021070723:58:10~2021071000: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黑桃紅心10瓶；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兰德尔深吸了一口气,大脑里冒出眩晕的感觉，他站在楼梯口往下看，层层交叠的楼梯像是个没有尽头的迷宫，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很抱歉,当时比较混乱,她又出示了警察证给我们的同事看，所以那个时间正好处于全城警报拉响的时间,所有人都在紧急撤离,前台不一定还会有空闲给兰德尔发消息。 女性警察兰德尔愣了一下,在哥谭他唯一知道的女性的警察就是和他们一起从布鲁德海文过来的塞勒涅。 但是塞勒涅怎么会知道露拉在这里？而且还是在这么巧合的时间里警报只响了三分钟,她好像未卜先知一般带着露拉离开这里。 兰德尔走到大门的时候正好遇到要上楼检查的军队与警察，方才在外面与兰德尔有一面之缘的军队大队长带着狐疑的视线打量他。 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我们是国防部的,请你和我们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几个眼熟的gcpd的警员从后面挤上来,拉住兰德尔的手臂，他是我们这边的人。 这是我们警署的警员。路易牵起嘴角向他们勉强地笑了笑,把兰德尔往后拽,转头对他低声说道：迪克在外面等你。 兰德尔有些烦躁地将碎发往后一捋,眉间皱起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塞勒涅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她路易顿了一下，偏头和其他同事看了看,晃了晃头,好像从下午开始就没看见她了，不过迪克有她的号码，你可以问问他。 我知道了,谢谢。兰德尔向他们略微一点头，大跨步往外走。 外面是乱糟糟的一片，但是已经有政府的雇员开始清理了，哥谭经历过不少类似的事情，后勤队总是会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迪克把车停在了附近，已经将那套夜翼的制服换了回来，换上了警察的浅蓝色的衬衫，下摆松垮地塞在牛仔裤里。他毕竟是警局的人，不能像蝙蝠侠他们那样直接离开，还得留下来露个脸，防止同事以为他失踪了。 雨停了，地面湿漉漉的，积了一层不算薄的雨水，空气里还有没散干净的寒气。 迪克见他是一个人出来的，愣了愣，问道：杰森呢？ 他先走了，兰德尔往边上看了一圈，杰森那辆红色的摩托车已经没了踪影，他垂下眼睛，显出了几分无精打采，让他冷静几天你们再谈谈吧。 兰德尔坐进副驾驶后迪克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臂，白皙的手臂触感冰冷，还残余着几分冰凉的水汽，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迪克从后座拿来风衣给兰德尔盖上，担心地问道：兰达，你怎么了，是太累了吗？ 兰德尔叹了一口气，往后一靠，疲倦地靠在椅背上，露拉不见了，酒店的人和我说是一位女警察带她走了。 迪克的车子才启动往前开了几米，就被他一个急刹车停住了，他偏过头，只能看到兰德尔蹙起的眉间被雨水打湿后褪去了颜色的嘴唇。 你觉得会是塞勒涅？迪克问，其实我刚才想问问她双面人的审讯结果，但我没打通她的电话。 先回酒店，我们去看看监控。好像只有在提及到露拉的事情，他才会流露出一点平时不易察觉到的脆弱神情。 车子驶向酒店，街道没有刚才那样空旷了，出去避难的私家车因为警报的撤销再次开了回来，马路上一片骂声与喇叭声。 并不是很长的路程因为堵车，他们花了比平常还要多一倍的时间才到。 兰德尔和迪克急匆匆地跑向前台，出示了自己的警察证明，要求提供一下监控，前台的小姐被兰德尔难得一见的苍白疲惫的神色吓了一跳，愣了几秒才磕磕绊绊地调出监控的记录，给他们看那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 分卷(55) 是这位女士把人带走的，前台的小姐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打量两个人的表情，因为她向我们出示了警察证，所以我们把另一张房卡给了她。 监控中一个穿着浅色西装的红色长发女人牵着露拉的手从电梯出来，走向酒店大门外。毫不意外，这个人正是谁也联系不上的塞勒涅。 有酒店外面的监控吗？兰德尔问，他的目光停留在暂停的画面上露拉抬起头看向塞勒涅的那一幕，露拉的表情没有任何的不情愿和厌恶虽然说她平时在除了吃东西以外的方面总是摆出这种冷淡的脸色，但兰德尔很少，或者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在露拉脸上看到她对一个第一次见到的人表现出这样信任的模样。 应该是有的呃 前台慌乱地调整页面，迪克见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地笑了一下，说道：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这家酒店是韦恩集团旗下的，即便他们不用警察这个身份，迪克也能光明正大地要求检查监控。 迪克三两下就调出了酒店外部的监控，将时间倒回到露拉和塞勒涅走出去的那一段。 监控视频中，酒店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好处在监控的边缘，因此他们都看不清车牌，只能看到一个体型高大的像是保镖一样的男性在车边替他们拉开了门，塞勒涅和露拉都坐进了后座，然后车子就启动不知道开到了什么地方去。 刚才那个人兰德尔让迪克倒回去，将那个开车门的男人放大，好在韦恩集团的监控摄像头质量好，画质清晰，让兰德尔很清楚地就认出了这个巨大的家伙到底是谁。 我之前见过他，兰德尔说，杜鲁门医生就是他杀的，前一段时间就是我第一遇见杰森的时候，这个家伙就跟在席德拉的身边。 迪克吸了一口气，动作迅速地将这几段监控的视频拷进自己的手机里。 他们先回到楼上的房间里，客厅的电视还在播放广告没有被关上，茶几上拆开了一袋没吃完的薯片，和早晨兰德尔出门前没多少区别，也完全看不出任何打斗挣扎过的痕迹。视频里露拉甚至还穿着平常和兰德尔一起出去时会披上的透明雨衣。 我让提姆先调查一下他们车里可能开到什么地方去，迪克说，等会儿我们就去审问席德拉，他目前还没醒不出意外的话，警局的卧底就是塞勒涅。 但露拉和她认识，兰德尔低声说，她们怎么会认识之前在温彻斯特的时候，钢铁侠给了我一份有关于九头蛇对露拉监控的资料，在那里面露拉的编号是luna002，002这意味着露拉不是第一个，还有别的像她一样的人。 迪克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表情有些不敢置信，露拉曾经是九头蛇的实验体？ 嗯，兰德尔将那条灵摆项链从口袋里拽了出来，我好像还没有和你仔细说过这件事情。 他坐在柔软的床上，被子像是云朵一样把他包围住，软绵绵的好像飘在半空中，有种不真切的错觉。 或许是能力过度使用的后遗症，他的四肢酸涩而提不起劲儿，每一根骨头都好像被碾过一般，露拉忽然的失踪就像是一张一张垒到最高尖顶的纸牌被一阵风刮倒，哗啦啦地倒了一地。 兰德尔慢慢地和迪克解释亚茨拉斐尔与克劳利还有路西法对他说过的那些，越说脑子越涨，尖锐的针刺一般的响声在他的耳朵中低鸣。 大概就是这样咳，他们和九头蛇脱不了干系他没什么精神地垂着脑袋，好像随时都能睡过去。 迪克才给自己重建完世界观虽然他认识几个魔法侧的法师，但确实是第一次接触到神明天使这样的存在他一抬起头就看到兰德尔的脸色不大好，肌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两颊却很红。 迪克走过去轻轻地喊他，兰达？你是不是不舒服？ 嗯？ 小变种人有些迟钝地抬起头看看迪克，眼里是一片朦胧的水汽，好像对不上焦，接着他伸出双手搂住了迪克，像个大号的树懒一般扒在迪克的身上，声音沙哑而低缓，让我充个电，男朋友。 熟悉的感觉让他略微展开皱紧的眉间，平缓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隔着胸膛让兰德尔也跟着这个频率安静下来。 所有的声音在离他慢慢地远去，成为了遥远尽头的呼喊，意识也在混沌的恍惚之间渐渐消散，他感觉自己就要沉浸到一片黑暗之中。 兰达、兰达，你的额头好烫。迪克轻轻地拍了拍他，手背在兰德尔的额间碰了碰，感受到了过高的体温，抓着他的肩膀蹲下身仔细一看，兰德尔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眼尾与两颊红红的，呼吸中带着灼热的感觉。 发烧了。 今天又吹了海风，穿着裙子淋着雨打架，又是被零下好几度的冰面冻了一会儿，更别说大范围地使用能力，体力本就要透支了，知道露拉失踪了之后一着急，免不了受风寒。 迪克叹着气，凑近他的眼角用嘴唇碰了碰，休息一会儿吧，打起精神才好找人。 他收拾好要带上的电脑，弯腰将软绵绵倒在床垫上的兰德尔横抱起，离开了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71000:00:00~2021071223:28: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苍梨50瓶；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他做了几个断断续续的梦,大概是因为头昏的难受，所以总是在似梦非梦的边界游离，像是一碰就要破碎的彩色气泡。 兰德尔睁开眼睛时只能迷迷糊糊地看见有人影在走动，片刻后又安静地阖上了眼,周围的轻声的交谈声再次与梦境纠葛在一起,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强烈的疲倦与精神的脱力叫他的眼皮变得愈发沉重,只好再次不甘心地陷进黑暗之中。 等到他总算从那些细碎零星的片段中清醒过来时,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陌生的天花板,既不是他以前租的房子,也不是酒店的房间兰德尔躺在床上慢慢地眨了眨眼，最先恢复过来的嗅觉能闻到绵软的被子上散发出来的轻微花香,让他慢慢地平缓下来。 兰德尔隐约记得昨天迪克好像拿毛巾帮他擦过了身体,恶魔之泪的挂坠重新回到了他的脖子上,周围宁静而平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 不过他的手臂还是有些酸胀,这是用力过度的后遗症，兰德尔从床上坐起来,低头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一套合身的棉质睡衣,四周都是他从没见过的装饰,匆匆扫过能发现那些几乎都是价值不菲的装饰物,他又茫然地发了一会儿愣，和推门进来的管家打了个照面。 呃您好？兰德尔迟疑地开口。 穿着燕尾服的管家柔和地笑了一下,带着一种慈爱的包容,声音也是令人舒适的节奏，不像是美国人：叫我阿尔弗雷尔就好了，小少爷,不用这么拘谨。 阿尔弗雷德的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放了温水与一些吃的。 兰德尔活到这么大还是一次被人用这样的称呼叫过，听上去就像是晨间剧里才会出现的场景，他连连摆手，我不是什么小少爷，叫我兰达就可以了。 阿尔弗雷德微微颔额，好的，兰达少爷，您还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兰德尔被噎了一下，无奈道：我有点渴。 身体的热度应该是快消退了，就是他的喉咙间仍然有些肿痛，一旦他开口，声音就会变得格外的沙哑。 阿尔弗雷德上前将托盘轻轻放在了床头上，把温水递给了他。 兰德尔小心翼翼地接过，一边小口地咽下温水，一边抬眼看阿尔弗雷德，请问这里是？ 这里是韦恩庄园。阿尔弗雷德轻声说，迪克少爷还在忙，不过我已经通知他了，他等一会儿就会过来。 兰德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昨天确实在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了迪克把他从酒店抱了出去，开车带他去其他地方，原来是到韦恩庄园了。 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兰德尔揉了揉胃部，只觉得自己饿得慌，房间被繁复的窗帘布拉了起来，一切光芒都被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外面，看不到现在是什么样的天色，里面更是没有时钟，他也不知道如今到底几点了。 阿尔弗雷德将那份刚从烤箱拿里出来的香喷喷华夫饼给他，好像是看出了他的无措，现在是下午三点，庄园还没开始准备晚餐，如果饿的话可以先吃点饼干垫垫肚子。 谢谢。兰德尔默默地接过，松软的华夫饼带着馨香，令他的食欲大开，一时间也顾不得有没有什么礼仪了，填饱肚子才是最要紧的。 如果有需要可以叫我。阿尔弗雷德对他微微一笑，优雅地离开了。 过了没多久，门外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木质的大门被推开，穿着卫衣牛仔裤的迪克从外面走进来。 兰达，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头还晕吗？除了饼干还有别的想吃吗？我可以叫外卖呼，还好，热度已经退下来了。 迪克将手收了回来，在床边坐下，目光关切，但是眼下是一片青黑，带着几分倦意。 兰德尔倒是被他机关枪一样的语速吓了一跳，将嘴巴里的华夫饼咽下之后才小声说道：你说慢点我现在感觉还行，华夫饼味道也很好，暂时不想吃别的了。 那就好。迪克松了一口气，我请了好几天的假，你好好休息。 我睡了那么久？都下午三点多了。兰德尔嘀嘀咕咕，迪克帮他把手机拿过来了，里面都是同事发过来关心他身体的短信，毕竟他昨天在现场暴打变种人的全程几乎都被哥谭官方电视台拍了下来，先不说直播的时候有多少人在看，现在隔三差五又开始重播，关于他的通告发了一份又一份，前不久还在说他是为了高攀富豪作秀的小网红，现在他已经变成了布鲁斯韦恩都不一定高攀的上的战斗美女。 很离谱。兰德尔翻了几眼新闻，新闻里已经开始给他编身份，把他说是军方在私底下偷偷训练的新型人形兵器，主要靠美貌取胜他头痛地把手机丢到一边。 好吧，我觉得我现在可能还没那么清醒。 你可清醒了，你昨天晚上还指挥着我帮你卸妆呢。迪克笑了笑说，一边抓住了兰德尔带着凉意的手指间，轻柔地按了按。 还有这种事？兰德尔对发烧时发生的一切都印象不深，大多只是些模模糊糊的虚影，像是在做梦，他小声辩解道：因为带妆睡觉会让皮肤状态变差的，我毕竟还是个美妆博主 是啊，美妆博主可真累，又要涂水乳又要擦面霜。 迪克还记得昨天晚上他开着车从酒店回到庄园，一路上兰德尔都眉间紧皱，好像陷入了梦魇，于是在半路路过药店的时候买了一盒退烧药给兰德尔吃，好声好气地哄着兰德尔咽下去之后，他才不皱着眉，看上去睡得舒服了一点。 送到庄园之后在阿尔弗雷德的协助下用毛巾给兰德尔擦了擦身体，换掉了脏兮兮的衣服，准备去蝙蝠洞帮忙搜查的时候，却被昏睡的小变种人一把拽住了手。 我还没卸妆 那时候兰德尔口齿清楚得不像是生了病，迪克还以为他醒了，但仔细打量了一番才意识到这可能是兰德尔下意识的反应。 出门前兰德尔化的妆大半都被后来的雨水消去了，但总归还是留着一些，凑近看时能发现一点斑驳的痕迹。 迪克于是翻出了卸妆水一点点帮他擦干净，好好地洗了一个脸，就在迪克以为这回兰德尔终于能好好睡下的时候，小变种人再度扯住了他的袖子。 没有电视剧里那种浪漫的情节，也没有在低喃迪克的名字，而是开始颐指气使地指挥他，什么要涂补水精华，什么要擦水乳，还有什么睡眠面霜迪克搬出韦恩庄园好几年了，以前那些用于易容的化妆品早就过期被丢掉了，他只好在阿尔弗雷德的指示下潜入布鲁斯和提姆的卧房，偷偷借用他们的化妆品给兰德尔用。 听起来居然还有几分心酸。 迪克叹了声，总之，烧退了就好，昨天淋了这么久的雨，我还怕你要生好几天的病。 兰德尔心虚地挠了挠脸颊，吃掉了最后一块华夫饼，那个露拉的事情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一点线索？ 他正了正神色，接着问道：可以确定塞勒涅的身份了吗？ 露拉的踪迹我们还在追查，对方应该是有特殊能力的变种人，那辆汽车开在路上没过多久就消失了，我们猜测这和他们将其他地区失踪的人偷偷送进哥谭是一样的手段。迪克说道，至于塞勒涅我们仔细地研究了她的档案，发现关于她的一切信息几乎都是杜撰出来的 席德拉醒了吗？我能去问他一些事情吗？兰德尔低声问道。 他好像迪克顿了顿，神智有些混乱，我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对他下手比较重还是银元素可能有后遗症，我先带你去蝙蝠洞吧。 兰德尔掀开被子跳下床，刚才一直躺在床上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双腿没什么力气，踩到地面就像是踩在了软绵绵的云层之上，一下子就往前要倒去，被迪克伸出手一把捞住了。 把拖鞋穿好，我扶你下去。 他的男朋友虽然在体型上没比他大多少，但力气确实是实打实的大，和他这个变种人可以说是不相上下，兰德尔摊在他身上，被他平稳地扶住。 但是这个姿势过于羞耻，怎么看他都像是个半身不遂的残疾人，在英俊男朋友的帮助下进行复健自尊心强烈的变种人义正严辞地说：等等，让我缓一下，我不想这个样子见到蝙蝠侠！ 迪克默默瞥了眼这间客房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诚实地说：你昨天被我抱回来的样子他都见过了。 分卷(56) 兰德尔发出一声懊悔的叹气，晃了晃腿，勉强能站住了之后才抓着迪克的衣袖一步步走出这个房间，一边走一边问道：你爸应该不是那种喜欢干涉子女感情问题的大家长吧？他会不会甩给我一张支票让我离开你？ 迪克好笑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那正好我们拿着他的钱私奔，你记得多讹一些。 如果布鲁斯韦恩听到这话，不得连夜把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大儿子扫地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兰达能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个合格的美妆博主罢了。 和老板们啵啵！ 感谢在2021071223:28:49~2021071400:21: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是黑发巫女耶！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蝙蝠洞是个听上去就很神秘的地方,听就是：啊，没错，有蝙蝠侠内味了！ 走进布鲁斯的书房，转动书架上的个装饰物,房间的墙壁发出微微的颤动,接着小面墙翻转，就会露出隐藏在后面的密道这倒也非常符合兰德尔对密室的设想。 还有三种方法能打开暗门,密道也不止处,如果你在这里多住段时间,我可以慢慢告诉你。迪克对兰德尔笑了笑,领着他走进密道。 窄道并不幽暗，蜿蜒着向下的墙壁上亮着灯,迪克边走边和他说。 布鲁斯和提宝忙了晚上了,上午才把小丑和稻草人送进阿卡姆我们不能扣着他们太久,但如果有需要我们能去阿卡姆审讯他们,至于那两个变种人迪克皱了下眉,很难说有没有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从他们醒来开始就总是在说些胡话。 嗯兰德尔慢慢地应了声,不知在想什么事情。壁灯将他们两人的身形在墙壁上投的又长又散,像是有无数的人影随着他们前进。 也别太担心,我想他们暂时不会伤害露拉,就像你说的那样，既然创造银元素的力量和露拉身上的有点吻合,他们定也在忌惮着这份力量。 你在露拉身上留了追踪器吗？兰德尔忽然开口,那件雨衣。 迪克明显愣了下，表情有些不自然，沉默了两秒之后他才问道：你知道啊 前段时间我怕家里被九头蛇监听,所以彻底检查了遍，结果找出了好几个定位器我开始还以为是九头蛇干的，担心身边就有九头蛇，后来才发现是你做的，准确地说，是夜翼和格雷森警探。 兰德尔从后面看着迪克细软的黑发，无奈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早在变种人学校成立时，孩子们就在学习反追踪的技术了，更何况这玩意儿在滚筒洗衣机里和衣服洗遍就会掉下来。 迪克讪讪地笑了下：你不生气吗？ 出于对搭档的信任，对男朋友的关爱，我当时决定暂压不说，看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而且，兰德尔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有了几分茫然的懵懂，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好像是种过界了的关注，别人口中的侵｜犯自由，但我你还没过我该怎么处理这个。 当得知有人在他的身上留下定位器之后，兰德尔的第反应当然是生气，九头蛇或者其他什么组织威胁到了他的个人隐私，但从他发现这些小玩意儿来自迪克和夜翼时，他忽然又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以忍耐的事情。 这是种身体防御机制的自我保护本能，在个随时能为真理复仇献身的人身上最后的救命稻草他之所以会选择主播这个职业，或许多少也存在着这样的原因，他害怕自己死于飞蛾扑火般的意志，只能用这样的方式点点续着自己对生活的渴望。 他希望有人能够直注视着他。 迪克轻轻地叹气，说实话，他对那时兰德尔对自己说的，能不能他这件事直没多少实感，毕竟他的小变种人对这切都接受的太快，甚至有点得心应手，有时还能举反三，聪明得不行，但偏偏在这种时候，兰德尔的脸上却会流露出那种，他们刚认识没多久时，隐匿于那张令人惊艳的皮囊之下，鲜少能够被察觉到的孤寂与落寞。 他伸手去牵过兰德尔垂在身侧的手，兰德尔的手温度还是偏凉，被温热的手心紧紧裹住才好像忽然活了过来样。 我确实在露拉的雨衣上放了追踪器，毕竟哥谭还是很危险，我担心她在外面遇上不好的事，不过那伙把露拉带走的人定是用了信号阻断器，现在搜索不到任何的信号，我们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复原他们的路线，推测他们到底把露拉带到了什么地方去。 他们终于走到最底下，那里有扇闭合着的金属门，与整个庄园复古的装潢并不搭配，充满了未来科技感，像是泽维尔天才少年学院里存放查尔斯授脑波加强器的房间，迪克将手上旁的扫描仪上，亮蓝色的屏幕闪，大门缓缓地向两侧开启，底下偌大的空间就这样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两侧摆着蝙蝠侠和罗宾们的作战服，就像大部分人都有点收藏癖那样，更新迭代后所有的制服都被整齐地排列在那里，而墙壁的橱柜里放着些酷炫的装备，有些兰德尔曾经在网络偶然拍下的视频中见到蝙蝠侠使用过，空地上还停着几辆造型不的蝙蝠车，其中有辆甚至还在维修，车轮被卸下，车底盘被高高抬起，另边停着几架战机，全副武装的那种。 可以说，这个蝙蝠洞就是整个军火库。 在他们的前面是宽大的全息投影仪，上面标注着叫人眼花缭乱的数据，兰德尔曾在托尼史塔克那儿看到过。 提姆坐在滑轮椅子上忙碌地转来转去，从这个屏幕转到另个屏幕，布鲁斯则低着头不知在看屏幕上的什么内容。 提姆手端着咖啡，抬起头看了他们眼，指了指后面的那个方向，嗨，身体好了？他们在那里，你可以去问话。 布鲁斯的身上还穿着属于蝙蝠侠的制服，长长的黑色披风坠在地上，但是他将头盔摘了下来，布鲁斯宝贝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此刻却眉头紧皱，少了公式化的微笑后，他便显得严肃而生硬。布鲁斯向兰德尔微微点头，算作打招呼，很快又转回头去研究他的东西。 兰德尔看了看迪克，黑发的年轻人轻轻地摇了摇头，他们工作的时候就是这样，走吧，我们去看看席德拉。 兰德尔跟上迪克，棉质的拖鞋踩在地上连点声音都没有，像个幽灵样就从他们的身边飘过去了，把提姆吓了跳。 蝙蝠洞的后面还有小型的监狱，关押八九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监狱也和这整个基地的基调相同，充斥着高科技，透明的玻璃，冰冷的光线，外面还有能够控制小房间温度光照的控制器，兰德尔瞥了眼，发现甚至还能够控制不同的光源。 因为有时候我们会遇到点外星人嘛迪克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解释道。 什么样的外星人会用上氪石和红太阳光啊兰德尔选择暂时忽略这发现。 玻璃壁是单向的，也就是外面的能看到里面的情况，里面的人却不能看到外面。席德拉和另个变种人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好像在发呆。 兰德尔站在玻璃外观察了他们会儿，那个以前没见过的变种人似乎含有些蛇的基因，他的眼睛是竖瞳的，会因为光照的强烈而猛烈地收缩，脸上和手臂上隐隐能够看到点点细微的鳞片反光。 席德拉则看不出和普通人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坐在地上，手指在光滑的地面上滑动，像是在画个图形，而在他的手背上，占据了整面的塔罗牌月亮的图案就留在上面，女人在圆月中的侧脸平静而缓和，闭着眼睛，嘴角扬起，和兰德尔在占卜师的卡面上看到的有些细微的不同。 塞勒涅兰德尔低喃出声，之前并没有意识到，现在仔细打量，却发现这个女人的侧脸与塞勒涅居然有那么几分神似。 玻璃前面的男人因为捕捉到了这短短的单词而猛地抬起头，他明明应该是看不见外面的人的，但此刻却像是只猛兽般隔着玻璃盯住了兰德尔的眼睛。 兰德尔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了下来，牢房内两位变种人的情绪清清楚楚地被他感知到了，和以往不同，那股混乱无序的情绪被放大了好几倍，充斥这他们的大脑，如果放在先前兰德尔在布鲁德海文警局审问的几个变种人身上，他们绝对神智不清到直接变成个疯子，但席德拉没有他只是看起来有点疯狂，眼睛里透出狠戾，但仍然是冷静的，没有被剥夺走独立思考的能力。 兰德尔又看了眼席德拉手背上的图案，那与他记忆中短暂所见到过的那个重叠，几乎分毫不差。他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时，精神力穿透玻璃，钻进席德拉的身体里，令这个变种人痛得忽然低了头，手指颤抖。 两年前的五月二十七日，晚上九点四十分，布鲁德海文歌舞厅里的21岁男性警员是不是你杀的。 他的话是个问句，但他咬牙切齿说出来后却更像是笃定的语气，不过在寻求个确定的答复罢了。 席德拉伏在地面上，手指缓缓地收紧，他点点抬起头，虽然因为疼痛脸上的青筋鼓起，显得格外狰狞，但嘴角上扬，露出疯狂的意味：我可从来没有杀过人 兰德尔的手拍到玻璃壁上，发出了声剧烈的响动，眉间拧着，看上去很愤怒，迪克站在距离他不远处的位置，只觉得那些猛烈的情绪好像都能够具现化了。 兰德尔蔚蓝色的眼睛颜色此刻在逐渐变得暗沉下去，牢房内倒在地上的席德拉像是被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竟然被点点从地面上拎了起来直至悬空，他狰狞的青筋从脖颈蔓延到太阳穴，脸色涨的通红。 迪克担心地往这边走了步，兰达 兰德尔却视若无睹。 我再问次，是不是你杀的？ 兰德尔注视着他，嗓音低沉而危险。 呃咳、我没没杀过人，呃哈哈哈哈哈席德拉挤出个笑，循着声音将目光落在兰德尔的脸上，我只不过咳、咳是给了他们、呃、成为恩底弥翁的机会 那股钳制住他喉咙的力量因为他说的话而松开，席德拉又跪倒在地上，捂着喉咙重重地咳嗽了会儿。 咳、只不过是有些倒霉鬼，不配拥有神明的恩泽罢了。席德拉说者又勾起嘴角，声音干涩的像是磨了砂纸，怎么了，你也在嫉妒神的宠爱吗？ 兰德尔的脸色铁青，他当然可以确定哥哥威尔德就是被眼前这个在大笑的疯子杀死的，他们自认为给予银元素的过程是给了他们个新的选择，个成为神明眷属的机会，恩底弥翁，个传说中被月亮女神所青睐的牧羊少年，心甘情愿为了挚爱的女神陷入了永久的沉睡，只能在梦里与女神相会他们渴求力量，却不知这力量是用半数人的性命堆积的，他们将自己的切都交给对方，那个劣质的低等药物将他们变成听人差遣的杀人机器。 兰德尔时间无语，用冷漠的目光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变种人，穿透玻璃的能力再度加大了倍，能够看到席德拉痛到扭曲的面孔与冷汗涔涔的额头。 m先生是你还是另有其人兰德尔干脆也在席德拉的面前的空地上坐下，我的能力目前很好用，折磨你也废不了多少力气，你要是不打算说，我陪你耗上几天也没什么关系。 他平静地说，我和你们有点倒是挺相似的，就是我也从来都不杀人，只是对怎样让个人生不如死轻车熟路。 席德拉的脸色僵，他疯狂中有几分小丑的特质，但兰德尔猜想他这种不必要的无畏大概率是被银元素所影响到的，通过前段时间杰森和他分享的席德拉本人经历，不难看出他本人大概率应该是个畏手畏脚的胆小鬼。 疼痛是最容易激起神智的方法，那种从神经末梢传过去的痛感真实而不作伪，是大脑在提醒人类快点离开危险源。 兰德尔注视着席德拉瞳仁下的惊惧，毫不仁慈地加大了力度，快点，我的耐心可不太好。 席德拉痛得蜷缩起身体，薄薄的衣服下能看出他的后背都被冷汗淌湿了。 我不能说我不能说她、她会杀了我的席德拉低吼着说。 她？兰德尔停顿了下，眯了眯眼，说道：所以m先生其实是个女人？ 席德拉伏着身体颤抖，没有说话。 那你定认识塞勒涅了，对吧？兰德尔屈起手指在玻璃壁上敲了敲，清脆的玻璃发出有节奏的响声，下又下，让席德拉的身体也跟着颤抖，顺便提下，现在的力度才只有百分之二十。 席德拉的额头贴着冰冷的地面，冷汗与疼痛的泪水已经积了个小小的水潭，他咬着牙缓缓地摇了摇头，用颤抖的声线说：我不能说、我真的不能说。 