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炙王朝》 第1章 公子云帆 赤璇十三年,七月二十三日,天下大统。苏渝携子苏殊,北防有功,封苏候,爵位世袭。同年,苏殊娶左相王献之女王琳为正室,次年诞一子。 赤璇十九年,宰相王献之私通南希国,罪大恶极,于秋日问斩。王献之女王琳为苏殊妻,祸及苏家,故废夫人之位,长子苏航除世子之尊。扶侧室方源为正,却迟迟没有封世子。 赤璇二十九年,北夷进犯。朝中无人,苏殊启明,北上抗寇。方源为使自己的儿子可以继世子之位,向长子苏航痛下杀手。此时,苏航也不过十五岁。 檀香山,苏航中了毒標。因为从小体弱,未有习得半点功法。失足跌落悬崖未果…… 三年后,檀香山檀香阁。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合上宇王和敬王书,一阵苦笑南下心头。不知何时,江湖皆知檀香阁主熟读天下书、心怀天下计,却让诸皇子难忘此情,得帆者、得天下! 公子帆心头一阵凄凉,缓缓开口:“诸子何意?”虽说在问他人,实则是问自己。却又言:“先阁主秋谓我行勿违心,今诸王诚邀帆共商国计。帆虽不恋功名利禄,却也心怀天下!”他,已给出了答案。 许久,公子帆一人独立檐下,山上一抹桃红,三年了,他在此横观天下、纵听朝纲风雨变化,只为今日一线反击。 身后,一名妙龄少女走出,微言:“兄长已经决计离开了?”脸色却有一丝苍白。 “离开,只是为了有机会为苏航正名。但,不是长远之计。”公子帆看着远方,心中有一些动摇。 “既然兄长心意已绝,婉儿当时照顾兄长。”随即,便回到阁里吩咐了。 公子帆看着婉儿的身影,眼睛微微一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仍她去办。公子帆轻咳一声,叹了口气,老毛病了…… 不久后吉日,公子帆已出现在京城城外。他并不急着进京,而是四处打听京城里的情况,做出最有效的判断。三年,虽然朝局有些变化,也不过是东宫下台罢了! 三年前,就已经有人弹劾其门下,只不过碍于太子的身份,一直未果,现在如此,也是理所应当。太子一废,便是敬王、宇王左右衡量。不过,二人形势相当,估计相互牵扯起来比较麻烦。 一日,公子帆看着暮色,向婉儿道:“我们今晚步行进城。” “步行?”婉儿不解。 “宇王和敬王天天排查车辆,就是为了查到我,我偏偏不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婉儿不解,公子帆也觉得没必要向她解释太多,然后让他们驾着空车在苏府门前等候。苏府,是他的第一站,且要拿到兵权。离开,三年了,心,微微一痛。 苏府地处京城中南,环境不错,而且偏离闹市。当初这里曾是开国左相之府,后遭受一系列原因,举家迁至杭州,再也没有回来。当年,苏渝与苏殊北伐有功,便将这里赏作了苏府府邸。 刚刚入城,便听到了有官兵查问公子帆的马车。公子帆看着他们轻摇头,默不言声,实在是太招摇了,何况他不愿意如此,自己也不过是个谋士而已! 苏府前,二人被拦下,公子帆不紧不慢的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十分恭敬地交给门口的下人。见公子帆的态度十分谦卑,下人们也缓和了一分态度,前去通禀。 很快,府门大开,公子帆的心突然紧了一下,但是脸上没有太多变化。来者正是苏殊,看着他,公子帆为先躬身道:“苏候安康。” 苏殊沧桑的面容上多了一份欣喜,连声道:“先生不必多礼,且入府中小适。” 二人在堂中喝茶,苏殊微微一笑:“想不到,江湖上所称赞的檀香阁主云帆,竟然还如此年轻,正是所谓少年出才子啊!” “苏候言重了。”公子帆轻呡一口香茗,微言:“若是苏兄还在世,苏府,怕是光耀明媚了。”公子帆此言,去是提起了苏航,故人来、未敢言。 见苏殊久未言此,又提醒道:“我与贵公子会于金阁诗宴,结拜兄弟。久不见,多有音信。不知因何,逃至外,书信言我欲奔赴于我。后来,门客言我,山下有尸骨,方见苏兄面,已长眠于世。 “兄言我有报国之志,今日到此,实为兄意。” 苏殊叹了口气,脸色苍白,却仍然没有接话。公子帆见他如此,便知此事不能急于求成,否则会功亏一篑,只能暂且放下,日后而论。 许久,公子帆拿出两份书信道:“宇王与敬王邀我共商安国大计,苏候可有什么看法?”他此意,是来试试他的态度。 “宇王年少有志,却缺乏自信;敬王轻狂,对你或许正是因为江湖谣言,哪一天你与他的想法冲突,便对你弃之不用。 “现在,重官皆巴结二王,是因为圣上器之,实则二人皆无能之辈。我也是不知如何抉择……” “那有为何不护拥靖王殿下呢?何况,他是您的亲外甥啊!” “可……”苏殊倒吸一口凉气,缓缓开口:“靖王虽说是我的外甥,可他毕竟文弱,而且朝中无一人处在他这边……”苏殊一阵苦感,如果真的有如此之才,他这个做舅舅的又怎么能不愿意! 公子帆当然知道他的心思,这几句就是要他将心思转到靖王身上,兵权,是立本之始,哪个朝代不是依靠强劲的国力和武装而坐稳天下的?见苏殊有所犹豫,连忙趁热打铁道:“靖王的优点是通晓事理,而且幼时跟随随风太子,深受启发。只不过静妃娘娘不得宠,才使靖王之才被埋没。昨日,我已遣人请靖王,冒昧用了苏候之名。” 听到公子帆的话,苏殊先是一惊,然后恼羞成怒道:“足下就是未了来提醒我一句的吧!看来,也没有商量的必要了,随君之意。”他何尝不知,公子帆前来,就是为了兵权?只是自己太大意,中了他的计策。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从苏殊的神情,公子帆便知十拿九稳了,吃了半斋茶,便起身告退。苏殊为苏候,虽心有怨气,也不能失了礼数,送至府门外。 公子帆转身微躬,又拿出一封书信来,交给苏殊:“只是凌云兄绝笔,要我转呈。逝者已逝,谨为兄意。” 苏殊也行礼道:“多谢云帆公子关怀,苏某定会鼎力相助。”顿了顿又言:“几日后将是金阁诗宴,皇子皆会到场。公子若是去,提点我名便可。只是敬王和宇王……” “敬王和宇王之事,我已有对策,苏候不必担心。”二人再拜,公子帆离去。 公子帆所乘的马车在街边的小巷左拐消失,苏殊眯着眼,对于这个武林声望极高的檀香阁阁主,却捉摸不透。何况,他所言的,皆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但是他是为了什么?想不通,也不知用意。起码他不是为了名……有这个,也便够了。 马车上,公子帆的食指轻轻的敲击着车内的扶手。心里微微不畅,不知为何,心里还是不舒服,总归是有什么不得劲儿。 “兄长在想什么?”婉儿见他魂不守舍便知他有什么心事。 “我刚刚是不是做的不太妥当?” “兄长所指的是靖王殿下?” “靖王虽然不知我的身份,但对我十分投缘。我此次推举他,终究是为了自己……”公子帆咬着牙,心里十分纠结。 “兄长,那你……要不要告诉靖王自己的身份?” 公子帆苦笑摇摇头,宁可自己不负靖王,也不要自己陷入僵局。现在,即使是为了家国山河,自己也有必要让靖王上位。就算是不报仇…… 第2章 金阁诗宴(上) 公子帆住在哪里,二王很快便知道了,于是亲自登门。两人一见面,就知道对方是来干什么,不免恶语相向。一个小厮出来,向二人道:“阁主不在家,还请二王先回府。阁主说:若有什么得罪之处,改日阁主会登门陪罪。” 宇王躬身道:“改日便是金阁诗宴,还请公子屈尊光临。” “我会悉数转达宇王美意。” 敬王看着二人,“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小厮欲叫,却听宇王道:“他就是这脾气,不必理会。”顿了顿道,“既然公子不在,我改日再登门拜访。”然后又行了礼才离开。 小厮看着二人的态度,微微一笑,阁主所言果真不错。 屋内,听他所言,公子帆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由一笑:“不过是请我而已,古籍记载的门下宾客又有几人能受到尊敬?我辅佐靖王登位,就是因为他的谦逊。” 见他不解,公子帆道:“我以前决议辅佐靖王是为了自己,现在我为了天下人。” 誉王和敬王相继来了几次,一一被回绝。三顾茅庐,共商国计。有诚心的,会天天坚持来…… 金阁,是一艘皇家游轮,屹立于京城护城河畔,可顺流而下至四方深渊。不过有一个好处,至京城的河都是内流河,而且重兵把守,不会被歹人轻易地利用。 公子帆和婉儿及左右两个小厮前来,起先,已与靖王打了招呼,相互心里有了底。 “请出示邀请函。”一个卫兵拦住他们。 “不必了。这是我的客,放行便是。”来者,正是敬王。 “多谢敬王。”公子帆微微一躬,敬王也躬下身去。这是再起码不过的礼尚往来。 登上金阁,听闻一阵琴声,十分熟悉亲切。公子帆望去,却见角落里,一个少女幽弹着,太阳虽未落下,却有一番独特的风味。 “先生可有志与我共创新政?”敬王所言十分直白,继而显示出他的草莽。 “治国、平天下,我不拿手,我来,不过是起一个参谋的用处,就事论事罢了。也不过是敬王幕僚中的较为高深的谋臣所有的。” “但是,还请先生赐教。” “听建、听劝,且不为左右。”公子帆的句句都是他的漏洞所在。 “参见敬王。”苏殊行礼,二人还礼。苏殊又言:“敬王和帆公子都在这里啊!” “怎么,苏候还认识先生?”这句话,却是再问公子帆。 “我与苏候之子凌云(苏航的字)为学海挚友,故近苏候。今至,却为故人之志。” 公子帆的话倒是说的很明白,我来,不过是为了故人的志向,为故人所谋。 突然琴声停了,一双美目望向中心。公子帆抬头,正好与她对视,心中不由惊讶,此女却是苏殊之女,苏航同父异母的妹妹。三年不见,已然褪去了当年的小孩子的模样,成为了大家闺秀。不用说,苏殊此举是为了借此为她寻得一个好人家,真是煞费苦心啊! “公子可懂音律?”一个声音在他们耳畔响起,公子帆转身行礼。 “草民云帆参见公主殿下。” “江湖上,公子流芳,怎么倒对我一个小女子客气起来了。”女子微笑,却让公子帆一脸郁闷,几年不见倒是越发聪明了。 “古人云:位高权重,敬子为尊。公主知书达理,当以‘巾帼不让须眉’之称。” “那公子又怎么评价苏航公子?” 公子帆听到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如果被她捅破身份,将会满盘皆输。 “不知公主殿下何意?”公子帆恭敬依旧,但是心潮已经乱了。 “见得故人来,却是难相识。” “多谢殿下提点。”公子帆看着她,舒了一口气,看着一头雾水的两人,万般苦笑。 “靖王殿下到……” 外面一人传来呼声,众人起座。靖王归京,皇上赐府在公子帆艺苑不远处,为此,二人悄悄打通了一条暗道,供二人商议大计。 对于靖王,公子帆十分了解。靖王远离都城十年,自第一位太子离世后,远离了宫朝中的明争暗斗。若不是公子帆提议,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参见靖王殿下。” 靖王一上来,众人皆拜,却听宇王道:“萧誉,回来怎么不见你的影子?” “还不是父王让我去交权,说我在北有功,让我留守京城,为兄长们分忧。” 二王点点头,萧誉在公子帆身上打量了一番,又言:“想必这位就是天下第一才子云帆了吧!” “靖王慧眼,草民佩服。” 二人认识,如果不在他们面前即使捅破关系,难免露出马脚。这也是替萧誉给二王吃一粒定心丸。 “你怎么学成了这个样子,这十年,真是把你放野了。”作为兄长,敬王还是有责任提醒他。本自同根生,何况对他也构不成威胁。 “难得今日才子佳人,不免让我几分慷慨!”目光,不由投向了公子帆身后的婉儿身上。 公子帆当然有所察觉,当下也未言。不过,这靖王,今天的态度不太对啊!平时,包括那日相见,都是不苟言笑的,今日却是怎么了? “咳咳……”一个声音传来,众人差点晕倒。怎么……又一个靖王? “呵呵,原来是誉王殿下。”公子帆一见二人,便知如此。毕竟是孪生兄弟,长相还是可以骗得了人的。 “看来公子是故人啊!” “是一见如故。”公子帆曲解了这个意思。 “一见如故……” 公子帆辞别众人,至船头,一丝悲凉。拿出玉笛,吹起来,与苏琪的琴声不谋而合。 清风明月,自湖中皎月一轮,印心佳人。古都秋风,至金阁凄曲一支,故人何处? 苏琪看着云帆,心里微微一颤,湖中的倒影,映入心扉。小女子之心,云帆尽知,从她的琴声,便知她内心的心意。 “公子好心意,小琪多谢赐教。” “姑娘可是有什么心事?琴声,却是如此低沉婉转!” 苏琪苦笑一声:“又有什么是帆公子所不知道的?不过是物是人非罢了!” “所指,可是凌云公子?” “好久没有人能够陪我同奏一曲呢!若公子有雅兴,再来一曲《春江花月夜》如何?” “自当佳人邀。” 琴笛声又起,却惊的了满座。八月十五,中秋佳节,还未起身,倒有才子佳人先行吟诗作对了,再配上公子帆和苏琪的暗曲……却别有一番风味。 “怎么样?我觉得这俩人倒是蛮般配的。”敬王瞥了眼苏殊,开口道,“何况还是江湖上称颂的第一才子。” “只不过,道不同……”宇王苦笑不得。 靖王未言,静听二王所言,毕竟自己是来凑场的,古人云:静观其变。苏殊未言,但是眼神里捉摸不定,这一切,靖王尽收眼底。 琴声绝,一人拍着手上来。“好、好。”众人起座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苏琪因为刚刚弹琴坐着,也便如此躬礼。但唯有公子帆是低头而拜,不行跪拜之礼。 皇帝上来,看着众人,最终把目光停留在云帆身上。提声问道:“是谁见朕不跪啊!” 众人回首,看着公子帆,心中一慌,这可是要杀头的……一旁的苏琪提醒他下跪,云帆不为所动。 “你是什么人,为何不跪?” “草民云帆,参见当朝圣上。” “云帆?” “回陛下,他就是檀香阁阁主公子帆。”苏殊连忙回应,“所谓二王邀至而来。” 皇帝点点头,问道:“朕听闻你有宰相之才,可否告知,大炙(国)缺什么?” “大炙什么都不缺,若说缺,那么便缺齐心。《大学》所言:修身方可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概而论。皇上若想治国,必须先家齐。论家齐,皇上您要分大、小之家,大家即国家朝纲,现已齐;小家即后宫皇子,嫔妃不争宠、皇子不夺位,当然,自古以来就是不可能的,即使要齐,也要等皇上百年之后,新皇登基才行。” “放肆。皇统血脉,岂由你口头妄论!”一个男子怒喝道。 第3章 金阁诗宴(下) 公子帆皱皱眉,此人他再熟悉不过了,苏素,苏府二少爷。现在应该是世子了吧!公子帆想着,听皇上道:“云公子乃檀香阁之尊,所论乃天下之道。这条罪,免了。前面不跪,不跪便不跪吧!朕旨意:檀香阁,天下第一大阁,所属之人,面圣皆可不跪。” “多谢赤璇皇帝成全。” “朕旨:”听此,公子帆便知又要封,如果封了,那便坏事了。 于是开口道:“皇上,您勿封云帆官职。其因有三:一者,云帆乃是无国无界的江湖地痞,您为爱国忧民的九五之尊,您若封了云帆,则表示承认了江湖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非地;二言,帆为二王所求与谋,且兄长遗终所愿,我来,仅是为了兄志王恩;三谓,我若接封,重官定排挤于我于千里之外,紊乱朝纲,皇上涂增烦恼。故,不敢求旨,若帆有所得罪,请皇上责罚。”公子帆谦恭的态度,让皇帝发不起脾气来,何况他也是为自己着想。 “如此便罢!”叹了口气又问道,“帆公子今年几何?” “在即一年方行冠礼。”满座哗然。 “苏殊?” “微臣在。” “你家千金今年多大了?” “小女今年笄年刚过。” “也就是说,帆公子十九,您女儿今年十六岁?那好,今天晚上我做主,将您女儿及我的小公主静儿赐云帆为妻。苏殊,你觉如何?”苏殊微微一愣,不知所措,“封苏殊之女为景阳公主,择日,与静儿一同成婚。” “臣,领旨。” 一旁的公子帆想要说什么,却被止住了。这一切,来得太快,让他防不胜防。 “起帆——” 金阁缓缓移动,众人入座,公子帆坐在次位上,如此说来,他还算是驸马了。他的位置临江,可以见月。诗宴开始,众人却是推脱不言,齐齐望向公子帆。 公子帆推脱:“我不爱诗赋,不通要领。诸位不要拿我取笑了。” “公子好言,赐教一首而已。若不成,便随君之意。” 见无法推脱,在后铺纸写道: 秋宴 正月十五月高照, 酌酒烹茶陪杨柳。 饮客难拒盛邀宴, 唯有店家独自留。 众人皆是惊叹不已,又是大笑不止。不光是不通,简直是不懂,公子帆笑笑,不在言论。却见靖王一脸无奈,看着他,心中七上八下的。这诗,本是苏航的: 春宴 柳絮飘飘沾衣袖, 酌酒烹茶陪杨柳。 饮客难拒盛邀宴, 唯有店家独自留。 若是公子帆是苏航,那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回来,却是以公子帆的身份。如果他是苏航,那么皇上赐婚时,他应该拒绝,毕竟那是他的亲妹妹,不符合纲伦。 短短几秒,公子帆已知他心意,不免有些玩笑。不知不觉,又遇上了苏琪。 “兄长,你回来了!”耳边莫名的来了一句,又听闻:“我是不会说出去的。”纤细的双臂抱在他的腰间,苏琪的脸,莫名的发烫……这可是自己的亲哥哥啊!自己却怎么…… “小琪。” “唔?”突然,一个深吻迎合,让她大脑发麻,这算…… 这一举动,让王公大臣及其家人所见,不免有些……皇上刚刚赐婚,你们就偷偷的搞这些,让不少少女们一脸嫉妒。 “帆公子,我是皇上的小公主静儿。” 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人的甜蜜,苏琪一脸羞红。不过,这静儿算是他们的表妹了,而且小时候和二人感情很好,只不过苏航已经变成了云帆。 突然,顶棚有什么响动,下一刻,公子帆抛出一个酒杯。听到“叮”的一声,公子帆呼道:“抓刺客。”突然,有几个蒙面人下来,一枚银针向公子帆而去,公子帆拿起酒杯轻摇了一下,那人坠入河里,不用说,击中了。突然,公子帆又拿起杯挡住了什么,杯里“沙沙”的响。 “苏二公子,影阳指。” 苏素方反应过来,接着一枚针,飞出,一人落入水中。公子帆飞出,落入湖心,衣带纷纷飘起,醉倒金阁少女。 苏素看着湖心的公子帆微微一惊,按照修法来看,已经在统灵境了。不过,更加惊讶的是景阳公主和苏琪,仅仅三年,在修法上,苏航已经是一个高手了,当年,他身体虚弱,诸武家言其无武才之才。可如今……世事无常。 “嘭”的一声,水面上起了很大的浪花。金阁不免摇晃了一下,突然又听到了什么东西撞击到水面,短短几秒,让诸位大臣妃子惊慌失措、脸色苍白、无力。船上的护港卫兵,不过是刚刚入门的一些武士,仅仅只是在船上,一些武官在此护驾。 苏琪身影一转,出现水上,手中的金针一处齐发。她没有公子帆那样的功力,必须持久在水面上横行。 “小心。”公子帆身影一逝,出现在苏琪身边,抱着她的娇躯一转,坠入河中。苏素见二人坠河,连忙跳入河中营救。 …… 金阁上,公子帆左臂中標,余毒未清;苏琪昏迷不醒;苏素仅仅是湿透了衣服。另外,抓获了歹人五名,他们死死地盯着公子帆,眼里说不出的怒火。 “投敌求荣。” 公子帆看着他们,一脸平静:“你们此行,是谁的命令。” “呸,你这个小人。” 公子帆皱皱眉,此人吐血满地。武家当然知道,公子帆强行注入了功力,使其筋脉负荷,导致破裂,继而废掉武功。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表面上文弱书生,实际上却是一个实力强劲的修者。 在救命之恩的感激的同时,还有一份隐隐的恐惧。 许久,金阁靠岸,公子帆直接将苏琪带走了。苏殊苦笑不得,人家是夫妻,自己只是个岳父而已。皇上已经赐婚,婚嫁从夫么! 第4章 木比刀快 公子帆自金阁之事后,少不了一些大臣登门拜访。对此,他不多说朝事,只说闲话。 “萧誉,怎么,今天有时间来我这里坐坐?”按照公子帆指示,今天走正门而至。 “早朝我爱去不去,父王不会多说什么。而且这个时候来,他们也不会认为什么。” “看来这十年学了不少。” “先生所言,倒是不假。不过,父王欲废东宫,两位兄长决意要他流放,并且废弃皇子身份,不知先生怎么看?” “二王此举,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如果太子真的被废了,朝局主观上只有他们二人之争了。少一个对手,多一份保障。但是不懂得互相牵制。” “依先生之见,我需要怎么做?”萧誉十分细心周到。 “下了朝,去找一次皇上。就说你的看法,皇上心寒,不希望看到兄弟们相互之间残杀。表明态度便好,当他之后另行封你,收下,谢恩。然后天天上朝。我呢,会告诉你做什么工作,不做什么工作。记得,是你的想法,不是我的看法。” “是。” 御书房,萧誉将公子帆之意以自己的名义转陈,见皇帝眼里的泪珠又道:“三国曹植所言:‘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儿臣不愿看到兄长们不顾恩义,反目成仇。” “不愧是朕的儿子!”皇帝老泪纵横,“你比敬王、宇王他们强多了。”然后向一旁道:“传朕口喻:废太子一位至北上为将,边戍十五年,无诏不得归京。另外封靖王为大理寺守,并掌管礼部。” “孩儿谢父皇恩典。” 檀香宇,听闻敬王的话公子帆“哈哈”大笑。说实话,他没想到敬王会这么笨,缓缓开口:“敬王殿下或许不知,在皇上看来,你们都是他的儿子,不愿看到自相残杀。现在您和宇王都要太子死,皇上没办法,我便请靖王解了这个围。毕竟靖王对你们不是威胁,所以我斗胆借用了一下。” “可是……” “好了殿下,当务之急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下一步计划。事已至此,停留在这里已经没有必要了。”公子帆不想再听,而且多说无益。 “……” 敬王告辞后不久,宇王就来了,公子帆笑笑,然后请他来了偏殿。公子帆很随意地弹着琴,丝毫没有什么事一样。宇王来前,问了自己的谋士,他们认为公子帆一定有自己的计划,请他去了不要问,但心里还是不放心。 “先生。多谢先生那日在金阁上出手。我见先生手中没有兵器,所以从府库中寻了一把上好的兵器来,请先生过目。”说着,双手将剑呈上来。 “宇王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有的时候,木比刀快。”然后向一旁道,“婉儿,收下吧!” “是,阁主。” “宇王殿下可是来询问我今天为何帮靖王殿下?” “先生所做,定然有自己的道理,我无须过问。毕竟您在江湖上的声誉,足以与父王媲美。” 公子帆笑笑,不言。许久,宇王告辞。公子帆苦笑,二王的不信任,说明了他们已经有所察觉,接下来,一步步都会更加艰难。 已是子夜,公子帆并没有睡意,毕竟他已经为靖王走出了一步,下一步怎么走,也皆由他为中心。突然,一个黑影经过窗前,公子帆仅仅一笑,没有在意。她,自己再熟悉不过了。 几枚飞镖过来,被他一一按在桌上,下一刻,人影已在屋脊上了!黑衣人在门口大惊,公子帆身影悄然落在她身后,黑衣人忙向后一剑刺去。 “公主殿下,何必大半夜搞扰,莫不是想我了?”手已经捏住剑尖,立刻剑身碎裂。顺手,又封了她的几个穴位。 为了不惊动管家和护卫,封了她的话穴,将她放在床上。静儿一脸惊慌,孤男寡女一室,而且还躺在他的床上……静儿一脸哀求的目光,公子帆解开了她的话穴,躺在她身边。因为是紧身衣,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用不着大晚上到我的府上调查我的身份吧!” “你管得着?”公子帆笑笑,顺手解开了她的衣服,静儿一脸惊恐,“你要干什么?” “你说大晚上的能干什么?”然后封了她的哑穴,像剥粽子一样,将她身上的衣服掠的一件不剩。然后扔进了火炉,笑容满面:“没有成亲之前,我是不会动你一分的。一个时辰后,身上的穴位都会解,如果你不怕光着身子被看见的话,可以回宫去。”然后关门离开。 静儿一脸羞愤,自己的身子,竟然就这样被一个男人看了,而且,竟然没有任何吸引……莫名的,脸红了。……自己好歹是一国公主……竟然这么不自重。眼睛突然一红,有些想哭。 次日,一个宫女慌慌张张跑来:“驸马,不好了。公主殿下不见了。” 公子帆微微笑道:“公主殿下在我这里,只不过是从里到外没有一件衣服了。还请你回宮里去取一些衣服来。” 宫女听后一惊,然后俏脸一红应了声“是”,看着面前的公子不免想入非非,何况昨夜和公主还……公子帆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听到外面道:“敬王殿下求访。”拿着一卷书过去。 “先生身体可好些了?”敬王问言。 “本就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敬王点点头,然后道:“不知先生怎么看待这些行刺的蒙面人?” “你怀疑我?” “父王命我查清事实,但是他们招供檀香阁所指。” “那敬王便如此参奏便好。”公子帆没有一丝情绪,然后转身离去,留下阵阵愤怒的敬王。 朝堂之上,九五之尊目视全场:“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他天天听这些大臣们在耳边风言风雨,耳朵里都起茧子了。 “儿臣有一事启奏。”开口说话的人,正是敬王,他已经放弃了公子帆。 “讲。” “儿臣查明,金阁刺杀一案与公子帆或许有关。” “所言确凿?” “他们是这么招的。” “兄长不会如此就定论了吧!”宇王的话语中,有一丝讥讽。 “不然如何?” 宇王请命道:“儿臣愿意重查。” “宇王殿下,这公子帆是你们请来的,恐怕不妥吧!依老臣之见,还是靖王出马较为妥当。”苏殊笑道。 皇帝点点头:“就依苏爱卿之见吧!”然后道,“朕也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议。” “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一切,很快传达到了公子帆的耳朵里,没想到,苏殊竟然会这么帮靖王。不过也好,起码同心。 很快,婉儿传话道:“靖王在偏殿等你。” “知道了。”对此,他无所谓。不过他担心的是下一步计划。该走的,他已经帮靖王一步一步都走了下来,其他的,便是帮他出谋划策,夺取嫡位。现在敬王和宇王还在互相牵制着,那么靖王就有机会突出,成为皇上的得力助手,地位也便有了保障。 公子帆心中的计划已经不仅仅是一步,而是千步万步。只不过,出现了一个他不想见到的——天下第一魔教九幽教。 靖王见他进来,立马起身道:“我想先生一定是猜到了九幽教吧!”目光中,有一丝闪亮。 公子帆点点头,然后道:“未来,这会是我们的一个大麻烦,只不过眼下无能为力……”公子帆苦笑道,“听说你有机会为我澄清,我提醒你,适可而止。怎么做,到了檀香阁你自有答案。” 靖王微微一惊,公子帆又开口道:“燕王欲反,你一个月后回来时与皇上一并上奏,让苏素和你一起讨伐。” “那苏候呢?” “最起码我要有知道朝里的动向,有一个能和皇上说得上话的人吧!” 靖王想想也对,便允许了。公子帆无话,现在,他需要知道静儿在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第5章 祭酒大人 公子帆入宫,自然是不用报的。为了不让人注意,一个人默默来到了静儿的宫殿。 “来者何人?” 公子帆无语,突然一个宫女欣喜地看着他,正是那人去他府上寻人的那个宫女。 “怎么,连我也不许进?”公子帆微微皱眉。 “驸马,不是的。公主病了,不见任何人。” “病了?”听着浅浅的打斗声,公子帆更加不相信他们,横穿进去。院子里,静儿正在和一个男子拼剑。按理来说,公主的闺阁里不能随随便便有男子出入的,不过看着他,公子帆轻轻一笑。原来是旧友。 “祭酒大人的武功越来越高了啊!”公子帆一言,惊动了两人。 “云兄,我们没有……” 公子帆看着祭酒的表情,只是一笑,对他,自己还是信任的。檀香阁的旧时门客,今非昔比,又怎么能不信任?只不过是人生种种…… 祭酒心里也是凌乱,对于公子帆至此嫌王已有耳闻,本想去拜访,没想到却是提前如此见面。他虽知道公子帆心胸宽阔,但是这与心胸没什么关系吧…… 公子帆看着两人,没有什么态度,沉声道:“云起,你随我来。”竟然直呼师傅的名讳,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房间里,公子帆浅浅一笑:“怎么,我这个阁主不怎么招惹喜欢?” 云起看着他,一脸惊讶,慌忙地摇摇头,看着他道:“只是怕阁主误会……而且我教公主的都是些魔教之学。” “九幽教……”公子帆倒吸了一口冷气,喃喃道:“你和他们还有联系?”眸子里有一丝不解。 “我只是想了解他们下一步计划,尽量避免与国家有所冲突。”云起的话语很真诚,公子帆不由点点头。 “公子预计辅佐那位亲王上位?”云起看着他,十分急切。如果公子帆有所定论,那么自己即使赴汤蹈火也要帮助他完成心意,何况他救过自己,知道自己的底细……虽然自己曾经帮他换过一张脸皮,相比之下,自己做的微不足道。 “靖王。” “哪个靖(敬)王?” “萧誉。” 云起微微一愣,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他……对于靖王他知道那是苏航的表兄,对于他的才能,也抱有一定的肯定,但是让他做国君,是不是太强求了点。纵然他有皇太子之才,但是所阅历的,绝对比不上宇王和敬王二人。 “我选择他,不是因为他的才能,也不是为了自己可以洗清冤屈。他有一种其他人所没有的,不骄不躁、礼贤下士。无论是谁辅佐他,皆可以独当一面。” 云起懂得,自己虽为国子监祭酒,但也有另一重身份可以帮忙——皇帝的内阁大学士。 本来云起欲让公子帆一同入京,先入官,再想办法洗清冤屈,却不想阁主去世,传位公子帆。恰逢初春,公子帆遇了风寒,他独自一人入京了。不过以公子帆之才,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靖王就会成为褚君,自己不过是废些口舌之劳罢了! 静儿见二人进去许久,不免生疑,也怕出了什么事,便去敲门送茶。此刻,二人已在对弈。见二人消遣,送上茶水,不免多看了公子帆一眼,想起那日之事,脸还是微微发烫。很快,她匆匆忙忙的离开,其实那日之后,公子帆的影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心,即便是他…… “看来我们有必要再拉一些人加入我们的计划了。毕竟人多力量大,而且不在于一时。”公子帆落了一子,既定全局。 “公子的计划疏而不漏,我全力支持。” “建议现在去见一下皇上,听听他的口风。另外,北方不定,尽量避免双方不要发生冲突。” “公子所言,我定然回复。不过九幽教那边有什么安排?”既然公子帆来了,不免一起问问,免得办坏了事。 “你只需继续为他们提供便是,有时间给我一个口信。具体怎么做,我会告诉你。” “是。” 看着二人出来,静儿方舒了口气,见二人聊的甚好,至于这些国家大事,不该是她所参与的。二人拜别,见公子帆没有要走之意,脸色阴了下来。公子帆笑笑,没有多言。 宫廷后,云起面见赤璇皇帝,并且按照公子帆的话反映给他。皇帝听后没有多谈及立储之事,云起也没有再提。自己总要先提一下,让他心里先有个底。 “明年是不是又要秋闱了?” “回陛下,明年正是秋闱之时。”云起连忙回音。 “大学士认为我们是不是该变变花样,看看他们四书五经之外的书本是否有所猎及?” “臣立刻就去办。” “此事时日还长,不急于一时之间。不过朕想问问你,对于这个檀香阁阁主,你有什么看法?” “此人才高八斗,武学至上,在江湖中独当一面。虽为二王所请,恐怕还有别的什么隐满。不过是我的一些猜测,大王不必过分计较。”云起说话点到为止,也是公子帆让他如此汇报。如果不这么说,容易让人生疑,而且对自己未来形势不利。毕竟是驸马,一时半会儿其他人不会那么快反映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再就是公主殿下,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相对来说不容易暴露。而苏琪,则是自己最好的掩护,不必要时,自己不会让她成为计划的棋子。只要最后真相大白,她依然是苏府千金,不是公子帆之妻。 “公子帆,你到底要干什么?”静儿见他无所事事地呆在这里,气不打一处来。 “公主殿下,气大伤神。” “知道气大伤神你还呆在这里不走!”静儿愤愤道,“如果不想让我生气,快滚!” 公子帆一脸委屈:“我如果没有你的庇护,驸马这个名号,不过是个空话而已。” 静儿何尝不知,只不过公子帆对她做的太过分,心里不畅罢了!看着他的表情,心中的火气消了大半。公子帆微微一笑,总要先稳住她,只要稳住了,其他的话都是后续…… 第6章 九幽总督 公子帆很多时候都在查找他这张脸皮底下的那个人的身份,许久没有,答案,到再遇云起时,他手中的玉佩说明了一切。九幽教总督……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当初云起到底是得罪了他,还是早有反其之心遭遇毒手不得而知。云起告诉他,这个总督,不过是教主的一个得力男宠而已。 趁着靖王殿下不在京城,他确实有必要探探九幽教的底细! 离去,云起是知道的,毕竟二人通了气,有什么事,他在这边都能照看着点儿。公子帆也正是这个意思,他不在京城,多半是为了让敬王“轻轻松松”的,还有要制定一个新的计划!毕竟靖王夺位不是朝夕之间就可以成功的,如果九幽教此时出手,大炙国必乱。同样,他们也要防着燕王。 早在发觉他欲反时,公子帆已经让人盯着他了,而且还是燕王手下的重臣。他这样做,就是为靖王提供一个展头露面的机会。如果他此刻反,正好让靖王在皇上的心里提升一个档次。哪怕仍然低于二王,这个差距也不会远。 公子帆此行,戴着一顶圆帽,像极了宫里的太监。这个教主,竟然有这么变态的审美……而且脸上还有一层邪意。很快,他一路持着“总督”的牌子进了邻国大周的皇都。国师,是她的身份。 “总督回来了!”这是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三年前,他不知因何离去。这三年全然没有了他的消息,直至不久前,公主殿下才从大炙带来消息,而他却是另一重身份——檀香阁阁主。 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炙国能给他的,大周同样能够给他。对于这个师兄,她是越来越不懂了!何况分别了这么久。 公子帆看着富丽堂皇的宫殿,深知她的地位不浅,自己如何做,才是为国为民?他知道,这个教主的功力深厚,只因她是处子之身,若是……那么他自身的实力就会大幅度的提升。 “总督,国师请您稍等片刻。”一个甜美的声音说过,公子帆点点头。 许久,一个墨色衣裙的女子娓娓而来,配上她的容貌,绝以称“娇艳”二字。墨月此时的装束,就是为了刺激他,哪怕是把自己倒贴出去,只要能让他留下为自己所用,倒也值得了。 “师兄,好久不见!”墨月的语气十分和缓,而且语气中带着几分娇腻。 “怎么,想我了?”公子帆轻轻一笑,品了一口茶,微笑道,“不知道教主有什么安排?” 墨月察觉了什么,立马道:“看来是来打探我的计划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投靠大炙?” “投靠?”公子帆冷笑,“我何必投靠他人?若是统一天下也不在话下!” 他的确有这个才能,只不过他不愿意而已!而且到此,表演一场戏罢了。公子帆的笑容依旧不减,却让墨月后脊渗出冷汗,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野心……论自己,也不敢去想。 “怎么,不相信我?”公子帆看着他,眼神彼此凝视。墨月一阵惊慌,连忙摇头,公子帆却又笑道:“好多人都不相信我。”公子帆此言,却是指向赤璇皇帝。 “师兄的实力,月儿自然知道。不过……你可不可以帮我……” “帮你?”公子帆有些惊讶,又似乎一切在预料之中,微微一笑,“无论是谁,和我合作都是要有代价的。曾经最亲近的人也一样!”说着,食指轻轻勾起她的脸庞。 “我知道了……” 许久,公子帆抱着墨月躺在脚塌上,墨月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在一个男人面前这样不要自己的自尊……总之,先拿下他了。公子帆看着,眉头微微一皱:“那个公主,是什么人?” “啊?”墨月明显一愣,然后苦笑,“大周的长公主,方源!现在是大炙第一将领苏殊的正房妻子!” 听到如此,着实让公子帆大惊,没想到她竟然是…… “怎么了?” “方源。她的身份果然是假的。”当年他重伤檀香山,曾经让人查过方源的身份,结果没有任何消息,没想到果然…… 公子帆哑言,现在,他可以去会会这个异国公主了。大周,方氏帝国。 这些计划当然在自己的心里,不能为他人所知。何况还是这样一个人。现在只要能够控制了方源,大炙内部的消息,墨月只能从自己这里得来。而过去的种种,这笔帐迟早要和她算得清的。 看着日落,公子帆道:“出来许久了。我怕宇王会起怀疑,毕竟我还在他人的调查中。如果真的出来什么事就麻烦了!” “师兄真的要离开了?” “终于有一天,我们会再见的!” 墨月看着公子帆远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或许是错觉吧! 檀香宇,公子帆回来的时间比计划提前了许多。听闻事主们言,宇王来了几次,按照自己的吩咐,用备好的锦囊解决了不少问题。公子帆点点头,没有刻意再追问什么,何况什么要问不出来! 离靖王回京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毕竟燕王造反是必然的,只要有证据,即可申报出兵。功绩……自然不必说。 “阁主,祭酒大人来了!” 公子帆连忙出去,看到他一脸苦笑:“今天地方上疏,言燕王欲反。皇上不愿意搭理,说燕王是自己的亲舅舅,而且辅佐他上位。不会反!而且还扁了那个刺史的官职!” “这是自然!没有证据不要先说话。” “可是靖王殿下能够真的找到证据吗?” “能。”公子帆微微一笑,他已经给燕王写信,让他漏马脚多一些罢了。只要靖王回来禀报,一切就能顺势而行。 云起愿意相信他,对他的计谋。只要他还是有把握的,那么自己也不会随便发表言论!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公子帆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我听说你见过墨月了!这个人,有没有猜测你的真实身份!” 公子帆听闻,苦笑不得!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得气死!公子帆摇摇头,她对于感情的把握,太差了! 第7章 接连一事 公子帆听闻靖王回京,连忙去找了宇王,意在“共商大事”!宇王看着他苦笑不已,没想到他竟然有了新的议题。公子帆接到君命,一同前往,上朝听差。只要自己没有特大的罪过,也无所谓了! 公子帆临场,给予了大臣们很大的压力,毕竟人家也是一方枭雄,才学高于在场的所有人。他的临场,是否可以说是标志着他准备进击朝堂,如果是这样,那皇上又要怎样掌控权力? 突然有太监扯着嗓子喊:“皇上驾到!”众官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云帆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公子帆自称草民,无非就是还官员们划清界线,自己没有当官的雅兴。 “怎么,朕让你当驸马,心里还不愿意?”赤璇皇帝看着他,沉声问道。 “皇上的恩泽,云帆自然记得。”公子帆一脸恭敬。 “那以后见朕称臣,别老是草民草民的。” “臣知道了!” 赤璇皇帝欲要发话,看到靖王竟然没有跪拜,不免有些恼火。自己的儿子也太不象话了! “萧誉,你怎么不跪?” “儿臣有要事启奏!” “要事?说来听听!”他想知道,这天下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要事。 “儿臣查公子帆一事时,发现此案与燕王有所瓜葛,不免下访。发现其预备军队、囤积粮草,有谋反之意。” “怎么又是谋反。”赤璇皇帝一听如此,多少有些反感。 “皇上,靖王所言实为真相。九幽教,与燕王有所来往!”公子帆回应。 “你怎么知道。” “我的门客遍及各地,江湖上的风吹草动,我皆有了解。”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讨伐!” 讨伐,是唯一的选择!当然不是随随便便的讨伐,在他心中已经有了完整的出征计划。他,已经谋划了好久,从前到后的双方计划! 于此同时,他让自己门下服务于长乐国的弟子建议,联合攻打大周,而且大炙为主力,攻念均三十州。大周必然全力推进,此刻长乐在燕子州出击,定然可以攻占十余城。只要他们内部乱了,念均三十州就会胜券在握。靖王,则会很好的上位。然后可取二王之计。 敬王,已经注定要成为一个牺牲者了,既然保了太子,必须要有一个人替他承受这些…… “公子帆。” “臣在!” “你觉得现在哪位公子讨伐大周比较合适?” “我是一方谋士,不方便回答皇上的问题!以免造成王公大臣们的诟病,出征一事还请皇上定夺。” 赤璇皇帝看着他,冷笑一声,转头问苏殊道:“苏卿家,你可带兵讨伐?” 苏殊连忙推辞:“臣现在年迈,唯恐担不起帅位!依臣之见,解铃还须系铃人!”此言,把位置推给了靖王。公子帆之意,就是如此。祸从口出,现在他不能这么早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心意。 “萧誉,你怎么看?” “儿臣听候父王拟旨。”靖王当仁不让,让敬王一阵郁闷,这个公子帆到底什么意思?二王正气势汹汹,他怎么让靖王这个时候走了? 公子帆心里微微一笑,这个,他们想破头都想不出其中的利害。公子帆看着台上的九五之尊,等候发旨意。 “皇上,卑职有事需要先行一步!”左相一脸愁苦,公子帆看着他,微微皱眉。 “是何事让左相匆匆离去?” “家里的一些鄙事罢了!还请皇上准臣先行。” “为国先安内。家里的事安顿好了,国家的事才能上心。朕准了!” “谢皇上恩允!” 公子帆一言不发,这个宰相虽然不依负与任意一个王爷,但是城府太深。云起对他有所提及过关于这个宰相的事情,公子帆听闻便知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若想最终控制朝局,起码要控制了他,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让他离开京城。隐藏如此之深,而且还在诸王之争中临危不乱、镇定自若,其背景或者是后台,一定非常强劲。现在能够铲除了他,最好不过。 公子帆很快也请退,他认为自己在这里反而让大臣们有所收敛,不敢当面讲实话,万一皇上有了决策,日后又有大臣左右,倒显得皇命有所疏忽,日后决策施行起来不利。 赤璇皇帝准许,公子帆叩谢,离开。 檀香宇中,他将一封信带给了墨月,毕竟说好要“帮她”的,不能言而无信。 不久后,宇王登门拜访,另外带来了皇上旨意。公子帆打开,嘲讽的笑了笑,将皇榜卷起放在桌上。 “父皇让先生随军做参谋军务,不知先生何意?”宇王的话语,明显不愿意让他离开。毕竟现在在风口浪尖上,他与敬王打的不可开交,这时候公子帆走了,自己无异于一大损失。要再想缩短这个差距,不知道又要等多久的时间。 公子帆苦笑:“其实宇王殿下根本不需要担心。殿下该有的都要有的,该占的一样不少。需要的不过是皇上的决策。” 宇王虽然同意公子帆的话,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心,但人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公子帆送走了宇王,回头看着云婉儿:“赶快收拾东西,每天早上随我一同前往。” 云婉儿惊讶地张了张嘴,公子帆道:“我知道你早就想问了,只不过是宇王在,不好开口。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而且,也是靖王殿下允许的,你们两个搞什么勾当,我可懒得理,”只要不打乱我的计划…… 场内,军队集合完毕。 靖王常年在外,所属的亲兵也在原区集合待发。按照公子帆的计划,在离燕王属州不远的昭杏城会师。面前的军队,有皇上调取的精兵一万,苏家军的强将一万,以及檀香阁军马一万。这三万人,气势不同,管理方式不同,虽然都有人管理,要想一战大捷,统一领帅很重要。虽然靖王亲自挂帅,但是排兵布阵,公子帆要精通的多。至于苏素,他不过是来学习的,公子帆也归于苏殊的原因,让他做了先锋。 “皇上,队伍集结完毕。”一个太监匆匆忙忙来请话。 “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公子帆觉得,需要统一管理。还请皇上拟旨。” 赤璇皇帝苦笑,这个公子帆,倒是蛮精明的。不过为了大计,铺旨下书。 第8章 精明计划 皇上的诏书一来,宣读完,大军开拔。原本是要为公子帆备马车的,公子帆却执意不肯。何况自己又不是骑不了马。 他们的计划很快传达到墨月耳中,连忙拉拢燕王,布兵防御。公子帆当然知道,不然就不会这么轻易的让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走了一两日,公子帆看着地图问道:“走到什么地方了?” “新城。” “大约还有几日的路程?” “三日左右。” “如果一支骑兵到边守的三城,大约要多久?” “一天的时间吧!” 公子帆点点头,然后转向苏素道:“带领苏家军一千精兵,到郭城,明日天亮前务必进入。等待消息!” 苏素不解,公子帆笑颜如春:“白天军队进城不会打草惊蛇!”按照他来看,墨月不会笨到只等自己的消息。 苏素领命,持戒而去。公子帆没有对靖王说什么,靖王的思维跟随着他的计划变动。公子帆的计划往往是他们顾及不到的,这样一方面锻炼他们的大局观,另外对思维能力也有很大的提升。 “怎么样?”公子帆问刚刚探查回来的探子。 “公子,前方没有您预计的关卡。” 公子帆微微皱眉:“我们就在这里先制定一下计划吧!” “先生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九幽教太安静了!安静的我已经安静不下来了。”公子帆眉头紧皱,对于墨月的行事做法,他不清楚,没有办法先发制人。 公子帆看着地图,缓缓开口:“不久后,靖王殿下的亲兵会到这里。我们兵分三路,我在中路的郭城,这样可以向两边发令。彼此之间有很大的配合程度。即‘木’字布兵法。 “殿下的格局中,对于这个情有独钟,当年对付大周,他们就吃了这个亏。想必他们也对这个十分熟悉了!” 靖王一头雾水,不知何意。既然他们十分熟悉了,不应该是出奇制胜吗? 公子帆看着他,摇头苦笑:“他们熟悉你的做法,但对我却是一无所知。只有这样的出奇制胜,才能让他们败在过去的思维定式上。” 次日,众人便等到了靖王的亲军。因为靖王急召,他们便匆匆赶来了。带来的人马,却不只是原来预计好的十万,而是二十五万。 “用不了这么多的,不过是两个月的计划而已!”公子帆看着他们,摇头苦笑,竟然来了,也不必再让他们回去了。人多了,损失小。 “先生有什么计划,不妨先说出来。也好提前有个准备!”一个苏府的练兵总说道。 公子帆看着他,摇摇头:“越是有准备的战役,我们想要考虑的就越多。我不希望有这样的思维控制我们的实力。哪怕只是一个人的战役,也不要让自己在一开始就顾及的太多。” 对于公子帆的这套理论,靖王十分信服。他所说的的确是很多将领带兵的“格局”,一开始干就顾及后果,到了后期,压力大,成为了失败的重要原因。就算是胜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险胜。 公子帆的计谋,体现在这里很正常。夺嫡,本来就是要以最小的牺牲来换取最大的利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可以说,这是公子帆的价值观。因为他太懂得人世间的尔虞我诈,侯府且如此,何况是朱墙宫深,人心难嗅是自然! 一只鸽子从公子帆手中飞出,许久被墨月拿到。很短的一行字:靖王之计,木立天下! 墨月可笑,没想到,这军队里就怎么一个细作。既然如此,看来自己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墨月知道,他不过是个参谋军务而已,就算是消息,对他也是二手的吧!何况还不一定真实。 “现在安排计划!”公子帆突然开口,把众人吓了一跳。“现在的军马大部分属于靖王的亲军。你们跟随靖王,去他的阵营。不过有一点需要注意。你们进去的,只有十万人马!” 二十万变十万?众人不解,难道两个人穿一件衣服进去? “听我口令。左军全部换成流浪者的装扮,松散进城。在军旅地安营扎寨!”一个军官立马下令,公子帆含笑着点点头,看来还是有聪明人的。 公子帆这样就可以给墨月一封信:安排流浪者去军旅了,靖王宽厚至仁,不会不顾及百姓。我让人延迟军饷押运,支持不了几天的。 靖王看到后不经意间失笑,公子帆道:“我还以为靖王殿下不会笑呢!” “七情六欲,人皆有之。只不过,有些时候,真的是笑不出来。或许是形势所逼吧!” “靖王殿下命途多舛,不苟言笑也是情理之中。或许,静妃娘娘不愿意看到的,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靖王看着公子帆,心里有说不出的一种感觉,这个口气太熟悉,又有些陌生融入。 “禀报参军,先锋将军打破了敌军防守,让他们的军队后移五里。现在将军正在门外等候调遣。” “让他进来吧!他是先锋将军,有必要进军帐商讨伐兵大计。” 很快,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个不高的身影,却十分宽厚,对他,的确有大将风范。 两个身影齐聚,一个文文弱弱;一个宽厚有力。不过,苏素对公子帆的武功十分佩服。金阁诗宴时自己的失礼,对方没有追究,也让他对公子帆添了几分敬重。 此番,他就是为了接近公子帆,为了他的宽宏大量,也为了他的才高八斗。此行,他是求过自己的父亲的,他相信自己可以学到很多,也认为自己可以依靠自己的实力博得一份功名。因此,才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 让他打先锋,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现在毕竟是苏府唯一的子嗣,万一有什么闪失,他们不好交代。可是公子帆偏偏逆道而行,不光是出战,而且是先锋。他知道公子帆一定思考了许久,将门之后,应为虎子!做了先锋,一定不能让自己落了苏府的威望! 第9章 木字化本 公子帆含笑,向他轻轻点头:“坐吧!”苏素行礼,坐于一旁的旅椅上。“首战大捷,苏公子功不可没。我已经上书陛下为你计功,回京后论功行赏!”苏素立马起身,被公子帆强大的力气压了下去:“我不过是因为你在苏府的地位罢了!凌云兄身处苏府长子,我为友,应以苏府为尊。为此谋划未来,携友弟为亲弟!” 苏素的嘴张了张,没有说出话来,心里却是一阵酸意。曾经,母亲待大哥……苏素心里不愿意,但又能如何? 公子帆的大计,他们都十分规整。尤其是首战大捷之后,军士们十分敬重公子帆的才谋。公子帆对此没有什么反应,毕竟自己只是谋士,这是自己的分内之职。 “帆公子,下一步要怎么做?” “等!”话语中,有几分笑意,“起码不会自投罗网!” 他知道墨月不会让他们再次突袭成功的,毕竟已经失算了一次!不光如此,相信她的计划,不在自己之下。公子帆看着远处,又陷入了沉思。 公子帆认为的可怕,是奸细的渗透。他最大的失误在于情报上,自己的布兵,虽然不会提前制定,但是还是要提前制定格局的!除非,在场的人但是他们的心腹。 很快,双方战斗打响,公子帆在城楼上看着远方的战场排兵布阵,一个命令下来,立马给鼓手变音传达。短短几个时辰,下达了百余条指示。 其余两方未动,却也时时刻刻地观察着这里的动向。 许久,燕王兵败退,公子帆微微皱眉。下了一条命令:“后撤!” 前方,苏素背枪立马,看着城中的方向不解。但也无可奈何,冷语道:“左右两路撤至半道,其他人随我回城。” 公子帆看着撤退方式,顿了顿,微微一笑。这个弟弟还是有些脑筋的!起码,可以让他们有来无回了。 “云兄,为什么让我们撤退?” “墨月不是普通人,我想到的她都能想到。我让你撤退,不过是怕中了她的包围圈,你的想法何尝不是呢?如果你不追他们,下一步他们要怎么做?”公子帆浅浅笑问。 “静观其变?” 很快,靖王赶来,见二人都在,便放心了。公子帆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了一封信。靖王拆开,看看立马给公子帆行礼:“有劳先生费心了。” “靖王殿下何必多礼!”公子帆,看着苏素,叹了口气,“我是殿下的谋士,理应为殿下考虑周全。”没想到,自己还是开不了口! 三人沉默不语,说多无益、多说无益!静观其变为上策,起码他可以万无一失的就事论事。对于苏素的木字化本之计,又做了相应的部署。对于这次出征,目的虽为燕王,确实为大周土地。联系他国,不过是借口封口,让大周与大炙签订一个合约,够他们夺嫡的时日便好。 “帆公子,人马安排好了!等待您的命令!”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向他行军礼。 “你是?” “俺是靖王手底下的大将莫宇!” “原来是莫统领!失敬失敬。”公子帆表面上没有透露出一丝要打仗的痕迹,好像是在叙旧。这让莫宇一脸茫然,靖王殿下可是让自己来领命令的呀!这十几天过去了,他可是连一场仗都没打上,这手痒心更痒!见公子帆这么不温不燥的,着实难受。 公子帆看着他,“呵呵”地笑道:大统领,别着急啊!有你的仗打。”公子帆悠悠荡荡地走了出去,莫宇立马跟上,到了城楼。 远方,有急行军,看似向郭城来,实则不然,方向却是靖王所在的新城。公子帆微笑,问道:“你知道为什么他们改变了行军方向吗?”莫宇摇摇头,“他们得到消息,敌军莫统领不在军帐亲临指导。群龙无首!” 莫宇却是一惊,公子帆冷冷道:“去军帐中领兵一千,破阵!” “是!” 公子帆叹了口气,看着他,心里却是无语。然后向左右道:“备马,去新城!” 一柱香的时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新城驻军军营。公子帆脱下外袍,走进,一个侍卫匆匆忙忙的出来:“参军,靖王殿下带兵出城了。” “什么?”公子帆大惊,立马转身上城楼。靖王殿下万一出了点事,代价不可估量。 战场上,此时此刻是一片混战,敌我不分。对方的计谋十分轻巧,似乎是没有太大的破绽。公子帆看着,也只能是苦笑,或许是他上场的时候了。 “你们见机行事!我去看看。”简单的几句交代,好像离别的话一样。更主要的是,他居然空手从楼门上跳了下去。郁闷的心情,被激发到了极端,他到底是人是鬼! 刚刚下来,看到一个兵刃飞来,公子帆巧妙躲过。眼神微眯,一个小兵被对方打过来,公子帆借他手,轻挑一人:“靖王殿下在哪里!” “不知道,我们一出来就被他们的阵冲散了。” “快叫弟兄们扯到四周,先把他们围杀!”公子帆说尽便踏着几个人的肩膀冲击阵中。这个阵,他现在还想不出破解的方法!城墙上的鼓声,还未响过。 “顾云帆,果然是你!”一个冷冷的声音震慑耳边。 “王子龙。”公子帆微微一愣。这是自己的亲舅舅,怎么会……投靠大周。 “怎么,不认识我了?当年,追杀你的,我是一个。” 公子帆又是一惊,怎么可能?等等,追杀?公子帆一笑:“你不怕墨月追究你的责任吗?” “你少拿教主压我,大炙的昏君,我要推翻他!”眼睛里,怒火中烧。情绪激动是自然。 “那你妹妹呢?”公子帆一笑,“她可是在我们手上。” 王子龙浅笑:“公主殿下在苏府乃是正室夫人。就算是交情,她应该给我这个面子。” “哦?”公子帆嘲弄地笑笑,“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这个公主殿下。你以为你在这里,和她在那里的地位一样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恐怕,你最亲近的外甥就不会死于非命了!” “你胡说!”王子龙头上青筋暴起,气急败坏地吼道:“顾云帆,拿命来!”公子帆叹了口气,手指一挥,王子龙跌落马下,被大炙将士俘虏。 “舅舅,随我回去请罪吧!……” 第10章 将功补过 对于王子龙,公子帆决定让他将功补过。让他相信自己的身份,尤为重要。公子帆看重他,何况曾经与父亲结拜。这个王子龙,在他的阵营中绝对是一个强力干将! “押回大牢,我去找靖王殿下。”公子帆没有回头,转身离开。 对于他,靖王是回去的资本,更是恢复自己名誉的资本。天比知,行为道!作为谋士,必须保证殿下的安全。 “靖王殿下在哪里?”公子帆问道。 “被困在阵中了!”一个将领说道,“已经许久了,我们还是找不到破解的方式!先生想想办法啊!” “北撤南疆,行路安门。” “可是,中心的人,不一定听到。” “那就让边处的将士们一起喊,总归要有人能听到的。” 公子帆布局的所有,都是有前人的阵法的影子,但是没有他们的漏洞。天下所有,为他所用。 靖王在阵中左右不能,他们层层围死,然后再一层一层剥削出去。很快就会被他们俘虏。他们的反抗无济于事,但是,能杀一个,便杀一个! 公子帆到来,手中拿着短刃,或者破了一个剑身,变成飞刃。很快,一支队伍赶来!公子帆的救命稻草来得及时,而且算是已经打开了一条道路。 “靖王,赶快撤离是非之地。这样外面的人才能射箭!” “射箭?” 公子帆点点头,想要打破这样的大阵,只能是射箭。这样,中间的人就会死伤一大片,从而阵法随之而解。但前提是,阵法中尽量减少自己人,避免造成误伤,更主要是减少伤亡。这一次,他们大大的失策了。 一行人冲击一条缺口,由南破阵。公子帆看着,中心阵法基本解决,立马返程。 “靖王殿下,不可恋战!”公子帆提醒着,手中的短刃封喉。 短刃在公子帆手中游走有序,但是速度却让他们难以琢磨,甚至连他出手都没有看到,就见有靠来的人倒毙。 远处,一个将军持弓瞄准靖王,一时间,箭羽飞出。 “小心!”云婉儿突然挡在靖王身前,血液溅出。 公子帆连忙回头看向她:“婉儿!”突然立马,左右出手!等靖王扶起婉儿的娇躯,连忙说道:“殿下,快走!” 靖王回头:“大家跟着我冲出去!” 城门下,一些将领焦急地等待着靖王,如果再不行动,计划恐怕难以执行。“让开,有人受伤了!”有人提前清理城门口,公子帆等人骑马进去。城门又关上,靖王抱着婉儿进帐,随军的太医匆匆进去。 “赶快放箭!”公子帆看着他们,未言,匆匆进了帐营。 “怎么样?”公子帆问道。 “立刻拔箭,负责会流干血的。” 公子帆看着靖王,靖王点点头。公子帆未言,这是有风险的,唯一可以决定的,还是靖王。二人被隔离,公子帆和靖王都是一脸焦急之色。但是他们没有办法,只能等待! “参军,王子龙已经押往牢狱,他要见您。” “我立刻就去!” “王子龙?”靖王一惊,“前相之子?” “是。” “想不到……他居然投靠了大周国。” “殿下,形势所逼,不过是为了求生罢了!如果当年没有这样,恐怕,在此辅佐您的就会是苏航了!”公子帆看着他,苦笑万分。如果没有当年那样,我现在有会向谁趋炎附势呢? 很快,他只身来到牢狱,让看守出去,有些话,不能让他们知道。公子帆看着他,心里却是一紧……“舅舅。”公子帆轻轻唤道。 王子龙突然抬头看着他,却是一脸疑惑。公子帆轻轻蹲坐着,缓缓开口:“或许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已经不认识我了。可是,我依然有苏航的过去。我忘不了外公当年被抄家斩杀时的不甘和失落。我知道,皇上不可能主意,但是当年证据在手,无可奈何。而我现在,变成檀香阁阁主,始终找证据证明外公的清白。但是你却……”公子帆无言,转口道,“我现在以靖王为尊,希望你可以就势将功补过。作为靖王麾下大将,我们力保你的平安。等靖王确立了储君之位,我便向皇上上诉,请求重申外公的案子!” “那,又能如何……” 大炙皇都,赤璇皇帝草草的看着折子,心里想着边关的战事,许久了,也没有回信,也不知前方如何了!后殿,云起匆匆忙忙进来,然后向他拜了一拜。开口道: “皇上,前方战事传来信息,公子帆和靖王殿下已经收复了念均三十州中的二十五城!” “那燕王呢?”这才是他关心的。 “还没有抓到!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赤璇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云起许久开口道:“皇上,您预计如何封赏云帆?” 赤璇微微一惊,手中的折子轻轻地放在桌上,他对云帆不了解,但是…… 云起道:“臣听闻公子帆此行,目的是为苏航讨公道的。说实话,苏航公子被追杀,确实可疑。尤其是苏府现在的夫人……她的身份,我们一直是个谜。毕竟与她说的实在相差太大!” 赤璇微微皱眉,却听云起道:“臣还有一事启奏。公子帆策反了外逃的王子龙,现为我们所用。而且近日有其功劳,望陛下对王子龙网开一面,让他回朝出力!”云起半躬着身体,不时地观察他的脸色。这些是公子帆交给他的,如果皇上不答应,那他只好收于麾下,如此才能保全自己的亲舅舅。 赤璇点点头:“看在立功的份上,封为军旅左将军。不过,这次他要随靖王回来。” “臣,领旨!” 前线,公子帆和军队逼于城下,却没有办法让他们出来!不时的,城中放箭,短短的时间里伤亡无数。大军不得不赶紧撤退。 王子龙看着周边,苦笑不得,然后画了一个模型。公子帆不由一愣——墙盾!这些他在兵书上见到过,想不到王子龙竟然出了如此计策。 第11章 收复山河 天气越来越冷,城中百姓纷纷向军营里送来了棉被。公子帆和靖王大约的让人估计了价钱,一一用军费做了回补。他们是军队,不是强盗。 公子帆的咳嗽日益严重,旧疾又犯。看着迫在眉睫的决斗,他怎么也不肯休息。靖王来了劝了几次也无济于事。公子帆的坚守,着实让靖王绝对信任。 不过,他这么做对自己也着实是有不少的好处,一是巩固了自己在靖王心中的地位,另一个便是为自己的计划提供了良好的保障。 城楼上,守军看着重新再来的气势汹汹无可奈何,这钢甲根本不可能穿透。公子帆淡淡的态度让在场的人很不舒服。他从来没有这样过,随手拿来一支箭,又索来一把弓。上弦,拉弓!一个守军将领跌落城门下,公子帆微笑,让人心中微微一寒。城门上的守军们不敢开门,万一被攻进去……所以只能是让他暴尸在外。 “苏世子,你把燕王的藩旗打下来。”继而又提醒道,“不要弄错,否则就会是大不敬。”公子帆所言,只是提醒他不要射中龙旗。苏素作为武将世家子嗣,这些本领还是有的。 苏素手中的弓一张一合,箭已经飞出,且是百发百中。公子帆见他射的十分稳重,不由自主地点头。城门上的士兵只能看着旗帜一面面倒下,却没有人敢动。 不远处,燕王看着,却没有一丝变化:“他们愿意,让他们射去吧!教主的人马就要到了!” 公子帆取消了解备,让他们原地驻营。要不了多久,内部的人就要散乱了!想必还是大炙的子民多吧! 安营扎寨,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了。苏素却不怎么想,他希望能够建功立业。连连请命二人不许,苏素着急,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怎么,坐不住了?”公子帆嗤笑道。 “公子倒是好雅兴,这么久了,你难道就这么等下去?”苏素一脸愤怒。 靖王倒是没有多言其他:“你们来再添把柴火。先生身体不好,带兵出军,不免寒冷。” 看着他们两个不紧不慢的,苏素着实无语。想要出兵没有办法,只能是着急的在二人面前转来转去。公子帆和靖王俩人悠闲的铺开棋盘下起棋来,苏素更加无语。就是说心中有数,也没必要在这么紧要关头悠然自得吧! “你们……”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压了下去。 公子帆看了看天色,开口向传令员道:“天色渐晚,命令大家烧火做饭。” 苏素更是摸不清楚了,在人家城墙下安营扎寨,这算是什么意思? 公子帆开口问靖王:“我们到了许久了,是不是也该向他们加把柴火了?”靖王看着他,眼里有一丝询问之意,但是公子帆看在眼里,却没有回应。许久,公子帆深深地叹了口气:“在这军营里,您是大将,我不过是一个谋士。如果什么命令都让我下了,皇上问起来,我们都会还难做。”公子帆的顾虑,就是皇上的心病。 靖王点点头,徐浩拿着文书赶来:“皇上诏喻。希望殿下能够早日回京复命。” 公子帆连忙说道:“可是京城里边儿出了什么乱子?” 徐浩点点头:“二王夺位,三句话就开始大大出手。现在皇上已经把持不住权政了。希望靖王殿下可以回去监国。” “监国?”公子帆和靖王一惊,怎么会这样? “回信父王,我们再有五日必然班师回朝!”靖王还是决定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眼看就要拿下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回去了,还怎么复命? 城中,燕王抖擞精神,和一两个亲信坐在一起。 “果然如同燕王所料,那皇帝乱了阵脚,下令燕王回去监国。这样一来,就到了咱们的好日子了!”一个亲信嘻嘻哈哈说道。 燕王点点头,又一个人道:“可是这个公子帆,他也是一个难敌的对手。万一有些闪失,恐怕燕王的未来担忧啊!” “燕王乃是皇亲国戚,他一介草民,能耐燕王如何?” 燕王连忙拉架:“好了好了!我们都防着点儿,不要太招摇了!”话音刚落,一个小兵进来,面色慌张:“王爷,很多将士和百姓反了!” “什么?!”在场的人不由得惊讶。 “快说是怎么回事!” 城门外,传令员高喊着劝降的话。以及一系列收编后的待遇,本来无心的人们,更加动摇了,造反,是必然的。 “他们中的很多人,家在中原,无奈戍守边疆。我的待遇恰恰就在这里,这样一来,他们军心涣散,我们坐等渔翁之利。”公子帆合上手中书,将计划全部告诉苏素。计划只有最后的了,自己的任务基本上完成。怎么处治燕王,是他最要紧的。 燕王府邸,闯进了一支支军队,这其中,不免有他曾经得宠的部下。他们此行,就是为了可以,保全自己。正如公子帆猜想的,这些人的家人多在中原地区。为首的一人,是苏殊的部下。 “哈哈。果然是你!”燕王笑得十分肆意。 “我想燕王不会忘记你曾经让我杀死苏航吧!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眉宇间,透露出几分杀气。 “哦?那你不也救下了他吗?”燕王微笑,“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皇上,公子帆,是他。你,又会怎么样?”突然间,出现了无数刽子手。 城门,突然打开。公子帆眯着眼点点头,将士们冲了进去。紧接着,人马包围了燕王府,其他人对城内的人进行调查和收编。 公子帆脚尖轻轻地点起,人影出现在了燕王府中。看着里面的情况,微微一笑:“燕王怎么不等我们,自己开了盘?”然后又看看弓箭手们,不由得苦笑,“真是不怕死!” 突然,冲击出一帮人,上去碾压了他们。公子帆看着燕王,对左右道:“先把他压下去好生看待着。我们先谈谈!” 第12章 正大光明 靖王立马进来,公子帆在客位,靖王在主位。总归这个是不能乱的,二人苦笑着,终于拿下他了!似乎比开始预计的五天轻易很多! 公子帆看重百姓,让有司交接工作。下一步就是讨论如何去清理燕王党羽。只怕是朝局不稳定,多少有他的干预。 “阁主,我们该怎么办?”檀香阁大统领问道。 “这里有靖王的人马留守一段时间,你们,还是去帮帮我们的友国吧!”公子帆苦笑,既然墨月没有来得及对他们用兵,就怕…… 一日后,边狱。燕王戴着枷锁悠悠地喝着茶,公子帆似笑非笑的在一旁看着,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是他还是想找找线索。燕王也是知道他这一点的,二人都沉默,心里却是紧张不已。 “苏航,你扮演着两个角色,难道不累吗?” “对于我来说,还不是一样?”公子帆嘲笑似的说道,“不过我能够安全的用这个身份和你谈论这个,倒也是一个好事情。” “看来你是不顾那皇帝的指令,要杀我了!” “我有龙虎匕,可以先斩后奏!”公子帆从容不迫的话语,让燕王苦笑万分。还是自己栽了……把命也搭了进去。 一杯鹤顶红,燕王看着它苦笑不得,一口饮尽:“苏航,希望你可以放过我的家人。” 公子帆点点头,燕王随即离世。他本来打算是要带他先回京,靖王带大军班师回朝的。但是又怕中途有什么变故,万一有点事,他无法交代下去。很快驾车回京。 两日后,大殿内。公子帆呈上了装着燕王头颅的匣子,赤璇皇帝大惊:“来人,拉出去、拉出去!” “皇上,您还是听听他怎么说。”一旁的公公连忙拉话。 “皇上,燕王罪有应得。何况我也是用宗正寺的手段处理的。这头颅,也是用的龙虎匕。”公子帆十分镇定地说道。 一个太监将龙虎匕恭敬地呈了上去,赤璇挥手将匕首打了下去,咬牙道:“是不是朕错了,你也要杀?” “龙虎匕只杀昏君,不杀明君。” 赤璇皇帝跌坐在龙椅上,公子帆再拜出去,皇帝大怒,他不敢逗留了。公子帆从殿堂里出来,皇上的贴身侍奉的公公也跟了出来。不过短短几刻,阳光就变得十分刺眼。 公公瞧了瞧太阳,一脸愁云。开口说:“老奴啊,从小就陪着皇上。这几十年了,从宫斗到皇上即位,老奴是看在眼里的。皇上想什么,老奴啊都知道。皇上难道果真不知道燕王欲反吗?只是皇上不愿意国破家亡,所以才会一忍再忍。”公公叹了口气,“到了苏航死伤,皇上还在国里哀悼,他知道是谁害他,只不过是需要证据。”公公看着他,然后又道,“皇上中意着靖王,而且呢,你也是个好孩子,靖王暂时平庸,天下将来需要你!啊?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 公子帆看着他,点点头。公公赞许的一下,转身回到大殿中。 檀香宇内,公子帆看着宇王叹了口气。现在朝局如此,他还在给自己身上招揽祸端。 “先生有什么主意?” 公子帆苦笑:“殿下现在身在悬崖边儿上了,唯有投靠靖王才是保命的佳绩。” “……” “其实,你的办事效率高,但是不合皇上的心意。如果和敬王殿下斗下去,只怕是……敬王殿下的手段,你我都清楚。” 宇王一脸犹豫,但公子帆所言句句属实。宇王走后,公子帆还是暗暗地叹了口气,但愿宇王没有什么别的乱子。 “阁主,你看谁来了!”一个精干的身影出现眼前。 “慕城!”公子帆一脸欣喜之意。没想到,竟然是他。 “看来还是旧人得力,有的君王就是不明。” 公子帆听到此言,不由一笑。慕城的才华横溢,能力也不在公子帆之下,只不过大周被墨月的人垄断、大炙的管理者们不重视他,就是云起在,也帮不了他太多。就算是再有才华,又能怎样? 公子帆估计慕城来,要么是回来做幕僚、要么让他帮自己引见,但自己又能怎样?公子帆点点头,没有什么话:“你有什么打算?” “阁主还是给我一条明路吧!” 公子帆悠悠地开口:“檀香阁重视天下,若是讲学天下,皇上会顾及到你!” “讲学天下?没有人,何来天下!” 公子帆听到笑了,摇摇头,没有回应。天下所有,无非就是人民。百姓信任就是立国的根本,没有人民支持的国家维持不久的! “阁主。” “慕城,若是你不嫌弃,先落座在我这里。以后再有了新打算再离开,你看怎么样?”公子帆为他倒了一杯水,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他不想去解释什么,若是一个人真的在课录上想通了,仕途都不是问题。 几天后,苏琪和静儿来访,公子帆却是不见。没必要,真的不想见!懒懒得,卧在榻上,手中拿着一本史书。借古论今! “阁主,二位公主已经等候许久了,你真的不去看看吗?何况……” “我说了不去,她们愿意就让她们待着吧!”公子帆翻了一页书,然后向他道:“去给靖王殿下送封信,回来又要忙乱了!” “是。” 公子帆舒了口气,只有把他支走了自己才好安静些!现在已经够累了! “阁主,要不要加件衣服?”慕城问道。 “算了!现在还好些。” “天气阴冷,你的身子也不好,还是加一件吧!” 公子帆没有反对,披上他取来的衣服。天冷了,已经快要半年之久了!他探知皇上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好,这样一来,也不知道皇上还能不能把储君之位定下来!可要加紧了! 慕城陪着公子帆看书,与其说陪,倒不如说是跟着。公子帆是看了不少,学了不少,慕城显然是装样子的。公子帆懒得理他,到时候,他自然而然就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 第13章 左右夹击 算着时日,公子帆随宇王到朝中迎接靖王凯旋归来。其实他应有功劳,只不过他不愿意抢功而已!他本来就是要帮靖王的,也算是一种帮忙的手段吧! 公子帆跟在宇王身后,却是恭维之感。何况还是一身素服,增添了几分儒士风味。在大臣们的注视下,公子帆没有一丝出格,反倒是比他们更加恭维。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看在眼里,只是,心里有些苦楚! 公子帆见苏殊到了,连忙去打招呼。他们本来就是一派,在外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与其藏起来被他们诟病,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来。 “帆公子。”二人相互行礼。 苏殊听问公子帆多次提拔了苏素,心中尚有感激。如此一来,倒是省得苏素去进行科考获得武状元的名录,直接可以征拜于庭了! 不久,前后有侍卫前来禀报:“靖王殿下回朝了!”后脚就见百十号身影朝这边走来。公子帆看着敬王的表情,很轻浮地一笑,转头向靖王等人。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婉儿怎么样了! 领航自然以靖王为首,身后是尉级以上的将领。靖王也是金甲在身,兵器在进城门时已经收了。赤璇皇帝连忙上前,宇王、敬王、誉王三人紧随其后,剩余的便是幕僚大臣了。 公子帆紧随宇王身后,毕竟是人家的谋士,有些需要提点的还要提点。与敬王对视一眼,却是刀剑相割。 看来,不久就要自己来表态了! 不久前,宫里传言皇上身体不好,今天看来却是不错。公子帆不禁苦笑,不过也是情理之中。皇上天天上朝,不想听坏消息,这样也是提醒这些大臣们,该报的报,能搁置的先搁置在一边。不过,这也给了他们一个空子,可以施展拳脚。 “终于回来啦!”赤璇皇帝向前迎着说道。 众军士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便是大臣,唯有公子帆及各位亲王没有跪拜,而靖王行的是军礼中的跪礼。 “众人平身。”赤璇皇帝连忙说了一句,然后扶着靖王起身,一脸疼爱之意。 敬王当然是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咬牙。公子帆向前推了宇王一把,宇王上前道:“多亏了弟弟回来,否则这大臣们没有一个敢于出征背黑锅的。” “哦?”靖王看着他们微微一笑,然后道:“在小弟看来,这大炙的将士可是人才辈出啊!”场内外大臣们一片感动。公子帆表情抽搐,靖王殿下这是里外不得罪人啊! “贤弟说的也是,敬王殿下,你说是不是?” “是!”敬王一脸愤恨。 “呵呵!”公子帆一脸谈笑之意,“靖王殿下此番可是立了头功啊!”然后对皇上道,“帆才能不及靖王殿下,这次回来,皇上可能要予以厚封了!” 赤璇白了他一眼:“靖王头功,当然要封了。公子帆,你觉得封什么好?” “这大炙还是皇上说了算,皇上说封什么就封什么。”公子帆一脸恭敬,今天他不敢逆着圣意来。如果皇上要斩他,他就是想逃,又能逃到哪里去。 赤璇嗤笑了一声:“那就赐婚吧!”赤璇看着云婉儿道:“云婉儿,你做靖王妃!” 虽然公子帆表面上波澜不惊,但是心里还是暗暗惊讶了一番。这不是表明了把自己往靖王那里推?果然还是皇上……姜还是老的辣! “多谢皇上。” …… 不久后,靖王跟随皇上上殿,文武百官各就各位。朝仪之礼毕,公子帆则在殿外等候。他不是王公大臣,没有入殿的资格,只不过是等待临时召命而已,到底会不会召命,也是个未知数。 天气寒冷,公子帆在殿外踱来踱去,突然一件披在他身上,却是婉儿。她知道公子帆不能受冷,固然专程来为他送来了衣服。 “伤势可好些了?” “兄长,没有什么大碍了!还让兄长顾及着。” 公子帆点点头,又道是:“今天本是不应该接受皇恩的。这样一来,明显是要我不得不帮靖王殿下了!” “兄长是怪我无理了?” 公子帆摇摇头,笑而不言,让婉儿一头雾水。 大殿内,靖王刚刚诉说完前方的事情,对公子帆满是赞扬之词。大臣们也是纷纷赞扬公子帆的才略。