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的白月光掉马了》 花师父? 眼前的景况让孟三秋不知如何回答,或者说如何应对。 放眼过去焦黑翻起的青石板,折断凌乱冒烟的树林,散发恶臭尸体残肢,和碧蓝天空遥远飘来云朵的静谧安逸行成两个明显对比。 熔浆冷却的巨大洞口穿着灰衣的男子手脚都卷着锁链坐在纹路凸起的石板上,他唇边带着淡笑,神色平稳,一缕鲜血顺着血红的唇划过苍白下颌,浅灰眸中带着看戏的神色观看她的反应。 另一旁则是数千人严阵以待,他们占据大片石地面,手拿着武器,身上或多或少带着残疾或是惊恐,或是愤怒。 为首的青年男子捂着胸口,还在等她的回应,见她不说话又道:“如果你杀了他,事成以后你就是无妄山的入阁大弟子。” 面对这个让众人眼前一亮的诱惑孟三秋不为所动,她慢吞吞的动了下脚步,缓缓弯下腰,在众人激动的神情下靠近地上那把刀,哇的吐了起来。 妈的,太恶心了,她怎么做了这么恐怖的梦,电锯x魂都没这么恶心,空气都是人肉的味道。 不行,她得换个梦,今天的代码还没敲完,赶紧睡醒去上班。 想着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找了个干净的地方,躺了下去,双手合十,不停念叨:“噩梦消散,噩梦消散,我要上班,我爱上班。” 过了半晌,她打起了浅浅的呼噜。 “她这是睡了?”众弟子彼此对视,皆看到彼此眼中的不可置信。 “这无妄山弟子不会是个傻子吧?” “这是谁师门下的弟子,好生丢人。” “闭嘴!”青年男子止住他们的议论,声音带着冷肃,运用内力传了出去,“我命令你,杀了他。” 被声音叨扰根本不能睡着的孟三秋坐起身,双目呆滞,不明白为什么还没醒来,转头就看那青年男子面色如同挂了霜,她回想了一下刚才他说的话,转头看向另一侧默不作声长相如同妖精一样的男子。 那男子见她看来,如雾似蔼的灰眸也看向她,平静不带一丝波澜,苍白的面色如雪纯白映着红唇如血滴般润红,墨黑的长发披散在削瘦的肩头,莫名有些凄冷。 “我拒绝。”孟三秋干脆起身拍了拍青色衣裙,一口回绝。 “你拒绝?”青年男子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个回答,要不是他们全部中了花满的毒素无法运起大量内力也不必靠这样一个小角色去解决,她竟然还拒绝? “做人不能太过贪心。”青年男子以为她是想要更高的地位随即拉下脸色,冷声道。 孟三秋奇怪的看着他,这人真是有病,梦里的人真的好傻逼哦。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你给我发年度奖金吗?” 青年男子面生郁色,“你要是不杀,你今日也会死在这。”虽然杀不死花满,不过对付这样一个小角色还是很简单。 说完一道旋风气流刮过孟三秋面颊,她只觉脸颊刺痛,湿滑的液体顺着脸侧滑下带来火辣辣的痛。 痛? 孟三秋摸着脸颊,看着白嫩指尖上的鲜血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会痛?”孟三秋喃喃自语,看着掌心指尖的颤抖,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抬头语气真挚的对着青年男子说:“你杀了我吧,我还差个季度奖金没拿,我想回去。” 眼看她竟然连死都不想杀花满,青年不由打量她一眼,“你莫非是他的奸细?还是你其实是他的弟子,无月仙子?” 这名字倒是有点耳熟,不过她怎么可能是什么仙子,她摆摆手,“我只是想回家,真的你杀了我没坏处。” 她真诚的凑近青年男子,青年男子却后退一步冷声斥责:“你别过来。” 孟三秋:……? 她视线看向男子身后的众人,看那些弟子也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如同看待犯人一样,警惕她的动作。 “原来你是无月仙子,怪不得花满怎么唯独放过了你,怎么,是想为你师父报仇?” “我劝你最好杀了他,之前发生的一切你也看到了,他发起狠来可是都没顾忌到你。” “你若是帮助我们,将是我们三仙山入阁大弟子,随意出动。” 越是听他们的话孟三秋神色越是古怪,到最后甚至都麻了。 这好像听着有点像她室友强塞给她的那本《师尊放肆宠》,这本书她也没看很多,只是大概知道主角是缥缈山的掌门,他的白月光是他的徒弟,无月仙子。 这个掌门就叫花满。 她抬头看了眼耸立在青石广场外的建筑,那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样式,飞羽檐角,灰蓝色琉璃瓦砖在日光之下反射着晶亮的光泽,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朱红色的木漆柱子尽显庄严大气,虽然此刻有些破残,但她还是一眼从歪掉的牌匾看到那三个字。 缥缈阁。 那她是谁,难不成她真是那个无月仙子? 孟三秋看了不远处挣动锁链发出哗啦哗啦响声的花姓男子,白细的手腕缠绕着粗大的黑色锁链,似乎随时都能把他折断,那张苍白的脸在日光下散发一种奇异柔和的光来。 她古怪的生出一种这是即将被恶龙霸占的娇柔公主,等待她的白马王子解救,他的白马王子没有,白马徒弟估计没准还被外来星人霸占了。 想到这,她就有点头秃。 默默地将自己代入了那个徒弟的角色,突然觉得师父有点可怜,被这么多人折磨要挟,唯一的徒弟还被不知名的外魂占领了,想到这她怜悯的看一眼花满。 花满把玩锁链的动作一顿,视线微抬,落在不远处看着他神色凝重的女人,见她上前一步,颇为复杂的看他一眼,然后大义凛然的转身振声道:“我是不会跟你们同流合污的。” 手中锁链哗啦哗啦掉落在洞中,花满没去捡起,浅灰的眸子看着挡在身前的魔界蛇妖,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以为这样做就能得到他的信任,那就愚蠢至极,不知道有多少像她这样愚蠢的女人丢了命。 不过,他倒是想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 “既然你不愿,那便受死吧。” 青年男子祭出法宝,口中念念有词,法宝白光乍现冲向孟三秋。 孟三秋慢吞吞的弯腰,不习惯这身奇怪的装束踩在衣角啪叽摔倒了。 额头磕在青色石砖发出清脆的声音,估计是脑震荡,她清晰的分析,下一秒就眼前一黑晕过去。 晕过去她也没感觉安稳,不时有哐当哐当噼啪的声响传来,地动震荡,伴随摇晃,她感觉身体像是风中的秋千随风飘摇,又被碾压四肢骨头从内到外散发着刺骨的冷。 头痛至极,她睁眼醒来,不知什么时候天色昏暗,远处天际挂上一抹暮色昏沉披上一层薄纱。 她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体被锁链绑在树上挂着,身上紧紧锁着不能动弹丝毫如同蚕茧一般,一根巨大的绳索挂树干上,她就在树下随风飘摇。 唉唉的叹口气,有些失望。 本来还以为睡一觉能回去的,现在看来季度奖金是泡汤了,指不定便宜哪个小傻逼。 怎么没直接磕死呢。 她看向树下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尸体又新添了几十具,新尸叠着旧尸铺散在广场上,凌乱散落的尸体残肢,干涸的血渍跟新鲜的血液交织一片,腥臭的味道随着呼吸弥漫在口腔。 孟三秋沉默,转头吐了起来。 “呕——” 吐完以后她顿时觉得脑袋清醒点了,想起原身可怜的便宜师父,目光搜索片刻就见在不远的圆洞中,伸展开奇异的银色树干枝下,倚坐着灰衣男子。 他伸展纤长的身子,支起的膝盖上搁置的指尖中夹着一枚火红如烈焰一般的叶子,正是那颗银树上的火叶。 孟三秋想了想原书中的情节,忽然想起个被忽视的点。 花满的白月光是他唯一的徒弟,无月仙子。 但她现在穿在无月仙子身上,就霸占了人家身体。 想想书中他为弟子痴狂的模样,连旁人提一句夸美貌的话都会冷了脸色。 她不由觉得小命难保。 花满远远坐在树下观看她的反应,见她半晌也不曾开口求饶,顿觉无趣,手中勒紧锁链正准备将她勒死—— “师父?” 孟三秋心里建设半天,吞吐出声。 花满动作一顿,他眯起眸子看过来:“你叫我什么?” 这蛇精不仅脑子不好使,胆子也挺大。 孟三秋沉默,“花师父?” 花满手中铁链一抖,顿时孟三秋只觉五脏六腑都要挤碎,她艰难的喘口气,怀疑难道被发现了? “师父难道是生气了?我没有赶到师父身旁也不是我想的,只不过是……师父太紧了你先松松。” 花满沉默的看着她,半晌松开手中的锁链。 树上的孟三秋身体突然失重,人连着锁链砸在地上,屁股差点裂开。 她现在开始怀疑书上写是不是真的了,这位宠徒狂这么对待自己心上人吗? 她从锁链里挣脱开,拍拍身上的青色裙子,一个若隐若现的青色玉笛从衣襟胸口横支出来,顶端刻着一条青色小蛇。 她不在意的塞回去,向前走了两步。 等等,这个笛子——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好像是某个开局第一集就死的蛇精炮灰身上的? 看着不远处坐在银树下,墨发披肩的男子,那张雪白的面容覆盖于银光火苗阴翳间。 她突然慌了。 ※※※※※※※※※※※※※※※※※※※※ 新文也请大家继续关照~(鞠躬 完结文《黑月光逆袭手册(快穿)》没看过的可以去看看~ 安素素绑定了黑月光逆袭系统后,成了各世界曾是白月光的女子。 自女主系统愈发泛滥,白月光的地位最终沦落成恶毒女配黑月光。 而安素素的存在就是为了解救这些黑月光,帮她们摆脱人生阴影。 可怜未婚妻惨遭一战成名将军夫婿抛弃后被人玩坏? 堂堂女总裁被手下艺人示爱失望甩手放开后被人肉自杀? 贵小姐被强扣帽子多年竹马进宫当太监一刀两断后被多人报复? 安素素轻轻一笑,摇身一变成了她们。 女主系统算什么,你说我恶毒,那咱们就比比谁更恶毒! 片段一 正在喝茶的安素素一个面色苍白哇的就吐了一口血,随后赶来的男人瞬间就冷了脸。 “你对素素下药?” 女主系统:【叮,男主好感-20,当前-50】 挣扎爬起来的安素素面带痛苦,“你别碰我,你都跟她成亲了,不如就此毒死我算了。” 女主系统:【叮,男主好感-100,当前-150】 不知名女主:?我就想请她喝个茶而已,什么都没做啊! 片段二 “安素素女士听说您玩弄韩影帝的感情是真的吗!” “您对于跟自家旗下艺人有私情被甩这一事有什么看法?” 被围在门口的安素素对着无数个摄像头笑了笑。 “韩影帝是谁?不好意思麻烦让让我要去捧我们家白莲莲了。” 观看直播的韩影帝眉头一皱,对那个白莲莲又醋又酸。 女主系统:【叮,男主好感-1000,强烈的嫉妒让他质壁分离,当前好感因负数太多统计不出】 正在认真拍戏的白莲女主:……我太难了 成功洗白了黑月光人生的安素素功成名就的准备溜走,却不妨早被男人堵上了退路。 “想走?问过我的心了吗?” 花师父拉二胡 孟三秋现在有点紧张,只有一点而已,仅剩的那点紧张也随着高强度的体力耗费逐渐消散。 她气喘吁吁忍着强烈的生理反应处理那些尸体,将最后一个尸体推进洞中,用树枝将残肢都扒进焦灰的洞中,依靠在一旁的树干看着躺在高台上宝座晒太阳的男子。 昨晚她认清自己身份以后本来所有的理所当然都变成了尴尬和惊慌,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淡定。 因为那个便宜师父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就说道:“把尸体都处理掉。” 看了看新尸叠旧尸层层堆叠的尸体,她有点头皮发麻。 但又不得不照着做。 如果让花满发现她是那个暗恋他已久的魔界蛇精就麻烦了。 在她没看过几张的原著中,在开头第一章就死掉的蛇精可是记忆犹新。 这个蛇精见色起意馋花掌门的身子,装受伤去偶遇,结果被人砍掉半截身子。 修养一百多年才重新凝聚人形,又来缥渺山准备告白,偶然得知花掌门有个心上人白月光竟然是他徒弟。 刚准备要将他徒弟毒死,还没开始实施就被花掌门切成溜蛇段挫骨扬灰。 而她,虽然不馋他身子,但也假装了人家的白月光心上人,腰上还放着准备毒死白月光的药丸。 孟三秋发出吾命休矣的感叹,抬头看向高台的宝座却见刚刚还在晒太阳的人如今在她不远处的树干下面坐在凉席上打量她。 不管是凉席也好,宝座也好,都是他指使她从缥缈阁里搬出来仔细擦过的。 而如今那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半晌唇角微勾:“来吧。” 来吧……? 孟三秋不知道他这是又来的哪一出,见他这表情怎么也不像是她脑中想的那种邀请。 她琢磨半晌,最后语气真挚的回答:“我就不过去了。” “你不想杀我吗,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今日一过,你就杀不成了。” 他扯了扯唇似在开玩笑,那双灰眸的冷淡却透着不耐之色。 孟三秋想了想原著里蛇精被剁成的溜蛇段。 她虽然之前一心求死,但是不代表她不怕疼,死的一截一截的也太恐怖了。 于是她语气更加诚恳,“我怎么会杀您呢,您可是掌……” 本来想说掌门,想想一开局就众叛亲离只剩他自己,于是在他寸寸冷硬的目光下硬生生拗成: “掌上的至宝,最尊敬的师父。” 孟三秋:……被自己这张嘴害惨了。 花满不知道这条蛇精是把他当傻子,还是在嘲笑他。 但他不介意跟她继续玩这个把戏,反正明天的日头升起来之前,他就杀了她。 他懒散的躺回凉席,宽大灰袍的领口露出锁骨的漂亮线条。 “那你把这里,都打扫了吧。” 他随意一指,孟三秋随着那根指节分明的手看去,就见青灰石广场圆台破败的血迹和肢体残块,四处散落的内脏块。 孟三秋:“呕——” 辛辛勤勤的打扫,将尸块和恶臭的内脏都扔进推进洞里,打水将地面的血迹冲刷干净后,她恍然想起自己好像从穿过来那天起就没吃过饭。 她好像也并不饿。 不过想想之前经常废寝忘食敲代码导致她作息混乱经常错过饭点,每次吃饭都是敷衍了事草草而过。 她犹豫要不要给自己找点东西吃就闻到鼻尖传来奇异的香味,她侧过头去就见不知何时凉席上铺满了肉食,各个色泽红润,油光潋滟,盘间的点缀看起来也十分的—— “呕——” 孟三秋真不知道原来菜还可以这么催吐,既然不饿那就不吃了。 她坐在一块打扫干净的石头上,看着动作优雅拿起一根排骨直接一口吞的花掌门,吐出的骨头上带着猩红的血迹。 她本震惊他吃相的豪迈,最后却又沉默了。 花满正吃饭眼前浮现一道黑影,他眼皮都不抬嘴里啃的肉嘎吱嘎吱响。 终于装不下去吗? 还没想完,手上的肉却被瞬间抢走。 他抬眼,就听—— “别吃了,都没熟,胃就是这样熬坏的。” 抢走他手上的肉以后孟三秋又把所有的肉都收起来,拿出从缥缈阁里找出来的圆鼎丛林中找到枯枝扔到下面点着。 将所有的肉都扔进去把从林中找到的可用调味料放进去,最后熬成一锅浓汤放在他面前。 就见那人面无表情的注视她,苍白的面颊上还带着干涸的血迹。 “那是我的炼丹炉。” 在他表情逐渐狰狞之前孟三秋先下手为强拎起一个骨头塞进他嘴里。 她对自己的厨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果不其然,那人表情微滞,看了她一眼,口中不自觉开始咀嚼起来,且动作越来越快。 不过片刻那一锅浓浓的汤炖大骨头就被吃完。 孟三秋将圆鼎刷好收拾干净放回去出来就听那人语气轻飘飘,“下毒是毒不死我的。”说完勾唇似嘲讽的看着她。 孟三秋:……您这被害妄想症,是病,得治。 她离那人远远地,生怕他再给她安一个谋害的罪名,消耗过量的体力让她开始困倦,不知何时又低头睡了过去。 树影婆娑,风吹不止,天空飘来一块云将日头遮住,映的地面昏暗,割裂斑驳的光晕。 地上人影窜动,片刻阴翳覆于沉睡少女的面庞之上。花满双手覆于身后,视线盯着她的脸,半晌伸出手去掐住她的脖子。 苍白的指骨节附在脆弱的脖颈上,只要他稍微用力,这颗脑袋就像枝条上的花朵直接断落。 随着收紧的力道女人面色逐渐涨红,让她在睡梦中死去,是他给她最宽容的死法。 女人面露痛苦,像是缺水的鱼下意识挣扎,却始终没从梦境中清醒。 孟三秋很久没有做这个梦了,久到她已经快忘记自己曾经也是个被捧在手心上的小公主。 她本来和所有人一样,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和人生,可惜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父母日复一日的吵架终于有天忍受不了彼此离了婚,她则是像个货物一样被扔在乡下的奶奶家。 她发愤图强,她发誓她会努力让这个舍弃她的世界认可她,难缠的亲戚随着奶奶年纪逐渐老迈盯着她家的房子土地。 她拼命的工作只想在城市里买房将奶奶接过来,摆脱那些如蛆虫一样的亲戚。 而现在,她失去了全部努力的方向。 手下的女人失去挣扎的力气,她放弃挣扎,从她身上传递过来的音告诉他,她陷入了惘。 花满定睛看她,手骤然松了力道。 翻飞的灰袍蹭过地面,他走到银树下抬眼看着银枝杆间长满的火红长叶,指尖滑动一道波动像一侧割裂去。 割裂开的雾气中扭曲散开,显露出后面的一干人,他们的表情错愕,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发现。 “灵秀山的?”花满勾了勾唇,理所当然的知道他们不会放过他。 毕竟现在他还被他们困在缥缈山,总会不甘心的来要杀他。 “你若识趣,就跟我们走,我们必定还会把你当成掌门供奉,不会让其他二山的人对你如何。”为首的大弟子冷肃的说,他本就是以和谈的姿态劝解。 无妄山老祖布置三千年的大阵也没杀了他,反而让他吸收熔浆炼岩稳固了精魄,眼下他身上的封印更不好破除,事到如今只好趁着今日他还虚弱之时跟他妥协条件。 如果他不答应,以后将会面临三山的追杀,他再厉害也不得不思考自身的本事能不能打过三山,更何况无妄山还有一位临近飞升的老祖。 还没等他思索完,脸颊一热,身边的弟子乍然之间就变成无头尸,蹿升的血液如同喷泉。 “要打就打,不打就受死,哪那么多废话。”花满指尖拿出形制古朴的器具,左手长杆一滑,丝线声的波动绽开,空气绽放开的血腥味浓厚又刺鼻。 一颗颗人头在地上滚动,血液铺满了刚擦干净没多久的青石板上。 眨眼间几十人就剩刚刚说话那男子一人,不过他也狼狈不堪浑身冒着血珠。 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要音族的人,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着得天独厚的精魄,更是因为他们对音的控制已经超过五感。 视线在那随时准备拉动丝旋的男人身上绷紧浑身肌肉,在那那人刚要动作的瞬间余光瞥过不远树下睁开双眼的女人身上。 丝线声响的瞬间,他急奔过去一把扯住女人的脖子大声喝道:“你若不住手,我就让你的徒弟跟我一起送命!” 刚睡醒的孟三秋:…… 我睡个觉醒来就看见花师父在拉二胡,还有个傻逼在我耳边叫嚣? 孟三秋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现在一转头也就看见了。 一地狰狞的头颅。 “呕——” 男子嫌恶的向后退一步,他说不准这个女人在花满心中的份量,不过看他刚刚似乎没有杀她,说不准就是极为重要的。 “花满,你要是在意你的弟子,就放下武器跟我回灵秀山。” 脖子上的威胁让孟三秋没法说话,她只看到花师父拿着手里的二胡,对上她的目光阴沉沉的勾唇笑了。 笑的她心底发麻。 ※※※※※※※※※※※※※※※※※※※※ 下本有可能开这个《城主逼我谈恋爱》 天公不作美,池颜穿进了自己正在玩网游里的古代世界。 麒麟天下系统:欢迎玩家池颜进入麒麟天下,最终目标建造第一大国,祝您游戏愉快~ 池颜:无妨,我大号男刺客,暗杀贼牛逼分分钟秒杀死那群杂碎!立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家! 卧槽,我为啥不能切号了? 貌美弱小无助的辅助歌女奶妈池颜:“t^t” 体质弱血量弱爆的池颜无法,满级大佬最终装起了小可怜,一路靠着美貌值博得各路城主好感。 一城主爱极了她的美貌昼夜乐不思蜀,无心建国。 二城主温润翩翩一心只想娶她为妻,无心建国。 三城主占有欲强烈的将她囚禁屋内,无心建国。 四城主:……还要什么四城主! 池颜怒了,拿着解锁的大号从此叱咤风云,却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刻不慎掉马。 城主们:“颜颜……?” 池颜:“t^t” 大美人 丝线声从空气中由远及近的传来,在声音刚响的时候,鬓边发丝被带起弧度,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 风声摩挲树叶发出沙沙声,树荫笼罩的日光顺着缝隙落在人身上,可却并不觉得温暖。 身边传来噗通一声,孟三秋低头看着衣裙上被溅开的大片血渍,目光触及脚底晕染开的大片血泊,一旁缓慢滚来的头颅死不瞑目的大眼和她四目相对。 孟三秋:……呕。 她远远地躲开那棵树下,一边为死掉的人默哀,一边担心自己的狗命。 她并不畏惧死亡,只是害怕承受被切成溜蛇段的痛苦。 她抬头去看花师父的反应,却看拎着二胡的花师父远远地坐在宝座上擦着二胡的长弦,连个余光都没给她。 她刚想坐下休息会缓缓就听—— “都打扫了。” 刚放下的屁股还没热乎就得挪起来,孟三秋对此已经习以为常。 天色昏暗将近落日,天边一条红线将大地染的通红,孟三秋好不容易收拾完,刚坐下歇会,就见眼前扔过来一大堆新鲜的肉,新鲜的还淌血那种。 从那完整的骨骼看来,似乎像是一头巨大的公牛,只不过被扒掉皮露出通红的肌肉纹理来。 孟三秋抬眼看着站在她身前的男人,灰色长袍的衣角就在她腿前,视线刚上移就见他蹲下身子直接对上她的视线。 那张苍白又线条漂亮的脸就这么进入她的视线。 以从未有过的三步内距离。 孟三秋淡定的向后靠在树干上,离开他逼仄的视线,见他只是打量探寻她也不说话,只好慢吞吞的说道:“您有事吗?” 花满定眼瞧她,伸出一指对着地上的肉:“把这个做了。” 孟三秋看了一眼地上的肉架,唉唉的叹口气:“您好歹让我歇会,这么大的肉我也切不动——” 话没说完,眼角银芒闪过,刚刚还骨骼完整的肉架,如今已经割裂成肉块。 孟三秋:顿时有种拿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重新拿出那口圆鼎认命的去捡柴,回来就见花师父坐在她刚刚坐的树根眼睛下眨也不眨的盯着圆鼎。 像条护食的狗。 不过这次她做了烤肉,先切开肥肉放进鼎中融成油,在将其他拌好料的肉放进去。 随着肉的香味飘散,她察觉身边人起来,拖着长长的袍子走近林中。 将肉翻面,火烤的滋滋声响中伴随着林中时不时传来的某种怪异骨骼声和二胡的声音。 等肉煎好,眼前也出现了熟悉的灰袍,她抬手将装肉的盘子递过去就见那人低头擦手,将上面的血迹擦的干干净净后接过盘子坐在一旁咔嚓咔嚓的嚼。 看他吃饭的样子,像是吃人骨头一样,面无表情的冷戾。 等他安安静静的时候,又像个被阳光滋润伸展的花朵,安静祥和。 怪异的很。 不过修仙人不是辟谷吗?她都感觉不到饿为什么他顿顿吃。 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在太阳完全下去的时候,那一头牛的肉和骨头已经被他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以后他看向孟三秋,还未熄灭的火堆跳动的噼啪声响在夜空分外清晰。 那双灰眸染上火光,带了点其他温度,不过也有可能是吃饱导致心情愉悦。 “你可以挑个舒适的死法,我会满足你。” 花满提出意见,不过这意见并没有被孟三秋接纳。 她只是看了一眼花满,就起身去收拾圆鼎。 花满也没急,指尖绕着自己的黑发等忙碌完的孟三秋重新他身边,他掀开眼皮看她,就听她说:“我想要个无痛死法。” 孟三秋:“不能太血腥。” 孟三秋:“不能切成一段一段的。” 花满绕发动作顿住,孟三秋又叹口气,接着说道: “不能流太多血,不好收拾。” 提完以后孟三秋顿住,她慢吞吞的看向神色阴暗的男人:“我是不是提太多了。” 花满勾唇:“你说呢?” 下一刻没等孟三秋缓过神,脖子就被掐住,喉咙上有温热的触感划过,最后轻轻按在凸起上。 只要花满将喉骨打碎,人就立马会死。 花满将手轻到重按下,掀眼看蛇精也没有挣扎的表现,闭着双眼一脸平静。 他见过死在他手下人的各种表情,唯独没有这样的。 拇指用力按下,花满皱起眉,神情瞬间焦躁,他放开手下的脖子,起身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走掉。 “快滚。” 孟三秋睁眼,脖子上的痛感还依稀存在,那人的声音在耳边人却不见了。 这么说,他就是不杀她了? 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孟三秋拍了拍裙摆,抬眼看向远处下山的路,丛林阴翳间些许星光闪烁,一轮圆月升上半空被乌云遮住洒落朦胧的光。 不过不需要照明她也看得见路,大概是动物的本能。 她试探的迈过两座石灯盏,以往原本将台阶隔开的气墙此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真的自由了? 脚尖试探的迈出步子踏在下一个台阶上,无事发生。 两旁的树林安静的除了风声吹动草丛并没有其他的声响,也没有奇怪的东西出现。 她放心的散步,夜风吹来,带来凉风让脑子都清醒片刻。 这大概是她穿越过来以后第一次这么悠闲,就为了这份悠闲,她以后也不会凑到花师父跟前。 最好这辈子都别见面。 刚想完,树荫传来沙沙声响,伴随某种奇特嘎吱声让她停了步子。 她侧眼看去,幽暗的森林里摇曳着魅影丛丛,一抹拖拽而来的阴影在丛中发出沙沙声响,诡异的越拉越长,与周围茂密的丛林格格不入。 孟三秋收回视线,慢吞吞的继续走。 那哗啦啦的声响却越发大了起来,,直到什么东西嘎巴一声断裂响声传来,眼前一花,一团红袍布堆在她脚前,有节奏的起伏,宛若活物。 