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雑花卷(短篇h合集)》
恶之花(亲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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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禾打开窗户,把视线落到一楼花园里三两成群的宾客身上。她顺着母亲的指引找去,在花园边缘的长廊找到了那对母子。
容颜艳丽的女人正对着少年模样的男孩子说教,也不知道说到了什么,女人表情激动,伸手在男孩的上臂一拧,白皙的手臂顷刻间变红,最终凝成一道青紫的痕迹。
“那女人有躁郁症,小孩很可怜。”母亲对顾禾说。
“所以呢?”顾禾皱眉,反问。
“我觉得你平常可以多照应一下你这个弟弟。”
顾禾看着母亲,难以置信,“他是你老公小三的儿子!”
“他也是你亲弟弟。”
顾禾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你很讨厌他吗?”阮梅问女儿。
顾禾站在原地,转动脑袋,看向楼下的男孩。大概是和母亲沟通过,少年从长廊走到外面,向离他最近的宾客打了声招呼。
楼下的客人算不上是这次聚会的主角,很多人来到这里社交,都抱有某种秘而不宣的目的。那女孩和少年寒暄,眼神在他的衣着饰品上来回扫,最终兴致缺缺。
遂又只剩下他孤身一人。
“也没有吧。”顾禾说。
走出长廊阴影里的男孩被阳光渡了层薄薄的金光,面色白到几乎融入光中,看起来颇为圣洁。他低垂的头微微抬起,好像往顾禾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好像没有,只教顾禾看到一张极为漂亮的容颜闪过。
“他和他妈妈一样漂亮。”顾禾如此说。
阮梅点了点头。
也没生气,中年女人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面上,叹气一样,“年轻真好啊。”
·
秘书在敲门。
顾禾:“请进。”
女孩站在桌前,面色犹豫。
顾禾:“没事,你说。”
“顾总您一周前让我关注的那个主播,我按您的要求给他打赏了。但这位主播三天前开始给我站内私信,让我加他的粉丝群……”
“加就是了。”顾禾继续滑动鼠标。
“我加了,后来他加我好友……”
“嗯。”
“说想认识我……”
没等顾禾讲话,秘书很快又补充,语速快了将近三倍,“其实是想认识您了,但我不知道要不要以您的名义跟他私交,所以过来请示……”
顾禾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指尖点在桌面上两下,“让他加我吧。”
秘书还没有走。
面色犹豫,她突然猛地低头,把手机往顾禾面前送。
顾禾看到了她和自己便宜弟弟的聊天记录。
“谢谢你给我打赏,我可以加你的游戏号吗,也许我可以带你。”
“哇,你真好,虽然很开心但是还是想说破费了。如果你是学生,不用勉强自己给我花钱的,我收到你的鼓励啦。”
“我已经想象出你穿ol制服在办公室工作的样子了,肯定很可爱。”
“我昨天梦到你了。”
恶之花2
顾禾躺在沙发上。
她给肖河回了消息,“之前那个号是我的工作号,这个是私人号。”
趁那边没回,又开始翻阅茶几上肖河的资料。
母亲肖玫,大学四年级跟顾海盛搞上,24岁生了肖河,以为以子嗣要挟可以上位,后来才发现世家的联姻比她想象的复杂得多。最后孩子不仅没有顾姓,还得自己抚养,几乎没得到顾家什么资源。
肖河自小在单亲家庭长大,成绩不错,考入一流大学,大二开始做了主播,小有成绩,签约后收入很乐观。
如果不是生母是肖玫的话,肖河的人生应该也算得上顺遂了。
但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父母不是么?
肖玫生性贪婪,在看到儿子出落得越来越美貌以后,她又开始谋划新一轮成为人上人的事情:屡次三番带他混入家宴,企图让儿子引诱某位世家未经世事的女儿,好让自己搭上这班顺风车。
当自己儿子是工具么?顾禾想。
她低垂着眼眸,余光看到肖河的回复,他说,“我好高兴,可以加到姐姐的私人号。”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一点点了呢?”
也不知道是可怜还是可笑。
她耐着性子给肖河认真打了一行字,“我建议你不要这样处理和粉丝的关系。”
“我有了解过你们平台的扶持计划,以你的潜力,按时上播,很快会有推荐位,你会越来越出名,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你,到时候和某一位粉丝牵扯不清,可能会成为日后的黑料。”
好半天都没得到回复。
顾禾撕下面膜,光脚踩着毯子走到床边,她倒在床上那瞬间,听到手机在震动。
肖河给她播了一个音频过来。
见鬼,顾禾想。
很快她又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虽和他远远见过,但从来没说过话,对方大概率不知道自己的声音。
调整变声器,顾禾接通电话。
耳边传来一声清朗的少年音。“喂?”
尾音上翘,稍微带了点颤音,听起来似乎对方也有点紧张。
他说,“你听得到我讲话吗?”
顾禾冷酷地“嗯”了一声。
然后是大约有一分钟的沉默。
她平静地听到耳机里若有若无的呼吸声,男孩子启齿,问她,“你觉得我会被人喜欢吗?”
“肯定会啊。”顾禾说,几乎是想也没想的。
她大抵是明白父亲禁不住肖玫引诱的原因的,美貌是一种天赐的武器,这东西肖河也有,以他的长相,再加上一点点能力的加持,学生时代应该有大把的鲜花和掌声。
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
声音很低,在长久的沉默后深思熟虑地问出,看起来真切地被困扰的样子。
顾禾说,“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觉得我不配被任何人喜欢。”
那种毛茸茸的声音,很像她幼年时一起长大的金毛,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是因为家境觉得自卑吧。顾禾这样想。
然后听到他说,“你会喜欢我吗?”
顾禾揉了揉眉心,有点头疼,“我不是告诉你不应该这样跟粉丝相处吗?”
“你愿意教我,对我这么好,每天看我的直播,给我打赏,但你并不喜欢我。”
“……别这么幼稚。”
“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难以置信,顾禾拿开手机盯着界面发呆,然后才重新拿到耳边,她在试图组织语言。
察觉到沉默的间隙里男生的呼吸似乎越来越重。
“如果让你误会,我真的很抱歉,之后我不会来你的直播间了。”顾禾说。
奇怪的是男孩子并没有回应。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她在淡淡的愧疚情绪里疑心对方是在啜泣,秉着呼吸在听那边的响动。
只觉得他的呼吸有些过于大声了。
好似声音被人拉扯,在喘息中一点点挤出来那样,“再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顾禾本能地觉得怪异。
一片鸡皮疙瘩升起,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痒,“你在……干什么?”
她听到他一声从嗓子眼发出的喟叹。
顾禾立刻挂掉了电话。
怎么可能?
她扔下手机,仿佛扔下下一秒就要炸开的炮竹,有一种恐惧和扭曲的慌乱感。
不可能的,顾禾想。
一定是她想多了。
余光里看到手机突然又亮了起来。
顾禾毛骨悚然地拿起手机,点开聊天界面,看到男孩发来的图片。
半截大腿,他将右手举起对准画面中心。
手心里满满的白色浊液……
正滴滴落在他赤裸的腿根。
恶之花3
下了会议,顾禾往走廊走,给母亲拨了个电话回去。
阮梅:“小禾,你最近在忙什么嘛?”
顾禾:“最近两个项目紧挨着被批下来,忙得脚不沾地,表哥他来公司多久了,为什么这种事都做不好……”
对工作的抱怨才刚开了个头,阮梅很不耐烦地打断,“我让你平时多照应你弟弟,你有没有放在心上哦?”
顾禾的面部表情僵在了脸上。
某个尴尬的瞬间一闪而过,她回想那天的晚上,拉黑了肖河的号,告诉秘书直播间不用再去了,只在平台疏通了关系,觉得自己仁至义尽。
还真没再管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抚额,说,“我有啊,他在A台做主播,我托人帮忙打点了,只要他上播,一定是在推荐位上。”
“你根本就没有上心!”阮梅很生气,“他这段时间哪里有功夫直播啊?!”
“他妈妈那个人,在赌场里欠了一屁股债,把他这个儿子都输出去了,那群讨债的把他们家砸了,差点就把肖河捆走了,要不是我找了人帮忙照看,出面还上钱,都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顾禾一愣,“不会吧?”
“什么不会吧,我跟你说,他们家房子被拆得不能住人,他手上又受了伤,我让人把他送酒店去住一段时间,你得空就去看看他,带个饭什么的。”
“……我真没空。”
阮梅:“小禾!”
顾禾说,“好好,您放心跟张阿姨去玩吧,我来处理就行了。”
她拿着电话,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很复杂,最后揉了揉太阳穴,把秘书叫到身前。
“你手里的事先给杨果,帮我做一件事。”
“我亲戚,是个病号,最近住这个地址,你帮忙照看一下……”
·
“按照李扬的分析,目标受众的年龄段会和之前估计的有些出入,如果真的定位在十六岁到二十岁的女性,那么……”
顾禾的手机响了。
她放下激光笔,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秘书打来的。
挂断以后,她接着刚刚的话题讲,还没说完,电话又拨了过来。
这次顾禾说了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
“顾总,肖河刚刚突然昏迷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现在把他送到医院了,医生说要抢救。”
顾禾愣了一瞬间,很快反应过来,她询问清楚医院和具体位置,跟会议室的人说了一声提前散会。
立刻就往医院赶。
来到医院的时候,肖河还在手术室,顾禾接过秘书手上的病例,勉强认清上面的狂草。
“败血症”。
“他怎么会得败血症?”顾禾问。
秘书一问三不知。
脸色惨白地看着顾禾,“顾总,我真的不知道,我按照您说的每天给他送饭,他只拿了饭就让我走,连门都没有让我进去过。今天我一过去他突然把门打开了,还没说上一句话就突然倒在地上。房间里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顾禾听她讲完,稍微安抚了一声,“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只是他不是手受伤了吗,你有给他买药吗?”
“第一次去的时候给了,后来我问他药用完了没有,他也没告诉我。”
“那你怎么不给我说呢?”
秘书战战兢兢地看着顾禾,很恐慌,想说点什么,看到顾禾摆了摆手,“算了。”
着一身正装的女人站了起来,在手术室门口徘徊。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肖河被推了出来,仍在昏迷,直接被送往icu。
顾禾跟医生了解情况。
“之前有体外伤没有得到积极的处理,诱发感染,病灶持续未得到有效处理,最后引发败血症。”
“术后状况尚可,预后估计没有大碍,但还是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恶之花4
千万不能让阮梅知道。
顾禾这么想的。
她跟酒店的管理上下通气,告诉阮梅她把肖河接到自己家去了。
肖河出院的时候,她真开了辆车,把男生接到了自己家里。
两个人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顾禾想起作为主人的自觉,“你有没有什么偏好的睡衣,纯棉、丝绸还是棉麻,或者什么牌子的日常用品,我让阿姨一并送来。”
肖河垂下眼眸,什么都没说。
顾禾又想到自家的金毛了。
她拿着药,带肖河来到给他准备的房间,“床单被套都换了新的,之前也几乎没人住过,也就我有时候看完书太懒直接睡这里……我家很少有客人。”
肖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刘海遮住眼睛,抬眼时只能看到一半,有点儿恹恹的。
顾禾伸手撩起他的刘海。
肖河大惊,往后猛退,磕在柜子上,好像被触动伤口,陡然蹲在原地,将自己缩了起来,紧抱着膝盖不撒手。
顾禾手忙脚乱地想要去帮他看看,但他缩了起来,背后紧贴墙壁和柜子,似乎对其他人的接触很是防备的样子。
“我帮你上药。”顾禾说。
肖河沉默不语,仍缩在角落。低下头来。
顾禾想起自己看过的一则视频。有个人捡到一只流浪狗,在开始接触的头几天,只要人类靠近,它一定会躲在角落,蜷缩着不敢出来。
顾禾突然难过起来。
她把药放在床头柜,背身退出房门,把门合上了。
阿姨拿了换洗的衣服过来,一并准备了日常用品。
她去做饭的时候,顾禾帮忙把日用品拆开,放在厕所放好,顺带贴了几张贴纸,告诉肖河这是专门给他准备的。
阿姨还在做饭,顾禾坐在电脑前办公,总觉得注意力不集中,对客房的男孩无比在意。
她掏出手机,放开那个拉黑的号码,点到朋友圈里核对一下他有没有删掉自己。
还好没有。
顾禾坐着旋转椅转到门口,在手机上打字,“你最近没有上播,遇到什么事了吗?”
她想象缩在角落里的男孩一点点适应新的环境,可能要很久才会回复,所以并没有着急。
在这句以后,又补充了一句,“你最近还好吗?”
得到了一个红色的惊叹号。
“对方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顾禾:……
刚好阿姨做好饭,敲门让她出去,她邀请肖河一起,男生没有开门。
等阿姨走了,她也吃完饭,才又站在客房门口。
“桌子上的菜没有收,米饭在电饭煲里,你饿了的话就出来吃吧。”
往卧室走了两步,顾禾重新折返回来,“你吃完了不用收,我晚上可能会饿,到时候会出来再吃一点。”
回到卧室,她关上房门时用上力道,声音大了点,确保男生能听到。
得想个办法啊……
顾禾想。
她重新拿出了手机。
·
顾禾第二次申请加好友时,肖河给了通过。
她坐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等,几乎都快睡着了。
一看钟,已经十点半了,也不知道客房的男孩有没有出门吃饭。
顾禾想,她嘲讽阮梅圣母这么多年,换自己异地处之,竟然也真的无法忍心。
遗传这东西着实有点恐怖。
手机震动,男生发了一个“?”过来。
顾禾打字,“你还好吗?”
肖河:“我好不好你在意吗?”
“我在意。”
“呵呵。”
什么小学生对话,顾禾扶额。
她问,“你吃过饭了吗?”
肖河:“……”
很难沟通。
她切到工作号跟上次拿到资料的私人侦探联系,“我想查一下肖河这些年的感情状况。”
她详细讲了自己要求,付了定金,重新切回私人号,发现肖河给她拨了一个语音过来。
“未接通”。
顾禾调了一下变音器,拨了电话过去,肖河接通了。
那边没有讲话。
“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顾禾问。
“嗯。”少年音略显低沉。
“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顾禾又问。
“不太好。”
情绪低落,听起来像是角落里蜷缩的状态,顾禾莫名有点心疼。
——他说的是真的。
所以她放轻了语气,很缓很缓的,对他说,“会好起来的。”
“我不信。”
“真的。”顾禾说。她甚至开口,想说“我会帮你”。
但她最后说的是,“我会陪着你。”
肖河沉默了一瞬。
“那你不可以反悔。”少年音突然扬了起来。
果然是小孩子啊。顾禾想。她轻轻笑了。
男生说完这句之后,很快接着开口,他问,“我可以亲你吗?”
顾禾:……
她握着手机,觉得因为使用时限过长,机身烫得吓人,她被灼到一般。
她咽下口水,清了清嗓子,“其实,我是……”
“我想操你。”
顾禾的自我介绍被卡在嗓子眼,半天吐不出来。
但那边高昂的情绪一旦扬起几乎难以下落,他一刻不停地对着手机讲着些让顾禾觉得不堪入耳的话语。
“可不可以给我发一张你的照片,我不想梦里的人最后没有脸。”
“我梦到过你好多好多次,每次醒来都会梦遗,我好想操你。
“如果有一天,从梦里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见你,那时候我的人生才真的可以好起来吧。”
“你知道吗,我会在网上搜ol制服,想着你撸。”
“你现在有穿丝袜吗,是黑色的还是肉色的?”
“对了,有一天我梦到你来我家,我们在沙发上做爱,我在上面,你面对我,最后我射在……”
顾禾扔下手机,她慌不择路地逃窜出房间,在客房外猛敲肖河的门。
“适可而止!”她怒骂。声音被淹没进她的敲门声里。
男生面色平静地打开了门。
刘海遮住眼睛,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又因为此刻男孩那股疏离的气息,让她被震得不知作何言语。
应该告诉他实情,即便有一时的尴尬,此后他们依然可以像普通姐弟那样相处。顾禾如是想。
但男孩子突然开口,问她,“你要来给我上药吗?”
本来就慌乱的思绪散成一团。
任人摆布罢了。
恶之花5
顾禾打开塑料袋,把碘酒放在床头,接着放上棉签、纱布、敷贴,一字摆开。打开碘酒盖子,她把棉签撕开一个小角,抬头看到肖河正在脱衣服。
“喂!”顾禾叫了一声。
肖河的上衣套在脑袋上,幽幽转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看着顾禾。
他转动身体时,从脊背到前胸的巨大伤口在顾禾眼前一晃而过:钝器伤,缝了针,密密麻麻的。
好长的伤痕。
除此之外,大大小小还有伤疤,有的缝了针,有的没有缝,乍一眼看去他身上仿佛没一块好肉,黑红交错。
“没……没事。”顾禾勉强笑了笑,往床上坐,明显感觉到男生的身体僵硬了片刻。
她真的好心疼,上药时用力极轻,碰到黄色的脓液,换了三次棉签,男生一声不吭,反而是顾禾被眼泪迷了眼睛。
肯定很疼啊,顾禾想。
把敷贴的包装撕开,顾禾顺着他的皮肤贴,手指点在他肩膀上借力。
肖河轻轻颤了颤。突然转过头来。
“你在哭吗?”
顾禾低下头抹了把眼泪,“没有啊。”
“可怜我?”他又问。
顾禾把头低得更低了。“没有。”声音闷闷的。
床垫回弹,男生突然站了起来,顾禾愣了一下。
下一秒,房灯被关掉,整个室内一片漆黑。
“怎么了?”顾禾问,拿着碘酒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肖河在哪。
赤脚踩在毛毯上,声音轻微不可闻,顾禾感觉到有人拿走她手里的碘酒,在床头柜落下声音。
肖河站在那边拧瓶盖。
“怎么突然把灯关了?”顾禾有点奇怪,觉得身上毛毛的。
“姐姐。”肖河在黑暗里叫她两声。
声音近了,每说一个字就越来越近,最后一个字说完,肖河站在顾禾面前,突然抱住了她。
男孩子刚刚换药,身上是浓郁的碘酒味道,皮肤炽热,轻轻环住了她的脖子。她感觉到男孩把头慢慢搁在自己肩膀上,力道也是极轻的。
顾禾把手放在他后背上,摸到她贴好的服帖,不敢用力,轻轻地摩。
渐渐有力道上来,顾禾在黑暗里一点点获得视野,看到男生往前,将赤裸的胸膛贴到她的身上,两条腿盘在床上,在她坐下的左右打开。
有点奇怪。顾禾想。
气氛不太对。她有一瞬间的迷茫,但暂时不知道应不应该推开对方。
抬头对上男生刘海下露出的独眼。深邃又波诡。
他说:“姐姐今天没有穿丝袜呢。”
顾禾思维停滞。
“什么?”
男生终于坐在她的身上,右手从顾禾的腰线滑到腿根,撩起她的睡裙往下摸。
“好遗憾啊。”
顾禾立刻起身。
没用,这个姿势被男生锁死,她完全没办法起身,感觉到他的手慢慢往回游,渐渐往里面去了。
“你干什么?”顾禾问,她想推开肖河,手放在他胸前,沾到一股黏腻,又不忍心推开,坐在原地去捏他越来越往里探的手。
游鱼一样,渐渐往里探,摸到顾禾的内裤边缘,他甚至再往里进了一点,摸到她腿心包裹的花。
顾禾像被电到一样。
力道越来越重,他整个身体坐在顾禾身上,与此同时,顾禾浑身僵硬,完全不敢相信。
他硬了。
她猛地用了全力去推肖河,男生被推开了一瞬,顾禾的手心液体淋漓,男生痛苦地喘气,轻微地颤抖传来,顾禾感知到了,停下动作,又开始笨拙地把男生抱在怀里。
拥抱的姿势,刚刚相贴一秒钟,重力下压,顾禾被带得后仰,完全被他扑倒在床上。
他在她身上喘气,痛苦的,呻吟着。
“你起来,开灯我看看。”
男生轻轻笑了起来。
笑声越来越低,贴到顾禾脸颊,然后笑声停下。
他含住顾禾的耳垂。
轻舔,酥麻到让人战栗,那种痒,伴随恐惧和某种无法言说的刺激、快慰,她觉得自己全身都麻了。
遂发出了一声轻哼。
“……你知道……是我……”顾禾说,在他舔弄和肉体的禁锢里断断续续。
“一直都知道。”肖河回答。
顾禾侧过脸去,避开他的嘴唇,“我是你姐姐。”
肖河压着她,撩开她的裙摆,把手伸了进去,往上抓住了她摇晃的乳房。
隔着薄薄的真丝睡裙,一口咬住她的挺立的乳头。
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顾禾呻吟着。
乳房被人捏住,他揉得力道刚好,带着她的身体轻轻晃动,好教他吃得更多,吐息间睡衣被沾湿,那种触感变得更明显,仿佛被他直接含在嘴里,在吮吸她的奶水似的。
顾禾把手放在肖河前胸,调整位置已经用了她绝大部份力气,完全避开伤口更难,她着急得要哭了,声音带了点明显的哭腔,“你起来,别弄了。”
肖河停了下来。
他往上,气息洒在顾禾脸颊,嘴唇挨上她的眼尾,一口一口咽下她的眼泪。
顾禾哭得更厉害,上气不接下气,颤抖间碰到他腿心的坚挺,僵硬着不敢说话。
呜咽着。
肖河把手放了下来,停在顾禾的腰间。
“让我亲亲你,好吗?”
顾禾觉得脊背发麻。
泪水不断溢出,肖河在她眼角吻了又吻,伸出舌头舔着,出声再问上第二遍。
“让我亲亲你,好吗?”
恶之花6(po18.NL)
气息全洒在她的脸颊。
顾禾慢慢把手放下,隔着睡裙握住肖河在她腰间的手,“那你……等下要开灯上药。”
“要听话,要乖,要……”
肖河堵住了顾禾的嘴唇。
“唔……”顾禾被吻得往床里陷,觉得自己像被人推到水里,几乎窒息,身体也越来越重。
只有那个吻能带着她往上游。
越吻越热,越吻越重,越吻越大声,脑袋轰鸣,放大着唇齿间的水声,黏稠的液体分开,接着用舌头去捣,像浆果含了满口,他在尝,细细地,用舌和齿去尝。
少年吻到哪里,顾禾就颤到哪里,所有的感官汇聚,只觉得他的唇好软,好温柔,一时间迷失掉,又被他的吮吸拉了回来,有种介于痛和痒之间的快感。
甚至觉得不够,顾禾夹住他的大腿,本能地蹭了蹭。
天灵盖都发麻。
疯了吧。顾禾喘息着。
浑身都被点燃了,她烫得灼人,只有男生的手是凉的,顺着往下摸,平复她的烫,安抚一样。
渐渐摸到她腿间,动作没停,毫无阻碍地进入了去。
满手的湿。
顾禾慌乱地去拉他的手,握住了,遂也摸到自己的水,淋漓往下滴。
太多了。太明显了。她有种本能的慌乱,不敢去看肖河的脸。
肖河扣住她的十指,压着她两只手举在头顶,又吻了下来。
顾禾躲在肩膀折叠的缝隙里,只教他亲到一半的嘴唇,他就顺着她的肩颈往下亲。
“可以……了……”顾禾的声音颤抖。
肖河埋头在顾禾的胸前,蹭了蹭她的左乳,“可是姐姐夹着我不放。”
顾禾立刻张开腿,自证清白,肖河平躺下来,压着她的身体笑,身体都在抖。
上半身交叠,他的下半身躺在床上,只腿心的勃起蹭到顾禾大腿内侧,她僵硬着不敢动弹,暂时把怀里的人抱住了。
“起来。”顾禾说。
“开灯我看看。”
肖河解开和她的交扣,也把顾禾揽在怀里,“我现在好难受,等一下好吗?”
顾禾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担心,“是不是伤口裂开的缘故,让我看一下。”
“不是的,”肖河牵起顾禾一只手,带着她从他上身往下摸,放在他两腿之间。
“这里好难受。”
顾禾瞬间收回手。脸颊通红,在黑暗里看不明显,但大脑混沌,思维都慢了下来。
被肖河又给拉了回去。
听到他说,“帮帮我,姐姐。”
在她怀里蹭,气息毛茸茸刮动她的绒毛,脖颈间热乎乎的。
“好姐姐……好姐姐……”
抵抗的力量渐弱,顾禾摸到那把灼热,被他套着捏了满手,没办法扔掉。
全乱套了,顾禾想。
为什么会在她家,为什么会和亲弟弟,她来不及多想,听到那声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呻吟,燎得她从脊柱下来的整条线都在抖,整个酥掉。
黑暗放大触感,她的手在他粗糙而炙热的阴茎上下撸动,她被他捏得好紧,没办法挣脱,渐渐觉得手心湿了。
声音也慢慢变了。
喘息不稳,翻身凑上来又要吻她,教他吻到顾禾的嘴唇,一点点打开她的口,含住她的上唇,用柔软的舌头轻轻摩,好痒好痒。
也好麻好麻。
慢慢加快了动作,他叫她的名字,“顾禾”,顾禾睁开眼睛,看到他的表情,凝聚在某个点,微肿的唇轻启,牢牢锁在她身上。
他轻吻她的额头,“射你手上好不好?”
捏着她的手加快了动作。
哑着嗓子问,“好吗?”
顾禾轻轻“嗯”了一声,又被他吻到,闭着眼睛被拉扯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紧,手指都痛了。
突然就松开。
接了满手的浊液。
精液的味道溢开,她远远得仿佛闻到了,面红耳赤。
肖河躺在她怀里不动,乖得吓人。
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她的颈窝,很餍足地躺到一边,放顾禾起身。
顾禾起身,在黑暗里盯着手心中央的东西看了半晌,脑袋懵掉,鬼使神差地闻了一下。
精液和血的味道混合,腥极。
开灯了。
肖河浑身赤裸,站在门边,看着顾禾把手举起的动作,神色不明。
恶之花7
顾禾背手藏在身后,想了半天又拿到面前,用纸巾大力擦拭手心。咬了咬牙,抬头看着肖河,“你变态啊?”
男孩子站在原地,听到这句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望着顾禾。顾禾被他看得心慌,捡起床边他的内裤扔了过去,“把衣服穿上!”
布料落在肖河大腿,直接掉到地上,他光脚踩着内裤往顾禾的方向走。顾禾立刻往后退。
男生走到床前,顾禾随即跳下床,大步走到门边,背靠房门,防备地盯着他看。看到他软下的阴茎,小鸟似地跳跳,即刻移开目光,接着她在余光中看到他胸前开裂的伤口,血迹凝了个模糊的手印,相当骇人的样子。语气软了下来。
“伤口不能沾水,我重新帮你处理一下,你先把裤子穿好,好吗?”肖河仍然沉默。
他的刘海有些过于长了,耷拉下遮住眼睛,教人看不清他的表情,那张男女莫辨的容颜被藏住一部分,却晃眼非常。顾禾微微转过身去。
听到肖河往她的方向走来。回头。
赤裸的,光洁的大腿向前,红黑交错的胸膛也是,难以忽略的性器跳跃,顾禾浑身被电了一下,开门紧急往后退。
“咔哒。”房门被肖河锁上了。
顾禾站在门外,愣了好半天,先敲了敲门板,没有回应。
她莫名有点慌,敲门的声音重了一点,“肖河,你在干嘛?”依然没有回应。
在门前来回踱步,两圈以后顾禾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那边的响动。安静极了,她听到自己挤压放大的脉搏声,咚咚咚咚,然后是一声极轻极轻的“啪”,像男孩的头靠在了门板上,压抑着哭腔问。“你讨厌我了吗?”
顾禾的心被捏了一下。她说,“我没有……你先把门打开。”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等了又等,直到顾禾在门缝里听到男生比刚刚更小声的,微不可闻的声音,“那你喜欢我吗?”
开始有点头疼。她觉得肖河根本就不讲道理。
站在门口,左右为难地想了又想,顾禾放轻声音,“你开门我告诉你。”没想到门真的开了。
依然没有穿衣服,男生吊着性器在她面前晃,低下头看她。
顾禾叹了口气,低头捡他的内裤,靠近时腥气热烈,她一阵脸红,抿着嘴唇把男生推到床上,捏着他的大腿给他穿裤子。万幸的是他很配合,相当乖巧,目不转睛地盯着顾禾。
顾禾尽量移开目光,不敢和他直视,重新坐在床头给他处理胸前的伤口。擦掉污血,给裂开的伤口涂上凝胶,然后盖上敷贴,她问,“你为什么喜欢我呀?”哄小孩一样。
肖河没讲话。顾禾以为他没听到,抬起头看他,发现他依然盯着自己,眼神灼热。
轻轻咳了一声,顾禾伸手挡住他的视线,一并撩起男孩的刘海儿,男孩顺从,让她看着,教她看到他漂亮的眼睛,锋利的眉毛。
“挡到眼睛会不会不舒服,明天去剪发吧?”
