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肖恩》 Theworstinme “Hey Evan!——”大手拍了拍他汗湿的棒球衫,萧旸回头,被Torrance七月的烈日刺得眯了眯眼。一场下来,全队的男孩几乎成了半裸,印着校队和数字的胶条起着聊胜于无的遮盖作用,织物下肌肉遒劲结实,已经有大胆的金发啦啦队美人抚上胳膊。 “Emely, u little slut,not now!”德州蛮牛Bon男孩推开绕着队里最佳投手胳膊的热辣女孩,引得对方不满娇嗔了“hey”又扭着美臀走了。“你下周回中国?不会吧god,那我们的联赛怎么办!” “比起联赛,”萧旸抬手脱了黏湿的t,阳光照耀下结实的身体闪着碎光,泛着健康的蜜色。“你更应该担心教授的paper和下周的ddl。”可怜的Bon闻言捂着头,身体夸张地后仰,痛苦地“No——”没了他小眼睛大聪明的中国兄弟,以后他该怎么活啊—— 躺在商务舱内,萧旸收到回国之前他连脑子里都长满肌肉的兄弟最后一封邮件:“My dearest Evan,Bro,我得告诉你,你是我除了Babe Ruth之外最敬佩的人。你四年级刚来的时候我还和John打赌说你是小女孩或者是个gay,结果这么多年你的肌肉和脑子都长成了最完美的模样,虽然我觉得你眼睛大一点会更好看,而且我敢打赌要不是你临时要回去你肯定能去fucking Harvard!PS:Max让我转达 i miss how u pound me into the mattress and yr tongue exploring my pxxxy. Eww我简直要吐出来。早点回来,你的blond babes还排着队等着shake booty on yr lap.” 萧旸闭眼。初来美国已经是很多年前,母亲改嫁到那样过度倾斜资源的家庭,于是他在天平的一端看着天平的另一端下沉,羊羔一般的眼睛,躲在房门后的身影,房内黄昏的阴影缠住她的身体仿佛昭示她要沉在谷底的糟糕境地。他不懂。随后而来的就是伴着加州海风席卷而来的文化差异,陌生感在多年的沙滩,潮汐,干燥的月亮和女人潮湿的身体中被淹没,他抚摸她们或削瘦或丰满的脊背,感觉像有蝴蝶的羽翅振出,而他将她们钉在床褥之间。很快他就忘却了大洋对岸羊羔似的眼睛,热风蒸腾着气泡日复一日熏蒸着他,只有在学校的颁奖式上,他盯着麋鹿金色犄角映射的光晕,听着headmaster念着他的中文名才模模糊糊想起一些沾着灰的画面。 萧恩大致算是学校里的话题人物之一。同班同学都知道她家挺有钱,长得也漂亮,一双下垂眼无辜写意,嘴角动一动带出一个盛着蜜意的小酒窝,一头带翘的自然卷垂成灵动的马尾。按道理大概是会环绕着好些蜂蝶,但这么长时间只见她蹬个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后座雷打不动坐着一个厚眼镜的胖女生,上学放学,伴着吱吱呀呀的自行车的抗议,上学放学风雨无阻。 “白白,”萧恩一边抽条了的长腿撑地,让姜白好下车,“萧旸要回来了。”想了想补充,“是我哥哥,很久之前就出国了。我觉得家里有个萧麟是个男的已经够了,这下萧旸也回来了,他们会不会连我当空气都不允许了?” 姜白跳下去理了理书包肩带,闻言又赶忙去抱住她:“你永远不要这么想,我和姜黄永远爱你。她连我这个亲姐都没有和你那么亲。”说完又心疼掉眼泪,“你千万不要想不好的方面啊,等到了大学我们一起开工作室一起接金主爸爸的单子,然后你就可以永远不要回去了。”她害怕她漂亮的眼睛空荡荡,只能紧紧抱住她。 萧恩把小破车停在姜白家楼下,坐公交晃悠到家附近,小跑回住宅区。保安习惯了这个奇怪的富人家的女儿,早早替她刷了门,她也笑着像他致谢。今天有点晚了,但他们不至于晚饭不给她做......