她顿了顿,绕过那堆奇怪的东西继续往下走,脚腕传来冰冷的触感,她低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苍白的手抓住了她的脚腕。 她向后看去,就见红布袍里伸出一个黑发蒙头的脑袋,逐渐靠拢那双抓住她脚的手。 长长的黑发跟红袍布在地上拖蹭,片刻就爬到她身边,手的力度抓的她脚腕生疼。 孟三秋手伸进衣襟掏出短笛,在黑黑的发顶靠近她腿之前梆的一下敲在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上。 “都什么年代了,还装鬼。” 大脑袋不动了,孟三秋也不敲了,用短笛将黑长的发拨开就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哦,是个漂亮的大美人呢。 不留痕迹扫了下那弧度挺拔的大胸她快速收回视线,看着那阴气重重的大美人略带思索后出声询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对于美女,她总格外的容忍。 大美人苍白着一张脸,唇红似血,精致的脸蛋蹭上脏污,但这也无损她的美貌。 她默不作声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只是捏的孟三秋脚快断了。 孟三秋伸手直接摸上脚上大美人的手,触及手下僵硬的手背她状做安慰的拍了拍,“你别怕,捏的我有点疼,你先松开我不走。” 大美人略微转动了眸子,松开她的脚,孟三秋揉了揉发麻的脚腕,然后将地上的大美人扶起来。 扶起来才发现,大美人比她高处一个头不止,一身红袍披散,长长的黑发凌乱覆盖于红袍之上,纤细白嫩的腿从袍下伸出,光着脚。 很白。 大美人看着瘦,但是全身压在孟三秋身上以后才发现,还是很沉的。 扶着沉甸甸的大美人,孟三秋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个安全的地方。” 想了想她又觉不对,来缥缈山的人还是很多的,但是他们的目标无一不是对着花满去的。 “难不成你也是来找花满的?” 她转头看向大美人,大美人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似在思索她的话,而后缓慢的点了点头。 孟三秋:“你还是跟我下山吧,那个魔头很可怕的,杀人跟摘萝卜一样,一摘一个小朋友。” 她虽然有语气哄她的成分,但是话绝对没有说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花满没有杀她,但是这几天光她看见的脑袋都有几百个。 更别说还有没看见的。 大美人缓缓的勾起红唇,吐出一句话:“哦?他这么可怕?” “对啊,你去了也是送命,所以还是别去了,惹不起。”孟三秋说完转头就看到大美人腰间挂着一个翠绿的玉牌,古老梵文勾勒的云朵,正中间刻着一朵花。 这个玉牌好像有点熟悉。 红衣大美人见她不说话随她视线看去,看到自己身上的玉牌,唇边勾起的弧度逐渐缓和,垂在身边的手抬起靠近身侧人的脖颈。 孟三秋记得花满身上也有同款腰牌,也是翠绿玉石中间刻朵花。 而肤白貌美,同款腰牌,这意味着什么。 孟三秋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 孟三秋:……都是嘴惹的祸。 “原来你是——” 孟三秋转头就见大美人的爪子在她眼前晃悠。 “无月仙子。” ※※※※※※※※※※※※※※※※※※※※ 现在的花师父,“你想要什么死法。” 以后的花师父,“你敢死?” 美人病了 大美人若无其事的将手放下,“被你发现了。” 孟三秋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是啊。” 一时间,唯有空气拂过,二人竟无言相对。 孟三秋心中细想,也猜得到大美人做出如此举动的原因。 要是她的心上人被别人骂,她也会想掐死那个人。 更何况被花师父捧在手心上疼在心尖上的大美人本人。 “仙子见到花师父了吗?” 看大美人的样子像是经历了一番恶战,花师父舍得让他的小宝贝受到这种伤害? 没听到大美人回答,侧头看去,就见大美人神色古怪的看着她。 孟三秋:……我为什么要提起花师父这三个字? 孟三秋低头沉默,不准备再说话,垂眼就看见红袍拖地,大美人纤细白嫩的脚丫踏在青石台阶上。 孟三秋皱起眉,她停住步子,看向一旁的大美人。 “你先等等。” 孟三秋看了看周围的树丛走进一旁的林子,走前不放心的嘱咐一句:“你千万别走,等我回来。”然后走进林子。 一去就是半晌没有回来。 大美人双目沉沉盯着林子的方向,勾起唇角,抬脚就跨了进去。 野草扎过脚心,并不会有痛意,红袍拂过草地,她随手捻起一棵青色野草,将其掐成一段一段的,而后扔开。 随着空气中不断渡来的音,她很快就在一棵树后找到了背对着她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蛇精。 不听话的蛇精该怎么教训呢,剁成段怎么样? 她靠近蛇精背后,伸出手准备掐死她,动作却一顿。 孟三秋从林子出来,她拂掉身上的碎草,虽然时间有点来不及但是也能做个还可以的完成品。 她拎着手里的草鞋走回去,就看到青石台阶上懒散的躺着一抹红色的身影,大腿从红袍下若隐若现的显露,在月色下白的不似真人。 她走过去,也没顾得上看大美人反应,直接摸上脚踝,将草鞋套了进去。 触感还挺好,一本正经的又摸了几把,在手下肌肉明显绷紧以后若无其事放开。 “这回就不用担心磨脚了,走吧。” 她转身看着横卧在青石台阶上的大美人。 此时月光从阴翳的云层中出来,洒落皎洁银光,覆于美人冷白的面皮上,点缀长睫银芒好似欲飞蝴蝶。 美人坐起身,长发散落肩头,她侧头看向脚上干草编的简陋拖鞋,晃了晃脚露出嫌弃的神情,不过也没说什么,起身就走。 “难受吗?” 走了几步以后孟三秋问道,她盯着大美人的脚,也不确定自己的手艺会不会退步。 去城里打工以后她只有周末才能回乡下陪奶奶,也就很少做手工编织。 大美人没说话,她微抬下颌看向不远处山口的巨大石碑,出了石碑就彻底走出缥缈山,可笑的是守护石碑原本是为了保护缥缈山,如今却成了镇压的阵眼。 讽刺的勾了勾唇,大美人指尖微勾,一道破风的冷刃朝着石碑打去,被诡异的渗透吸收,空气荡起层层波荡随后归于平静。 孟三秋还没明显感觉到空气有什么不对劲,就见身旁的大美人快步走了过去,徒手撕开一层透明的屏障,碎裂的声音响在耳边,片刻风景就与刚才所看的完全不同。 原本静谧幽远的林荫青石路,瞬间挤满了人,其中还有孟三秋颇为熟悉的老熟人。 就是一开始要让她杀了花师父那个青年男子。 虽然人很多,但是孟三秋也没什么怕的,毕竟花师父现在不在她身边,他们又不认识她一个炮灰。 为首的青年男子见屏障竟然被破,平静的神色带了些许凝重,抬眼就见到立在守护石碑旁的红袍女子。 空气静谧了一分,孟三秋看见大美人阴沉着眸子,冷冷的勾起唇角做了个她熟悉的手势。 她立马上前捧住那只手死死地握在手心:“仙女冷静,他们人多。” 这拔萝卜起手式一看就是跟花师父学的,好好的大美人天天学些砍头技巧。 被孟三秋这一打岔,众人才缓回视线,不顾有的目光还是黏在大美人身上不错眼珠。 这也直接导致大美人暴虐的掀开孟三秋的手,直直的冲过去。 孟三秋只好上前抱住大美人的腰,出声道:“花师父不在这么多人你怎么跟他们打啊。” 大美人身体一僵,声音从牙缝里挤出般:“放开手。” 孟三秋一本正经的松开手,指尖下意识搓了搓,这腰也太细了。 有点瘦啊。 “你不是花满的弟子吗?” 青年男子说的这话让孟三秋心里咯噔一下,她看着大美人,大美人神色阴沉,长发因为她被蹭的有些凌乱,但是这都无损于她的顶级美貌。 果然就这么被发现了吗? 想想花满要是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死了,恐怕她就算活着也会被追杀切成蛇段。 还不如放手一搏,还能博取大美人的好感度。 想着她横在大美人身前,慢吞吞道:“仙子别怕,我保护你。” 大美人掀开眼帘看着她的背影,视线越过她的头顶直接对上了那些虎视眈眈的人。 孟三秋:……淦 长的矮不是我的错! “仙子,此事暂且与你无关,还请仙子站到一旁,等我们解决此事。” 一个弟子对着大美人说着,脸都红透了。 于是在孟三秋的视线中,大美人拖着长长的衣摆直接坐在了守护石碑旁,留下她被一群人虎视眈眈的包围。 “你师父在哪,如果你不说出花满的下落,我们只能拿你威胁花满,希望你能想清楚。” 青年男子语气平淡,态度柔和。 孟三秋:……? “我觉得你们认错人了。”孟三秋语气诚恳,态度更真诚。 明明真的徒弟就在旁边,何必为难她呢,她是假的啊! 青年男子退后几步,“既然你不肯说,那就只好生擒你 。” 说着衣袖一挥,周围的弟子都冲了上去将孟三秋团团围住。 孟三秋看着那些冷冽的长剑,转眼又看坐在守护石旁边的大美人,支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翘着腿看着她被包围。 就差叫上一声好。 孟三秋低头正琢磨该如何应对,山体忽然发出轰隆一声,地面开始摇晃。 她极力稳住身子,就见青年男子脸色变的难看,他看着山顶的方向神色凝重,“现在都上山。” 弟子不解:“可是无月仙子不擒了吗?” 青年男子看了孟三秋一眼,挥手搁置,于是浩浩荡荡的人群就这样消失在孟三秋眼前。 她不解的回头看向山顶,到底发生什么能让他们蹲这么久的人都放弃? “嗤——” 大美人的嗤笑声唤回孟三秋的目光,她看着大美人,就看到她露出讽刺的笑容。 “走吧,一时半会他们不会来了。” 大美人说着,率先走在前面,白玉的双脚上拖拉着草鞋,红色的衣摆擦过青石台阶,路过守护石碑时顿了顿步子,而后目光看向东方的远处,目光定神看了一会。 孟三秋跟着看过去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同,就见她收回目光慢慢悠悠的走动,丝毫都不害怕会有人追来。 天边逐渐露出破晓的光,温暖的橘黄柔光从东方升起,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现在距离缥缈山已经走出很远的距离,具体是哪孟三秋也不知道,不过也是时候跟大美人说再见了。 她刚转过头去要跟大美人告别,就见大美人如同风中落叶轻飘飘的倒地。 像是碰瓷那样随意。 孟三秋凑到大美人身前,就发现大美人眉头深锁,唇艳红。 伸手摸向大美人额头,滚烫的温度从手下的皮肤传来,孟三秋意识到她可能是发烧了。 “仙子?”孟三秋晃动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却被一把大力攥住手腕,用力程度差点直接掰断她的骨头。 孟三秋用另一只手用力拔也没有□□,反而被愈攥愈紧,不知何时微睁眼的大美人黑沉沉的眸子看着她。 “说话。”大美人声音传来,带着低哑的冷淡。 孟三秋:“说什么?” 大美人深深地皱起眉,看她一眼还是那句话:“说话。” 孟三秋默然,知道她烧傻了,转身一把将大美人背起来走进旁边的林子。 大美人看着挺瘦其实有点沉,不过多亏她是蛇精,不然她都背不动这个人。 她背着大美人在林中走着,目光在地上巡视,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拨动着。 脖颈一热,炙热滚烫的手包裹她的脖颈,耳畔传来滚烫的热风:“说话,不然杀了你。” 随着话音落下,那双手的力度也在收紧。 孟三秋捡起地上的一根草扒开她的手塞进去:“这是车前草,可以清热退烧明目利尿。” 又捡起一根草塞进他还想圈她脖子的手:“这是鱼腥草,能清热解毒,消肿疗疮。” 少女平静的声音在林中荡开,伴随她的每段话音落下,都会有新的草塞进大美人手里,这样陆陆续续大美人手里就满了草。 远远的从林中望去就见红衣美人黑发披落肩头,娇柔的趴在身量比她矮上几分的青衣女子身上,宽大的红袍衣摆时不时地跟其下探出的青色衣袖交缠在一起,伴随着没有间断的平稳声调穿梭在一个又一个林子。 大美人黑沉的眸子盯着手里的一把草皱紧眉:“闭嘴,吵死了。” 孟三秋:? 她从善如流的闭了嘴。 ※※※※※※※※※※※※※※※※※※※※ 让说话的也是你,让闭嘴的也是你,你想怎样? 真像个被宠坏的小公主 好吧好吧,我宠着你 想吃什么? 将大美人手里的草全部捣碎成汁水,放在洗干净的叶子上喂给她,然后—— 她拒绝了。 大美人皱着眉,看着叶子上流动的不明粘稠绿色液体,瞥过头。 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看着那白嫩的侧脖颈就知道她不想喝。 孟三秋知道姑娘可能比较怕苦,但是她要是不喝一会烧成傻子,花师父知道以后不把她剁成蛇段段。 毕竟从原书来看,蛇精原主刚暴露出要毒白月光的意思就被花师父切成了蛇段,更别说现在。 而且大美人这么好看,她也舍不得让她死,还打算跟她结成好姐妹,怂恿她离开杀人狂,还能保自己一命。 这简直就是一石二鸟之计! 孟三秋慢吞吞的凑近大美人,小声道:“你不喝就会烧成傻子,然后你亲爱的师父就不会喜欢你了。” 大美人眯起眸子转过来看她的目光就像是看傻子。 孟三秋再接再厉:“你喝了以后才能更好的活着,然后跟你师父相亲相爱,做一对神仙眷侣。” 大美人:“闭嘴。” 孟三秋将手里的叶子凑向大美人唇边,大美人苍白的脸蛋透着满脸拒绝,不过被孟三秋一把捏住了下颌,刚准备灌进去,结果被大美人掐住了脖子。 孟三秋:“你放手,我是为了你好。” 大美人阴沉着神色,指尖的力道逐渐缩紧。 感受到脖子上的压迫力,孟三秋叹口气不得不选择最下策。 她一口将叶子上的草汁喝掉捏住大美人的下颌直接覆了上去,在那双眼眸收缩之时趁她没反应过来舌尖用力将草汁推过去,同时指尖按住她喉咙上下滑。 瞬间完成这一切她急速后退,却被大美人一把薅住脖子。 “你,很好。”大美人看不出喜怒,视线盯在她身上恨不得将她卸成八块。 孟三秋抿了抿唇,还能感觉上面柔软的温度,带着一丝奇异的馨香。 她也没亲过女人,不如面上看上去那么淡定,心里还是有点慌的。 大美人气的掐她脖子的手都直颤抖,真怕这么一气之下晕过去。 孟三秋:“你别生气,我不这么做你就不会喝。” 脖子上的指节用力收缩,估计按照这个力度下去不到片刻她的脖子就跟脑袋说再见。 孟三秋将手覆在脖颈上的手,语气真诚:“仙子天人之姿,不应该因为这点病痛折损于此,我希望仙子能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长命百岁,一生无忧? 不知道哪句话触碰到大美人哪个精神节点,她突然嗤嗤的笑起来。 待她笑了片刻后收回指尖,孟三秋摸了摸脖子,估计就算没青,也快了。 这几天的脑袋比较不容易在身子上,天天都有掉的危险。 大美人似乎累了,她阖起眸子躺在地上,苍白的面皮没有一丝血色。 孟三秋在她身边架起柴,虽然知道修仙人根本没那么脆弱,但是她总不自觉把大美人当成需要照顾的普通女子。 美人,毕竟还是要爱护一些,尤其是漂亮的大美人。 她对美人一向很宽容。 她本来想去看看大美人烧退了没有,但是想起大美人的警惕心还是不凑过去了,百般无聊之际从怀里掏出那根青色蛇头笛子,她看左看又看也没什么不同。 凑近唇边尝试吹响,清脆的音节飘到在山谷,她顿觉有趣,拿起笛子吹了一首曲子。 这是她最喜欢的曲子,《千与千寻》里木弓村唱的那首歌,‘无论多少次’。 这是她最喜欢的歌名翻译。 一吹起这首曲子就能想起以前坐在高高的稻子垛上看着忙着秋收的人们,空气弥漫着香甜的稻子味道。 她那时就拿着笛子吹着这首曲子,这几乎盛满了她所有幸福的回忆。 一曲过后她睁开眼睛,当时呆愣在原地。 密密麻麻的大蛇小蛇将她都快包围,距离她一米开外的距离睁着绿油油的眼睛嘶着蛇信子看着她。 脚腕上传来黏腻的触感,她低下头就见脚腕上爬上一条艳红的小蛇,见她看来嘶着蛇信子蹭了蹭腿。 孟三秋僵硬的转头看向大美人,发现大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支着手臂看着她。 周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她连忙甩掉脚上的蛇,几步走到大美人身边坐着,迈过去的时候差点踩到密密麻麻的蛇堆,头皮顿时一麻。 天知道,她有多讨厌蛇。 到了大美人身边以后发现那些蛇果然没有靠近,而是站在原地直起身子看着她,其中最大的一条都快三米了。 孟三秋颤了颤指尖,转头看向大美人,下意识露出个笑容。 孟三秋:这绝对不是她干的。 大美人看了她一眼,视线定在她手上的笛子,随手抽了过去,梆的一下敲在孟三秋脑袋上。 清脆洪亮的声响顿时回响在山谷。 孟三秋默默地捂住差点脑震荡的脑袋。 这个环节莫名的有些熟悉。 “疼吗。”大美人轻声细语的问着。 孟三秋:…… 接住扔回来的笛子,孟三秋将笛子揣进怀里,抬眼就见大美人起身走动,她刚想阻止就看那一大群蛇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她默默地起身跟在大美人身后,就这样不知不觉从狭窄的小路越走越宽阔,茂密的丛林逐渐稀疏,地势开阔,视野越发的明朗。 远远的一眼就看到在路上不停来回打转鬼鬼祟祟走动的人影,看到她们顿时眼睛一亮,连跑带颠的凑到跟前,还没等说话看到大美人的脸时就呆滞了。 孟三秋拉过大美人刚要抬起来的手,站在大美人身前遮挡住视线:“你有事吗。” 那少年反应过来,瞬间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老大,这谁啊,你新拐来的美人?” 孟三秋:“别瞎说,你谁。” 男子捋了捋身上蓝布纹的袍子,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破包:“我是六子啊!老大你不是说你要来缥缈山见什么花——呜呜呜。” 孟三秋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转头对上大美人的视线笑了笑,“我好像认识他,仙女我先过去跟他聊聊。” 孟三秋看大美人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心下提的气松了松,把六子拽到一段距离这才松开手:“我失忆了,你简单告诉我,你是谁,我是什么身份就行了。” 六子听了大惊失措,连忙拿起手里的传音石开始哔哔:“震惊!老大失忆了!” “老大失忆了?” “什么!老大失忆了??” “六子你说什么?老大失忆了?那我还能爬上老大的床了吗?” “老大失忆……?老五你说的什么话!” 乱糟糟的声音听得孟三秋平静的外表都快绷不住了,六子小心翼翼看了孟三秋一眼:“别说了,老大生气了,老大都找到她的新宠了怎么可能要你们这群丑逼。” “什么?老大找到新宠了?有我活儿好?” “嘶——难不成这就是那什么花——” 梆的一声,传音石里顿时安静如鸡,六子摸了摸头顶委屈的看着手持青笛的孟三秋:“又不是我说的,为什么打我。” 孟三秋:“说重点。” “他们都是你的手下,包括我,我们都是你从森林里选出来强者。”说到这句他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孟三秋没搭话,她慢吞吞的上下打量一下六子的小细胳膊小细腿,不敢认同原主的眼光。 “我们有个山头,是老大你打出来的,占了一片特别广袤的土地,你亲自起的名字!” 听到自己还有个山头,孟三秋精神了,“叫什么名字。” 六子:“山头啊。” 孟三秋:“好名字。” 孟三秋:“那你来这是干什么来的。” 六子挠了挠头,看一眼不远处的红衣大美人,凑近孟三秋悄声道:“山头出事了,所以来找老大,本来不想打扰你去跟花——” “好了我知道了。”孟三秋打断他的话,“以后不要再提那个名字。” 六子瘪了瘪嘴,然后说道:“其实是因为最近魔界的妖怪开始不正常的减少,我们山头的蛇族也开始莫名减少,大家都很慌,所以派我来找老大。” 孟三秋想了想原书情节,无奈她后面根本就没怎么看,根本不知道还有这这一茬,她只好把视线看向身后指尖捻着发丝的大美人。 大美人抬头看她,暖暖的日光打在那张漂亮一尘不染的脸蛋上渡上一层光晕,纤细的身姿如风中摇曳的花朵。 只见大美人唇角微勾:“我饿了。” 孟三秋还没等说话就见一旁的六子殷勤的从包里掏出一个白白胖胖的包子,小心翼翼的递过去,指尖颤抖小脸通红。 大美人接过包子,在六子激动的神色下,一手直接糊他脸上。 孟三秋:我猜到了。 在六子把糊烂的包子从脸上拿下还怜惜的往嘴里塞的时候,孟三秋看到大美人神色阴郁的勾了勾唇,赶忙上去按住美人蠢蠢欲动的爪子。 孟三秋:“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大美人视线从被按住的手移到她殷切的目光,皱了皱眉:“肉。” ※※※※※※※※※※※※※※※※※※※※ 大美人是肉食动物。 还是分人的肉食动物。 大美人:呵,人类,要不是看你做的肉还不错,本公主能让你按着我的手?爪子给你剁烂。(勉为其难不抽手。) 傲娇小公主石锤了。 挂在美人腰 有了六子这个狗腿子当然找肉的任务就交给他了。 因为这里地势开阔,也没什么肉类可以选择,所以最后六子选择了河里的鱼。 孟三秋:“鱼吃吗?” 大美人看了一眼六子手里活蹦乱跳的鱼,露出了嫌弃的神色。 六子刚要放回去就被孟三秋拽回来:“给我。” 六子疑惑:“仙子不是不吃吗?” 这个称呼还是随着孟三秋叫的,也不怪六子反应大,他这辈子就没看过比老大更好看的人,一时半会有点激动。 孟三秋没回答,支起柴,打火将鱼穿在棍上往鱼肚子里塞点林间采来的调料,小火慢烤,之后加柴,转为大火频繁翻鱼。 孟三秋让六子在旁用树叶子扇风,香味随着烟气四散开,六子目不错珠的看着,口水差点掉下来。 “老大什么时候你都开始会做这么复杂的东西了,咱们不都是生吃吗?” 六子说完一副我懂了,爱情让人丧志的表情。 孟三秋:…… 她转头看向大美人,美人安安静静的靠在树根下倚坐着,似在闭目修养,一副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孟三秋将烤的油黄的鱼拿下来一条,将调料从鱼的肚子里抽出来,吹了吹温度,将鱼送到闭目的大美人跟前。 “尝尝?” 大美人睁眼对上金黄油香的鱼,侧头就看孟三秋一副期盼的样子,然后又闭上眼睛。 孟三秋:“仙子要是不吃的话,身体就不会好,身体不好花师父就——” 大美人:“闭嘴。” 孟三秋:“哦。” 哄女孩子吃饭好难啊,孟三秋平时十天有八天都在加班,剩下两天都是在家睡得昏天黑地,公司十个有九个程序狗都是男的,剩下那一个就是她。 所以虽然她是女的,但却除了室友以外没有一个女性朋友,室友又是粗汉子一样的性格,她根本—— 不会哄人。 孟三秋想了想决定委婉点。 把烤鱼直接塞进大美人的嘴里。 对上大美人的目光时孟三秋认真的说着:“你相信我,我厨艺很不错的。” 拉住大美人在她脖子附近的手将插鱼的棍子塞进她手里,坐在一旁看着她。 果不其然,大美人缓慢的动嘴了。 除了孟三秋吃了一条以外,剩下的全都被大美人一人吃掉。 六子在一旁默默的流泪,倒不是他不想吃,而是每次要吃的时候,红衣美人目光都阴冷的看着他。 将大美人喂饱以后孟三秋提起之前六子跟她说的话给大美人重复一遍,大美人懒散的看她一眼。 “你不知道?” 她应该知道什么吗?孟三秋不解。 大美人轻嗤一声,倚躺在圆石上,滑下的红衣袖露出玉白的胳膊,穿着简陋草鞋的脚轻点地面。 见大美人不愿意多说孟三秋也没有多问,六子虽然是为此事而来但也知道这件事也急不得,也只好在一旁安静等着。 如此便到了深夜,这里地势不如山腰,因为地势开阔吹来一阵风就会显得寒风刺骨,吹得草木哗哗作响。 她倒是还好没什么特别反应,反而比在白天还要舒适,但是她看向不远处的大美人,想起白天大美人还在发烧,她慢吞吞的起身走到大美人身旁。 月色柔和银光闪烁,大美人的表情安静柔和,漆黑的发垂在脸侧,单薄的红衣在风中吹皱荡成波纹。 悉细索索的声音从身前传来,大美人睁眼,看到动作鬼鬼祟祟的蛇精。 终于,要露出破绽了。 然后大美人就看到了,蛇精把一旁睡着的小蛇精外套扒了下来,动作粗鲁直接扒醒。 六子迷茫的看着孟三秋,“老大,你想对我做什么?” 孟三秋:“睡你的。” 将手里的外套抖一抖,孟三秋转身直接铺在大美人身上,然后就,对上了大美人的视线。 孟三秋淡定的打招呼:“还没睡呢。” 大美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拿走。” “哦。”孟三秋弯腰将外套拿走。 看来大美人一点都不冷,她不用自作多情的—— 脖子一热,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勾了过去,后脑勺直接砸进大美人怀里,直接被来个锁喉,腿也被夹住,整个人像是被八爪章鱼包住。 “仙子……”孟三秋艰难出声,动了动被压制的胳膊和腿,差点窒息。 大美人:“这可比衣服挡风多了,就这样吧。” 于是这一夜,孟三秋失眠了。 不是因为大美人的美颜太美,而是因为全麻了。 以至于后来被人拦截的时候她表情都有点麻痹。 看着那熟悉的衣服发型她就知道他们没抓到花师父,不然不能又掉过头来找她。 孟三秋站在大美人身前,看着那些气势汹汹的人群,慢吞吞的道:“仙子不怕,我保护你。” 来人却是一言不发直接祭出法宝,来势汹汹、直奔主题:“你是跟我们走,还是浪费时间。” 孟三秋刚要上前,脖领子一沉,就被大美人扔后面了。 大美人:“滚远点。” 孟三秋:“哦。” 她挪了挪步子跟一旁早就躲起来的六子蹲在一起,像是监狱里的犯人。 “师祖说,你若愿意悔改,他便不会计较你之前做的事情。”来人虽然说着话,但神情谨慎握紧手中法器。 大美人苍白的指节捏着手中的青笛直接吹响,轻彻的声响瞬间漫开带着浓重的杀气直逼而去。 那些人看她动作纷纷封闭五感,然而他们面色还是难看的紧,彼此对视一眼握紧手中法器灵光一闪直接将红衣美人包围其中。 六子悄悄的观看战场:“老大,仙子拿的好像是你的笛子。” 孟三秋仔细看着,伸手摸了摸胸前衣襟,笛子果然不见了,她一个扭头还没等说什么就跟一旁趴在树上嘶着蛇信子的花蛇对上视线。 