喉结滚动,男生开口,声音有点哑。“别对我这么好。”
顾禾坐在床上,许久无言,她放下手,捏着换药拆下来的塑料包装,起身去丢垃圾。
隔了一步,男生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她往门外走,男生也跟上,但在顾禾走到客厅时回头,发现肖河站在房门的分界线内停了下来,时而低头看地上的门缝,时而抬头看她,没再往前走了,好像被限制了出入的大狗崽。
那会儿他抬头,刘海撩了起来,漂亮的眼睛湿漉漉的,顾禾心软得一塌糊涂。回身牵起他的手,她带他来到客厅。
刚刚男生一直锁在房内,家政阿姨带来的睡衣放在客厅,顾禾没来得及给他。挑了一件打开,“纯棉的,看颜色觉得很配你”,捏着衣角递给肖河。肖河没接。
顾禾只好帮他套在头上,举起他的手穿过袖口,避开伤口得稍微费点力,她离得更近了,听到肖河在她耳边叹气一样说。“不要对我这么好啊,姐姐。”
顾禾把他的衣服往下拉,拉抻,扫平,“你如果乖的话,我会对你更好。”说完自己也笑了。
肖河站在原地,好半天以后举起手,很慢很慢地往上,顾禾不明所以,等了半晌,看到他渐渐把手掌张开,手指抚上她的脸颊,用指腹在摩。她也看到他的眼睛,在零乱的刘海里溢出的爱意,痴了一样。
明明做过更亲密的事情,明明这样的接触甚至算不上冒犯,但顾禾的心突然就狂跳不已,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胸腔似的。
她转过身去。慌乱地逃回了房间。
走得惊惶,到房间以后她才发现肖河还跟在后面,一并进入了卧室。顾禾往外推他,“你的房间在那里。”
语气很好地跟他商量,“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再聊天好不好,你可以用家里的电脑直播,暂时搬到我这里工作,然后再想想有什么需要的,明天一起告诉我。”
肖河俯下身来抱住她,脑袋搁在她颈窝,“我想和姐姐一起睡。”
要命。顾禾又开始头疼。
她下了点决心才能推开他,把他的身子转了过去,轻轻推着往外走,“这个不可以,快回房间睡觉。”肖河被她推到客房,在她的要求下躺上床铺,顾禾给他盖好被子。
她又往返两趟,把洗漱用品拿到客房的卫生间,“都给你换了新的,你住客房我把东西放这里你比较方便,然后主厕那里也留了一部分,你要想去那间厕所也行,那里的浴缸可以直接用,左边是热水,右边是冷水,那里面有一部分我的东西,所以给你准备的我贴上便签了,很方便的,你一看就知道……”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而男生渐渐坐了起来,抱腿靠在床板,恹恹地埋着头。顾禾停了下来,走到床边摸他脑袋,用上点力道揉了揉他柔顺的中长发,装作轻快的样子,“好啦你早点休息”。
肖河的声音很低,他说“好”,顾禾一时没听到,男生又说了一遍,情绪低落,紧抱着大腿没有抬头。
顾禾在门口站着,站了好久好久,最终转过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恶之花8(h)
处理了剩菜,担心肖河会饿,顾禾又从厨房陆续拿出了新的零食把果盘装满,坚果、膨化食品、糖果都有,橘子味的。然后她坐在电脑前把工作的事收尾,开始问朋友要直播的装备,键盘、摄像、笔记本电脑下单完成,她想了一会儿,又顺手在手机里买好菜,告诉阿姨明天不用过来了。那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
之后她才站了起来,去卫生间洗澡。室内氤氲,水汽蒸腾着,她摸到腿心的湿润,好像又回想起右手上精液的黏腻触感。
男孩子身体滚烫又炽热,紧紧贴合她的身体,而她甚至握着他赤裸的性器,一下一下地拨动。
等到一个人独处,顾禾终于捋清楚了自己面临的境地,不伦,背德,很尴尬,才刚准备细想,又觉得头疼欲裂,无数的线团来回缠绕,用手拉扯不开,也极难往下顺。根本看不清楚。
她洗完澡躺在床上,把脸捂在被子里,将一声长长的尖叫闷入枕头。
躺回原位,顾禾在黑暗里闭上眼睛,自言自语。“明天还要上班,暂时先什么都不想。”
事与愿违。
失眠到凌晨三点,顾禾觉得口渴,去厨房倒了杯凉水,站在客厅喝。
她摸了摸自己准备的果盘,全新,没被动过,想,不知道肖河有没有饿。
……应该睡着了吧?顾禾咬了咬下唇。
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客房门口,她的心跳极快,带得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突然咽了咽口水。
不知道他是不是认床,也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作为姐姐,应该去看一眼。顾禾对自己说。毕竟他还受伤呢。
她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那种剧烈的心跳,教呼吸的速度也被影响到,吐息时闷闷的,卡滞以后,带出一股轻微的酸涩在胸腔里蔓延。
她转动把手,打开门。
一片漆黑。
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她隐隐看到男孩子坐在床头,保持着她临走前的那个姿势,甚至都没有盖被子。
“肖河?”
没有回应,顾禾觉得他睡着了,有点生气又有点可怜,轻声走过去,把被子往上拉覆住他的身体。
“你这样会感冒的。”
好像真的睡着了,顾禾想,抱着他的腿摊开,将他整个人放平在床上,触摸到怀里的男孩浑身冰冷的肌肤,一阵心酸。
还好过来看看,顾禾想,她把他的右手放进被子,人移到床外,又准备去提他的左手。
突然被人一把拉到怀里。
被子掀了起来,他们两个紧紧相拥,然后一齐让落下的棉被裹住。脸颊是轻柔的丝绸触感,而身体和男孩贴合至紧,他的手环住顾禾,在她腰间和胸前围绕。
声音从耳边传来,带着气息吹拂耳根的颤意,“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顾禾轻轻战栗。
他的身体贴得太紧,下身相挨,黑暗里有什么苏醒过来,一根硬挺的阳物插入她的臀缝,“……让我忍不住。”
顾禾在发抖,混混沌沌的,甚至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她感觉到肖河在他的脖颈间轻咬,很细很细地吻了下去,一点点让她翻身过来。她僵硬着被他翻动,转过身,刚好让他吻到嘴唇。
有股淡淡的橘子味道在她的口腔里化开,甜蜜而清香,灵巧的舌尖在她的身体里游移,挑弄,撩拨她,也引诱她往前,靠在他的胸膛上喘。
气息娇软,声音渐渐大了,她发出一声呻吟。
肖河揉着她的乳房,在她耳边吹气,“姐姐叫得真好听,等下插进去的时候,你也这么叫,我会把持不住的。”
……应该推开他的。顾禾想。但她完全没有力气,身体像泡在水里,被重力牵引着下坠。她没有办法起身,也没有办法推开肖河,眼泪流了下来,轻轻啜泣。
“……不行,不可以。”
肖河仰头亲吻她的眼角,轻声问她,“什么不可以。”
顾禾的声音如同蚊蚋,“……不可以插进来。”
肖河笑了笑,唇瓣张开,在顾禾的脸颊蹭了蹭。他说“嗯”,将玩弄乳房的右手往下,一路探入她的腿心。
打开内裤进了里面,顾禾懵懵懂懂跟着往下去抓,手在中途停了下来。
他摸到她的花心。
食指灵巧,捏着阴蒂的核,浅浅撞了一下,顾禾半边身体发麻,开始打颤。
“姐姐,”他又开始轻咬她的颈窝,气息和舔弄都痒,层层叠叠的酥麻一路往上延伸,脑袋都不转了。
“你喜欢我吗?”
越吻,他指尖越用力,顾禾气息不稳,在风暴里颠簸,她的声音被放了出来,媚态极妍,面带春水地看着肖河。
男生轻吻她的嘴唇,喉结滚动,“姐姐再这样叫,我要射了。”
张口,“……我,”顾禾想说话,思绪又停了,滞后而混乱,只反复不停的快感缠绕着她,她感觉到手指探入了她的穴口,相当畅通地进到了深处。
极深,入得她发酸,顾禾咬住肖河的肩膀,“……好胀。”
男生的左手仍捏着她的乳头,指腹剐蹭时快感波开,沿着骨髓蹿去,但此刻,就连快感都无法即刻传链接顾禾的意识,她觉得自己身处白茫茫的云端。
是男生又进了两根手指,扩充甬道,渐渐把她撑开,好胀好胀,又很满足,有种想要叹气的感觉。她叹气,发出的声音淫靡到让自己脸红。床叫声一声又一声。
他抽插,拔出后再进,用力撞着她的身体,另一只手从乳间拿开,在摸她的唇。“姐姐你咬得好紧。”
三根手指停在她的穴里,男生试图抽出,“姐姐夹得太紧,我拔不出来了。”
顾禾捏着他的肩膀,力道渐大,张嘴咬住他在她唇边的手指。大腿交叠,她缠上他的手臂,听到他说,“放松一点。”
做不到……
在极高的地方往前游,顾禾用力夹住他的手指,脚趾蜷缩,手上力道收紧,她在他身上刮出三道抓痕。
摇摆震颤着泄了出来。
肖河拔出手指,在穴口外停留,接到满手的爱液。他翻手,捧起一捧往上,放在唇边时已经漏了不少。
顾禾没有力气,眼睁睁看着男孩低头舔舐掌心,长舌从下到上,把粘稠的液体一口一口,尽数吞下。
恶之花9(h)
顾禾整个人都是软的,软绵绵地陷在肖河怀里,她躺着,有一瞬间不想出来。
浑身好烫好烫,而男生身体冰凉,刚好能教她舒服。她贴在他身上闭着眼睛,等高潮过去,才刚停止颤抖,就察觉肖河在吻她。合上嘴巴,没给他亲到舌头,顾禾睁眼瞪他。
肖河在她头顶轻笑。声音是酥的,带着男孩的气息扫往她耳根,有些痒。顾禾侧过脑袋,手肘放在床单,试图起身。这个动作开了个头,她撑开被子一角,架起肖河搭在自己身上的手,就被那只突然用力的手中断掉。
肖河把她搂回怀里,脸颊贴着她的脸颊蹭蹭,开口说话,讲话时震颤连接皮肤共享,声音沙沙的,他说,“姐姐要走了吗?”
顾禾突然颤栗起来。
坚硬的性器隔着内裤撞向她的花心,湿漉漉的布料因此贴合她穴口,搅动后黏液挤压且迸开,让她知道自己有多湿,而肖河又有多想要。
硬得像铁,硕大而灼人,上下摩了摩,顾禾又开始抖了,“你……别这样……弄我……”
才两次接触,他就迅速掌握了她的敏感点,用舌尖舔着她的后颈,同时牙齿轻轻捻动,好让她颤得更厉害。话语碎了,只余哼声,“嗯”着,“唔”着,然后短短“啊”了一声,呻吟热烈,他撞得太用力了。
硬铁隔着内裤,直接插入穴口,入了短短一个小头,但已经让她过于紧绷,全身的血液汇聚在下身那一块,她胀的好厉害,酸涩不已,甬道和贝壳的软肉一起收缩,想要进得更多,再多一点。
肖河察觉到了,环在她胸前的手顺着乳房往下,在腰间贴上她的皮肤,紧接着又往下,带着内裤滚动,她的阴唇露在外面,正湿答答地翕动。
插在穴口的性器拔出,顾禾将那口浊气叹了出来,余韵荡出涟漪,一波波刺激她的神经,回神时内裤已经褪到大腿,赤裸的性器贴合,她感觉到他的龟头擦着她的阴唇,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摩。
令人窒息的快感,混合了一些近乎恐惧的危险和刺激,他叫她“姐姐”,顾禾往床后退,屁股贴在他手上,他的手掌往前,她只能跟着向前,用穴口含住他的肉棒。吃到了一点点的头。
“姐姐”,他又唤了一声,顾禾在巨大的快感里找到方向,看到他的眼睛。
掀开刘海,眼睛露了出来,睫毛扇动,晦暗的眼里情欲翻涌,“看着我。”
将阴茎插入进来。
好胀,顾禾被撑开,满足和快慰的同时被巨大的恐慌包裹,她挣扎着,在床里越陷越深,又被他往前进了一点点,插到了里面。
顾禾呻吟出声,没有力气,浑身酥软,眼神迷离地回望过去。
肖河把她拉了回来,他说“看着我”,陡然挺胯,在足够的润滑里进到深处,尽数没入,整个插到里面。
他们的性器完全相连了。
顾禾缠着他的大腿,一边颤抖一边掉眼泪,她的嘴唇都在抖,“……我……我们……”
肖河开始动了,无法自控地大开大合,把顾禾一次又一次撞到床里内陷,摇摆颠簸,几乎难以维持表情。她用手抓着枕头,拿过来遮住眼睛。
不敢面对。甚至同时捂住耳朵,不敢去听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更不敢听肖河补充她没有说完的话,一边喘气一边说,“我们正在做爱,我和姐姐正在做爱。我的肉棒插到姐姐的小穴里,姐姐含住我的……”
闭眼后快感放大,在剧烈的抽插里,顾禾一遍遍被填满,她感到满足,感觉强烈的快乐,慢慢的,快感赶上恐惧,超越禁忌的威胁,她感觉到肖河掀开枕头,将两只手撑在她脸颊边上,让她只能看着他。
看着他大力肏进自己深处,看着他在自己的身体里出入,看着他发狠地干她,好像要把她肏到死,或者干到失禁那样。
同时她也看到他被快感裹挟,表情失真,眼里氲着雾气,“太紧了”,他望着她。俯身亲吻她的嘴唇。
相连的性器拔出后再次没入,他停在里面,撑着顾禾的穴,撑成他的形状,所以被她缩紧的黏膜皱壁层层包裹,绞得他额头青筋直跳,几乎要射了。
他问她,“射在里面好不好?”
顾禾感到一阵心悸。
不是眩晕,就是真实的欲仙欲死,那种平常人需要嗑药来抵达的彼岸被她伸手触到,禁忌的性爱宛若致幻的毒药,毒入骨髓,快感浸没四肢百骸——
她说:“好。”
肖河射了出来。
直直望着她,不管下身一波又一波地喷出精液,只是望着她,赤裸又直接,白光炸开,他射了足足一分钟,就这么目不转睛、一眨不眨地看了一分钟,看得她觉得自己好似浑身裸露、站在灯光下被他审视,不太自然地转过脸去。
肖河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转了过来,拔出性器,俯下身一点一点往下移,依然看着她的眼睛,直视着。
顾禾心里发毛,伸手挡住他的视线,却被他抓住以后十指紧扣,把手按在她的头顶。锁成一个高举双手的姿势,顾禾无法动弹。
愣了愣,她也没挣扎,只是陷入轻微的迷茫。
肖河突然就卸去力道。他将在她头顶的手松开,慢慢向下移,环住她的脖子,把她抱在怀里。
和刚刚的力道相比,这个拥抱极轻极轻,好像稍微用力就有什么将要破碎掉。男孩把头埋入她的脖颈,呼吸都虔诚起来。
仿佛羽毛落在皮肤,肖河说。“我好爱你。”
恶之花10
很湿。穴口张合,一股又一股地吐出精液,乳白而黏稠,顺着女人的阴唇下滑,落到腿根和臀肉的缝隙里。
顾禾在男孩的拥抱里渐渐回神,先把手搭在他的背上,也搂住肖河,接着她开口,自言自语地喃喃,“紧急避孕药,对,要买紧急避孕药”。坐起身来找手机。
肖河摸到她的睡裙口袋,帮忙将手机递到她手上,平静地看着她下单,选择定点送达,半小时内可到。放下手机以后顾禾用两只手抹了把脸,好半天以后撑着脸颊抬起头,问他,“一起洗澡吗?”
肖河说:“……好。”
他们往外走,走到房门时顾禾把灯打开,一并开启了客厅的吊灯,凌晨四点的房间霎时灯火通明。
他看着她一步一步往浴室的方向走,走动间精液流淌,白色的浊液从腿根直直往下滴,划下两条流动的白线。神色晦暗。
三分钟后顾禾打开浴霸和花洒,调整水温,在灯光下审度他的伤口。
“上身别沾到水了,你先冲一下”,把喷头递给肖河,她打开水龙头接水,“我这边接一点温水,等下可以给你稍微擦一下上身。”
肖河接过,神色平静地冲洗下身,用手剥下性器上白色的浆液,顺着水一一冲掉。然后他抬头,看着顾禾打开浴缸,兑好温水,等着它注满。浴室里一时只有溅落的水声。
湿热的蒸汽在两个人之间弥散,女人在室内走动,关掉水龙头,打湿毛巾后拧干,停在男孩面前。肖河坐在浴缸的边缘望着她,顺从地任她擦拭身体。
捏着毛巾一角,顺带把顾禾的手握住,他说,“我自己来……你先洗澡。”顾禾没有松手。
“我等浴缸,很快的。”她这样说道。半晌以后不以为意地,仿佛顺便一提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和你聊天的人是我的?”还在擦着他的上身。
肖河的身体僵了一瞬,很轻微,几乎难以察觉,他说,“……我知道你的私人号。”
“一开始不知道那个人是你,现在想来,那应该是你认识的人,你请她们看我的直播,给我打赏,”肖河扬起头笑了笑,扬起发梢后露出额头,眉眼妖冶又锐利——“是想救济我吗,姐姐?”
顾禾也跟着笑了笑,却没有接话,她继续问他,声音平和到甚至有些轻柔,让人听不出情绪:“那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私人号?”
她擦完前胸,贴近男孩的身体擦拭他的脊背,赤裸的两人以拥抱的姿势倚靠着,而肖河的身体却并不放松。他沉默半晌后开口,说:“……爸爸来家里的时候,我偷偷用他的手机发给我的。”
顾禾向后移,和他面对面,视线扫了下来,“什么时候?”
“……六年前。”
顾禾突然笑出声音。笑声爽朗,停下以后她问,语气已然带了冷意,“你十五岁的时候?加我的私人号干什么?”
嘴角上挑,眼角却是下落的,最后的笑声近乎嗤笑,她反问着,“怎么?知道自己的身世,想搞我?”
那一瞬间顾禾紧盯着他的眼睛,所以没有错过男生表情转变的分毫,她清楚地看到他刹那间面无血色的脸,颤动手指似乎想拉住她,却直到最后也没有移动,只是咬住下唇。
他没有说话。
浴缸的水被关掉了,室内安静得可怕,热气蒸腾到满室迷蒙,两个人仿佛突然间隔得好远。
顾禾进入浴缸里。她靠坐在缸壁看他,从上而下清洗身体,慢慢移动到下身。张腿,她将手指抠进腿间的穴里,挖出精液,透明的水底因此变得浑浊。
肖河皱眉看着她,看着她张开的双腿间开合的小穴,肉色淫靡,在她拔出的瞬间大口吐出他的精液。慢慢硬了起来。
坐在原地,他一动未动,神色有些复杂。好半天以后,正在低头清洗的顾禾突然开口讲话,她说“浴巾在门外第一个柜子里,哪一条都可以用。”
“都是我的。”
肖河起身,推开隔门去取浴巾,擦拭完身体后仍然硬着,有些难受。不以为意的,他又拿了一条新的浴巾,准备递给顾禾,听到她已经起身,她推开了门。
接过浴巾,擦拭干净,门铃也响了。
和门卫沟通,快递员上门,顾禾拿出毓婷的说明书阅读,把盒子往茶几上一丢。
就着水咽下药丸以后,年轻的女人靠在沙发上望向男孩,轻轻叹了口气。
“被罩换起来有点麻烦,今天太晚了,我给你拿一床新被子,”顾禾站起身,施施然往前走,新换的睡裙很长,直接盖住她的脚踝,给她的身上又添了一分禁欲的气息,“你先把床单换下来,我先给你拿。对了,换掉的被子放在地毯上就好了。”
她回过头来。肖河就跟在她的身后。
换好被子,她在他床头稍微坐了一会儿,看着他盖好,人也老老实实躺入被窝。
“你可以多睡一会儿,中午我给你点外卖,像我刚刚那样跟门卫打声招呼就好了。中午起来以后你玩电脑或者想工作都可以,书房那台电脑密码我发你微信。我晚上大概五点左右到家,今天晚上我做饭,你有想吃的提前跟我说,不然我就只做我想吃的。”
肖河听着,突然翻过身去,背对顾禾侧躺。
顾禾站了起来,“好好休息”,出门前关掉了房内的灯。
重新暗了下来,顾禾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进入睡眠中。
她以为肖河会来找她,会在凌晨的四五点钟钻进她的被子告诉她他想一起睡,但是没有,闹钟响起时已经七点半了。
顾禾睡眼朦胧地洗漱,换好衣服,走到客房时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她看到床上的男孩保持侧躺的姿势,睡得很安稳。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烧,一切正常。顾禾起身往外走。
在走到房门的前一瞬,她突然听到少年的声音。极哑,干涸到像被火炙烤过似的。
“……别那么想我。”
恶之花11
处理完手里的文件,顾禾坐在电脑面前发了一小会的呆,接着她把秘书叫到办公室来,跟她核对今明两天的行程。
秘书带上门出去,顾禾又一次拿起手机,屏幕停留在她和私家侦探的聊天界面,男人来信显示:“感情问题没查到,但顺着这个思路查了一下他亲戚,发现了这样一件事。”
对话附上新闻的截图,一个名叫“XXX”的女孩从19楼高楼坠下,当场死亡。根据死者父亲提供的线索,案件性质定性为情感纠纷,某下属和父亲积怨已久,勾引诱奸未成年的女儿,女孩未婚先孕,决定轻生。
当事人,肖伟。
“肖河的舅舅,三次以教唆犯罪入狱,被教唆者均为女性,偷窃五次、抢劫三次,还涉嫌传销。其中有一次是和肖河一起合伙抢劫,但那时候肖河只有14岁,因为未成年被放了出来。然后我去查了那家少管所的资料,发现这孩子12岁到16岁偷窃过三次,合伙抢劫一次,都是因为未成年的关系没有坐过牢。”
“还是老样子,电子版和纸质版一起发你,尾款打到6209那个中行卡上就行了。”
顾禾:“……好。”
她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向下眺望,黑压压的建筑群被江水隔开,行船寥寥,再往远时雾霭层叠,渐渐混沌起来。
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顾禾想。
不知道他醒了没有,顾禾又想。
她在这时接到了肖河的电话。接通之后的三分钟内,两个人谁都没有讲话。
大概还在床上,肖河的声音很低,“……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见你。”
女人停顿的时间稍稍有些长,开口时声音轻柔,听不出喜怒,“晚上五六点的样子。”
呼吸音和电流音交缠,仿佛有人贴着耳朵喘气,肖河问她,“你想我吗?”
顾禾用手轻敲桌板,她突然问,“……你要来公司吗?”
迟疑了一瞬,男生的声音有些干,“……可以吗?”
“你想的话。”顾禾这样说道。
肖河是下午过来的,正午的阳光稍稍倾斜了角度,整间办公室敞亮非常。顾禾当时正在核对东西,坐在电脑前抬头,看到肖河被秘书带到了门外,门被敲响。
他穿了一件圆领的背心,和外套的衬衫一样,都是白色,下身配了条黑色的长裤,提到腰间显得腿极长,看起来年轻又帅气。
“坐吧。”顾禾说。手上的事情没停。
工作间面积很大,办公桌五步外放有会客的沙发和茶几,再往后,是连排的复古红木柜,放书也放杂物。但肖河没有坐在沙发上,他走向顾禾的工位。
正在工作的女人突然抬起头来。
她绕开肖河往门口走,把办公室的门档阖上,顺带带上了内锁。然后她才走到茶几前拿杯子,一边倒水一边问,“你想喝什么吗?”
肖河靠在办公桌的桌角,长腿斜靠,看着她的动作。
没得到回应,顾禾又问,“吃饭了吗”,而她正坐在沙发中心,给客座的空茶杯倒茶。
“吃过了。”男生如是说。
顾禾坐得低,她仰头和肖河对视,放下手里的茶壶,“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肖河撑在桌角的手并拢了拢,用了点力。
开口以后,顾禾说:“别看他们叫我顾总,其实我也就是一打杂的,总公司的股权不在我这里。名义上是爷爷的公司,但很多事情他得仰仗外公,所以舅舅才是真的大股东。”
她喝了口茶,继续说,“……所以就算我不在,你也没办法成为继承人,我爸那点财产根本不够看。”
松弛的身体骤然僵硬,男孩脸上失去血色。
恒定的空间里两个点的距离无限被拉远,沉默蔓延,肖河紧咬着下唇,眼眶发红。
女人长长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向他。
她施施然走到他眼前,面对面轻笑,伸手撩起他的刘海,直视那双深邃的琥珀色眼睛。
轻声细语地道,“其他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为什么?”男孩咧嘴,突然笑了,情绪有些激动,“觉得我可怜,姐姐要包养我?”
“……你可以这么想。”
“好!你问我想要什么!”他开口,加重语气,似有嘲讽,“我想让你现在就怀上我的孩子!”
“……然后呢?”
“然后趁你怀孕的时候干你啊!”近乎怒吼,并不克制,“让你生下我的孩子,让我们的孩子成为继承人,总之一切都是为了钱就是了!你不是可怜我吗?让我吸你的血啊?”
最后两个字突然带上哭腔,眼泪流下,他转过头没再讲话,浑身颤抖。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
慢慢的,顾禾举起手伸向他脸颊,拿手指擦他眼泪。男孩侧头躲开,整个人调整动作背对着她,情绪崩溃。
她动身走到他面前,双手捧起他低垂的脑袋,踮脚亲吻他的眼角。
肖河猝然呆在原地,没有动弹。
柔软的嘴唇抿掉泪水,尔后粗糙的舌下行,一路吻到嘴唇。
“草。”他发狠地回吻过去。
血腥气弥散。
恶之花12(h)
唇齿交缠,津液外溢,有银色的丝被拉出,肖河喘息不匀,稍稍隔开了点距离,问,“你喜不喜欢我?”
顾禾神色莫名地看着他,暂时没开口。
肖河拿手指撬开她的嘴巴,“你说啊。”顾禾依然没说话。
抿着下唇,肖河将手探入她的裙底,掐着女人的腿根推向自己,他们的下身因为这个动作突然紧紧相贴。
他摩着,胯下苏醒,硬硬地横在中间。男生接着用力,顾禾被那根长条的硬铁硌得生疼,软绵绵往后退。
“喜欢我吗?”他问,把女人逼回前面,站在她张开的腿心间拿性器抵她。
“嗯……”,顾禾轻哼,再次往后退,终于退到书柜的柜门上无处可退,只能被勃起的阳物撞向花心,一次又一次。
太剧烈了,女人的声音碎得厉害,她说,“窗户……可以……看到……”
她的手搭在男孩的后背,抓着他的白衬衫用力,吻了吻他的唇,“回去再……”
肖河转过头去,在绝高的建筑物里平视无物,相等高度的办公楼隔得极远,只能看到豆子大小的黑窗,他把手伸入到顾禾里面,捏到她湿润的阴蒂。
“湿的好厉害,等得了吗?”
顾禾拿眼睛瞪他,媚眼如丝,紧接着因他揉搓的动作呻吟出声,脸色绯红。
“不会被看到的”,他抱起她放在桌上,用手剥下她的丝袜,褪到大腿的中部。
几乎身处办公桌的边缘,顾禾整个人挂在肖河身上,两只手环住他的脖子。
感受到他将整根手指插入她的穴中。浑身颤抖。
她贴着他的脸颊往后,要去吻他的嘴唇,男孩一手插在穴里摇摆,另一只手急急地解下裤子。
性器冒着热气探出,他拔出手指将胯送到她身下,终于和她吻到一起。
昏昏沉沉,两个摇摇欲坠的人紧紧贴着对方的身体,衣料完整,却将性器连在一起,他在她身体里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往前探索。
“太大了,好痛。”顾禾咬着他的下唇哼哼。
顶到深处,肖河低声太息,皱眉说,“你稍微放松一点点,我拔不出来。”
顾禾挂在他身上流眼泪,拿膝盖顶他,“我怎么放松,你快出来,好胀。”
肖河被咬得头皮发麻,才退出一点点,又往里送,来来回回地动起来。
顾禾被撞得晃荡,在办公桌上勉强维持身形,尽量不教人看出异样,咬牙说:“下次不能在办公室了!”