兰德尔打了个响指，不能说就说明我猜对了？ 九头蛇呢？兰德尔继续问，低着头看他，像是个没有感情的审判官，你们和九头蛇有合作吧？他们在哥谭的基地你总知道在什么位置吧？ 席德拉死死咬住嘴唇，好像脑内的理智与信仰正在打架。 我知道你们都□□控了，兰德尔说道，从昨天那些没多少理智的变种人身上就看出来了，他们所有人的脑中都被植入了个观念，就是战斗，至于你们嘛稍微比他们要高级些，但也差不多。 分卷(57) 席德拉艰难地抬起头，用仇恨的目光瞪过来，但因为看不到兰德尔具体的位置，就像是在瞪视着虚空。 相信我，关键词监听精确不到这种地步的。兰德尔用种打商量的口吻轻声说：她再厉害都不可能精确到几百人的每个，除非她是个超时代的超级计算器只要你说出九头蛇的位置，你就不用受这样的折磨了 席德拉开始粗重地喘息，牙龈被他用力过度而咬出了血。 海岛。席德拉旁边的那个变种人在沉寂中忽然开口，比起席德拉要多了几分镇定，从东北方港口出发就能到达，我们都没去过，只是知道在哪儿。 噢？兰德尔倏地收回了压迫在席德拉身上的力量，转头看向了另个变种人，并没有感觉到他有任何说谎的痕迹。 席德拉伏在地面上大口地换气，劫后余生的虚弱感叫他的头颅都要沉的抬不起来。 你会死的，席德拉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她已经得到了她想要的，你们都会死的。 兰德尔微微眯起眼，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和老板们亲亲！ 感谢在2021071400:21:55~2021071423:55: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38875700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海岛哥谭附近的海岛可不少啊。 迪克在控制器上点了点,将哥谭周围的海域放大，从屏幕上能够清晰地看到那些大大小小海岛的结构。 最近天气都不好，卫星不一定能拍的很清楚，提姆凑过来说,找起来得花点时间了。 兰达,你的脸色不太好，不然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迪克往旁边看了一眼,自从刚才和席德拉交谈完,兰德尔就像是忽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显出了点大病初愈的虚弱感。 不、我能帮忙,多一个人速度就会快点兰德尔低声说，目光死死盯在屏幕上,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成像反应。 回去休息。 一只冰冷的套着盔甲手套的手忽然拍了拍兰德尔的肩膀。 兰德尔回过头去,发现蝙蝠侠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他的身后,那张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前两天在觥筹交错间的笑意,穿着黑色盔甲的身躯庞大而具有压迫感。 但是我兰德尔咬了咬嘴唇,唇瓣上干燥的触感让他分了一下神，身旁的迪克伸手轻轻地拉住了他,怎么 迪克的手背再度贴上兰德尔的额间,他因骤然变暗的视野而微微眯起了眼,只能看到迪克紧锁的眉间与那双清亮的蓝眼睛早前他给迪克化眼妆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人张了一双无比漂亮的眼睛,弯弯眼睛就能迷死人的那种，怪不得夜翼就算是带着多米诺眼罩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都能有那么多前任呢。 还是有点热,兰达,你太累了。迪克轻声说，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低烧有时会反复一段时间。 阿福,带他去休息吧。提姆偏过头对一片黑暗的角落喊了一声，悄无声息的管家先生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了，直到提姆出声兰德尔才发现阿尔弗雷德的存在。 身着燕尾服的管家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微笑着说道：请跟我来吧，兰达少爷。 兰德尔无奈地看了看站在他周围的蝙蝠们。 不是你们家的人是不是多少都有点工作狂的性质？多一个人帮忙居然还老想着赶人？ 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晚餐的时候我会和你汇报进度的。迪克说道。 我以前想早下班的时候你还生气呢。兰德尔在心中腹诽，但没好意思说出来，只能瘪了瘪嘴垂下头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离开了蝙蝠洞。 他远远地听见提姆和迪克对蝙蝠侠嘀咕道：我们以前这么和你说，你可都当耳边风的 回到庄园里之后，兰德尔蔫蔫地被阿尔弗雷德带去重新吃了一颗退烧药，在问及是否感到困倦想要睡觉时连忙摆了摆手，我都睡一天了，再睡下去就要变成猪了。 兰德尔抓了抓头发，坐在厨房的椅子上托着腮苦闷地说：我真的可以帮忙的，我以前好歹也是x战警的成员，不至于给他们拖后腿吧 年长者慢悠悠地给他泡了一壶红茶，将茶杯递到兰德尔的面前，迪克少爷小时候第一次发烧还瞒过我们，穿着制服跟着布鲁斯老爷出去胡闹，结果受了伤，在家里躺了两个多礼拜才好。 嗯听起来是迪克会干的事情。兰德尔的手指在茶杯壁上点了点，温度过高的红茶让他无从下手，他被骂了吗？ 被骂了一个礼拜呢，那时候的布鲁斯老爷要比现在稍微开朗一些，每天去看迪克少爷都会骂他一次，阿尔弗雷德轻轻地笑起来，但因为迪克少爷腿扭伤了，高烧也一直在反复，每次等布鲁斯老爷骂完之后，小少爷就会落泪，布鲁斯老爷也只能手忙脚乱地重新把他哄好。 兰德尔在脑中构想了一副软乎乎的蓝眼睛小帅哥泪眼朦胧地坐在床上哭唧唧，高大不苟言笑的男人不知所措地拿着纸巾给他抹眼泪，磕磕绊绊地发誓自己再也不骂他的景象，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他还好意思说我，明明自己也这么干过。 因为迪克少爷很在乎你。阿尔弗雷德说道。 兴许是因为说这句话的人是年长的前辈，兰德尔的耳朵忽然红了起来，他不自在地揉了一下自己的耳垂，那里是他常年戴着不怎么会摘下的银色耳饰，是一种微凉的区别于体温的金属触感。 阿尔弗雷德说：生了病就该好好休息，别像一些反面例子一样，工作到把自己的身体彻底压垮。 但那是我妹妹，我真的很担心她，九头蛇可不是什么慈善机构，怎么会平白无故就带走露拉她才12岁，又懒又贪吃，九头蛇图什么啊。 兰德尔思来想去，九头蛇也只能是因为露拉身上那一小块的神格碎片而带走她的，但当初克劳利都说那是人体实验了，他实在是担心自己如果去晚了，露拉会变成什么样子，越是这样想，他就越焦虑，低烧也就不停下来，反反复复让他精神低迷。 请相信他们。阿尔弗雷德温和地说，他的语调像是老派的英国先生，总是沉着而优雅的，有着点风雨不惊的平静。 兰德尔叹了一口气，举起杯子喝了口红茶，郁结的眉间缓缓松开，那么您能和我说一些迪克小时候的事情吗？ 阿尔弗雷德扬眉，当然，迪克少爷干过的坏事可太多了。 等到迪克从蝙蝠洞回来时，兰德尔已经和阿尔弗雷德有说有笑地在厨房里一起做晚餐。 迪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一边往厨房的位置走过去，说实话他对于庄园的厨房在大多数时间里，印象都只剩下半夜三更饿到不行偷偷摸过来找零食吃的昏暗模样，就算是他在自己公寓里也甚少习惯动手下厨，因此当他看到兰德尔系着橘色的围裙切着菜和阿福聊天时，有那么一会儿的愣神。 然后迪克少爷又一次跳上了大厅的那盏吊灯，那可是位于三楼的吊灯，我和布鲁斯老爷都急坏了，但是迪克少爷居然一边在上面晃荡一边哈哈笑那是他弄坏的第三盏灯！ 我听说过，迪基以前是个杂技演员！兰德尔说，眼睛里带着柔和的笑意，像是亮晶晶的钻石，他整天在布鲁德海文晃来晃去，就像纽约那个蜘蛛侠一样。 嘿，在说我什么坏话呢？迪克双手抱臂往厨房的门边一倚，一边的眉毛扬起，我可没有那个孩子那么能晃。 在听坏男孩成长史，迪基，你居然总是和杰森打架，还一次都没让他赢，怪不得我老听他骂你。兰德尔说。 那是在合理范围内的训练！不然他会受伤的，况且现在我可一次都没说过他。迪克委屈地眨了眨眼。 你说了，你还想让他哭呢。兰德尔毫不客气地拆台。 好了，迪克少爷，晚餐就要做好了，去餐厅坐好。 但提宝和布鲁斯还没过来 阿尔弗雷德笑眯眯地说：那就请他们过来。 好的。迪克缩了缩肩膀，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前又轻声说道：兰达，我们已经查完三分之二了，就快了。 嗯，兰德尔转过头，他微微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相信你们。 兰德尔参与了晚餐百分之五十的制作，说服阿尔弗雷德同意他帮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管家先生热情又客气，还是兰德尔说既然这里也帮不上忙他还是一个人出去调查好了，属实是有点他们韦恩家小孩自由不羁的影子，阿尔弗雷德也只能松口，翻出了个曾经迪克买来给杰森用的橘色围裙让他系上。 但是和蝙蝠侠红罗宾夜翼同坐在一张桌子前共进晚餐让他稍微有些拘谨。 兰德尔飞快地扫了圈自己做的菜，明显的唐人街家常菜，以前露拉爱和他去下馆子的那些，与阿尔弗雷德做的英式晚餐大相径庭。 我猜他们应该能吃辣吧？兰德尔悄声问迪克，刚才做晚餐的时候一直在和阿尔弗雷德聊天，以至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就已经切完了好几个青椒和辣椒，均匀分散进每盆菜里面，以至于一眼看上去，他做的那些菜品颜色丰富，看上去就要令人食欲大开。 辣呃，提宝可以，他以前就试过用辣椒提神，但布鲁斯迪克感到奇怪地摇了摇头，怎么了，你放了辣椒吗？一点点应该没什么事。 事实上是很多。 兰德尔心虚地撇开眼，一时间也没想明白半个小时前疯狂切辣椒的自己是被什么东西蛊惑了。 布鲁斯对他露出一个不夸张也不过分热情的笑容，就好像蝙蝠侠与布鲁西是他两个不同的人格，每天分时间出现，现在上线的就是哥谭的微笑宝贝，人见人爱的布鲁西。 他们抬起杯子虚空干了个杯，由于晚上大家还要去接着调查，所以玻璃杯里也没有倒酒，而是碳酸饮料。 兰德尔抿了一口，听见布鲁斯开口询问道：这些都是兰达做的吗，是我没有尝过的菜品。 迪克在一旁极力推荐，兰达做菜可好吃啦！ 等不兰德尔欲言又止地抬起头看看布鲁斯，就见他用叉子叉起了半个红椒，一口咬了下去。 那个好像是提姆疑惑地开口。 可能会有点辣兰德尔小声说完，看到布鲁斯完美的脸上慢慢涨得通红，他在竭力维持着微笑不让自己一口把红椒吐出来，但牙齿已经停止了咀嚼，任由麻辣的感觉在他的口腔里蔓延。 怎么办，我好像要把蝙蝠侠辣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和老板们啾啾！ 感谢在2021071423:55:25~2021071820:17: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兰德尔尴尬地试图辩解一下自己并不是蓄意谋杀,正欲开口，就见布鲁斯韦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兰德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点：糟了，我怕不是要挨蝙蝠侠的毒打了！ 然而布鲁斯只是伸手捂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虽然脸上被辣出来的红色还是没有消退下去，但勉强还是能够挤出一个笑容，不过声音听上去比他用了变声器之后还要沙哑：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他说完话后，就匆匆地转身离开餐厅,那速度之快,让兰德尔不禁回想起第一次在布鲁德海文遇到夜翼时,对方也是这样的转头没,那时还不曾意识到,现在一看这原来这是他们的家族传统技艺。 迪克和提姆都扭过头来看向兰德尔，小变种人无辜地举起双手,小声辩驳：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就是看你们忙了这么久，帮你们提提神？ 迪克没绷住，笑了出来,拍了拍他的手臂：别担心，哈哈哈他没事的，就是吃了点辣椒而已，布鲁斯不会怪你的。 喔，兰德尔低低地应了声,垂眸扫了眼桌上红红绿绿的菜品，嘀咕道：我就是，有点想露拉了她以前很爱吃这些。 迪克与坐在对面的提姆对视了一眼，笑意收敛了些，缓声说道：就快了,兰达，不出意外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排查出最终的位置，只要安排好计划，我们明天就能把露拉带回来。 等到布鲁斯韦恩再次回来，他已经把自己串掇得干干净净一脸温和，一点都不像是经历了刚才那样灾难的模样，就是勺子再也不往兰德尔做的那几盘红红绿绿的炒菜里钻。 兰德尔见他好像也没留下什么不太好的后遗症，连嗓音都恢复了正常之后也就松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迟钝的酸痛感，慢腾腾地从他的指尖蔓延上来。 他好想露拉呀，不知道他的小姑娘有没有吃好睡好，九头蛇是不是饿着她了。似乎韦恩家的人多少都有些嗜甜，总归是没有露拉那样甜辣不忌的豪爽胃口。 兰德尔吃得恹恹的，再加上他下午吞了退烧药，这个时间就慢慢地开始发困了，晚餐才结束就被迪克拉去房间勒令再好好睡一觉，只要他们锁定了九头蛇基地的位置就会过来和他说的。 他挨着枕头，鼻腔里萦绕着陌生的干花香气，没一会儿就眯上眼睡了过去，但睡的依然很不舒服，半梦半醒间总能听到许多其他的声音，在他的耳边窃窃私语，这所曾被一场大火付诸一炬的大宅子里似乎埋葬了太多的往事故梦，现在终于都飘飘荡荡地挤进了他的梦中。 分卷(58) 那些在过去无法宣之于口的情绪，深夜之中郁结于心口的愤怒与悲痛，所有悔恨的无力的苦闷的、从未被人见到过的泪水，没有人了解过的缘由，落在肉体上的累累伤痕与心理上的沉重压力所有的所有都在他的梦境之中停留。 兰德尔的眉间皱起，他最近总是在皱眉，眉心已经有了几道淡淡的痕迹，就连手指都用力搅着被子，指节泛着白，仿佛梦见了多么糟糕的事情一般。 那应该都是一些过去的事情，他知道自己从未亲眼所见，但相比较于臆想，这看上去又意外地真实更像是别人的记忆。 兰德尔并不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停留在其中，梦中的他就是他，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所有见到的东西都是以别人的视角见到的，就像是以往每一次他在对尸体使用能力的时候那样。 他看见房间书柜上的相框，里面是一对陌生的夫妻，旁边的架子上挂着一串圆润精致的白色珍珠项链，兰德尔还没看清其他东西，只觉得胸口苦闷，耳边有别人在喊他，他又匆匆回过头去。 比如今要年轻一些的阿尔弗雷德用一种担忧的目光看向他，兰德尔听不太清他们之间的交谈，所有的声音都像是隔着一层模糊的毛玻璃。他在阿尔弗雷德的眼睛里看到了满脸都是愤怒的自己，那些争吵声激烈又密集，像是鼓点一般推过来，让他心烦意乱。 一些片段在他的眼前转过，模模糊糊的，却能叫人感到刻骨铭心的痛楚。 昏暗的小巷、惊起雀鸟的枪响、断裂滚落的珍珠、铺天盖地涌过来的黑压压的蝙蝠兰德尔在梦境中重重地喘|息，只觉得鼻腔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一般，喉间发着痛，窒息感一点点漫了上来。 视野越来越暗，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漆漆，兰德尔像个睁眼瞎一样茫然地往前走了两步，接着，一道亮眼的舞台光从远处投射了过来，兰德尔隐约看见了彩色的棚顶和环绕坐在周围的观众，最终那束光停留在了兰德尔的前方，照亮了两个高大的身躯。 下一秒一条绳索就从另一头荡了过来，眼前的两人相视一笑，绿色的体操服被光照得格外亮眼，他们捏紧了绳索从高台跳了下去，随着绳索的晃荡而飞向另一边。 观众在欢呼在尖叫鼓掌，嘈杂的声音如海浪奔涌过来，兰德尔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空气中一声细微的绷裂。 绳索在他的眼中断裂开，荡在半空的两人就那样坠了下去，就像是追光灯底下的两只折翼的鸟儿。 有那么一瞬间，兰德尔的内心被强烈的茫然无措与惊恐充斥，深海一般的窒息感再度袭来。 兰达。 耳边忽然清晰的声音像一道惊雷，兰德尔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惊疑不定地按着自己剧烈跳动的心口。 兰达，你做噩梦了吗？ 兰德尔的眼睛过了几秒钟才缓缓对焦，从一种迷幻的环境里挣脱出来，看向坐在床边的迪克，黑发的青年脸上也是憔悴的，两天一夜没有休息过，他的嘴边也长出了些青色的胡渣，但他蓝色的眼睛映着房间暖色的夜灯，染上了些温和的颜色。 马戏团兰德尔低喃道，好像忽然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会在梦里见到那些，这时他才感觉到坠在他胸前的挂坠此刻正发着烫，好像有什么灼热滚烫的东西要从其中漫出来。 什么？迪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微微凑近了些，他与兰德尔的额间相抵，或许是刚才从梦中惊醒的缘故，兰德尔的额头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汗，但是原先的热度却是降了下来。 兰德尔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没什么，可能就是做噩梦，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挂坠在他放下手的时候重新垂了下去，温度变得冰冷，好像刚才的灼热只是兰德尔的错觉。 那正好，我们已经锁定了九头蛇的位置了，迪克笑了一下，我们在制定计划，要参加吗？ 听到迪克的话兰德尔的眼睛就亮了起来，苍白的病容也像是被注入了新的活力，重新显出了几分神采。 我套一件外套。 变种人的体质大多都很好，兰德尔从小到大就算是小腿骨折都不一定会在床上躺个把礼拜，更别说只是普通的发烧了，能睡一天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他跳下床，虽然手脚仍然发着酸，力气还在逐渐恢复，但比之前无精打采的样子要舒坦多了，他从椅背上捞起洗干净后被管家放在那儿的风衣，在棉质的睡衣外一披，就要跟着迪克出去。 不着急，他们还在吵呢，吃点东西再过去。迪克从床头拿起一杯水和一包他从提姆房间顺出来的零食饼干，递给兰德尔，他们要吵半天呢。 兰德尔晚上做得多吃得少，瞥了眼时间发现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肠胃饥肠辘辘地哀嚎着，他们？提姆和布鲁斯吗？ 他们看起来不像是总会吵架的样子啊？就兰德尔这几天和他们短暂的接触也能看出他们一家人无需多言的默契。 迪克摆了摆手，提宝不怎么会和布鲁斯吵架，是另一位嗯，有点麻烦的家伙。 兰德尔一路上还在想着麻烦的家伙会是谁，走进蝙蝠洞时却被底下跃动而熟悉的摇滚歌曲吓了一跳。 提姆是年轻人，对一切种类的歌曲接受程度都很大，放着这么响的歌一边工作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是布鲁斯不一样，他习惯沉默与静谧，听着扩音器里越来越撕裂的吼叫，眉间的皱纹大有能够夹死一只蚊子的架势。 如果你不说话就给我把声音关了。布鲁斯用低沉的嗓音威胁到。 我不虽然看不到人，但他的声音从控制器的屏幕上传了出来，背景的音乐声被他稍微降低了些，人声也就更加明显，我就喜欢一边听歌一边工作，是你要求我不把通讯挂掉，还不允许我听歌吗？ 说话的人正是人在纽约的托尼斯塔克，大名鼎鼎的钢铁侠。 你们这些蒙面侠真是麻烦，托尼还在滔滔不绝地抱怨，半夜把人叫起来，又想要合作又不给我提供舒适的加班环境，不接受全息投影也就算了，还不告诉我你们的位置，放在我们复仇者联盟，你们这样的家伙是会被老板扣工资的。 我来帮忙了兰德尔迟疑地开口说，布鲁斯向他点了点头，而托尼的声音这时候却忽然停顿了一下。 兰达？托尼问道，漂亮小孩，好久不见。 呃、好久不见？兰德尔看了一眼迪克，他的男友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张了张嘴无声地说身份保密。 虽然看不到你，但我猜你一定瘦了，托尼说，老蝙蝠的巢穴里肯定没什么有营养东西。 别说什么营不营养的，甚至还得自己动手做呢。 托尼不介意兰德尔的沉默，继续说道：最近怎么不直播了？我还给你打钱了呢，阴森森的蝙蝠洞又没什么好待的，什么时候有空来复仇者大厦逛逛？也不是让你跳槽过来你上回已经拒绝过了就是兼职，我公司旗下的杂志社想找你拍封面，你不然考虑一下？ 三只蝙蝠都警觉地抬起了头：怎么还当面撬起墙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好多地方都有特大暴雨，大家千万注意安全！尤其是郑州的小伙伴！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71820:17:33~2021072323:38: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没钱，约稿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兰德尔以为他上回在温彻斯特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托尼那张遇到谁都不饶人的嘴巴了,没想到今天才算是真真实实地又一次体验了一通加强版。 怪不得在他们过来前迪克把托尼称为麻烦的家伙。 或许是天生和蝙蝠侠这样严肃正经又毛病众多的人犯冲，托尼每次和蝙蝠侠待在一起总免不了嘴碎他几句，从说话态度到处事风格,甚至蝙蝠侠那位豪爽到有点暧昧的资助人都要被他从头到尾点评一遍。 因此大部分时间里，蝙蝠侠和钢铁侠还是会贯彻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能不和对方碰上就尽量错开，但九头蛇是复仇者联盟的活儿,或者说他们追查九头蛇已经好几年了,在很多方面知道的肯定比布鲁斯要多,无论方案的最终执行是什么样的,为了安全起见,布鲁斯还是选择在制定计划前和托尼他们联系一下。 兰德尔在几个人的注视中讪笑了一声，等事情解决我们再讨论这个。 托尼似乎在自己那边制作什么武器,微弱的电流声与金属碰撞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过来,不用客气，漂亮小孩，我知道老蝙蝠在这方面帮不上你什么,他总不能把你介绍给他那个绯闻对象吧哈哈。 蝙蝠侠的绯闻对象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兰德尔缩了缩肩，感觉自己此刻有点骑虎难下，恨不得在迪克身边缩小成拇指小人,钻进他的口袋里尤其是布鲁斯的脸现在黑得就跟砂锅一样。 蝙蝠侠当然可以，别说是介绍给布鲁斯了，他现在就在和布鲁斯的大儿子谈恋爱。 你是个模特？蝙蝠侠问兰德尔。 算是吧，我拍过一些兰德尔小心地说。 好，下一季度的时尚杂志封面,蝙蝠侠看了眼声音的源头，冷哼出一声：你要拍吗？ 兰德尔受宠若惊：我可以吗？ 可以。蝙蝠侠说。 等一下！你们两个人到底是在为什么东西争风吃醋啊！兰德尔往后退了点，差点就要躲到迪克的背后去了。 别信他，他就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托尼在通讯的那一头气呼呼地说道：布鲁斯韦恩就是个奇怪的人！为什么会喜欢这种黑漆漆的家伙！ 斯塔克先生兰德尔叹着气，把歪了的话题重新纠正回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和刚成为钢铁侠没多久就在新闻发布会上坦白了自己真实身份的托尼不同，正义联盟成立这么久，大家都还是不知道蝙蝠侠面具之下的人到底是谁，因此，他们和托尼的沟通也直接拒绝掉了全息投影视频，只剩下了语音沟通，也怪不得托尼现在很不满。 我快准备完了，明天队长和黑寡妇也会一起来，时间你们定，托尼顿了顿，在哥谭，你们有最大限度的决定权，我已经把所有我能说的都和你们说了。 提姆在屏幕前舒了一口气，向兰德尔招了招手，拿起旁边凉透了的咖啡抿了一口，方案a和方案b，目前是这样，具体情况还得到了那边才能修改。 时间暂定为今天晚上，布鲁斯说，哥谭湾的码头。 他一说完就把通讯挂断了，也不给托尼继续开口的机会。 兰德尔凑近看了一眼方案，提姆的方案里充满了他看不太懂的省略与简写，他只能勉强分辨出几张图上的行动路线，以及细分在下面的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以及应对方案事无巨细到有点夸张了，让兰德尔不禁咂舌，他从前在x战警的任务中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仔细的行动方案，在大部分的时间里，他以及他的老师和学姐学长们，都是一群会心血来潮的家伙，要他们按着方案规规矩矩地行动，只能是查尔斯教授在外面烧高香求耶稣了。 哥谭还在下暴雨，这种天气不适合出海，提姆说，下午雨会小一些，在晚上出发不容易被发现他们应该也在海域周围安放了警报器，晚点我们要去检查一下。 看起来我好像帮不上什么忙了？兰德尔迟疑地问道。 你把身体养好，我们需要用到你的能力。提姆扫了眼屏幕，慢吞吞地说道，他的眼下有深深的黑眼圈，就算喝着咖啡看上去也似乎马上要昏睡过去一样，迪克说你的能力需要提前储存，你现在缺吗？ 呃应该是够的兰德尔眨眨眼，之前解决那些变种人的时候还剩了很多，解决一个基地的九头蛇大概是足够了的。 如果不够的话，你可以让迪克带你去一趟阿卡姆。提姆小声说。 这就不用了。兰德尔后退了一步，晃了晃头，他去年就去过一次阿卡姆，那时候能力还没现在这么方便，他进去都感到了强烈的不适，现在这样进去他估计得反胃好几天吧。 兰德尔和迪克帮忙整理了一下资料，一部分是托尼发过来的，有关于这些年他们调查出来的九头蛇在进行的各种项目，还有一些是关于塞勒涅的个人调查。 文档上的照片要比现在的塞勒涅年轻很多，表情也不像现在那样柔和，红发很短，只能遮住耳朵，她看上去充满了攻击性，眉间向下压着，眼中似乎压抑着燃烧的火光兰德尔莫名觉得眼熟，直到将资料整合完毕，他催促提姆先去睡一觉时，瞥见蝙蝠洞一角陈列着的一套破损的罗宾制服，兰德尔才像是触了电一般想起来。 下午他和阿尔弗雷德提起杰森的时候，老管家就提到过这套令布鲁斯改变的制服。 塞勒涅的目光和杰森很像。 他们在外貌上没有任何的相似度，甚至连人种都不同，但这充满了仇恨的目光却意外的相像，在杰森提起小丑的时候，在塞勒涅的视线看向镜头的时候他们的愤怒如出一辙，好像隔着这纸面他都能感受到要扑面而来的怨恨。 她在仇恨什么？或许只有明白这仇恨的背后是什么，他们才有可能知道那些新型的变种人和塞勒涅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凌晨四点，韦恩宅重新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最后一间亮着灯光的房间熄灭了，兰德尔从浴室出来，换了一身衣服总算舒服了些，窗外下着雨，水滴被风拍打在玻璃窗上，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今天晚上要救露拉，我得好好休息。兰德尔叹着气，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这两天睡得也足够多了，现在一点儿都不困，精神好得很。 兰德尔掀开被子往里面躺下，下一秒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搂住了。 兰德尔吓了一跳，捏着对方的手腕转过头，才在朦胧的夜光里看出了迪克的轮廓。 分卷(59) 兰德尔问道：你不是去休息了，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他和迪克的房间差的有点远，几乎隔了一整条的连廊，方才从蝙蝠洞回来的时候迪克和提姆就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兰德尔都想不到迪克居然还能偷偷溜到他的房间来。 迪克蹭过来，身上是暖烘烘的带着沐浴乳的香气，但是胡渣没有刮掉，碰到兰德尔的脸颊时会有些陌生的粗糙感。 你之前做噩梦了，我来陪你。迪克咕哝着说，这样听起来他确实就快要睡着了。 兰德尔的心口忽然变得柔软下来，他转了个身，面向迪克，我又不是总做噩梦的 好吧，那就是我，我怕做噩梦，所以来找你了。 迪克轻轻地呼气，将兰德尔搂的更近了些，他闭着眼睛，乌黑浓密的眼睫毛遮住了他那双璀璨的蓝眼睛，不要赶我走。 兰德尔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柔声道：睡吧。 兰德尔没意识到自己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窗外的雨不曾停过，即便是天亮了也和晚上没有太大的区别，厚重的窗帘隔绝开了房间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只有遥远的风雨声一下又一下。 他又看到了马戏团，人声鼎沸之中，鲜花与掌声之后中，那束明亮的舞台光从远处照射了过来，兰德尔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抓住眼前的人，但不行，这不是他的身体他什么都控制不了。 男人和女人勾住绳索往远处荡去，绳索呼啸而过的声音与崩裂的声音一同响起。 