赤璇皇帝不为所动,只是问道:“这次去,有什么感想。” “父皇可有收到了安德县的急件?” 赤璇皇帝摇摇头。 “安德县里饥荒成灾,县令怕查核百官时少了籍民,关闭城门,饿死了数十百姓不报。先生要我上报朝廷发放救济粮未果,不得已动用了军粮救济。本以为朝中会派遣相关官员来回应此事。但是当我们回朝时,安德县依然如此。儿臣一气之下罢免了上下官员一十二名。” “敬王,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朕一点都不知道?” “回禀父皇,儿臣没有收到誉弟的急件。” “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这靖王殿下的信件按理来说应该由皇上处理。是不是太监们半路上弄丢了?” “弄丢?难道安德县佐证的书件五十五封都能丢了?”靖王怒视着他,又道:“儿臣到往,发现佐证不在,才从玉卒那里打听到佐证因为揭发安德县令的丑事被其关押。若不是那五十五封信件又怎么会如此!难道这不是你们这些大臣和御使的责任?” 靖王发脾气,威慑了全场。敬王连忙上前道:“直属儿臣户部管辖,这是儿臣的责任。” “敬王!这样的失职已经有几次了?啊?我看你还是好好想想吧!靖王,暂代敬王职权。” “父皇息怒。”靖王连忙道,“兄长辅佐父皇日理万机难免有所疏忽。更重要的是手下的人办事不力。依儿臣之见,不过是换一些像巴林一类的能人变可。若是父皇要惩罚,也不能让我一人独揽朝事。还请父皇斟酌。” 赤璇皇帝听闻,怒火消了大半:“那就依你之见。” “皇上圣明!” 第14章 墨染风霜 下殿前,皇上特意嘱咐了靖王去他母后那里走一走。何况就要她的生日了,这也是必要的! 靖王和宇王出来,与公子帆相互打了招呼,三人分道离开。公子帆知道宇王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加以今天如此形势,明面来帮助靖王,那是迟早的事。无需要再说什么了,只不过是自己要和三王在一起沟通一下! 靖王很快来到了后宫母妃的宫殿。只不过,母后受父皇冷落许久,而他却是常年在外,也只有母妃生辰和年尽的时候回来,与母妃也搭不了几句话。今天,也倒是…… “靖王殿下到。” 宫里,一个中年妇女手中的果饼微微颤抖。“娘娘,靖王殿下来了。”身边的贴身丫鬟又重审道。 “终于到了!” 她虽在后宫,但前朝的事情也略有耳闻。自从皇上那日来,听闻靖王身边有一个得力的谋士,她便知道靖王离皇位不远了,而他们母子即将要熬到头了。 “母后。”靖王来前,在一处已换上常服,他不想让母妃看到盔甲的寒气。 “誉儿,终于到了你回来的时候了!” “母妃,儿之过。还望母后海涵。” “也罢,回来了就好了。” “哥,你来了!”一个人影一闪,靖王微微一笑,“这几年多亏了你陪在母后左右。” “这几年你不在,母后没少和我唠叨你。”誉王悠悠荡荡地说道。 “呵呵!” 檀香宇,公子帆食指间轻轻地敲着桌几面,静静地盘算着以后的事情。很快,收到公子帆信件的王子龙赶来。 “怎么?” 公子帆看着他:“如果我现在去云府,你会不会与我同去。” 王子龙微微一愣,连忙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了?” “只不过,我想回去看看。随便问问母亲在哪里。毕竟……” “那你废什么话,要走就走。” 公子帆不禁好笑:“你比我这个做儿子的还急。这次就是找不到,我也要问问她了!”她,自然是苏琪。 苏侯府,公子帆与王子龙下车,门口的小斯前来迎接。见是公子帆,一个小斯前道:“侯爷被皇上找去商议国事了,还请稍后再来。” “怎么,不能进去等他?” 小斯开始没有看清楚王子龙,突然发现,立马行礼:“王将军息怒,请上座。王子龙,他们不敢惹。” “先生请。”王子龙在外与公子帆是恩人与受免者的关系。公子帆领头,王子龙在后。 公子帆自幼在这里长大,路怎么走,自然无需别人引导。大堂里,等下人们离开后,公子帆让王子龙在这里等候,自己去后面走走。 顺着记忆中的小路,路上来往的下人不少,却是无人拦他。 此时,已入晚秋。秋,总是夹杂着一抹淡淡的愁意。在苏府的后院中,总有一些阴暗笼罩在公子帆的心头挥之不去。也许是幼时的灰暗,也许是自己有太多的牵念,除了靖王、苏琪,便是母亲了! 顺着前时的记忆,缓缓听下了脚步,这里是苏府的后院,或者是苏府的杂院,且挨着后门。地下的落叶堆积了几层,又有些腐烂,想必已是久日无人踏足了,也不知道母亲何处?现在可还安在。想到此处,不禁鼻尖一酸。下次遇到琪儿,一定要向她问个明白。 公子帆正起步欲走,突然听到“吱呀”一声,旁侧的门开了。寻声,便想到这里曾经是自己往日蜗居的别院。幼时,父亲说这里是祖父闭关修炼的地方,只不过许久无人居住了!等待外公出事,自己同母亲被废身位之时,他便索来了此处,尽心钻研学术经文。伴着他的,无非是些侍婢、侍童而已,虽然父亲仁慈,月例未减,但身份毕竟是下人,下等人! 公子帆看着一个老妇人衣衫褴褛,端着一盆脏水泼在地上,但动作却像极了母亲。见她又匆匆回去,公子帆连忙跟了上去,正欲关门,却被公子帆轻轻抵住了,但老妇依然不依不饶地推着,公子帆连忙道: “阿婆,我只是想问问……” “这里是杂院,尘大,不是公子该来的地方。”话语中,透析着几分苍凉。 公子帆嘴唇微微动了动,始终没有喊出“母亲”二字,半晌才道:“我是凌云公子的旧友,专程来看望伯母。” 老妇听到“凌云”,才抬起头看着他许久,却让公子帆心如刀割。母亲今年才刚刚四十岁,却是如此神貌,这三年,您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突然,王琳后退了几步,公子帆只听到了一声“进来吧!”再无后话。 房间里,和外面大相径庭,从院落到房间里都是干干净净的,只不过许久没有修整过了。公子帆看着残缺不全的茶杯,心中无奈万分。 “公子,老妇这里没有什么可以招待你的,只有一些苦荞茶,还望公子品鉴。” 公子帆心里难受,却是无奈,他又能怎么样啊!毕竟母亲寄人篱下,自己现在也不能以苏航的身份面见他们……母亲,你在等等…… 二人无语,门突然开了。进来的,让公子帆咬牙切齿——方源。那一笔笔账,他不会忘记的! “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驸马大人,怎么今儿个到了后院来了!”话语中有一些讥讽。不过是个贱人,还来浇雨! “哦?”公子帆倒是一笑,“寄人篱下的滋味怎么样,你想必最清楚了!如何如何,然后然后!” “哦?您是什么意思?” “大周皇族,就要灭了!”公子帆倒吸了一口气,“不回去看看?” “驸马又调笑了!” “让自己的儿子去攻打自己的母国有什么感想?” “你……” “教皇指令!” 王琳听的一头雾水,而方源却是恨不得咬死她。可是,他是九幽教总督,教皇的——男宠!有这个,她想杀他,无疑是痴心妄想,就拿功力来说,自己比不上他的十分之一吧! 公子帆的肆意妄为并没有让苏琪看到,苏琪的到来,却是方源没有发觉的。 “小琪。”公子帆这一声惊住了方源。 “母亲,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大娘啊!”苏琪看着公子帆,“你真的这么忍心吗?” “哼哼,真是大了,不由娘了!公子帆,你等着!” 第15章 相见相聚 看着方源离去的背影,公子帆轻轻舒了一口气。门口,方源遇到了苏素,见他,却是一脸忿恨。苏素不解,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娘”。方源依然走去,苏素一脸茫然,看着屋内。然后转身追去。 公子帆看待他,依然像自己的弟弟一样,现在自己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他……不能够再这样了!苏府,需要他来继承,哪怕自己的身份被他们所知道。 王子龙被苏琪的丫鬟领到了这里,亲人相见,难免落泪。公子帆看着他们,开口道:“这里毕竟还是苏府,你们还是到檀香宇再续旧吧!” 王琳微微一惊,公子帆继续道:“本来就是要接您离开的。毕竟,你与此恩意已绝,我应侍奉兄母似母。” “我不走!我不走……”王琳话语低沉,喃喃道:“这里还有航儿的气息……” 王子龙和苏琪俩人看着他,公子帆却是微微皱眉,毕竟现在还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 “人亦有志,不宜奉养!天下不定,切勿私情。”这是苏航的旧作。王琳微微惊讶,看着公子帆,公子帆暗暗点头。他其实也已经告诉了母亲身份,王琳又怎么会不明白。 公子帆考虑的是国家大计、天下之计,别人怎么会懂得他失去了什么。王琳决议走了,苏航的旧书文,也一并带走。就当他没有存在过吧! 檀香宇,公子帆和苏琪站在王琳身后,王琳自有阁中女子梳妆打扮,很快,基本上恢复了过去。但是公子帆心里还是揪着的,母亲的额上留下了太多太多的印记,是他无法弥补的……娘,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王琳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会儿,向苏琪道:“琪儿,怎么样?”对于苏琪,她知道她和他们不一样,而且自己也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来看待。 苏琪点点头:“果然是不一样了!您应该是这个样子。” 王琳看着镜子,默默地,公子帆下跪道:“请伯母收我做义子!”这,是他的底线,似乎也只有这样敬孝了! 王琳点点头,扶他起来。 “伯母有什么打算?”公子帆的话,却是话里有话。 王琳摇摇头。 公子帆不再多言,很快被人叫去了!相聚,对他们却成为了一种奢求! 公子帆到正殿时,王子龙已在。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殊也已经知道了。的确,王琳在候府受了不少的苦,只不过他们之间…… 如此也好! 苏琪进来时,苏殊却是叹了口气。估计,她也不会再回去了吧!苏素也在一旁,但是他不知道父亲的苦楚。 公子帆仍然谈论着天下大计,不为所动。若说他真的感觉不到什么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必须这样! 许久,公子帆送二人出来,苏殊看着苏琪,开口道:“你,还回去吗?” 苏琪摇摇头:“苏候府已经不适合我再呆下去了!”她,不想看到她! 苏殊点点头,懂了,大概是懂了! 自从苏航死后,她们母女俩,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现在已经出阁,他这个父亲,没有能力再多管什么了。之后,公子帆还是很恭敬的微躬行礼…… 次日,靖王前来咨询公子帆,堂内,公子帆的书卷许多。 “先生怎么看这么多书?” “祭酒大人让我挑选一些不同于往年的东西来做考,我也是随意研究一下。天天背经文,会埋没人才的!”公子帆微微苦笑,“殿下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探讨深究?” “过几日便是母妃生辰,母妃要我请先生同去!” “……”公子帆没有应言,却是点了点头。静妃娘娘…… 几日后,公子帆一身青色布衣出现在后宫中,贫酸气,倒不如说是故意如此!很快,他便到了宫门前,却久久没有进去。 “先生。”誉王开口,二人相互行礼,“怎么不进去。”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进去……” 誉王听到后一脸茫然。 誉王随即一笑:“先生莫不是忘了带礼物?不敢进去吧!”公子帆未言,誉王又道,“这宫里虽设门却未有扇,路虽远却不挡故人。故人来,路远心中有数。”话语中,增添了几分调笑的语感。 公子帆却是一笑,然后苦楚:“物是人非,故人已非故人!我现在不过是靖王殿下的一个谋臣而已,如果进去,位卑!” “怎么,大炙驸马配不上公子?”远处,苏琪和静儿挽臂走来。她们都是武学子弟,这些交谈还是可以听到的。 “两位妹妹到来。” 公子帆皱了皱眉,看来这是现在唯一的一种解决方法了! 许久四人拜见,誉王还是特意嘱咐如何称呼公子帆的身份,于是让他通报去了。公子帆和他们一同进去,发现靖王已经提前到了。没想到皇上会让他这么早赶来! “先生来了,快请坐。”靖王待他,从来没有什么怠慢的。 公子帆坐在右侧,听到静妃娘娘道:“公子是上客,理应受到敬意何必虚左以待呢?” “静妃娘娘言重了!云帆不过是认为来者皆是王公贵族,而我却是臣民。不因此位!” 静妃却是一笑:“公子是个懂得礼数的人,而本宫能有今天,也是公子所赐。公子理应得到尊位!” 公子帆未言,静妃给他们分发糕点。公子帆伸手去取,静妃先是笑意,然后愣了一下,虽然依然是笑的,但是明显情绪是不一样了。 “你们兄弟姐妹们去看看外面有什么需要打点的,我陪着帆公子说说话。” 誉王点点头,叫他们去了,靖王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母后和公子帆在一起也没什么。随即也跟着离开。 许久,公子帆开口:“娘娘有什么事吩咐我?” “航儿,你……还是回来了!” 公子帆没有回应。 “我早应该猜到是你的。” “姑姑……” “不必多说了,我明白。你的身份,我不会告诉皇上的。起码没有得到你的允许之前!” 第16章 定夺大计 公子帆看着静妃,却是始终没有开口。许久,有人通报道:“皇上驾到。”二人连忙起身行礼。只不过,公子帆所有的是在赤璇皇帝下更多的随意。所以一切都是不慌不忙的! “恭迎皇上!”这句话,从屋外一直延伸进来。突然,门口的人拜下,皇上到了! 赤璇皇帝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公子帆。这个人,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他帮助靖王做的种种,也都看到了眼底。他,实在是…… 公子帆等待他发话,赤璇皇帝看着他,绕了一圈,缓缓开口:“怎么,突然想起来到后宫转悠?倒是,不过,朕现在连个人也看不住了!”话语有些冷意。 公子帆听闻,立马就走。却听到静妃娘娘一声:“请公子留步。”驻足。静妃娘娘开口:“皇上就不到西边来,自然没有什么人去补报西边的事情。不知,理所应当的。今日云帆公子前来,乃贱妾的意思,皇上要是罚,还是罚臣妾的不是。” 赤璇皇帝苦笑,看着,公子帆道:“你是静妃的客,朕不赶你。”公子帆没有表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怎么,不乐意朕的态度?” “皇上是天下的皇上,何必在意一个布衣所想?布衣所想,不一定是皇上所得的。” “此话怎讲?” “布衣愿天下和平,天子愿江山稳固。但是,内政摇动,君臣不齐心,百姓难免会有些不顺心的地方。”公子帆一脸平静,今天,是对上了! 靖王和誉王进来,先向赤璇行礼,又立于一旁。赤璇点点头:“都坐下吧!”各坐一方。静妃将果品糕点放在他们左右,也出去了。女人家,不应该参与政事。 公子帆看着桌边的茶水,然后继续道:“现在储君之位未定,导致朝纲不稳,大臣们勾结皇子霍乱四方。对于皇统,都有蠢蠢欲动之势。东宫未废,其党羽随时可能会东山再起。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那以你的计划,朕该怎么办?” “太子还是太子,皇子还是皇子。只不过,太子是傀儡太子,皇子是当政皇子。” “哦?” “皇上,您的心里自然是有数的。我只不过是把 第17章 随意而已 看重的,永远都会看重;轻视的,永远都会轻视。公子帆看着天际的一线,料到了许多别人不会轻易料到的事情。靖王,想要在朝廷里树立一个好的危亡,大义灭亲,是必不可少的。 公子帆永远看着靖王的利益,哪怕是牺牲自己更多一点,靖王登基能够安稳旧部。这么多年行走江湖,他更加了解边防官兵的需要。靖王,戍守边关多年,同样知道如何保全大局…… 公子帆没有太多太多地侵染靖王的思想,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已经全都做了。公子帆默默地叹了口气,看着靖王,默默无闻。 许久,公子帆回到了静妃的宫殿,而靖王被有司请去了。皇上因为政务,匆匆忙忙的去了,公子帆苦笑不得,静妃让他随意。这里他也很熟悉,誉王闲得无聊,叫他下棋。公子帆点点头,誉王……该运用他了。 “先生横,可以通达四海;纵,可以统领朝纲。天下所有俊才,能够比得上先生的,寥寥无几。现在大炙如此,先生真的不准备去保护皇室朝堂?” “古往今来,天下变革,都是动态的!誉王殿下想要为这个国家做点什么的话,我认为你去看看故人心意的好。” 誉王落子,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得到了一步,又道:“先生想要我做什么?” “调查敬王的疏漏。他这个人,办事多少要遗留问题下来的。”公子帆落子,封闭了誉王的棋步。誉王惊讶,点点头。 二人的棋术很快就铺满了全盘,然而,誉王看着苦笑,自己是输了,虽然不是特别的彻底,但终究还是输了。不过公子帆已经让步了!来来往往在他们身后的人很多,公子帆也是一愣,方源……公子帆沉默了,誉王看到后也是摇头,毕竟他们之间! “皇后娘娘驾到!” 公子帆起身迎接,这个皇后娘娘,他是见过的。曾经,也是武将之后,当初与外公交好,也是说过情的。起码现在,他们没有什么过节,若说……再有就是敬王了! “参见皇后娘娘!”公子帆仍然是这样的礼节,皇上都不怪罪,皇后娘娘又能如何呢! 皇后进来,看到公子帆,脸色发黑。她自然知道是谁!但他如此对待自己的儿子,又怎么能不发火? “这后宫中,还有不跪本宫的,今日倒是见了!” 公子帆挑挑眉,倒是不像赤璇说后扬袖而去,既然有人要找茬儿,他应该留下来看看结果如何!后宫和前朝不一样,都说后宫阴险,敌得过前朝的尔虞我诈,今天,他倒是要讨教一下! “皇后娘娘,这皇上都有玉言!娘娘何必生事呢?”赤璇怕公子帆有所不适,便留下贴身的太监来! “哦?杨公公,本宫在后宫呆久了!还是没有前朝的消息!你们?知道吗?”皇后娘娘看着身后的随从。 随从皆摇摇头,公公苦笑着:“娘娘是何必呢?只是因为敬王殿下?老奴奉劝娘娘,安保第一!皇上的话,您还是要听的!双方皆有利!” “听你这么说,是本宫阻挡了你的利益了?”话语中,有一丝讽刺的意味。 誉王接话道:“皇后娘娘身居高位,手中主管六宫事务,外为天下百姓之母,应该母仪天下。如今娘娘却在这里为粗浅之人的礼仪抓住不放,有失大体。若是传出去,恐怕会有损娘娘的尊重。再要是皇上听到了,只怕是娘娘小心眼,不识得大体。这皇后娘娘的位子……只怕是要易主了!”誉王的话,七分为真、三分夸大。其词不过也作实,公子帆暗暗地点头,誉王还是有一定的学识的,不像是表面上的轻浮! 皇后“哼”了一声,没有作言。她知道其中的利害,现在靖王正在得宠,此时出手定然对自己不利。何况自己来是“送”礼物的,如此也便罢了! 公子帆看着她不由一笑,着实如此,安得如此!能屈能伸…… “如今来,祝妹妹重新得宠。这里有一些礼物,还请妹妹笑纳!” 公子帆挑眉,静妃娘娘起身拜谢,让人收着了。公子帆没有什么,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多说无益…… 皇后说完后立刻辞别,她不想看到别人的不尊敬,何况自己是皇后。临走之前,还怒视着公子帆。 “皇后娘娘回宫。” “恭送娘娘。” 公子帆一脸笑意,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看着,而别人去做自己的职务。不过,有他们在皇上和靖王左右,自己也安心了! 静儿和苏琪进来,看到众人脸色,知道皇后娘娘来了没有讨到好果子吃。公子帆脸上的得意,让静儿很是不舒服。父王为什么要让自己嫁给这么个人……真是……不如以前的苏航哥哥好。 兄长…… 公子帆又同誉王下了一盘棋,不禁皱眉,怎么去了这么久?但是没有听到有什么命令,公子帆也没有问杨公公。 “先生轻易地拿下了全局,恐怕是心想事成吧!” 公子帆摇摇头,对誉王的话十分不赞同。现在可以说,基本上事情都在他所料想到的线路走,至于这些事件的背后潜藏着怎么样的祸端,现在还不能够提前避免,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那先生是何意?” 公子帆的嘴唇微微一动:“布满全局,提前预防控制。” 誉王看着棋盘,对公子帆的棋路有所领悟。他的计谋如此,棋局亦是如此,或许这就是他可以威立四方却他人不可得的缘由吧! 虽然公子帆没有明说,但是一切都在表现出他的思路。誉王的领悟也是极强的,否则他又怎么会安安稳稳的在后宫之中安全的待这么多年。积累的经验丰富,越是紧握着权力,如此,靖王又会增添一只臂膀!一只虎臂! 日中时刻,公子帆看着杨公公,见他出去了几次,但没有听到他说什么。说实话,公子帆真的有些怀疑出现了什么乱子…… 第18章 子帆心意 公子帆走过去,看着杨康:“怎么皇上和殿下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杨康是宦官令,宫里面前后的一些风吹草动皆收耳底。前面现在有了什么事,他不会不知晓,就是不在皇上面前,现在也能知道皇上在干什么。 面对公子帆的询问,杨康也是有备而来。 “公子是明白人,老奴斗胆替皇上请您去前头走走。”杨康没有直接告诉他是什么事。 公子帆不应话,而是道:“我乃帝王之旁,去了又有何用?还是待着吧!” 杨康叹了口气:“天要亡我大炙嘞!”目光中,有几分的悲凉,开口说:“兵部向皇上索要军粮,甭说常平米仓,就是国库里头,也是一片空场了!”杨康叹着气,又无奈摇摇头,“就算是皇上的私库、靖王殿下的北库,加上老奴这几十年里头藏下来的东西,也抵不了边疆战士们一年的伙食!如今又要入冬了,难啊!咱个国家,穷啊!” 公子帆听闻,却是一惊。如今的大炙贫困到了这个地步,他从未料想到过。过去,靖王殿下没有向他提起过,云起也是一样。也许是他们不愿意说,而像靖王,估计他从来都不知道。 公子帆不禁皱眉沉默,随着杨康前往前殿里候着。现如今,故国将亡,他又岂能置之不理! 看着殿外候着的诸位大臣,不必说,定是皇上收资。不过,他也是被逼无奈了!如今的局势,也只能是先收百官之费安稳边关之心。 公子帆跨过门槛儿,向里面走去,见有大臣在内,便候于旁侧,此刻云起也在这里候着。虽然相见,但彼此没有言语,静静的等待,现在说什么都不如先做什么的好。又一个大臣离开后,赤璇看着笔帐低沉地叹了口气。置笔,杨康连忙向前去为公子帆请示:“云公子来了。” “哦?”赤璇恍然抬头,见公子帆走来,继而道:“先生坐吧!” 公子帆毫不客气,然后看着几案上的笔帐苦笑不言。这些大臣们,大多是不识时务之徒!国若亡,子亦有不利焉! “国家今日之状,主要是因为官佞所为。如今边关吃紧,内忧外患,甚至是军心不稳。这势必会导致边关不稳,国内动荡,继而导致覆国的必然性。这,是皇上您的疏漏。不过,在我看来,还是先将一部分军饷送去,再彻查贪污腐败,以充实国库。同样,我檀香阁也会筹备一些资源,以备不时之需。” 赤璇有些惊异地看着公子帆,不论是从哪方面,他做的仁尽义尽! 赤璇估量公子帆对这件事所考虑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很快制定好一个初步的规划。“左相之才”,似乎来形容他有些太轻了! “云起!” “臣在。” “按照公子帆的话吩咐下去,让他们先统统停下手头上的事情。” “臣遵旨。” 很快,云起退去,公子帆摇头叹气。看着各种,却是再次叹气。这些制度,恐怕着实要再改改了! 公子帆坦然道:“姑且说句不好听的实话,若不是因为古往今来,皇权下收敛百官之费都是有借无还、记录空头之帐,如今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然后苦笑着指指账目,“现在的官员,不识时务。这些悉数的账目加起来,抵不上将士们一日的军饷,长此以往,大炙怕是会沦为他族之奴!” 赤璇当然明白,对此却未言其他。公子帆所言,正是他所担心之处。祖宗的百年基业若是从此处毁于一旦,且不说千古罪人,就是死后,又怎么去面见先人、向先人交代!然,好在今日有公子帆把持,若今日无他,只怕是……命悬一线! 杨康看着,心里明白:“皇上,这帆公子的话也说了,事情呢也做了。虽说是皇上封了驸马的,但有时候没有一些实权是不行的。现如今,江山摇曳,百姓也是人人自危。若大炙再无人问津,这天下……” “朕知道。”赤璇喝回他的话,公子帆却是一惊,千万不要……“公子帆,朕知道你不愿意入仕,今日你也是有功之人,现在赐你一面金牌,在一定的程度上赋予皇权。这样,也不枉费你的功劳。” 公子帆看着他,却是一笑:“皇上当真不怕我控制朝政,施以圣行?” “如果你真的想,又有谁能拦得住你?”话语中,多少有几分的赞许。 “草民云帆,多谢皇恩。” 以公子帆的心意,这样的封赏再好不过,没必要让别人知道,也无需与人明争暗斗。这三年,心意的改变造就了他如今的气宇轩昂。与其与人争抢而丧失了性命,倒不如静待一生、碌碌无为。能有如今,不光是地域经历的差异,还有就是在行走江湖时的感悟。群起逐鹿,天下难安!也或许,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追求,最后到一生所求。就算是他再不愿意行走官场,但他还是苏航,走的再远,也不会消逝苏航的本心。 公子帆将一些计划经济的事务笔录纸上,然后又将自己所知道、查核的贪污官僚者名单上呈敬上。这些人,多位党羽、贵族,还有一些,乃是后宫佳丽们的亲属,关联二百三十余人。公子帆本来是想要让靖王殿下上呈这个折子的,确如今行事,为了大炙,他且提前如此了!公子帆如此做,才对得起苏航…… 的确没有想到如此多的贪官。赤璇立刻就下令逮捕这些名单上的人。公子帆没有说什么,杨康立刻就去了。 公子帆的奏折上标注了时间、地点和事件,如此这些人也无从抵赖。很快就有人伏法。何况,门外那些人中,也有被列入名单里的,这样的大清扫让污垢无处藏匿。 “静妃娘娘请皇上和殿下及公子帆前去用膳。” 公子帆听到公公的话,擦擦头上的汗珠,这话说的真累!彼此之间相互点头,起身前去。 第19章 里外兼顾 “先生今日可是立了头功的,小王敬先生一杯酒。”公子帆听闻,不禁失笑。这个誉王,什么时候都少不了他。 公子帆倒是没有说什么,毕竟他们是一条心,来回折腾倒是无妨。 “先生觉得现在怎么样?” 公子帆摇摇头,看着靖王道:“天下格局很不稳定。何况九幽的人渗透到京城的人很多。今天得到消息,九幽教近几天会包围皇都——逼宫。” 谈话间,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声音显然是向他们来的。 “不好了,有人包围了皇城,像是要逼宫啊!”公子帆听闻,不慌不忙的喝着茶。靖王没想到,公子帆预料到的现在已经来了。 “殿下何必在意那么多事情呢?何况还有六部官员在。他们都不着急,我们就更不需要着急了!”公子帆虽然是逗笑,但是从容不迫却更加显示出他的心意。 “是不是先生已经准备好了?” 公子帆一笑:“殿下知道这些还有必要吗?”靖王听到公子帆的话不由惊讶,公子帆的脸色依旧不变,“若殿下是想要命令城外的军队的话,估计时间已经晚了!” 靖王听闻,苦笑不得。虽然如此,但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何况要坐以待毙? 公子帆又开口道:“就算你要去部署,难道要让禁卫军去送死?” “先生这是什么话?” “人话。”公子帆看着他,一脸严肃。许久,摇摇头:“我已经安排了!”公子帆一脸苍白之感,靖王点点头。 公子帆只是不舒服,看着屋外,居然落雪了!为什么,他没有任何防备……他培养靖王,可是如今却是他一个人做了许多事情。他不甘心。靖王的强大,被深深的压制在了他的柔软或者是压抑的背后,他完全可以自己去处理好这些事情,而公子帆去提点他…… “皇上,大臣们在前殿等着您。”一个人来报,公子帆苦笑不得。不得已而为之! “皇上,不如在殿前设席位,边吃边聊。今日酒席的费用,从檀香宇里克扣。” 公子帆此意,撤大臣不作为之职。靖王不敢多说。赤璇点头:“杨康,吩咐御膳房备席。”公子帆没有想到赤璇居然丝毫没有反对之意,看着静妃娘娘却又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公子帆没有纠结于此,何况他的身份特殊至极。誉王不准备去,只是公子帆和靖王前去。 里外兼顾…… 入殿后,很不安定,公子帆倒是一笑。不过他们看到公子帆后,无疑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如今的局势,有他在无疑是天助。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公子帆他们的计划。 公子帆笑笑,不言。他是局外人,人自危,他能够做的,不过是谋士能够做的事情罢了。何况他现在参与的是国家大计,不是如何对付九幽教。 “皇上,御膳房的佳肴酒席已经准备好了,要不要现在上来?”杨康的话还未落,群臣纷纷议论。如今的关头,居然还有心思摆设酒席。 很快,酒席上设,大臣们看着赤璇忧心忡忡。若不是昏君,国家怎么会如此? “众爱卿有话要说?”赤璇看着他们,一脸笑意。 “皇上,如今内忧外患,甚至有人已经包围皇都。皇上您快要布置局面啊!” “皇上,您一代明君。千万不要栽了跟头。如今事关存亡,不得不慎重啊!” 公子帆见左相未言,心中倒是不少询问:“左相大人怎么不说话?” “皇上不惊,阁下不惊,靖王殿下也不惊。那么必然是已经下好了一盘棋,坐观全局。老夫,没什么可以说的和问的。同阁下一样,坐等便是。” 公子帆没有什么态度:“左相大人愿意看着,看着便是。不过,难免会让人抓住把柄。” “阁下何意?” “左相是百官之首。不表态,会作死!”公子帆悄然离去,到了侧面。公子帆的话暂时让左相一阵为难,就算是他知道公子帆有暗策,自己不顺水推舟也不能完成实行。 “皇上,事关天下大计。皇上三思而后行啊!” “天下如此,难免会易主。今日结果如何,请诸位爱卿听天由命吧!” 大臣们哗然,公子帆调笑靖王:“皇上如今玩弄大臣们的笑意盈盈。不比当初啊!” “父王也是经历过风雨了,如今之谋,怎样做达到目的,先生自然是清楚的。国难当头,这样才能辨别忠奸。” 公子帆对这个言论点点头,靖王所言的确如此。不过,敬王殿下和宇王殿下怎么还不到?这是公子帆最担心的,如果心中的算谋被看透,一切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尤其是敬王。 他们倒是吃的很香,宁做饱死鬼!一些大臣们寝食难安,看着赤璇心里咒骂昏君,有心人眉头紧皱,随时准备为自己开脱。 “皇上,午门失守。”一个人进来,公子帆看着满座,一脸笑意。 “皇上,臣愿意讨伐。” “臣愿意跟着一起去。” 零零星星、陆陆续续有人提议。公子帆一笑,看着苏素,皇上道:“苏殊?奈何?” “皇上重视,臣领命。” “皇上,微臣愿意与家父同去,希望皇上成全。”苏素起身道。 “愿意去就去吧!” “谢皇上。”二人离去,公子帆庆幸,起码苏素有一定的作用了!公子帆微微地,没有心思参与他们。心中的算意又开。 “皇上,如今已经很艰难了!我们是不是该……?” 公子帆苦笑,见左相道:“我大炙百年基业长青,怎么会让人践踏!” “左相大人息怒,只不过是如今的局势动荡。要泽披苍生啊!” 众人皆有此言,赤璇皇帝摇摇头。群臣如此,皆是为了国计,这个要从什么地方下手? 看公子帆依然不语,便让杨康去问他。公子帆微微说了什么,传过话去,赤璇皇帝明了。公子帆着实是“鬼才”。 公子帆看着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疏忽。不过要在他的掌控之内! 第20章 知晓旧事 “先生何以看待百姓之论?”靖王突然开口询问,让公子帆猝不及防。 略加思索后,公子帆缓缓言道:“后世之论,延及建立于和平之上,还是那句话。何况后人自有评论,前人再做过多也是徒劳。” 左相听闻,高论道:“公子之言,坐以待毙便是?” “左相曲解我意!我只是说:‘百姓所追求的安稳不过是一种动态的平静罢了!到达一定的时间,这江山难免会换姓改族。’” 靖王微愣,这句话,公子帆曾经也是如此告诉他。 公子帆这席话,不过是浓缩了这千百年来变化的规律——国明则存,国昏则亡!世事如此…… 大臣们被公子帆的话所震惊,他们纵观天下之变,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只不过,没有去想而已。如今,他们也是重新思考过了! “公子帆,你觉得大炙如何?” “大炙不该此时亡!”公子帆很随意的说着,突然一只暗箭飞来。 “叮”公子帆的酒杯多了一只箭羽。 在场的武官清楚的看到了公子帆的动作之快,而文官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差异,如此悬殊…… 公子帆未言什么,只是外面出现了一些宫中的侍卫保护。弩箭飞出,射杀闯入的偷袭者。 “敬王、宇王殿下驾到。” 公子帆苦笑不已,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不过来了也好。 “听闻敬王殿下近来身体不好,本来是想着提前去探视一下,但是如今又出现了这些事情,没有来得及。现在见殿下身体无恙甚是宽慰不少。但是还望敬王殿下恕罪!”公子帆的话虽然是给外人听,却是情真意切,普通人听闻,以为是手足之言。 “先生心思,小王明白。如今先生宽慰,我也舒服!” 公子帆没有接话,看到他们身后跟着苏氏父子。 “你二人可有事汇报?”赤璇问道。 “回皇上,午门外变乱已经平定,现在按照帆公子之意彻查京城。应该不日就能清除潜藏的余党。” 公子帆点点头,开口道:“你二人今日为功臣。但是由于有事未经推量,你们的奖赏恐怕要推后了!” 左相大人看着公子帆,不明白他倒底要干什么,总之,现在他掌握了朝局统帅。公子帆扫视全场,摇摇头: “看来,你们都不知道……”公子帆看着左相道:“左相大人,你可知如今边关形势?” “老夫不知。” “那好,我来告诉你。”公子帆义正言词道,“边关,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以及你的原配妻子和你们所生的儿女,被我们完全控制。大周的接壤十五城,已经在我的计划下沦陷。你,完颜宏,想要怎么保护大周的江山?” “公子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左相脸色憋得通红。 “哦?”公子帆一笑,“大义灭亲啊!”公子帆一笑,“那王献之呢!” “我们只是一些官属之交。” “那是自然。” “那你是何意?” 公子帆轻轻一笑,话锋一转:“不知各位还是否记得曾经我随靖王出阵边关回来如何复命?当时我还想为什么墨月会让我们轻易收复了燕王属地,不过我现在清楚了!” “你不会说是老夫泄密吧!” 公子帆笑笑:“左相大人何必过激呢?” “指桑骂槐!” 公子帆摇摇头,又道:“燕王临死时,与我单独说过王献之之事,还说我从来都是为了这个案子来的。我虽然如此,但是,有些过去的事情还要再提! “杨公公,是皇上的贴身侍奉,对于皇上耳边儿的风雨尽晓。过去,他也曾经询问过我此行目的。我说:‘保登基大业’,之所以选择殿下,并不是有多少的好处,而是他潜在的能力。甚至,我可以说,他的治国能力,远远在我之上,我只是一个门客。” 靖王微微一愣,没想到公子帆居然对自己的评价如此高,哪怕是在外面装作,但是,自己又有什么可以埋怨的呢? 公子帆又道:“王献之死前,上书皇上,将一部分奸佞倭寇的名字及案件情况呈上,结果呢,被左相大人半路截了下来。如今,我已经将这些全部告知皇上,结果如何?左相大人,你应该清楚。” “公子帆,你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公子帆冷笑,“不是在你书房的青花大瓷瓶里装着的嘛!左相大人难道不记得了?” 左相大惊失色,居然,他全部知晓……这个,只有他知道才是吧! “安德?可有此事?” “皇上,如今派人去查便知。若是云帆有半点差池,提首来见!” “杨康,安排下去。” “老奴明白!” 左相脸色毫无血色,的确,他被公子帆捉住了!但是他不甘心、为什么…… 公子帆定然不会理睬他,残害外公之人,就有他一个。何况他还是大周派到大炙的细作之一。如果借此可以清楚一部分大周派来的党羽,未来对靖王安稳天下有一定的好处。只是,不知道是否会如同他所设想的一样。公子帆陷入了沉默,大臣们也是议论纷纷,对公子帆褒贬不一。 赤璇在尊位上也是坐立不安,如果公子帆所言是真,那自己就是任用奸佞的昏君;如果事假,这样对靖王未来登基的形势十分不利。 “回禀皇上,老奴派遣的人回来复命,的确有这个折子。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那时王献之已经伏法斩于午门外了,上折子的人是苏航!” 赤璇微微一惊,公子帆却是从容不迫。立马言:“皇上,你是明君。只不过小人当道,蒙蔽了圣目。草民请求左相革职待办,重新授理王献之疑案,还王家后人一个清白!” “请皇上省察!”一些大臣纷纷表态。 “请父皇清察!”开口的是靖王和宇王。 赤璇看着他们,知道又要重新整顿一番了,不禁点点头。 “好,由靖王、宇王全权审理这件事情。公子帆,你来辅佐!” “谢皇上(父皇)恩允。” 第21章 子侄苏童 左相被革职投入大牢,事情的前后由靖王和宇王二人打理。公子帆自言不感兴趣,带着苏琪直接回归檀香宇。 “兄长,如今你真的不准备将自己的身份告诉静儿吗?她,等了你许多年……” 公子帆十分平静:“我知道如何去处理私情与天下大计。但是如今,左相虽拔,但是为外公翻案的路还很长。知道我身份的人越少越好!” 许久,公子帆又道:“我将这件事的功劳寄给靖王,这头等功,会立刻让他触摸到皇位的继承。皇上知道自己命近黄泉,而靖王这半年多来深合他意,何况王者风范尽显,如果皇上有主心,靖王登位之后,其他都好说……” 苏琪见他态度坚定诚恳,而自己也不是不识实务之人,心中知晓其意,也不再多说。 车架至,二人刚刚下车,就见有人来报:“阁主,里面有个孩子找您,说是来拜师。” “拜师?”公子帆不由地纳闷,脱下披风白袍,快步走进殿里。 因为公子帆提前预料到此步,让阁中、宇中人去寻找当年案件的细节,所以宇内并没有什么人。大殿中,一个孩童手持公子帆平日案上的书稿,公子帆微微皱眉,这些东西他从来不让别人轻易触碰,多数是自己或苏琪来收拾的。 不过他并未喝责,孩子听到公子帆的脚步声,收起书卷。公子帆看到他的面容,不禁一愣,怎么会……实在是太像了…… “您是公子帆先生?”小孩迟疑了一下。见公子帆点点头,用手背一抹眼睛,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他,哭噎道:“总算找到你了,这是家父绝笔,让我带给你。家父说,这事关朝局安危,也是因为如此,我们才招致朝廷剿灭。现如今,家父他……恐怕已经……”小孩哽咽着,没有往下说。 公子帆的呼吸一紧,连忙拆开信,见道: 航弟,三年未见,收到佳音甚喜。但命非吾愿,兄先行,三丈溪下静待弟美功,光宗耀祖!且今当朝相寇,不比昨日王氏清廉爱民,因其旧事,举兵伐我,以封喉溅血。今兄之后,童,年幼无依,寄叔家不便,故拖累航弟费心,以主导大事为国家栋梁!左相如今为你头等问题,成大业,先清理门户!兄相见先人,述今实事! 后面署名:兄,苏渝。 公子帆紧闭双目许久,然后让人入朝面圣。苏渝乃是苏氏宗苗,与苏航为本家兄弟,将门之后!只不过他依旧是武将,安守边关多年,当年十分受王献之夸赞。今日之伐,只怕他终究还是知道什么内幕,但是这封信已经写好已一月之久,恐怕他现在已经……身死人手了吧! 现在让人去虽晚,但是毕竟存在内幕,尤其和当年的案子有关,一切线索都不能够疏忽! “你是叫苏童对吧!”公子帆看着他,恍惚间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是。” 公子帆点点头,然后道:“我今日收你为徒。改日随我到檀香阁参加入阁仪式。不过,从今日起,你叫云童。为了你不被奸佞陷害,以后出行随我。” “师傅……” 公子帆无语:“怎么了?” “你文案上有个字写错了。那个‘安得’写成了‘安到’。” 公子帆听闻,不由咳了一声。这错字还有,只不过自己不注意……如今让一个小孩子点出来…… “你以后随时过来问我经文武学。今天我还有事,你先去玩。” 苏童一出门,遇见了苏琪,叫了声“姐姐”。公子帆连忙摇头,怎么把这码子事儿给忘了! 几天后,公子帆带着云童回到檀香阁,跟随的,还有王琳和苏琪。公子帆此回檀香阁,事情延伸俩件:其一是云童的入阁仪式,另外一个便是自己的加冠之礼。 这两个在檀香阁中看的特别重要,尤其是冠礼。公子帆现在身为檀香阁阁主,定然不能坏了规矩,何况还是入阁新人。假如他草草过事,光檀香阁那些阁老们就够他受的了! 公子帆入阁时,因为自己的身份被阁老们百般刁难,自己登上阁主之位何尝不是通过他们的考验。如今,成就一身功名,哪个不是自己用尽心意换来的。 阁内,见到公子帆,众人行礼。公子帆要回来,阁内人皆知。他此行,目的已经告诉阁老们,本来就不称心如意,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呢放过?但是,公子帆的挑衅让他们很抽搐。 公子帆的才略和计谋本来就凌驾于他们之上,何况还有前任阁主亲授,他们更加没有能力限制他。但他出阁参与皇权,有背离檀香阁规,他们怎么能坐视不管? “公子帆,你身为阁主,目无法度。参与朝政,何以不留?” 公子帆微微皱眉,却听闻云童道:“檀香阁做事,心系百姓民生。公子此行并未有所不妥。” “何以你黄口小儿插语。” 公子帆轻轻开口:“诸位之言的确有理。毕竟江湖与皇权不相统一,也怕因为我的缘故让江湖牵扯进来。不过,九幽教蠢蠢欲动,意在一统檀香,身为檀香阁掌门人,又怎么能坐视不管?而今皇权不稳,万一大炙国灭,那对我们,非常不利啊!”公子帆十分诚意地说道:“就算阁老们对我的身份不满,但是云帆的话又怎么不是处处为檀香阁基业着想?阁老们可要深思啊!” 公子帆将前后说尽,就算是有私心,但对檀香阁的现在未曾不是面面俱到?他们有怎么会非议! “但是,你要知道。收徒可不能如此,草率。” “那阁老们想要怎么样?”公子帆看着他们,没有什么表情。 “入阁有入阁的考试。现在,这个孩子没有摸到‘大和大利’的门槛,我们也不刁难于他。只要可以写一首诗就可以了!” 公子帆看向云童,只见云童道:“小子独立边关守,不知天下士苦愁。今日檀香阁中守,诸位命耀人间留。” 云童毕竟是大家贵族,这些还是可以的。 第22章 檀香双会 云童的诗出口成章,让众人惊讶万分。看着公子帆摇摇头,阁老们不由感叹。公子帆是的确没有教会他什么,这段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看书。 云童的才华,着实让阁老们有爱才之意,看着公子帆,便知阁老们已经准许。很快,典礼安排就吩咐了下去,他们在檀香阁候着。一个人教云童怎样搭话。这样的大典他们容不得半点差池。 许久,他们才进入大殿,此时里面聚集檀香阁两千弟子。公子帆收徒可是大事,他们怎么能不急着回来看一下,一睹云童的风采。 “公子帆,冠礼在即,有什么要对檀香弟子交代的?”问的,是一个长老。 “云帆入阁三年,无功无德、无过无失。今天为我冠礼,只求众我一心!”公子帆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涉及尘事,又什么公开的?” “天下兴亡,事关檀香阁利益存亡。云帆此行,虽有私心,却为阁宇!” 全场突然沉默,议论声全无。突然机括声响,地下穿出托盘,盛放金冠。金冠上正面雕有文饰,内里刻有檀香阁字样,公子帆知道这是阁主之冠。 “公子帆,大统将继承,还有什么话要说。” “愿天下共和!” 短短几字,却是铿锵有力。公子帆的心意,完美的浓缩在这五个字之中。看着公子帆,阁老们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震动,甚至是激动。也许是公子帆的言语感染了他们,也许是他们有了共鸣…… 公子帆迈向前列,面前的石壁打开,露出一丝光芒。云童看着,不由惊讶,这些又怎么是他曾见过的。 缓缓,石壁打开,里面陈列着排位,由高到低,大约三十座。 “云帆参见列祖列尊。”拜跪。 然后众弟子拜跪并齐呼:“参见先祖!” “云童,跪下!”公子帆头也不回地喝责道,云童跪下,公子帆又道:“檀香阁第四十四任阁主云帆,叩奏檀香阁先祖先尊。今欲收云童为入室弟子,今后信心教导,不日将振兴檀香阁,天下共识!” 云童微微一惊,连忙叩拜:“小子云童,愿随阁主潜心修习,振兴檀香阁,天下共识!” 公子帆回头看着他,默默点头。众人起身。檀香阁的阁老们表情抽搐,没想到公子帆居然直接请命先祖,把他们都架空了……然而他们又能怎样,不过是些长老而已,主权还是在公子帆手里,他们不可能逆道而行的! “行,受师礼!” 不知何时,公子帆手中多了一块玉玦,上面写着什么。不过是上古文字,苏童不认识而已! 公子帆一步步走近,苏童仍然跪于地上,旁室,已经有人准备好拜师礼所要用到的东西。 “云童,今日起,你便是我云帆的弟子。言行体现我檀香阁风尚。此后,愿你三思而后行,为阁、为师面增辉!” “弟子云童谨记!” 云童接过公子帆手中的玉佩,公子帆默许地点点头。公子帆从来都不经意这些,只要他认为可以便可以,别人怎么看那是别人的事。如同江湖上前任武林盟主萧枫所说:“天下豪爽之士莫过于我与云兄。”可见云帆本心。 只不过,公子帆如今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公子帆看着碑文,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叩首。一个阁老走来,拿起檀香阁冠。 “公子帆,贵为檀香阁阁主,切记勿要贪恋人间粉尘。行事顾及檀香阁的名誉,六尊的门面。你可知?” “小生记得。” 阁老点点头,没有多言,然后高喊:“阁主进冠!”公子帆表情依旧不变,很快,头发散落各处,有人为他打理。不久后,再次悄然束起,只不过头上多了一顶金冠。 “恭迎阁主上位!” 公子帆微微一笑,如今的他已经正式成为檀香阁阁主了。不过,他觉得也不过是加了冠而已。权力上依旧如此! 不过这还不算完,正式成为阁主之前,还要通过三项冠礼考核!这三项,分别是:色、欲、利。 这三项,考核时间是随机的,因此又会拖延他的行程。公子帆微微皱眉,心里的愁意自然不必多说。 “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里去啊!我还没有去见二爷爷呢!”云童嘟囔着,嘟着小嘴问公子帆,“若是见不到二爷爷,不但二奶奶家系的案子翻不了,家父也就白白死了!” 公子帆一惊,微微皱眉:“云童,你知道什么?”深邃地目光盯在他身上。 “童儿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二爷爷知道啊!家父说,只要见到二爷爷,告诉他‘知了、知了’就可以了。”云童目光的清澈,让公子帆不得不相信他。那既然父亲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呢?还是说…… 门突然开了,公子帆抬头,居然不知道云童何时去偏殿睡了。还好他没有闻到……两个女子进来的一刻,公子帆已经在屋外,右手拖着云童的身体。 其实早在半个时辰前,有人就熏起了迷魂香,只不过他的法力高深,没有为之所动罢了。公子帆一脸冷意,向山下离去。半山腰,阁老们已经在等候。 彼此相见,公子帆没有表情,着实让阁老们苦笑万分。公子帆的强大皆是因此,面对这样,他们无可奈何! “你们是什么意思?” “公子帆,你要知道,这是檀香阁的阁规。我们只不过是按照先人的意思办事!” 公子帆没有接话,而是道:“如果阁老们认为苏航没有统领檀香阁的能力,你们可以自己寻一个有实力、能力的人担任檀香阁阁主。我定然没有二话。”说着,手中多了一枚印章,“这个怎么定,你们随意便是!”公子帆身随即影离去。 阁老们苦笑,如今倒是让他捉住了!没想到……没想到!不过,这次公子帆真的是火了,他们能够感觉出来,都经历了这么多年了! 第23章 无谓无为 公子帆面对这个问题,心中已有思考过,敬王在场,也不妨把话挑明。 “赤璇皇帝喜欢家和,主要是不愿手足相残。但对于大炙来说,人人希望未来的君主是能够沉稳江山、统一天下的明君。所以我在郭外久居一年,观察王风所治,最终选择了靖王殿下。至于其他王爷,”公子帆看着敬王,顿了顿,“孤傲可不是明君所为!” “那对外的安置呢?” 公子帆微微抬头,看向云起:“必须先拿下九幽,才方可拿下大周,统一天下!”云起听闻,停滞一刻,笔入砚台。他明白,这一步迟早是要走的。 公子帆没有多言,云起起身:“我的文笔已录,还请各位评点!” 内侍挂起,中间写着: 天道酬勤,大炙国运。自辟天地百余年,先帝无不以勤为基,宽而遇民。而天地翻覆非罪之为,故以“无为”而自谓也。芸芸言过之句,历历在目,先民后君,天下稳固之利也;百姓爱而戴君,王室之固也。此亦全矣。君王之道,居事不可以自处,事后不可以自语,此乃明君所为,而非躁人之所为也。即“无谓”!上谦“无为”,下言“无谓”,为天下圣明之道,皇室盛名之举。 见罢,公子帆笑不语,对云起真是佩服。话不明着说,非要暗着来,不谈心意,反倒论天下大义。 虽然公子帆请他至此,但彼此没有太多过面,只是装作不熟。外人不知道,内里人不说,也便够了!至于文字内容,面前只能是他们自己琢磨,如何理解也是他们的事! 公子帆手中把玩着暖手的东西,笑颜春风。许久,才开口:“还是祭酒大人考虑的周到,非宫调格律,一改往日文风,让人无据可循,倒是避免了秋闱的迎合之作!” 云起听闻,轻轻用小指划过眉梢,对于公子帆的话表示赞同。其实他也没想这么多,不过是就题论题罢了,一篇题解而已!公子帆看着敬王,让人挂示:无为者无谓! 自大,真是……没有才能,不要多说话…… 云起轻轻抬起食指,又叩在案几上。公子帆没有评论,置于板上一些其他人的作品。谁谁的,评论很多,公子帆没有评价,只是浅笑,云起浏览数文,平庸无新意,也懒得再看了。 文人,敬王向来看不起,他们如何似乎与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想要的,无非是公子帆怎么处理王氏的案子。这才是他所关心的。 公子帆知道敬王的意思,他坐等他开口。靖王和公子帆私下已经有所讨论,其他的,不过是随机应变。或者说,自己不过是个陪衬而已。他的目标,乃是太子的位子,天下的昌盛…… “天寒时节,你们把门关上,免得阁主受了凉。他的病才好了几日,应需照应着些。”一个温婉的声音充斥着他们的耳膜,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便向他们走来,随之,门渐渐关上。 京城第一才女,这个称号在俊才丽人中间广为流传。苏府千金,曾经更是博得君子所求。如今虽已为公子帆之妻,但是他人见了依旧会多看上几分。苏琪的穿着打扮,已经从那种清新亮丽的小家碧玉转化为人妻贤淑的温逊典雅。在绝妙的衣着配上这娇美的容貌,别有一番风情。 苏琪走近公子帆,在一旁落座,勾起无数双嫉妒且火热的瞳目,就连苏素也不经意间有些醋意,不得不屏住呼吸,好让自己清醒一些。自己在瞎想些什么啊,那可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是,目光不经意又瞟向那边。 然而,全场能够沉稳得住的,一些是如同苏殊一样较为年长的,还有一些就是像云起、靖王一类“不食人间烟火”的。公子帆脸上露出些许笑意,对此却是毫不介怀。 “子曦(苏素的字),你有何见解?”青年才俊,公子帆一个也不会放过。 苏素的思绪被公子帆突如其来的一句打断,连忙收神,转而道:“家兄在时常言:无报国之志者无为,无经世之事者无谓。素乃初习事例,未敢言论,当今乃大炙之臣,生当报国,死得其所!” 苏殊在一旁,听闻后脸色浅变,眼神中光彩错杂,尽是繁杂的神色。公子帆的脸色也是浅浅一变,但外人轻易看不出来,食指轻轻敲着案几,云起看到不由沉默。这个动作他太熟悉不过,一到这个时候,速度越快,公子帆的心就波动的幅度越大。 但是,公子帆内心的纠结并非没有道理,毕竟他有着苏航的过去和云帆的现在。在内心,他仍然是苏航,但如今却是以云帆的身份回来的。这一点,知道他身份的人都很清楚。然而,知道他身份的人越多,他在这里泄露身份的可能性就越大,他推靖王上位的时间就要越短。他知道,如今内外的险情还有很多,若是此时败露……他不敢多想,抬头看向敬王。 他知道,自己本来是为王氏一族和“苏航”来寻求公道的,目的自然是惩治这些恶人,将他们绳之以法。可如今,却牵连了这么多本来没有预料到的事情当中。夺嫡宫斗、九幽教……继而又将复兴大炙国运抗在肩上。他,已经太多的脱离了公子帆的束缚。然而,他是云帆……同样也是苏航……他不得不这样做…… 公子帆的纠结,云起是十分清楚的。看着公子帆的表情,却是微微叹了口气。 不过,二人彼此没有交流,甚至眼神中没有丝毫交错。在外人看来,云起不过是公子帆请来吃饭的,随便撑个场面。但是,云起虽然表面上不起任何作用,暗地里却帮了他们大忙。 敬王不知道云起内阁大学士的身份,只知道他也是出自檀香阁,与公子帆向来没有什么交集。何况他不过是个国子监祭酒,如果他此时任用,也未尝不可。身份,自然是……大炙左相! 公子帆也有此意,不过没有表现。公子帆看着他,摇摇头看着徐子玉,徐子玉点点头,将文书交给云起,云起看毕,眼神放光……只不过,他们目前不要这样吧!毕竟有外人…… 第24章 突破线索 众人之间的谈论很少,公子帆和云起已经不怎么想看到他们这些所谓的文人墨客了。文章……实在是太烂了!靖王没有任何言论,只不过是来陪场的,基本上没他什么事。他该做的,他是会做的。 不过公子帆也还是有准备的,苏琪的古琴余韵是京城共识的,加上云婉儿的箫声,一切安好。佳时对美女,也是好的。起码别人是要的! “我说,先生可有雅兴除夕游御花园?”敬王抬头看向公子帆,“当然,这是父皇的意思。” 公子帆微微一笑,看着桌面:“云某不喜欢热闹,可能要扫皇上的兴致了。不过,礼节是不会缺少的。毕竟,这是君臣之礼,不当破坏民间习俗。” “先生真是顾及周全,这些都想到了。不知道先生需要什么?” 公子帆摇摇头,依旧微笑。敬王看着靖王,似乎靖王对这些丝毫不上心,也难怪,天下第一才子辅佐,又何须理会别人的话。 “报告各位王爷,大理寺请各位王爷前去审理‘左相’案件。”一个官职小将进来,乐声停了。苏琪看着公子帆,靖王依旧平静,喝着杯中的茶。 “怎么了?”誉王反倒是抢在众人面前询问了。 “回禀王爷,大理寺审理发现一些事情等待公子帆前去。各位亲王曾经要一同审讯太子殿下和‘左相’大人,因此命小的前来询问。” 公子帆心里知道这是赤璇的意思,不在回应,敬王淡淡道:“知道了,我们一会儿就到。” 檀香宇外,公子帆行礼恭送。 “先生不和我们一起去吗?”敬王掀开车帘问道。 “我去和不去基本上是一样的,现在还不是时候,到了适当的时间,我会到场的。” 敬王点点头,看着靖王等人的车驾冷笑一声,让马夫赶车离开。靖王走来,公子帆没有多言,他们之间不需要多说什么了。只不过誉王的嘴……,公子帆佩服! “誉王殿下,还希望三思而后言!”公子帆临走都不忘再叮嘱一次,“说错了话可是会惹人的。” “先生的话小王知道。希望先生尽早决断!” 公子帆点点头,望着车驾过去,之后便是宇王,宇王点点头,公子帆却不知这是何意,反倒是让他一头雾水了。宇王上车跟随他们前去,云起却是一笑:“公子还是下了套让他们往里钻。” “计谋不深套不着虎子。这你也是知道的,我们不需要知道对方完整的计划,只要一心就好。” “你怀疑他?” “我不怀疑,只是我的身份过于隐秘,但敬王已经有所察觉了。你觉得我下一步会怎么做?” “阁主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我现在的东西,有多少不是来源于你?” 公子帆轻轻摇头,看着园中的雪景发呆。他又该怎么做…… 两个时辰后,大理寺。 “不知道驸马在找什么?”大理寺寺丞看着公子帆不停翻阅着过去的文件,心里忐忑不安。 公子帆又拿出一卷,轻轻抹去上面的尘土,又吹了一口气。大理寺寺丞叹着气,原来他以为公子帆是来审问他们的,没想到却是翻旧典。万一过去的案子有什么遗漏,他也脱不了干系。 公子帆看着他:“怎么了,怕我阻挡了你的发财路?” “驸马爷,这些陈年旧账您何时翻得完?不如将此沉默了的好!” “沉默?”公子帆看着他,“那前相蒙冤呢?就这样过去?” “驸马爷,这些过去已经定了,死人还能再活?依我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那你过去了吗?”寺丞一脸茫然,公子帆又道,“怎么,不记得你丈人的事情了。” 寺丞微微一愣,然后就是惊讶。这些事情都是什么秘密的,他怎么会知道?何况,还是自己的私事。这件事知情人士可不多。 公子帆见他模样,不再搭理他了,翻阅自己的。外公的事情他必须替他们做主,毕竟这是王氏一族的根基大计。 赤璇给予他的太多了,甚至可以说这件事情,让他全部负责。这,也正是他来这里的计划之一。正因为他知道赤璇皇帝不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他才敢怎么做,有云帆这个保护,一切都是空壳。 “先生。”靖王进来,打破了公子帆的观察,“怎么先生来也不让人通知一声。” “没必要。我不过是来看看过去的案子,毕竟存在了太多的漏洞。”靖王点点头,“话说殿下你怎么到这里了?” 靖王微微一笑:“我是听说先生在这里翻阅,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公子帆翻开一本记录:“上面的笔迹是一个人写的,画押的也是一个人。而代表的却是两名见证者,奇怪的是,这两个人的名字没有记录,按照规定,见证人是需要登记名字和居住地的。这样的话,我的线索就断了!” “先生不想听听我们今天得到什么信息吗?” 公子帆没有打断:“但愿你们有我所没有了解到的。” “这本来就是一出戏。” 公子帆目光转向他:“什么意思?” “牺牲换家国。” 公子帆万万没想到,立马到了苏侯府。基本上,他是闯进去的,其他人拦不住,或者说是不敢拦。 “公子帆,出了什么事了?”苏殊听说公子帆到来,神色慌慌张张的就立马赶了过来。 “你是不是知道王献之案子的内幕?” “公子帆,你是什么意思?” “知了,知了。” 苏殊听到这个词,十分惊奇:“你怎么知道这个?”这是他们这几个人的秘密,公子帆,又怎么会知晓? “看来你真的知道。”公子帆看着他,一脸的不解,“你为什么不去澄清,让你的儿子为此背负恶名,甚至、甚至是命丧……天涯!” 苏殊痛苦的闭上眼睛呻吟:“这一切,都是我错了。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本来以为我们能够掌控,但是却脱离了我们所能涉及到的范围,是我错了,我们错了!” 第25章 爱藏于心 公子帆沉默了许久,向靖王询问道:“陛下还有多少时日?” “太医说,少则两个月,多则一年。毕竟父皇年纪大了,再加上那日用气过度……太医说,支撑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了。”靖王的这番话让公子帆苦笑不已,倒是靖王本人不掺杂着任何情感。如今的他,与公子帆合作半年之后,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冷静,生存之道、处事之根本,跟随公子帆夺嫡日久,这些世态,他还是懂得的。 “慕城,你随我即刻入宫面见皇上,探讨未来的局势。而且,如今规划还需陛下来分解。” 靖王和慕城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捉摸不透公子帆的意图,但是事情的紧急他们还是从心底可以感觉到的那种刻不容缓!这两个月,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 不久后,皇宫之中。所有的嫔妃、皇嗣、大臣都在后面侯着,随时等待赤璇的传令调遣。不过,敬王已经被禁足府中没有到来之外,朝中没有什么人没来了! 见到靖王,彼此行礼,对于公子帆,就相对随意了。靖王随后向公子帆表态:“父皇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因此召集所有的人来此安排后事,已保证国家大计!” 公子帆点点头,他明白赤璇的心意。他知道,靖王殿下的皇位基本上已经是定下来了,不过,公子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皇后还在,万一……公子帆不敢想了。皇后之所以能够成为皇后,那些手段当然少不了。如今赤璇皇帝的身子又成为了这样,未来的路!而且敬王只是禁足了,这些万一,还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但是他却不能让这些再发生了。苏航已经做过了一次……他不能再做第二次了! 至门口,却见静儿从旁侧的小门进来,再次相见,却是无言。公子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然后转身进去。 杨康微微一笑,没有说明,看来有苗头! 靖王实在不方便进去,所以只能二人一起去了。静儿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房间里,光色昏暗,甚至有几分阴冷。公子帆大致判断,这里地处皇宫南后方,南门应该就在这个院子里,因此南面就应该靠着南墙。 然而,公子帆不免生出疑问,为何要求得这样的地方来做这样的事?如此偏冷之地又暗喻着什么? “儿臣参见父皇!”二人齐齐行礼,而且皆用“儿臣”冠名,不谋而合!静儿不经意俏脸一红,公子帆搀扶她时却是一阵娇羞。 公子帆浅浅一笑,赤璇却哈哈大笑起来。赤璇挣扎着想要起身,公子帆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扶他起来:“皇上想要我来,从靖王殿下的语气中就可以感觉得出来。皇上龙体不佳,云帆也从此可以猜测皇上的心意。至于事情该然后办,还要请陛下明示。”说着,公子帆看了静儿一眼。公子帆不再多言,刚刚在扶赤璇的一刻,他就明白皇上已经患上了恶疾,也可以说是不治之症! 两个月,对于太医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们只能达到这个地步。 “云帆、静儿,你们两个到我的身边来。”二人听此,赶紧靠了过去,“静儿,父皇知道你对航儿的感情极深,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害死他的人,你也知道,九幽教!没办法啊,父皇只能是保国舍家,维持这个状态!”说着,喉结动了一下,有些梗咽,“我居然连个侄儿也保护不了。”公子帆看着他,神色微微一变,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是硬生生地将那些话咽了下去。他知道,如今已经到了这里,无法回头。一旦自己不小心漏了身份,之后的,他不敢想象……毕竟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疏忽,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孩儿知道。父皇,你下旨吧!”静儿这次没有推脱。 “既然你们两个人都来了,也该给朕个明意了吧?”赤璇转而笑着,但只是压制着那样的情感去向二人问话。 静儿开口道:“明日是正月十六,适宜婚嫁年,对于我来说,我会很快从我的记忆里抹刷苏哥哥的记忆。”然后看着公子帆道,“驸马知晓静儿心意,固然没有急性,静儿向驸马赔罪。还希望驸马还我一个心意,陪我去宫外走走。” 公子帆点点头。赤璇看着两人,表情微微舒展开。然后让两人先去,他无论如何,明日要参加女儿婚礼。如今,最后的时候,他不再是大炙的皇上,而是一个父亲。他在最后,需要再为一次父亲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前一片水雾。许久静妃进来,服侍他喝了汤药,然后开口问道:“皇上真的应允了这门婚事?” “朕的召书都散发天下半年之久,这君子一言,何况还是皇帝。我能够收回成命吗?” 静妃没有再说什么,心里还是十分紧张,希望他不要让一切毁在了这里。 公子帆回到檀香宇,携着静儿,一进门便见到了苏琪。苏琪微微一愣,随即一笑:“妹妹来了!”静儿听着,脸不由一红,这,话里有话! 公子帆避免尴尬,想要先行一步,却听到苏琪的声音:“靖王殿下来了,你现在过去看看吧!” 公子帆没有应声,他知道该怎么回复靖王,毕竟这个时候来,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他们出来的时候,听到杨康说他们已经先离开了,朝堂的事情繁多,而大臣们都在这里,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公子帆心里有底了,靖王是在怀疑自己的情感。 公子帆想到这里,脸上勾勒起一丝笑容,推开门笑道:“兄长难不成觉得云帆有什么情况?” 靖王默默地没有言语什么,公子帆道:“最起码陛下的身子骨还可以,加上慕城的医术是相当了得。几年的话,应该没问题。至于布防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靖王听到,微微舒了口气。听了公子帆的话,还是好受些了! “你们明天真的要成亲?” 第26章 除夕事发 雪下了多日,公子帆也停歇了多天。静儿到了,公子帆没有什么回应,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雪花飘落。风起时,将上面的浮雪吹起,好似满天大雪一般。不过公子帆的闲情,对应着内心深处无穷无尽的计算。 心中算谋,几日看透……何况,他也不能说透。 “阁主,公主殿下已经三请了,阁主真的不准备过去看看吗?”对于管家的提醒,公子帆不说话。 除夕夜,京城。 公子帆约苏琪出去走走,这个时候在家难免有人搞绕。苏琪也不是不知道,三十晚上曾经的苏侯府也经常有人来访。她是女眷,只能回避。不过,这也是她第一次在年三十晚上在外面看着京城百态。 “兄长,你以前来过吗?” 公子帆微笑点点头:“我在辅佐靖王殿下之前,在京城里观察了王风动向。这样的景色,我倒是无意间发现了不少。” “看来兄长还是不应该在苏侯府呆下去,否则就会错过这样的景色。”公子帆听闻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兄长笑什么?” “如果可以重来,我不会那么傻。逃跑,才会让人借机行事。”公子帆目光一寒,犹如万箭穿心。 苏琪知道公子帆一定受了不少苦,否则也不会将这件事看得这么重。苏琪明显发现公子帆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许久,公子帆才挤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兄长,你没有错。错的,是人和事,以及每个人的观念不同。” 公子帆毫无表情的回应:“谢谢。” 远处,云起一直跟着。看到公子帆这个状态,暗暗点头。 公子帆和苏琪上了一家茶楼,位置临街。公子帆笑道:“在江湖中,即将下手的人位置临街。而有事的人,从这个位置一直延伸至最里面。” “江湖的规矩还是和情况挂钩的啊!”苏琪立马反应过来。 公子帆点点头,不在说什么。只愿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哪怕是那个文弱书生气的苏航…… “兄长,你觉得现在我们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应对敬王?所有的人中间,他是最难对付的那个人。” 公子帆摇摇头:“他可以到达他现在所有的位置,一定有幕僚人士。”公子帆看着天上的爆竹微微一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将他抓出来。” 二人对月喝茶,突然听到街道上分外嘈杂。公子帆随手放杯,从二楼上飞下。 “出什么事了?”公子帆手中,是一块军令。 “大人,京城里有刺客,若不是靖王殿下,这些刺客就入宫了。” “靖王此刻何处?” “在追击刺客。” 公子帆身影一转而逝,苏琪才刚刚从二楼下来。苏琪很快就打听到出了什么事,随即入宫求援。话说公子帆追击凶手,速度就要比他们快很多。几日在万千屋顶上起起落落,公子帆又不时的躲避刺客的飞刃。 很快,京城的街道上布满了官兵,公子帆微微舒了一口气。只要有人帮忙,他就不需要再多其他心思,分心去顾及其他的。 公子帆见刺客仍然逃离着,断定一定是在京城里有集聚点,于是仍然跟着。靖王在下面,看到他们微微一愣,立马上追。靖王虽然武艺超群,但是轻功却不怎么样,这种追逐战虽然不落套,却很吃力。 “叮”,一枚暗器打在瓦片上,两个人对峙。靖王很快赶上了,公子帆却是十分惊讶。 “殿下怎么来了?”公子帆盯着刺客,防备他的动作。 靖王将一把剑给他扔过去:“帮忙。” “那就……联手玩一玩?”公子帆拿着剑,“其实我觉得你们应该全城戒备。毕竟这不是小事。” 靖王愣了,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聊天,现在面前可是敌人,不是同伙。公子帆当然知道,不过对他,不过是无所谓的。就是抓住了,也是要放了的。 “我觉得,你最好是束手就擒。伤到你就不好了,姑娘!” 对方微微一愣,然后转身欲逃被靖王提前下手了。反手一扣正好扫过她脸颊,勾下面布。下一刻,公子帆就愣了,随即而来的云起也是一惊,转至暗处。 怎么会是她? 不过,云起还是有了结果,一支暗器飞去三人躲开,下一刻,女子身影不见。公子帆看着手中的标,回顾四方无果。 后宫之中,宴会依然开始,只不过经过小小的闹腾谁也看下去了。皇上忧心忡忡,一旁的皇后只能代替他询问亲友。 赤璇叫来了杨康询问,杨康也不知道。靖王到来,身后是巡捕房的人:“回禀父皇,儿臣带领巡捕房和禁卫军彻查京城,发现逮捕敌寇一百三十三人,其中一人脱逃还在逮捕。只不过……可能性很小。”后面这句话,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什么情况?” “在逃人是墨月。” 全场哗然,墨月,他们何尝不知道。九幽教教主,大周国师,在此前与靖王和公子帆对峙不下。这些就已经说明她的能力不小,如今又是这样……真的是…… “你当朕是傻子吗?啊?”赤璇突然间发了脾气,“朕来这里前还看了北关的奏折,说墨月亲征,怎么到了你这里反而来了我大炙皇都?” “什么?”靖王一时乱了方寸,怎么可能?自己不会看错! “陛下,左相大人求见。” 很快,云起就赶了来:“微臣云起参见皇上。” “不必多礼,没有外人。” “敢问皇上,是不是因为墨月何处而发愁?”云起微微一笑。 “你怎么知道?” “因为刚刚我们都看到了错觉。” “左相大人难道也在场?” 云起没有回应,只是问道:“那个女子是不是和墨月基本上一模一样的?”靖王点头肯定。 “看来九幽教的大人物来了许久了!”云起惊叹,“公子帆现在在什么地方?” “先生?很早以前就离开了。”靖王回应。云起倒吸一口气。 “看来,我们需要联手了!否则不日京城就会被攻破!” 第27章 云起之计 “联手?”此时此刻,敬王一脸迷茫,“联什么手?” “殿下,你见过墨月吗?换着说,你知道她的谋略和计谋吗?相比之下,谁更加了解她?”云起的话语逼向他。 “按照你的意思,那我们在这儿就没什么用,什么好处都他们占了便宜?那要我们有什么用?” “殿下,识时务者为俊杰!都到了什么时候了,还要争功夺位!我就不明白了。”云起的情绪一反常态,显得有几分沉不住气,没有了往日的沉稳。然后向赤璇言道:“经过臣的探子来报,入京城者乃是大周国师墨月之妹而且已经入京多年。只不过不为人所识,故可以至今为止不为人所查。而且,依照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找到她也是一大困难!所以臣故请皇上可以与公子帆联手,永绝后患!” 赤璇刚刚明白了云起的一些意思,就是断自己的优柔寡断的念想。不过自己也没说不能,如此中立便可。 “联合公子帆,未必是件好事,朕是知道的。不过,这墨月的姊妹入京城多年,想必整个京城内外的军事布防都已经了如指掌了!而且公子帆如今是靖王手下的幕僚,朕也不能越级管理!至于你们下面准备怎么做,布防怎么规划,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布置好了,给通知一句话,也让朕再安安心。” 赤璇的中立,让云起和靖王暗暗舒了一口气。看着敬王的一脸沉郁,也暗暗捏了一把汗。 皇后的笑容随之僵在脸上,心里十分苦楚,但这份苦楚又该向谁去说?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独享了!皇上想要偏袒靖王,只要用心的人都能够听出来,如今这个后来居上的靖王……皇后目光寒冷,射向靖王和他的母妃——静妃。那么多年的忍气吞声,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我会让你们母子两个碎尸万段。 靖王余光扫到了皇后眼底的寒气,神色微微舒展。后宫之主,一个妇道人家,在朝堂上又能怎么样?武后风姿? 突然,敬王的声音响起:“儿臣请求北上攻打大周皇族,一年,儿臣一定拿下大周江山。” 下面的人们议论纷纷,这可是不要命的节奏。靖王立马回应:“兄长,这可不是儿戏。大周国力强大,就是我大炙举国上下消灭大周,也是举步维艰!”然后看着云起,“左相大人的话也确实在理,先抛开公子帆为我谋臣,光是这句话,就印证了古人‘攘外必先安内’之论。就算公子帆不是我的谋臣,左相大人一席话,我也要思量三分。”然后又叹了口气,“兄长,如今敌情也是迫在眉睫,若是你走了,城防怎么办?” 敬王冷哼了一声:“你如今是京城内外的大统领,如何城防还用我教你不成?” 靖王微微一愣,赤璇道:“你们俩人能不能安静的让朕过个年?今天倒是听不见那些大臣们在朕耳边叨叨了,反而你们两个又是……,明争理,暗斗心。你们当朕是看不出来吗?” 靖王立马跪下道:“儿臣有错,还请父皇责罚。” 赤璇心里微微有一丝宽慰,将要让他起来,却听到敬王喃喃:“黄鼠狼给鸡拜年。”顿时火气又上来:“敬王!你越来越放肆了。” 突然赤璇左手拂至胸口,一脸苍白,无力道:“朕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东西!” 皇后连忙搀扶住赤璇:“皇上,气大伤身啊!”然后转向敬王呵斥道,“还不退下!” “若是父皇不想见儿臣,就请儿臣贬至北方戍守,无召永不得回京。” “你,你,你……孽障。你,快滚,滚,滚,滚,……快滚。”突然头部发麻,眼前一黑闭过气去。 檀香宇。公子帆听闻这个消息,叹了口气,却也无可奈何。敬王就是这个脾气,做事不考虑后果,这也是公子帆之所以不选择辅佐他的原因。如今他和皇上的关系这样,也不知如何是好!而且敬王如果真的戍守了北疆,以他的性情无疑是大炙的又一灾难。现在事情已经够多了,他不是纯粹在添乱嘛。 慕城看着他:“如果是你,你会让他去哪个地方?” 公子帆看着一旁的地图,轻轻摇摇头。 “你觉得永州呢?他曾经为王,应该也熟悉那里的事物。” 公子帆又是轻轻摇头:“那里虽然地方偏僻,不在主道。但是那里有他曾经的驻军。他到了那里不好控制,虽然四周都是大炙的土地,但是他有坐拥一处为王的能力。如此倒不如让他去檀香山那边,命为巡抚。” “可是若他针对我们,檀香阁无法,那样反而得不偿失了!不妥、不妥。”慕城看着他,立刻否决。 “那蜀地如何?”靖王通过密道而来,在门口听闻二人谈话以有一段时间了。继而又道:“闽南侯为我兄弟,异性齐王,蜀地为我封地,如今我在朝廷,那边也难以控制。不如让他去帮我管理,随便看看边关的艰苦。” “殿下,让他去?那你的人怎么办?”