又被撞了两下,深到宫口,好像有电流窜过,整个人酥掉。软软地倒在肖河的身上。
他抱着她越来越用力,每一下都比上一次凶狠,紧紧地将她融入怀里。性器链接,插入又拔出,试图进得更深,要得更多。
渐渐丢掉仪态,衣衫不再完好,两个汗涔涔地冒热气。肖河拔出性器,把顾禾翻了过来,从后面开始干她。
他咬着她耳朵进到穴里面,被这个姿势夹得要射,来回插了十来下,哑着嗓子在她耳边问,“想射在哪里?”
顾禾几乎趴在桌子上,被他牢牢贴住,整个人软得像水,她说,“……里面。”
肖河眼神漆黑,挺胯往前送,速度快了,越来越快,咬着牙挤出呻吟,一股股地射了出来。用力抱紧顾禾,他压在她身上射了一分钟,脑袋混沌,头皮很麻。
转过脸,少年的唇贴着她耳朵划动,气息吹拂。
“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姐姐。”
顾禾伸手推开他,起身。男生被推动,站立在桌前却没稳住身形,而是一把抱住女人的大腿,将她放到座椅之上。
面对面坐在她身上,张开腿,把胯骨往下压,抵着她紧闭的双腿。
再一次问,“好不好。”
顾禾对此评价,“有点疯。”
肖河抚摸她的脸颊,眼神神往又痴迷,缓缓低头吻向她的嘴唇。舌尖交缠后气息又乱,他渐渐硬了起来。
把手伸进她的衬衫里面,他摩擦腰线往上,摸到她的胸罩。单手解不开,他另一只手跟着漫无目的地下落,因接吻时的眩晕分不清方向,好一会儿才一齐探入她的衣内。
胸罩弹了出来。
柔软而丰满的乳在他手下挤成一团,他点触她的乳头,眸色黯哑,突然低头隔着衬衫含住一颗,听到耳边的呼吸声渐渐变大,而身下的肉棍也越来越硬。
不太耐烦地剥下最上面的两颗衬衫扣子,将乳房从布料里挤出,然后又含上乳头,仔仔细细地尝到味道。
顾禾呻吟出声,感觉到穴口轻微收缩,而抵在洞口的肉茎却迟迟没有进来。她把腿夹得更紧了。
遂夹到肖河的肉棒。狰狞的青筋跳跃,男生从双乳间抬头,“姐姐,好想喝你的奶。”
穴口一股一股吐出浊液,两人的性器因此润滑,他往前挺,却只在边缘摩,总差那么一点才进去。
而顾禾脑袋懵掉,挺身上前去够他的肉棒,却被他锁住身体不能动弹,没办法吃到分毫。
她拿牙齿咬他的下巴,“给我。”又酥又软,媚得像蛇姬。
肖河只送了一点点,龟头进入小半后退出,白色的浆液被回拨到二分之一的地方。他停在那里。
教顾禾因此觉得更痒,更难耐。身体战栗,呼吸急促,仿佛上瘾的人才会出现的那种截断反应。
来不及想她是不是对他有瘾,她又逃不逃得掉,就感觉到少年猛地挺胯,终于送入他的阳物,被填充,被塞满,强烈的快慰喝满足感外溢,她喟叹出声,娇喘不已。
揉动乳房,肖河的吻从乳头往上扫,密密麻麻地啃咬。那些轻微的触感撩拨神经,却又被身下巨大的快感迅速淹没,洪流奔涌,顾禾在坐姿里被找到了敏感点,飞速泻了出来。
液体外溢,又被强硬插入的肉棒抵回,他在渐渐大到拟声出“啪”的水声里一遍又一遍进入她,终于在他吻到她脖颈的瞬间感觉到射意。
“姐姐”,他唤她,氤氲间看到她的眼睛,“我也要射了。”
顾禾抱住他的脖子,媚眼迷离,轻轻地“嗯”。
“射给你,你给我生个小宝宝,好不好?”他又说。
好执着啊,顾禾想,她突然笑了笑,歪头,带着两份小女孩儿娇俏,“好啊”。
肖河瞬间射了出来。
他站起身,大力把顾禾抱了起来,举起女人在室内转了一圈,随后把她抱到沙发上。
他在她的指示下拿了毛毯盖住她身体,用清洁剂清洗房间,把满室的凌乱处理好。
……
回过头的时候,顾禾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蜷缩身体,呼吸平静,她看起来美好而圣洁。阳光倾泻,室内的光照到办公桌前,在肖河脚边划分界限。
安静又温柔,少年在沙发前跪下,俯身亲吻顾禾的额头。
恶之花(完)
我曾经偷过东西,和舅舅一起抢过劫,在他的传销组织里看门。
也撒谎,诱骗,和人一起抽过大麻,倒卖廉价的毒品。
十五岁生日那天,我决定亲手杀死自己,但我没想到的是,妈妈会强行把我的房门打开,为此甚至用上了斧头。
她打开那扇门,说这一次一定要去那场聚会,她盯好的某个有钱人家的小女儿会来,而女孩一定会喜欢我。
我的毒品被妈妈打翻了,所以当时我做了一个这样的决定:我想带着妈妈一起死。
过量的冰毒,从舅舅那里偷来的高价纯净种,直接吸食后人会死掉,我听人说,这种死亡会让人在死前那一瞬间经历世界上最美妙的幻想。谁不想在高潮到顶的那瞬间结束自己的生命呢?我想妈妈一定也是愿意的。
我在宴会大厅里看到了那个女孩,她穿着漂亮的裙子,不像妈妈需要大量的珠宝装点自己,她只戴了一根项链,而据说单单那条项链,就价值六位数。
但当时我并不知道。
后来她真的对我表示兴趣,说我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很像动画番剧里的某个角色,“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她评价我时这样说道。
我想在此前或者此后的任一天听到这句话,我都应该会开心的,但当时我并不这么觉得。
那时我着急地在宴会里寻找妈妈的身影,甚至想甩开女孩的手一个人跑起来,我要把冰毒灌进妈妈的鼻子,然后也灌进我的,在我不该存在的生日这一天,在这场荒诞的聚会里,结束我们两个更加荒诞不经的存在。
我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没有人需要我们,我们是被厌恶的,她难道不知道吗?
她知道的,其实。就像舅舅知道偷窃、抢劫、诱骗是不对的一样,他们对此感触颇深,却向来不以为意。
他们的生命以吞食“恶”来维持。
而我是妈妈的孩子。
那会儿我正准备甩开女孩走掉,却见两个华服的男孩走来,年纪跟我相仿,其中有一个年纪稍大,他让我离开这个女孩。
我乐得如此,但女孩不愿意,她和男孩争执起来,他们三人在宴会上大吵,以至于人群围了过来,我借机跑开。
却也刚好落单被两个男孩抓到。
他们骂我,打我,将我摁到假山喷泉的池水里。一遍又一遍。
好腥。
我在溺水的幻觉里看到了妈妈,看到我终于和她死在一起,被舅舅烧成一把灰。我想等到这把灰吹散的时候,我也应该死掉。
我数着数,三,二,一……
我看到姐姐。
她从后花园出来,质问两个男孩,然后把我抱回了她的房间。
我在她的膝盖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以为我找到救赎,一切重启,或者我被接纳到天堂。她温柔的手抚摸我的额头。
“你还觉得难受吗?”她问我。
她又问了我好几个问题。年龄、姓名、家长,我全都没有作答。她便没有再问了。
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
“你可以穿的,虽然你是小男孩。”跟我说话时她蹲下身,抬头望着床上的我的眼睛。
她跟我说,“你的眼睛真好看啊,你这么好看,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吧?”
我想说不是的。我想否认。我想大哭。
但她却转过身去。
那只狗躺在她怀里,她背过身等我换衣服,就在跟那只狗玩。她叫它“月亮”。
如果可以。
如果可以……
姐姐给我泡好姜茶,她说:“喝完茶再走吧。”
如果可以的话。
我想留下。我想呆在你身边。我想成为一只狗。
姐姐。
FIN
蝉咽(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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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逸泽又来了~”
同桌拍了拍姜玲的手臂,正在整理卷子的姜玲抱着书包抬起头,看到一位又瘦又高的男生。戴着眼镜,很秀气也很斯文的样子,正往他们教室门口走来。
姜玲三两下清好东西,转过头向同桌使脸色,“闭嘴,我跟你说……”
“好好,你跟我说~他不喜欢你,你们两没关系,只不过修路嘛,这几天约好一起去公交站而已~”
姜玲神色复杂:“为什么你能把真话讲得这么不中听?”
“哇,那不能怪我,谁叫你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操。”姜玲对她竖起中指。
同桌推她离开座位。
撞上了教室门口严逸泽的目光。
有点尴尬,姜玲挠头笑了笑,悻悻然收回手,她捏着书包的带子,举止不是很自然。
大部分原因呢,是因为对方长得太好看了。中分的刘海儿都能这么清爽,姜玲觉得能驾驭住这种造型的,上一个是邓伦,上上一个是柏原崇。
实话实说,人在美人面前都容易紧张,所以自古有这样一个词儿,叫唐突佳人。
姜玲觉得自己就有点唐突。
上周周末,姜玲的校园生活里突然发生了这样两件不同寻常的事情,这第二件呢,是学校门口老房拆迁,到公交站要绕道老街的商铺区,整条路没灯,而且据说扒手特多,她一个女孩子走家里不放心,长辈互相通气,拉她青梅竹马的江宽同学出来当壮丁,说是要每天放学送她去车站,再让他走回自己在学校旁边租的房子。
至于第一件,要真说起来,其实比第二件更为复杂。
长话短说。
姜玲跟江宽表白了。
江宽拒绝了她,并因此一同拒绝了送她到车站的要求,他把同班的严逸泽拉了出来,说什么“他家到你家刚好顺路,就不用我了”。
面面俱到,每一个安排都充满了理由,甚至连表白都拒绝得无可指摘。
江宽跟她出柜了,亲口说他喜欢男人。
拉着严逸泽出了教室,挽着他的手,江宽和严逸泽的肩膀紧挨,“我基友跟你顺路,他家住我们原来那小区附近,特近,我跟他说过了,他说他会送你。”
然后江宽转过脸和严逸泽面对面,拉着他的手嘤嘤嘤,“我兄弟就交给你了。”
是,姜玲=他兄弟,严逸泽=他基友。
姜玲抬起头,仔仔细细打量面前的男生。
在江宽的熊抱里看起来尤为羸弱,唇红齿白,金丝眼镜,带着看不出喜怒的表情,光洁的皮肤细腻,眼睛狭长,浓密的睫毛仿佛扇子,自上而下地俯视姜玲。
她姜玲,输人输阵。
蝉咽2
严逸泽第一次见到姜玲的时候,其实并不知道她是江宽的发小。
他可以很清楚地回想起那个傍晚。
下午五点半,晚饭时间,那天的夕阳是红色的。火烧云,一路上都有同学拿手机在拍照,严逸泽绕开人群往文具店走,进门时有人出去,他被挤到一边。
紧接着又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让他转身,他转过身来,看到一个戴杏色眼罩的女孩。
大半张脸被遮住,而露出的鼻梁很高,脸颊圆圆,笑起来非常可爱。
她对他说,“亲爱的,你觉得这个比刚刚那个好看吗?”
严逸泽没有讲话,女生疑惑间摘下眼罩,恍然发现自己认错了人,脸颊瞬间通红。
不算太精致的容颜,但那一瞬间,露出的眼睛湿润而惊惶,眨啊眨,又有点儿委屈的样子。
错身从他旁边的缝隙钻出,一不留神就没有影子,严逸泽找她不见,鬼使神差的,拾起了柜台间的杏色眼罩。
用手摩了又摩,他摸到一种温热的触感。
作为一名十七岁的高中男生,严逸泽当晚梦遗了。
他梦到女孩子在他耳边喊“亲爱的”,手臂和大腿勾缠他的身体,说她好爱他。
他摘下她的眼罩,女生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床事间认错了人,她面红耳赤,扬起手就要扇他耳光,但高潮后乏力,这个巴掌也是软软的,好像只是摸了摸他的脸颊。
对不起。
严逸泽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说过这句话了。
第二天早上,他就在教室门口见到了姜玲。
跳起来像个小兔子,捏着书包带跟江宽讲话,问他借课本。
“我当然带了,是我同桌忘记了她这个傻蛋。你快给我啦。”姜玲说。
江宽手里拿着从严逸泽那抢来的汤粉,他随手放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去自己座位找书。
姜玲端起汤粉吃了两口,江宽把书拿给她,“诶这个你不能吃!”
姜玲瞪大眼睛,“为什么不行,你吃我的还少吗,我不还给你了。”
“可是这个?”江宽要解释,严逸泽从后面拉住了他。
女生螃蟹一样后退跑开,江宽转过头跟他道歉,“不好意思啊那是我发小,从小横行霸道,一点都不像个女的。”
“……”
“我错了明天一定给你带汤包!”
严逸泽摆了摆手,“没事。”
漫不经心地把铅笔盒打开,严逸泽捏着钢笔的盖子,问,“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是啊,我跟你说姜玲小时候那是真的,打架全院第一,天天拿院子里的竹竿子打人,鬼见愁型人物……长大以后是收敛了一点,但你别看她现在留了长头发看起来女里女气的,其实本质上就是一男人……”
“……”
严逸泽默念她的名字。
姜玲。
他对她一见钟情。
情书写了好久,写到第八遍的时候……
姜玲跟江宽表白了。
课间,江宽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刷着刷着,突然发出一声哀嚎。
严逸泽转过头去看他,江宽面露难色,握着他的手说“兄弟救我”。
严逸泽收回手,在校服上擦了擦,不以为意地,“说”。
江宽:“我是说姜玲最近怎么怪怪的,又送巧克力又送钱包,她今天跟我表白了!!”
严逸泽僵硬了一瞬,大力抢过江宽的手机。
江宽没发现异样,依然在哀嚎,“天啊,她怎么会跟我表白?”
好半天以后他才反应过来,动手抢手机,却被严逸泽几个动作卸了力,没摸到一点儿的边。
“诶诶?你怎么用我手机在打字,你跟她讲了什么,你不要答应她啊!”
严逸泽捏着手机用力,指关节都发白,“不可能答应的,你放心。”
手机终于回到江宽手上,他看到严逸泽以他名义的回复:“对不起,你很好,但是我喜欢男人。”
江宽面露菜色。
懵逼三秒钟以后,他发出了一声比刚刚更惨烈的哀嚎,“你怎么可以这样?!”
但哀嚎并不长久,突然被打断了,江宽家里给他来了电话。
男生坐在原位接电话,而严逸泽则拿出夹在课本里的信纸。
从上到下撕开,叠在一起又从中间撕开,撕得粉碎,握在手里,江宽突然放下手机。
他说:“我日,学校不是修路吗?公交车站改道了,我爸妈让我每天送姜玲去车站。”
思维跳跃很快,他接着又讲起刚刚短信回复的事情,“严逸泽我觉得你这件事做的有点过分,我跟你讲,你老老实实让我打一顿我们还能接着做朋友……”
严逸泽打断他,“你说的对。”
江宽没跟上,“嗯?”
“我道歉,我承认刚刚做得很过分。所以为了补偿你,我可以送姜玲去车站。”
蝉咽3
姜玲一开始走在前面,后来沿街路过炸串的摊前,步速明显降了下来,被严逸泽赶上。
男生走了两步站在她的身侧,姜玲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没讲话。
犹豫了两秒钟,她转过头打算继续往前走,余光看到男生走到了摊前。
站到姜玲手边,抬头看向老板,严逸泽:“两串鱼豆腐,两串火腿肠。”
“哇,我也要我也要!”女生立刻转过身来。
手在标牌上下蹿,点了堆乱七八糟的,香菇,土豆,里脊,末了搓了搓手掌,然后放下,看着严逸泽笑了笑。
“嘿嘿,你也爱吃烤串啊?”
严逸泽:“嗯。”
姜玲看到他反应冷淡,干笑了会儿,慢慢也收敛笑容,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看老板炸串。
食材放入油锅溅起油汤,噼里啪啦的。
又有放课的同学过来买东西,两个女孩站在姜玲的左边,把她往严逸泽的方向挤。
七月份,油锅前的空间温度升高,姜玲贴着书包的校服出了汗,颜色很深,离油锅靠得近,这会儿汗顺着胳膊流下,蹭到旁边严逸泽的身上。
触碰的皮肤顷刻间分开,姜玲从口袋里拿出纸巾给他擦,抓着他的手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生的手腕动了动,反手握住她的手掌,“没事。”
姜玲:“哦……”
轻轻回抽,对方没收手。
姜玲:不是没事的吗?
放学的校园路人声嘈杂,沿街来往的人多,有人转过头跟朋友讲话,书包推动背后的姜玲,带着她往油锅的方向倾。
严逸泽突然拉她靠向自己的怀里。
姜玲靠到男生大臂和前胸,闻到他身上很淡的肥皂味道,摇晃以后站直,还没来得及动作,发现男生已经松开了她。
很自然地,他接过了老板递过来的串儿,接着用右手揽着姜玲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
手放在她的肩头。
两个人挤出了人群。
严逸泽收手,把烤串递给她。姜玲接过。
好像还有触感残留似的,他捻了捻手心,用余光看她。
姜玲什么都没察觉。
走到巷子里面,两人并排往前,姜玲站在严逸泽右手边,咬着烤串也看着他,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应该多加一点番茄酱的。”
严逸泽:……
即便没什么路灯,夜里的商铺区来往的人依然很多,学生绕道这里坐公交,买菜的家庭,散步的老人,店长站在门口跟人聊天,人来人往的。
姜玲和严逸泽走在其中,两个人稍稍隔了点距离。
姜玲吃完里脊,有心想稍微问一问他跟江宽的事儿,决定从侧面打听一下,绝对不露馅,却在转过头的时候,看到他书包侧面挂的挂饰。姜玲呆了一瞬。
一只橡胶做的独角兽,旁边挂了个和独角兽等大的粉紫色毛球,还有星星和流苏吊饰,一看就是女孩子会特别偏好的小玩意。
姜玲:“这是江宽送你的吗?”
严逸泽看向她说的挂饰。
他拿手掩在上面,脸上有点泛红,但这里暗得很,没教人看到。
他说:“嗯。”
严逸泽:“其实,是他输……”
姜玲:“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两个人同时讲话,姜玲声音稍微大点,盖住了严逸泽。
严逸泽明确地听到她的问题,露出了些许疑惑的表情,不明所以。
姜玲突然上手去扯严逸泽书包上的挂饰。
“江宽到底喜欢你哪里!你不过就是比我多带了个把好吗!这东西是我送他的,他没权利送给任何人!”
没扯下来,跺了跺脚,女孩子红着眼眶跑走了。
严逸泽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终于捋清楚姜玲的意思,咬住下唇咧开嘴角。
——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严逸泽气闷。
姜玲在黑暗往回跑,大概是想避开他,窜进了一条岔路。
严逸泽立刻追了上去。
跑了好几步,他在新的岔路口跟丢,又几经周转,终于在接近巷子出口的地方看到姜玲。
一边哭一边吃烤串,时不时停下来抹眼泪。严逸泽刚要松口气,却见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男人。
全身的黑衣几乎融入黑暗,拿了根很长很长的钳子在往她的裤子口袋里够。
扒手。
终于夹出钱包,大概是外壳在被抽出时蹭到人的身体,姜玲警觉,转过身,钱包掉到了地上。
男人见她一个人,丢下钳子,打算直接上手去抢。
严逸泽猛地蹿上前,他把姜玲抱到怀里,用自己的身体隔在两个人中间。
怒气外涌,他抬头跟那个男人对视,身体绷得很紧。
好想打人。
严逸泽磨牙。
但男人往后退了一步。掂量了会儿形势,半分钟后他捡起地上的钳子。
默默消失在黑暗里。
好半天,严逸泽都没再听到姜玲的声音。他抱着怀里的女生,觉得她好软好软,也好香好香。
突然就“哇——”地哭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打嗝,某一瞬间抬起头,捡起地上的钱包,接着回到男生怀里继续哭,然后又抬起头,走到垃圾桶把烤串扔了,回到男生怀里继续哭。
最后背手从书包里掏出纸巾,姜玲擦了眼泪,又擦了擦嘴上的油,换了张干净的纸,帮忙擦干净竹签刮到男生手臂上的油。低下头不哭了。
“对不起哦……我刚刚不应该凶你。”姜玲说。
眼睛红得像个兔子,手渐渐从男生手臂抬起,捏着纸巾收回。
“你其实人很好的。”她一点点靠到严逸泽近前。
“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朝严逸泽笑了笑,她拉起他的手握了握。
男生的表情基本没变化,姜玲摸不清他的态度,尝试上手挽住他的手臂,“好姐妹也可以!”
严逸泽黑了半张脸。
他没推开女生,被她挽着,他说:“哦。”
往下牵起她的手。
“别再乱跑了,离我近一点。”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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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删掉了但是之前那个活动依然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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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咽4
九点半,末班车上的人很少,姜玲坐在下车门最近的车座,严逸泽坐在前面的四人连座,两个人离得很近。
车窗开了,晚间的风带着一些凉意,驱散车内蒸腾的热气。男生把身体侧了过来,听女生讲话,她说,“刚刚的事谢谢你。”
严逸泽:“嗯。”
姜玲:“也谢谢你送我回家。”
严逸泽:“嗯。”
姜玲:“你的话好少哦。”
严逸泽:“嗯。”
然后沉默了一会儿。
姜玲看了他一眼,低头捏自己的手,“但是你能不能把我的独角兽还给我啊?”
严逸泽:“……”
他把书包拿到身上,先把独角兽从锁扣上接下,然后开始解那锁扣缠在书包上的绳,一边解一边问,“你要把它扔了吗?”
姜玲被震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严逸泽:“猜的。”
他把线拿在手里看着姜玲,没什么表情,姜玲被看得心里发毛,连忙说:“我不是嫌弃你,我是觉得江宽很过分啊。”想了想,又气呼呼地说了句:“他这种狗男人根本不配被人喜欢!”
说完以后姜玲闭上嘴,眼巴巴看着严逸泽,小声解释:“啊……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你很好。”
严逸泽:“嗯。”
他用左手捂住姜玲的眼睛,“不用这么敏感,我没有生气。”
姜玲举起双手,捏着严逸泽的手掌,眨了眨眼睛,眼睫毛因此被他的手掌扒到,感觉有点痒。
他的手心很干,没什么汗,体温并不高,姜玲被遮住一半的视野,感到眼前乌泱泱的,她轻声问他,“那你为什么喜欢江宽啊?”
对面停顿了好久也没作答,反而反问她,“你为什么喜欢江宽?”
姜玲说:“……其实我也没有多喜欢他啦。”
严逸泽:“嗯?”
明明是一样的音节,眼睛被遮住,姜玲莫名就听出了一些些近乎愉悦的正面情绪,她转过头看严逸泽,男生拿开手掌,她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只看到男生面色如常,在问:“怎么说?”
姜玲:“哎,就是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啦,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叫做许雯雯的。”
严逸泽:“不认识。”
姜玲:“诶?我以为她很有名的,感觉她在哪个班都有同学的样子。”
严逸泽:“嗯。”
姜玲:“总之就是,她跟我和梁果有仇。”
严逸泽:“……”
姜玲:“就是我同桌啊,我和我同桌都很讨厌徐雯雯。”
严逸泽:“哦。”
姜玲:“你为什么不问我们为什么讨厌她啊?”
严逸泽:“为什么?”
姜玲:“因为她很讨人厌!”
严逸泽:“……”
姜玲:“因为她人缘很好啊,跟班上男生玩得特别好,然后我听他们说她会在背后说我和梁果的坏话,说我们胸小!”
严逸泽闻言扫了眼姜玲的胸。目测A和B之间,看起来不算很大,两颗校服扣子全解开,露出了一点点锁骨。很白。
姜玲转过头瞪严逸泽:“你说她胸大有什么用!江宽又不喜欢她,江宽根本就喜欢男生好吗!!她胸再大又有什么用!你说!!”
严逸泽收回目光,喉结滚了滚,拿拳掩住口鼻,轻轻咳了咳。
姜玲:“所以说,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江宽,就是因为徐雯雯喜欢江宽,我同桌觉得我近水楼台,肯定能拿下江宽那个狗男人,所以才逢场作戏的。”
严逸泽:“嗯。”
如果你的眼眶不红的话,应该更有说服力一点。严逸泽想。
兔子一样,女孩儿的耳朵垂了下去,姜玲恹恹地说,“但是被拒绝还是蛮伤自尊心的。”
严逸泽:“……对不起。”
姜玲撇了撇嘴,半分钟后突然转过头来握住了严逸泽的手,“没关系,你和江宽幸福就好,一样可以气死徐雯雯!”
严逸泽脸色渐黑。
他捏着女生的手起身,把她拎到车门前站好,“快到了,准备下车。”
姜玲看向窗外,公交车停在了十字路口,离车站还有一段距离,接着她因走动松开了被严逸泽牵住的左手,发现男生仍握着她的手指,交扣的地方温热。
看了又看,汽车驶向站台,车门渐渐打开,姜玲张开手掌握满严逸泽的手。
和他一起走下了车门。
蝉咽5
“你知道独角兽吗?”
严逸泽在书桌前打字,发出。
他的第二行字还打完,对方立刻回复:“哥你搞对象了?”
接着手机连续震动了三次,“unicorn cosmetic?”、“你对象要你给她买brush set?”、“哇这款镭射钻石包好好看的!”
网速有点慢,图片传到75%卡滞,所以严逸泽先打了两行字,“不是”,“图还没传出来”。
对方:“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最近很红的那款lo装,我看到朋友圈好几个人在晒了!”
图片发出,显示了那个严逸泽挂在书包上的挂饰:塑料橡胶的紫色独角兽,漆色不均,收尾的部分粗糙,看起来相当廉价。
对面:“……”
对面:“对不起打扰了。”
严逸泽:“我想买一个类似的送人,你知道哪里可以买到吗?”
“送人?送女孩子吧你!”、“你真谈恋爱了?”、“不是这到底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三连以后,对方开始回复他的问题,“哥你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啊,打开你万能的淘宝不就好了?你看输入框旁边有一个摄像功能,照一下,然后会有相关推荐的。”
严逸泽跟不上打字速度,文字框码了一行字,删掉,沉默着看完消息,他准备切出界面,只见那边又弹来了消息框。
“不过你送女孩子为什么要送这个啊!我给你推荐几个。”
严逸泽停下了动作。
“口红,香水,对了还有这个盲盒,我们班女孩子最近都在买!”
“小姐姐是什么类型的女孩子?古风圈了解一下?毛戈平最近和故宫联名那款彩妆我的妈美到爆炸,让你分分秒变武则天本天。其他牌子我推荐纪梵希因为是我男朋友代言的嘿嘿嘿。色号的话你千万不要选死亡芭比粉,这个色号直男稳送一血,我推荐你……”
严逸泽放下手机。
沉默地翻开笔记本。
·
那天中午严逸泽找上姜玲的时候,她正在和同桌讲话。他把她从教室门口叫了出来。
先返还姜玲借给江宽的书,女孩都要转身回去了,发现他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从口袋拿出一个独角兽玩偶,严逸泽递给姜玲。
严逸泽:“这个也还你。”
姜玲拿在手里,看了半晌,材质、装饰和严逸泽书包上的几乎一样,只不过现在她手里的独角兽是粉色的。
姜玲:“我那个不是紫色的吗?”
严逸泽:“嗯。”
严逸泽:“你不是说丢了会让我觉得不舒服么?我送给你一个新的,这样都好。”
姜玲仔细捋了捋这层逻辑,首先,自己好像是说过这句话没错,其次,严逸泽说的好像也确实很有道理。她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收下东西,姜玲抓了抓头发,“谢谢哦。”
男生点头走掉了。
拿着玩偶走回教室,梁果看她的眼睛闪闪发光,“他叫你出去干什么?”