但这次并没有戛然而止，兰德尔看到两人坠落到地面上的那一幕，看到舞台光下交叠的身体，粘稠的血液、私语的人群，飘荡的写着飞翔的格雷森的横幅垂下了一角。 他茫然地站在跳台上，双腿一软，只能扶着旁边的铁栏杆缓缓蹲下。 兰德尔现在知道了这应该是掩藏于迪克心底最痛苦的一段记忆，他之前还不明白，但想起了那时候路西法告诉他的关于恶魔之泪如果到了压缩极限就会漫出来，返还给他。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他待在韦恩宅里，那些还未消散在时间尘土之中的陈年旧事便全都涌进了他的梦里。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亲亲老板们！ 感谢在2021072323:38:51~2021072623:59: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曲若卜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6章 兰德尔本来也不算太困,只是被一个稀里糊涂的梦境搞得有些心烦意乱，当迪克从他身边悄悄起身时，兰德尔很快就从那场梦中抽离,跟着坐了起来。 房间被遮得严严实实的，一点光线都透不进来，隐隐约约倒是能看见个背影。 迪克身形一顿，转头看了看他,不好意地问道：我吵醒你了？ 没有,兰德尔摸了摸胸口的挂坠,果然还是灼热的,那是一种隔着布料都能透到肌肤上的热度,然后缓缓地在他的手心里又凉了下来，他松了口气,说道：不早了,是该起了。 兰德尔下床去拉开窗帘，青灰的光从外面投进来。 这座城市好像永远都是这样，只有不停歇的雨季与潮湿的空气,到处都留存着一些朦胧的雾霭与如影随形般的水汽，不过与昨晚来势汹汹的暴雨比起来，现在的雨倒是柔和多了。 我要去检查海域，花不了多长时间，迪克从床位拿起他自己的衣服,一边套上一边往门边走，说道：提宝提宝如果还没醒就别叫他了，让他多睡一会儿 他才握住门把手，就听到外面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兰达少爷，您起了吗？ 迪克的手一僵,往后看了眼。 他的小变种人双手抱臂，叹着气无奈地看着他，染得乌黑的长发被用小皮筋随手扎了个小丸子在后面，别问我，这是你家。 迪克在阿尔弗雷德第二次敲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门，露出了一副讨好的笑脸，嗨，阿福，早下午好？ 门前的老管家愣了愣，迪克少爷？ 阿尔弗雷德的视线从迪克肩膀越过去，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一脸无奈的兰德尔，又重新看了看迪克连衬衫扣子都扣得歪歪扭扭的睡衣，老管家一扬眉，说道：离家太久，连自己卧室在哪儿都忘了吗？ 迪克抓了抓头发笑了两声，侧身从阿尔弗雷德身旁走出去：我看这个房间的床好像比我房间的更舒服一点，我我还有事，先过去了。 话都还没说完，迪克已经闪到了连廊的另一边。 阿尔弗雷德摇了摇头，对兰德尔轻轻地笑了一下，将手里的东西拿了进去，兰达少爷来时穿的那套服饰已经不能穿了，我帮您找了些新衣服。 麻烦您了。兰德尔接过那叠整整齐齐的衣服裤子，上手一摸能发现这些布料与市面上的普通衣服并不一样，这是用纳米材料制作的衣服，具有一定的保护作用，防火防水有些夸张的甚至能防弹他们以前的作战服里基本都包含这样的材料。 阿尔弗雷德含额，对他说道：换好衣服可以到餐厅来，现在已经是午餐的时间了。 这些衣服都是符合布鲁斯韦恩那种黑漆漆的审美，基本上都是暗沉的色调，较为贴身的t恤应该是照着迪克的码拿的，他们俩人的身形差不了多少，兰德尔换完衣服之后往镜子前凑，只觉得自己像是个不知刚从哪个杀手组织里跑出来的菜鸟，他把长发拢起，重新绑了个高高的马尾，看上去稍微清爽了点。 等到兰德尔下楼到餐厅的位置时，坐在椅子上的只有迪克一个人，而他一只手捏着勺子心不在焉地搅拌着浓汤，另一只手则握着手机翻看着信息，见到兰德尔下来了才招了招手，把人拉到身边坐下，我帮你也热了一份，喏提姆还没起，等我回来再去叫他也来得及，布鲁斯好像已经吃过了，估计又待在蝙蝠洞调整方案。 喔，兰德尔点了点头，他在餐桌前坐下才感觉到了些饥饿，昨天的晚餐本来就没吃多少，又忙活了大半个晚上，他们在凌晨的四五点才睡下，一觉睡到大中午肚子早就已经饿过头了，我和你一起出去吗？ 很快的，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两个人一起去被发现的几率可能会更大，迪克摆摆手，只是确认警报器的位置。 好吧，那你一定要小心。 既然迪克都这么说了，兰德尔也就作罢，专心致志地和手上的刀叉做斗争。 吃完东西，迪克没多久就拿了工具开车先去码头了，兰德尔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看信息，仔细地看了遍昨晚提姆搞定的计划书，莫名生出了些期末背考试重点的错觉，计划书上列出了几乎所有可能发生的事件以及应对方案，还有应对方案的应对方案，能从plana列举到planedf，兰德尔看到一半就开始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花了。 【今天晚上九点？】 就在他头昏脑涨之际，一条没头没尾的短信忽然跳了出来，兰德尔皱着眉看了半天，觉得这多少带了点理直气壮的语气像是杰森。 他之前给过杰森自己的电话，但一直也不知道杰森的号码是什么，这么说起来他们两个好像还是第一次靠手机联系，以往不是强拐就是巧合。 【这都谁和你说的？】 兰德尔决定试探一下。 【黑进蝙蝠洞的系统看到的。】这人一副光明磊落的样子。 兰德尔捏着手机说不出话。 可以，这很蝙蝠。 【是这个时间，你也要去的话就注意别暴露了，迪克如果知道了肯定又要嚷嚷了。】 【看来你对他的定位也很准确嘛。】 兰德尔翻了个白眼，恶狠狠地敲字回应。 【谁让你不搭理他的，他因为这个事嘴皮子都要说秃噜了。】 对于杰森不愿和他们回家，并且对自己抱有相当大抵触的这件事情，迪克一直耿耿于怀，如果不是这两天还因为露拉与九头蛇的事情而焦头烂额，兰德尔绝对相信迪克会翻遍整个哥谭城去找杰森的。 就像那天阿尔弗雷德对他说的那样，杰森的死亡改变了这个家庭里的所有人，无论是布鲁斯、阿尔弗雷德还是迪克，甚至因杰森而来的提姆。 杰森对兰德尔发过去的这一段话不置可否，只回了个知道了就再度销声匿迹，也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偷偷地溜进九头蛇的基地。 一个多小时后满身雨水的迪克从大门外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恰碰提姆也像个游魂一样从房间里慢悠悠地走出来，准备先给自己泡杯咖啡再吃点什么填肚子，他站在大厅和自己湿漉漉的长兄打了个照面。 提姆拧着眉往后退了几步，给迪克让出了位置，请离我远一点，我刚洗过澡。 辛劳的长兄唉声叹气，拿着干燥的毛巾给自己擦头发，蹭到兰德尔的身边，接过了小变种人递过来的温热红茶水，眯眯眼睛说道：兰达一定不会 快去洗澡，你身上好凉哦。 兰德尔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迪克的手背，很快又缩了回去。 我觉得你们都不爱我。 迪克跨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白色的毛巾搭在他的头顶，湿漉漉的黑色短发结成一缕一缕垂了下来，还带着一点小水珠往下坠，迪克垂着头，看上去像是一只委屈的大狗狗。 会感冒的，还容易发烧。兰德尔对他说，想了想又补充道：发烧可难受了。 兰德尔轻轻地推了推他，快去啦，阿尔弗雷德看到你这样肯定也会生气的。 迪克蔫蔫地走上楼，因为浑身都湿淋淋的缘故，衣服和裤子都吸了水，紧紧地贴在身上，让他的背影轮廓线条看起来更加的明显，一些优越的曲线也格外地抓人眼球。 兰德尔幽幽地叹气，如果现在不是特殊情况，如果这里不是韦恩大宅 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两个小时的时候，迪克与提姆就换掉了那副懒洋洋的面孔，重新变得忙碌起来，兰德尔在黑色t恤外面套上了迪克给他准备的作战外套，一些小口袋里都放了急用的各种工具，穿着夜翼制服的迪克一边看他套上外套一边上下打量一番，说道：我们的尺码差不多，看来以后就可以共用一个衣柜了。 我的衣柜里大部分都是裙子，迪基也想穿吗？兰德尔笑道。 迪克的笑容僵了一秒，呃、这倒是 那就这么说定了，兰德尔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脖子，边走出房间边说道：我想看你穿裙子很久了，等我们把这些事情解决，就来试试看。 雨夜，天空阴沉，空气中带着凉意与海水的腥潮。这边的码头荒废了很久，灯塔早就不亮了，前方的海域是暗沉沉的，只能听见海浪一下又一下拍打在码头边上的响声，靠得近了还会被溅上些海水。 迪克蹲在车边查看手腕上的虚拟屏，重新检查一遍有没有他在下午忽视掉的警报器。 兰德尔靠在车门边，举起脖子上的项链借着车内暗淡的灯光抬起头仔细打量，那一小块渐变的紫色水晶透彻而干净，和他刚收到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但他在韦恩家做到的梦也是真实的，那些总不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虚妄吧？ 手表上的时间跳动成八点半，朦胧细雨已经几乎快要停止了，提姆在通讯器内提醒：他们到了。 提姆和布鲁斯在码头的另一侧，距离他们并不远，但是兰德尔得抬起头才能隐约看到蝙蝠侠的身影他踩在后面废弃工厂的竖灯上，真的和一只悄无声息的蝙蝠没有区别。 接着兰德尔就在天空中看到了一个暗红色的钢铁躯体从远处飞了人，然后停在了蝙蝠侠的面前。此人双手叉腰，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人说了点什么东西，就见蝙蝠侠手中捏着绳索从竖灯上滑了下来，看起来是不太像理睬他。 空中的视野更加宽阔一些，托尼没几秒就锁定了兰德尔他们的位置，往这边飞了过来。 嘿，兰达，好久不见，托尼在他们面前停住，面罩升起，露出了那张有着精致小胡子的英俊的脸，他啧了一声，用手指了指，但我不得不说这个造型真的很老土。 兰德尔摸摸脸上和迪克同款的多米诺眼罩，眨了眨眼，我觉得还不错啊。 天哪，这种毫无技术可言的古老的遮盖方式也只有老蝙蝠能够做出来了。托尼夸张地摊了摊手，如果你来复仇者联盟，我甚至可以给你量身定制一套盔甲。 迪克听到这话也站了起来，伸手将兰德尔往后一挡，斯塔克先生，我觉得还是要遵循大家的自由意志，所有人的审美都是不同的，你要理解嘛。 托尼扬眉，看了看他俩的姿势，又看了看迪克略显紧张的神态，嘀咕道：小情侣我又不会把他抢走了。 他的面罩重新合上，用一种冷酷的语气说道，但很不巧，你们今天还真就得都穿上在我的、审美下、制造的、盔甲。 兰德尔一愣，还没问出为什么，剩下的人就已经都到了，托尼一手撑着车一手指了指从前方刚停下的黑色越野车上跳下来的两个人，介绍一下，那个蓝大个是队长，不过你们肯定认识，我就不说了；那是小娜、黑寡妇；这个小鬼是蜘蛛侠，他们都是这次的打手，不用客气。 美国队长和黑寡妇，兰德尔对他们其实都不是很陌生，复仇者联盟刚成立的时候他就在纽约大战里帮过忙，和这群一线的超级英雄见了好几面，但那会儿他身上穿着的还是x战警的制服，他的那套应查尔斯教授的要求，也是把脸遮起来的，因此他们对兰德尔可能并没有太深的印象。 至于蜘蛛侠嘛，上回也只是短暂地合作过一次，兰德尔倒是记得他年轻的嗓音，不过看起来蜘蛛侠也没有忘记他们，刚下车就向他们招了招手。 蝙蝠侠和红罗宾在后面赶过来，与美国队长握了握手。 笑容很热情的队长大概也是受够了托尼跳脱的性子，第一次和蝙蝠侠这边的人合作，对他们沉稳的个性和安静的团队合作表示羡慕。 分卷(60) 两边在短短两分钟内达成共识，大概能够成立一个受不了钢铁侠联盟吧。 兰德尔扬眉，转头想看托尼是怎么样的反应，钢铁侠冰冷的手指就伸过来按在了他的嘴唇上，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别看他们都这么说，托尼的语调里倒是满不在乎，但人人都爱钢铁侠。 斯塔克先生！ 蜘蛛侠从那边冲过来，爆发力极强的超人类一下子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真的很好奇，而且我是在队长允许之后才跟过来的！ 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在哥谭！托尼转而看向跑过来的彼得，用力拽了拽他的脸，可惜对方的战甲是自己改的，不仅防弹还坚固，他几乎拽不动。 我们学校和哥谭的学校有比赛。彼得含糊地解释道，我才刚到哥谭没几天，晚上和朋友逛的时候看到了队长，很好奇就跟了上去。 晚上你还敢给我在哥谭逛街！ 托尼气不打从一处来，也不知道是该说他们学校怎么会显得没事干和哥谭的学校搞比赛，还是这个小鬼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跟上了美国队长，他们这边的义警人数多快要超标了，你可别又打着什么助人为乐的毛病，去惹上那些神经病。 我知道啦，斯塔克先生。 彼得委委屈屈地低头，兰德尔看他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头套上的智能大眼睛灵巧地眨了眨，属实是没有一点的悔过之心。 时间也要到了，钢铁侠开口说，他扫视了周围一圈所有人，确认了大家都在之后说道：我们要准备出发。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从上空飞下来好几个钢铁盔甲，一排整齐地停在了他们的前面。 兰德尔：这是？ 一个简陋的私人快艇，托尼耸耸肩，说道：我连夜做的，批量生产，符合我的审美（重音），一共六个，虽然比不上我身上的这个，只能潜水，但是回避他们这里低劣的雷达扫描技术还是有的，你们一人一个刚刚好。 托尼说完又顿了顿，看向彼得：至于你，你该庆幸你身上的这套盔甲本来就有潜水的功能，不然你就给我待在这里别过去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倒也满是遗憾。 蜘蛛侠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欢呼。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72623:59:52~2021072823:59: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攸宁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攸宁10瓶；沥青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虽然托尼在嘴上说这些都是粗制滥造、匆匆赶制出来的盔甲,但外形和他穿在身上的那套实际上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就连颜色都是统一的红金配色，还搭载了智能系统。 怪不得说托尼斯塔克是天才呢,其他公司就算研究个两三年都不一定能够复刻出一套钢铁盔甲，他一个晚上都能批量生产出好几个。 他们之间唯一的不同就是这几套的后方带着两个巨大的氧气管，那是用来在水下行动换气的，应该是来不及将过滤器镶嵌在盔甲内壁,因此只能用外搭的。 你已经确定了警报器的位置对吧？托尼看向夜翼,发过来,我调整一下路线。 迪克将虚拟屏上的海域位置传给了托尼,上面有一些红色小点分布着,是下午的时候他确定过的那些警报器的位置。 人工智能没一会儿就计算出了前往九头蛇所在岛屿的最优路线。 都愣着干什么？ 托尼见状发出了一声嗤笑，在这里傻傻地站着就能等到九头蛇了吗？ 大部分的人还是因为陌生的装备而感到迟疑,当然并不是不信任钢铁侠,只是他们平时不怎么接触这类型的装备，对这有些手生。 美国队长与黑寡妇倒是由于见惯了，率先靠近盔甲走了进去。 兰德尔好奇地伸手触碰了一下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红色盔甲,坚硬的钢铁盔甲在他的手指刚碰上时，表面就向两侧缩进，露出了能够容纳一人站入的位置，然后扫描仪从上到下简单地扫描了一遍兰德尔的身体，将盔甲的内部自动调整成符合他体型的空间说实话,这真的有点太过于智能了。不然怎么能说仅凭托尼斯塔克一个人就将整个地球的科技水平拉高了十几年呢。 扫描仪是不能够穿透蝙蝠侠他们的装备直接扫描出他们真实身份的，虽然在人工智能的领域没有斯塔克那样卓越，但这点自信布鲁斯还是有的。 兰德尔走进了盔甲之中，整个盔甲缓缓闭合，待在里面也并没有他先前想象之中的那样不适,能够站立的所有位置都恰如其分地贴着他的肌肤，挥动手臂时也不带有任何的滞涩感，浑然天成一般轻巧地贴合在他周身。视野也足够清晰，甚至还能够放大远处的环境，说它简陋实在是有点贬低它了。 晚上好，sir。 就在兰德尔还在研究眼前屏幕之中一些漂浮在其中的字母都写着什么的时候，一个柔和的女性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欢迎您使用本机，我是智能助理，您可以叫我friday。 哦、好的，friday兰德尔惊叹地眨眨眼。 如果说几年前托尼斯塔克没有直接解散自己的武器开发团队，停止斯塔克工业在军火售卖这方面的业务，他不敢相信这样的盔甲一经出世，会给整个世界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距离目的地有2.5公里，请做好准备，我们即将出发。friday说道。 兰德尔的眼前亮了一下，在视野的角落里出现了一张小型的地图，上面标示着他们与海岛的位置，以及之间相差的距离。 他往旁边看了看，布鲁斯他们虽然仍然有些迟疑，但还是都走进了盔甲之中。 friday开始倒计时，秒数到达0的时候，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推力，被推进器带离了原地，然后一头猛扎进了海水中。 兰德尔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视野一下子就变得漆黑，只有那些虚拟的数值还在眼前晃动。 但是在盔甲之中的感觉和潜水的感觉一点都不相似，他们并没有因为水流而感到不适的压强，在深深的海中也不是一片寂静的，公共频道开启着，兰德尔能听见其他人的呼吸声。 盔甲下潜到了水底40米深的位置，按照智能规划好的路线前进，完美地躲避了所有可能会触发的警报器。 兰德尔并不知道盔甲前进的速度具体是多少，但根据视野下方不断缩小的距离来看，他们距离目的地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情了。 没有人开口讲话，耳边只留下了水流被划开的声响，这让兰德尔分神想了想杰森该怎么过来。毕竟杰森并不是和他们一起过来的，没有提前和布鲁斯他们提过杰森当然也不愿意和布鲁斯说托尼肯定不可能会有多余的盔甲送他上岛了，那他该怎么上来？ 盔甲的前方有灯照，但是在深水之中也只能看清一两米内带着各种杂质的海水，以及换气时咕嘟咕嘟冒出去的气泡。 在靠近海岛的位置后盔甲的前进速度就变得慢了下来，兰德尔隐约能感觉到前方漆黑的一大块岛屿。 接着他们开始往上，从40米深的位置慢慢到水平面附近。 海水随着浪潮带着他们的身躯晃荡着，眼前的岛屿有探照灯在周围照射，距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个高高的哨塔，仔细听是能够听见巡逻的脚步声的。 上岸之后盔甲会自动回到水里待机，不用管它们，托尼的声音传过来，你们是习惯直接打进去还是 先救出露拉，兰德尔开口说，我还没搞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带走露拉，如果被发现了我们不一定来得及救走她。 好吧，那就先混进去。托尼略带遗憾地说。 带有目的性救人当然就不能够大大咧咧地直接冲进去把对方一窝端了，只能小心行事，先确定好位置，保证露拉安全了才好动手，这也是一开始蝙蝠侠的计划，他们向来习惯潜入。 这种情况下，高科技就非常能派上用场了，虽然海岛的周围似乎设立了屏蔽仪器，信号并不是非常好，但friday还是尽职尽责地扫描完了半个岛屿的基本构造。 有巡逻队过来了。兰德尔蹲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身后是海浪拍击的声音，九头蛇的基地要处在地势更加高的位置，他们这个角度不容易被发现。 人多吗？ 十个人一组。兰德尔说，他将项链收了起来，放进腰侧的道具包里，深吸一口气之后开始慢慢地接受这周围庞大的情绪系统。 最近使用能力总是会把他自己逼到力竭的地步，虽然这样很累，但不得不说这种不要命的方法在某种程度上加强了他对自己能力的控制力，让他不至于像先前那样只能被动地接受范围内的所有情绪，动不动就被挤得头昏脑涨，现在终于能够更加精确地控制范围了。 巡逻兵的手里拿着手电筒一步一步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兰德尔接着光线打量了一下他们的穿着，防辐射隔离服？ 可以把他们打昏。动作悄无声息的娜塔莎蹲在了兰德尔的边上，我们有八个人，只要不惊动最前面的两个人就没问题。 这个好像也不是很难。兰德尔眯了眯眼，只要不让他们发出声音就行了对吧？ 兰达，你想做什么？迪克在通讯器那边问。 兰德尔与娜塔莎对视了一眼，好像都看懂了对方心中所想。 等一下跟上我们。 两个同样身手矫健的人在巡逻兵从他们前面走过去后，就轻巧地翻身上前，跟到了那一队巡逻兵的后面，他们分成两列，左右各一人向不同的方向检查，当然这地方可能平时也不容易被发现，因此他们的巡逻并不算是非常严谨。 兰德尔和娜塔莎在同一时间一起出手，趁着海浪声扑过来的那一刹那，打昏了站在最后面的两个人，一只手接过了手电筒，若无其事地跟着挪动。 为了防止下手太清，他们没多久就会醒过来，兰德尔还附送了些安抚的情绪，加重了他们的昏迷，希望他们能够在海岸边睡个好觉。 兰德尔动手将对方的衣服换了下来披到自己的身上。深色的衣服上面还有兜帽，把帽子戴上之后还能够将隔离罩放下来，不出意外这衣服应该能够帮助他们隐瞒身份。兰德尔和娜塔莎趁着没人看到，将最先的两个倒霉鬼丢到了边上，他们随着坡度一滚就滚到了下面的杂草丛里。 见这方法奏效，剩下的人也跟着走到了后面，来了一出偷天换日。 彼得作为一个能够徒手扛起一辆校车的超人类，有时候并不是很能控制好自己的力道，那个巡逻兵被他砸得一个踉跄，手电筒的光线胡乱地在周围乱晃了几下，引来了最前面带头的两人的注意力。 发生什么事了？领头的用德语说问道。 迪克一边努力用自己的身体挡住蜘蛛侠换上外套的样子，一边清了清嗓音，跟着用德语说：我被石子拌了一脚。 领头的没太在意，转回去继续走了，一边走一边说，马上就能去换班了，如果不想被佐拉博士带去当实验体就都认真点！ 阿尼姆佐拉，兰德尔曾经听说过他，他是地球历史上第一个人类基因工程师，为九头蛇研发过各种克隆生物和怪物，很久之前，他的体术老师提到过这个人，言语之间多有厌恶之意，但同时兰德尔也知道佐拉在死后，他的意识被储存在一个机器身躯内，因此得以永生不灭。 如果说卢娜女神的碎片也是一种基因实验，那么阿尼姆佐拉一定是知情人。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亲亲老板们！ 感谢在2021072823:59:10~2021073123:58: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百里君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曲若卜40瓶；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领头的两个人显然没有发现自己后边的侦查队员已经全被掉包了,也没几分钟他们就到了交班的时间往基地的方向走了回去。 兰德尔摸了一下胸前的口袋，那里面放着一张id识别卡，兴许一会儿开门的时候会用上。 他一边放轻脚步一边跟在后面,但浑身紧绷，时刻警惕着如果他们不小心暴露了还得快点把前面两个人打昏。 钢铁侠和蝙蝠侠的身上都还穿着坚硬的盔甲，即便在外面套上了一层隔离服也不能挡住金属碰撞而产生的轻微细响，兰德尔的目光穿过暗色的隔离罩看了一眼基地入口处的摄像头。 这个基地的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甚至外面还挂着个海洋研究所的大名,如果不是通过托尼的透视扫描发现这个基地底下还有好大的空间,以及这边的防守确实很森严,放在其他时候他们可能真的会被骗过去。 他们与刚从基地里走出来的另一波人打了个照面,那些人也穿着严实的防护服，看到他们之后只是向他们点了点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就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这么看起来，九头蛇内部的工作人员纪律还很严苛。 兰德尔心想着，一边学着前面的人拿起id卡在卡槽处照了一下,老式的门禁上跳动出了这张卡拥有者的名字与进出的时间。 他只不留痕迹地匆匆扫了眼，这张id卡的主人名字好像叫埃伦沃尔夫，进出时间是7:30pm到9:30pm，也就是说他们的值班时间是两个小时。 随着最前面的两个人，他们穿过大门就走进了一个宽敞的电梯之中,空间容纳二三十个人不在话下，他们八个人站在其中简直绰绰有余，好在那两个德国人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地站在门前，钢板门模糊地映着他们的身影,暗色的防护服外面还湿哒哒地落着水滴，让他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刚从海底爬上来的水鬼一般。 电梯在寂静中下沉，只能听见缆绳滑动的响声，随着层数的下降，兰德尔感觉到一片强烈的压抑的情绪向他袭来。 这里很奇怪。无论是那两个沉默不语的德国人还是薄钢板门后面的人，就连那几个被打昏了的侦察兵也很奇怪并不是说他们就这样顺利地混进九头蛇的基地有些不太对劲，而是这一整个基地从上到下就透露出诡异二字。 分卷(61) 所有人都像是被拧上了发条的机器人，每一步都像是被精确地计算过的，他们不说多余的话，齐整地宛如士兵，从兰德尔接触到他们开始，他们的情绪就几乎处在一个毫无波动的阈值内，除了说出佐拉博士这个名字时他们有一点点恐惧的反应之外，他们的情绪实在过于平稳了。 这让兰德尔感到非常的熟悉，或者说，正是因为太过于熟悉了，兰德尔才觉得奇怪。 他们和露拉一样。 意识到这个想法的时候，兰德尔打了个寒颤，好像他真的刚从水里湿漉漉地爬回来一样，水滴落在地面发出细小的声音都好像是滴落在他的神经上，让他的喉咙发紧，有些喘不过气来。 电梯下降时带来的眩晕感就像是海浪给了他当头一击，兰德尔眼前一黑，不可遏制地想起了很多其他的事情。 比如他第一次触碰到露拉时的感受，以往能够让他平静下来的冷静现在却让他觉得恐惧。 然后是更久之前的事情，哥哥威尔德死亡的时候，那个拿着注射药剂稳定地将液体注射进来的手、他扑到父母遗体上时所感受的一瞬间强烈的痛苦此刻，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大脑中旋转。 意念闯入，那些死亡的瞬间在你脑中忽然出现、社会退缩，你会慢慢开始远离生活中带来的喜悦的活动，就像那些令人沉迷的情爱、过度敏感，你开始怀疑所有的东西。 兰达，你有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汉尼拔在那时对他所说的话就如同一口大钟在心头响起。兰德尔的身形轻轻地晃了晃，又被他咬着牙稳定了下来。 什么时候不发病，非得挑这个时候发。 兰德尔在心底骂了一声，却控制不住自己手指的颤抖，好像那里破了一个小口，冷意呼哧哧地从外面钻进去。 电梯终于停止，门板打开，基地内部明亮的光线就照了进来，兰德尔深深地换了一口气，身旁的人已经陆陆续续地跟着出去了，他的双腿却有如被灌了铅水一般沉重。 怎么了？迪克低沉的嗓音忽然在兰德尔的耳边响起，手臂不漏痕迹地扶住了兰德尔的后背，带着他走出了电梯，你刚才好像晃了一下。 通讯频道此刻是关闭的，迪克只能贴着他的耳侧说话。 他们两个走在最后面，兰德尔用力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借痛感让自己回过神来，他低声说：这里不太对劲。 嗯看出来了。迪克的视线在隔离板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周围。 刚才在电梯里迪克注意到这里的按钮包括楼上楼下一共有九层，底下一共有六层，而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地下四层。 虽然是按层数算的，但是这边的环境实际上大得离谱，按照刚才电梯下行的速度来计算，也能猜到每一层的环境可能都是这样宽阔的，他们踩在地上，与天花板还相差了六七米，周围竖立着高大的液体罐，里面用类似福尔马林的深色液体浸泡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他们所有人在这其中都显得格外渺小。 还有一些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站在液体罐前记录数据。 在他们的正前方似乎是休息的地方，刚在领头的那两个人已经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那里是有着上下运行梯的房间，样式像是蜂巢，每个房门呈六边形，有人在其中进进出出，运行梯上下穿行着，有点科幻小说概念图中的感觉。 兰达，你真的没事？迪克收回视线，又扶住了兰德尔的手，小声问他。 兰德尔轻轻地晃了晃头，没事，我们先跟上。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如同精密的仪器，没有任何的情感波动，如果不仔细捕捉，兰德尔甚至会下意识地将他们都忽视过去。 好在ptsd的反应不是很严重，他缓了几口气就感觉好多了，虽然还是恶心，但大环境的影响让他也缓缓平静下来。 