孟三秋:…… 六子伸手接过树上的花蛇,点了点头,转头一本正经的说:“老大,它说它是被笛子召唤来的。” 这还用你说,她不知道的吗?不过这样的话—— 孟三秋抬眼就看到周围内外被密密麻麻的蛇群包围,大片绿油油的光芒定睛看着她,而手拿青笛的罪魁祸首周围却是干干净净。 “不对啊,蛇笛不是只有老大才能吹响,怎么——” 六子自言自语一个抬头就发现老大不见了。 青笛翻飞之际,头颅高高飞起,血溅四溢,又是一个无头尸倒地。 那道凝聚禁锢红衣美人身上的灵光早就消失不见,粘稠的血液顺着苍白的指节从青笛上滴落。 大美人神色阴沉,勾着红唇,“我迟早踏平你们无妄山,让老秃驴等着。” 说完她刚伸手,只觉腰间一紧,低下头就对上一个漆黑的头顶。 抱紧大美人腰肢的孟三秋友善微笑:“嗨,仙子。” “不是让你滚远点。”大美人脾气暴躁,说话也不好听,但是孟三秋却感受到世界上最安全的味道。 只要我跑的够快,蛇就追不上我。 “待在仙子身边比较安全。”孟三秋刚说完,就见厉风划过,一个新鲜的人头从她眼前掉落,咕噜几圈进了蛇堆,不一会就被密密麻麻的蛇爬满了脑袋。 孟三秋缓缓地拽过眼前的布料将脸埋进去。 “敢吐我身上我就把你丢进蛇堆。”大美人冷声说着,动作却不停,哪怕身上带了个人形挂件,招式也越发凌厉。 孟三秋慢吞吞将涌到喉头的某种液体咽回去。 好像更恶心了。 拿布料擦了擦脸被猛地拽回去,她这才发现自己拽着的是大美人的衣袖。 脖颈一紧,她被迫从大美人纤细的腰肢上分离,当个挂件久了,都不把自己当人看了。 脚下的黏腻感传来,她低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草绿色的地面已经一片血污,甚至汇聚成一片片小小的血洼。 地上咕噜着人头与分散的身子,还有打成结密密麻麻的蛇群。 “把他们腰间的牌子拽下来。”大美人吩咐着。 孟三秋看着被蛇群爬满的那些尸体,指尖猛地一颤,“六子,把他们腰间的牌子拽下来。” 她此刻无比庆幸有个工具人可以召唤,不然—— 梆的一声,清脆声响传开,孟三秋捂着脑子,又一次差点脑震荡。 没等她发表什么感想,空中划过弧线,大美人随手把笛子扔给了她,转身垂着长长的衣袖坐在树根下,闭目养神。 孟三秋拿着手里满是粘稠血迹的笛子,抬头就看见六子已经收集好了牌子站在她面前。 “这么快吗?”孟三秋转头看去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蛇类早都散去,她就明白梆一声是何含义了。 敲蛇敬蛇是吧? “你都拿到牌子了怎么不送到仙子跟前?”孟三秋可是亲眼所见,六子这几天完全不把她这个老大放在眼里天天眼睛围着大美人转,抢着献殷勤,她时常担心万一她睡着醒来再次看见的就是六子的尸体。 好在大美人烦是烦了点,却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六子疯狂摇头,小脸上满是紧张,甚至脖颈僵硬不敢去看大美人。 ※※※※※※※※※※※※※※※※※※※※ 开了新的脑洞预收,有感兴趣的可以去专栏看看,最丑的那个就是——大魔王那个! 大概就是个暴虐阴晴不定控制不住自己脾气的天地怨气化身满满占有欲大鬼x被迫被谈恋爱还要面临死全家危险的女主 谈恋爱吗?死全家那种? 敢被别人碰?那人立刻暴毙,多一秒我都不是恶鬼。 女主每天醒来都不敢看别的活物一眼,就怕看第二眼糊一脸血,那个恶鬼还在旁边桀桀的笑,像个神经病。 美人,更衣吗? 看来是怕了,真是没出息。 孟三秋接过牌子抬步走过去衣袖就被六子拽住,她回头就看六子紧张的看着她然后看了看大美人一眼,额头因为太过紧张甚至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孟三秋:伙计,你有点夸张。 比这更厉害的我都见过,估计那些人现在都烂在缥缈山上都长蛆了也说不定。 最后六子什么也没说,缓缓地放开袖子,只是神情苍白的过分。 “嗤——”树下的大美人发出嗤笑,她睁开眼睛目光直勾勾的看来,六子僵硬的缩在孟三秋身后,不敢对视。 孟三秋: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在他们中间发生了吗? 孟三秋将摘下来的牌子放在大美人身旁,大美人捏起一个牌子,苍白的指节挂着干涸的血迹,她冷沉的视线看着孟三秋:“你不怕吗?” 孟三秋看她一眼皱了皱眉,抬脚走远。 大美人神情阴沉,直接将手里的牌子捏碎,一道灵光化作光点冲向天空,消失在云层。 她看向远方瑟缩在树丛后的六子,刚要抬手将他杀了就手心一凉,抬眼就看到了本来应该灰溜溜逃走的蛇精。 孟三秋将大美人手上的血迹擦掉,又换了另一只手,血色将手中雪白的布料染红,也将大美人手指擦的干干净净。 美人,就应该干干净净的。 撤退的手被紧紧抓住,孟三秋抬眼就看到大美人的视线,大美人总是用这种带着探究又深沉的目光看着她,都习惯了。 “你不怕我?”大美人又问,她目光紧盯在孟三秋脸上,不放过一丝痕迹。 孟三秋想了想,真诚道:“我超怕的。” 美人嘛,她一向最包容的。 大美人皱眉,不耐的甩开她的手,视线看到那一团浸满了血色的布料,拧起眉:“你别告诉我你用的是那些垃圾的衣服。” 孟三秋一顿,好像,是吧? 看她的反应大美人就知道了,大美人冷笑一声,只听嘶拉—— 孟三秋就见自己身上的布料少了一块,而大美人手里多了一块擦手布。 大美人缓慢的擦完手就将剩下的所有牌子一并捏碎,看着那些光点消失在云际的北方,面无表情。 * 大美人还会偶尔的发烧,不过在孟三秋已经稳固的差不多时他们也终于出了没人的山谷来到了有人的城镇。 孟三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正常人,她都快忘记正常人的生活方式是什么样的了。 繁华的街道,地面铺着灰色石头,来往的人群中传来热闹的吆喝声和叫卖声。 街边翠柳繁茂为香楼古道点缀颜色,估摸是逐渐要到了夏天,在人群繁多的地方总会感到些许燥热。 孟三秋本来想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换件衣服,她对于身上衣服的布料少了一块始终无法释怀。 然而大美人脚步都不停,一路左拐右拐,步伐超快,很快就来到一个陌生的院落,门前架着一尊仙鹤,展翅欲飞的姿态尤为高贵。 还没等孟三秋反应过来大美人要干什么,就见大美人当头一脚踹开红漆木门。 数十个白衣飘飘的女子看过来,其中钻出一小童,叉腰大喝:“你谁啊!知道这里是哪里吗竟然敢擅自闯内!” 小童扎着一对可爱的马尾,肥嘟嘟的小脸像个白嫩的小包子,此时小包子脸皱起。 孟三秋刚要解释,脖领一沉被拎起来放在前面。 “她是来拜师的。”大美人指着孟三秋道。 小童狐疑的打量孟三秋,看她妖艳贱货的脸就皱了皱眉,目光转到大美人身上定住了移不开视线,带了一丝惊艳的审视。 “她若拜师,不收,你若拜师,可以。” 小童勉强给了这句话,等着她们自行取舍。 这可是元驹真人收弟子,多的是凡尘俗子来拜师,而元驹真人这次只想收个女弟子,没什么要求,只是追求修行缘分,好来完成他的道心。 然而琉光谷的门又不是对什么人都敞开的,小童便自己定了个规准,必定是要审美符合她的标准才可以。 眼前这青衣女子长得妖里妖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那红衣女子虽说大不敬畏,但是那张出尘如仙的脸令人见之难忘,怕是连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紫灵仙子也无法比拟。 这样的人才能配的上他们琉光谷。 她本以为这女子必定大恩大德的感谢她,然后欢喜的进来,不料—— 大美人嗤笑一声 ,“那便不拜了。” 随手拎着蛇精的脖领将她带出门外,还没等踏出就听小童急忙道:“你不要不知好歹,本就是你无理闯入,如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嚣张如此!让你进门已经是对你的施舍。” 她说完见红衣美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步子走的急速,片刻就踏出门外走了几米远。 小童还没见过这样的人,以往哪个来拜师不跟她客客气气的,这若放在以往这般嚣张之人必定让她吃点苦头才能罢休。 “罢了罢了,她你也可以带着一起入门,不过你要跟着一起入门才行。” 这已经是小童的最低底线,不想红衣美人半点没领情,一把将孟三秋拎到身前:“只有她。” 孟三秋还不懂这事情的发展,大美人是嫌弃她太笨所以要将她推入师门让她好好学习? 不过大美人的性子好像不是这种体贴关怀形的,不过不管大美人想要干什么,总得让她稍微挣扎一下吧。 于是在小童刚要反驳拒绝的时候就看到青衣女子坐在地上扯了扯红衣女的衣袖。 “我也不想去。”孟三秋语气真诚,她想回她的山头看看,为什么好好的魔界蛇精总在修仙的地盘来回闲逛,不怕死吗。 大美人低头看她,目光像是看着撒泼打滚就是不想上学的熊孩子那般。 “你必须去。”大美人拽着孟三秋,不容商量。 “不,我不想。”孟三秋反手抱住大美人的大腿,阻止她将自己扔出去。 大美人拧着眉,伸手掐上孟三秋的脖子,“你不去我就掐死你。” 孟三秋顺势躺地:“你掐死我吧,掐死我也不去。” 小童:…… 在世人看来梦寐以求的身份竟然被这二人如此羞辱,小童气的双手颤动,要给她们一个教训瞧瞧。 然而在她没出手以前,有人比她更生气。 大美人直接抽出孟三秋衣襟前的笛子就要吹,孟三秋见这架势眼皮一跳,连忙凑上前去一把捂住大美人的嘴。 因为太过着急她没注意姿势,大美人太高了,为了够到笛子,她直接跳到大美人腰上,双腿勾着腰,一手捂着大美人的嘴一手够着笛子。 六子直接吓出了冷汗,担心老大蛇命不保,差点就伸手准备接好蛇头了。 被这奇怪姿势震惊到的小童和众女子就更不用说,几乎目瞪口呆的集体围观。 “放手。”手下传来大美人分不出喜怒的声音,孟三秋这才发现姿势的不对。 她松开盘着大美人腰上的腿,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大美人手里的笛子拿回来,好好地藏在胸口,抬头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着大美人。 嗯……大美人的衣服有点乱了。 孟三秋上手给大美人整理腰间凌乱的衣襟,就一把被大美人抓住手,修长的指节捏的她手腕嘎巴一声,差点断掉。 “你去不去。”大美人发下最后的通告,神色阴沉,漂亮的脸蛋没什么表情。 孟三秋想了想刚才她自己做的那点好事,诚恳的双手合十回握大美人的双手:“我舍不得仙子。” 大美人似乎早有所料,冷呵一声:“我跟你一起去。” 孟三秋:……?你不是说你不去吗! 于是大美人拎着孟蛇精进了门,孟蛇精进门的时候感觉少点什么,她转头指了指松口气要走的六子道:“我能带上他吗?” 小童反驳:“只能是女的,不收男弟子。” 睁眼说瞎话的孟三秋:“她是女的,扮相男装害怕被劫色。” 小童勉强看了一眼六子,在那张稚嫩娃娃脸看了一圈后,同意了。 惊慌失措的六子刚想说他不去,转头对上大美人阴沉沉的目光,怂了。 于是他们顺利的进了院子,人手一套纹白鹤的白裙,孟三秋倒是没什么反应,她觉得这衣服还挺好看的,她转头刚要去换就看大美人拧起眉看着那套裙子。 用两根手指拎起了外衫,勉强披在身上。 一旁的六子则是苦大仇深的盯着裙子,迟迟不下手,犹疑的看看大美人又看看孟三秋唉声叹气。 孟三秋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六子一亮的视线中,塞给他俩馒头。 “我跟他们说我饿了,要来的馒头,不用我教你吧。”孟三秋目光示意他胸口,就见六子神情呆滞。 “你想走也行。”六子听着这话顿时握紧手里的馒头看向老大目光充满希望,只见孟三秋慢吞吞的说着: “你能把大美人哄好,指不定她就让你走了。” 六子目光落在不远处拧着眉神色阴郁的大美人,吞了吞口水,默默地将两个大馒头塞进胸前。 哄好了这边孟三秋放心的拉着大美人走到另一边的厢房里。 她关上门,还没等大美人反应过来,就自顾自的—— 脱起了衣服。 ※※※※※※※※※※※※※※※※※※※※ 多年后,孟三秋想起这一幕,只想把赖在怀里的某人当场掐死。 我知道你的心思 孟三秋这边脱得都差不多了,刚要伸手套上内衬,就看到大美人站在角落里用奇怪审视的目光打量她。 “你怎么不脱?”孟三秋被大美人打量习惯了,也不觉得她视线有什么问题,利落的换上衣裙,系好腰带后转头看向大美人发现她还是没动作。 可能是害羞吧,毕竟有些女孩子换衣服好像不喜欢别人看的。 孟三秋表示理解,当时就出去把空间留给她一个人。 等了半晌大美人才出来,孟三秋转头看向大美人瞬间眼前一亮。 同样的衣服在不同的人身上有着截然相反的气质,这句话孟三秋一直都知道的,但是没想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然可以这么大。 大美人仙气飘飘,将一袭白衣穿出令人不敢亵的气质,漆黑的长发像上好的丝绸柔顺散落,将那张苍白又精致的面庞衬托的越发小巧,如果忽略大美人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话,绝对是上乘的视觉享受。 那纤细的腰肢,真是让她看了都嫉妒。 忍住痒痒的手心,孟三秋上前刚想说什么,就见大美人走开步子一双又白又直的大腿在衣摆内若隐若现。 你为什么不穿裤子!!! 孟三秋拉住要要走开的大美人,大美人拧眉看她,表情像是说如果她说的是废话就一把掐烂她的脑子。 孟三秋仔细斟酌,慢吞吞道:“仙子你知道你没穿裤子吗?” 大美人一顿,孟三秋觉得大美人看她的目光好像更加奇怪了。 “你果然是想勾引我吧。”大美人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出让孟三秋差点脑震荡的话。 “……?”讲道理,这么看的话好像比较像是你勾引我。 不过孟三秋没说,她直觉要是说了怕是蛇头不保。 “你不说话就代表你确实是这么想的。”大美人拧起眉,探究的看着她。 孟三秋:“我长得像是要勾引你的样子吗?” 大美人审视的看了她一圈,那目光看起来像是确定的样子。 孟三秋:??? 她敢肯定,她喜欢男的,只不过对美人比较包容,可这并不代表她是个歪的。 “我只是觉得你不穿裤子不会难受吗?” 大美人:“为什么会难受。” 虽然……但是,行吧,你说的算,反正这么多天她也看习惯了。 不过目光落在大美人脚上那一双格格不入的简陋草鞋时,孟三秋还是有点微妙的感觉。 虽然她很感动大美人珍惜她的劳动成果,但是……是不是有点不太搭配? 大美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下去,目光顿时带着嫌弃,“你能不能做个好点的,丑死了。” 孟三秋:“仙子为什么不穿他们预备的鞋?” 大美人:“脏。” 孟三秋看了看自己脚上干干净净的鞋,最后确定可能是大美人心比较脏。 一旁的门缓慢打开,孟三秋一打眼就看到心不甘情不愿出来的六子,本来就一副稚气少年的长相,如今穿上女装也看不出是个男的,反而倒像是个未脱稚感的少女。 就是胸发育的有点太好。 “噗嗤。” 六子幽怨的看着没忍住笑出声的孟三秋,目光看到她身后的大美人有点直眼,不过很迅速的就低下头不去看,这一下就看到了那双被风吹起衣角的大白腿。 明明是暖阳,可是孟三秋却觉得有那么一点冷,她也说不出来具体哪里冷,直到转头看到冷笑的大美人。 找到了冷制空调源头。 三人换好衣服被聚集庭院,混杂在庞大的女子队伍里。 小童拿着笔挨个记录名字,轮到孟三秋的时候看都不看她一眼:“名字。” “孟三秋。” 到了大美人她顿了顿,抬首看了眼大美人,“名字。” 孟三秋也比较好奇大美人的名字,毕竟她除了大美人就是仙子也没别的称呼了。 “花音。” 大美人话落下,孟三秋还没什么反应就看小童神色古怪:“你姓花?” 说起花,孟三秋第一时间就是想起花满。 原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姓都随着师父姓,这不就等于嫁过去了吗。 大美人没什么反应,小童看了她一眼,也没细想直接写上了她的名字。 路过六子,小童对上他发育饱满的胸肌表示不理解,刚刚看着还是一马平川怎么换个衣服跟变个人是的。 六子以为他一定会被发现,毕竟他长得这么男子气概,然而人家根本没质问他的性别,草草的询问之后就过去了。 这个城市多了个伤心的人。 集结了所有女子后,统计一共有五十八个,也就是说除了她们三个还有五十五个女子。 这些女子无一例外有共同的特点,貌美,身姿纤细。 在嘱咐他们一些必要的知识后小童就招来一只仙鹤,将她们送到仙鹤上,她坐在仙鹤的脖子上架在云雾之上。 仙鹤拍拍翅膀瞬间他们穿梭数千里过去,身下的风景都如同隐在云雾中,只留一片绿色的浅影。 孟三秋摸了摸仙鹤油亮的白毛,感受耳边划过的白雾和微风,眸子微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玩意。 她看向躺在仙鹤上闭目养神的大美人道:“咱们之前要是有这个是不是就不用下山这么久了。” 高级代步工具啊这可是,堪比自动挡小轿车。 大美人眼皮微掀,看了她一眼,“不过是些小把戏,出息。” 孟三秋:“这么说仙子会?” 大美人闭上眼不搭理她,孟三秋就悟了。 “那为何我们下山要用步行的?”害的她差点以为大美人要烧傻在那,时刻担心被花师父寻仇。 “想走就走了。” 所以就是她一个人瞎操心? 孟三秋沉默,几缕黑发被风吹来刮在她的腿上。 她将那黑黑的长发扒走,不一会又飘在她膝盖上。 孟三秋看着头发的主人,花大美人。直接手法利落的直接将黑发编成辫子然后扔在一边。 大美人睁开黑眸看着她,伸手直接薅住她的头发揉的一团糟。 孟三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离她远远地,就见白鹤一个俯身冲进一座谷城,当下长翅拍动,掀开层层气流,停在巨大的广场中央。 周围耸立古楼建筑,飞宇阁楼,阳光从撕裂的云层中薄光洒透,为房檐瓦片添上金光。 虽然地广建筑多,但是孟三秋敏锐的察觉到这里的灵气并没有缥缈山浓厚。 虽然猜不透大美人要给她找师父的目的是什么,不过只要不在花师父身边在哪都一样。 等她们五十八个人下来以后,仙鹤抖抖翅膀重新飞入云层离开,小童站在众女子身前向立在高台上的男子作揖:“真人。” 元驹真人穿着一身白色道袍,清风道骨的模样,周正的面庞自带一身正气。 他摆摆手,小童站到一旁,谨慎站立,默不作声。 同她一同站立的还有许多青年男女,他们无一例外都是面貌隽秀,神态端庄,身穿跟她们同一纹云鹤白衫。 “你们来琉光谷,进门必定要要接受很多考验,最终我只会选择一名弟子。” 众女子纷纷对视,从五十八个人当中选择一个,这对她们来说无疑是一种考验,但是这样的机会也很让人心动。 毕竟在尘世沉浮百载,最终也不过碌碌无为,而成为仙子就不一样了,有着长久的寿数和数不尽的时间。 “今天你们先去歇息,明日就会正式开始有人教导你们。”元驹真人说完转身离开,立在一侧的青年男女微微低首:“恭送真人。” 小童从他们中间走出来,恢复以往趾高气昂的样子,来到她们面前,“走吧,我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真人要收凡俗女子当弟子,毕竟她们又要睡觉又要吃东西,麻烦的很。 小童七拐八绕带她们来到一处环境优美的院落,头也不抬道:“你们自己选吧,二人一间。” 在众女子挑选房间的时候,孟三秋感觉袖子被人轻拽,她回头看就见六子苦着脸小声凑近她:“老大,你看我……” 他特意挺了挺胸,表示自己的难处。 孟三秋低眉思索,她看向一旁的大美人,大美人默不作声独身伫立在那,像是个角落盛放的傲雪寒梅。 “也对。” 六子眼睛一亮以为老大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听—— “你跟音仙子在一室,我去跟别的凑。” 主要是她考虑到花音大美人脾气并不好,而且半夜经常睡着睡着就经常消失。 而六子也不能敢对对她做些什么,看他害怕的腿都开始抖了。 “不,老大我不行。”六子还没说完,就见远方原本径自站立不动的大美人走过来一把拎起老大的衣领直接走进去了。 孟三秋总是吃身高的亏,但是她也习惯了大美人动不动就出手,甚至对呆愣原地的六子投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 哐当门被踢开,孟三秋脚够到地上,她抬眼打量室内,发现只有一张床,只不过宽大的很,足以容纳四人。 整洁的屋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只有一张木制桌椅,一扇屏风。 她还没等打量仔细就看大美人已经横卧床上,大白腿从衣角探出,若隐若现。 大美人:“你不是想勾引我吗?” ※※※※※※※※※※※※※※※※※※※※ 现在:你想勾引我。 以后:来一起感受快乐吗? 我饿了 ??这事不是已经翻篇了吗? 为什么她还要提起?? 孟三秋皱紧眉头,三番打量横卧在床的大美人,忍住想夺门而出的欲望上前手拿起被子,慢吞吞的盖在大美人身上。 “别着凉。” 大美人看着她,一把揪住她的手,“这么好的时机你不下手吗?” “这绝对是误会。”孟三秋真诚的看着大美人,缓慢的握住她的手,“我对仙子一片赤诚,如同姐妹。” 大美人斜看她,也不知信或不信,抽回手翻过身去,只留个漆黑的后脑勺给她。 孟三秋也不敢上去,就让大美人独自霸占一张床。 门口传来敲门声,依稀听见是六子的声音,孟三秋起身去开门,脖子被猛地勾住,下一刻她又被熟悉的姿势勾进大美人的怀里,被一头黑头发挡住视线。 “呸呸呸!”她刚伸手扒开脸上的头发,吐出进嘴的发丝,就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的门外站了一群围观的女子。 各个表情都很是奇怪。 六子站在最前头,也没想到竟然是这副场景,大美人白腿从雪白衣角下伸出搭在身下女子的腰间上,彼此发丝交缠,看过来的视线冷淡阴郁。 像是被撞了好事的不满。 孟三秋直接闭眼装死,这下估计是里外都洗不清了。 还没等六子说什么,眼前那扇门陡然合拢,发出巨响。 翌日。 孟三秋慢吞吞独身一人去广场集合,广场来的人已经不少了,那些女子看她来都绕开她在一旁窃窃私语。 “昨天她跟另一个女子在房里一日没出来。” “那姿势,羞死个人。” “真不知道她们来干什么。” 孟三秋:我听得到哦。 “老大,仙子呢?”六子凑上来,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大美人的身影。 “不知道,早上起来就没看见她。”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六子趁着这个机会,问孟三秋:“老大你没觉得不对劲吗?” 他本来想暗示,结果看孟三秋探究的回问:“什么不对劲?” 孟三秋表面淡定,心里却有点紧张。 难不成六子发现她不是原来的蛇精了? “老大你的蛇笛被仙子吹响了,你知道这意味什么吗?” “意味什么?”一道冷淡的声音从六子身后传来,六子立马顿住了,小脸煞白。 孟三秋本来听说不是她的问题,刚松口气,就听到大美人的声音。 她抬眼看到大美人站在六子身后,神情冷淡,眼眸漆黑。 六子僵硬的绕步缩在孟三秋身后,不敢说话。 孟三秋不解,“怎么不说了。” 她也挺好奇的,难道她的笛子不是谁都可以吹得吗? 六子摇头,紧张的额头冒冷汗。 这时众人前方传来声音,“我叫夏蓉,今日是知识理论课,你们随我来吧。” 说这话的,是一身材高挑的女子,她容色冷凝,似乎不喜言论,她一路在前面走,众女子跟在她身后,悄声讨论。 六子松口气,还没待这口气放下心底,就猛地僵住脊梁,一股寒意顺着脊梁上涌,心脏砰砰跳差点罢工。 僵硬的转过头就看花大美人侧眸看他,凝结蔼蔼暮色。 他吓得脚下一绊,当下来个平地摔。 孟三秋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她刚要伸手去拉他,就看六子神色紧张的从地上爬起来,“老大我没事。” 这点小插曲并没有耽误众人的进度,他们很快就来到一间屋子,屋内摆满了课桌,圆凳,依然是两人一张。 孟三秋这次非常自觉地跟大美人坐在一起,眼前摆着的书写着《修仙基础知识入门篇》 “俗人想要修炼是很困难的,你们必须多用功努力,首先来说你们要做的是稳固你们身体的基础,去除杂质。”夏蓉翻开那本书神情冷漠说道。 如此下来半堂课过去,孟三秋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她尝试感受自己体内的灵力循环。 半天过去,什么都没感觉到。 这好像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嗤——”一旁传来非常明显的嗤笑声,孟三秋沉默的看过去,以眼神示意大美人你有事吗? 大美人那种戏谑的表情十分明显,以至于让孟三秋无法忽视。 “你笑什么。”她忍不住小声问道。 大美人趴在桌子上,指尖懒散的勾起黑发,瞥了眼她桌前的书,“现在蛇精都要修仙了?” 孟三秋第一反应不是她掉马了,而是—— 蛇精怎么不能修仙了! 而后她才反应过来,这马甲什么时候掉的? 孟三秋表情淡定的看着大美人,内心却有那么一丝慌张。 不多,只有一丝。 “仙子刚刚去哪了?”她准备把这个话题扯开,不让大美人接着说,万一再接着说下去暴露她是馋人家师父那个大蛇精就不好了。 大美人看她一眼,倒也没继续揪着刚刚的话题,“去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什么东西?” 能让大美人称之为有趣,那是什么样的有趣? 大美人微勾唇角,“今夜带你去瞧瞧。” 大约是心情还不错,她上前一把捏住孟三秋的手。 “顺着我内力走,感受你自己的脉络。” 