电梯轿厢门厚重滑关上,镜面倒映着四面八方不同的她,萧恩又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镜子那边的世界才是真实的,要不然他们怎么能把她这个活生生的人当个空气。要是电梯突然坠落下去是不是就能穿越异世界了。 门安静滑开,她无意识放空的眼神,猝然对上一双狭长的狐狸眼。这就是一切故事的开始。 Comeon,sweetdeath 是萧旸啊,除了他还能是谁,一层就住一户,回来这么快。萧恩背靠着正对门侧的电梯壁,定定看着门将要滑上又被一只大手挡住,对方皱了皱眉又舒展开。 “Shawn?Ahh.”他顿了顿,重新念了一遍,青涩地字正腔圆,“萧,恩。我是,哥哥。”她张了张嘴,茫然对着空气什么也没说。 独属于萧恩的小房间里,她擦着湿淋淋的头发,给姜白发语音。宅子里谁也没有,但仿佛阴影暂时散去,让她久违得振奋起来。 “大概是叔叔在外面被妈妈发现了些什么吧,把前途无量的大儿子叫回来。” “他们去吃饭了啊。居然还让张姨给我煮了碗面,我居然会因为这个感动一下。” “他连中文都快不会了。啊今天作业写不完了,好多呜呜。” 另一边姜白一只手摁着蹿过来兴奋得直蹦的姜白一只手忙不迭转文字:“臭小鬼你恩恩姐姐在和我说事情写作业去啊岂可修!小学作业这么少了吗!”“啊呜你让我听听恩恩姐姐声音!” 为什么当她不存在。萧旸扫一眼桌上叁人,不动声色坐下,脑子里复盘着刚刚萧恩的举动。她肯定认出他了,当时自己的确愣了一下,母亲和继父说给他办洗尘宴,一家人吃个饭。沉默之后自己进电梯,萧恩却跑了出去,不待他发声厚重的木门又在他面前合上。去的路上,他那依旧光彩精致的母亲向他介绍了他多出来的弟弟,叫什么,Lim?他却还在想为什么萧恩没来。直到回到屋内,母亲将弟弟推给他,亲密地摸着那个和萧恩差不多大的小子的脸,告诉他要多和哥哥聊天。那个cool boy向他点点头,歪头打量了自己一下又转身上楼了。 屋子里几乎看不出来有萧恩生活的痕迹,连他这个才回来借住的“外人”都能拥有一间宽敞的次卧,但在玄关连萧恩的鞋都看不见。他有些焦躁地按开手机,新下的微信里也只有整整齐齐叁个联系人。明天得问问她电话号码。 那边萧麟在输入栏里删删改改,终于向萧恩发了条消息。“过两天我生日,想要一辆新的自行车,旧的那辆你需不需要?”向上翻了翻她隔了几天的上一条回复,抿了抿唇按灭手机。他从来都在接触她不是吗,为什么从来都在拒绝呢,明明相差不到两岁。 萧恩,受恩出生。狗血老套开始。大家庭想要男孩,哥哥去世嫂子改嫁弟弟,为积德留下这个女孩,从此她的童年在漫长的等待和冰冷的忽视中度过,也不是没有期待过母亲的抚摸和轻语,但她每次的出现就像一个异类,母亲用她那双含情的眼睛审视自己,和她平常看一件木雕和塑像并无二致。渐渐她因为自己的存在而痛苦,害怕热闹和一切宽敞的空间,潮水般说笑的的声音像是恫吓,四下无人时又会因为自己仿佛被聚焦而窘迫。 她后来学会了缩小自己,像秋天住在花房里的最后一只蝴蝶,自给自足的安全感将她泡在羊水里,带着不出世的天真。是夜,萧恩骤然惊醒,感到好像全世界的黑压在身上,黏乎乎喘不上气。 05:27 她换了件衣服,悄悄洗漱完准备去接姜白,开门摸到前厅就被倒时差顺便堵人的萧旸逮个正着。他看见她的时候,就见这女孩拎着一双帆布鞋,臂弯挂着被书本挤压变形的书包,弯圆的下垂眼像积了一汪水,略显意外竟然会碰到人。 ——————冬日苍白的湖泊上,她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 PS:萧旸去美国那年10岁,适应了一年然后初高中,回国正好18。萧恩和他差叁岁,初二。萧麟是哺乳期怀的,初一的样子。 Ineedyou 让我们回到故事可能不会发生的地方。 “萧恩,”这回说得顺畅许多,“WeChat ID,plz?”落地窗外泛着紫的模糊的光,被他静音的电视在他身上投下迷幻的电子光晕,萧恩又感觉在梦中了,熏蒸得她头有些发涨。