他首先要找到的是露拉所在的位置。 能看出营养液里浸泡着的是什么东西吗？通讯器里美国队长开口问到。 是人还是什么？托尼说，扫描不到任何活物反应，看形状应该是个人，但这也太大了这人有三米高？差不多是这个罐子的一半了。 三米高的人？他们都皱了皱眉，这种大小的形体不常见，但也不是没见过，只是那些大多都是改造人，人造人的怪物像是毁灭日。 这里不会又是什么外星飞船的遗址吧？托尼嘀咕道，这个你们可要比我们熟悉些。 蝙蝠侠简短地发表意见：这不是外星造物。 不过好像不只是有人，还有一些金属产物，托尼继续说，friday正在扫描整个屋子，大概又是九头蛇从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找到的东西。 兰德尔闻言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看，这周围六米多高的营养罐总共有八个，里面每个都装着不同的东西，东西大部分占据的位置都有很大一块，黑乎乎的一团漂浮在其中，实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但是离他们房间最近的那个则不同，那是个很小的铁片还是什么陨石碎片，兰德尔盯着看了好几秒才发现它的存在。 咦，那是随着兰德尔与营养罐距离的靠近，他所见到的铁块的外形也就越加清晰。 他的脚步只停下了一瞬，就又跟着继续往前走。 兰达，你认出什么了？虽然很短暂，但走在兰德尔旁边的迪克注意到了。 兰德尔飞快地扫了眼周围那些拿着平板观察数据的人，在通讯器里说，我见过那个铁片、不对，应该说我见过这个铁片的其他部分。 变种人的东西？托尼挑眉，让friday仔细扫描了一遍那个小小的铁块，但是什么都没扫描出来，这个物质或许不属于地球，哇哦，这玩意儿和你身上戴着的那个小挂饰一样分析不出物质属性。 嗯，它们都是路西法的东西。兰德尔说。 最前面的两个人扫了id卡，已经头也不回地踩在了运行梯上面，看样子是被准确地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等 托尼跟在后面，也若无其事地学着他们的样子用id卡照了一下，一侧的信息屏上出现一个号码，然后一个刚好能站住一个人的运行梯就从不远处移动了过来，他的语调惊奇，你说的这个路西法保真吗？ 就是那种宗教里的，还是什么同名同姓的家伙？托尼踩上了运行梯，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平台，也没有任何的扶手，但出乎他意外的稳定，他被送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红外线光扫过id卡后房间门就自动打开了，他毫无感情地哇了一声，权当赞叹，对这样含有刻意科技感的麻烦造物不敢苟同。 路西法晨星，布鲁德海文的一家酒吧老板，兰德尔好像听见了谁遗憾地叹气声，接着补充道：据他自己所说是不想再改地狱的文件就跑到人间来发展事业第二金了。 这是路西法的三叉戟其中的一部分，据说能够打开地狱之门。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73123:58:01~2021080418: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先不提大家有没有相信兰德尔所说的路西法,但从这里已经能够看出九头蛇平时的作风了。 无论是宇宙魔方还是卢娜女神，还有大家不少碰见的各种变异体，亦或者这边路西法的三叉戟他们好像总是在搜集这世界上一切拥有特殊能力的东西,妄图研究和掌控它们的力量。 怎么看都是一群胆大妄为到有些离谱的家伙。 兰德尔在经过时又抬头仔细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有认错，耳机里美国队长温和的声音传过来，那么我们先各自回到房间里,确认好路线之后再行动。 他们已经踩上了运行梯,被精准地送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白色六边形模样的大门向一侧缩进,露出里面并不算大的休息室。 周围的其他人对这些来来往往的士兵没什么关注,兰德尔的情绪感知扩大在一整个屋子内，除了他们几个人之外就感觉不到任何多余的情绪起伏,不过那些拿着平板的工作人员对于他们的视线却格外敏感。 或许是兰德尔盯着看那些营养罐的时间稍微有点久,有几个靠的比较近的人抬起头来看他，冷冰冰的视线穿透那些绿色的液体落在他的身上。兰德尔的眼睛在暗色遮挡罩后眨了一下，视线挪到了别处,继续往前走。 这里辐射浓度可真高，托尼在房间里说道，纽约大战剩下的那些东西都没有这么高的辐射度。 兰德尔在房间的门口迟疑了一下，眼前是一间非常朴素的房间，墙体和外面一样都是纯白的,角落有一张单人床，墙壁上挂着几件作战制服，排风扇发出轻微的响声，空气里是劣质的柠檬清新剂的气味。他们几个人基本都分散在不同的位置，好在通讯设备没有受到影响。 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前面是一个书桌，桌面上只有几本德文书与空白的纸笔，一侧放着一张老照片，大概是id卡的持有人和自己家人的合照，兰德尔没有动它。 不过好在这里面没有监控也没有监听设备。用friday彻底检查了一遍之后，托尼在椅子上坐下，叹了一口气。 检查一下房间里都有什么东西是能用的，迪克说道，我在这边找到了一张疏散地图。 我找到了一份时间规划表，彼得的声音难掩激动，好像偷偷潜入对他这样的孩子来说就已经很刺激了，天哪，这里简直和监狱一样！ 最近的时间他们有什么活动？蝙蝠侠问道，站在房间中央，四处打量，这虽然是独立的房间，但是除了排风扇之外和其他的房间没有任何的连接，透视仪能够看到排风扇的后面就只是排风管道，大概是通往地面的，如果他们要离开这边去到其他的楼层还是得出去。 但是这里的分布和他们一开始所假设的有那么一点不同。 呃九点、九点半十点，彼得飞快地扫过纸上的文字，那是用德文写的，他学过一点，但并不是很熟练，磕磕绊绊地念出来，十点之后关闭分析仪，所有实验体进入休眠状态，保持活性？ 实验体？难道说是指底下那些营养罐里的东西吗？提姆说，分析仪应该就是那些营养罐边上连接着的东西。 所以我们只要等到十点之后就行了？兰德尔说道，我记得他们的值班时间是两个小时一轮，也就是说下一轮换班的时间在十一点半，但休眠状态不会还有人在观察吧？ 托尼哼笑了一下，他们这里的分析仪需要庞大的电力支持，这种小海岛上不可能彻夜供给这么多的电力，到了晚上就会尽量都关闭节流怪不得前一段时间九头蛇在打我核聚变的主意，看来他们的资金也很紧缺嘛。 放眼如今的整个地球，拥有完全可控的核聚变反应技术的只有斯塔克，但是他本人还没有将这项技术商业化。 外面的电梯是只停靠在某几层的，如果要去其他楼层的话我们得从旁边走。迪克研究了一遍自己手上的那一份疏散地图，疏散地图一般更明确地标注了到达出口的方向，并没有详细介绍其他楼层的具体情况，不过这里有说负三层是实验室。 没错，上面的楼层结构比这边要空旷，确实像实验室，friday尽职尽责地将整栋建筑的透视图投射在托尼的眼前，立体图随着他们的深入而越来越完善，阿尼姆佐拉，我好想看过关于他的资料要找的那个小姑娘就在楼上？ 不一定，但有很大的可能，迪克顿了顿，没有说出露拉的特殊性，不然他们为什么要带走这些孩子，总不能是雇童工吧。 还有十一分钟，提姆看了眼时间，我和b在入侵这一层的控制中枢，大概八分钟就能结束。 那么我们就等你们部署。对一切高科技都很苦手的上世纪老冰棍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等待最终的路线计划。 兰德尔看着手腕上全息投影的路线分布，一边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的地方，书架上放着几份他看不懂的文件，谷歌翻译的结果虽然狗屁不通但也足够让他看出那些文件和他们要找的东西没有任何关系。 基本看不懂德文的小孩皱着眉在椅子上转了一圈，心想精通多国语言难道是超级英雄的基本要求吗？那怪不得自己早早就退出了这样的大组织。 他也不是不懂任何外语，以前学过法语日语还有俄语，只是从住在布鲁德海文开始后就专注于案件调查和养家糊口，考进布鲁德海文州立大学还是熬夜速成的，没上半个月期呢就发生了汉尼拔的事件，现在仍处于停课的状态。 没过一会儿提姆那边就宣告收工，ok，现在我们已经连接上了外面的监控，包括内部门房的控制权。 距离十点只剩下一分钟，能从监控看到已经有人关闭了仪器，做完最后的检查之后就排着队回到自己的房间。 就在仪器停止的那一刻，兰德尔坐在位置上，忽然就被在一瞬间之中变得汹涌澎湃的杂乱情绪撞了个眼前一花。 他吸了一口气撑在桌面上按了按太阳穴，没有想到会这么突然，以往他摘下项链前都是自己提前做了什么心理准备的，但这次不同，他们的情绪来的太过突然，也太过猛烈，每个人都好像是被压抑了许久之后猛地冲击过来一般。 那些营养罐中浸泡的东西，至少有一个会和卢娜女神与露拉有关。这在兰德尔看来更像是一个共振器，只要开启就能够维持一定范围精神波动相似的人共振，使他们处在同一种状态里，这和那些被控制了的变种人很相似。 他们都走了，我们行动。蝙蝠侠说道。 手腕上的虚拟屏中用红色的线模拟了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路线，兰德尔扫了眼记住了大概，从房间走了出去。 大厅和刚才有了点区别，最亮的一盏灯关上了，只剩下方形的房间周围一圈的昏暗灯光以及高大营养罐散发的微弱的光亮。兰德尔的这间房间距离地面大概也有三四米的样子，他因为恐高不敢往下看，只能接着等待运行梯过来的时间仔细观察那些营养罐。 分卷(62) 过来的时候他们从下面走过，看不清里面的东西很正常，现在站得高了兰德尔优秀的夜视能力也让他看清了更多的东西 在托尼口中有三米高的人这会也能够让他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女人但更像是一个雕像作品，因为她足够高大，也足够精致。 女人的面孔就像是雕塑家手下的石膏一般，被用最完美的线条呈现出来，双目紧闭，黑色的长发漂浮在绿色的营养液中也能让人感到一种美感。她的身体是赤裸的，但是胸口有一个手臂长短的大口子，好像被剖出了什么东西。 兰德尔望向她时，内心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一种让他忍不住去亲近的情感就像海妖的歌声一样引诱着他往前。 他向前走了一步，直到运行梯扣住他的鞋子防止他坠落时才忽然回过神，随着运行梯的下行，他逐渐又看不清女人的面孔，心中诡异的悸动这才缓缓平息下来。 但是他大概已经猜到了那到底是什么了。 月亮女神卢娜，那个被拿走了神格，半身寄存于露拉身体里的女神。 他们八个人在地面上汇合，整个屋子已经变得无比安静和昏暗，墙壁上有照明灯投出一点点的光亮，兰德尔跟在他们的后面往一侧的内部楼梯走去，有些走神。 托尼在最前面带路，他的钢铁盔甲功能齐全，特别方便检查沿途会不会遇上其他东西，后面是队长和黑寡妇他们，兰德尔走在最后面，和迪克肩并肩。 应该都在了吧？托尼问，他只扫了一眼没仔细看，却莫名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我们报个数？蜘蛛侠建议道：我先来，一！ 不是吧托尼扶额，但还是跟在兴致勃勃的小孩后面接了一个二。 大家有条不紊地接下来，到兰德尔的时候刚好是八，他轻声说完，身后忽然冒出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接了个九。 本来因为承受过多情绪而过载的大脑在此刻猛地拉响警铃，针扎一般把他吓了一跳，带有攻击性的情绪下意识地往这个多余的人身上招呼，兰德尔自己则往旁边一躲，被迪克一只手抱住了。 多出来的那个穿着隔离服的人闷哼一声，虚弱地抬起双手，冷静点，我以为你能认出我。 杰森？兰德尔和迪克对视了一眼，虽然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也还是感到了点不可思议：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 亲亲老板们！ 第80章 感受到具有猛烈攻击性的压迫感情绪从自己身上撤离,杰森松了一口气，站直身体解释道：下午的时候就在了。 抱歉，兰德尔尴尬地说,我刚才没注意你之前是不是不在这一层？ 刚从楼下上来。 杰森扫了眼其他人，在这里的人数有些超乎他的预想，他可不记得老蝙蝠的计划里包含了这么多的人，楼下是员工食堂和武器库。 怪不得。兰德尔心想,就按前不久这一层楼的安静程度,他不可能发现不了杰森,毕竟杰森内心混乱程度的表现,他目前也就仅仅遇到过这样一个。 所以这是你们的熟人？ 托尼放下手臂,刚才他的掌心炮差点就要发射出去了，还好杰森表明身份的及时,不然这边的墙壁上估计要破个洞,老蝙蝠说不定还有可能会抡起他的衣领一顿暴揍，他嘀咕道：你们这些蒙面义警可真奇怪。 托尼前面的大门发出了轻微的滴滴声，缓缓打开,露出了后面的台阶，他挑眉说：你们还要在那站多久？ 先走。兰德尔点了点头，隔着暗色遮挡罩看了看杰森，他好像依然带着那个奇怪的红色头盔，和钢铁侠倒是有几分相像,兰德尔抿了一下嘴，低声问杰森，你怎么过来的？ 前方的阶梯两侧装载着浅白色的地灯，安安静静的空间里只剩下隔离服沙沙响的摩擦声，杰森跟在兰德尔他们的后面低着头走,好像没听见兰德尔的问题。 耳机里出现了一阵低频的嘈杂，过了几秒钟才模糊地传来了杰森的声音，兰德尔猜测杰森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加入了他们之间的频道。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办法。杰森说，被红头罩和防护服层层遮挡，除了耳机里的声音他就像是没开口一般。 定向交流，应该是叫这个，其他人没做任何反应，兰德尔在心中想了想，觉得杰森可能只和自己通上了话，那你可真敢，我还担心你过不来。 小红帮了忙，杰森低低地笑了一声，不然你以为他们入侵九头蛇的控制中枢能这么容易？ 小红兰德尔的视线往前挪了挪，看到了红罗宾的背影，疑惑地问道：你们两个关系有这么好？ 不是听说人家接了自己的任，气到潜入泰坦塔暴打了一顿红罗宾吗？这么现在看起来就这样哥俩好了，这难道就是男孩子之间递纸巾的友谊吗？ 唔、小红除了不耐打了点，但是个好罗宾。杰森说，我还挺喜欢他的，给老蝙蝠打工太浪费了。 喔。兰德尔翻了个白眼，原来是在觊觎人家的能力，那迪克呢？你不喜欢他吗，他念叨了你好几天呢。 恶杰森发出了像是猫咪吃到了榴莲的奇怪声音，听上去阴阳怪气的，黄金男孩难道还缺人喜欢？ 兰德尔瞥了眼旁边无知无觉的迪克，在男朋友好奇地看过来时怜爱地握住了他的手。 就算弟弟们都嫌弃你，我也爱你。 怎么了？迪克被兰德尔眼中温柔的神色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此情此景结合情景，迪克大惊失色，压低嗓音对他说：你不会在打什么坏主意吧？绝对不能一个人行动，我们都知道你很担心露拉，但这次我们一定会把她带回来的。 兰德尔叹了口气，耳机里传来杰森毫不留情的嘲笑声，他牵着迪克的手无精打采地点点头，又一次意识到了他和迪克两个人之间似乎真的没多少默契存在。 根据friday的透视扫描，再加上提姆蝙蝠侠替换掉了摄像头画面，他们当然可以若无其事地混入负三层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构造好像是比楼下空旷些，但实际走在楼廊上还是会觉得逼仄和不安。 这一整层楼都呈一个圆环状，他们走在最外边的环形走廊中，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其他穿着防护服的实验员目不斜视步履匆匆，手里提着冰冻实验箱就从这个实验大门穿入另一个实验大门。 兰德尔隐隐能够感知到那些厚重实验舱门后令人绝望的情绪，如同粘稠的沼泽一般从偶尔开合的门缝里渗透出来，如影随形地要纠缠住他的双腿。兰德尔深吸一口气，尽力将自己的感知范围控制在一个不会让自己承受不了的程度或许是卢娜女神对他也有一些细微的影响。 这里毫无疑问就是那些失踪人群的所在地，也是九头蛇在新型变种人这方面的研发场所。 兰德尔潜下心来耐心寻找露拉的踪迹，让自己隔绝开那些极易影响人心的负面情绪，他和露拉相处了两年多，对小姑娘的心理状态再了解不过了，就算底下那些家伙刚才和露拉异常相像，兰德尔也有足够的自信能够找到露拉。 兰达，如果我没猜错，距离你们十米的右手边那扇门就是佐拉的主实验室。托尼开口说。 他们现在是分头行动，各司其职，毕竟八个人走在一起实在是过于显眼了，九头蛇的实验室里应该也没有这么多个实习生的小组互助活动， 钢铁侠蜘蛛侠闪进了某处无人的实验房，按照托尼的说法，不能让他们两个身上的超时代人工智能浪费了，于是开始利用实验室里的计算机破解九头蛇的实验资料和目的，顺便使用方便好用的透视高科技，帮其他人指出一道明路（托尼语）。 红罗宾在楼梯间，解决他们进出各大小实验室的id问题，同时注意着上下会不会有人经过，研究一下这个建筑的构造，也好方便到时候结束他们救人速度能快些。 史蒂夫和娜塔莎与兰德尔他们走相反的方向，从另一头绕过去。兰德尔和迪克混在几个实验员后面，试图一起溜进佐拉的实验室。 至于蝙蝠侠和杰森他们大概都有自己的想法，在大家提出分头行动后就双双不见了踪影，不过以兰德尔对杰森的浅薄印象，他应该是不可能会和蝙蝠侠一起行动的。 已经走到了九头蛇基地这里，兰德尔也差不多能够想明白了发生在自己哥哥威尔德、那些遗体上存在着不明月牙状瘢痕的人还有社会里越来越多的变种人之间的联系。 他只是不明白挑起普通人与变种人之间的战争对九头蛇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还是说这群由曾经的纳粹余党所带领的反人类组织依然还是只想干反人类的蠢事。 实验室的戒备并不是很森严，或许是他们对外部的监管过于信任，因此兰德尔的迪克的id卡在大门处的识别迟钝了好几秒也没人察觉有任何的不对劲。 里面出乎兰德尔意料的整洁，甚至安静，没有过多的被抓来做实验的实验体。兰德尔没有看到佐拉博士在什么位置，几个和他们一起进来的实验员一句话都没说，手里拿着一个平板往旁边走过去，冷漠地记录仪器上的实时数值。 另一个实验员径直走到正后方，那边似乎有透明房间，关押着什么人。兰德尔和迪克靠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往那个方向走过去。 厚重的玻璃门在解锁之后开合了几秒钟，一首熟悉的音乐从门缝里漏了出来，兰德尔的脚步猛地一顿，险些和迪克撞上，他们两人面色古怪地对视了一眼，没有别的什么原因，只是那歌曲他们两人都并不陌生gunsn'roses的歌曲，带着颓唐却不失激昂。曾经兰德尔在家听得耳朵都要生茧，迪克的车载音乐在后来也变成了这一类型。 是露拉最爱听的歌曲。 好吧，看来我们找到了。兰德尔心想，只要找到了露拉他们就能动手，快点把九头蛇的这个基地一窝端了。 一边走兰德尔又在心里幽幽地叹气，也不知道这两天露拉在这里待的好不好，小哑巴多容易被人欺负呀，尤其还被关在了玻璃房间里，看起来是24小时都被监视着，等回去了一定要带露拉吃好吃的才能补偿。 走进去的实验员提着一个铁盒，兰德尔在玻璃反光里眯起眼睛，皱了皱眉走过去，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 如果拿出来的是武器我们就直接动手。兰德尔和迪克说。 嗯。迪克点了点头，又忽然有点疑惑，九头蛇在让露拉写什么呢，怎么看上去不太情愿的样子。 写东西？兰德尔定睛一看，甚至还没看清迪克口中说的是什么，就见到实验员在露拉的小桌前蹲下，打开了手里的铁盒，从里面端出了一碗杯面热水才下去几分钟的那种。 小孩抽抽鼻子，紧皱的眉心舒展开，爽快地放下手里的笔，热切地接过杯面，吹了几口气就开始大口地吞面，而实验员拿起了露拉写了一半的簿子开始检查。 兰德尔再仔细一看那本簿子，不正是自己特地向布鲁德海文当地初中买来的测验卷吗？他们到哥谭时兰德尔还认真地告诉过露拉，只有每天都不落下作业的听话小姑娘才是大家喜欢的小姑娘。 确实。这何止是听话，这听话过头甚至已经让兰德尔开始怀疑九头蛇是什么慈善助学机构了。 不仅送宵夜还给作业辅导，就是亲妈在这里都要感动哭了，当场送一面锦旗给九头蛇。 关爱失学儿童，实现求学梦想。 我们现在动手？迪克好像也感觉到了一点无语。 等等吧，兰德尔瞥了眼身后的几个实验员，无奈道：还是等她吃完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露拉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写作业罢了。 晚安，亲亲老板们！ 感谢在2021080800:58:17~2021081200:26: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是黑发巫女耶！18瓶；silence5瓶；岸边露露露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露拉不挑食,吃东西的速度也快，大概是小时候总是挨饿，因此对食物有着不一般的原则,浪费食物是可耻的，会分享好吃的给她的人不会是坏蛋很好养活，也很好骗。 这也是为什么兰德尔有时候还是很担心她一个人待在家里，连外卖都不怎么点。 透明玻璃似乎能够隔绝情感的传递,兰德尔和迪克侧过身假意对着旁边的电脑屏幕敲敲打打,但一点都感觉不到房间里露拉的情绪变化这很奇怪,不对劲过头了。兰德尔能够肯定这面玻璃墙壁是特制的,毕竟他的情绪感知连几十米深的基地内部都能感知到,不可能连块玻璃都不能穿透过去。 而刚才打开门的时候兰德尔确确实实地感知到了几秒钟露拉那熟悉的情绪，但随着大门合紧,很快就又消失不见了。 如果说他自身的能力变化到现今这种状态是由于亚茨拉斐尔所说的卢娜的眷属,那么毫无疑问，在这里会被底下浸泡着三米高的卢娜女神所影响的九头蛇士兵们也必然会被露拉影响到，毕竟归根究底,她们之间拥有着相同的能力。 说不定露拉身体里所拥有的力量比兰德尔最先预想的还要更多。 露拉没几分钟就吃完了泡面，垂着脑袋盯着见了底的汤面开始发呆，一旁的实验员倒是看完了手里的试卷，甚至尽职尽责地将错题都圈了出来实在是有点过于仔细了，以至于兰德尔已经在考虑等会儿是否要对他下手轻一点。 真正开始动手是在钢铁侠开口之后,他与蜘蛛侠利用超智能ai入侵完九头蛇的资料库，成功地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将所有的资源都整统完毕。 我们这边已经结束了，只要你们开始动手，我们随时可以去支援。 他们偷偷摸摸混进来就是为了露拉，其次才是将这个基地一窝端掉。 另一边套着隔离服的美国队长与黑寡妇贴着墙壁,隔着一块小小的透明玻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被拘禁于房间内如同游魂一般的人群，他们在出发前就看过一些资料，大部分哥谭失踪人口的资料，他们在房间内认出了好几个较为眼熟的脸。 分卷(63) 我们找到了被抓起来的孩子们。娜塔莎微微皱起眉间，他们的状态不是很好。 消失了很久的蝙蝠侠这时冷冷地开口说道：动手吧。 兰德尔与迪克对视了一眼，房间里的实验员还在给露拉讲题目，他们俩人动作利落地将另外两个正在操作计算机的实验员打昏过去，没过几秒之后，这一整个基地就开始拉响警报，房间角落的红色警示灯旋转着，应该是大家都开始行动了。 刚才还在辅佐露拉作业的实验员因为这警报声猛地站起来，才刚推开玻璃门就被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兰德尔捏着手腕甩了个圈，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整个人背部着地，狠狠地惯在了地面上，他甚至来不及开口，一股不合时宜的困倦就让他两眼一翻睡了过去。 迪克支着玻璃门不让它合上，兰德尔跨过地上的身体走进去。 露拉，没受伤吧？他急匆匆跑上前半跪下检查了一遍小姑娘，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光凭肉眼看好像看不出具体是瘦了还是胖了。 小姑娘倒是被吓了一跳，抗拒地往后退了点，像是一只濒临爆发的猫咪，她的视线从旋转的红色警示灯转到眼前人的身上，棕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大约三秒钟之后她才辨认出眼前这个人好像是她几天没见到的监护人，紧绷的身体一下就放松下来，主动伸手握住了兰德尔。 她的嘴唇动了动，但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很好。 那我们回家。兰德尔叹了一口气，牵着露拉走出去。 房间内的警报声还在响，兰德尔有些担心外面的打斗，我先带露拉出去她听见枪声会难受，我不放心让她在这里。 嗯，既然已经开始动手了，那后援应该也快到了。迪克点了点头，提姆事先就和泰坦那边打过招呼，这边开始行动就没必要隐瞒踪迹，为了防止他们还有余力撤退，泰坦的战斗机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兰德尔正欲离开这间实验室，那扇金属大门就在他们的面前打开了，一个穿着衣服的机器人与他们面面相觑不是钢铁侠的那种战衣，也不像是常规的智能机器人，这个机器人的体型庞大，但位于躯干的位置却有一面显示屏，投放着一张巨大的并不是那么美观的脸，像是整张脸都被屏幕撑平撑大了。 你们在对我的女神做什么！机器人大声叫骂道，显示屏上的脸孔紧皱起来，显得异常愤怒，那庞大的机器人身躯一步步向兰德尔他们走过去。 这应该就是佐拉博士了。兰德尔本来还没有那么生气，但是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一股怒火忽然生了出来，他把露拉往后揽，迪克轻轻地牵住了小姑娘的手臂。 我还想问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兰德尔曾经听罗根提起过这个家伙，知道此人劣迹斑斑的累累罪行，也知道他能够借由不同的机器传送自己的意识，以此达到永生不灭。 这种类似于心灵感应的能力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与兰德尔现在的能力有些相似。 佐拉博士的头部是一个类似于带着镜头的铁盒，镜头发出一点红色的光芒，像是将兰德尔的身体扫描了一遍。 你有一副不错的肉|体，小变种人。佐拉收起了那副疯狂的表情，开口说道。 兰德尔厌恶地皱起眉，他从来都不介意他人对自身直白的赞美，但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种裹挟着浓厚恶意的发言只能让他感到无比的反胃。 别说是他，连迪克的目光都冷了下来，另一只手已经捏住了双棍的一角。他们虽然还是套着那一身笨拙的暗色防隔离服，但好在没必要隐瞒身份的当下他们也能光明正大地将武器掏了出来。 佐拉博士毕竟只是一位科学家，大部分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需要他动手，自然有一群忠心耿耿的九头蛇士兵跟在他身边，因此佐拉博士的机器人身体之上当然也没有过多的武器装载。 兰德尔烦躁地一脚踹了过去，就几乎将佐拉博士躯干上的液晶屏幕踹烂，那些碎片哗啦啦落了一地，伴随着电线短路的滋啦响声，佐拉博士的身体轰然倒地，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 这么简单？ 兰德尔愣愣地看着那堆铁块，感觉到了某种不安，几乎就是在下一秒，过电一般的强烈不适向他的脑部袭来。 实验室内所有的计算机屏幕亮起，显示出了佐拉博士那张丑陋的大脸。 他的声音如同全景环绕一般在他们的周围响起，带着电流的嘈杂与一阵阵的回响。 我最近一直在寻找完美的肉|体，佐拉博士这么说道，屏幕上的画面闪动着，虽然你比美国队长稍微差了一点，但你毕竟是个变种人，你的变种能力能够弥补一部分的力量缺失。 兰德尔：先不提佐拉在这边叽叽歪歪说些什么，他的意识在这些电磁信号中来来回回跳转就让他脑袋发痛。 似乎传递着佐拉脑电波的这些肉眼所无法见到的电子波频和兰德尔的变种能力天生犯冲，只要他身上仍然拥有着变种人的细胞，他就一定会接收到佐拉的疯狂情绪与一种类似于精神控制般的剧烈痛苦。 出去的门被封死了，其他电子信号无法传递进来，耳机里发出失去了信号的低频长音。 迪克伸手握住了兰德尔的肩膀，将险些一个趔趄要往前倒去的兰德尔扶稳了，这里是佐拉的实验室，每一台机器都是他为自己所准备的，一个意识能够在电子中传递的人可不像是普通的士兵那样好解决了，起码兰德尔目前的样子似乎就不太对劲。 兰德尔只觉得自己的大脑炸裂一般的痛，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现在更加雪白，针钻一样的痛随着他情绪的收回，细细密密地扎在他的肌肤骨肉之上。 你的身体就像是一个大型的信号接收器，佐拉嘻嘻笑起来，正好省去了我的麻烦。 兰德尔艰难地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牙龈都要被他咬出血来，迪克轻轻地拉了一下他，另一只手抽出长棍往后一砸，粉碎了两个计算机屏幕，怒吼到：闭嘴！ 佐拉的画面跳动了一下，转到另一个电脑上，继续笑嘻嘻地说道：他和我的女神相容性很好，小鬼，等你把这里的仪器都砸烂，我早就已经拥有他的肉|体了。 迪克的眼睛发红，捏着棍子的指节都发白，一种陌生的蓬发的怒意像是一团火焰找他整个人包裹住，但是他深吸了几口气，还是将自己颤抖的声线稳住了，兰达，我带你出去，别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啦，晚安！ 最近家里有点事，好在快解决了，我一定要在这个月内写完呜呜。 啵啵老板们，让大家等这么久真的很抱歉！ 感谢在2021081200:26:43~2021081622:24: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青迟醉花、君越安20瓶；岸边露露露9瓶；silence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听不清 声音模糊的好像他们之间隔着一层水,周围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的。