孟三秋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体涌进强势的气流,她被迫跟着这股气流在身体筋脉游走运行个小周天,发现在温暖的丹田中有个青色条纹的小丸子,正在源源不断吸收快速转能,高速飞转起来。 “控制好你自己的内丹,吸收太多你也不怕爆体而亡。” 本身仙魔修行有别,她又是妖物化身,全靠一颗内丹修炼精魄,虽然能转换内力为自己所用,但吸收过快转换的又太慢,就容易撑死。 妖物自然走不来人族修仙的路子,除非凝结精魄洗炼筋骨将妖气悉数洗净,才能修仙。 但是这本就难之有难,有多少妖物为了成仙去耗费这一番周折,更别说有些丹药哪怕是花了天价也买不到。 但是这对花音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孟三秋有种撑的快涨开的感觉,听到大美人的话这才下意识的控制内丹停止吸收,这种感觉很奇妙,孟三秋打开了新的大门。 等花音将灵力撤出去的时候孟三秋还在沉迷修炼,她尝试伸出手指将内力灌入,小心翼翼的按在桌子上,立马按出个坑。 孟三秋的眼睛瞬时亮了,像是找到什么玩具一样,不一会就给桌子按得全是坑。 放眼看去比火星表面还要凹凸不平。 她正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看到了大美人奇怪的视线,她顿住了。 慢吞吞的收回动作,孟三秋挺直脊背看着桌上的书神情认真,如果忽略全是坑的桌子的话。 但是就算这样她身上丝丝缕缕的妖气还在泄露。 她不知觉的时候还好,把自己当个普通人,身上不会散发妖气。 当她知道自己能修行的时候,身上的妖气便不自觉的散开,要不是花音随手将她的气息隔断开,在讲台上讲课的夏蓉就会一剑过来劈死她。 这当真是魔界派来杀她的如此愚钝不堪,如果她不在怕是死上千百遭。 花音想着,最后伸手拽了下孟三秋的头发:“你想修仙” “不是很想。”孟三秋诚实的回答。 她只是一时感到新奇而已,看电视剧上面那些人为了成仙,打来斗去的,太累了。 比敲代码还累。 反正她现在也能活很多年,等她逍遥快活死这了没准能回去。 她对这个世界,始终少一分归属感。 花音定睛看她,见她说的不是假话顿觉稀奇。 这么多年她见惯了那些人为了争夺她精魄的丑恶嘴脸,甚至于不得不卑躬屈膝的俯在她面前入她门下,勉强叫她一声掌门。 背地里还在暗自搞些以为她不知道的小动作。 一切都是为了成仙。 枉那些老东西活得久,还不如一个魔界杂蛇想的通透。 这话题过去,二人不再说话,而讲台上夏蓉的讲解也完毕了,她让众人各自领受,而能领受到什么就全看个人本事了。 孟三秋抽回在花音手里已经被编成小辫的头发起身随着众人出去,来到娴静优雅的庭院,院子石桌上有着早就准备好的丹药。 站在一旁的小童看见她们过来,每人给了一颗,“这是辟谷丹,可以一月不会饥饿。” 孟三秋接过去闻了闻味道,发现清香无比,观看其他人吃后似乎毫无反应,过了会她才吃下。 吃完以后她才发现大美人又开始看她,是种打量戏谑的神情。 难不成那辟谷丹有毒 她刚这么想着,眼前就出现一只苍白的指节,指节中间夹着一颗白色药丸。 正是辟谷丹。 “你不若帮我把这个也吃了” 完了,孟三秋心里想,大概真是有毒,不然大美人怎么能把她的辟谷丹也给她。 “省着你跟我抢饭吃。” 孟三秋:……? 好像她是做饭的那个,而且说是抢饭吃,也就吃了一条烤鱼,而已吧? 还没等她想说什么,周围的环境就变了,一头硕大的猛兽直冲她而来。 孟三秋眼皮一跳,就见血光漫天。 大美人徒手将猛兽撕裂,鲜血迸溅那张苍白的面颊,点缀如同带血的白玫瑰。 她也不擦去面上的血珠,拎着手上的肉就递给孟三秋。 “我饿了。” ※※※※※※※※※※※※※※※※※※※※ 孟三秋:养个巨婴 这就怕了? 孟三秋任劳任怨的起锅炖肉,不知道大美人从哪里找来的锅,还有一堆瓶瓶罐罐据她说是调料的东西。 不过这些调料确实很高级,打开罐子一股沁人香脾的味道传来,让她感觉大脑瞬间都清醒了。 “这些调料都是哪来的?”孟三秋将调料撒进锅里顿时香气四溢,她将油黄的肉翻个面又撒上些许,顿时整个林子都飘出香味。 大美人蹲坐在锅旁边眼神专注的看着锅里的肉,听到她这话随意道:“昨晚看见顺手拿的。” 吃了满满一大锅的肉以后,大美人这才挥一挥衣袖带着孟三秋离开林子。 那林子孟三秋觉得还挺古怪的,幽深漆黑透不进光,到处都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吹来的风又冷又刺骨,也不知道大美人怎么找到的这个地方。 不过等她回屋里也没想通,就干脆睡觉去了。 半梦半醒之间,孟三秋仿佛感觉自己在冰天雪地里吹着寒风,她变成一片雪花在空中飘荡,风一吹她就飘了。 直到她感觉有点不对劲睁开眼,可不就在寒风里飘着呢吗。 她低头还能看见自己晃悠的脚,以及横拦在她腰间的手。 她抬头看向天空,发现一轮明月高挂空中,闪烁星光银河,没有一朵云彩朦胧,是个好天气。 但是为什么大半夜仙子将她像是抱菜一样揽在腰间出行,还是在房顶上。 花音见她醒了,把她放下让她自己站着。 孟三秋还没明白大美人什么意思,她还残留着睡意的困倦,就听脚下的瓦砖下传来声音。 “不知道那五十几个女子中有没有师父看上的。” “其中倒是有个容貌顶级的,但是听说好像是个……” “喜欢女子是吧,那女子我看了一副妖艳贱货的样子,倒是和我口味,如果师父不要不如给我做鼎炉算了。” 孟三秋听到这话下意识的看向大美人,却见大美人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直接动作粗鲁的掀开瓦片,孟三秋眼皮一跳,却发现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发现大美人的动作。 孟三秋透过掀开的亮光往下瞧看,发现全部都是这几天的熟面孔。 夏蓉还有几个师兄,包括小童也在其中。 说这话的正是那个之前带她们路的师兄,没想到白日一副温柔师兄的模样,夜晚就暴露了恶心的面目。 “你倒是想得美。”夏蓉讥讽说着,眉宇之间满是厌恶。 “夏蓉,今日你可观看到有什么好人选没有。”一温柔女声询问夏蓉,孟三秋看去,发现是一直都比较沉默的师姐,她话很少,几乎也不在她们眼前出现。 “没有。”夏蓉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愿搭话。 见此那女子也只好停下言语。 “辉月,你急什么,反正还有几日,待观察观察。” 另外一个男子对着方才那女子说道,辉月摇头轻叹一声,小童拧眉问道:“师父不如我们直接将她们绑去好了,何必如此试探?” “反正不过是一届凡人,就算她们知道了又如何,也不敌我们。” 辉月摇头叹息,最后摸了摸小童软软的发髻:“你还不懂,能少牺牲一人是一人。” 孟三秋越听越感觉好像陷入了一个陷阱里,然而还没等她对大美人说的时候就见大美人手拿着青色蛇笛敲击房檐,立于唇下吹动声响。 孟三秋眼皮一跳,这是不是有点太嚣张,在人家房顶上吹笛子。 等等!孟三秋大惊失色,一下扑上前抱住大美人。 花音被她这么一扑,看似瘦弱但如松枝般挺拔的腰肢连动都没动,只是衣襟微微凌乱,她低头看过来轻皱眉冷呵,“下去。” 她是不是对蛇精太过纵容了,以至她总是如此大胆。 “有蛇!”孟三秋也不想抱着大美人,但是大美人不招蛇。 花音冷呵一声,一脚将她踢下去。 瓦片传来哗啦哗啦声响,孟三秋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那几个师姐师兄转过来看她。 她淡定的拍了拍衣裙上不存在的灰,从地上站起来,真诚道:“我是不小心掉下来的。” 哗啦一声,瓦片又传来异动,孟三秋就看身旁落下翻飞衣袂,月光洒落其上为其容颜渡上银光,好一月下仙子。 看到大美人她才反应过来,心下思索俩人一起不小心掉下来的概率有多大。 还没等她思索完就发现不对劲,那几个师姐师兄和小童发现她们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们? 耳边传来幽幽笛声,如幽远空谷传来回响,刺激的孟三秋昏昏欲睡,头脑昏沉,直接倒地睡了过去。 花音放下蛇笛,看着那目光空洞的几人说道:“明日你们告诉那什么真人,就说发现了一个绝顶的胚子,让他过来。” 若是以往何须这么麻烦,她自己直接就去拧了他的脑袋,但是现在还不是让那几个老东西知道的时候。 好戏还没开始呢。 花音正思索间就觉衣袖传来拉扯感,低头就见某个觉得睡姿不舒服的蛇精自觉的把脑袋枕在她脚上,抽了抽她衣摆给自己盖上。 花音把衣摆抽回来,一脚给她踢得远远的。 二日醒来孟三秋总觉得仿佛身上被卡车碾压了一般,浑身酸痛。 她艰难的动了动手指,就看一旁大美人安静的躺着,苍白的脸色如纸一样白没什么血色,要不是还起伏的胸口她差点就觉得大美人是睡美人了。 最近她总有种大美人似乎很累的感觉,虽然大美人没说,但是她还是隐约感觉的到。 这大概就是天天熬夜不睡觉的下场吧。 孟三秋正准备爬起来,身上酸麻的刺痛也让她想起昨晚不太美好的经历。 这个琉光谷好像不对劲啊,大美人根本就不是把她送来学习的吧,好像是把她送来自杀的。 那几个人已经发现她了,但她还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不是大美人把人家脖子都拧了? 怀着一系列的疑问她颤巍巍的从床上下来就看一旁的大美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黑发披散肩头,领口微掀,一双黑眸正看着她。 孟三秋拿被子遮住那一双大白腿,省着她又胡思乱想。 下床以后她唉唉的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跟大美人掺和什么呢,她回她的山头呆着不是挺好的,思及此她问道:“仙子你都知道他们都不对劲了,那不如我们走吧?” 花音瞥眼瞧她,“出息,这你就怕了?不是你昨日非要跟去看的吗。” 昨日,她说过吗?孟三秋凝神细想后发觉,她好像就问一句什么有趣的东西……吧? 轻巧的敲门声传来打断孟三秋的思绪,这次的敲门声格外的小心翼翼,对比之前破门而入的豪迈不得不说谨慎很多。 孟三秋:“进来吧。” 六子推开门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发现没什么刺眼的一幕出现,他走进屋里,也不顾床上还躺着个大祸害直接哭丧个脸说道:“老大,我能不能先回山头啊,听他们几个说山头又出现消失的妖怪了。” “你回去就不消失了吗?”孟三秋问他,抬眼发现他的胸似乎比前几日小了,顺手戳上去,豁! 金刚钻! 六子解释道:“馒头这几日风化变硬了,所以。” “你不会换一个吗?”这要是哪个不长眼的撞上去还以为他练过。 胸都硬了。 “我……我还是回去吧。”六子耷拉着脸,稚嫩少年的面孔满满的丧气。 孟三秋慢吞吞道:“好啊。” 六子眼前一亮:“真的?” 孟三秋点点头,将鞋穿上,整理好衣服,“你出得去的话。” 孟三秋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昨日虽然她跟大美人听到那些人谈话,但抬头的时候也看到了一层透明的屏障,屏障外面缭绕着看不见的雾气,将所有的视野都隔绝在山谷和云层之间。 要不然她怎么问大美人要不要一起走,能走她自己就走了。 大美人肯定不会走的,看她的样子估计来是有什么事。 很大的概率是为了花师父。 六子一听出不去顿时就蔫了,孟三秋好奇的打量他,“你不应该觉得很好吗?” “我记得跟你一房的姑娘长的挺不错的,晚上……” “别说了,别说了!”六子捂住耳朵,打断孟三秋的话,白嫩的脸上带了一层薄红,“我什么都没看!我睡在最里面贴着墙!” 孟三秋本还想打趣他,就听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她抬眼看去就见昨夜的熟面孔都出现了。 孟三秋绷紧神色,想起昨夜的事情,心下有几分不妙。 “希望花音姑娘跟我们走一趟,我师父想见见你。”温柔声传来,孟三秋认出她,是辉月。 所以她师父,元驹真人? 昨日她们的谈话不就是想把某个人献给元驹真人,然后呢? 她有些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跌下去以后,大美人吹笛子,她就没印象了。 孟三秋随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床上的花美人坐起,极黑的长发铺落雪白的床单,微掀的黑眸带着意义不明的意味:“好。” 她轻声应道。 ※※※※※※※※※※※※※※※※※※※※ 现在嘲笑六子有多开心,以后想起就多难过 花师父回归 孟三秋坐在位置上坐立不安,连六子在旁边呼喊都没有理会,如果这要是出什么意外,花师父不会堆她头上吧? 要是出了琉光谷她就马上回山头,一刻也不停。 “老大!”六子趴在孟三秋耳边叫喊,孟三秋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他,嗯了一声。 “怎么了?” 她看看四周,因为今天是自由活动课,带课的是白天温柔大师兄晚上猥琐男的那个人,他让女子们散开活动教习剑法,挨个手把手教人舞剑。 让一干女子羞红了脸,都不自觉追随目光而去。 这当然不包括孟三秋。 六子犹豫片刻最终在她身旁坐下,“老大你忘记了吗,我们蛇族的蛇笛不是谁都能吹响的。” “如果那个人能吹响,就证明他是音族的人。” “音族?”孟三秋有点耳熟这个词汇,但是又忘记在哪听到的这个词,她转眼看向六子,“音族怎么了吗?” “音族可掌控万物的音,对于我们是天敌一样的存在,他们天生通透音律可用音控人,可用音感知人心声,可用音杀人。” 六子说完后看了孟三秋一眼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然后接着道:“但是音族的人已经全部消失,据说万年前的战争就已经全部没落,所以仙子可能是唯一一个音族的人。” 孟三秋恍惚想起《师尊放肆宠》这本书一开始就写万年前战争音族的没落,门派的纷争。 她觉得内容太过枯燥全部跳过,现在用上的时候一点也想不起来。 “所以老大我们不能一直跟她在一起,我们得离她远点,蛇族对音律极其敏感,终有一日会被控制。” “你说她可用音感知人心声,那你这几天的想法,她不知道吗?”孟三秋反问。 “你想走的瞬间不也会被控制吗?” 六子一愣,稚嫩的脸皱了起来。 现在想走外面全是禁制走不了,需要破了禁制才能走,但是等禁制破了花音也回来了。 陷入死局。 孟三秋倒不觉得大美人会害她,如果想要她死的话早就下手了,何必留到现在。 “你不练吗?别人都在练。” 耳边传来声音,孟三秋抬眼看去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猥琐师兄已经用伪善温柔的嘴脸靠近她,还准备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她就想起昨日晚上他说的话,要把她当鼎炉。 孟三秋慢吞吞的侧开身,挤在六子后侧,“不了,我不太舒服今天先看各位姐姐练就好。” “哪里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猥琐大师兄说着,那只手刚要搭在孟三秋就被一把抓住,孟三秋捏住他的手,一字一顿的说着:“我说我不舒服,想歇会。” 不太懂的收放内力的孟三秋,因为有些生气,一气之下竟然—— “咔吧!” 掰断了。 孟三秋对上神情错愕的猥琐师兄,连忙放了手,离开她手以后,那手腕立刻软软的搭拢下去。 “嘶——”这是六子的吸气声。 他还以为老大温柔了很多,看来并没有,反而比之前还要粗暴。 猥琐师兄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按住自己的手腕喉中发出吸气声,不过他并没有大惊小怪,反而看着孟三秋眼神微微发亮。 他动作迅速的接好手腕,然后一手迅速捏住孟三秋的腕子直接输入内力。 体内陡然出现不属于她的力量,整个丹田开始暴涨,这不同于上次大美人给她梳理时的柔顺,反而如同疯狗一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当时她脸色就白了。 而看她变脸以后猥琐师兄将内力抽回,口中喃喃道:“不应该啊。” “放开老大,拿走你的臭手!”六子看老大脸色变了连忙将猥琐师兄推开,他虽面带怒色心下却有几分慌张。 难不成蛇妖的身份已经被发现了? 以他的能力必定是带不了老大走,而老大也不能暴露,不然他们全都会被斩于这里。 “你这几日的功课如何,有没有觉得胸口发胀,似有火灼烧。” 猥琐师兄忽视六子,他现在急需确定一个事情。 孟三秋对上他的视线拍了拍身前的六子让他不要大惊小怪,她这边的异动已经将远处一部分女子的视线吸引过来,不能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她这里。 “没有。”孟三秋回答。 猥琐师兄皱了皱眉上下打量她,最终决定先放过她,回去先讨论一番再说。 若要他说,一个凡人的力气能大到掰断他一个修仙人的腕子,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如此,孟三秋暂时算是躲过了一劫,不过她这里躲过了,还不知道大美人那里怎么样。 午休的时候一个女子聘聘婷婷的走过来,站在她面前看着她上下打量她一番,对上她妖艳贱货的面容露出一种轻微的忽视。 这种忽视被孟三秋看在眼里,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上午玄光师兄跟你说什么了,还握着你的手。” 身为这五十八女子里面的佼佼者,林娇很有自信能获得元驹真人的青睐,而她这些天早就被温柔善解人意的玄光师兄俘获芳心,没想到他竟然去搭理一个跟女子有不三不四接触的人。 孟三秋瞥她一眼,没说话,继续看着天空发呆。 “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林娇皱眉,挡在她身前。 “听见了。”孟三秋慢吞吞的答道:“但我不想理。” “你!”林娇这些天受惯了旁人艳羡的目光和祝贺,何时受过这种冷淡的待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她气红脸怒气冲冲的走开,过了一会,孟三秋起身告诉六子她去转转。 她之前就觉得有问题,大美人没给她梳理内力前她根本没觉得能掰断一个人的手腕,更何况是修仙者,看他的样子八成修为不浅。 而当时她就那样随随便便把他手腕捏断,甚至没用太大的力气。 孟三秋想起之前吸收大美人的内力以后丹田传来的饱胀感,难道是她吸收了大美人的内力所以修为暴增了? 她摸不透,随着思绪间走到一片竹林里,阳光洒落翠绿的竹林,带来几分盎然的生机,竹林旁的小路幽然静谧,她刚要踏上去,就见两个穿着弟子服的女子走过来。 孟三秋身形往竹林一缩,没有出去。 她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花音将她身上的气息隔离,她就算躲在地底下也会被人瞬间发现。 “真人今天好像有些不太高兴,不知道为什么。” “还能是因为什么,因为洞主丢了东西,差点连累真人,所以真人心情自然不好。” “洞主丢了东西?丢了什么?” 另一个女子顿住,她神神秘秘的在周围先感应下气息,然后才转过来对她悄声道:“听说是宝元洞主从上面好不容易拿来的极品香料丢了,那可是个好东西,听说闻一闻都能涨修为的。” 孟三秋:好像听起来有点耳熟? 她还没等细品,就听那女子继续说道:“怪异的是,宝元洞主的灵宠寻到香料气味追过去,发现竟然是在我们山后那片幽密森林里,一旁还放着真人的炼丹炉,味道就是从炼丹炉里散发出来的。” 孟三秋:……她好像,懂了。 “所以宝元洞主怀疑真人把香料炼丹自己私吞了,现在准备算账呢。” “不会吧,真人这几日不是在闭关吗?” “这哪是我们低等弟子能猜测的,快走快走,被师姐们看到又要挨骂了。” 随着那二人走的原来越远,孟三秋慢吞吞的从竹林里缓步走出。 所以她修为增长的原因,就是因为尝了一口汤? 他们要是知道珍贵的香料被她当做调料炖了一锅肉会怎么想。 孟三秋想了想,最后也不想了,迈着步子从原来的方向走回去。 * 花音将推门进来的元驹真人一脚踹晕,伸手在他身上摸索将玉牌挂在身上,心随意动就变成了元驹真人的样子。 将元驹真人变成她的样子之后花音大摇大摆的从屋里走出,来到山谷的背部,一路势如破竹,靠着玉牌解开大小禁制,找到阵眼以后随手将玉牌丢进去,一栋阁楼就出现在她眼前。 花音皱着眉,压住心中永腾起的沸火。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推开门走进去,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充满整个呼吸,夹杂浓浓的恶臭味道,源源不绝的传来。 花音视线直接穿透表层看到了地下的阵法,以及周围无数的魔界妖兽尸身,淅淅沥沥的往阵法中滴着鲜血。 那些妖怪中间甚至有许多是以战力闻名的魔界大妖,如今也以凄惨的方式横死在昏暗的地下。 而凄惨的尸身又何止这一个,密密麻麻的干枯尸身一摞叠着一摞,有的早已枯干有的却新鲜如刚死不久。 花音嘴角勾起冷笑,那群老东西为了自己的贪欲,连底线都没有。 这副样子看了倒是真叫人恶心。 她手里拿着一片如火燃烧的叶子,将火叶放在地下阵心中,沸腾的火光顿时吞噬血液。 不过片刻,火叶上炙热的色彩褪去染上了极其不详的暗红血色,布满了深红纹路。 花音甚至能想起,之前那些人就是用这些恶心的东西试图将她的封印破解,最后不仅没成功还差点被反噬。 花音勾唇冷笑,身上沸腾的灼热痛意渐缓,虽然还剩个别时辰,但她已经不想忍耐。 花音将封在胸口的内力卸掉,大袖一挥,苍白冷锐的容颜显露,身上的白道袍也变成灰色长袍。 她变成了他。 ※※※※※※※※※※※※※※※※※※※※ 我是女的。 我装的。 再遇花师父 孟三秋回去刚坐在位置上,就见辉月师姐远远走来,在她眼前站立,扫视她一圈,然后柔声说道:“玄光上午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玄光自然就是那个猥琐大师兄,孟三秋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反问道:“师姐有什么事情吗?” “我怕他伤了你,所以过来看看,你没事就好,他做事就是这样不小心。”辉月轻叹口气,语气温柔道。 “我先给你看看他的内力有没有损伤你的经脉。”辉月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孟三秋的手腕。 孟三秋躲过,谈起她最想知道的话题:“请问师姐,我的同伴什么时候能回来?” 眼看日头已经高高挂起,太阳的温度落在人身上都带了几分灼热的意味,分明已经到了中午,可是去了一上午的大美人一去不复返,这不由让孟三秋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情况。 “不用担心,她很好。”辉月柔声细语的说着,“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估计现在她在听真人受教。” 大美人受教?孟三秋怎么也想不出来这种画面。 大美人乖乖的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的看着元驹真人? 估计一巴掌把脑袋打掉比较符合她的性格。 想来想去孟三秋还是拉上了一旁的六子,跟辉月去看看大美人的情况。 走过林荫石子路,路旁一座座飞羽檐角瓦片折射光亮的阁楼,绕过广场庭院眼前阔开视野,走进一座古朴的院子。 辉月上前轻轻敲门,“师父,弟子辉月。” 门后没有反应。 按理说像元驹真人这样的元婴修士,不可能不知道外面有人来,只要神识一扫就会知道,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辉月眼皮一跳,她推开门还没等进去就看见地上躺着衣衫凌乱的女子,而元驹真人却消失不见。 孟三秋一眼就看到地上昏迷的大美人,她赶忙进去试探大美人的呼吸。 还好有气。 “这就是师姐说的在被受教?” 这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更别提现场只有一个女子。 孟三秋看向辉月等着她的解释,手上利索的掐着大美人的人中,无奈手都掐木了也没反应。 一旁的六子神色古怪的凑上来,犹疑的看了看地上的大美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孟三秋。 孟三秋不解的看着他,“有什么古怪吗?” 六子还没等说话就见辉月一步上,“你们别急,我来看看她怎么样。” 辉月手刚要碰到地上女子的腕子就被孟三秋打开,她看着辉月慢吞吞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会出这样的情况你会不清楚吗?” 辉月皱了皱眉,眸子暗沉下去,嘴角勾起轻缓的笑意:“你在说什么,我跟你们一直在一起,怎么可能知道这里的情况。” “现在还是要看看她的情况如何吧。” 辉月刚说完,手还没等伸过去,地面突兀的抖动起来,频率不大,但极为晃动。 伴随轰隆一声巨响从远方传来,声音极其响动,虽然传到这里已经没那么剧烈,但是从余下的声音也能分辨出是极大的声响。 辉月脸色猛地就变了,她分出神识感应发现后山禁地的阵法已经解除,而本来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此刻燃起了熊熊大火,山谷崩塌,地表裂开。 连那座阁楼都消失不见,只依稀得见满处火光燃起。 “看住她们所有人,不要让她们跑了。” 辉月嘴角的笑意些许黯淡,随她一声令下,几个弟子突然出现。 辉月看都不看一眼,直接走出房屋,而那几个弟子直接把门合拢把孟三秋关在屋内。 这剧情的操作出乎了孟三秋的意外,完全不在她掌控之中。 