但这也是一瞬间的事,她有些警惕地盯着他靠近的身影,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跑走。 Again.饶是萧旸也有些烦躁,看来只能问萧麟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早餐桌上,一大一小面对面坐。萧旸来的时候萧麟就有预感,果不其然中英混杂地来问他妹妹——自己姐姐的事。“我和萧恩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除了知道她长什么样之外我基本上什么也不知道。”——大概也知道其他的?但为什么要告诉他。萧麟有一种小孩的固执,懂事一些之后他就不断回收之前对她的恶意,从一开始的怜悯到翘蚌壳一样的探索欲,姐姐的事情都是他这个大哥不闻不问十多年来自己一点一点收集的。“而且,你的中文真该练练,你也清楚为什么妈妈叫你回来,董事会的英文可没你这么好。” 萧旸这人在国外待着最不缺行动力,母亲让他这两个月先转转周围环境再考虑入学和熟悉公司事务。他在国内还没驾照,他就刷着国内新闻守着电梯,在小孩看到他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拉住她。 “我们谈一谈。”萧恩的确没想到他会在这守着,早上的事她以为是个意外,惊慌又没办法挣脱。萧旸刚回来,这几天饭桌上少不了母亲和继父,她可不想和他们等会在电梯口打个照面。“微信,我给你微信!”萧旸把手机递过来,她输了号码又急忙逃走。下一秒电梯再开,美妇人挽着男人的臂弯,有些讶异地看见大儿子站在门口。 怎么了,阿旸?没事。萧旸存好萧恩的微信,忽然生出一种模糊的想法,闪烁没办法捕捉。 “如果方便的话,就麻烦把它转让给我。”一天之后的信息回复,萧麟反复读了几遍,在她的话里凿出一点两人有机会接触的意思,心里跃动着欣喜。 萧旸回到卧室休息,查了一会翻译软件给萧恩打了句话过去。他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这几天他挑了挑房子和学校,如果萧恩不想待在这里那自己就带她走,弥补自己作为胞兄缺失的责任,但在这之前,他得对这熟悉的陌生女孩有最基本的了解。 他的效率很高,高到萧恩在一个周末的清晨拎着箱子出来的时候,回头望着背后仍然觉得自己还在做梦。 “个人证件都带了?”萧旸新的路虎滑到她身前,盯了一会出神的萧恩开口问道。此时他也没什么将来带孩子的实感,但觉得至少不会为现在的决定后悔,这又是后话了。加州夏天的阳光和这里实在是很不一样,他需要花很长时间适应带着微凉的热意,但至少他的中文恢复了不少不是吗,人总要为了什么而进行改变。 萧麟的旧自行车到底也没能送出去。 ——————————没存稿了(土下座)以后我有一点放一点,因为是练习作所以不会坑的,就是可能会写得慢一点点(?)之前写过一遍又删了,这次会写下去的(*`д′) Hitdifferent 新生活伊始两个人都在磨合,萧旸在萧恩学校附近租了个公寓,简单明亮,客厅带了个大落地窗。他之前看了个平层觉得和萧恩没办法多接触就选了个小的,忙完手续上的事后,今天特意起个早想送萧恩去上学,续了两杯咖啡没见着人,后知后觉她又早早去了学校。环视这屋子两周以来又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的痕迹,和Bon同一个宿舍,甚至见过这人连condom都乱丢,对萧恩作为室友的省心只有一股无名火。 虽然离学校近,但要接姜白的话,她还是得起早。“喏,今天是梅菜扣肉包,”姜白噔噔噔跑下楼,手里攥着几个热腾腾的包子,得到萧恩小小欢呼一声。