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糖(1v1)》 我草,这男的好帅! “你特么磨磨蹭蹭干什么?这次的角色不想要了是不是?” 经纪人明哥的咆哮声落在喻霜耳边,她下意识缩了下脖子,“要、要的!” “要就赶快点儿!回头耽误谈董事长的时间,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喻霜抿了抿唇,眼神中有些怯懦,“明、明哥,又、又是一个糟老头吗……” 明哥一听赶忙捂住她的嘴,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低喝,“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要命了?” 喻霜眼眶泛泪,“那,那不是上次你带我去见的那个江董给我留下阴影了吗……” 又老又变态,自己不行就上各种东西折腾她,她那次都以为自己要被玩死了。 明哥闻言眼神也有些复杂,但还是没有松手。 “喻霜,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这就是走捷径的下场,懂么?” 喻霜沉默,她抿紧唇,垂在身侧手攥成拳,半晌后点头。 “我知道了。” 明哥这才带着她继续往前。 最隐蔽却也是最豪华的包间门被打开。 “谈董事长,人带来了。” 喻霜看到,包厢的床边立着一个身形伟岸的男人,头发有些花白,但跟上次那个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人不一样,这个人即便只是一个背影,都透露着无形的威压。 喻霜极力压下心中的害怕,结巴地打招呼: “谈、谈董事长,您、您好。” 谈震闻言转过头来,上下打量喻霜。 女孩儿的五官很是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和谈欢有七分相似。 身高和谈欢差不多,但是身形上更瘦些。 谈震皱了一下眉,问一旁的助理,“没有别的人选了?” 像是像,但是眼神怯懦,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气。 助理知道谈震这是对人不满意,额头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暂、暂时就找到这一个。” 谈大小姐那是什么人物?哪儿能随随便便就能找出个跟她相似的人来? 能找着这个都是助理费尽心思了。 “不、不行的话我再另外……” “我行的!” 喻霜突然开口,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在说什么,但她不能放弃这一次的机会。 再接不到角色,她就要被公司解约了。 她不能没有钱。 喻霜掐着掌心,强迫自己镇定,抬眸看着谈震,“您都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 小姑娘这会儿倔强坚定的眼神,倒是和谈欢更像了。 谈震上下打量她,神色缓和下来,翻着手里的资料,忽然挑眉,“演员?” “是。” “演一个千金大小姐给我看看。” 喻霜愣了愣,不知道谈震这是唱哪出,但是对方提了要求,她必须做到。 当下闭上眼睛,再睁眼时,身上的气场已经变了。 双眸清冷中透着高傲,下巴微抬,径自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陆明,给我倒茶。” 陆明,就是经纪人明哥的名字。 明哥心中“啧”了一声,小妮子这大小姐的做派,倒是演得挺像。 谈震先前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点了一下头,“行,就你了。” 喻霜闻言立即就被打回原形,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真、真的?” 明哥赶紧给她打了个眼色,喻霜心下一横,亦步亦趋地朝谈震靠近,声音犯嗲。 “谈董……” 话没说完,谈震已经后退一步。 “不是要你来伺候我。” “啊?” 喻霜懵了,那叫她来干嘛? 谈震随手扔给她一打照片,“他。” 喻霜下意识看过去,眼睛瞬间就直了。 我草,这男人好帅! 风流贵公子 直到离开包间,喻霜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陆明在旁边似笑非笑,“我看你平时演技烂得不行,演个大小姐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喻霜眼神闪了闪,摸着鼻子讪笑,“超常发挥,超常发挥,嘿嘿。” 她捏着手里的照片,转移话题:“明哥,照片上这是谁啊?” 陆明接过去看了一眼,脸色顿时难看下来。 “唐泽,唐氏传媒的太子爷,上流社会风流贵公子的代表。” 喻霜闻言愣了愣。 唐泽? 这个名字,好熟悉…… 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她没怎么纠结,只当是平时在剧组偶尔听来的,毕竟她知道唐氏传媒。 在圈内还算是比较有名的公司,出过好几个顶流。 她眼睛亮了亮,看着陆明,“明哥,那我……我有没有可能潜规则?” 豪门少爷睡女明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陆明给对方的标签是贵公子,一般有这个称号的,对自己的床伴出手都很大方。 她要求不高,只要能让她短期内尽可能地挣到钱就行。 陆明捏了捏眉心,“你能活着拿到谈董的钱就不错了。” “啊?” 喻霜张大嘴,呆了好一会儿,结结巴巴地问:“明哥你啥意思?是、是这位也有什么变态癖好?” “变态癖好倒是没有,但……情况更复杂……” 喻霜的表情有些欲哭无泪,“不是,明哥,你、你说清楚点,我……我害怕……” 陆明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带了几分后悔,“本来我以为是谈董看上了你,才帮你接了这个活,早知道会把你卷进去,我就……” 他话说到这儿,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事实上说这些都没用,谈震亲自找上门,可不是他能拒绝的。 看喻霜一张小脸苍白得不行,他还是决定把真相告诉她。 眼下人多眼杂,他带着喻霜下楼。 直到上了车,他才点上一根烟,无奈道:“先前带你去见的那个,是谈氏的现在的掌权人,谈震。谈氏你该听过吧?” 喻霜惊讶地张大了嘴:“谈、谈氏?” 她当然知道谈氏。 当今商业版图基本被一分为二,一半是以谈家为代表的谈氏集团,一半是以时家为代表的时光财团。 而谈家和时家并不是竞争关系,相反,两家甚至是世交,所以谈家和时家的任意一方,其实就足够代表整个商界。 那可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以她的身份,别说见面,放在今天之前,她想都不敢想。 “据传唐泽跟谈大小姐最近在交往。唐泽在咱们圈子里是太子爷,但他那点身份放在上流社会还真不够看,谈董事长是什么人物?怎么可能让他染指自己的掌上明珠?这次安排你去睡唐泽,估计是想棒打鸳鸯。” 别说潜规则了,事后能不被唐大公子弄死都算好的。 喻霜面色惨白如纸,她扯了扯嘴角,试图安慰自己:“你……你不刚刚还说,唐泽是风流贵公子吗?跟那个什么谈大小姐,应该也、也不是认真的吧……” “你错了。” 陆明突出一大口眼烟圈,看得出来心情很烦,“风流之名那是以前,事实上唐泽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我堂哥刚好是那个圈子的,听说唐泽在遇见谈大小姐之后就浪子回头了,他对谈大小姐认真到不能更认真。” 所谓浪子回头金不换,能让一个风流成性的人彻底收手,那必然是动了真感情。 但现在,喻霜要做的,是去破坏这份真感情。 喻霜咽了咽口水,“我、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炽烈欲色 “不是来不来得及,是你已经没有了选择余地。” 陆明狠吸了一大口,下一秒将烟头掐灭扔出窗外,转头看向喻霜时,表情半同情半无奈。 “你得罪不起唐泽,但你更得罪不起谈董事长。” 那可是跺一跺脚整个商界都要抖叁抖的人物。 喻霜打了个寒颤,目露绝望。 “既然没有退路,那就只能去做了,”陆明这时候也只能宽慰她,“帮谈董办事,费用自然不会少,小霜,你想想你最初选择这条路的目的……” 喻霜绝望的眼神逐渐坚定下来。 是的,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 别的都不重要。 …… “药已经喝了。” 秘书从办公室里出来,小声告诉她。 她镇定了一下,刚想往里走,秘书又拉住她。 “唐总刚刚跟谈大小姐打过电话,一会儿谈大小姐就会过来,记住,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喻霜点点头,连着深呼吸好几口,这才迈步往里走。 药物已经开始起作用,她看到办公桌后身着衬衣的男人正闭着眼睛揉太阳穴,似乎很不舒服的样子。 喻霜有点担心谈董事长的药不靠谱,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但还是迈着自信的步子走过去。 “阿泽?你怎么了?”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甩了甩头,抬起头来看她,那一瞬间,喻霜心脏狂跳。 他真人比谈震给的照片还要俊上许多,面部线条清晰流畅,眉眼比例恰到好处,一双桃花眼潋滟着温柔的光。 听说那药有催情加致幻的作用,以至于他这会儿的脸颊微微带了点粉,望过来的时候眼神茫然中还带着几分炽烈的欲色。 