慕城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靖王微微一笑:“蜀地的军队不由封王统领,却由他们负责封王的安全。这些你不必担心。”然后看着公子帆,“先生觉得怎么样?” 公子帆点点头,然后转言道:“殿下来,定然有要事来商量。说吧?看看我需要什么准备?” 靖王想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怎么了?” “父皇醒后,让我来询问先生,何时可以迎娶静儿。”靖王顿了一下,眼中神色复杂,“太医说,父皇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他想亲自把静儿交到你手里。在所有的皇嗣中,父皇唯最宠爱静儿……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待静儿。” 公子帆一笑,笑容中却是万分凄凉。在静儿心中,又有谁能取代苏航在她心中的地位?纵使如今的公子帆有江湖千秋可为国之左相的能力,却又怎么能凭此来渡得美人“情”字关! 第28章 我答应你 公子帆沉默了许久,向靖王询问道:“陛下还有多少时日?” “太医说,少则两个月,多则一年。毕竟父皇年纪大了,再加上那日用气过度……太医说,支撑这么久已经算是奇迹了。”靖王的这番话让公子帆苦笑不已,倒是靖王本人不掺杂着任何情感。如今的他,与公子帆合作半年之后,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冷静,生存之道、处事之根本,跟随公子帆夺嫡日久,这些世态,他还是懂得的。 “慕城,你随我即刻入宫面见皇上,探讨未来的局势。而且,如今规划还需陛下来分解。” 靖王和慕城面面相觑,虽然他们捉摸不透公子帆的意图,但是事情的紧急他们还是从心底可以感觉到的那种刻不容缓!这两个月,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珍贵了! 不久后,皇宫之中。所有的嫔妃、皇嗣、大臣都在后面侯着,随时等待赤璇的传令调遣。不过,敬王已经被禁足府中没有到来之外,朝中没有什么人没来了! 见到靖王,彼此行礼,对于公子帆,就相对随意了。靖王随后向公子帆表态:“父皇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因此召集所有的人来此安排后事,已保证国家大计!” 公子帆点点头,他明白赤璇的心意。他知道,靖王殿下的皇位基本上已经是定下来了,不过,公子帆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皇后还在,万一……公子帆不敢想了。皇后之所以能够成为皇后,那些手段当然少不了。如今赤璇皇帝的身子又成为了这样,未来的路!而且敬王只是禁足了,这些万一,还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但是他却不能让这些再发生了。苏航已经做过了一次……他不能再做第二次了! 至门口,却见静儿从旁侧的小门进来,再次相见,却是无言。公子帆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然后转身进去。 杨康微微一笑,没有说明,看来有苗头! 靖王实在不方便进去,所以只能二人一起去了。静儿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房间里,光色昏暗,甚至有几分阴冷。公子帆大致判断,这里地处皇宫南后方,南门应该就在这个院子里,因此南面就应该靠着南墙。 然而,公子帆不免生出疑问,为何要求得这样的地方来做这样的事?如此偏冷之地又暗喻着什么? “儿臣参见父皇!”二人齐齐行礼,而且皆用“儿臣”冠名,不谋而合!静儿不经意俏脸一红,公子帆搀扶她时却是一阵娇羞。 公子帆浅浅一笑,赤璇却哈哈大笑起来。赤璇挣扎着想要起身,公子帆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扶他起来:“皇上想要我来,从靖王殿下的语气中就可以感觉得出来。皇上龙体不佳,云帆也从此可以猜测皇上的心意。至于事情该然后办,还要请陛下明示。”说着,公子帆看了静儿一眼。公子帆不再多言,刚刚在扶赤璇的一刻,他就明白皇上已经患上了恶疾,也可以说是不治之症! 两个月,对于太医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在他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们只能达到这个地步。 “云帆、静儿,你们两个到我的身边来。”二人听此,赶紧靠了过去,“静儿,父皇知道你对航儿的感情极深,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害死他的人,你也知道,九幽教!没办法啊,父皇只能是保国舍家,维持这个状态!”说着,喉结动了一下,有些梗咽,“我居然连个侄儿也保护不了。”公子帆看着他,神色微微一变,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是硬生生地将那些话咽了下去。他知道,如今已经到了这里,无法回头。一旦自己不小心漏了身份,之后的,他不敢想象……毕竟他不会在这个时候疏忽,现在不会,未来也不会。 “孩儿知道。父皇,你下旨吧!”静儿这次没有推脱。 “既然你们两个人都来了,也该给朕个明意了吧?”赤璇转而笑着,但只是压制着那样的情感去向二人问话。 静儿开口道:“明日是正月十六,适宜婚嫁年,对于我来说,我会很快从我的记忆里抹刷苏哥哥的记忆。”然后看着公子帆道,“驸马知晓静儿心意,固然没有急性,静儿向驸马赔罪。还希望驸马还我一个心意,陪我去宫外走走。” 公子帆点点头。赤璇看着两人,表情微微舒展开。然后让两人先去,他无论如何,明日要参加女儿婚礼。如今,最后的时候,他不再是大炙的皇上,而是一个父亲。他在最后,需要再为一次父亲了!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眼前一片水雾。许久静妃进来,服侍他喝了汤药,然后开口问道:“皇上真的应允了这门婚事?” “朕的召书都散发天下半年之久,这君子一言,何况还是皇帝。我能够收回成命吗?” 静妃没有再说什么,心里还是十分紧张,希望他不要让一切毁在了这里。 公子帆回到檀香宇,携着静儿,一进门便见到了苏琪。苏琪微微一愣,随即一笑:“妹妹来了!”静儿听着,脸不由一红,这,话里有话! 公子帆避免尴尬,想要先行一步,却听到苏琪的声音:“靖王殿下来了,你现在过去看看吧!” 公子帆没有应声,他知道该怎么回复靖王,毕竟这个时候来,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他们出来的时候,听到杨康说他们已经先离开了,朝堂的事情繁多,而大臣们都在这里,怕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公子帆心里有底了,靖王是在怀疑自己的情感。 公子帆想到这里,脸上勾勒起一丝笑容,推开门笑道:“兄长难不成觉得云帆有什么情况?” 靖王默默地没有言语什么,公子帆道:“最起码陛下的身子骨还可以,加上慕城的医术是相当了得。几年的话,应该没问题。至于布防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靖王听到,微微舒了口气。听了公子帆的话,还是好受些了! “你们明天真的要成亲?” 第29章 元宵佳节 “云帆,朕问你,这郎中和太医下药治病有什么不一样?” “医学是人的身体实践或经验的估计,中间变化的阴阳,五行思想的影响,在医学体系中都是前列,虽认为人是气、形、神的统一体,人与自身也是一个统一,个别与平衡的基体观念。因此,没有太医那么细致的划分,不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甚至还有可能‘头痛医脚、脚痛医头’。中医还有‘同病弄治,异瑞同治’之说,同一病症的人可能采用不同的药方,而有时不同的病这却会用相同的药方,这种个体化的辩证德治,是江湖郎中的神奇特色,在传统救治那里我们往往看不到什么稀奇的,有时也不让我们去进行各种检查,他们通过望、闲、问、切四种诊察疾病的方法,综合分析,归纳益型。具体治疗时,中医灵活使用中药、针炎、推拿、按摩、拔罐、气功、食疗学多种手段,最练使人休达到阴阳调和而康复。”公子帆看着皇上微微一笑,没想到这君主还对医学有这么大的兴趣。 然后又道:“皇上问我的问题呢,只不过郎中在江湖救急,治病救人;太医院的太医虽然是从江湖上选拔出来的,如今也是把把脉而已,对于皇上的病情把握的已经没有当年在江湖闯荡上那么清楚了。因此对于皇上身体情况没有度量,只能是大约性的把握一个度罢了!” ”赤璇听闻言之有理,不觉得点点头。如今的朝局就是如此,若是没有旁观者,他这个皇帝也难免糊涂!治人救病和安民治国虽然不同,其实这些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公子帆没有说什么,而是在堂前泡茶,突然说道:“现在的茶俗以大众化为主流,茶馆茶客盈门,就完全可以来说明这一点;而文人雅士在饮茶上乃有讲究。历来的研究的前人饮茶著述中,他们试图教给人们一种优雅的饮茶方式;即茶舍要雅致,茶叶需上品,入茶之水最好是甘洲的泉水;主宾身份情趣要相宜,或有诗文唱和、书画助兴;或会心赏鉴;切忌主宾不解茶道和饮茶时佐以荤食;茶舍布置混乱,茶具粗劣,也是犯忌之事。”这是他曾经看到的,随口就来。不过,他们不知道公子帆这是什么意思,前后没有因果关系。 倒出了一杯,誉王正要喝,公子帆一笑:“殿下别急啊,这功夫茶还欠些功夫呢!” “这……”誉王明显的一愣,他从来都是拿起来就喝,怎么会知道有这么多的规矩。 公子帆“呵呵”一笑:“这功夫茶起源于宋代,在广东潮汕一带最为盛行。品功夫茶是潮汕地区最盛行的风俗之一,可以说,有潮汕人的地方就有功夫茶的影子。功夫茶采用的是乌龙茶叶,如铁观音、水仙和风凰茶。乌龙茶介乎红、绿茶之间,为半发酵茶,只有这类茶才能冲出功夫茶所要求的色香味。功夫茶和其他茶的喝的方法有别,在于茶具。功夫茶所用的工具基本上都是的能。一会简单的茶具一般要包括一盖碗、三茶杯、一茶盘、一茶池、一堂、一锅、一炉。之所以叫功夫茶,是因为这种泡茶的方式极为讲究。它冲泡的步骤很容易学,但是易学难懂,说它是一门艺术并不为过。”然后看着誉王目瞪口呆的表情摇摇头,“就是殿下曾经喝到过,怕是已经经过了下人们的几道工序了!” 靖王看着他手中的动作娴熟,落杯次序井然有序在案几上敲击出富有乐感的曲调。他们心中苦笑,可真是孤陋寡闻了!若不是公子帆提到,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知道茶道中有这么多的玄机。 许久,第三壶一开,桌上随即多了三杯茶水。公子帆道:“陛下现在的身体不适宜喝茶,所以我另外备了些其他的东西。”靖王和誉王各自拿了一杯,誉王还对赤璇笑笑:“父皇,儿臣先为父皇试试是否合口,改日我向云帆学习泡茶的方法后亲自为父皇泡茶。”众人听闻哈哈大笑,这个誉王,喝茶都不忘了推个顺水人情。 不过听了公子帆的话,他们父子三个多少有些明白了公子帆话中的意思,无非是打好基础,功到自然成!没有功夫是不行的,就像这功夫茶一样。 许久,晚宴开始,皇上从靖王的通道离开到了靖王府上。这些事情相互都瞒着,备好车驾潜送赤璇回宫。靖王则大摇大摆的乘车来了檀香宇,这样一来也便齐全了。 不过,这些还是被敬王的探子看在眼里,立马回去禀报。如今敬王被禁足府中,多少少了他的心思。不过赤璇出宫还是让他微微一愣,皇上看来是病的不轻啊!否则,也不会出怎么一个点子。这个时候,他也该走动走动了。 “挑选上礼品,给驸马大人送去!” 檀香宇,公子帆收到敬王的祝福,脸上蒙了一层霜。这敬王殿下是要闹哪样?不过还是谢了礼,给了小斯们赏钱,敬王看来是要复出了! 公子帆正想着,却见靖王走来:“怎么了?” “敬王殿下送来了礼品……我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难道不是还在你的范围内掌握的吗?以假乱真,真真假假何必当真?”听着靖王的话,公子帆才微微舒了口气,目前也只能是这么想了! 晚上一些听到赐婚消息的大臣赶来祝贺,公子帆忙碌了一晚等基本上人走完了才回到房间,此时静儿蒙着红盖头等待着公子帆掀起。 这些礼仪,公子帆微微注意了一下,还是很随意。很快,公子帆就将静儿压在身下,轻轻解开她的衣领。静儿闭上眼睛,心里五味杂陈,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着。过了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 窗外微风刚刚浮起,红烛微微颤动,突然静儿眉头一紧,公子帆停止了动作,明白了什么。随即起身。 静儿感觉身上一轻,睁开眉目看去,公子帆正抱起一席被褥向门口走去。见静儿看着他,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随即关上门扉。 第30章 江湖旧友 公子帆虽然不知道是谁请他,但是有必要去走一趟。随即道:“小二,带路!” 一行人赶了过去,见有一个白袍公子在那里猜着灯谜,丝毫从容不迫。公子帆微微一笑,原来是江湖旧友啊! 公子帆并不急着去叙旧,而是看着他一个个的猜破灯谜。他知道对方已经看见他了,所以根本不急着。 静儿和苏琪在一旁,不知道公子帆是何意,故人来了,难道不需要上前迎接吗?但是她们没有去问,既然他这样做,一定有这样做的道理。如何如何,那都是他的意思,他的朋友,作为别人,不能说什么。何况他们从小的家教就是看而不问! 公子帆在一旁,见有人写对子,公子帆就拿起笔来了一首: 残粉馀香尚依旧, 临别赠言朋友事。 回期须及来春事, 空林欲访庞居士。 白袍男子轻轻挑眉,一眼看出了诗中的“旧友来访”四个字。然后要来了一份墨宝写道: 双燕营巢始西别, 东风寒似夜来些。 可惜今宵无皓月, 布帆无恙挂秋风。 里面隐藏着“别来无恙”四字。公子帆看到后微微一笑,这些文字游戏对他们都是解压的方式!虽然他不知道萧枫来京城到底来京城干什么,但是旧友来访,应该去询问询问,只不过人家两个人想玩,那么自己作为东道主,应该来陪陪了。随即又赋诗一首: 王母初自昆仑来, 莫厌频频上此台。 方丈蓬壶何处在, 明朝有意抱琴来。 萧枫倒是一笑,这个公子帆如今却有了闲情雅致,写诗典故倒是不少用。随即下笔: 檀香秋阁帆公子,大炙驸马公子帆。 公子帆看到,微微一愣,然后摇摇头添上两句: 唯是玉宗少宗主,江湖哪位不识君? 这两句话直接点明了他的身份,不过萧枫也是如此。于是万人齐齐整整地拜见他们,公子帆摇摇头,本来是不想这样的,这个萧枫真是…… 对于萧枫,乃是江湖大教玉宗的少宗主,曾经玉宗一度被认为是魔教,因此他也是吃了不少苦。好在他没有认输,才一步步将玉宗正名。 不过,普通的良家百姓当然不知道了,他们知道的,无非就是些大宗大派,就像昆仑派、五岳派、少林、武当……这些,甚至是连现在的武林盟主所在的舒宗府都不一定知道。 公子帆让他们起来,随即就见靖王到了,他不过是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罢了!然后听到了再次百姓的拜见之声。 公子帆看着萧枫以及他身后的宣子怡道:“靖王殿下,这两位是我在江湖中的好友:萧枫、宣子怡。”然后又向两人道,“这位是靖王殿下。”双方躬身行礼。 靖王见到江湖人士,不知道怎么样去交流,然后道:“既然没有出事,我便安心了!如此我便先行一步,各位有时间的话去府上坐坐。”二人微微点头承应了下来。 靖王走后,公子帆微微一笑:“少宗主,可还要继续?”萧枫一笑,微微点头。如今的集市上,二人的才艺展示成为了亮点。 只见公子帆的宣纸上有: 帝王:待我君临天下,许你四海为家; 国臣:待我了无牵挂,许你浪迹天涯; 将军:待我半生戎马,许你共话桑麻; 书生:待我功成名达,许你花前月下; 侠客:待我名满华夏,许你当歌纵马; 琴师:待我弦断音垮,许你青丝白发; 面首:待我不再有她,许你淡饭粗茶; 情郎:待我高头大马,许你嫁衣红霞; 农夫:待我富贵荣华,许你十里桃花; 僧人:待我一袭袈裟,许你相思放下。 萧枫哈哈大笑,这个言论有些意思,于是提笔言论: 待你君临天下,怕是为笼囚花。 待你了无牵挂,怕是红颜已差。 待你半生戎马,青梅为妇已嫁。 待你功成名达,怀中人富贵家。 待你名满华夏,已无相安年华。 待你弦断音垮,何来求鸾曲答。 待你不再有她,君言何断真假。 公子帆看着他的文墨被挂了出来,微微挑眉,当看到这些话时脸色却是微微一沉。萧枫说的的确不错,现在很多的都是这样。他不知道萧枫的意思那是不可能的,为官的风气如今就是这样,他何尝不知道,若是想要改变,恐怕是很难! 不过公子帆没有接着继续写,而是还了题材: 待君倾尽天下,可愿陪我,十里桃花,两人一马?? 待君剑指天下,可愿陪我,天地潇洒,起弦风雅?? 待君颠覆天下,可愿陪我,花前月下,吟诗作画?? 待君夺得天下,可愿陪我,千载史册,一卷牵挂?? 待君笑傲天下,可愿陪我,花轿起驾,八字迎嫁?? 待君花容天下,可愿陪我,对座饮茶,共赏红霞?? 待君君临天下,可愿陪我,满城烟花,流星飒沓?? 待君琴动天下,可愿陪我,画楼琵琶,城下作画?? 待君且试天下,可愿陪我,青丝华发,莫忘韶华?? 待君袖手天下,可愿陪我,山水人家,抛尽浮华?? 待君葬送天下,可愿陪我,归田卸甲,共话桑麻?? 待君散尽天下,可愿陪我,修起篱笆,不恋戎马?? 待君不问天下,可愿陪我,携手天涯,四海为家? 旁边的人群叫好,萧枫也不甘示弱: 忆中人 故我何所思,故我何所忆。 今夜天突变,雨下至未停。 如若无此雨,便无触景情。 奈何情如水,涓涓亦不绝。 莫想水载舟,但求水中鸳。 此念亦我意,怎知她人心。 昔别已半载,犹如昨梦里。 恋识三四五,实则不及一。 只因情似树,早已深扎根。 叶虽离树去,但有黄土伴。 虽离矣难忘,切莫口是非。 忆中人已去,相提口是非。 饶是星月辰,难保位不变。 既已不念旧,何须不自乐。 她既有归宿,我便行天涯。 此情终将至,再无念挂牵。 士无将之位,终将默无闻。 勉己日方长,励她好顾己。 今朝亦如约,还望昔后会。 如遇昔日友,谈笑莫相忘。 忆中人,亦如烟。 公子帆微微一笑,不在写诗,投笔道:“萧公子才能尚佳,帆不及公子之句。故请和!”公子帆不想在抛头露面了,如今的局势,怕是明天也决不出个高低来。 “帆公子大量,就算是平手吧!”萧枫脸上有面具,别人根本看不见他的表情。公子帆不再恭维,请二人上酒楼座谈。 第31章 大炙婚庆 楼上,公子帆一一询问了众人的情况,对于江湖上的一些事情他也有所听闻。公子帆微微笑道:“你们两个莫不是留下来参加我的喜宴?” “云兄,不必了。我们不过是路过此地,看到你才让人去找你来!我们还有事情没做,不能久留。明日城门一开便先行了!” 公子帆没有挽留,只是说注意安全。 次日清晨,公子帆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外面的景色十分清新。很快,就听到外面错杂的脚步声,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来了。于是起身相迎。 来者是宫里的一个太监,他是来送结婚和拜堂用的东西的。见到公子帆,微微行礼。 “公公怎么早来真是劳累了!”说着手中多了一个袋子,然后交到他的手中,“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宫里面的事情,还有劳公公费心了!” 公公轻轻用手颠了颠重量,然后转脸一笑:“驸马爷真客气啊!”然后低声细语道,“什么事情驸马爷吩咐就是了!” 公子帆摇摇头:“以后再说!” 公公立刻明白了公子帆的话,然后告退了! 很快,远方就响起了婚庆的乐声,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花瓣,皇室里想要置办什么都十分容易,寒风卷着花香向檀香宇吹来,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能够娶到赤璇最疼爱的女儿,前途一片光明! 放铳,放炮仗,过年时的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 檀香宇内,昏暗的新房已经完全置办好了,公子帆进去看到绣花的绸缎被面上居然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以寓“早生贵子”之意,层层深入铺成了一圈圈的心形。对于这些,公子帆丝毫不在意,或者说他认为这些不过是面子上的东西。何况外人是不能进新人的婚房的。 公子帆此时已经是一身红衣喜服,转身听到有人道:“驸马爷,公主殿下来了!”顿时,来来往往等人驻足,随时等候公主殿下! 他们不敢坏了规矩,听到小斯的话,在屋里吩咐的苏琪也连忙从房间里出来相迎。然后向公子帆微微道:“房间里已经置办好了!”公子帆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们不用再做什么准备了,里外的一切,都是宫里送来的,他们丝毫没有什么辛苦可言。 不过先来的不是静儿,而是靖王殿下!彼此微微行礼,正要邀请他进去,靖王开口问道:“先生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公子帆摇摇头,靖王拿出圣旨来宣旨。不过里面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公子帆领了召书,让人搁置在一旁。 “先生如今与我乃是亲上加亲,有什么事情告诉我一声便是!”公子帆看着靖王微微好笑,看来赤璇是给他施加压力了!公子帆点点头,没有多说,来了这么久,要是有事他早就说了。 又听外面道:“公主殿下入府!”众人行礼,公子帆等三人前去迎接!然而同时来的还有赤璇,而公公们没有通报,让一伙人情何以堪! 皇上来,他们不敢说,主要是怕外面的人听见,出现什么事端。来也是一身素服,没有皇帝该有派头。 对于这个婚宴,没有太多的气场,也没有百官同乐的心意。何况是在正月,也不好把人家叫出来为一个婚宴抛至家庭于外!公子帆也是一个安静人,不喜欢过分荣耀,对于这件事也没有什么看法。如今过了今日,他便是大炙驸马,又有谁敢轻易对他说个不字? 他们之间也是各怀心意,至于未来的,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新郎新娘拜天地、祖先、父母及互拜之后,“吃寿面”,父母朝南坐(如有一亡故,也要虚设盅筷),新郎新娘跪着敬酒。礼毕,新郎持红绸带牵着新娘,由两青壮年持一对花烛导入洞房。洞房坐床男东女西,传说新娘坐床面积多,兆婚后怕老婆;新郎坐得多,则兆婚后妻子伯丈夫,故互不谦让,紧靠而坐。坐床后,新郎用秤杆(寓称心如意)或甘蔗(寓节节高,老来甜)挑起新娘盖头的红纱巾。喜娘将枣子、花生、糖果等向新房床帐内四处抛撤,称“撤帐”,也有的撒到新房四角和客人面前。只不过,今天是什么都没有。 这是传统的礼俗,只不过晚上还有一些规程,因此公子帆不能喝醉了。这一天,他们也是有分寸的。 到了夕阳将至,突然有一个人进来找公子帆,公子帆见是昨日请自己对诗的小斯。倒是变得舒服客气,却见他拿出了一对玉鸳鸯,很显然,这是玉宗产的良玉,上面的落款是篆书“宣子怡”三个字。宣子怡自小在玉宗长大,对于雕刻一类的也想必精通! 公子帆什么也没说,然后给了他一袋钱,算是大喜的赏钱。那人也知道公子帆如今是大炙的驸马,连连道谢,一拜再拜十分恭敬。公子帆微微一笑,转身进去了,那个小斯看着那袋银子心里乐开了花。 进去,将那一对玉鸳鸯收了起来,转身到了赤璇所在的房间。手中从下人那里接过汤药,轻轻一吹向赤璇嘴边送去。他这个女婿也是做的尽心尽力,赤璇微微欠起身喝了一口、一口、又一口……直到完全喝完。 公子帆在他虎口穴上把脉,眉头一皱,随即让人拿来一副银针在他头上扎了几针。这些都是那些太医不敢做的,毕竟要刺皇上一下,那不是等同于刺杀皇上了吗?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哪! “皇上,您可觉得好一些了?”公子帆虽然在问他,心里却是想着其他的事。 “被你这么一扎,这身子的确好了很多。明天早上上早朝应该不会有问题。”明日公主回门,公子帆要前去听封,百官也要到场。如果是看见皇上还是病怏怏的,恐怕是…… 第32章 医药命理 “云帆,朕问你,这郎中和太医下药治病有什么不一样?” “医学是人的身体实践或经验的估计,中间变化的阴阳,五行思想的影响,在医学体系中都是前列,虽认为人是气、形、神的统一体,人与自身也是一个统一,个别与平衡的基体观念。因此,没有太医那么细致的划分,不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甚至还有可能‘头痛医脚、脚痛医头’。中医还有‘同病弄治,异瑞同治’之说,同一病症的人可能采用不同的药方,而有时不同的病这却会用相同的药方,这种个体化的辩证德治,是江湖郎中的神奇特色,在传统救治那里我们往往看不到什么稀奇的,有时也不让我们去进行各种检查,他们通过望、闲、问、切四种诊察疾病的方法,综合分析,归纳益型。具体治疗时,中医灵活使用中药、针炎、推拿、按摩、拔罐、气功、食疗学多种手段,最练使人休达到阴阳调和而康复。”公子帆看着皇上微微一笑,没想到这君主还对医学有这么大的兴趣。 然后又道:“皇上问我的问题呢,只不过郎中在江湖救急,治病救人;太医院的太医虽然是从江湖上选拔出来的,如今也是把把脉而已,对于皇上的病情把握的已经没有当年在江湖闯荡上那么清楚了。因此对于皇上身体情况没有度量,只能是大约性的把握一个度罢了!” ”赤璇听闻言之有理,不觉得点点头。如今的朝局就是如此,若是没有旁观者,他这个皇帝也难免糊涂!治人救病和安民治国虽然不同,其实这些本质上还是一样的。 公子帆没有说什么,而是在堂前泡茶,突然说道:“现在的茶俗以大众化为主流,茶馆茶客盈门,就完全可以来说明这一点;而文人雅士在饮茶上乃有讲究。历来的研究的前人饮茶著述中,他们试图教给人们一种优雅的饮茶方式;即茶舍要雅致,茶叶需上品,入茶之水最好是甘洲的泉水;主宾身份情趣要相宜,或有诗文唱和、书画助兴;或会心赏鉴;切忌主宾不解茶道和饮茶时佐以荤食;茶舍布置混乱,茶具粗劣,也是犯忌之事。”这是他曾经看到的,随口就来。不过,他们不知道公子帆这是什么意思,前后没有因果关系。 倒出了一杯,誉王正要喝,公子帆一笑:“殿下别急啊,这功夫茶还欠些功夫呢!” “这……”誉王明显的一愣,他从来都是拿起来就喝,怎么会知道有这么多的规矩。 公子帆“呵呵”一笑:“这功夫茶起源于宋代,在广东潮汕一带最为盛行。品功夫茶是潮汕地区最盛行的风俗之一,可以说,有潮汕人的地方就有功夫茶的影子。功夫茶采用的是乌龙茶叶,如铁观音、水仙和风凰茶。乌龙茶介乎红、绿茶之间,为半发酵茶,只有这类茶才能冲出功夫茶所要求的色香味。功夫茶和其他茶的喝的方法有别,在于茶具。功夫茶所用的工具基本上都是的能。一会简单的茶具一般要包括一盖碗、三茶杯、一茶盘、一茶池、一堂、一锅、一炉。之所以叫功夫茶,是因为这种泡茶的方式极为讲究。它冲泡的步骤很容易学,但是易学难懂,说它是一门艺术并不为过。”然后看着誉王目瞪口呆的表情摇摇头,“就是殿下曾经喝到过,怕是已经经过了下人们的几道工序了!” 靖王看着他手中的动作娴熟,落杯次序井然有序在案几上敲击出富有乐感的曲调。他们心中苦笑,可真是孤陋寡闻了!若不是公子帆提到,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不一定知道茶道中有这么多的玄机。 许久,第三壶一开,桌上随即多了三杯茶水。公子帆道:“陛下现在的身体不适宜喝茶,所以我另外备了些其他的东西。”靖王和誉王各自拿了一杯,誉王还对赤璇笑笑:“父皇,儿臣先为父皇试试是否合口,改日我向云帆学习泡茶的方法后亲自为父皇泡茶。”众人听闻哈哈大笑,这个誉王,喝茶都不忘了推个顺水人情。 不过听了公子帆的话,他们父子三个多少有些明白了公子帆话中的意思,无非是打好基础,功到自然成!没有功夫是不行的,就像这功夫茶一样。 许久,晚宴开始,皇上从靖王的通道离开到了靖王府上。这些事情相互都瞒着,备好车驾潜送赤璇回宫。靖王则大摇大摆的乘车来了檀香宇,这样一来也便齐全了。 不过,这些还是被敬王的探子看在眼里,立马回去禀报。如今敬王被禁足府中,多少少了他的心思。不过赤璇出宫还是让他微微一愣,皇上看来是病的不轻啊!否则,也不会出怎么一个点子。这个时候,他也该走动走动了。 “挑选上礼品,给驸马大人送去!” 檀香宇,公子帆收到敬王的祝福,脸上蒙了一层霜。这敬王殿下是要闹哪样?不过还是谢了礼,给了小斯们赏钱,敬王看来是要复出了! 公子帆正想着,却见靖王走来:“怎么了?” “敬王殿下送来了礼品……我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难道不是还在你的范围内掌握的吗?以假乱真,真真假假何必当真?”听着靖王的话,公子帆才微微舒了口气,目前也只能是这么想了! 晚上一些听到赐婚消息的大臣赶来祝贺,公子帆忙碌了一晚等基本上人走完了才回到房间,此时静儿蒙着红盖头等待着公子帆掀起。 这些礼仪,公子帆微微注意了一下,还是很随意。很快,公子帆就将静儿压在身下,轻轻解开她的衣领。静儿闭上眼睛,心里五味杂陈,心开始“扑通、扑通”地跳着。过了今晚,我就是你的人了! 窗外微风刚刚浮起,红烛微微颤动,突然静儿眉头一紧,公子帆停止了动作,明白了什么。随即起身。 静儿感觉身上一轻,睁开眉目看去,公子帆正抱起一席被褥向门口走去。见静儿看着他,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时间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早些歇息吧!”随即关上门扉。 第33章 云帆出朝 公子帆一听到赤璇的“去上朝”三个字,就知道他已经是默许了。上朝,不过是去听听百官的意见,然后让自己来说出其中的利害! 前朝,见赤璇许久不来,百官议论纷纷,甚至是说起了江湖传言——皇上病危了!突然杨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吊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百官早朝。”这才安静了下来,齐齐喊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子帆扶着赤璇进来:“爱卿平身。” 他们见是公子帆,不由一愣,又目光齐齐地望着他。他怎么会来? 宫里面的规矩,百官当然是知道的,不过公子帆可不是普通人,这样的规矩在他们眼里完全觉得公子帆不会到场,也从而让公子帆的到场与他们内心所想的形成极大的反差。 赤璇给公子帆留意一下,让他在最后。如今亲王皇子驸马到场的一共有六位,公子帆所娶的静儿是他最小的女儿,当然排下来他在最后面。公子帆理所应当,微微一笑,随即过去。这件事情让百官捏了一把汗,也着实没有想到公子帆居然就这么应了下来! 赤璇目光如炬,扫视一周后开口问道:“诸位大臣都到了?” 记数的小太监点点头:“皇上已经到全了!” 赤璇点点头,然后沉声道:“如今大炙的国力大家也都知道。又是一年的开春了,户部有什么安排吗?” “哦,老臣已经把预计开支的情况递上折子去了!” 赤璇右手拿起最上面的折子,直接扔了下去正好落在了公子帆的脚边:“你一说朕就来气。你还好意思向朕要粮给?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公子帆一听这话,立刻会意,连忙捡了起来看着,一旁的誉王也在看着热闹。不过很快,公子帆脸就沉了下来,上前一步进言道:“皇上,还请听云帆一言。” “你说。” “之所以这样,在于军队与百姓之间的差距不协调。我们的粮草已经难以供给了!” 一听这话,赤璇感觉到这件事情的不一般,连忙问道:“此言何意?” 公子帆道:“无论是都城还是州县所在地,与乡村的经济联系,主要是单向性的,即多村向城市缴纳贡献、提供劳役,一般却较少从城市获得产品,广大乡村到在男耕女织的自然经济规范内生存。国与野、都与鄙、城与乡之间,政治上是前者对后者的压追与控制,经济上则是后者对前者财富和劳力的供应,这使城市不仅是政治性的,而且是消费性的,城市手工业基本是为官府服务的官手工业。而如今农业和手工业的差距过大供不应求,导致了如今的局面,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裁军!” 裁军?百官听闻大吃一惊,于是也议论纷纷,但是没人敢说话。 公子帆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然后说道:“大家且听我一些数据便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了。”到此,众人又停止了讨论。只见公子帆斯文慢理道:“如今,皇上有五十万御林军、五十万禁卫军。京城边,王子龙将军有一百万军队待命,苏殊将军有二百五十万将士整装待发,而靖王殿下的一百万人马也在周边保护皇城。如此,便有了四百五十万人马在皇城周围,诸位说,我们的军队人数多不多?” “这也不多啊!”有人嘟嘟囔囔地开口。 一旁的云起听到差点笑了出来,这当然是不多,可是那些没有数进去的人呢? 公子帆听到此处,也是一笑:“看来各位还是没有明白云某的意思。那我再说的明白一些。如今京城有四百五十万人马,而各个地方郡县也都足以有这个数,如此加起来便有亿万之众。而边关的人数更加不用我说,大家也都明白。如今青年壮丁都去打仗了,那都留下了些什么人耕作呢?妇老弱病残?如此我们的国家还怎么能够富裕起来?” 百官听闻,茅塞顿开,点头言是。靖王立刻上前领取了这一改革的差事,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放过。公子帆见他领了,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两个人对此讨论了好长时间,恐怕明日靖王殿下就能够拿出来一个着实可行的计划上奏了! “你们,还有没有要说的?”赤璇开口问道。许久不见有人回应,又开口问了一次,还是没有,赤璇就开口:“那朕这里有事需要你们裁定一下。” 一听到皇上有事需要裁定,冷汗就流下来了。这是谁又撞墙头上让陛下看见了啊! 只见赤璇让一个小太监念文书,小太监不认识字,云起接过来看了看然后点点头,这是公子帆手笔。随即把公子帆劝赤璇改革科考的建议书朗声念了起来。 这中间,百官听的一头雾水,而且是一脸无可奈何。而那些国子监的老臣们听到如此,脸色就不好看了,其中一个脸上憋的通红,更改祖宗的法令,这不是瞎搞嘛! 许久读完,云起点点头,评论道:“这虽然不是古文,但是其中的考证十分严谨。在我看来,此方法确实不错,陛下可以施行!” “云起,你也是从国子监走出来的人!别忘了那些道义!”那个脸色通红的老者说道。 云起皱着眉,然后道:“我觉得不错。而且以前的东西的确不怎么样,改改也是挺好的。” 赤璇听了,点了一个人让他提提意见。那人出来道:“老臣以为此前历代命官的主流看法视‘六经’为百术之源,统摄万端,从而以‘六经’为髓,儒学为骨,经、史、子、集为肌肤,外翼全体学术文化。这种架构较明显地反映了传统经学的思维模式,它显然是以经学或以其为基础的儒学作为主体内容,仍是要求儒学居于中国学术文化的支配地位,把其他各家臵于从属的被支配的位臵,由此所形成的依然是经学和儒学统摄下的‘国学’。” 第34章 人家成了 对于公子帆的话,他们各自意见不一样。老一些的人,他们一贯保守,禁止如此改动,年轻人当然赞同公子帆的做法。就是那些摇摆不定,左顾右盼的人占了十之八九,如此这件事情根本没有办法解决。 却见一个人出来道:“那就各掺一半?” 云起听了,嘴角微微上扬,誉王则是哈哈大笑起来:“这个大臣实在是太好玩了,那就让他提个意见!让我们看看什么叫做各掺一半?” 那个大臣瞬间就傻了,被誉王这么一说反而倒是自己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教,自己只是叫什么话啊!各掺一半! 赤璇没有为难他,只是说道:“以后再说话的时候思量清楚了再说!要不然,朕绝对让你看门去!” 那人连忙谢恩,对此长了记性。要不是皇上解围,自己这个脸就丢大了!怎么能这样呢…… 不过公子帆仍然没有说话,赤璇看到公子帆这样的态度,也正好等待其他人的建议。 又一个大臣出列上奏道:“臣以为张老所言极是,虽然新学主张多元并立,整合现有的各类学术文化。但是若是有一些偏、怪之题……也不适合朝廷选拔良人将才吧!”说着,目光瞥了一眼前面的云起,这句话就是针对他来说的。 公子帆回头,正好看在眼里,一笑而道:“那您认为什么不是偏、怪的题目?” “四个字‘尊重事实’。” 一旁的云起眉毛一挑,这个人可是撞死了!公子帆可就等你说这句话了!随即就听公子帆道:“那您讲讲何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自然是‘河边芦苇青苍苍,秋深露水结成霜’。怎么,有问题吗?” 公子帆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点名道:“杨嘉,你是芦花县人,你就来说说这,‘白露为霜’是怎么回事吧。” “这蒹葭本是寻常药材,之所以珍贵,便珍贵在它违反了自然常理。《诗经》中早就有了‘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句子,其实那时的人便知道了这味‘染霜蒹葭’的珍贵,只是后人一直误解,并未发掘而已。其实白露时节,月过雨后,便可寻得到。” 听此,这些人才恍然大悟。只不过相对来说,公众版本更为流传。 云起笑笑,那些反对的人气的是无话可说了!人家公子帆是故意让你来接话,你还反而入了他的圈套。真是无话可说,这些人,恐怕是已经有很多站在了靖王殿下那边了吧! “那看来,公子帆的话,没有人反对了?”赤璇一问,众人便知这折子也必定出自公子帆之手,而且皇上还是注重于公子帆的。他们做了这么多年的臣子,皇上的脾气还能摸不准吗? 张老看看公子帆,转而向皇上道:“既然如此,皇上想必也有了定夺。张某也不好违抗圣意。不过,老朽风烛残年,只想陛下江山可饱。请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赤璇看着他,点点头:“张老为大炙两代君主服务终身,朕如今准许你告老还乡。册封你为银青光禄大夫,去职仍然享受官禄。” “多谢皇上恩赐。臣,感激不尽!” 人们说,人生有“四气”:奋发向上、百折不回的志气;铁面无私、令人畏惧的正气;披荆斩棘、舍身取义的勇气;求新求好、能做善事的才气。这几点公子帆都具备了。 全心,忘我,去除一切杂念,这是我们今后所要的,也是人生的至高境界。只要有高尚的人生境界,才可能有高尚的品行与情操。也同样,在静、稳、沉中,才可能具有这样的品行。因为人静,就如一泓水,可以容纳一切,也可以被一切容纳,能屈能伸,柔能克刚。因人稳重,就如磐石般坚不可摧,不与世俗同流合污。正因如此,公子帆以全心之态对待生活中的每件事,才可至善、至美! 张老其实也是如此,只不过人老了,力不从心吧!张老回头,看向了曾经一起共事的文武百官,目光缓缓扫过,而最终落在了公子帆身上。 “云帆,老夫为官数十载,朝中内外勾斗也经历不凡。如今的大炙,还是大炙……临别了,老夫赠与你一言:‘路要让一步,味需减三分,切勿弄权一时,凄凉万古’啊!” 公子帆听闻此言,便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立马拱手道:“多谢张老相识举,云帆对此事一定铭记在心。所谓‘淡里知真味,常里识英奇。’我虽心事宜明,才华须韫,却也知道出淤泥而不染,明机巧而不用!” 张老听罢,点点头,不在说什么了。抬头金顶,着实有些不舍。人家成了,自己也只能恭祝大炙将来可以成就一番大业!或许是自己老了吧,不懂得了,不懂了…… 这些,都是被他们看在眼里的,公子帆的话,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去左右的。的确,他们就是缺少这部分东西,也是大炙现在陷入低谷的重要原因。公子帆这样做,恰好弥补了他们内心深处里百依百顺的情况。此事一有改观,其他的就接二连三的变了。大炙的强盛,指日可待! 对于其他的,陆陆续续有人开始说一些国计民生,让大家评论。公子帆微微一笑,而旁边的另一个驸马爷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这风头,云帆是出尽了!自己,不过是个陪衬! 不过,人家的谋略,他知道自己想不出来,也不可能想的出来的。只是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呐! 张老的离开,对百官丝毫没有影响,该怎么说,还是怎么说,这样就是公子帆开头的最好标致!许久,会散四方。 公子帆一个人步下千阶,他只不过是不愿意与百官同行,被他们问那些他们决断不了的事情,然后借来谋升自己的官。何况是现在还要去拜见一下静妃娘娘,商量对策,便独行此路。 恍惚间,听到背后隐约传来了一声:“云公子,请留步!” 第35章 如此做法 慕城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公子帆一见,微微笑道:“怎么苏世子来了!这里没吃的、也没茶,慕城,快去准备一些来!” 慕城点点头,起身出去,公子帆招呼他坐下。 “苏世子前来,有何贵干?”公子帆玩味道。 “哪里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在家无聊,过来走走吧!正赶上先生身体好些了,也应该过来看看才是。” 公子帆一笑,慕城拿着茶水进来,后面的小斯托着点心。很快,两人又下去了,不便打扰,不便打扰! “怎么样了?”公子帆问道。 “什么怎么样了?” “我是说夫人,她还没有回去吗?”公子帆突然生疑。 苏素明白了,笑道:“这个还是不劳烦先生了。目前夫人回来主事理所当然,马上就可以如同府中过去那样了!”公子帆点点头,表情有些怅然,没想到还是这样!不过,公子帆没有说什么,也懒得说了。给苏素填满茶水,问道:“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要怎么走?” 苏素摇摇头,他不在他们的计划中,许多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不知道公子帆是什么意思。 公子帆一笑:“虽然令尊不想让你牵扯到我们的计划中来,一趟出行之后,或许你需要为殿下做些什么。” 苏素微微一愣,不知道公子帆是何意,却听公子帆继续说道:“不久,殿下要替皇上下地,鼓励民作。虽然没有太宗皇帝那般屈累,但是殿下的安全我还是不放心。”说着,又咳了几声。 “先生怎么不去看看自己的身体!这病……” 公子帆摆摆手:“这病不碍事。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殿下平平安安的,逐步坐上皇上的位置。” 苏素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公子帆,什么意思了。 “那先生还要一同去吗?” 公子帆摇摇头:“我这个样子,怕是会拖累你们。你们去吧!一定要一对一的高手,否则,我怕出意外!” 苏素点点头,公子帆也不再说。几日后,靖王果然按照公子帆猜想的出京,公子帆也没有去送行,其他的话,还是回来再说吧! 苏素看着靖王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公子帆如今是大家最为放心不下的,万一他出了事怎么办!这个计划,他是核心。 不过,靖王还是没有多想就离开了这里。毕竟手头上还有一大堆事情要等着自己回来处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立马动身,早去早回!”靖王吩咐下去,车驾立刻开动了。 城外总是凄凉万古,长青藤也没有了往日的绿色。不过靖王倒是十分看得开,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都要看得开了。 “苏素,你觉得公子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靖王与苏素同驾,本来苏素是准备要骑马随行的,但是靖王执意不肯。没办法,苏素只能到了车中。 面对靖王的问题,苏素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在也摸不清楚靖王殿下的意思,所以只能让他自己去回答。 “你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对这样的问题这么敏感!”靖王不时叹了口气,“如果大炙的国运真的是要亡了!” 苏素嘴唇微微煽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说出话来。他不是不善于遛弯拍马,但是说了,有意义吗? 一行车吱吱呀呀的行走在路上,二人闲谈家事,也最终没有商谈到国事上来。 到达皇家封地,苏素微微挑眉。这个地方他来过一次,不过可不是什么秋收呀、春种的。那次,是解决皇家耕地和百姓耕地的事情。为此。皇上也没少花钱赔偿那些百姓。 靖王当然知道,不过一向沉稳,丝毫不为其所困。不过,上次来的敬王,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而且还把这里从上到下大大小小的官员骂了一顿。所以,不喜欢皇家来,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来了,也只能用这样的欢迎靖王了。 靖王微微躬身行礼,谦谦态度充斥着君子之气。这种气,叫做:凛然正气! 靖王走到庙前,上香祭拜谷神,然后入地下作,牛犁。 很快,一亩地被他整完了,乡亲们十分惊讶,连忙下地查看,发现他犁过的土地十分松软到位,远远比年年耕做的百姓好的多。这,就让百姓们十分惊讶!这,是一个皇子吗?他们难以置信。 是的,难以置信。他们认为,公子小姐一个个应该都是细皮嫩肉的,没有耕做经验,而靖王却是深深地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尤其是对皇子们的认知。其他人来了,哪个不是装装样子回去,犁下的地还要填土重犁。但是,靖王不一样。 “靖王殿下金安,谷神会保佑我们年年丰衣足食的。” 靖王没有说话,他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了。在西蜀时,他将民给的军队变成自给自足,不劳费百姓的一粒粮食。所以,在他的执掌下,西蜀的税米是这里历届执手的两倍有余。一直保持到现在,源源不断。 至于这些小东西,他到底还是会用的。用的而且十分得心应手。 苏素连忙过去,靖王摇摇头,示意没有事。而且他们不宜久留,还是回去为好。 来来回回,中间在那里只待了不够半个时辰,想想罢了!苏素明白,靖王殿下还是放心不下公子帆。 “打劫!”突然有人拦路,苏素和靖王对视无语。 “你们知道你们劫的是谁的车吗?” “老子管他娘谁的车。就是皇帝老儿的,老子照劫无误。” 前面带路的官员喝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给我上!” “不对!”苏素立马出去,发现四面八方都有人冲来,突然几枚兵刃飞出,死伤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想要刺杀您,恐怕是想要成为意外事故!” 靖王明白了,原来,公子帆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让苏殊务必跟着自己。所以,这个幕后操纵的人,很可能就是她…… 第36章 家庭情怀 苏殊和公子帆二人同车而行,向王府驶去。如今的王府坐落在京城城南,其实距离檀香宇并不是很远。只不过之间隔了许多集市,道路不通或是不方便行走,因此也只能走大路,一来二折就需要多耗费一些时间。 二人一路上没有一句交谈,其实也没什么事情要说的。分属不同的机构,做的不同的事,没必要多言什么。 不过公子帆的心里还是多少有些纠结的,毕竟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办。如何开口,也是一个问题。倒不是什么,就是舅舅松口了,同意让母亲回去,那母亲会回去吗?若是母亲不同意、不愿意,那其他人又能拿她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陛下下旨吗? 两个人在马车上一路颠簸到达王府的门口,公子帆下车,回头望向里面,苏殊掀开帘子道:“我觉得我还是就在这里等公子吧!去了,反而不好。” 公子帆随即点点头,转身马夫已经叩响了门扉。很快,府门拉开一道口子,探出个脑袋来,此人乃是旧日王府的管家肖起。见是公子帆,连忙相迎,对于公子帆,整个王府上下都是毕恭毕敬的。如今,这公子帆如同是王府的少主一样。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 公子帆随他进去,就见王子龙迎了出来。而园中,王琳和苏琪在一旁闲谈,王琳手中拿着剪子,修剪着枝丫,快要开花了,先稳定了植物的长势才能开好花。苏琪因为府中无人无趣,于是来陪陪王琳,何况她也需要出来透透气啊! 公子帆见到苏琪,没有什么表示,跟着王子龙进入了议事的正堂。按照王子龙的想法,公子帆亲自登门,而且还是这个时候,一定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谈,而且这些事情还不小。因此带他去议事堂最好不过,以免人多嘴杂。 落座后,王子龙开口问道:“怎么?航儿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但说无妨!” 公子帆轻轻抿了一口茶,笑道:“果然还是逃不过舅舅的法眼。的确是要紧事。” “要紧事怎么不在朝会散了说,非要赶在家里。” 公子帆抿嘴一笑:“我这也是太招摇了,毕竟是江湖人,不宜太明目张胆的做事。万一哪天落人口实,我这浑身是窟窿啊!” 公子帆的风头已经出的够多了,何况还让一个朝廷重臣解甲归田,换做是谁,都是要命的节奏。而偏偏公子帆做了,还成了! 王子龙听闻,却是一笑:“你的功夫到了什么地方我还不清楚?曾经的苏航可是连中三元!” 公子帆苦笑一番:“过去了,都过去了!”摇摇头,他已经不想再牵扯到过去,那些伤与痛…… “你如今助他上位夺嫡,本来就是有私心的。在百官面前彰显了自己的能力,又有谁能比得上你?如今的实力,别人又能耐你如何?只要你愿意,那个左相的位置……” “毕竟,我说过我不会担任朝廷上重要的官职。当靖王殿下可以完全料理这里的事情的时候,我便会离开,不在过问政事。” 王子龙听罢点点头,不在去激他,转口道:“我们还是谈谈正事吧!正事要紧。” 公子帆也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我来,是希望母亲回到苏侯府去。” “回去?”听到公子帆的话,王子龙立刻就炸了,“你让她回那个黑暗肮脏的地方去?”这,让王子龙十分发毛。 “舅舅,让母亲回去重新主家也是一件好事,起码……” “你怎么这么……,这么多年你母亲在那里受到的苦还少吗?你居然还让她回去?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我不同意。” “我毕竟是苏侯府的长子,哪怕是苏航已死,但母亲仍然是原配夫人。如今苏侯府无主家之人,也是苏家的衰败啊!” “灭了门了最好,老子还看不惯苏殊那个假惺惺的样子呢!” 公子帆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王子龙的心里,他最明白。 “既然舅舅不肯,那我也不再说什么了。但是母亲回去,是稳定他最好的办法,一旦这样的关系达成,我们的大炙就会相当稳固。而这个共同体一旦瓦解,靖王上位,会更加艰难。” 王子龙听着他的话微微一震,没想到他如今却是这么在意靖王。到底想做什么,王子龙摸不清楚,但至少,云帆和苏航已经在他的身上十分分明,甚至完全是两个人。 公子帆见他不松口,也不必在等他的话。这些,需要他掂量清楚,随即准备往外走。 “等等。”王子龙咬咬牙,“就算是我同意了,你母亲同不同意还是她的事。我做不了主。” “只要你把其中的利害得失跟她说清楚,她会知道怎么做的。毕竟,苏航还活着。” 毕竟苏航还活着。这句话,让王子龙一惊。确实苏航没有死,但是痛苦怎么能用这个来衡量? 当然,彼此没有再多言论。王子龙跟在公子帆身后将他送出去,看到了马车上的苏殊。 “我就知道。”说着,挽袖回去。 王琳看着哥哥进来,随即问道:“帆公子和你说些什么了?” “还不是替苏殊请你回去。只不过方式不一样,他想借你拉拢苏殊的势力。这孩子,都算计到我们的身上来了。” 王琳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点头。公子帆的目的主要还是让自己回去,至于苏殊,他没有不帮靖王夺嫡的道理。毕竟是外甥,若是真的上了皇位,苏侯府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过,既然航儿都亲自来请了,自己又怎么能有不回去的道理。 毕竟是苏侯府的人,没有不回去的道理!随即安排下人们收拾。 公子帆看着苏殊:“大人不必着急,我想夫人会掂量清楚的。大人不要过于急迫,万事都有个缓冲的时间。” 苏殊点点头:“多谢公子出面,老夫感激不尽。” “大人回去吧!我还要去见见静妃娘娘。毕竟……” 第37章 我没想过 听到公子帆的话,这位杨教习才缓缓道:“是,大人。” “行了,起来吧!” 杨环看着公子帆,一愣一愣的,又看看霍桑,再扭过头来看看公子帆,等着二人的安排。既然公子帆没有怪罪自己,便缓缓起身。只见公子帆问道:“今日有什么功课?” 霍桑看着杨环,心想:你小子如果今天回答不上来,怕是连教习都没得做了。 杨环想了想,颤颤巍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若是大人待到下午,甲等学子们会有骑射之术的练习,还有乙等的史学、理学。不知道大人是要亲临指导学子们哪一堂学术之类?” 公子帆摇摇头,苦笑道:“我这个祭酒不过是临时顶替的罢了。而且我对于教授学术,哪里有你们精通?” 二人听了,无话。人家说的,不过是明白的告诉你我懒得理你们,自由发挥吧!而且人家来了,恐怕是有要事为先的,让人家教授,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公子帆没有解释,他来,就是为了安排一下考纲,人家大多数官员支持这次改革,他也该做一些实事了。 霍桑成为公子帆的坐下宾已久,当然明白公子帆的意思,也明白公子帆的心意,没有阻挠他的想法,便道:“要不,我先领大人到四处看看,以后做事也熟悉一些。” “不必了!先去我办事的地方吧!” 公子帆随即迈步而行,丝毫不需要别人的指示。毕竟公子帆曾经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佼佼者,回来,当然是记得的。正气凛然! 若是说公子帆此路行的是一路顺风的话,别人看到后不惊奇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他们想出这是为什么,只怕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到了地方,公子帆回头道:“你们都去忙吧!还麻烦过些时候霍兄过来一趟。”二人听此,只得作罢!正要离开,却听公子帆又言:“倘若我不在了,霍兄将我文案上写好的公文示意学子便可。可以说,以后的考核,只会越来越简单。”二人听此,相互示意,再拜,作揖以示而退。公子帆嘴角挂起一丝笑颜。 “这个祭酒大人可是不简单啊!而且着实年轻。”杨环看着霍桑,等待他的态度。 “年轻老练!”霍桑不由叹了口气,“有此人,大炙必会荣耀。” 杨环听了,不由惊叹,想不到霍桑对公子帆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但随即又听到:“此人能力太大,必然束手立国、覆手灭国。不知道公子帆的心意,是福是祸,也未可知。” 杨环听着,顿时间感觉到了里面的复杂性,也是暗暗点头。一个人当拥有了绝对强大的能力的时候,对于这个王朝的控制性是十分强的。所以,一般情况下,朝廷不会让这种人活的太久…… 靖王回来了,去檀香宇被告知公子帆去往了皇宫。于是匆匆忙忙入宫询问,却是言者不一。有人说是在御书房、也有人说在国子监周围看到了他的身影,……众口不一,没有定数。靖王皱着眉头,遣人去寻,而健步去往御书房。他需要去拜见父皇,以示安全,同样打探一下公子帆的去向,免得再次扑空。 回来了,拜见一下父皇,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靖王自嘲似的笑笑,此时此刻,杨康在门外守候,左右徘徊。靖王走过去,问道:“公公为何要如此气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皇难以定夺!” 杨康低着头,叹了口气,晃晃手中的折子:“哪里是皇上拿不准主意,是老奴拿不准主意啊!老奴在想,如果要是殿下再不回来,老奴也只好把这道折子交给皇上了!”杨康叹了口气。 “这折子里可是写了什么?” “唉!”杨康叹了口气,将折子交到了靖王手上,缓缓道,“这折子,殿下先收着,不必现在呈给皇上看,待到殿下自己有了定夺以后,只需要将梳理的结果转呈给陛下就可以了!” 见此情形,靖王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里面的内容绝对不能轻视。于是收于袖内,向杨康拜了拜,闪身进去。突然听到了赤璇沉重的咳嗽声,靖王心里不由得揪了一下,生出阵阵怜意。父皇已经老了,现在又身染恶疾,能够支撑到今日,已经是万幸了。 靖王从一个侍从的太监手中接过茶斋,轻轻磕碰在案几上,赤璇没有抬头,靖王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许久,赤璇喉咙里一声轰响,靖王连忙从角落里取出痰盂来,一口浓痰入盂,痰中夹杂着一些血丝。 赤璇擦擦嘴角,看到是靖王,原本凝重的神情微微有了些缓和。嗔怪道:“这本来是下人们该做的事情,又何必劳体呢!” 靖王笑笑道:“何有上下之分,只是尊卑之别罢了!何况父为子纲,为父皇接一口痰多是孝义,哪里有什么劳与不劳之别?” 看着靖王脸色十分沉稳庄重,尽是平静,赤璇内心多少有些惭愧和赞赏。君子志气,当为儒子雅士;君主之风,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靖王在这些方面,已经完全超过了自己。 赤璇开口道:“今日公子帆来,问朕如何平反苏家旁系的案子。这件事,你如何看?” 靖王淡淡道:“大炙之基,苏侯府功不可没。平反苏家的案子,想必也是众望所归。而且现在苏将军还是大炙军力的主要后援。父皇虽然怕苏家反判,但是如果没有正确处理这件事,内部不安定、江山难永固。安,大计所成!所以我认为先生还是考虑了这方面的因素吧!” 赤璇点点头,突然明了了很多。看着桌子上已经绑好的皇命,眼睛里多了些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 坐了不久,靖王以处理国事为由离开,另外让人请公子帆去往靖王府。路上,公子帆就让人挡道了。公子帆摇着头,苦笑叹气,只好依存。 第38章 瘟疫席卷 长公主来亲自解围,当然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公子帆却没有预计到她会亲自到场。可谓:故人自有故人意。 长公主看着靖王,微微一笑道:“我听闻父皇说,北方边关吃紧,想要派一名皇子戍边,不知道弟弟有什么看法?” 靖王很敏锐的同公子帆互换眼神。然后淡言道:“姐姐这话莫不是来探我的口风?说实话,父皇的确有让我戍边的意思,不过我觉得不如让苏将军去的好。北上,苏将军很熟,如果是南下的话,我可以。” 长公主听闻,点点头,又看向公子帆,公子帆很闲事的吃喝着,似乎并不关他的事,反倒是惊讶到了长公主。本以为二人有所串通,不过看来这番言论出自于靖王,难怪父皇现在这么放心把大炙交给他打点,看来苏航没有看走眼…… 长公主突然道:“本来是给你庆生的,反倒是把这事给耽搁了。”说着,身后递来一个檀香盒,倒也十分精致。 而长公主情绪的突然变化,让许多人摸不清了头脑。刚刚才和公子帆发生了口角,而此时却和靖王姐弟情谊,您这是有所图谋吗?还是在逢场作戏! 公子帆抚琴依旧,心无所动,对这样的事情丝毫不去理会。众人也不好去多句什么闲话,开口闭口不言政事,而是闲谈一些人家趣味。 又听到长公主微微细言道:“誉弟你千万小心,不要让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事迷惑了心意。这朝堂之上心存不轨之人比比皆是,而且现在是你在得宠,所以大多数是冲着你来的。身边人难免会鱼龙混杂,一时难辨是非,让人左右。”目光如炬,转向公子帆。 琴声戛然而止,公子帆抬头看着长公主,与之对视良久。然后默默道:“长公主殿下如此,又何必呢?” 全场寂静,看着二人的表情,想要猜测二人的话语到底是代表什么意思。 长公主开口道:“我只不过是怕有人祸害大炙朝政。” 话语很冷,而靖王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神态,收起沉思道:“长姐的话,我自然会好好斟酌,不过也同样希望长姐可以不要谈及先生。至于黑白无常,阴阳颠倒,我心中有数。不劳长姐费心思了!” 虽然话中有话,但是显然和公子帆他们不在一个程度上思考。也就是说,靖王对于现在的局势还是不甚明了啊!端起一杯酒,公子帆缓缓而笑,然后尽饮。烈酒虽烈,却到底不如今世繁华落尽的汹涌猛烈啊!高朋满座,现在可有几人衷心?到底还是他……难束其手,纵然无策! 长驸马看着公子帆和长公主,一头雾水。不过,现在局势的急促他还是能够感觉得到的。自长公主出府的一刻,他开始隐隐有一些感觉了,他知道并非为靖王庆生那么简单。而且以前很少过问公事的她,突然间通晓了全局,而且往往比他知道的还多。更重要的是,长公主基本上足不出户的,没有任何信息渠道,如此外面定然有人谋划。如此如此,推理到公子帆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而这一切,恐怕是已经串通一气的一场戏罢了!但是,公子帆和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不明白,公主今日来,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还是来捞得些许好处?他想不到,但是其中利益……他还是算的来的。 看着长驸马,公子帆却是笑了一下,却也没有挽留这份笑颜。毕竟,他难以想象未来的路到底要怎么走, 宴散人去,靖王府外,却与长公主再次相遇。但是公子帆看着她,只迟疑了一会儿,踏上车离开。长公主眉目多少有些抖动,待在那里看着车驾离开的影子,内心不由绞痛。 “怎么了?”长驸马在她的耳边柔声问道。 长公主美目中有些迟疑:“如果我告诉你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出去?” “你如果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的。只不过他在朝局中力量太大,你父王……” 长公主看着天空下皎皎的银月,心中再次绞痛不已:“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哪怕我最后落魄,我至少可以护得他一个平安!” 长驸马抱着她,神情中露出了不可退却的惊讶:“你是说,他是苏航?” 长公主看着他,泪水涌出,道道滚落脸庞,这么多年,两人也不过是见了两面而已。之前种种,多余谋计,姐弟之情压制在心底。父王曾经因为一面之私残害苏家落魄,大肆用计使得一切似乎顺理成章。可是如今,他和以为……这让她如何忍心!到底还是他们萧家对不起苏家啊! 檀香宇内,公子帆静静地坐在正堂,唇齿紧咬着食指的关节处。对于长公主的话,公子帆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到底还是自己走远了…… 在夺嫡的这条路上,他其实已经完成了任务,但是如今他又在干些什么!最终还是参与了这些本来不应该属于他的人生官途,但又为了什么?苏航、靖王,还是大炙?他很明了,只是,内心的驱使让他不得不管,也不能不管。 门开了,苏琪端着茶进来。公子帆看着他轻声问道:“怎么还不睡?” “知道兄长彻夜难眠,我又怎么睡得着?而且今夜明月,又无蚊蝇,闲谈正好,于是特来陪着!”说着,到了一杯茶在他面前,又微微开口道,“其实兄长又何必在这样的事情上纠结呢?从一开始兄长就已经注定了这是一场持久战,虽说有些偏离了原来的计划,但不也还在计划之中吗?” “若是光守阁中的那些戒律清规也倒罢了,只是……” 苏琪的食指轻轻点在他的唇上:“我明白。狡兔死,走狗烹;飞鸟绝,良弓藏;敌国破,谋臣死。你是怕你会连累我们,其实又何必呢?我们本来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苏琪看着月,又看向亭中之池。 公子帆不语,望着一场清水,嘴唇轻抿。 第39章 出游巡视 慕城进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公子帆一见,微微笑道:“怎么苏世子来了!这里没吃的、也没茶,慕城,快去准备一些来!” 慕城点点头,起身出去,公子帆招呼他坐下。 “苏世子前来,有何贵干?”公子帆玩味道。 “哪里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在家无聊,过来走走吧!正赶上先生身体好些了,也应该过来看看才是。” 公子帆一笑,慕城拿着茶水进来,后面的小斯托着点心。很快,两人又下去了,不便打扰,不便打扰! “怎么样了?”公子帆问道。 “什么怎么样了?” “我是说夫人,她还没有回去吗?”公子帆突然生疑。 苏素明白了,笑道:“这个还是不劳烦先生了。目前夫人回来主事理所当然,马上就可以如同府中过去那样了!”公子帆点点头,表情有些怅然,没想到还是这样!不过,公子帆没有说什么,也懒得说了。给苏素填满茶水,问道:“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要怎么走?” 苏素摇摇头,他不在他们的计划中,许多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所以不知道公子帆是什么意思。 公子帆一笑:“虽然令尊不想让你牵扯到我们的计划中来,一趟出行之后,或许你需要为殿下做些什么。” 苏素微微一愣,不知道公子帆是何意,却听公子帆继续说道:“不久,殿下要替皇上下地,鼓励民作。虽然没有太宗皇帝那般屈累,但是殿下的安全我还是不放心。”说着,又咳了几声。 “先生怎么不去看看自己的身体!这病……” 公子帆摆摆手:“这病不碍事。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让殿下平平安安的,逐步坐上皇上的位置。” 苏素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他知道公子帆,什么意思了。 “那先生还要一同去吗?” 公子帆摇摇头:“我这个样子,怕是会拖累你们。你们去吧!一定要一对一的高手,否则,我怕出意外!” 苏素点点头,公子帆也不再说。几日后,靖王果然按照公子帆猜想的出京,公子帆也没有去送行,其他的话,还是回来再说吧! 苏素看着靖王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什么。公子帆如今是大家最为放心不下的,万一他出了事怎么办!这个计划,他是核心。 不过,靖王还是没有多想就离开了这里。毕竟手头上还有一大堆事情要等着自己回来处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立马动身,早去早回!”靖王吩咐下去,车驾立刻开动了。 城外总是凄凉万古,长青藤也没有了往日的绿色。不过靖王倒是十分看得开,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都要看得开了。 “苏素,你觉得公子帆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靖王与苏素同驾,本来苏素是准备要骑马随行的,但是靖王执意不肯。没办法,苏素只能到了车中。 面对靖王的问题,苏素一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在也摸不清楚靖王殿下的意思,所以只能让他自己去回答。 “你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对这样的问题这么敏感!”靖王不时叹了口气,“如果大炙的国运真的是要亡了!” 苏素嘴唇微微煽动了一下,但是没有说出话来。他不是不善于遛弯拍马,但是说了,有意义吗? 一行车吱吱呀呀的行走在路上,二人闲谈家事,也最终没有商谈到国事上来。 到达皇家封地,苏素微微挑眉。这个地方他来过一次,不过可不是什么秋收呀、春种的。那次,是解决皇家耕地和百姓耕地的事情。为此。皇上也没少花钱赔偿那些百姓。 靖王当然知道,不过一向沉稳,丝毫不为其所困。不过,上次来的敬王,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而且还把这里从上到下大大小小的官员骂了一顿。所以,不喜欢皇家来,是理所应当的。但是来了,也只能用这样的欢迎靖王了。 靖王微微躬身行礼,谦谦态度充斥着君子之气。这种气,叫做:凛然正气! 靖王走到庙前,上香祭拜谷神,然后入地下作,牛犁。 很快,一亩地被他整完了,乡亲们十分惊讶,连忙下地查看,发现他犁过的土地十分松软到位,远远比年年耕做的百姓好的多。这,就让百姓们十分惊讶!这,是一个皇子吗?他们难以置信。 是的,难以置信。他们认为,公子小姐一个个应该都是细皮嫩肉的,没有耕做经验,而靖王却是深深地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尤其是对皇子们的认知。其他人来了,哪个不是装装样子回去,犁下的地还要填土重犁。但是,靖王不一样。 “靖王殿下金安,谷神会保佑我们年年丰衣足食的。” 靖王没有说话,他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了。在西蜀时,他将民给的军队变成自给自足,不劳费百姓的一粒粮食。所以,在他的执掌下,西蜀的税米是这里历届执手的两倍有余。一直保持到现在,源源不断。 至于这些小东西,他到底还是会用的。用的而且十分得心应手。 苏素连忙过去,靖王摇摇头,示意没有事。而且他们不宜久留,还是回去为好。 来来回回,中间在那里只待了不够半个时辰,想想罢了!苏素明白,靖王殿下还是放心不下公子帆。 “打劫!”突然有人拦路,苏素和靖王对视无语。 “你们知道你们劫的是谁的车吗?” “老子管他娘谁的车。就是皇帝老儿的,老子照劫无误。” 前面带路的官员喝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给我上!” “不对!”苏素立马出去,发现四面八方都有人冲来,突然几枚兵刃飞出,死伤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想要刺杀您,恐怕是想要成为意外事故!” 靖王明白了,原来,公子帆早就知道了。所以才让苏殊务必跟着自己。所以,这个幕后操纵的人,很可能就是她…… 第40章 穿插小事 皇宫内,公子帆面见赤璇。此时,公子帆的面色已经好多了,只是仍然咳嗽着。对于城中的那场疫情,公子帆没有多加阐述,而赤璇也没有更多的询问什么。既然已经控制了,其他的也没必要言语。 对于墨玉,赤璇在云起那边已有耳闻。但是让赤璇更加惊讶的却是云起实际的身份: 墨竹,九幽教前教主嫡子,如今的少教子。 赤璇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人?曾经赤璇刚为君王时,与其对敌百日。因为一时大意,被其坑杀十万良将,束手无策、只能等死。这也是他的一个难以洗刷的耻辱。那时,自己已经三十出头,墨竹不过是一个黄毛小子罢了!而现在却…… 世事多变,墨竹如今成为了云起,站在大炙这一边,檀香阁出世辅佐朝政,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大炙国了。对于十多年前,虽然赤璇心中不满,但是许多事情应该释怀了。纵然屈辱,英才难得!为了大炙的江山,他不得不如此;为了子孙后代的基业,他不得不如此!大限将至,难道要凄凉万古吗? 对于这些,公子帆心里早有预料,轻声在他耳畔问道:“陛下觉得,我们是不是要向苏将军那边倾心一些?毕竟事出有因,如今王献之案已结,其他人的案情照理论应该处理,否则怕是会为千古落下话柄啊!” 赤璇又怎么会不知道公子帆是什么意思。却是微微点一点头,没有接话。 公子帆之所以将这件事提上来,就是为了还兄长一个应有的清白。前些日子也有一些大臣上书此事,只不过众口不一,一时半会儿难以决断,现在公子帆再次提出来,赤璇也不能够再推脱时间了。此事事关重大,何况是活生生的数十万人的生命,又岂能坐视不理?为人君者,应当为人民服务、理查冤屈,何况还是蒙冤而死的大炙臣民。 赤璇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怎么不明白那些人的手段。除掉自己的心腹、左膀右臂,继而瓦解自己的势力,使得整个大炙垮塌下去。然后国势衰弱,将大炙消亡在历史长流中…… 赤璇轻拍着龙椅,杨康快步走了进来,此时公子帆已经离开许久了,也不知道皇上现在是什么情况。听见赤璇缓缓道:“备纸笔,朕欲书奏折。” 公子帆是不知道这些的,走进国子监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这里少有人在。公子帆如今也是一国新的祭酒了,作为新的祭酒,无人招呼着,一般的大臣早就叫叫嚷嚷的骂开娘了。但是公子帆不是这样,只有我是公子帆这个时间来这里就是为了避人,他不想见到那些阿谀奉承的“伪君子”真小人! 到了一处,被人挡了下来,公子帆扫了他一眼,看样子是位阶比较低的人。公子帆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怎么称呼。 至于这里的那两个司业他是见过面的,但是也没有深交:一个是青儒阁的霍桑,提出了“青儒道派”的学说;另一个人是张老之孙张毅。 对于张毅为什么会被安排在这里,公子帆没有什么听闻,只是按照张毅的学术广博,不应该是当一个国子监司业的材料,怕是张老有什么暗中安排吧! 公子帆抬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官,也没有怪罪的意思,便笑颜:“我来寻祭酒大人,探问今年的考题取向。” 