之前和萧恩没熟的时候只惊讶这个女生的穿衣用度好像都是奢品,但早午饭好像永远都是面包,后来才知道作为个人的萧恩每周是会有一点生活费,但都被她存起来买画笔和乐器,那些大手大脚的衣着花费只有作为萧家独女的萧恩才能享有——在她母亲偶尔想起她的时候,她自由的小屋门前会堆迭着她高贵母亲挑选的时装礼盒。 这是恩惠,她必须全部接受。 父亲去世之后她居然意外得到了一份受委托的存款,那个律师找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诈骗。数额不多,她只想存着用作以后的花销。惊人的作画和空间天赋在现阶段聊胜于无,在向前看不到起点向后望不见终点的时候萧旸来了,把她从几乎停滞的生活里捞出来——或许以后还得捧着,但现在萧旸全神贯注在一个问题上,就是怎么把萧恩从她自己的领地里剖出。 他也没太急,之前在处理手续一直没好好观察这小女孩,忽然发现细节比他想象地还要残酷一点。回想近半个月的事情,每当他晚上八九点回来的时候,房子里除了微弱空调外机的声音什么也没有;萧恩卧室离他很近,虽说他不是深眠的人但每天清晨她出入的响动居然一次也没把自己吵醒。而自己在外面的时候基本没看见过她的身影,他把萧恩带出来可能带有那么些逆反,但那里居然问都不问。萧恩的确独立,不吵闹,后续他没想好,管也不是他的义务,可这一刻他圣母玛利亚附体,忽然决定要教萧恩属于孩子的无理取闹。 一如既往的八点多回家,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杯壁的冷霜很快化成水滴从指缝流下去,萧旸听了一会空气里安静的回声,转身把水放回去,走到萧恩门前。 萧恩被敲门声吓得一抖,顿了一下放下笔去开门。萧旸见门先开了一条缝,再全被她拉开,女孩早换上了居家的休闲服,半个身子掩在门后,一如既往用无辜下垂的大眼仰看着他,上目线无声询问来意。 “作业写完了吗?”不长的时间,大聪明的中文恢复不少。没等萧恩开口,他继续说。“国内压力大也要出去走走。陪我逛一逛聊聊天吧。”帮她把门带上,“我等你换衣服。” 回来的时候萧恩像完成任务一般送了口气,和他示意一下就小跑回了房间。其实也没有她臆想的那样尴尬,他始终和自己保持半臂的距离,也没问她的事情,说了自己在美国的一些事,中英夹杂带着手势比划,沿湖绕了一圈回来。 居然九点多了吗。她略微有些头疼地看着手机里姜白发的一堆信息和剩下的作业。很快她意识到不对劲,萧旸逐渐回来越来越早,她有些不自然地被他盯着做饭,然后就是可能会演变成长期的兄妹散步环节。 “哥哥吃饭了吗?”终于在之后的某一天,萧恩撇嘴,右颊的酒窝苦恼地晃动,对着靠在厨房门口的萧旸。 Checklist 这章会放弟弟出来一下(盯),这里不在正文补充了,萧恩的学校是她自己选的,这是她懂事之后为数不多的对母亲的请求,萧麟在二代云集的私立。这几章会写一些我不太擅长的日常。肉章不远但可能要久一些因为磨肉会很痛苦(盯) 下一章番外日常碎片 ——————— 萧旸个人主义严重,典型表现在给点自由发挥的空间就狐狸尾巴乱摇,随着逐渐和萧恩熟悉就跋扈起来,顺杆爬能力一流,在美国待久了对肢体接触把握不准,看着小孩无奈又可怜巴巴的肉脸就揉上去:“明天周六不用烧饭了,我带你出去吃。” 看着妹妹大半张脸被自己一手握住,心里除了感叹真软之外,又觉得性格也软的可爱,于是揉脸就成了另一项日常。 萧恩被奇异的痒意包裹。这样被什么人重视的感觉是从来没有过的。姜白不一样,姜白很好,姜白是她最好的朋友,但姜白的迁就和包容让她羞愧,她不敢让小白知道自己心理障碍,被别人议论的恐惧,如影随形的漂浮感,走在风中,风卷动她的长发,下一秒就要被它兜走啦。但她害怕,她不怕母亲的伤心,她怕姜白的眼泪。这个从她转来就处处为她着想想和她做朋友的肉乎乎的小姑娘,几乎在每一次萧恩坠落的时候当她的羽毛软垫。 萧旸啊,就像他的名字,晴天,太阳一样。