姜玲把书扔在她桌子上,“还书。”
“那这个呢?”梁果抽走了她怀里的粉色独角兽。
捏了捏,玩具发出“唧”的声音。
“哎,”姜玲把书放回抽屉,脑袋撑在座位上,“说起来很复杂。”
梁果盖棺定论,“他喜欢你。”
“屁。”姜玲一把扯回梁果手里的玩具,瞪了她一眼,“他是我情敌。”
梁果暂时没反应过来。
她依然在沉浸在自己的结论里,表情激动。
“我跟你说,严逸泽这长相,从高一开始就有很多人跟他表白的,没一个成功,全被拒绝了,他主动给女生送礼物应该是第一次吧?”
姜玲左思右想,欲言又止,最后凑到梁果耳边小声:“他是gay。”
梁果:?!
姜玲点头。
神情恹恹,“哎本来我也不知道的,当时江宽拒绝我说自己喜欢男的,我就很气啊,然后追到他们教室看到他跟严逸泽抱来抱去的……”
梁果:“这也不能证明……”
姜玲两手成掌,在梁果耳边:“前几天我不是跟他一起坐车嘛,他亲口承认的。”
梁果:“……”
姜玲:“……”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梁果先说,“我不信!”
姜玲懒得理她,她把梁果超过自己桌子部分的上半身往她的方向推,“爱信信不信滚!”
梁果被推着往右去又自行往左来抱住姜玲的胳膊,“你给我再看看江宽的聊天记录。”
姜玲拿给她看了。
“也没说他喜欢的人是严逸泽啊?”梁果说。
“这样吧,”她把手机还给姜玲,“你带我见见,我有gay达。”
姜玲:“你刚不是见过吗?”
梁果:“不是这个见,是品鉴的鉴,晚上一起吃饭啊,你约一下。”
姜玲:“这样不好吧?”
梁果:“哪里不好了?”
姜玲:“我不知道约不约的出来……”
梁果:“……试试?”
姜玲拿手机给严逸泽发微信,男生头像是冰菓里的奉太郎,自称“节能主义者”的那位。他们的聊天页面里没有记录。
姜玲打了两个字,“在吗?”
梁果:“都21世纪了姐姐,还有人用在吗开头的吗?”
姜玲把手机递给她,“你行你上,别逼逼。”
梁果接过手机,老神在在地打了一行字:“逸泽亲~今天晚上能不能一起吃饭啊?”
姜玲立刻上手抢手机,咬牙切齿:“都21世纪了,你的梦想还是当一名淘宝客服吗亲亲?”
梁果左右闪躲,突然大喊,“诶他回了!”
姜玲愣了一下,去看手机上的回复,严逸泽问:“怎么突然这么叫我?”
梁果此刻仿佛化身千手观音,一边躲闪姜玲的攻势,一边用一只手打字,“那你想要我怎么叫你嘛?”
姜玲:“……”
好在对方并没有回。
严逸泽直接回答上一个问题,言简意赅,“打铃后校门口见。”
再无多余的回复。
·
饭点的校门口人山人海,姜玲贴在铁门栏杆上,问梁果,“我们吃什么?”
但那会儿人太多,她们隔了点距离,说话听不清楚,所以姜玲又喊了一声,声音稍微大了一点。
结果她的衣领突然被人揪住,严逸泽站在她背后问,“你想吃什么?”
姜玲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脑袋发懵,被他握住手往外走。
姜玲这才反应过来,回头去拉梁果:“诶诶,走了。”
三个人连成一排以后,严逸泽从梁果身上收回目光,轻轻松开了牵着姜玲的手。
一起来到了一家人不算太多的饭店,点好菜,坐上四人桌,一开始有大概一分钟的沉默。
梁果满脸审视,目光黏在严逸泽身上,毫不收敛;严逸泽举止自然,分发了三人份的餐具,神情高深莫测。
姜玲“哈哈”干笑两声,向他们两个互相介绍彼此,“这是我同桌梁果,这个是……”
她看了眼严逸泽,没找到一个身份来定位,于是顿上一顿直接叫了他名字,“严逸泽,嗯,江宽他们班的。”
严逸泽眉头微动,没有讲话。
梁果:“久仰大名!”
梁果:“对了,你是什么星座的啊?”
严逸泽:“双子。”
梁果:“你是不是很喜欢动画啊?”
严逸泽:“还好。”
梁果:“那你喜欢运动吗,健身什么的?”
严逸泽:“周末会去。”
姜玲拿手肘捅她,眼神示意:干嘛?21世纪查户口吗?
梁果:闭嘴,看我眼神行事。
严逸泽突然问,“你们喝奶茶吗?”
梁果:“喝!”
两个人报了想喝的,严逸泽走出餐厅,姜玲捏着梁果的衣领尖叫,“你刚刚是干嘛啊太尴尬了吧!如果尴尬是一种癌症的话我已经全身溃烂而死了!”
梁果:“你能不能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姜玲:“你能不能别干这么恶心的事。”
梁果:“我这是鉴gay诶!!你忘了我们今天的任务了吗?”
姜玲:“你就不能直接由结论推过程吗?我没有任务,我只有结论。”
梁果:“好吧……其实来之前我是百分百不信的,但刚刚,我又觉得吧,他可能真的是gay。”
姜玲:“嗯?”
梁果:“主要是我以前一直觉得他对你有意思,但刚刚看了眼,你们没什么化学反应的样子。”
姜玲:“哦。”
梁果:“你想,如果他对你没有化学反应,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姜玲心头一动,“为什么?”
梁果:“因为他抢了你喜欢的人,觉得对你有亏欠!”
姜玲沉默了半晌:好像挺有道理的?
余光看到严逸泽提着奶茶进门,她朝他挥了挥手。
奶茶放上餐桌,菜依然没上来。
等了又等,在梁果连环Qamp;A的间隙,严逸泽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相当小巧的礼盒,递给姜玲。
梁果闭上嘴巴。
姜玲接过,“送给我的?”
严逸泽:“嗯。”
姜玲:“我可以拆开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姜玲拆开包装,发现那是一根口红。
姜玲尖叫:“我前几天微博转发抽奖的那款!!哇这个色号很好看的!!”
严逸泽:“它们家的浆果红也很好看。”
平静的话音在水面波出涟漪,姜玲和梁果同时回过头,一眨未眨地盯着严逸泽。
严逸泽突然有点紧张,硬着头皮继续说,“你的嘴唇偏干,不太适合哑光的,我就买了唇釉。”
梁果:……
姜玲:……
两个人对上目光。
姜玲深吸一口气,问,“你怎么会想到送我口红?”
严逸泽:“我看到你微博的转发抽奖了。”
梁果:“你还用微博!可以告诉我账号吗?”
严逸泽:“姜玲有。”
姜玲跟梁果靠在一起,两个人挤成一团看向对方的手机页面,梁果搜到严逸泽微博,翻看他的关注目录,在他关注的健身、时尚、美妆博主区流连,跟姜玲大眼瞪小眼。
梁果眼神示意:你看!!这个网红是gay!!严逸泽甚至关注了型男bot!!
姜玲眼神示意:别的不说,他竟然会想到看我微博转发送我礼物!
两个人咳嗽了一声。
“不过话说回来……”严逸泽的眉头皱得有点紧。
“你为什么会喜欢独角兽呢?lolita unicorn最新的童话系列你喜欢吗?还是你会觉得unicorn cosmetic化妆刷很好看?”
姜玲猛拍桌子,身体向前倾握住严逸泽的手。
“什么都别说了。”
“一声姐妹大过天。今天起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
蝉咽6
“你吃沙冰吗?”
放学路口学生很多,两个人一前一后,女孩子突然跳到摊主的面前,严逸泽没跟上,反问:“你说什么?”
姜玲转过身,用手挽着严逸泽拉他向前,倾身时动作大,差点贴到玻璃遮罩,又很快跳了回来,在严逸泽眼前晃来晃去,男生把她拎到身前站好,姜玲就顺势窝在他怀边,眨眼睛,“你吃冰沙吗?”
有风刮过,树叶沙沙的声音盖入一声接一声的蝉鸣里。
女孩子软得仿佛好像要化掉似的,严逸泽觉得自己像是揽了袋液体在怀里,温热的水袋不停撞向他没被袖子遮挡的赤裸手臂。
好热,严逸泽想。女孩子的胸脯回弹的瞬间,有暖流在他身体里乱蹿,脊柱噼里啪啦地放电。
他试图抽回手臂,结果姜玲抱得更紧了,贴在人身上问,“说话啊?”
“嗯。”严逸泽说,用力把手臂抽了出来。
姜玲闻言转头跟老板点单,没太意识到他的动作,举起手茫然地往上捞,在虚空中张合五根手指头,被严逸泽握住。
换牵手的姿势落在两个人身侧,姜玲左手接过冰沙递给严逸泽,举起右手吃冰,男生的手被带起,划到她脸颊。
怎么连脸颊都是软的?
好软好软,就像那种含在嘴里会融化的软糖,一捏就可以变形,然后将手指陷到里面。
严逸泽收回手,接过沙冰,低下头开始走路。
夏天是一个什么样的季节呢?傍晚的风吹得人毛孔张开,来往的行人都着短袖短裤,露出白花花的身体。而他的旁边就站了这样一个,毫无自觉地将手臂贴在他的身上,挤着他往前走。
然后突然叫了一声。
“完了!”姜玲哭唧唧。
严逸泽:?
“我明天来姨妈。”说着把沙冰塞入口里,囫囵的咽了下去。
严逸泽:……
“别吃了。”他上手去抢她手里的塑料盒子,女生往前跳了一步。
姜玲:“哎吃都吃了,算了。”
严逸泽:“不行。”
用了点力,他拿走女生手里的东西,抢夺间她上了牙齿,张口含住他的手指。
严逸泽抽出手指,“啵”地一声,带出了一圈黄色的液体。
融化的芒果沙冰从他指尖滴下,女生从口袋里掏纸巾,男生两只手一边捧了一盒沙冰,没让她碰到。
转过身把手上的东西都丢到了垃圾桶。
“你这也太浪费了吧!”姜玲谴责他,怒气冲冲的。
看到男生并不理睬,只是接过卫生纸,一点点擦拭手上的液体。
只一眼望去,姜玲就看呆了,“我操,你的手也太好看了吧!”
她举起严逸泽的手在有限的路灯下看了又看,走到阴暗处就加快速度,然后到灯下继续看。
上车以后,姜玲拿出了手机,把自己的手摆在严逸泽旁边。
一边拍照一边讲话,“哇你和江宽的手哪个比较好看,让我比一比,他那个傻逼也就手好看这唯一一个优点了。”
她调出了两张一样的构图的照片,左右各有两只手摊开,左边都是姜玲,右边那个第一张是江宽,第二张是严逸泽。
反反复复地比,最后姜玲做出判断,“你的手要更好看一点。”
严逸泽:“为什么这么开心?”
姜玲举起手,“因为我是手控啊!”
她把手放在严逸泽掌心,两个人手掌相贴,明显看出女生的手短了一个指节,被男生轻轻握住。
“诶你干嘛牵我的手?”姜玲突然就脸红了。
严逸泽收回手,“哦。”
手收到一半,又被女生握住,姜玲两只手扯过他的手掌摊到自己膝盖上,“诶你别收回去啊,再给我仔细看看。”
严逸泽不动声色地任她看。
翻来覆去地看,姜玲把书包拿出来做背景板,把男生的手凹出好几个造型,拿相机照了以后用滤镜调色,最后放大图片,发现了一点点奇怪的地方。
“你的指尖颜色不太一样。”
她用食指在他指尖抹了抹,含在嘴里尝,“哦,是你刚刚抢我沙冰的时候留下的。”
转过头,手指仍放在嘴里,她含糊地叹了口气,才放下手感叹,“怎么给丢了呢,他们家好不容易出摊的,芒果沙冰这么好吃……”
耳朵都垂了下来。
严逸泽用手捧起她的脸颊,女生懵懂着抬头,然后严逸泽把指尖探入她的口腔。
她含住了严逸泽的手指。
芒果沙冰的味道,甜味淡了一点,她下意识用舌头去舔,绕着他的手指转了一圈,又转了一圈。
抬起头和男生直视。
严逸泽的脑袋整个炸开,他看着女生微微启唇,将他的食指从湿润的甬道里脱出,不再教他和那柔软的唇瓣相贴,他也看到女生举起他的手掌,银色的丝线连接嘴唇和手指,拉得好长好长,突然“啪”地一声爆开。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小声地,姜玲这样说道。
抬起的脸涨得通红。
蝉咽7
第二天周末,姜玲躺在床上被热醒,下床找水喝。
姜妈妈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她出来,把人叫到近前。
姜妈妈:“起来了?”
姜玲:“啊,还没,喝点水继续睡。”
姜妈妈:“这都几点了还继续睡?起来了,今天有事让你做。”
姜玲一边刷牙一边转过头,说话时吐泡泡,“干嘛啊?”
她妈兜上手机站到姜玲旁边,“之前不是跟你江伯伯说让江宽送你去车站嘛,他推给他们班另外一同学,我后来跟他妈打听了一下,那孩子爸爸是个医生,妈妈工程师,经常出差,就住我们家后面新建的那栋商品房。”
姜玲拿着牙刷发愣,“所以呢?”
不管你用什么连词,妈妈的话依然在自己的逻辑里平稳运行:“听你张阿姨说这个同学成绩很好的,经常考年级前二十。”
姜玲“啊——”地漱口,塑料杯灌水汩汩响,混入妈妈讲话的声音里,“你有什么学习上的问题也可以问他啊,江宽说他数学最好,这次周测还考了满分。”
姜玲“哦”了一声,兴致不高地继续洗脸,冷水一泼,人精神不少,走出厕所以后她发现姜妈妈拎了箱茶叶出来:“你去他家拜访一下,送给人家,感谢他每天还放学等你一起回家。”
姜玲:“这有什么好感谢的,我有时候也等他的啊,他们班放学比我们还晚。”
姜妈妈:“让你去就去!”
姜玲:“哦。”
彻底清醒了,姜玲站在衣柜前发呆。
……所以她等下要去严逸泽家?
她抵在柜子前跟梁果发短信,“我妈让我去严逸泽家送礼物,说是感谢他送我回来。”
梁果:“哦。”
姜玲神情激动:“见家长啊!!”
梁果轻描淡写:“你不是也见过我爸妈?”
姜玲继续神情激动:“那怎么一样!!我现在好紧张!!”
梁果继续轻描淡写:“你为什么紧张?”
姜玲突然就愣了半天。对哦,为什么紧张啊?
她想到昨天晚上下了公交,两个人手牵手走到姜玲小区门口,然后严逸泽说让她等一下,接着走到离她特别特别近的地方看着她俯身,姜玲眼睛瞪大,心跳都要停了,最后发现他只是在取下她头发里的叶子。不知道什么树上掉下来的一片叶子,绿得很嫩。
虽然很像少女漫画里的情节,虽然她好像又一次少女怀春,但是,姜玲拿头撞衣柜里的衣服,打字对梁果说,“我觉得我好像又喜欢上了一个gay。”
梁果:“?”
梁果:“等等,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姜玲:“可能不是,再见。”
梁果:“别啊,亲爱的,快来让我们掰扯掰扯,我觉得你这招妙啊,把他们两个拆了你无论跟谁在一起都美滋滋。”
姜玲:“……”
梁果:“不过你这样的剧情放晋江里妥妥是反派女配,拆耽美文男主的下场一般都:没、有、全、尸。”
姜玲:“草,我就不能是女主角吗?”
梁果:“好,你是女主角,主线剧情是掰直男一男二,脆皮鸭变3p,妙啊。”
姜玲:“草(一种植物)。”
梁果:“喂。”
姜玲:“?”
梁果:“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爬墙追爱豆都没你这么快。”
姜玲默默放下了手机。
她拨动面前的夏装,从左拨到右,又从右滑到左,最后拿出的那件是她新买的裙子,中等长度,雪纺面料,袖长至肘,显得很端庄。
一直到严逸泽的爸爸打开门让姜玲进到房间,男生从书房走了出来,姜玲都觉得忐忑非常。
她把茶递给严爸爸,中年男人接过放在玄关,相当平易近人地和她聊了会儿天。
然后男人自然而然地提出,“你们去书房玩吧,客厅没有开空调,稍微有点热。”
姜玲跟着严逸泽进到了书房。
他的卧室和书房是相对的,只隔了一条走廊,男生把她往走廊上引,姜玲左右张望,看到他的卧室,枕头和被子都整理得非常干净,床单是深蓝色的。
严逸泽在她背后说,“书房在这边。”
姜玲觉得更尴尬了。她在严逸泽旁边坐下,如坐针毡,在她第一次试图提出“哈哈(干笑)我妈让我送东西送完我就走了再见”这件事之前,严逸泽转过头问她,“你作业写完了吗?”
姜玲:?
她看向男生面前的习题集,学校统一发放,不同班级进度不一样,她们班数学作业也是这本,但她已经在学校写完,所以没有带回来。
姜玲:“我数学写完了,物理差一点点,其他都没写。”
严逸泽:“哦。”
好冷淡哦,姜玲心想,她在这个时候试图第二次提出“哈哈哈(干笑)那我先走了拜拜了您内”,结果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严逸泽说“请进”,严爸爸进来跟严逸泽和姜玲打招呼,“刚刚我接到科里的电话,需要紧急回科室一趟,有一台急诊手术。”
末了男人转头,朝姜玲微笑,“小姜跟逸泽好好玩,他朋友少,平时也没什么人来家里,你多担待一点。”
姜玲连忙起身:“没有没有,都是严逸泽平时在照顾我。谢谢叔叔。”
严爸爸点头,在玄关处换鞋子,他向走到他身边的严逸泽嘱咐:“冰箱里有水果,你切了以后给同学端去,橱柜还有吃的,你妈买的麦片、坚果都放在上面。”
严逸泽:“嗯。”
哇,原来跟爸爸讲话也这么冷淡吗,姜玲又想。
大门被关掉了,严逸泽转过头跟姜玲对视,女生朝他笑了笑。
男生直接向她走来,姜玲以为他要去书房,先退回房间里面,后来发现他只是去拿吃的。
两个人再次坐在书桌前,面前有一堆水果和零食,姜玲左右为难地拿了袋最小的奥利奥撕开吃,递给他,严逸泽说:“不用。”
姜玲悻悻然收回手里的食品袋子,眉头皱成一团,气鼓鼓地吃饼干。
饼干屑粘了小半张脸,再抬头的时候,姜玲发现严逸泽正在看她,咀嚼的动作停下了。
男生伸出手擦她的脸颊,抹了又抹,刮到她的嘴唇。皮肤上细小的绒毛被拨动,触感很痒很痒,她抓住严逸泽的手举了起来,讲话有点结巴:“啊啊我自己来就行了。”
耳朵发烫。严逸泽又用那种眼神在看她,很专注,暗涌澎湃,是那种会让人误会的眼神。
姜玲灵机一动,扯过书桌上的数学习题挡在他们中间,“这一题我不会做,你能不能教教我?”
严逸泽拿开了挡在他们中间的书。他把习题摊到书桌上,开始默不作声地解题,思路有了,公式列好,他在草稿纸上演算,余光看到姜玲在看他。
女孩子用一只手撑着脑袋,把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那只手上,侧着脸颊盯着严逸泽的脸。不知道具体在看哪里,眼睛、鼻子,嘴唇还是喉结,严逸泽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
他的声音干巴巴的,“你看着我,我写不出来。”
姜玲“啊”了一声。
严逸泽把她拎到了对面的卧室里面,空调也开着,他觉得燥热,把温度再调低了一点,才拿出床头柜的游戏机。
“塞尔达传说你玩吗?”姜玲摇头,“马里奥奥德赛呢?”姜玲又摇头,她把游戏机拿在手里,“我自己看看吧,你去写题?”
严逸泽点头走掉了。
姜玲坐在床尾,被空调直接吹了两下,冷得哆嗦,然后她往里面走了两步,在靠近床头、空调不会吹到的地方停下,摆弄了一会儿掌机。
好无聊,姜玲不是很喜欢玩游戏,她把switch放回严逸泽拿出的地方,在床头柜上看到了几本书,《说吧,记忆》《余生皆假期》《小径分叉的花园》。
那不是语文课本上讲到的文章嘛?姜玲拿起《小径分叉的花园》,坐在床头翻开。
严逸泽走到卧室时,姜玲就在那儿看书,他站在原地没动,看到女生背对门口坐在床边。太阳从浅色窗帘透出近乎透明的光,在她脸颊和白色长裙上打上水波一样的光斑,严逸泽的呼吸都轻了。
他轻手轻脚往后退,回到书房,坐回了座椅。
姜玲翻了一页又一页,花园像迷宫一样往外延伸,文字也是,绕成圈转啊转,姜玲觉得困了。
她转头,柜门遮住视野教她看不清严逸泽的动作,她不知道他写完没有,心想,他写完了会来找她的,她不能打扰他,如果困了,应该可以睡一会儿。
于是她躺在了枕头边上。
脑袋下面似乎枕到了什么东西,姜玲迷糊间折手去掏,摸出了一个香槟色的眼罩。
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校门口的文具店里会卖的那款,姜玲把眼罩放在眼睛上,渐渐睡了过去。
蝉咽8(h)
严逸泽梦到过姜玲两次,第二次的梦稍微有点复杂。
他梦到姜玲在吃沙冰。
很奇怪的,她一开始坐在教室,吃着吃着转过身体,招呼严逸泽进到教室里面。严逸泽走进去以后,她又让他坐到她的旁边,所以严逸泽坐了下来。
“啊——”,女孩子张口拟声,把勺子举在空中,要喂他吃。他伸长脖子吃了一口,接着姜玲喂了第二口。吃到第三口的时候,女生放下勺子,看着他轻轻张开嘴巴,是在教他吻她。
严逸泽吻上她的嘴巴,伸出舌头在她的舌尖舔啊舔,他舔到一种非常浓郁的芒果口味的甜,而且冰冰的,冰凉的触感在他的舔弄中温热了起来,姜玲化了似的躺在他怀里,他们坐的地方突然就变成了他卧室里的床。
教室的椅子消失了,他和姜玲坐在中央的大床上,女生在床上摸了摸,马上就要躺下了,严逸泽立刻抓住她的手。
这里是教室,你不能在教室睡觉,他这样说道,但姜玲没有讲话。
她手里的沙冰被他刚刚的动作带翻,盒身倾倒,慢动作般抛洒在了严逸泽的身上。姜玲愣了一下。
下一秒,她手忙脚乱地脱下了严逸泽的裤子。校服外裤被猝不及防地褪了下去,脱到内裤的时候,严逸泽紧紧捏住她的手,他想说你不能脱我的裤子,这里是教室,但他说不出话。
严逸泽很着急,焦虑了一阵以后,他看到女生弯下腰来,突然舔上了内裤渗出的芒果沙冰。
含着他的性器,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吞了又吐。
严逸泽马上就硬了。
硬得彻底,他的肉棒塞到姜玲的喉咙里,女生呜咽着抬头看他。
他有点不好意思,想捧起她的脸颊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但是他被舔得浑身战栗,酥得没有办法动弹。
所以姜玲一点点脱掉了他的内裤,让他坚硬的性器暴露出来,这个动作使她的口有一瞬间离开他的肉棒,突然的,严逸泽的身体失去控制,强行把她摁了回来,让她继续含着。
她含得委屈极了,眼泪一个劲地往下掉,严逸泽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似的,无法自控地按着姜玲的头往里含,越含越深,也越含越紧,他被含得爽到极点,于是射了出来。
他射在姜玲的脸上,她往后躲,他不让她躲,她就在床上摸啊摸,摸出眼罩戴在脸上,那眼罩上慢慢沾满了精液。
粘稠的白色往下一滴一滴地掉,从姜玲的脸流到脖子,然后流到锁骨。
她戴着眼罩抬起头,张口——
严逸泽看到自己的精液,在这张狭小的口里,一股又一股地溢了出来。
凭白做出吞咽的动作,严逸泽将手捏在衣柜上用力,青筋暴起。
他看到了卧室里躺倒在床上、戴着眼罩的姜玲。
阳光偏移了角度,只能晒到床的一半,女生的上半身笼罩在暗处,下半身吊在床外,刚好被太阳照得发亮。
严逸泽往前走了两步,下身硬得发疼,他走上前抱起女生往床中央去,刚抱起她,她的手臂就缠上他的身体,教他碰到胸前柔软的水袋。
乳房晃荡,在他赤裸的手臂内侧蹭了又蹭,他们的脑袋挨得极近,女生偏过头,唇刚好擦着他的耳垂过去,因睡眠时微张而错位成了吮吸的姿势。
痒极了,耳朵痒,手臂内侧也痒,下身更是像要爆掉一样。严逸泽匆匆忙忙地帮她盖上被子,就走到了厕所里,风驰电掣的。
他关上厕所的门,放下马桶盖坐在上面,脱下裤子,也一并脱掉了内裤,他上手握住自己的性器,发出一声叹息,马眼渗出的液体已经滑到肉棒三分之一的地方,教他握到一片湿。
内裤也变了颜色,印上了一大片深深的水色,他套着鸡巴上下撸动,只觉得爽快极了,声音、气味、视觉都消失一样。
茫茫的一片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他只能记得自己要继续动下去,继续套着鸡巴撸,要往上,要飘起来,要射在姜玲的脸上。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他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将这个无意义的动作到底重复了多少遍,他只知道自己终于触到了顶,摸到了极限,可以射了。
张开眼睛,门被半掩着,姜玲站在门口,目瞪口呆。
乳白色的液体射出三股,最远的那股喷到姜玲的脚趾缝里,女生被烫到一样跳开,飞快地关上了门。
蝉咽9(h)
“那本书是一堆自相矛盾的草稿的汇编。我看过一次:主人公在第三回里死了,第四回里又活了过来。至于彭?的另一项工作,那座迷宫……”
姜玲突然醒了,擦了擦口水,坐起身,被子从她身上滑落下来。
她记得自己刚刚在看《小径分叉的花园》,短篇合集的最后一个故事就叫这个名字,正是课本上那篇让人昏昏欲睡的小说没错。她看到“那座迷宫”以后睡着,醒来时躺在床上,书还在手边。
既然盖上了被子,那严逸泽应该来过,她翻身下床,先去对面的书房看了一眼,没有人。
姜玲站在原地抓了抓头发,有点懵。
她睡过了吗,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看了眼手机,接着她相当自然地产生了一个猜想:严逸泽该不会出去买菜了吧?
严爸爸不在家,严逸泽晚上一个人吃饭吗,要不喊他上自己家吃去算了。姜玲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想了想决定先去上个厕所,又折回了书房和卧室的走廊里。
厕所在走廊的深处,没有开灯,稍微有点暗。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姜玲好像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很轻微,她不确定是什么,总觉得有点诡异。
接着她推开了门,厕所的窗帘是打开的,因此光线透了出来,白光乍现,她先是听到那声放大的呻吟,然后才适应光线,看到了男生的动作。
剧烈的套弄中心,那根红得发黑的肉茎被他挤出液体,几乎同时,严逸泽转过身体,将白色的粘稠液体喷洒至她身上,也令她看得更加清楚。
毛发蜷曲,两颗囊袋轻轻晃动,似乎本身就是活物一样,仍在蠕动,囊袋之上的肉茎青筋四起,看起来又粗又壮,相当吓人。
姜玲关上了门。
内心狂跳,她逃窜着往大门走,身形不稳当,扶着墙晃荡,手脚并用地往前走,她直接站在玄关处换鞋子,才刚脱下拖鞋,被人拉住了。
严逸泽把她抱了起来。
“你干嘛?!”姜玲在他怀里挣扎,跳得比砧板上的鱼还高,被男生相当勉强地扔到床上。
他问她,“你干什么?”反手把室内的门锁上了。
姜玲:“我我、我回家啊!”
结巴了两句以后,她挺胸,理直气壮地瞪了回去。
严逸泽:“哦。”
姜玲站了起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姜玲的气焰被刚刚的重摔抖落了三分之二,仅凭剩下三分之一撞向严逸泽用来拦路的躯干,又被男生伸手拦住了。
“你等一下。”严逸泽说。
姜玲抬头,从毛孔里散发出不自在的气息,她的脚趾捻了又捻,感觉到液体顺着缝隙流到了地上。
立刻起了满手臂的鸡皮疙瘩。
严逸泽背靠着门,望向她的神情稀疏平常,甚至比平常的面无表情要更加冷淡一些。
他说:“你看到我的了。”
没说是什么,但姜玲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她捂着耳朵尖叫“我不听我不听我没看到”,严逸泽把手贴向她,捏着她的手掌拿开耳朵。
相当清晰地说:“所以,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要看你。”
姜玲呆住了。她完全不能相信严逸泽会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盯着他的脸看了又看,感觉他脸上的神情严肃又认真,跟平常几乎没什么区别,就像在讨论“你是不是也要帮我做两个题”一样。
姜玲:“凭什么?!我根本没看到!凭什么要给你看我的!”