兰德尔的视野在尖锐的刺激之下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晕影，但是他还是听见了露拉的尖叫声。 兰德尔茫然地伸手抓了一下，什么都没有抓到,空落落地垂下来之后才感觉到了身体的沉重，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上面，让他喘不过气来，只能任由意识一点点消散。 兰达！兰达,你怎么了！ 迪克还没搞明白露拉又忽然怎么了,就看到兰德尔的脑袋一垂,似乎昏了过去。 他登时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尤其是露拉看上去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小姑娘的尖叫声也逐渐变得沙哑,而佐拉博士则在露拉发出了声音之后，陷入了某种沉默之中，屏幕上的巨大脸孔不再狰狞,显出了几分如同死机了一般的呆滞。 迪克蹲下身将兰德尔抱了起来，让他不至于躺在地面上，虽然只能靠在一侧的桌角看起来也没好到哪里去。就当他准备安抚情绪异常不稳定的露拉时，小姑娘终于停下折磨自己的嗓子，呆呆地看着兰德尔,贴着兰德尔在他的一边坐下，最后握紧了他的手。 两个人就像是断了电的精致人偶一般，肩并着肩靠着，实验室里再次回归成一片寂静，如果不是观察他们时还能够看到呼吸的起伏,这场面甚至可能会叫人疑心这难道不是人型ai的研发基地？ 迪克：总之当务之急是先带他们从这里出去。 实验室内外隔绝，迪克在里面联系不上小提他们，而这个实验室也因为佐拉博士而紧闭无法出去。迪克看了一圈，决定从佐拉博士的这些仪器里下手，只要对方不是用外星语编的码，迪克就总会发现破绽的。 兰德尔的意识恢复时，没一会儿就发现了自己再一次走进了别人的意识里这么说有点不太严谨，但是他找不到其他更好的代替了。 他就像是那种，附身于他人身体上的游魂，第一视角体验对方所经历过的事情。眼睛一睁开就是拥挤的甬道与灰暗的环境，他甚至只能看到前面人的腿，旁边有一个人牵着他的手，兰德尔想要抬起头看看，但是这具身体并不由他控制。 佐拉的实验室里有没有尸体，怎么想也不应该会是谁死前地记忆。兰德尔只记得自己因为佐拉而昏了过去，失去意识前听到了露拉的尖叫声 也不知道露拉和迪克怎么样了。兰德尔一边随着人群往里走，一边百无聊赖地想到。 空气中混杂着血水与汗臭，前后左右都是人，沉重的呼吸声与赤脚踩在粗糙泥土地上的响声此起彼伏，兰德尔粗略一听感觉这里有五六十个人还不只。 就目前的情报来看，这具身体应该是个小孩，毕竟个头只到前面人的大腿左右，兰德尔仔细感受了一下，又确定地想到：这还是个女孩。 有些人的手上与腿上带着镣铐，在地面上拖曳时会发出沉闷的铁块碰撞声。兰德尔猜测他们有可能是某些战争国家的俘虏，也有可能是被绑架抓走的人质。 这条甬道无比漫长，大约每隔十米会有一个应急照明灯，将这个拥挤的长道照得更加阴恻恻。 牵着他的手的人握得越来越紧，这具身体忍不住嘶了声，转过头看向旁边的人。 隐约能够看出是一个女人的轮廓，一块脏兮兮的布料包裹着她的头部，脸孔隐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晰。女人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前，用气声说，不要发出声音。 女孩沉默地点了点头，又把脑袋垂下来盯着地面了。她没有鞋子穿，脚上沾满了脏兮兮的淤泥与干涸的土块，因为长时间的行走而脚底发疼。 兰德尔承受着周围行尸走肉般死气沉沉的负面情绪，前方传来一个清楚的声音，正在指示他们怎么走进去。 那个男人大声喊着不知所谓的编号，将周围的男男女女一个接一个推进了牢房里。 兰德尔被女人大力的牵拽绊了一跤，女人慌乱地低头看她，又一次竖着手指压低嗓音说道：不要发出声音。 女人的黑发从破布中漏了出来，眉眼之中有几分熟悉，琥珀色的眼睛仿佛蒙上了一层灰雾，带着一点惊惧害怕。 很快就轮到他们了，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手中拿着簿子，一边在上面勾勾画画，一边扫了眼女人，冷淡地说道：2498快进去。 他指了指身后的一个监牢，门边同样站着一个穿着制服，手上拿着武器的人，女人想带着小孩一起过去，被男人拦住了，这是1036，去那边。 这是我的女儿，请女人说英语的口音并不像是本地人，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就不耐烦地抽出一根黑色的长棍抽了过去，我让你说话了吗！ 女人吃痛地捂着脸弯下腰，但仍旧没有松开拉着女儿的手，低声道：这是我的女儿 男人又抽了一棍子在女人的后背上，沉闷的捶打在肉|体上的声音让兰德尔感到不适。 女孩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妈妈 闭嘴！那人作势要向小孩的身上打下来，女人连忙侧过身，抱住了她。 前面有人喊了一句，兰德尔的眉毛抽动了一下，意识到那似乎是德语，喊的大概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名字，虽然兰德尔听不太懂，但怎么也能感觉到或许是在警告男人别做的太过分了。 他的视线一半被女人所遮挡，另一只眼睛则仔细打量着男人手上黑色的长棍。 那好像是根警卫用的警棍，样式和他在警局里见过的有些许的不同，可能是别的型号的，但握柄处印着一个logo纹样，格外眼熟 可不眼熟嘛，不就是九头蛇的标志，红色的带着宗教仪式感的标志，他刚刚还在九头蛇的基地里见到过，没想到这里也还是九头蛇的基地。 头顶的男人不耐烦地啧了声，圆珠笔用力地在纸面上划了划，用脚踢了踢他们，滚那边去！ 女人立马低着头牵着女儿的手走了过去。 这里是个老式的监狱，分为左右两侧，都关押着满满当当的人，装配的设备也不是很好，兰德尔认出刚才那些九头蛇士兵腰上别着的对讲机都是好几年前的老型号了。 这应该不是一段最近的记忆，少说也该有六七年了。 他们走进的那间牢房也并不大，里面已经没精打采地坐着几个人。大家似乎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早已感到麻木放任一切了，只是掀起眼皮看了看他们，没什么感情地扫过，又沉默地低下头发呆。 女人松了一口气，将松散的头巾扎紧，将他拉到一个角落，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道：答应妈妈，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声，好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 女人一把搂住了她，低喃道：露拉、露拉，我的月亮 兰德尔的大脑轰隆一声，一瞬间变得无措起来。 她刚刚喊的是什么？ 露拉，我多希望能带你离开这里 小女孩埋在女人的怀里，轻轻地拽住了她的衣服。 所以这是露拉的是他的小姑娘那些被隐瞒了的过往？ 是九头蛇为什么会暗中监视露拉的原因？月亮女神卢娜的一部分神格会出现在露拉身体里的起源？ 在这种地方并没有什么时间概念，随着这一次来的人都分配完毕，那个拿着本子记录的男人就离开了，监牢里陷入一片沉寂。 分卷(64) 兰德尔观察了一个下午，发现这里的管理还是非常有规律的，每隔两个小时轮守的人就会换一班，他们这一侧被关押着的都是普通人，像是难民或是流浪者，而在他们对面关押着的那些则应该是变种人或者拥有超人类基因的人，刚才一部分身上带着镣铐的也正是他们，是用来抑制他们的能力防止逃跑的。 大概在晚上会提供食物，虽然不至于难以下咽让他们饿死，但也绝对没有够上及格的水准，分量也完全不够，就算是露拉这样的小朋友吃下去之后没过几个小时也要饿怪不得小姑娘现在变成了个小吃货当然，身处于这种地方的人也不会在意更多了，有东西吃总比饿死强。 九头蛇的人对待变种人的态度要比对待普通人更加恶劣，他们有时会从中带走几个人，那些被带走的变种人大部分都不会再回来了，因此所有的变种人都很害怕被拉走。 这次轮到了露拉正对面牢房的某位女性，她之前一直躲在角落的阴影中，现在被士兵从里面拖了出来。那似乎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她一边挣扎着，一边后退，摇着头说道：我不想、求你，不要 士兵用带着电流的警棍抽打她，嘴中不知用德语说着什么，最后少女的头被压在地上，暴露在外的肌肤伤痕累累，满是淤青与血迹，她的眼睛是浅灰色的，盛满了眼泪，往地上流下，目光直直地望过来，正好对上了露拉的视线。 几缕暗红色的头发如同鲜血一般粘在她的侧脸上，蜿蜿蜒蜒，仿佛在她艳美的脸上开出了一朵血色的花朵。 兰德尔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无法言喻的荒谬感弥漫了上来，他认出了这个人。 这是塞勒涅。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81622:24:28~2021081923:4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3章 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视并没有持续太久,塞勒涅就被士兵从地上拉了起来拖到外面。 塞勒涅和露拉从前就认识这个认知让兰德尔的大脑有一会儿的空白怪不得当时他们在查看酒店的监控时，露拉会一脸信任地跟着塞勒涅离开。 bcpd里的大家基本上都知道兰德尔是个网红主播，看过他的视频或者直播就不难发现露拉的存在,如果塞勒涅是在那个时候发现的露拉也就不奇怪了。 一般来说，记忆会由于一些猛烈的刺激和恐惧害怕而产生逃避意识，也就是弗洛伊德所说的自我防御机制。 以往兰德尔很少会在警局的工作中遇到过这类情况，毕竟大部分死亡的来临都很迅速和突然,来不及产生更多的想法,意识就已经彻底消散了,只有在某些虐|杀案里偶尔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出于对濒死的绝望和惊惧,潜意识为了防止自我发疯而自动扭曲真实,规避和改变记忆以至于有时候兰德尔在读取记忆的过程中会遇到不同程度的混乱和模糊。 比如说无论怎样都看不清凶手的脸，或者记忆碎片变得破碎而混乱,时间线紊乱,他得不停地尝试才能拼凑出真相。 同理，当他身处于露拉过去的意识之中，也不得不受到一些露拉本人对于当下环境的自我防御机制影响,这些记忆大多呈碎片状，周围的人脸都是看不清楚的，如同一群没有脸孔的行尸走肉。 身体的饥饿感、潮湿昏暗的环境、女人不断在她的耳边警示的不要出声与塞勒涅绝望的眼泪成为了露拉对这里最深的印象。 塞勒涅并没有回来，但那些超人类也再没有被拉走，九头蛇转而向他们这些普通人下手。 露拉和母亲缩在角落里,小姑娘手里捧着一个冰冷的土豆一口口不急不缓地咬下，琥珀色的眼睛像是敏锐的狼崽一般注视着房间里越来越少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高大的士兵拉开铁门走了过来，站在女人的面前，冷冷地开口,2498现在和我们走。 女人的身体瑟缩了一下，被其他人毫不客气地拽了起来，灰白色破布下露出来的拉丁裔脸孔上是深深的悲伤，女人侧过头，走廊上冰冷的白炽灯在她的脸部轮廓上留下一层浅浅的镀光，女人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堵住了露拉还没有叫出来嘴巴。 女人也没有回来，这个牢房里的人越来越少，牢房外的士兵来抓人的频率也越发频繁。兰德尔能在露拉身上感觉到以往他几乎从来没在露拉身上见到过慌乱与不安。 但是接下来的情绪碎片变得更加斑驳，他好像一晃过神，时间就又过去了很久。几个士兵拽着露拉，在她的手腕上扣上沉重的枷锁，将人一步一步带离这个地下牢笼。 上面的气味要比下面更难闻，空气之中好像就只剩下了消毒水与漂白剂的气味，刺激的化学制品气味残余在每一个人的身上。露拉没怎么看清楚，只是匆匆一瞥，在巨大的透明玻璃后面看到了一个躺在特质手术台上的庞大躯体。 露拉不认识这是什么，但兰德尔知道，他在不久前还刚见到过这个，这就是在九头蛇基地地下四层中所浸泡着的巨人尸体，也就是星辰之子，月亮女神卢娜。 露拉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前，手上的镣铐解开之后，身后有人推了她一把，将人推进了房间里。 首先是冰冷的雨幕一般的大水猛地从上面洒下来，将露拉全身都打湿了，小孩在不断流下的水里眯起眼，不解地扭头看去，房间的门已经被人合上了，她只能继续往前走。净水将她脏兮兮的身体冲洗干净，不知何时变成传送带的地面将露拉送到了更加深处的房间，一个严肃的女人拿着剪刀，伸手就剪掉了露拉过长的黑发，直到头发简短的像是寸头之后，才手脚迅速地扒掉了她湿乎乎的衣服，给她换了一身干燥而整洁的白色实验服。 露拉懵懵懂懂地又被领出房间，送到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一群人，忙碌地在各个手术台上转来转去，其中有几个很眼熟臭名昭著，且在几年前就落了网，兰德尔曾经在超英的网站上看到过他们的照片，也从身边的老师朋友口中多少听见过一些事例。而最为显眼的那个就是佐拉博士，和现在的佐拉有着些许的不同，虽然依旧是巨大机器人的外表，但做工看起来粗糙了点，审美也没什么变化，臃肿的像是个收废铁的。 他们应该已经很习惯接下来要进行的手术了，有人给露拉注射试剂，有人将她固定在实验台上观察她的反应，还有人拿棉球擦拭她的手臂与后颈。兰德尔听见其他人激烈的反应与惨叫，消毒水都盖不下去的血腥味，板车的滑轮滚过地面塑料布的沙沙响声。 连接着一起的原片贴在露拉的胸膛上，一袋亮蓝色的液体被导管连接在露拉的血管上，一点点向她的身体侵蚀。 露拉挣扎了一下，被人用力地按住，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小姑娘的锁骨。 兰德尔想要看清那袋液体是什么，因为那亮蓝色的液体让他想起了argentum。 一种怪异的眩晕感随着液体的输入出现，兰德尔极力想要保持住自己的理智，但那种力量令他不能抵抗。仿佛是一种遥远而古老的声音在呼唤他，四肢百骸之中流淌的鲜血要被冷意凝固住了，一个温柔的女性嗓音在他的耳边低声吟唱，他听不懂那是什么语言，也不懂那是什么意思，就是莫名地感到熟悉，沉重的历史、前人的征途、宇宙之中的星辰好像这些概念化的东西全都成了一首歌，铺天盖地地将他死死压住。 血压正常、心率正常、没有失去反应佐拉博士，她也成功了！ 继续，溶出物含量改为20mgml^1。 记忆到这里再次变得混乱起来，乱糟糟地旋转，好像眼前的一切也都在眩晕。等到那些令兰德尔疑心是否是幻听的声音彻底离开了他的大脑，他才发现露拉现在正在一个小屋子里，四周都是封闭的，正前方是一块玻璃墙，能够看到对面，房间里是简陋的床铺与桌子，四个角落都装有移动摄像头监视着她，看起来也只是从多人监狱搬到了单人监狱罢了。 露拉茫然地从床上坐起来，盯着某处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低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一件简单的白色实验短袖，胸口的位置贴着一张姓名条luna002，手腕的静脉处还能看到针孔的残余，肌肤之下的几条脉搏散发着不正常的亮蓝色，就像是之前被输入的液体一样如果结合之前模模糊糊中所听见到，露拉应该就是第二个能够成功与卢娜女神融合的人。 她的对面也被关着人，从透明玻璃墙望出去很清楚地就能看到另一个房间。 红发的少女，塞勒涅像是一个患有狂躁症的病人一样，怒目圆睁地伸手用力拍着玻璃墙壁，目光斜斜地盯着另一侧，大概是管理这边的工作人员，口中骂骂咧咧地大喊着什么，碍于隔音效果非常好，兰德尔什么都听不到。 而塞勒涅的胸前则贴着一行小字luna001。 所以在露拉之前完成实验的人正是塞勒涅，这也能说明为什么兰德尔一开始遇见塞勒涅时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熟悉而温和的情绪，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根出同源。 好吧，到目前为止，兰德尔大概已经能够将过去的人际关系猜测得七七八八了。 变故大概出现在几年后，因为兰德尔意识到了自己的视野变得高了些，应该是露拉长高了。 例行的身体检查拖延了很长时间，有激烈的枪声在远处响起，露拉坐在房间的机器之中接受扫描，门外的实验员在接下来却没有任何反应。 露拉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直到大门被一脚踹开，红色头发变成长发的塞勒涅半身是血，另一只手上提着一把枪，一边喘着气一边看向露拉，塞勒涅的目光柔软了一瞬间，伸手牵住了她，跟我离开这里。 他们穿过血流了满地的大厅，到处有人在交火，兰德尔只能来得及分辨出其中一部分可能是九头蛇的实验体，他们由于什么原因暴起开始反抗。 塞勒涅牵着露拉的手带她跑到了一扇门，伸手贴着她的脸侧，不让她看到后面惨烈的场面，一边认真地说：等会儿从这里跑出去，别发出声音，穿过森林，你就能找到镇子了，然后再也不要回来，好吗？ 露拉懵懂地点头，塞勒涅叹着气拉开了门将露拉推了出去，一直往前跑，穿过森林 露拉往后退了几步，塞勒涅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激烈的枪声从一侧扫过来，击打在钢筋的墙壁上留下了一连串的弹|孔，塞勒涅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左边的肩膀被砸出一个血洞，她咬着嘴唇用力将门再次合上。 跑 所有的声音被吞没于几乎要耳鸣的爆破声，沉闷的轰裂与爆破从深处袭来，露拉下意识地抬腿跑开，一股灼热的气浪从她的身后扑过来，将小姑娘整个人用力地推了出去，整个基地轰然炸开，露拉被从山坡上滚下去，强烈的耳鸣与烧灼的痛感还有坠地时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痛楚令兰德尔的大脑发痛。 兰达、兰达你醒了？ 他睁开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了一双充满担心的水色眼睛，对方凑过来，手指有些颤抖，指腹帮他抹去了眼角滚落的泪水，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声问道：是昏过去的时候又做噩梦了吗？ 不是，只是有点痛，兰德尔侧过头贴了贴迪克微凉的掌心，垂下眼睛，但是看到你就已经不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久等！晚安！ 和老板们贴贴！ 感谢在2021081923:45:46~2021082300:16: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雾语莲知68瓶；青迟醉花10瓶；silence5瓶；岸边露露露4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 我昏了有多久？兰德尔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的手还牵着小姑娘，露拉歪着脑袋靠在她的旁边，没有醒过来。 大概六分钟,迪克有些紧张，观察兰德尔的脸上有没有表现出其他不适，刚刚太突然了，是佐拉对你做了什么吗？ 稍微被他影响到了唔、只是信息量过载。 兰德尔将自己从地上撑起来,经历大爆炸的后遗症还残余在他的身体意识之中,痛感让他闷哼一声,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喉腔里有一股铁锈味。 现在怎么样了？ 兰德尔扶了一把露拉,让小姑娘稳稳地靠住后面,然后从地上站起来。他们还在那个实验室里，只是聒噪的声音与跳动的脑电波都消失了,佐拉的大脸凝固在电脑屏幕之中一动也不动。 他好像死机了？迪克疑惑地说,在兰德尔醒过来之前他已经尝试过研究佐拉的核心数据了，短短几分钟里他也只能找到一些浅层的东西，但足以看出佐拉博士的整个运行机制都陷入了某种停滞的状态。 嗯可能是我的问题。兰德尔晃了晃头,试图将脑袋里的晕晕乎乎的感觉都甩出去。 佐拉发现兰德尔的变种能力就像是一个移动的接收器完美符合他需要的躯体要求，就在他准备入侵时，却被兰德尔的能力反向压制住了。 或许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又或许是佐拉疯狂强烈的情绪触及到了路西法给兰德尔的恶魔之泪，压缩在其中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狠狠地将佐拉的全部思绪都冲刷了一遍。 无论是谁,承受能力都是有极限的，就像刚开始对自己的能力掌控还不够熟练的兰德尔，如果他不是因为从小就接受查尔斯教授的训练，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扩散在世界之中虚无而庞大的情绪。而佐拉作为一个通过仪器转移自己脑电波以达成不死的新时代赛博朋克机器人（托尼语），能够接受的数据本来就存在最低下限,突如其来的海量数据足够让他的处理中枢死机了。 如果你还没醒，我就准备把大门炸开了。迪克说道，佐拉的电脑里没什么东西，估计都被他自己藏起来了，得彻底解析佐拉才有可能发现。 那就把他带走吧。兰德尔伸手在迪克刚才操作的那台电脑主机上摸了摸，咔哒一声机箱的外壳就被他掰开了，屏幕上的画面闪动了一下，印着佐拉脸孔的画面迟缓地张嘴，像是负倍数下的播放。 你滋、对我、咔做了、什滋啦 佐拉艰难地说完了一句话，摄像头的视野里也只能看到迪克的存在，佐拉表现得很愤怒，但是身体（电脑）机能实在跟不上的他表达，卡顿得叫人有些烦躁了。 分卷(65) 兰德尔捏住一块芯片将它从主机里抽了出来，屏幕上的画面一黑，佐拉终于消失在其中了。 芯片不算小，但是有些发烫烫，兰德尔用指尖捻着，抬起来看了看，笑道：大话等下回再说吧，会有人回答你的。 佐拉博士当然是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了，他的所有意识都被封存在这块他为自己准备的芯片之中无法出来，兰德尔虽然在这方面苦手，但蝙蝠侠他们肯定对佐拉博士感兴趣。 喂夜翼、兰达，能听见吗？佐拉博士无法干扰周围的信号之后，他们终于再次连接上了通讯器的路线，提姆奇怪地问道。 ok，接上了。迪克松了口气，弯腰抱起了露拉，小姑娘睡得昏沉沉的，没有醒过来，能帮我们把实验室的大门打开吗？ 提姆在那头应了声，几秒之后实验室的门才缓缓开启，刚才怎么了，忽然就联系不上你们了。 呃、碰到了佐拉，迪克说，不过已经解决了现在外面怎么样？ 一个好消息，钢铁侠的声音插进来，来帮忙的人到了，九头蛇是跑不了了。 蜘蛛侠在后面接上，不过还有个坏消息，那些实验体被放出来了，老天，这些孩子身上都有着很奇怪的力量，而且我总觉得他们好像被控制了嘿，他们怎么都跑了？ 我们先带露拉离开。迪克和兰德尔离开实验室，想要上楼，和外面来接应的泰坦们汇合，环形的连廊到处都闪烁着令人不安的红光，杂乱的脚步声从两侧包围过来。 他们同时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着圆弧形的拐角。 兰德尔：好像有点不对劲。 金属墙壁发出清脆的敲击声，一个贴着墙壁的身影从不远处窜过来，你们在这里！别忘这边走，快跑！ 来的人正是蜘蛛侠，少年的蜘蛛战衣背后伸出四根金属钢爪，随着彼得倒附在天花板上的姿势落在周围一下一下轻轻敲击在墙壁上，而在他的身下是一群冲过来的小孩，身上穿着统一的白色实验服，凶狠地注视着兰德尔他们。 蜘蛛侠发射了蛛网，坚韧蛛丝液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小孩束缚住了。小孩张牙舞爪地在柔韧度极高的蛛丝液里挣扎，双眼通红，就好像兰德尔是什么无比好吃的食物一样。前面的人倒下了不能行动，后面的人就直接从他们的身上踩过去继续冲过来，好在只是些孩子，速度不算很快，彼得只能不停地发射蛛丝液试图让他们停下来。 他们实在是太多了，彼得看了看兰德尔以及迪克怀里昏睡的露拉，我觉得你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他们、呃、他们真的很奇怪！ 这些应该都是拥有着特殊能力的孩子，带着剧烈光芒的攻击射向彼得，蜘蛛侠身手矫健地往旁边躲开，攻击在金属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洞。 你说的没错，但是我想，我们现在也无路可走了。 迪克和兰德尔背靠着背，就在他们的另一边，环形通道的另一侧同样传来了杂乱的声响，一群孩子从那一头拥挤着冲过来。 好吧，现在他们被一圈小孩彻底包围住了。 老天啊，九头蛇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孩子！彼得崩溃地嘟囔了一声，而且都被控制住了。 这些孩子的目标明确，显然是迪克怀里昏睡着的露拉。 别担心，我应该能解决他们兰德尔安抚道。 孩子们的状态和之前他们遇到的那些后天变种人很像，大脑混乱情绪不稳定，被人控制住，只有单纯的想要攻击他人的想法，兰德尔解决起来不麻烦，只是他的能力刚才由于佐拉变得一团糟，喉咙里还有一股血味，兰德尔不知道自己剩余的力量能够坚持多久。 兰达，你不要勉强自己。 迪克贴着他的后背，缓缓地说道，超级小子他们就在外面，我们可以等到他们过来，佐拉的实验室很安全，就算这些孩子的变种能力很强也足够阻挡了。 那样太慢了，兰德尔一边调动自己剩余的能量，一边解释道：我们必须要找到塞勒涅，她是关键。 你发现什么了？ 嗯，一些联系兰德尔深吸了一口气，无形的情绪能量以他为中心猛地向四周扩散开去，所经过之处，小孩们像是被割韭菜一样一排倒下，哗啦啦地就昏了过去。 哇哦！附在墙壁上的彼得帕克发出了一声惊呼，这个能力也太酷炫吧！我那天在电视上也看到过类似的哦、等等，你和那个女士长得似乎有点像，那位难道是你的姐妹吗？ 兰德尔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不让痛苦的呻|吟出口，身形晃了晃，最后勉强站稳了，在迪克察觉到不对前张嘴说道：猜错了，你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大概率就是我抱歉，这里能交给你处理吗？他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我们还得去找人。 哦、哦，没事的，交给我吧！斯塔克先生一会儿就过来了。蜘蛛侠愣愣地点了点头，好像没有理解兰德尔前面在讲什么，但明白了后面的意思，充满自信地应下了。 迪克跟在兰德尔身后抱着露拉，贴着墙壁尽力踩着空地绕过去，他有些担心兰德尔的身体，但在后面也只能看到小变种人显得有些瘦的后背。 刚才在实验室里的时候隔离服就已经被划破了，由于会影响行动，他们就将隔离服都脱了下来，兰德尔身上穿着的就是之前在韦恩庄园换上的作战服，身外套着一件战术背心，能够防弹也能够放东西，有些鼓囊囊地，就显得兰德尔的肢体更加削瘦。 好像最近他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迪克罕见地在出任务时分了神。 最近这几天不是在忙着解决变种人，就是调查露拉的下落，还发了烧，就算兰德尔在韦恩庄园表现出一副我很平静的模样，迪克也能看出他心里一直吊着一块石头，随时都有可能砸下来。 他们都学过心理侧写，通过一个人的语言、行动以及过往经历来揣测这个人的心理状态是基本能力，兰德尔危险的能力和他被记录在档案之中的经历实际上让布鲁斯他们都有些担心担心兰德尔的情绪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那绝对会加速他的崩溃。 所以他们才将其他事情都往后推，所有人都先开始寻找露拉的下落。因为就目前看来，这个被冠以月亮女神卢娜与梅斯塔斯名字的小姑娘是支撑在他身体里的最后的力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亲亲老板们！ 感谢在2021082300:16:12~2021082423:44: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silence5瓶；岸边露露露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他们的计划应该算是成功的,几乎没有人员伤亡，成功地救出了露拉，甚至还找到了很多九头蛇进行非法实验的证据,就连兰德尔这边也基本上猜出了他从三年前开始追查的事件的真相。 只是，塞勒涅 这个本该在六年前就随着那场大爆炸而一起消失的女人，又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拥有着神明一部分神格的她又是为什么会在布鲁德海文成为bcpd中的一名警员？ 要说塞勒涅因为九头蛇对自己所做的实验而感到愤怒，转而成为一名匡扶正义的警察这完全说不过去。 毕竟塞勒涅在警局删掉了所有关于席德拉温恩的信息,还将露拉直接带到了九头蛇的基地,怎么看都不像是与九头蛇反目成仇了的样子。 那些看着模样就能猜到是被控制了的后天变种人其中肯定也有她的参与,这是席德拉亲口承认过的她、塞勒涅就是m先生,在城市里大肆贩售argentum,让普通人成为变种人的幕后黑手，也是导致兰德尔的哥哥威尔德死亡的真正凶手。 兰达！ 迪克跟上来,侧过脸看他,b在分析资料，队长他们在顶层，泰坦就快能够将外面的士兵都解决了,现在没有人发现过塞勒涅的踪迹她不一定还留在这里，如果她在，迟早都会被我们发现的，所以你不用这么着急、你的身体 我知道，我只是 兰德尔顿了顿,站在走廊一侧的门前，电梯的电源在打斗中被破坏，已经停止运行很久，兰德尔戴在耳朵上的小型通讯器在刚刚的能量爆发中彻底报废，和所有人断开了连接,只能发出低频的长呼。 兰德尔将通讯器摘了下来，不安地敲了敲手指，继续说道：我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迪基，我的预感总是很准，它现在已经开始让我心慌了。 那双蓝色的眼睛望过去，带着浓重的不安与慌乱，他的脸色因为过度使用能力而显现出一种脆弱的煞白。 