长期以来她都是独自一人,极目四野,俱是寂寞的灰雾。而现在她感到毛孔沟壑长期的阴冷在蒸发,热意像他给她说的海对岸的加州,她欣喜到颤抖,又痛苦地克制自己不要依赖。 转变似乎是理所当然的。 在确定自己的授课方式为私人教师之后,萧旸的时间也固定下来。某一天散步的时候,他突然笃定地问萧恩:“你会乐器。”小姑娘瞬间转头盯着他,停在原地。 “你跟踪我?”昏黄路灯下,脸颊微红夹着薄怒的小孩让萧旸觉得有趣,也觉得惊讶。他第一次在萧恩身上看到这么直观的情绪,像玫瑰迸发的骨朵,如此芬芳又漂亮——鲜活娇嫩。他带了点力去牵她继续向前:“没有,我当时去办点事,路过发现是你。”又弯腰去看她的眼睛:“很好听,下次可以在家里弹给我听吗?我就省了音乐会门票的钱了。” 萧恩的艺术天赋独立在学习之外,她需要背很久的古诗但可以扫一眼就背谱音乐化成线条和色彩,在她的画笔下游曳。萧旸当时路过的是萧恩常去的乐器店,象征性交一点费用就成了店里的活招牌,老板娘算盘精明,久而久之也喜欢这个羊羔一样的小姑娘。 萧恩从卧室探了个头,望见她哥歪着头,好整以暇端坐在沙发上盯着自己。 “不是说了没准备好吗!”她慌乱关门,对门外喊,左手提着下午刚从店里提的尤克里里。她心跳如雷,昨晚上稀里糊涂应了声好,今天萧旸就喊她出门。汽车转了几个弯她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去乐器店,这个时候除了跳车也只有被他提溜着去选乐器的份。顺带一提,从搬进小公寓的那一刻起,萧恩就没起过反抗的心思,从前还略微悲观地想之后就算萧旸奴役她也没有办法了,他的肌肉和身高是她只在人体参考里见过的壮观程度,能直接折断自己吧。 “那我先去倒点喝的。”他起身给自己扎了个冰球倒上威士忌,另启一个小杯倒上碎冰,淋浓缩橙汁再添满气泡水,听烧红的夕阳下,小姑娘不管自己先溜去落地窗前试音拨弦的和音。 外来的人会带来痛苦。萧麟远远看街对面背着琴盒的身影。这是背叛还是抛弃。男孩喃喃出声。 不称职羊羔饲养员指南手册 -关于加密沟通。 在萧家的一段时间,萧恩总是很头疼和萧旸的微信沟通。他很聪明,学得也很快,但也究竟不是天才,有一些混带的俚语和一看就是翻译器对照和句意毫不相关的句子——还有用拼音打出来的意义不明的同语音词。在萧旸没有解锁语音功能之前,萧恩靠着自己贫乏的词汇量和翻译器迁就了几天,忍无可忍发了一句:“u can easily speak to me.” 萧旸在另一边看了一会对话框,还是没忍住问:“now?” YES!!!!萧恩泄愤一样摁下几个感叹号,扔了手机,想着大概不用忍受解谜一样看文字,一边听语音还能一边腾出手写作业,下一秒她的房门就响起敲门声,惊得她在书上划出一道墨痕。 飞奔过去开门看见人家在门边上盯着自己,颇为无辜。 不是让你这样和我说话啊。 可是萧旸又做错了什么呢,萧旸只是无辜的归国留学生而已(眨眼) -关于对萧恩动向全模块合理观察 搬家后,在全面侵入萧恩生活之前,萧旸略微缺德过一段时间。他拥有非常朴素的一般刚成年男性的幼稚想法:一个人就算再怎么小心,也会留下一些生活的痕迹。而天降他萧大侦探来寻找出这些蛛丝马迹。 共用卫生间洗手池旁边一根长卷发。嗯,这是她后来烫的还是天生的? 冰箱里他屯的一些鸡胸肉和鸡蛋作为健身蛋白质补充少了一些,是萧恩吃掉的吗。顺着去厨房,平时作为摆设的橱柜深处多了几对精致的碗碟,煎锅好像刚刚洗过,带着潮气。会做饭啊。 玄关还是没有她的鞋。 其他的地方,好像真的未被另一个人使用过一样。黑暗中他摩挲沙发靠手,盯着萧恩房门。他知道自己缺失了很久,那些时间上的巨大沟壑横劈在血缘中间,让原本应该是最亲爱的胞妹变成仅仅比陌生人熟悉一些。 -关于如何不要脸(1) 成功和萧恩说上话之后,萧旸发现和萧恩的关系始终不咸不淡,她对自己的事情有些听下去的兴趣,但也仅仅止步于此。