孟三秋:“现在怎么办。” 她看向地上昏迷不醒的大美人,那张漂亮的容颜安安静静的沉睡,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她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出问题。 她尝试走到门边试图把门打开,不出她所料,这门似乎被内力封存,她无法打开,甚至连动都没有推开丝毫。 “老大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仙子身为音族的后人竟然如此薄弱?”六子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大美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按理说,音族人保命的手段很多,她不想被抓,多少人拿她也无用。 更何况,之前她在缥缈山下杀的随随便便一个大能,拿出来都比这里的人修为高。 这点孟三秋想到了,但是万一大美人疏忽了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万一这是大美人故意的呢? 对于大美人的心思,孟三秋永远都是摸不透的。 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还有女子的哭喊声,孟三秋知道那些女子估计如同她们一般,被关押起来。 但是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撕了脸皮呢? * 等辉月赶到的时候,夏蓉玄光几人也已经赶到,几人脸色都不太好。 “找没找到谁干的。”辉月问道。 玄光摇摇头,他把手里的玉佩扔过去,“这好像是师父的贴身玉牌。” “那没准就是他自己觉得厌烦,一把火烧掉了。”夏蓉冷冷的说。 “不可能。”辉月一口反驳,她毫无笑意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恐怖,眼神扫过眼前被烧焦的阁楼残骸,五指张开朝废墟中抓取什么。 空中漂泊的大片雾气一般的东西朝她笼罩,她将那些东西捏在手心里,挨个抽取记忆查看。 这些都是那些魔界有神志妖兽的魂魄,虽然它们的魂魄不像人类那么齐全,但是让她感受谁曾经来过却是轻而易举。 半晌她捏碎手中所有的魂魄,口中吐出一口气,嘴角勾着浅淡笑意:“还真是,毫无破绽。” 她看到的确实是元驹真人的样子,不过他的举动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元驹真人,以及到最后莫名消失的片段,无法让人摸清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那个女子没问题吗?”玄光问道,他想起上午轻而易举就把他腕子掰断的那个妖艳女子。 “还没来得及试探。”辉月答道,“不过我已经让弟子把她们都控制起来了。” “这个时候不装你温柔大师姐的表象了?”夏蓉说道,嘴角的弧度略微有些冰冷。 “夏蓉,我知道你对我有埋怨,但是那时候我是逼不得已的,如果我不那么做,说不定下一个会轮到谁。”辉月无奈解释。 夏蓉别过头去不再说话,但眉宇之间满是冷意。 “这个时候我们就不应该内讧了,不应该先去找师父在哪吗?这么重大的事情如果不是师傅做的,会连累我们琉光谷的。”玄光皱眉,他建议道。 “先回去,控制住那些女子,等找到师父再说。” 就在他们几人已经商量好对策的时候,却不知道有些东西发展已经超过了他们控制。 竹林中悠闲散步的男子顶着一头漆黑的长发,懒散的披散在灰色长袍上,他赤脚走在林间,指尖捻着几片薄薄的竹叶,明明是悠闲的模样,但是步子却极快。 眨眼片刻便来到一间古朴的院子外。 “什么——”人,看门弟子看到他,还没等说完话,就觉视线一片迷蒙,天旋地转,滚落几圈后陡然落地。 没头的身体喷溅出大量的血液震惊到另一个弟子,不过他也没惊讶多久,连声音都没发出就落得个跟之前的人一样的下场。 瞬间院落铺满了血腥味。 花满面无表情上前一脚踢开门,就看到某个蛇精双目紧闭朝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女人压过去。 咣当一声门开的声音太过响亮,打扰了孟三秋准备人工呼吸的节奏。 她一抬头,差点窒息。 花满看她迫使女人张嘴的手,又看回她的表情,半晌—— 唇角勾起了冰冷的弧度。 孟三秋:我好像,是不是,被冤枉了? 她看了看自己危险的动作,手指一哆嗦下意识的放开女人的脑袋,地面发出咚的一声,就知道磕的多疼。 孟三秋随着这一声心里也跟着哆嗦,她小心翼翼的看男人的表情,发现他步步朝她靠拢,那只苍白的手也抬起凑近她。 完了,溜蛇段没跑了。 孟三秋唉唉的叹了口气,身子骨往地上一滑,双目紧闭,双手放在胸前合拢:“我准备好了,你轻点。” 花满动作一顿,“滚开。” 孟三秋:“哦。” 她从地上起来,看见花满一手拎起地上的大美人转头就走,是那种,拖着麻袋一样拖着走。 花师父就是这么对待他心头挚爱的吗? 那花师父这意思,是放过她,不杀她的意思吗? 还是打算秋后在溜? 孟三秋看向一旁的六子,发现他早就缩在角落里不说话,假装自己不存在。 眼看大佬越走越远,孟三秋思来想去觉得是时候回她的山头了。 大美人既然回到她亲爱的师父那里,生命肯定没有危险,她就—— “过来。” 那厮冰冷的声音远远地传来,像是招魂一样,向她招手。 孟三秋想到之前自己认领的假徒弟身份。 脑子里瞬间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头。 这是要给他的心头肉报仇了吗? ※※※※※※※※※※※※※※※※※※※※ 孟三秋:我当时很害怕。 你在想什么? “你不是喜欢她吗,背着吧。” 花师父将大美人直接朝孟三秋扔过来,这一点都不甜蜜的负担厚厚的压在孟三秋身上,差点倒塌。 孟三秋勉强撑起大美人的身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大美人好像比之前重了不少。 而且花师父好像对她和大美人之间的关系理解有什么误差。 “掌门,您误会了。” 半晌孟三秋慢吞吞的说着。 她可没打算跟花师父抢女人,她只是打算跟大美人发展成好闺蜜而已。 花满看她一眼,也不知信没信,悠闲的如同在自家山头散步。 孟三秋慢吞吞的跟在花师父身后,片刻就拉出很大的距离。 不能把伙食做太好,大美人养胖了。 孟三秋视线微转,锁定了在她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的六子。 最后把这个负担转移给了满脸通红的六子身上。 不是她不愿意负担大美人,实在是这胖的不止一点半点。 看是没看出来,这一背就敏锐的察觉至少比上次重一半。 花满手拈着竹叶,指尖轻弹,便将几个朝他持剑而来的弟子削了脑袋。 血飞肆意,大片鲜血扑洒一地。 他侧眼看向孟三秋。 孟三秋此时已经追赶上进度走在离花满后面不远的位置。 此时看见血洒遍地,已经适应良好了。 甚至还沉思一番花师父来此处的目的。 一转头就看到花师父幽冷的视线。 “您,有事吗?” 花满瞧她几眼,嘴角勾起冷笑,收回视线。 这蛇精说是想勾引他,结果连哪个是他都分不清。 只一张脸就把她迷得眼巴巴的凑过去。 媚俗。 花满:“你知道他为什么现在还没醒吗?” 孟三秋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道:“为什么?” 花满冷笑一声,“因为他胸口内力淤堵,所以无法醒来。” 他看向孟三秋,瞧她的眸光意味难辨:“你想让他醒来吗?” 孟三秋:??? 她不是你的挚爱吗,为什么问我。 你都知道原因你不解开,这是在试探我吗? “我,不是很想?”缓慢说出这话后她看男人的神情骤然冷,连忙改口: “我超想的。” 别折磨我了。 花满讥讽道:“你倒是对她实心实意。” 他长袖轻挥,一道看不见的气流猛地窜到六子背后的人上,压迫的六子跟着噗通倒在地上。 大美人悠悠转醒,她似乎还不明白眼前所有发生的事情,尚且恍惚之中,刚要说话喉中气流一堵,竟是无法发声。 她双目微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转眼看到他们的时候眉头微皱,口中开合数次但却毫无声音。 逐渐她面目扭曲,咬紧牙关,从地上起来,尝试运行自己的内力。 无奈内力如同凝固在体内,粘稠如同浆糊,丝毫运用不起来。 “仙子你,怎么了?”六子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胯就看到一副疯魔的大美人。 跟往日做派相差甚远。 “她现在这副样子,你也会喜欢?”花满问着孟三秋,语气里带着什么意味。 什么意味孟三秋是没品出来,她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大美人又看了看花师父。 她是该喜欢,还是不该喜欢呢? “呜呜呜呜!”大美人从喉中发出声音,脸色涨的通红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孟三秋还没琢磨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就见花师父衣袖轻飘飘的一挥。 大美人直接飘到花师父手上,柔顺的脖颈被捏在苍白的指节里,好像被待宰的羊羔露出脆弱的致命要害。 “带我去什么洞主那里。” 花满之间捏在喉骨上逐渐捏紧,“不要想耍什么花样,杀你一个杂碎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大美人呼吸不过,身上的内力又调动不开,全身的开关仿佛就被控制在喉咙之上,她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最终点头。 花满松开她,瞥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孟三秋道:“你不怕我杀了她吗?” 孟三秋:你们虐恋情深还需要群演吗? “不要啊,千万别。”孟三秋勉为其难跟着敷衍几句,象征性的跟着做了几个一看就知道很假的动作。 这真是太为难社畜了。 花满沉默半晌而后讥讽道:“滚。” 孟三秋不是不担心大美人,她只是觉得现在这个大美人有些奇怪,跟大美人往日的行事风格差太多了。 她怀疑大美人有可能被掉包,花师父现在估计是在找真的大美人,所以让这个假美人带路。 她又不是没脑子。 接下来就没人说话了,六子本本分分的跟在孟三秋后面,孟三秋老老实实跟在花师父后面。 大美人在前面战战兢兢的带路。 唯独只有花师父悠闲的散着步。 大美人带着他们上了一座山,这山被云雾笼罩,其上掩盖着不可捉摸的气息。 蔓延其上的小路盘旋如蛇形曲线,两旁竖立着嶙峋畸形的石头。 石头上布满了暗红金色梵文,似乎有着什么遥远而古老的禁制一样。 大美人将手按在一旁的石头上,石头上的梵文发出淡淡微光,在光芒稍微退却后,她迅速抬脚迈进去,反身又将手按在石头上,她朝着三步距离外的花满笑了起来。 勾唇笑的看起来肆无忌惮,她无声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她也没停留多久,嘲弄的看了几眼,口中无声的念念有词,她脚下升腾起一朵洁白的云层,如雾气笼罩在她脚下,片刻便将她托起。 花满冷冷一笑,指尖微动,出现了孟三秋熟悉的古朴制器具。 苍白的指节微动,他微阖双目,丝线的音节从他拉动的弦中响起,随即一道冷锐又尖利的声响划过,仿佛刺耳的巨兽朝着禁制扑袭过去。 嗡的一声,空中仿佛有道看不见的屏障微微摇晃,在大美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那道屏障如蛛丝蔓延开碎碎裂纹,逐渐扩大。 花满放下手中的琴弦,左手不紧不慢的执起琴弓,敲击在雕刻梵文的石头上。 石头瞬间爆破开剧烈的光辉,屏障轰!的一声陡然碎成碎片,洒落成点点晶莹溅在空中,被风卷进薄雾中,光亮微弱最后消失。 孟三秋还是第一次知道,拉二胡原来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在修仙世界还真是一切皆有可能。 大美人脸色苍白的看着手拎着琴弓的步步靠近的男子,她用尽全力架着脚下的雾气升腾而起。 “噗通!”还差一点就升腾而起,结果被人一脚踹在地。 花满收回脚,他踩上那朵云雾,冷锐的灰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神色狼狈的大美人。 大美人眯着眸子上下打量他,最后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器具神色变了几遍,最终定格成为不可思议。 “什么人,竟然敢擅闯金峰岭!这是宝元洞主的境内莫要如此猖狂!” 从山上驾着云下来一女子,手抚瑶琴,模样温婉,看见禁制被破的如此厉害忍不住面色微变,手抚上手中琴弦,直接发难。 丝丝缕缕跳动如水的音符从空中飘荡过来,如同隐藏杀机的红颜枯骨,勾织着极乐世界的美妙又在暗处准备取你的要害。 花满现在已有了几分不耐烦,他直接拉起手里的琴弓,陡然锐利的尖刺将温婉绵软的琴音直接击破,突破如棉花柔软的音律动荡直接回击! 咔嚓一声,女子手中瑶琴断裂,她口中吐出鲜血,指尖迅速掏出传音石刚要捏碎眼前血红一闪。 孟三秋都不知道这是今天的第几个人头了。 看把假美人吓得,脸都青了。 花满看着地上脸色青白青白的人,指节上的琴弦还在滴血,溅落在地上人纯白的道袍上,勾起朵朵红梅。 那女人在宝元洞主身前颇为受宠,手段也是了得并不在他之下,如今轻而易举的就被这个疯子杀了。 元驹真人知道现在自己不能轻易得罪这个男人。 他从地上爬起来,虽掩饰过,但那张漂亮的面容上还是透露出几分恐惧。 花满站在薄云之上,带血的琴弓滴滴答答落在血,他皱紧眉头,嘴角抿起不耐烦的弧度,“过来。” 空气中一片寂静,无人动弹。 那道冷锐的视线停留在孟三秋身上,孟三秋才回过味来,她缓慢挪动步子靠近这位看似脾气不太好的花师父附近。 胸前一凉,在孟三秋的视线中,花满从衣襟中拿出自己的手,掏出那个碧青色的蛇笛一把扔给她。 “吹。” 孟三秋看着自己凌乱不堪的衣襟,手里拿着的笛子不像是笛子,像是个烫手的山芋。 “您确定要现在,在这种地方吹笛子?”孟三秋看了看周围的场景,说实话这不是个吹笛子的好地方。 幽林深深,满是山林跟草丛,肯定是个蛇很多的地方。 而且她只会吹那一首曲子。 看花师父那眼神就知道了,孟三秋拿起手里的弟子凑近嘴边,吹响起第一个音节的时候,她才突然想起。 这笛子上次被大美人吹以后,她好像没洗。 抵在唇上的笛子瞬间有点烫嘴,从那漂浮的音节就能听出来孟三秋并不平静的内心。 花满拧眉看她,“你在想什么?” ※※※※※※※※※※※※※※※※※※※※ 孟三秋:想我的间接性初吻没了 这个世界幻灭了吗 花满可以从一个人的音感知心里活动,但并不是直接感受到情绪,只是能模糊的感知个概念。 这也源自于他个人共情能力几乎为零的原因。 音族人天生感情充沛能与万物共鸣,感知万声,但万年前遭遇患难后独剩下花满这一个音族人,他天生情感冷淡,不屑跟万物感知。 更别说与人共情。 事已,他只是听出孟三秋音里诡异的不对劲,并不是饱含杀机,也不是别人那种试探性9恶心的想法,也不是对他有着贪婪的欲望。 就是纯粹的诡异,是他从来都没在别人身上感受过的。 虽然并不叫他喜欢,但也足矣缓解他身上沸腾的炙热。 一曲终了,孟三秋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发现她预料中的群蛇舞动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花师父看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丝诡异。 她这是,不招蛇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后脖颈一热,她直接被花师父揪到云上,腰间直接被锢住,她犹如一个麻袋一样被花师父夹在腰间。 师徒二人夹带私货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她还没挣扎,就看花师父手中搅动薄雾,汇成强劲的气流卷起假美人拴在云后。 脚下薄云凝着雾,直接冲上山顶。 极速的风刮在耳边,伴随的还有花师父的漆黑长发时不时的挡脸。 孟三秋平时都在加班,没机会去公园玩,这是第一次体验云霄飞车。 除了花师父的胯胯轴子有点咯腰,其实风景还不错。 等花师父把她放下以后,孟三秋搔了搔被头发刮的有些痒的脸。 这才发现少个人。 六子呢! 六子被扔在了山脚下,那他不就偷溜了,他那么怂。 孟三秋拽住花师父的衣袖,慢慢吞吞的捏住一个小衣角,试探性的刚要询问,就见花师父回头看她的手。 视线像是要剁了她的爪子一样。 孟三秋慢吞吞的收回动作,不吭声了。 花满瞥她一眼,之前不是跟他很大胆吗,现在又畏畏缩缩了。 花满一脚踢向在地上被捆着拴着的人身上。 “滚去开门。” 这一脚下去,假美人发觉胸口堵塞的淤气开了,他断开身上的气流,起身朝着洞府走去。 刚开门就见万千刺华光芒朝他涌来,当下暗骂一声急忙躲开。 “是我!”一道女性声音从嘴里发出,元驹真人皱着眉,一时不太习惯。 玄光收回剑,上下打量她,“你不是被囚禁在师父的院子里那个女人,怎么跑出来的。” 他抬起剑尖正要逼问,侧眼却看到孟三秋和花满。 “原来你找了帮手,所以我师父不见了也与你们有关?” 玄光目光在孟三秋身上稍微多停留了一会,转而停在花满身上。 这男人一身灰色长袍,漆黑长发,赤脚。 面白如纸,唇红如血,长的活像个小白脸。 不过他敏锐的捕捉到了男人身上的血腥气味。 “看来你把阿莹杀了。” 阿莹就是刚刚察觉金峰岭禁制被破,手捧瑶琴下去的女人。 玄光神情谨慎,盯着花满看了片刻,讽刺笑道:“这也是你的相好?你一个人倒是享福了,占了男女都是如此貌美之人。” 他看向孟三秋上下打量片刻,不过是容貌妖艳点而已,虽然合他胃口,但也不至于不分性别为之倾倒。 “别瞎说,不正常的人看事情也不正常,建议你多去上学读书吸收点正能量的东西。”这人猥琐就算了,胡诌也有一套。 孟三秋撇清自己的关系,透过余光视线瞥向花师父,花师父神情冷淡,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有什么反应。 没反应就好,就怕他觉得她馋他身子。 “让他进去,你打不过他。”假美人说话,不过玄光哪里知道他是谁,看这女子态度如此嚣张,忍不住皱紧眉头。 花满还管你让开不让开,手中拉起奚琴的琴弦,琴弓微动,波纹在空中荡开。 玄光察觉不妙,连忙侧身,音波伴随看不见的气流直插洞门,留下个幽深的裂痕。 他自知不敌,急速后退,片刻身影便消失在洞中,只留下个幽深的洞口给他们。 喀啦喀啦声音响起,仿佛机关被调动的声音,孟三秋只觉脚下微微震荡,片刻后恢复安静。 “他不会开机关了吧。”孟三秋猜疑着,毕竟一般这种古代片子演起来的时候,这种情况再进去,一般都是陷阱。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进去了,玄光开启了九曲连环阵,进去的人都要经历九死一生的考验——” 话还没说完,假美人就被花满一脚踢进黝黑的洞口,只听噗通跟无数声破空最终化为安静。 孟三秋脚步向后退了退,脖领子就是一紧。 她抬眼对上花师父冷淡的灰眸:“我就不去了吧,六子还在下面。” 最后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孟三秋被花师父拎进洞中。 在外表看赖近漆黑幽深的洞,进到里面才发现别有一番天地,跟孟三秋想的幽冷潮湿死人骨头跟蝙蝠扎堆一点都不一样。 反而处处透着富丽堂皇金碧辉煌,一瞬间仿佛来到巨龙的宝窟。 孟三秋看向洞穴壁上金丝勾勒云纹的照明火台,上面燃着幽幽火光,如此十步一个,蔓延到正中的开阔处,堆满了金银珠宝,其上的吊灯凿出繁琐富贵的花纹,镌刻着大小不一宝石,折射出光来。 昏黄的光泽跟黄金的颜色叠加,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晕染的明亮起来。 “这是试炼?”孟三秋发出不可思议的感叹。 这分明就是天堂! 花满侧头看她,薄唇发出轻嗤,“你的蠢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东西?” 他指尖轻点孟三秋额头,还没得孟三秋反应过来就觉额前清凉,然后花师父神色诡异的看了她一眼。 “金子啊。”花满瞥向前方,“你要去拿吗?” 孟三秋奇怪的看着他:“我为什么要拿。” 花满:“你不想要吗?” 孟三秋:“我想啊。” 花满用你脑子有坑的目光看着孟三秋。 孟三秋:“它又不属于我为什么要拿,万一有陷阱呢。” 社畜多年的经验告诉孟三秋,地上有金子,跟老板发红包是一个道理,你可以要,但是你得承担要了以后的责任。 哪有白吃的午餐。 花满看她一眼,唇角微勾:“要是我偏要让你拿呢。” 孟三秋疑惑的看着他:“你想要你就直说啊,弯弯绕绕那么久?” 花满嘴角的弧度下去了,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孟三秋,甩着长袖走过中间的长廊,直接将她甩在身后。 孟三秋真的觉得这人脑子有病,不然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大美人可千万别学习这个,保持她的善良。 孟三秋跟在花师父身后不知又走了多久,她才发现在刚刚那个石室里没发现假美人,花师父这是就放她跑了吗? 她看着前头一直不停走的人,迈过脚下那几颗不太平整的石头,慢吞吞的问道:“掌门那个,花音姑娘她?” 花满停下,瞥了她一眼,苍白的面容在半阴翳半光明被割裂开的壁火下格外有震慑力,如同夜袭的鬼魅,冰冷又无情。 孟三秋瞧他的神情小心翼翼道:“刚刚没看到她,她是不是还在刚才的石室里?” 孟三秋的意思很简单,想想大美人那张脸,就不忍心。 这是次要的。 主要的是,既然花师父把她带来了,就说明她是有一定的重要性,万一跑了岂不是很麻烦。 花满:“那你去把她找回来?” 孟三秋:“这就算了。” 反正是个假的。 花满勾着的唇角在孟三秋看来极为讽刺她,像是嘲弄她一般。 说是想勾引他,结果在遇到生命抉择的时候,还会毫不犹豫的抛弃。 果然他们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区别。 不知道为什么,孟三秋突然之间觉得花师父好像生气了,虽然花师父没表现出来,但是她见他神情绷紧明显肃冷了很多。 就这样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第二个石室,在脚踏进那一霎那仿佛从遥远的声音传进孟三秋的心底。 “你的欲,是什么~” 笑话,她哪来的欲。 周围场景骤变,漫天云雾缭绕青山重重,碧天之下微风拂面,令人心神气爽。 这分明是缥缈山。 身着青衣的妖艳女子扭扭捏捏的迈着蛇步,走到那灰衣男子身前,痴迷的说着自己的爱和情感。 孟三秋明显看到男人的冷淡和不耐烦。 她都能想象到那双垂在身侧的手下一秒就会掐在那个叭叭不停的女人脖子上,直接掰断。 这哪是她的欲!这明明是原主蛇精的欲!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一言难尽的看完这段辣眼睛的表演,好不容易片段过去了她刚要松口气,就见蛇精原主消失了,而那男人没消失。 他转过身来对着孟三秋,阴郁冷淡的神情不再。 他唇角勾起温暖的笑容,朝她伸出双臂,眼眸温柔。 “过来,让我抱抱你,我接受你的爱。” 孟三秋:这个世界幻灭了吗。 她一脸菜色的转头看看花师父在不在旁边,结果发现—— 花师父一脸诡异难言的神情的看着她。 ※※※※※※※※※※※※※※※※※※※※ 花师父: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渣女 油光锃亮的小青蛇 孟三秋长这么大人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尴尬的抠脚。 但是她还得佯装淡定。 “这肯定是假的,掌门你别信。” 花满:“是吗。” 花满:“我好像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了。 你想起来了! 孟三秋转眼看他,发现花师父一双眼睛定在她身上看她。 孟三秋立刻绷紧神色:“您想起来什么了?” 花满定眼瞧她,突兀的笑了:“原来是真的啊。” 孟三秋:“……” 花满笑了一会停下,咧着唇说道:“你胆子确实不小。” 敢觊觎他,又去勾引她。 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花满:“我要怎么惩罚你呢。” 这人想一出是一出,现在孟三秋长了八十张嘴也分辨不清楚了。 问题是,他怎么看的到她的幻境啊,他没有吗! “那种肤浅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我心里。” 孟三秋转头看花师父,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她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现在花师父一脸阴冷的看着她,似乎在思索怎么惩罚她才好。 片刻他笑了笑,指向那伸手正在等待的男子道:“你去回应他。” 孟三秋看向正伸手等她扑过去的男子,那阴郁的眉眼化开成一波春水。 她敢吗?她不禁不敢,鸡皮疙瘩还掉一地。 这一看就不像花师父,花师父就算温柔也是对他的白月光心上人的,也不是对她的。 “我不——”她转眼就看到花师父冷冷的勾着唇角,她咽下嘴里的话,拧着眉慢吞吞走到假花师父跟前。 假花师父看她过来,上去就一把捏住她的手,神色温柔却又带着一丝毛骨悚然的味道问道:“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吗?” 孟三秋:…… “你不是说只爱我一个吗,这样的承诺你都做不出来吗?” 眼看假花师父神情越来越激动,孟三秋慢吞吞的抽回自己被攥的生疼的手,她凑过去小声说道: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那个蛇精。” 假花师父神色不动,上前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动作狠厉,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你骗人,你就是不想跟我永远在一起。” 孟三秋:“确实。” 假花师父动作一顿,看她目光微滞。 孟三秋:“谁想跟你在一起,脾气又臭,性格古怪,总是生气,钢铁大直男,还不如大美人漂亮——” 孟三秋猛地打住,她直女的毛病又犯了,多年的敲代码生活让她跟人社交的机会很少,所以一说话就忍不住直来直去。 她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眼花师父的表情,花师父给她一个残忍血腥的笑意。 孟三秋:“你杀了我吧,我不跟你在一起,我是个罪人,你这样好,我怎么配得上呢。” 孟三秋倒地躺平,连解释都放弃,就这样归西也挺好,好过于被花师父切段折磨。 假花师父被她一番言论说的神情怔愣,面色阴晴不定,最后猛地沉下脸,直接伸手准备给她来个黑虎掏心。 一声丝线波动直接将假花师父的脑袋削掉,空气波动一瞬,缥缈山的风景消失,随即又回到石室内。 孟三秋躺在地上看着壁台上昏黄不定的火苗,陷入沉思。 视线陡然迎进一张脸,对上那双阴冷的灰眸,孟三秋直接闭眼装死。 “我性格古怪?” 孟三秋不吭声。 “我脾气臭?” 孟三秋抖了抖睫毛。 “我总是生气?” 听听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孟三秋都懒得形容。 “我钢铁大直男?” 孟三秋脖领子被一把揪起来,冷冷的呼吸拍在她脸上,她眨了眨睫毛睁开就对上花师父近距离的面容。 近的她能能看清那长长睫毛下眼眸的冰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肯定也不是个好词才对。” “我该怎么折磨你呢。” 孟三秋艰难的握住脖领子上的手,“您听我解释,这真是句夸赞的词。” “夸您性情似钢铁般不破,心性如同竹子一样笔直,不会被任何人影响,这样的人我太爱了。” 眼看花师父连眉角都没动过,她就知道她的胡编乱造他并没有相信。 花满:“我没大美人漂亮?” 他眉角一勾,等她解释,看她能解释什么出来。 孟三秋:“一个男人要什么漂亮,那是形容姑娘的。” 花满定定的看着她,嘴角咧了咧:“那大美人又是谁?” 孟三秋:完了。 这下彻底输了。 对上花师父的视线孟三秋艰难的闭眼说道:“给我留个全尸。” 她已经放弃挣扎了,这种情况下,她说什么都没用。 现在就期盼死以后能早点回家。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她的脖颈衣领被松开,直接跌坐在地上。 她睁开眼看去,就见当头一掌拍下,掌风迎着面颊卷过,带起道道冷冽的风。 她猛地闭上眼睛,神色一片平静. 不过预想中血液飞溅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她只觉身子一轻被人拎起,她陡然睁开眼就发现花师父放大的脸如同巨人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在无限放大,一瞬间仿佛她来到了小人国。 她嘶了一声,发出的声音带着嘶嘶气音。 孟三秋猛地一僵,她此刻发现自己似乎是被花师父拎在手里。 她视线缓缓下移,发现一条青绿色尖尖的蛇尾,轻颤着向她打招呼。 她这是,变成了一条蛇吗? 花师父把她变成了一条蛇!还是把她打成了原型啊! 他不会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自己掉马的孟三秋,差点被自己吓过去。 花满摸了摸油光锃亮的蛇身,阴恻恻的说着:“一会今天就吃烤蛇好了。” 孟三秋僵硬的摆弄着蛇尾,将自己一圈圈绕在花师父手指上,装做没听到。 身子摩擦光滑的肌肤,孟三秋有个冲动的意念。 她嘶了嘶蛇信子,很想啃两口。 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个毒蛇,能不能一口咬死他。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实质性动作不敢做出来,万一咬不死,剩一口气花师父都能捏死她。 就这样孟三秋老老实实趴在花师父指头上,僵硬的圈着。 从远处看,很像是花满手指带了个超大号的玉扳指。 没了孟三秋拖后腿,花满走的飞快,一路走一路斩杀,不仅将阵法破坏的七零巴落,甚至在闲逛中找到了阵心,将阵法重新改动。 改动完阵法,他一路悠闲的迈着步子,像是参观自己的领地一样来回的巡游。 “他是何人?我怎么从未见过。”宝元洞主看着眼前的真实之镜皱起眉。 狼狈的假大美人,也就是元驹真人被绑着扔在一边,长发凌乱,那张漂亮的脸上满是愤愤之色。 玄光时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听宝元洞主这么说才道:“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实力很厉害,刚刚要不是我开启了阵法,说不定现在已经死了。” “她是那人的相好?” 宝元洞主看向一旁被绑的假美人。 “相不相好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师父消失以前曾跟她独处一室过。”玄光上下打量假美人,眼里闪过奇异的光。 “就是不知道你跟那男人什么关系了。”玄光蹲在假美人跟前,用手摸着她的下巴。 假美人真元驹真人被羞辱的脸色通红,但他在进来时就被花满重新又封上了声音,此刻他无法说话,只能神色狰狞的咧着嘴。 元驹真人本来以为他跑进来,他们通过感应他的灵识,就能澄清他的身份,他们好帮忙把这个该死的幻术解开。 没想到他们竟然无动于衷,甚至这孽徒还用这副轻挑的样子来羞辱他。 “玄光,你先别动她,一会她还用的到。” 宝元洞主吩咐,玄光这才停了动作不过眼神还是在美人曼妙的身材上转了一圈,眼神以为不明。 “他不见了。” 就这一个打岔的时间,宝元洞主再回头就发现真实之镜里的人消失了,不论他怎么捕捉都捕捉不到人影的踪迹。 “洞主不用着急,不是还有一重阵法。” 那可是天哲山的大能元尊道人亲自布置的法阵,不是谁都能轻易被破解的。 花满在幽暗长廊走着,随着他的步伐,周围的风景不断变换,最终视野开阔,视线延伸出现一个八角阁楼,朱红色的羽檐垂落白色轻纱,地上刻着繁琐金纹红字,从地面蔓延进阁楼。 花满站在原地,以他的视线足以看穿里面那些人。 或者说,那些女人。 被捆着锁链,赤身露体的长发女子,她们无不神情麻木或是痛苦,带着浓浓的死寂,全身都被绣满了和地面一样的字符。 她们大多都很美貌,甚至有些肚子微微隆起,分明就是怀孕的征兆。 地的中间则是原型阵心,将从外面延伸进来的金纹红字收进圆心内,组成密密麻麻的文字纹路。 空气中带来的风声都是令人麻木的绝望,如同死寂一般的音。 “你知道这里面是干什么的吗?” 花满出声问道。 孟三秋从花满的手指上抬起蛇头,她定睛看去,什么也没看到。 不过她还是配合的跟着嘶嘶了两声。 孟三秋“嘶嘶嘶——”看上去有点像是红楼。 她本来以为花满是听得懂她说什么的。 但是半天花满都没回应。 她又试探的说了几句。 “嘶嘶嘶嘶。”这些字符看上去很诡异。 花师父又没回,孟三秋以为花师父肯定是听不懂蛇语,所以肆无忌惮的用蛇语又说了一句。 孟三秋:“嘶嘶嘶嘶嘶——”这地方一看就不正经,花师父来这一看就—— 花满:“闭嘴。” 孟三秋:…… ※※※※※※※※※※※※※※※※※※※※ 孟三秋:只要我装做不知道,尴尬的就不是我 我被欺负了 他能听懂! 孟三秋僵硬的把蛇信子卷进嘴里,她用着两个圆圆的大眼睛看向花师父,花师父给她个和善的微笑,直接伸出尊手。 捏上了她的七寸。 顿时孟三秋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好像被按住了麻筋一样,又难受又不能反抗,全身动弹不得。 花满:“再说一句就把你的舌头拔了。” 他一把将青蛇扔在地上,转头大步朝着八角阁楼走去。 被扔在地上的孟三秋勉强撑起麻筋后遗症软绵绵的身子,慢悠悠的蠕动着。 不是她不想快点爬,是她自己都对这种行动方式觉得毛骨悚然。 软绵绵,没有躯体,冰凉滑腻的—— 长虫。 眼看花师父已经走进去,她也不多费力气,直接躺到一旁,懒得继续爬。 她懒洋洋的甩着尾巴躲在一旁的阴凉处,猜测着花师父的用意。 难不成大美人在阁楼里? 花满看着那些神情麻木的女子,连看到他的到来都没有丝毫反应,张开嘴也是无声的呐喊。 静谧的只有锁链拖动的声音。 这些女人都是被抓来和魔界兽类进行杂交培育魔种,包括所谓的招徒弟,不过也是个幌子。 只是找个身体素质强健的培育道具而已。 魔种尸身血肉是他们对付他最好的武器,与后山的魔兽血阵相同,这些提炼过后至邪至恶的东西,最终会传给天哲山,然后用在他身上。 为了污染他的精魄,真是委屈他们能想出这些办法。 还没等孟三秋猜测完就听几声爆裂伴随着丝弦乐器的声音,抬眼看去就见那座八角阁楼轻纱急速翻飞,似乎被什么极大的力量惊动。 整座阁楼散发出奇异的红光,地上那些梵文仿若活了一般,从地上漂浮游走,急速朝着阁楼内涌动,一股极为不详的气息挥洒蔓延。 片刻后丝线声高昂而起,似千万暗器,卷来冷锐寒光,听得孟三秋气血上涌,差点脑溢血。 那些字符在半空中挣扎扭曲,大放异光,密密匝匝的拥挤进阁楼,粘稠的压力陡然剧增,轰!的爆裂开。 孟三秋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离得这么远她都感觉差点被波及到,整条蛇的五脏六腑都传来挤压感。 她团成个蛇球,眼角余光却见风沙走石,贴着地面刮开。 可想阁楼中心位置会怎样。 片刻后,丝弦的声音减弱,最后消失,再无动静。 孟三秋抬起光亮幽绿的小脑袋爬在石头上向外看去,直接对上灰色衣襟。 七寸一紧,那种麻筋的触感又遍满了全身。 整条蛇都被大手拎了起来。 花满看着此刻已经倒塌成为废墟的阁楼,指尖捏着一片火红的叶子,直接扔了过去。 片刻那坍塌的屋子燃起幽蓝大火,诡异的静悄悄的燃烧。 孟三秋见过那叶子,是缥缈山上花师父经常依坐的那棵树。 因为很奇特,树干是银色的,而叶子则是如同火光一样热烈的颜色。 她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向花师父。 花师父直直的盯着燃起的火光,不知道在看什么,幽蓝火焰下映照他的灰色瞳孔,蒙上斑驳冰冷的色彩。 孟三秋蜷缩起小尾巴卷上花师父的手指,炙热的温度透过手指传到冰冷的蛇身,烫的缩了缩身子。 麻筋剩下的余麻比整条蛇比吃了麻椒还麻,脑子有点晕身子还被烫的难受。 这花师父是进去做铁板烧了还是怎么着,连手指头都这么烫。 花满低头看着晕乎乎缠在指头上的小青蛇,另只手上去轻轻摸了摸光滑蛇身。 一丝沁凉随着指尖传来,他开始来回摩挲,形成闭环式抚摸。 他是没感觉,被摸的青蛇秋感觉皮都要被薅掉了,指尖的温度太高,烫的蛇皮哆哆嗦嗦。 好在没多久他就放过了青蛇秋。 袖子一挥,眼前风景骤然变换,青蛇一花眼就发现来到一个洞府,眼前站着俩人,地上还绑着大美人。 这不巧了吗,就是不知道是真大美人还是假大美人? “你——”玄光立刻抽出长剑将宝元洞主护在身后,不过就算他的反应迅速也遮掩不住脸上的惊讶。 竟然能在不惊动第二大阵直接悄无声息来到他的洞府,此人绝非简单。 宝元洞主眯着眼打量他几番,心里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得罪这号人。 “道友大驾光临寒舍,不知可谓何事。若是我们琉光谷得罪道友,还请道友指明,若能化解何必劳伤呢。” 花满瞥都没瞥他一眼,指尖划摸着盘指的小青蛇,轻嗤:“装模做样。” “在宝元洞主的地盘还这么嚣张,我真该佩服你的勇气,虽然不知道你怎么避开的第二大阵,不过——” 玄光说着,随手将剑尖指向地上的女子,“想必她对你很重要吧。” 地上的大美人虽然发丝凌乱了些,被剑尖挟持,丝毫不损那张漂亮的脸蛋,反而因为蹙眉的表情显得更加生动。 她显然有话说,喉中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犹如被捏住嗓子不能发声。 孟三秋是真的不知道这个是刚刚那个假美人还是真美人。 要是假美人,回归大组织之后他们还认不出来吗?修仙人不是可以灵识辨人吗。 皮肤上滚烫的指尖烫的她蛇尾一颤,连那块被触摸附近的皮肤都觉得如火炙热,大脑分析都被烫化了。 花满指尖动作一顿,他瞥了眼被挟持的女人,表情看不出喜怒。 玄光却以为捏住了他的把柄,剑尖又向前一寸,直指大美人白嫩的脖颈,“那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我这一剑下去,可能就人头落地了,像你对阿莹一样。” “玄光,你这样对道友太过无理。”宝元洞主摇头,他看向花满:“我无意与道友挑动争斗,只想知道琉光谷后山发生的事情与道友有没有关系。” 花满:“有没有,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咧了咧唇,“你要杀我吗?” 花满指尖微动,直接幻化出奚琴握在手中,他左手拿着琴弓轻点弧度,上面凝固的血迹似乎预兆之前发生的事情。 “你要是不准备杀我,我可就杀你了。” 琴弓搭在琴弦上,直接拉响一重奏,丝线的声音如暗涌的刺杀者猛然卷席而去。 宝元洞主脸色一变抽出本命长鞭裹住玄光猛地向后一拉,刚刚玄光站立的位置身后的石柱如刀切豆腐,瞬间两截。 玄光踉跄站立稳住,看到断截的石柱也变了神色。 刚刚要是没有宝元洞主,他的下场也不会好过这石柱。 “你如此嚣张,不怕得罪天哲山吗!” 玄光捏着手中剑,颇有些狼狈。 花满:“没用的东西,这就受不了了。” 本来玄光以为说的是他,刚要发怒就看从那人指节上爬下一条青绿色小蛇,左摇右摆的样子像是喝醉酒。 他之前一直以为那是一枚玉扳指。 孟三秋晕乎乎的甩了甩头,蛇头里都是高音分贝。 她本来想爬到手腕上,然而步伐游的太赵四了。 直接一下跌落进宽大的灰色袖口里。 吞进满口异香。 孟三秋立马清醒,僵硬的蜷缩在靠近男人手臂上的布料,不敢乱动。 这要是被判定一个恶意勾引那还了得。 花满却直接将蛇掏出来扔进自己胸口衣襟里。 在他看来,只不过是怕这没用的东西被音律震爆花生大的脑子。 但是在孟三秋看来,这简直不得了。 虽然说隔了层布料,但是全蛇上下依然哪都不对劲,僵硬的连尾巴都不敢动,尤其是那胸口传来咚咚咚的心跳声,炙热又温暖。 几乎能烤化蛇。 宝元洞主脸色变换的难看至极,他看着男人手里的奚琴。 他没想到,竟然是他。 之前师父说让他小心为妙,他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临到却这么快。 “花满。” 宝元洞主吐出这俩字,一旁玄光的神色立马变了。 “他是花满!” 玄光不可置信的看着花满,目光又迅速转移到一旁地上的女子。 “那她难道是无月仙子?” 要是这么说,这美貌便可以解释。 毕竟都知道花满的弟子美貌无双,虽说见的人极少,可是名头却是传了下来。 “何德何能竟然让您大驾光临琉光谷。”宝元洞主说着,眼神隐晦的看眼地上的女子。 玄光立马会意,将女子拉到身前,手臂死死攥住她的肩膀,时刻注意着花满的动作。 他就不信花满不在意他唯一的弟子。 花满轻嗤:“威胁我?你师父都不是什么东西,你算什么。” 他这种讥讽的语气倒是平静,光是嘲弄的意味也足够让对方窝火。 然而宝元洞主只是微微皱眉,就道:“您误会了,我们不敢威胁您,只是好奇您来此地的用意。” “当然是,取你狗命。”花满说着,手中拉起琴弦,震乱的音律如冷刃卷席! 宝元洞主早已做好准备,他身一侧长鞭将音刃打散,捏碎手中握紧多时的传讯石,冷声道:“如今我已经通知天哲山,就算杀了我,不到片刻他们也会赶来。” “您应该不想让他们知道您在此处吧,尤其是——” 宝元洞主看向花满,眼神微暗:“您的实力,似乎没有完全恢复。” 他知道缥缈山那一战死了无数内阁弟子,连无妄山老祖的亲传弟子湛文成亲自围困缥缈山都没能把花满困住,反而让他硬生生挣断了熔岩锁链。 错过大好时机。 如今,若是能在琉光谷内将他拿下,不仅能独占音谱,以后他们天哲山也必定在三山中一当独大,超过无妄山的地位。 空气中飘开贪婪的音,入了花满的耳,他冷冷勾唇一笑。 “我都被欺负了,你还看热闹?” 看热闹的孟三秋,从热乎乎的胸口被手指拎出来,跟花师父大眼对小眼。 ※※※※※※※※※※※※※※※※※※※※ 孟三秋:那我表演个青蛇转? 我不吃 青蛇秋:“嘶嘶嘶嘶嘶。”我帮你咬他。 花满瞥她一眼,将手指塞进蛇嘴里一滑,指尖冒出深红的血液。 他将血抹在琴弦上,还没抹完一根琴弦,血就不流了。 花满皱眉:“你能不能用点力。” 青蛇秋团成个蛇团子,牙根被怼的发麻,听到这话蛇信子舔了舔还痛的牙尖。 张嘴刚想嘶嘶,又塞进来一根手指头磨牙。 花满稍微用力按下,血液顺着指尖划出,这才将琴弦都涂满血。 青蛇秋合上酸涩的嘴,口腔里的血腥味太重,直接就呕了。 于是在场剩下的三人紧绷神经只听到小青蛇呕吐呸呸声。 确保口腔里没有一点血腥味,青蛇秋这才爬回手心,直接对上了花师父的视线。 “真没用。” 花满说完就把蛇重新扔回去。 外面开始噼里啪啦,你来我往,龙争虎斗,音律齐放,孟三秋听到也不在意。 因为她被花师父的衣襟和头发缠上了。 在外面激打那么壮烈的情况下,她竟然被几根头发和布料捆的死死地。 小心翼翼的用尾巴尖尖拨开一块松散的发丝。 “你也不怕我杀了你的弟子!” 激烈的丝线声顿时迸发,青蛇秋刚努力的成果随着颠簸顿时又系死了。 扭扭身子准备从陷进去的卡缝衣料中出来。 “那我成全你。” “师父!!!” 小脑袋尖尖已经爬出布料,眼前迎来光明。 孟三秋刚看见假大美人变成元驹真人,胸口中剑,就听头上传来一声冷嗤。 随着外面噗通一声人头落地,孟三秋也随着男人的动作扑通一声被震下去。 直接滑进衣服领口里,紧贴着炙热滚烫的肌肤。 孟三秋:…… 热气不断从肌肤表面渗透微凉的蛇身,随着花师父的动作不断摩擦。 青蛇秋勉强动了动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小尾巴,无意中划过一小块凸起,尾巴顿时僵住,不敢继续动。 花满动作一顿,冷淡的神色阴郁下去。 “自己滚出来。” 胸口微凉的小东西开始蠕动,丝丝沁凉感随着移动扩散,拱土一样拱开衣领的衣襟,露出被头发缠的乱七八糟的小脑袋。 黑长发丝像是交叉的横线在碧绿的小身子纠缠。 其实本来没缠的这么紧,经过她的多方努力,成功的挣脱不开了。 还没看清外面的世界青蛇秋就脖颈一紧,被拽出去直接对上花师父那张放大的脸孔。 花满看她几眼就不感兴趣的随手放开,青蛇秋被头发吊在衣服上,像是被蜘蛛丝捆绑的猎物。 花满:“真蠢。” 这么蠢的东西还想来勾引他,真可笑。 孟三秋知道这大概就是她的惩罚,小小的身子随着花师父的动作摇晃,视线划过那一片狼藉血腥的场景。 也不知是心肠硬了,或是习惯了。 竟然丝毫触动不起她内心的波澜。 不过大美人既然是假的,那真的大美人在哪。 刚观看完一场师徒自相残杀的戏码花满觉得十分无趣,随手弹了弹身前的倒吊蛇。 一晃一晃的青蛇像是荡秋千一样,花满来了兴致,手指越弹越高。 差点把青蛇秋弹吐了。 等他终于放过她就听他道:“也不知道那帮老东西什么时候会来,看看我给他们准备的惊喜。” 说完他看也不看残留的一切,大袖一挥,转眼消失。 —— 等天哲山的人来以后看到这个场景各个都变了脸色,元尊道人看他惨死的徒弟阴沉着脸色抽取着灵魂。 其余的人都默不作声。 琉光谷剩余的其他弟子见到这一幕不仅也大惊失色。 “师父!”辉月刚要上去就被天哲山的弟子拦下。 抽了半天什么都没抽到的元尊道人目光如刀子,“去看看祭坛。” 他不相信花满来只是为了杀他一个弟子,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祭坛已经被毁了。” “魔种也都死在母体里。” 整个阁楼都化成了废墟,那些女子的灵魂也都被燃烧殆尽,提取不出半点有用的消息。 现场顿时陷入沉默,天哲山的弟子看着脸色阴沉的元尊道人,“不如我们先回去把事情报给掌门。” 元尊道人没说话。 他想起之前最后一次去缥缈山,那时这个男人坐在位子上,看他们的眼神如同嘲讽地上的蚂蚁一般。 他以为男人是命运的傀儡,注定要成为牺牲品。 没想到男人不仅脱离脱离掌控,还在不知不觉成长如厮,以这种方式回馈。 “必须在下一个圆月之时夺了他的精魄。” * 孟三秋其实也不是很懂为什么三大山都要追杀花满,开篇之战只说明万年前音族人被围攻后的没落,以及后来所有人对花满的虎视眈眈。 为何对他虎视眈眈?他也是音族的人? 花满踩着地面,长袍刮过绿草,不紧不慢的走着。 六子不远不近的跟着,目光定在男人胸前被发丝勾着来回游荡的青蛇身上。 他本来已经要爬到山顶了,就看男人拴着老大出来。 于是他又跟着下山。 这就游荡在荒山,漫无目的的走,也不知道要如何。 他还打算跟老大一起回山头,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刚想完就见那男人步子一顿,坐在树下眉头紧皱,神情浮现烦躁。 花满随手割断长发将青蛇扔出去,“滚吧,滚的远远的。” 孟三秋直接飞进了草丛里,扭动着被头发绑住的身子。 六子立马上前将蛇身上的头发摘干净,将青蛇捧在手里。 孟三秋软软的支起身子,她嘴里嘶嘶着。 孟三秋:“嘶嘶嘶嘶嘶。”我怎么能变成人? 六子默然,“你意念想一想就好了。” 孟三秋脑中刚划过想法,顿时周身大亮,她又恢复了原本妖艳贱货的模样。 所以,其实只要她想一想变成人,就可以了? 她知道她现在应该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毕竟这个神经病轻易不放人,既然说出口了就应该赶紧走。 但是她想起刚才接触皮肤时这人滚烫的肌肤。 她觉得他有病,估计跟大美人同一种病。 有病就得治病,等病好了她再走。 也算是报答这些次他的救命之恩。 以后想杀她的时候还能留点情面,欠个人情啥的。 思及此她凑近花满,在他微垂的视线中站在他一米远的地方。 “你不舒服吗?” 原主的声音其实有些媚,孟三秋每次说话都要压低声音装正经人。 花满微掀眼帘,抬眼瞧她,如被血浸透的红唇微咧:“你在同情我?” 他神情分不出喜怒,从那薄光微透的灰眸中依稀看得出一丝杀机。 孟三秋是个同情心不算很多的人,相反,因为大城市的快节奏生活,她身心疲惫,几乎麻木,根本没有同情心这个东西。 她生命中的温暖和光都奉献给了乡下唯一的寄托。 她只是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她从来不欠别人的。 花满神色未动,其实那些老东西搞得杂交魔种的血并不是没有对他不起作用。 只不过都被封印阻挡了。 每逢他过度使用内力,那些融进封印里的魔血都会蠢蠢欲动的试图融进他的精魄里。 音族人天生被万物音律喜爱,他们的精魄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生机,相比普通人种,他们更容易看破法则得道。 而音谱,也是他们跟万物之声沟通的主要方法,以及如何控制音律。 所以自然,在修仙灵气稀薄的环境下,对于那些无法增进修为的老东西而言,不仅要得到音谱,还要得到精魄,抢夺这份生机,用来帮助突破修为寿数的大关。 大屠杀就这样开始了。 最后一位音族先人逝世前,将音谱融入他精魄中,用自身血肉之躯化为封印稳固精魄,用来提防别有用心的人。 所以这么多年,那群老东西想法设法污染精魄好让他们剥离。 花满嘴角带着嘲弄的笑意,他甚至不在乎先人死前说的纯善之人的血能解开封印。 若世间存在纯善,又哪来的屠杀。 花满坐在树下看着小心翼翼凑过来的蛇精,直等她微凉的手心贴到额头上都没有反应。 孟三秋收回手掌,手心内还残留着炙热的温度。 她所能想到的也仅仅是退烧而已,她不清楚修仙的人发烧会不会傻,但是她也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六子,你在这看着他,我去摘点草药。” 孟三秋跟六子说完就走,独留六子一人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的背影。 等孟三秋身影完全消失后,六子战战兢兢的局促站在这,手指搓着衣袖,不知道做什么好。 一时无言,只好静静地站着,听风吹草木刮动的沙沙声。 六子偷偷的打量花满一眼,没想到世界竟然除了仙子还有第二个音族人。 老大竟然爱上了一个音族人,因为这个抛弃山头的弟兄去缥缈山告白。 他一会得劝劝老大,让她放下无望的爱情。 孟三秋回来的时候没发觉什么异常,她将手里洗干净的药草放在花满跟前,眼神示意他。 “吃。” 花满盯着眼前的杂草,皱起眉头,“你就让我这么吃?” 孟三秋疑惑:“我都洗干净了,你可以直接吃。” 花满想起上次这蛇精殷勤给他喂药的情景,又看眼下这一棵棵摆放整齐的杂草,顿时冷呵一声,“我不吃。” ※※※※※※※※※※※※※※※※※※※※ 孟三秋:爱吃不吃,惯的你。