严逸泽说:“你看到了。”
姜玲说:“我没看清!”
严逸泽点了点头。随即面色如常地,自然而流畅地,当场脱下裤子,撩起衣服上摆。
“你现在看清了。”
姜玲开始尖叫。
她拿手掌遮住眼睛,“你干什么啊!!变态!!流氓!!你给我把裤子穿上!!”
又是尖叫又是转头,虚晃的那一眼闪过,姜玲在指缝里看到了某个形状,慢慢把身体转了回来。
她说,“怎么和刚刚不一样?”
女生张开指缝,面对严逸泽的下体,看到两颗硕大的囊袋间小小的阴茎,颜色也变了,浅到跟皮肤的颜色一般,只龟头是偏红的。
姜玲对此评价:“好小啊。”
严逸泽立刻放开手,教T恤的下摆遮住他的茎身,只露出了核桃大小的龟头。
姜玲往前稍微迈了一步,再次评价道,“怎么这么小啊?”
严逸泽磨了磨牙,“不小。”
姜玲有点诧异,“明明就很小啊,至少比刚刚要小,好像婴儿的鸡鸡。”
严逸泽提起裤子,绷带弹在他腰上发出脆响,脸色发黑,“你没学过生理课吗?勃起前后大小不一样很正常。”
姜玲:“哦。”
“到你了。”接着男生这样说道。
姜玲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她说:“我没看清。”
严逸泽:“你看清了。”
姜玲:“我没有。”
两个人僵持不下,严逸泽问,“那怎样才算看清?”
姜玲想了又想,最后她说,“再看一遍。”
严逸泽坐到了床上。
姜玲等了好半天,试探着往前迈步,贴在床板边上,伸手扒住了严逸泽的裤子。
突然有点紧张,她吞了口口水,看到严逸泽的表情平淡无奇,慢慢放下心来,扒开了他的运动短裤。迷彩的运动短裤掀开,里面是一条亮蓝色的内裤,姜玲对此又一次发表了她的评价。
她说:“你好骚哦。”
严逸泽抓着她的手一把扯下自己的裤子,额前青筋暴起,他说:“你别讲话了。”
姜玲:“嘤。”
入目是浓密的毛发,卷曲着绕来绕去,还有些粘在下面的茎身上。整根阴茎相当柔软,幼兽般蜷缩在两颗皱巴巴的睾丸之上,龟头有白色的液体外溢,但看起来挺干净。
姜玲伸手摸了一下。
严逸泽抓住她的手,“你干嘛?”
姜玲磕磕巴巴:“摸、摸一下。”
严逸泽眯起眼睛看了她一会儿,说,“外界刺激会让它勃起的。”
姜玲:“哦、哦。”
她收回手,看着那根阴茎突然变长了一截,又一点点缩了回去,仿佛有意识的生命体,或者某种奇怪的海产。
严逸泽在看她。
姜玲:“干、干嘛?”
严逸泽:“到你了。”
重新穿好了裤子,男生懒懒地撑在床上,挑起眉眼看她。
姜玲觉得他性感极了,所以也更紧张了。
她说:“下、下次吧,我妈要我早点回去吃饭。”
严逸泽站了起来。
姜玲下意识缩起脑袋,谨防他突然打她,但男生只是一把抱起姜玲的两条腿,把她放在了床前的电视柜上。
同时分开了她的双腿。
姜玲觉得这个动作非常羞耻,她拼命把裙子往下按,遮住她的两腿之间,小声乞求,“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严逸泽:“还有下次么?”
姜玲愣了一下。
严逸泽说,“刚刚出去的那么着急,如果我不拉你回来,你是不是回去就要把我拉黑?”
姜玲:“诶?”
严逸泽:“嗯?”
姜玲眨了眨眼睛,干笑了两声,“也没有啦。”
严逸泽没有讲话。
姜玲扑到他身上假哭,“我错了!”
相当夸张的干嚎,上身挂在严逸泽身上,晃动的乳房一下一下撞向男生的胸膛。严逸泽按住她的动作,往后退了一步。
姜玲靠在墙壁上,看到男生转过头去,俊朗的脸上眉头微皱,看起来有些不悦。她拉着他的裤腿,小声说,“你别生气啦。”
男生沉默。
姜玲深吸一口气,轻轻分开双腿,“也给你看就是了,这有什么嘛。”
严逸泽转了过来。
姜玲提起裙子,往上撩到大腿,突然出声,讲话很快:“我的内裤是海绵宝宝的,不许笑我。”
露出了她印有派大星图案的粉色内裤。
很浅的粉红色,边沿线到内裤中线处有一个小小的蝴蝶结,派大星的印花就在蝴蝶结的下方,那一片颜色稍微有点深。
接着女生褪下内裤,显露出原本被内裤覆盖的黑色毛发,最后内裤褪到大腿,阴阜也裸露了出来。
黏膜做的柔软贝壳紧紧闭合,外阴翕动,像在保护腿心间的珍珠。严逸泽坐到她旁边,强硬地折叠她的大腿,让她露得更多,将她的整块会阴暴露在空气里,双腿也弓成了M型。
变换的姿势令她从墙上滑落了些许,姜玲更多躺在柜子上面,她怯生生地从低处往上看,看到严逸泽正在俯视自己。
他正在看她,看着她从来没有暴露于人前的私处,这件事让姜玲感到战栗。她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不受控制的。
姜玲挣扎着起身。
她大叫,“我来月经了!”两腿在严逸泽肩膀上乱踢。
男生按着她的腿,用一只手擦着她腿心下去,抹下一把粘液,放到姜玲面前。
姜玲看到他指尖的透明液体,带了一个气泡,看起来相当清亮。
听到他说,“不是月经。”
姜玲的耳朵突然爆红,像血管炸了一样,热得发烫。
她说:“你不能拿手碰我的下面!有细菌的!”
所以严逸泽松开了按她的手。
姜玲靠在墙上,拿眼睛瞪他,语气很愤怒,“你不是也学过生理课吗!不知道女孩子容易感染嘛!”
严逸泽:“对不起。”
姜玲撇过头哼哼,“被你摸了,我现在就很不舒服。”
严逸泽皱眉,“真的?”
姜玲:“骗你干嘛!”
她提起内裤拿腿踢他,“你要对我负责!”
严逸泽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抱到大床中央放好,不由分说地拉下她的内裤。
女生的两腿架在他脑袋上踢来踢去,“你干嘛!臭流氓!死变态!”
严逸泽分开她的腿。
他看向她的腿心,讲话声音有点低落,“对不起,经期前后感染率提高,我知道的,刚刚忘记了。”
姜玲闻言动作轻了点,扬声:“你怎么知道,你谈过女朋友?”
严逸泽:“我爸爸是妇产科医生。”
姜玲:“……哦。”
男生问她,“真的不舒服吗?你要跟我说实话。”
姜玲的脸很红,她小声说:“嗯,觉得很胀,特别难受,感觉要爆炸一样。”
严逸泽愣了一下。
“是哪里?”
姜玲拿手在空中乱指一通:“中间那里。”
严逸泽绕开她的阴道,摸到上面,“这里吗?”
姜玲发出一声轻哼。
“嗯……”她说,“我也不知道。”
她两眼放空地躺在床上,下意识夹了夹腿,“你按了以后感觉好一点了。”
严逸泽抽出手臂。
姜玲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干嘛!”
严逸泽:“你应该没事。”
姜玲咬牙,“我有事!”
严逸泽:“你没事。”
僵持了一分钟,姜玲软下语气,“你帮我揉揉嘛,我不舒服。”
严逸泽犹豫着,慢慢坐回原位。
姜玲拉着他的手往她腿间伸,讲话气呼呼的:“给我揉!”
严逸泽把手放上她的阴蒂。
黏膜包裹了一个韧物,他揉动,韧物慢慢变硬,姜玲在他旁边哼哼。
她抱着他的手,眼睛在他脸颊边上眨啊眨,把那些气音全砸到他的耳边,听起来大声极了。
讲话时也有了媚态,女孩转过头咬他耳朵,“重……重一点……”
严逸泽加大力道,捏着那个点揉搓,阴蒂硬得发烫。
“啊……”
姜玲呻吟出声,她的眼睛失去焦距,侧躺在床上,双腿用力夹住严逸泽的手。
严逸泽侍弄得有点费力,另一只手把她抱到怀里,稍微分开她的腿。
姜玲跟他作对一样,越夹越用力,几乎把他的手滞留在里面,动弹不得。严逸泽只能在相当有限的空间里起落,女生抱着他嘤嘤地哼,“快……点……”
“嗯……再快……点……”
严逸泽头皮发麻。他不敢往下摸,但他听到捻动间的水声,阴道流出的淫水湿得厉害,他的手背也沾上些许,很潮。
他在粘腻的水声里一下一下捣着她的腿心,任她将整个身体挂在他的身上,突然感觉到痛。
姜玲抓向他的脖子,指甲从背后滑到胸前,另一只手捏着他的小臂,几乎要捏下他的肉来。
他被夹得不能动了。
女生喘息,剧烈地起伏着,在床上泻了出来。
他看到淫水打湿了床单。
很长时间里,她躺在他怀里平复,呼吸慢慢变平,脸上的春色却没退去。
姜玲慢慢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仍挂着内裤,单手撑在床上,向他的腿心摸去。
阴茎软软地垂在他腿间,没有勃起。
姜玲脸色煞白。
蝉咽10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姜玲讲完这句话以后,同桌的梁果立刻低头在抽屉里翻找。半分钟后她拿出语文课本迅速翻动,一边翻页一边问姜玲,“你知道你现在特像谁吗?”
姜玲懒得理她,继续自言自语,趴在桌子上哼哼,“我真的太倒霉了。”
梁果把书立在她脑袋前面,和桌子撞出“啪”的一声,姜玲抬头一看,眼睛看成对眼,发现那是《祝福》里的插画。形容枯槁的祥林嫂抓到来往的路人,不断地哭诉,“我真惨,真的”。
姜玲:“你烦不烦啊!我这还不算倒霉吗?全班那么多人,杨老师就点我一个人抽查背诵!”
梁果收回课本,“谁叫你头低的这么低,一看就是没背好吗!你要像班长那样坐得直直地看着她,杨老师不点你的概率反而大一点。”
姜玲:“我太倒霉了,昨天橡皮丢了,大前天圆珠笔突然喷墨染了三章卷子,上周来月经弄到衣服上了,喜欢的两个男生一个是gay,另一个你知道怎么着?他妈的也是gay!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鲁迅会写‘我家门前有两颗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了,这种修辞叫做强调!我学会了!”
梁果:“行了行了,前面说了这么多,你只是想说你喜欢的男生是gay而已,这几天你都说了多少遍了,没有一千遍也有一万遍了。”
姜玲:“……数学老师要被你气死。”
梁果:“呵呵。”
姜玲:“我太倒霉了。”
梁果:“stop!”
在姜玲又一次张口之前,梁果捂住她的嘴巴,“行了宝贝,我问你,是gay又怎么样,你掰了吗,你没掰过怎么知道不行?”
姜玲“呜呜”了两声,梁果松开,听到姜玲说,“我掰过了,我跟你说,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硬。”
女生埋头在桌子上哭哭唧唧,梁果捏着她的辫子把她提了起来。
梁果:“等一下,什么叫做你掰过了?”
姜玲泪眼婆娑地爬了起来,脸侧贴在桌子上,向梁果使了个颜色。
梁果把耳朵贴在她的嘴巴边上,听到姜玲讲:“那天我妈让我去他家送礼物,他爸爸不在家,我看到他在撸,他觉得很尴尬要看我的,然后我给他看了。”
梁果像弹簧一样弹了起来,“我操?”
姜玲心如死灰,坐起来继续讲:“他一摸我我就湿,结果他都把我摸高潮了,他自己硬都没有硬。”
姜玲:“他真的只是把我当姐妹,呜呜呜呜,他把我当好姐妹,我却心欲熏心地想睡他!!”
梁果仍在消化中。
“我果然不是女主角的命格”,姜玲拿脑袋撞桌子,情绪相当低落,“这几天我找了好几篇插屁眼文学来观摩,满脑子都是严逸泽上江宽的样子,他真的太性感了。”
梁果:“……”
震惊了一会儿,梁果第一个问题问的是,“你为什么会觉得严逸泽在上面?”很严肃的,她对此持有反对意见,“你不觉得严逸泽那种人明显就是闷骚受嘛?”
姜玲当即反驳:“屁,他明明攻气明显,一看就是在上面的。”
接着两个人因为“我的cp可拆不可逆”这个问题进行了一场相当严肃的撕逼,三分钟过去,上课铃突然响了。姜玲浑身一震,四处环顾,教室除了她们两个空无一人。
体育课。
梁果跑到窗户旁边观望,看到体育老师走到方阵前面,推来一篮各种种类的球,转过头跟姜玲说,“又是自由活动,没事。”
姜玲继续刚刚的问题,“你当时追《烈火》也没站对cp好吗,你的gay达根本就是假的。”
梁果:“《烈火》的作者一百年了都在写清水,你说她标攻受做什么,这种事情是我的问题吗?”
姜玲:“好那不说这本,之前看泰国那个……”
讲到一半,她突然在窗户外面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停了下来。
梁果走回座位准备和她继续讨论,姜玲朝她使了个颜色,拉着她一起蹲在了后门。
梁果用气音问她:“什么?”
姜玲跟她咬耳朵:“我看到徐雯雯带了个男人过来,她估计又要讲我们坏话,我躲起来听一下。”
梁果同仇敌忾,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两个人因为cp问题而破裂的友谊被共同的敌人被修补得更加牢固。
徐雯雯说:“教室没人,你进来嘛。”好像在向谁撒娇一样。
姜玲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
梁果做了一个被吊死的表情。
接着徐雯雯没讲话,只听到书桌被撞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椅子转了个圈,两个人动作似乎有点剧烈,姜玲再听,听到了一阵暧昧的气音。
水声,粗重的呼吸声,应该是两个人在接吻。
姜玲和梁果的眼睛同时亮起,两个人对了个眼神。梁果先耐不住好奇心,偷偷探出头看了一眼,回来时神情非常古怪。
欲言又止,一半高兴一半愤怒的,姜玲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于是也慢慢站了起来。
她看到了徐雯雯抱着一个男生吻得热火朝天,那个男生只给了个侧脸,但她一眼就看出来是谁。
太熟悉了,十几年看着长大的人。江宽。
姜玲猛地站了起来。
她的动作有点着急,带到了教室最后一排的椅子,摩擦地面发出一阵刺耳的锐响。江宽和徐雯雯停下接吻,一齐转过来看她。
姜玲快步走到教室中央,指着江宽的鼻子问他,“江宽,你他妈什么意思?”
江宽抱着怀里的女生,冷若冰霜地扫了眼姜玲,他在徐雯雯耳边讲了两句话,然后把姜玲拉到了教室外面。
姜玲直接问他:“你他妈不是跟我说你喜欢男的吗?你这是干嘛?你他妈这是出轨!!”
江宽双手插在兜里,眉头紧皱,“你知道你哪里最让我讨厌吗?一天天他妈的挂在嘴边,到底有没有女孩子的样子?”
姜玲气到不行,深吸一口气,“好,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出轨?”
江宽斜靠在瓷砖墙面上,想了大概有半分钟,他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姜玲:“是的话你马上跟你男朋友分手!现在立刻!”
江宽:“你谁?我跟谁谈恋爱跟谁分手都要你来管?”
姜玲:“这是道德问题。”
江宽:“你知道吗?不管这是什么问题,你只用知道一个问题就行了,无论我喜欢男的,喜欢女的,喜欢谁,我都不会喜欢你。”
姜玲:“我操你妈!”
江宽:“你他妈少讲两句,别逼我打你。”
姜玲:“你有本事就打我!你打!你往我脸上打!我跟你说你就配跟徐雯雯这种人在一起,我祝你们天长地久!”
江宽的拳头落在姜玲背后的栏杆上,巨响,回声波动,隔壁教室的讲课声停了两秒。
姜玲被吓到了,不敢动弹。
“你再敢说她坏话,我真的打你。”江宽这样说道。
蝉咽11
下课铃响,江宽准备出去,严逸泽拉了他一把,男生坐回位置上。
严逸泽:“你手怎么回事?”
江宽活动五指,掌骨关节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只能勉强弯下第二节指骨。
他说:“嗐,刚跟姜玲打了一架。”
严逸泽突然停下手里的笔,转过身体,“你说什么?”
江宽无所谓地耸肩:“我俩从小打到大,你这么惊讶干嘛?”
“你打她了?”
江宽:“我倒是想。”
严逸泽握着江宽的肩膀靠近,中性笔绕到男生校服领子里面,出声问道:“你一下课就出去,准备干嘛?”
江宽愣了一下,“啊?我去找雯雯啊。”
严逸泽顿了会儿,稍微隔开了点距离,把笔盖好,“你跟姜玲怎么了?”
江宽揉着纱布边缘,想了想,“吵架了吧。”
严逸泽:“怎么呢?”
江宽:“刚课间,去找雯雯,她们班在上体育课没什么人,我跟她在教室讲话,姜玲突然从后面站出来骂我。你不知道,姜玲这人从小骂人就贼难听,口不择言,这又是雯雯面前,我没忍住唬她一下,手敲在栏杆上,妈的,痛死爹了。”
他把手伸到严逸泽面前,“你给爹揉揉。”
严逸泽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拳头,“她为什么骂你?”
江宽“啧”了一声,“她喜欢我啊,你忘了?之前拒绝她的时候我就想说我跟雯雯在一起了,结果你当时那样回话,我也不好说。”
严逸泽沉默了下来。
江宽:“哇我完全没想到她会这么生气,看到我和徐雯雯在一起以后简直疯了一样,把我都吓傻了。”
江宽:“我觉得你当时那样说也挺好,要直接告诉她我喜欢雯雯,姜玲说不准会怎么作。”
江宽:“她跟雯雯关系一直不好,我真怕她为难雯雯,雯雯这么柔弱的女孩子,姜玲又是个男的,哎不行我要去看看。”
严逸泽抬起手指,却很快放下,他看着江宽走出教室的背影远去,最后转过身体贴回课桌前,安静地打开笔盖。
写下一行字,折返回来划上横线。划了又划,最终习题册那页薄薄的纸被涂上厚重的墨水,就连纸背下的新一页都洇上了墨迹,黑斑点点。
那天放学,严逸泽他们班放得比较早,他站在姜玲教室外面等她。
往常他会走到教室里面,他知道她坐哪里,只在第二扇窗户边上晃一圈就一定能教她看到他的身影,但今天严逸泽没这么做。他站在走廊的尽头望见姜玲班上有人走了出来,才开始往她的教室走。
姜玲正在做清洁。两个女孩将脑袋挤到一块儿,叽叽喳喳地讨论,然后面朝大门的梁果看到严逸泽,用肩膀撞了撞姜玲,姜玲转过头看他。
女孩的脸色有点苍白,她跟同桌讲了两句话,拿了书包走到他旁边。
没忍住,严逸泽还是跟她讲话了,他问,“你不做清洁了吗?”
姜玲说:“嗯,今天发生了点事,梁果让我先走。”
她没有挽着他,只拉着他的衣袖靠近,一边走一边问他,“你最近还好吧?”
严逸泽想说“不好”,他想说自从那天她走出他家,他们再也没有牵过手或者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他不知道她怎么了。
转念一想,严逸泽又觉得自己大概知道,她一定是后悔了。
毕竟她还喜欢着别人。
姜玲问他,“你和江宽最近好吗?”
严逸泽:“……”
他听到那个名字,有点难受,走出楼梯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姜玲又问他,“江宽最近有跟你讲什么吗?”
严逸泽开始有点烦躁,回过头看着她,发现她并没有在看自己,不知道望向何方,脸上的表情失魂落魄的。
这么伤心么?他想问她,他想说上什么嘲讽一句,让她也不好受,但他什么也没说。
“你怎么不讲话啊?”姜玲拉了拉他的袖子。
他们往前走着,刚刚走出校门口,被来往人群挤到一起,姜玲拉得很勉强,她松开手挤出校门外面,扶着膝盖看到严逸泽的脸,愣了。
姜玲站了起来,很小声地问,“你都知道啦?”
严逸泽挤出那个名字,他说,“江宽跟我说了。”
姜玲呆了很久,长长叹了口气,看向严逸泽的眼睛似乎有水光。
她说:“哎,我认识他太久了,他从小就很痞,就那种很让人头疼的男孩子,他干任何事都不会让我吃惊,但这次真的让我觉得过分了……”
冷淡的声音打断她的讲话。
“你就这么伤心?”
还是说出来了,严逸泽想,咬牙切齿地想。他看到姜玲脸色苍白,甚至有种类似慌乱的神色一闪而过,听到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嘴笨,表达不清楚。”
“那就别说了,我不想听。”严逸泽的脸上满是郁色。
姜玲捏着他的书包带子,被这个神情刺痛,她想说“我们不是朋友吗,我连安慰你都不可以吗”,但是转念想起他们之间的联系:他因为江宽对她多有照顾,现在江宽出轨……
他便不再觉得对她有亏欠。
太疏离了,严逸泽转过头去,姜玲呆在了原地,她没有跟上。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生活里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橡皮丢了、笔漏了墨水、上课出丑,真的像梁果说的那样,这些都无所谓,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一件事情。
但严逸泽却转过头去。
他离得好远好远,再也没回头看姜玲一眼,女生呆在原地没法动弹,脸上满是泪水。
姜玲越哭越伤心,越哭越大声,突然就转身往回走。
她走着走着开始跑了起来,跑到学校里面,行人少了,她在楼梯间放声大哭。
扶着墙往教室的方向走,她哭着给妈妈打电话,接通以后一个劲儿地哭。
姜妈妈很慌,她问,“崽崽,你怎么了?”
“妈……”姜玲边哭边说,“江宽欺负我。”
“江宽欺负我……他那个同学也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
正在做清洁的梁果听到她的声音,从教室走了出来。
姜玲往她的方向走,倒在梁果怀里一边哭一边剧烈地喘气,“妈,我不想跟他一起回去……他们都欺负我……”
梁果拍着她的肩膀,哄她,“不哭啊,玲宝乖。”
姜妈妈没办法跟姜玲沟通,听到梁果的声音以后,让姜玲把电话给她。
梁果接过电话,用单手给姜玲顺气,然后回答姜妈妈的问题,“我可能知道……江宽跟一个我们都很不喜欢的女生在一起了,还因为这件事差点打了姜玲。”
“另一个呢?!”
“另一个我不知道,但他跟江宽是朋友,估计也气到姜玲了。”
“这个鬼江宽!凭什么这么作践人!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姜玲抢过电话,“妈!你不能给他打电话……这是我们小孩的事……你别管了……”
有一阵她呼吸畅通,说话也轻快了点,她说:“我想去梁果家住,我不想跟严逸泽一起回家,他气我。”
姜妈妈犹豫了一阵子。
最后她跟梁果讲话,梁果狂点头:“不麻烦的阿姨,好的阿姨,我觉得很开心啊。嗯嗯,之前住我家的时候她用的牙刷还没有收起来,都有的都有的……”
梁果挂了电话。
姜玲哭到岔气,站在原地打嗝,一边打嗝一边哭,一边哭一边说,“我太惨了,呜呜呜。”
梁果抱着姜玲摸她的脑袋,“乖啊不哭了,男人都是大猪蹄子,根据进化论,过段时间就要灭绝的。”
姜玲哭笑不得,大喊,“是!全都是傻逼!尤其是江宽和严逸泽!尤其是严逸泽!”
梁果失笑,她看到姜玲话音落下的瞬间,走廊尽头拐出了一个男生的影子。用手猛拍姜玲的背,梁果连叫了两声她的名字,“喂,姜玲!”
但姜玲并没有理会。沉浸在情绪里难以自拔,她说出那个名字以后又开始掉眼泪,不受控制的。
“我再也不要……喜欢gay了……”
“我再也不要……喜欢严逸泽了……”
严逸泽站到了她的背后。
蝉咽12
眼睛哭得很肿,开始发疼,姜玲躲到梁果后面,不敢看严逸泽,她跟梁果讲“我们快回去吧”的时候,哭腔很重很重,几乎有点哑。
严逸泽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姜玲僵住了,她往后躲,缩在梁果和墙壁之间夹角,退后时牵动手臂,把严逸泽牵到梁果面前来。
严逸泽对梁果说:“对不起,我送姜玲回家,今天麻烦你了。”梁果没动。
她转过头看姜玲的反应,而姜玲对此反应激烈,打了两个嗝,说:“我不要你送!”
严逸泽把她抱了起来。
两个女孩都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姜玲是等到第十二秒,都在他怀里躺好了,才开始挣扎的。
姜玲说:“救命啊!有人非礼啊!”声音因为哭过,演得非常逼真。
严逸泽脑门突突。
他把姜玲放了下来,圈在怀里,用那种交际舞一样的姿势,单手就握住了她两只还在乱拍的手。
严逸泽:“你听我解释。”
姜玲:“我不听我不听!”
严逸泽:“为什么?”
姜玲愣了好半天,“什么为什么?”
严逸泽:“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姜玲:“不是,我为什么要听你解释,我还在生气!”
严逸泽:“你为什么生气?”
姜玲:“生气还有为什么,我就是生气!”
严逸泽:“好,那你怎么才能不生气。”
姜玲:“你松开我,然后走开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不生气了。”
严逸泽放了一只手,姜玲活动被握住的腕关节,暂时没有继续打他。转了个身,想要从他怀里脱出,结果男生另一只手反向一拉,又把她拉到怀里。
梁果:“……”
梁果慢慢看明白了,她问姜玲:“你们是在跳交际舞吗?”
姜玲:“滚。”
梁果:“好的崽崽,妈妈滚了。”
说着拎起书包关上教室的灯和门,往楼梯口走去。
姜玲想要扑上去打她,“滚不许叫我崽崽,毛毛!”
但严逸泽把她抱得太紧了,姜玲没办法挣开,她只能虚空迈步,很用力在地上蹬出声音,“梁毛毛,你跟你妈站住!”
梁果越走越快,越跑越欢,在楼梯口藏起身子,默默看着两个人。
她看到姜玲拼命挣扎没能出来,转过身开始打严逸泽,而男生不动如山任她打,接着说了句什么。
梁果对此评价:严逸泽不行。
“都抱怀里了,姜玲还有心思玩伦理梗,果然不太行。”
姜玲:“你给我放开。”
严逸泽:“我可以放开,但是你不能跑。”
姜玲:“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严逸泽:“因为我没有把你放开。”
姜玲好气好气,手被他拉住不能动,于是张嘴咬住他的下巴。
严逸泽在她咬上来的同时松开手,捧起她脑袋,把嘴唇贴了上去。
姜玲咬到了严逸泽的嘴唇。
触感非常非常软,咬到那瞬间姜玲就张开嘴巴了,但她还是闻到了浓郁的铁锈味。
很奇怪的,嘴里的味道和嗅觉共享,她在闻到的同时也尝到了血的味道,很腥,有点稠。
会很痛吧?姜玲觉得自己应该难过,但这会儿,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仿佛站在舞台的聚光灯底下,身旁的一切都消失,只有她和严逸泽两个,像真正的情侣在接吻那样。
这种感觉让她心驰神往。
她被吻得很晕,脸颊发红,身形不稳,效果可比三瓶啤酒下肚。她看到严逸泽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眼镜片也起了层厚厚的雾,所以看不清有没有脸红。
姜玲学着他那样,把手贴在严逸泽的脸颊上。这个吻被加深了。
舌头探入,他绕着姜玲的嘴唇打转儿,勾着她的舌尖往外走。姜玲“嗯”了一声,他就放开她的舌头,自顾自往更深的地方钻,贴着她的口腔游啊游。姜玲被吸得没有空气了,往后退,男生抽出舌头,又开始舔她的嘴唇,像在吃果子那样抿来抿去。
“啵”出了一阵水声。
姜玲睁开眼睛,严逸泽也睁开了眼睛,两个人面对面喘了会儿气。
严逸泽说:“我喜欢你。”
姜玲点了点头,悄悄往右站了一点。
严逸泽说:“我真的喜欢你。”
姜玲百米冲刺地跑出严逸泽旁边。
被男生两步追上,重新抱在怀里。
“你跑什么?”他的声音有点沙,整个人贴在姜玲后背,像只巨大的玩具熊,还软趴趴的。
姜玲:“你放开我。”
严逸泽:“那你别跑。”
姜玲:“……行吧。”
严逸泽起身,姜玲转过头看他,看到男生的眼镜上雾气散去,现出的脸颊微微发红。
姜玲皱着眉头:“你为什么亲我?”