他的心情简直和八年级的时候追高年级的啦啦操女神玛丽珍一样,他发了一堆少男怀春的赞美之词,结果人家只回了一个“Interesting”一模一样。 某天挑着回了几篇Bon废话连篇的邮件,他猛然想起了什么,补发了一封,毫不意外地收到他的怪叫。 “还有你搞不定的女人my bro!”他扶额。确定自己加了“妹妹”在上一封邮件里并且为此描述了几个单词。懒于和他进行无意义的对话,他划开邮件箱继续手头的事情,最近的事情堆迭在一起,让他稍稍有些焦躁,像是一尾海鱼被放到淡水中,空间和密度都让他无法顺畅呼吸。这时又是一封新邮件进来,扫了眼发件人,他耐着性子决定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 总结下来大概就只有一句话:放下你的身段。 -关于如何不要脸的实践性内容 思来想去,他决定从成功蹭饭开始。他开始越来越早地回家,终于摸到了萧恩放学就做饭的规律,但如果他不小心回来略早,小孩就会避免长时间待在公共区域而宁愿饿着自己。他让家政每天买些菜放在冰箱,渐渐的,那个只装了蛋白粉和代餐速食的冰箱有了被经营起来的生机。 那一天只能说是恰好,事情和课程结束得比他想象中早一些,小区旁边紧挨着一所小学,他将车停在学校外面,看着小孩子们鸟雀一样从学校内蹦出,到逐渐稀疏再到门口的老保安把电动门关起,拿起靠在传达室门口的大扫帚一下一下扫着门口小孩子们落下的一些零食包装纸,终于看到萧恩急匆匆的身影,挎着书包跑进小区。 为了避开萧旸回家的时间,萧恩只能尽量快得做完简易的晚餐,但好巧不巧,她才打开炉灶,门口就传来摁动密码的声音。她有些尴尬地举着铲子不知道关火还是把油倒进去。他进来地很快,面不改色地问她:“吃什么?有我的份吗?” 很多年之后的萧旸仍然记得萧恩扎着辫子脸上透着热意的红。其他倒是记得不清。 饮食男女,人间风味。从此有机会他就会和她一起吃饭,或者做点叁明治被她嫌弃难吃。真奇怪,那些每天困住他人的茶盐酱醋居然让日子一点一点生动起来 ————他开始想念萧恩。 ————————————— 这已经对我来说是爆更了(摊) Me&U 姜白迟到了。反正现在到教室里只有沉闷冗长的数学课,美其名曰,为了培养她们“艰苦奋斗”精神的可恶年级班主任在五月下旬也不让开空调,仅凭四个挂了一冬天灰的老旧电风扇吊着命,给班里稍微换换气。她现在瘦了些,中考过后,新高中让她和萧恩分开,自然只能悲催地自己骑自行车去上学。她们一起待了几乎一个暑假,最后一天她骑着一辆半新不旧的自行车来找她——说半新不旧都不大准确,反正姜白觉得这和之前她们的小破自行车比起来,简直就是玛莎拉蒂。 最后她把这辆车留给了自己。 说起来也快有一个学期没见了啊。 在楼梯间呆呆听着蝉鸣,忽然身上一个纸团砸下来,吓得她一激灵站了起来。往上看,只有一闪而过的小卷毛。 校园的小树林旁,姜白啃着萧恩捎过来的饭团,两眼汪汪地含着泪水边塞边盯着她,萧恩也歪着头看着姜白,脸颊边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所以你是为了我转学了吗?”啃完了饭团之后,姜白靠着萧恩,鼻腔里都是她的牛奶蛋糕似的香气。“你哥松口你来陪我了,真是不容易。”忽然自己又乐呵呵地想起什么,“姐姐,你,你为了我特地转来陪我,你哥哥不,不会生气吧?” “不会啊。”萧恩咯咯笑,“我可是辛辛苦苦靠着自己考进来的呢。” “为什么要转学?”晚饭桌上,萧旸虽然不意外萧恩会提出来,她这几天犹犹豫豫也不亲近人,昨天散步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答非所问,他略微无语地捏了捏她的脸,也只换来软软的哼唧声。近一段时间他忙起来不容易和她散个步聊聊天,居然还能走神。“转学之后我没办法送你去上学了。” “所以我自己去申请去考,就不用麻烦哥哥了。”