感谢在2021-03-24 00:46:59~2021-03-30 22:03: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墨川渡、穹可呀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夏 20瓶;harridle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拉的 孟三秋:“哦。” 不吃算了,她起身拿着那些药草就要丢掉,后背顿时被冷刺一样的视线盯着。 花满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易的就妥协了。 虽说这几根破草对他来说一点用处没有,但这不代表他可以随便被人愚弄。 花满:“你就打算这么敷衍我。” 孟三秋一顿,她颇有些奇怪的看着花满。 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难道还准备让她喂吗? “那您要吃吗?”孟三秋拿着还滴着水珠的药草回头询问。 那人一副嫌弃的样子明显就是拒绝。 孟三秋想了想,“我喂您?” 这种话她说出口都感觉会受到拒绝。 没想到,花师父竟然一言不发。 这是同意了? 孟三秋拿着手里的草靠近花师父,小心翼翼的抖了抖上面的水,还没等凑近—— 花满:“我饿了。” 孟三秋:? 花满起身消失,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一头咽气血淋淋的狍子。 他手上的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快速的将狍子皮撕开,顺着骨骼纹路把肉块切好,然后重新坐下,看着孟三秋。 等食等的如此自然又顺理成章。 孟三秋看着手里水都快干掉的药草,又看了看地上新鲜的肉块,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虽然吃肉跟吃药毫无关系。 “没有锅,怎么吃?” 孟三秋话音刚落,眼前出现一口藏蓝云纹鼎。 她要是没看错,这大概是刚刚还在宝元洞主府里的那口鼎。 孟三秋:“没有调料——” 眼前出现了熟悉的瓶瓶罐罐。 要是没猜错,这大概是跟大美人从宝元洞主那里顺来一模一样的调料。 孟三秋沉默。 她开始怀疑大美人是不是跟花师父见过面,所以透漏了她曾经做过药膳给她吃的事情。 不然花师父的态度怎么如此顺其自然,顺理成章。 之前大美人没退烧的时候,孟三秋炖过几次药膳,把草药融入肉汤中,看大美人的样子应该是不难吃。 她决定旧计重施。 将六子自觉捡好的柴放在鼎下,先用调料跟药草熬出汤底最后放入肉。 浓浓的香味飘散开来,闻着就让人灵识清亮。 孟三秋这次知道这个调料是个顶级好东西所以没放太多。 看着一旁光是闻味就一直咽口水的六子,孟三秋转头看向花师父。 花师父没太多表情,一双眼睛盯着炉鼎。 孟三秋为了一次性药到病除,放了很多利于去消热的草药,用调料的香味掩盖草药的苦涩。 所以最后花师父吃的时候,一如之前,又快又急,嚼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不一会那满满的一锅全让他吃掉了。 孟三秋并不重视口腹之欲所以没什么感觉。 但是六子不行,他年龄尚小修为较浅,虽然之前吃过辟谷丹,但仍然会觉得馋。 他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口水,视线不去看,但是感官已经随着味道起舞,就差凑上去舔一口了。 孟三秋上去将之前留的一块肉递给六子,六子感激的看着老大。 迫不及待的接过咬一口,满嘴留香。 花满瞥过来一眼,不甚在乎,他指尖轻点鼎口,对孟三秋说道:“你想要什么?” 说完这话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孟三秋,起身拎着鼎走进身后的丛林中。 叮叮当当的声响不断从林中传来,孟三秋和六子对视一眼,不明白这祖宗又在干什么。 良久以后,声音止住,掀开一股极其巨浪的风头,吹来阵阵清香。 清灵的香味飘散林中,引起暗处潜伏的生物蠢蠢欲动。 身边猛地窜过一道黑影,还没看清就听闻一声凄厉惨叫,孟三秋就见花师父从林中走回,手上捏着一个断气的死猴子。 花满将死猴子扔在一旁,嗤笑一声:“什么东西都敢凑上来。” 死猴子的尸体扔在地上,林子瞬时安静很多。 花满懒懒的叫着孟三秋:“过来。” 孟三秋迈开迟疑的步子,走到花师父身边,瞟一眼地上的死猴子,看上去似乎不是普通的猴子,而是一只开了灵智的猴子。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孟三秋就被一把揪住脖领拎过去,被迫捏开嘴塞进去什么东西。 随着一声咕咚咽下,孟三秋神色怔怔,直到被放开脖领还没反应过来。 她摸了摸自己的嗓子,花师父终于对她下手了吗?终于看不下去她准备毒死了。 她神色淡定的问道:“会难受吗?” 花满瞥她一眼,勾了勾唇角:“会七窍流血痛不欲生,全身筋骨寸断。” 孟三秋脸色不是那么太好看,她慢吞吞的凑近花师父,手中比划一下:“能不能给个痛快的,像是掌门以往那般?” 她手中比喻了一个掰脑袋的动作。 花满奇怪的看着她,那种奇异的目光让孟三秋停止了比喻,不过她并没有想太多,身上剧烈的痛意很快就蔓延全身让她忘记自己说了什么。 五脏六腑的疼痛挤满了身躯,她皱起眉弯下腰,手支着一旁的树干,指尖扣进树皮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老大你还好吗?”六子慌乱的上来扶住孟三秋,“你给老大吃了什么!” 他朝花满发出质疑,手紧紧的攥着孟三秋的胳膊,神色慌乱。 孟三秋拍了拍六子,她咬着牙关,想说什么张嘴就是一口黑血喷出,当下软软的扑倒下去不醒人事。 花满一把接住软下去的身子,皱着眉伸手搭在孟三秋手腕上输入内力探了探。 “老大!”六子攥着孟三秋的腕子,不知所措。 “滚开。”花满一把挥开六子,拦腰抱起孟三秋,大袖一挥,周围风景骤然变换。 六子还没等适应场景变换,就见那人抱着老大转身走向一座栽歪倒塌的飞羽阁楼。 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干什么,只好提步急忙跟上去。 花满走进阁楼将孟三秋直接扔进地上中心原型的池子里,池子里泛起白雾,笼罩一层纱气。 他将孟三秋扔进去后就从空间掏出一堆东西,瓶瓶罐罐的一大堆杂碎的东西不一会就在地上堆满,堆积成一个小山包。 六子进来就被这些金光闪闪的东西震慑到,其中包括很多让人抢破头也抢不到的东西,还有在他看来至少是有价无市的宝贝,此刻就像破铜烂铁一样堆积在地上。 看他过来,花满瞥他一眼,随手将几个瓶子扔过去,“把这些都倒进池子里。” 六子低头一看,顿时嘶口气。 这可是能洗炼筋骨让人脱胎换骨的好东西。 他赶忙转身将手上的几个瓶瓶罐罐的东西都倒进池子里。 池水的雾气被搅起,清澈的池水逐渐变成奶白色,散发着丝丝清凉的雾气。 池水里的少女漂浮在池子里,散开的发丝如同绸布漂浮在水的表面,生死不明,一动不动。 花满皱起眉,“你出去。” 六子回头看了一眼花满,又回头看了看池子里生死不明的老大,踌躇半晌最后还是退了出去,顺便把歪掉的门关上,关了半天关不上,就算了。 他抬头一看,歪掉的牌匾写着,缥缈阁三个字。 花满闭眼,半晌指尖轻动浮现奚琴,他拖着长长的袍子坐在池边,面无表情的盯着像是海藻般漂浮在水上的孟三秋。 “真是废物,这点疼痛也熬不过,还想修仙。” 他指尖轻拉奚琴,悠扬的旋律从指尖倾泻而出,这跟以往肃杀的旋律不同,满了婉转悠扬的小调,如同江南的山水画,夏日昏黄夕阳后波澜的河水,泛起温柔的波浪。 很痛。 特别痛。 孟三秋觉得身体如同撕裂一般,全身碎骨般疼痛,挫骨也不过如此了。 真如花师父说的那般,七窍似乎都在流血,全身软绵绵的连根手指也动弹不得,如同全身背负巨石,又一瞬间被巨石击碎。 她这是要死了吗? 那她可以回家吗? 思绪逐渐在剧烈的剧痛中溃散,她似乎要消失在这不属于她的天地间。 耳边传来古朴的丝线声音婉转着熟悉的曲调—— 孟三秋睫毛微颤抖一瞬,刚涣散的意识瞬间收拢。 哗啦一声破水声音传来,划过已经转换成暗红褐色的池水,带来一层又一层的波澜。 花满停下指节的动作,他微抬眼睫,看向缓慢浮出泥面全身脏兮兮的泥人,精致苍白的面容缓慢划过一丝嫌弃。 薄灰的视线扫了一圈孟三秋的狼狈,毫不客气的嗤笑出声:“真像个泥王八。” 孟三秋还有些茫然的神情在听到花满的话后目光直接对上他,迷茫的思绪凝神,注意到他长袍微散脊背挺直,手中执二胡,好看的指节还拿着琴弓搭在其上。 这才知道原来她没死,可是花满不是给她喂了七窍流血的药丸吗? 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泥。 她想起刚刚的曲子,问道:“刚刚是你拉的?” 花满:“你拉的。” 孟三秋不明所以,她顺着花满伸出的手指看向池内,满池褐红色的淤泥,满满一池子黑乎乎的,跟碧玉透白的瓷砖完全不相符。 花满:“这一池子都是你拉的。” ※※※※※※※※※※※※※※※※※※※※ 哈哈哈哈哈哈,直男√ 巨蛇变身 孟三秋将刚刚升起的不明感动直接掐死,她甚至都忘了自己刚刚想问的是什么来着。 她叹口气,将自己从池子里□□,身上的衣服早就如同速干的泥巴禁锢在身上,她艰难的迈开步子走出屋子。 六子听到声音明显很紧张的回头,一见孟三秋这副样子当时呆愣原地,迟疑的叫着:“老大?” 孟三秋应着,随着她的步子,半软不硬的泥巴从身上扑簌簌的掉着。 六子刚要靠近一步,浓浓的恶臭铺面袭来,他当时面色一变转头就: “呕——” 吐了起来。 正颤巍巍准备伸手让六子扶一把的孟三秋面无表情的收回手:“哪里有水。” 她刚问完抬头四处打量场景,缥缈的云雾熟悉的风景,周围笼罩浓密的灵气无不说明这里是个熟悉的老地方。 缥缈山。 将自己清洗干净后孟三秋将缥缈阁里的池子也洗洗涮涮擦得干干净净,好不容易收拾完以后她停下来准备歇一歇才发现她好像并不如以往那般容易感到疲惫。 她看着自己的手,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她看着远处在银树长榻上躺卧似乎浅眠的男子,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半晌浮现一抹迷惑的神情。 六子凑上来小声说道:“老大你现在可以修仙了。” “修仙?为什么?”当个妖怪不是挺好的吗? “成功洗炼筋骨以后就可以修仙了,也就是说老大你现在不是蛇精了,是蛇仙了!” 六子一脸羡慕的表情,“修仙啊,可以长出人魂,没准还能飞升。” 孟三秋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倒真没注意自己的变化,现在这么一说,她似乎感觉皮肤更好了,而且听的声音似乎也可以听到很远。 既然是蛇仙那应该面貌也会有变化才对,不至于那么妖媚,最好来点仙气。 她兴致冲冲的走进缥缈阁,蹲在清理干净的池子边上看自己的样子。 仙气是有了,萦绕在妖媚的眉眼间,眼波流转之际越发的妩媚动人。 孟三秋:…… 好像胸也大了。 这哪里是蛇仙,这一看就是个狐狸精! 孟三秋叹口气,慢吞吞的从地上起来,一瞬似乎就像老了五十岁。 六子不理解的围上来,“老大你为什么这个表情,凭借你之前的美貌在山头就无人超越,现在更上一层楼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孟三秋:“我高兴。” 她走出缥缈阁对着高空悬挂的太阳浅浅的叹息。 说起来她只想要个其貌不扬的身份和人生。 没想到人生就够刺激了,身份还是个妖艳贱货。 就是希望大美人要是看见了千万别误会才行,她对花师父真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一丁点都没有。 思及此她赶紧上前跟花师父说要下山离开的事情。 这个熟悉的环境勾起她不好的回忆,也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比如她这个该死的身份,还有该死的痴恋。 虽然这俩都已经被花师父扒出来了,但是他没深究不是,那就装做不知道。 “掌门我——” 孟三秋话刚说三个字,就感觉全身不对劲,滚烫的热度逐渐从脚部蔓延上来,她感觉浑身瘫软失去了力量一下子跌倒在地。 热度逐渐向上蔓延,很快她就感觉下半身如火灼烧片刻就失去了控制。 六子来到她身前打量一番,倒不是很惊讶的样子,反而有种期待的神情。 孟三秋:我瘫痪你开心了? 大概是注意到孟三秋的神情,六子解释道:“老大你不用担心,不过是蜕皮而已,这次蜕皮过后估计老大的修为也会更加增进。” 蜕……蜕皮? 她想的那个吗? 刚想完她一低头,就见腰部下出现一条青巨尾,在青灰石地砖上扫来扫去。 “嘶——” 孟三秋吸气,直接被自己吓晕过去。 妈呀,那么大一条蛇,吓死了。 花满瞥过来一眼,嘴里发出冷哼,“让她滚进缥缈阁里的池子去。” 那池水乃是从缥缈山的地心中连接的灵气池,就算被舀干也会自己缓慢涨回原本的水浮,不过就耗费一点缥缈山的灵气就是了。 六子费了半天力气才把这条逐渐蛇化的半蛇精挪进池子里,他气喘吁吁的坐在池子边上歇着,看着池子里缓慢全都变成蛇的孟三秋。 最后变成一条巨大的青蛇蛰伏在水底,以往幽绿的表层蒙上一层浅灰,连鳞片都略显僵硬带着死灰的颜色。 外面的花满抬头看着艳阳,眯了眯眸子,视线扫在周围丛林,片刻起身衣袖拂过长榻,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 “他回去了。”无妄山的弟子卑躬屈膝语气恭敬的禀报着。 湛文成,也就是最开始围攻花满的青年男子,他坐在位子上指尖轻敲椅背:“现在老祖在闭关,再等等,先派几个人过去试探试探。” 他知道花满早晚会回去,就算他毁了魔种破坏血阵又能怎么样。 不过是垂死挣扎而已。 “各位有什么好的意见吗?”他带着笑意询问其他人,那些人无例外就是其他二山的人。 灵秀山的嘉德真人缓慢摇头:“我没什么意见,先等月圆之日,待他虚弱不负封印灼烧之痛时再次下手,这样比较稳妥。” 他反过头去询问一旁沉默不语的人道:“元尊道人,你觉得呢。” 元尊道人抬眼看他:“我们天哲山的损失你们也晓得,这事绝不容易。” 嘉德真人轻笑:“那你要如何,不过就是死了个弟子,你还差那几个弟子吗?” 元尊道人看着湛文成道:“我要缥缈山的火苗银松,这应该不过分吧。” 嘉德真人:“你打的倒是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无妄山会不会答应你。” 二人转头看向湛文成等着他的回答,连同其余的人也静谧无声等着回声。 湛文成缓慢摇头:“等老祖出山以后,你们亲自问他意见吧。”他露出抱歉的神色,将事情完美的迂回。 其他人对这个回答都是见怪不怪。 * 入夜十分,银月笼罩山顶,洒下片片光辉,微风吹来薄雾带来几分清凉。 数十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进入阁楼内左瞧右看,将所有能找的地方找个遍,也没寻见人。 最后把视线定在地中波光潋滟的池水中。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举起手中武器对池水猛扎进去,池水连波澜都没掀起。 月色映照池水,池里诡异的平静让这些人不觉心头涌上不好的预感,还没等后退就见池中猛然窜起巨大的青蛇,张开巨齿獠牙朝他们奔来,直接一口吃掉一半的修士。 要知道这些人为了来试探花满,其中一大半修为都是化神后期的修士,极个别少数到了炼神反虚前期。 这些人平时在门派中地位都是精英弟子,在如今这种灵气不是特别充足的时候更显珍贵。 如今竟然被一只蛇轻松吞吃一半人,如何不叫人惊惧。 他们嘶口气,脚步顿住纷纷后退,将手里的法器剑法所有知道的一股脑都用上来,无奈伤害不得那条巨蛇半分,反而让那巨蛇惹怒,张开巨齿獠牙嘶着长舌迎上追击,又瞬间损失几条人名。 他们惊慌战栗连武器握在手里都显得乏力,恐惧瞬间蔓延。 孟三秋从水里探出脑袋嘶了嘶蛇信子,看着这群不请自来还打扰人睡觉的傻逼。 不知道她在蜕皮吗,弄那么大动静。 来就算了,丢一地破铜烂铁,高声嘶喊的分贝吵得她脑仁都疼。 各个都是无实物表演的行家。 “那个祖宗没在这,你们来错地方了。”实在看不下去他们狰狞的嘴脸了,孟三秋提醒。 再看都容易做噩梦,跟要死了是的。 那些人义愤填膺的唾骂: “你这恶妖,帮助那人也不怕积累业障!” “就算你杀了我们又能怎样,花满迟早都要死!” “不要太嚣张,就算我等折损此处,师祖定为我们报仇!” 孟三秋听的一愣,这些人是听不懂蛇话? 算了,孟三秋决定不跟他们多逼逼,就让他们瞎叨叨去吧。 就在孟三秋放弃的时候,眼前出现一片灰色的衣袍,抬头就见花师父坐在椅子上,看他们浮夸的表演。 像是评委导师一样,皱眉看着这糟糕的演技。 孟三秋瞥到他指尖夹着一枚透明色石头,那石头闪烁着纯白丝雾一样的光芒。 她好奇地看过去,大脑袋浮出水面。 花满转眼瞥见水池中探出的巨大蛇头,三角蛇头堪比餐桌大小,幽绿大灯笼一样的眸子盯着他手中的石头。 花满:“你对它感兴趣?” 他伸出那只手,递给孟三秋看:“这是记录石,有很多用处。” 好学的孟三秋:“嘶嘶?”比如? 花满嗤笑:“给那些老东西看看他们精英弟子丑态百出的样子。” 大青蛇秋伸展身子凑上去想看个究竟,无奈控制不好蛇身距离,一下猛地窜出去。 一不小心把花师父那只手连同石头都吞进嘴。 大蛇秋小心翼翼的对上花师父瞬间面无表情的脸。 花满:“松嘴。” ※※※※※※※※※※※※※※※※※※※※ 最新预收文案改好了,文名叫《感化恶鬼后我跑路了》 苏念念从没想过因为一时无意举动竟然放出只千年恶鬼。 为了制服这只恶鬼,她不得不穿回前世,感化恶鬼。 倏一睁眼—— 恶鬼全身沐血,指尖掐着人头笑的桀桀有声。 见她僵硬眼神,他轻声道:“他们看你,我都杀了,你不高兴吗?” 苏念念眼圈含泪:我没有不高兴,我怕你手疼。 夜晚入睡时,恶鬼拥她入怀,在耳边诉说今天又有多少人看了她,碰了她,他杀了多少肖想她的人。 苏念念小声抽泣:这么费脑力的活辛苦你啦。 —— 身为聚集天地恶念出生的恶鬼,戈止性情极其暴虐,因为控制不住自身的戾气导致见人就杀。 他因欲念缠绕苏念念,把她逼疯,自杀多次不能死几乎精神崩溃。 她无数次日夜诅咒他去死,他不以为然。 可如今—— 又一次被血腥场面吓哭的少女拿着恶鬼冰凉的手挡在眼前,“我没害怕,我只是心疼你。” 从此以后背负世间恶念的厉鬼收起了戾气,乖乖的跟在少女身后,没杀过一次人。 苏念念以为感化恶鬼成功,抽身回到现世,却没想现世竟然一片生灵涂炭,比最初更甚。 那恶鬼身上血如红雨,带血的指尖拂过她面颊,深眸幽暗。 “找到你了。” ———— 所有人都记得那一日,原本收敛戾气的恶鬼大开杀戒,身后的尸体堆积如山,流下血河。 他突兀桀桀笑了半晌,眼中却划过大颗大颗血泪。 救赎文,基调虐男,小哭包女主x千年恶鬼男主, 你的女人 在六子的帮助下,这几日蜕皮还算顺利,就差尾巴的部分没有蜕完。 孟三秋懒散的泡在水池里,干枯如同树皮一样颜色黯淡的蛇尾僵硬的甩了甩。 难受还是会难受的,不过这几日在池里泡着焦躁的心情缓和很多。 “老大,你在坚持几天就快可以了。”六子蹲在池子旁边看着青色尾巴上快要剥落的鳞片。 这几天他一直在孟三秋身边照看蜕皮情况,将老大这边的信息也回报给山头听。 “他们说最近山头没有无故失踪的蛇族了,魔界那边也稳定了很多。” 孟三秋嘶嘶着蛇信子表示她听到了。 这几日她感觉内丹开始炙热发烫,虽然池水缓解了大部分焦躁,但是内丹带来的躁动还是让她颇为难忍。 大青蛇秋烦躁的掀了掀尾巴,在池水里打开朵朵浪花。 “出来。” 突然出现的花师父站在岸边看着孟三秋催促。 自从那日她把花师父手吃进去以后,这是花师父第一次出现。 孟三秋将大脑袋潜进水面,咕噜咕噜着泡泡,只留灯笼大的眼睛浮出水面看着他。 心里犹豫片刻要不要过去,万一他记仇想要弄死她怎么办。 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游着大身子上了岸。 脱离池水后,还没蜕皮的蛇尾开始灼痛,这让大蛇秋有些焦躁。 蛇嘴倏地被掰开,扔进什么东西。 又来了又来了!这次大蛇秋早都做好准备,就怕花师父扔什么东西进来。 她猛地合上嘴,刚要转头吐出去,灯笼大的眼睛顿时僵住,嘶了嘶蛇信子。 这回给她吃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进嘴就化了。 一股子清凉的花香从口腔蔓延开,润了原本灼热的内丹,让原本焦躁的心情缓和几分。 孟三秋:“嘶嘶嘶?”这是什么东西? 花满瞥她一眼,将手心展开,一朵完整的银丝白花出现在他指尖上,绽放幽幽银光。 “这是火苗银树上的雪花,千年一开花,食用一朵可以提升千年内力,同时让内力更加精纯。” 那这就是好东西啊! 孟三秋大脑袋凑上去吐着蛇信子轻嗅,一股奇异的花香袭来。 有些熟悉,跟花师父身上的味道很像。 尾巴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大蛇秋蹭蹭光滑的地板,丝毫没有缓解尾巴上的难受。 花满将手里那朵雪花也塞进大蛇秋嘴里,退开几步远远地站着。 青蛇幽绿的表皮绽放白雾,内心的焦躁突然被扩大,她焦躁不安的嘶着蛇信子,巨大的身躯拍打地面。 六子站在另一旁见此想要奔过来:“老大你怎么了!” “不想死的话就别过来。”花满看都没看他,薄灰的视线盯着翻腾的巨蛇。 本来花满没打算让她升级,可这几日她浸泡灵池的水,将灵气都吸进了体内,内丹消化不开,容易爆体而亡。 不强行让这蠢蛇晋升,她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孟三秋能感受到体内的内丹混乱炙热,丹田暴涨乱窜的气流充斥着身躯,身体如同放在锅中油炸一般,燥热难安。 忽的白光大作,暴涨的气流吹起花满的衣袖,将紧张的六子直接吹个跟头。 等他爬起身子再看去的时候,刺眼白光消退,大蛇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幽绿的大尾巴盘成一团,一旁地上有着蜕下的残壳。 “老大,你蜕完皮了?” 孟三秋:“嗯,是啊。” 孟三秋说完这才发现她竟然能说话了,“我能说话了?” 好像不止能说话,孟三秋仔细的感受体内,波涛翻涌的内力似乎比以往更加精纯,她甚至能看到经脉轮廓走向。 漂浮于丹田里的内丹也大变模样,原本青色的条纹覆上了浅金色。 孟三秋伸出指尖触碰内丹,温暖的灵力从指尖倾泻而下,暖洋洋的感觉游走全身。 “老大你竟然直接跨了一个大阶段!”六子嘶了口气又羡慕又高兴,凭借他现在的修为已经看不穿孟三秋的修为了。 孟三秋回过神,她看着自己比没蜕皮之前更加巨大的身子,觉得身子也跨了一个大阶段。 “给你用了两朵雪花你竟然才到化神后期?”花满话语平淡,但是孟三秋却从其中感受到了满满的中伤。 “那要不您再给我两朵?”孟三故意询问。 花满:“没了。” 没就没了,她就知道。 孟三秋意念一动,当即变成人身。 她牵挂自己的容貌立马去池边查看自己的脸蛋,皮肤比之前更加吹弹可破,容貌更是好看万分。 贱货是没有了,妖艳依旧。 甚至走路的姿态都带着那么丝丝魅惑如仙的气质。 本身蛇走路就是跟没有腰一样,这下将特质发挥到了极点。 孟三秋慢吞吞的起身,片刻唉唉的叹口气。 六子不明所以的凑向前来,双目亮晶晶的看着孟三秋:“老大,你如今的容貌都可以跟无月仙子论高低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孟三秋心下有种不妙的预感,她看向花满,果然见他双眸阴沉,看她的眸子冷意十足。 六子真是嘴欠,为什么要在这个祖宗跟前提他心上人。 孟三秋:“无月仙子那般人物,岂能跟我相提并论,六子你少说几句。” 花师父冷冷看她,嘴角发出轻呵。 “今日十五了。” 孟三秋不明所以:“十五了。” 花满:“你还不滚吗?” 孟三秋不知道这祖宗又是哪来的脾气,“您是让我下山吗?” 花满没接她的话头,视线看向山外,“你不走的话,就跟我一起死在这。” 花师父要自杀? 孟三秋踌躇片刻劝道:“人生其实还说很美好的,多想想爱你的人。” 在他冷冰冰的视线下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爱的人。” 花满盯着她,片刻唇角微勾:“我后悔了。” “你还是死这吧。” 孟三秋听到这话连忙出门,头都没回,她走了很远以后,六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老大你等等我!” 孟三秋站在原地等他,视线瞥到一旁火苗银树,见那银树色彩褪去,枝子干枯,带着微弱火点的叶子飘零。 地上满了叶子的灰烬。 这树竟是死了。 所以花师父说的没有并不是不想给的意思,而是真的没有。 可是好好的树怎么死了呢。 “老大,我们这就走了吗?”六子追上后问着,他观察孟三秋的神色,看有没有不开心。 孟三秋:“走。” 六子踌躇片刻,小声询问:“老大你放下他了?愿意回山头了?” 六子这么问纯粹是因为以前老大的印象太过深刻,就算她现在装的像是正常人一样他依然担心她心底是否还深埋着那份无望的爱情。 孟三秋慢吞吞的转头看他,“我放下了,我们走吧。” 她的语气在正常不过,六子差点就信了。 孟三秋闭眼感受自身的内力运转,抓起六子的肩膀,倏地纵身一跃,他们便瞬间飞起。 孟三秋睁眼看着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在身下划过,身体轻盈如燕,她左摇右摆转出几个弯,觉得很有趣。 她在空中旋转跳跃,不停歇。 不过她觉得有趣六子可不觉得有趣,他在风中东倒西歪,神情狼狈差点流出大鼻涕。 一双手更是紧紧地抓住孟三秋的衣摆就怕摔下去。 孟三秋玩够了就收气停在山脚,六子腿一软差点跌坐地上。 他惊魂未定的看着孟三秋,头发更是如同炸开的爆米花。 孟三秋慢吞吞的整理衣服,对着还没回神的六子说:“走吧。” 