那人一听来询问“考题取向”,脸色顿时间就阴了下来。这年头都有人来问考题了,是不是要是没人管,你们都要自己出题?但是公子帆没有明白里面的门道,当年他可是问了的,只不过……人家不告诉他罢了!但是,仍然金榜题名! 那人打量了他一下,一身素服,满满的都是书生的穷酸气,就是穿着好些,也显得更加像是努力在提升自己的地位似的,平平常常! 而且公子帆甚是年轻,不免是一个想要推广门路了特意提升的考生。这样的人,他是根本不会同情的。能者为之。 于是冷冷道:“祭酒大人说了,外人不见。何况今年要考什么题目发下来就知道了,何况是朝廷的机密呢!识相的还是回去好好看看书上有什么来救你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说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公子帆听了,不觉点点头,随口问道:“不知道这位先生这么称呼,是何阶位?” “我?”那人冷冷一哼:“我不过是一个淘泔水池子的,哪里能有什么阶位。” 公子帆听了,要是嘴里有茶,恐怕是早就喷了吧!怎么一个挑粪的都这么有文化,不愧是天下第一学府啊!想着,听着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杨教习,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啊!” 杨教习,原来是个教习。这样就好了,不然,公子帆可就让他一句话带到沟里了,万一让他去淘泔水池子,别人还不笑掉大牙,以为是惹自己生气了……败坏名声,不行不行。 只见,面前这位教习道:“参加霍大人,大人,这位小生来找祭酒大人,大人不在,小的没有留他。” “哦?” 面对他惊讶,公子帆转身失笑道:“霍兄,别来无恙!” 突然,霍桑身子骨一颤,下摆。公子帆立马用手搀住他,嗔怪道:“都说了别来无恙了你还拜我做什么。” “祭酒大人来,怎么也不通知下官一声,我们也好提前准备着您的东西。” “呵呵,我要是打招呼了,怕是你们都不好好教授学业,先忙着应付我这个新来的祭酒了吧!”言语虽然诙谐,但是却是朝政大臣们的真实写照。 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旁边那个杨教习马上明白了面前这位的身份,连忙拜行:“下人杨环拜见祭酒大人!” 公子帆听了,轻声笑道:“我就说一个挑夫怎么会有如此博学的官味儿!没想到原来是教习啊!以后这种事情不许再发生,否则我真的让你挑粪去。” 第41章 智子无果 听到公子帆的话,这位杨教习才缓缓道:“是,大人。” “行了,起来吧!” 杨环看着公子帆,一愣一愣的,又看看霍桑,再扭过头来看看公子帆,等着二人的安排。既然公子帆没有怪罪自己,便缓缓起身。只见公子帆问道:“今日有什么功课?” 霍桑看着杨环,心想:你小子如果今天回答不上来,怕是连教习都没得做了。 杨环想了想,颤颤巍巍、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若是大人待到下午,甲等学子们会有骑射之术的练习,还有乙等的史学、理学。不知道大人是要亲临指导学子们哪一堂学术之类?” 公子帆摇摇头,苦笑道:“我这个祭酒不过是临时顶替的罢了。而且我对于教授学术,哪里有你们精通?” 二人听了,无话。人家说的,不过是明白的告诉你我懒得理你们,自由发挥吧!而且人家来了,恐怕是有要事为先的,让人家教授,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公子帆没有解释,他来,就是为了安排一下考纲,人家大多数官员支持这次改革,他也该做一些实事了。 霍桑成为公子帆的坐下宾已久,当然明白公子帆的意思,也明白公子帆的心意,没有阻挠他的想法,便道:“要不,我先领大人到四处看看,以后做事也熟悉一些。” “不必了!先去我办事的地方吧!” 公子帆随即迈步而行,丝毫不需要别人的指示。毕竟公子帆曾经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佼佼者,回来,当然是记得的。正气凛然! 若是说公子帆此路行的是一路顺风的话,别人看到后不惊奇是不可能的,但是让他们想出这是为什么,只怕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到了地方,公子帆回头道:“你们都去忙吧!还麻烦过些时候霍兄过来一趟。”二人听此,只得作罢!正要离开,却听公子帆又言:“倘若我不在了,霍兄将我文案上写好的公文示意学子便可。可以说,以后的考核,只会越来越简单。”二人听此,相互示意,再拜,作揖以示而退。公子帆嘴角挂起一丝笑颜。 “这个祭酒大人可是不简单啊!而且着实年轻。”杨环看着霍桑,等待他的态度。 “年轻老练!”霍桑不由叹了口气,“有此人,大炙必会荣耀。” 杨环听了,不由惊叹,想不到霍桑对公子帆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但随即又听到:“此人能力太大,必然束手立国、覆手灭国。不知道公子帆的心意,是福是祸,也未可知。” 杨环听着,顿时间感觉到了里面的复杂性,也是暗暗点头。一个人当拥有了绝对强大的能力的时候,对于这个王朝的控制性是十分强的。所以,一般情况下,朝廷不会让这种人活的太久…… 靖王回来了,去檀香宇被告知公子帆去往了皇宫。于是匆匆忙忙入宫询问,却是言者不一。有人说是在御书房、也有人说在国子监周围看到了他的身影,……众口不一,没有定数。靖王皱着眉头,遣人去寻,而健步去往御书房。他需要去拜见父皇,以示安全,同样打探一下公子帆的去向,免得再次扑空。 回来了,拜见一下父皇,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靖王自嘲似的笑笑,此时此刻,杨康在门外守候,左右徘徊。靖王走过去,问道:“公公为何要如此气馁?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父皇难以定夺!” 杨康低着头,叹了口气,晃晃手中的折子:“哪里是皇上拿不准主意,是老奴拿不准主意啊!老奴在想,如果要是殿下再不回来,老奴也只好把这道折子交给皇上了!”杨康叹了口气。 “这折子里可是写了什么?” “唉!”杨康叹了口气,将折子交到了靖王手上,缓缓道,“这折子,殿下先收着,不必现在呈给皇上看,待到殿下自己有了定夺以后,只需要将梳理的结果转呈给陛下就可以了!” 见此情形,靖王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里面的内容绝对不能轻视。于是收于袖内,向杨康拜了拜,闪身进去。突然听到了赤璇沉重的咳嗽声,靖王心里不由得揪了一下,生出阵阵怜意。父皇已经老了,现在又身染恶疾,能够支撑到今日,已经是万幸了。 靖王从一个侍从的太监手中接过茶斋,轻轻磕碰在案几上,赤璇没有抬头,靖王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许久,赤璇喉咙里一声轰响,靖王连忙从角落里取出痰盂来,一口浓痰入盂,痰中夹杂着一些血丝。 赤璇擦擦嘴角,看到是靖王,原本凝重的神情微微有了些缓和。嗔怪道:“这本来是下人们该做的事情,又何必劳体呢!” 靖王笑笑道:“何有上下之分,只是尊卑之别罢了!何况父为子纲,为父皇接一口痰多是孝义,哪里有什么劳与不劳之别?” 看着靖王脸色十分沉稳庄重,尽是平静,赤璇内心多少有些惭愧和赞赏。君子志气,当为儒子雅士;君主之风,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靖王在这些方面,已经完全超过了自己。 赤璇开口道:“今日公子帆来,问朕如何平反苏家旁系的案子。这件事,你如何看?” 靖王淡淡道:“大炙之基,苏侯府功不可没。平反苏家的案子,想必也是众望所归。而且现在苏将军还是大炙军力的主要后援。父皇虽然怕苏家反判,但是如果没有正确处理这件事,内部不安定、江山难永固。安,大计所成!所以我认为先生还是考虑了这方面的因素吧!” 赤璇点点头,突然明了了很多。看着桌子上已经绑好的皇命,眼睛里多了些什么——为什么还是这样! 坐了不久,靖王以处理国事为由离开,另外让人请公子帆去往靖王府。路上,公子帆就让人挡道了。公子帆摇着头,苦笑叹气,只好依存。 第42章 王府设宴 靖王府,二人坐席相对,但是谁也没有开口,案几上放着杨康交给他的那道奏折。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就是靖王什么都不说,公子帆也能猜到这折子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弄权一时,凄凉万古! “先生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对此,靖王只能先开口。 “一切都稳定之后,我会自行离开。在之前,我是不放心你,现在我不放心敬王。敌已深入,不得不防!” 敌已深入,不得不防。这和靖王的想法是一致的。 靖王将折子丢到一边,开口道:“其实百官直言不讳,有一方面的好处。但是,好多话是不可以听的。这些,先生何必要在意呢!以后凡是这些,我扣下来便是。” 公子帆摇摇头:“这样反而不好。”他明白,当一方面的势力压过另一方面时,皇家势必会依附于强大的那一方,求全保哲。这是上计!何况在现在这样一个动荡不安的年代,如何安定君民之心是十分重要的,对皇室而言,建立一个稳定的国家,流传千世、万世是一个考虑的重点。 靖王看着公子帆,错开这个话题,问道:“先生凭何而知我今日会遇到贼人拦路?” 公子帆笑笑不说话,现在想要杀殿下的人还少吗?然后放下手中的香茗:“殿下其实不应该在这样一个时候出城,内静外乱,这,殿下也是知道的。” 靖王听此,发现自己是瞎问。这样的一个简单的推断,他早应该知道的,毕竟,这不难,但是却往往让人忽略。还是说,公子帆之所以为人称道的本质性原因就是体现在可以凌驾于学兄之上,一跃成为檀香阁阁主。 正堂,宫廷乐响,歌舞升平。靖王府内却是十分热闹。靖王生辰,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公子帆才没有急着离开,否则靖王还是会派人去接他的。 靖王这次邀请的人皆是文儒雅士,不少是心腹大臣,苏殊、苏素父子二人是最后到场的。相互见过,落座,但是众人皆把左一的位置空出来给公子帆。而公子帆却是摇摇头:“我请了一位贵宾到此。这个位子还是先空着吧!” “贵宾?哪里还有什么贵宾啊!咱们这些人里,那是以靖王殿下和帆公子为重。莫不是帆公子过谦,孤芳不自赏,一口托词吧!”高声言语之人,是工部尚书司空星。 公子帆听了,莞尔一笑,颔首道:“司空前辈太抬举云帆了,不过若是不信,我们在开宴之前立一个宴前赌约如何?就以殿下的‘伶人醉’,输约者痛饮三杯。”虽说是设伏,但是也为酒席增添了一番趣味。座客纷纷言妙。 一人一笔,以表心意。靖王看着这些酒客,荒谬不已!大臣们都十分开心,让靖王叹口气。很快,结果出来了:三比十三。 众人都是一笑,公子帆摇摇头,他们这是故意的吧!可怜了靖王的“伶人醉”了。三人只有:公子帆、苏殊、苏素三个人。公子帆谈笑自若、行举淡定,对此毫不在意。 苏素一笑,对众人言:“云兄请了贵客至此,怕是临时有事,要么就是家远未到,总是有人来的。”然后憋了一眼公子帆,正好遇上公子帆冰冷的眼神。公子帆没有说话,让全场的人感到阵阵寒意。人家不想说的,不要胡乱猜测,否则…… 作为世家子弟,苏素也自然懂得,只不过今天没有忌口罢了!本来,他是认为没什么的,却不曾想过会如此啊!顿时,人就瘫软了几分。公子帆倒是没有怪罪,毕竟是他的弟弟,苏府中“唯一”的儿子。他现在就是提个醒,未来是要掌家的,这种细节不能不注意。 苏琪当然是明白,他们也明白。别人不再说,当做不知道。于是畅谈花红柳绿,公子帆没有说,要来了一把琴。 琴声渐起。众人仿佛看见一滴滴饱满的水珠儿洒落在含苞待放的桃花上,又恋恋不舍地挂着丝儿似的落下来,犹如一个活泼的小精灵。这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它裹挟者泥沙、卵石,翻滚着向前奔去,撞击着河岸,向阻挡它的一切势力发起猛烈冲击。那河上还有勇敢的艄公,正在与恶浪搏斗。一阵清风穿过树林,一粒沙子从屋檐上滚落,掉在门前那口空水缸里,清脆悦耳,回音似璧。琴声欲止,似一朵烟花静静地绽放。 公子帆纤纤玉手抚在琴上,许久,那一点点的声音都不见了。此时无声胜有声! “云兄居然还会琴技!” 苏素不敢说了,誉王道:“君子之风,何能不有?若想要成德成才,不仅仅要精通六艺之学。琴棋书画要样样精通。”誉王终究圆滑。 而许久,屋外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公子帆抬头,微微一笑,来了!众座的人听到声音后纷纷起身来迎接这个不速之客。公子帆玩味似得看看苏殊、苏素父子二人,只见长公主和长驸马已经出现在了门口。 “云公子倒是有心啊!”一股了冷意席卷而来,“只不过这《广陵散》乃是嵇康在不仕为司马家嫉妒被斩前所作,就怕是辜负了古人一片圣贤之心啊!” 公子帆听了,摇头一笑:“长公主来,不该是看我的笑话的吧!”只见她漫步到自己身后,回头道,“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这让在场的人都是满头雾水,也包括刚刚随长公主同来的长驸马。不过当看到公子帆眼底的那一抹深意,长驸马不由自主得被震撼了。 他年长公子帆十岁不止,而像公子帆这样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过。公子帆眼睛里所蕴含的东西,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常人所及,也可以说是高深莫测。而且他可以明显感觉到二人话语中冷言交锋的一刻,彼此间的怜爱柔情,这让他微微有些吃醋。 二人之间明显是没有敌意的,落座时,以二人的身份地位,当属那个第一位。靖王让人加上一桌酒菜,而他们正好与公子帆位置相对。 长公主素日不常出门,但是却耳听八方,也不免听到些关于政局的闲言碎语。但是说到底,她还是来为公子帆解围的。 第43章 逢场作戏 尚书萌听了他的话以后,很生气。愤怒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若是我向皇上禀报了,恐怕你也难以成为他的功臣。你还怎么成他的好徒弟。” 云童装作十分惊恐的样子看着她,又装作十分惊恐的语气道:“书萌姐姐,我好害怕呀!”而且不痛不痒的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要瞒着他们呀。本来师傅说是要来的,但是他的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有来。我来,只不过带他行使权力,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你说要是师傅来了,他怎么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呢?我只不过是想上少流一些别人的血而已。” 听到此处,尚书萌实在是气的没话可说了,遇上了这样不要脸的人,自己还能怎么说呢!不过就算是这个计谋有些卑劣,只是出自一个小孩子的口而已,别人又会说些什么呢?破敌的功臣。 看他吩咐好以后,尚书萌心里还是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孩子不简单啊,做这么多事情没有一点疏忽的。很多事他们没有考虑到的,人家已经考虑上了。一个小孩子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别人还能要求什么?一个计谋。一个阳谋?当然不可能。 佯败、佯退,如何走这些路线,人家都安排好了。别人只需要看一看,记住这些路线就可以。等到双方的部队全部到达以后,尚羽仍然没有来,尚书萌和苏素多少有些担心,云童却没有这样认为,只是等等,只是等等…… 虽然不急,但是这个周期不能太长。一旦时间长了,恐怕就会有麻烦。毕竟一切都安排好了,容不得半点差错。他不可能不着急,但是只能等待。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一个人影从城里闪了出来。是尚羽,满面荣光、意气蓬发,她没有问什么,只是准备出发。 尚羽面露喜色向他道:“大帅,我已经把公孙瑭的弟弟公孙术杀了。哈哈,真解我心头之恨呐。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今天终于把他杀了。” 云童点点头,这一条他已经想到了。与此便问道:“那他们怎么样了?” “如同大帅所预计的那样。这些都是些好色之徒,有你那样的计谋和药物,他们想逃都逃不了。”说着,将两旁的干草点燃,又道,“只不过大赛的那个计谋有点儿太……,我看了一眼就都不敢再看了……”说着,瞟了一眼云童,下面的话没有再继续说。 许久没有人有其他话语,尚羽看着远方升起来的灰烟,问道:“大帅,我们下一步去哪里?” “他们的大营!”云童看他一眼,“只怕他们的大营里面没有什么人了。” 一行人出城,原来的城内,升起了滚滚的黑烟。起火是信号,韩家军看到这里烟雾缭绕黑烟升起,便指导要出发了,很快将这里包围起来,团团围住,不允许一人出来。 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本来是想要进去的。但是大火持久不灭,他们也根本进不去呀!更不用说大帅已经下令不让他们进去。谁也不想违背这个面临也不想去担什么什么责任。所以不要让他们逃出来就好了,职责所在,命令所在。 至于他们现在何处?没有说他们也不敢知道,对方刚来就把他们吓住了,在用什么来要挟他们,他们也没办法。没有交代的不该问,问了没有好处。有了这个事情他们也明白,这个孩子不简单,甚至远远超过他们。所以不同寻常,只好让他们在这里默默的等着,不要让别人偷跑出来。 从云童本人的估计,以及苏素外出探查的情况,对方的大营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必要在那里多留人,只要认一小部分人,能够收拾了他们就好。而且现在对方没有对自己有什么防范,此时出兵,一定会马到成功。 加上很多人的计谋,从不同的地方进行了攻击。很快就收回了很多城池,而且是一天之内。 两日后,大炙国都。靖王收到了苏素的来信,心中十分大喜,立刻入宫觐见皇上。此时,赤璇已经苏醒了很多天了,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对太医院里面的人来讲,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云童挂帅一事,靖王还没有向皇上禀报,现在有了军功,他也才敢向父皇禀报这一件事情。先不说他的父皇不知道这件事情,就是连文武百官,他也丝毫没有透露。 “父皇,大喜啊!”靖王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的向他道,“乌丸国的围城,有人竟然给破了。” 靖王内心澎湃,声音都忍不住颤抖的几分。他之前可是拿自己的皇位的担保啊。或者说自己发的是一份矫诏,让其他人代替了他的帅位。若是查出来自己当然不可能做上皇上的宝座。现在有了军功,他什么也就不怕了,就算是查出来自己也是用人可以。 赤璇听了以后点点头,良久,又问道:“前方现在的将领是谁?” “是云童,他是先生的弟子,也是一个小孩子。”不过有很快补充道,“好像还没有过十岁呢!” 周围的人听了十分惊讶。但是他们的皇上,只是点了点头。赤璇十分镇定,问道:“这可是云帆的的计策?” 靖王摇了摇头,以后说道:“尚将军和韩将军说,这种计谋先生是不会出的,因为这种都是些不道德的把戏。行为诡异、恶劣,不同于先生的正直。” “那你预计如何封赏啊!” “云童他说再有十几天以后就可以灭掉他们这一个国家。我想在他回来之前就把它定下。就是暂时不做,也不是很着急。” 赤璇摇摇头:“这种事情还是提早定下的好。免得多生什么枝节!如果要是他提早回来了,倒显得我们有些怠慢。依照朕的想法,你和相关的大臣们商量一下。尽快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第44章 悲歌长彻 隔天,檀香宇内,靖王来寻公子帆,慕城告知阁主外出。靖王没有多言,转身欲去,却被苏琪叫了一声:“兄长留步。”转身,苏琪笑道,“我有话和你讲。” 宇内,靖王问道:“小琪,可是先生吩咐了什么事?” 苏琪摇摇头:“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兄长为天下第一,将要如何善待天下?”苏琪看着他,她现在只想知道结局。 “善、人善。” 苏琪看着他:“我们都知道皇上的心意,公子帆,他是不会留的。”顿了顿,又道,“兄长知道朝局,敬王官复其职,对我们都无疑是一大阻碍。他手中的将才控制了大半个江山,剩下的闲散难控,即使是兄长登上了皇位,也难以掌控天下! 靖王神情怅然,不由分说,这也是他不得不担心的。至于昨天长公主与公子帆逢场作戏、指桑骂槐他也看出来了。但官场人情,他仍然难以把握,可以说,信任的小圈子仅有几人而已。 “先生可有说什么?” 苏琪苦楚:“他是实事三清,你不懂,他就更不明白了。”随即又道,“天下不稳,云帆四方云游集力抵御九幽?不过,若想扳倒敬王,只能利用他的缺点。” 敬王的缺点——自负! 一辆车驾向城外行军营而去,很快一支千人骑兵出发北上。此外,为苏家军祭行,乃是安国大计,以慰亡灵、便抚民心。 云童掀起车帘,看着翠绿重叠,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和伤心,总之父亲很快就可以正名。公子帆在车厢里闭目养神,与其说是养神,道不如说该如何面见亡兄。毕竟时日已不同往日。 几日后,往日的战场上。放眼望去,满目疮痍。如今的战场上只剩下一片旷野,枯草杂生。耳边吹过的风,让人心中几分寒冷。这里,曾经是他作战的地方,只不过那些人,杀害了这里的将领,只剩下云童一人生还!对于这里,公子帆有他的熟悉方式,云童有自己的记忆,苏素也有他所知道的事情。苏素来,公子帆并不惊讶。不用说也知道,赤璇让他随从的目的。 苏素没有隐瞒,公子帆也没有怪怨。一切似乎很平常,但又不完全是那样,各怀心事、忧心忡忡!每个人,每一步都很是艰难,每一步又都是十分沉重。苏渝,大炙将领,冤枉而死,为此平反,功德一件。但是却不知道……公子帆有些沉默,摇摇头看着远方。 “阁主,外面的百姓们听说有人为苏将军祭行,特地来此帮忙,您觉得要不要……” 公子帆摆摆手,随即道:“来了就来了吧!”他不得不如此,虽然来时的确不准备干扰民众生计,但是民心所向,又不能托口禁止! 公子帆随即捧了一抔黄土,旁边一个士官连忙端来一个罐子,让公子帆将土沙放入。拍拍土,继续走到主帐内,帐布破损,尸虫遍地。对此,不少人因为恶心退了出去。主帐上,一个金甲男子怀中卧着一个女子,二人身上箭羽无数,但是却没有任何反抗和气愤。可以说,他们甘愿一死以示清白。 公子帆的手突然感觉一疼,此时此刻云童已经满脸泪痕,手中用力掐痛了公子帆。 公子帆轻声道:“收拾一下苏将军及其妻子的尸体,予以厚葬!另外派大家去寻找苏家军的人,统计数目与兵部的账目核对一下!苏素安排。” “是。”苏素抱拳后撤,立马就出去吩咐。 看着云童,心里十分心疼,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逝者已逝,……,节哀顺变! 很快,统计出来了,有三个人没有落实寻到,公子帆点点头。随口道:“这三个人我已经告诉陛下了!不必再找,再找怕是该有乱子了!” 苏素点点头,他明白公子帆的意思,然后道:“那就开始典礼仪式吧!” 转身瞬间,又看了一眼云童,苏素已经知道云童的身份,但是为了护他周全,并未将此事说出口。苏渝夫妻合葬,背后深有二十万魂灵。立碑曰:纪念苏渝将军墓,及为大炙奋发抗敌的十九万四千八百四十五位大炙的儿女。 之后,军民齐拜,公子帆诉曰:“一拜,戍边的守家卫国的英勇将士苏渝将军。”随及拜跪,军民齐拜,“二拜,戍边的十九万四千八百四十五位英雄将士。”随即又拜,众人随之而拜,“三拜,静守亡陵,平起安息。”公子帆再次叩首。这次行动,让百官百感交集,庶民呜呼!云童已是热泪盈眶,不过好在别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不至于太让人们感到诧异。不过就算是看到了,也,只怕是会认为是一个小孩子对一个英雄的敬仰和感动吧! 公子帆,直起身来,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手中的黄榜,不由诧异万分。公子帆手中的诏书,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鼓舞人心,也是一种安慰。 公子帆这么做是为了大炙,不仅仅是儿女情长,兄弟情义。那些刚刚站起来的,或者是站了一半儿的都要纷纷跪下。公子帆展开圣旨,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为计三十载,烛照天下,泽披苍生。不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误听小人谗言,错杀左膀右臂,是身旁人员亏空。此乃一大大恶,难以忘怀!为此,特地让公子帆戴君寻觅以慰亡灵。特地出此诏书,以表朕之心意。开府库,济黄金千金,以慰亡灵,送至家室,追封万户。特以此来追封苏渝将军,乾坤玄德大将军,官至正一品;妻子唐氏,为国一级诰命夫人;子苏童,作为安国童子。位居祖庙,百年香火侍奉。”公子帆停了一下,缓了一下说道:“此地赐名为:安陵圣地。驻军看守,不得有误!如有失期,违令者斩!” 公子帆感觉心口似乎闷了一口气,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霎时间,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人和物,都在他眼睛里天翻地覆。不经意间,摇晃几步,眼神一眯,仰面栽了下去。 苏素是第一个感觉到了公子帆的突发状况。立马上前一步,将他拥入怀中。一时这里的人们乱成了一片。 第45章 惶惶终日 此时,皇宫里的气氛也惶惶不可终日。此时,皇宫上下都是一片混乱,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但是全然没有结果。而且,只见进不见出!现在,皇上只召了静妃、萧静儿、云婉儿三人在旁边侍奉着。其他人只能在外面等着,并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很多大臣,不约而同的来到这里等待皇上的旨意,多半大臣们是等待皇上立储君的圣旨。 赤璇现在高烧不退,旁边的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只能是光光站着,束手无策。虽然这个病情一时要不了他的性命,但是光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静妃在一旁服侍了公子帆临走前交代好的汤药,又转身向一旁的云婉儿和萧静儿道:“这里留下了静儿来陪我就可以了,婉儿,你现在怀着靖王殿下的骨肉,不适宜在不通风的屋子里一直待着。” 苏琪收起自己的行医箱,然后转身向云婉儿道:“姐姐身怀六甲,这里阳气太重,的确不适合姐姐一直在待在这里。还是请姐姐到间殿休息一下吧!” 静妃开口道:“婉儿,小琪陪你去吧!这里有我和静儿就好了。” 苏琪点点头,也说道:“正好我可以趁这个机会,帮你诊断一下脉相。” 静妃又道:“是啊!小琪也是懂医术的,顺便可以测测你肚子的孩子。”在这种时候,静妃还是比较关心她未曾谋面的孙子的安危。 听此,二人也不再多说,行礼后便向一旁退去。靖王派人来问了几次,又派人去寻公子帆,目前的这个局面看来也只能由他控制了。 安陵,公子帆强行睁开了双眼,但却因为体力不支又不得不闭上双眼。反复几次,都没能够成功,也只得作罢。此时已经离赤璇病重过了十五日,这十五日公子帆并没有醒了过来。他突然病重,反而让人们措手不及,也只能原地待命等待他醒来后的下一步安排。 期间,周边郡县有不少名医朗中来为他瞧过他的病情,都也是无奈摇摇头,失意而归。靖王的使者到了,是蒙大统领。看着公子帆,不觉意乱神情:“他这是怎么了?苏素,这可怎么办呀?”莫大统领看着在担架上瘫痪的公子帆,十分惊讶。 苏素苦笑道:“云帆公子偶遇风寒,如今这个样子已经算是好的了。我估计一时半会儿恐怕是难以回到京城的。” “这可如何是好啊!”刚刚还在路上与他手下谈笑风生,准备见了公子帆好好谈一谈,而此时见到眼前的情况,却顿时是沧桑了很多。如今龙体有恙,而公子帆却又是这个状态。这可如何是好啊…… 突然,在这里告诉的两个人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声音。顿时大喜过望,这微弱的呻吟声,正是来自公子帆。 公子帆见到这个蒙大统领,也就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人凑近他跟前,只听到公子帆道:“皇上龙体内含有一股不明的真气,导致体内聚集的很多血。现在唯有苏家的功法可以暂时治愈。所以,务必要求苏将军降住陛下体内的那股真气。这样才可以使他的龙体安康。” 蒙大统领连忙点头应和,又问:“先生可有什么需要的?如可以以帮到先生的病情,我可以立刻派人去寻。”公子帆摇了摇头,转头又立刻睡去,现在体弱需要马上休息。 再清醒时,却已不像那日那样劳累。但是他的全身,还是有一股酸痛感,让他难以忍受。气沉丹田,调转内力,一股清凉的感觉从他的体内散发开来。功力运转的一个周期以后,痛苦顿时减轻了几分,此时他们已经上路了。 蒙大统领将很大一批人留下,用来护送公子帆回京,他一人率领着一行军骑赶回京城。现在这是重中之重,营救陛下和公子帆,何况他们也已经在路上了。 公子帆那边,一只乳白色的鸽子在天上盘旋,云童抬起手指,鸽子轻巧的落在他的手上。轻抚它的绒毛细羽,左手将它的信匣打开,取出后又合上,放飞的那只鸽子。看完后,云童在公子帆的耳边说了什么,公子帆眨眨眼,示意他,云童随即让他们停止行动。 “驭……”苏素骑马靠近,看着云童问道:“这是怎么啦?” 云童道:“前方是金水岭,有人埋下伏击,正等着我们过去呢!我的门客发觉,提前汇报了这一情况,师傅让我们走清水崖。” “可是清水崖道路狭窄无法通行车驾,就算是不伏击,以先生现在的身体情况,又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颠簸!” 云童沉声道:“师傅说他不走。”苏素听此不由一惊…… 京城内,苏殊已经得到指令,进入宫内为赤璇救治。一行人与苏琪碰面,看他们,苏琪多少有些危机感,便道:“公子帆人呢?” “先生中风,与苏世子行军在后面,最起码明日中午就可以回到京城。” “什么?”苏琪立马冲了出去,让众人一头雾水,见云婉儿开口:“她感觉有人会在路上设伏,可能是金水岭。”听此,蒙大统领也是十分惊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立马冲了出去。金水岭,是兵家重地,而且时常设伏。这他并非不知道,这是他的失策。 一行红衣女子御马出行,为首的人是已经换上了铠甲的苏琪。此刻,她也顾不上其他的危险,身上装有可以让他很快恢复体力的药丸。起码可以让他相安无事,平安归来! 苏素派了一小队人走过清水崖,其他人驻守周围,随时待命出发。公子帆在车上,苦笑不已。如此,他们还能走的了吗?夜深了,功力再次调转,运转了十多个周期,也仅仅是恢复了些体力而已。这种状态,对他的恢复实在是太难了,除非……这样才可以根除。 “少爷,前方有人。” 苏素屏住呼吸,目视着前方,听到了刀剑声和马蹄声。不觉为之一惊,吩咐道:“我们马上戒备,来者杀!” 半个时辰后,苏琪下马查看,发现这里的血迹未干,而且前方有响动,抬头环视两个山,并没有什么埋伏。很长时间后,才听到有车驾的声音,立刻戒备,只怕有人埋伏。苏素听到前面有响动,立刻禁止行动,纷纷拔刀戒备,月映山间,寒光透彻,这一路危险重重。 “素哥。”苏琪试探的叫到,对方才认的彼此。收起刀剑,听闻苏琪道:“公子帆他人呢?” “先生现在正在道口,等待援军。现在应该已经水火不容吧。” “那他……” “应该无事!” 第46章 新的动向 公子帆已经苏醒,得到这些消息后,摇摇晃晃地走向了门前。打开了自己练功的房门,看着屋外的景色,雨正“哗哗”的下着。他眼底的那一抹红色已经褪去。水滴在石阶上,炸开一丝水花,有落了下去。 公子帆在门口轻轻坐下,看着5屋外的烟雨朦胧,之前的记忆如泉水般涌入脑海,甚至还有零星的,入魔了的那一段时间。以及那件事! 远处粉色一点,公子帆轻轻闭上双眼,这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他只能说“对不起”。 苏琪和两名侍女走来,见他在这里坐着,笑问道:“春雨容易寒身,怎么在这里坐着?快进屋吧!”公子帆没有任何回应,便和一位侍女张他搀扶进去,又说道,“云童这孩子向百花楼借要了三十名女妓,让她们去破乌丸国。这倒好,反而让靖王殿下还得给他擦屁股,一个月破乌丸国,这已经提前了。我听说乌丸国大面积的国土被我们侵占。再有一百里就可以潜入他们的都城,不知道兄长是怎样想的。” 公子帆点点头:“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只不过他做的事情太过于潦草。这种下下之计,他是能想出来已经不错了。”他当然知道云童做的什么,出的下策又怎样?一个小孩子能做到这一步,他们能说什么。进展的如此之快,他是没有想到的,但是既然做了,还必须考虑后果。苏素去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而且做了相应的部署。出去后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其他人,让他们帮忙传信。但是,公子帆依旧沉声道:“只怕这件事情很会影响朝局,而且九幽教有了一些反应。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牵引他们一部分力量。” 天色逐渐阴沉了下来,雷雨交加,公子帆和苏琪一起入宫,面见他们的皇上。虽然是前去请命,却是大着为赤璇复诊的旗号。同时又让人去叫来靖王殿下,希望他能够过来商议一下。同样的,其他人也是不可少的。 公子帆入宫的路上,苏琪已经将这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情基本上跟他说了。而且很多他已经猜到了,如此的形势,他必须更快地做一个了断。既然苏素告诉了他的父亲苏殊云童的真实身份,这恐怕是瞒不了的。但是他丝毫不担心,既然他的徒弟云童决定要告诉他们,自己还会说什么呢?不过至于他心里那些小点子,做师傅的,又怎么能不清楚。只不过这次出行,要让他失望了。 见到公子帆而来,杨康立马进去汇报,二人紧接着就进来了。云起正好在这边,听闻他们来了也不由的一惊。按道理说他不应该好的这么快呀!难道是…… 公子帆和苏琪向他拜了拜,杨康避嫌,出去。 “陛下的身子可好些了?”公子帆话语很轻,却很是真诚。 “你的身子可好些了?”赤璇看着公子帆问道。 “多谢陛下关怀,我已经没事了。不过还行,陛下说说近日身体的情况。可还有些不适?” “还好吧!只不过是老了,不如从前硬朗了。老了呀!” “陛下日夜操劳,难免疲惫。我觉得陛下,您大可放心的让皇子们代你去一些其他的事情。这样,您还可以多休息休息。你现在身体情况,多休息才是好的呀!”公子帆依然很平静,没有很着急的去说自己的事情。 杨康又进来传话道:“陛下,靖王殿下来了。” 赤璇点了点头,很快,靖王走进来。今天他的穿着,主要是不简单。赤服金纹,而且是丝绸之袍,十分高贵典雅,却又不失礼数,凸显身份。监国,也同样是太子的身份,即使是没有给予他这样的权利,也可以说是内定的。更是与储君习习相关。 靖王看到了公子帆,连忙向他一拜,关心的问道:“先生的身体可好些了?” “已无大碍。”公子帆微微一笑,又道,“你可知九幽教那边近日有什么动静吗?似乎我们该参考参考了。” 云起听到以后,连忙说道:“九幽教已经挑唆大周已经调转人马攻打乌丸国,我正在联系云童希望他借此来收手。以免不必要的牺牲。” 公子帆摇摇头道:“打一定是要打的,这样做大可不必。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等他们来呢!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集合大部分力量,向北攻打大周,扩大我们的地盘。” 云起怔怔的看着他,他这是故意在提醒自己吗?梦着他眸子里面清澈的眼神,不由皱眉。 而此刻,屋子里面一片寂静。谁也不愿意将此僵化下去,九幽教必须要除的,而且现在对大炙整个国家来说,也是一个头等大患。赤璇不愿意失去云起这么一个才子,相比较于公子帆,这个人会好控制一些,更能把得住。 这时,云起道:“我愿意北上抗敌,我现在的这个左相之位,暂时可以让右相来代替。等到事成之后,我再回来做我这个丞相便可以了。” 赤璇和靖王转过头来看公子帆的意思,公子帆不言,对于这种调兵遣将的事情,他不好说什么。让什么人当职,由他们二人说定便是。祸从口出,自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这个右相大人,博采众长,而且长自己三岁。虽然这个同年及第的兄长在自己之上,而现在这个样子他实在是不知道该不敢用他。试试吧,试试。 看到公子帆没有任何表示,这件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依照靖王对公子帆的了解,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妥的话,他会自己提出的。如此也便好了,就这样定了下来吧。 走出来后,公子帆飞出去一封信,信鸽接了过来,然后飞走了。他已经将后面的事情安排好了,一定不能让苏素出事。他如此做就是为了保护苏府,他那个曾经的家。苏琪看着一切,心里有些茫然。她还是在乎的…… 第47章 进攻乌丸 两日后,大炙国和乌丸国的边境地区,苏素作为钦差大臣,手中拿着圣旨,大步进入帅营。云童紧随其后,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个人的表情。现在他身着紫色的铠甲,威武的神态,给人以不同的感觉。营帐内,主帅韩银跪下领旨,其他将领也紧随其后。云童跪倒在韩银身旁,听候旨意。 苏素见每一个人都准备好了,开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帅韩银出兵讨伐乌丸国,却是节节败退。有失我大炙的颜面,今朕有谋士云童献计破敌,于此命云童执掌帅印,破我燃眉之急。” 听到这儿,韩银面色蜡黄,多少有些明白皇上的意思。如此他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这分明是皇上不信任自己呀。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移交了帅印,看着他们多少有些不太自然。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不过有圣旨在此,他们不得造次啊。刚伸出手,要是接圣旨。却看到旁边有一个稚嫩的手掌已经伸出来了。是云童,他现在才来这里的将帅,苏素伸手扶起他来,又喊了一声:“云帅!”这次他差点儿背过气去,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云童。他居然是新来的将帅! 皇帝老儿是疯了吧!居然叫一个黄毛小子来当边关的执掌大帅,这可闻所未闻啊!难道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不成。但这样的赌博是否是大了些? 却听此时,云童吩咐,命令道:“命令韩家军连夜撤防,至于与乌丸国接壤的两座城池,分别交给苏家军和尚家军。韩家军此时日,退兵三十里,当然,城中的百姓也完全随之撤离。这一命令施行下去,不得有误。” “什么?”在此地逗留的将领听了都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他这是要干什么?把边关的城池拱手送人吗? 一个青年将领起身质问道:“你这是打仗还是在玩儿过家家。这种时候居然撤兵,你是要把城池拱手送人吗?” “韩永,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云帅是皇上亲自派来帮助你们破敌的,如果有锁意义,你们上书便是了。”苏素看着他们,脸色一片平静。 此时,云童已经位居正位,看着他们没有开口。 “云帅,此役非同小可,我每一个人都不能玩忽职守。而且战役艰难,若我们真的撤兵了,怕是你们难以抵挡啊!”韩银看着他道。 “本帅自有定夺,不劳将军费心了。”云童斯文慢理的盯着他。 “大帅这样做不妥啊!”有人跪倒求他。 云童将文案上的东西一推,怒喝道:“反了你们!本帅来难道是听你们诉苦的!难道我不懂他们的军里吗?若是你们再敢进言,杀无赦。” 苏素悠悠的摸摸鼻子,玩味似的看着他们。这孩子不简单啊,他的神韵和气质,都和自己的表兄苏渝很是相似,简直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从小耳濡目染,有其父也必有其子啊! 当有人在谈及其他时,云童一推桌子怒吼道:“来人来人啊!给我拖出去,拖出去,本帅不想再看到他们。” 屋外的将士们听到了他的喊声,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好进来求他们赶快离去。但是丝毫没有结果,云童也不想再说什么。 一块皇上御赐的金牌出现在众人面前,云童立马说道:“若是有人再敢违反军令。就给我立马拖出去斩了。”刀出鞘的声音立马响起,所有的武将都不敢再多言什么。人家动真格的,他们难道不知道吗?原来以为能把他唬住,现在没想到被他唬住了。 他们立刻撤出也不敢打扰他,与此之时,云童但是表情才稍微舒缓了些,又道:“派一个人,给我把尚书萌找来。我有话跟她说。” 另一座城池,消息很快散发到他们那边。两座城池的距离不是很远,来回行驶,用不了很久。听到那边易帅的声音,尚羽不由的一愣,连忙让女儿尚书萌先去打探消息,这个孩子为什么能够易帅他很想知道。与此真巧碰上了云童派来的人叫尚书萌前去复命。很快,尚书萌已经来到了云童的营帐外面。 苏素正在外面等候,两人相见,尚书萌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来了。问道:“云帅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苏素苦笑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进去就知道了。他有什么计划,从来不跟别人说的。我一个小小的带刀侍卫,又能拿他怎么样。” 尚书萌听了这句话点点头,想想也对:“真不知道咱那皇上到底是多少哪根筋,居然让一个小孩子来攻城,也是够了啊!是不是有什么贵人相助啊。” 苏素苦笑道:“要说是贵人,到还真有一个。公子帆这个人可不简单呢!里面这个人可是他的入室弟子。”转身看着营帐道,“看见了没有?这里的营帐上都已经姓了云了!” 尚书萌看着将士们换着营帐上的旗帜,新换旗帜上都标着一个“云”字,点点头道:“但是这个孩子真的能破了这个国家吗?”尚书萌多少有些怀疑。 “书萌姐姐,我有没有这个能力,你进来看看便知。”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账内传了出来。 听此二人进去,便看到了营帐里布满了房屋格局,完全是肩上的两座城池的房屋格局布局。大炙的兵马,大多数都在官道上,前通城外后通敌人的营帐。地上多少有些灰色的物质,物质上面还有一些草绳。他们两个当然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云童让二人连忙撤开,从一旁的烛台上取下一支蜡烛扔在了这些灰色物质上面,瞬间,这些房屋吞气的火舌,让两人忙大惊。这些灰色物质竟然是火药。 “你想要燃城!”尚书萌立刻就明白了云童的意思。却不得不说道,“如此计策,你又怎么取得对方的信任。让他们认为这不是一个计谋。” “撤退,佯败!” 第48章 一个计谋 苏素看你中年男子十分无奈,但内心却十分欢喜,便开口笑问道:“但大王知道皇宫里还有什么好戏上演吗?”而此时,中年男子已经像废了一样,瘫坐在地上,“只是可惜啦!可惜了,大王的小公主呀,要承载着自己兄长们的雨露恩泽,大王的妃子们呢,则要去伺候宫里面那些有生育能力的男人们,哪里顾得上你那个小公主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死活,哪里能比得上他们逍遥快活更重要。” “你,你们,到底做了些什么?”男子十分气愤,但是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做最后的挣扎。 “哦?”苏素看着他,轻轻地挑眉,“我私下里听闻大王喜好用‘美人娇’,也觉得大王的孩子们也更喜欢这些,初尝禁果,应当让他们逍遥快活呀。所以我们就自作主张,用的一些大王的‘美人娇’予以一个尝试,只不过稍稍有些过量了而已。” “你……” 而此时,左右已经看不下去了,怒目圆睁看着苏素道:“来人啊,给我把他杀喽。” 苏素眸子里面的目光一闪,将手中的茶樽扔了出去,里面暗藏的兵马没有出来,这个时候,苏素身影灵巧变动,剑身已经划破两人喉咙。杀了两位侍从,后面的人冲了进来又退了出去,不敢有所动。但是他们暗藏的兵马迟迟没有出来,让他们有些惊慌失措。有些人丢弃了兵甲,逃窜了,顿时慌乱了阵脚。同样,在这里的苏素也是十分惊异,这是怎么了? 但是很久以后,周边的丛林里面出现了一群人。很快,他们拿着刀剑把这里包围了起来,而带头的人是给他那个锦囊妙计的白面小生。苏素借着这个机会,将剩下的人们斩杀,倒是也省了他们攻击的机会。 此前不久,苏素发现了对方的暗藏兵营。他借机上厕所,准备要逃走的,但是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想逃也逃不了多远。于是想到了锦囊妙计,打开这些以后发现了他们所写下的那些规划,出了计谋。也就是之前攻破他心房的那些话。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云童和公子帆已经将后面的事情都规划好了。现在这个时候,大炙一举攻灭了所有的障碍,九幽教也没有捞到任何的好处,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前面那位白面小生向苏素施行礼节:“奉阁主之命,已经统领乌丸国全境,等待其他的将军到来。此刻阁主应该已经到他们营帐之下,还请先锋赶紧上路,北伐抗敌!稳固我大炙疆土不被外人割据。” 这个地方离北伐大营并不远,公子帆在军营里面,安排妥当,后事后跟自己的距离燕差不多。前后相差的时日不会太久。这样倒是也合适,至于这里的军功,他主要是没有心情去理会。而且以后有的是机会,不应该贪小失大。 苏家军在北伐大军军营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而此时,公子帆和云起现在军队松松垮垮,丝毫没有打仗的准备。长长地军队向北驶去,不觉之间已走了半日有余。这样的路途并不很快,就是为了让对方做好准备。云起看着公子帆这个架势,哑然失笑,就是别人不明白他的意思,墨月还能不明白吗?他们此行恐怕是为一个掩耳盗铃,就不知道这次的状态到底会发挥成什么样子了。一个小谋士,最后去求和,一旦目的达成了,班师回朝。恐怕也就是这个结果了吧! 在这种情况下,云起对公子帆还是有一些担心的。一些属于苏家人不知道的事情,对姓苏的担心。 “你其实可以不必来的,这有一些危险。”云起看着在后面打闹的苏琪和萧静儿,默默叹口气。 公子帆微微一笑:“你把人家大部分兵力都借走了,人家这个小姐能不跟着你?” “你别开玩笑,你知道我的意思。” “现在京城周边真的没有人了,你觉得他会留我在他的身边吗?” “但是我们也不停的碰到他的眼线在周围。这难道不够吗?” 公子帆收回了笑容,摇了摇头,冷声说道:“他不放心我们,何况你还是北伐大将!没有一个人在监视你怎么行。而且你这个身份,保不准会投敌,我们在常人眼中,水火不相容。正好派我来可以监视你。这种互相牵制,他懂的。而且可以让他心里更加的平衡,更加安全。不是有一句话吗,叫做‘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衡取其重’吗?他也深知这个道理。” 云起听他的话以后不免有些怀疑,很快又恢复过来向他道:“他也比你看见的还要恐怖。”话说完,云起骑马奔驰,走在军队的最前面。 公子帆看着他,轻轻皱眉,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北漠的风沙很大,等到云童回到了军帐的时候,立刻有人为他端来了一盆热水洗脸。大风,呼呼的吹着,帐外的旗帜,在狂风的撕扯之下发出阵阵寒声。 “回禀元帅,仍然没有打探到先锋将军的消息。在那里伏击了乌丸国国王的士兵们说,当他们到那里的时候,仗已经打完了。在哪里没有发现先锋将军在场。恐怕,先锋将军已经……” “找,快出去找。再给我出去,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云童听到他的汇报,已经快疯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啊,明明已经计划好的。泪水,已经从他的眼眶涌了出来,同样,为之动容的还有后来的人们。这里面也包括尚书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大帅,小的立马去办。” “不要找啦,他已经不在这里了。”帐外,一个悠扬的声音传了进来,在场的人们都是一愣。营帐的门帘被打开了,进来了四个人,穿着盔甲。分别是:公子帆、云起、苏琪、萧静儿。 看到萧静儿以后,里面的人们立刻拜跪:“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爱卿平身!” “谢殿下。” 第49章 云童破敌 尚书萌听了他的话以后,很生气。愤怒道:“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若是我向皇上禀报了,恐怕你也难以成为他的功臣。你还怎么成他的好徒弟。” 云童装作十分惊恐的样子看着她,又装作十分惊恐的语气道:“书萌姐姐,我好害怕呀!”而且不痛不痒的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嘛。其实,我也没有想到要瞒着他们呀。本来师傅说是要来的,但是他的身体不好,所以就没有来。我来,只不过带他行使权力,也不是为了我自己。你说要是师傅来了,他怎么会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呢?我只不过是想上少流一些别人的血而已。” 听到此处,尚书萌实在是气的没话可说了,遇上了这样不要脸的人,自己还能怎么说呢!不过就算是这个计谋有些卑劣,只是出自一个小孩子的口而已,别人又会说些什么呢?破敌的功臣。 看他吩咐好以后,尚书萌心里还是暗暗点了点头。这个孩子不简单啊,做这么多事情没有一点疏忽的。很多事他们没有考虑到的,人家已经考虑上了。一个小孩子能够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别人还能要求什么?一个计谋。一个阳谋?当然不可能。 佯败、佯退,如何走这些路线,人家都安排好了。别人只需要看一看,记住这些路线就可以。等到双方的部队全部到达以后,尚羽仍然没有来,尚书萌和苏素多少有些担心,云童却没有这样认为,只是等等,只是等等…… 虽然不急,但是这个周期不能太长。一旦时间长了,恐怕就会有麻烦。毕竟一切都安排好了,容不得半点差错。他不可能不着急,但是只能等待。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一个人影从城里闪了出来。是尚羽,满面荣光、意气蓬发,她没有问什么,只是准备出发。 尚羽面露喜色向他道:“大帅,我已经把公孙瑭的弟弟公孙术杀了。哈哈,真解我心头之恨呐。我早看他不顺眼了,今天终于把他杀了。” 云童点点头,这一条他已经想到了。与此便问道:“那他们怎么样了?” “如同大帅所预计的那样。这些都是些好色之徒,有你那样的计谋和药物,他们想逃都逃不了。”说着,将两旁的干草点燃,又道,“只不过大赛的那个计谋有点儿太……,我看了一眼就都不敢再看了……”说着,瞟了一眼云童,下面的话没有再继续说。 许久没有人有其他话语,尚羽看着远方升起来的灰烟,问道:“大帅,我们下一步去哪里?” “他们的大营!”云童看他一眼,“只怕他们的大营里面没有什么人了。” 一行人出城,原来的城内,升起了滚滚的黑烟。起火是信号,韩家军看到这里烟雾缭绕黑烟升起,便指导要出发了,很快将这里包围起来,团团围住,不允许一人出来。 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本来是想要进去的。但是大火持久不灭,他们也根本进不去呀!更不用说大帅已经下令不让他们进去。谁也不想违背这个面临也不想去担什么什么责任。所以不要让他们逃出来就好了,职责所在,命令所在。 至于他们现在何处?没有说他们也不敢知道,对方刚来就把他们吓住了,在用什么来要挟他们,他们也没办法。没有交代的不该问,问了没有好处。有了这个事情他们也明白,这个孩子不简单,甚至远远超过他们。所以不同寻常,只好让他们在这里默默的等着,不要让别人偷跑出来。 从云童本人的估计,以及苏素外出探查的情况,对方的大营内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必要在那里多留人,只要认一小部分人,能够收拾了他们就好。而且现在对方没有对自己有什么防范,此时出兵,一定会马到成功。 加上很多人的计谋,从不同的地方进行了攻击。很快就收回了很多城池,而且是一天之内。 两日后,大炙国都。靖王收到了苏素的来信,心中十分大喜,立刻入宫觐见皇上。此时,赤璇已经苏醒了很多天了,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对太医院里面的人来讲,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云童挂帅一事,靖王还没有向皇上禀报,现在有了军功,他也才敢向父皇禀报这一件事情。先不说他的父皇不知道这件事情,就是连文武百官,他也丝毫没有透露。 “父皇,大喜啊!”靖王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激动的向他道,“乌丸国的围城,有人竟然给破了。” 靖王内心澎湃,声音都忍不住颤抖的几分。他之前可是拿自己的皇位的担保啊。或者说自己发的是一份矫诏,让其他人代替了他的帅位。若是查出来自己当然不可能做上皇上的宝座。现在有了军功,他什么也就不怕了,就算是查出来自己也是用人可以。 赤璇听了以后点点头,良久,又问道:“前方现在的将领是谁?” “是云童,他是先生的弟子,也是一个小孩子。”不过有很快补充道,“好像还没有过十岁呢!” 周围的人听了十分惊讶。但是他们的皇上,只是点了点头。赤璇十分镇定,问道:“这可是云帆的的计策?” 靖王摇了摇头,以后说道:“尚将军和韩将军说,这种计谋先生是不会出的,因为这种都是些不道德的把戏。行为诡异、恶劣,不同于先生的正直。” “那你预计如何封赏啊!” “云童他说再有十几天以后就可以灭掉他们这一个国家。我想在他回来之前就把它定下。就是暂时不做,也不是很着急。” 赤璇摇摇头:“这种事情还是提早定下的好。免得多生什么枝节!如果要是他提早回来了,倒显得我们有些怠慢。依照朕的想法,你和相关的大臣们商量一下。尽快把这个事情定下来。” 第50章 苏素会敌 战场前方,有尚羽和韩银正在指挥打仗,云童这个大帅倒是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干,好像被架空了权力一样。不过他本人认为还可以,因为他本身就是为了破除他们的围攻的,这些事情不需要太操劳,只要不败就可以啦!何况,相对来说,自己还是个外行。对于打仗这件事情,他的确比不上尚羽、韩银两位将军,甚至也比不上这些世子们、小姐们。他有在这里完全是听他们议论怎么打仗、怎么破敌,但是自己完全插不上话呀。不过如师父所言,确实可以学到一些东西。 不过要说一州十五城的话,放眼望去,在历史长河中,也没有人比自己打的更快了。几天前的战绩,现在已经翻了好几倍,不过大部分的军功,也都还是在两位将领之上。权衡,权衡之策。 已经攻下的地方,新的知州、知县已经走马上任,其他有司,相继而来。苏素作为云童和靖王的沟通的桥梁,往返于两地。对于原本的将领、官员们,云童希望可以保留下来,当然是有益的人。这样的任用可以保证民心,民心所向,所向披靡。既方便,而且更加牢固。 “大帅,乌丸国国王邀请您前往渡酉亭前去赴宴。不知道大帅意下如何?”在这里说话的人,话语中多少有些嘲弄的意味。而这个人非韩永莫属。 “先锋将军是什么意思?”云童道。 “依以往的经验来看,十有八九是个计策,不可以去,但是又不能不去。” “哦?此话何意?” “大帅当然知道,旧时,秦王和赵王会与渑池之上,蔺公铤而走险破除秦王的计策。他认为不去是个理亏,但是去的是个计策,不得已铤而走险。不过也该如此,所以大帅不去,也不该派个人去,这个人必须是大帅身边的贴身近臣,所以我觉得,苏素也是最好的一个对象。如果成了,未来建功立业也相对方便一些。” 云童听了他的话以后就明白了,这是本人往死路上逼呀。你既然公报私仇,就别怪我无义了。你想杀他,我想杀你。就算是杀不了,我恐吓一下你还是可以的。 于是道:“传我命令,按照韩世子的意思,传令苏世子,今日晚时出发,明日代替我去面见对方国王。” “是。”有人立马回了他,韩永听了以后,十分开心。心里一喜。 当这道命令传到军营的时候,韩银得知是自己的儿子提出的这个建议,火冒三丈。所有的人都惊愕不已,只有苏素一脸平静。当韩永回到了韩银的营帐内的时候,韩银不由分说将他踢倒在地。再一脚又一脚。 苏素恰好路过,看到后,立马冲了进去,拦住他,不让他再踢打韩永。当然,他知道为什么。 “云帅,你可不能让他去呀!”韩银跪倒在地,都快要发疯的喊爹叫娘了,“您明知道这是一个计谋,弄他去,不是送死吗?你还是想让我们老韩家断后呀。” 他现在最忌惮的是苏殊,要是他的儿子苏素死了,而且是被自己的儿子给“弄”死的,他还不得向自己拼命吗?再者说,皇上也一定会向着他们苏家的,那自己的儿子韩永就算是不死也残呀!对此,云童丝毫不给他任何机会,也不对他们抱有任何同情心。现在,尚羽和尚书萌也听闻消息赶来,看到这个情况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韩银老泪纵横,他们有些于心不忍,马上下跪道:“大帅,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要从长计议。千万不能因为一些人的一些负面之词,就将此事完全定死。这样会因一人之恶,亡两家之后。” “是啊,大帅。”尚书萌也连忙请求道,“看在三位将军的份上,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如此草草定下,必然会引发一些不需要的事端。”毕竟苏素是云童的叔叔,云童一定不会将此事做死的。她相信,他只是需要一个台阶来下。 云童从自己的帅位上跳了下来,呵斥道:“你们当本帅是傻吗?本帅下个命令都需要你们左右,以后这大营里还谁听我的。本帅已经下令向他们说好了苏素一定会去的,如此变卦,他们是不是说我们不讲信用,我们大炙的颜面还何在?未来本帅回朝以后,被人诟病,本帅的颜面还何在?这样让人们怎么看我!让这营帐外的人们还怎么看我。我这个御赐大帅,不讲信用,这是不是皇上,也不讲信用。有一句话叫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们听过没有?”云童极其愤怒,都要快哭了。 发这么大的火,这是第二次。那次执掌帅印,韩银就不干,这次他要为自己的儿子求情。他们韩家真的这么多人情吗?为什么只顾着自己,不顾着我们。云童冷冷的看着他们,泪水流下两旁。 尚羽和尚书萌看到此处,也不敢多说什么。何况尚书萌还知道他和苏素之间的另一层关系,所以他现在身上担子还是最大的。但是为什么他还会答应?尚书萌不知道,也不敢胡乱猜测。他会答应,一定是有所预谋?至于到底是什么,她现在还想不明白。不过云童现在给他的一个感觉就是——真的很伤心!这样真实的情感,应该是不会骗人的。 韩银默默的,三人退场。韩银已经写好了奏折,到帐前请求降罪。到了主帅营前,左右阻碍了他的行走,说道:“将军还是请回吧!现在大帅不想见任何人。” 韩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自己写好奏章交给他们,请求上报。没过多久,奏折被人扔了出来,进去的守卫,又悻悻地走了出来:“将军还是请回吧!大帅现在还在生气着,如此下去,怕是不好呀。” 韩银听了这话,心中苦楚。他已经想好了,子罪父过,大不了一命抵一命,用自己的命来换儿子的命。最坏,随他亡…… 第51章 余晖启程 大炙皇宫,赤璇亲自出现在了大雅之堂上,雅乐在这宫殿之上盘旋,城门外,尚羽、韩银以及自己麾下的数十大将将兵器收缴,从门中走进去。这样的礼节,他们做过了无数次,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灭掉的是一个国家——乌丸国。而且是一个大国。这样的一个大功,对与武将来说,就会有一种被封为“封狼居胥”的可能。 为首的银铠、墨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在这里观看的百官,无一不是赞叹、赞美,去传扬他们的功绩。因为他们不知道一件事,曾经打仗的大帅是云童。 千阶梯之下,几十人拜跪在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谢陛下!” 赤璇在靖王的搀扶之下,缓缓从千阶梯上走下去,每步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本来靖王在赤璇的耳边说,自己代替父皇来视察,但是,赤璇不同意。在此刻,赤璇步履维艰,让在场的人内心不觉一酸。 对于他的病情,赤璇并没有丝毫的隐瞒,现在举动代表了什么?大家的心中已经有一点明白了。而这,如同与当年先王在世时善待苏家的举动不谋而合。 此时正是正午,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站在高台上的苏殊,被天上的光芒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有很多人为他不值,但这一刻,更多的人是在关心皇家的封赏。如果这个份上,真的比他们要高,那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苏殊。苏素立在那里,不时的看着天空那轮烈日,心中五味杂陈,现在心头了却了那一桩心愿。 韩银作为大帅,一下台阶,赤璇就站在了他的身前。然后缓缓问道:“此行,你觉得应该奖励谁为先?”听了这句话,韩银心中“咯噔”了一下,一时难以察觉他的心意,愣在了那里,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当然,同等惊讶的,还有在台上为他们接风洗尘的百官。靖王虽然明白赤璇的意思,却不明他为什么要说这件事情。如何论功行赏,在公子帆和云起北伐出征以前就说的很清楚了,难道父皇想要反悔,在这个时候?当然,他真的反悔了,谁又能拦得住他?只怕是会和公子帆背道相驰,相行渐远。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他不能看到。而且近来,他在父皇和公子帆之间很纠结,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在干什么? 赤璇开口道:“朕一向论功行赏,现在也不例外。所以,云童。为罪行难,朕听从了小人谗言,枉杀其父苏渝,但是他没有恨朕,更没有怪朕,还帮助朕以安天下之急,帮助朕建立了千载的功业。朕不得不得感激他,因此,朕又怎么能忘了他?若忘了他,朕岂不是无仁无义?” 至始至终,赤璇一直盯着他们这些不知情的人,但是当靖王听了他的话以后,还是暗暗点点头。百官之中,虽然有人听闻了云童帮助国家度过大难,但是不知道如此的内幕。但是,赤璇做实并颠覆了百官的想法。在高台之上,苏殊看着他,脸上有一些惊讶之色,而在一旁的长驸马对这件事多少有些担忧之色。他的疑虑不是不无道理。之前他并不知道苏家和皇室的关系,但是当长公主跟他说了以后,让他开始对赤璇忌惮不已。同样还有对苏航,或者说是公子帆的不忍和惨痛。 什么叫做“狡兔死,走狗亨;飞鸟绝,良弓藏;敌国破,谋臣死”,在古书上,这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作为大唐的太子,长驸马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大炙萧家,可以从唐王座下宾,成为这个国中国的皇上,什么样的手段,他怎能不清楚。其实,赤璇猜应该是他们最忌惮的人。同样,他们最忌惮的人,就是像公子帆这样才华横溢的人。 靖王对此没有做什么回应,他明白,他的父王反悔了。但是,他是为了他们尊严。虽然说“君无戏言”,但是一定要是什么样的话。 杨康最明白赤璇是什么意思,在高高在上的金顶之下,宣读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福光圣临,普照我大炙之疆域。承天地意,灭乌丸之邦,实在乃我大炙之幸事。故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君云童助阵大炙伐无道,朕顺应天意,封其曰:‘护国世子’,生死后可入苏家祠堂,位列仙位,受香火供应。”顿了顿,杨康道,“大帅韩银,在战场上指挥有功,加爵二等,千金万银。副帅尚羽,在战场上破敌有功,也加爵二等,千金万银。其余的将领,加爵一等,千金千银。钦此!” “臣等叩谢皇恩。” 这样的一种封赏,别无意义,在他们看来,云童封了和不封有什么区别?曾经以为他死了,不也是分了这样一个东西吗?这无非就是证明他活着。 但是,聪明人就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做法。这皇帝,不过是想要挽留他的才华罢了。但倘若云童成为了下一个苏航,这样又何必呢? 长驸马看着这场有意无意的封赏,失神的看着他们,只不过他终究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只怕是后患无穷。 这样的皇上,在宫殿之中会见了两个大将。对这样两个人,他栽培有加。自从苏素担任了兵部尚书以后,南征北战就靠他们两个人,你下了赫赫战功,在地下不再封赏一些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尚羽,你家小女可有婚配?”赤璇顿时来了主意。 一听到这话,两人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相互对视的一眼,听到韩银说:“书萌和苏素两个人情投意合的,现在跟随他去北伐了。” 赤璇听了以后怒喝道:“朕问的是他不是你,朕难道还真让你强娶吗?” 尚羽道:“话说,这婚配由父母之命,媒硕之言。若是皇上赐婚了,又不得不嫁,但是现在年轻人不同以往啦,免不了闹出什么乱子来。不从的话,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也辜负了皇上栽培,若是真的不成,老臣也只能是以死谢罪了。” “什么死不死的,朕就不爱听你们说这话。若是令嫒真的有心,让苏素来娶她也未尝不可。” “那老臣就斗胆向陛下求一道旨意,请陛下赐婚。” 第52章 善后的人 北伐大营,北风狂啸,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苏素必然会有些不满。他这个大将是过来北伐的,如今倒是好了,这要是传回去,这叫什么话呀。云起和公子帆对视了一眼,突然笑了。公子帆开口道:“你难道真的就这么想打仗吗?” “既然不打仗,我这个大将来干什么?你们这是割我的脸面,还是故意让人笑话。”苏素看着他们,不禁叹了口气,“如果要是你们两个挂帅,在朝廷里面,当然没有人会议论。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一个新手,懂吗?而且我爹是兵部的尚书,兵部尚书的儿子现在窝在军营里面不敢出去出征讨伐,而且带领这么多人去打幌子。传出去让人怎么去看我苏家?” “那你觉得,我们北伐国库还能供应起我们吗?”公子帆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 “那又如何?” “我们要用什么东西去打他们。” “但是我们在前线呀,难道不需要给我们供一点军粮吗?何况,趁着军强马壮,现在也可以,凯旋而归。若是真的像你们所言,国库支应不起我们打仗的军饷,会让我们这样去大张旗鼓的打吗?” 公子帆听了以后,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你真的不太懂你这位姑父呀。你觉得我们真的是来北伐大周的吗?” “那我们不北伐,来这里干什么?”听了公子帆的话,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云起叹了口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根本耐不住性子:“那你认为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如果要是真的去北伐大周,那么皇上他老人家怎么可能放心我北上呢?而且灭掉乌丸国,那也是公子帆一时兴起的,让云童大力收回他们的部队,充实我们的国库,来弥补我们的亏欠。” “可是这跟我们北上有什么本质性的联系。” 这句话一出,有人就差不多快要骂“娘”了,甚至暴打他一顿也是有可能的。你是真傻还是在装疯卖傻。话语都挑的这么明白了,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这个苏家的世子还有没有一点头脑了。 公子帆强忍着自己的笑意,看着云起铁青铁青的脸色道:“世子你千万不要着急,今天晚上就已经要有一场战役要打了。只不过呢,那是一场偷袭。不知道大帅是不是有心情同我们一起去看看呢?” 听他的话以后,旁边那位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你们要去偷袭还要叫大帅跟着你们去,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呀!公子帆你要是开了这个先例,绝对回去,让人们用口水喷死你。再者说,这荒郊野外的,你偷袭谁去? 对云起内部心理的变化,公子帆是知道却毫不理会。在他看来根本没有任何理会的必要。他有他的计划,对于今天晚上偷袭,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的。当然,不一定要有什么结果,却算得上是一场嘲弄和恐吓。也许会让原来的计划再提前一些。 “我听说你们准备夜袭盟军,到底是为什么?”军营中,苏琪挡住了公子帆的一条去路,不解的问道。 公子帆没有回答,换了一条路继续走。 苏琪道:“我们破坏了联盟的规矩,会被对方孤立的,就不确定九幽教会不会趁机灭掉两国。如果真的灭绝了我们,得不偿失,那我们岂不是败了?” 公子帆立定在哪里,右手握着自己的剑,脸上露出了一丝寒意:“我们做事情不能顾忌兵家小节,这样的思想会害了我们的。我们现在必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千招万计莫过于一个‘拆’字,这些你我都清楚。”话说完后,带领着一支小队离开了这里。 在正门上,苏素和云起谈笑风生,饮酒作乐,好生自在。在下棋上,苏素根本输不起,所以他根本就不玩儿。在这些君子谋士之间,想要比得上他们实在是望尘莫及,相比之下,自己处处是短板。 苏琪打听到两个人在这里,因为在那里碰了钉子,她就不明白了他们到底什么计划?她现在越来越感觉,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北伐,他们似乎有事情瞒着她。灭了同盟,到底有什么样的好处? “你说什么?他要灭了咱们的同盟国?你是不是听错了?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云起虽然问着,却是心不在焉,“我觉得他还没笨到用这个来作为战功呢!” 苏素在一边附和道:“公子帆做什么事情都特别有保证,不会这样子的。你就给他一百个放心,或者是有什么杂家的消息,他才去证实一下而已。你大可不必担心,等他回来了我们问问便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琪听他们的话以后,也无话可说,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对于公子帆,她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了,而现在她就有些不确定了。因为在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他既不是曾经的苏航,也不是现在檀香阁的阁主。 几个时辰以后,天边泛起一丝清幽。而此时,苏素已经下令到各个军营,攻占大周边城。公子帆仍然还没有回来,但是一个报信的小卒却告诉他们首战大捷。他们虽然不知道公子帆现在占的是那门子的捷。但是在路上的时候,他们收到了另一个人来的匣子。打开一看,云起立马就笑了,转过头来向苏素说道:“大周的第一个边城已经拿到了。” “第一个边城?”苏素不由惊讶,明明公子帆才带走了不够有千人呀。怎么可能占领一个城池呢! 第一个城的守将,云起和他有一面之缘,只是点头之交而已。现在变成刀下鬼,何必有心疼他这个头颅呢?公子帆反倒是让人们洗的很干净,免得污染眼睛。云起听了他们的话,点点头,将这颗头颅抛掷天空,“嘭”的一声,在天上炸出了一团血雾。这片血雾腾空而上,久之,化为无色、无形。 第53章 锦囊妙计 次日,渡酉亭。苏素赶来这里时,乌丸国的国王还没有来。过一会儿的宴席,还在准备着。他之所以这么早来,就是为了看看他们有没有设什么埋伏。