严逸泽:“我想亲你。”
姜玲觉得心跳加速,讲话大声了点,虚张声势地:“骗人!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突然亲我!我跟你说你就算突然亲我我也不会跟你和好,你和江宽我都要拉黑……”
“拉黑他就行了。”
严逸泽走上前,把姜玲圈在栏杆边,靠得很近很近,“你喜欢他,我会吃醋,我以为你喜欢他,所以我吃醋了。”
讲话间气息在姜玲脸颊边上扫,她被燎得浑身发烫,伸出手搁在男生胸膛上把他抵开,“我不信,你明明喜欢男生!”
严逸泽发出一声气音,“我只喜欢你。”
他抓住姜玲抵在他胸上那只手,握在手心里摩挲,看到女生仍在发红的眼眶,又想吻她了。
姜玲被这样的目光看得相当不自在,缩着身子,小声说,“可是你都没有硬……”
严逸泽把下身贴了上来。
姜玲被挤到墙上,感觉肚脐附近有一把硬硬的棍子在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地捅,戳得她有点疼。
“要不要摸摸?”严逸泽把头低下,对着姜玲耳朵吹气。
姜玲感觉耳朵湿了,痒痒的,麻麻的,她垂下手放在严逸泽裤子口袋的地方,又问,“可是上一次在你家,你都摸我了,你还没有硬。”
心魔一样,姜玲抬起脸看着他,硬要他给出一个答案。
严逸泽愣了好半天。
他突然把姜玲抱在怀里,在她脸颊旁边落下两个吻,他说:“这就是你这两周对我这么冷淡的原因吗?”
姜玲被他亲到,气鼓鼓地看他,“你快给我解释!”
严逸泽笑出声音。因为被抱在怀里,姜玲跟着他一起颤悠,听到他在她耳边用那种很欲的声音说,“你那天泻得太快了。”
姜玲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人也像炸毛的猫一样,“什么啊!你怎么不说你阳痿呢!”
严逸泽把她的手放在他腿心往下摁,“你好好摸摸,到底小不小。”
姜玲觉得他的肉棒热得发烫,她一只手握都握不住。难以想象将这样的东西放进小穴里的样子。
“贤者时间,男性不应期,射过一次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再硬,中途再强的刺激也没办法勃起。”
姜玲懵懂着抬起头,“可是我看里番里面,男主角射了以后很快就硬了啊?”
严逸泽:“那是动画。”
姜玲:“小说也这么写!”
严逸泽:“那是小说。”
姜玲:“好吧,那新闻报道总算数了吧,我看到有人一夜七次诶!”
严逸泽圈着她的手在肉棒上下撸动,声音更沙了,“……我们试试,说不定也可以。”
姜玲埋到他怀里,“臭流氓!”
夏天的风夹杂热气,吹着严逸泽的发梢晃动,男生手上加快了动作,让姜玲的手臂上都沾了滴滴的汗,黑暗里蝉鸣的声音被放得好大,好像上满了发条,越叫越用力一样。
白光闪过。
姜玲对上楼梯口梁果的目光。
像只兔子一样从男生怀里跳起。
姜玲:“你给我偷拍还开闪光灯!!!”
梁果:“饶了我!!!”
余音在走廊里转啊转,严逸泽背好书包,抖了抖裤子,慢吞吞跟了上去。
蝉咽13(h)
那天晚上,严逸泽叫了个的士,分别把梁果和姜玲送到家。
姜玲和严逸泽一起从车上下来那会儿,大概是十点左右的样子,他们站在姜玲家小区大门附近的铁栏杆旁边,三米外的地方有一棵树。
严逸泽说,“就送你到这里了,今天先回去吧。”
姜玲拉着他裤子往自己的方向扯,“我跟我妈妈说……今天去梁果家住。”
严逸泽被她扯到怀里,男生搂上她的腰,“她已经回去了。”
姜玲仰起脑袋看他,眼睛眨啊眨,“你爸爸这周不是值班住科室吗?”
暗示得相当明显,姜玲抱着他的腰没撒手,讲话奶声奶气,“我想住你家。”
严逸泽被她蹭硬了,亲了亲姜玲的嘴唇,蜻蜓点水,“不行。”
姜玲瞪大眼睛,“为什么!”
“我会把持不住。”
姜玲超级小声地哼哼,“不需要把持。”脸颊都红了。
严逸泽把她稍微往上提了一点,不再挂在自己身上,他又吻上姜玲的嘴唇,含着她的下唇轻吮,“好想在这里干你。”
姜玲耳朵发烫,小声嘀咕,“闷骚。”
严逸泽把她提了起来。送到树底下,正对小区大门的方向,他说,“今天有点事。”
“你爸回来了?”
“不是。”
姜玲在他手下挣扎,“那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你放我下来!”
严逸泽松手,姜玲扑上来打他,“啊啊啊你绝对是gay我不该相信你的你就是个骗子!”
严逸泽的脸色慢慢沉下来,他捧起姜玲的脑袋,把女孩子的两颊捏得鼓了起来,讲话都含糊,他说:“你喜欢我吗?”
姜玲的脸红扑扑,“喜、喜欢。”
“和别人比呢?”
“和谁比呀?”
姜玲眨眼,睫毛扑扇,然后她说,“你说江宽呀?”
严逸泽的脸色更沉了。
“我当然更喜欢你啦。”她抱着严逸泽的胳膊,拿在胸前一顿蹭,“全宇宙最喜欢你。”
严逸泽的脸色稍微好看了点,摸了摸女孩子毛茸茸的脑袋,“嗯。”
“就‘嗯’?!”姜玲气鼓鼓。
严逸泽觉得好笑,又亲了亲她。
分别以后,姜玲看着他从小区门口走掉。
她在家里的单元门前转了三圈,转到第四圈,梁果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姜玲你妈妈刚给我打电话了问你在我家怎么样,怎么你没回家吗?”
姜玲:“我、我还没,你怎么跟我妈讲的?”
梁果:“我打马虎眼过去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姜玲:“我想去严逸泽家睡……”
梁果:“果然,我真的一点都不意外呢!”
“别贫,”姜玲把手机换了一边耳朵,小声说,“我跟你说,他刚不让我去他家诶。”
梁果:“嗯?”
姜玲:“我怀疑他是gay。”
梁果:“别闹了我有眼睛。”
姜玲:“那你说为什么!”
梁果冷静地掐指,胡乱地分析一通,最后得出结论,“这,就是少男的矜持。”
姜玲:……
挂了电话,她在风里站了一会儿,还是打定主意去严逸泽家里。
上楼前她在24小时便利店里转了一圈,买了一些日用品,偷偷拿了一盒避孕套,服务员结账的时候面色如常,但是她紧张极了,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想到严逸泽,姜玲又开始开心,她走到他家楼下时,都是一小步一小步跳过去的。
却没想到男生并不在家。
门铃按响没有人应,她数了数对应的楼层,男生家的灯是黑的。
好心人把姜玲带到门禁里面,帮她按到了严逸泽家的楼层,姜玲坐在楼梯上给严逸泽打电话,男生也没有接。
姜玲给梁果发短信,“我失恋了。”
梁果那会儿在忙,没有回她。姜玲抱着书包百无聊赖,打开书包掏出作业开始写,写着写着灯黑了,她站起来按感应器,又坐回原地写,第三次按感应器的时候她开始打哈欠,等到灯第五次黑下来的时候,姜玲靠在墙边想,休息一会儿,如果醒来严逸泽还没回的话,她就回家。
就这么睡了过去。
·
姜玲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在晃动,她被严逸泽抱在怀里。
男生准备把她抱到床上。
姜玲醒了过来,于是严逸泽把她抱到床头靠坐,把她的书包和塑料袋子放上床头柜。
严逸泽:“醒了吗?”
姜玲揉了揉眼睛,抬起头看他,看到他眼镜碎了,嘴角有一圈乌紫,脸上还有血。
一下就清醒了,“你脸怎么了?”
严逸泽转过头去,“刚回来的时候摔了一跤。”
姜玲站起来拉他,“鬼话,这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好吗,你跑哪去了?”
虽然夏天的风不冷,但刚刚和衣在楼梯口睡了会儿,姜玲有点着凉,吸了吸鼻子。
严逸泽往前走,走到客厅给她打了杯热水,“想知道?”
“废话。”她有一种很奇怪的预感,姜玲觉得这伤跟自已有关。
严逸泽坐在椅子上,抬起头看她,笑了笑,“我跟江宽打了一架。”
姜玲瞪大眼睛,呆滞地发出一个音节,“啊?”
严逸泽不咸不淡地看着她。
“怎么回事啊?”姜玲摸不着头脑,“你刚说你有事,就是去找他吗,然后你们打了一架?谁搞的事啊?”
“我。”
姜玲有一阵短暂的懵逼,“你打他?为什么啊?”
严逸泽说,“因为你哭了。你说他欺负你。”
“哇”,姜玲牵起他的手,“那你还欺负我呢。”
“所以我也被打了。”
姜玲捏着他的手,皱眉想了好一会儿,慢慢理着这层逻辑。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懂严逸泽。
抽回手,姜玲在房间张望,“有没有碘酒啊,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严逸泽看着她放回身前的手,眼眸喑哑,站起来。
“不用,我自己弄就好了。”他取下了金丝眼镜,放到上衣口袋里。转身去了厕所。
姜玲踩着他脚后跟一起去,结果被男生关到了房门外面。
她敲门,男生说“你去写作业吧”,姜玲问“你真的没事吗还有哪里受伤吗”,严逸泽没讲话。
不明所以。姜玲坐在书桌前摊开卷子,写了两行字,开始咬笔杆。
刚好梁果发来短信,“刚刚洗澡去了,你说啥,你什么时候恋过。”
姜玲气得哼哼,拍了一张坐在严逸泽书桌前的照片发过去,“正在。”
梁果回了一个中指。
跟好朋友聊完,姜玲心情好了一点,开始认真写作业。
等严逸泽弄完了好好谈一下吧?她这样想的。
作业写了半个小时,最后一道物理题很难,她在百度上搜题目,没找到,余光看到严逸泽的课本。
应该可以看看吧?姜玲在他的书桌上找啊找,没有找到这张物理卷子,但找到了几张情书。
“亲爱的姜玲。”
姜玲耳朵红了。
她偷偷把情书拿了出来,连着好几张质地细腻的信纸,捏在手里挺厚,刚想数一下一共多少张,严逸泽出现在书房门口,“在看什么?”
姜玲立刻丢掉了手里的东西,“没、没什么……”
丢完了又后悔,这是写给她的情书诶。她红着脸看他。
男生走了过来。
刚刚洗了个澡,严逸泽身上还在散发蒸汽,湿答答的,姜玲莫名其妙想到出水芙蓉那几句诗,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
严逸泽突然把姜玲抱了起来。
他抱起姜玲,自己坐在椅子上,让姜玲坐在他身上,朝她耳朵吹气一样讲话,“嗯,原来在看这个啊。”
本来不觉得热的,但自从严逸泽进屋,姜玲瞬间燥热难当,额间有汗渗了出来。
她说:“我不是有意的,我本来想找物理题,这题不会。”
严逸泽说,“哪一道,我帮你看看?”
姜玲拿出卷子给他指,感觉到男生的手伸进她的校服里面,在她的腰间的皮肤上摩挲。
手掌很糙,被抚摸的感觉太明显了,很像有什么小动物顺着她的皮肤爬啊爬,慢慢爬到了她的肋骨下面。
“这一题。”
严逸泽的手往上,挑开她的胸罩,一只手覆上了她的乳房。
姜玲整个人都酥掉了,她说:“你这样摸我,我没有力气,全身都是软的。”
严逸泽捏着她的乳头,轻轻捻动,“可这里很硬。”
怎么可以这么严肃地讲着这种话啊,姜玲觉得脸上在烧,觉得背后有一根相当硬的东西戳着她的骨头,硌得很痛。
她说:“你到底帮不帮我看题!不看把我放下来!”
严逸泽一边揉她的胸,一边拿出笔,“我看。”
他在卷子上勾出重点,“电势差U,小球带电量q,质量m,加速后从P1点射入匀强磁场E1……”
姜玲的脑袋像浆糊一样,根本听不清他后面在讲什么,她化了一样躺在严逸泽怀里喘气,“你这样讲……我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
严逸泽“嗯”了一声,把笔放回姜玲手里,“那你跟我讲你哪里不会好了。”
姜玲软软地捏住笔杆,在卷子上写了第一道题的思路,“因为从P1射到P2,知道它的距离x,然后可以推它的速度……”
严逸泽两只手握上她的乳房。
“啊……”姜玲仰头喘气,背靠在严逸泽怀里,男生顺势含上她的耳垂,一下一下地舔。
好色啊,姜玲想,她现在根本做不了题,满脑子都是色色的事情。轻轻挪动着屁股,她蹭着严逸泽的肉棒。
“想要?”严逸泽问她。
姜玲说“嗯”。
“把这题写出来再说。”
姜玲嗖地一下转过头看他,“有没有搞错?”
严逸泽帮她握住笔,“嗯。”
带着她写字,“所以E=U/d,E1=√2*10^4V/1.2m。”
姜玲被捏得受不了,用另一只手去解严逸泽的裤子,摸到他的内裤,她转过头想看一眼内裤的颜色,被男生吻上嘴唇。一边吻一边捏她的乳房,但右手的笔还没有松开。
姜玲闭着眼睛伸到他的内裤里面,把那根已经相当硬的鸡巴掏了出来,手边一团湿湿的热气。
撸了撸,她压在严逸泽冒出润滑液的马眼上面,“那你也不许硬。”
严逸泽的声音变得有点儿沙,他说,“这个不行。”
“那给我。”
“这么想要?”
姜玲单手撩开自己的内裤,对着那根肉棒往下坐,不出意外地滑了出来。
严逸泽松开手,用两只手托着她的屁股。
姜玲被放开,一只手撩着内裤,另一只手握着严逸泽的肉棒,又对了对,还是滑了下来。
她急的快哭了,“你帮帮我啊?”
严逸泽只是托着她,闲闲地问,“我打了江宽,你伤心了?”
蝉咽(完)
姜玲没听清。脑袋混沌,她还在尝试把他的鸡巴往她里面塞,没有成功。
没有得到回应,严逸泽继续讲,他说,“他那样说你,你都没有生气,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姜玲这次听清了,她说,“我们从小都这样啊。”
严逸泽捏住了她的臀肉。
扯着姜玲的内裤往下拉,他将内裤褪到大腿,把她拎起来在他身上摩。
有一下没一下的,那根硬硬的肉棒始终擦着姜玲的阴唇,马眼上的液体和淫水混合,又擦着阴唇过去。她越来越湿,越来越想要,都胀到发痛,但他就是没有进来。
姜玲小声说:“我错了。”
“嗯?”
“我当时就应该揍他的,他配不上我的仁慈!逸泽哥哥做得好棒哦,我爱死你了。”
动作慢了下来,男生的声音又沙又哑,“爱我什么?”
姜玲找准时机,往下一坐。
终于教她含住了。
严逸泽下意识往里插,感觉到一层阻碍。
他停下,“没有戴套。”
姜玲整个人坐在他身上不教他动,眼巴巴望着他,“我求你了,给个痛快!”
脸颊泛红,又媚又骚,严逸泽轻轻笑了笑。
往里面插得深了。
大开大合地动,她在他身上叫得厉害,大声到在书房里混响,还能听到回音。
就那样“嗯”和“啊”的简单音节,他听得越来越狂热,越来越难以自控,最后整根进到她的里面。
后入的姿势,女孩子坐在他身上没办法用上力道,她按住男生的大腿,另一只手被他拉着晃荡,震得一上一下。
那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快感,投射到皮肤的最外层,一点点开始发麻。他感觉到女生捏着他的手渐渐用力,小穴也越来越紧,慢慢有液体从阴道里推出。
所以水声大了。“啪啪”地开始外泄,她听得面红耳赤,尝试把叫床声压低一点,但是没有成功。
还是叫得那么好听,他托着她的身体往上,把她放到桌子上趴着。
教他看到她的身体。肛门和会阴,那么小的口里塞入他的整根,一圈圈吐出白色的沫。
于是动得更厉害了。
快感喷薄着抽插,呼吸迷乱,像酒也像迷幻药。所以人们耽于情欲,这是没办法抗拒的事。
没办法抗拒那种诱惑,去撕下她的衣服,从胸罩里露出她的乳房,和下身同时暴露在外。
他说,“你知道吗,我去江宽家坐了会儿,他妈妈在家。”
姜玲不明所以,转过头去看他的眼睛。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我想带你住在他家客房。”
“你疯……啊!”姜玲叫出声音,讲话被阻断,他撞得又重又深,几乎再次让她高潮了。
男生托着她的乳房,慢慢倾身压在她身上,“在他隔壁这样干你,好不好。”
鸡巴还塞在穴里,她浑身好酥好麻,试图跟上男生的话头,想象那样的场景。
姜玲羞得说不出话来,感觉到男生伸手探到她的嘴里,让她含住他的手指。
再问一遍。“让他看着我干你,好不好?”
好变态啊。姜玲红着脸想。
她没讲话,男生慢慢停了下来,把肉棒退到穴口。
姜玲觉得一阵空虚,向后去含,被严逸泽托着不能动。
她在桌子上撑起身体。
校服被提到锁骨位置,露出一半的胸罩和乳房,下身张合流出淫水,眼睛里情欲很深。
姜玲张口,问他,“你是不是太闷骚了点?”笑盈盈的。
严逸泽硬着鸡巴,站在椅子旁边,牢牢盯着姜玲的脸。
他看到女孩儿伸出手握住他的腰,用力将他往后赶,令他倾身倒在床上。
接着贴上他的身体。
她伸出手在他的睡衣里乱摸,捏着他的乳头又揉又搓。屁股摆了摆,最后坐上他的肉棒,发出一声太息。
严逸泽张口说,“我……”
姜玲吻着他。
含含糊糊的,她说,“好呀。”
她伸出舌头舔着严逸泽的手指,然后张口含住,她说,“我们还可以在教室里面,厕所里面,野外。”
像小狗一样看着他。
被咬得极紧,严逸泽感觉到射意,加快了动作。他的声音从嗓子深处发来,叹息一样,“真骚。”
姜玲咬着下唇朝他笑,“啊”,她说。
“你也不赖。”
·
淫水把卷子打湿。
当晚,为了复印,姜玲和严逸泽又是找24小时的自助打印机,又是找白纸遮住他卷子里写过的痕迹,忙了大半个晚上。
睡觉前,姜玲数了数严逸泽给她的情书,一共有七张。
她问他,“可以看嘛?”
男生打开了床头的灯。
他把女孩子抱在怀里,摸着她的脸颊和嘴唇,等她读自己写的东西。
“写的很乱,所以没有给你,总想着下一封可以写清楚,所以拖了好久。”
“你喜欢我这么久了呀?”
“嗯。”
姜玲一张一张地看,一页一页地翻,看到他写自己家里,爸爸妈妈常年不在家,没有人陪他,他觉得孤独,看到他写他第一眼看到自己,说他喜欢那样的笑容,好希望她可以在他身边。
开头和转折各有区别,每次写信的时机不同,偶尔还会说一下当时的情况,但结尾都是一样的。
看来他很喜欢他的结尾。
“常常听人说,陷入爱情的人会变得笨拙,我现在相信它是真的。没有办法向你说清我为何如此热切地望着你,这件事让我感到挫败。如果可以,请允许我将你的名字写于我的旁边,自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人生的所有规划,都与你相关。”
“我想和你共度一生。”
FIN
恶之花番外(情人节快乐)
小孩在哭。
顾禾醒了过来。
她从床上坐起身,快步走到摇篮旁边,把宝宝抱到怀里。尿不湿散发出一阵臭味,看来应该是拉了,她刚转身,准备换尿不湿,发现肖河走到她身后,“给我吧。”
很清醒的,男人接过顾禾怀里的宝宝,亲了亲她的脸颊,“你再睡一会儿。”
顾禾躺回被子里。
拆掉旧的尿不湿,给小孩洗身上,如果拉得很多把睡衣打湿,还得换一整套衣服,相当麻烦,肖河给宝宝洗好屁股,擦拭干净,抱回房间里,顾禾朝他张开手臂。
接过宝宝,女人撩起睡衣的下摆,露出乳房,她把乳头在小孩儿的唇边晃了晃,宝宝张嘴吮了吮,接着又吐了出来。
两次以后,顾禾揉了揉眼睛,“看来不饿。”
肖河重新抱起孩子,放回摇篮里,坐在地毯上哄着睡觉。
二十六岁的肖河声线和年轻时稍微有点区别,褪去少年期的清朗,他用一种略低沉的声音在唱摇篮曲。
顾禾躺回被子里,侧身看着他,看着睡眠灯下的男人脸颊上暖黄色的光,头发丝发亮,发型变成板寸,五官更凌厉,看起来成熟又俊朗。
顾禾慢慢睡着了。
梦里,她重新看到已故的父亲,男人来参加她的婚礼,把他的手递给肖河,说这些年辛苦你们了。然后顾禾说您也老了,父亲说是啊岁月不饶人。接着他们在婚礼上拥抱,他抱了抱顾禾,又抱了抱肖河,说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想法。
顾禾好像看到肖河转过身去,把没有人看到的眼泪藏了起来,又好像只是起了风,气球和气泡一起飞啊飞,五颜六色的。
那些发光的东西慢慢远去了,顾禾睁开眼睛,一片黑暗。
肖河趴在她的身上。
很重,他把下半身的力量全压在顾禾身上,所以女人没办法转身,感觉到他一点一点爬了上来。
顾禾掀开被子,露出男人平整的头发,突然转过脸,黑漆漆的头发变成俊朗的五官,他贴在顾禾胸口,说,“我饿了。”
顾禾摸了摸他的脸颊,皮肤还算细腻,但胡茬有些刺人,她说,“给你煮点面?”
肖河重新钻了下去,脑袋探进顾禾的睡衣里面,说话的声音因为隔着布料听起来有点奇怪,他说,“我想喝奶。”
“你是宝宝吗?”顾禾笑他。
一阵温热。男人将脸转了下去,嘴唇贴着她的肚脐从下往上。
很痒很痒,他顺着剖腹产的伤疤在舔,把那些瘢痕含在口里,一边亲吻一边抚弄,顾禾觉得有点麻麻的。
她掀开衣服,好教肖河呼吸到更多的空气,用手抚摸他的脸颊和耳朵,“有点痒。”
肖河握住她的手。一路往上亲吻,他吻到她的乳房,小孩一样吮了吮。
“真的有点痒”,顾禾笑,她牵着男人的手放到自己乳间,“你是变成小孩儿了吗?”
男人的手贴向她的右乳,揉搓着,另一边他缓慢地吐出顾禾的乳房,用近乎少年时代的声音在说,“妈妈喂我,好不好?”
这个称呼让顾禾颇为羞耻,她不太自然地动了动,尝试从男人的手下脱离出来,却被他握得更满了。
大开五指,他把女人的整个丰满握在手里,张嘴咬住她的乳头。
胀大的乳头被他一口含住,用力吮吸,尝到带了腥味的母乳,有一点点甜,更多是涩,他吞下,再吮,喝了很多。
顾禾开始挣扎,她捧起男人的脸教他看着自己,肖河顺从地抬头,从嘴角漏下白色的乳汁,然后吻上她的嘴唇。
交换的津液里多出了母乳的味道,甜得寡淡,更多是生蛋液的腥味,她听到男人在她耳边吐息,说,“妈妈我还能再吃吗?”
顾禾的脸颊通红,她把脸埋在枕头里,却被肖河翻了出来。又一次吻上,男人的手仍在揉弄她的乳房,哑着嗓子说,“妈妈喂我长大,我要好好报答妈妈。”
手指探入内裤,摸到穴口前湿润,像鱼一样进入里面。
他在里面扩充顾禾的甬道,两根指头轻轻抽插,感觉她已经准备好了。抬起顾禾的一只腿。
“妈妈,你想要我吗?”肖河问。
太羞耻了,顾禾张开嘴巴咬上他的脖子,“不许再说啦!”
“妈妈不想要吗?”穴口前的肉棒停下了。
顾禾的脸热得发烫,她往后躲,肖河往前压,从侧面进到她的里面,入了大半根。
很胀的感觉,她被插得太息,捏住肖河的颈肉呻吟,“嗯……好深”。
肖河侧身吮着她的乳房,又一次吸出乳汁,顾禾觉得那种剧烈的胀意因为这些动作消失了一部分,她觉得满足。
男人开始动了。
大开大合地抽插,一边进一边喊她,“妈妈”,“妈妈”,好像真的是她怀胎十月产下的儿子正吮吸着插到她的里面。
干得汗水涔涔。
过于剧烈的交合,顾禾被撞得起伏,一开始还能克制着叫声,后来完全没有办法控制,她叫出声音,抓住肖河的肩膀,用力捏着他。
无数次地重叠在一起,也好多好多次紧握拳头,蜷缩着脚趾,她把越来越多的爱液混合到里面,干得“啪啪”作响。
很长时间以后,肖河趴在顾禾身上,在她胸前抬起头,眼神晦暗。紧紧抱着她射了出来。
精液在子宫喷洒,他们两的性器致密地连接,好半天才慢慢脱了出来,大口大口吐出白浊。
顾禾揉了揉他的脸颊,“好舒服。”
肖河帮她穿好裤子,抱着她去浴室清洗,从嘴唇吻到下面,在另一张嘴里灌入干净的液体。
小孩儿睡得很沉。
肖河抱着怀里的女人。
顾禾也睡得很沉。
蝉咽番外(奇怪的事)
严逸泽站在单元门外,他没踩在石板路上,距离门有点远。
江宽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
还没走到严逸泽近前,江宽挠头,问他,“怎么突然来我家找我啊,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严逸泽等着他走到面前。
“手还好吗?”他问。
江宽愣了半天。
江宽举起自己右手,为了写字方便,纱布被解开,露出了食指和拇指。他的伤其实不算太重,渗血只在表皮,虽然波及了组织,但肿消得差不多了。
“还行吧。”
“你不会就来跟我说这个的吧?”
“不是。”
严逸泽取下眼镜,拿在手里一边擦拭一边问,“姜玲今天让你离开徐雯雯了吧?”声音有点冷。
江宽又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严逸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低头擦眼镜,仍在问,“最后你们打了起来,你跟她说了什么?”
陷入回忆,江宽大概回想起了当时自己说的话,情急之下话不由心,他其实记得并不太清楚,“凭什么她让我分手我就分手,好像是这样说的。”
“然后呢?”
“嗯,”江宽说,“然后她说什么这不是她是谁的问题,这是别的问题。不记得了……”
严逸泽戴上眼镜,“嗯,到这里都还好。”
“什么意思?”江宽有点莫名其妙。
严逸泽:“你说了什么?”
江宽觉得他今天怪怪的,“你到底来干嘛的?”
严逸泽仍旧自说自话,有点魔怔的那种感觉:“后来你又说了什么?”
“……”
想了想,江宽回答,“好像是她说我喜欢男的,好烦还不是你搞的事情”,他拿手去推严逸泽的肩膀,严逸泽被推得虚晃,身形依然稳当地立在原地,“然后我说我喜欢男的又怎么样,无论我喜欢谁我都不会喜欢她。”
严逸泽掰动了手指,听得一声清脆的关节错位的“噔”声。
拳头突然砸向江宽的脸。
江宽被打得倾斜过去,很快退了两步,大骂,“你他妈有病吧?”