六子回想之前跟老大下山的时候走了好几天,如今也不过是眨眼之时。 他不再多想,整理好自己就赶紧跟上老大的步伐。 孟三秋回想着这几日的种种,跟做梦一般,无论是穿书也好,修仙也好,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忽的她停住脚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感觉周围气压越来越低,好像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 花满坐在青石广场的宝座上,内力感知千里外正在靠近浩浩荡荡的人群,无妄山掌门湛文成领着门下弟子和灵秀山的真人等其余内阁弟子大片赶来。 不过片刻那群人就能赶到。 孟三秋似乎察觉不对,她提气正要离开,周身却被金光环绕,瞬间捆住身子,一把被吊起,径直朝天上拢去。 六子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老大瞬间就在眼前消失,他慌了一秒,然后就转身拔腿朝着山上跑。 “我们又见面了。”云层之上,湛文向被捆成泥鳅的孟三秋打招呼,他身后跟着各山各门弟子长老,都来围观瞧她。 “这是花满喜欢的女子?看上去也不怎么样。” “长得一副妖艳贱货的模样,哪里有半点仙子的样子?” “我们真的可以拿她要挟花满?” 那些人疑惑打量的表情让孟三秋感觉自己像是菜市场卖艺的杂耍猴,她动身挣扎。 “别白费力气了,这捆仙索是老祖用许多珍贵材料炼制,困住化神期之前的修士轻而易举。”湛文成友好提示。 啪的一声,孟三秋直接挣开绳索,看着那些人瞬间僵硬的神情心里也开始紧张。 这绳索这么有来头,被她弄坏了不会让她赔吧。 “你竟然到了化神后期!”湛文成感知片刻后惊讶出声,不可思议的看着孟三秋。 “他将雪花都给你了?” 上次回去后他已经从老祖那里知道,花满为了躲避每月十天封印炙痛选择改装性别躲避天道规则。 因而有的无月仙子。 而孟三秋既然跟花满毫无瓜葛,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难不成真是心悦这女子? 他思索片刻心中有了对策。 湛文成:“我已经知道你的身份,如果你不想花满知道你是魔界的妖就跟我合作。” 孟三秋:“他已经知道了。” 湛文成:“如果你不想他知道你之前上山是为了要害死他的心上人,就跟我合作。” 孟三秋:“他也知道了。” 湛文成看孟三秋的眼神越古怪,花满既然已知晓,竟然没杀她? 孟三秋慢吞吞的出声:“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啦?” 她话音刚落脖颈一痛瞬间被劈晕,湛文成收回手,视线平静。 就算化神期又怎么样,对他来说依然构不成威胁。 在花满预算好的时间内那些人果然到了,他掀起眼帘看着那群浩荡而至的人。 为首的湛文成看着他,抬手将晕过去的孟三秋推到地上。“你不在乎你自己的命,你也不在乎你女人的命吗?” ※※※※※※※※※※※※※※※※※※※※ 花满:谁?谁的女人?(失聪) 你还要带我走? 缥缈山上传来丝弦冷锐的声音夹杂着震耳欲聋轰隆隆的碎响传来,惊吓林中飞鸟扑簌簌大片飞走。 高空上的圆日已经偏斜,一抹薄云覆盖其上,遮住刺眼的光芒。 湛文成在来之前就在缥缈山周围用魔种鲜血画好了血阵。 此时缥缈山已经被浓浓的血雾包围,他们所做的就是耗费花满的内力。 待他内力耗尽,就会被封印灼烧无法反抗。 花满拉动手中丝弦,冷锐的音节收割一个又一个人头。 那些素来称为大能修士的人在他奚琴弹指间如同收割白菜。 血液喷满他脚边的青石板,打湿灰色袍尾,不过他丝毫不在意。 “你若是就此罢休,我会跟老祖求情留你一丝神识。”湛文成跟众弟子将花满包围,下了最后通告。 琉光谷的两大阵都被花满破坏,已然无法挽救,前几日派来打探的弟子又被花满用记录石将此事捅出去。 现如今已是非抓他不得。 花满没答话,他指尖在腕子划过,把血液抹在琴弦上,指尖弹出血色音律,弑杀之意破开血雾又是收割大片人头。 他们要活抓花满因此束手束脚,花满却招招狠厉见血,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因此一时反而落了下风。 花满立在血泊中,指尖滴血,墨发披散,灰眸满是血色。 空气中满是恶念的音一股脑的朝他拥挤,尖锐刺耳扰的头痛欲裂,背后的封印如火灼烧,一时竟杀到麻木。 血液滴在青石地板,他分不清那是自己的或是别人的,或者都不重要。 “唤醒大阵!”湛文成和众人周旋花满同时喊着。 其他二山的人手动结印,将血阵唤醒,青石地面浮现金色纹路,倏地从地面扎起条条猩红长链锁上花满的四肢。 如魔音般的音律戛然而止,众人抹了把虚汗,还好及时。 不过就算制服花满他们也损失大半,地上的尸体堆积如山,甚至比上次损失还要惨重。 不过还好,已经将花满拿下。 如今日头渐渐消失,只剩下半轮红日还在天际线挥洒着血腥的红光,天渐渐起了凉风。 “不要徒劳费力气,事已至此,你该认命了。”湛文成看着被锁链困住不能动弹的男人道。 花满全身被血浸透,他掀开猩红的眸子,连长睫都染上血色,浸红了视线。 “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们下地狱。” 说完他手倏地一动,指尖浮上数十片火叶,陡然扔向地上,火叶遇到血液瞬间窜起幽蓝火焰。 “不好,快走!”湛文成大喝。 然而火焰热浪将他们的退路瞬间包围,沿着血迹燃烧熊熊火焰,形成个包围圈。 火苗银树的叶子能烧灭人的精魄,烧灭的精魄无论如何也不能在生长。 花满胸前衣襟微动,钻出个青色小脑袋,正是昏迷后被花满打回小蛇扔进胸襟里的孟三秋。 她身上痛的厉害,迷迷糊糊被热醒又觉得身上湿乎乎的,一钻出头就看到炼狱般的场景。 花满:“怕了吗?” 他眼底充斥着未褪的血色,虽满身血污手脚被捆,神色却并不狼狈,挺直的腰板一如既往。 孟三秋动下身子,发觉连衣襟内都黏腻的血液浸泡。 这人受伤了。 孟三秋急忙钻出衣襟却被那人带锁链的手指一把捏住。 花满摸着冰凉的小蛇,手指上的血将青蛇染成红蛇。 花满:“我要死了。” 滚烫的指尖擦过蛇身烫的孟三秋嘶嘶舌尖,左右挣扎不得。 花满:“你愿意跟我一起下地狱吗。” 他不像是询问,更像平淡的叙述。 孟三秋瞥他一副疯魔的样子,扭着身子要挣脱,却被那人一把攥进拳头里。 花满陡然发力挣脱锁链,四肢同时喷薄出大量鲜血,他仰天长啸,尖锐刺耳的声音遍布缥缈山。 地倏地裂开巨口,燃着幽蓝火焰的血液尸体陷入地内瞬间轰隆一声,地表开始倒塌。 上次下山花满就将缥缈山的灵脉摧毁一处,那不过是为了吸引他们目光。 他早将火叶埋在灵脉根基,火苗银树本就对血液有引燃的作用,更何况魔种血液邪祟至极,效果更是极好。 这一下,便如同催爆弹引燃□□,轰隆声不绝于耳。 湛文成脸色巨变,连其他山的长老真人脸色也十分难看。 他们无瑕跟花满纠缠,急忙去查看灵脉情况。 然而周围遍布幽蓝色暗火,一靠近熊熊的火舌便将人直接吞噬,嚎叫顿响。 孟三秋努力钻出男人的拳头,脑袋撞的晕晕乎乎直接瘫软倒下。 算了,就这样吧。 不想努力的孟三秋想。 外面刺耳的嚎叫和噼啪声不绝于耳,湿润的血腥味浓重刺鼻。 孟三秋感觉脑袋湿漉漉的,估计都是那人的血。 花满看着那些人骤变的脸色心中畅快,他哈哈的笑出声,连阴沉的眼角都带了一丝愉悦。 “你们霸占缥缈山的灵脉,更改灵脉运势供养各自门派,如今我将缥缈山的灵脉全部毁掉,我看你们还怎么修仙。” 湛文成面色扭曲,此时也顾不得花满,招手让众人赶紧运用内力修补灵脉。 山体大震动,地大裂开,将青石板全部崩裂,从内喷涌出幽蓝烈火,一时不察便烧死数人。 手腕上的鲜血还在不停滴落,花满随手甩掉。 在他周身地面已经成道血泊,身上还在不停流着鲜血。 封印的炙痛随着太阳下落而越发滚烫灼热,他看着天边余晖最后的光亮,拳头里刚刚还拼命挣扎的小东西也没有动静。 他摊开手心,看见小东西盘起,安静乖巧。 另只手不轻不慢的抚摸小青蛇的身体,点点凉意从指尖传来。 他想到她之前吹笛中安抚他情绪的音,分明是魔界的精怪,音却大不相同。 在她身边的那几日,焦躁的心情总能缓和。 他本来打算要拉着她一起死。 如今却不想了。 “你走吧。”花满对着手心里的小青蛇说道,用内力将她远远的扔走。 本来还在忍受花师父烫人温度的孟三秋陡然身子一轻,她睁眼就见自己划成一道弧线飞了出去。 她刚落地就见火焰倏地燃烧,比之前更加剧烈,灼热的温度几乎烤化人,脚下的青石板也加剧震动,几乎将整个地面掀开。 她看着要被火焰吞没的身影,心下划过犹豫。 他救了她,还帮她修仙。 他或许是个坏人,但是在他身边这些日子她受到了很多帮助。 不多犹豫,孟三秋直接莽头冲进火焰。 花满手拿琴弓,垂目轻拉奚琴,周围的火焰窜高,几乎将他吞噬,他却毫不在意。 燃着的火花触碰到他身前的血液猛然燃起,尖锐的音律和惨叫充斥整个血腥的空间。 火焰窜高燃起他的衣角,炙热的温度飞快卷席,花满冷眼看着那些一心专顾灵脉神色焦急的人,唇角勾起畅快的笑意。 火焰骤然分割,巨大的阴影覆盖,一道庞大的身影直冲冲的朝他奔来。 花满刚抬头,迎面当头被喷一身水,刚要蔓延起来的火势顿时消减。 孟三秋摇头晃脑将从灵池里的水都吐出去,为了怕不够她特意多灌好几口。 没多做停留,她当下蛇尾卷上花满的腰肢直接将他绑在尾巴上系死,转头就开跑。 地面还在剧烈震动,她飞快的在林中往山下奔去,心中担心花师父对她的擅作主张会不会想杀了她。 不过眼下她却也无心猜测花满到底是怎么想的,逃命要紧。 她一路飞快的游走,马上到了山界限一个眼尖看到停在路中间还在擦汗的六子,当下一口过去将他叼在嘴里。 就这样又拐了几个路,跨过几个山头才停下,她吐出嘴里的六子,转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被尾巴卷着的花师父。 他躺在尾巴里神色平静的看着她,似乎没有生气。 孟三秋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那块石头立马被血沁湿。 她嘶了嘶蛇信子,意念一动立马变成人身,她站在原地看着花满,小心翼翼道: “您还好吗?” 花满从石头上坐起,凌乱的衣服敞着胸口,周身满了血迹与水渍。 “他们会追来的。” 这点距离对那些老东西来说不过几息就能赶到,现在没追过来不过是因为都在修补灵脉。 他既然决意要毁的东西,又哪是他们想修就能修好的。 孟三秋:“那我们还是接着逃吧。” 花满:“不论你逃的多远他们还是会追上。” 他唇角带了一丝嘲讽:“如此你还要带我走?” 孟三秋犹豫片刻,看着花满真诚道:“我可以爬快点。” 花满定定看她,最后厌世的别过头:“快滚,带着你的废物小弟回魔界,以后不要出来。” 孟三秋这次却没有听他的,她当即变成原型,上前将花满卷在尾巴上,回头将还没缓过气的六子一口叼在嘴里。 又开始玩命的逃亡。 不知逃了多久,月亮已经升起悬挂天空,洒下清冷惨白的光,孟三秋有些累了,她逃到一个山洞里,将六子吐出来,又将花满放下。 她变成人身去看花满,发现他已经不醒人事,而他身上的血还在缓慢的流动。 她不需要低头都知道自己身上肯定全是他的血。 这祖宗流的血太多了,就算她把他救出来这么晾一晚上第二天他也凉了。 她踌躇片刻对着一旁余惊未歇的六子道:“你看着点花掌门,我去采药,片刻就回。” 其实她不确定那些草药会不会对花满有用处,但是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尝试一下。 孟三秋走后,六子蹲坐在山洞的一侧,身上冷腻的厉害,让他打了个喷嚏。 老大叼着他的时候糊了他一身的口水,现在整个人湿的厉害,他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花满,犹豫一会最终决定出去捡点柴回来暖和一下。 银月升到半空,圆盘般的月亮洒下点点星光,给黑夜覆上一层银纱。 花满在剧烈的灼痛中清醒,封印的灼热疼痛和无时不刻都在侵入精魄的魔血让他整个人开始颤抖。 他蜷缩身子,片刻后缓慢坐起靠在石壁上,猩红的眸子看着石壁,他第一次认知死亡来临如此清晰。 日后那些人失去缥缈山的灵脉便无法继续修炼,火苗银树也被他毁了。 想想那些人扭曲愤怒的表情他就心中畅快,只是可惜没看到那个老东西的表情。 他闭上眸子,放弃抵抗挣扎,任由那些入侵魔血污染他的精魄。 音谱会随着他一同消失,世界也不会再有音族存在。 孟三秋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水,这里地势偏高,地土坚硬,满是岩石与沙土,她又不敢走太远。 走太远她的灵识就够不到山洞,没办法及时逃走。 这几味药又必须要用水煮才能服用,不然就会中毒。 她攥着手里的好不容易摘来的草药,对着被尖刺扎出血点的指尖有了大胆的想法。 六将柴架好刚烧起没多久,孟三秋就回来了,她将草药细细的碾碎,把找来的凹陷石头架在火上。 她深呼吸,指尖对着手腕比划。 六子在一旁看她这个动作,不晓得原由,下一刻却睁大眼睛。 “老大你!” 孟三秋皱着眉快速将手放在石头上滴落鲜血,直到将凹槽填的差不多。 大概约有一碗。 她将手腕放在唇下吮了一下,内力附在伤口上疼痛减轻就不在管。 将草药放在血中煮开,她在六子震惊的目光下将煮开的草药端起凑近花满。 她指尖覆上男人的腕子,如他以往对她那般,小心翼翼用内力试探进去。 小心翼翼是因为人的经脉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探入。 一般来说只有对亲密无间的人才毫无设防,而关系一般的却要看主人是否允许你进入。 主人若是不允许立马就会遇到反噬。 孟三秋小心翼翼的探入一丝丝内力,男人体内经脉像是火一般透着深沉的红色,气息透着灼热。 她凑上去摸了摸那些粗壮通红的经脉,似乎没有特别的感受。 她顿时陷入迷惑。 花师父因为昏迷连警戒心都没有了? 她放下这些,小心的探着经脉,那些经脉的纹路游走十分凌乱,喷薄着如火般炙热的气息,连孟三秋都觉得有些炙痛难忍。 而她能感受的这些痛苦不过是经脉溢出来的余波。 红色经脉错乱纠缠,缠绕着一颗扑通通跳动的透明圆球。 那似乎就是他的灵识。 孟三秋远远地瞥见一块黑色不断吞噬经脉,黑色逐渐扩散,她虽然不知道那是是什么。 但是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当下收回手,壮士烈举喝一大口草药,含在嘴里,对着男人的唇压过去。 ※※※※※※※※※※※※※※※※※※※※ 这下男装女装的都亲过了。 人生巅峰√ 掉马危机! 男人的唇滚烫,触碰时如同被岩浆包裹。 孟三秋小心翼翼用舌尖撬开他的牙关,不小心勾到对方的舌尖,顿时一个激灵。 她捏着男人下颌将口里的药都灌了过去,但他并不咽下。 孟三秋上另只手抚摸男人喉结,滚烫的温度烫的她指尖都一哆嗦。 如此来回抚摸多次,男人也不咽。 孟三秋口腔充斥自己的血液味道,这种感觉很怪,她纠结片刻后也不多犹豫直接将舌尖伸进去引导他吞咽。 舌尖彼此触碰,接触的瞬间一股酥麻瞬间传递全身。 孟三秋猛地起身,嘴里还残留酥酥麻麻的感觉,又带着炙热的温度像是触电。 她纠结的看着碗里还剩余很多的药,目光看向一旁早就呆滞的六子。 六子算默默地贴在墙上,手里拿着传讯石小声凑过去说着: “震惊,老大趁花掌门昏迷激情逼吻。” 传音石那边很快就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你看,我就猜到了,老大肯定放不下他,快,愿赌服输拿钱。” “可恶!老大不是说好只爱我一个吗?” “老五你做什么梦呢,老大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放下,少说废话,拿钱。” 孟三秋听着那边的叽叽喳喳脑仁都开始疼,干脆也不多想直接一口闷转过去直接将剩下的全都灌进那人嘴里。 六子:“亲了亲了。” “什么?六子你能不能搞个记录石让我们看看!” “老大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六子你看住老大,别人她做出什么虎狼之事来。” “我哪有钱,记录石很贵的。”六子一边说着一边盯着老大的动作,就怕她一时控制不住直接将人吃了。 孟三秋将最后一口药渡过去,直起身来观看那人的反应,就见他唇边滑落一条拉丝的血液顺着下颌滴进衣领。 唇色艳红似被□□,连往日苍白的肌肤都浮上一抹薄红。 本来还镇定自若的孟三秋立马脸上热气,她赶紧伸袖子把男人唇边的血液擦掉,把渗入脖颈里的也擦掉。 那丝粘连在袖子上,啪的断了。 她装做没看见下手快狠准直接擦得干干净净,她面色正常的将指尖搭在男人的腕子上。 “老大你好像手有点抖。”六子迟疑开口。 不怪六子说,实在是抖动频率太大将男人的手也带动的开始颤抖。 孟三秋面色如常:“我有点帕金森,老毛病了。” 六子疑惑:“?” 孟三秋将内力小心翼翼的探进去,发现男人的情况没有丝毫好转,经脉流转炙热的气息几乎将她探进去的内力吞没。 那股黑色也在不断蔓延,缓慢扩大。 孟三秋收回内力,看着男人的面容沉思。 他其实长得很好看,比起大美人来说也不逞多让,只不过孟三秋经常注意到他的暴虐行为所以很少注意他的长相。 他皮肤很白,高挺的鼻梁和秀气的五官很有少年感。 他的唇颜色很红,此时如同被揉碎的玫瑰花瓣那样糜烂的红。 孟三秋打住自己继续往下想的思路。 她真的尽力了,如果这样还不能让他醒过来,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大美人要是知道自己心上人死了大概会很难过吧,或许会找她来寻仇? 孟三秋叹口气,不去再想。 她低头看见男人四肢的狰狞伤口想了想还是决定出门找点敷外伤的草。 六子看见老大面无喜色的出去,心下知道怕是无力为天,直接放下传音石刚要凑过去看看男人情况如何。 就见男人眉头紧锁,倏地睁开眼看着他。 六子当时被狠厉的眼神定在原地。 这人哪怕是快要死了仍然身带煞气让人不敢靠近,丝毫看不出虚弱的模样。 花满灰眸浮上血色,身体承受莫大痛苦,几乎骨骼都要被碾碎。 他蓦的起身,惊了六子一跳。 眼看男人步步离开洞口直接徒手撕开老大布置的结界,六子犹疑仍然出声询问:“您现在要出去吗?” 男人大步离开,动作没有丝毫停留,笔直的身形一如既往。 六子在身后大声道:“老大很快就回来了,她去给您采药。” 花满如同没听见径直消失在洞口。 银月高空盘旋,花满徒脚走在山地碎石上,他面色苍白,被月色映入更甚雪白。 走到山顶之上他抬眼看着空中明月。 今日是月十五,也就是他小时候就被爷爷打入封印的日子。 从十五日往后十日,他都要忍受这样的痛苦,从幼时到如今。 他闭眼,感受周围的万物声。 都说音族天生与万物共情,晓知天下音。可他生来感情淡漠,心中无情,又如何对万物有情。 倏地花满吐出大口鲜血,他半弯腰大口大口咳着鲜血。 他手捂唇,黑红的血顺着指节喷洒而出。 片刻后他直起腰身,随意将手上的血液甩掉。 他微垂眼帘,鲜血覆盖容色,在月头上升到正半空的时候身形陡然变换,被风吹起的衣摆从衣尾寸寸染上红色。 这是他以往设置的换形术,每月十五、月半空就会自动生效。 女子体为阴,克火,比起男性的阳生火会让他在这段日子不增加痛苦。 仅仅是不会增加痛苦而已。 他仰着头,倏地笑出声,哈哈哈大笑后又敛色陷入沉默。 “大美人?” 身后传来不确定的女子声音。 孟三秋本来打算回去半路忽然听到一阵诡异的笑声,她当时顿住脚步。 这是谁大半夜不睡觉来荒山野岭装鬼,真傻逼。 当时她掉头飞快的朝着声源决定给这个傻逼一下子,反正花师父救不活了也不差这一会。 她刚到山顶就看那红衣鼓动秀发翻飞的身影。 这好像是——大美人? 孟三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叫了一句,就见那人转过脸看她。 月色下那秀致的侧脸浮上温柔薄纱,确实是大美人。 “仙子,你怎么在这里?”孟三秋小心翼翼的凑上前问道。 大美人难道知道自己师父要死了所以心灵感应追过来了,或者花师父身上跟大美人之间有联络? 花满不答,他微微侧过头看着孟三秋。 “过来。”他说着话。 孟三秋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上前,近到身前时才发现大美人面颊上全是凝固的鲜血,“仙子受伤了吗?” 孟三秋在手里挑着药草,“你先等等,我记得这里有活血化瘀的,我找出来给你——” 清风拂过,草药洒了一地,那人已将她拥入怀中。 孟三秋动了动僵硬的手指,试探的摸上那人的后背,“仙子怎么了?” 花满微敛长睫,弯腰将头搭在她肩上,长发扑落她身。 “再吹一次。” “那个曲子。” 也许是月色太温柔,孟三秋总觉得眼前女子向来冷硬的坚壳融化探出毛茸茸的一角,连说话都没有了以往的戾气。 或许她知道花师父要死了,所以很伤心? 孟三秋轻声应道:“好。” 安抚的摸摸大美人的脊背,指尖所触之处满是炙热滚烫,还有脊背消瘦的弧度。 孟三秋拿出胸前的笛子,静静地吹着。 跳动的音律如月下轻纱漫舞,抚平了花满的躁动。 又是这种感觉。 这个女人,和她的音都一样令人感到奇怪。 平平无奇却又不畏惧生死,明明是妖物却又十分纯粹。 他放了她三次,她都不走。 “你知道音族的精魄有什么作用吗?”花满问道。 孟三秋没做声。 花满:“音族的精魄可提高人寿命和还可以提高人修为。” “那些东西为了得到音族的精魄不惜弑杀音族数万人,因为太过疯狂,音族人已经寥寥无几,所以他们又用那些尸体作为种栽上了火苗银树。” “而现在火苗银树已经被我毁了,想走捷径只能用这一种办法。” 花满:“你若要,我可以给你。” 花满说完很久没人回答,他侧头看她,见她专心将手里剩余的药草捻成粘稠的汁液。 “说完了?”孟三秋也侧过来看他,“说完了让我看看你伤哪了。” 她将指尖上的草汁抹在花满脸上,一丝冰凉侵入皮肤。 花满没动,他定定的看着孟三秋,见她眼底没有半分触动。 花满:“你不想要吗。” 孟三秋:“为什么想要?” “你的命更值钱吗?” 花满:“你不想修仙吗?” 孟三秋:“活那么久干什么?” 孟三秋疑惑,她是真的疑惑。 为什么大美人觉得她好像很喜欢修仙,花师父也是。 修仙又苦又累,弃情绝爱,经历重重磨难也不一定能登上仙位。 孟三秋:“当个短暂的烟花不好吗?” 她其实一直都想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 小时候在家里看父母吵架离婚,大了以后看奶奶被亲戚逼迫讨房。 甚至于他们还想要榨干她身上的价值要将她嫁人谋财。 她一直都在努力挣扎,为此她牺牲很多,童年时同龄人在学习她却要下田地捆稻,别人睡觉她要点灯学习。 但是大了以后她发现有些不是你想挣扎就能挣扎掉的,压力随着年纪增长而不断增加。 她一直想在市中心给奶奶买个房子逃避那些人,可是她知道,就算买到了也不会逃得开。 生活一直很现实,谁都想当烟花,自由,绚烂。 但是却又那么难。 但是她现在做到了,她很自由。 虽然会担心奶奶的身体情况。 但是除此以外,她都知足于现状,并不奢求更多。 花满:“烟花?” 孟三秋看大美人一副神色停顿的模样就知道她可能没见过烟花。 她怜惜的摸着大美人的脑壳:“真是可怜,花师父连烟花都不给你看的吗?等以后我们去看烟花吧。” 反应过来她手一顿,看了眼大美人波澜不惊的神色,将手小心翼翼的拿下来。 真是嚣张了,她得反思,怎么能对大美人这么放肆。 大美人低头看她的手,眸色渐深。 半晌他应道:“好啊。” 她答应了?孟三秋惊讶的看着她。 大美人却没给她这机会惊讶,她皱了皱眉,当时闷哼出声,又是一口黑血喷口而出,当下昏了过去。 孟三秋肩头蓦的一沉,她转头看去就见大美人脸白的跟纸一样。 她当下摸索大美人的腕子探进去大股内力。 一时情急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刚要撤回内力的时候就发现她的内力在大美人的体内游走十分畅快。 通畅无阻。 她一时又怔住,不过这还不够让她惊讶,让她更加犹疑的是,大美人体内的情况—— 竟然跟花师父差不多? 她看向大美人的脸颊,美人苍白的面色让她没时间犹疑,她赶忙背上大美人往洞穴走。 等她到了洞穴就看到一脸焦急的六子在来回徘徊,看到她以后眼睛一亮。 “老大你可算回来了,花掌门走了。” “走了?”孟三秋视线向之前花满坐过的位置看去除了干涸的血迹没有半点痕迹。 这么巧? 正想说什么的六子看向她肩头上的人顿时一怔,“这是仙子?” “我们不能停在这了,六子我们走。” 虽然孟三秋心里有着天大的疑问但也只能往后推脱。 眼下情况并不安稳,在同一个地方停留的时间越短越好,故此她又变回原型开始逃亡。 她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六子在她耳边提议:“老大我们回魔界,修仙的那些人想要大批潜入魔界没那么容易。” 这话在理。 孟三秋飞速在后半夜的时候潜回魔界,在六子的引导下回到了她的山头,她不敢多耽搁,在跟六子确认她房间的方向就把大美人卷回了她的屋子。 这一路奔波她实在太累了,但又不敢就此放松警惕,她再次小心翼翼伸手探在大美人的腕子上内力游走一圈。 奇怪的发现那些经脉滚烫的温度消退了很多,那些黑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凋零的生命机能开始高速运转。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孟三秋松了口气,放开大美人的手,困倦顿时涌上心头,她正要在大美人身侧躺下,瞥过眼就见到她手腕狰狞的伤。 她一愣,又去看大美人另一只手腕,也是如此。 她记得花师父四肢都受了伤,如果说大美人的伤也在同一个位置,是不是就说明—— 她手探向大美人的脚腕,果然也有伤。 她顿时呆愣在原地,看向大美人的目光陡然不可置信。 大美人难道—— ※※※※※※※※※※※※※※※※※※※※ 首-发:yanqinggang.com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