她将脸埋在他的掌心,闻到渺茫的香水味,甜的,像糖果,又倏忽没有了。萧旸捧着她的脑袋,拇指蹭过嘴角。“偶尔也依赖一下哥哥吧。” 萧恩飞扬的艺术天赋在初叁末期的时候越发显现出来,那时候她已经不太避着自己,压力大的时候的即兴和solo让萧旸惊叹,光影和线条在她的笔下跳舞,熠熠生辉。他擅自做了个决定,联系上了本地最好的艺术类高中。知道之后萧恩只是惊讶,没有他想象中的惊喜。“你不喜欢吗?”一天下午他没忍住敲了门进来,对着蜷在床上准备午睡的小孩问道。这么长时间了,他还是不知道萧恩到底在想些什么。她困得不行,嘴里嘟囔着什么,他实在是听不清,俯身靠近,萧恩却坠入睡眠。他没等到回答,鼻息间却是她蛋糕一样的甜味。他忽然被蛊惑了一般,去嗅她的颈项。萧恩的甜味是他没有闻过的。他在西海岸闻到海水的咸味,阳光下棒球队里男孩们的汗,午夜里女人的香水味。但这样纯然无害的甜味,香草蛋糕还是什么,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有些壁垒打破了之后,之后的事情就顺理成章。同样是令人困倦的下午,他的小蛋糕兴冲冲地跑进自己的卧室,告诉他转学的事情有很大进展了。他困得什么也听不进去,满眼都是那个左脸颊晃动小酒窝。他招招手让她过来,萧恩以为是捏脸,高高兴兴伸头过去,被他拥了个满怀,咬上了下唇。 ——我最近好忙呜呜。要不要先放肉章还是再写两章过度?后面两章会有弟弟和他们俩的互相试探。肉章先放的话也得等,我预设3k+(逃走) Tooclass 萧恩是亚洲女孩里少见的丰唇。下唇带着美人沟,永远是两唇微张,索吻似的,又那么无辜地看着你。那天下午空气微燥,他们俩都没闭眼,萧恩甚至是有些好奇地用眼神询问他。萧旸觉得这一切荒谬又合理,虽然他连萧恩对他的感觉都不清楚,但既然不拒绝,那干脆自己也不设禁忌,搂着腰抱在膝上深吻,认真地用唇齿抚慰和挑逗他的小蛋糕。 这个地点对于一个女孩的初吻稍显不尊重。很久之后萧恩喘息着在他身上撒娇似的抱怨,他扶着她的腰,闻言倾身又给了一个吻。 “明天我生日,你有时间吗?”初夏太阳开始烤炽人,偏偏又带着一丝凉风。萧麟刚打完篮球,岔着腿坐在球场旁边台阶上发消息,汗水从下颌滴下还来不及擦,校队那边就有谁在喊他:“萧大少爷,那谁又来找你了!”他瞥一眼,看到一抹略显熟悉的身影,柔柔弱弱立着,感到心烦,提着包大步跑开,留下一干人面面相觑。 “他要是有喜欢的人了,可以让我见见吗,也好让我死心。”女生泪眼婆娑。 “这太难了,”沉兆明摸了摸鼻头耸肩,想拍拍她肩膀又收住了。“这小子简直在想peach。” 手机传来震动,阳光刺眼,他停在树荫里有些迫切地看回信。 “我记得你生日不在夏天。” “无所谓,”忽然不再想和她小心翼翼说话,“我只是想见你了。” 她似乎现在没什么事,很快回复:“你这样说话真像个无赖。” 那一吻之后似乎没什么变化。但他最近刻意让自己回来更早一些,萧恩听到他的动静会出来,还是以往的程序,拥抱和“哥哥辛苦了”。今天他双臂环着萧恩没让她走,两个人静静对峙。最终她还是抿出一朵无奈的小酒窝,踮脚去寻他的唇。 “你在哪?”地铁站口,萧麟压了压帽子。他高,视野广阔,在这站了二十分钟没看见她的身影,烦躁又期待。刚发完,腰后就被人轻轻触了一下。连忙转身低头,看见萧恩白裙短靴,像个奥利奥小蛋糕。他挠了挠头,感觉自己在阳光下蒸腾。 “去哪?” 萧恩身上有甜味。萧麟走在她身边手脚发麻,看着阳光下她跃动的裙摆,生出隐秘的错觉,好像萧旸没接走她,晚上他们还会一起回去。他挤出一个周六的下午,没有礼仪指导和经济老师,不用听那些板正的英音,他该去和女生约会的,但最终约了自己的姐姐出来去看电影。他头晕脑胀,看着她包里露出来一只小羊玩偶的头——他的礼物——忽然想去牵她,覆上柔软的一瞬间被她巧妙抽开了。萧恩停下,转身看他:“今天很高兴,谢谢你的邀请。