严逸泽的第二下拳头又来了,从江宽的另一边脸颊打去,江宽一闪,最终落在他的眼旁。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两秒后,一声中气十足的“咔——”声响起。
严逸泽和江宽分开来。
一个男人从摄像机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红色的扩音器,他用扩音器对着两个男孩指指点点:“哎呀这一幕没有血就是看起来不够到位。”
转头,“化妆上来一下,给江宽准备一个血包。”
“准备准备再来一次哈。”
声音嘈杂起来,化妆师和化妆助理上前,给江宽脸上化好伤效,严逸泽站在旁边接受补妆,他往导演后面看去,有个女孩正坐在后排喝奶茶。
一边跟旁边的人讲话,一边咬着吸管转了过来,刚好对上严逸泽的目光。
姜玲朝他笑了笑,接着转过头跟旁边的助理讲话,挤眉弄眼的,“严逸泽打人的时候应该把眼镜取下来吧,看起来更像斯文败类一点。”
助理点点头,“我觉得不取下来也可以,戴眼镜打架的样子好帅哦。”
姜玲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嘿嘿,是嘛。”
又把目光投向两个男孩之间,她看着江宽往鼻子里塞道具,笑得合不拢嘴,“那是鸡血还是番茄酱啊,塞鼻子里会不会太痒了?”
“我不行了,我觉得好好笑啊……”
助理没能理解她的笑点,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只做出笑脸应和。
扩音器里传出声音:“殴打江宽,第一场第三遍,开始——”
严逸泽收回目光。
“后来你又说了什么?”
“……”
“好像是她说我喜欢男的,好烦还不是你搞的事情”,江宽推向严逸泽的肩膀,严逸泽虚晃,江宽继续说,“然后我说我喜欢男的又怎么样,无论我喜欢谁我都不会喜欢她。”
掰动了手指,摄像机转镜特写,拳头砸到江宽脸上。
血飙了出来。
很安静。严逸泽再次出拳,和江宽的手掌挨在一起,江宽捂着鼻子后退,尝试反击。
几乎只有衣料摩擦和拳风作响。
所以姜玲的笑声尤其清楚。
“江宽这个样子好好笑啊,蠢萌蠢萌的……”
严逸泽被打到鼻梁,后退两步,出拳的同时眼镜碎了。
“cut!”
“这次还不错。”导演转过头和摄影讲话。
“就这样,再来一次,补拍两个角度。”
拍摄结束的时候,大概是夜晚十一点左右的样子,化妆师要给严逸泽卸妆,他说他有点着急,要先回去一趟。
只身回到了酒店。
姜玲的房门被敲响了。
女孩子穿着睡衣,拿着台本在看,睡眼惺忪的。
严逸泽非常自然地走了进来,反手带上了房门。
他把女生抱到了酒店的电视柜上,将手伸进了她的睡裙。
“你还没卸妆!”姜玲左右躲闪,“也没洗手!别摸我!”
男生的手握住了她的乳房。
姜玲委屈巴巴,“好脏哦。”
严逸泽把她往外推了点儿,让她的下身撞向自己,所以姜玲觉得有一根相当硬的棍子擦着她的阴阜过去,戳到了她的小腹。
“在片场就想干你了,”他脱下姜玲的内裤,把自己那根炙热的鸡巴塞到女生里面。
姜玲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啊”。
“嗯……”她软到严逸泽怀里,被他亲到嘴巴,呻吟断断续续的。
严逸泽把她提起来插,抱着她移动到酒店的房门边上。
“你把……门撞……响……啊!”姜玲背靠着门,被严逸泽撞得一上一下的。
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严逸泽轻轻笑了笑,吻了吻她眼角,“嗯,那你小声点。”
又往里撞了一下,深深入了整根,撑得她胀坏了似的,叫得不受控制。
严逸泽含住她的耳朵,“好骚,下面好会吸。”
“叫得也太大声了,是不是想被人听到?让他们进来看看你的样子。”
姜玲咬着嘴唇哼哼,把腿盘上男生的腰,用力夹他。
“草。”严逸泽进得一顿,再退时慢了好多,眼睛都眯了起来。
“夹这么紧,舍不得我出来?”他用舌头在姜玲耳垂边缘舔,一路舔到她颈窝,重重咬了一口。
姜玲颤着声音发出惊呼。
严逸泽发笑,“那我就放在里面不出来了,给你夹一辈子。”
引诱着她,声音低沉,“怎么样,嗯?”
“你就放,停下来半分钟你就软了,还放一辈子呢。”姜玲哼哼。
严逸泽重新开始插她,越干越用力,“这次还可以再插一会儿,我们去走廊上怎么样?把你衣服脱光了,站在走廊上。”
“你变态!”姜玲打他。
被他突然重重往敏感点上撞,拳头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抱着姜玲换了个姿势,把女生抱回床上,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姜玲在上面一动一动。
她将垂落在身侧两边的手抬起,握住严逸泽的两只手,挥舞绳子一样甩了甩,发出一声骑马的“驾!”声。
严逸泽眯着眼睛看她在自己身上晃,看到性器交合处一阵猩红,鸡巴时而露出来,被白色的沫包裹。
他往上撩起姜玲的睡衣,揉她的乳房,“我是你的马吗?”
姜玲说,“嗯,现在是。”
严逸泽下身用力,往上耸,配合姜玲进得更深,“那等下呢?”
姜玲说,“同事。”
“嗯?”
严逸泽握着姜玲的胯,不再动了。
“只是同事啊?”他把姜玲的头发缠在指尖,细细把玩。
姜玲被插得难受,想动动,被严逸泽握得很死,没办法动弹。
她像只猫一样拿指甲抓他,“你干嘛!我快到了,别停啊!”
“你同事累了,不想操你了。”严逸泽继续玩她的头发。
“逸泽哥哥,我错了。”姜玲趴在他身上假哭,“你怎么会是一般同事呢,我们可是有男女关系的同事!”
严逸泽失笑,放开手,任姜玲在他身上越来越快地耸动。
他感觉她越来越紧了。
一张一合的,手上也渐渐用力,舒服得眼睛都闭起来了。
严逸泽亲吻她的眼角,吻去她的泪水,帮着她进得更深,更快,剧烈地送了上去。
整根插到深处。
姜玲泄了出来。
发软地躺在严逸泽怀里,水一样伸手到缝隙里面,把他抱了个满怀。
“这就不行了?”严逸泽看着她。
姜玲在他身上喘气,眼睛没有焦距的样子,轻轻问了声:“唔?”乖巧异常。
严逸泽又一次抱起姜玲,把她翻了过来,从后面插到之前没进过的地方,被夹得更紧了。
缓慢地肏到里面。
贴在姜玲背上,他从后面握着她的乳房,抱得越来越用力。
“用这个姿势射给你,怎么样?”
严逸泽的声音很沙。又问了一遍。
“把你的小逼射满,怎么样?”
“嗯?”
蝉咽番外(如果的事)
姜玲打开厕所的门,不太自在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她穿的是严逸泽的T恤。
深灰色,胸前印有鹰的印花,貌似是他在某个夏天去加州旅游时买的纪念衫,下摆到姜玲大腿三分之一的位置。
姜玲拉着T恤往下遮住腿,把衣服绷得厉害,所以沾到了皮肤上的水珠。布料洇出好几片深色的痕迹。
在脊背上的倒也还好,但胸前的深色水痕牢牢贴在皮肤上面,透出了乳肉的颜色,看起来暧昧非常。
严逸泽伸手把姜玲捞到怀里,企图用两只手遮住她的全身,推着她往主卧走。
江宽从次卧走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
那边江宽愣了几秒钟,严逸泽反而异常机敏,他把姜玲藏在背后,沉下脸看江宽,“出来干嘛?”
江宽大声嘟囔,有点儿委屈,“这也是我家诶,我还不能自由活动吗?”
严逸泽黑着脸,没有讲话。
转过身,江宽走到客厅里,先快速接完水,又快速进到房间里面,“ok,我消失了,不给你们虐狗的机会。”
严逸泽关上了主卧的门,“咔”地落上内锁。
半句话也没多说。
姜玲刚刚洗过澡,脸上红扑扑的,她在严逸泽怀里坐了会儿,对房间里的一切感到好奇,东张西望起来。
大学实习,严逸泽和江宽在同一家公司,合租了这间房子。他没有想过久住,房间里仍保留了样板间的极简风格,他也没有想会带姜玲过夜,所有个人用品都是临时买的。
不知道她会不会不适应。严逸泽抱着姜玲,像一只熊贴在她的后背,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衣服穿着不舒服,是吗?”
姜玲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看到他书桌上的课本,笔记本电脑,情人节她送他的杯子。收回目光,女生仰起头望着严逸泽眨眼睛,“没有啊。”
那会儿她坐在严逸泽怀里,仰头时颠倒了上下,将下巴磕上严逸泽的下巴。
接着她往前稍微移动了一点,嘟起嘴巴喊了声“亲亲——”。
严逸泽低头吻她。
错位时他的舌尖探到口腔里面,可以扫往边缘的地方,他抿着姜玲的下唇,把相当柔软的唇瓣含入口中,吃出水果的香气来。
他问她,“看你刚刚扯来扯去,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
姜玲突然笑了笑。
飞闪而过,带着点属于小动物的狡黠,她从这个吻里退了出来,跟他说,“因为这个衣服遮不住腿。”
弓着身子踩到床上,姜玲分开腿站在严逸泽大腿两边,扶着他的肩膀在床上跳。
一开始跳得比较矜持,小幅度在床边缘踮着脚尖,后来她干脆一扫右腿跨步到严逸泽背后,在他身后的大床上扭来扭去。
严逸泽回过头看着她疯,又好气又好笑的,他看到女孩子气喘吁吁地躺倒在床,凹了一个相当骚气的造型,挺胸翘臀。
毫不害臊地抛媚眼,“毕竟我这么性感。”
严逸泽一把捏上她的屁股。
柔软的臀肉在他的手下变形,严逸泽一边揉着,一边隔着衣服抓住她的奶子,“这么骚,给谁看呢?”
姜玲贴到他的怀里,眨一边的眼睛,放电,“你猜?”
严逸泽被她气到,把她抱在怀里不让动,伸手进入衣服里面,牢牢握住两边晃动的乳袋。
抓了抓,接着捏了捏,捻着乳头尖尖那个点摩挲,他如愿听到姜玲的呼吸重了起来。
“我猜你想给大家看看,在街上让人看光了去。”他咬着她的后颈。
力道时轻时重,姜玲觉得痒极了,都没来得及辩解,光闪躲就花了好大力气。
她讨饶,“逸泽哥哥我错了,你这样弄我好痒,浑身都没力气的。”
严逸泽继续往上吻,亲到她的脖子,教她越来越痒,整个身体都酥掉,躺在男生怀里嘟嘴巴。
“你好坏啊,我不跟你睡了。”
眯起眼睛,严逸泽问她,“那你想跟谁睡?”
姜玲转了转眼珠子,说了她三个大学室友的名字。
“你今天没办法跟她们睡。”
“那好吧,”姜玲耷拉眼睛,很快抬起来,“那跟江宽吧。”
严逸泽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
奶子也没揉了,他就把手放在姜玲胸前,变成雕塑一样。
姜玲飞快转过头看他。
好像墨水一样的眼睛闪过,男生把姜玲拎了起来,教她强硬地贴在床边的墙壁上。
大力扯下她的内裤,突然把肉棒塞到她的小逼里面,更用力地往前挤她,把她挤到和墙壁挨在一起,手臂都张不开。
“啊!”姜玲被插得流汗,软软地叫了两声。
严逸泽紧紧握着她的手,让五根指头插到她的指缝里面,接着把鸡巴更深地插到她的小逼里面,贴得越来越紧。
这个姿势真的太受限了,姜玲整个人都被环住,半点缝隙都不留,她汗涔涔叫叫着,声音又媚又骚,渐渐被插出了沥沥的水声。
“江宽的床就在这面墙后面,叫这么大声,是想被他听到吗?”
姜玲想象江宽站在一米远的距离看她,只觉得浑身发烫,无法控制地抖了起来。
她呻吟着。但越是咬着下唇不敢出声,严逸泽就入得更快、更深,她一次次失声大叫。
泪水涟涟地看着他。
严逸泽被夹得紧到极点,呼吸骤停。他突然把姜玲抱了起来。
从床上往下走,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让她看到那面半人高的镜子,看到镜子里面的女孩被男生叠起双腿抱到怀里,还有他们相连的性器。
好像小孩子把尿的姿势,暴露出外阴的毛发,湿漉漉的沾着水和白沫,下面插入了严逸泽的鸡巴。
越抱越紧,越进越深,他把更多的身体和她重叠,甚至塞了些囊袋的软肉,将两颗硕大无比的睾丸都隐没了部分。
“看到了吗?”严逸泽问她。
“江宽站在那里,他眼里的你就是这样的。”
姜玲想象这样的场景,她觉得羞愧难当,想说话,嗓子叫到哑掉,身体也疲乏,被插坏了似的。
“这么有感觉么?”男生的声音沙哑。
严逸泽揉着她的手掌,把两个人紧扣的十指贴在她的肚脐之上,在不断的被插入时感觉到肚脐间的轻微怂动,是他的形状。
“太深了……”姜玲呜咽,感觉到强烈的渴意,还有种剧烈的尿意。
“这就不行了?”他问她,“那真要野战被路人看到,你会不会直接爽到潮吹?”
继续干她,把她颠得一上一下,在落下时因为重力进得更深,几次就觉得尿意到顶。
“要尿了……”姜玲说,“快放开……”
严逸泽最后一次插到里面的时候,姜玲泄了,淫水喷得他满身都是。
女生躺在他怀里打颤,人像虾米一样缩了起来,极端剧烈地收缩阴道,甬道间皱壁吸得他精关失守,还没来得及退出就射到里面,接着射到姜玲的睡衣、手臂和脸上。
白浊从她唇边流了下来。
“你……”姜玲软得没有力气。
严逸泽把她抱到怀里。
吻了吻她咬出印记的嘴唇,一路吻到她腿间。
看着她的穴里吐出的白色液体,好半天沉默不语。
姜玲从床上勉强坐起来,喝水口水,又在他怀里蹭了蹭,躺倒着等他帮忙清理身体。
但严逸泽一直没动。
又过了一会儿,男生才终于起身,把姜玲捞了起来,像侍弄婴儿一样温柔地放在床上。
然后他趴在她背上。
“我们再来一次。”
红月(2500字短篇,纯脑洞)
当那把黑色的枪抵在凌芝脑门上时,她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觉。
她的意识早在致幻剂注入体内时开始溃散。就算身体像死狗一样被人提拉,搬运到后备箱,车辆行驶,她又重新被人从后备箱扔出,滚落到海滩外的泥地,脸埋入湿泥无法呼吸,她也没觉得太痛苦。
五感混沌。
有人把她翻了过来。
迷蒙的雾气里,她看到的景象扭曲变形,一张张怪诞的脸在她上方来去交谈,声音混得像在从水里冒出,“灭口”和“海底”,或者是“沉海”。她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自己放了学照常回家,走在路上想起误带了同桌的习题,她回到学校时教学楼空荡,夏夜的十点半,唐英在树影下跟人交谈,五句话以后突然响起了枪声,唐英一闪,躲过了。然后她看见自己永远戴着黑框眼镜的同桌从腰间掏出一把银枪,扳机扣动,枪声又响,他亲手杀死了对方。
凌芝发出了一声迟来的尖叫。
危险的夜化身成吃人的怪物。在她尖叫的瞬间,潜伏在黑暗里的人影齐齐转过面庞,六个、七个、八个……他们朝她走来。
她失去了意识。
恍惚间,她看到了唐英的脸,熟悉的黑框眼镜在她的视野里留下残影。
“别”和“我”,她听到了这两个字。
也许她还听到了“药”和“好”,她不记得了。她的身体不受控制,血管滞留,似乎又被推了什么东西。
她开始觉得热。
她的衣服被人打开,热好过了一点。
更舒适的是那双游走在她身上的手,凉玉润体,触摸她时她能得到久违的舒适,还有少许清明,她想留住那双手。
所以当良玉拨弄到她下体时,她用腿夹住了他,微弱的力量和未知抗衡,她难过而着急,险些掉下眼泪来。
她听到唐英在叫她,“凌芝。”
凌芝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指插入她五指的间隙,把她摁在沙地里。她赤裸着躺在破碎的衣服上,牢牢夹住唐英另一只手,虚弱地叫了叫,“热……”
呵气如兰。暧昧的气息扫过唐英的身体,他的呼吸重了几分。
男孩想起身,女生夹着他的手限制了他的动作,于是他只能趴在地上抬起头,看了眼自家大哥。
唐英说:“现在你满意了?她不会说的,你们走吧。”
二哥暧昧地笑了笑,“英子终于长大了。”
三哥转过身往越野车的方向走。
“你的人。你拿主意就好。”黑衣的男人如是说。
他一挥手,人影从黑暗里出来,团团围簇在他身后,一齐走了出去。
他们给他留了一辆跑车。
唐英抱起凌芝,女孩看起来瘦削,身子骨却有点沉,他抱得艰难,而且被她缠上手脚,又一次倒在了地上。
她解开了他的衬衫。
“热。”又开始在他耳边呵气。
他的衬衫打开,肌肤露出,被她发烫的身体紧紧贴上,乳尖点触到他的小腹,留下两条极难消隐的痒。他颤了颤。
“凌芝,我带你回去。”
她用腿夹住了他的腰。
屁股不自然地前后耸着,她在他身下抖动,湿润的穴口蹭着他的外裤,留下大片的水渍。
唐英的眼眸黯了下来。
凌芝捧着他的脸,开始把舌头伸进他的嘴唇。分食蜜液,口津溢出嘴角,她轻轻舔了舔。
唐英凝声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凌芝又一次吻了上来,撞到镜架以后伸出手,一把把它提了起来,慢吞吞地说:“眼、镜、仔……”
唐英捏住她手腕,她吃痛皱眉,又一次上来吻他。
捣入口腔,似乎液体能抚慰她的燥热,她茫茫然地吮着,从他嘴角吻到他脖颈,然后到他乳尖。
他的分身高挺,戳到了她的肚脐。
女孩子浑身一震,下意识去寻那处勃起,炙热的阳物在她手里涨得更大,她欣喜地解开他的裤子,慌乱不得法,是唐英出手,才将那硬挺放了出来。
她拿下身去夹。
“好凉。”她说。
她夹着他的分身,提臀勾住他大腿,一下一下把小穴往他身下送。
“快……”,她说。
唐英闭上眼睛,有点痛苦地喘了口气。
“快呀!”他听到她又说,急迫里带着恳切,竟隐隐有了哭腔。
他睁眼,看到她眼眶一滩湿润,泪水涟涟下落,让他的心微微颤抖,“别哭,”他轻声说,抱住她,“你别哭。”
“快……”,她着急地又往上送了送,没有找对位置,呜咽着说。
唐英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把分身向下压,抵在她穴口,手指和龟头同时触碰她的阴唇,女孩早已软得不像样子,比海更湿,比身下的泥更软,他往前送了送,无遮无拦,直到碰到前方的黏膜。
他滞了滞,想往后退,没想到凌芝在同时把自己向上送。
她彻底含住了他。
细小的软肉夹住他的分身,四面八方的吮吸压下,他被捻得呼吸僵硬,眼前一白,直觉自己不在人间。
他退了出来,凭借本能再次进入,开始时动作生涩,后来食髓知味,狂乱地往前,向前,往更深的地方捣去。
他被含得快射了。
重压,却极软,好像身在一片海,有水漫过他的大脑,缺氧般不能呼吸,又只能继续,极端的快乐,极端的舒适和爽,一切都到顶了。
他真的摸到了海。
他冲刺的力道过大,抱着她在沙地上滑行,掉到了软泥里。
他们的下身同时没入海中。
唐英扶着她停了停,想把她摆正。
女生夹着他的大腿索吻,浑然不知自己的境遇,破碎的衣衫在一米外的地方顺风飞舞,她赤裸而光洁,在月光下的海域里嘟嘴,用那逼仄的孔穴夹着他,还兀自耸动。
好似塞壬。
魔咒般歌声就是她的嘤咛,还有她不加控制的呻吟,两声迷离的“还要”谱成摄人心魄的曲调,让他甘之如饴地献上头颅。
任她饮他的血。
他在海水里拍打,摁着她的屁股下落,把手伸入她翕动的后口。
她发出了满足的哼声。
“唔。”
他失去了航向。
紧紧的拥抱,水声拍打暗礁,静谧的夜里一片深蓝,她的发梢湿润,卷在他的手腕和颈部。
她可能想杀死他。唐英想。
他愿意。他又想。
他在她身体里冲锋,陷入最深的海域,不是尽头的蓝,而是她身下的虚空,绞着他的分身,碾压他,捣碎他。
他射了出来。
拔出时她往前追,又一次含住他的那物,多少吃下了些精液。然后她还不满足。
她又吻他。
吻得他呼吸停滞,差点儿被浪打翻,重新勃起。
这次她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地方,深深坐了下去。
满足地叹了叹。
她耸动,摇晃着双乳,一下一下擦过他的脸庞。
他抱着她往海滩走,出水时重力回归,她实打实地包裹住他,又开始夹他。
太紧了。也叫的太大声了。
大得他在这无人的海滩面红耳赤,捡起衣服遮挡住她赤裸的脊背。
她浑然不觉。继续叫着,呻吟着,诱惑人的歌声绕梁,余音就是她的呜咽,细细的,小小的,指引他在她身体里游走。
他把她抱到了车里。
皮椅一片湿,水声淋漓,她仍在他身上耸动。
不满意车里的逼仄,她用手打了打座位。
嘟嘴说:“快呀。”
他俯身进入她。
上岸的水妖倒在了车座上,求饶似地在他身下呻吟。
太乖了。
他抚摸她的脸颊,脖颈,揉动她的乳房,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她,满足她。
她泄了出来。
湿润到了极点,她的穴口喷洒水流,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的水,从发梢、手腕和下体溢出,都汇聚到他的腿根。
他吻了吻她的唇。
“凌芝。”
迷茫而不知所踪,她在黑暗里抬头应声,“嗯?”
唐英也射了出来。
乌有乡(现代奇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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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大其力的这条老街,随处可见来自中国的游客。
三五成群,在不同的店铺前驻足,听本地人用带粤语口音的中国话招揽生意。有的说“走私货,得里面瞧啦”,有的说“刚到的山货,新鲜啦”,人最多的一家店前排起了长队。
后面有人好奇,问正在排队的中国游客,“这卖的是什么啊?”
那人使了个眼色,“你没看到嘛。”
后头的人跟着他往前看,看到店家门口挂着的虎皮,从队伍的缝隙里勉强瞧得,是肉眼可见的鲜亮呈色,几乎没有破损。
“动物标本啦。”
后头的人还想再问,被一人拍住肩膀,他转过身看到了个魁梧的男人。
对上视线的瞬间,他不自觉地移开目光,浑身骤然紧绷。
所有来到缅甸边境的游客,走下大巴前,大抵都被不同程度的告诫过这样一句话:你在金三角见到的人,好些是杀过人的。
那人曾问讲这句话的导游,所以我该怎么分辨,导游闻言稍作一番思考,只说,打过照面就知道,好明显的。
他在来人的目光里噤若寒蝉,不敢动弹一下。
勉强动动手指,听那人用冰冷的声音说道,“让让。”
便下意识往旁边挪。
他转身,带着身后木门的珠帘晃动,一瞬间彩虹灯带闪出红光,男人把手放在显露出来的店铺门上,瞧了眼身后的人。
他身后站着一位略显瘦削的男人,皮肤偏麦色,无论是身型还是穿着,都比门前的男人看起来更为羸弱。但门前的男人朝他垂首,沉默着等待命令,敬畏中隐隐有些畏惧。
他说:“开。”
门便被打开了。
焦糊的气味飘出,两个男人从窄门里进入。排在动物标本纪念品队伍里的男人吞下口水,抬头去看这家店的门牌。
没有门牌。
只门口的展示柜显示纹身的画幅,缅甸人信佛,常有人将图腾和佛经纹在身上,遂随处可见这般的纹身店。
不知有什么特别。
老板正在给人洗纹身。
听有人进来,用缅甸语招呼客人,“欢迎光临。”
接着她听到大门闭合,落上反锁的脆响。
老板抬起头来。
“陈权!”她叫出来人的名字。
放下手里的工具,突然往后退了一步,她把手放在纹身台前的柜门上。
叫做陈权的男人从同伴身后走出,坐到店铺的藤椅上,掏出口袋里的香烟。
“没想到嫂子还记得我。”
唇色发病态的白,男人的嘴唇张合,讲话时听不出喜怒,只眸色极深。
老板没有回话。
一时间只听到坐在纹身台上的客人起身,皮椅窸窣着回弹,一个女孩站了起来。
腕上的纹身正洗到一半,焦黑泛着肉的颜色,气味很怪,有点刺鼻。
那女孩在看陈权。
很奇怪的,所有人都盯着陈权。
老板手贴柜门看着陈权,他的下属站在身前余光看着陈权,而那女孩的视线却比其他两人更让他在意一些。
好像见过他似的。
陈权点起烟来。
屋子里摆放着花草,草木的馨香混合烟味和焦糊的肉味,浓郁到让人恶心。
“谢安怎么样了?”纹身台前的女人颤抖着问。
她说话,背手拉开柜门,声音微弱,幅度也小,配合着颤抖和失控的质问,她说:“你亲自来缅甸,看来他已经不在了。”
把那把枪握在手里。
陈权的同伴在下一秒举起手枪,“咔”地一声上膛,他说“走出来,举起手”。
老板面色僵硬。
她放下枪,举起手来,侧身往室内走,走到陈权正对面,挡住了他看向里屋的视线。
枪声从她身后响起。
陈权立刻补枪。对峙的两方旋身,老板身后出现一名壮硕的中年。
老板中枪倒在地上,前倾,突然握住了陈权的脚踝。
中年男人的子弹没入陈权的胸腔。
陈权晃身,同伴上前补枪,中年男人眉心中弹,僵硬地倒在地面上。
老板起身。
瘦小的女人,像兽类一样跳起,把刀插在男人的胸膛上。
陈权的面前同时倒下了两个身体。
他颤身站稳脚跟,扫视一地的狼藉,看到纹身台旁那个女孩。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回去,目睹一场枪战后表情仍旧懵懂,陈权迈开步子。
他捡起烟,继续抽了一口,往室内走,看到卧室那个熟睡的孩子。
第一声枪声时开始嚎哭,此后越来越响,越来越大声。
和谢安有五分相似。
陈权叩动板机。
他折身,往回,伤口灼烧而疼痛,视线模糊。
他抓住那个女孩的手腕。
滚烫,嫩肉被他捻出血迹来。
“会开车吗?”
陈权问她。
单手上膛,他把枪抵上她的脑门。
乌有乡2
阿为抬起头看陈权。
上挑的凤眼戾气极深,身后有乌泱泱的阴云密布,好像是人手模样的黑气从虚空里探出。
尖爪一样刺向他的伤口。
所以额间汗涔涔。
他在胸口靠近锁骨的地方中弹,黑色的西装尚未显出血痕,但脸色惨白得吓人。可即便这样,男人的手却依然平稳,他将枪口对准阿为额头,枪身颤也没颤。
阿为低下头来。
陈权一把拉过她,手环住她的腰,把枪抵在她的腰间。
大半身的力量压了下来,女孩子晃身踉跄,颇为艰难地撑着他往前走,才刚准备开门,男人又把枪滑上两分。
“后门。”
阿为闻言看向内门。看到房间里的狼籍一片。
血在尸体处流淌,渗进木板的缝隙变成一滩粘稠的红,她绕开血迹踩在地上,而男人踏在尸首之上,置身平地地往前走。
走到第三步,那把枪又动了,冷冰冰地贴着衬衣上行,枪管的口径略粗,在靠近心脏的地方停下,好像抵在心腔上面。
他说:“走快点。”
阿为便快了两步。
扛着他走出房间,走到街上,视线亮起来。
房间里隔音效果不好,枪声响起后立刻有安保介入,赶来需要时间,人群短暂地迷茫。
“往前,车站。”陈权命令道。
阿为扛着他走,只见前方的街道空无一人,人群蜷缩在纪念品商店里,慌慌张张地往正门方向望。
陈权突然开枪。
三发,打向不同的店铺,全是游人最多的地方。
人群四散着奔逃。街区又乱了。
陈权和阿为混入人群,听到安保人员到达,混合的各国语言夹杂着极力控制局面的怒吼。
“左边,拐进去。”
陈权指示她走到巷口。
街区传来枪声。
陈权坐上副驾驶。
阿为低头,给自己扣上安全带。接着她在后视镜里看了眼泊车的间隙。
巷口很窄,开出需要点技巧。
她踩油门,车没动。
陈权把枪抬起。
“会开?”