同样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手中拿着一片白羽,等待着有人能发现这个“宝贝”,这个宝贝可不是每个人都能认识的,檀香阁白羽翎。不过他在周围闲逛的同时,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动静。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埋伏。当然,这是他所知道的。到底有没有?这还要看情况呢!若是真的有,大不了一走了之,他有这个能力。他们不道义,自己还又要讲什么人情呢? 不过看这里,倒是有些好笑,关云长单刀赴会,自己又何尝不是呢?而此时,只怕檀香阁在乌丸国的那些君子们,正在瓦解地方权贵,预计他们应该此时造反。 云童向靖王、宇王借兵八十万,暗地里潜入乌丸国境内,他们毫不知情,包括九幽教。而云童这是要扮猪吃虎,这样效果让他们措手不及。 这些,是靖王后来告诉公子帆的。在当时,除了自己、宇王和云童,其他人一概不知。公子帆既然要去,他必须告诉他。公子帆多少有些猜到的,但是没有落实,也不能多说。靖王的毫无保留,却让他是点点头,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那个弟子。云起北上一事,云童立马就知道了,立马让人去传不可。他觉得应该是赶得上的,毕竟有很多的关系,而且他们里面的东西比较多,一时难以出兵。在这个时候,大炙会堤防着云童,更会堤防着大炙突然北上。 “可是苏世子?”一个白面小生,站在苏素身旁问道,“元帅可是让我来接你的,而且还有锦囊妙计相送,用来护世子的周全。另外,阁主让你在事成之后北上,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赶去。” “公子帆?他现在怎么样了?”苏素连忙问道。 还没有等他回答,就听到有人说道:“国王临幸,闲人回避。” 身旁的那个白面小生,行了一个礼,然后隐入那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苏素也没有耽搁,大步迈向那座亭子。开口道:“大炙急先锋苏素前来会见。” 一听到这句话,在亭子里面的人都是抬了一下眼皮。左右的人给他让开一条道,苏素走进去向那个国王行了一个礼。 苏素又说道:“祝大王万岁万岁万万岁!”但是没有拜跪。 “那些不必,就算有万岁也活不了万岁!但是觉得,可以延年益寿,即可!”面前一个年轻的男子说道,“果然是年轻有为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个军功都没有。” 苏素面不改色:“素之才,不及兄航千分之一;武德,不及父殊万分之一。何为有所作为?不过是一些稚子之功罢了!” 听此,那个男的脸上有些不好看。这马屁股还没摸住,屁倒是先出来了。但是在这里他不能失掉君王的体面,依然大幅度赞扬道:“苏公子年少有为,这未来的才识,恐怕是后人所难及呀。” “大王何来如此评说?素兄,十六岁便可‘连中三元’,进入官途,虽然过世已久,但仍然是侯府的荣耀。我父亲十五岁便可以跟随君王出生入死,伐敌至官位‘封狼居胥’,历任许多的兵部要职,一直做到了兵部尚书这个职位。但我不才,如今年纪也没有任何的功利。而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先锋官而已!” 听了他的话,中年男子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人家来的这是一点情面都不给呀!他差点被气死,给你根杆子你就敢往上爬。 下面的下人为二人呈上了一杯好茶,苏素端起来闻了闻,轻轻抿了一口,顿时来了心计,淡然一笑。放下茶樽问道:“不知道大王相较之下,更喜欢喝一些这果茶,还是中原的茶道?” “这茶道,自然是以中原以南为尊,小国的特产,怎么能比得上大过的韵味!” 苏素听了不由一笑:“但是我们陛下却喜欢喝这个小国的韵味。而且愿意与君合为一体,共享着荣华富贵可好?” 左右的侍从听了以后,脸色骤变。说的倒好听,共享荣华富贵,实际上还不是想通并我们乌丸国,臣服于你们,作为郡县! 生气归生气,国王没有下令,他们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他们怎么能够为此负责呢?而且有言在先,两国相交,不斩来使。 茶也喝了很久,听着小曲儿,看着风景。苏素借着喝水太多,需要上个厕所,然后离开了。他们认为他会走,也是微微舒了一口气。但是很快,苏素又回来了,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谈的,他回去,倒也罢了,也不至于十分狼狈。可是他偏偏又回来了! 苏素突然笑道:“但文科知道一件事情吗?” “什么事?” “乌丸国都城里的事!”苏素笑容不减,甚至还有一些嚣张的气味。 “你什么意思?” “都城被破了,我们占领了你们三分之一的土地。” 中年男人微微一惊:“可有此事?”看向左右,他们微摇了摇头,但是有一个人飞快的跑过来,陈报道:“大王,不好了,国都失守了。现在一片混战,很多个国家在瓜分我的土地。幸好我们的皇宫还有大炙的军队保护着,才不至于让外人进去。” “什么?”这让中年男子惊慌不已,眼睛十分慌忙,然后双眼瞪着苏素,“怎么?怎么会这样啊?你,你们,你们的军队怎么会进入我们的国家内部?怎么可能?我们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而且丝毫没有察觉。” “大王可能是忘了,在三十六计之中还有一计叫作‘暗度陈仓’。也好在大王比较轻敌,否则我就没办法在这里很平静的同大王说话了。”苏素笑容不减,又看着他…… 第54章 又一开始 对于这种活生生把人烧死计谋,云童不得不使用,毕竟现在粮草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他们有很庞大的一个军队,就像是旧日秦王将下白起坑杀俘虏,他又何尝不是因为粮草所逼呢?所以这种谋略不得不用,那怕是被后世所诟病,也不得不以此来作为最大的物质保留。 另一边,公子帆带领着许多人入城,多少有些空寂之感。对此,公子帆和云起各自率领着一万人马,从左右廊口进入,其他人同苏素进入府衙,一起在门口汇合。向着左右廊口进入,很多百姓们都纷纷闭户,躲闪着官道上的官兵,这就让他们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虽然一路上畅通无阻,但是百姓怕官,就会让人们感觉到一丝的让人发寒的感觉。 进入府衙,入驻的军队已经开始搜查,而且对房屋进行了清理。财物虽然不多,但是却没有见衙守的妻子和孩子,这让他们很奇怪。衙守看着众人,头都快要低到脚上了,如此战战兢兢,就像是有什么把柄让他们留在手里一样。 “阁徒慕城参见苏帅、阁主。”门外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慕城?!”公子帆不由一愣,他怎么会在这里? 和他一样,除了云起以外的人,听到了这句话以后都是很惊讶。他难道不是应该待在檀香宇的吗? 又听慕城说道:“我奉丞相之命,进入大周刺探情报,已经有一个半月时间。到了此处发现这个衙守胡作非为、欺男霸女,被我们给控制住了,所以一直等候你们到来。在这里希望你们有一个决议,来树立一下我们大炙的雄风,让他们的百姓,知道我们国家的强盛和民主。” 公子帆看着云起,云起毫无避讳的点点头:“你先进来吧!”又朝着众人打了一个眼光,来表示他说的是真的,当他进来以后,云起问道,“你来数落一下他的罪状吧。我看看用大周的什么刑罚能够解除他这些因公谋私,违法乱纪的罪名。然后上报给御史大人,让他们发下罪状令,我们来惩处他们。” 慕城看着那个人,那个人的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一丝一丝的汗珠,“哗哗”的从脸上流了下来。慕城大声说道:“他在此为官十年,在他家里拾财二十四万贯,有存粮一百七十三万石,占领了私田一百倾,夺取他人妻女为妇者十七人,其中摊还让人把他们的父母、兄弟打伤打残,分文不给。而祸害过的其他女子就更不计其数了。另外,在他手下的官员,个个都是豺狼虎豹,家中十分富裕,但是无恶不做。我曾来的时候,见他们当众玷污妇女,甚至有时候还有幼女,使得百姓民不聊生,因此,在两位行走于左右廊口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这些。也就是百姓为什么怕官兵。” 公子帆挑挑眉,看着云起:“这要是按照他们的法律来判,该怎样判处呢?” 云起附和道:“奸污处以宫刑,贪婪除以剥肉,恶人处以除骨。大奸大恶者,施加百刑,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停。” “好一个,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停。”公子帆故意惊叹道,“用一些刑法已经就够苦的啦,现在还是几百种刑法。我估计一般人会过不了十个刑法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我似乎觉得用百刑太便宜他们了。”云起挑挑眉,挑逗着公子帆,看见那个官员早已经吓得瘫过去了,“这里可是有一些灭绝人性的刑罚,用到他们身上一点儿都不浪费。就不知道阁主是否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一听到这话,他立马就明白了…… …… 至于这里怎么做?云起很快就把详细的计划告诉他们。又让一个檀香阁的弟子,带着他的玉佩,以及九幽教的令牌过去,让他们去干涉御史的行政内阁。这样剩下的东西,他们就可以自己办了,省的暴露太多。大周是一个朝廷和教会合为一体的国家,现在九幽教占上了御史台的职位,那是一种专门核查行动,不再是弹劾百官。当然,这样的一种机构,刺杀他们也是可能的。 云起心计很多,而且很毒辣,公子帆当然是明白的。不过也十分想知道云起到底要用什么计策来对付他们这些豺狼虎豹的酒肉之徒。这种见血的营生,其他人肯定会比较反感,那种战斗的杀戮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本性的习惯。就成为这样的将门之风。但是眼前情况不一样,这个是迫害一些人,他们根本看不下去。 到了冷狱,之所以称之为“冷狱”,就是因为这里的地下比较阴冷潮湿。虽然说城里有的是地方,但是看押犯人,竟要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没有人权。两个人走下去,施刑法的用品已经准备妥当了。但是檀香刑在檀香阁中也是一大酷刑,专门惩罚那种大奸大恶,违背道德的人。不过也不太过于残忍,好生好死一命呜呼! “我们要做些什么呢?”公子帆问道。 “也没什么要做的,看着就可以了。”云起一笑,“我来补充一下,给你普及点儿知识。大周每个地方都有一个专门的,实行这种刑法的人被叫做‘吊官’,这一类刑法被称为‘吊刑’,如果惩治的是男的,就派女的‘吊官’来,如果惩治的是女犯人,就派男的‘吊官’来,我大概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想想都觉得下流。” 公子帆看着他苦笑,云起这个算是欲擒故纵,拿着自己来开玩笑吗?然后道:“我出去一下。”云起看着他哈哈大笑,出去的时候,正好见一些女子款款而来,向云起道:“参见教子。” “亏你们还记得我。”云起冷哼一声。 “教子这几年失踪以后,所有的教徒都在寻找你的下落,而且顾云帆也在檀香山身亡,多次在这边寻找未果。直到现在,才……” 第55章 北上伐敌 “知道今日,檀香阁阁主告诉我们关于你的消息,姐妹们,才来这里。不知您有何吩咐?” “墨月现在在哪里?”云起冷冷地问道,“你们在此,她也应该离得不远吧?” 那名女子明显的愣了一下,毫不保留道:“教主,现在正在南享城,她不愿意看见你,毕竟……” “毕竟是只怕相思情难绵,一醉千载何夜长……”云起看着她们,苦涩之意涌现在了心头,“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她还是忘不掉。否则她怎么会轻易让我们占的这一座城池?难道她真的不准备反击了吗?”霎时间,云起的目光微微一寒,看着她们,似乎洞彻所有的一切。 看到如此,公子帆连忙拉着他的袖子,让他保持镇定,一股凛然正气立刻压抑了他内心的戾气,让他自己立刻清醒了几分。这是云起的一处暗伤,暗伤使人迷心,公子帆仅用自己的一生所得,来压制了云起内心的所失。 当看到了公子帆的时候,她们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无视了这个人存在。却因为刀光剑影,刀未出,就已经被他定在了那里。公子帆出现在了她们的身后,只是眨眼功夫,都没来得及给她们一个反应的时间,没有看清他的动作。这种速度已经让她们有些害怕,在她们看来,只有墨月和云起才有这样一个能力。但是在她们面前的这个人,已经达到了这样一种实力。 虽然说,江湖上凡是一代宗师大多数都有这个本事,但是这个人跟云起他们相比,年龄终究是差不多的,但是她们更害怕的是——顾云帆。 “阁主,我说你别那么大的反应。这样的几个人,你收拾她们还不是挺简单的?何必这么提心吊胆的。”云起欠身笑道,“我估计是这张同顾云帆相似的脸把你给害惨了。不过谁让你们长得这么像呀!” “我比较讨厌这样一种人,所以我要杀了她们以绝后患。”说着,剑锋挑入,还差一刻,云起用手握住了剑。 “你在干什么?”公子帆质问云起。 “你在干什么?杀了她们可以,但她们毕竟是我们九幽教的教徒,假如你要是打的过我,杀伐由你,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会让你滥杀无辜的。”云起看着她有些不明白,目光里有些紧促,公子帆不应该是这样一种人。 但是公子帆的身影已经撤退到数步以外,白袍下隐约有几枚暗器,但是云起看的格外清晰。这是怎么了?难道她真的要大开杀戒。他究竟到底是要怎么样?这些困扰着云起,脑海里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动!”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黑影从一旁闪入,刀刃架在了公子帆的脖子上,“哎,顾云帆,你真的没死。” “苏航,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明明已经……” 那个黑影已经稳定下来,因为是黑袍,所以是黑影:“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引你出来。”黑袍脱下,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物,那个穿黑袍的男子,脸上有些许的轻松,“一个堂堂的九幽教总督,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被人杀了呢?所以我就在想,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目前啊,你应该想一想,若没有我的授意,你怎么可能在檀香阁上待那么久?嗯?慕城!” “慕城?”云起看着他们惊慌失措,黑袍男子手中的利刃划了一道,血冒出喷洒出来。云起想要阻拦却没有拦住,当那个人的脸上有许多的线头四处冒出时,他明白后面出来的那个人是公子帆。 对于易容术,云起本人是见过的,但是他没有学过。虽然说是易容,这么多年了,云起却是丝毫没有发现这一个破绽,所以可见顾云帆自身对易容术的了解。 “还好你留了个心眼。”云起无不佩服道。 “他不过是想借我铲除了墨月身边的那些人,好让我们与她势不两立。趁着这个机会,他就可以趁机借上这个来登上教主之位,我又何尝不懂他的心思呢?” “你竟然和九幽教有一定的来往,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不过是些利益关系,告诉你又有何用。实在没有什么太值得说的东西,我只不过是在铲除一些小人吧!”说着解除了她们几个的穴位,公子帆又道,“回去告诉你们家的教主。顾云帆已死,可不必担心这件事情了。炙周之战,我们会全力以赴,公私不相抵,你们明白的。” 她们相互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云起,云起并没有说什么话,他的态度已经表明自己会全力以赴的。既然不回去,她们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公子帆又说道:“至于你们九幽教,如果不会在世事发生一些特别凶恶的举动的话,我是不会参与你们的内部的。但是你们若是勾结大周皇室,鱼肉百姓,我一定会灭门斩族!” 对此,她们转过身来准备拜退,却听到了云起道:“这里的事情还需要你们来帮忙呢。吊官之类的事情,你们是一并做了吧!”看着那些器具万千,多少让人有些呕吐之感…… 北享城中,公子帆出来的时候脸都绿了!这明显就是精尽身亡啊!作呕,倒是不至于,对他来说,看着别人因为戒律清规而死,这会更加难受。云起他这是故意的吧!居然那小子还看得津津有味的,这确实让公子帆很是不爽,岂止是简简单单的“不爽”两个字,简直现在有一股想扇他的冲动。 云起看着他的表情,大笑不止,给他磨一磨他那君子锐气也好。若是做习惯了君子,就不会愿意当一个小人,在这样一种风气下,不做小人,怎么可能在这里立足?云起挑挑眉。 当她们要走的时候,还是向公子帆行了一个礼。公子帆帮助他们杀掉了顾云帆这样的一个奸佞之徒,也算是对九幽教的一个很大的帮助了。对此,她们应该表示表示。 第56章 大帅苏素 营帐内,苏素很快接过了帅职,外面的大旗上换上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的“苏”字,刹那间,让杨黎明回到了当年那个水深火热的年代。摆酒设宴,送别友人,当年杨送苏、现在苏送杨,却让杨黎明倍感愁苦。饮酒一杯,抱拳告辞,杨家军在十五年之后离开了北被伐之苦,而埋藏在杨黎明心中的,却有更深的不为人知的痛苦。但是他没有说,别人也肯定不知道。 大军军营,如此之下,共有九名大将、三个谋事、一个大帅,百万兵力,对于这个北伐,调兵遣将,规模少有如此。即使是上次靖王亲征,也不过仅仅几十万军队而已。但是此番调兵,已经百万有余。这百万之内,有朝廷的兵马七十万,刚刚收复过来的乌丸国军队二十万,剩余的才是其他人们的。而现在已经远远达到了他们的预期人数。 而现在云起最担心的是粮草供给,但是公子帆却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不值得一提,两个人的关系瞬间又僵化了。现在苏素左右为难,两个人意见不统一让他一时拿不定主意。在朝廷三年轮换,北边戍守的将军许玉,看着苏素左右为难,也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这里已经是第六次戍边了,也就是说他在此做官已经近十八年,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借助公子帆、云起力量来脱离这种情况。可是他没想到二人根本不是一条船上的,到底该巴结哪一个?他真的是左右为难。 公子帆听云起说道:“这次战役,墨月没有到,只是派了一些墨家的子弟来。这一情况,就说明,她已经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但是派来的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而且我们已经数年没有见,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能力能到达那个地步。至于如何做,我希望你们给我一个情况。” 公子帆看着苏素的布局道:“苏帅以我上次的‘木字化本’战术结合了苏家的阵法,进行了新的构思,能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上次的计划。用他们熟悉的战法来,又以他们想不到的方法去,从战术的角度上看,我们不必担心。但是至于安排多少人?我觉得云起你有必要去规划一下,我对大局不太敏感,所以只能请你来做。” 对此,苏素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啊!” 上一次随着靖王北伐,公子帆只出计而不排局,而这方面的事情大部分都交给了靖王殿下和蒙大统领。对此,云起没有推脱。苏素转身看向了那三个女子,她们在这里,似乎没有什么用吧! 苏素道:“三位妹妹可要去休息一下?至于营帐里面,我已经派人安排好了。你们与我们住在一起多少有些不太方便啊。” “哦?”苏琪点点头,“那就多谢素哥安排喽!”然后看向了萧静儿和尚书萌,示意她们一起离开。 这里毕竟是战场,一些军事机密,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三个人离开以后,公子帆嘴角边勾起的一丝弧度。真不知道自己这位弟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解风情了。何况刚刚和尚书萌彼此交换眼神的一刻,多少有些暧昧的气息。 之后的一段时间,三个人是各忙各的,云起在一定的程度上变换了周边守将的位置,苏素在此程度上安排基础的战术,公子帆是不搭理他们这个的,便去教云童六艺之术以及一些学术功法。 对于公子帆的教习,苏素充满了好奇,却发现,这套功法,对人本身入门没有门槛。而且更加容易形成一个特别的高度,不同于苏家的功法那般高准则。 “这套功法在江湖上被人称为邪功,但是却因为一个人改变了一个门派在江湖上的地位。”云起看着他们在苏素耳边缓缓开口。 苏素有些诧异,问道:“你想说的是什么?” “如果可以扭转整个九幽教归顺朝廷的话,就算是付出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公子帆迎着风听完二人的谈话,眼神微微有些抖动。云起性子,他很了解,两个人的纷争,不过是因为观点和立场的分歧,但本质上,二人并无恩怨。这一点所有人都很清楚,当然是内部的人,所以二人才可以合作商量。 女军军营里丝毫没有在前线打仗的样子,不用说军纪了!如果说,在男兵面前还有所收敛的话,现在都可以说是形骸放浪。而且还是浪里个浪~ 其实并非没有军纪,只不过苏琪和尚书萌天性好玩,也才使得这些女兵们随着她们的首领一起闹腾,如果是真的打起仗来,还真有点儿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先玩好,才能好好打仗,为国效力! 萧静儿是第一次离士兵们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去有碍于自己公主的身份,玉她们会较为疏远一些,也默默看着她们谈笑。当然,现在也是一样,这却让苏琪看在了眼里。现在这个机会不易,让她加进来,有助于她们打仗。何况把她一个人撂在外面也不是一个好问题,但是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却成为了一道难题。 尚书萌比她要更精明一些,其实她要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她会做的更完美。于是开口道:“大家来一决高下,我和苏小姐,作一首诗定一个物,你们说好不好呀?” 尚书萌不服气苏琪的“京城第一才女”这样一个美誉已经很多年了,而且是众人皆知。 苏琪听到后,向她笑道:“我觉得光我们两个人在这里吟诗作对,实在是没有什么情趣,倒不如让公主殿下来做一个评定者和接诗者,这样更有些情调。” 静儿听她的话,连忙回绝:“这个我实在是不太会呀!” 苏琪笑言:“妹妹,你这样可不成,你在我们这里面可是起一个很重要的作用。不让她们对诗是因为她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妹妹贵为公主殿下,金口玉言,一字千金。这些你应该懂得。” 第57章 诗外之话 对于云起这样的一句话,公子帆没有回答他,话里有话,在里面隐藏着的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现在是人家的臣子,该怎么说人家的谋略呢?他现在也是在等待靖王殿下上位,他才可以安心离开,不再过问世事,世事三清,隐居山原之乐。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苏家军设伏收了大周二州。当然,大炙并不能独吞了所有的地盘,与同盟国一起平分利益。这几次来回奔走的战役十分艰苦,让军队死伤过万,公子帆和云起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只不过不是十分碍事而已。好多人都多多少少懂得一些医术,身怀气力,救人于水火,义不容辞。朝廷与同盟国派来的医官和救援物资使得一切顺利进行,对于利益,同盟国实在是过意不去,毕竟大炙人马远远超过了自己的几倍,而且大多数都是人家打下来的,自己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出什么力,无功不受禄,这样的“待遇”,他们实在是承受不起。 对于伤亡情况,公子帆和云起认为是少之又少,你想想,才打了多长时间啊!一万人当然是人,但是要清楚,现在可是军队在供养着国家,完全把经济关系调过来了。现在,可以说,军队绝对是富可敌国,远远超过了国库里现有的钱财。看着一车一车送走的钱财、粮食,公子帆笑了。 “可以说,我们现在四面八方都有可能有敌人阻击,而且还占有要道,随时有可能到了他们的地盘里,这种情况下,我们一定要小心。所以希望云公子可以提出一个计划,来帮助我们保全实力。”许玉有些沉不住气了,没有去问苏素,请他求一个令符,就来到了公子帆营帐。 公子帆恰好和他们一起在外面巡视回来,听闻这件事以后,开口道:“其实我已经想好了!”听到这句话以后,他周围的人都是很惊讶的样子。在这一路上,除了观察伤员的病情,对苏素他们,公子帆只字不提,都没有问问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又怎么会想到他已经知晓他们的意思。当一切都清晰明了的以后,他们才知道他们到底是有多么的愚笨,人家上一路上没有说任何话,但是却是深思熟虑啊!当一副蓝图已经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每个人心中都为他建立的一个更加高尚的地位。公子帆也是非常明白,云起现在不在城中,相应的,这些事情都要坐落在自己的肩上。其实如何部署?在他刚入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想了,直到进入大营的前一刻,他才完完全全的构思好,对于易守难攻的地方,他根本不用多想,易攻难守…… “旁边的城镇,离这里较远,依靠队友的实力实在是不太现实。我们刚刚巡逻的时候已经看了,如果一旦人家攻破城墙,我们完全暴露在人家的视野之下。我虽然想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有些东西我实在是想不通。因此,我将无子棋盘贯穿着苏家的阵法,分为了四通十八门,每一门都有专人把守。除非他们一次性全部攻打,否则必然会有相互照应。” “先生,这可是一个好主意。”苏素十分钦佩他的才华,符合他的计划。 “其实也实在是没什么,只不过将这里的区域完全分开罢了。”又看看尚书萌,“尚家军内部法度里,贯穿着百家的思想,汇集了许多的兵家理念。用其中的一条来解释就是‘统兵八方,尽中贯命,如道四法,旗开得胜’。” 听此,尚书萌看着他,目光里面全是惊讶,不光是计谋,就连这句话也…… 五年前,尚府,清秀园内,这么一个偏僻美丽的地方,确实少有人在。一个美丽的地方,确实成为了苏航在水火相容的交界,唯一在心中留存的一方净土。在这个落魄的少年心内,失掉了以往尊贵的侯府长子,却有一位佳人可以陪伴他很久,那就是尚书萌。相互谈笑,成为他无尽的奢侈。 这件事情,尚羽十分清楚,但是却不加干预。对于苏航,他赞赏有加,认为他是一个人才。虽然不同以往的苏家是一个帅才,但是希望他可以成为一个儒家雅士。甚至有将爱女许配给他的意思。 其实,苏琪的“京城第一才女”多数是受了他的熏陶,才有如今的才华。静妃早年就入了宫,若是说受她的熏陶,也实在是不太可能。尚羽有心让爱女付之于手,但天不遂人意,时间还未到,苏航已经去世了。尚羽没办法说什么,对于着尚书萌的伤心,他毫无办法。渐渐的苏素常来,尚书萌才将自己的心思转到他的身上,成为一种情感的寄托。但终究,也无法再与以前相比及。 至于那个棋盘理论,是在两人经常性的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中得出来的。尚书萌后来在围棋上不能赢他,苏航倾囊相授,将自己的棋艺归结成了这十六个字,告诉她。 当她再一次听到这个这的时候,往日的记忆如泉水般涌现。就像这些记忆重新复活了一般,一次一次在她脑海中游荡。加上之前他那个亲昵的称呼,迫使她觉得这个人很亲近,也同样她对公子帆的身份有些怀疑。在两个人目光相接的一刻,公子帆敏锐的收回了眼光,不太接受她的探寻,回到了营帐之内。他是刻意回避的,但其实也是一种回应,只不过尚书萌不太懂得而已。 夜色有些深了,天边的红霞渐渐弱了下去。天空上布满了点点星光,一切来得十分平静。一只乳白色的信鸽,趁着昏暗的夜色潜入,在公子帆的手指上落下。公子帆打开,面容上舒展开来,云起此役大捷。 在这样一个情况下,云起告诉公子帆:墨月已经移驾皇都。这样的一条信息,公子帆却是始料未及的。不过,可以看得出,大周已经开始节节败退,也不得不说明这样一个结果。 第58章 大军归来 大炙皇宫,赤璇亲自出现在了大雅之堂上,雅乐在这宫殿之上盘旋,城门外,尚羽、韩银以及自己麾下的数十大将将兵器收缴,从门中走进去。这样的礼节,他们做过了无数次,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们灭掉的是一个国家——乌丸国。而且是一个大国。这样的一个大功,对与武将来说,就会有一种被封为“封狼居胥”的可能。 为首的银铠、墨甲,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在这里观看的百官,无一不是赞叹、赞美,去传扬他们的功绩。因为他们不知道一件事,曾经打仗的大帅是云童。 千阶梯之下,几十人拜跪在地,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谢陛下!” 赤璇在靖王的搀扶之下,缓缓从千阶梯上走下去,每步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本来靖王在赤璇的耳边说,自己代替父皇来视察,但是,赤璇不同意。在此刻,赤璇步履维艰,让在场的人内心不觉一酸。 对于他的病情,赤璇并没有丝毫的隐瞒,现在举动代表了什么?大家的心中已经有一点明白了。而这,如同与当年先王在世时善待苏家的举动不谋而合。 此时正是正午,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站在高台上的苏殊,被天上的光芒刺得有些睁不开眼睛。有很多人为他不值,但这一刻,更多的人是在关心皇家的封赏。如果这个份上,真的比他们要高,那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苏殊。苏素立在那里,不时的看着天空那轮烈日,心中五味杂陈,现在心头了却了那一桩心愿。 韩银作为大帅,一下台阶,赤璇就站在了他的身前。然后缓缓问道:“此行,你觉得应该奖励谁为先?”听了这句话,韩银心中“咯噔”了一下,一时难以察觉他的心意,愣在了那里,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当然,同等惊讶的,还有在台上为他们接风洗尘的百官。靖王虽然明白赤璇的意思,却不明他为什么要说这件事情。如何论功行赏,在公子帆和云起北伐出征以前就说的很清楚了,难道父皇想要反悔,在这个时候?当然,他真的反悔了,谁又能拦得住他?只怕是会和公子帆背道相驰,相行渐远。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他不能看到。而且近来,他在父皇和公子帆之间很纠结,他实在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在干什么? 赤璇开口道:“朕一向论功行赏,现在也不例外。所以,云童。为罪行难,朕听从了小人谗言,枉杀其父苏渝,但是他没有恨朕,更没有怪朕,还帮助朕以安天下之急,帮助朕建立了千载的功业。朕不得不得感激他,因此,朕又怎么能忘了他?若忘了他,朕岂不是无仁无义?” 至始至终,赤璇一直盯着他们这些不知情的人,但是当靖王听了他的话以后,还是暗暗点点头。百官之中,虽然有人听闻了云童帮助国家度过大难,但是不知道如此的内幕。但是,赤璇做实并颠覆了百官的想法。在高台之上,苏殊看着他,脸上有一些惊讶之色,而在一旁的长驸马对这件事多少有些担忧之色。他的疑虑不是不无道理。之前他并不知道苏家和皇室的关系,但是当长公主跟他说了以后,让他开始对赤璇忌惮不已。同样还有对苏航,或者说是公子帆的不忍和惨痛。 什么叫做“狡兔死,走狗亨;飞鸟绝,良弓藏;敌国破,谋臣死”,在古书上,这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作为大唐的太子,长驸马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大炙萧家,可以从唐王座下宾,成为这个国中国的皇上,什么样的手段,他怎能不清楚。其实,赤璇猜应该是他们最忌惮的人。同样,他们最忌惮的人,就是像公子帆这样才华横溢的人。 靖王对此没有做什么回应,他明白,他的父王反悔了。但是,他是为了他们尊严。虽然说“君无戏言”,但是一定要是什么样的话。 杨康最明白赤璇是什么意思,在高高在上的金顶之下,宣读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福光圣临,普照我大炙之疆域。承天地意,灭乌丸之邦,实在乃我大炙之幸事。故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今君云童助阵大炙伐无道,朕顺应天意,封其曰:‘护国世子’,生死后可入苏家祠堂,位列仙位,受香火供应。”顿了顿,杨康道,“大帅韩银,在战场上指挥有功,加爵二等,千金万银。副帅尚羽,在战场上破敌有功,也加爵二等,千金万银。其余的将领,加爵一等,千金千银。钦此!” “臣等叩谢皇恩。” 这样的一种封赏,别无意义,在他们看来,云童封了和不封有什么区别?曾经以为他死了,不也是分了这样一个东西吗?这无非就是证明他活着。 但是,聪明人就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做法。这皇帝,不过是想要挽留他的才华罢了。但倘若云童成为了下一个苏航,这样又何必呢? 长驸马看着这场有意无意的封赏,失神的看着他们,只不过他终究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只怕是后患无穷。 这样的皇上,在宫殿之中会见了两个大将。对这样两个人,他栽培有加。自从苏素担任了兵部尚书以后,南征北战就靠他们两个人,你下了赫赫战功,在地下不再封赏一些什么,实在说不过去。 “尚羽,你家小女可有婚配?”赤璇顿时来了主意。 一听到这话,两人就明白他的意思了,相互对视的一眼,听到韩银说:“书萌和苏素两个人情投意合的,现在跟随他去北伐了。” 赤璇听了以后怒喝道:“朕问的是他不是你,朕难道还真让你强娶吗?” 尚羽道:“话说,这婚配由父母之命,媒硕之言。若是皇上赐婚了,又不得不嫁,但是现在年轻人不同以往啦,免不了闹出什么乱子来。不从的话,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也辜负了皇上栽培,若是真的不成,老臣也只能是以死谢罪了。” “什么死不死的,朕就不爱听你们说这话。若是令嫒真的有心,让苏素来娶她也未尝不可。” “那老臣就斗胆向陛下求一道旨意,请陛下赐婚。” 第59章 大张旗鼓 北伐大营,北风狂啸,一连几天都没有什么动静,苏素必然会有些不满。他这个大将是过来北伐的,如今倒是好了,这要是传回去,这叫什么话呀。云起和公子帆对视了一眼,突然笑了。公子帆开口道:“你难道真的就这么想打仗吗?” “既然不打仗,我这个大将来干什么?你们这是割我的脸面,还是故意让人笑话。”苏素看着他们,不禁叹了口气,“如果要是你们两个挂帅,在朝廷里面,当然没有人会议论。但是我不一样,我是一个新手,懂吗?而且我爹是兵部的尚书,兵部尚书的儿子现在窝在军营里面不敢出去出征讨伐,而且带领这么多人去打幌子。传出去让人怎么去看我苏家?” “那你觉得,我们北伐国库还能供应起我们吗?”公子帆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 “那又如何?” “我们要用什么东西去打他们。” “但是我们在前线呀,难道不需要给我们供一点军粮吗?何况,趁着军强马壮,现在也可以,凯旋而归。若是真的像你们所言,国库支应不起我们打仗的军饷,会让我们这样去大张旗鼓的打吗?” 公子帆听了以后,苦笑着摇摇头:“看来你真的不太懂你这位姑父呀。你觉得我们真的是来北伐大周的吗?” “那我们不北伐,来这里干什么?”听了公子帆的话,让他有些莫名其妙。 云起叹了口气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根本耐不住性子:“那你认为我们为什么来这里?如果要是真的去北伐大周,那么皇上他老人家怎么可能放心我北上呢?而且灭掉乌丸国,那也是公子帆一时兴起的,让云童大力收回他们的部队,充实我们的国库,来弥补我们的亏欠。” “可是这跟我们北上有什么本质性的联系。” 这句话一出,有人就差不多快要骂“娘”了,甚至暴打他一顿也是有可能的。你是真傻还是在装疯卖傻。话语都挑的这么明白了,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这个苏家的世子还有没有一点头脑了。 公子帆强忍着自己的笑意,看着云起铁青铁青的脸色道:“世子你千万不要着急,今天晚上就已经要有一场战役要打了。只不过呢,那是一场偷袭。不知道大帅是不是有心情同我们一起去看看呢?” 听他的话以后,旁边那位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你们要去偷袭还要叫大帅跟着你们去,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呀!公子帆你要是开了这个先例,绝对回去,让人们用口水喷死你。再者说,这荒郊野外的,你偷袭谁去? 对云起内部心理的变化,公子帆是知道却毫不理会。在他看来根本没有任何理会的必要。他有他的计划,对于今天晚上偷袭,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的。当然,不一定要有什么结果,却算得上是一场嘲弄和恐吓。也许会让原来的计划再提前一些。 “我听说你们准备夜袭盟军,到底是为什么?”军营中,苏琪挡住了公子帆的一条去路,不解的问道。 公子帆没有回答,换了一条路继续走。 苏琪道:“我们破坏了联盟的规矩,会被对方孤立的,就不确定九幽教会不会趁机灭掉两国。如果真的灭绝了我们,得不偿失,那我们岂不是败了?” 公子帆立定在哪里,右手握着自己的剑,脸上露出了一丝寒意:“我们做事情不能顾忌兵家小节,这样的思想会害了我们的。我们现在必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千招万计莫过于一个‘拆’字,这些你我都清楚。”话说完后,带领着一支小队离开了这里。 在正门上,苏素和云起谈笑风生,饮酒作乐,好生自在。在下棋上,苏素根本输不起,所以他根本就不玩儿。在这些君子谋士之间,想要比得上他们实在是望尘莫及,相比之下,自己处处是短板。 苏琪打听到两个人在这里,因为在那里碰了钉子,她就不明白了他们到底什么计划?她现在越来越感觉,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的北伐,他们似乎有事情瞒着她。灭了同盟,到底有什么样的好处? “你说什么?他要灭了咱们的同盟国?你是不是听错了?他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云起虽然问着,却是心不在焉,“我觉得他还没笨到用这个来作为战功呢!” 苏素在一边附和道:“公子帆做什么事情都特别有保证,不会这样子的。你就给他一百个放心,或者是有什么杂家的消息,他才去证实一下而已。你大可不必担心,等他回来了我们问问便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琪听他们的话以后,也无话可说,心中虽然有些不安,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对于公子帆,她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了,而现在她就有些不确定了。因为在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他既不是曾经的苏航,也不是现在檀香阁的阁主。 几个时辰以后,天边泛起一丝清幽。而此时,苏素已经下令到各个军营,攻占大周边城。公子帆仍然还没有回来,但是一个报信的小卒却告诉他们首战大捷。他们虽然不知道公子帆现在占的是那门子的捷。但是在路上的时候,他们收到了另一个人来的匣子。打开一看,云起立马就笑了,转过头来向苏素说道:“大周的第一个边城已经拿到了。” “第一个边城?”苏素不由惊讶,明明公子帆才带走了不够有千人呀。怎么可能占领一个城池呢! 第一个城的守将,云起和他有一面之缘,只是点头之交而已。现在变成刀下鬼,何必有心疼他这个头颅呢?公子帆反倒是让人们洗的很干净,免得污染眼睛。云起听了他们的话,点点头,将这颗头颅抛掷天空,“嘭”的一声,在天上炸出了一团血雾。这片血雾腾空而上,久之,化为无色、无形。 第60章 小人计谋 那一团血雾,便是用了九幽教的“九幽赤血丹”,见血即破,嗜血如魔。化作一团烟雾,而那团烟雾,并不是什么血,而是后面凝结成的烟气。 到了城门边,城门大开着,公子帆穿着一身戎装在门下开席宴客。其中,七七八八的夹杂着一些联盟的和大炙炙的旗帜。不过,在那最高处,还立着一盏唐朝的旗帜。云起冷笑不已,公子帆这可是故技重施啊,打着人家的旗号,来办自己的私事,却显示的是不忘“初心”。跟他在一起对坐饮酒的是联盟的大将军,好像是叫杨帆,苏素对这个人接触不是很深,但多少是有些印象的。自己来的,这里多少次了,还能记不住个人? “苏帅。”两个人见了他们起身相迎。 又听到公子帆向着一旁的守卫说:“你们将那些旗帜都摘下来,重新换上大周他们的旗帜,免得让他们发现,造成了不必要麻烦。” “是。” 这个举动让来的人有些惊讶,又听到公子帆继续说道:“周边的那些残部还没有完全消灭掉,我们一定要让他们再走回来。不光光是一个破除城池的举动,其实也在保护自己。囤积兵力,瞒天过海。这样让他们少一份提防,也会给我们供一点军粮。” “啥?”这是明摆的让人家养敌人的部队。 公子帆笑了:“不光如此,我们内部进展和大炙的情报也会一一送到,我们在一个中转站地方。不管哪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视角里。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云起被他的话惊呆了,就不得不佩服他的才华。公子帆往往给一个别人想不到的计谋出来,只怕这一次是一石三鸟吧。这么多人出来突然失踪了,在哪里都找不到他们踪迹,也恐怕朝廷要惊慌失措一段时间了。很快,一段时间过去,收拾完毕后,有一只信鸽停在了公子帆的食指上,取下信以后,看了一眼,又笑道:“看来我们要到下一个城池去了,也只能是让云童在这里守城了。” 云童点了一点头,笑着说道:“师傅,童儿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哟!我把剩下的两座接壤的城池攻下了。” 公子帆摸摸他的头,宠溺的笑道:“知道啦!我不会少你的功劳的。你的素哥哥怎么会少了你的帮助呢?”在这个明面上,公子帆仍然不会透露他的身份,虽然说苏素已经是知道的,但是在这里,还有不知道的人。不过,皇上已经让人们知道了,他在这里做什么都是徒劳。天下众所周知,自己还要在意些什么呢? 在另一座城池,并不是兵荒马乱的。毕竟他们用的是智取,让他们不得不投降,但是这一切都少不了檀香阁的帮助。就这样“和平”收复了,多少会让云起有些担心。其实不光是他,公子帆也有这种感觉,但是他们只能这样,尽力而为。现在已经攻下了,难道还要拱手送给人家不成? “少阁主,大周的军队已经到了城下,我们的下一步该怎么办呢?”一个阁徒匆匆跑来,行色匆匆的向云童问计。这样一个事情,他们实在不敢自作主张。如果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他们有多少人马?” “大概有三万将士,而我们现在只有一万人,所以还请少阁主献计。” 云童点点头,然后向着他说道:“把城门打开,意让他们轻松的进来。不过是一座小城,丢了就丢了,我们的旁边还有两个呢。” “但是我们的阁主和大将们还在里面,万一有一些闪失……” 云童打断他的话:“我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来保证师傅他们的安全,这个计谋我是不会出的。如此我又怎么敢唱一出空城计来让他们自投罗网。闲话少说,你赶快给我办这件事情吧。否则让他们醒悟过来,我们就真的败了。” 听到此处,那名阁徒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好照办,使得门桥缓缓的降下。一个士兵在城门上高高的呼喊:“恭迎将军回城。” 同样在这个时候,将士们捏紧了自己的武器,随时等着他们进来。这里已经布好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钻进来,哪怕是十万人也让他们有来无回,何况是区区的三万人。 “大炙小贼,竟然敢拿老子开玩笑。你们竟然想让我自投罗网,做梦!” “唰唰”一支支弓箭向他们穿来,射到一个马上。一声嘶鸣过后,化作了一团血雾,尸骨无存。城上内外的守将看到如此,瞬间惶恐不安。这是什么东西,云童向云起找来的这个东西是很有必要的——“九幽赤血丹”。他上着一种身份,一种无法取代的至尊身份。 那个将领身经百战,当然知道这是一个计谋。在这个时候,一个大周的守卫满脸污痕,骑着马跑来:“将军,不好了。我们那边的城池已经失守了。” “什么?”他抬起头,恶狠狠的看着城墙上的人们。 与此同时,三个方面一起出兵,打着苏家的旗号,一时间,兵马散乱。很多人都往城里冲,而守将嘶吼道:“不要乱,不要乱,千万不要进去。这是一个计谋,他们在外面的人根本不多。里面是天罗地网,进去就是个死。不要进去呀!”现在他们的军队已经溃不成军了,根本没有人能注意他的话。如何保证安全是他们第一要想的,而不是听从将领的指令。 当大部分的军马撤入了城内,门已经渐渐的关上了。无数的弓箭向城外射去,他们毫无办法去抵挡,包括先前已经看出他们计谋的将领,也没有幸免,从马上跌落下去。外面死尸成堆,等到城外的那一批人过来以后,将剩余的活口全部杀掉,这是城内人们所不知道的。这批人感慨自己余劫生还,却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木薪柴草,在这座城内的确没有多少人,而且还有些老弱病残,用这种方法实在不需要太大的均码实力。因为火入柴草,就可腾飞。 第61章 一个小人 对于这种活生生把人烧死计谋,云童不得不使用,毕竟现在粮草对他们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他们有很庞大的一个军队,就像是旧日秦王将下白起坑杀俘虏,他又何尝不是因为粮草所逼呢?所以这种谋略不得不用,那怕是被后世所诟病,也不得不以此来作为最大的物质保留。 另一边,公子帆带领着许多人入城,多少有些空寂之感。对此,公子帆和云起各自率领着一万人马,从左右廊口进入,其他人同苏素进入府衙,一起在门口汇合。向着左右廊口进入,很多百姓们都纷纷闭户,躲闪着官道上的官兵,这就让他们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虽然一路上畅通无阻,但是百姓怕官,就会让人们感觉到一丝的让人发寒的感觉。 进入府衙,入驻的军队已经开始搜查,而且对房屋进行了清理。财物虽然不多,但是却没有见衙守的妻子和孩子,这让他们很奇怪。衙守看着众人,头都快要低到脚上了,如此战战兢兢,就像是有什么把柄让他们留在手里一样。 “阁徒慕城参见苏帅、阁主。”门外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 “慕城?!”公子帆不由一愣,他怎么会在这里? 和他一样,除了云起以外的人,听到了这句话以后都是很惊讶。他难道不是应该待在檀香宇的吗? 又听慕城说道:“我奉丞相之命,进入大周刺探情报,已经有一个半月时间。到了此处发现这个衙守胡作非为、欺男霸女,被我们给控制住了,所以一直等候你们到来。在这里希望你们有一个决议,来树立一下我们大炙的雄风,让他们的百姓,知道我们国家的强盛和民主。” 公子帆看着云起,云起毫无避讳的点点头:“你先进来吧!”又朝着众人打了一个眼光,来表示他说的是真的,当他进来以后,云起问道,“你来数落一下他的罪状吧。我看看用大周的什么刑罚能够解除他这些因公谋私,违法乱纪的罪名。然后上报给御史大人,让他们发下罪状令,我们来惩处他们。” 慕城看着那个人,那个人的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一丝一丝的汗珠,“哗哗”的从脸上流了下来。慕城大声说道:“他在此为官十年,在他家里拾财二十四万贯,有存粮一百七十三万石,占领了私田一百倾,夺取他人妻女为妇者十七人,其中摊还让人把他们的父母、兄弟打伤打残,分文不给。而祸害过的其他女子就更不计其数了。另外,在他手下的官员,个个都是豺狼虎豹,家中十分富裕,但是无恶不做。我曾来的时候,见他们当众玷污妇女,甚至有时候还有幼女,使得百姓民不聊生,因此,在两位行走于左右廊口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这些。也就是百姓为什么怕官兵。” 公子帆挑挑眉,看着云起:“这要是按照他们的法律来判,该怎样判处呢?” 云起附和道:“奸污处以宫刑,贪婪除以剥肉,恶人处以除骨。大奸大恶者,施加百刑,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停。” “好一个,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停。”公子帆故意惊叹道,“用一些刑法已经就够苦的啦,现在还是几百种刑法。我估计一般人会过不了十个刑法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我似乎觉得用百刑太便宜他们了。”云起挑挑眉,挑逗着公子帆,看见那个官员早已经吓得瘫过去了,“这里可是有一些灭绝人性的刑罚,用到他们身上一点儿都不浪费。就不知道阁主是否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一听到这话,他立马就明白了…… …… 至于这里怎么做?云起很快就把详细的计划告诉他们。又让一个檀香阁的弟子,带着他的玉佩,以及九幽教的令牌过去,让他们去干涉御史的行政内阁。这样剩下的东西,他们就可以自己办了,省的暴露太多。大周是一个朝廷和教会合为一体的国家,现在九幽教占上了御史台的职位,那是一种专门核查行动,不再是弹劾百官。当然,这样的一种机构,刺杀他们也是可能的。 云起心计很多,而且很毒辣,公子帆当然是明白的。不过也十分想知道云起到底要用什么计策来对付他们这些豺狼虎豹的酒肉之徒。这种见血的营生,其他人肯定会比较反感,那种战斗的杀戮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本性的习惯。就成为这样的将门之风。但是眼前情况不一样,这个是迫害一些人,他们根本看不下去。 到了冷狱,之所以称之为“冷狱”,就是因为这里的地下比较阴冷潮湿。虽然说城里有的是地方,但是看押犯人,竟要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没有人权。两个人走下去,施刑法的用品已经准备妥当了。但是檀香刑在檀香阁中也是一大酷刑,专门惩罚那种大奸大恶,违背道德的人。不过也不太过于残忍,好生好死一命呜呼! “我们要做些什么呢?”公子帆问道。 “也没什么要做的,看着就可以了。”云起一笑,“我来补充一下,给你普及点儿知识。大周每个地方都有一个专门的,实行这种刑法的人被叫做‘吊官’,这一类刑法被称为‘吊刑’,如果惩治的是男的,就派女的‘吊官’来,如果惩治的是女犯人,就派男的‘吊官’来,我大概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想想都觉得下流。” 公子帆看着他苦笑,云起这个算是欲擒故纵,拿着自己来开玩笑吗?然后道:“我出去一下。”云起看着他哈哈大笑,出去的时候,正好见一些女子款款而来,向云起道:“参见教子。” “亏你们还记得我。”云起冷哼一声。 “教子这几年失踪以后,所有的教徒都在寻找你的下落,而且顾云帆也在檀香山身亡,多次在这边寻找未果。直到现在,才……” 第62章 杀顾云帆 “知道今日,檀香阁阁主告诉我们关于你的消息,姐妹们,才来这里。不知您有何吩咐?” “墨月现在在哪里?”云起冷冷地问道,“你们在此,她也应该离得不远吧?” 那名女子明显的愣了一下,毫不保留道:“教主,现在正在南享城,她不愿意看见你,毕竟……” “毕竟是只怕相思情难绵,一醉千载何夜长……”云起看着她们,苦涩之意涌现在了心头,“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她还是忘不掉。否则她怎么会轻易让我们占的这一座城池?难道她真的不准备反击了吗?”霎时间,云起的目光微微一寒,看着她们,似乎洞彻所有的一切。 看到如此,公子帆连忙拉着他的袖子,让他保持镇定,一股凛然正气立刻压抑了他内心的戾气,让他自己立刻清醒了几分。这是云起的一处暗伤,暗伤使人迷心,公子帆仅用自己的一生所得,来压制了云起内心的所失。 当看到了公子帆的时候,她们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无视了这个人存在。却因为刀光剑影,刀未出,就已经被他定在了那里。公子帆出现在了她们的身后,只是眨眼功夫,都没来得及给她们一个反应的时间,没有看清他的动作。这种速度已经让她们有些害怕,在她们看来,只有墨月和云起才有这样一个能力。但是在她们面前的这个人,已经达到了这样一种实力。 虽然说,江湖上凡是一代宗师大多数都有这个本事,但是这个人跟云起他们相比,年龄终究是差不多的,但是她们更害怕的是——顾云帆。 “阁主,我说你别那么大的反应。这样的几个人,你收拾她们还不是挺简单的?何必这么提心吊胆的。”云起欠身笑道,“我估计是这张同顾云帆相似的脸把你给害惨了。不过谁让你们长得这么像呀!” “我比较讨厌这样一种人,所以我要杀了她们以绝后患。”说着,剑锋挑入,还差一刻,云起用手握住了剑。 “你在干什么?”公子帆质问云起。 “你在干什么?杀了她们可以,但她们毕竟是我们九幽教的教徒,假如你要是打的过我,杀伐由你,在这种情况下,我是不会让你滥杀无辜的。”云起看着她有些不明白,目光里有些紧促,公子帆不应该是这样一种人。 但是公子帆的身影已经撤退到数步以外,白袍下隐约有几枚暗器,但是云起看的格外清晰。这是怎么了?难道她真的要大开杀戒。他究竟到底是要怎么样?这些困扰着云起,脑海里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动!”一个声音轻轻地响起,黑影从一旁闪入,刀刃架在了公子帆的脖子上,“哎,顾云帆,你真的没死。” “苏航,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明明已经……” 那个黑影已经稳定下来,因为是黑袍,所以是黑影:“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引你出来。”黑袍脱下,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物,那个穿黑袍的男子,脸上有些许的轻松,“一个堂堂的九幽教总督,怎么可能,这么不小心,被人杀了呢?所以我就在想,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目前啊,你应该想一想,若没有我的授意,你怎么可能在檀香阁上待那么久?嗯?慕城!” “慕城?”云起看着他们惊慌失措,黑袍男子手中的利刃划了一道,血冒出喷洒出来。云起想要阻拦却没有拦住,当那个人的脸上有许多的线头四处冒出时,他明白后面出来的那个人是公子帆。 对于易容术,云起本人是见过的,但是他没有学过。虽然说是易容,这么多年了,云起却是丝毫没有发现这一个破绽,所以可见顾云帆自身对易容术的了解。 “还好你留了个心眼。”云起无不佩服道。 “他不过是想借我铲除了墨月身边的那些人,好让我们与她势不两立。趁着这个机会,他就可以趁机借上这个来登上教主之位,我又何尝不懂他的心思呢?” “你竟然和九幽教有一定的来往,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不过是些利益关系,告诉你又有何用。实在没有什么太值得说的东西,我只不过是在铲除一些小人吧!”说着解除了她们几个的穴位,公子帆又道,“回去告诉你们家的教主。顾云帆已死,可不必担心这件事情了。炙周之战,我们会全力以赴,公私不相抵,你们明白的。” 她们相互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云起,云起并没有说什么话,他的态度已经表明自己会全力以赴的。既然不回去,她们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公子帆又说道:“至于你们九幽教,如果不会在世事发生一些特别凶恶的举动的话,我是不会参与你们的内部的。但是你们若是勾结大周皇室,鱼肉百姓,我一定会灭门斩族!” 对此,她们转过身来准备拜退,却听到了云起道:“这里的事情还需要你们来帮忙呢。吊官之类的事情,你们是一并做了吧!”看着那些器具万千,多少让人有些呕吐之感…… 北享城中,公子帆出来的时候脸都绿了!这明显就是精尽身亡啊!作呕,倒是不至于,对他来说,看着别人因为戒律清规而死,这会更加难受。云起他这是故意的吧!居然那小子还看得津津有味的,这确实让公子帆很是不爽,岂止是简简单单的“不爽”两个字,简直现在有一股想扇他的冲动。 云起看着他的表情,大笑不止,给他磨一磨他那君子锐气也好。若是做习惯了君子,就不会愿意当一个小人,在这样一种风气下,不做小人,怎么可能在这里立足?云起挑挑眉。 当她们要走的时候,还是向公子帆行了一个礼。公子帆帮助他们杀掉了顾云帆这样的一个奸佞之徒,也算是对九幽教的一个很大的帮助了。对此,她们应该表示表示。 第63章 一个戒心 等到九幽教那些使者走后,云起默默地看着公子帆,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他的?” “很久很久很久以前了吧,甚至是在遇到你之前,他就已经到了我们这里。那时候他并不出众,但是心思缜密、百无一疏。当他选择入世进朝的时候,我就明白了,然后要朝中的人帮我盯着他。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幸好我掌握了他的一个小细节,否则现在你我皆是送命。” “但是那天,我明显就发现那具尸首的确是顾云帆啊!可是怎么可能又……” “我在想,其实真正的顾云帆,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个顾云帆。”公子帆微微叹了口气,“可能,他早已经就离开了九幽教,你们所看到的那个人,不过是死了的那个人而已。这是他的歹毒。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和墨月两个人何尝不是一往情深呢!” “道不同不相与谋。” “云起,可若是我们两国相对,总有一天我们会直接面对她,到那个时候,你到底要怎么做?”公子帆的话意味深长,他处于这样一个身份,可以说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会割哪一块呢? “假如真的有这样一天,我会请出我们的教物,这个东西交给你,由你作为教主。九幽教,只是因为有人祸害,所以才会让它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倘若有玉宗这变化,我也可以,使它重新变成一个好的教会。” 公子帆看着他还是点点头,却见云起苦笑。 在边城,云童用稚嫩的手指轻抚着白鸽新长出的纤纤细毛,小碟子里装着刚刚用水浸过的粟米。房屋外,尚书萌快步走进来,云童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一个身边隐藏着的内奸。真是大快人心啊! “看来我们那个小内慕城死了。” 尚书萌的脚刚刚踩到门槛上,就听到了云童的话,多少有些惊讶。他是怎么知道的呢,难不成是千里眼,顺风耳啊。 “何必要惊讶呢?不过是就此推断而已,决胜千里之外。慕城在檀香宇内天天打探着消息,而百家之口,皆出于一人言语,我们又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人?他提供的情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害人必害己。”云童一副老练的样子,有些让尚书萌气的牙痒痒。 “那他们叫我来是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了,我还来干什么。” “你当然不白来呀!”云童将军事地图打开,上面满满的都是标记,让尚书萌眼花缭乱,“目前大军半年的军饷已经够了,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要回京城复命。下发的诏书,有一份是关于你的。” “是什么诏书?” “是给你赐婚的诏书。皇上说你立有军功,但是心里面有两个将领,叫你随便选个嫁了。”说毕,从一旁掏出圣旨,放在了桌子上让她看。 尚书萌看着他,万般无奈,心意已经见了又何必多求。既然特地下诏书,不仅是向自己,也是为了整个苏家啊!于是提笔“苏素”二字。这算得上是一场机会。 北享城中,云起看着天空,星星还微微亮着几颗。风吹静冷,色透寒光,城里响起清幽的笛声,却是那么冷清,他很好奇,为什么不是羌管。追寻着声音,在一个城墙上,看到了公子帆正在幽幽的吹着他的玉笛,在月光的映衬下,拥有了青翠的颜色。眼前的景色让他们沉醉在了,这样一种闲适之下。许久许久…… “云起,我们两个有多长时间没有一起好好谈过一次了。这些年我们毕竟多谈的一些正事,少了这样一些闲话,反而确实看起来更加的疏远,实际上却更加的亲近。” “看来阁主这是有心要谈呀,反倒是无事,闲谈也好,正事也罢,我们暗里相扶,明面相争,也的确有必要让对方知道自己想什么和做什么了。否则我们哪一步,万一走错了,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让这场计划完全埋没于一种暗无天日的地步,甚至让一些人丧命。” 公子帆很认同他的话,点点头:“皇上对你的戒心很大,甚至远远超过了我。毕竟你现在是左相,我不愿意让苏素同我们一起趟这趟浑水,但是确实少一个可用的人。你选择他,我不会怪你的,但是现在苏家和萧家隔隙已经很深了,这样下去,难保会不会有一些其他的失误。” “那我们这个仗还要打吗?” “至少应该在给他们一个交代吧,突然退兵了,我们也没一个交代,又怎么回去。何况我们的同盟国还没有被收回来。” “你难道就这么想残害对方呀。”云起白了他一眼,“唐王殿下现在已经被囚禁宫中,陆续又有王侯进行了割据称王,照现在这种效率,你什么时候能打的完?” 公子帆想想笑道:“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何必纠结这些呢?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突然道,“也真的不知道,儇(xuān)兄现在怎么样了。虽然说有大炙,吃穿住行不愁、剩下的事也不需要管理。但是光纵享人间的欢乐,却有怎么能低声下气呢?国未亡,祖宗法度依然言传身教。有什么不好?” “你在这儿开玩笑呢你,把自己权利架空了,和亡国有什么区别?” “现在是中和二年,”云起听了以后有些乱,又见公子帆沉声道,“我们虽然已经属于自己的国家,但是唐王朝的年号,依旧是天下共勉,即使是架空的权利,而且现在内忧外患,但是,有很多人还是不愿意反。而且从明皇以后,这种动态平衡使得国国相互牵制,又怎能不算是一种安定呢。” “但是也毕竟从内心来看,还是不一样的。就像我们这里的百姓任人称为是大炙百姓,而不自称是大唐子民,这就是一种区别。我现在在想,赤璇不同于以往的明君,看没有先皇的沉稳庄厚,也不利于人民的发展。” 第64章 谋划一下 不知不觉,已入深秋,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深秋至冬,屋外的狂风席卷着细沙,让人感到阵阵透骨的寒彻。 不过,静儿早已让宇内在外备置好了过冬的棉衣和过年的新衣,一人一份,不争不抢。这些事,公子帆是一向不过问的,钱不够了,让人去往阁中取便是。许久未出门,公子帆也不过问外边的事情,最多只是让云童去苏、王两府传句话,别人也没再见过公子帆的身影。别人求访,便告知:“阁主有疾,不宜会客。” 静儿看在眼里,却始终不能说什么。毕竟天下权谋,又不仅仅在几个人的手里,多言便会让公子帆感觉到多少是自己在埋怨他。 深秋的风云说变就变,早上还是好好的,一到下午便狂风大作,而此时更是下起了暴雨。房间里点起蜡烛,又燃起了盆炉火,使得房间里暖洋洋的,公子帆起身,打开房门,对侯着的人吩咐道:“让看守的弟子们都下来吧!累了一天了,以后像这种天气就不要巡视了。让他们打盆热水,好好洗漱一下,却却寒!” 那人领命后退下,公子帆又合上门,屋里的冷气一时消失不见。 公子帆转过身,看着整理文案的静儿,脸上挂着一抹笑意:“你怎么也不出去了?有些时间,也是该回宫里走走的。”走过去,从她背后轻轻抱着她,柔声道:“纵然我们之间有什么纠纷,你依旧还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江山的一国公主,你,明白吗?” 静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有回复,用手摸摸他的脸颊,轻笑到:“想吃什么?我先吩咐下去。” 公子帆看着她一脸的笑意,默默地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 晚间,有人上访,是江湖游子,自称是舒宗府府中行客小厮。听此,公子帆准允对方进来,并让人安排住宿,静儿见有外人,便欲退下,却听公子帆笑言:“有些事你还得禀报你的父皇呢!何况这是举国大计,听听也无妨。” 静儿明白公子帆的意思,又坐下,却见一年纪并不大,装束朴素典雅的女子缓缓进来,双方彼此拜见。唯一不同的是,静儿举止皆是官家礼数,而公子帆与女子所持都是江湖拜别,这让静儿多少有些失颜。不过彼此也不相互纠结于这些。静儿陪侍,为二人斟茶。 “云公子,江湖救急。不知可否匀我三千人马打听萧枫下落,毕竟,江湖上歹人当道,有些时候,他出面更为服众。大势所趋,檀香阁易主隐世,怕您不好出这个面。我身为武林盟主,理应顾及百家。”女子毫不掩饰,话语中快人快语,也不同于官场人情。 公子帆放下手中茶盏,用很清纯的目光看着她,开口道:“碧婷,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萧枫会选择离开。我可以告诉你,他已经不在中原了,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你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但……” 女子听了,有些失神。静儿想问些什么,可终究没有问。 一个女人,离开了她所深爱的男人,可最终,爱她的男人却走了,向远方,走的义无反顾。说到底,这些伤痛,又怎么会不留在心里,处处如伤。 公子帆起身,从背后的暗格中取出一枚玉佩,交给了舒碧婷,缓言道:“你将此佩交给云南孤独家,江湖行动,他们定会全力配合。至于萧枫,在我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之前,我不能告诉你他在何处!对不起。” 舒碧婷拿着玉,眼中多少闪着些泪花,但没有让眼泪流下来。毕竟,自己欠他太多太多了,这情债,舍她一生都还不完! 风声雨声,滴滴嗒嗒落在院中如丝如弦,却让静儿辗转难安,便起身去往了公子帆的房间,却见灯还亮着。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在她走过来的那一刻,公子帆将房门打开。 “怎么?还在想这件事。”公子帆为她倒了杯水,不知泡了些什么,见静儿在细嗅气味,便笑道:“这是安神的茶,与宫中所制的不同。这些草木的效果也远超过宫里师傅所制的。” 静儿轻抿了一口,一股清凉的气息使大脑的沉闷挥散,而舌尖上却留有清苦后的甘甜。 公子帆缓缓开口:“萧枫,是我的朋友,江湖友人。他的父亲,是曾被人污蔑的魔教——玉宗的宗主;而他的母亲,则是霍宗府的千金。后来,他的父亲的身份暴露。群起逐鹿,为保护还没出生的他及他的母亲,归隐玉门二十年……再后来,二十年后武林大会,萧枫崭露头角,一跃成为江湖中的佼佼者,可是好景不长,身份再次掀开,被他的另一位爱人所救后浪迹天涯。”听着风声雨声,静儿被这件事所吸引,公子帆又叹了口气,“她们两个的差异在于,舒碧婷的父亲曾是上一届武林盟主,而她总以江湖之重而舍儿女情长;而另一个,却以爱他为主,可舍得繁华一世陪在他的身边。” “那对他来说,后者是否更重要一些?毕竟情感,也是会依赖的。” 公子帆摇摇头,苦笑道:“最亲近的人,往往最容易被忽视,更何况对方,仅算得上他的小跟班。”顿了顿又道,“正在我们紧张宫斗夺嫡时,九幽教九翼也伺机在江湖上掀起一股风浪。而在江湖上渐有一些威信的玉宗也参与进来,在五杀殿血战。结果,那个小跟班死了,萧枫也因此而走,把江湖重担留给了碧婷。” 静儿听了,多少有些惊讶。公子帆却是微微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萧枫统领西域全灵教,舒碧婷以江湖武林盟主之位,以至于成为一方圣主。这些,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天渐渐亮了,公子帆轻轻为静儿盖上一层被子,自己则将一封信折好放入函中。而此时,舒碧婷也已起身,备好了车马准备回去。 “这封信,你可派人交给宣子忻,他会想办法帮你找到萧枫。我也仅能帮你到这儿了。如果需要的话,檀香阁会尽可能为盟主提供帮助。” 舒碧婷收好信,躬礼相别。公子帆目送舒碧婷远去,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 第65章 善于谋计 不过看来,在前方的九幽教的人并不知道,在前方带领着大炙军队的将领是云起,否则的话,他们是不会硬碰硬的。公子帆派人向苏素道,明日清晨就开拔大军,前往云起所在地方,在那里会合打仗。这一次是需要输的…… 在不久之后,公子帆一人单枪匹马的加入了云起的军队,这一点云起已经想到了。二人再次相见,却是同在前线上。一个月前的分道扬镳,一人在前,一人驻守后方,安排的合理妥当,致使军队安稳有序。对于公子帆的到来,云起早已经准备好了,现在需要公子帆来找自己,随便帮一帮忙。看着云起布置的战法,公子帆点点头,但是却用他遗留下的骑兵解了围困之势,然后补了一个独立于大军的章法来操控全场,然后这支骑兵发挥了一个十分大的作用——一字长蛇阵! 云起看着公子帆,表情就十分惊愕了,但是这只是暂时小惊讶,下面的事情立刻让云起对公子帆的认知改变。正门打开了,三万人马出来,进入阵中,南北通透,斩杀余孽化蛇为龙,为蛇添爪,横扫千军。 对于公子帆的补兵,两个人无需交谈就可以达到一种心灵相通的境界,心领神会,但是在云起看来,公子帆本身的计谋又超过了他,之前那么作,就很可能是为了牵制他,然后进一步牵制墨月。现在可是不必了,墨月已经离开了这里,根本无需隐藏自己的计谋。不过虽然如此,云起仍然没有说什么,看明白公子帆的良苦用心。 一夜都无话可说,但是两个人心中的算谋却很有研究,这短短的一夜之内,已经安排好了很多事情。天空刚刚才亮了起来,公子帆已经穿戴好盔甲健步登上了城门。而此刻,大周的军队已经在城下布好了阵法等待他们进攻。 苏素早找的率军而来,他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否则的话,师出无名。在城门上,飞逝四起,而这一招数云起早已经就用过了,对方有了准备,并没有多大的成效。但是,有一支骑兵的出没,将一切都变得无比非凡。云起在城门上看到公子帆当做首位策马奔腾,叱诧疆场,让他多少有些胆颤,连忙让人们收了箭羽,公子帆到底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冲锋陷阵的时候,一行人的速度很快,还没等到他们变阵,公子帆已经带领着一支奇军破除了他们一方阵法。云起看着他们,立刻让人们出兵三万,帮助他们。 看到这里,敌方立刻就明白他们要干什么,派人阻断他们的道路,将公子帆一行人截在半道上,让计划没能实施。与此同时,只能是拼杀混战,一决雌雄。 远方,敌军旗帜涌动,公子帆转身刺杀一人,提缰回首,看着城楼,云起看着公子帆,立刻派兵出击。现在这个时候,只能是出兵援助,城门打开,包括大将苏素在内的所有人全部冲了出来,数十万人交融在一起,在此拼杀。 没想到,这一切虽然不在计划之内,但是完完全全可以控制局面。烽火狼烟,战火硝烟,拼杀到死,这是他们唯一可做的。刀剑无眼,此起彼伏,无数的英魂向往在这战场之中,渐渐消散。公子帆已经合上了脸上的面具,金甲下面,无数人死在他的刀剑下,血洗刀刃,白袍污血,面对这样的杀戮,他虽然不忍心,却也无可奈何。