哥哥,萧旸来接我了。” 萧麟看到街对面的路虎,静静停在路边昭示它的存在。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脑子里所有产生的想法化为泡沫,看着萧恩小跑过去。 今天玩了什么?她进车,萧旸替她系安全带,顺道吻了吻她唇角,印上亮晶晶的唇釉,看得萧恩直乐得笑出声。 看了电影,逛了一会玩具店。萧恩把小羊玩偶提出来。——哥哥是小羊,萧麟也给我买了小羊。他听出萧恩拿他名字调侃,惩罚她在等待每一个红灯的时候和自己接吻。 ——如果当时没有那么旖旎。 Everytime 深夜,萧恩看向月亮。她喜欢把窗帘偷偷拉开一角,白天姜白的小肉手像人间的小太阳,她大步踏过去而不必担心灼伤。夜晚的月亮温柔得像水波,像阒静的深海里的冰川,呼吸间太感觉自己和夜幕下沉。和往常稍微不一样,今晚的月亮像谁的抚摸,浸透了水,溢出来了。 萧恩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感受到下体的湿润,哀叹了一声埋进枕头里。 经验丰富的大人会从细节处发现问题。当亲吻变为愈加不可收拾的啃咬,小孩的双腿无师自通地攀上腰间的时候,所有事情除了更进一步没有其他出路。一个普通的夕阳烧红的夜晚,萧恩在窗前拉着小提琴,他把她的饮料换成玫瑰酒。他驻足观赏了一会,含了一口酒去哺给她。 她的琴弓掉在地上。 她的裙摆被撩上去。 深蓝色的裙边如同蜿蜒流动的海面,纯白的内裤卡在膝侧,勒出肉感圆润的弧度。萧旸躺在金黄的余晖下,托起萧恩的细腰,让她坐在自己脸上。没有预告,不带前提,他张嘴去舔吻了一下她的阴阜,像个绅士一样向他的小少女打了个招呼—— 萧恩迷茫又惊惧,唯独没有拒绝,被他舔得一颤。随后就没有一开始那么方便应付,他的舌舔湿了少女柔软红嫩的外阴,唇舌像老道的猎手,抿吻肉红褶皱中的珍珠。 “啊......哥哥...萧,萧旸!”她紧咬下唇,又忍不住松开吐舌,无助而稚嫩地要夹紧腿,或者抬高臀部摆脱陌生的快乐,被萧旸有力的大手桎梏住,紧接着就是更密集响亮的水渍搅动的声音。萧恩撑不住,她原先害怕压到萧旸而用了点力气撑起的大腿此时也卸了力,抖个不停,扭着腰乱动,却始终逃不过软舌的追逐。 好似海浪拍打岸边礁石,裙边不停扫过男性突起滚动的喉结,她抖动得愈加厉害,忽然溢出一声娇弱的闷哼,战败似的伏倒在地。 耳道像被海潮覆没,她鬓边背后全是汗水,萧旸起身,唇边全是她的爱液,亮晶晶的,好像上次吻她沾上的唇釉。这次也是吻她沾上的呢萧旸。 她被抱着去洗澡,努力忽略他狭长眼底的欲望和昂扬嚣张的,嗯,那个词对现在的萧恩过于刺激,她还是习惯于称呼它为阴茎。 此后的饭后消食活动统统被替换成诸如此类的边缘性游戏,萧旸像吃布丁一样对待她。 “我有时候会认真思考,你身上是什么甜味。”一场下来,萧旸埋首在萧恩柔软的胸乳里,窗外尽是雨声,浓厚的黑云翻涌着墨蓝色透不出一丝光,室内是化不开的旖旎黏腻。今天萧恩学会了含住他,自己稍微有些粗鲁,让她有些累坏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恩恩,你交男朋友了?”午休时间,姜白和萧恩在斑驳的树影下吃便当,她看着萧恩莫名其妙地就想问。她的萧恩很漂亮,但眼尾不该有舒展的风情,姜白暗自看得出神。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呢。 萧恩在风中晃荡双腿,有些脱离地回想。“我的恩恩真漂亮。” “哥哥等你再长大一些。” —— 下章叁千字打底,会时间长一点(盯),之后有一个萧麟的番外,之后会有一点剧情,想把这两章肉开完把剧情向新文开一下,想写好多东西(痛苦)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