喻霜的目光一瞬间就被他所吸引,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的心跳声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 他还勾着唇朝她笑,“没事,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喻霜不知道是他的唇色是天然偏深,还是这会儿药物的催动,反正他笑起来的时候弧度特别明显,连带着也将眼底的温柔具象化,似清澈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啊,”喻霜略有些迟钝地回神,这才想起自己的剧本,“刚好就在这附近。” 好在唐泽受药物的影响,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点了一下头,“那我们开始吧。” 说着,他就去拿纸笔。 来之前秘书给她科普过,说谈大小姐过来是找唐泽聊项目方案。 她觉得挺神奇的,明哥不是说他和谈大小姐是恋爱关系吗?怎么看起来公事公办的,一点恋爱的氛围都没有? 但此时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可不是谈大小姐,真要聊项目方案,她一准露馅儿。 她上前,一下坐进他的怀里,双臂勾着他的脖颈,红唇微弯,“着什么急啊?” 随即鼓起勇气,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男人的眼神几乎瞬间就暗了下来,眼底席卷的飓风浪潮几乎要将她整个灵魂都吸进去搅碎。 “欢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他的声音比之刚才哑了何止八个度,性感的嗓音缠着炙热的呼吸扑打在她的脸上。 喻霜心如擂鼓,却还要强迫自己维持脸上优雅的笑,又贴着他的唇角亲了一下,嗓音娇软,带着恶魔一样的引诱。 “阿泽,要我。” 放松,别咬 强势的,娇纵的,是谈欢素来说话的腔调。 唐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狠狠攫住女人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他不知道谈欢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他不想去问。 这是他的机会,哪怕这只是她的一念之差,哪怕他会因此万劫不复。 喻霜从未感受过如此激烈的吻,他像是压抑得久了,大力吸吮她的唇瓣,粗粝的大舌趁势喂进她的嘴里,精准地勾缠住她的丁香小舌,不给她任何逃离的空间。 办公室的气氛迅速升温,喻霜的身体几乎瞬间就软了下来,被迫承受着他的肆意掠夺,脖颈线条崩得紧紧的。 以往喻霜接这种活,都是排斥和恐惧居多,这是第一次,她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勾起情欲,男人的唇舌像是带着火星的引线,几乎瞬间将她点燃。 她感觉自己此刻正置身火海,可脸上分明喷薄着男人湿潮的呼吸,耳边也全都是两人亲吻时抑制不住的吞咽声,啧啧作响。 她被吻得合不拢嘴,许多津液吞咽不及顺着嘴角滑下。 男人的双手也没闲着,一只手解开了她领口的扣子,大手拢住她绵软白嫩的胸乳,肆意揉捏。 另一只手沿着她的后腰一路往下,大手撩起她的裙摆,沿着腰窝向下,大手抚摸过她挺翘的屁股,直探到那正淌着水液的娇嫩细缝。 他亲吻的动作一顿,舌头收回去,转而去舔舐她嘴角残留的液体,哑着嗓子低笑:“都这么湿了?嗯?” 没有什么比自己心爱的女孩儿在自己身下动情更让他心潮澎湃的了。 原本不安的心渐渐定下,他再度将自己的舌头递进她的口中,纠缠翻搅,却没能捕捉到女孩儿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吓死她了,她还以为自己露馅儿了。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下面的水可以有那么多。 网上说,不是每个女孩儿都能感受到高潮的快感,喻霜一直以为自己是很难高潮的那类人,在以往的性交经历里,她出水的频率简直低到离谱。 然而今天,那里简直泛滥到难以自控的地步。 “唔……” 她的喉咙里陡然发出一声难耐的呻吟,只因为男人的手这会儿正肆意玩弄底下那个饱满挺立的肉粒,揉捏,拉扯,按压,男人极有技巧,酥酥麻麻的快感由那一点,放射状向身体四周蔓延。 怎么……怎么能那么舒服…… 她爽得大脑阵阵发白,又一波淫水袭来,滚烫湿滑的汁液浇了男人满手。 她听见男人的喘息里缠绕了几分性感的低笑,下意识有些窘迫,不自觉收缩括约肌,穴口收紧,偏巧男人这时正试探性伸进去一根手指,才探进去一小节指关节,就感受到里面嫩肉的吸吮缠搅,紧得惊人。 “欢儿,放松,别咬。” 他稍稍放开她,额头相抵,低沉的嗓音温柔安抚,“别怕,我会让你舒服的,相信我,嗯?” 喻霜有点能理解为什么陆明说唐泽是贵公子了,他涵养和风度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也展现得淋漓尽致,声音轻柔和缓得像一阵风,她的意识几乎瞬间就被他牵引着,不自觉放松下来。 感受到底下软肉的和缓,唐泽奖励地在她嘴角亲了亲,下一秒指尖深入,抽插搅弄。 “嗯啊……” 喻霜仰起头,不受控制地呻吟,偏偏微张的唇正好送到唐泽面前,他莞尔,顺势叼进嘴里。 抓握在胸乳上的手来回揉捏,另一只手在小穴里肆意抠弄,他的舌头还在她的嘴里模仿者性交的动作,持续不断地往里顶弄。 喻霜耳边全是黏腻腻的水声,却始终浇不灭她心头的火。 直到她将叁根手指都适应良好之后,唐泽察觉时机差不多了,这才把手抽出来。 娇嫩的穴肉却还在恋恋不舍地纠缠吮咬,她的反应无一不在告诉他,她想要他。 唐泽内心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满足。 而喻霜感受到在自己穴肉里作乱的东西缓缓抽离,难受得快要发疯了。 好想……好想有什么东西填满那里…… 她也不明白,分明被下药的人是唐泽,可为什么现在被情欲支配的人成了她? 她跟很多人做过,可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人的技巧可以高超到,仅仅是手指就可以让她高潮。 她已经完全忘了自己的剧本,只沉浸在那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之中,甚至主动解开唐泽的皮带,拉下裤子的拉链,将那头蛰伏许久的巨兽放了出来。 ———————— 宝贝们求珠求收藏求留言,啥都求,动动你们的小手,让我知道有人在好吗?我哇地一下哭得好大声o(╥﹏╥)o 卑劣 盘虬着青筋的紫红色大肉棒陡然出现在喻霜视野,她吓了一跳。 怎么这么大?! 喻霜的眼睛几乎瞬间就直了,她见过的性器不少,但这么粗长的真的是第一次。 蘑菇头圆硕狰狞,像被锁链囚困的巨兽,奋力地嘶吼叫嚣,马眼直直地对着她,似乎在与她遥遥相望,渴求她的解救。 “满意你看到的吗?” 头顶传来男人的低笑。 她抬头,正好撞进男人温柔得泛着涟漪的眼眸,一双灼灼的桃花眼下,缠满愉悦深情。 喻霜一时间看呆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受了什么样的诱惑,脑子一热,竟然鬼使神差地张开自己的大腿,主动往那硕大的龟头坐下去。 然而才一碰到,就被男人扣住腰肢,制止了她的动作。 她陡然清醒,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又羞又恐慌。 完了,她太主动,被发现了? “还不行,欢儿。” 唐泽忍得很辛苦,脸上都是汗,底下的阴茎因为被她娇嫩的花瓣上摩挲过,此时更加勃胀,他感觉自己都快爆炸了,嗓子里似乎压了一团火,烧得他喉咙干涩喑哑。 听到他叫的欢儿,喻霜松了一口气,心头却盈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没心思留意,只媚着嗓子娇娇地问他,“怎么了吗?” 唐泽亲了亲她的嘴角,“没戴套,你等等我。” 说着,他起身,一边将喻霜抱到办公桌上坐着,一边转身往休息室走去。 喻霜怔怔地看着男人踉跄的背影,搭在办公桌上的手不自觉蜷缩起来。 她是一个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的女人,之前为了接戏为了接广告,她爬过不少投资人的床,她也曾妄想潜规则之后一飞冲天飞黄腾达,早点把债还完她就可以去一个谁也不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惜,她是典型的给她机会她不中用的那种。 有脸蛋有身材又怎么样? 床上功夫不行,又不出水,有的做到半路让她滚,有的勉强做完,却因为对她的表现不满意,而没有兑现事先的承诺,但好歹还是会给她一些女N号之类的角色,让她可以勉强苟活。 所以她这一路走来,虽然艰辛,但别无选择。 这个圈子烂透了,她若是只靠自己的努力,连女N号都得不到。 而那些个投资人,什么样的都有,但无一例外,仗着自己有钱,女人在他们眼里都是可以随意糟践的玩物,让他们戴套?别闹了,他们只会觉得戴套影响体验。 她从来没有见过像唐泽这样的,都到临门一脚了,因为没戴套而生生忍住,只为了那一份尊重和珍视。 难怪说是贵公子。 才这么想着,就见唐泽拿了一个拆过封的盒子过来,面对女人呆愣的目光,他表情还有些窘迫。 “欢儿,这,这是以前剩下的,但……但我已经两年没做了,爱上你以后,我再也没碰过别的女人,你……你相信我!” 方才还温情款款风度怡然的男人,这会儿跟个愣头青一样,还把盒子递进她手心,“不信你看上面的生产日期,真的是以前的!” 喻霜心情复杂地接过,还真低头看了一眼,确实是两年前生产的,保质期叁年,还能用。 很久之后,喻霜才知道,为什么唐泽当时的表情那么紧张。 因为谈大小姐喜欢身心干净的男人,他在怕,怕谈大小姐后悔。 他坦白自己的一切,坦白自己对她的执念,也不敢隐瞒自己的过往,他把自己的整颗心都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捧在她面前,供她审视打量。他在紧张而卑微地等待一个谈大小姐的宣判,如果她拒绝他嫌弃他,他将跌入无边地狱,却也只能认命。 