在这样的地方,如果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了你。不断的兵刃交接,阵阵“嗵”响,公子帆完全摒弃了心中那份君子执念,他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上到底有多少道伤痕。总之,要想在战场上存活下来,别让他们杀了你,而是你要杀了他们。这是一个杀人的地方,一个完完整整的修罗场。 “破!”公子帆听到身后的这个声音,立马倒躺在马背上,一支长枪从他的面前划过,同时,他的左手已经将剑收到了腰间,两只手同时拿起了两个东西,对紧弦扣,然后一拧,一把长戟出现在他的手中。刚刚理好,一把长枪又向他刺来,公子帆立刻躲过,刺向对方的马屁股,马受了惊吓,将骑兵滚落马下,被一些小民刺杀。 向左右看看,苏素和尚书萌已经联手在左边开辟了一片天地;萧静儿和云起师徒二人已经控制了右面的全局,只有自己地处正中,没有太大的收益。不过此时已经构成了阴阳的战法,八卦阴阳阵!他这个地方离着对方的旗鼓很近,抢夺下来并不是什么难事,这样可以正好来做战法指挥。 在马背上一踩,人已经跨过的地方没一个人能把他拦着。踩上了车椽,横扫全场,斩杀敌人于四方。将兵器插在一旁,拿起出锤,击鼓传达命令。这样的一种方法,可以让他们很快的进入一种体制性状态,因为大炙王朝也有自己独立的一套击鼓方式,就是为了怕混淆。 “咚、咚、咚、咚……”听到鼓声以后,大炙的将士们纷纷向传出鼓声的方向看来,大周也是一样。当大炙的将士们看到击鼓的人是公子帆以后,马上进行了奔走。随着节奏的变化莫测,很快进行了布局,将大周的将士围控在了他们的阵法之中,进行杀戮。这样一个大有规模的阵势,把很多人都吓趴了,当他们席卷而来,无力还手。 八卦阵,但是此时已经兼通了百家的学术。道法佛三家的谋略,加上武学传承袭制,再也不是诸葛羽扇下的谈笑风生。那外八门,九九八十一种变幻,八九七十二种谋略,以及出这个计谋的人的一世英才,才可以将它发挥到百分之百的功效。能够做到这样的人,建立一个国家,简直是易如反掌。 第66章 香销云散 一声声震天雷鼓,一声声惊城的呐喊,无一不显示大炙雄风。侧目而视,公子帆的身子后退一步,大刀在他面前闪现,连忙用脚提起一把剑,但是被人打了下去。转身交给一个人棒槌,右手画圆左手画方,推出无数敌人,口吐鲜血,拿上了自己的戟,扫射一通,没有鼓声,秩序有些乱了。 “你赶紧敲,我们给你守着。”公子帆看他在那里愣神,提醒道。 “驸马大人,问题是怎么敲啊!” “最简单的。” “是。”鼓声继续响了起来,公子帆和一些兵将们开始了其他的抗击,就是为了保护击鼓人。一人死了,立马就有其他人顶替他的位置,实在顾不上,就用自己的手死力击打,破皮渍血,导致鼓面上全是血迹斑斑,血液顺着鼓面流下,地面一片猩红。 公子帆右耳动了动,立马抬手将戟旋转一周后飞射出去,正好命中了飞奔而来的骑手,在半空溅血,手抽腰间佩剑,人影一闪而逝,出现时已经是百步开外,然后留下了数十具尸首,殷血封喉。剑,是一种比较容易上手使用的一种兵器,因此在江湖中,大多数人都使用“剑”这样一种兵器。同样,这也是一种公子帆比较喜欢而且习惯的兵器。 论身法体术,他已经修习到了悟灵境,对于好多人来说,可能是一生都难以达到这样的一种境界,但是公子帆却是很轻易就利用自己身体的特殊性达到了这样一种高度。如今做的这件事是破甲穿敌,显然是用金戟更好,但是想要杀人,这样也不错。 “叮”的一声,公子帆在背后躬剑,抵挡住了一个攻击,一转身,把剑在他的金戟杆上一转,剑飞快的在杆上旋转一周,割到了对方的手腕并且旋转一周,戟落,剑出!二人的速度很快,但是立马被一只剑分开,这把剑是朝向公子帆砍来的。手指轻轻的捏在剑柄上,飞刃四处破裂,这是公子帆的一个非常好的绝学。 云起不停的变换着自己的身法,让他们无处可以伤到自己。恰好在不远处的,云起看到了这一幕,马上就来到了金戟旁边,用自己的兵器将他的金戟反弹出去,到了公子帆手中。一将领过来,公子帆立刻与他相互抗衡起来,轻踩着地面,四处游走。大炙的将士们伤亡惨重是必然的,但相对于大周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 “叮叮”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回响不衰,已经莫名的成为一种习惯。公子帆一个转身,把对方打到了百步开外的地方,然后就有人立刻冲上去准备斩杀他,却没想到被他翻了过来。公子帆突然发现对方的气息很不一样,甚至是又一个悟灵境,公子帆看着他,金甲下的面容有些难看,竟然是她! 一开始他根本没有看出来,毕竟对方身手敏捷,攻击十分强力,让他以为是一个男的。但是刚刚一瞬间,那个攻击,一下子让公子帆看到了那种感觉,久久无法忘怀……慕容源。 对公子帆,看没有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嘭”的一声,公子帆的头盔被慕容源的兵器撞击开,露出了他的面容,以及飘飘长发,散落看来。公子帆防不胜防,跌坐在沙场上,金戟再次刺来,公子帆也抬手刺去,两尖相迎,但是下一刻,两个人的手都挺在了身前呆在那里。 “小琪!”两个人的喊声同时响了起来,是撕心裂肺,招引来很多人都向这里看来。 苏琪已经身上被刺了一枪,从前胸刺穿到后背,顿时瘫软在了公子帆怀中,口吐鲜血。而在这一幕发生的一刻,公子帆的金戟刺穿了一名大炙的将士胸膛,将士的兵器已经落地了,面容狰狞的看着他们。 但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大家都是认识的——大周公主、苏殊之妻、苏素和苏琪之母,方源,或者叫慕容源。慕容源看着公子帆,又看向一旁,多少有些不可思议,原来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杀自己,是自己却一直针锋相对…… 血,顺着枪与伤口的交界处源源不断的滚滚流出,公子帆冷视了她一眼,抱起苏琪夺了马匹立刻就向城内直奔而去。苏素看到了这些,没有顾及方源,让人马拼命斩杀,但是有人来到了方源身边,拉着她的战袍:“公主殿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滚,有多远你给我滚多远,快滚。” “公主殿下。” 泪水,源源不断的从她的脸庞流下来,提起公子帆遗留下来的金戟,开始了漫无目的的斩杀,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斩杀的是大周的人。她疯了,是她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又怎么能会不疯狂呢?纵然从前母女不和,但是他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呀,只不过曾经立场不同而已。就算是王琳,又何尝针对过她们,也只不过是自己一直自以为是罢了。 “公,公主殿下。” 至此,云起变换的身影来到了慕容源的身边,点了她的睡穴,冰冷的看着他。没有再说一句话,然后收兵,如今的这个代价已经让大周大伤元气了,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向大炙出兵,将兵力撤回城内之后,紧闭城门,大周的军队才落魄回去。 公子帆抱着苏琪的娇躯,在进入军营以后,立马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营帐,取出药物进行治疗。他是有这个能力的,但是现在,伤到要处,神仙也难救她。 撕开她的上身衣物,看着伤口让他心痛不已,金疮药、断续胶都用上了,已经其他的一些……然后用功力为她续命,维持她脉搏的跳动。这些,都是苏家的功法转化过来的,十分纯洁的凛然正气。因为之前公子帆也受了不小的创伤,现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勉强支撑,头上的汗珠滚滚流下,脸上汗泪交加。苏素很不忍心看着他们,也施加功力,帮助公子帆,苏琪转醒,面色苍白,看着他们。 “兄、兄长们别白费力气了!……”突然一口鲜血吐出,二人连忙收了功法…… 第67章 前嫌尽弃 不知何时,檀香宇内变得分外清净,公子帆一人身着白衣,饮赏秋月。静儿入宫,檀香宇中高手已去护使,云童被送入苏侯府,可以说,这院中仅有三五人而已! 但事实上,公子帆是在等人,一个是苏素,另一个是尚书萌。云起在公子帆和靖王的安排下外迎来使,如今已在回来的路上,随着时间的历程逐步将事件推进,有些事,就不得不早做安排。 院门开了,管家领着二人进入亭中。深秋晚风,虽有阵阵寒意,但公子帆的内心却是躁动不安。他从来没有这么心慌过,但这一次,他真的慌了。 “兄长找我们来可是有什么事吩咐?”尚书萌有些迟疑地问道,“而且,我们听云素说,宇中大部分人马外迎来使,便知兄长一定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若是此时出兵相援的话,恐怕半路上就所剩无几了。” 公子帆听了尚书萌的分析,微微点点头,说道:“坐吧!叫你们来,不仅如此!” 二人坐下,苏素说道:“兄长但说无妨,如今的局势总该依靠兄长掌控,靖王主权,我们做棋子的,为此一局,生死在外。有什么命令,兄长安排吧!” 公子帆摇摇头:“这场博弈,除靖王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棋子之一,只是扬名立万,却是你们该做的事,我,不该属于这场计谋!”见有些伤感,公子帆转言又道:“现在有几件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京城北郊,带檀香阁军外出接应,我想,墨玉将要出现了。” “兄长何意?” “你们出城,墨玉在城中误以为我被外伏,向你们求助,而墨玉就会让敬王借机入宫求命,不出差错的话,同车而行。而此时,靖王殿下已入宫领好圣旨,以待捉拿反贼,势必会使敬王误以为事情败露,千钧一发之刻,铲除右相!” “右相?”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公子帆失笑道:“这计,虽出自敬王,但一手由右相操办,以皇上的性子,查至右相为止,不会涉及皇家,这就是他维持皇权的手段。所以,我们借机去除一个力敌!” 两匹马,一行人向城外驶去,不久,探子回复:“敬王府有动作。”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公子帆并不急于出现。毕竟,探子也是相互的。总之,如果不错的话,今晚在右相府中会有一场好戏上演,主监抄家的人是宇王。解决当年的心头大恨,宇王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但靖王却不怎么愿意去盯着,毕竟同他心之所向的“仁义”相违背,对他而言,不忍直视。 躺在床上,公子帆却是始终难以入眠,不知何时,久未响过的暗格夹板突然响起,公子帆立马起身,打开暗门,却见靖王提了一盏灯走进来。公子帆接过灯,将灯火熄灭,又伸手向炭盆中添料,盘坐在卧床上。 公子帆微微一笑:“靖王殿下,今夜,我们注定无眠了。” “先生在这夺嫡的一路风雨中,可曾有一夜安眠入睡,心无杂念吗?”看着公子帆,靖王毫不掩饰地问道。 “这一路风雨,我们走的说顺也顺,说坎坷也坎坷,若非君子之贤,我又怎会奉兄长之命而助殿下一臂之力?说到底,我们的谋计,不过是因为彼此需要!那么,云帆想问,殿下在这中间可有一日得以安寝?”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烛照天下,泽披苍生!一日为君,当以臣民为本,一夜得以欢雀寝,自古是昏君所为。自以得天下,何必劳民伤财,使得朝纲万劫不复?” 天,渐渐地有些明了,靖王起身,点灯欲去,公子帆起身相送,约于右相府门相见。临别,靖王转身道:“先生中我才德品仁,却也深知不宜为君。若有相时,愿与先生共翘楚,识经天下事!” 公子帆愣了一下,却频频点头。 右相府前,一改往日,更何况,流放的流放、入狱的入狱、没收为奴的已经发至闾左!皇命以“里通外敌,欲求谋反”而株连九族,风水轮回,又转到了此地。封府纳库,在公子帆和靖王分别赶来时已经完成。而此时,宇王仍在,敬王不知何时已至。当见到公子帆时,敬王竟是一惊,同等惊讶的,还有敬王车驾上潜藏着的墨玉,想不到又被公子帆下局了。 公子帆下车,微微向敬王躬身:“参见敬王殿下!多日不见,殿下身体可康健?” 看着公子帆,敬王愤怒不已,却让公子帆笑而不露。看着敬王远行的车驾,公子帆的目光有些变化,而宇王却是笑得坦荡。二人并未多言,而是去见了被囚禁狱中的右相。将死之人,言之也善。 狱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狱卒引着二人来到收押着右相的刑狱中,而于此,右相卧于草席,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既已将死,又何不闲看着最后一抹秋色。 狱卒见他对靖王的到来无动于衷,准备揪他起来,却被靖王拦住了。只是淡淡道:“你先下去吧!”刚要走,公子帆又交给他一锭银,说道:“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当昨不知道。” 狱卒连忙点头:“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靖王在前,公子帆拿着酒菜在后,进去后,公子帆在小桌上一一摆开,二人两方盘坐。却听靖王道:“君子之交,言之于理。大人有什么要交待的,小王谨顺相意!” 却听右相冷哼了一声:“为官一者,何谈顺意?殿下若是想从我这儿探求到什么,只怕要失望了。” 公子帆微微一笑,为双方斟上一樽酒,又听靖王说道,:“右相大人觉得我不知道什么?敬王兄长背后的谋臣是一个女子?可是右相大人可知那女子是什么身份——九幽教教主墨月之妹。我又因何而不将此事揭示于众?也不过是念在手足之情,江山之固。一是牵制此人,一是永固朝纲,作为朝中重臣,尔等不应再去。” 右相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冷气,拿起一杯酒猛饮。 公子帆失笑:“右相大人不怕酒中有毒。” 右相白了公子帆一眼,说道:“你纵然聪明过人,但我量你也不敢在这种时候动我。而今已落在你手上,也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让云起那小子重回相位,牵制百官。而且我断定,你不光不会杀我,还会救我于水火,让我借你这个人情为你们办事!怎么,我说的不错吧!”至此,右相有些得意地笑笑。 “既然右相大人如此聪颖,又怎么会不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呢?”公子帆调笑着,又言:“右相大人所言有理,但却并非我之本意。救你,不过是感念阁下在京为皇家所做这么多贡献的份上,其次是为了刺激敬王!你的家人,我已派人交至安全的地方,以千顷良田安顿着,大人安全之后,会有人暗中护送你与家人团聚,这些,怕是敬王殿下不会给你的吧?” 右相的表情随着公子帆的话变得有些呆滞了,同时,靖王听了也有些惊讶。来时还曾说“将死之人,言之也善”,而此时,却是另一番言论。 第68章 旧事重提 听着公子帆对右相的话,靖王多少有些惊讶。公子帆只留下一句话:“不久会将你押往刑部刑监司。” 刑监司,是暂押有罪官员的地方,年底会押往大理寺。而现在的刑监司卿,是敬王党羽,于是乎,公子帆一石二鸟。至于这个计划,公子帆对靖王保密,而且十分阴险的笑着。靖王暗暗地叹了口气,也顾不得管他,便来到朝中上早朝。 停下车驾时,却见公子帆的马车也停了下来,靖王倒未料到公子帆也会来上朝。会面后,彼此皆是会心一笑,齐身往千阶梯上走去。殿外的公公见二人来,便立即吊着嗓子呼道:“靖王殿下到。静驸马大人到。” 殿内先听到第一句,都忙让开中间,恭拜。又听第二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抹惊骇之色,就连在尊位上的赤璇的脸色也是不由一变。二人齐步并行,到前止步:“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拜,子嗣是不必行跪拜礼的。 “平身。” “谢父皇。”二人侧行,公子帆经过敬王时,脸上多少有一丝嘲弄。敬王虽然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靖王,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赤璇沉声问着对右相的处理情况。 “回禀父皇,孩儿已核实文籍,遵照父皇召令安排,下朝后,右相就可移交刑监司,听候发落。” 赤璇点点头:“赵冬,下朝后与靖王手下相关官吏交接,带他到刑监司去。明年开春交给大理寺去查问。” “臣遵旨。” “朕有一事想听听诸位爱卿怎么说。”赤璇很平静地看着公子帆:“先不久大周皇室遗书于王将结于盟,今又派使者进贡,可至街亭时,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昨夜,亭守来报,说有莫名高手袭击了我大炙国军,却不知何人所为。不知诸爱卿是何意?” 云起从侧方上前道:“微臣以为,大周此行,派使者进贡是个幌子,而藏匿人马于内部是真,故望陛下派人前去搜查,一旦接近皇城,只怕京城难保朝夕。” “儿臣以为此计不可,”长驸马出列而行,“打草惊蛇,会让这等人潜伏期增长,而爆发期更是难以预料。此时应当加大盘查力度,增加城郭防守,以求防患于未然之中。” 与此,朝中又是意见不一,对这些,靖王还是不准备多说什么。探子还没来,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现在京城的防守已经较往年很严密了,再加固,只怕人心惶惶啊!毕竟老百姓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是传出去,影响可想而知。 敬王出列道:“儿臣认为,街亭既在儿臣的属地,不如让儿臣去往查明属实,再回京复命可否?这样,也省下劳烦诸位前去跑一遭。” 靖王要回番地,这让诸多人心里很不舒服,别的姑且不说,就是去其封地上,又该谁与俱去。那可是人家的领地呀!普通大臣去了,胆敢多说一声,人家把你这条小命“咔嚓”了,回来再随便编个理由,虽然人人都心知肚明,和一没证据,二没人脉,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别人还能说什么? 靖王看了一眼公子帆,公子帆出列:“儿臣以为,敬王兄所言极是。如今京城已较往年加强守御,再加,只怕会引起百姓惶恐,如此,倒不如让敬王兄前行视察。且以云起佐之。”公子帆的突然开口,倒让许多人很惊讶,云起无党交,做事严谨,武艺高超,确实是个很合适的人选。如此,反倒得到大多数人赞同。 云起有些迷茫地看向了公子帆,却见公子帆下意识向自己点头,便也不再多言,转头看向了尊位之上。 “云爱卿,你意下如何?”赤璇当然希望他去,但也明白大臣之前恐慌什么,于此也该询问他的意见。这个局势,不该强求,尤其是云起身份的特殊性。 “臣无异议,请陛下择日。” …… 不久后,檀香宇,众人又聚在一起,而至此,王子龙也至宇中与众人合会言计。京中守卫,现以苏素为主,王子龙为辅,皇宫守卫则交给了苏素。毕竟靖王现在为监国,手头处理的事务繁杂,又召云起为大学士佐政,才让靖王有空奔走各方,联合四方。 “公子因何同意敬王归属地,还又派云起随往,这明摆着是把云起往火坑里推嘛!”誉王很不快地说道。 公子帆轻笑一声,因言道:“派云起去,是最好的效果了。我已经与墨玉开始对弈,且输了一局,而云起的身份又让她动不得,能拖延她一段时间。时令已入冬,在过年时要送陛下一份大礼的。” “阁主,弟子已归,如阁主所料。敬王在私下招兵买马,集训军队。”有弟子进入跪行禀报。 “这、敬王这不是预意谋犯嘛!难不成他也要像燕王一样……” 公子帆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他不过是想等陛下驾崩,起兵反统而已。”公子帆冷笑一声,目光一寒,这一计,怕是要他落空了。” 很快,苏素与尚书萌也身着盔甲而来,公子帆早已为他们备着位席可坐。相互招呼后,人也基本来齐。 “既然朝中无相、云起外执,我们也不急着这举荐相位。兵部现可由苏、尚、韩三家分拥而护;礼部交给誉王殿下掌管便好;户、工两方可整合私下做工,事成上一份文书允批即可;吏部,仍有宇王殿下管理。我入宫辅佐靖王谋事,如此可顶云起之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在场的宾客都是惊了一下,公子帆要理政?这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巴不得让公子帆肃清一下朝政官场呢!如今这朝政,已经乱了,不仅是因为公子帆之前所说。而今时,怕无人比公子帆更会驾驭人心,如此一来,朝纲便会巩固了,只怕敬王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走后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吧! 公子帆的手指轻轻抬了一下,却没有说任何话,至于墨玉不能随身敬王左右,那便派云童陪她玩。 第69章 背信弃义 在公子帆离开的时候,萧赋也立刻追了上去,在不远处,才将公子帆拦下。 “兄长何必强求我做这些?”公子帆看着他,远远不够自己的乐趣。 “难道你想说,你已经没有信心完成这件事情了吗?”萧赋皱眉,看着公子帆,“离开了这些事,天下争斗不止,你不愿意看到,我们何尝不是?你你把兄长叫回来,难道你不是为了天下共和吗?” “誉王,你够了!”公子帆呵斥了一声,绕过他继续前行。 萧赋看着他,嗤笑不已:“苏航,你够了……”看着公子帆离开的背影,萧赋笑的很开心,他明白公子帆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为了让赤璇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里面就是惶恐不安了,人心惶惶的,就怕皇上拿自己家开刀,杀鸡骇猴。毕竟有了苏家这个前车之鉴,何况苏家和萧家还是世代至交,如今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那他们这些“外人”呢?还不是一样! 对于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长公主都告诉了靖王,也包括公子帆来这里的目的。当然,公子帆的身份不能告诉他,毕竟苏航是他们的心病,万一靖王不理智,一定会用自己的能力保护公子帆的安全。有些恶事,还要公子帆来扛。 靖王来檀香宇几次,都被告知外出,其眼线也是如此说的。靖王无奈,却不能怎么样,这样的情况下,或许他真的会死心了吧! 靖王摇摇头走了出来,在车上的云婉儿看到他垂头丧气的就知道发生了什么,轻轻摇头:“你应该对公子帆有信心,毕竟是他叫你来的。” 靖王苦笑不已,那也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原因吧。毕竟自己的父皇做出了这样的枉为人君的事情,会不会真的放弃了自己,也未可知啊! 公子帆在檀香宇中看着经书,云童陪伴在一旁,其他人还没有回来,现在除了这些,实在是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做了。 云童看着公子帆,许久问道:“师父,你决定怎么做?我回来的时候,京城里面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怎么乱着,恐怕会让敬王借机收敛朝政啊!” 公子帆看着云童,微微一笑:“靖王完完全全就是赤璇的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百官不会不明白一意孤行的后果,赤璇就是现成的例子。如果靖王当上了皇帝,恐怕比赤璇还要狠毒。现在大部分人都看着靖王殿下怎么做,我们看着他们便是。”公子帆丝毫没有紧张的气氛和感觉,云童也不好说什么。 公子帆看着他,又笑道:“我现在还是准备扳倒右相,毕竟掌握了他和敬王之间的一些苟且利益关系,就是搬不动敬王,也可以让他出京。这样,我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对付墨玉,让她为我所用。” “那你还要利用靖王殿下。”云童微微一愣,看着他,目光闪现着惊异。 “该利用的时候,我还是要用的,这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且,……墨玉比云婉儿更加适合做皇后。” 看着公子帆,云童知道自己的差距在哪里了,公子帆看到的不仅仅是眼前的利益,还有未来的打算,这是真正的走一步看一万步。如此状态下,一些事情又怎么会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那个云起,实在是差公子帆太远了。 过了许久,公子帆写了四个字让云童给赤璇送一幅字过去,云童看到后愣了一下,竟然是赫赫四个大字“背信弃义”。 背信弃义,公子帆看着这四个字,灿烂的笑了。不过,刚知道敬王在朝中大肆宣扬着自己的圣明,要求百官与他共同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公子帆已经想到了敬王下一步干什么,便让云童去找到苏殊,以兵部尚书的名义总控京城里的军事布防,按照公子帆的计划继续进行着。 很快,十几天过去了,苏家军班师回朝,这样一来,他们就有了军权,就像以前的君主那样,用实力说话。当苏琪的灵柩回到檀香宇时,公子帆的眼睛是红红的,想到这些,他无法原谅赤璇的所作所为,对自己、对家人…… 公子帆看着他们,一句话也没有说,苏殊和王琳坐在那里,公子帆很恭敬的沏茶安排,没有儿子的气息,而更多的是像女婿一样。这是他不暴露身份的唯一必须做的事。为了保险,他做的与苏侯府的规矩不怎么一样。但是他身上还是有苏航的影子,在王琳看来,挥之不去。 一切仪式都是公子帆主持完成,之后就受到了皇上和静妃的哀悼礼仪,就是落魄了,皇上还是皇上。他想用这样的一种方式收回大臣们的心,但是这个做法实在是太明显了。公子帆看着这些东西,有些出神,很快就收到了靖王、誉王和长公主他们的哀悼词句,公子帆离开了这里,回到了房间,把门合上。 每一个人都看到了,但是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毕竟,公子帆才是整个事件的核心,利用这个核心,每一个人都在完成他们自己的利益。 云童在不久后从房间里出来,说道:“请苏侯带着苏姐姐的尸体回吧!人生迷途,各奔东西,对此一举,阴阳两隔。” 苏素在云童耳边说了什么,云童点点头,向众人行了个礼:“请各位大人返回吧!阁主几日身体不适,没必要考虑太多。世事难料,有些定然可以成就千载功业,也同样可以成为千古罪人。希望诸位长者深谋远虑,不要一错再错。”话毕,云童转身回到了公子帆的房间,苏素苦笑摇摇头。 萧静儿开始送客,这些事,公子帆早就安排好了。现在大部分时间,还是需要让他自己静一静,毕竟对手越来越多,而且还会逐渐强大起来。 苏素是最后一个离开檀香宇的客人,看着萧静儿,苦笑道:“家父希望让童儿入祠堂,希望妹妹可以向他说一声。……” 第70章 苏家宝阁 苏素苦笑道:“家父希望让童儿入祠堂,希望妹妹可以向他说一声。毕竟这是苏家的事。”苏素看着她,目光里有一丝可笑的神色。 看着苏素眼底的戏谑,萧静儿微微点点头:“这自然是好的,选一个时间,童儿跟着你过去便是。” 当看到萧静儿轻轻松松的做主后,苏素多少有些惊讶。就算是公子帆同意了,但是现在除了这个,他还在贪图些什么呢? 与此同时,王府。王子龙在会客厅中兜来兜去,徘徊不定,苏殊和王琳看着他,目光中的哀愤也是十分强烈。怎么说,王家的没落也是自然会导致的势必事件。如此说,两家都是受害人,王子龙又怎么能不原谅苏殊。只不过,这个赤璇…… “唉!……”王子龙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他们又摇摇头。 “大人们何必如此呢!”誉王走进来,微微一笑,“我奉命邀请二位将军明日早朝。” “誉王!” “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奉命唯谨,而且还是公子帆的谋略。每日的早朝,以后会由靖王殿下来支撑,不知道将军们可有心情去维持治安?”誉王挑挑眉,目光里一副戏弄的样子,“只不过,靖王殿下一旦败之有余,我们命悬一线。” 誉王的提醒,无疑是给他们敲了一个警钟,让他们倍感无奈。看着他们这个样子,誉王也不久留,现在他需要做的事情多了去了。出来时,靖王刚刚过来,誉王看着他摇摇头,靖王便驶了过去。 各怀心事,这是誉王的一个感觉,只不过…… 自从与赤璇相对之后,公子帆也有许多天没有出过门,对外面的事也总是不闻不问,仅对云童有所教习,最多,也只是让云童陪他在园子里走走。但今天却很是不同,当云童话毕后不久,仅一人单行外出。 看着公子帆的背影,静儿多少有些担心,但最终没有跟着去。她当然知道他去了哪里,对他来说,这无疑是一处暗伤! 并不多时,公子帆的身影已出现在苏侯府中,而他前行的目的地,却是苏侯府的重地——苏家宝阁。这个珍藏世间珍品的储物阁与别家多少有些不同,九层高塔的最底下的那一层却是苏家宗祠。因此这处院落又分内院和外院,并派专人来把守,这些人,都是一顶一的顶尖高手。 除了这些人外,苏家宝阁内从第二层到第九层都有苏家先人布置的机关,不是正常关闭机关进去的人都是九死一生,而活着的那人多半也是废了。不过,公子帆还是苏航的时候,就偷偷闯进去过一次,在没有任何功法护体的情况下,仅靠略懂的机括术误打误撞到了第八层。就在正要破第九层时,他被父亲像提小鸡似的提起来,提到了后院,交给了他的母亲——被废的苏侯府夫人。 想到这里,公子帆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心中的苦楚更不必多说。而此时,他已将这些一顶一的高手一招击晕,捆绑在一起,又点了一根安魂香。 这次,公子帆却是从九层上下来的,因为现在也不同以往,并未触及太多机关。从楼上辗转而下,便来到诸位仙碑先人面前。而目光停留在了“苏贤长子航之尊位”,而“贤长子”是皇帝的赐号。公子帆的心,隐隐作痛,轻轻咬牙,摒弃了心中余念,这不是他此行的目的。 抬袖在案面上一扫,公子帆手中多了三炷香,并已淬火而燃,公子帆向前跪倒在尊位之前,先是三拜,才开口道:“不肖子孙苏航,向苏家列祖列宗上香祭拜!”言毕,再是叩首三拜,使得铺地的木板“咚咚”作响。 这些全然都是苏侯府的礼数,一切,公子帆都谨记于心。 “什么人竟敢闯我苏宅,盗我宝物!”祠堂外的声音充满了暴怒,但公子帆仅仅是逃避众人,在众人闯入宝阁的那一刻,他已从三层闯出,一晃而逝。 苏素立马带人上阁检查,却也格外仔细。机关,已取消了,苏素在一片狼藉中并未发现丢失什么,仅发现一枚带着一丝血迹的暗器,盗贼受伤了!不过,在不远处,他又发现了一个荷包,在鼻下轻嗅,连忙收了起来。 “父亲,让他逃走了,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对方受伤,而且中毒。但奇怪的是他什么都没有带走,可见不是图财。不知……”苏素当然知道镇阁之宝是什么,故意将话题引向一边。 “随便逃吧!也走不了多远。” “那童儿入祠之事……” “若无大碍,现在就开始吧!” 檀香宇内,公子帆将带有血渍的白袍脱下,处理了伤口,并吃下解毒的药丸。这种毒对公子帆来说并不是什么难解的药理,甚至在许多医书中就有解法,只不过常人不认为这些也可以称得上“毒”罢了! “航哥,你受伤了?”静儿看着公子帆的伤口,多少有些心疼。 “都是些小伤,不碍事!”公子帆包扎好,将袖子落下,遮住了手臂。 “阁主,誉王殿下求访,不知见不见?” 听到小厮的话,公子帆摇摇头。四方游说,他又怎能不知道萧赋在想什么。吃了闭门羹的誉王似笑非笑地踩上车,便看到停车下马的苏素和云童。 苏素见誉王走来,连忙行礼:“誉王兄长。” 誉王打开扇子,有意无意地扇了扇,又悄言密语地问道:“你觉得他在想什么?这么多天都不出门,会不会策划什么计谋是我们猜不透的?毕竟,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体的目标还是一致的。” 苏素听了,很认真的想了想,又似笑非笑地说道:“兄长既然都猜不透,那又何必去猜呢?反正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水到渠成,到时候我们不就知道了。”随即便撤开几步去敲门,开门后二人进去了。 誉王睁着双目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去,立刻就发现自己被苏素耍了,没想到曾经一向沉稳老实的苏素,如今也有这般戏弄人的时候。不过誉王也并不很生气,既然有人能进去,那么线路还仍在原来的计划轨道上。 “兄长,你的伤……”如今,苏素还是比较关心公子帆的安危,不仅是因为夺嫡,还有血缘亲情。 “不打紧的,这些小毒小伤还是应付得了的!” 苏素听后,便点点头。这些,他明白。 “现在朝堂基本恢复了机制,只不过皇上不出早朝,一切皆由靖王殿下一人主持。而朝中大臣依旧有所保留,在很大的方向上无法把持,所以,父亲让我向你求计。” 求计?公子帆苦笑,抬起头看向炉火,轻声道:“朝廷就像这炉火一般,你不加薪它就会燃尽,你加得太多也会盖灭。为此,加的量一定要适中。这样才能让这盆炉火烧得更旺!” 第71章 一帘秋雨 不知不觉,已入深秋,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深秋至冬,屋外的狂风席卷着细沙,让人感到阵阵透骨的寒彻。 不过,静儿早已让宇内在外备置好了过冬的棉衣和过年的新衣,一人一份,不争不抢。这些事,公子帆是一向不过问的,钱不够了,让人去往阁中取便是。许久未出门,公子帆也不过问外边的事情,最多只是让云童去苏、王两府传句话,别人也没再见过公子帆的身影。别人求访,便告知:“阁主有疾,不宜会客。” 静儿看在眼里,却始终不能说什么。毕竟天下权谋,又不仅仅在几个人的手里,多言便会让公子帆感觉到多少是自己在埋怨他。 深秋的风云说变就变,早上还是好好的,一到下午便狂风大作,而此时更是下起了暴雨。房间里点起蜡烛,又燃起了盆炉火,使得房间里暖洋洋的,公子帆起身,打开房门,对侯着的人吩咐道:“让看守的弟子们都下来吧!累了一天了,以后像这种天气就不要巡视了。让他们打盆热水,好好洗漱一下,却却寒!” 那人领命后退下,公子帆又合上门,屋里的冷气一时消失不见。 公子帆转过身,看着整理文案的静儿,脸上挂着一抹笑意:“你怎么也不出去了?有些时间,也是该回宫里走走的。”走过去,从她背后轻轻抱着她,柔声道:“纵然我们之间有什么纠纷,你依旧还是他的亲生女儿,这江山的一国公主,你,明白吗?” 静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没有回复,用手摸摸他的脸颊,轻笑到:“想吃什么?我先吩咐下去。” 公子帆看着她一脸的笑意,默默地叹了口气,无奈摇摇头。 晚间,有人上访,是江湖游子,自称是舒宗府府中行客小厮。听此,公子帆准允对方进来,并让人安排住宿,静儿见有外人,便欲退下,却听公子帆笑言:“有些事你还得禀报你的父皇呢!何况这是举国大计,听听也无妨。” 静儿明白公子帆的意思,又坐下,却见一年纪并不大,装束朴素典雅的女子缓缓进来,双方彼此拜见。唯一不同的是,静儿举止皆是官家礼数,而公子帆与女子所持都是江湖拜别,这让静儿多少有些失颜。不过彼此也不相互纠结于这些。静儿陪侍,为二人斟茶。 “云公子,江湖救急。不知可否匀我三千人马打听萧枫下落,毕竟,江湖上歹人当道,有些时候,他出面更为服众。大势所趋,檀香阁易主隐世,怕您不好出这个面。我身为武林盟主,理应顾及百家。”女子毫不掩饰,话语中快人快语,也不同于官场人情。 公子帆放下手中茶盏,用很清纯的目光看着她,开口道:“碧婷,你应该很清楚,为什么萧枫会选择离开。我可以告诉你,他已经不在中原了,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你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但……” 女子听了,有些失神。静儿想问些什么,可终究没有问。 一个女人,离开了她所深爱的男人,可最终,爱她的男人却走了,向远方,走的义无反顾。说到底,这些伤痛,又怎么会不留在心里,处处如伤。 公子帆起身,从背后的暗格中取出一枚玉佩,交给了舒碧婷,缓言道:“你将此佩交给云南孤独家,江湖行动,他们定会全力配合。至于萧枫,在我没有得到他的允许之前,我不能告诉你他在何处!对不起。” 舒碧婷拿着玉,眼中多少闪着些泪花,但没有让眼泪流下来。毕竟,自己欠他太多太多了,这情债,舍她一生都还不完! 风声雨声,滴滴嗒嗒落在院中如丝如弦,却让静儿辗转难安,便起身去往了公子帆的房间,却见灯还亮着。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在她走过来的那一刻,公子帆将房门打开。 “怎么?还在想这件事。”公子帆为她倒了杯水,不知泡了些什么,见静儿在细嗅气味,便笑道:“这是安神的茶,与宫中所制的不同。这些草木的效果也远超过宫里师傅所制的。” 静儿轻抿了一口,一股清凉的气息使大脑的沉闷挥散,而舌尖上却留有清苦后的甘甜。 公子帆缓缓开口:“萧枫,是我的朋友,江湖友人。他的父亲,是曾被人污蔑的魔教——玉宗的宗主;而他的母亲,则是霍宗府的千金。后来,他的父亲的身份暴露。群起逐鹿,为保护还没出生的他及他的母亲,归隐玉门二十年……再后来,二十年后武林大会,萧枫崭露头角,一跃成为江湖中的佼佼者,可是好景不长,身份再次掀开,被他的另一位爱人所救后浪迹天涯。”听着风声雨声,静儿被这件事所吸引,公子帆又叹了口气,“她们两个的差异在于,舒碧婷的父亲曾是上一届武林盟主,而她总以江湖之重而舍儿女情长;而另一个,却以爱他为主,可舍得繁华一世陪在他的身边。” “那对他来说,后者是否更重要一些?毕竟情感,也是会依赖的。” 公子帆摇摇头,苦笑道:“最亲近的人,往往最容易被忽视,更何况对方,仅算得上他的小跟班。”顿了顿又道,“正在我们紧张宫斗夺嫡时,九幽教九翼也伺机在江湖上掀起一股风浪。而在江湖上渐有一些威信的玉宗也参与进来,在五杀殿血战。结果,那个小跟班死了,萧枫也因此而走,把江湖重担留给了碧婷。” 静儿听了,多少有些惊讶。公子帆却是微微一笑:“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萧枫统领西域全灵教,舒碧婷以江湖武林盟主之位,以至于成为一方圣主。这些,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天渐渐亮了,公子帆轻轻为静儿盖上一层被子,自己则将一封信折好放入函中。而此时,舒碧婷也已起身,备好了车马准备回去。 “这封信,你可派人交给宣子忻,他会想办法帮你找到萧枫。我也仅能帮你到这儿了。如果需要的话,檀香阁会尽可能为盟主提供帮助。” 舒碧婷收好信,躬礼相别。公子帆目送舒碧婷远去,渐渐消失在晨雾之中…… 第72章 上报赤璇 自病重后,赤璇久居静妃寝宫不出,朝中有什么事要经由赤璇审理,便由靖王和誉王有空捎来。皇后时常到这里来走动,若不是如此,怕是有人怀疑赤璇已被静妃母子给谋害了。静妃也是聪明人,每当皇后来查,她总是告退远去,在园中转转;当皇后走时,她又贴身照顾赤璇养病,渐渐地,赤璇的神色也好了很多。 静儿听从了公子帆之策,便入宫四访拜见请安,到静妃这儿时,却听说赤璇已经开始陆续上朝七天了,这让她很惊讶。不过,她并未说什么,只是留下些丹药,说是经公子帆之手炼制而成的,又让静妃查看有没有问题。一碗水,化药汁,用银针浸汁而试。这,是惯例。 “没问题。”静妃擦拭银针后,将它放在托盘中,由侍女带下去,静儿才如释重负。 静妃当然知道静儿已知公子帆的身份,但静儿却不知。静儿所知道的人,不过仅有那么几个,而誉王、长公主、云起、静妃他们却不一样,或者说,他们是一股整体势力而存在。 未过多久,赤璇早朝归来,静妃起身为他更衣,静儿却是微微行礼。 “静儿回来了!怎么,有没有受什么委屈,说给为父听听?” 一听此言,尾随回来的誉王同静妃对视一眼,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侍女们随之离去。等他们全部离开关上门以后,静儿才开口道:“公子帆近日正在收拢江湖人士,似乎要与九幽教私下一役。而且昨日来了一个女人,自称武林盟主,好像找什么玉宗宗主,听说是玉门一带的,又向公子帆借走一块玉佩,去找云南独孤家。” “云南独孤家?”赤璇听了以后微微一惊。 “是独孤家不错。”为表示肯定,静儿故意加重了语气。 “独孤家……”赤璇喃喃着,开始在房间里徘徊着,陷入了沉思。他甚至开始怀疑公子帆的身份,毕竟,这个人的才能、交际、地位在江湖上已达到不容小觑的地步。若说一些尊者贵在德行,那么公子帆则贵在才德。 园中,静妃仅留了贴身丫鬟和誉王陪侍左右。 “母妃,你怎么看父王的举措?毕竟云帆还是苏航,而静儿现在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全局都需要凌云一个人把控,我们是不是也该做点儿什么?”誉王此时没有了往日的几分戏谑,态度十分严肃。 静妃听了,沉顿片刻回应道:“可如今,航儿依旧没有回应,除了想办法牵制你父王,没有任何事情是我们可以做的。我们这一条家族线路上,如今只有你兄长、你舅舅和你父王不知道他的身份,而这也是这场战役的关键所在。” “其实这也正是我所不理解的地方,既然凌云回来了,又为什么不透明自己的身份呢?” 静妃不由“嗤”笑一声,笑道:“这三个人一旦知晓航儿的身份,都会坏了大局。首先是你兄长萧誉,他对航儿的情感不仅是挚友,还是知己,少时就指点江山,评论时局大业,若他知道航儿没死,会怎么做?一定是加以保护,更不必说夺嫡了!再说你舅舅,对他们母子本来就很愧疚,又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虽然,从没有打消对航儿的期望,但他毕竟已经失去一次了,再回来,同你兄长又有何差别?最后说你父王,他生性多疑你是知道的,做了皇帝以后更是这样。以他的性格,人以类聚,瞬间就会把我们分为一类,更不用说航儿是我们的核心。航儿与他之间的博弈,也正是利用了这一点。这一切,在航儿回来之前都已经计算好了。” 誉王听了,不觉对自己这个戚弟有几分敬重,从一开始就有,只不过现在的那份敬重已不仅仅是对苏航那种大义的赞扬…… 不知多久,三人绕至门前,见门开了,便知里面已经谈完,也不避讳地走了进去。而此时,就像不曾有过什么事一样,坦然自若。 檀香宇内,静儿将前后悉数告诉了公子帆,公子帆仅是轻轻一笑,又叹了口气,却并未多说什么:“静儿,以后有什么事都告诉他就是了。” “啊?”静儿有些不理解。 “听我的便是。” “哦。” 看着静儿的表情,公子帆宠溺的一笑,揉揉她的头:“我自有打算!” 静儿听了,怔了怔,仍是没有回应。却不觉,秋寒天晚。不知何时,公子帆停滞了手中的笔,让云童将一封信传给靖王府交给靖王,又让管家去置办了些东西送去了右相那里。 看着公子帆突然忙碌开,便明白公子帆一直在等的机会来了,否则,他也不会突然有所动作。不久,一个年轻的公子上门拜访,公子帆欣然接见,而这人静儿也认识,前右相纳兰博之子纳兰玦。至于为什么纳兰博突然辞去相位,众口不一,但其主要一点是因为敬王眼里揉不得沙子。 “云兄,多日不见,身体可还康健?” 公子帆“呵呵”一笑:“你看怎么样?” “面露朝气,意气蓬发,若不是有佳人与子厮守,怕是久卧生霉啊!”说着,又调笑了一番,正色道,“公子约我时,我便知道这个案子有些眉目了。不知云兄要我如何帮你设计?” “这个案子事关右相,怕并不是这么好解决的。而且对方亲信已经上下打点了官员,至于官道行法更是走不通。所以,这件事还是要走靖王这条途径,让宇王殿下做套。”公子帆一脸平静,则心中已有预谋,这让纳兰玦很是安心。 静儿和公子帆彼此交流眼神,便知公子帆的意思,悄然离开。不久,一只信鸽向皇宫中飞去,而这一切,都要让赤璇看在眼里。 靖王的到来,让这里多少有些压抑,而此时,公子帆与靖王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见过面了。虽然久不见,但二人的默契仍然存在,很长时间里,让靖王在公子帆身上体会到一丝丝苏航的气息。 “近日朝中并不乱,而且那些事情大多可以交给有司去处理,殿下其实可以不必这么忙的。”公子帆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看着靖王又道:“殿下从不怀疑我,让云某十分感激殿下的知遇之恩。只是,这次,却不同以往。” “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何况,这里并没有外人。” 看着靖王很平静地盯着他,公子帆摇头道:“不是我不说,只是我需要你的一个保证。” 第73章 一场算局 “我需要你的一个保证。”公子帆死死地盯着靖王,眼里有说不出的异样的神色。 “先生想要的,何患无穷,只怕先生想要的,不会是官场俸禄。只怕,小王给不了先生!” 公子帆听了,不觉失笑,看着靖王道:“这天下珍品,倒是无奇不有,只是人心……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殿下宽厚至仁,理当成为一个仁义之君,只不过今天这一场算局,成者为王败者寇,一旦失败,殿下务必要将所有责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 靖王一听,颇为震惊,刚要开口,却又被公子帆打断:“百密终有一疏,而每一疏都会减少我们一成成功的把握。我只不过是看不到我自己遗忘了将什么计算进去,而做了一个最坏的打算而已。我为殿下谋臣,败,必及殿下,但愿殿下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旦失败,将我交出去便是。” “既然先生为我谋臣,而至此也是经由先生一手扶持,败,我也会尽最大的能力去救先生于水火!” …… “我听到了!纵然夺嫡,靖王也是一心向善,以大义贯其身。我明白你想什么,但是至此,这一步终是要走的。我想,当身不由己的那一刻,靖王才会明白你这番话中的含义,一旦失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得到。”静儿看着公子帆愁容满面,便来陪他解围。 “你是越来越像琪儿了……” 当听到“琪儿”时,静儿明显顿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只不过是替她来照顾你,我不及姐姐学识来帮助兄长夺位谋权,能做的,也不过是让你不受伤害……”目光飘向远方,却分外失神。 “阁主,我已查明了黑火药的去路,在街亭,是敬王手下的人调走的,弟子怀疑他们将暗伏大周来使!”一个弟子在门外报文。 “进来。”门开了,一个小厮看着公子帆等待命令。又听公子帆问道,“什么来使?” “禀阁主,半月前,大周移交国书于大炙,欲两国相交好,边境不犯战事,以北渚为界,南北相依。今时,大周又派使者进贡。被允进京面圣。而今时敬王之举,正可照应。” 听此,公子帆倒是不惊讶,稍作思考便道:“既然敬王设伏,我们便将计就计,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另外,派人远迎来使,借以靖王之名护卫入京,不走街亭,变道而行,多走几日也无妨!” “会不会已料定你不会走街亭,已在其他路上同样设好了伏击?”静儿听了,连忙插入了一句。 公子帆却是一笑:“使者的生死对我们来说并不十分重要,而既然我们已经查到了,也应该给九幽一些震动。而靖王殿下,我会通知一声,并由他传入皇上耳中,至于后面的,就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了。至此,也完全是仁至义尽!” “弟子明白!”随即退下。 公子帆又道:“年底了,该找个机会让王子光将军回京了!这朝局越来越乱,也更需要一批骁勇的人来保护皇上的安全。” 静儿有些惊讶:“自那以后,王子光就像人间蒸发一样,难不成,被你藏了起来?” 公子帆摇摇头,失笑道:“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些多数要依靠靖王殿下庇佑。在蜀地,最起码是安全的,如今人已在京城暗留,只是我们仍不知其所踪而已!这几日,我没少得到他的暗信,否则,我真的是一无所知。为此,你需要去靖王府一趟,专门询问这件事,我觉得,敬王也应该参与了外公的案子,只不过,证据不足。” 静儿听了,却叹了口气:“王相案已结,再多查出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尤其还涉及皇族,我担心父皇不仅仅是息事宁人,还会适得其反!这个,你是知道的。” 靖王府,静儿抱着自己的小侄子,不停的拿着食指逗他,云婉儿坐在那里“呵呵”笑道:“妹妹喜欢,何不同兄长生一个呢?趁着这个机会,也不迟!” 静儿听了,轻轻叹口气:“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先国家之急!何况兄长已基本确立嗣位,也当后继有人才是,故兄嫂当极力保护皇孙周全,才可及江山鸿基大业。” “你是说,有人会谋害皇嗣?” 静儿相顾左右,侍女们连忙退下,静儿才开口道:“这也只是他的猜想,毕竟敬王也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主!何况,这夺嫡之道自古艰险,死人都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是皇家血脉,一时无据可寻,便千古难见天日!” 云婉儿默默地点点头,说道:“不错,自古皆是如此,只怕未来我们母子的路也异常艰难!不过,听靖王说,王子光将军在暗中行事,常人难以危及到我们!” “什么?”静儿显得异常惊讶,“你是说,王将军就在府中?” “不错,只是将军的武艺已非常人可觉,故不会引起访者警觉而已!这也使府中相对更为平静。对于这样的保护,就可少一份安全的担忧!” 静儿看着她,默默无语,公子帆猜到的一点都不错。 檀香宇内,公子帆听了,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看来,我们的计划又多了一层保障!应该告诉王府了。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要再合计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而且有些需要安排和交代的,便一次性安排下去。对于敬王,我们且留着他,否则找不到墨玉所踪!另外,叫云起和苏素过来,他们是局外人,需静观其变,毕竟失败了无异于谋反之罪。而今日之后,你便回宫,等事成之后,我会派人与你联络!” “那你……”听到公子帆交待的事务如此详尽,静儿的内心不由“咯噔”了一下。 公子帆笑笑:“纵然不成,保命是没有问题的,何况纵然大炙有雄兵,却也不敢与江湖敌对吧!” 听此,静儿久而无语,公子帆所言,并没有什么差错…… 第74章 翘楚公子 誉王到访,管家去通禀,誉王可是等不及了,一推门就闯了进来:“云帆,云帆,快帮我对个句子!” 管家忙拦住他,道:“誉王殿下,阁主正与诸位大臣和殿下们议事,您小声点儿!” 静儿正在合账,听此,不由一笑,却也懒得管他。 一推门,堂中人都神色怪异地看着他,管家随在誉王身旁,公子帆叹了口气,说道:“这里没你什么事儿了!你先下去吧!” “是。”管家退出,关上门扉,公子帆又让人为誉王看座。 “云帆,快帮我填首词。” 一听这句,公子帆多少有些笑意,而其他人对这个诗痴,则是万般无奈。当年还不是因为填诗误闯早朝,而被陛下责罚,而如今还是这么不知事!公子帆一笑,让仆人取出屏帐,将誉王的小厮带来的残诗接过挂了上去。 公子帆微微笑言:“对于词的话,我是半道出家,'春风不度秋风策’,也是巧度之句,还望众客可以一并看看,谈谈诗词文赋。” 看文句,是一首《阮郎归》: 莫将醉梦笑里痴,飞燕几时回?阁上清风生寒意,泪弹临窗滴。 珠帘卷,花叶飞,飞花贴心眉。谁将古曲断肠弹,今时何所期? 最后两句用笔划了两横,以示划去另添,律脚不对,这是诗词押末之讳。有仆又为众人上笔砚,公子帆这是打定主意要众位陪玩了。 公子帆笑道:“众客皆为文儒雅士,都不妨提点意见,题几句诗出来。” 的确,中间坐着的文人不少。云起曾任国子监祭酒,张毅也当过国子监助教,这些人在场,又怎能应付不了这文句? 不过,在场的人又不肯先答,谁都不清楚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玄妙,又怕公子帆借机在题外话中打自己个措手不及,于是都细细斟酌文句。公子伴见苏素先提笔写了两句,将纸面翻过,故作浅笑。又看他人,宇王文句已跃然纸上,但并未张扬。其实此时公子帆心里已藏了一句,但未写,想看看别人有什么反应。 其中不乏有想以此一鸣惊人的势利之徒,但终不得句,只好苦思冥想。借此一点,公子帆很快就能区分这批人,未来用人也能适当利用。 “你们倒是快点儿呀!”誉王见时间过了许久,有些坐不住了! 反观众人,一片死寂,云起一笑道:“不知是何人与殿下作句?,反而让殿下束手无策。诗中所依,思念多一些,不知所话可是代指一位佳人?” 只见张毅接话道:“云相所言极是,但诗文不整,正少这样一个佳句与之互映。我写言'正如桃花失心意,佳人倩影迷’一句,不知何评?” 公子帆摇摇头:“'桃花’如何'失心意’?是失了诗人心意,还是失了情调?不妥,不妥。” 听着这些,誉王有些抓狂,宇王看着调笑道:“誉王是要送情诗了?不知是哪家姑娘!要不让父皇赐婚?” 誉王恨恨道:“你写一句诗是要紧,别跟云起打岔!” 公子帆看向苏素道:“苏世子可有巧句?” 苏素谦语道:“巧句算不上,只是小对几字,也并未有云相所言佳人,只觉少文很多。'谁教相思离别意,一曲更别离’。” 又听尚书萌道:“坏了!撞句了,我写的是'相思总把离别意,一曲更别离’。” “你们两个都写这个,是有什么喻意吗?”誉王连忙询问。 这一次开口的是靖王,只听道:“几年前,苏航折桂时,在百花楼上谱作《相思》、《别离》二赋,在京城响誉崇颂一时。'一曲更别离’是纳兰玦之文译,被苏航道为知己。相思更相思,别离更别离,二人所指皆为此事吧!” 公子帆微微愣了一下,也回想起此事。似乎与纳兰玦相交为友就是从此时开始的。而且至今,二人之间的联系也不曾断过。于是,纳兰玦成为唯一一个不参与这场纷争而知晓公子帆身份的故人。 陆陆续续,又有人展出了文句,但公子帆却再没有说过一句话,很明显,他被带回了过去的记忆。当并不热闹的时候,公子帆将自己的文句展出,只见'谁教花香人似忆,倩影与景迷’一句。 “前句为花,后者带人,将人与与景相统一。花落残香思远人,仅留美影与残梦。”公子帆道出心意。 誉王听此,暗叹一声:“就它了!” 公子帆摇摇头:“不知是谁与殿下写文可至今时!派人去寻也不理,正经事儿完了你来了!” “是百花楼比文赋,我去应场,没想到碰上纳兰玦,非要我跟他比文赋,结果一时间上了头,你们派人找时正打得火热……” 宇王笑道:“你是忘了当年父皇怎么罚你的了?何况现在身兼礼部尚书之职,另外还有封地会事,你倒是落得了个自在。我觉得,日后去你封地,久居京城王府得了!” “我巴不得呢!在朝中待个闲职,做我诗中仙去!逍遥自在又快活,何乐而不为呢!” 公子帆一笑:“殿下好心境,云帆十分钦佩。'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太白先生这句诗用在殿下身上,一点儿也不浪费。” “我还是喜欢'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小心吃死、喝死你。” “宇王,你是就不盼我好!” 宇王“呵呵”一笑:“像你这种人,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就光是占地方,少了你不清净些!” “好了!”公子帆故意拖长声音打断他们的拌嘴,万分无奈,“马上入冬,接着就是年会和灯会,誉王殿下也该提前着手准备。尤其是年会祭典和十五灯会,宫中挂灯也该同户部交涉预算一下!” 誉王很不满地瞪了宇王一眼,又连忙应付下公子帆的安排,叹了口气,真是忙啊! 公子帆轻笑一声,又向武将一面道:“就有劳各位将军加强守卫,以便第一时间安定祸乱!” “请公子放心。” 公子帆轻轻点了点头,恭送各位离开。等人散尽,站在院门口,远望,竟是幽幽叹了口气,但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 第75章 朝议之争 听着公子帆对右相的话,靖王多少有些惊讶。公子帆只留下一句话:“不久会将你押往刑部刑监司。” 刑监司,是暂押有罪官员的地方,年底会押往大理寺。而现在的刑监司卿,是敬王党羽,于是乎,公子帆一石二鸟。至于这个计划,公子帆对靖王保密,而且十分阴险的笑着。靖王暗暗地叹了口气,也顾不得管他,便来到朝中上早朝。 停下车驾时,却见公子帆的马车也停了下来,靖王倒未料到公子帆也会来上朝。会面后,彼此皆是会心一笑,齐身往千阶梯上走去。殿外的公公见二人来,便立即吊着嗓子呼道:“靖王殿下到。静驸马大人到。” 殿内先听到第一句,都忙让开中间,恭拜。又听第二句,每个人脸上都是一抹惊骇之色,就连在尊位上的赤璇的脸色也是不由一变。二人齐步并行,到前止步:“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朝拜,子嗣是不必行跪拜礼的。 “平身。” “谢父皇。”二人侧行,公子帆经过敬王时,脸上多少有一丝嘲弄。敬王虽然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靖王,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赤璇沉声问着对右相的处理情况。 “回禀父皇,孩儿已核实文籍,遵照父皇召令安排,下朝后,右相就可移交刑监司,听候发落。” 赤璇点点头:“赵冬,下朝后与靖王手下相关官吏交接,带他到刑监司去。明年开春交给大理寺去查问。” “臣遵旨。” “朕有一事想听听诸位爱卿怎么说。”赤璇很平静地看着公子帆:“先不久大周皇室遗书于王将结于盟,今又派使者进贡,可至街亭时,无缘无故的失踪了。昨夜,亭守来报,说有莫名高手袭击了我大炙国军,却不知何人所为。不知诸爱卿是何意?” 云起从侧方上前道:“微臣以为,大周此行,派使者进贡是个幌子,而藏匿人马于内部是真,故望陛下派人前去搜查,一旦接近皇城,只怕京城难保朝夕。” “儿臣以为此计不可,”长驸马出列而行,“打草惊蛇,会让这等人潜伏期增长,而爆发期更是难以预料。此时应当加大盘查力度,增加城郭防守,以求防患于未然之中。” 与此,朝中又是意见不一,对这些,靖王还是不准备多说什么。探子还没来,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且,现在京城的防守已经较往年很严密了,再加固,只怕人心惶惶啊!毕竟老百姓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要是传出去,影响可想而知。 敬王出列道:“儿臣认为,街亭既在儿臣的属地,不如让儿臣去往查明属实,再回京复命可否?这样,也省下劳烦诸位前去跑一遭。” 靖王要回番地,这让诸多人心里很不舒服,别的姑且不说,就是去其封地上,又该谁与俱去。那可是人家的领地呀!普通大臣去了,胆敢多说一声,人家把你这条小命“咔嚓”了,回来再随便编个理由,虽然人人都心知肚明,和一没证据,二没人脉,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别人还能说什么? 靖王看了一眼公子帆,公子帆出列:“儿臣以为,敬王兄所言极是。如今京城已较往年加强守御,再加,只怕会引起百姓惶恐,如此,倒不如让敬王兄前行视察。且以云起佐之。”公子帆的突然开口,倒让许多人很惊讶,云起无党交,做事严谨,武艺高超,确实是个很合适的人选。如此,反倒得到大多数人赞同。 云起有些迷茫地看向了公子帆,却见公子帆下意识向自己点头,便也不再多言,转头看向了尊位之上。 “云爱卿,你意下如何?”赤璇当然希望他去,但也明白大臣之前恐慌什么,于此也该询问他的意见。这个局势,不该强求,尤其是云起身份的特殊性。 “臣无异议,请陛下择日。” …… 不久后,檀香宇,众人又聚在一起,而至此,王子龙也至宇中与众人合会言计。京中守卫,现以苏素为主,王子龙为辅,皇宫守卫则交给了苏素。毕竟靖王现在为监国,手头处理的事务繁杂,又召云起为大学士佐政,才让靖王有空奔走各方,联合四方。 “公子因何同意敬王归属地,还又派云起随往,这明摆着是把云起往火坑里推嘛!”誉王很不快地说道。 公子帆轻笑一声,因言道:“派云起去,是最好的效果了。我已经与墨玉开始对弈,且输了一局,而云起的身份又让她动不得,能拖延她一段时间。时令已入冬,在过年时要送陛下一份大礼的。” “阁主,弟子已归,如阁主所料。敬王在私下招兵买马,集训军队。”有弟子进入跪行禀报。 “这、敬王这不是预意谋犯嘛!难不成他也要像燕王一样……” 公子帆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缓缓开口:“他不过是想等陛下驾崩,起兵反统而已。”公子帆冷笑一声,目光一寒,这一计,怕是要他落空了。” 很快,苏素与尚书萌也身着盔甲而来,公子帆早已为他们备着位席可坐。相互招呼后,人也基本来齐。 “既然朝中无相、云起外执,我们也不急着这举荐相位。兵部现可由苏、尚、韩三家分拥而护;礼部交给誉王殿下掌管便好;户、工两方可整合私下做工,事成上一份文书允批即可;吏部,仍有宇王殿下管理。我入宫辅佐靖王谋事,如此可顶云起之缺,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在场的宾客都是惊了一下,公子帆要理政?这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巴不得让公子帆肃清一下朝政官场呢!如今这朝政,已经乱了,不仅是因为公子帆之前所说。而今时,怕无人比公子帆更会驾驭人心,如此一来,朝纲便会巩固了,只怕敬王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走后有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吧! 公子帆的手指轻轻抬了一下,却没有说任何话,至于墨玉不能随身敬王左右,那便派云童陪她玩。 第76章 科举之事 虽然博弈之中这一场失算了,但一切都还需继续。公子帆佐政,靖王和赤璇皆未反对,反倒是有他把持,靖王又将一些较大的事务包揽决议。秋闱之试已过,公子帆作为国子监祭酒也未曾忘记这件事,将四方文案细审之后,将一份名单列出,作为秋试入围之人。 榜单迟发,并不影响明年的春闱之举,合计之后,便决议向赤璇陈述命题。选全天下才俊,试,不得不严谨公正。 “科举时,实有不少人上书责难,我一一扣下了。汉崇儒术唐尊佛,皆是为收人心、固皇权,先生如此做,不过是为了让官员们可以融精华于贯通,思想过分呆板,会对发展不利,这一点我同意先生看法。尤其在选题上,先生刻意主选政体,是大炙之福。” 公子帆笑笑,默默在汉白玉做的高台上仰望秋色,万古凄凉。 “如何传承文化经典,是作为一个致力于传承的人的必修课,所以我决定开启我们的文化经典,所以以史学为主。对于中国的文化史学传承,我们都会想到百家争鸣时候,但是现在,我告诉你,百家争鸣只是文化的一小部分,而且已经到达了中后期,我们的文化精华应该在更早的时候,甚至于在三皇五帝之前一千年前。对于我们的汉字,远远早于甲骨文的记载,这是我们作为我的课的引子存在。 “那么什么是文史,顾名思义,文学、史学。但是在我们历史长河中,这两种东西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无论是在审美学和一些不常用的东西上,都有文史学的存在,比如说陶瓷。在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烙印,表明时间地点,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造型。在现在看来就是史学。研究当时的历史,有时候,会通过史学为考古通过必须的一些东西。 “皇帝特别注重天命传承,就比如周武王姬发,选择破商时间,以及什么时候进入商的祠堂进行君命天授,然后把正统接过来。当时是由神权思想主导的。 很简单,好多人都看过一些或者是听过一些神话传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和道教的神话是有区别的。否则为什么不是老子的玉皇大帝,老子去封神。所以这些一定要扣历史,这是我的一点点要求,另外就是多看书。什么都可以,举个例子:我在朝堂上说过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普通翻译大家都知道,大片的芦苇青苍苍,清晨的露水变成霜。但是现在,我告诉你,这是错的,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是一个季节性的情况。不是白露,而是蒹葭(芦苇)长出来之后的白色绒毛,如同北方柳絮。所以,我来这里时决定开始讲文史学,就是让大家可以粗浅了解一下我们的社会发展缺少什么。 “我刚刚看到你们谈森林法则,但是不是一种人文关系,如果说是人文关系,我觉得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建立的产物。其实可以说是一种潜在的思想。不过我比较欣赏日本,一个盗取其他国家人文的国家,不过因为思想改不了一个国家的命运继而打败了他们曾经效仿的国家,所以我今天决定讲思想这个话题。 “我今天讲文史学,为什么要讲思想?为了今天的上课,我昨天问了一个老师,他问我,你觉得文史学最重要的是告诉别人这个时期的历史还是一个学习的方法?我说应该是方法。他说,你过去听过很多老师们文史学的课程,最大的感触是什么?我说是思想,因为思想,是一种感觉关系的养成,伴随着我们一生。 “虽然文史学是文学和史学,但是都需要理解,从而可以通过思维的反馈形成自己的思维观念,于是有了思想文化的碰撞。比如说,百家争鸣。无论是哪一种学科,思想至关重要,掌握思想就可以收揽一切观念的养成。不管是哪一个文学著作,还是历史中心,思想永远都贯穿其中。 “我们做什么都是先想再做,所以我决定把文史学的第一课放在‘思想’上。 “什么是思想?比如说,我在这里讲课,这就是自己的一个思想输出。你们在那里听课,并且有自己的问题和情感的认知,是你们思想上的反馈。就像坐在教室里听课是一样的。从专业角度来说,思想是支配人类情感和行为的有意识的活动,这样就会形成你的人生观,世界观和爱情观。在三观(或思想)上还没有完全固定下来之前,什么事情都会影响你个人的发展,比如说‘孟母三迁’。 “在文史学,思想会贯穿所有的内容,包括文学作品和历史文献。有了这样一条线索,就会让你明白文学作品或者文献作品中作者的写作动机。比如,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有极少部分超出了这个概率,因为存在一个时机的契合点的问题,所以导致一部分事情超出了这个有机联系的概率。 在同一个背景下,不同的人去做这件事,结果也会不一样。 “咱们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也不是偶然,就比如在社会背景和学术思想上,受制于当时的一致认知,否则你就是疯子。但是,往往疯子可以看透一切,下场却不怎么好。所以我刚刚看到了大家的讨论,决定文史学上最主要的不是它的本身,而是它的思想。拿中国古代来说,先秦百家争鸣,秦始皇焚书坑儒,董仲舒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所以在文史学上,甚至其他的一些学科上,思想是最重要的,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所以我讲的文史学,不会有太多的文史学内容,而是注重内部蕴含着的东西——思想上的结晶。” 听了公子帆的讲述,无论是讲师们还是学子们都不由感叹,这才是不同于常人之处的真正的原因,所以才会有江湖美誉! 第77章 谋划大局 不知何时,公子帆只觉怀中的人儿动了动,瞬间意识就清醒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点点动静总能让他从睡梦中惊醒,但实际上,只是他太缺少应有的安全感罢了!很快,枕边人就起身了,不久听到了“哗哗”的放水声,公子帆嘴边微微勾起了个弧度,仍在睡着。 时间过了很久,但也似乎并不是很久,鸡鸣了。公子帆一向是不让宇内打更扰眠的,其实只是想让静儿多睡一会儿,照前些时候,他早已在正堂开门看云童练剑了,可是今日却没有早起的欲望,只是静静地看着静儿姣好的容貌。 又过了些时候,宇外才有些响动,静儿才缓缓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公子帆有些惊讶。 “你没有起床?” 公子帆有些玩味地笑道:“怎么?我就不能偷一次懒吗?只允许你迟醒,不允许我迟起?” 静儿“咯咯”一笑:“您是主,您老慢慢儿躺着,我先出去了!”说着,便揪过衣裳来穿,却被公子帆又一把拉了回来,“干嘛,干嘛啊你!快放开,放开我!……” …… 打开房门,这里还没有人进来过,阳光映射在院中,金灿灿的,才晓得昨夜下了一宿的雪。 两人行至主院正堂,已经扫开了浮雪。天上很清冽,虽无风,但蒸起的水汽浸透衣衫,分外寒冷。迟起一刻,来来往往的书信纸卷已积压案头,有来自江湖的、有来自朝堂的、也有阁里的,一些事总要向他请示,合起来同九五之尊的折子也差不了许多。只不过,大多都不必自己决断,仅是告诉自己一声而已,免得误了时局。特别是江湖上的风吹草动! 餐后,公子帆留住了云童道:“我为你特地争得了一个春闱的名额,你可以借此来练练手,查漏补缺。我觉得关于文赋这一块,应该博得一个首榜回来,毕竟读了那么多书,篇幅构造应该不是问题。十日三篇对你来说应在一日内完成。上卷霍总监审阅。我应避嫌,会让专人命题,切记不可掉以轻心!明白吗?” 云童点头,却很委屈地说:“可是师傅还没教童儿怎么写文赋呢!”说着,两根小食指在胸前点呀点,点呀点…… 公子帆微微抬头道:“我择昌黎先生的《师说》首句‘学不可以已’为论点,你以此集文史百家思想论证这个观点,最好不要翻书。另外前后尽量不要有出入,文论顺其自然,但一定要把握核心。字数控制在一千五百左右,认为没问题后交给你静儿姑姑审阅。” “你不要看看吗?”静儿询问道。 “最后都认为没问题的话再交给我。还有,文中少用语气助词,否则极有可能被评为凑字,导致白费苦心!” “童儿明白了。” 公子帆从身后的格子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云童,让云童去了。又从一个格子中取出一个瓷罐,打开,放有茶叶。冲泡开,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液体总体呈现出红色。又加入绞股蓝,一股清甜香扑鼻而来。公子帆静置片刻,将茶水分倒出去,却听有脚步声而来。 “阁主,敬王求访。” “请他进来吧!”公子帆想想,这个时候不该是他的那个殿下来的时候。 静儿听闻去往偏殿,两殿相连,无需出去,只是隔道门而已。公子帆则又倒了杯茶,敬王正好进来。公子帆一笑,抬头道:“殿下进来喝杯茶吧!外面冷,进来缓缓。”这个时候,分庭抗礼,也没有必要施以太大的礼数来恭维对方。 “苏航,你藏得很深呐!没想到,这么多人都被你骗过去了。” 公子帆一听,轻声笑道:“殿下说笑了,航弟何德何能?我只不过是在完成前世在此遗留的夙愿,为天下效一份力罢了!” 靖王冷笑一声,缓缓开口:“怎么?难道你就没有复仇的计划吗?从方源开始至父皇,一次次将王献之之案和你背后的事一步步掀开,又对敌九幽教。有多少,你敢说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大炙江山,为了萧誉,为了天下百姓!” 公子帆依旧平静,看着敬王道:“殿下说的一点也不错,我起初入京,的确是为了为自己和外公翻案,翻案我必须有权,但当时天下已经出现弊端,殿下又和宇王殿下争夺帝位。于是,我让人在江湖上流传‘得云帆者得天下’的言论。当二位殿下听此邀请云帆入京时,我便在京外独留一年,看两位殿下分别会有什么样的才华与实力。可是,当我留心一年后,并不认为二位殿下有治国的能力,于是心中另外有了一个计划——辅佐靖王夺嫡!于是,比靖王殿下早回京一段时间,拉拢人气,而第一个人选,便是拥有军权的兵部尚书、靖王殿下的亲舅舅、我的父亲大人,苏殊。而此时我以查清方源身份及当时右相的身份,已计划一举歼灭。 “当靖王殿下入京时,为确立殿下地位,我将目标选定北关的燕王,另外就是为了控制我的舅舅弃暗投明,回京入职,加固靖王殿下的军事力量。一旦掌握军权,我们便有了主动权,再拉拢宇王殿下,让他明白自己的薄弱,打消夺嫡的念头。于是,陛下便将想法放在殿下身上,会更注重您的功绩,以便确立您的地位。可是被揭发的一道道伤口割在陛下心上,又看到一步步成长起来的靖王,便微微有些转移心愿,只要您在宗族之事上再失利一次,殿下您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但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太子殿下! “无情无义,是陛下所不能忍的,我杀燕王时就是如此。可殿下是皇子,这样就不敢轻易决断将储君之位交付给殿下,这样我的计划便达到了。其余的,便是让靖王殿下可以独立去完成更多的事情,使得我与陛下矛盾的激化,不再会影响到靖王殿下的嫡位。” 敬王冷笑一声,质问道:“你就不怕我将此事上报给父皇,揭露你的身份?” “你敢说吗?”公子帆带着点点笑意,抬眼看着他,“苏航‘连中三元’,此刻又推行新法来稳固大炙基业。你觉得皇上听从你的话后,更放心将江山交给我们,还是由你主宰?” 第78章 三捕之约 赤璇突然重病,公子帆早已有所预料,为他过法制药之后,便出京取药。已入冬,除户部结算年税外,也无太多事情要处理。正因如此,靖王才有欲望出宫外巡。 “靖王殿下将去何处?”面对面,碰上了正在复命的苏素。 “时常未在外走动,想趁此出去走走。若是不放心,跟我一道同行?” 苏素点头,吩咐道:“南支军随我保护殿下出行,其他人继续交接巡查。务必要保证皇宫内的安全,否则九死难解其罪!明白吗?” “明白。” “出行!” 初雪刚消,天又随之加寒了几分。中原少雨有雪,使蜀中所没有的,这冬天,让靖王微微有些不适应。但不知为何,时间久了,总会想起苏航。也许,是因为在这里留下太多无法割舍的怀念吧! 两人戎衣,将士胄甲,漫步之中,所感的冷觉不尽相同。 苏素开口问道:“殿下这么多年在外,难道从没想过要回京吗?” “自王相案后,很多事情都不在我的理解之内。