男人单手把钥匙插进槽口,旋转启动引擎。
汽车仪表盘才亮了起来。
阿为踩下油门,看后视镜时转过脑袋,枪口从太阳穴滑到眉心。
她说:“不太会。”
陈权凝视她的表情。
眼神澄澈,喜怒不显,惧意也浅。但看向他时神色复杂,甚至有一点点无奈。
汽车驶离巷口。
老街被甩到后面,沿街的平房和商铺也是。
女孩挑起眉问,“去哪啊?”
陈权移开手里的枪。
所以完整地看到了她的模样。
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孩,五分天真,声音也娇憨,露出那种让人卸下心防的无害表情。
他仍握着手里的枪。
“东街,五月花。”
“哦。”
再无更多的话。
女孩皱着眉头开车,陈权侧头看后视镜。他把枪放进口袋,余光见女孩仍在开车,并没有瞧见自己的动作。
他打开车厢的暗格。
铜制的匕首握在手里,他拿出酒大口咽下,把剩下的部分撒在刀身和前胸,一把刺向自己的伤口。
血淋淋剐下块肉。
半句也没哼上一声。
他用碎布包住了血肉里的子弹,单手转进口袋,随后合上另一只手盖住伤口,用布死死压上。
余光看到了后视镜里的车。
哑着嗓子讲话,声嘶,力气也软了几分。他说,“停车。”
阿为转过头看他。
他冷汗涔涔,脸色惨白地重复,“停车”,像只下一秒就会暴起的狼。
阿为踩下刹车。
两个人下车,陈权立刻绕到左边车门,挟持她往街边摊贩处走。
三月的大其力天黑得很快。
乌有乡3
大概是下午五点的样子,天色偏阴。
陈权和阿为落座,四人桌上的两位中国游客愣了一瞬。
有一个挪了挪手边的包,紧紧捏在手里,另一个盯着陈权,身体不太自然地紧绷。
他看到陈权转过头,对店铺里行走的服务生吆喝,说了句流利的缅甸语。
伸出两根手指。
所以服务生送上两套新的餐具。
连街的商铺几乎都是野味餐厅,出老街不远,中国游客还很多,背着背包驻足,一路上甚至有两家专门为中国游客开的江南菜馆。
但落座人多的,仍是本地特色菜馆,当地人管野生动物叫“山货”,金三角特色菜在这张餐桌上摊开,红枣蟑螂,野禽和飞鼠的火锅,还有两杯熊血。
菜馆的门口放有活的野生动物招揽生意,这在中国难得一见,左边的店门口绑了只老虎,厨师拿刀走出,上手割下一块生肉,奄奄一息的老虎侧身面向食客,半凝的血肉模糊一片。
而他们落座的这家店,门口立了只硕大的铁笼,里头装着一只被铁链捆住四肢的黑熊。
腹部洞开,连了根橡胶的管子,从陈权身边走开的侍应松开橡胶管尾部的钳子,装了两瓶熊血,又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一杯熊血,中国人两百,本地人只要三十。”陈权转动杯子。
“你们也是中国人?”坐在对面的背包客问。
陈权举起杯子笑了笑。他问:“来旅游的?”
对面的男人脸色渐渐舒缓下来。
远处有警笛声鸣叫,离得有点距离,通讯设备滋滋作响,人声因为太远听不大清。
近的是面前的人。
左边的男人问,“你们呢?”看着陈权说。
而陈权看向阿为。
女孩子把目光从老虎的身上收回,相当平静,跟着陈权的话音落回到餐桌上。
陈权说:“在这里工作。”
“中国人在这里工作,混得很厉害吧?”对面的男人问他。
陈权稍稍笑了笑,把桌子上的蛋液混入熊血,用食指上去搅合。
“就因为在国内混不下去,所以才会来这里。”他这样说道。
面前的两个男人笑了。
一个问,“你会说缅甸语,他们会给你本地价?”
另一个看向阿为,眉眼一挑,“她也在这里工作?”
陈权转过头看阿为。
女孩说“是”,抬眼和陈权对视。
陈权把她揽在怀里,手绕到腰间腹下,轻轻叠在胯骨上。
他说:“中国人钱好赚,无论你在这里住了多久,本地人都会把你当成冤大头。”
对面两人脸色古怪。
陈权又说,“就比如说你们开的这箱啤酒,一上来就给你全打开,两个人十二听,就算喝不完,店家也不会退。”
两个年轻人均是二十出头的模样,血气方刚,有一个转过头去看站在前台的侍应,另一个拉了拉他的衣角,“算了。”
有便衣走到店里。
店家和来人交谈,声音很大,当地人闻言回头,而剩下的中国游客散在房间各处,一时间目光混杂,也不知道落在了谁的身上。
老板摆手,便衣又看了眼店里,最后拿着对讲机往下一户走去,顺带拿走了侍应刚刚端出来的虫拼。
“他们在说什么?”对面的男人问陈权。
陈权举起熊血,一饮而尽,唇色因此染红,不再病态,反而笑得有点邪气。
“附近有枪杀案,他们怀疑犯人跑到了这里。”
“不安全啊。”一个男人说。
另一个男人皱眉,应和了一声。
“确实不安全。”
陈权咧嘴笑,侧头看阿为,她正看着他的嘴唇。
“你怎么不喝?”
阿为吞了口口水,怯生生的,“我不能喝。”
陈权拿起她的杯子,含入一大口,没有对上蛋清,血腥味极浓。
他打开阿为的口。
把血和唾液混合,甚至带了点烈酒的余味,陈权压住她的舌根,她就跟着做出吞咽的动作,把他口里的血,口里的津液吞到里面,还舔着他的嘴唇。
胃里在烧。
人也在火里被烤,有什么突然点燃。陈权捏住阿为的腰。
他拍下一把美元,拉着她往屋外走,一路吻到街区口,绕到旅馆里。
留下的两个男人交换目光,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
“这也太……”
一个男人看着另一个,“你知道在金三角工作的中国女人,绝大部分是干什么的吗?”
另一个望向街区尽头的廉价旅店。
“妓女”。
陈权走进屋内,翻身把阿为压在门边。
带上了房间的防盗链。
他松开阿为,隔开半米的距离,后退一步坐在椅子上。
陈权解开了西装的扣子。
长嘶一口气,他把黏在衬衫上的血块拉开,没有拉动。
看着阿为的眼睛。
“你过来。”
阿为站到他的旁边。
他领着她往窗户外面看,从平房二楼向下俯视,看到街区里药店的门牌。
“帮我买点东西上来。”
他把钱包打开在阿为面前。
女孩拿了钱,低声说了句“哦”,出门去买东西。
陈权就坐在椅子上看。
看到她的身影从楼上下来,走到药店里面。
七分钟以后走了出来,远远站在路口朝窗户的方向看。
她在找陈权的位置,但男人隐没在死角,看不到人影,最后低头走进旅店。
阿为打开门。
“内锁。”
陈权提醒她。
她闻言挂上内锁,走到椅子旁边,伏倒在他身前。
陈权拿出药。
碘酒,抗生素,阿莫西林,纱布,绷带。
“我帮你。”阿为说。
陈权捏着她放到伤口处的手掌,女生的手偏小,软得像没有骨头。
“认识我?”陈权问他。
阿为说:“嗯。”
“叫什么名字?”陈权又问。
她说:“我叫阿为。”
“过来。”
他把她牵到身前,让她在他的座位前跪下。
摸了摸女孩的下巴。
皮肤细腻,眼睛有些湿润,这年纪的妓女在金三角不少,她长得颇为漂亮。
陈权抚摸她的脸颊。
“会吹箫吗?”
乌有乡4(h)
阿为跪在陈权腿间。她看他时要稍微仰头。
仰视视角,男人的下巴略宽,他将衣服脱下到一半,血肉粘连布料,衬衫没办法打开。
伸手,窸窸窣窣地在塑料袋里翻找,他拿出酒精打湿纱布,把纱布盖上硬结的布料,润湿。
眼睛往下扫,低头看阿为,他又问了一遍。
“以前给人含过吗?”
阿为抬起头看他。
一开始没有讲话,她眨眼,歪头看着他把伤口润湿,脱下衬衫,露出健硕的胸肌。
还有腹部的长长刀疤。
“陈权”,陈权听到她叫他,两个字都轻,像含在嘴里似的。
她说:“我不是妓女。”
陈权把衬衫扔到地上,应了一声“嗯”。
用酒精涂满纱布,贴合上伤口,脸色白了两分。
他将手按在胸口,垂下眼眸,看着腿间的女孩,“那来这儿做什么?”
女孩回答说,“念经。”
把右手伸出,她展示洗到一半的花臂。
陈权跟着看了眼,看到歪歪斜斜的经文,焦糊的肉结痂,他把手放在她的耳边。
视线跟着往上,从腕到肩,看到她的嘴巴,小的像樱桃。
他把手再往前伸,四根指头探入发梢,拇指拭着她的嘴唇。
软,相当配合,张开,让他的手指伸到口腔里面,一下就被舔得很湿。
如果不是了解他,那就是过于了解男人。缅甸人尚佛,女性的僧侣也有,但不该有这样的花臂。
也不该有这样的眼神。
清纯而妩媚,迷离着看他,用舌尖绕他的手指。
陈权解开皮带扣。
金属声响起,他的裤子松开,隆起的性器略伸展,便跳得更高。
熊血壮阳不知真假,但确实能挑起性欲,他把裤子往下褪了一点,捏着女孩的下巴。
隔着内裤靠上她的嘴唇。
他抚摸她的发梢,短发俏丽,刚好到肩膀,遮住她的脸颊。
接着陈权撩起她的头发别到耳后,继续用拇指捻她的嘴唇。
拇指很湿,刚刚含在口里被唾液润过,这唾液又被他一一抹回她的下唇,反射水光,看起来有些淫靡。
尤其是她仍在用那种神情继续看他。
陈权拉开裤子,性器放出,勃起后从囊袋之上挺立,龟头压到她的下唇。
嘴唇鲜红,龟头充血深红,茎身青筋暴起,黑红而冒着热气。
紧紧连在一起。
“舔”。
他张口说。
阿为垂眼。
看到他把阴茎摆正,刚刚还停在下唇的龟头探入唇缝,女孩跟着张开口,没有教牙齿碰到他的茎身。
舔到马眼溢出来的腥。
和血的腥不同,腥臊的气味更烈,呛鼻,她皱着眉头,张嘴包住了那根肉棒。
再往下含了一些。
陈权抬起头,换下染血的纱布,用干净的绷带缠绕伤口,裹了三层,绷紧。
痛到有汗滴下,同时被含得太爽,脊背都震得发麻。
他把手搁在阿为头顶,跟着她吞吐的动作轻轻移动,眼睛平视酒店的房间,墙纸泛黄,铺陈马赛克的花纹,灯光也氤氲。
“好会含。”
陈权喘息着夸她。
她停下,口中发出“啵”的声音,唾液连接茎身和唇缝,女孩的口微启。
她想说“我真的不是妓女”,话才开了个头,就感到陈权按着她的脑袋往前,把肉棒插进她的嗓子里。
听到他发出一声很重的呻吟。
“唔”,阿为包了满口,话音含糊,唾液流到下巴。
而陈权呼吸不稳,迷着眼睛把她提起跪坐,自己也站了起来。
用力挺胯,一而再地把硬挺的鸡巴往更深的地方插。
气势汹汹。
过于激烈,阿为的口里发麻,胀到极限,挣扎起来。
左右摇摆脑袋,一会被撞得踉跄,一会又被发力的双手摁回原处。
她瞪着眼睛看他。
陈权继续往里进。
挺胯,插进嗓眼的缝隙,叹息着往回,更用力地往里面插。
却再没办法更深。
口腔太浅,他深红的肉棍大半停在外面,青筋暴起。
突然拔了出来。
把阿为扔到床上,他从身后褪去她的裤子,扒到膝盖,用手摸了摸。
“真湿。”
插进穴口的手指抽出,沾着淫水往下滴,男人把性器贴到她穴口,浅浅插了插。
她就叫得大声。
陈权俯身环住她的脖颈,带着她的身体往下压,用下面的口含住他的性器。
背身插到深处。
阿为颤抖着泄了。
夹得一张一合,陈权脑袋发麻。
低声哼笑,“很爽?”
阿为没说话。
手往后伸,摸到男人手腕,在高潮里捏得发紧,抓出三条印子。
男人扣合指缝把手往上提,将两人的手压在她头顶,挺胯撞向下身。
撞得水声作响。
女孩讨饶着娇喘。
“慢、慢点……”
穴口比口更紧,紧到让陈权有些意外,额头跳了两跳,他慢慢往外拔,接着再往更深处送。
被夹得几乎感觉到射意。
他从衣服下摆往里摸,摸到她的腰间嫩肉,肋骨,胸罩,一把撩开胸罩,单手握住两侧乳房。
这个姿势让他抱得极紧。
也进得极深。
似乎抵到了宫口,龟头停滞。
陈权呻吟出声。
侧身捻她的嫩乳,撩开衣服看到那挺立的乳间,红白印衬着,被全全包在他的手心。
“在床上念经吗?”他问。
“这样念?”
往里进得更深,每个问题的最后一句陡然用力,阿为失声喘息,“不行了”,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
很清晰地倒映着他的样子,欲念极深,凭本能冲撞,终于拔了出来。
他单膝跪在床上,一只手握住鸡巴,另一只手捏着阿为的下巴。
“张嘴。”
他把精液射到她口里。
有些漏了出来,混合着口水滴到下巴,顺势滑到脖颈之间,流下一条乳白色的水痕。有些没能射进口里,在颤抖着喷射时跳到她的脸颊,粉红的皮肤上白浊点点。
阿为要吐,陈权扣住她下巴。
“吞下去。”
她转着一双水波荡漾的眼睛,娇娇地瞪他。
陈权露出了一些笑意,把脖颈儿间的精液一扫,抹到她唇边。
听到吞咽的声音。
“好乖。”
乌有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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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有乡6
有一会儿,陈权怀疑自己醒了。
他通常睡得极浅。
睁开眼睛,房间的台灯还亮着,那女人躺在床上。
陈权睁开眼睛的同时,女人突然动了动,一只手撑在床头,匍匐着爬了起来。
陈权猛地站起身。
后踢带动椅子,拖出细长而尖锐的“吱”,在深夜的旅店突兀到有点悚然。
但那女人浑然未觉。
仍保持之前的速度,一点点转过身体,长发盖住整张脸。
鸡皮疙瘩成片立起。
她比阿为稍微高一点。
身型略宽,着一身浅色长裙。
这裙子陈权见过。
在大其力的老街,客流量最大的纪念品商店旁。
谢安把他老婆藏在了沙乐的眼皮底下。
一家有彩虹灯饰的纹身店里。
女人保持着躺倒在纹身店里的穿着,也保持死前那双圆瞪的眼睛,眼白略多,从长发的缝隙里露出,死死盯着陈权。
就连伤口的位置也保留了原样。
刚刚死去似的,冷血未凝,滴滴答答往下落。
打湿床单。
打湿她走过的路面。
一步、一步,往陈权走来。
陈权举起椅子,重重朝她身上劈去,女人倒地,发出刺耳的尖叫,那种过于干涸的嗓音像蝙蝠也像山兽,很难相信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叫喊。
陈权转身往玄关走。
永远平稳的手在这一刻颤抖着,他解开防盗链,“咔哒”一声轻响,旋转门锁,纹丝不动。
女人重新爬起。
匍匐撑起身,摆正手臂的方向,一步又一步往陈权的方向走。
陈权拿出手枪射击,女人中弹后晃身,继续往前。
陈权又拿出匕首,直接去割她的头颅,刀刃入骨,卡顿,切了一半下来。
掉落一半的头颅,女人毫无反应地继续走。
她走到陈权近前,伸手被他拦开,指甲却猝然伸长,探入他的伤口里面。
火焰烫到心脏。灼烧的疼感席卷全身汹涌而来,剧痛无比。
有一瞬间陈权觉得他要死了,他看到婴儿形状的黑气在女人肩膀上蹿行,往他的伤口里灌。
熔岩或者火焰,无法辨别,他只觉得烫,刺痛,灵魂和骨髓一齐震颤。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叫出声音。
紧接着听到一声很轻的呼喊。
“陈权……陈权……”
“陈权……”
“醒醒。”
陈权睁开眼睛。
他在床上醒来。
肩膀酸痛,手臂发麻。
有个女孩正枕在他的手臂上。
侧身抱着他的脑袋,阿为把吻落在他的鼻尖。
又唤了一声,“陈权。”
陈权抓住她的手腕。
半弓着身,往下摸外套的口袋,摸到枪柄的金属冷感,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松懈下来。
为了追杀谢安的妻儿,陈权只身来到大其力,面对陌生的旅店和陌生的女人,他不可能躺在床上。
他清理伤口,和女人做爱,射了两次,躺在躺椅上闭着眼睛休息,一晃天亮了。
他却从床上醒来。
眼神往床尾扫,床单依然雪白,地面也干净。
那女孩在看他。
陈权起身,盯着阿为看了半晌,他发现她的面色比昨天稍白,偏红的肤色褪去润泽,好像人突然失血时的那种。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他同时察觉到她右手的花臂比昨天多出了一片。
从上臂蔓延到肩膀,梵文用黑笔写就,某种程度上很像符咒。
陈权立在床前。
他数出一叠美元,扔在床头,披上外套往外走。
阿为从床尾跳下,往前追了两步,“陈权!”
“你等等!”
陈权转身看她。
女孩只穿了件衬衫,扣子没合上,细腻的皮肤裸露,只跑了两步她就气喘吁吁,额头的汗大滴落下。
她说:“带我走。”
陈权转身就走。
阿为上前拉他,没拉住,男人打开门,她在背后喊:“你不带我走也可以,答应我,别再杀人。”
陈权沉下脸来。
关门,他单手把阿为按在墙上,另一只手拿出枪,抵上阿为的太阳穴。
“你到底是谁?”
“我是阿为。”女孩子说。
眼睛有水光,但并不像害怕的模样,仿佛真的和他熟稔多年。
但越熟稔的人越应该知道他的脾气,陈权想,他真的会杀人。
“你在哪里见过我?”
阿为咬着嘴唇没说。
“三。”
陈权开始倒数。
“二。”
阿为仍看着她,和第一眼的懵懂重合,只不过这时他才在她眼里看出端倪。
阿为并不怕他。
陈权叩动扳机。
咔、哒。
空响。
陈权的身体骤然僵硬。
他收起手枪,侧身打开房门,面色复杂地往外走。
不可能没有子弹的。陈权想。
除非他在昨晚,真的打出过一发。
乌有乡7
大其力往老挝边境走,需经过一条盘山公路,盘山公路在中央平地设有哨点。
依然也是沙乐的领地。
平时已经不便,这会儿陈权刚刚杀死谢安的妻儿,大其力出警,沙乐将在第一时间得到风声,他再想回老挝只会更难。
陈权在东街找到了潜伏的线人。
“从这里动身,有四个小时车程。我希望我到的时候是苗伦在站岗。”
对面那人典型的缅甸人模样,皮肤偏黑,鼻梁高挺,微笑时露出白牙,说:“没问题。”
ktv的荧光时不时往两个人身上扫,陈权背靠沙发,姿势偏懒,侧头盯着那人的面容。视线从上到下,停在他手臂的纹身,和手腕的佛珠半晌。
陈权问他,“你信佛吗?”
桑恩愣了一会儿,合掌摸了摸手腕的佛珠,点头应“是”。
陈权斟酌着句子。
想了想,抛了个词,“高僧”,问他,“有认识的吗?”
桑恩往西边看,说大其力的西山山头有一家有名的寺庙,由沙乐日常供奉,沙乐在那有窝点,平常也会住在庙中。
陈权点了点头,这事儿他知道。
缅甸人信佛,当地的毒枭大都有自己的供奉,谢安初来乍到犯了忌讳,杀过好几个高僧,这是缅甸本地人心中极其严重的罪行。
陈权没有信仰,本来不以为意,但为了笼络缅甸人,自然是在这件事上区别于谢安,从没杀过一位僧侣。
陈权又问,“其他的呢,可以被你叫到这儿来的……有?”
桑恩沉思了一会儿,“好像有一位。”
“让他来。”
桑恩应声走了,陈权坐在昏暗的ktv,不久门又被推开,来了一个女人。
中国人,骨相高瘦,穿着露出半截胸口的制服,喊他“陈哥”。
东街,又称中国街,街区里大都是中国人坐店。
老街卖动物标本,连街是野生动物的食馆,本地人走私,和广东人打交道多,操的一口广普。
而东街中国人天南地北地来,口音多,这家店的店长来自四川,女人说的是川普。
陈权打量她一眼,妆容极重,掩盖了年纪,扭着腰往陈权身边坐,一直坐到他伸展在沙发的手臂下,让他搂抱着自己。
陈权想起阿为,张口问她,“认识我?”
女人娇滴滴地笑,“不扯谎,陈哥的名字,金三角的华人里哪个不知呀?”
他揽着女人的肩膀,右手往下摸到她的乳房,左手在口袋里翻找,发现烟盒已经空了。
“给我拿包烟。”
他对女人说。
女人起身,摆腰走到门口,对对讲机说了句话,回身坐回陈权身边。
三分钟以后侍应敲门,陈权松手,女人拿烟,拍着烟盒弹出一根。
陈权摸了起来。
他捻着烟屁股在手里,闻到一股轻微的酸味,转头看了那女人一眼。
“你来抽。”
他把烟递给女人。
女人娇笑,两只手拿烟,往下去含,余光看到烟屁股,泛黄,软塌,有点胀。
她立刻变了脸色。
“不是我!”女人放下烟,退离陈权身边,浑身紧绷,“陈哥你看到了,我就没有出门过,是别人拿来的!”
陈权默不作声。
他稍稍往后倒,身体陷入沙发,看着女人自白。
表情失控,惊慌,歇斯底里,“真的不是我!我不可能害你的!”
陈权说:“抽。”
她跪了下来,连磕三个响头,“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我怎么可能给陈哥放粉!是……”
“是谁?”
女人说了一个名字。
“把他叫进来。”
女人立刻起身,跌跌撞撞往外走,手放在门把的瞬间,听到上膛的声音,“喀哒”一声。
她背身举起双手。
“有对讲机,出去做什么?”陈权问她。
女人浑身颤抖,站不稳似的,晃身按动墙上的通话机器,播了个号。
她把送烟的人叫了过来。
金三角的大小夜店,随处可见香烟放粉的戏码。把烟丝放进融有海洛因的液体中浸泡,散客只要抽上一根,绝对一次成瘾,终生难以戒掉。
卖毒品的马仔靠这个手段增加收入,屡见不鲜,陈权以前在国内当马仔,就做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他一眼就能看出谁有钱买他手里的粉。
陈权抬了抬手里的枪。
“别站在门口。”
女人侧身往房间走,在ktv的电视机旁蹲下。
桑恩领人进门时,女人正在瑟瑟发抖。
他和僧侣坐在陈权右手边,紧接着马仔进来,眉眼欢喜,看到角落里的女人时变了脸色。
目光对上房间里的人,马仔先看陈权,接着看桑恩和僧人,转身就要往外跑。
枪响。
倒地。
尸体卡在房门。
ktv的杂音震天动地,中文和缅甸语混合,包厢外依然热闹。
房间里无人说话。
陈权看着那僧侣,道袍拖地,额间有汗,连念着什么悲咒。
“高僧。”陈权叫他。
“你看我命数如何?”
乌有乡8
定业不可转,三昧加持力。
天煞本命,现世犯业障太多,心火无根,命不久矣。
陈权开车驶往盘山公路。
他开到八十迈,再踩油门,夜间行车通畅。
遥远的山林渐渐拉近,穿越隧道,陈权继续往前行驶五十里,遇到了一块路障。
他急踩刹车,把远光灯转近光灯,给障碍物前的告示打光。
陈权认得不多,勉强看出“滑坡”两字,眉头一凝。
在缅甸,雨季数月连绵,五月到十月常常能看到这样的告示牌。滑坡后等待政府部门疏通,官僚主义一层一层下放,长久得不到及时的处理。
这件事陈权知道。
但他在出发前了解过情况,道路畅通未报路障,而且。
现在是三月。
晴朗数日,没有下雨,又怎么会发生滑坡。
他跳转远光灯看向路障后的路况,路面泥泞,坑坑洼洼,像真下过雨似的。
天色也阴沉,树影摇晃,有风吹动树枝在天空中飘,重重落在车上。
“啪”地一声重响。
这声音仿佛开关,紧接着车尾传来了细碎的摇响,陈权去看后视镜,发现树林成剪影荡在空中,近处只见一团黑色的影子,飘摇着前行,他更仔细地听那响动,依稀是某种动物爬上了车尾,一点一点往他的方向爬来。
他打满方向盘倒转,脚踩油门往回开,一百迈,一百二十迈,车身疾驶,树林飞速后掠,残影不可见,但那个黑影还在。
又往前爬了一步,教陈权看到了他的脸。
赫然是ktv的马仔。
他的尸体曾卡在包厢的门缝,脸朝地倒下,颅脑洞穿,血流了满地。
他现在翻转过脸,眉心间的孔洞鲜血淋漓,豆大的瞳孔转了又转,直视车窗里的陈权。
陈权猛踩刹车。
太急,他整个人往前倾倒,被安全带扯回,转头见外面的人动也不动,半点没受惯性影响。
它握拳砸向玻璃。
轰、轰、轰。
陈权解开安全带。
翻身爬向副驾驶,开车门下车,捡起地上的树干。
他踩到泥底里。
这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冷得彻骨,风声呼号作响。
它从车上跌落,泥地里爬行数步,跟着陈权到了树下。
陈权拿树干劈向它的脖子。
很奇怪的,明明有鲜红的血液流出,但那身体却硬得像死去多时的干尸,陈权插到里面,未能再进,倒是被它逼退两步,贴到树上。
陈权翻身。
它拔出树干,伸手去抓陈权。
陈权拿出匕首格挡,金属削去它指甲,再劈,陷到它的肉里,拔不出来。
它掐住了陈权的脖子。
“天煞本命,现世犯业障太多,心火无根,命不久矣。”
高僧对陈权说。
他说他这辈子作恶太多,报应在现世,命不久。
但陈权没想到自己是这个死法。
肺在燃烧,吸气时闻到一股焦灼气味,呼气不畅。
陈权开始回想他的人生。
十三岁父亲和路人争执,被砍下头颅暴死,横尸街头,肇事者自首死缓,第二次上诉,母亲出门,便再也没有回来。
他和年迈的爷爷住在家里,一周后爷爷死去,他枕着爷爷的尸体睡了三天,吃完了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终于出门去找吃的。
只要能活下去。他什么都愿意干。
“陈权……”
他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有光射进陈权的眼睛。
天边的月亮散着白茫茫的余晕,他看到阿为的背影,头发别在耳后,耳朵很小。
人身也娇小,身型偏瘦,立在他面前,连视线都挡不住。
但她却把怪物拦了下来。
费力地抽出卡在肉里的匕首,阿为用刀尖割破手掌,鲜血流出,她蘸血在怪物身上画符,火突然燃起。
阴火,限制于血痕的空间,没有烧开,所以尸体还在动弹。
长爪刺向阿为的胸腔。
陈权想叫她,他开口喊了她名字,第一个字只作了声最为短促的发音,他看到她身上的经文亮了起来。火光大盛。
阴火遇阳火,利爪探入阿为胸腔的瞬间被焚烧殆尽。
他看到血,看到黑色的指甲刺破后背的皮肤穿出,看到黑影乱蹿,它们全掩在火里。
翻腾不息。
是这个念经啊。陈权想。
他听到她的声音,少女的,平静的,祥和的声音。
“三界无安,犹如火宅……
众苦充满,甚可怖畏……
常有生老病死忧患,如是等火,炽然不息。”*
花臂从右臂往上,经文像火又像岩浆,烧灼着蔓行,皮肤开裂、流血、起了水泡,炸裂后生出嫩肉,重新再经炙烤溃烂,一点一点饮着血往前,仿佛寄生的植物停在她的后背前胸,慢慢黑了下来。
也慢慢暗了下来。
怪物消失了。
阿为停下,不再发声,喘息,转身望着陈权。
陈权看到她满身是血。
脸色惨白,身形不稳,她伸手摸向他的脖颈。
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陈权……”
陈权握住了她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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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华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