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套套在休息室,唐泽没有把她抱过去,反而是自己过去又折返。 因为他曾在休息室跟别的女人做过,只有这间办公室,从来没有。 他冰清玉洁的大小姐,他想要尽他所能给她最干净的一切。 可惜她不是他的大小姐,也并不冰清玉洁。 可她还是阴错阳差,不,应该说,卑劣地窃取了这所有的珍视。 喻霜抬头,男人脸上的汗渍仍在,面色潮红,显然已经隐忍到了极致,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被下药了,或许在他心里,他正辛苦压抑着对他女神的情欲,压抑他满腔的爱恋。 唐大公子,抱歉。 喻霜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下一秒,将套放在办公桌上,她自己也从办公桌上跳了下来。 男人眼神里的光瞬间熄灭,像是春日里盛放的桃花陡然凋谢。 他喉结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却又睁大了眸子。 只因面前的女孩儿正将胸前的纽扣一颗颗推出扣眼,红裙落地,她白嫩的脚丫从中跨出,纤细的藕臂如藤蔓一眼缠绕住他的脖颈。 女孩儿踮起脚尖,红唇贴着他的。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一声低叹。 “傻子。” 欲 喻霜被重新放回了办公桌上,文件扫落一地,男人埋首在她胸前,大力地吮吸舔咬她的胸乳,乳尖早已挺立如石子,被他的舌尖逗弄着,喻霜难以自控地发出舒爽的呻吟。 而那点娇媚的腔调落在唐泽耳朵里,就是更烈的催情药,为他体内本就熊熊燃烧的烈火再添一把柴。 灼热的唇开始下移,流连过紧致平摊的腰腹,来到底下的私处。 喻霜的小穴其实很漂亮,阴毛稀疏,阴唇饱满,此刻因为动情而充血,鲜艳异常。 先前被开发的细缝这会儿又重新闭合,却有水渍汩汩流出,宛若被经历了暴雨洗礼的红牡丹,带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妖娆绽放。 中心的花蕊好奇地探出头来,如精灵一般含羞带怯地望着他。 他看得呆了,半晌没有动作,喻霜食指蜷缩,不明白他想干什么,心头紧张之下,下面紧闭的小口也一松一紧地翕动着,里面绯红的穴肉若隐若现。 “欢儿,你真美……” 唐泽哑声低叹,眼前的美景让他口干舌燥,喉结动了动,低头含住那颗勾人的花蕊,舔吮,撕咬,拉扯,和他粗粝的大舌极尽纠缠。 喻霜原本双手撑在腰后,这一下让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双臂一软,整个人的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 “不……不要……嗯啊……” 喻霜没想到唐泽竟然会舔她那里。 从来,从来没有人为她做过这些。 原来……性爱真的可以是一件这么舒服的事情。 可她内心的良知又在不断谴责着她。 他对她越温柔越好,就越说明,他有多爱谈大小姐。 而这份深沉厚重的爱意,即将被她摧毁。 现在他还没有进去,她还有反悔的机会。 可是…… “小霜,你听清楚,谈震不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人物,这次的事情,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否则你在这个行业,可能待不下去。” 耳边回荡着经纪人陆明的警告,她搭在桌子上的手不断紧握成拳。 她不能没有钱。 她一次又一次靠身体挣钱,如此卑贱地活着,不能功亏一篑。 然而下一秒,她也没心思思考这些了。 “啊……”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大脑一片空白。 只因身下的男人玩够了那颗肉粒,他将他的双腿掰得更开,待那闭合的细缝稍稍分离,露出一点点殷红媚肉,舌头当即探入。 粗糙的舌苔甫一触碰那娇嫩的软肉,前所未有的酥麻刺激引起喻霜的阵阵轻颤,如在海上风雨飘摇的一叶扁舟。 即便肉穴先前已经经过了手指的开发,这会儿也依旧紧致异常地疯狂缠咬着他,他肆意地在里面翻滚搅弄,像是在给她预告似的,模拟着性交的频率来回抽插,高挺的鼻尖有刚好抵在她的肉粒上,随着他的动作来后碾压,酥麻感直达天灵感。 喻霜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完全被男人的唇舌掌控,身体软成一团泥,忍不住配合地抬起圆白的臀,供他吞吃更多。 感受到她的主动,唐泽愈发卖力,在一个大力的吮吸之下,一大股汁水不受控制地喷射出来,溅了他满脸。 喻霜窘迫极了,生怕他嫌弃,抬眸间,却见他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将方才喷射进他嘴里的汁液悉数咽下,舌头还伸出来,绕着嘴角舔了一圈,小小一个动作,都欲得不行。 “舒服吗?嗯?” 喻霜被美色勾得魂不守舍的,下意识就点了头。 唐泽温柔一笑,拿起一边的套套,拆开一个给自己戴上,圆硕的蘑菇头终于抵在她的穴口。 “还有更舒服的,要吗?” 喻霜的理智陡然回归。 ———————— 要吗要吗要吗!!! 呜呜呜宝子们都投投珠说说话好不好,这本新书期我满叁十珠就加更,救救孩子,孩子感觉这本的数据简直糟糕到极点了呜呜呜o(╥﹏╥)o 情潮 要吗? 喻霜开始犹豫。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否则,一切都将难以挽回。 她的良知开始和情欲进行拉扯,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是看出了喻霜的犹豫,唐泽攥紧了拳,猛地扣住她的后脑,重重覆上她的唇,含吮她的唇瓣,把她的舌头勾缠着叼进自己嘴里。 她尝到了自己的味道,怪怪的,但不算难吃。 情欲在他的唇舌之下更加膨胀,先前冒出来的那一点点的良知逐渐湮灭在脑海。 她细白的腿缠绕在他的腰间,小穴努力地贴紧那跟粗硬滚烫的阴茎,不知何时已经将那饱胀的龟头含吮进半个,唐泽放开她快要喘不过气的小嘴,贴着嘴角,最后又问了一次: “我要进去了,可以吗?” 这样温柔沙哑的嗓音对于喻霜来说简直是来自恶魔的引诱,下体酥痒难耐,圆硕的蘑菇头虽然才进入半个,那让人窒息的饱胀感就已经让她深处躁动不安。 进去吧,填满她,不要再折磨她了,给她一个痛快! 脑子里不断有一个声音这么对她说。 她红着眼尾,极力地点头。 得到她的应允,唐泽欣喜若狂,他扶着自己紫红色的阴茎,缓缓推进。 可即便先前已经高潮过两次,他的进入还是稍显艰难,里面的嫩肉死死的缠咬着他,紧致如处子,唐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两年没做,导致如今再尝到这种滋味,竟像是第一次体会鱼水之欢似的。 也或许是自己身下的女孩儿蜜穴太紧太嫩,分明里面湿滑无比,却将他包裹得不留一丝空隙,他们的性器如此贴合,像是天生一对。 这是他心爱的女孩儿,放在心里记挂了两年的女孩儿。 他甘愿为了她放弃花丛,哪怕知道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机会和她在一起,他也甘之如饴。 原以为这辈子也就只能站在角落里看她驰骋商场,光芒万丈,如今却得以紧紧相连,唐泽感觉这一切简直像梦一样,那么的不真实。 唐泽心头充盈着无与伦比的快乐和满足,可惜他不知道的是,这本就是一场梦。 性器还在缓慢推进,但此时也只进去一半便有些卡住,进不得退不得。 她紧到他几欲缴械,连着呼吸好几次,才缓过那阵后腰的酸麻。 他说过他会让她爽的,当然不可能在她面前丢人。 抬眸看去,女孩儿此时正紧咬下唇,秀眉向中间聚拢,似痛非痛,似乐非乐,显然他的尺寸确实让她受了些苦头。 他安抚性地亲了亲她的嘴角,“别怕,交给我,嗯?” 他总是这样温柔如水的腔调,她的意识不自觉就被他掌控,呆呆地点了下头。 男人嘴角抿笑,又亲了她一下,浸了沙的声音循循善诱,“乖,放松,再张开一点。” 喻霜不自觉听话地将自己的腿分得更开。 察觉到穴肉的放松,他稍稍往后退了退。 喻霜刚想松一口气,结果下一秒那跟粗壮的性器竟然趁她不备卷土重来,“啪”地一声脆响,他的囊袋击打在她的耻骨上,整根性器彻底进入。 “唔……” 前所未有的饱胀感让喻霜闷哼出声,他的阴茎又粗又长,她感觉自己的胃都被他顶到了。 整根阴茎被里面的嫩肉席卷包裹,唐泽也舒服得忍不住发出喟叹。 “哦,好紧……” 与此同时,他的忍耐也已经到达极限,开始有节奏地律动起来。 他的每一次抽插,都会带着里面汁液饱满的嫩肉翻进翻出,嫣红的媚肉和紫红的肉棒配合着“啪啪”的水声时隐时现,淫靡得不成样子。 喻霜在他的操弄下喉咙里发出娇媚的呻吟,又被男人的唇舌堵住,耳边除了啪啪水声,还有彼此的唾液吞咽声,声声入耳,震耳欲聋。 喻霜身上都是汗,尤其她这会儿坐在办公桌上,为了方便他的抽插,半个屁股都在边缘之外,随着身下汁液的飞溅和汗渍的交织,屁股下面一片湿滑,她时刻担心自己会在这样的颠簸中掉下去,只能更加用力地勾住他的腰。 唐泽很快就发现,女孩儿的小穴竟然越操越紧,进出逐渐困难,他的唇稍稍放开她,吞咽不及的唾液在两人的嘴角拉出一条银色的丝线。 喻霜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声音细媚中带着喘息,“要……要掉下去了……” 唐泽被她逗笑,有他在,怎么可能让她掉下去? 不过看她这么紧张,他也怕吓着她,搂着她圆润的小屁股,将她整个从办公桌上抱了起来。 喻霜还没明白他想干什么,只下意识更加用力地抱紧他,蜜穴里的嫩肉更是不断绞着他的阴茎,唐泽被吸得倒抽一口凉气,下一秒身体忽然往下。 陡然失重的感觉让喻霜吓得尖叫,却是唐泽搂着她坐回了老板椅上,这下两人的姿势直接变成女上,又因为那一下有了重力的加成,唐泽粗长的性器直接顶进深处,喻霜感觉她的天灵盖都被顶飞了。 巨大的刺激让她的深处再度喷射出新的汁水,浑身止不住地痉挛颤抖。 滚烫湿滑的液体浇在龟头上,深处的软肉更是急剧收缩,唐泽被绞得额头青筋暴起,扣住她的细腰便疯狂抽插顶弄,给本就高潮中的她再添一把火。 