尤其是在苏航之后,皇宫,已无我的容身之地,远走也算得上是一种逃脱。”靖王毫不避讳地说道,“我遇到先生是在入蜀后第五年,替我解去外患,并活捉外寇。然后尽表心意,彻夜相谈。” “那他可有谈过他会入都助你?” 靖王摇摇头,苦笑道:“那时谈论天下,心无所念,何曾有过现如今这般思付!与世无争,游玩山水,不过如今这般,不是如今这般牵绊,或者说,至少我不是如此有志。” 听此,苏素默默地点点头,转口前行来到了闹市区。虽然天寒,却仍热闹非凡,在一个外铺上落脚,连守卫在内,皆为一碗阳春面。看着来来往往的商客,都感慨市井繁华,如此,又怎能不令人神往! “噔”,一支弩箭射在桌上,惊着了吃面的两人。守卫们立刻提戢四望,而靖王却抢先出了围护上屋追凶,苏素见此,也忙跟随而去,这可难为了这些才艺不高的守卫,一个个愣在那里发憷。 前者步伐稳而不乱,靖王轻功甚好,紧追不舍。这就苦了苏素,他是以重器做攻,而且修习不成,不久就被撂下了。两人步伐渐稳,不久间至了一处,靖王一惊,这里正是前不久被抄的相府,如今寂静空败,失去当日风华。 “没想到,你竟会跟来,就不怕我伏击你!”开口者是一位女子,在靖王身后出现。 “墨姑娘若是要本王这条命,那日在郊外便可取得,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而且,你明知道打不过我,还来纠缠,可是因那日赌约?” 一提到赌约,墨玉的脸色就顿时阴沉了下来。三捕之约,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墨玉苦笑,问道:“殿下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消息,我觉得是没有必要吧!还是,我呢?” 靖王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说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成为这场博弈的……牺牲者!”语毕,轻踩架台而去。 墨玉站在那里有些失神,这,算是在关心我么?一时间,心中五味。 正行于路段,就听到有人在背后叫着自己,靖王回头,却见有巡卫赶来。靖王微微止步,心中却一直在反馈着之前的种种,不知何时,这个女子的身影映于脑海挥之不去,这也就是为什么自己会义无反顾地跟随一路。他潜意识中已认定她不会害自己,尤其是当日破甲解围,她杀了自己的手下。那日,他本是回不来的。 “殿下,没受伤吧!”一个巡卫连忙问道。 “无事,只是让贼人跑了!” “殿下没事就好,我们送您与苏世子会面,再一同回宫。” “好。”靖王的回答很简便,内心却很繁杂。 这件事,他没办法告诉公子帆,毕竟正妃婉儿是他的妹妹,如此,或许会有嫌隙,反而可能激化矛盾。就算公子帆不说,有些时候难免会十分尴尬,也许,时间会沉淀一切吧! 路过殿门,却见公子帆已经回来了,正在批阅公文,靖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了进去,内心有些彷徨不安。但公子帆不管不顾,很平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却见韩银立于一侧。 “殿下,我国疆域又要扩张了。”公子帆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语气有些怪异,还有些许无奈。 “唔?” “我们的盟国们背着大炙攻击大周边域,被人家占了近半疆土,剩下的投靠大炙,臣服皇室,不知殿下是什么意思,帆不敢自断。” “大周那边呢?” “还在攻打盟国,用不了多久就会全盘收复!但若我们接手了,势必要出兵抗周,这样一来又会破坏同大周之间的协议,所以帆想听听殿下的意思!” “接收……” 公子帆一笑,对韩银道:“集军驻守接管,换旗为大炙国旗,公示于众。若大周再攻,理屈在他,我们便可将他们攻破收地。” “臣领旨。” 从靖王的举动上,公子帆看出了他有些心不在焉。公子帆当然知道为什么,行于屋脊之上时,他恰好经过,也明白靖王此时在想什么,但他却笑而不谈,不得不说时,靖王会表露心迹的。 并非公子帆有意逼他,只是这件事实在太尴尬了!若是谈,作为兄长,同意娶侧室而不顾舍妹之感,还不知会被天下人骂成什么样,他才不去淌这趟浑水呢! 突然有小公公前来说道:“靖王殿下,驸马大人,不好了!皇上他病危了,太医院的太医们正在会诊,无果,要请二位大人过去呢!” “什么?”靖王一惊,忙向外走去。 公子帆听此,也慌忙起身,套上外衣向外走去。倘若要是被太医们误诊,怕是赤璇连这个冬天都挺不过去了! 到二人进院时,发现三宫六院数百妃嫔全在院中跪请。皇后也在其中,但静妃却未曾见,想必应在左右服侍君王。但二人未停留,向屋内走去…… 第79章 压制病情 二人进入房间,听到太医们在外间议论着,诉说自己独到的见解。公子帆也懒得听,身形一晃,进入里间,只有静妃与静儿贴身照料。自那日早朝后,赤璇一蹶不振,后来干脆瘫痪在床了,再往后两天,既不能说也不能动,靖王来请示只能看赤璇的目光了! 听了太医们的话,靖王有些沉默,对赤璇的病情有些担心,但事实上是没有心理准备来做皇帝…… 公子帆把了脉,又察其舌目,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公子帆从中取出一个小丸,一时间散发出一股香气。“拿水!”公子帆的话很轻,静儿倒了杯水端来,公子帆将小丸放入水中溶化,又用食指蘸上液体擦于鼻下、鼻侧和太阳穴上,稍等一会儿,三人就听到赤璇的呼吸平稳了。 不知何时,公子帆手中多了几枚银针,被一支支细心沉稳地按于穴中。这中间的每一针,公子帆都很精细地算过,利用超强的感知下手。 施鬼针,公子帆擦了擦手心,又将留下的液体浇了花,开口道:“半个小时后,取针便可确定其相安。危情已解,我再开个药方便好。” 公子帆写了一个方子,交给静儿道:“让太医院以此出十副药来在此熬制汤药,让皇上服下,这病情就算是稳住了。过些时候,我会再换其他药来治理陛下的病情,以护龙体安康。” “是。” 外间,太医们还在激烈地谈论自己见解的合理性,静儿脸色一沉,说道:“照你们这种状态,我看没等到你们讨论出结果来,父皇就已经仙逝了。”听此,外间立刻肃清。静儿冷笑道:“各位太医请回吧!父皇的病情已经暂时稳定了,唐太医留守便可,另外,一会儿遣人送几贴药过来,以保父皇龙体安康!” “病情安稳了?怎么可能!”一些新晋的太医多少有些惊讶。 当唐太医拿到药方时,也是吃了一惊,这是化腹血淤积的方子,但用量又与众家遗方所不同,却每每都是恰到好处。于是念道:“当归三钱,生地三钱,桃仁四钱,红花三钱,枳壳二钱,赤芍二钱,柴胡一钱,甘草一钱,桔梗一钱半,川芎一钱半,牛膝三钱。” 药方一出,众人顿时安静了很多,细细品味,竟是与唐太医同等惊讶。公子帆从里屋出来,笑言:“陛下醒了,诸位太医可曾想去瞧瞧是真是假?” 唐太医见是公子帆,立马道:“驸马大人的医术,老夫信得过。见此方,也是深感钦佩。我立刻遣人抓药,同大人共治重疾!” 一听到皇上醒了,在外跪着的嫔妃、皇嗣们也算是舒了口气。皇后也转身欲去,公子帆传话道:“陛下有旨,宣皇后娘娘觐见。” 皇后转身,看到公子帆似笑非笑的神情,内心多少有些发憷。这算什么意思?难不成刚醒来,皇上就要废后不成? 侧房内,公子帆与唐太医坐谈,唐太医轻声问道:“这病?” 公子帆立马摊牌:“你我皆知,这病已是不治之症,如此做仅是续命而已。敬王蠢蠢欲动,赤璇在,多少能压制着他一些,我也能多制备一些措施来压制他,靖王殿下为君,势在必得,我倾尽全力,也仅能让陛下撑得过春天!” 唐太医点点头,公子帆叹了口气,不多时,药已熬好。公子帆取针试过,又让唐太医确定无误后,方才呈给赤璇喝药。二人也做得仔细,倘若赤璇中毒,二人难逃其咎! 当二人至前时,皇后双目通红,轻声问道:“皇上的病情怎么样?” 唐太医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看向公子帆,公子帆恭礼道:“皇上龙体目前并未大碍,仅是去年心血未消,又新添愁绪,致使如今积血过甚罢了。只因病案交错,此疾久不见,而太医们未晓其法,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终究病因,太医们不敢说不治之症而乱行医,公子帆如此,不仅是缓和了皇后的情绪,也同样护太医院周全。至于这病,皇后也不晓得是什么情况,公子帆如此搪塞,在外行面前也能说得过去,这便是精髓所在。 皇后点点头,仅是叹了口气道:“这里就交给两位大人和妹妹了,本宫还有事要处理,就不再叨扰!若有事应本宫出面的,派人过来请示便好。皇上病重,有些事,本宫作为六宫之主,理应分担着一些。” “恭送皇后娘娘。” 又至前殿,二人解衣。靖王也是开口询问,公子帆摇摇头道:“殿下要做好随时登基的准备,至于此外的事情,殿下一概不必多问,如何做我心里有数。就算让皇后死了心,敬王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怕他或许会反悔!” “反悔什么?” “让你为君。”公子帆的话语和目光丝毫不加以掩饰,让靖王多少有些不舒服。 公子帆知道自己的话又触及到了靖王的神经,便不再多言。考虑一段时间以后,他会自己想清楚的。 距今时,云起与敬王已走一月之久,公子帆出了宫,回到檀香宇,却见有人留书。问及管家,却言不知,到守卫也是如此,公子帆便有些纳闷。拆开,看毕后看到墨玉留款,长长舒了一口气,又入宫禀示,以接敬王及云起回宫。 不过,公子帆怎么也不会想到,墨玉竟会将这条消息告知自己。也幸好自己回去一趟,否则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办。云起任右相的诏书,早已备好,就在文案上一直立着,为此还特地又起封,确认无误后置于原处。 几日来,赤璇不上早朝,为了省事,便也借天寒取消了朝例,仅为有事上殿禀奏。而监国,反倒是二人所共同担任了。而旁人也顾不得说这些,赤璇也没精力管这些,二人间无隙,这事儿也能这么继续下去。但公子帆也明白此计不久,便同靖王约定,云起回来之后自己将此职交还云相,以防他人口舌! 第80章 设局对弈 每一步都是事先所算计好的,谁算计的最多,谁留的底牌也就最多,收益最大。这一局稳赢,墨玉倒戈,是敬王最大的不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除了靖王,谁都留了一手。究竟谁是最后的赢家,也的确是个未知,局中局、迷中迷,如何才能走出迷局,都将由赤璇最终决断。 敬王归朝,公子帆并没有到场,窝居静儿寝宫,与誉王饮酒论诗。公子帆如此闲适,让誉王不解,公子帆笑意浓浓:“不出半年,将离开京城,到时候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你同王兄有说过吗?” 公子帆摇摇头:“我在檀香宇留下了书信,待靖王兄继位之时交予他。” 誉王点点头,示意理解,又问道:“那你们就不再回来了?”对此,誉王有些不舍。 “会回来的,不过是在几年之后,毕竟同九幽,还有一笔账没算呢!未来也还需助他创立一个大炙荣耀呢!” 看着公子帆如今这个样子,又浮现了当年那个苏航。其实之前的公子帆更像苏航一些,那种报国的热血从心底展开! 公子帆与静儿再回檀香宇,宇内的人都很高兴,公子帆轻笑道:“别高兴的太早了。现在你们务必要按照墨玉的指示,将三位绝世高手带至苏府看押,年三十儿将他们放血,将头颅用匣子封好,为皇上臣至宴席。明白吗?” “绝世高手?有阁主武功高吗?”有人开口问道,语气却是一脸不屑。 公子帆叹口气道:“舒盟主会带人与你们一同行动,别误伤了自己人!此事非同小可,容不得半点马虎。有必要时,宁杀勿留。我想墨姑娘会派人在暗中协助你们,所以要注意一切动向,一定不要为这局博弈留下瑕疵!” 一听阁主因为三个人而动用了这么多的力量,就明白此事非同小可,立刻领命而行。虽此时距年底还有一段时日,但这种事情只能先下手为强。根据公子帆交给他们的地图,从后院马厩牵马行路。 待他们走后,公子帆写了一封信由阁徒交给云婉儿,又写了一个小条子由信鸽传递。静儿很明显能够感觉到公子帆已经加快了夺嫡的进程,毕竟,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尤其是赤璇这次病重之后,公子帆做事不再如同往日般沉稳,一旦在他的计划轨道上时,就会加速结束这个事情的消耗,减少时间过多浪费。 云童回来时,带来了很多东西,有京城的布防图,也有边防和皇宫防御体制,让公子帆一一进行了调换。此外,公子帆将自己确立的兵部体制让人带到苏侯府去。之后,公子帆去了长公主那边,静儿看着这些,长长出了口气。 “公主殿下,驸马这般做事,会不会让皇上有所疑虑?毕竟力量越大,越是皇族的威胁!” 静儿叹气,美目多少有些不忍:“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次日,檀香宇聚集数十人通坐相谈,除了誉王,该来的党人都来了,就连云起与张毅也聚此相会。谁都明白,在这最后一击中,满朝文武都要有一个共识,到场的人加上彼此的幕僚就占了大半的朝堂,逼至赤璇,不得不答应他们拥立靖王。 不过,公子帆却是将自己原本创立的计划分成不同的条目建议到各自的有司,被准以上奏,这是靖王始料未及的。一旦推行新法,他们就有理由超越权限向皇上请命。 “驸马大人,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云起直起身道。 “右相大人何必多礼,但说无妨,我也可以听听你们在想什么,进一步完善这个体系。” 云起直言道:“靖王称君,众之所向。可如今驸马大人一手遮天,从中调配,致使相安无事。可阁主若离开京城,又有谁来做这些事呢?” 公子帆一笑:“既然阁下身为左相,理应为陛下分忧。何况大人才学尚高于帆,这些小事应该不难吧!” 两人如此争论,公子帆一语击破云起,也是为打破众人潜在的疑虑,这样的一唱一和,稳稳的保证了这股势力。 “阁主,宇王殿下到访。在门外等候。”管家进来传话。 公子帆看了众人一眼,轻声道:“加座,带殿下到堂中相聚。” “是。” 堂中人顿时停止了言语议论,静待宇王到访。等宇王入堂,众家陆续起身迎接,公子帆和靖王也是一样。众客落座,宇王开口道:“近几日,听闻敬王在番地招兵买马,父皇大怒,今日入宫时,父皇希望可以将其军裁剪至边守,加固边防。不知各位何意?” 靖王思付,开口问道:“难道父皇不知此事子虚乌有,纯属小人肆意捏造的吗?” 云起也很配合地点点头,说道:“陛下派我随行暗访,并未发现军营多员,也该是有小人谗言多事吧!”云起声音很沉,似乎是为了表明这个观点的可靠性。 其他人听了,都是纷纷议论,反倒让宇王很是尴尬。公子帆轻抬眼皮,说道:“这事儿是我告诉宇王殿下的,没想到居然情报有误。于众面之下,我向殿下赔罪。”说着,起身躬礼。宇王见公子帆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也忙起身还礼作罢。 不过,公子帆是没想到云起竟然这么不给宇王面子,虽然自己看到宇王也很不爽,但人家也毕竟还是皇族血脉啊! 云起这种左右攻击,总是让人很无奈。这种真性情,势不可挡,有时让公子帆也会措手不及,也因此才会旁无所附,洁身自好,这也是因何受赤璇青睐的核心。当然,那时赤璇并不知道云起的真实身份。 赤璇疑心过重,众所周知;靖王仁义,这是公子帆所担心的。公子帆话里有话,不仅是将主谋交给云起,很有亡人之措。有时候,也该让他明白天下大计,并非他以仁义就可安天下的。 “云帆,快,帮我填首词。” 一听这句,公子帆多少有些笑意…… 第81章 诗词文赋 天色渐渐的阴沉了下来,开始没想到正好遇到了一个阴天,所以天早早的就黑了。天一黑,家家户户红彤彤的灯笼就亮了起来,若是站在高处,就可以发现一串一串的,像柿子一样,何况,冬天就有冻柿子吃。点灯后,陆陆续续地就有鞭炮声响起,一阵盖过一阵。檀香宇是没有准备这些的,云童被叫去了苏府过年,做主的,也只剩下了公子帆和静儿两人。 正堂内,主位上只有两人,下面左侧方单列一桌是管家坐的,剩余的是檀香宇前后男工。檀香宇的各门紧闭,不准备纳客,且暗处的守卫也破例停歇,都聚在这里了。照公子帆的话,年夜饭就应该这样吃。 菜刚上,公子帆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让人将大门打开,虚掩着。很快,几名阁中弟子回来了,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个小匣子,公子帆让他们将这些匣子放在院落墙角,其他人却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 皇宫内,后宫御花园有一个供人们举行宴席的宫殿,大殿外有数千名宫守在殿外等候,他们是要为大臣们送皇上赐宴的美食的。不过,从赐席的名单上可以看出,皇帝较为宠幸谁,谁就可以得到皇上的赐席,当然会除了特殊情况,一般是一家一菜。今年,是有公子帆的,还特别批注了执牛耳、桂花肉两道菜。时辰一到,十人一组,分送到大臣的家中。 当公子帆看到这两道菜时,微微一笑:“执牛耳这道菜可是意义非凡啊!真是没有想到,陛下会想出这么一道菜来赐给我,小婿也应该是回应一道菜才是。”说着,便吩咐一个人去把那几个匣子带回来,交给赐菜的守卫和公公们,说道,“还劳烦各位在辛苦一趟,将这几道菜将有皇上。” “驸马大人勿要客气,我等一定呈至皇上。” 皇宫内,一群人将公子帆的匣子呈至赤璇面前,赤璇多少有些异样,就叫他们在原地打开。他想看看,公子帆到底在玩些什么花样。匣子被打开了,上面浮现的道道黑丝,还是湿的,十分顺滑。 “提起来。” 一个侍卫提着黑丝一把提起,下一刻便怪叫一声,将手中的匣子和提起来的那个东西一把扔出去。那团黑丝下带着一点淡淡的黄色滚落至一处,众座都定神一看,下意识都惊出声来。因为基本上在同一时间,他们都看出来那是一个人的头颅。 而静妃却是十分淡然地站起身来,向赤璇道:“妾身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这是大周大将索勒的头颅,这样一来,皇上就离收复大周又进了一步。” “索勒?”赤璇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眼神微微一迷,“索勒他怎么死的?” 静妃答:“据臣妾观察,这索勒该是被人废了武功,挑断筋骨囚禁了起来。今日又用锯子将头颅割下来献给皇上的。” 赤璇冷笑一声:“这公子帆可是头等功臣啊!怕是连朕未来也会落得这般下场!” 誉王出列,拜行道:“父皇有所不知,这几人应是随使出使我朝时不见的几人,边关将领传书时所写。当在路过敬王兄封地时无故消失,或许是敬王兄有什么话想对父皇说,让公子帆以此来表示心意吧!” “敬王?”赤璇环视一圈想到了什么,对宫内待命的守卫道:“叫他来吃年夜饭,还有那谁,敬王妃,让他们过来吃饭。还有你们,别给我再乱嚼舌根,收拾一下,吃饭!” 很多人都搞不清楚状况,静妃和誉王归位坐下。靖王到后,坐在了第三个位置上。除了一些琐事,不再言及其他。 檀香宇中,正吃着,就见有两人从正门进来,未等靠近,公子帆就起身笑道:“加两桌在右。” 菜,还是有的,也不在乎多这两个人。直到进堂来,其他人才看清楚这两个人:一个是云起、一个是墨玉。自墨玉倒戈,宇内的兄弟们就对她没有什么敌意了。一同吃饭,人多热闹。 公子帆迎道:“两位怎么有功夫在这个时间来我府上?” 云起苦笑:“我府上就我一个人吃,她正往我这儿赶,我则带着御赐佳肴,准备凭此向你讨桌酒菜吃。” 墨玉则道:“敬王本是在家陪着敬王妃的,突然被皇上叫去赴宴了。我本来无事,四处闲逛而已!” 公子帆听了,请二人入座:“孔夫子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虽隔不远,却都别家在外,新友旧朋,共赴宴而皆为乐。既是年夜饭,就算不与家人相聚,也应和好友同饮。”说着倒了一杯酒举了起来,众座也纷纷停下,举杯:“干!” 苏侯府就相对会冷清一些,等苏素随靖王查完后回府,年夜饭才开。正在吃,尚羽携一家三口来了苏侯府,笑道:“老苏,我来找你喝酒了!嘿,不等我们,你们就开吃了!快再上两个菜,我要喝死你老苏子!” …… 如今王侯府的人就比较多了,本来就家大,现在又分后重合,老去又生。王子光的妻子和一双儿是十多年内才新有的,他人并不知道,王子龙也一样。御赐一道菜倒是有的,醋汁浸彘。卤猪肉切成片,稍稍凉一些后将葱丝、香菜、蒜泥以及提前制好的调菜汁浇在肉面上,卤制的猪肉,当以小乳猪为最。 不过,相比之下,他人府中的酒菜都是可以衬得起宫菜的,唯有公子帆的执牛耳和桂花肉……让云起和公子帆笑到了不能自己的地步。什么叫做“执牛耳”呢?古人结盟,食牲血,主盟者割牛耳取血,亲之。人家赤璇现在将牛耳割下来送给你,卤制,以表示现在你我两方为主,我承认你,你也得承认我,这样才能抹开脸面。 笑够了,公子帆又道:“这牛耳可是好东西,哪位要来一点?” 云起擦擦笑出的眼泪,道:“你小子要将那老东西气死啊!人家这是让你宽心,那桂花肉才是真正给你赐的菜啊!你若是将这个执牛耳给别人分了,那可是要势不两立啊!” 公子帆一听,故作惊讶状:“原来这皇宫里头的菜还有不让人吃的啊!那我岂不是要供奉着,等着哪天皇上有空来我这里吃?” 一听这话,云起忍不住就喷了,这云帆就是成心的啊!语不惊人死不休,若是无心才更优。 “饺子来咯!”一个年长的老妇笑呵呵地走进来招呼着。话音刚落,屋外庆祝跨年的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再次响彻。公子帆微微一笑,在他的记忆中,这该是他过得最为温馨的一个年了。 谈笑风生,没有重点,没有隔阂。敞开心扉,无所不谈,无谋不论。最终,牛耳还是成了下酒菜,分了。 很多人都不知道,过去在苏侯府,也只有公子帆和母亲相依相偎,父亲也最多就是让厨房为他们做几道菜而已。也幸好还有母亲曾经恩遇过的仆人还帮衬着。母亲不过是个被废的夫人,后来入府的那些仆人都可以随意踩你两脚,一个不受宠的夫人,地位还不如一个做事的仆人。不过现在是不一样了,回归主母之位,别人也不敢说什么过去的事,但是王琳待他们依旧是和和气气的,从来没想过报复,哪怕是曾经伤害过他们母子的…… 天色蒙蒙亮了几分,云起和墨玉起身告退,打开门,方才知道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送别后,檀香宇中的宴席也就散了,二人回房小适,鸡鸣声在一片幽寂中传响。 第82章 教习武术 皇令让翰林院佐国子监策划春闱一事,主院王汉成只好赶紧驾车来到了檀香宇。说实话,他真的是不想去,谁都知道檀香宇的这位可不是一尊好惹的佛。但是皇命已经下来了,他作为朝堂大臣,不得不去,在路上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对方说什么,他应允了就是,毕竟现在靖王得势,未来自己或许还要人家提拔也说不定。再加上人家现在的势力,光是看看那帮武官自己就惹不起。 一听来访的人,公子帆连忙释卷相迎,王汉成可是他的恩师之一啊!而且当年云起入朝为官的时候,就在翰林院,却因才华出众、字字如钉,才被赤璇引为内政机要,随时问计。而有知遇之恩的,还是王汉成。 其实王汉成本人并没有过高的才能,但是识人却是伯乐,整个朝堂里面,有很多大臣和官员都是他挖掘出来的。看那一脸贼样,和眉毛下面那双老鼠似的贼溜溜的眼珠子,从来就没看走过人。之前,朝中基本上让谁去干什么工作,都是由他上疏建议的。公子帆现在也有这个能力,只不过受夺嫡的牵制,没有王汉成那么公正而已,但也是最适者安之! “云帆恭迎王大人亲临。” 王汉成也忙行礼道:“微臣参见驸马大人。” 至堂内,公子帆开口道:“年前,云帆上书陛下,欲与王大人会晤科考一事,结果并未来得及处理,以至于事迁时后。”听了公子帆的话,王汉成有些惊讶,公子帆又道:“科举一事是由翰林院主持的,国子监也仅是出题、批阅、上呈,帆想与王大人讨论一些相关事宜,以便为皇上更为广泛的选拔人才!” 王汉成立马拱手道:“微臣愿听详教。” “王大人,这场地之事……” 王汉成连忙回应道:“祭酒大人,场地一向都是设在礼部贡院里的,那里有专门的方阁来隔离考生,以便可以管理。” 公子帆点头道:“王大人,这个云某有了解过,云某只是在想,科考文赋的时候是否可以为考生准备一套完善的文史典籍进行查阅?毕竟我们都是这样的,上折子有时候也要去翻翻前人的文书句读,考生需要记得可不比我们少啊!” 王汉成听了,多少有些为难,回答道:“让考生明目张胆地抄书,这是自古以来所没有的,大人若是开了这先例,怕是……”王汉成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又换了一个角度道,“现在每年的考生大约是四千人次,大人如此没有了区分的手段,相差无几我们实在是难找那么多书来供给考生翻阅呐!” 公子帆微微一笑道:“这个我已经考虑过了,因此在年前就让霍桑和相关人员进行统计,将我择选的数目进行清点。而按照礼部贡院里的规格,考生面向南方,每一个道考居所都有两位考官三十六名考生和三十七个卫兵。我姑且估计了一下,若是每一道分发两套,剩余十套左右。而按照往年缺考率来算,大概可以是每一道三套左右。而且我已经上书陛下,不日就该发下皇令了。” 王汉成听了公子帆的话,也就不得不承认人家之所以如鱼得水的原因。感情是都做好了,就等着你的一句话,只要两个人稳妥的达成协议,其他人再怎么也都好说。 二人又坐了不多时,誉王到了,当然,他自然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毕竟是两位大人,万一动起手来也要有个拉架的。 作为礼部尚书,誉王也常常是忙到焦头烂额的,而且这科考之事,也在他的分内。至于革新体制,在有些方面还是有道理的,虽然人心惶惶,开始很多人仍然看好。 看到两人在一起对坐,誉王舒了口气,公子帆笑笑,起身带他们去了国子监。他已经提前告诉职员共同商议,总不能放了其他人鸽子吧! 当他们到达国子监时,其他的官员早已集结完毕,三人一来就连忙行礼相迎。 不久后,公子帆就开始了讲话:“在秋闱之时,本官外出擒贼,不在京城。因此就委派时任司业邀及各位一同出题十二科,结果收获甚微。终其原因,我自以为是由于外围官员的干扰,各位不敢胡乱备题。我略觉有违本意,但是由于避讳幼徒科考一事,不易当面出题。故,此次出题,应当继续交由各位学官,今天的言语,只是告诫诸位出题的要义,以便择选一类为政有能的官员来肃清朝政。” 杨环连忙出列回应道:“祭酒大人所言甚是,不过杨环觉得大人应该讲一些实际的东西,而不是在这里凭空捏造。我觉得大人应该拿一些什么东西供给我们进行参考吧?啊?诸位觉得如何?” 看着一时间纷纷攘攘的,公子帆苦笑不已,这张嘴真是厉害,但是仍然道:“挑夫不以粪臭,杨教习真言难尽,我现在应该表个态的。然约束文书,必制人思、抑人功,读百家之句,合一人之观,使得学术腾飞,富达一国之盛。至于杨教习所说的题例,我已备好,不日就该发至各案。” 该准备的,公子帆一点都不会马虎,至于他所在意的,无非是科考试题的标准。他想达到的程度,往往学官都难及,更不必说是考生,如此大的分歧,赤璇竟按着公子帆的意图做了。他们并不明白皇上是什么心意,也不明白公子帆在搞什么名堂,但两人却出乎意料地达成了共识。 至于这些,赤璇是懂的,在檀香阁修学时就懂了,公子帆则是檀香阁的阁主,那么悟性和品行则要远远的凌驾于他人之上,别说是学术,就是朝廷礼法,也没有比他更清楚的。所以,他们知道现在这个朝堂最缺什么,而不是盲目的效仿前人。 公子帆走后没多久,一道皇命下达国子监:“陛下有旨:因科考之需,命国子监审整完善经书文,分套运载至礼部贡院。竭力缩时,不得有误。钦此!” “什么玩意儿?”杨教习有些火大,“运至礼部贡院?是让他们查阅吗?那还考个屁呀!” 霍桑一脸无奈,拍拍他的肩道:“老杨,别这么大火气,圣君之心不可测,别祸从口出,惹出事端。我这段时间在想,也许是我们老了,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了,有些跟不上形势了吧!而且祭酒大人和皇上这么做肯定有这么做的道理。至于最后是什么结果,总要做了才知道,过早下结论有时候是要吃亏的。这些道理你不是不明白,那么多人的例子放在那里,多少要引以为鉴!” 听了这话,也无可奈何,心火是心火,与公子帆对着干,他还是不敢的。 宫内闲逛的三人开始了讨论,公子帆缓缓开口:“以官制贪,是古今最现实的问题,科考以儒学束缚民心,使更多的权术聚集,加固皇权,而使人们不重视其他学术。但这样长此下去,真的会使一个王朝很好的发展下去吗?” 王汉成微言道:“下官以为,诵百家经典是好,但若像驸马大人一样可以融会贯通者少之又少。如此做法,实则不太现实,反倒不如一本儒术拿得更稳一些。” “大人此言差矣!”公子帆含笑,从袖中取出一道折子,交给的二人,“这是反对我革学府之事而上奏的文书,被殿下留滞不发。但我见有‘六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黄老学说,为官虽遵孔孟之道,为何不可以他言相合而利于君呢?我想,陛下既允许我自许,则示他已通晓学术,维持政理了。” 第83章 京城动乱 剑,仍在练着,日偏斜,有人送来一张文贴,公子帆看毕又出去了。 云起府上,人很少,近水楼台万点阁。一个小阁内,有些许几人,分别是云起、靖王、墨玉和三四个丫鬟。墨玉今日身着淡紫衣束,身上熏有薰衣草的香味;云起自是相服,毕竟刚从朝中回来;靖王则换了红装金缕,高贵华丽。公子帆依旧是白衣素袍,一进阁中便卸去了白袍,含笑向众人请安。 中间一方圆桌,四方小凳散放,桌上镶有一个围棋盘,棋子定落右手边凹槽之中。此局,是要公子帆与墨玉对博的。但实际上不只一棋,与此同时,与二人相比的还有楼上假人步兵和城防攻守。 “云公子竟是不急,三方思量,至少要舍一方吧!”墨玉缓言道。 公子帆抬手一笑:“城防之变已是定数,二子舍一才是正途。请墨姑娘落子吧!”话语依旧平缓,好似友人一般谈笑,而与此同时,又写了一张纸条转交给楼上行阵。一时间,机括声响起,不久,有人传条交给墨玉,此时公子帆正落第五子,将“十”字补齐。 “公子这是作茧自缚啊!做事总是要门路宽广些的。”说着,一张纸条交给身后的仆人,面带笑容。 看着墨玉芊芊细指,落下一步棋,公子帆单陪在外侧一子说道:“有时候,总不知一个人的力量有多大,总觉得脱离后盾会一事无成,甚至会丢掉性命。但当我来到这里时,才发现并非如此。”楼上的阵形还没有变完,公子帆就又递了条子上去,“我的第二回合已经完成了,该姑娘上招了。” 又落了两子,墨玉收到了一封信鸽带来的小条子,苦笑一声,提笔签了一张小条,又让信鸽带了出去。公子帆见此,露出点点笑意,见有人为墨玉带下条子来。墨玉看毕,有些狐疑地看着公子帆,在一侧的方案上落墨,让人带纸上去。 墨玉落子提了公子帆白子,公子帆则落子又连成新的阵地。墨玉有些无奈道:“这些终是要计数的。” 公子帆轻微一笑:“小不忍则乱大谋,墨姑娘不会不知。上面的布局,姑娘将势力拆分成两股欲围我重兵,而我前者进,后者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像我这种人,总是要牺牲一部分力量来探虚实的。” 话音刚落,下来两个人,分别交给两人文书。看后,二人都是深深皱眉,如此,暗计就不可用了。只不过,公子帆的表情只闪现了那么一下,如今又是他上策,但仅写了一个“停”字。又是一阵声音变化,墨玉的心里多少有些不安,等又下来一张纸时,悬着的心才落下,连忙撤了军,在棋盘上,公子帆又落了一子。 屋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等一人通禀给云起,云起才走出去。楼上已过了七个回合,云起才回来,向靖王道:“敬王殿下在御花园当众宠幸了一个后妃,现在已交由宗正寺监管,宗正寺卿正在殿外等候,还请殿下过去看一看。” 靖王正要起身,公子帆却问道:“陛下可知晓此事?” 云起回应道:“应该还不知,不过人多嘴杂,相信不用太久就会传到陛下耳中。” 公子帆沉声道:“陛下应入宫与皇后娘娘商议,赐死此妃,以保皇家明哲。有皇后懿旨便可,不必向陛下陈述。如何写,殿下应当明白。” 墨玉落了一子才道:“公子如何做,但别人并不一定如何想。一旦要是皇后懿旨,别人会说皇后为保自己的孩子而赐死他人,陛下一定会龙颜大怒,反而是达不到预期效果!而如今非但不能草率了事,还要让靖王殿下立刻求情,最好静妃娘娘也能齐行才好。这样皇上虽是生气,但也不能不考虑后果。皇上偏私,总会让一些人对敬王不满,同时感德靖王殿下宽德仁厚。” 公子帆不再多言,靖王道谢后径步而去,公子帆才开口:“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的。如此做,终究会坏了大事!” 墨玉摇摇头:“公子若想让靖王殿下明白你的心意,不应该以次做绝!皇后娘娘如今已不再争权,且只有这一子,公子不应该再伤一位母亲的心了吧!何况靖王殿下一旦有了杀心,皇上终会怀疑殿下是否担当得起“宽仁”二字!至此,公子还会认为墨玉做此,是在坏事吗?” 公子帆听了,多少有些愣神,又落了一子道:“这盘棋云帆认输了!”顿了顿,又道:“只是布局,云帆略胜了一筹!”言毕,公子帆告退,此时天边的红霞已微微泛光,日至西山。 墨玉看着棋盘,有些惊讶,竟是公子帆刚刚落子这一步,可取她半面棋子,公子帆认输,也不过是替她挽回颜面罢了。当楼上传下余兵总数时,相差一个,折射战场就是一支小分队的实力。只怕……城门外的攻击仍是白费力气吧! 公子帆出了云相府,径直到了宇王殿,就怕宇王听到什么风声雨声又去宫中推波助澜一把。公子帆要想拖住他,十个宇王都走不了。 敬王从宗正寺出来时,靖王在远处毫无表情,静静地看着。每个人都不愿意让对方看到那个最落魄的自己,尤其是对手。靖王也很明白这一点,更何况是兄弟之间。那个后宫妃嫔,被施以杵刑勒马,这是对这类事情处理的惯例,不过在大炙,这还是头一次。不过赏给了公公们,此人死就死了,而且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最后会暴尸在刑司院,然后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或者让马背带去,摔到哪里算哪里,暴尸荒野,蚁兽之食。 而这些,都是墨玉所计划好的,一切只要顺时间推移就可以完成,能够让敬王毫无理智的去做这种事情的人只有墨玉一个,下药至食让敬王吃下,因时至发。这,公子帆猜得到,也因此才会如此行计。只怕,这也是唯一能胜过公子帆的一点! 第84章 你敢说吗 夜渐深,灯火阑珊,不妄为灯节。正月十五,有司部署皆有期假一日。这是自年后的第一个大节,但是各部都会留有三人值守,不必说,值守的劳资相对于平时的福禄来说会翻一倍。刑监司也不例外,今年刑监司卿也是留守之一。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右相左堂。不过,御膳房的下酒菜不错,但被关押的前右相左堂就不开心了:“司空老贼,格老子的,想他妈妈的饿死我嘞!” 左堂和司空然都是淮阴人,同年同窗,同为敬王僚人。只不过左堂才能高及,,一跃而上,而司空然只能是依附左堂调遣到这刑监司。而这个职位,也是左堂好不容易才为他争取到的。 “左大人啊!莫要怪我咯,可是这赐宴名单上真的没有您左大人的名字,我们也不敢私自做主啊!”司空然有些调笑的意味,又说道,“要不……,要不大人看看,解解馋欲?”说着笑着和手下挑起一筷子,笑笑,放在嘴里,“唔……真香!” “啪!”一块板砖正中司空然的嘴上,下一刻,司空然捂着嘴,一脸苦痛,吐出了食物、血和数颗牙齿,当然有很多牙是半颗的。余下的两人立马抽剑,四处张望,寻找敌人。突然飞来两枚银针,将他们的睡穴命中,两人哗然倒地。 这么精准的手法,让司空然受到了惊吓:“你、你们……”因为被打了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啪!”一只鞋打在了司空然的脸上,这次出手的人是左堂,也很精准:“你个狗娘养的东西,当年不是我,你能坐的上这个位置?白眼狼。” “啪!” “你们居然敢打我,我……” “啪!”一个黑影抽袖扇了他个耳光,“我们不只是有打你,我们还要揍你!” “我可是朝廷命官。” “命官难道就不能打了?”那人的语气里都是戏谑,只听“嗵”的一声,司空然整个身体就趴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热汤又把他烫了起来,结果黑衣人一脚踩在他背上,又趴在桌子上,这次真的是饭菜汁汤沾了一身,又有人提起他的腿在肚子上猛踢,有几次还踢到了他的裆部。因为点了司空然的哑穴,他们不怕有什么动静。 “咔嚓”声响,十分清脆的声音,就看到司空然的表情突然惊恐起来。那黑衣人无不叹息道:“唉,可怜啊!多半是废了。” 不多时,左堂已被人救出,看着司空然,不免痛恨,便上前垫了几脚以解心头之恨。 “楼主,官兵来了。” “哦?”那黑衣人摘了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公子帆?”左堂瞪大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那人点点头,用匕首划破了司空然的双目,又在他的手脚上各划了一周,断了筋骨,侧刀而行,到脸上豁口割舌,这才满意地又点了点头。 左堂见公子帆下手如此熟练狠毒,身上顿时变得汗津津的,平时那么儒雅温婉的一个儒士公子,下起手来居然这么狠,尤其是开始,就把他吓了一跳。不过说来,公子帆这是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居然不惜代价来劫狱。这次看着公子帆,手里竟捏着汗。 突然,一个人捏住左堂的肩膀,突然消失不见。 到了檀香宇,公子帆正坐前堂,看着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进来。左堂看见公子帆,下意识回头,看到了一个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上的黑袍可以说明他就是假扮公子帆之人。这时,左堂才知道自己被障眼法给骗了,当然,还有某人。 不过,对于这个黑袍男子,左堂着实看着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他是谁了。然后一个黑布袋把他头套好,押了下去,至于何处,只有公子帆知道了。 看着左堂的表情和纳兰玦黑衣上的血迹,公子帆就知道纳兰玦以自己的面貌对别人下死手了,不由苦笑:“你呀你,可是又给我留下个大难题咯!” 纳兰玦脱下黑衣,露出了雪白的服饰,向公子帆眨眨眼道:“云兄,你此时可是在云相府里做客下棋呢!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小子搭进去,你说是不是?” 公子帆哈哈笑着,开口道:“这样,我们从靖王花园出去到云起那边走一趟,然后到你的百花楼逛逛,这样一来他们空口无凭。过去时,可以看到你游轮外行,顺带在半路上把左堂送出去。他们就是查破头要没有证据证明我们与左堂有关系。” “这样最好,云起在,还能有你的不在场证明,能够帮你澄清一番。……” 百花楼,这艘游于京城外湖的大型潜艇,并不逊色于皇家的金阁游船。只不过有一点不好:“干个什么不好,非要开个妓院。”这句话,公子帆来一次说一次。 这一次,纳兰玦回应道:“若不是这个妓院,公子又从哪里知道这京城中的事情?又这么搞这么大的动静呢?” 公子帆感叹一声,只是道:“你儿子的确是干大事的材料,不过他现在也才五岁,比云童小了很多。我觉得你还是先请个先生教他诗书启蒙,学得快的话,便去我那里寻我批注的文书。慢慢的可以阅读经书文典,等到我此番游历归来,再交由我指点也不迟。纵然孩子聪慧,也不必这么小就满腹经纶吧!”公子帆实在是认为纳兰玦的想法太急了,而且十六岁出仕,在古至今也不过才两人而已。自己当年不也是十六岁吗? 人到了,一个女子抬头示意,纳兰玦微微点头,略做交代,然后接应。公子帆也不理会,在楼上品茶,看着下面的人与人。 纳兰玦道:“宇王也常来厮混,其实也纳闷这宇王妃也不管管。” 公子帆怔了怔,缓言道:“宇王妃也是一位绝世佳人,幼时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王妃久不孕,宇王领娶侧妃李氏,诞一子,今年应该七岁。去年我入京,听闻王妃诞一女,肤如雪、眉如娇,当为绝世佳人。” “可惜了!” 公子帆笑笑不说话,只见一女子从彩带上轻滑至中心的红毯之上,舞如仙袂。纳兰玦开口道:“百花楼有一个规矩,若不卖身,笄年之后,舞散衣曲,入众人眼,以算自赎。不过,大多数都没有褪尽,就已经有人纳娶。不过有些人并不接受,但是只是少数。可谁都知道,若是被赎,多半不能久活。”听了这话,公子帆有些惊讶,等到缓神后,才轻轻抿茶。 场中人影多动,甚至还有当众泄身的。在这种地方,人与人之间就是最原始的平等。 对于这些,公子帆微微叹了口气,远远望着江面,发现对岸已经交接了。 正要起身,有人匆忙上来禀报道:“檀香宇被围,靖王殿下要见云公子。” “这么快!”听了下人之言,纳兰玦立马起身,“云帆,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一定要小心。” 檀香宇外,公子帆同云起、纳兰玦一同而来,此时靖王、苏殊和王子龙在外面将这里围住。 双方会面都是尴尬,只有旁边的两个小兵模样的人看着他一脸恐惧。公子帆顿时感觉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 王子龙沉声道:“经最终结果,一行人到了你这里,所以我们怀疑你们檀香宇参与了宫中的案子。” “什么案子?做的什么案?”纳兰玦的脾气就上来了,“我们好端端地在百花楼里谈笑,一下子就有人来告诉我们檀香宇出事了。有事你们干脆进去查啊!难道我们回来了,案子就有进展了?” “纳兰公子,这不是没有证据嘛!所以希望云公子回来,配合审查,以免误会。” 公子帆冷笑道:“再等下去,痕迹可就被清理了。只怕不是等我吧,还有专门的人还没来呢!” 第85章 大将子光 王府内,突然变得十分热闹,到访者一时颇多。不久,有消息传至檀香宇,王子光受朝廷册封为兵部侍郎,现在正在朝中听命。公子帆点点头,转身叫静儿同随他同行至王府。刚要出门,就听到王子龙派人前来请他们过去。公子帆一笑,让他先回去通报,自己随后就到,又让人去叫云童前行。 公子帆至王府时,已算是来迟的,大部分朝臣都已过来走动,听旁人有言:“这王府,怕是马上就要变成侯府啦!” “听说了吗?陛下有意封王子龙为侯爷呢!如今身在朝中,却能决胜千里之外,北边战事都是由他主导韩家在打。如今捷报频传,这王家可要蓬荜生辉喽。” 公子帆听了这些不免好笑,这都哪跟哪儿啊!这些大臣们真有意思,居然会这么来联系事况。不过封侯倒是真事,这些大臣们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进了正堂,却没有人在,公子帆不禁有些无语,转身才发现王子龙正跟苏殊二人在一处谈论,还有他的母亲王琳。 两人快步走去,公子帆拜礼道:“晚辈云帆提前恭祝王将君高升了!只怕一会儿圣旨一到,晚辈都不一定能赶得上向将军道贺呢!” 王子龙见二人,满脸笑意:“哎呀!公子前来怎么不找人先向老夫通报一声,也好提前招待!若非当时公子搭救,我王某人早已成为囚下鬼了!老夫如今之名列,全部仰仗公子所赐啊!” 公子帆正欲说什么,便听到一声:“圣旨到。”院中众人都匆忙下跪,只有公子帆是躬礼。只见一人快步进来,正是誉王,誉王手提皇榜走近,见公子帆,含笑点头,又正色道:“陛下有旨:因王氏一族护国,立朝有功,且王氏子龙爱卿虽有过却可及时悔过而免于大错,护国护民、鞠躬尽瘁,故朕感念王相献之、王将子龙,特加封子龙爱卿以侯爵以勉其功。另告子龙贤将,妻张氏已寻至进京,不日即可团聚,另赐张氏为一级浩命夫人,以立宗祠!钦此。” 王子龙听着封赏,差点没哭出来,连忙起身道:“臣感念皇恩浩荡,定会竭尽全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来报陛下之恩情。” 誉王忙扶起王子龙,低声道:“你该感恩的是云公子和靖王殿下,要不是他们一直在打探你妻儿的消息,他们还指不定流落何方呢!王将今已回京任职,现在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们一大家子也快要团聚了!” “多谢誉王殿下。” “我们都是一心的,何谈‘谢’字呢!靖王现在正忙于政务,只怕一时来不了,特地让我来恭贺大人的。” 王子龙又道:“还请替我多谢靖王殿下!” 誉王点点头,看了公子帆一眼,又向王子龙道:“王大人,您先去后面准备一下,王将军快到了,也该有些计划的吧!要不这么多人看着,尴尬不是?” 王子龙点点头,进入阁中,后面随着的是苏殊、王琳,公子帆和静儿、云童五人。誉王则将其他人招至花园会厅,免得打扰,不一会儿就有人通禀,来人了,随即进来的是苏素和王子光二人。众人起身,王子光已站至门前,硬是愣了几秒,彼此才回过神来。一时间,王氏三胞抱哭成一团,相互询问。公子帆看着他们,有些许笑意,与苏素相视,下意识点了点头。 过了一阵子,他们的心情才逐渐平息下来,看着苏殊,王子光道了声“姐夫”,苏殊默默点了点头,又向苏素道:“素儿,听闻前些日子你亲自挂帅,舅父甚是欣慰,不辱将门之后的风范啊!” 苏素轻笑道:“舅父过奖了,外甥自知薄弱,日后应该多向诸位长辈讨教才是。” 王子光听了,点点头,拍了拍苏素的肩,又转向静儿道:“老臣拜见公主殿下。” 静儿含笑,柔声道:“将军不必多礼。” 王子光看着公子帆,有些迷茫,王子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介绍道:“这位就是辅佐殿下的云帆公子,静儿殿下的驸马。” 云帆行礼道:“晚辈云帆拜见王将军。” 王子光也连忙行礼道:“老臣拜见驸马大人,多谢驸马大人保全,才使得老臣可以安稳回京。” 公子帆一笑:“将军这是哪里话,这前后皆是靖王殿下保全,何以有晚辈之言。” 王子光也毫不保留:“靖王殿下都同老臣说了,当年若非公子之言,又怎么接老臣于蜀地,当此,老臣当谢公子救命之恩,还让我等血亲相逢。” 公子帆不再多言,只是含着笑。若是这么恭维下去,还不知会到了什么时候。王子光抱起云童说:“小家伙,多跟着你师傅学,这天下之计,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想得出来的。日后,这金殿之上便是你施展身手的地方。” 云童却是使劲摇了摇头,回答道:“非也!童儿甘舍这般金碧辉煌,去做个城中小吏寄情山水。京中虽好,却处处浓烟,勾心斗角,远不如山林之恬静。” 公子帆听了苦笑不已,他可是真没想到云童会这么想,是怕了吧! 既己见过,后院杂人众多,公子帆便也不再叨扰,起身告辞。至于云童,公子帆将他托付给苏素照料,人多,见见世面总是好的! 二人已去,他们也不急着再叙旧,未来日子还长,不急于这一朝一夕,便也起身会见众官员。 公子帆出王府乘车,并未回檀香宇,而是行至南门。不久后,一辆车驾行来,经过一番盘查后也至南门侧路旁停下,一位老妇掀帘左右相顾,公子帆便笑着走上前去行礼道:“外祖母安康,航儿恭候多时,请外祖母移行宇中暂歇。” “你是……苏航?”老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她感觉这个人的气质有些陌生,且不太像苏航的行事。 公子帆跪捧一块白玉壁至窗前道:“请外祖母以玉为验。” 老妇点点头,向车夫道:“我们随公子车驾前行吧!这玉是王家的传家宝之一,该信任着。” “奴才明白。” 第86章 王相遗言 檀香宇,本就是原来的相府,之所以选在这里,只是为了保留一些抄家时还未损坏的东西。只不过,当年的相府,今日成为了驸马府,更可笑的是,苏航这个身份还未公开。当秦氏携幼孙、媳妇们进来时老泪纵横,这个家,她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来了,同样对丈夫王献之的死,还有无尽的悲哀。 静儿已归,帮公子帆提前为众人备好饭食,接风洗尘,见秦氏,行礼叫了声:“外租母。” 秦氏看着静儿典雅朴素的容装,心中暗暗有些惊讶,她也是见过些世面的,毕竟自己做过相府夫人,连忙道:“老妇见过公主殿下。” 静儿莞尔一笑,忙扶着老人家,缓缓道:“夫人出京时,小女儿还未得出世,故未能见过。今为航妻,夫人为长,理应外孙媳奉长的。” 公子帆笑道:“请长幼上座吧,我已让宇内备好食斋,为你们接风。此时,王侯府府上人多,还屈就诸位暂歇,稍晚些送你们至侯府。” “侯府?”一位妇人有些惊讶。 公子帆道:“今日陛下刚封长舅为侯,次舅为兵部侍郎,因此聚于侯府的大小官员众多,送你们回去实属不便,故自专权留诸位长辈于府中。” 秦氏点了点头,也道:“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到他们,去了也是添乱。还是在这儿陪航儿说说话,了解这天下概况的好!”又笑着转向公子帆道:“前些年,你次舅闻你失足跌落檀香山,一直没有找到,痛哭了好几日,寝食难安。给我们讲讲你又是怎么活着的?” 公子帆挠挠头,有些无奈,将自己如何被别人所救,留于檀香阁,如何游天下,又去往蜀地说服靖王留下王子光,之后回京助靖王夺嫡,翻案,到如今身份说了一遍,时间就过了一个时辰。地点也从饭桌上,变成偏殿饮茶。不过,在这中间,公子帆特地强调了自己身份的事情。 “那我们该叫你什么啊?”一个舅母问道。 公子帆一笑:“还是叫我云帆吧!毕竟我是以这个身份在这里行事,而且知道我身份的人还是在少数,免得口误露陷。” 秦氏听了,很感慨地点点头,向公子帆道:“航儿啊!你能如此做,我倍感欣慰,尤其是为国为民,不惜牺牲自己这一点,很是受了你外公影响。不过,家败前,你外公已留下一份遗书给你,潜藏在这府中,也不知过了这十几年,还在不在了?” 听此,公子帆有些惊讶,连忙请示道:“请外祖母示下,我前去请书。” “在正堂的中心木顶上,有一块空的地方,是用浆糊住的,撬开那块木板,你可以看到一个很小的盒子,信就在盒子里。”秦氏很婉和地说道:“你让人去取,连武功都没有,爬那么高怕摔着。” 公子帆一笑:“外孙也不再是过去那个苏航了。在江湖上那几年,师从无数,身体上也大有改观,学了一些江湖上的功法修身,如今又齐家治国,只差平天下了。”虽然有些说笑的成分,但却都是实在。秦氏听了,点点头,便由他去了。她也是现在才明白为何在城门前感觉到他的气质不同,只因经历了世事沧桑,明白得失所与,才拥有了别人望而不及的气势。 静儿在此替公子帆陪侍着,这里的人她虽没有见过,但却很真诚,秦氏便拉她在身边坐下,将这些人一一向她介绍了一番。其实,这里的大部分人公子帆都不认识,公子帆所见过的,也不过只有长舅母和表兄王志平而已。公子帆很快又回来,手中拿着一个小盒子,盒子上镶有宝石,十分华丽,其实,盒子本身就是纯金打造。 公子帆并没有急于打开,而是找到后交于外祖母,让外祖母亲自将这封信交予自己。可以说,这是一种礼数,也可以说,是公子帆将当年长辈欲委以自己重任的情景重现。但无论如何做,都是一道过去留下的东西,只是表示的含义不太一样罢了。 一块白绢从盒中取出展开,绢面并不大,但上面却布满了无数如小指甲盖大小的毛笔小字,且一笔一画十分清楚。当秦氏将文绢打开交给公子帆时,公子帆叩首接过,细阅书绢,当公子帆看完后,竟是一脸的错愕,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氏:“外公他竟然什么都知道?” 秦氏点点头,说道:“只不过一切来得太突然,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上报就被捕了!” 公子帆听了点点头,从内容上看,外公已经预见了后事,该交待的应该在前后已交待给外祖母了。不过当时长舅王子龙在戍北前线,随燕王驻扎,得此消息时,燕王欲返,让二人促成了机缘。而捕外公后,王家南发为仆,王子光正为蜀军管事,一直没有消息能传至蜀地,等传至蜀地时,公子帆也正好男游说服,正好让靖王暗自安顿了王家余族。因为王子龙妻在南发时不慎走失,便在一户宣姓大户人家中做杂,凑巧的事,宣家人是公子帆的师妹,同为“鬼面”弟子,朝同学医。 公子帆看着外公对他字里行间的教导,心中五味陈杂,而每一件事在现如今又都达成了共识。秦氏也该是看过这封信的,否则她不会说自己受了外公的影响。 无数的大起大落都让他锻炼了自己的心智,让自己不会为太多的得失而大喜大悲,于此也是一样。同样,活了七十余岁的秦氏却看得破,将这个苦命儿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慰。王府尚且如此,那女儿王琳和外孙苏航母子呢?也该是十分落魄的吧!而如今家齐,也算是最好的了,终有一天,“苏航”也会回来的…… 晚间,公子帆与静儿送众人于不同车驾到往王侯府,早些时候,公子帆已派人传话给王子龙,让他在宴散人去时通报给自己一声,顺带让自己的父母稍等片刻。他并未说有什么事,别人也不敢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儿,等人尽后派小厮过来邀请公子帆。 公子帆看着远去的车驾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对静儿说:“少有人送我,多半是我送别人。等我们走时,也会是默默地离开。纵然有人记挂着,但还是不要叨扰他们才好!……” 第87章 一些琐事 公子帆看着新出炉的几套样本试题,微微点点头,用朱笔在上面勾勒来些东西并做了批注,许久才将题目交给杨环,并嘱咐道:“基本的要义也就是这些,而且题目较为常见。还是一句话,希望大家可以走点心,难度的深浅适宜就好,没必要去兜圈子。” 杨环点头应允,又将公子帆的批示看了一遍才退下。霍桑站立一旁,许久,插言道:“祭酒大人可是有意提拔杨教习?” “怎么了?”公子帆停下笔,抬头看向霍桑。 “对于新法和科举革新,说实话,他是最不情愿的,而且在众人面前也是极力反对。虽然云相几次询问未果,但我总觉得却用一个敌对的人,总归还是会心里不舒服。” “有什么不舒服的?”公子帆搁笔,用手卡在一块质感松软的墨淀上。如果用鼻子细嗅,还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这墨就叫松烟香墨。对他们这些行家来说,这墨,来之不易。 凝神静气,顷刻就磨出了一砚浓墨。许久,又说道:“其实,这个计划本身就有很大的争议,我在做之前就已经考虑过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其实不仅仅是杨环,就是你,心里难道不会多多少少有点情绪?” “下官不敢。” 公子帆一笑,摇摇头:“我看过你的履历,已经有六年未动过官职了。我已遗书,待我离京会,把这祭酒之位交由你来做。” “大人要离京?”霍桑有些惊讶。 “这是必然的事情,有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人在这么小的地方未必就好,为人处世要十分绝对。” 听此,霍桑就明白公子帆的用意,跪礼道:“多谢大人提拔。” “霍兄太客气了,若非你一直在打理国子监,又怎么可能会是如今这样,我又怎么有时间打点朝堂!”公子帆已经把他扶了起来,缓言道,“这里面不少是你的心思,我和云起根本就没有做什么,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由你来坐。这国子监,无兄事不成。” …… 檀香宇内,公子帆靠着火盆,淡淡道:“我需要验稿,为了避讳云童,今日起会住在宫里。你们顾及好家里就行,快科考了,让童儿好好休息,科考是很熬人的。” 静儿点点头,又转身道:“童儿此番行过,应无大事。只不过,若是童儿拟得功名以后,你又该考虑如何带走童儿。毕竟,这对大炙来说可是一笔损失啊!” “带童儿走,不仅是因为我要离开,更重要的是他的文赋完全是依靠我的方法速成的,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长进,让童儿去做事,完全是在玩,连权谋都没有,又何谈管理国家?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孩子,就是靖王敢任用他做一些事情,其他大臣又不会说靖王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有云童的职位?我做事都是有基层的,他们却在意能者多劳,一旦发现了问题,杀无赦!我太了解他们这些手段了。” 公子帆还未从寒冻里完全缓过来,就有带着静儿为他收拾好的衣物前往国子监。为了避嫌,公子帆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现在国子监基本上什么时候都有人随从,至于江湖事宜,在靖王确定后交由公子帆处理。这么个靠买卖情报发家的主,怎么能够少了这些信息?而其他时间,公子帆就同霍桑、杨环及王汉成等人商谈,连誉王也时不时过来走走,而且很少出宫了。 对于这些题目,公子帆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大多数都是看一遍就做评判,认为不当的题目一笔勾掉,简单批注,随即就忘。再有人来询问时,公子帆还需要重新看一下,说出自己的观点。 “大人,今年一次性出了这么多题目,那以后还要考些什么?题目出尽,往往会让以后难控,毕竟已经囊括了权谋、文书、史传,甚至还有历年元甲的文章,这恐怕是有些难啊!”霍桑一脸犹豫地看着公子帆,心里直犯嘀咕。 公子帆微微一笑:“出名句,每人十句,文书千万卷随机抽取;出诗赋,标门类,不标题目;出文赋,评时局、论古今,甚至是辅佐君王之道,择句以示。这些完全是可变的。” “但是那样,学员们又有很大的难度,学官们好不容易才择出来,又告诉学生,这有些难呐!” “那就著书,提供于学生阅读。” 当一箱又一箱的文稿被苏素从檀香宇带入国子监时,学官们都惊呆了。分门别类,面面俱到。看过之后,称奇称叹。文著虽少,但字字如金句良言,甚至有人立马抄了些许留念。 公子帆笑着道:“你们先别忙着抄,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提一下意见。我在京城无事时尽干这个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疏漏。” “这些都是大人的手笔?”霍桑好生赞叹。 “不仅仅是我,云起来时也更改过一些,还有我之前去苏侯府时,在苏兄的旧居寻得些批注。然后整理好的,但是仍然有误差,拿过来,是让你们在此基础上修改编著,不是让你们捡现成的。”顿了顿,又道,“我一个人是写不成的。毕竟是有代沟的,我有时没办法体会到古人的批注。” 说白了,公子帆就是在这里推脱自己的功劳。除了霍桑和杨环,其他人都忍不住赞赏,评论这本书的好处。公子帆听了,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会在这里当学官了。这些人太死板,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而现套现用,不就是学官的受徒特点吗? 短短十余日,试题就已经递交到誉王那里。由王汉成与誉王并书,公子帆留名,以示皇命。 今年的科考开始了新制度和新书目,公子帆的题目考得并不偏。现在开始,学官们无聊了,但是公子帆开始更好玩的建议:考学官。 “考学官?”霍桑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看着自己这位年轻的上司,怎么尽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学官的考核,是对学生的负责。学官该考,这是教书育人,总不能任由庸师误人子弟吧!” 第88章 御宴赐席 “学官的考核,是对学生的负责。学官该考,这是教书育人,总不能任由庸师误人子弟吧!”公子帆的话,立马建立起了霍桑的认可。 霍桑连忙问道:“大人准备怎么考?” 而杨环紧随其后,幽幽地道:“学官该考,不过现在要以什么来作为考试题目呢?”说着,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又道,“让学官去考科考题目,丝毫没有什么用处!” 公子帆一笑:“怎么考,我有妙计,只不过现在发现,有人要拿不到朝廷的福禄了。” 京城里,人口密集,而且近日科考人数众多,愈来愈欢腾。 科举将至,五湖四海的考生对如今的这种考试笑而不答,既然是第一年革新,那么也势必不会太难。入堂报名的人很快就超过了往年的人数,不得已,朝廷又安排了一些落脚的地方。当然,地方乡绅、贵族的公子也可以租购一处院落,但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 当考生们在焦头烂额的备考的同时,国子监的学官们也在做着同样类似的事情。相比于宫外的考生,学官们愁苦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这位祭酒大人会考他们什么东西。 当杨环拿到试题时,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些前前后后为国子监效劳了这么久的小学官们就此别过了,多少都感觉有些舍不得啊!” 公子帆和霍桑对视一眼,不由得一笑,这个杨环,现在还故意这样说着摆架子!他就是软嘴硬心。 公子帆的想一出是一出让学官们惊恐万分,而且很快就传到了朝廷的议事上,为此,靖王让人传令公子帆,询问相关事宜。 “回禀殿下,此事却实是这样的。不过现在我们要紧的不是这些人怎么处理,而是如何让学子得到更好的教学。” “但是不知驸马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样筛选的话,多下的人安置在哪里?”一个官员开始了叫板。 公子帆听了,微微笑道:“大人应该知道,翰林院其实有很多官员可以政用,而且有的人多年官途停滞不前,对于这些人,可以与我们换一换。官阶也不分上下。” 这时,另一个官员就沉不住气了,出列道:“万万不可,翰林院的官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能让他们埋没。” “哦?”云起一脸淡然,“那你说说你们没有埋没的理由。” “那好歹也是政官,不是学术文流。” “呵!一个起草政令的官部居然还敢说是政官。那你给我介绍一个你们提出来的政令。”云起不依不饶,一脸讽刺。 “云大人,这是各司其职,你不要为难我们翰林院。”那人明显就是发火了。 云起点点头:“各司其职,那为什么在我入翰林院前没有过翰林大学士?” 面对这样的勾心斗角,还不如暗地里去争斗。公子帆一言不发,他没办法说什么,现在也只能等靖王开口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靖王还是偏袒于公子帆的:“这件事,暂以祭酒的办法实行。同样下令翰林院,如果有意愿调动的,让云大人考核,朝廷受职。” “这……”那人还是不服气。 “臣遵旨。”公子帆却是卖了便宜得了乖。 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公子帆已经推荐了很多官员各司其职,而且稳固来朝廷,并且逐步安稳了江山。谁都知道,一旦靖王登基,公子帆在天下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就是再不开心,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只能选择顺从。 其实靖王是明白公子帆的意思的,其他人只要是有远见的也都明白。这翰林院在历代要埋没多少人才,但是事实上,没有可行的制度,未来依然会这样。考官员的方式,靖王想要从学官和翰林院开始,然后提拔人才。 在高层和底层的区别就是这么多,所以才会有皇帝和大臣、百姓、奴隶之分。当大臣和百姓有了觉悟之后,就有可能危害朝廷的利益,也就是改朝换代,但奴隶却永远都不会这样。 公子帆为他们出的题目可以说是非常简单,但是因为太简单了,反而觉得自己不好回答。为人处世方面真的是没办法作弊的,而且就是抄,又能抄到哪去? 这就是公子帆的考核,虽然简单,却无从下手。很多人都说,一切的一切都是来源于生活,学习也不过是为了生活。科考,除了是追求生活品味外,还可以借古讽今。这就是立意的地方。 公子帆的考题中,学术方面自然不少,但是重点仍然是为人处世。对于一些可以重用的人,他也会提拔,这才是他之所以要考学官的重点。 一份份答卷递交上来时,公子帆和霍桑的表情都是相当不错的。又看着杨环的表情,两人不由得一笑。 杨环的确是没想到公子帆会连自己也一起考,但是这样的考试,却是让他说了很多的心里话。 公子帆已经宣布了这次的文笔不做公示,之后听从安排。连着考了三天以后,公子帆和霍桑一同面见了誉王殿下,转呈靖王查阅。 “先生觉得收益如何?”靖王只是很平淡地问道。 “可以说是不错的,最起码可以知道他们的想法,只要君臣一心,就没有什么是敌不过的。”公子帆的话虽然有些溜须拍马,但也是实事。 “霍桑,你觉得呢?”靖王知道了公子帆有意提拔霍桑,于是也询问了一下。 “微臣以为,如果朝堂上下除了政绩,也可以结合这样的方法,那么大炙王朝将立于不败之地。” 靖王点点头,没有做声。誉王已经批注了公子帆的折子,书写了皇命,交由公子帆去宣旨。并下旨翰林院,在科考之后进行考核,剔除余庸。 之后就是安排科考,公子帆的笔录很快贴在宫墙和考生落脚的驿馆门口,就是为了安排一些相关事宜。而且有很多修改过的考试方式和答题方法。 第89章 拟题新定 孙中规可顾不得他人,又询问云童道:“兄台中了何处?” 云童摇摇头,有点尴尬:“可是和兄台这标号同次了。” 孙中规听了,笑笑,安慰道:“苏兄岁少,未来可是大有前途。七十九号,也不是什么靠后的名次。若是如此,未来也可以同进士第出身。想来在外面待些时日,朝廷必然会重用兄台。所以现在还是请苏兄放宽心,不必纠结于一战成名。” “多谢兄长宽慰。不知兄长可有心意陪小弟在京城中走一走,领略一下风土人情。以兄长之才,定然会在京城留职。也该同当地土著人进行一下沟通,所谓的‘接地气’。” “正是有些闷了,也应当在外面走动走动。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也是被这科考所羁绊了。也是该好好的看看在京城的繁华。” 云童点头:“还望兄长让我去换身衣服,天气尚冷,兄台也该加身衣裳来抵御晨寒。” 孙中规忙不迭的点点头,其他人忘而生叹,一个九、一个十九,这是稳中啊!看,就看未来会从什么题了,这前一百名,实在是可望而不可即。 出来时,云童身着一块灰蓬衣,孙中规则是一块青蓬衣,上面还有一两块补丁,云童心中不由苦楚,这该是他仅仅可以用来御寒的一件衣服了吧! …… 面对敬王现在的动作,公子帆已经不能继续在国子监待着了。谁也没想到,敬王现在发展得如此的迅速。 公子帆联系了江湖好友,若非这样的交情,他们是不会帮忙的。其实江湖上已经对檀香阁褒贬不一了,若不是有舒碧婷这个武林盟主压制,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幸好,大多数大宗还是支持的,与朝廷分治天下,没有失去他们的利益而且还是使利益最大化。 “阁主,檀香阁阁老请您回阁议事。”有弟子起来复命。 “出了什么事?”公子帆也没有发火,只是觉得这些事情都来的太突然了。 “江湖上现在没有乱象,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是否可以归隐于世。” 公子帆点点头:“也就是这些天了,一旦靖王上位,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我就会从朝堂上全身而退。” “弟子明白。” 公子帆没有说话,而是叫各位将军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虽然通常计划赶不上变化。 其实对他们来说,敬王反,就是个必然的结果。现在没有行动,不过就是在等赤璇驾崩。他能反一次,就能反第二次,即使没有具体的应对措施,也要有所准备。 “现在御林军和各家的军队人马有多少?”公子帆询问道。 “御林军十万人马,苏家军十万人马,尚家军七万左右,韩家军十万人马,王家军差不多两万左右。” 公子帆点点头道:“檀香阁可以调十万人马,借用皇家人马加起来差不多就是一百万左右了。如此也差不多,可以操纵自如。” 云起却摇了摇头,看着公子帆道:“我觉得我们这次真的是孤注一掷了。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到底未来怎么样,我不知道,但肯定可以抓住敬王。希望可以废除他的封地等等。” “这些事情都是之后的事情,现在还是说说大家对这次早已预料到的战役的看法。”公子帆扫视了一周。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心里所打算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没有人会随便言谈。因此,公子帆叫来了苏素,但是苏素现在也不做声了。 公子帆叹了口气,没有再多问什么。 孙中规可顾不得他人,又询问云童道:“兄台中了何处?” 云童摇摇头,有点尴尬:“可是和兄台这标号同次了。” 孙中规听了,笑笑,安慰道:“苏兄岁少,未来可是大有前途。七十九号,也不是什么靠后的名次。若是如此,未来也可以同进士第出身。想来在外面待些时日,朝廷必然会重用兄台。所以现在还是请苏兄放宽心,不必纠结于一战成名。” “多谢兄长宽慰。不知兄长可有心意陪小弟在京城中走一走,领略一下风土人情。以兄长之才,定然会在京城留职。也该同当地土著人进行一下沟通,所谓的‘接地气’。” “正是有些闷了,也应当在外面走动走动。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也是被这科考所羁绊了。也是该好好的看看在京城的繁华。” 云童点头:“还望兄长让我去换身衣服,天气尚冷,兄台也该加身衣裳来抵御晨寒。” 孙中规忙不迭的点点头,其他人忘而生叹,一个九、一个十九,这是稳中啊!看,就看未来会从什么题了,这前一百名,实在是可望而不可即。 出来时,云童身着一块灰蓬衣,孙中规则是一块青蓬衣,上面还有一两块补丁,云童心中不由苦楚,这该是他仅仅可以用来御寒的一件衣服了吧! …… 面对敬王现在的动作,公子帆已经不能继续在国子监待着了。谁也没想到,敬王现在发展得如此的迅速。 公子帆联系了江湖好友,若非这样的交情,他们是不会帮忙的。其实江湖上已经对檀香阁褒贬不一了,若不是有舒碧婷这个武林盟主压制,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幸好,大多数大宗还是支持的,与朝廷分治天下,没有失去他们的利益而且还是使利益最大化。 “阁主,檀香阁阁老请您回阁议事。”有弟子起来复命。 “出了什么事?”公子帆也没有发火,只是觉得这些事情都来的太突然了。 “江湖上现在没有乱象,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是否可以归隐于世。” 公子帆点点头:“也就是这些天了,一旦靖王上位,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我就会从朝堂上全身而退。” “弟子明白。” 公子帆没有说话,而是叫各位将军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虽然通常计划赶不上变化。 第90章 宣王殿下 靖王欲见太子,而此时的太子已为宣王殿下。不过说到底,宣王可以再次回宫,少不了靖王和公子帆的参与。 其实公子帆这样做的主要是为了拉拢宣王之前的势力。宣王已经不是太子了,而且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打能够入宫的那时起,宣王就明白,要想在未来过得安稳,就必须协助靖王他们上位,然后落得一个安乐死便罢! 而靖王监国佐政正在赤璇左右,宣王获赦,理当先入宫谒见赤璇。 公子帆收到阁中弟子飞鸽传书,并未作何动态,仍是在国子监作讲。其实他说的已经很清楚了,要宣王加盟,敬王有十个墨玉都没用。 “儿臣叩见父皇陛下!”宣王礼拜宫门口,这声音却隔园传入静妃内室。 静妃为了给他们父子俩一个悄然的环境,连宫女都仅仅留下了两个贴身侍奉的。若是修养时,便抱琴来亲谈几首。至于林园,也不过是隔几日遣人来修剪,或是带着两名宫女闲谈时边走边剪。如今宣王来,故人归来面对时竟不知该如何行事了。连忙让一名宫女去请命。 靖王听到时并未有过多的理会,就是父皇听不见,外面还有那些公公们呢!只要父皇不开口,他也不会擅作主张去发号施令。说什么都不如让父皇金口玉言去决定。 宫女站立在门口眺望,小声叫着“靖王殿下”靖王抬头,发现赤璇正在打盹儿,哑然失笑。难怪…… “父皇,父皇……” 听到有人叫他,赤璇长出了口气,一脸茫然:“怎么了?” 靖王道:“父皇,宣王兄长在门外谒阙,父皇准备如何?” “宣王?”赤璇听了有些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哦!是萧博啊,唉,让他进来吧!对,让云帆那小子也过来。” “是,父皇。” 宫女听到后小跑而去,将陛下口谕分诉两旁,不久便传到了国子监中。公子帆听了随即休课,起身向外,留下教习杨环在此解惑。 公子帆在宫中从来都是幽幽地走着,从来没有车驾,一身白衣就是标志。 在路上,公子帆可以看到一些人,时不时地遇到一些侍卫、官员,略作交谈,从而知道一些事情,这宫中的些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靖王为王,在旁人来看这是必然的,余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以公子帆的能力,就算是仁让左相之位,那也坐实了内阁大学士的宝座。在朝政上溜须拍马,也算是为自己谋德! 继不久,杨康奉旨驱车邀请公子帆前去议事,请公子帆移驾。而此时,会苏素前来禀报前方战事,情况不佳,慌忙回到檀香宇议事。告诉杨康带信于赤璇等暂别。 其实公子帆压根就没准备要去。自那时靖王上报赤璇时,赤璇仅是说你自己看着办吧!靖王就明白,父皇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对于活着的人多少对象见一见。于是拟召附印,让人快马加鞭传至宣王州府。 以至于后来,赤璇将朝局交给靖王把控,自己不过是走个过场,毕竟自己干不动了,未来还是要把天下传给靖王的。 快马加鞭,就是为了缩短时日,一来一往,宣王归朝正是正月十五。 元宵佳节,上元节,也是灯节。公子帆还记得,去年苏琪曾陪自己在这日与玉门萧公子共识,而如今却物是人非,苦闷难诉。尤其是当静儿看到那屏风上的《清平乐》一首,多少有些感慨。 静儿还记得,公子帆仅是笑笑,但是那份落寞…… 公子帆提笔写了“得无人处且无人,失有心远是离分”一句过去。这诗,宣王是看得懂的,含有了太多的蕴意和苦痛。 见过赤璇之后,这位昔日的太子,来到了公子帆的府上做客,事实上,二人也是旧相识,如今回京,该如何,终要如何。 “恭迎殿下回京,苏某未能赴前迎接,还望殿下恕罪。” 宣王苦笑一声,说道:“除了昔日的一些旧友,还有谁顾得上我这个昔日的太子。到底是失了宠的,不如一个成天让父皇生气的皇子的地位。” 公子帆一笑:“起码王兄不至于沦落到苏航这般田地,旧人不识如数!若飞兄长及时杀了顾云帆等人,将我放在檀香阁弟子的必经之路上,苏航怕是真的就回不来了。” “你知道?”