你发现了吗？那些孩子的能力都还不稳定，但是那天我们在城区里遇到的那些人，他们的能力却已经非常稳定而强大了。 通过兰德尔这么一说他提醒，迪克确实想起来了那天他在大厦外见到过的后天变种人们，他们的能力少说也是到了delta级别，不算是非常的强大，但是好在足够稳定可控，一旦在人数众多的情况下也会变得棘手起来。 而刚刚那些孩子们，他们的能力还没有到达这样的程度，至少彼得一个人勉强应付的过来，即便是发射出了什么能量弹，也不足以致命。 除了佐拉博士的出现，其他的一切都进展的太顺利了。 兰德尔说，我不是说进展的顺利就是我们进圈套了，但迪基，我总觉得这里防御的战力有点过于薄弱。 那天在哥谭里的战斗中就已经抓捕了很多的变种人，按照你的说法，他们的变种能力都是已经达到了某个标准的，那么这里人力比较少也就不奇怪吧？迪克分析道，更何况等等，是小提的通讯 露拉在迪克的怀里挣扎了一下，好像半梦半醒的模样，可能是被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兰德尔拧起的眉间松了点，上前接过了露拉。 小姑娘在他的臂弯里翻了个身，伏在兰德尔的颈窝里再次昏昏欲睡。 迪克侧过身接起了提姆的通讯，怎么了？ 神谕说哥谭里面出事了。 提姆言简意赅，语速极快，不知道是谁将那些变种人的抑制器关上了，他们不受控制，从监管的地方跑了出去。 塞勒涅。 这个念头一跳出来，迪克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结合兰德尔刚才说的那些话，他就算是傻子也能反应过来。毕竟他们从一开始关注的重点就是露拉的位置，即使查到了塞勒涅的身上也只是探查了一下对方的真实身份与档案。 大概是监控的原因，他们都默认了对方和露拉一定会都待在九头蛇的基地里，没想到塞勒涅会回到哥谭，而迪克也没来得及在这两天提醒警局的人塞勒涅身上有问题这一块都是属于偷偷调查的范围，迪克也才当上警察没到半年，还没习惯和警局的同事分享情报。 b知道这件事了吗？迪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嗯，我们得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了。 提姆叹了口气，上面的几层楼基本上已经被解决完了，康纳他们也控制住了外面的士兵，只剩下一些小杂鱼和清点工作那个神盾局那边的家伙联系我了，所以只要解决里面的变种人们，我们就不用管接下来的事情。 我清楚了。迪克低声说。 出什么事了？ 兰德尔看到迪克的脸色沉下来就知道一定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塞勒涅可能现在又回到了哥谭， 迪克说，有人关上了那些被抓起来的变种人房间的抑制器，把他们重新放了出来，我猜动手的大概就是塞勒涅。 你的意思是啊，这样就能说通了。兰德尔忽然瞪大了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也怪不得塞勒涅会和九头蛇合作。 什么？ 总之，边走边说吧，兰德尔拉开楼梯间的门和迪克走进去，快点把这里的事情解决好，我们就能快点赶回去。 毕竟是美国队长、黑寡妇和蝙蝠侠一路打上去的，被放倒的人歪歪扭扭地靠在走廊上，兰德尔和迪克也就是帮忙检查一下还有遗漏的，补顿打，确保他们没有人能够再次跳起来搞事情。 兰德尔一边走一边和迪克简单地说了一下塞勒涅与九头蛇、露拉之间的关系，塞勒涅和露拉是九头蛇在造神这个实验中唯二的存活体，也就是通过融合底下那个巨大尸体的力量而出现的改造人，这也是为什么露拉会认识塞勒涅，那天在酒店里会愿意跟着她离开。 在我意识到塞勒涅曾经也是九头蛇的实验体之后，就不相信她会是九头蛇的人，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太多的怒火你知道吗？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第一次遇见杰森时那样，他们都是被仇恨驱使着的人。 迪克张了张嘴，但还是没有问出兰德尔第一次遇见杰森时到底感受到了什么，他光是想象一个死而复生之人的痛苦就足够让他说不出话了。 所以塞勒涅绝对是痛恨着九头蛇的，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并不单纯。 那如果是控制呢？万一九头蛇能够控制她呢？就像这些变种人一样。 我想这种控制应该只存在于塞勒涅的身上。兰德尔解释道，成为恩底弥翁的机会、神明的宠爱这些都是席德拉的原话，而无论是他所说的话还是他手上的月亮纹身，指向的都只是塞勒涅，塞勒涅才是唯一那个能够控制他们的人，而她和九头蛇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 兰德尔的感知能力在这一层彻底清扫过后很快又收了回来，去向跟上面的一层。 分卷(66) 生活在这个国家的拉丁裔变种人会受到什么样的歧视其实很好想象，就算是露拉，我在前两年带她出去时也有小朋友欺负过她，那是这个世界的通病，人类对于非同类与生俱来的恐惧。其实一开始我们在布鲁德海文时，对那些使用暴力行径报复社会的变种人的侧写就已经猜到过真相了塞勒涅要挑起人类和变种人之间的战争，她要站着将她曾经受到过的屈辱都要回来 所以她才宁愿和九头蛇合作，即便这个组织也从来没有将她看做过是个真正的人类，但九头蛇赋予了她力量，属于月亮女神卢娜的力量。九头蛇使用卢娜制造能够让普通人变为变种人的药物，而这些转变的变种人则只听命于塞勒涅的控制或许露拉也能够，这可能就是他们把露拉带过来的原因。 那他们是互相合作又相互牵制的关系？ 之前是，但现在应该不是了。 兰德尔摇了摇头，塞勒涅会愿意将露拉带过来就一定预想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将九头蛇作为了诱饵，鱼儿也就是我们，都咬钩了，她给自己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去达成她的目的，颠覆现在的社会我想那时小丑应该就是由于这个原因才和她合作的吧？ 他们又上去了几层，兰德尔的能力可以清楚地知道还有没有人醒着。最后他们站在这一层的铁门前，将门锁敲坏。 后门就在这栋建筑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他们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就是最开始他们过来的海岛，天空黑沉沉的，海浪声清晰巨大。 一架作战飞机就停在他们的头顶上方，卷起狂风，而周围的巡逻士兵都已经倒下了，被人拿绳索一捆捆绑了起来。 露拉终于在冷风里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牵着兰德尔的手指站在一边，脸颊被海风吹得通红。 这里已经解决完了，兰德尔将乱飞的头发往后一抓，对迪克说道：我们回哥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就要大结局了！ 亲亲老板们！ 感谢在2021082423:44:27~2021082523:55: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6章 康纳。黑头发的氪星人站在他面前简短地自我介绍,你可以叫我超级小子。 是在电视上见到过的人 兰德尔对康纳点了点头。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氪星人，和人类也没太大的区别嘛，情绪也有好好地被感知到 和他前几年在纽约大战接触到的那些钢铁巨兽有着天壤之别,相比较之下，那些只会暴力破坏建筑的家伙就只不过是一堆用金属堆砌起来的巨型虫子，很难说是否存在自我意识。 不过站在他眼前的氪星人倒是情感丰富，兰德尔能清晰地感受到自从提姆走入作战飞机里后,康纳的心情就开始往上飘了,就像邻居家的狗狗看到了挂在腊肠店上的腊肠时一样他并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而等到蝙蝠侠也在那之后上了作战飞机时,康纳摇摆不定的心态又噌一下摔了回去。 怎么说呢总之是个很坦率的男孩。 嘿,好久不见,兰达，有想我吗！ 沃利帮忙收拾完残局就闪到了兰德尔的面前,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拥抱。 沃利,好久不见。 战机平稳地向城市开去，沃利拥过来马上又站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不过我有在电视回放里看到你哦,原来那天暴打了一条街的变种人就是你啊！我们本来还担心人手不够，解决完手头的事情就去帮忙的，结果忽然间就说有一个人都解决了，还是为是主席去救场了 说到这里，沃利偷偷瞥了眼另一边的蝙蝠侠,对方似乎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的谈话上，于是松了口气，他们联盟的顾问有时候并不太愿意让他们联盟主席到哥谭来。 沃利弯下腰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露拉：这位就是你的妹妹？上回太急了，都没见到嗨？我是闪电小子。 捧着宵夜之后的加餐小面包的露拉抬起头看看沃利，警惕地将手里的面包攥得更紧了些。 她对这一屋子的蒙面义警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有在被靠近时会护食地往后躲一些。被从九头蛇基地带了出来后也情绪也没什么变化，平稳得就好像她不是那个被绑架了的人。 露拉不爱说话抱歉。兰德尔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不好意地对沃利解释道。 哦、这也没什么嘛，小姑娘是会有点怕生。沃利抓抓头发，最后从制服里摸出了一块平时补充体力用的压缩饼干递给露拉。 小姑娘这会儿倒是不躲了，大大方方地将饼干收到自己的手里，半眯着眼继续享受红豆面包柔软甘甜的口感。 战机里还有其他人，大部分人和泰坦的成员都在。 不过杰森不在，他没有上来，而是选择留在九头蛇的基地里先统计那些被抓走了的孩子们，兰德尔知道他一开始会掺和进这件事情，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他想要调查孤儿院孩子失踪的真相。 杰森应该还是想要找到那个把手链给他抵汉堡钱的小女孩的下落。 无论生死，总要有个结果。 史蒂夫和娜塔莎受到了很好的招待虽然战机上也没什么太好的慰问品或许是因为美国队长是大部分美国小孩从小到大的偶像？又或者是在正义联盟成员关照着成长的小辈们都对另一个同样鼎鼎有名的组织怀有好奇。 不过他们所有人心情最关注的还是哥谭目前的状况。 迪克、提姆和布鲁斯、托尼他们都围在战术台那儿研究神谕整理发过来的最新情况。 先前被收容在警局里的变种人们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那些达官显贵们失踪的家人，没同意他们把人带回去，政府就已经是顶着被口诛笔伐的压力了，更不要说在如今这样混乱的现状中开枪威胁他们，实在是两头都难做人。 而且变种人普遍身体都素质好，催眠弹和电击枪只能派上几分钟的用场，但凡是没来得及扣上变种人抑制器，他们一会儿就又生龙活虎。 正是因为警方和军方都有所顾虑，因此他们险些连阿卡姆都没守住，看情况塞勒涅是想和那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联合起来。 好在现在他们的人手足够，蝙蝠侠冷静地给在场的每个人安排了接下来需要去解决情况的位置。 塞勒涅大概就在这个位置。 通讯器那一头传来的神谕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虚拟屏幕在他们的一侧闪烁，上面是一位红色头发的年轻女性在说话，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她的脸被屏幕反射的光映得苍白。 说实话，兰德尔第一眼见到芭芭拉的时候差点把人认成了塞勒涅。 不过她的周围被很多强大的变种人包围了，似乎有能够影响电子传播的变种人，总之监控的信号和窃听器都不稳定。 塞勒涅就在gcpd内部，在不设防的同事背后下手也怪不得她一开始会潜伏这么久。gcpd里有除了蝙蝠洞以外整个哥谭最完整的情报系统以及监控器，占据了警局对塞勒涅他们来说，计划基本上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五十，大部分的警卫干员被提前解决，还能发布消息迷惑军方的帮助，拖延时间。 蝙蝠侠不在的情况下，哥谭沦陷的速度似乎格外快。 兰德尔垂下眼睛看看自己脏兮兮的长裤，膝盖还在发酸，但是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一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情绪在他的身体里随着血液奔腾。 该结束了。 他想到，一切都该在今晚结束了。 他长久以来的坚持、抽丝剥茧里拼凑出来的真相、尸首里掩埋着的无法开口诉说的痛苦都该结束了。 兰德尔动了动手指，摸到了口袋里的那一小块金属残片，很小却也很重，放在口袋里沉甸甸地向下坠着，比之前查尔斯教授拜托他带回去的那一块还要小一点，他用一只手正好能整个包住。让人不禁怀疑就这么小的一个铁片真的拥有能够打开地狱之门的力量吗？ 不过它确实很冷，透着一股要让人汗毛耸立的寒意，仅仅是手指轻轻在上面触碰，也能在一刹那带来仿佛血液都要结冰了的寒冷。 开口向迪克询问这个能否让他带走的时候，对方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毕竟这是九头蛇的东西，无论怎么样都还是要经过正规的流程确认是否有危害性才能决定最终的去处。 只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会用到。他当时是这么解释的。面对男友略带迟疑的目光时，伸手捏住了对方的手腕，继续说道：我之前也处理过这个，相信我，在接下来的战斗里绝对会用到它。 兰德尔一边在心里大喊抱歉，一边将柔和的情绪一点点随着体温传递过去，没想到第一次对迪克使用能力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迪克心中摇摇欲坠的天秤毫不犹豫地就向他倾倒了，向前来善后整理的工作人员要来了铁片。 我能去见塞勒涅吗？兰德尔问道。 战机里的声音有一瞬间的凝固，只剩下两侧发动机引擎模糊的轰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几秒之后迪克磕磕绊绊地开口说：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差，我觉得还是 我有点事情想要问她。 托尼的视线在他们之间转来转去，建议道：漂亮小孩，不如等到我们把她控制住了，你再去问她事情也不迟。 兰德尔沉默了一会儿，手指不安地搅紧了衣服的布料，但是她作为杀死我家人的真正元凶，我有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他的目光注视着蝙蝠侠，他知道对方才是现在最有话语权的人。 蝙蝠面罩下的蓝色眼睛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就像如今的哥谭一样，带着风雨欲来般的沉重，叫人心惊胆战。 可以。 蝙蝠侠低沉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出现，迪克和提姆疑惑地看了看布鲁斯，怀疑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兰德尔松了一口气，垂下眼睛，发现自己的手指有些颤抖。 散落在空气中无形的力量溃散开来，无人察觉，但他此刻的心跳变得无比剧烈，像是上课开小差时险些被老师抓包了的窘迫一样。 蝙蝠侠不愧是心志坚定的黑暗骑士，要让他不知不觉地就对自己充满信任还不被发现动了手脚简直是hellhard模式，是《鬼泣4》的boss战加《只狼》的操作再加上《黑暗之魂》的关卡这种程度的艰难。 康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过来。 康纳的眼睛透彻干净，仿佛能穿透过兰德尔的身体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就字面意思而言，氪星人好像真的做得到过了一会儿似乎辨认出了他并没有恶意，最终什么都没说。 兰德尔在心底叹了一声，心想，我要收回前言，氪星人和普通人类果然还是有点区别的，他们可能在情绪感知这方面要比人类敏感多了。 战机穿过雨幕停在了哥谭的上方，他们从一处距离混乱最近的位置走出了战机，各自往分配的地方过去。 城市里大声回响着警示的声音，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混乱的气味。 恐惧与硝烟，这座城市里最常出现的两种东西此刻达到了某种峰值。 兰德尔握了握那块沉甸甸的铁片，在夜雨里呼出了一口气，坚定地往gcpd的方向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亲亲老板们！ 感谢在2021082523:55:10~2021082923:54: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隔壁老王的栗子30瓶；青迟醉花11瓶；silence、岸边露露露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兰达,你要一个人去吗？迪克喊住兰德尔，声音里带着担心。 夜翼就是这样的人，他过分温柔,对亲近的人有着不加掩饰的浓烈爱意，因此偶尔也会被兰德尔在心里吐槽实在是太像他妈妈了。 有一段时间兰德尔观察过迪克，就是在他刚发现夜翼会在他身上留下定位器的时候，作为心理学专业的学生下意识的分析：迪克格雷森十分缺爱,这一点和兰德尔自身也很相近,他们两个都是过早就失去了亲人的孩子,太懂得寄人篱下的苦楚了。 但另一方面迪克又与兰德尔大相径庭,在情感上迪克更倾向于主动,而兰德尔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被动，碍于天生的变种能力,他比起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情绪规格更大,再加上警局的兼职无数次挤压着他的情绪崩溃边缘，他早就在过于庞大思想乱流中失去了感性这方面的感知可迪克不一样，可能是小时候待在马戏团的缘故,至少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迪克的情绪会更加饱满丰富。 这种感情一开始让兰德尔感到新奇，但渐渐地也令他有些恐慌因为他发现迪克的精神状态其实是很不稳定的 或许他们这类人，义警、大家都是这样，每天将自己的生活分裂开,从昏暗的世界里分出非黑即白的两面，自虐一般地生活在里面。这个身份会不由自主地附加一些名为责任的东西上去，所以他们的行动越来越拘束，越来越压抑，毕竟责任感这种东西不是说没有就会没有的,它只会随着每个人的行动堆叠得越来越沉重，将人淹没得越来越深。 正义感、他人的期待与憧憬、自我的约束这些东西说不定在哪天就会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从预想出现开始，就没打算告诉迪克。 他不想，也不能让迪克知道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类人，他不是做超级英雄的那块料，所以他才早早地放弃x战警这个可能前途大好的头衔，蜗居在布鲁德海文。 迪克是个和他彻底相反的人。 兰德尔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迪克，对方在沉沉的夜色里穿过雨幕跑到他面前，从下午开始你就不对劲，兰达，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 兰德尔轻轻地摇了摇头，伸手触碰了一下迪克的脸颊，被哥谭的夜雨吹得冰冷的肌肤柔软湿滑，他叹着气拥上去，像是个走到了末路的旅者，指尖发凉，带着孤注一掷的悲伤。 分卷(67) 我一个人可以，你去帮其他人。 你这样真的很让人担心。 迪克低声说，你不是打算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吧？给我一个理由，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去。 兰德尔推开他皱着眉想了几秒钟，开口说道：塞勒涅很喜欢你。 呃、没到到他会这么说的迪克被噎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无奈地说道：我对她从来就没什么想法。 我知道兰德尔垂下眼睛咕哝，我就是不想让她见到你。 眼看迪克还想说什么，兰德尔连忙打断，正声说道：放心，我有把握的，你就不要担心这么多，去帮小提他们好了，今天受伤的市民可不少。 他松开手往警局的方向走过去。 以往会穿透浓夜投照在天空上的蝙蝠灯似乎被打碎了，如今只留下一束惨白的光线直冲云霄，裹挟着夜雨的乌云翻卷着，好像有轰鸣的雷声与闪电在其中酝酿。 口袋里的铁片沉沉地向下坠，好在韦恩家提供的作战服质量上乘，即便负重也不会轻易变形。 天气预报上说暴雨将在今天结束，晚上只有小雨，但是雷鸣声还在远处沉闷地响起，偶尔一闪而过的闪电将路灯被破坏了的小路照得格外亮堂。 警局的位置距离这边不算远，兰德尔虽然没来几趟，但是对这周围的路倒是记得很清楚。 晃荡在路边的一些变种人和之前一样，神志不太清醒，浑身上下就透露着不太智能的表现，被兰德尔随手敲昏了丢在巷子的角落里。 gcpd内部有一部分的警员被塞勒涅控制住了，戈登局长倒是免于一难，他白天在研究蝙蝠侠留下的线索，和几个警员在周边的港口检查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警局被人渗透了个干净，连忙去和军方联系。 因为有人质的缘故，军方暂时也无法出手进攻警局，只能派军队在周围保护一下市民，同时和塞勒涅僵持。 兰德尔虽然只身一人，但他清楚自己比军方更占据优势，要说为什么 因为塞勒涅在等他。 或者说在等他和迪克，不过他已经把迪克支开了，四舍五入一下就是在等他了。 意识到露拉和塞勒涅从前就认识后，兰德尔心中就隐隐出现了这个想法，自己或许也是塞勒涅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上一次他们解决九头蛇的时候，托尼斯塔克在结束前对他说他们在找你，这个他们是九头蛇，也是塞勒涅。 他们需要露拉，更需要兰德尔，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兰德尔是argentum改造计划中唯一成功的一个案例。 而这件事，九头蛇或许不知道，但塞勒涅一定察觉到了他们第一次在警局见面的时候，塞勒涅肯定一眼就认出了自己身上有着卢娜的力量残留。 gcpd的位置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天空中低低地飞着几架飞机在监视，周围高楼上也有狙|击手在待机，兰德尔不漏痕迹地观察了一圈，最终还是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进去。 有人拦他，但是没几下就被收拾掉了，倒在地上陷入昏迷，兰德尔回头往黑沉沉的雨幕里看过去，目光锐利，像是某种警告。 军方派来的人迟疑了一下，他本想让军队趁机一起进攻，但那个走进去的年轻男人给了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分明有着一张好看的脸蛋，但凌厉的眼神却如刀片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那个是 是我们警局的一位警员戈登局长也看到了，他刚收到蝙蝠侠的消息，一边擦着顺着头发流下来的雨水，一边看着监控器里兰德尔的半张脸，心虚地补充道：就是前几天抓住了小丑和稻草人的那位。 啊，那个！正好那天带队，亲眼见证了兰德尔一顿爆发干翻了场外所有变种人的领头抬高了点声音，可那天不是个女人吗？ 戈登局长哈哈了两声，这、可能是他的个人爱好吧？ 军方领头的人顿了顿，对他人的私生活不好做评价，于是只好说：那趁现在我们就跟在他后面进去好了。 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戈登往后看了看，他们暂时将这个靠近警局的商铺当做是临时的根据地，借由监视仪监控gcpd的变化。 虽然带了军队过来，除了一部分人在周边解决那些作乱的变种人，剩下的一部分还是听从命令暂时待机。 他的能力比较特殊，戈登回想蝙蝠侠给他留下的简短口信，试着将那些内容尽可能地扩充，我们贸然进去，可能会被他敌我不分的能力波及到，还是等等吧？ 等什么？等那些义警？领头的人不赞同地拧起眉，我一直都不赞同你们和那些个义警合作，罪犯就是罪犯，拿什么噱头来伪装自己！迟早我要把那些家伙都抓起来。 戈登头痛地按了按脑袋，将对方的手按下去，沉声说道：总之这里是哥谭，你得听我的，外地人。 相比起外面军方和戈登局长之间的剑拔弩张，兰德尔就要轻松些了。 大概是察觉到了来者是兰德尔，等他走进gcpd后那些变种人甚至都不拦他了，视若无睹地任由他从身边走过。 那扇经常被砸坏的大门毫不意外又坏了，半边的金属从门框边脱落下来砸在石阶上，警局内部也是一团乱，本来就因为案件的原因没时间整理，里里外外都堆满了文件，现在更是各种报告撒了一地，空气里带着浓厚的咖啡与潮湿的雨水味道，墙壁上多了几排弹孔，透明圆形穹顶中央的复古水晶吊灯砸在某位运气不好的职员工作台上，装饰水晶碎成粉末。 金属监牢里关着人，兰德尔路过的时候观察了一下，有些是平时因为小偷小摸被关在里面的人，还有一部分就是没来得及撤离gcpd被塞勒涅抓起来的警局成员，大部分都是证物科的人，还有一部分守卫，被捆得严严实实丢在里面。 看上去塞勒涅并没有对他们做什么事情，兰德尔也不确定自己现在解救了这些人，其他的变种人会不会攻击他们，只好先去找塞勒涅在什么地方。 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洒满了文件报告和零零碎碎的残渣，那些变种人声音清浅，像是一群无机质造物，兰德尔一个人走上楼梯时的声音反而更加清晰。 今天不穿裙子了吗？ 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冒出来，她的口音很奇特，声音拉得缱绻而低哑，放在其他的场景里大概算得上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加分项。 今天是我的个人恩怨，兰德尔对她笑了一下，所以没必要穿。 我还很期待呢。 塞勒涅叹了口气，口吻里带着遗憾，她低头用银匙搅了搅咖啡，露出来的指甲上涂了暗红色的指甲油，和她的发色相似，像是一束即将要枯萎的玫瑰花。 浅灰色的眼瞳微微眯起，塞勒涅问道：所以，你是一个人来的？ 是啊。 兰德尔往塞勒涅的方向走过去，大理石地面发出低叩声，别看了，迪克被我支开了，他不会过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总算能把之前的伏笔都写出来了，不然我都快忘记我写了啥了tat 太烧脑的设定果然不适合我，下次一定继续写无脑甜饼（落泪）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82923:54:18~2021090221:26: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林顿狗粮商100瓶；岸边露露露32瓶；静候君临、青迟醉花20瓶；silence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8章 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兰德尔温和地弯起嘴角，大部分时间里，他对女性都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客气,我当然知道你想见他。 塞勒涅的脸色沉下来，不再像刚才看到兰德尔上来时那样充满戏谑了。 你不会以为我看不出来吧？有人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男朋友，我当然不会想让他过来了。 你们 塞勒涅一怔，有点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为什么要和九头蛇合作？ 兰德尔收起了玩笑话,盯着她问道,你明明也是他们的受害者不是吗？ 女人坐在转椅上,那正好是她来到gcpd后被分配到的工位。电脑屏幕亮着,上面跳动着一些兰德尔看不太懂的数字,照他以往的经验和电影里得来的知识来看，大概是在黑入什么系统吧。 塞勒涅用那种很复杂的目光看过来,灰色的眼睛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低声道：我不在乎你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闲言碎语，但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受害者。 她扬了扬下巴，摆出了一副孤高的姿态：你会站在这里,应该也猜到了我只是在利用他们，那个基地你已经去过了吧。 我把露拉带回来了。 兰德尔死死盯住她的眼睛，她告诉了我一些事情过去的事情。 淤泥之中卑微的人命、鲜血与死亡相生相伴、实验、改造、伤痛、爆炸那些他无意间在小姑娘记忆深处窥见的一星半点的过去重新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被卢娜女神所加持之后的变种能力似乎在因为眼前人熟悉的能量而低鸣，兰德尔只觉得自己从指尖开始，好像所有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以一种欢呼雀跃的姿态奔向塞勒涅。 