喻霜太舒服了,舒服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迫落在那根坚硬滚烫的性器上,只想就这么被他操死算了。 原来,性爱可以是这么让人快乐的一件事…… 等她从高潮中稍稍回神,入目的就是男人俊美的脸,那张脸泛着情潮,脸上的汗珠随着身体的律动滚落,连额角的每一根青筋都写满了性感。 她正被他的美色勾得不知今夕何夕,耳边忽然出现了由远及近的哒哒声。 那是…… 女人的高跟鞋踩过地板的声响。 —————————— 呜呜呜新书期的加更规则我改一下,珠珠每满叁十就加更一章,收藏每满一百也加更,宝子们,都动动你们的手指好吗!!! 契合 是谈大小姐! 喻霜混沌的思绪陡然回笼,想起秘书先前说的话,她抿了抿唇,搂紧了唐泽的脖颈,先前还被动的她这下主动抬臀配合着他的抽插,努力将两人交合的动静弄得更大。 一是为了让门外的人能够听清,二也是为了不让唐泽注意到那哒哒的响声。 唐泽有些意外于她的主动,但这种时候他显然不会多想,只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挺动腰身,狠命地抽插,把她的小屁股撞得在空气里泛起淫美的肉波。 喻霜一边被他粗硕的阴茎操得欲仙欲死,一边还要努力维持理智,分神听门外的动静。 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喻霜心尖都在颤,生怕谈大小姐推门进来。 她咬咬牙,在男人又一次有力的挺入下放浪地尖叫。 “啊……嗯,阿泽……阿泽好棒,再……再用力一点哈啊……” 她听到那脚步声在门外戛然而止。 唐泽挑眉,不明白先前还害羞忍耐的女孩儿怎么忽然改变画风,但男人在做爱这件事情上总是会欣赏于女人的这种变化,这会让他们产生对方被自己征服成就感。 他的大掌在她细腻如玉的背脊上抚摸着,女孩儿披散的头发随着她的颠簸时不时在他手背上扫过,激起他浑身的酥麻,他一边亲吻她薄软的红唇,一边喘息着哑声调笑: “怎么这么骚?” 喻霜没想到还能得到唐泽的回应,淫荡的字眼刺激她的神经,让她又是羞恼又是难耐,当即咬紧下唇,又不敢说话了。 方才还激情浪叫的人忽然安静下来,唐泽还有些不习惯,他加大了力道不断深入,操到花心处的小口,用龟头又捣又捅,直感觉到里面的嫩肉又一次开始痉挛,有了要高潮的架势,才缓了缓身下的动作,喘着粗气问她: “舒服么?嗯?” 他动作一缓下来,四周围的空气就变得无比静谧,喻霜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声,有些心慌,赶忙摇摆着纤细的腰肢,媚声尖叫,“哈……舒……舒服……” 得到满意的答案,也知道女孩儿现在正是不上不下的时刻,难耐得紧,唐泽也不再折磨她,频率加快力道加大,“啪啪”的脆响重新在空荡的办公室回响。 门外终于传来细微的响动,她余光朝门口看过去,透过她事先预留的门缝,以她的角度,也只能看到一个长发女人转身时的鲜红衣摆,和一闪而过的精致侧颜。 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也能知道,那是个气质卓然的美人。 耳边的脚步声由近及远,渐渐消失在耳边,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男人的抽插远没有停止,粗硕的性器用尽全力地顶弄花心,喻霜浑身酥麻不止,小腹开始收缩,全身如过电一般开始痉挛,一股股液体随着不断进进出出的阴茎从花心喷涌而出。 她颤着身子不断地高潮,夹住那根粗硬滚烫的性器狠狠吸绞。 后腰泛起的电流让唐泽开始更加剧烈地冲刺,终于在几十下的深挺之后,阴茎死死地抵住她的花心,滚烫的精液激射而出,即便又那一层薄膜的阻隔,那温度也让喻霜难耐地绷紧了颈部线条。 大概确实是压抑得久了,他的精液很多,断断续续一直在射,套套的存在感接近于无,喻霜被迫承受着,像一条濒死的鱼,身上是淋漓的海水,她倒在岸边,艰难地喘息。 男人扣着她的后背将她摁在胸前,脑袋伏在她的脖颈上,一下又一下地亲吻,湿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让她身体里的细胞又开始躁动不安。 “欢儿……” 他紧紧地抱着她,满足地呢喃,“我终于,得到你了……你不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 刚才门外那位,就是他口中的“欢儿”吧。 可惜,她已经走了,她没能知道他有多爱她,他也终究没能得到她。 思及此,喻霜敛眸,更加用力地抱紧了他。 抱歉了唐大公子,你可能这辈子都得不到你的心爱之人了。 我需要钱,真的很需要。 对不起。 喻霜沉沉地闭上眼。 她为了钱,跟不少男人做过,事后钱货两清谁也不欠谁。 她从来只有身体难受。 因为她之于那些人是可以用价衡量的玩物,没有人会疼惜她。 她知道这是用身体换钱的代价,内心也没什么波澜。 只有这次,明明身体是最舒服的,心情却前所未有地沉重。 她头一次发现,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 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的唐泽,只感受到她回抱的力道,以为这是她的回应,心绪难免有些起伏,原本轻柔的啄吻也变成了更为动情的吮吻,她细腻如白瓷的皮肤上逐渐落下一个个吻痕。 原本埋在她体内的坚挺又以最快的速度苏醒,迅速变大变硬,他的吻绕着脖颈亲吻一圈后落在她薄薄的耳骨。 “欢儿,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女人的身体像是毒药,湿滑温软的肉穴和他的阴茎是那么地契合,一次怎么够? 喻霜现在完成了任务,也没了别的心思,因着心中的歉疚,他既然开口了,便也只能尽他所能地满足他,于是怯怯地点了点头。 男人满意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缓缓将阴茎从她的体内拔出,摘下套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又换了一个新的,粗大的阴茎重新送入她的体内。 肉穴依旧紧致,两个人俱是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眼见着唐泽抱起她的屁股又要女上位,喻霜真的怕了,她缩了缩脖子,指向一边的休息室,“我们……我们去那边吧……” 唐泽顿了顿,低眸看她,“不喜欢这边?” 喻霜红着眼睛艰难地点点头,“女、女上……累……” 怎么能那么可爱。 唐泽被她逗笑,性感的嗓音自喉咙间溢出,胸腔随之震动,连带着她体内的肉茎也在抽颤,摩擦着内壁的软肉,喻霜忍不住低声呜咽。 唐泽托着她的小屁股,带着她走向一边,阴茎随着她的走动在蜜穴内来回戳刺,酸胀酥麻的感觉再度袭来,喻霜忍不住发出细细的吟叫,以至于没有发现男人行走的方向根本不是往休息室。 直到后背贴上冰凉的玻璃,喻霜一个激灵回过神,这才发现唐泽直接把她压在了巨大的落地窗前。 “不想女上,这里也挺好。” 说完便猛地一个深刺。 喻霜不记得她跟唐泽在办公室里荒唐了多少次,老板椅,落地窗,会客沙发,茶几…… 所有能做的角落他都做了个遍,甚至因为套套不够了,以至于最后一次他一直忍着不射,她都感觉自己的魂都快被他操飞了。 太可怕了,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 晨曦微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刺激唐泽睁开了眼。 怀里一具温暖的娇躯,指尖还勾缠着女人的长发。 记忆回拢,他陡然回神,满怀欣喜地低头看去,一张陌生的脸孔却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窖。 ——————— 撒泼打滚求珠求收藏o(╥﹏╥)o 后会无期,先生 他猛地将那个女人推开: “你是谁?!” 欢儿呢?他的欢儿呢? 他明明记得昨天……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穿过,唐泽连瞳孔都缩了起来。 不,不会的,不会的! 喻霜蹙眉,睫毛颤抖两下,缓缓睁开。 唐泽对上那双眼睛的一刹那愣了愣。 她的眼睛……跟谈欢好像。 喻霜当然看出了唐泽那眼神什么意思,心中苦笑,她能被选中来干这份差事,不就是因为这个么? 她面上没什么异样,只是起身时难免皱了皱眉。 谈震给的药当然不是凡品,唐泽心中又有对谈欢爱意的加成,难免做得有点狠,她的小身板根本招架不住。 好不容易坐起来,她赤裸的身体面对唐泽,抿唇道: “我叫喻霜,你可能不认识我,但叫我来的人你一定认识。” 唐泽死死地盯着她,没接话。 他在等她的答案。 “他叫谈震。” 在唐泽倏然睁大的眼睛中,喻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补了一句: “他要我转告你,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不要肖想自己不该肖想的。” 唐泽怔怔地回不过神,喻霜已经翻身下床。 她没走,一方面是因为狗男人活太好她后面没力气跑,另一方面就是,谈震给她下达了传话的命令。 这年头,挣点钱真是不容易。 她缓缓起身,掀开被子,去找自己的衣服。 这边是休息室,唐泽不肯跟她在休息室做,好在最后还是把她放回来睡觉,入梦前的最后意识是男人紧紧地搂着他,轻柔的吻落在她的脖颈间,连呼吸都透着餍足。 衣服昨天被她脱在了外面的办公室,她此刻起身还有些腿软,踉跄地走过去,徒留受到巨大打击的唐泽僵在原地。 此刻喻霜只庆幸,好在昨天她的衣服都是自己脱的,没让男人给糟蹋,否则她今天可能要裸着出门。 毕竟看他这架势,也不太可能给她准备衣服。 昨天温柔绅士的男人只是她的一场梦,贵公子也只有在自己的爱人面前才是贵公子。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换好后,却发现自己的内裤找不到了。 