宣王有些惊讶。 公子帆苦笑道:“你以为真的没有人可以看到吗?更何况,这天下还有什么是檀香阁所不知道的?”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还真的有檀香阁所不知道的,关于天下格局的事情。怎么,你想听吗?” 看着宣王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公子帆就知道事情不假,顿时沉了口气问道:“不知殿下想要以什么来作为交换。如果要求合理的话,苏某会尽力而为。” 宣王一笑,点点头,开口道:“我可不怎么喜欢你们檀香阁的这种交易方式,再者,我要这个情报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只是希望你们未来在一统天下时可以更加顺利一些。”泯了口茶,“其实九幽教并没有你们所想的那么黑暗,你们所看到的只不过是一些想要扬名立万的人所搞出的动静而已。不如顾云帆一类的人,仗着墨月罢了。云起他总会是牺牲品牌的,到时候的九幽教便落在墨玉身上。” 说实话,萧博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只不过现在公子帆对他的更多的是不解。如果不是公子帆对他的了解,恐怕就要把他归于九幽教的一员了。不过也正是如此,他也不是曾经的太子萧博了! 人总是会随着一些人和一些事情而变化的,公子帆何尝不是这样。舌尖上的清茶微微有些清苦的味道,直侵味蕾。他们的苦都不一样,公子帆的苦太多了,煎熬、落寞、心累等等,大部分都是他自己承担的,然后积压在心底。然后,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一个人。 “苏航,所有的兄弟中,你是最为杰出的一个,同样也是最让人心疼的一个。既然这种机遇造就了你,那就把这份使命赋予实际吧!无论结果如何,博得一个天下盛世。” 看着宣王,公子帆有些感慨,眼中无意遗落几点泪珠。长长吸了口气又舒了口气,表情才回归正常。 宣王回朝是很多人都没有想到的,甚至是宇王和敬王。对于过去的劲敌,他们都没有看到他的想法,所以宣王府上,也不过是些旧人和靖王、誉王来过。 宣王府设立在前相府中,就地利用一直都是大炙的做法。毕竟大炙的朝廷规模本身就小,因此这相府抄家还没多久就又有了新主。公子帆这时才明白,如果有人告老还乡,那么返回朝廷的可能就是微乎其微了。他竟是没想到还会有这种操作。 靖王与宣王端坐,此时已是稍晚些了。他们其实没有什么要说的,但是好像还是要说点什么。宣王戍北,赤璇说的是十年之内不得召回,但靖王却破例让赤璇答应了,又委以重任,让宣王受宠若惊。其实宣王无地自容,毕竟身份悬殊…… “兄长这一年在北边可好?”靖王看着这僵局,不得已聊起了家常。 “在下面更能够体会到基层的官民需要什么,位居太子时,简直是空谈!” “位居这里,得到的信息大多数是三分真七分假,为了功绩,谎报数据的官吏大大小小不在少数。重金收买巡抚,灾不上报,延误时机。这对于朝廷是十分不利的。” 宣王一笑:“你都有公子帆那么一个宝了还怕什么?只是……只是这江山不该让一个外人插手,最怕未来会殒命危矣。”宣王喝两口茶,把那句差点吐出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靖王开口道:“兄长在朝堂上治理有方,愿与兄长一同创立一个大炙盛世。殊途同归,不为自己也要为天下人。” 宣王却摇摇头,缓言道:“能够给你一个大炙盛世的人非我,而是公子帆。他对朝廷是衷心的,或许是他背负了太多的使命吧!我觉得他此时出山就是为了这场契机,去还一个心愿。你应该去了解他的!”这样你会了解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苏航。他其实没有变,变得是每个人的内心。 第91章 暴揍刑监 夜渐深,灯火阑珊,不妄为灯节。正月十五,有司部署皆有期假一日。这是自年后的第一个大节,但是各部都会留有三人值守,不必说,值守的劳资相对于平时的福禄来说会翻一倍。刑监司也不例外,今年刑监司卿也是留守之一。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右相左堂。不过,御膳房的下酒菜不错,但被关押的前右相左堂就不开心了:“司空老贼,格老子的,想他妈妈的饿死我嘞!” 左堂和司空然都是淮阴人,同年同窗,同为敬王僚人。只不过左堂才能高及,,一跃而上,而司空然只能是依附左堂调遣到这刑监司。而这个职位,也是左堂好不容易才为他争取到的。 “左大人啊!莫要怪我咯,可是这赐宴名单上真的没有您左大人的名字,我们也不敢私自做主啊!”司空然有些调笑的意味,又说道,“要不……,要不大人看看,解解馋欲?”说着笑着和手下挑起一筷子,笑笑,放在嘴里,“唔……真香!” “啪!”一块板砖正中司空然的嘴上,下一刻,司空然捂着嘴,一脸苦痛,吐出了食物、血和数颗牙齿,当然有很多牙是半颗的。余下的两人立马抽剑,四处张望,寻找敌人。突然飞来两枚银针,将他们的睡穴命中,两人哗然倒地。 这么精准的手法,让司空然受到了惊吓:“你、你们……”因为被打了牙,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啪!”一只鞋打在了司空然的脸上,这次出手的人是左堂,也很精准:“你个狗娘养的东西,当年不是我,你能坐的上这个位置?白眼狼。” “啪!” “你们居然敢打我,我……” “啪!”一个黑影抽袖扇了他个耳光,“我们不只是有打你,我们还要揍你!” “我可是朝廷命官。” “命官难道就不能打了?”那人的语气里都是戏谑,只听“嗵”的一声,司空然整个身体就趴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热汤又把他烫了起来,结果黑衣人一脚踩在他背上,又趴在桌子上,这次真的是饭菜汁汤沾了一身,又有人提起他的腿在肚子上猛踢,有几次还踢到了他的裆部。因为点了司空然的哑穴,他们不怕有什么动静。 “咔嚓”声响,十分清脆的声音,就看到司空然的表情突然惊恐起来。那黑衣人无不叹息道:“唉,可怜啊!多半是废了。” 不多时,左堂已被人救出,看着司空然,不免痛恨,便上前垫了几脚以解心头之恨。 “楼主,官兵来了。” “哦?”那黑衣人摘了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公子帆?”左堂瞪大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那人点点头,用匕首划破了司空然的双目,又在他的手脚上各划了一周,断了筋骨,侧刀而行,到脸上豁口割舌,这才满意地又点了点头。 左堂见公子帆下手如此熟练狠毒,身上顿时变得汗津津的,平时那么儒雅温婉的一个儒士公子,下起手来居然这么狠,尤其是开始,就把他吓了一跳。不过说来,公子帆这是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居然不惜代价来劫狱。这次看着公子帆,手里竟捏着汗。 突然,一个人捏住左堂的肩膀,突然消失不见。 到了檀香宇,公子帆正坐前堂,看着一行人匆匆忙忙地进来。左堂看见公子帆,下意识回头,看到了一个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身上的黑袍可以说明他就是假扮公子帆之人。这时,左堂才知道自己被障眼法给骗了,当然,还有某人。 不过,对于这个黑袍男子,左堂着实看着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他是谁了。然后一个黑布袋把他头套好,押了下去,至于何处,只有公子帆知道了。 看着左堂的表情和纳兰玦黑衣上的血迹,公子帆就知道纳兰玦以自己的面貌对别人下死手了,不由苦笑:“你呀你,可是又给我留下个大难题咯!” 纳兰玦脱下黑衣,露出了雪白的服饰,向公子帆眨眨眼道:“云兄,你此时可是在云相府里做客下棋呢!我怎么可能会把你小子搭进去,你说是不是?” 公子帆哈哈笑着,开口道:“这样,我们从靖王花园出去到云起那边走一趟,然后到你的百花楼逛逛,这样一来他们空口无凭。过去时,可以看到你游轮外行,顺带在半路上把左堂送出去。他们就是查破头要没有证据证明我们与左堂有关系。” “这样最好,云起在,还能有你的不在场证明,能够帮你澄清一番。……” 百花楼,这艘游于京城外湖的大型潜艇,并不逊色于皇家的金阁游船。只不过有一点不好:“干个什么不好,非要开个妓院。”这句话,公子帆来一次说一次。 这一次,纳兰玦回应道:“若不是这个妓院,公子又从哪里知道这京城中的事情?又这么搞这么大的动静呢?” 公子帆感叹一声,只是道:“你儿子的确是干大事的材料,不过他现在也才五岁,比云童小了很多。我觉得你还是先请个先生教他诗书启蒙,学得快的话,便去我那里寻我批注的文书。慢慢的可以阅读经书文典,等到我此番游历归来,再交由我指点也不迟。纵然孩子聪慧,也不必这么小就满腹经纶吧!”公子帆实在是认为纳兰玦的想法太急了,而且十六岁出仕,在古至今也不过才两人而已。自己当年不也是十六岁吗? 人到了,一个女子抬头示意,纳兰玦微微点头,略做交代,然后接应。公子帆也不理会,在楼上品茶,看着下面的人与人。 纳兰玦道:“宇王也常来厮混,其实也纳闷这宇王妃也不管管。” 公子帆怔了怔,缓言道:“宇王妃也是一位绝世佳人,幼时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王妃久不孕,宇王领娶侧妃李氏,诞一子,今年应该七岁。去年我入京,听闻王妃诞一女,肤如雪、眉如娇,当为绝世佳人。” “可惜了!” 公子帆笑笑不说话,只见一女子从彩带上轻滑至中心的红毯之上,舞如仙袂。纳兰玦开口道:“百花楼有一个规矩,若不卖身,笄年之后,舞散衣曲,入众人眼,以算自赎。不过,大多数都没有褪尽,就已经有人纳娶。不过有些人并不接受,但是只是少数。可谁都知道,若是被赎,多半不能久活。”听了这话,公子帆有些惊讶,等到缓神后,才轻轻抿茶。 场中人影多动,甚至还有当众泄身的。在这种地方,人与人之间就是最原始的平等。 对于这些,公子帆微微叹了口气,远远望着江面,发现对岸已经交接了。 正要起身,有人匆忙上来禀报道:“檀香宇被围,靖王殿下要见云公子。” “这么快!”听了下人之言,纳兰玦立马起身,“云帆,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一定要小心。” 檀香宇外,公子帆同云起、纳兰玦一同而来,此时靖王、苏殊和王子龙在外面将这里围住。 双方会面都是尴尬,只有旁边的两个小兵模样的人看着他一脸恐惧。公子帆顿时感觉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 王子龙沉声道:“经最终结果,一行人到了你这里,所以我们怀疑你们檀香宇参与了宫中的案子。” “什么案子?做的什么案?”纳兰玦的脾气就上来了,“我们好端端地在百花楼里谈笑,一下子就有人来告诉我们檀香宇出事了。有事你们干脆进去查啊!难道我们回来了,案子就有进展了?” “纳兰公子,这不是没有证据嘛!所以希望云公子回来,配合审查,以免误会。” 公子帆冷笑道:“再等下去,痕迹可就被清理了。只怕不是等我吧,还有专门的人还没来呢!” 第92章 丝毫无果 “喂、喂,你们,你们怎么,不能进,这里是驸马府,阁主不在,你们这完全是私闯民宅!”管家喊着,就看到了随后进来的五人,尤其是公子帆,连忙小跑过去道:“阁主,这、这……” 公子帆缓缓开口:“让他们查,例行公事,看着点就是了。” 看着,就这么看着,所有人都是这么看着。连静儿都从正殿里出来,一时间就像是抄家一般。其实都是串通好的,除了两名大将不知情外,其他人都默默无语。 从檀香宇到靖王府的密道,都是在三日内悄悄筑好的,加上公子帆这么一个玩暗阁的高手,这条密道根本无从下手。此时,所有人的表情都不怎么好看,因为他们连公子帆这檀香宇的守卫暗阁都找不到。 其实谁都知道,就算是公子帆做了案,他们又能怎么样?毕竟这是敬王的人,他们巴不得除理余党呢! 搜不到,毋庸置疑。他们是澄清了公子帆的,当然,从理论上来说是这样。撤离了檀香宇,就要立马在京城了排除异己,公子帆微微抬头,询问道:“那个司空然怎么样了?” “哈?”苏殊沉声道,“下手太毒,多半是废了。凶手划破了他的双目,又顺着齿唇割通,连舌头也一并割了下来。另外,他的手筋和脚筋也被挑断,在止血后送往太医院接筋。多半是不能自理!” 公子帆又看了一眼纳兰玦,目光很无奈,却又无可奈何。只是说:“如果各位不嫌弃,云帆愿意协助彻查此事。” 靖王和纳兰玦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公子帆却带人向刑监司而去。伪造想要的现场,纳兰玦是高手,但公子帆没有给他一个难题。相反,纳兰玦一脸的郁闷,这伪造和不伪造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区别。 刑监司出了事,敬王自然脱不了干系,宫廷之内出了命案,也就说明了宫中的值守出现很大的疏漏。而这一块,正是苏素在管理。但话又说回来,如今刑监司出了事,敬王也是受害者之一。 一行人进了刑监司,就看到被押入大牢的苏素。公子帆没有停留,径直走进了刑监司内。此时的现场有所破坏,但是该注意的依然保留的很好。这是刑监司的做派。 此外,一些提取出来的东西有序的放在一旁,家里出事了,让这些官员啼笑皆非。公子帆看着从两个看守身上取出来的银针,顿时脸色一沉,把针递给云起。 云起接过后,脸上的表情凝固:“这是九幽教的幽花针。” 公子帆微微一笑,只是一瞬:“从针身的浸血程度上看,此人十分精通医术。我对暗器略有研究,这幽花针不该是这么用的,应该由云起来演示一下。” 云起忙不迭地点点头,走过去,取起一枚,用戒指一顶,一枚针已飞出,针入木中,又似乎有什么东西飞出去似得。而公子帆微微颔首,因为他看得清清楚楚,那枚银针在中木时,前段开花,又把更细的针射了出去。 当云起走到两边分别取出时,所有人都惊呆了,要是把这种东西放在战场上,绝对是神器啊! 云起补充道:“此人应该是医术高明的,而且暗器也十分精通。只可惜不是九幽教的人,不过,也有可能是九幽教的人。只不过没有要杀无辜的意思或许只是想要救走左堂而已!总之一句话,都或多或少与九幽教有点关系,毕竟这幽花针不是什么人都有的。不过,敬王殿下的人也和九幽教有关系吗?” 一句话,让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敬王,敬王的目光一斜:“下面人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对于他们每天要见什么人还要去派人盯着,或者是过问一遍?” 公子帆缓言道:“殿下勿要焦躁,人跑了,是要想办法再追回来才是。最重要的是去问问今天在外面摆渡的人有没有出城的,另外一一查问,看看能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转眼又看向苏素,向靖王道,“还望殿下给苏世子一个机会,毕竟事出有因,且世子挂帅立有军功,折功补过未尝不可。此时正是用人之际,必要时,苏世子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人选。” 靖王点点头,默许了公子帆。随即有人给苏素卸押。公子帆让他出城搜捕,同时还有王子龙外查,苏殊还要去早朝上汇报工作呢。至于他们,纳兰玦回百花楼,余下的上朝稳定大臣的情绪。 天刚刚亮,一行人已至朝堂之上,这其中也包括公子帆。公子帆今日上朝,所有人都预计到了。毕竟一有大事发生,公子帆无论如何都要来解决难题。 就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公子帆在千阶之上吊着嗓子喊了声:“上朝!”这一声,像极了宣旨的小公公。 走上台的靖王看着公子帆竟是无奈的笑笑,这一举动吓着了百官,他们一直以为靖王不会笑呢!很快,靖王又恢复了过去那种十分冷静沉稳的样子。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诸位大人请起。”靖王没有摆监国的架子,而是一种平辈甚至是晚辈的态度。 “谢殿下。” 靖王从皇阶上下来,站在下台阶上。在早朝只有靖王一人时,他便是与百官大臣们一同站着完成的。如果赤璇在,他便站在主干道,面向殿门而立。 靖王开口道:“想必诸位大臣都听说了昨夜发生在刑监司的惨案。对此,小王与几位大臣进行了交流,暂时认为此案与九幽教有关……” 公子帆连忙出列道:“微臣以为,在事情没有彻查清楚之前,不能排除我檀香宇作案的嫌疑。毕竟是有人发现在晚间出入过檀香宇的,徇私舞弊未免会造成结果的误判。” 听了公子帆这话,靖王有些凌乱,这公子帆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只好说:“结果如何,还在调查。这件事,本王一定会彻查,目前先由刑部命人管理刑监司吧!安排好后,请旨任命。” “臣遵旨。” 王子光上前道:“回禀殿下,臣于事发突然,已经将护城河上船只予以排除,并未发现异常。” 公子帆听了,不由打趣道:“王将军此番可是会影响百姓生计的。” 王子光有些纳闷:“什么生计?” “王将军查船只,不免会把初童玉子幽会打乱,使得京城里的人数减少。这不是影响生计吗?” 看到这个时候公子帆还有时间打趣逗笑,很多人都是叹气。公子帆丝毫不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第93章 误打成招 正在讨论着,一个身着胃甲的守卫疾步走入上报道:“禀报殿下,在河流下游,我们打捞到了劫匪所穿着过的衣服。” 公子帆听了,不由一惊,又听守卫继续道:“苏大人已经根据当地残留的痕迹开始了进一步的追踪抓捕,应该不久就可以回来。” 靖王看着云起和公子帆,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公子帆只是笑笑不说话。 郊外,苏素骑马追捕,很快将一辆马车重重围住。车马停靠,突然间,苏素发现他们又被一群人包围了,这…… “叮”,剑出刃飞,短兵相接。苏素已斩杀两人,一时间就混战开始了。对方人多,但是官兵的实力远远超过了他们。 苏素的马,腾越而上,踢腿斩敌,战斗力也十分凶猛。小小用计,就把他们活捉了。 苏素走近马车,掀开门帘,下一刻就发现上当了,连忙放下帘子,对将士道:“带回去,押入大牢!” 回朝复命时,早朝已经结束许久了。公子帆被靖王留在殿内用膳,教习杨环向公子帆递交了一份文书后回到国子监。公子帆略读,此时苏素和几名守卫押着一行人进入。 靖王看着公子帆,公子帆轻轻摇摇头,不知这苏世子又从哪里抓来些不三不四的痞子。不过,带都带来了,两人再怎么也得装装样子,随便审问几句,关两天再放了。 公子帆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边吃边问:“你们是哪里人?” 一个最快的连忙回答道:“我们是长安周县人,因为家贫,受雇为雇主卖命。” “都抬起头来!”苏素怒喝一声,几人抖擞一下,战战粟粟地抬起头来。可是一抬头,顿时就下瘫了。 他们是被蒙着头带入京城的,甚至是进入宫殿也是这样。刚刚进门就发现门槛很高,起先还以为是个大户人家,可没想到居然是进皇宫里来了。尤其是看到龙椅上方那块檀香木镶着金边的金字红印的“天启圣明”,他们就知道,这次是真的栽了,这罪过不可饶恕。 公子帆仍然带着笑,问道:“这京城里的案子,可与你们有些关系?如果有关系,供出雇佣你们的人,可以宽大处理。” 为首的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很多,瞳孔不由放大,问道:“左大人他,他死了?” 一听这话,反倒是靖王沉不住气了,放下碗筷道:“这么说,这案子是你们做的了!” 几人连忙叩头道:“大人饶命,饶命啊!我们,我们只是想的那样可以养活家人,就按照雇主的意思做了。” 苏素冷哼一声:“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通通给我押入大牢。” “大人,大人饶命!我们都是受了湖州太守的指示才……”声音渐行渐远,留下公子帆和靖王面面相觑。 “来人,事不宜迟,去查湖州太守。”公子帆立马下令,随时都可以对簿公堂了。 几天后,靖王来到了公子帆的檀香宇,公子帆笑而不语。 “杀,一个都不留。”靖王看着公子帆,甚是平静,很快就说道,“杀他们是罪有应得,湖州太守已自尽,这个时候正好可以结案。如果压制不发,为人诟病。若是继续查,不免会把自己牵扯不清。现在一箭双雕,也可以宁息事端,免得让人人心惶惶的,就像大难临头一样。” 公子帆听了只是轻笑,提笔在一张空白的皇榜上奋笔疾书、落印,然后交由杨康检查过,再由靖王发放出去公示问斩。就在这短短的一日,做了许多事情。 公子帆也有自己没有说的事情: 不久前,大理寺内,公子帆突审了几名罪犯。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为了补全口供。 “你们这一路上都干了什么事,经过什么地方,与湖州太守许浑有什么关系,快与本官如实招来,本官一定会呈报靖王殿下,将你们从宽处理。” “禀大人,草民为湖州太守内侍所招揽,他说湖州太守与左家的两位大人有仇,要我们在河运上劫持他们的船只。因为十五夜里,各位大人家的船上都会标记的,我等劫持就只需要看标注就好。等我们劫持划到指定地点时,接头的人说少了一个,一问才知道那位大人在宫中值守,我等又根据线索进去,暴打一顿就好。不小心惊动守卫,分散两路潜逃。约定好在百花楼见面。” “哦?这么说,百花楼有参与了?” 劫匪道:“没、没有,百花楼里都是女人,怎么可能会有?不过小民真的不知道是谁杀了左堂大人的。等我们出宫时,那名女子就出现了。等我们在河边脱下夜行衣扔在河里,开始在京中待命。毕竟哪个女子出现,告诉我们左大人已经死了,我们的任务完成,可以从百花楼离开。那里有船等着你们。” “百花楼?”公子帆的眉头微微一皱,停下了手中的笔录。 “千真万确啊!大人。那是一艘大船,是妓馆。我们从后面的船头那边乘坐一艘小船到了对岸,有人在暗处接应。对,船上还有一挺有钱的老头,被他们唤作‘司空大人’。” 公子帆听了,有些明白了,心里自然有数,又问道:“然后呢?” “有两辆马车在一旁停着,他们带着那大人走了。我们正寻思着,那女子指着另一辆马车说:‘这是给你们准备好的,除了佣金,还有福利。’说完之后她又乘船回去了。因为夜深,我们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公子帆接话道:“那个地方是郭外西侧的城隍庙,隋朝建的。你们费尽心机从城东南跑到城西,却让一堆没有燃完的木头暴露了行踪。最终,你们又败在了你们车上那个被你们蹂躏过的福利身上。可惜你们不知道的是,那个福利,恰恰是被你们杀了的左堂左大人的女儿左丘铜。现在笔录已全,我将呈报给靖王殿下,尔等听候发落……” …… 公子帆看着靖王,缓缓开口道:“殿下如此为云帆枉信失义,值得吗?” 靖王沉声道:“答应不杀他们的人是你而不是我。枉信失义,先生何尝不是走在我前面,现在我也该杀个人了。” 公子帆不依不饶:“殿下可知,这一杀,往日建立的仁义权威就一并扫落于地了。” 靖王回头,看看公子帆,轻声道:“这不就是先生一直想要让我认清的事实吗?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我心里要有定数才能让大炙长治久安。” 第94章 笔录国子 公子帆看着新出炉的几套样本试题,微微点点头,用朱笔在上面勾勒来些东西并做了批注,许久才将题目交给杨环,并嘱咐道:“基本的要义也就是这些,而且题目较为常见。还是一句话,希望大家可以走点心,难度的深浅适宜就好,没必要去兜圈子。” 杨环点头应允,又将公子帆的批示看了一遍才退下。霍桑站立一旁,许久,插言道:“祭酒大人可是有意提拔杨教习?” “怎么了?”公子帆停下笔,抬头看向霍桑。 “对于新法和科举革新,说实话,他是最不情愿的,而且在众人面前也是极力反对。虽然云相几次询问未果,但我总觉得却用一个敌对的人,总归还是会心里不舒服。” “有什么不舒服的?”公子帆搁笔,用手卡在一块质感松软的墨淀上。如果用鼻子细嗅,还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松香味,这墨就叫松烟香墨。对他们这些行家来说,这墨,来之不易。 凝神静气,顷刻就磨出了一砚浓墨。许久,又说道:“其实,这个计划本身就有很大的争议,我在做之前就已经考虑过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其实不仅仅是杨环,就是你,心里难道不会多多少少有点情绪?” “下官不敢。” 公子帆一笑,摇摇头:“我看过你的履历,已经有六年未动过官职了。我已遗书,待我离京会,把这祭酒之位交由你来做。” “大人要离京?”霍桑有些惊讶。 “这是必然的事情,有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人在这么小的地方未必就好,为人处世要十分绝对。” 听此,霍桑就明白公子帆的用意,跪礼道:“多谢大人提拔。” “霍兄太客气了,若非你一直在打理国子监,又怎么可能会是如今这样,我又怎么有时间打点朝堂!”公子帆已经把他扶了起来,缓言道,“这里面不少是你的心思,我和云起根本就没有做什么,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由你来坐。这国子监,无兄事不成。” …… 檀香宇内,公子帆靠着火盆,淡淡道:“我需要验稿,为了避讳云童,今日起会住在宫里。你们顾及好家里就行,快科考了,让童儿好好休息,科考是很熬人的。” 静儿点点头,又转身道:“童儿此番行过,应无大事。只不过,若是童儿拟得功名以后,你又该考虑如何带走童儿。毕竟,这对大炙来说可是一笔损失啊!” “带童儿走,不仅是因为我要离开,更重要的是他的文赋完全是依靠我的方法速成的,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长进,让童儿去做事,完全是在玩,连权谋都没有,又何谈管理国家?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个孩子,就是靖王敢任用他做一些事情,其他大臣又不会说靖王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有云童的职位?我做事都是有基层的,他们却在意能者多劳,一旦发现了问题,杀无赦!我太了解他们这些手段了。” 公子帆还未从寒冻里完全缓过来,就有带着静儿为他收拾好的衣物前往国子监。为了避嫌,公子帆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现在国子监基本上什么时候都有人随从,至于江湖事宜,在靖王确定后交由公子帆处理。这么个靠买卖情报发家的主,怎么能够少了这些信息?而其他时间,公子帆就同霍桑、杨环及王汉成等人商谈,连誉王也时不时过来走走,而且很少出宫了。 对于这些题目,公子帆真的是没什么好说的,大多数都是看一遍就做评判,认为不当的题目一笔勾掉,简单批注,随即就忘。再有人来询问时,公子帆还需要重新看一下,说出自己的观点。 “大人,今年一次性出了这么多题目,那以后还要考些什么?题目出尽,往往会让以后难控,毕竟已经囊括了权谋、文书、史传,甚至还有历年元甲的文章,这恐怕是有些难啊!”霍桑一脸犹豫地看着公子帆,心里直犯嘀咕。 公子帆微微一笑:“出名句,每人十句,文书千万卷随机抽取;出诗赋,标门类,不标题目;出文赋,评时局、论古今,甚至是辅佐君王之道,择句以示。这些完全是可变的。” “但是那样,学员们又有很大的难度,学官们好不容易才择出来,又告诉学生,这有些难呐!” “那就著书,提供于学生阅读。” 当一箱又一箱的文稿被苏素从檀香宇带入国子监时,学官们都惊呆了。分门别类,面面俱到。看过之后,称奇称叹。文著虽少,但字字如金句良言,甚至有人立马抄了些许留念。 公子帆笑着道:“你们先别忙着抄,看看有没有不合适的地方,提一下意见。我在京城无事时尽干这个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疏漏。” “这些都是大人的手笔?”霍桑好生赞叹。 “不仅仅是我,云起来时也更改过一些,还有我之前去苏侯府时,在苏兄的旧居寻得些批注。然后整理好的,但是仍然有误差,拿过来,是让你们在此基础上修改编著,不是让你们捡现成的。”顿了顿,又道,“我一个人是写不成的。毕竟是有代沟的,我有时没办法体会到古人的批注。” 说白了,公子帆就是在这里推脱自己的功劳。除了霍桑和杨环,其他人都忍不住赞赏,评论这本书的好处。公子帆听了,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些人会在这里当学官了。这些人太死板,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而现套现用,不就是学官的受徒特点吗? 短短十余日,试题就已经递交到誉王那里。由王汉成与誉王并书,公子帆留名,以示皇命。 今年的科考开始了新制度和新书目,公子帆的题目考得并不偏。现在开始,学官们无聊了,但是公子帆开始更好玩的建议:考学官。 “考学官?”霍桑一脸哭笑不得的样子看着自己这位年轻的上司,怎么尽是想一出是一出啊! “学官的考核,是对学生的负责。学官该考,这是教书育人,总不能任由庸师误人子弟吧!” 第95章 大考学官 “学官的考核,是对学生的负责。学官该考,这是教书育人,总不能任由庸师误人子弟吧!”公子帆的话,立马建立起了霍桑的认可。 霍桑连忙问道:“大人准备怎么考?” 而杨环紧随其后,幽幽地道:“学官该考,不过现在要以什么来作为考试题目呢?”说着,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又道,“让学官去考科考题目,丝毫没有什么用处!” 公子帆一笑:“怎么考,我有妙计,只不过现在发现,有人要拿不到朝廷的福禄了。” 京城里,人口密集,而且近日科考人数众多,愈来愈欢腾。 科举将至,五湖四海的考生对如今的这种考试笑而不答,既然是第一年革新,那么也势必不会太难。入堂报名的人很快就超过了往年的人数,不得已,朝廷又安排了一些落脚的地方。当然,地方乡绅、贵族的公子也可以租购一处院落,但是这些人毕竟是少数。 当考生们在焦头烂额的备考的同时,国子监的学官们也在做着同样类似的事情。相比于宫外的考生,学官们愁苦的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这位祭酒大人会考他们什么东西。 当杨环拿到试题时,幽幽地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些前前后后为国子监效劳了这么久的小学官们就此别过了,多少都感觉有些舍不得啊!” 公子帆和霍桑对视一眼,不由得一笑,这个杨环,现在还故意这样说着摆架子!他就是软嘴硬心。 公子帆的想一出是一出让学官们惊恐万分,而且很快就传到了朝廷的议事上,为此,靖王让人传令公子帆,询问相关事宜。 “回禀殿下,此事却实是这样的。不过现在我们要紧的不是这些人怎么处理,而是如何让学子得到更好的教学。” “但是不知驸马大人有没有想过,如果这样筛选的话,多下的人安置在哪里?”一个官员开始了叫板。 公子帆听了,微微笑道:“大人应该知道,翰林院其实有很多官员可以政用,而且有的人多年官途停滞不前,对于这些人,可以与我们换一换。官阶也不分上下。” 这时,另一个官员就沉不住气了,出列道:“万万不可,翰林院的官员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能让他们埋没。” “哦?”云起一脸淡然,“那你说说你们没有埋没的理由。” “那好歹也是政官,不是学术文流。” “呵!一个起草政令的官部居然还敢说是政官。那你给我介绍一个你们提出来的政令。”云起不依不饶,一脸讽刺。 “云大人,这是各司其职,你不要为难我们翰林院。”那人明显就是发火了。 云起点点头:“各司其职,那为什么在我入翰林院前没有过翰林大学士?” 面对这样的勾心斗角,还不如暗地里去争斗。公子帆一言不发,他没办法说什么,现在也只能等靖王开口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靖王还是偏袒于公子帆的:“这件事,暂以祭酒的办法实行。同样下令翰林院,如果有意愿调动的,让云大人考核,朝廷受职。” “这……”那人还是不服气。 “臣遵旨。”公子帆却是卖了便宜得了乖。 之所以同意,是因为公子帆已经推荐了很多官员各司其职,而且稳固来朝廷,并且逐步安稳了江山。谁都知道,一旦靖王登基,公子帆在天下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就是再不开心,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只能选择顺从。 其实靖王是明白公子帆的意思的,其他人只要是有远见的也都明白。这翰林院在历代要埋没多少人才,但是事实上,没有可行的制度,未来依然会这样。考官员的方式,靖王想要从学官和翰林院开始,然后提拔人才。 在高层和底层的区别就是这么多,所以才会有皇帝和大臣、百姓、奴隶之分。当大臣和百姓有了觉悟之后,就有可能危害朝廷的利益,也就是改朝换代,但奴隶却永远都不会这样。 公子帆为他们出的题目可以说是非常简单,但是因为太简单了,反而觉得自己不好回答。为人处世方面真的是没办法作弊的,而且就是抄,又能抄到哪去? 这就是公子帆的考核,虽然简单,却无从下手。很多人都说,一切的一切都是来源于生活,学习也不过是为了生活。科考,除了是追求生活品味外,还可以借古讽今。这就是立意的地方。 公子帆的考题中,学术方面自然不少,但是重点仍然是为人处世。对于一些可以重用的人,他也会提拔,这才是他之所以要考学官的重点。 一份份答卷递交上来时,公子帆和霍桑的表情都是相当不错的。又看着杨环的表情,两人不由得一笑。 杨环的确是没想到公子帆会连自己也一起考,但是这样的考试,却是让他说了很多的心里话。 公子帆已经宣布了这次的文笔不做公示,之后听从安排。连着考了三天以后,公子帆和霍桑一同面见了誉王殿下,转呈靖王查阅。 “先生觉得收益如何?”靖王只是很平淡地问道。 “可以说是不错的,最起码可以知道他们的想法,只要君臣一心,就没有什么是敌不过的。”公子帆的话虽然有些溜须拍马,但也是实事。 “霍桑,你觉得呢?”靖王知道了公子帆有意提拔霍桑,于是也询问了一下。 “微臣以为,如果朝堂上下除了政绩,也可以结合这样的方法,那么大炙王朝将立于不败之地。” 靖王点点头,没有做声。誉王已经批注了公子帆的折子,书写了皇命,交由公子帆去宣旨。并下旨翰林院,在科考之后进行考核,剔除余庸。 之后就是安排科考,公子帆的笔录很快贴在宫墙和考生落脚的驿馆门口,就是为了安排一些相关事宜。而且有很多修改过的考试方式和答题方法。 第96章 敬王欲反 江湖檀香阁弟子,大炙王朝的郡主。檀香阁之后,一位妙龄女子,宫斗的牺牲品……两个男人中间的引火索,一场谋计,前一辈人以江山为基的赌注?她将何去何从?陪我一起书写檀香阁新一代的传奇故事,领略唐末不一样的风景。 第97章 远征情词 照过往,拟元大可不必看这诗词歌赋的文句的,可是这公子帆偏不,而且还交给了誉王萧赋细心推敲、评点。但是有的人说了,像之前有贺知章呀、王维呀什么的,都是科举状元出身,文经填的也不怎么样啊,一般般吧! 云童入考,什么时候都不规矩。之前因为坐在那里探出身子随意观望被考官给呵斥了回去,便很不满地嘟着嘴,开始挑毛笔,是看一根扔一根、又看一根再扔出去,就像扔垃圾一样。那名考官看见了,又呵斥道:“干什么呢!” 云童嘟着嘴不满道:“你们这里的笔都放陈了,墨上也落了一层灰尘,教我们怎么写嘛!还有啊,我们的包袱也被查了,还不让我们直接带进来。春寒昼夜冷暖多变,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刮风下雨的,一时变天你们也拿不进来那么多衣服,万一被冻着了怎么办?哪像你们,什么时候行动都是方便的。” “这里是考场,不是你家。” “哼,考完以后我一定要投诉你!”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囊,里面装有一块墨和一支笔,云童取出来摆放在案面上。 这一次,可是彻底惹怒了考官,那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来就扔。云童立马就拍案而起:“你敢侮辱先皇,岂能容你造次。来人,给我押下去,交给刑监司发落。” 这一下,人们都有些蒙了,这是怎么回事?而恰恰就出在了云童的那根毛笔上,侧面写着:御赐苏家军渝。 这是什么概念?聪明人立马就明白了,能用得上的人大多数都是朝廷的得力人手,多半是朝廷重臣。所以现在,众座哗然是有原因的。 另一名考官见此,也明白了云童的身份,踱步走来,将地上那精制的羊毫笔油烟墨拾起,缓缓说道:“公子勿要生气,我们也是照例行事。公子所言也确实有些道理,我马上去请示王大人。但是现在,我们在考场上,一处一主,有的地方,即使是皇上也无权干涉,公子应当知道这个理儿。” 看着这价值连城的东西,又看看那个被吓傻的同行,微微朝云童拜了一拜,仔细地擦拭过放在云童面前。让人放开那个考官,然后出去了。 面对他人的议论纷纷,那名被放的考官窝着一团火,立马朝着其他人释放出来。反而让其他的考生嘲讽几句便停息了。 包袱发下来,却没有云童的,云童这样做纯粹是为了别人的利益。两名考官有些惊讶,但云童没有多加言语,此事不了了之。 而现在,考的是诗文。抽签结果出来,云童淡然一笑,远征情诗。之所以笑,是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是在军营里生活,这些事情他也算是深有体会。同样的解题思路,远征情词,可不就是思远人吗? 文体不限,诗词皆可。加上之前限定的,一情五首,首首相关,而自己又最擅长自律性文体,就索性自己来几首自律格体词吧! 研磨的动作很慢,但节奏却是十分均匀,不久,浓墨已备,一股淡淡的墨香传出。羊毫笔浸水蘸墨,细捋几次后在宣纸上落笔。半个时辰刚过,云童已经搁笔向着一旁瞻望了。许久,起身道:“禀报大人,苏童所答已经完毕,皆为同律自体词,每首六十五字(作者语:古书无标点,我接下来会发已断句的词。)。” 这个声音一起,两个正在巡逻的考官脚下就是一个趔趄,不约而同地看向云童,其他考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不由苦笑。这要么是哗众取宠,要么就是奇才。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僵硬的,甚至是带点抽搐了。两次考试,闹了两场事故,王大人不扒了他们两个的皮才怪呢!但是现在摊上这么个主,又不能不报,正好硬着头皮去了。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敢不去…… 一听云童的话,誉王倒是来了兴致,让人把云童带来,免去了那么多的手续。云童来到了王汉成所在的地方,誉王作为批审,当然也在。 这么不听话的考生,他还是头一个,而且还让这么多人头疼不已。话又说回来了,谁让他的师父是公子帆呢! 誉王和王汉成相对着笑了笑,却也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誉王又看了一眼云童,沉声问道:“苏童,你确定已经答完了?如果没有的话,你仍然可以在这里补句,否则的话,你是知道的。” 云童立马慎重地点了点头:“五首自律格体词,书以远征情诗,但是规定诗、词不限,我写了远征情词。” 誉王听了,便展卷,小读几句后,表情变得有些僵硬而且严肃,抬头问道:“这是你作的词?” 云童点点头:“边守将士或是新婚燕尔、或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即使有家书至关,有的人已经葬身疆场了,使得将领们内心深处十分难耐,无法回复。等到一些人回乡探亲访友时,才会告诉亡者的家属。使得有他家子归、吾家子死的情况出现。这种情况都是一些片面之词,但也是实际所发生的啊!” 两人面面相觑,誉王卷卷到了檀香宇,让人挂起来,云童的五首词。如此就是要让公子帆来做个评判。 “哦?这诗真的假的?甲等手笔,不拘束,看来此人是大有来头。这内容还是十分真实的,在战场上,这时有发生。依我看,这文赋评定为甲等真的不为过。不过……”公子帆笑着打量着誉王,又调侃道,“这文章是你要评定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航,你能不能走点心?我知道这首诗十分独特,而且可以放在第一,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要带云童走,但他毕竟也是苏侯府的子嗣,一旦拟元,你又怎么带走他?这不只是一个交情的问题,还有朝堂的评论。” 公子帆叹了口气,缓缓起身,在房间里踱步。 第98章 言谈天下 公子帆起身,在房间里走动:“带云童走,是因为云童现在还没有到达能够行走于官场之上的能力,朝堂上的勾心斗角他没有办法处理。现在官场上最缺什么,靖王殿下很清楚,因此才会核查了很多官员提任京都,又将一些大臣外放或是免职。这是唐王室近百年来导致腐败的直接原因。至于这个,该怎么评定就怎么评定吧!等到最后结果出来,我们再探讨这些也不迟。” 誉王听了,也只好如此,便轻轻地离开。 几日后,科考已经告一段落,余下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有的人会感觉轻松一些,但是现在捏着把汗;也有人愁容满面,当下就返乡或谋生计,以准备好下一次的科考。 孙中规也不例外,这只不过是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想法,与一些学子在驿馆中等待结果,如果不中,另做打算。在他们所在的同院学子也有回乡的,但是因为没有见到云童,立马走似乎有点不妥,但是这么些天云童也没有出现,便不能再等了,于是告辞。 这么多天已过,云童一直都没有出现,也让孙中规有些纳闷。即使云童失利,也不可能独自离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孙中规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却说不上来到底出现在什么地方。而且,这种感觉从云童出现的一开始就有明显的效果。叹了口气,孙中规又走向了扎堆的学子人群中。 “嘿,你们是不知道当时那个场面,连学官都拿他没办法,个个都恭恭敬敬地。你们要知道,那孩子才十几岁。好家伙,连考官都不放在眼里,还说是要交给誉王殿下重办他们。要不是另一个考官赶忙圆场,恐怕那人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嘛!是不是什么当官的的子嗣?”有人插嘴问道。 “不像,毕竟这孩子不简单,尤其是人家是为了别人才出的风头。现在这当官的都骄横跋扈,你就说,你见过哪个当官的子弟这么关心过咱们老百姓的死活。” “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是京城。这里的官和地方官员还是有区别的。”又一个人立马反驳,“就说现在的驸马爷,给老百姓带来了多少好处?” “嗨呀,人驸马大人是江湖豪杰。当年人檀香阁对天下的救济就有不少呢!” “但是现在,靖王殿下也算是一个明君。如若靖王殿下位居君位,那么天下又会是一番和乐,甚至会超过贞观开元这样的大势啊!” “前提是,不会又沉迷于什么,玩物丧志。”有一个白发老者缓缓开口。 老者名叫牧瓮,参加过春闱的人都知道老人家。另一方面,好多人都叫他“考圣”,因为为了这殿试,他已经参加过十余届春闱,而且他还是京城里一著名私塾的讲师。此话一处,立刻就有人为他让出一条道,不少人恭敬地称他“牧老”。 牧瓮健步如飞,很快就到了中央的位置站立,很快就有人起身让座。牧瓮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就有人已备好茶水盛到了他的面前。 牧瓮也不看一眼,只是很平静地扫视全场,正好看到了一人惆怅的孙中规。孙中规不是和他们一起的,也没有在意牧瓮的到来,反倒是让牧瓮有些不自在。 牧瓮是什么人,他们又算是什么?所以等牧瓮的目光停留在孙中规身上的时候,就有人连忙去叫孙中规同来。 孙中规笑笑,摇摇头,表情又变得十分落寞,牧瓮充满了好奇,但是并没有询问。 别人也都不管他,而是询问牧瓮道:“牧老,不知您今年有什么新的见解?我们也是等着您来分析一下呢!” 牧瓮摇了摇头,又是笑容可掬:“这祭酒大人不简单啊!” “啊?他是什么来历?” “当朝驸马,檀香阁阁主云帆。”牧瓮的表情立刻变得向往起来。 “这……”有人有些惊讶,“自古以来,江湖和朝廷就是对立的,其实我很不明白,这檀香阁的阁主怎么会来到朝廷,又怎么会成为大炙的驸马,这样不就违背了千百年来的共识了嘛!” 牧瓮摇摇头:“这就是他不简单的地方。檀香阁,大家也或多或少的听过,从建立以来就是收集情报进行交易的江湖门派,但是做事仍然有原则的。而且在一定程度上,造福桑梓要远远超过朝廷。” “这位阁主在官场上一直有‘得云帆者得天下’的传言,而在江湖上也是六大才子之一。因此在江湖上也享有极其尊贵的地位。而现在,他致力于让朝廷对江湖统而不治,收到了不小的成效。” “对朝堂来说,少了江湖暴动,同样多了一个可以安稳根基的朋友,未尝不是好事。” 孙中规从外面又踱步走进来,有人给他让出一个座,孙中规坐下,表情十分悲伤。牧瓮也停止了评论,而是问道:“这位学子,可是有什么心事?” 孙中规点点头:“我的一个朋友,已经许多天未见了,只是不知道他在何处,略微有点担心。得罪您了!” 牧瓮摇摇头:“得罪谈不上,只是想问,这个朋友是什么人,可以的话,老夫可以帮你问问看。” “劳烦了。”等孙中规一字一句说过时,牧瓮的表情立刻就变得有些怪异,且不说他认不认识,光是苏童,恐怕放在京都官场没一个人不认识。那可是苏侯府的子嗣,挂帅立有军工的大将军,更何况,还是公子帆的弟子,檀香阁未来的接班人。 牧瓮是没见过,毕竟自己名誉再大,与朝廷重臣是没有可比性的,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牧瓮叹了口气:“你不用担心,他就在京城里,可能是由于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孙中规听此,也只好作罢。牧瓮摇摇头也没有再提及公子帆的事情,很快,夜深了。 因为人越来越少,朝廷为了减少开销把人们集中到了驿馆住宿…… 第99章 谨试英才 天色见晚,驿馆中集聚英才,谈诗论对是必不可少的。虽然这食材有些简陋,但是无法阻碍中举才子们的一腔热血。这些似乎有可能考中的学子唯一的心愿在漫长的等待中度过,这同样也是小憩的最佳时刻。 暖风掠意,虽冷,却悠闲。正在兴头上的学子们突然听到一阵匆乱的脚步声,逐渐逼进。接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请问哪位是孙循孙中规孙大才子?” 正夹起一粒黄豆放入嘴中的孙中规一听,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作揖道:“小子便是。” “你可认识苏童?” 孙中规听了有些错愕,也未免有些担心他是不是惹出了什么是非,如实回答道:“乡间旧友。” 小厮听了不由一笑:“那就不错了!孙先生,祭酒大人有情您到府上做客,还望驾幸。” “祭酒大人?”旁边的人听了,满脸的不可思议,主要还是因为今日牧瓮到此所说,由此,那股子惊愕的意味油然而显。看着孙中规换衣,不免感叹几分。 孙中规也丝毫不敢含糊,换了件衣服就走,其他学子纷纷出来查看,出了门,便看到那个小厮用一种很礼贤的态度邀孙中规坐轿:“孙先生,我家主人因事不能亲临,特地让小人备轿来请先生。” 这句话一出,让其他学子都有些愤恨,可以说是嫉妒。到底是有一个强力的伙伴胜过千军万马啊!而且这祭酒之职,少说也是正四品官员,请一个科举考生都让用轿子供着,看来这孙中规未来仕途也是平坦大道啊!要是早知道就巴结巴结他了,也许自及未来可以…… 孙中规上轿,随即就感觉到了车轿被抬起。之前,他还以为苏童是惹下了什么是非,虽然与自己不是十分熟悉了,他也觉得应该去协助一下,而现在,他明白,应该是苏童用自己的能力帮他这个乡间旧友谋求了什么。于此,孙中规还是十分感激的。 不久,车子就停了下来,很快,那小厮就掀开了车帘,领着他从院内一小门进去,通过走廊转到正门口,直入正堂。 之前,他路过朱门,抬头看匾,上面赫然是“檀香宇”三个大字,左侧才有“驸马府”三个小字。如此,也就是意味着“檀香宇”要尊贵于“驸马府”,这让孙中规很不理解。走着,小厮已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顺着里间步入正堂。 正堂里还有一些余留的碳火,看着桌面上余有俩盏茶,说明刚刚正有两人来过。小厮忙收拾了,请他落座,“可能是阁主送客了!宇内时常有人走动,还请先生稍等一会儿!我去另外为先生制备茶斋。” “有劳了。”孙中规起身道谢,等他出去后,细细打量起这驸马府来!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主位背后的书阁,由此可见,此人一定是文儒雅士。其次就是这个人的地位不凡,因为文案上摞着三层奏折,如此,又怎么看待? 祭酒?驸马?又有多少王公大臣能够审批这么多的文案?由此可见,这个人在朝廷的地位又有多高! 正想着,就听到屋外有声音传进来: “阁主,孙公子已经按照吩咐请来了,因为当时他们正在吃饭,我去给他备了些饭食。” “好。去叫云童来。” “是。” 阁主?这个称呼又让孙中规不禁有些疑惑,紧接着门又开了,就像刚刚听到的一样,小厮但手里拿着饭食。 “请公子稍等一番,阁主又去了偏殿同誉王殿下探讨科举一事,让我先想着安置。之前去时看到公子正在驿站中吃饭,因此觉得公子现在还饿着。于是吩咐后厨做的这些菜,以便公子减免腹中饥饿。” 孙中规忙起身道:“不必这样劳烦的。” 小厮笑了笑:“公子是客,我们檀香宇也有专门待客的礼数,也希望公子不要为难我们这些守卫弟子。” 听此,孙中规十分感叹,到底还是这些名门贵族的主人不简单啊!当初在太守府办事,那些人都是一副爱搭理不搭理自己的样子。但如今这驸马大人的小厮,无论做什么事都是面面俱到,虽然是以国事为先,但是丝毫没有冷落别人,何况还是想自己这样的进京赶考的书生。有这种人在朝,简直是大幸啊! 酒菜上桌,菜很别致,因为只有一个人享用,两菜一汤加上米饭便也差不多了。相比于驿站,这些绝对称得上是美味。小厮看到他现在很尴尬,就立马下去,留他一个人吃食,正是饥饿,孙中规也就毫不犹豫地动起了筷子。 饭饱后,小厮进来收拾了,为他沏好了茶,一出门,看到了公子帆,随口道了声:“阁主。”孙中规立马起身。 “不忙,请坐。”而此时,一个青年男子已经坐在主位上坐好,正放下几份文卷,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何时来的! 这一时间,他完全呆在了那里,照理说,这个人在外面才对呀!他,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是从哪儿进来的?孙中规完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看着男子莫名的微笑,也就立马收起了好奇心,恭敬道:“学生孙循,见过祭酒大人。” 公子帆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笑道:“你和云童都是一个性子,怪不得他这次回来死活非要让我见你一面!”说着,将一份文卷递给他,“你的文章我抄了一份,主观还是不错的,从文案上看,这份卷子可以订在甲上。不过主刀在誉王殿下,我也不敢参和,便也不知道具体结果了。” “多谢大人抬爱,小生担当不起。” 公子帆轻笑道:“听云童言,你曾位列乡试之首,我也查了相关的情报,你是秋闱第一。对于文述,应当是把握十分到位的。只不过,政务并非儿戏,光靠这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 孙中规一听就明白了,连忙起身道:“草民孙循有一事想禀报大人。” 公子帆定了定神道:“是这个吧!”公子帆摇了摇手中的折子…… 第100章 拨弄水火 公子帆摇了摇手中的折子,孙中规的脸上立马就变了颜色。公子帆也没有绕弯,微微叹了口气道:“公子的折子上来,为何不发?其实并不是朝廷不知道,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去处理,而你这种方式,真的是太弱智了!用太守印来举检自己,好让自己进京,若是直接被刑部下令斩杀呢?” “大人,草民也实在是没有法子,只有去搏一搏才有可能救百姓于水火之中。除此之外,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是觉得自己这样做会很高尚吗?” 听了公子帆如此严明的语气,孙中规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的确,如果没有公子帆的帮助,自己又会不会成为刀下鬼呢? 公子帆无奈摇头:“实在是……你这做法实在太荒唐了!”孙中规也不做声,其实现在,公子帆也是在教会他为人处世的韬略。 良久,公子帆将一份奏折放在文案上展开:“心里有百姓,就是好的。至于如何做,就在你了!我已求得一份空榜,由你私访门第,回乡查案。当然,这份折子你也要随身携带,不要弄丢,作为你的地位凭证,以免后患。你要珍惜这次机会,彰显自己的实力,使自己的梦想成真,为黎民百姓造福、为官一乡。” 孙中规连忙跪拜谢恩,公子帆则匆忙上前拦着他下礼:“你这是做什么?当朝,君为皇室平天下,是君子之道。于情于理,你该在大殿上跪拜天子,而非同朝者官。做人要有底气,能者多劳,是为善事,公子应当懂得。这样,我派人与你去取身外所携之物,你暂且与云童同居于书院,诗词歌赋也可以有些交流,另外叙叙旧!” 孙中规连忙下拜:“谢大人。” 公子帆安排好,一伙人离开,在公子帆身后侧门,一个身影悄然而至:“先生竟对他如此放心。”来者,正是靖王。 “正因为他初入仕途,我才会放心让他去做。而且誉王殿下那边也排出了结果,不知道是否会放水。” “纵然放水,也不会像先生一样,直接许诺一个按察使的职位出去。” “……” 国子监内,公子帆又开始了讲学,从誉王那里看,今年科考的改革还是不错的。所以,他立刻又变得十分受这些学官尊敬。 榜发,各路考生纷纷前去探榜,云童却不急,因此,孙中规也不急。但是管家没能沉得住气,与人前去窥探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他们回来高呼:“中了,中了,都中了,全都中了。” 听见这呼声,把萧静儿吵了出来,忙问:“中什么了?” “阁子第二,孙先生第一!孙先生是要‘连中三元’啊!” 这时公子帆也回来了,听到这些一脸浅笑:“叫他们准备好去皇宫殿试,另外,让孙循穿上已备好的新衣前去赴试。人是我选的,让他们后悔去吧!” 进了正堂,萧静儿倒上了一杯菊花茶,微微一笑:“你看看管家的样子,被你这一句话,都嘚瑟成什么样了!也不管管。” 公子帆听了,笑容满面:“他们这点小九九,我不过是当作装聋作哑罢了!这帮人,真是被京城里的风气给带歪了。”说到这里,便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过,兄长,你现在与靖王兄长已经是半依半离,如此做法,会不会让敬王拥有可乘之机?” 公子帆点点头:“他也该动了。” …… “宣,三百才子进殿!”震天鼓声荡气回肠,高雅之乐在宫闱之内流转。 鲤鱼跃龙门,这是唯一一次可以走宫闱正门。苏素也是参了考的,只不过因为他是朝官,所以为国子监生。发榜时,一百零四名,也是好运气。但是叔侄同考,云童位列第二,他这个叔叔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叔伯不用担心,您这靖王殿下的贴身带刀侍卫可是我换不来的。”不知何时,云童已站在了苏素的身边。 “你个……,算了,不说了,说你等于是说了自己。” 看着苏素的样子,云童不由“呵呵”一笑,没有再做声。悠哉悠哉地上殿备试。 孙中规则安之若素,对于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感觉。或者说,这种官场的人情世故,他还没有什么感觉。其实也不过是些许一角,还没有涉及到那个高度。 云童和孙中规是最后上来的,但是他们却是站在最前面的。这个时候,很多人才把心思集中在他们二人身上,不过这种态度,靖王还是十分认可的。 入列站好,教习杨环将皇榜捧至公子帆面前。即刻,圣乐震天,与靖王示意后,公子帆起封皇榜宣读圣旨: “皇恩浩荡,泽披天下,圣上有旨:”学子齐跪,“冥冥中天,喜得才子,然朕抱恙,特批监国皇子靖王、国子祭酒云帆,亲督殿试,以拔名类荟萃。命云起为主考官,霍桑、杨环为佑。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学子平身。” “谢殿下!” 靖王入座,公子帆陪侍。云起立前抽题,对签问道:“何为‘稳定’?” “回大人:江山无事是为‘稳’,安稳江山是为‘定’。”苏素脱口而出。 “详解。” “百姓祥和,安居乐业,便不会有造反之心,这是内稳。敌寇来犯,将官外发,便可以安稳疆界,这是外定。安定,不仅仅是安稳,更要延续这种情况。” 云起点点头,示意他退下,又问他人。 “先要有小的安定,才会有大的安定。否则的话,一切都是空谈。”孙中规出列拜行,“古人云:攘外必先安内。大人的话的确如此,但是还是理想化了一点。现在江山不稳,是因为大炙内部还有问题,比如说官员的贪腐、地霸的压榨,这些问题不除,还是会内忧外患。虽说不可能全部惩处,但是肃清内政仍然是重中之重。” 云起随即开口:“现在是科考阶段,当以题目为基。” 孙中规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拜数下退去。 第101章 岌岌可危 面对一些东西,不便评判也是有的,更何况朝堂上的是,不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因此每每谈及国家的政治,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避免深究。主要是防止干扰内政。 多数人大抵也清楚这些,但是依靠辩证,两个时辰不过也才过了区区九题。这样的时间是非常熬人的,于是中场休息,靖王派人命御膳房恩典了南瓜小米粥与学子共饮。 “殿下、驸马大人,陛下的病情恶化,太医院的太医们集结会诊,希望驸马大人可以坐诊。” 公子帆的眉头一皱,他也知道赤璇的命途至此终年,但是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其实对他们来说,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位帝王,更是一位亲人。对靖王而言,更是这样。 这种沉寂很快让这周边的空气凝固,压的人就要喘不过气来。公子帆随即起身:“殿下,我先去看看。” 靖王明白,这种场合,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走不得的。因此,让公子帆前去,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靖王微微点头,有些失神地看着场上的万千学子。 等公子帆再次入堂时,殿试已经结束,所有人都能从他的脸上读出那份无奈与失落。见此,靖王急忙起身外出,身后的小厮忙着提起他的尊袍跟在后面,为他穿戴整齐。 檀香宇内,公子帆正襟危坐,此时此刻,他的痛苦,不会比别人差。毕竟,前尘往事仍然还在他的心里留存。静儿入宫,在他身边的,也不过是云起。 他和云起之间毕竟不是十分亲密,但是云起依然懂得他这种复杂的内心。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陛下急召:宣驸马云帆觐见……” 公子帆突然睁眼,二人同车入宫。当公子帆到了静妃宫闱,发现三宫四院的妃嫔纷纷跪行在外。下意识,他与皇后的目光相接,但是公子帆很快就随着杨康进入内室,而此时,靖王却退了出来,脸上有道道泪痕。 二人之间并没有交谈,此时,公子帆也顾不得靖王是否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二人礼让而行。 公子帆知道,赤璇今日必暴,所以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赤璇榻前。他知道,赤璇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姑丈!” 这一声,包含了太多的情感,以及太多的血与泪。在这一声之后,半休克的赤璇泪流两行,精神也随之而来。 “航儿……” 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尤其是公子帆,他已经太累了,这么久的压抑,似乎第一时间在这里全部发泄了一般。毕竟,这是他至亲至近的亲人呐! 赤璇在床上磨蹭着,想要坐起来,公子帆立马跪行过去,和静妃扶他起来,皆是泪目。静儿拿着汤药,先喂他喝下。 赤璇喝完,推过碗,却仍然泪流不止。公子帆与他携手,跪在塌前:“姑丈,航儿此番,皆是为了大炙。如此,也是希望让大炙重新恢复国昌,才不得已而为之。” 赤璇微微露出笑容,点点头:“朕知道,朕知道了!当你姑妃告诉朕,你就是苏航的时候,朕就知道你的良苦用心。”泪水,不住地从赤璇苍老的脸庞上滚落下来,“你是大炙的恩人呐!” 公子帆摇摇头:“我只是希望大炙可以长治久安,没有要挑起皇子们的明争暗斗。” “朕知道了!”两个人的交心,公子帆毫无保留,他相信,赤璇是真正明白这一点的。 不知何时,杨康已经将一道早已写好的诏书盛放在对面的桌案上。公子帆从没想过,赤璇很早以前就有这样的决定,这诏书,甚至比立太子还要早。 其实本来就是阴差阳错的,谁也不知道竟然会这么巧,很多东西就是在这样的巧合中阴差阳错过去了!如今,也便不需要再考虑更多,或者是猜忌地那么多了。 公子帆缓缓起身:“陛下,苏航仅存,愿侄仍以云帆行走江湖,救急皇朝。以备兄长不时之需。” 听到公子帆的话,赤璇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苏航竟然会以这样的想法离开朝堂。可以说,赤璇是有心遣散公子帆离朝的,毕竟当年有很多东西都对苏航不利,甚至是自己曾经也害怕苏航的才智远远高于皇亲子嗣。 在这方面,赤璇是自私的,这一点,公子帆很清楚,这也就是现在他要离开的原因。 “皇上,云帆才不及帝,且江湖浪人,理应退让贤位。” 赤璇的目光炯炯,他当然听得清楚公子帆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如今,公子帆离开就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但是如果自己答应了,静妃、静儿又该如何去想他? “陛下,航儿人家在外,也是我大炙的一张底牌,万不得已之时可以稳固大炙基业。”静妃等人早已商榷过此事,也是为了赤璇可以走得更轻松一些。 “父皇,航哥此时做的够多了,我们大炙的朝堂,需要肃清整治了。一旦航哥的身份显露朝堂,断然会让朝中大臣不悦。” 赤璇合上眼,一行热泪顺着苦老的脸庞滑下。于此,他的又一件心事放下了,微微抬手,杨康手下的小公公们把衣饰呈了上来,在衣帽旁,还有一柄白虎匕。 “白虎象征着兵权,这白虎匕世间仅有一把,以废将领逼宫。或许有一天,你会用得到。”赤璇的声音渐渐变得有气无力,“紫带金绶,是朕唯一发出去的承诺。在这朝堂之上,你做的一切,朕和朕的子嗣都会铭记于心。” “陛下!”静妃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恍惚。 “航儿,你的一切,朕都明白。当年,朕教你骑马射箭,和太子、靖王一切在山林里打野味,你同朕说你愿意让官途变得更加透明,甚至是在科考上推举更高的人才。如今你都已经做到了。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赤璇的心渐渐的沉了下来,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了一样。 第102章 赤璇驾崩 说死,谁都不愿意,更何况是一位帝王级别的人物。但是生命就是这样转瞬即逝,赤璇也不例外,其实很多有能力的人都是这样。公子帆的目光锁定在了赤璇那一幕幕的回忆,心情十分杂乱。 其实这也是最好的结局了,在猜忌中拥有了信任,信任下保留一份猜忌。檀香阁没有贪图大炙王朝什么,但是檀香阁留给大炙的,可能是百年千年乃至万年的天歌盛行!这样的一种状态,其实是最好的,可能会好过九幽教和大周王朝。这一点,不可否认。 “云帆,朕有个不情之请。”如此,也便生分了。 “陛下请讲。”如此,二人之间的亲情之礼荡然无存。 “朕安知百年之后天下必然大乱,仅愿君可保留这支血脉。”赤璇的目光生生地定在公子帆的胸膛,谁都没想到赤璇最后的请求竟然是这个样子。 公子帆点点头,携手亲情、跪拜君礼。赤璇含泪而终,在静妃的怀中,冷却了一切非分执念。 “神龙回旋,圣命齐天,陛下驾崩。” 檀香宇。 公子帆回顾着这宇内的事物,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无奈与悲哀。没想到,最终和最初,对“公子帆”没有什么区别!收拾好了简单的行装,其他的仍然保留。就包括檀香阁的一些人员,最终有一天,他还是会回来的。在文案上,公子帆留有连续的几封奏折,说到底,他还是放心不下。 “如果萧誉派人来,就将这些书信交给他,这府邸,把牌子撤了吧!”公子帆的神情多少有些恍惚,才刚刚暖意复苏,他却便体寒心。 收拾完毕,杯中物尽洒门前,火炉中最后一缕青烟散去。门口的马车,也不知在何时离去了…… “陛下,驸马大人已经不知在前时候离开了京城。只留下一封书信托付予陛下。且今时,敬王佣兵城下,不知陛下有何打算?”杨康已退至太后寝宫当差,如今留在新帝赤燮身边的,是杨康的干儿子杨业。 “明日登基,朕希望可以拿得住敬王兄长,这便离不了苏、王,加封子嗣。至于云帆,封朕旧号,以示荣耀。”萧誉的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但是这种感觉,却是由心中源来的。 杨业与张毅拟了诏书,其中一份传至苏侯府,另外一份直接昭告天下。其实并没有什么,但是有的时候,就是需要这样…… 苏侯府,苏素早已身披战甲,而他的手中,却持着公子帆临走拜别的书信,以及擒拿敬王的一些方法。 其实很多人都在为云帆的离开而不值,加官进爵难道不好吗?但是这一点,在他们圈子里的人都明白,这是公子帆唯一能做的,可以让萧誉成为一代枭雄的最直接的途径。 “父帅,我愿担任前锋,直到针锋相对。”苏素立马请命。 现在的苏素,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兄长既然愿意把这个家,毫无保留的交给他,就是对他的一种信任。那么如此,他有什么可以做不到的。 “好。”苏殊充满深意的看着他,“苏素听命。” “末将在。” “即日起,整治郭外,随时来报。” “是。” 如今,“上阵父子兵”这句话,倒是用在他们身上了。其实现在苏素已经有了这种能力,所以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敬王,这就是一个最大的隐患。似乎谁都没有办法,而是他们唯一认为有办法的人却走了。 “无为而治”,这是公子帆唯一留给苏素的一句话。好似无为,却可治理,简单的说就是软禁。 其实想要抓到他并不难,难的是什么人去抓,抓回来又要怎样的处理。而这一切,公子帆都交代了。所以他也走了。 而孙中规,在前几出线的时候,已经受到了朝廷的召命,回乡彻查肃清了,所以他是不知道公子帆已经离开了京城的。其实无论如何,他也没必要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公子帆很明白这一切,所以他选择离开,这种离开在某个程度是很有意义的。所以在史书上会留下这样一道痕迹: 赤璇三十五年四月初七,大炙炎武帝赤璇皇帝驾崩,享年六十一岁。 “皇上,明日就要登基大典了,还不睡吗?”云婉儿的目光,静静地盯着萧誉的背影。 萧誉的脸上微微露出些笑意:“是啊!明天就要登基了,这江山的担子终究还是要落在我的肩膀上了!” 云婉儿看着他,不知所以然,也许,她只需要怎么静静地看着。 次日清晨,萧誉的举止都陷入了拘束中,如今的他,是一代君王。文武百官皆在千阶之下,注视着这一切,但更多的人心里,却是无尽的担忧,毕竟,敬王不除,都是一大恶疾。可以说,夺嫡之争已经算是落下帷幕,可是敬王、宇王他们呢?这些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苏帅殊、子素,上典!” “臣苏殊(苏素),祝陛下福禄永康,安泰天下。” “宇王何处?”萧誉扶他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确认这样的。 “带上来。” 一行人押着满身伤痕血迹的敬王彳亍上来,云婉儿的绣眉却是皱了一皱。 “跪下!”一个侍卫在宇王的腿关节上踹了一脚,下一刻,一枚核桃就重重的砸在了那名侍卫的腿上,萧誉一脸正色:“安得无理?” “皇上!此人一而再的祸害朝纲,绝不可再留。”云婉儿还是沉不住气,看向了萧誉。 萧誉的目光微微一寒,瞥向云婉儿:“妇不议政,皇后,注意你的言辞。”继而又转向敬王,“兄长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我,我也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兄长。希望兄长能明白萧誉的用心。” 赤璇三十五年四月十五,大炙炎烈帝赤燮皇帝登基,史称赤燮元年。 天渐渐暖了,萧誉却在时常的发呆,自公子帆离开至今,已经过了半月有余,也许有的时候,在萧誉的心里,把他当做了苏航。毕竟,在某些时候,他们真的太像了。 第103章 檀香幽幽 萧誉坐在书案前,不知不觉地回忆起与苏航的种种,以及与公子帆的种种,心里微微有些苦痛,一种难以表达的苦痛。就像公子帆所说的,即使在这朝堂上,求证了又能怎样,不过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虚名、清白,人都死了,又有什么用? “杨业,去把云帆的文书取来。” “是。”公子帆的信,被杨业放在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里头,他觉得,干爹认为重要的人,对皇帝来说就是好的。 萧誉拿起这折子,脸上多少还是有些绷不住,杨业见此连忙出去把门关上了。展信: 靖王殿下,如今想必是当朝陛下了,展信之始,未免会有些唐突。云帆此行,见到了不一样的靖王殿下,将大任包揽于心。如此,便也不枉前皇兄养育。 相交数年,殿下的种种,给予云帆的不仅仅是朝堂上的纷争,还有未来江湖朝堂的荣辱与共。殿下从未有对云帆有过猜疑与顾忌,云帆再次谢过殿下的认可。如今时局已定,云帆觉不至此,当离纷争。云帆曾经说过:一个谋士,应当保留一个最好的计策用于最恰当的时候。那么也应该在最合适的时候离开。 张子房曾别汉王,避开纷争与“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的结局,见好就收。有的时候不一定是陛下如何,而是天子朝臣会如何,继而不得已而为之。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延续下来的,所以云帆选择离开。 至于官阶治理,陛下当以延续旧制,毕竟很多时候还是经得起推敲的。其实陛下只要注重自己的言行便可,参照明皇,勤之于政,不失信于民,乃君王之本,立国之道。要想国家安定,谋士不能太多,有一个忠心就好;武将不能太少,平分功绩才是王道。 云帆仍然想说,人们所追求的安稳,不过是一种动态的平静罢了!到了一定的时间,这江山难免会换姓改族。能者多劳,适者生存。一件事原本是什么状况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谁遇上了,又进行了怎样的处理。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对错是非这些观念,不过是主观感知罢了!却又有谁能讲得尽、说得清? 安国之计,一人可持,天下可行!玩弄权谋,只会弱不禁风;心机太深,一切毫无实意。一些时候,我们本不愿有太多干涉,却又不得不干涉,云帆如此,殿下也是如此。 也许真的是最后一次称之为殿下了,一切都不定,也不愿去追求固定于安稳。很多时候,得到结果和不得到结果没什么两样,甚至有时候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无论是谁,都是如此,您也一样。 最后想说的,是关于您私下的一些东西,婉儿的才学不及墨姑娘,其实当收做暗格。这些,都不必将我考虑在朝纲之中谋划,毕竟我们建立的关系不在其中。墨姑娘是云起示下,大炙与大周决一死战,檀香阁必然与九幽教有一定的纷争。愿陛下将云起之计列为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墨月,更拿得住墨月。 言及于此,云帆告辞,愿陛下博得一个大炙王朝的太平盛世,不负前人之厚望。 看到这里,萧誉的泪水不知不觉打湿金袍,也许苏航在这里,也会对自己说这一番话吧! “杨业,备墨,拟诏。” 赤燮元年五月初五,大赦天下,狱案无里者皆照法度清还。重分兄弟二字,誉王萧赋为誉康王、敬王萧通为敬安王、宣王萧博为静宣王、宇王萧毅为锦宇王,特赐驸马云帆为绥靖王、公主萧静儿为乾辰公主。 花香鸟语庭幽静,唯有闲人独自徊。秋风萧瑟,却不失雅静,人来人往,却不如一人独赏。静坐窗边,翻看书信往来,点点滴滴心事,随着屋外的美好化作相思,寄给远人。 第104章 新作《红泪传:王朝的牺牲品》于起 江湖檀香阁弟子,大炙王朝的郡主。檀香阁之后,一位妙龄女子,宫斗的牺牲品……两个男人中间的引火索,一场谋计,前一辈人以江山为基的赌注?她将何去何从?陪我一起书写檀香阁新一代的传奇故事,领略唐末不一样的风景。 第105章 新书发布 新书《首席医官后传》,将于5.1假期开始在起点中文网连载,续写了银子哥哥多年前的书。我很 第106章 新书《破镜梦圆》在起点中文网开始 新书《破镜梦圆》在起点中文网开始连载,欢迎来踩。 第107章 新书《校园诡才》已上线 一入高校深似海,从此郎君是诡才。刚刚脱离高中管束的高中生唐冶,本想舒舒服服的过一个惬意的大学生活,却不曾想自己第一名的成绩成为有些门路的同学记恨的对象。元老后裔级别的大美女以身相许,揭开唐冶的身份谜团,致使唐冶走上了大学管理层,依靠自己的社会人脉,逐渐成为大学生标兵。 欢迎加入书友聊天qq群:731135319(书文吧!)我是郭城,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