白瓷杯倏地脱落指尖，砸在地上，深褐色的液体从碎瓷片里四溅开来，沾在她长长的裙摆上，就像是刚淌过淤泥地一般。 但塞勒涅却没什么反应,忽然愣住了。 脑中的记忆不受控制地通过不可视的微弱连接传送给了塞勒涅，那段屈辱的、卑微的记忆在塞勒涅的眼前再现。 像是要把她伪装出来的假面一点一点地掰开敲碎。 是啊，她为什么要和九头蛇合作？在她经历了那么多不人道的人|体实验后，在她体会到了那么多的痛苦与绝望之后，她到底为什么还要和九头蛇合作？ 这样的问题，其实塞勒涅自问过很多次。在那些沉默的深夜里，在警局审讯室冰冷的玻璃后面，在那些阐述着自己过错的罪犯面前 人是有劣性根的，这些东西藏在人类的基因里，经过数百年间的换代筛选，恶劣的东西早就深埋到了骨子里。 因为好人总是活不长的。 是麻木不仁、冷血旁观、盲目从众、贪婪自私造就了现在的社会，造就了她的童年，造就了这个名为塞勒涅的女人一生。 你懂什么？塞勒涅回过神来，咬牙切齿，手指捏紧成拳，你只不过是看到了，但你能理解吗？！ 她站起身，红色的细高跟踩进碎瓷片之中，安静的空间中只剩下了这点清脆的响声。 塞勒涅的手指摸到腰间，将别在那儿的手|枪抽了出来，当着兰德尔的面换上弹|夹、变换保险栓、上|膛，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兰德尔的眉心。 兰德尔笑了一下，好像正面对着枪|口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所以你就想发动战争吗？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你，对普通人深恶痛绝你知道吗？上一个有这样的想法，并付之于行动的人，现在还在我们学校里和泽维尔教授下象棋呢。 万磁王对，你说的没错，他是放弃了，塞勒涅说道，但我不是他，我不想当什么圣人，那些深仇旧恨我不会放下，人类欠我的也都要还回来！ 唔、我赞同你一部分的观点，看起来我们是一类人啊，兰德尔叹息道，如果我的哥哥没有死的话，我应该和你很聊得来。 他弯起眼睛，往前走了几步，亮蓝色的眼睛在暖色的吊灯照射下，恍若有着一簇燃烧着的火焰直到他的胸膛撞上枪口，他用力又拽了一把，将枪口压得更实，对上塞勒涅有些惊奇的目光时，沉下眼睛，细长浓密的睫羽扫下来，笑意几乎不达眼底，像是一具精致的假人。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话是没错，但那些和你毫无牵扯，就只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而死去的人呢？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践踏他们的生命，踩着人骨捧起你的功业吗？ 兰德尔倾身握住手|枪的枪管，眼瞳里印着另一个人的倒影，一字一顿道：你以为你是谁？ 你有什么资格去评判他人的生死？ 在他的身后，长长的阶梯下面，那些被控制了的变种人们停下脚步，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过来。 从两年前开始，到这一个月为止，除去实验室里被绑架走的人，上报布鲁德海文警署的意外死亡案件一共有两万一千六百份，和你有关的几乎占据了其中的一半。 兰德尔盯住塞勒涅苍白的脸，我每一份都看了，每一具尸体都验了。 你能理解他们死前的痛苦吗？ 兰德尔在她的耳畔低喃，这个动作像是他将女人搂进了怀里一般。 枪|口更加用力地支在胸口上，隔着薄薄的衣服也能感觉到凹凸不平的冰冷轮廓，他的另一只手隔了几公分环绕在塞勒涅的身后，低低地笑了一声。 我可是一点不落地全数尽收了，你要不要体验一下？ 塞勒涅的身体僵硬。 这几年她见过很多人，无论是审讯时面对罪犯，还是同九头蛇一起去游说各方，她见过胆小如鼠的，见过刚正不阿的，也见过疯狂凶狠的，但是像兰德尔这样不要命的，确实没见过几个。 你就不怕我开枪吗？塞勒涅问他。 开吧。 兰德尔笑道，如果你觉得你能在我杀死你之前杀了我，就开枪吧。 塞勒涅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手指扣在扳机上，一时间居然有点拿不定主意，她在为这句过分自大的发言而踟蹰。 分卷(68) 疯子、小丑是个疯子，在塞勒涅告诉他自己想要将整座城市的人变成变种人的时候，小丑大笑起来，拍着手说这个计划不错，那时对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残忍兴奋他完全不在乎那些活生生的人命，他只在乎这有不有趣。 而现在，站在她眼前的人也是个疯子。 没想到她之前居然被这张过分精致的脸蛋伪装出来的假象蒙蔽了这么久。 小疯子。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小疯子。 我们彼此彼此啦。 塞勒涅笑出了声，艳红的嘴角向上扬起，带着孤注一掷的狠意，所以你把迪克支开，一个人过来，就是想要让我放弃？ 兰德尔和她对视了一眼，扬起眉，我可没有这种习惯，真要那样的话，直接让迪克过来，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收手了哦我虽然不想当什么坏人，但也说不上是个好人。 正所谓没有见过黑暗，就不要劝人去往光明。他才不会干这种煞风景的蠢事。 毕竟按照你的逻辑，我们冤有头债有主嘛。兰德尔温和地说道。 塞勒涅的直觉在脑中叫嚣着危险，一种陡然生出的寒意叫她咬紧牙关，视线对上了兰德尔亮蓝的眼瞳，明明漂亮的像个玻璃珠子，但就是令塞勒涅下意识地扣紧扳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已经确认了自己的能力对兰德尔不能起作用，她虽然也拥有卢娜的神格，从根源上有着和露拉相同的能力，但确实不能够像是控制那些变种人的神志一样来控制兰德尔。 如果直接开枪的话，子|弹会确确实实地穿过兰德尔的心脏总之，要在那不安感来临前，将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彻底消除。 塞勒涅的手指用力，扳机扣下，枪管后缩，迸射出硝烟的气味。 时间在那一刻被拉长，慢动作一样几乎能够清楚地看到火星溅出，流动的风，墙上的时钟，还有塞勒涅皱紧眉心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凝固住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不能参与进人类之间的斗争对吧？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从头顶冒了出来。 兰德尔眨了两下眼睛，从善如流地松开握着枪管的手，从抵着枪|口的位置往后退，视线细细地扫过眼前女人被冻结了的表情，然后抬起头，微笑着看向了漂浮在半空中的那个恶魔，然后对着那儿招了招手。 名为克劳利的恶魔依然穿着他那套经典黑西装，架着六亲不认的黑墨镜，正无精打采地撑着下巴，身后的一对黑色的羽翅缓慢地扇动着。 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兰德尔乖巧地说道，星辰之子的事情还是你先告诉我的呢，她在滥用卢娜的力量，这就已经不能只算是人类之间的斗争了吧？我可是特地打电话去询问了路西法。 恶魔选择不接这一茬，不愿搭理自己上头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上司。 如果我来玩了一步，说不定你就死了。 克劳利看了看塞勒涅手里的枪，又看了看兰德尔。 唔倒也不会，兰德尔轻快地说道，这种类型的手|枪只要卡住枪管，堵住枪|口，就发射不了子弹，顶多就是运气不好，炸膛受点伤吧。 人类真是阴险啊。恶魔感叹道。 不然怎么说坏蛋活的久呢，兰德尔笑眯眯，我还想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不会这么快就死掉的。 这话听起来是有那么点卑鄙，但毕竟倾听者是个恶魔，足够坏足够邪恶，对兰德尔的发言也是听过就抛之脑后了。 所以你做好决定了？克劳利挑眉。 没做好决定我也不会打电话给路西法了。 兰德尔弯起眼睛。要知道瞒着迪克他们偷偷联系到路西法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好了好了，那就速战速决吧，克劳利嘀咕道，我还要赶回纽约呢。 兰德尔摸出了那块沉甸甸的铁片，沉重的金属缓缓地从他的手中漂浮到了半空，而克劳利的手上也出现了一柄长长的，几乎有一人高的三叉戟。 你还真找到了最后一块啊。 克劳利伸手将铁片捞了过去，像是之间有什么磁石吸引一般，铁片自动依附到了三叉戟之上，补上了最后的一块缺陷。 那柄乌黑的三叉戟在空中忽然颤了颤，发出了一阵刺目的光，等兰德尔再一睁眼的时候，路西法的三叉戟已经变成了通体黄金的亮闪闪的模样。 稍微有点和那个恶魔不太相配，让兰德尔不禁想起了那些描述路西法的神话故事里，地狱之主在堕天之前似乎也曾是个六翼大天使。 好多年没看到这个了，还是一样的难看。 克劳利撇撇嘴，勉勉强强地握上三叉戟，似乎是在背地里暗戳戳地吐槽自己上司的审美，还是快点拿给蓝魔鬼好了。 时间在克劳利触碰到三叉戟之时松动，世间的一切再次有条不紊地重新运转，钟表盘上的指针越过12，窗外的绿植发出被风雨拂过的沙沙声。 手|枪炸膛时发出一声沉闷的爆破，塞勒涅的手一甩，将手|枪甩了出去。 等你 她有些惊讶地看着不远处的兰德尔，好像在奇怪这个人怎么一瞬间从她的眼前到了另一个位置。 冤有头债有主嘛。兰德尔对她说，你害死了我哥哥，我也只好让你亲自去和他道歉了不过、嗯，他也不一定会在地狱。对吧？ 现在能上天堂的人可不多。 克劳利开口说话时塞勒涅才发现他的存在，变种人还是 那对黑色的宽大羽翅让她眼瞳紧缩，一个不敢置信的想法从她的心底冒了出来。 克劳利墨镜后的蛇瞳注视着这个女人，手指轻轻地按在三叉戟的长柄上，那里刻着凹凸的浮雕，大多是些从神代遗留下来禁咒。 在此，宣判。 他开口说到，你有罪。 仿佛有一声无形的钟响，沉重的铛声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空气撕裂开来，化作了一个扭曲的旋涡，出现在塞勒涅的身后，黑色的火焰从边缘溢出，火舌肆无忌惮地张狂摇曳。 塞勒涅甚至不能移动自己的双脚，那一声你有罪就像是一个铁烙狠狠地镶进到了她的灵魂上。 火舌化作手臂，有老有少，粗粗细细，或许那些都是因她而死去的人，就这样用力地卷上塞勒涅的手臂、身体，毫不留情地将她拽进了地狱。 兰德尔沉默地看着她，地狱与人间的通道在他眼前短暂地开启。 他面无表情，罕见地冷沉，金色的眼睫轻颤。 地狱是一切罪恶的汇集之地，烈火灼烧，挤满了怨念与恐惧，他的能力最习惯接收的就是这一类痛苦，大脑神经敲打着他，警示他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这让他差点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但是不行。 他要亲眼看着塞勒涅万劫不复。 女人痛苦狰狞的表情与那些红色的不详光芒残存在他的视网膜上。 通道关闭了。 工作结束！拜拜。 克劳利毫不留恋，收了三叉戟就闪人，走之前对上兰德尔说道，这样我们之间就两不相欠了，哦，这个我们只是特指路西法。 他摸了摸下巴，稍微又凑近了些，不过你嘛，说不定确实有当撒旦信徒的天赋？ 兰德尔扯开嘴角，拜拜。 塞勒涅消失之后，控制着那些变种人的力量也消失了，在街上的变种人们忽然回过神来，惊恐而害怕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兰德尔回头看了看他们，转身走回到了前面的铁牢里，将被关在里面的警局工作人员都放了出来。 已经没事了。 兰德尔对他们轻声说。 被松开的束缚的人小声道了谢，看着他苍白没多少血色的脸，迟疑地询问他是否需要休息一下。 兰德尔愣怔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转身走开了。 通讯器早就被他丢掉，他走出警局的时候雨还没停，遥远的天际传来轰隆作响的雷鸣。 他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疲惫感在这种时候才缓慢地从身体里泛上来，一节一节吞噬他的肢体，精疲力竭的感觉随着神经末梢传入大脑。 雨里有声音，似乎是有人在喊他，遥远的、熟悉的、轻柔的。 几秒过后，一个微凉的怀抱就搂住了他，雨水中缠绕着微弱的木质香气和一点点血腥味。 兰达，太好了！你没事！ 迪克的手臂收紧，用力地将他抱进怀里。 我兰德尔缓缓地抬起手，轻轻地搭在迪克的后背上，他的头埋进迪克的颈窝，闷闷地说道，抱歉。 嗯 他埋进迪克的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样能赶走所有的疲倦与无力。 他好像听见有人在念圣经，在他的耳边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我也走完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从此以后，自有公义的冠冕为我留存。* 迪克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柔和而平静，一股温暖的舒适的感觉将他笼罩住了。 他的男朋友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里就结束啦，谢谢老板们的陪伴！ 兰达确实不是一个大善人，观察一下就能发现他文中的所有行动在大部分时候都是为了寻找真相。 *出自提摩太后书第四章第七节 【提后4:7】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 【提后4:8】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就是按着公义审判的主到了那日要赐给我的，不但赐给我，也赐给凡爱慕他显现的人。 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的，但是现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叹气） 这本后面写的很痛苦，每一章都要来来回回改好几遍，好气哦，下次绝对，只写小甜饼！ 最后和老板们贴贴！爱你们！ 第89章 塞勒涅死了。 兰德尔的声音低低的,像是梦中的呓语。 嗯嗯？什么？ 迪克本来还在心疼一人作战的兰德尔，小变种人看上去就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停顿了几秒之后才忽然意识到兰德尔在说什么,顿时紧张了起来。 她死了？发生什么了，是意外？还是咦，兰达？ 怀里的人不再出声，软绵绵地靠过来。 迪克连忙扶起他,就见兰德尔蔫蔫地垂着脑袋,脸色苍白,眼睛已经合上了,长长的睫毛上坠着细小的透明雨珠,像是落泪了一样。 不会又发烧了吧？迪克不安地想到，将额头贴过去。 昏沉沉的变种人前额滚烫,连吐出的气息也是灼热的,迪克的肌肤在冷风与夜雨中被浸得冰冷，兰德尔下意识地追着迪克的体温蹭过去，又一头栽回了迪克的怀里。 迪克：还真的发烧了。 毕竟也是,明明前两天才刚退的烧，今天又是这么一顿折腾，手臂上一些细小的伤口淋了雨，会这样也不奇怪 之前在战机上的时候就该注意到了，兰达分明就是在逞强。 淅淅沥沥的雨幕里传来脚步声,迪克将兰德尔的脑袋按在怀里，侧目看了看，是军队和警局的人，后面似乎还跟着几个电视台的摄影师，扛着摄像机从那头冲过来,打光灯远远地照过来，晃眼得很。 迪克在心里衡权了几秒钟，想想布鲁斯他们就快过来了，再加上刚刚兰达语焉不详的话，留在这里肯定会变得很麻烦，还是先把人带回去吃点药 他搂紧兰德尔，钩爪枪向一侧的墙壁上发射，打光灯还没扫到他跟前，迪克抱着兰德尔的身影就一晃，消失在了gcpd的门口。 迪克记得自己在这附近有个安全屋，先去那边，等雨小了点再回庄园也行唔，还不知道塞勒涅事情的结果到底是什么样，等会儿应该会有人验尸吧、警局的监控也没坏 他有些烦躁地拧起眉，心中盘算着要不然还是先把人藏起来好了，等到他搞清楚了这边的事情也不迟反正安全屋里什么也不缺，说不定比待在韦恩庄园里更能让兰德尔自在。 变种人出门前穿的就是迪克拿给他的作战服，黑色的材质虽然不容易看得出污渍，但当义警这么些年，他对血腥味很敏感，兰德尔身上肯定有什么地方受了伤，想到这个迪克就又烦躁了一点，令他不爽快的情绪挤压着他的胸腔，微弱的烟瘾开始在脑中作祟。 迪克算着剩余的路口，兰德尔的脑袋靠在他的颈边，细软的发丝湿漉漉地粘在他的脖子上，大概是被迪克用一只手锢着的姿势难受，兰德尔扭了扭身体，含糊不清地呓语了几句。 不过兰达好像不喜欢烟味，还是算了。 在哥谭的安全屋虽然很久没回来了，但是提姆偶尔会来偷偷摸鱼休息，所以房间还是能住，不至于蒙上灰尘了。 他按开灯，将乱糟糟的杂物踢到一侧去，抱着小变种人往沙发走。 兰德尔哼哼唧唧地仰躺着，因为突然刺眼的房间光而抬起手臂挡住眼睛。 迪克先烧了点水，然后找出医药箱翻消炎药和退烧药，喂着迷迷糊糊的人吃了药之后才开始帮他换衣服上药。 别乱动，把手抬起来。 吸饱了雨水的衣服沉重又黏糊，难脱的很，再加上兰德尔不是很配合，像个泥鳅一样在他的手下不安地乱动。 兰德尔听见声音后才抬起眼皮看了看他。 迪基 兰德尔拖着声音喊他，嗓音因为受了寒而变得沙哑低沉，恍惚的视线固定在迪克的脸上，对方湿嗒嗒的黑发滴着雨水垂下来，兰德尔眯着眼停顿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抱怨道：我好热啊 分卷(69) 一边咕哝着一边抬起手去勾迪克的脖子，被迪克手疾眼快地从下掀起衣服顺着姿势脱掉了。 唔 被湿衣服糊了一脑袋的兰德尔光着上半身茫然地眨了眨眼，半晌后说道：我有点痛。 你也知道痛啊，之前怎么不说？ 迪克皱着眉将桌上的消毒棉球和止血剂拿过来。 所以说黑色的作战服有时候并不方便，一眼看不出有没有受伤，纳米材料虽说在一定程度上能防火防炸防子弹，但毕竟选做服装使用，密度并没有很高，混战的时候被波及到是不可避免的，连蝙蝠侠那样包着硬甲都天天搞出一身的伤病，就更别说兰德尔一人打翻一路的变种人了。 白皙匀称的肢体上能够很清晰地看到一些渗着血珠的划痕，有一部分甚至已经被雨水泡的边缘泛白。 迪克叹着气，看着这个嚷嚷着好痛的小变种人，无奈地拿热毛巾给兰德尔擦身体，再拿酒精棉花小心地擦过那些伤口。 兰德尔嘶地吸凉气，痛得眯起眼，鲤鱼打挺一样要从沙发上离开，迪克不得不用一只手按住兰德尔的双臂，双膝在兰德尔身体的两侧不让人乱踢，将人死死地固定在沙发上。 兰德尔习惯了酒精的刺激之后就平息了下来，他本人对痛感的忍耐度很高，毕竟是有过上万次死亡体验的人，麻木的痛感一旦持续的时间过久就会被身体的保护机制降低。 迪克垂着头在帮他清理伤口其实过一天就会愈合了，又不是什么重伤。兰德尔这样想到，下意识地放轻呼吸，开始发散思维：但男朋友的服务还是很好的，上药的手法也很熟练不知道以前迪克受伤了是不是也一个人包扎伤口？ 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迪克忽闪的长长睫毛，以及高挺的鼻梁，多米诺眼罩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红红的印迹。黑色睫毛下的蓝眼睛专注地盯着兰德尔的身体像星星？宝石？总之是亮晶晶的东西，他很喜欢。 你要亲我吗？ 兰德尔开口问。 嗯？迪克抬起头，迟疑地望过来，蓝眼睛中闪过一抹惊讶。 不要吗？兰德尔觉得有点失落。 迪克撑在他身体上，停顿了两秒，然后低头凑过来。 可能是因为发热，他的嘴唇又热又干，但迪克的嘴唇是凉凉的，还软乎乎的兰德尔欣喜地仰起头，换了一个更舒服的角度。 这不是很诚实嘛。他在对方高超的吻技下再度变得晕乎乎。 迪克身上汹涌澎湃的情感在过近的距离中狠狠地砸过来，天旋地转地将他捕入一个甜蜜的陷阱里。 但是迪克在生什么气呢？ 兰德尔睁着眼睛看着迪克近在咫尺的，充满怒意的眼睛。 浆糊的大脑暂时停工，他看了一会儿就合上眼睛。 算了。迪克的眼睛就算生气也好好看。 睡着了？ 迪克撑起身体，尽量不接触到兰德尔肌肤上擦了药的伤口，慢吞吞地打量小变种人沉静的睡颜。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吻技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居然可以把人吻晕吗？！ 算了，还是睡着了更让人省心。 迪克继续检查兰德尔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口，彻底将人检查包扎过一遍之后才弯腰把他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 丢在一边的手机里存了许多未接电话和短消息，迪克扫了几眼，是提姆他们发过来的。 现在是凌晨两点，哥谭城被一片黑暗笼罩，他抬起手关上了卧室内的窗户，将轰隆作响的雷声隔绝在外面，又将窗帘拉上，整理了一下自己才拿着手机离开安全屋。 迪克赶去韦恩庄园的路上已经预想过接下来会发生的十几种情况了，从塞勒涅意外死亡、遭到反噬、被雷劈死再到自己的男朋友可能杀了人，还是在蝙蝠侠的地盘上。 这种展开可以说是未曾设想的道路。 他当然知道布鲁斯对于不杀人的底线有多么的坚持，也能想到这件事是他同意兰德尔过去的是自己亲手将那个男孩推上了绝路布鲁斯绝对会非常内疚和痛苦。 问题是，他该怎么在布鲁斯的手下保住兰达呢？ 私奔？ 好像也不是不行。 而等迪克到了韦恩庄园之后，才发现自己完全想多了嗯，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什么东西？恶魔？ 他警惕的表情逐渐变成呆滞，听提姆说的话就好像是在听什么网络小说。 眼睛下面一片青黑的弟弟将电脑转到迪克的面前，播放视频给他看。 警局内部的监控，我们拷走之后就删干净了我想可能是对方特意留下来要给我们看的证据吧？提姆揉揉头发，毕竟是那种传说的生物，扎坦娜说魔法侧的行为一般都是不会被记录下来的，监控又没有动手脚的痕迹只能这样猜了。 哦、哦迪克呆呆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上面是兰德尔和塞勒涅对峙的画面。 女人的手|枪还抵着兰德尔的胸口呢，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说了什么，下一秒兰德尔的人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塞勒涅的另一边，原先还空荡荡的空气中忽然出现了一个有着黑色翅膀的黑西装男人，手里拿着一柄像是亚特兰蒂斯那边的三叉戟武器，没说几句话后塞勒涅的身后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空间扭曲场，将人拽了进去 消失了迪克说道。 是啊，消失了。提姆打了个哈欠，扎坦娜说那是地狱，唔她说对方毕竟是使用了神明的力量扰乱人类社会，这点惩罚是正常的。 迪克呼出一口气，彻底放松了，又问道：那布鲁斯呢？还在gcpd？ 提姆无精打采地抬了抬手，指着楼上的卧房，平静地说：哄小孩呢，露拉没见到兰达就很慌张，带她回来还差点被咬了一口之前怎么没人和我说她居然跑的这么快，我和b两个人都差点没追上说实话，我真的很累了 迪克： 提姆揉了揉脸，所以你把兰达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迪克心虚地移开眼，兰达发烧了，我把他带去附近的安全屋了。 哈，提姆发出了充满嘲讽的轻笑，对自己长兄的想法一目了然：你肯定是想多了。 我明天就把他带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亲亲老板们！ 第90章 事情都结束之后,距离bcpd和gcpd的交换时间还剩下半个月，兰德尔被精心养了几天，马上就又变得活蹦乱跳。 但由于他不仅上了电视直播,还在网络上被人扒出了网红的身份，警局有好几天都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就是想问明白这位漂亮的爱好男扮女装的新超级英雄到底和警局有没有关系。 戈登局长与罗布特局长沟通完，就头痛地让兰德尔暂时停工一段时间,让他多休息休息,不过要他记得把这次的任务报告写完上交。 兰德尔发挥自己十句话能够精简成一句话的能力,潦潦草草地写完就准备上交,被整理书桌的迪克看见了,连夜帮他修改报告，将薄薄的一张纸扩充成了厚厚的一沓,能公开的都事无巨细地写上了,不能公开的也好好地编了能说的过去的借口，毕竟是属于魔法侧的力量，不太好将那些内容放到警局的资料室里。 带薪休假是好事,只是对外隐瞒身份的男朋友还得按时就职，交换期间的工作考核会影响到迪克的年终奖，少了塞勒涅和兰达，剩余的人被分配到的任务就更多了，再加上正在处理那些因特殊原因而变成变种人的普通民众,兰德尔每天都看着迪克早出晚归，眼睛没合几个小时就会被各种意外叫出去帮忙。 是了，谁能想到他男朋友的一家子都是古道热肠的蒙面义警，一个两个的名号报出去不能说是大名鼎鼎，只能说是如雷贯耳,恨不得浑身上下长了十个肝，把24个小时掰扯成48个小时用，要一举铲灭哥谭的黑暗势力。 以至于韦恩庄园一到夜幕降临，房间里就不剩几个人了，从家主到小少爷们全都出去乐于助人，徒留老管家阿尔弗雷德与暂住在韦恩庄园的露拉、兰德尔面面相觑。 好在兰德尔和阿尔弗雷德很聊得来，他毕竟是个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当红网络主播，哄年长者的漂亮话技能早就点满了，再加上阿尔弗雷德总给他一种查尔斯教授的亲切感，兰德尔乐意陪老人家聊天。 露拉就更不用说了，小姑娘长了一张奶膘未消的可爱脸蛋，最是受年长者喜欢的年纪，因此一入夜，露拉就乖乖地坐在蝙蝠洞的战术台上写作业，阿尔弗雷德与兰德尔一边放着电影一边给在外奔波的义警先生们提供战术支援。 兰达 男朋友在少见的夕阳天里回到庄园，一眼看到沙发上的兰德尔，就张开双臂将人搂在怀里，我好累啊。 他凑在兰德尔的耳边小声说，也就只有在兰德尔的面前他能说出这些话了，就像小朋友在无人的地方跌倒了也只会拍拍裤子爬起来继续跑，但要是当着亲近的人的面受了伤，保不准要嚎啕大哭多久人类寻求关注与疼爱的本能罢了。 兰德尔揉揉迪克的头发，迪克已经忙了好几天了，周日唯一一天的休息还因为杰森的事情出去了一趟。 那些政客也太难沟通了还是富豪好说话，迪克被兰德尔的情绪安抚了些，懒洋洋地抱怨道：最近就连黑帮都收敛了些，搞官僚主义的家伙们什么时候能歇歇 嗯，那今天就早点睡好了。兰德尔勾着迪克的头发说道。 晚上可能还有点事迪克的下巴抵在兰德尔的肩膀上，嗅着对方身上熟悉的沐浴乳香气，有些犯困。 兰德尔知道迪克这一段时间在和那些变种人受害事件的家属们沟通，失踪的那些多数都是富裕人家与军|政人家的孩子，查案的时候就凭空给他们警局增加了好多压力，现在更是变本加利，又摆架子又难打商量。 塞勒涅消失后，虽然变种人不再受到她的控制，但因药物影响的身体仍然没有恢复过来，解救出来的很多人依然是一副怪物的模样，那个模样不仅会吓到别人，也会吓到他们自己，为了防止由于心理原因而产生的自残、报复社会行为，警局不得不暂时收容那些受害者，等到解药研究出来后再把人放出去这就引起了很大一部分人的不满，联系记者报社煽风点火，让警局一度处于口诛笔伐的风口浪尖上。 等到解药研发出来就会轻松很多了。 兰德尔说：杜鲁门医生的笔记他们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九头蛇那里搜出来的资料，听艾茜说现在已经到了最终阶段，马上就能投入使用了。 他还记得自己前一段时间和他们讨论过的恢复哥谭死刑的想法，解药的研究绝对是一个突破口，只要有了解药作为筹码，现在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他早就看那些半夜满城乱跑的罪犯不爽了，谁乐意大晚上和对象贴贴睡觉的时候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谁又劫持了人质，谁又安装了炸弹就算是警察、义警也是需要正常休息的吧！ 最好是这样迪克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困倦感一点点涌上来，让他打了个哈欠。 先去休息一会儿吧，晚餐时间我会叫你的。 喔、七点半之前哦。迪克一边叮嘱着一边挣扎着从兰德尔香香的身上离开，在他的嘴角亲了亲，迷迷糊糊地上楼睡觉了。 等到迪克上楼后，露拉才抱着自己被布鲁斯韦恩友情赠送的新初中试卷集出现在兰德尔的面前。 你都听到了？兰德尔熟练地拿起作业检查。 露拉点点头。 那我今天晚上出去一下？他和小姑娘打着商量。 露拉严肃地看着他。 兰德尔小心翼翼地说：迪基哥哥和阿福还能帮你抢今晚的演唱会门票呢，我的手气不好，但是迪基的手气很好哦，你不是期待了很久皇后乐队的巡演吗？ 迪克可是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人！ 露拉，动摇了。 棕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纠结与心动。 兰德尔趁热打铁，阿福还会给你做好吃的小饼干哦，今天我的那一份就归你了。 露拉： 小姑娘点了点头，同意了。 兰德尔开心地晃晃脑袋，继续检查露拉的作业。 如果迪基太晚没醒，记得去喊他吃点东西再睡嗯，你推醒他就可以了，阿福应该会准备吃的。 迪克这两天满打满算也才休息了四个小时，基本都是在高强度的工作中度过，身上黑咖啡的苦味越来越浓，都快要盖过香水的气味了，如果有人说迪克和提姆是血脉相连亲兄弟，那兰德尔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他们血管里流的不会都是黑咖啡吧？ 总之，出于对男朋友的心疼，以及听说熬夜会影响x功能？ 虽然他没体验过，但就按迪克这样高强度的工作量，身体也迟早会吃不消的，而兰德尔本人又是个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的家伙，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看，也还是得让迪克缓缓。 