她恍惚想起来,衣服是她脱的没错,但内裤却在一开始就被男人扒掉了。 去哪儿了呢? 她四下看了一圈,也没找到,底下空空荡荡,连空气都似乎带着凉意,有如实体一般抚过她的阴唇,让她极不舒服。 咬了咬下唇,原本应该趁唐泽还没回神赶紧跑路,可她内心纠结了一下,还是又走了回去。 唐泽还是那副灵魂出窍的样子,他这会儿没穿衣服,赤裸着上身坐在床上,身上还有他们欢爱留下的痕迹,精壮的腰腹线条一路往下,更性感的部分却被隐藏在薄被之下。 喻霜现在一看到他的身体就会想到昨天那场激烈的性爱,身下竟然又湿了,感觉到体内有液体不受控制地流出,她连忙夹紧双腿,生怕那湿滑的液体顺着自己的大腿滑下,叫他看出端倪。 她敛下眸,也不敢再看唐泽,只小声地开口。 “昨天我们在做的时候,我听门外有高跟鞋的声音。” 唐泽木讷的神情终于有了变化,却如同干旱久了的黄土地,龟裂成一块一块。 喻霜没有抬头,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抱歉,我想,你和你心爱的女孩,可能没办法在一……” “啪——” 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休息室回荡。 唐泽狠狠扇了喻霜一巴掌,他眼睛都气红了,“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唐泽想不明白。 他已经浪子回头了。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能和谈欢走下去。 他都已经决定,下半辈子不结婚不恋爱,就默默守护在她身边,能占据一个朋友的位置陪着她就好。 为什么不放过他? 谈震有一千种一万种阻止他靠近谈欢的方式,他甚至连唐氏都可以不要! 为什么偏偏是最残忍的那一种? 谈欢看到了。 她看到了啊…… 她会很恶心他的吧? 唐泽心如刀绞。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撕心裂肺地怒吼着,如猛兽的悲鸣,无力地控诉命运。 喻霜被他的悲号感染,下意识抬头,就对着男人血红的双眼,眼中有晶莹翻涌,带着深切的绝望。 喻霜心头一痛,可也仅此而已。 她的任务完成了,还免费让他扇了一巴掌出气,她自觉不欠这个男人什么了。 “后会无期,先生。” 粉色内裤 喻霜转身离开,身后陡然传来男人声嘶力竭的吼叫: “啊!!!” 喻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夜半时分被这声音惊醒。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男人,只靠一个音节,就能散发出如此浓烈的悲伤,仿佛灵魂都在那一瞬间都被击碎。 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只是一个侧脸,她也能感受到那份惊心动魄的美。 他一定很爱那个女孩儿,很爱很爱。 喻霜有些感慨,又有些羡慕地想。 是的,羡慕。 这样一份深切的爱恋,她可能这一辈子都遇不到了。 她醒得早,这会儿唐氏的员工还没有开始上班,清晨的凉风送来,她一阵瑟缩。 一辆车忽然停在了她跟前,经纪人陆明从车里出来,见她脸颊红肿,抿了抿唇,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上车。” 喻霜感激地看着他,“谢谢。” 上了车,喻霜却不自觉皱起眉,车里有一股很浓烈的烟草的味道,她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陆明: “明哥,你抽烟了?” 陆明随口“嗯”了一声,“怕你被唐泽弄死了,在想找什么理由能让他放我进去给你收尸。” 还好只是挨了一个巴掌。 余光又看了一眼喻霜脸上的巴掌印,小妮子皮肤白,那点微红就格外明显,刺眼得很。 看来得先去医院。 喻霜:“……” 我谢谢您。 但喻霜也知道明哥是真的关心她,刚才她拉车门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上面带着朝露的潮气,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正想着,眼前多了一只手,掌心是一张卡。 “任务完成得不错,这是谈董事长事先答应的,五百万,这段时间你可以稍微喘口气了。” 喻霜紧紧地捏着那张小小的卡片,手被卡片的边缘硌得生疼也似乎完全没有察觉。 五百万,真好,离还清债务又近了一步。 可她却没有想象中那种如释重负一般的轻松感,脑子里总回荡着男人的悲号,声声入耳,挥之不去。 她偏过头看了一眼车窗外,唐氏的高楼在她的视野里逐渐变小变远,那个给过她极致欢愉的男人,今后再也见不到了吧。 …… 唐泽花了很长时间,才让自己从那种绝望的气息中拉了出来。 【掂量清楚自己的分量,不要肖想自己不该肖想的。】 谈震,真狠。 这个时候差不多是上班的点,他换好衣服,重新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片凌乱,到处都是欢爱的气息,地毯上深深浅浅,都是那女人昨晚被他操熟时留下的汁液。 脑子里淫靡的画面如幻灯片一般闪过,他闭了闭眼,竟然觉得口干舌燥,喉结上下滚动间,身下感受到了不舒服的束缚感。 低头看去,是他的阴茎支起来顶到裤子了。 他脸色难看地捏了捏眉心,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对那个女人起欲望。 果然是太久没做了么? 他咬进牙根,极力深呼吸着甩开脑子里那些旖旎的念头,强自压下小腹的异样,打电话叫来秘书。 秘书战战兢兢地走进来,也不敢四处乱看,“唐、唐总,有、有什么吩咐?” 唐泽直接掐住了她的脖颈:“昨天那杯咖啡里,你给我加了东西?” 窒息的感觉袭来,秘书惊恐地睁大眼眸,脸都憋红了,艰难道: “唐、唐总,我……我也是……万、万不得已,谈……谈董事长让我那么做……还、还抓了我女儿威胁我,我……没有办法……” 谈、震! 唐泽咬牙,最终还是放开了秘书,像丢垃圾一样把她扔在地上。 “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去人事那边办手续。” 秘书流着泪,知道这是放过她的意思,心头感激,连连点头。 唐泽不想去看,烦躁地点起一支烟,走到落地窗前抽了起来,可才吸了一口,又看到落地窗上一大片飞溅的液体干涸后留下的印记,当下一哽,陡然便被呛住,连连咳嗽。 好不容易缓过来,耳边听到秘书犹犹豫豫的低唤: “唐、唐总……” 他下意识回头,就见秘书表情一脸的尴尬。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地板上,掀开的文件之下,一条粉色的内裤静静地躺在地上。 ———————————— 古有灰姑娘留下水晶鞋,今有我霜留下粉内内(毁童话系列 日常求珠求收藏~ 她的家 “明哥?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陆明“嗯”了一声,“先去医院。” 喻霜心里一慌,“不不不,不用,你送我回家就好了!” 她没穿内裤,下面难受得不得了,这个样子去医院,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不行,坚决不行! 陆明皱眉,因为要注意路况,没空瞪她,语气有点差,“你自己看看你那张脸,你他妈是靠什么吃饭的你不知道?不去医院你是想毁容?” 喻霜摇了摇头,“没事的,我回去敷一下就好了,明哥,真的不用去医院。” 更何况这一巴掌本来就是她凑上去挨抽的,说她愚蠢也好,说她犯贱也罢,反正求个心理安慰,多疼一会儿也没什么。 陆明看她这么不想去医院,想到什么,忽然一个急刹在路边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她,脸色有些难看,“他弄伤你了?” 喻霜初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待回过神时一张脸通红,连忙摇头: “没有没有!” 他把她当成他最爱的人,怎么可能伤她?无非就是索取得有些厉害罢了。 陆明盯着她,那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让喻霜有些头皮发麻,她苦着脸,“明哥我真没事,你送我回去吧,再说了,我这么穷,哪儿有上医院的资格?我不去。” 陆明薄唇抿得紧紧的,最终拿她没办法,车子在前面的路口掉头。 喻霜的家住在佳林新村,所谓新村,也就是老小区的别称。 虽然随着时代的发展,市中心已然高楼林立,但在这高楼之中,也遗留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老小区。 在那个年代,能在“新村”拥有一套房,曾是很多人的梦想,而随着岁月的流逝,新旧更迭,曾经的新村变得老旧,逐渐成为环境脏乱差、设施落后的代名词。 里面都是老旧的居民楼,没有电梯,楼梯窄小,仅容两人并排,一边的扶手上长满铁锈,另一面墙的白色墙皮也在不断脱落中,连个声控灯都没有,开关是手动的,每到一层楼需要自己去摁。 喻霜选中这里,一是因为,这是她在城中心唯一能租得起的房子,民用水电,交通便利,出门就是地铁站,二也是因为,破虽然破了点,但一梯两户,楼里住的大多是老爷爷老奶奶,相对来说比较清净。 尤其小区门口设有门禁,追债的人不好混进来。 喻霜住五楼,陆明看她爬个楼那颤颤巍巍的样子,终于忍无可忍,将她打横抱起,直接送上五楼。 喻霜为自己的丢人感到窘迫,等到陆明将她放下,她才讷讷地说了句谢谢。 陆明烦躁地松了松领带。 “开门。” 喻霜呆了呆,“啊?明哥,你……你要进去啊?” 陆明瞥了她一眼,“怎么,你这房子当初还是我给你找的,我还进不得了?” “不,当然不是……” 就是里面,实在太破了。 算了,她最落魄的时候陆明也见过,不差这。 翻出包里的钥匙,开门进去,陆明看着房间里的陈设,一阵沉默。 房间是一室一厅的结构,但客厅只有十几平米。 进门的右手边是个半米宽一人高的壁橱,之前应该很破,被她精心贴了墙纸,里面放满了她的书,这应该是整个客厅唯一的亮点了。 右手边是一个很旧的桌子,缺了一个桌腿,两面靠墙,勉强立住,桌面都是黑乎乎的陈年老垢,明显不能用。 再往前是一个一米二的冰箱,应该也很老了,这会儿还能听到嗡嗡嗡的内部发动声,冰箱旁边放了张木质的折迭桌,折迭桌旁边是个塑料小凳子,像极了夜市里的某些摊位。 再然后整个客厅就剩下一个衣柜,柜门都没有,里面有一层隔板甚至还断了,那一层直接不能用,其他则放满了她过季的衣服,迭得很整齐。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喻霜有些尴尬地把那个塑料板凳端到陆明面前,“明哥,你坐。” 像个面对老师家访的差生。 陆明压抑这胸腔里的怒火,没想到喻霜的住处是这样的。 他认识喻霜那会儿,她住在更破更偏的城中村,那边鱼龙混杂,大晚上又没有路灯,喻霜长得好看,经常被人骚扰不说,追债的还直接去砸门。 喻霜经常大半夜睡不着,每天的精神状态很差,陆明问她她也什么都不说,还是有天她不舒服到走路都摇摇晃晃,他看不下去送她回家,才知道她的现状。 陆明想给她换住处,喻霜不答应。 不是什么自尊心强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事实上那个时候的喻霜,已经没剩多少自尊心了。 核心原因还是钱,因为好一点的住房租金更贵,她住不起。 哪怕陆明可以借她钱让她暂时住着,但她真的很恐惧欠债的感觉,她不要。 最后陆明没了办法,只能联系了自己的朋友,让帮忙留意留意城内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房子,说了一下大致的价格,朋友一开始还以为他拿他开涮呢,知道他没在开玩笑之后,还真找到一处。 但那会儿他太忙了,没时间亲自过来看,就让喻霜自己过来看行不行,不行就再找。 最后喻霜打电话来跟他说她很满意,他就没多想,后来几次送喻霜回来,也没有上楼,只是看小区虽然老是老了点,但好歹环境清幽,以为还行。 谁成想内部是这样的。 客厅的左边是厨房和厕所,都不大。 厕所两叁平米的样子,一个马桶一个洗衣机一个洗手台,洗手台前的镜子还从中间裂开一条缝,他都怕哪天喻霜低头洗脸,上面的镜子脱落下来直接砸在她后脑勺上。 还有一个浴缸,浴缸是砖砌的,上面全是刷不掉的陈年污渍。 偏偏这些东西都是挪不走的固定设施,就这么塞在窄小的卫生间,连走个路都困难,陆明简直没办法想象喻霜洗个澡到底有多难。 厨房跟厕所差不多大,天然气的灶台,灶台上也全是铁锈,而整个厨房,不管是厨具还是地面,都落满了白色的墙皮,陆明抬头,刚好天花板上又一块墙皮掉下来,正巧掉在他脸上。 陆明:“……” 金疮药 喻霜赶忙把他拉出来,“厨房的墙皮脱落得厉害,您、您出来吧。” 陆明把墙皮从自己脸上薅下来,脸色铁青,“那你怎么吃的饭?” 以这小妮子的节省程度,当然不可能点外卖,可要做饭……这个厨房怎么做? 那灶台还能不能点火暂且不说,就这天花板的墙皮,他都担心菜才刚下锅,墙皮就掉进去当佐料了。 喻霜指了指她的折迭桌,刚才有冰箱挡着,陆明还没注意,这下她一指,陆明才看到那有一个小煮锅,就是网上十几块钱那种宿舍一人食的小锅,“这个够我用了。” 陆明:“……” 他额头跳得不行,但是看喻霜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他也不好说什么,把她摁坐在板凳上。 “药箱,有吗?” 喻霜摸了摸鼻子,“有是有,但是……” 她话没说完,陆明就不耐烦打断,“在哪儿?” 喻霜指了指卧室。 卧室在客厅的右边。 这个时候陆明才注意到,妈的这个房子竟然只有一扇门,除了大门外,其他啥也没有。 不管是厨房还是厕所还是卧室,都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门框,门框还像是被老鼠啃过一样,要掉不掉的样子,这得亏喻霜是一个人住,但凡多一个人,那简直一点隐私都没有。 卧室比客厅略微大点,但也大不到哪里去,房间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双开门的小衣柜,这个衣柜比客厅那个稍微好一点,但就是太小了,她就几件当季的衣服,放在里面都嫌挤。 药箱放在床头柜,他过去,打开之后一阵无语。 里面确实有药,但只有感冒灵,创可贴,红花油之类最便宜最常规的药,以及…… 陆明黑着脸拿出里面一瓶东西回到客厅,问喻霜,“这是什么东西?” 喻霜抬头看过去,是一个古色古香的药瓶,瓶子上贴了大大的叁个字“金疮药”。 喻霜缩了缩脖子,“上、上次拍古装剧用到的道具,我、我顺回来的,我问过道具师,道具师让我自己处理。” “……你他妈都知道是道具,不会以为这玩意儿真能治跌打损伤吧?” 还顺回来。 陆明气得脑门儿抽抽的。 喻霜呆了呆,“啊?不能吗?” 陆明:“……” 他忘了,喻霜这丫头刚进圈没几年,又一直以挣钱为核心目标,别的都不关注。 他平时手里的艺人也不止喻霜一个,忙起来的时候真没空给她科普这些。 “这里面都是面粉!面粉!” 这得亏他今天是看到了,不然下次这小妮子要是拍戏受了点伤,回家给自己伤口撒面粉……他光想象那个画面,额角的青筋都摁不下去。 喻霜讪讪,“难、难怪道具师那么大方哈。” 陆明:“……” 重点是这个吗?! 眼看陆明朝垃圾桶走去,喻霜赶忙拦住,“别别别,别扔啊明哥!” 陆明来气,“怎么?你还想留着包汤圆啊?” 喻霜:“……” 她倒是想包也没这手艺啊。 “那瓶子也挺好看的,说不定以后有用呢,不能浪费不能浪费。” 一个破瓷瓶都给她宝贝成这样。 陆明又心酸又无奈,最后还是还给了她。 等喻霜把瓶子重新放好,陆明已经从她的冰箱里取了点冰块出来。 还算这丫头有点救,知道存冰块。 “过来。” 喻霜亦步亦趋地走过去,被陆明摁在塑料板凳上坐下,他又找来毛巾,包裹着冰块给她的脸冷敷。 “嘶!” 最开始那一下陆明没控制好力道,喻霜疼得倒抽一口凉气,陆明皱了皱眉,语气生硬:“忍着!” 喻霜当即把嘴巴抿得紧紧的,不敢说话了。 陆明看她这副鹌鹑似的怂样就气,但手上的动作还是不自觉放轻。 此刻两个人的位置靠得很近,对于女孩儿红肿的嘴唇看得也更加分明,余光还能看到她脖颈上的吻痕,以及……她身上那股,属于别的男人的气息。 漆黑的眼眸暗流翻涌,陆明心头莫名烦躁。 喻霜不是没注意到陆明那有意无意扫向她脖颈的眼神,但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点出来尴尬的也是她,何必呢? 她只能更加用力地握紧手里的卡片。 五百万,很多了,早点把债还完,她就可以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这两天你先休息,我……” “不用……嘶!” 陆明本意是想让她放松,结果一开口反倒让她更加紧张,脸撞到冰块上,又是一阵刺痛。 喻霜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紧紧抓着陆明的胳膊,“明哥,我、我没事的,这点伤最多明天就好了,有什么活你只管给我接,我行的,我都行。” 她没有资格休息。 陆明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叹气,“行,那你今天好好休息,等我消息。” “好。” 等冰敷得差不多了,陆明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准备离开,忽然听到厨房传来奇怪的响动。 ——————————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真是,心情复杂,我霜过得又好笑又心酸 她是个坏女人 他眉心一跳,去到厨房一看,竟然是天花板开始莫名渗水下来,一滴一滴砸落在灶台上。 外面没下雨,更何况喻霜在五楼,这边的居民楼都是六楼的。 也就是说这水来自楼上。 他看向喻霜,喻霜表情有些尴尬,但并不惊讶。 “你这经常漏水?” 喻霜挠挠头,“偶尔、偶尔,嘿嘿。” “你没跟房东说?” “房东阿姨在外地,没办法过来,让我自己去跟楼上说,但是……” 喻霜欲言又止,陆明以为她是胆小,不敢自己去,冷着个脸直接去楼上敲门了,喻霜拦都拦不住。 房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来,“你谁啊?” “是这样,楼下在漏水,我想问……” 都没等他说完,中年男人就不耐烦了,“这个问题不是上次说过吗?那是装修的问题,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你给我钱让我重新装修啊?” 喻霜也拉了拉陆明的袖子,“明哥,走吧……” 陆明甩开她的手,试图跟中年男人讲道理,“这位大哥,我小妹家里漏水确实有点严重,您看看你们用水这些能不能注意一点?” 就天花板那个滴水量,他都怀里这家人是直接往地上泼水那种。 中年男人语气更差,“注意?怎么注意?我老婆要洗澡!怎么,这意思以后我老婆澡都不能洗啦?” 洗……洗澡?! 所以是洗澡水滴到她厨房?! 虽然喻霜吃饭也不是在厨房,但怎么想怎么膈应好吗! 难怪这小妮子刚才欲言又止呢。 陆明火冒叁丈,喻霜看他脸色不对,赶忙连拖带拽地把人往下拉,一边还跟人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没跟我哥说清楚,对不起对不起!” 那中年男人脾气也不是个好的,自言自语了一句“神经病”,便“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陆明把自己的手从喻霜手里挣脱出来,“你连这都能忍?” “我没什么不能忍的。” 喻霜敛眸,“相比起我之前住的地方,这里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很温暖很安静的小窝了。” 她原来住的,是一个只有一张床的小单间,没有冰箱没有洗衣机,别说厨房,连独立的卫浴都没有,她每次都是等到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做贼似的跑到公共浴室那边洗澡。 