因此他在迪克身上留下了一些安眠的情绪，即使不多，也足够严重缺乏睡眠的迪克睡一段时间了。 今天晚上就让他来代替男朋友执行任务吧！ 换上夜翼的制服不难，他和迪克的身形相似，衣服正好能套进他的身体。 兰德尔站在镜子前左右看了看，过了一会儿还是有点挫败地叹了口气 相比较之下，迪克的屁股真的要比他翘哎！难道是他平时在电脑面前坐久了吗？他虽然有点懒，但该做的身体机能锻炼还是没有拉下啊，怎么会差这么多。 分卷(70) 他遗憾地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下迪克的臀部轮廓大受打击！ 看了看时间，兰德尔赶去蝙蝠洞，对着在准备的提姆和布鲁斯招了招手，我来帮忙了。 兰达？ 提姆眨眨眼看他，有点茫然，你怎么穿着迪克的制服，迪克呢？ 我看他太累了，就让他去休息了，精神不好的话就很容易出事嘛，所以今天晚上我来帮忙。兰德尔解释道。 提姆： 提姆：啊，是这样啊。 没想到在蝙蝠洞也会受到这样的伤害，是时候该考虑单飞了。 虽然很早就离开了x战警，但是我以前的任务单都是a+！ 提姆看了看布鲁斯。 已经换上了蝙蝠侠盔甲的大黑个站在原地审视着兰德尔，思考着对方说的那些话里有什么能打动他的。 兰德尔极力推销自己，我知道哥谭的规矩，而且我的能力比迪克好用哦！ 布鲁斯显然想起了兰德尔能力一发动，就倒下一片人的盛景，点头同意了，但还是忍不住嘱咐道：要注意安全，千万别逞强，遇到不能解决的就呼叫我们。 毕竟兰德尔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迪克和阿尔弗雷德可能就会对他发脾气 哦，还有露拉，那个小姑娘咬起人来痛得很。 咬在他手臂上的一个牙印都四五天了都还没消下去，一想起来就叫他头痛。 布鲁斯语重心长地对兰德尔说道：我们赶不过来的话，你就跑，知道吗？ 点着头的兰德尔不知为何总觉得这话听上去特别的耳熟。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哦！ 啵啵老板们！ 感谢在2021090723:46:23~2021090823:54: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ilence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1章 夜晚的哥谭,有雨水、冷风、泥土的腥潮气味，以及一些令人不适的铁锈味，路灯微弱的光亮仿佛要被浓郁的黑夜吞噬殆尽。 哥谭的守护者如果要这么称呼的话,迪克肯定要脸红吧？不过布鲁斯倒是有可能平静地接受这个称号。 兰德尔一边往目标的位置前进，一边在脑袋里胡乱地想。 前一段时间他被叫去韦恩集团旗下的一个附属公司拍了些杂志图，那天在蝙蝠洞里时还以为只是布鲁斯开玩笑的攀比，没想到他居然当真了！ 伤才刚好的兰德尔就被拉去拍杂志图,甚至还晕乎乎地多了个经纪人据说是布鲁斯那边的人,业务能力极好,将他最近没空打理的社交账号与广告商推广全都搞定了。 兰德尔是在拍摄的期间才注意到这个杂志的名字,该说不愧是哥谭的首富吗？这种可以说是家喻户晓的时尚杂志也能叫他说上就上,让他惶恐地觉得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哥谭小报编排自己男朋友的父亲与自己之间的故事会变的更起劲。 摄影师与设计总监一开始还黑着一张脸等人，见到了兰德尔本人之后倒是将什么走后门、被包养的小白脸、豪门的金丝雀这些不爽快的想法都抛之脑后了,比阿图姆给兰德尔拍照时展现的热切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口一个宝贝、甜心，那扑面而来的炙热的喜爱之情差点就让兰德尔招架不住，是被迪克听见就要当场误认为他劈腿了的程度！ 总之,原先不过是在时尚杂志的内页占了几张图，现在却被喜笑颜开的设计总监与来看热闹的主编临时改成了下一期的杂志封面。 兰德尔十分感动，并拒绝了成为模特的请求，回绝了品牌的高定走秀邀请，在设计师遗憾且怨念的注视中坐上了布鲁斯韦恩的车明明只是布鲁斯下班顺带的,但这下好像更加说不清了！ 至于托尼说的纽约那边的杂志拍摄，被经纪人安排在了下个月，大概是等到他们回布鲁德海文之后进行。 现在他自己的收入也不能算低了，那天他点开自己youtube的收益一看，简直是大为震撼,当即就考虑起了换房子的想法。 之前的公寓楼虽然很不错，但是距离警局还是有点远，隔音也不算好，露拉唱歌声音过大，他偶尔还会遇到邻居的投诉，再加上嗯，那个公寓还是有点小了，多住进一个人好像会显得拥挤果然还是要买一个大点的房子。 发烧的第二天，一个人在陌生的床上醒来时，兰德尔第一反应是茫然，过了一会儿才模模糊糊地想起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猜想这边应该是迪克的安全屋，接着他就被这个房间的乱糟糟程度惊呆了。 倒也不是说难以接受，只是疏于打理的缘故，地面上积了点灰，即食麦片的封口也有被好好扣住，但是歪七扭八地堆在桌子上，还有没收起来的医疗箱也大开着，处处都透着一种户主本人生活不能自理的诡异感。 兰德尔在很久之前就知道迪克并不太会自己照顾自己，或者说，他对自己的身体状态不怎么上心他们全家似乎都有这个坏毛病，不懂得及时止损从迪克一日三餐能用麦片凑合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所以还是同居吧。 就这样莫名其妙下定了决心的兰德尔终于到了他的目的地。 这是一栋废弃了很久的大厦，看模样似乎是在某场爆炸袭击中失去了上半截建筑。 听提姆他们说，今晚在这边会有黑帮的交易，交易的还是氪石就是那个能杀死超人的石头。 兰德尔仔细感受了一下，里面暂时还没有人，他四处看了看，翻身上了一颗树，身上的制服防水，他也就毫不在意地靠在粗壮的树干上。 树枝沙沙响了一阵，抖落了一片水珠，兰德尔隔着丛丛树叶盯着入口的位置，估算着时间感觉也快到了。 通讯耳机里传来一个女性的轻咳声，夜翼？你已经准备好了？ 呃、嗯，我到位置啦。兰德尔伸手抹开滴落在脸颊上的雨水，一边回答。 兰达？芭芭拉迟疑了一下，有些吃惊地问道：你也在？ 奇了怪了，迪克现在是谈恋爱到连做任务的时间都不放过了吗？ 今天迪克不在，我代替他来。兰德尔说，只有我一个人喔！ 芭芭拉愣了愣，然后在那头笑了一声，也是他也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对吧，迪克这两天脸色都憔悴了很多，兰德尔坐在树干上晃了晃腿，太拼命啦。 说起来，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芭芭拉敲着键盘，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附近的监控摄像头，看人还没到，就和兰德尔随意聊了起来，那天之后我就去处理后续的情况了，没怎么注意到你们。 现在很健康，胃口也不错，就连阿福做的晚餐都能吃两份。 迪克是被一阵摇晃惊醒的，被从深度睡眠中被唤醒后的短暂失神让他迟疑了四五秒，才把视线从天花板转移到一旁的露拉身上。 露拉怎么了吗？呃、现在咦，怎么都九点了！ 他一把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絮絮叨叨地说：兰达没来叫我吗？我昨天还答应了提姆要去 露拉扯扯迪克的袖子，将床头柜上对折的纸指给他看。 这是兰达写的？ 露拉点点头。 不知从哪本本子上撕下来的纸业边缘还带着锯齿的痕迹，上面只是简短地写了点东西。 【睡醒记得吃东西。 晚上的行动就交给我吧（反对无效）。】 这飞扬的字体，一看就是兰德尔写的，迪克捏着纸叹气，顺手揉了揉露拉的头发。 我知道了，谢谢你过来叫我。迪克说道：还想吃点东西吗？ 露拉诚实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正在长身体，虽然一直都吃得多，但却没胖起来，反倒身形拉长了点，看上去总算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该有的身高了。 迪克牵着露拉走出房间，阿尔弗雷德好像早有准备，餐桌上留了温热的晚餐给他，又给露拉热了芝士三明治吃。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乖乖坐在餐桌前吃东西。 迪克瞅了眼阿福，老管家站在一旁笑眯眯，他咽下了嘴中的食物，问道：阿福今天布鲁斯那边，不用帮忙吗？ 有芭芭拉小姐在，我想暂时还不需要其他支援。阿福说道，看了看他们又说道：不过等会儿你们可以一起来看看，毕竟韦恩老爷让我关注一点兰达少爷。 迪克闻言快速地将手头的东西吃完，拎上露拉跟着阿尔弗雷德到蝙蝠洞去。 宽大的屏幕上显示着兰德尔布鲁斯还有提姆他们目前的位置，从扬声器里传出来隐约的说话声，带着周围雨夜的环境音，显得不是很清晰。 迪克记得今天该去解决那两个在私底下做氪石交易的组织了，交易方还是黑面具，布鲁斯和提姆正在潜入黑面具的武器库，而他本该是他的职责是阻止这边的交易，并且问出这些氪石的来源。 兰达对审讯很有一手，他的能力在这方面简直得心应手，似乎确实要比迪克方便。 所以他就是喜欢红头发？ 这个声音模模糊糊的，伴随着有节奏的呼吸声，像是在行动中。 迪克忽然感到了一阵寒恶，有种不详的预感从他脑袋里冒了出来。 以前是这样，只能说嗯，一种癖好？ 芭芭拉的声音就要清楚一些了，嗓音里带着笑意，好像揭别人老底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诶兰德尔拖长了声音，这样说来，我从以前到现在都还是喜欢黑头发蓝眼睛的。 唔、看来迪克很符合嘛。芭芭拉应和道。 要不然过两天我去染个头发？兰德尔潜入废旧大厦，一边压低声音嘀咕道。 兰达喜欢红色吗？芭芭拉问。 还不赖，上回碰见娜塔莎女士的时候我就觉得红色很好看了！就是偶尔会让他想起塞勒涅。 所以是要为了迪克染成红发吗？ 终于听明白他们两个大概在说什么的迪克，愣了愣，本想开口打断，又听兰德尔继续说，啊，不是，只是我金色的发根正好都长出来了，不补色的话就准备换个颜色，杂志社那边也让我考虑换个发色，我还在想换什么呢迪基只是顺带的啦。 迪克：我原来只是顺带的吗？！ 他忍不住轻咳了声，示意他们现在这些对话已经被第三方听见了。 迪基？你醒啦，吃饭了吗啊，我看到他们人影了。兰德尔的声音骤然降低，只剩下了清浅的呼吸声。 刚吃完，咳、小芭，你在和兰达瞎说什么？ 神谕那头迟疑了一会儿，你从什么时候听起的？ 在你们讨论说我喜欢红发的时候。 那我没有瞎说啊。芭芭拉似乎松了口气。 所以你之前还是瞎说了对吧！熟知自己认识多年的好友（前任）想法的迪克在蝙蝠洞里无能狂怒。 呃芭芭拉沉默了一下，转移了话题，兰达，在你十点钟方向有六个人，黑面具的人在你三点钟方向，一共是四人咦，怎么多了一个？ 黑面具的人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兰德尔在拐角处小心地打量两方的来人，黑面具的人很容易认出来，他们都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的人没一个看起来能打的，另一方带着兜帽和奇怪的动物面具，看不清长相。 确认他们开始交易之后再动手。 迪克也调整出了兰德尔那边的无人机监控，这栋大楼里的电源早就切断了，神谕发出去的无人机倒是能够穿过破碎玻璃记录下里面的情况，方便他们观察。 了解。 兰德尔感受着空气里漂浮的情绪，注意着他们之间的谈话不过他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前的注意事项是不是有点多了？现在黑帮的交易都这么龟毛了吗？ 兰德尔的手指敲敲手臂，在听见保险箱的锁扣弹开时发出清脆的一响时，利落地闪身出去，裹含着浓郁的痛苦的无形力量像是炮弹一样装进几个人的身体里，穿着西装的人连手|枪都没拿稳，身体晃了晃。 兰德尔弯起嘴角走过去，对着唯一一个还算清醒的，手上拿着装了氪石箱子的男人说道：只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 黑发的男人皱起眉，夜翼？你头发怎么 随后他就忽然止住了声音，周围的几个人噗通一下就全跪了下去，他低头和泪水流了满面的同僚对视了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身体一抖，将手里的保险箱合上了，怎么是你？为什么要穿的衣服？ 他还以为迪克在什么时候养了这么长的头发。 兰德尔眨了眨眼，哎、杰红头罩？ 是杰森在那？迪克眉梢一挑。 周末的时候他才刚解决完企鹅人那边的事情，听说是杰森干的，将对方一整片的武器库都炸了，气得企鹅人血压飙升，派人四处找红头罩，结果杰森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兰德尔应了一声，看了看杰森，又看了看底下哭得抽抽的一堆人，有些苦恼：这下糟了，消息要问半天了，他们这样好像也说不了话了。 本想趁着交换完货物后动手，还在氪石箱子上留了追踪器的杰森也很无语，轻轻踹开了边上了人，将一整个保险箱丢给兰德尔，颇为嫌弃的样子，这个你就拿回去吧，我留着也没用。 分卷(71) 他从身上找出了绳子将两方的人都捆上。 兰德尔等着这些人心情平复，蹲在杰森的边上，你现在的心理状态还不错，我差点没认出来。 杰森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他知道兰德尔指的是什么，自己最近确实很少被拉萨路泉水的影响所操控了，不再像刚到哥谭时那样暴躁易怒。 兰德尔将和芭芭拉迪克他们通讯的耳机摘了下来，捏在手心，转头对杰森说道：如果你什么时候愿意了，就去见见他们吧。 他的嗓音轻柔而平静，少见地带了些安抚的意味，阿福他经常提起你，他说你是第一个能和他一起待在厨房里的男孩。 然后他又笑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我是第二个哦。 现在还不是时候。杰森淡淡地说道，他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准备。 兰德尔没在意，继续说：迪基也很想你，有天他说梦话的时候都是在叫你的名字，你如果不去见他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因为我的吃醋而反目成仇。 杰森笑了笑，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兰德尔一边将耳机塞回去，一边满不在乎地说：唔、偷|情对象？你上回是这么说的对吧？ 猝不及防忽然听见了这一句的迪克：嗯？嗯？？？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关系就要反目成仇了！ 晚安哦老板们！ 感谢在2021090823:54:52~2021091323:52: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傲娇控10瓶；岸边露露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2章 兰德尔的假期有很久,一个原因是他被警局停职了，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他们专业的老教授最近身体不太好，学校只好临时让另外一位研究生给他们上课,对方每日忙着论文和实验室，在发现大家都有较好的自我管理意识后，经常一个星期丢给他们一个课题自己解决，连网课都不上几节。 兰德尔在警局打工两年,对各种人性都有着深刻的理解,没半天就搞完了自己的作业,转而继续监督自己男朋友到底有没有好好休息。 迪克虽然说还是忙碌,但在兰德尔严格把关的情况下,终于，罕见地,拥有了每日5个小时的稳定睡眠可以抱着男朋友一起睡的那种。 在他们即将要离开哥谭,回到布鲁德海文的时候，艾茜那边告诉他们，解药的研究已经到了尾声,只要确认完稳定性与副作用，就能投入临床使用。 一时间，大家面对各个施压的高官时也多了几分底气，韦恩集团大张旗鼓地宣告投资研究室，算得上这个秘密研究的第一个明面上的大股东当然是有戈登局长与罗布特局长的手笔在频繁出席社交场合时,也有偶尔提起对恢复哥谭的死刑这一想法的赞同。 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带着露拉再次回到布鲁德海文时，是个晴天，像是他第一次遇见格雷森警官的那天。 迪克被叫去警局交接，兰德尔回到自己的公寓，虽然一个月没住,但是房东婆婆每个星期都会帮他们来打扫一下卫生，大概是她喜欢露拉的优待吧。 露拉因为车程漫长而格外困倦，回了家就陷在被窝里沉沉地睡去了。 前不久天使和恶魔来拜访了一次，当然是开着车正经地上韦恩庄园按门铃虽然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就是了。 兰德尔还记得布鲁斯一脸警惕而略显坐立不安的模样，但克劳利他们也不是为了寒暄而来，说真的恶魔的工作也很繁忙的不是吗？ 他们只是，将从塞勒涅身体里取出来的卢娜的碎片拿过来，毕竟不是同属一个体系的，而对方体系的神明基本上早八百年就陷入了沉睡之中，不是在其他星系就是在其他维度，就算是地狱也不能决定该怎样好好地解决掉这玩意儿。 路西法这个甩手掌柜沉思了半秒钟，大手一挥，说人类自己搞出来的东西就该自己消化，于是克劳利只好奉命带着碎片来找露拉。 她可是现在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接受卢娜力量的人，交给她是最好的选择。克劳利说。 天堂也是这么认为的，啊，这个好好吃！亚茨拉斐尔眯着眼享受阿福的小甜饼，因为是不同的体系，所以我们不太方便出面啦。 兰德尔的边上坐着露拉，小姑娘透亮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盯着克劳利看。 恶魔将墨镜往下勾了勾，金色的竖形蛇瞳紧紧盯住她，像是捕捉猎物一般，几秒种后克劳利缓缓地说道：卢娜很喜欢她，她们之间的融合比那个女人还要完美一些。 会被影响吗？兰德尔迟疑地问。 什么？你在担心卢娜会取代她吗？克劳利摇了摇头，不会的，神祇可没那样小心眼，只是提供一个栖身之所罢了，祂依旧沉睡，或许有一天会因为信仰重生，但到那个时候，宇宙的意识也会给祂创造一副新的躯体。 你愿意吗？克劳利看向露拉。 小姑娘平静地毫无波澜地盯着他看，过了一会儿才缓慢地点了一下头，可以。 她的声音又轻又细，好像还没度过变声期，却让兰德尔的手一抖，差点把茶杯摔碎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见露拉在非唱歌时间段说话！ 乖孩子。 克劳利满意地笑了，将手里的饼干递给露拉，小姑娘顿了顿，然后伸手接过了，就像是一只小仓鼠一样，低下头旁若无人地双手捏着饼干嘎吱嘎吱咬了起来。 所以要怎么给露拉呢？既然小姑娘自己都同意了，兰德尔也不好再说什么。想想克劳利在这方面也不至于骗自己，虽然是个恶魔，可恶魔也是很讲诚信的吧。 啊这个啊，克劳利的眼神飘忽了一下，刚刚已经给她了，她都吃下去了嗯，融合的很好呢，祂真是喜欢你啊。 兰德尔猛地低头，看见小姑娘刚把饼干吃完，舔了舔手指尖，无辜地抬起头看他。 嗝。 看起来是吃饱了。 . 兰德尔在家待了没一会儿就换了一套衣服出门。 他站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感受到凉快的空调时才松了一口气。春季已经过去，空气变得沉闷，隐隐能听见知了的叫声隐没在树林间。 兰德尔对司机说了一个附近墓地的位置，察觉到司机穿过后视镜投来的隐晦目光，也只是好脾气地笑了笑，还是先去趟花店吧，我记得拐角的地方就有一家花店。 司机在等待的期间抽了半支烟，烟气从大开的车窗里飘出去，看着兰德尔站在花店里等店员小姐将花束包裹好。 店员小姐将花束递过来时，看了看兰德尔的脸，还是忍不住脸颊微红，这是刚开的呢 她解释道，笑得腼腆，现在是鸢尾爱丽丝的花季，这一束是这个月的第一丛花，您的运气很好。 兰德尔弯着眼睛笑起来，谢谢。 他又拿着花回到出租车里，司机沉默着将烟头按灭重新发动了车子。 布鲁德海文一年到头去墓地探望的人不计其数，一天里面十个搭车的差不多有三四个都是愁眉苦脸要去墓地的，他们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兰德尔这张脸生的过分明艳，他也不戴口罩眼镜，让司机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忍不住时不时从后视镜里打量他。 兰德尔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目光，只是抱着紫色的花束对着车窗外发呆，视线不定地落在一棵又一棵的树上。 他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 那天好像也是这样闷热的天气，叫人喘不过气来。 这些记忆本该逐渐淡忘的，毕竟人类的大脑会自动滤开令人不适的记忆。 悲伤、痛苦这些情绪只会在脑中越来越苍白模糊。 可他意外发现自己还是记得很清楚。 他记得白衬衫因为汗水而吸附在身上的感觉，记得警局门口的花坛里盛开的白色野花，记得领他进门的刑警小姐投来的同情目光，记得查尔斯教授将手掌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安慰，也记得自己忽然的眩晕与耳鸣这些回忆都是那样真实，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墓地在一个公园的后面，公园里栽了很多树，这个时间墓地的位置又是背光，荫凉得很。 死亡和悲伤漂浮在这片空气里，在呼吸之中消逝又重生。 都说人类也是星星的孩子，当恒星被撕裂的时候，它会将自己生命过程中创造的所有元素都炸入空中，新的恒星重生于消亡恒星的残余，在这个死亡又重生的宇宙循环之中，生命才诞生。 排列齐整的白色墓碑就像是一片多米诺骨牌，每一个底下都沉眠着一个属于过去的回忆。 只是回忆，他们的身躯早已和这个宇宙再次融合。 但人类也只能紧抓着那点过去不放，藉慰心灵。 兰德尔轻车熟路地拐到一个白色墓碑前，将手里的鸢尾爱丽丝放下。 墓碑上刻着名字，他同胞哥哥的名字，后面跟着卒年日期，没有更多了，简略的像是一张来不及动笔的信纸。 哥，好久不见。 兰德尔垂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干脆就在前面的草地上坐下。 好像很久没来看你了，自从上次和你说我收养了一个叫露拉的小哑巴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抱歉抱歉，原谅我吧。 他盘腿坐在草地上，后背微微弓着，一只手抵着腿托着腮，另一只手无所事事地绕着冒芽的草尖。 给你买了花，听说这还是这个月的第一束，刚开的花真好看啊，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鸢尾爱丽丝，这是法国的国花呢，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想去法国玩。 对了，最近露拉愿意开口说话了，虽然还只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往外蹦，但已经很好了，昨天还喊了我和迪克的名字 他说着零零碎碎的事情，眼睛垂着在草地上四处转悠，偶尔才抬眼看看墓碑。 啊，我是不是还没和你提过迪克？他是我现在的男朋友以后会不会分手我不知道，但现在我最爱的人就是他喔，你的位置有点危险，要比露拉稍微低一点点了！ 他是个很好的人，这么说好像有点笼统，我不太会形容他像是我的线，能够拽住我，不让我飘走。 你小时候说我像风筝，要漂泊，要游荡，好像随时都会不见我想现在应该不会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石碑当然是不会回答的，风声在沙沙响，吹动茂密的树叶，远处有知了的叫声。 夏天要来了。 他半眯着眼坐了一会儿，仿佛听见了回答。 威尔德，兰德尔说，我帮你报完仇了，所以我要继续往前走了。 坠在裤袋中的手机震了震，是迪克发过来的消息。 【兰达，你在哪儿？我下班了，露拉刚醒，我给她吃了点蛋糕。】 兰德尔一看时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在墓地上待了一个多小时了。 【在买东西，晚上在家里吃饭，还有，别让露拉吃太多蛋糕！】 【要来接你吗？】 【不用！你休息吧，我马上就回来了。】 兰德尔从草地上站起来，拍了拍牛仔裤，脸上是轻松的表情。 以前你总说未来会变好的。 我现在，好像找到那个未来了。 . 拎着果蔬袋回到公寓的时候，里面有点吵闹。 露拉抱着薯片专心致志地看电影，迪克在沙发的另一头视频电话对面应该是提姆和杰森，他们最近关系还不错，主要是阿福的怀柔政策？以及兰德尔旁敲侧击给布鲁斯支招解决杰森延续到现在的叛逆期。 毕竟兰德尔有一段时间天天代替迪克夜巡，碰见杰森的概率不低，每次都热情地凑上去和对方谈心，好像把杰森当成了不定期刷新的npc，锻炼自己的心理学专业，为期末课题做准备。 这也就导致了杰森不堪其忧，转头找提姆吐槽，被小红鸟半哄半骗地抓回了韦恩庄园，不情不愿地和布鲁斯吃了顿饭，被迪克欢天喜地的拽住说了半个晚上的话。 第二天逃也似的溜出了庄园，不过在例行的夜巡时间里，好像和布鲁斯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协议，偶尔会帮忙协作了。 兰德尔放下东西，过去揉了揉露拉的小脑袋，然后和视频电话里的人打了个招呼，转身亲昵地在迪克脸颊上碰了碰，我去做饭啦。 需要帮忙吗？迪克抬起头问他，我姑且还是能帮忙洗菜切菜的。 唔、我一个人很快的，你们继续聊，兰德尔说，不是在说布鲁斯多了个私生子吗？我后面的几天都住在你的安全屋里，没见过他呢。 还是别见了比较好，提姆在视频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他也离开韦恩庄园回泰坦塔了，看上去被气得不轻，是个小混球。 这点我同意，杰森接话，是个只有一米三却能用拿鼻孔看人的小家伙。 什么你们都已经见过了？在警局忙碌导致和布鲁斯亲儿子完美错过的迪克有点抓狂。 顺带一提，明天卡珊德拉就回来了，她会和史蒂芬妮一起去看他。 等等、所以只有我见不到吗？ 杰森嗤笑，是啊，只有鸟妈妈见不到家里的新崽子。 兰德尔选择不加入斗争，悄悄地走去厨房做晚餐。 晚饭时间，兰德尔拿出一瓶威士忌在迪克面前晃了晃，今天喝点好的。 他煎了牛排和三文鱼，搭配威士忌是很好的下酒菜。 会不会有点太烈了迪克问，你什么时候买的？没查你身份证？兰达你还没成年呢。 我买的东西很多，他们可能忘了。兰德尔想起了这茬，耸了耸肩，拿手指比了个距离，只喝一点点又没关系。 分卷(72) 迪克叹气，妥协道：只喝一点点。 露拉自然是不能尝酒精的，兰德尔给了她一罐果汁，她就很开心了，晃着腿吃完了饭又跑回沙发上看电视节目。 兰德尔和迪克倒是边聊边吃，半瓶威士忌就见了底。 大概是在露拉困得已经在沙发上睡着的时候，迪克将小姑娘抱回了房间，出来的时候看见兰德尔蹲在购物袋前翻东西，动作有点迟缓，像是被酒精影响了。 在找什么东西吗？迪克问他。 这么点酒精对迪克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现在的理智仍旧很清晰。 这个兰德尔拿起一小盒东西抬着手在迪克的眼前晃了晃，要用吗？ 迪克表情僵硬了一瞬，抓住了他的手，等一下，你都在超市买了什么东西？ 买了很多哦，兰德尔拉开塑料袋给他看，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型号的，所以都买了一遍，我现在、很富有喔！ 富有什么？安全套吗？ 迪克再次沉默了。 兰德尔歪着脑袋打量他，认真地说：不用的话会过期的。 是的，是会过期，但不至于。迪克往塑料袋里望了一眼，为小盒子的数量而震惊。 会用不完吗？兰德尔问他。 迪克在这方面不容被质疑，用得完！ 那也该教我了吧？兰德尔凑过来，像是猫咪一样的蓝色眼睛凑近他。 什么？ 接吻后面是什么？兰德尔笑了一下，第三步，教教我吧？迪克老师。 凌晨。 迪克掐着手指算了一下。 你还有三个星期才算成年。 裹在被子里的青年翻了个身，咕哝着满不在乎地说，那又怎么了？迪基，拜托了，让我睡，都是因为你，我才睡了一个小时 迪克絮絮叨叨：可我是警察啊。 兰德尔仰躺着，声音沙哑，我也是警察快睡了，再过四个小时你就要起床去上班了。 迪克：操。 作者有话要说：　　鸢尾爱丽丝的花语是：好消息、使者、想念你 写完啦！感谢老板们的支持！我们下一本见喔！ 放一下预收：[综英美]睡醒发现我的男友是红罗宾 是小提的！ 我叫伊恩，一觉睡醒，我发现我忘记了过去，忘记了一切。 唯一留在我脑子里的是：我的男朋友是红罗宾。 伊恩：？红罗宾是个什么东西？ 接着我听到了来自大脑深处的声音：为了重建罗德岛，doctor你还不可以休息哦。 于是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踏上了重振狗屁罗德岛制药公司，寻找名字像是个儿童玩具的男朋友之路。 但是没人告诉过我，我他妈的还能变身啊！ *大混乱背景/含达克赛德、不义超、秘密帝国（蛇队）、终极哨兵机器人（x战警逆转前那个） cp：提宝x伊恩（失智刀客塔） 蝙蝠家快乐集邮（5/3） 避雷：爽文、甜文、系统、狗血 可以向干员借能力，但同时也会承受对方的一部分矿石病以及性格。 还有一本突然开坑的柯南综漫言情，cp是公安头子安室透 能力是金钱至上主义 （注意，本文为第一人称视角！） 异能特务科档案： 姓名：柳川谅月 性别：女性 异能力：『等价交换』 【以金钱为主的等价交换，只要有足够的资金，就可以交换任何东西，包括生命。】 危险程度评级：f（潜在ss） 【附观察人报告：柳川小姐实在是太穷了，大概是没有办法用这个异能力做到一些危险的事情。】 前社畜，现小说作家，柳川谅月，爱好是在深夜便利店里观察人类。 穷且抠门还丧，但是正义感十足！ cp：安室透/降谷零/波本 是恋爱！甜饼！（信我，一定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