现在这个,只是厨房破了一点而已,不能用她就不用呗,每天回来可以洗热水澡,有个客厅给她休息,还有一张温暖的小床,不用每天提心吊胆担心追债的人上门把她的房门砸破闯进来,她很满意了,真的很满意了。 她推了推陆明,“明哥,我在这里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你回去吧。” 陆明看着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说什么呢?她不是过不上更优越的生活,多少人负债的时候照样胡吃海塞,一句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的赖皮样,他以前看到那种人就烦,现在却打私心里希望这小妮子也能赖皮一点。 可真要那样,她就不是喻霜了。 走前陆明拍了拍她的脑袋,叹了一口气,“好好休息,后面我再看看能不能帮你接个广告。” 喻霜眼睛亮了亮,使劲点头:“谢谢明哥!” 拍广告的钱比拍戏的钱更好拿,毕竟拍摄周期短,而且只要有脸就行,不需要演技。 毕竟她的演技……是真差。 陆明离开后,喻霜重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背靠着大门,仰起头,将眼底的泪意逼退了回去。 其实她不委屈的,如她对陆明说的那样,这里比他之前住的地方不知道好上多少。 可是陆明眼神里的心疼和愤怒又那么清晰地提醒她,她现在过的,还远达不到正常生活的标准。 两亿,她到底什么时候能还完那两亿? 看着掌心的卡片,她捏了捏眉心,将它放到一边的桌上,重新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走进浴室。 浴缸很脏也很旧,而且不能蓄水,所以喻霜都是站在浴缸里淋浴,热水从她的头顶淋下来,打湿她的头发,也流过才被冰敷过的脸颊。 疼痛让她皱眉,可她却固执得不肯躲开。 她是个坏女人,她就该受到惩罚。 可脑子里却不停闪过男人俊美的面容,额头不停渗出的汗液,鼓起的青筋,还有伏在她身上律动时,随之绷紧的肌肉线条。 耳边淅淅沥沥的水声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他们交合时的啪啪声,亲吻时的啧啧声,还有他声声入耳的温柔低唤,低哑喘息。 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底下竟然又开始泛起空虚的瘙痒,她忍不住将自己的手指伸了进去。 ———————— 啊哈哈哈我本来以为今天到不了30珠的,我还想要是到不了,不然我开个小号看能不能冲一把,赶紧到30珠赶紧加更(主动加更也是没谁了啊哈哈),结果上来一看,哎!竟然到了!感谢宝子们!爱你们!比心~ 性是本能 异物的侵入让喻霜陡然回神。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事实上喻霜不是一个性欲旺盛的人。 青春期,同龄人都对性充满美好幻想的时候,喻霜每天跟随父母颠沛流离。 成年后,其他女孩儿恋爱接吻,品尝性爱的美好,而她经历父母离世的悲痛,被迫承担巨额的债务,开始想方设法挣钱。 在她对性几乎一无所知的年纪,被科普性爱可以成为挣钱的工具。 看着娱乐圈那些一线明星几亿的片酬,她蠢蠢欲动。 如果……如果她也能晋升一线,只需要拍一部剧,她就可以偿还全部的债务。 所以喻霜毫不犹豫选择了“捷径”。 可她从来不知道,所谓的“捷径”竟然也那么难走。 因为对性爱缺乏认知,她在床上完全没有技巧,空有美貌和身材,却总没办法让金主满意。 陆明给过她一些资源让她学习,可她看到画面里男女交缠的身体只觉得恶心。 她一度以为自己是性冷淡。 却原来,她也是可以拥有高潮的人。 她抿紧唇,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吻痕,犹豫了一下,再度将自己的手覆盖在那朵娇花之上。 闭上眼,她在脑海里想象着,自己还在那间宽敞的办公室里,还在那个男人怀里。 花洒下弥漫的潮热水汽,成为男人附在她耳边的湿热呼吸。 他的大手拨弄她的花核,揉,捻,然后稍稍用力,往外一扯—— “嗯……” 她仰起头,嗓子里发出一声娇软的呻吟,随之而来的液体浇了他满手。 他会亲吻她的脖颈,低笑着,指尖往下,开始朝蜜穴深处探去。 一点点深入,里面的软肉裹缠着他,似推阻,更似吮吸,他开始灵活地在里面和软肉嬉戏,抚摸,旋转,抠挖,软肉的推阻感消失,逐渐放松下来,与他的中指共舞。 中指又邀请食指加入这场盛宴,然后是无名指…… 狭窄的场地变得拥挤,肉贴肉的暧昧让整场宴会进入狂欢。 “哈啊……” 淫滑的液体越来越多,成为这场盛宴里的流觞曲水,散发着诱人的香。 它们欢歌,跳跃,纠缠,动作越来越快,气氛越来越热烈,终于,在叁个主角的合力之下,这场狂欢达到高潮。 “嗯啊——” 喻霜的喉咙里发出高亢的媚叫,喷射而出的液体浇了她满手,那么烫,那么多。 她慌乱地把手抽了出来,四肢因为高潮而酸软,勉强扶住墙壁。 喻霜艰难地喘息着,缓过那阵过电般的酥麻之后,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手上全是淫液,覆满水雾的瓷砖上多了一个淋漓的手印。 她慌忙把手收了回来,放在花洒下冲洗,又将双手合成捧状,接了水往墙上浇去,将手印彻底冲刷掉后,才怔怔地站在原地,回不过神。 她竟然……学会自慰了。 今天之前,她是个连洗澡时碰到私密部位都觉得烫手的人,可她刚刚竟然…… 在自己的手指下,高潮了。 原来性,真的是人类的本能。 喻霜眼睫毛颤抖着,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样不对,喻霜,你现在的状态很不对。 她应该尽快从这样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不要再去想那个人了,长得再好看又如何,给过你再多的欢愉又如何?你清醒一点,以后你们都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 喻霜抬手,捏了捏自己红肿的脸,剧痛让她回神,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清洗自己的头发。 她的头发很长,披下来的时候半个后背都是,昨晚不知道沾了多少汗液,有她的,也有他的。 她必须洗干净,连头发丝都不能留下那个人的味道。 她清洗的力道很大,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皮都给搓下一层来。 然后是沐浴露,白色的泡沫逐渐遮盖所有的吻痕,可花洒的水流一过,又再度浮现出来。 放在以往,她肯定会大力的揉搓,把整块皮肤都搓红搓痛,直到看不出一丁点痕迹才肯罢休,可是今天…… 她竟然有些舍不得。 她的指尖在那些深深浅浅的痕迹上面流连,激凸的胸乳更是一片青紫,她用手碰了一下,有点疼,但更多是酥麻,感觉到花穴深处又在蠢蠢欲动,喻霜不敢洗了,逃也似的从浴缸里钻了出来。 才拿到毛巾想要擦干自己的头发,耳边就传来敲门声。 念念不忘 喻霜下意识裹紧浴袍,瑟缩了一下,没有应声。 常年遭遇追债让她学会遇到敲门时保持安静,这样外面的人会以为家里没人而放弃。 如果是真的找自己有急事,对方一般会在门口留一张纸条,写上联系方式以及找自己的目的。 如果没有,那多半就是来找茬的。 外面的人也安静了一会儿,见她没动静,又敲了两下,直到她听见对方说: “小霜,是我。” 喻霜一愣。 明哥? 他不是走了吗? 她连忙去开门。 女孩儿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披散在肩头,水珠打湿肩头的浴袍,还有一些顺着精致的锁骨一路往下,躲进更深的地方。 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独特的馨香,一双眼睛茫然而无措地盯着他,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 没想到他才走这一会儿的功夫,这小妮子连澡都洗了,看先前冰敷的脸颊变得更红,陆明忍不住呵斥:“你就不能晚一点洗?这张脸真不想要了?” 喻霜抿唇,别过脸,“我……我想洗。” 陆明顿了顿,想到她才经历那样的事,会想洗澡也正常,兀自叹了一口气之后,他把药放进她手里,“喏。” 喻霜拿起来看了看,什么什么膏,好复杂的化学名字。 “这啥?” 陆明掩唇咳嗽一声,眼神瞥向一边,“抹那里的。” 他可还记着这丫头死活不肯去医院呢,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伤了不好意思说。 他这个经纪人简直操碎了心。 喻霜初时还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烧得不行,手里的药膏顿时成了烫手山芋,她赶忙递给陆明: “不用不用,明哥我真的没事!” 陆明皱眉,表情顿时变得不善,也没伸手接,“你有没有事你自己清楚,要么你自己抹,要么我帮你,你选一个。” 喻霜:“!!!” 她赶忙把药膏抱进自己怀里,“我我我自己抹!” 让明哥帮她,那多尴尬啊…… 陆明抿唇,转身就走,“行,你自己注意,我先走了。” 他脚步飞快,没让喻霜看到他泛红的耳尖。 喻霜只当他还有事要忙,也没多想,还寻思明哥百忙之中还抽空给她买药,明哥真是个好人。 不过她确实没什么事,也用不着这个,随手将药膏扔进药箱,然后坐在床边,又发了一会儿呆,才仰躺进大床,头发也不想吹了,闭上眼,让自己睡了个昏天黑地。 …… 唐泽觉得自己这两天多少有点不对劲。 办公室已经焕然一新。 地毯换过,沙发换过,椅子换过,就连落地窗都擦得一干二净,可他却仍然无法在上班时间集中精力。 脑子里只要一闭眼,全都是那个女人娇媚的呻吟,灼热的呼吸,和哀哀的可怜低泣。 还有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他怎么会觉得那双眼睛跟谈欢相似的?高傲的大小姐怎么可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 可如果不相似的话,他又怎么会…… 唐泽看着自己肿胀的胯间,已经不知道冲了多少次凉,还是消不下去,心头一阵烦躁。 他简直疯了! 唐泽拨了内线,秘书很快进来,“唐总,您有什么吩咐?” 秘书已经换了新的人,这次是男人,是唐泽之前的生活助理,显然如今的他已经谁都信不过了,只能挑自己身边的人。 “公司还有没有空的办公室?我要换一间。” 他真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感觉空气都残留着那个女人的味道。 “啊?” 秘书呆了呆,半晌后一脸纠结地摇头,“没了。” 开玩笑呢,公司各个职位的人都在,怎么可能好端端给空出一间办公室来。 唐泽黑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倏然抬头,幽幽地盯着秘书: “把我的东西都搬去你的办公室。” “啊?”秘书呆了呆。 这是要干嘛? “我跟你换办公室。” 秘书:“!!!” “总、总裁,您,您开玩笑的吧?” 虽然作为总裁秘书,他也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但他那小破办公室怎么可能容得下唐总这尊大佛? 唐泽瞥他,“你看我这样子,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那就更不行了! “总裁,您、您叁思啊,我那小破办公室还没您这办公桌大,您要是搬过去,连个会客沙发都放不下,那也太磕碜点儿了……” 唐泽噎了噎,想想也是。 低头按了按眉心,心头的邪火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他起身,随手抓起一旁的外套披在身上,迈步往外,“那把我今天剩下来的行程都推了,公司有什么事儿优先找你解决,解决不了的先放那儿,回头我来处理。” 秘书:“……” 他是秘书不是代理总裁啊喂! “……总裁您去哪儿?” “朝歌。” 好嘛,您去酒吧花天酒地,留我在这儿当牛做马。 秘书欲哭无泪。 事实上在朝歌的唐泽,花天没有,酒地倒是真的。 他给自己点了很多的酒。 也没有待在包间,就在舞池旁边的卡座,挑了个最偏僻的角落,一杯又一杯地接着喝。 震耳欲聋的音乐和舞池里人们的欢呼扰得人心烦,却又好像离他很远。 唐泽越喝心里越是难受。 不仅仅是因为他痛苦于自己失去了跟谈欢在一起的资格,更因为…… 他的胸腔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自我厌弃。 不过是跟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睡了一觉而已,他的身体怎么就能那么念念不忘? 这让他心中藏了两年的感情,似乎成了一个笑话。 他为了谈欢,两年没有过性生活,这期间他冷淡到甚至连自慰都很少,他一度以为他对谈欢的爱意已经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可谈震随随便便找来一个女人,就彻底把他打回原形。 那他一直以来的坚守,算什么? 唐泽有些自暴自弃,叫来酒保给自己点了一个陪酒女。 女人身材火辣,媚眼如丝,给他倒酒的同时,顺势坐进他的怀里。 可唐泽没有半点冲动不说,竟然觉得烦。 鼻尖的香味浓郁冲鼻,皮肤也不够细嫩。 不对,他要的不是这个。 他脑海里似乎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对他说。 唐泽将怀里的女人推开,“坐对面去,看着我喝。” 陪酒女大概也是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么奇葩的要求,但乐得轻松,只一杯又一杯地给他倒酒,看在他长得好看的份儿上,决定跟他搭话。 “帅哥,失恋啦?” 失恋? 他的恋爱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唐泽苦笑一声,也不答话。 陪酒女觉得无趣,索性闭嘴。 迷蒙间,唐泽眼里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竟然是那个睡了自己的女人。 她怎么在这里?错觉吗? ———————————— 滴,恭喜明哥获得好人卡一张! 日常求珠求收藏~ 再遇 喻霜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遇见唐泽。 到手的五百万转手就被她拿去还了债,债主看她这次拿出那么多,还以为她快飞黄腾达了,好脾气地跟喻霜说近期不会再为难她。 可喻霜却半点没有放松,她知道这五百万估计是她有生之年能挣到的最大一笔钱,剩下的,她还得慢慢攒,于是又求着陆明帮她接了一个商务。 所谓商务就是拍广告。 但广告和剧不一样,那可都是利用流量实打实兑现金。 没有广告商会愿意用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明星做代言,除非对方能有所牺牲。 这个牺牲,懂得都懂。 于是喻霜跟着金主来到了朝歌。 她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夜总会,难免收不住的自己的好奇心,余光不停乱瞟,然后第一眼,就看到了唐泽。 事实上唐泽在非常角落的位置,但她不知怎么,在灯红酒绿的光线之下,隔着混乱拥挤的人潮,视线就是不由自主地定格在了那道挺拔的身影。 他似乎也看到她了,歪着脑袋眯着眼,撑着桌子站起来,一副要朝她走来的样子。 喻霜眼皮一跳,赶忙掩耳盗铃一般收回目光,心中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祷告起了作用,她的耳边听到了一道女人的惊呼。 虽然在震耳欲聋的动感音乐背景之下,女人的惊呼声基本被淹没在一片喧嚣之中,但那边发生的事情就像是舞台剧的高光一样,不断在她的耳边放大,反倒是周遭的一切逐渐远去,没入黑暗的幕后,遥远得像一块背景板。 她脚步不由一顿,抬头看过去,就见身材火辣的陪酒女扶着唐泽,脸上的表情一片焦急。 太远了,她能听到声音,但听不清女人在说什么,而唐大公子则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胃部,重新坐了下来,整个人颓唐地伏在桌案上。 女人焦急地跺脚,拿出手机似乎在联系主管。 他……怎么了? “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前面带路的人发现喻霜不走了,当下皱起眉,大声呵斥。 喻霜赶忙回神,咬了一下唇,还是斗胆开口,“那、那个,我能去一趟洗手间吗?我等下马上过来!” 对方显然有些不满,但为了不让待会儿玩儿起来扫兴,还是摆了摆手,“去去去。” 说完,率先转身上楼。 喻霜直看到那人没走进包厢,才朝唐泽走去,那边陪酒女已经打完电话,正站在原地跺脚,有些不知所措。 “他怎么了?”喻霜小心翼翼地问。 听到喻霜的声音,陪酒女一愣,上下打量她,“你跟唐大公子认识?” 喻霜心虚地“嗯”了一声,算是……认识吧。 陪酒女松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好像是胃不舒服,刚刚一下没站稳,差点跌到,吓死我了!您要是唐大公子的朋友,那正好,您赶紧把人送医院吧,我感觉情况不太妙的样子。” 喻霜低头看过去,确实不太妙。 即便这个角落光线晦暗,可唐泽是冷白皮,此刻面色苍白下来,在昏暗的环境里更显羸弱。 锋利的眉毛向中央聚拢,他应该很难受,额头都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 喻霜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些酒瓶上,大部分都是空的,连着十几瓶。 借酒消愁么? 可这也太多了,一般人哪儿能受得了? 喻霜心惊肉跳,但是送他去医院…… 别说她没资格,她没钱更没车。 犹豫了一下,她靠过去,“唐大公子?唐大公子?” 没有人应声。 他已经难受到睁不开眼了,半晕不晕的样子,喻霜迟疑着,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口袋。 “你……” 陪酒女睁大了眼睛,想要开口制止,喻霜却朝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喻霜拿出他的手机,抓着他的手指纹解锁后,翻开通讯录,找到了上面备注为“欢儿”的人,拨了过去。 电话一直嘟嘟嘟地响,喻霜心如擂鼓。 完了,谈大小姐不会真的已经跟唐大公子分手了吧?连电话都不接了? 好在这个念头刚一落下,电话便接通了。 “阿泽?” 电话里女人的声线清冷知性,喻霜顿了顿,心中不由感叹,这声音真好听。 “是……谈大小姐吗?” 对方也停顿了一下,不过没有喻霜想象中声音陡然变得冰冷或者愤怒,对方甚至还刻意放柔了一下: “我是,怎么了?” “唐大公子好像出事了……您能不能来看一下?” 说着,喻霜便把当下的情形和地址都说了一遍,电话里女生的声音明显多了几分急切,“好,我马上过去。”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喻霜怔怔地放下手机。 这么看……谈大小姐的心里,也是放不下他的吧。 真好。 她也算是为自己之前的过错努力弥补了。 她把手机放回唐泽的口袋,抬头时才发现陪酒女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 谈大小姐不是恶毒女配,关于她的故事在上一篇《青梅弄竹马》里,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去瞅瞅嗷~ 金主 应该是先前陪酒女打电话叫过来帮忙的人。 她看向两人,礼貌道:“不用担心,等下会有人来接他,你们帮忙在这里照看一下就好,我还有别的事,就先走了。” 经理刚刚赶来,恰好听到喻霜在打电话,这会儿终于得了空,诧异地问她:“您认识我们家大小姐?” 喻霜表情微怔,他这话的意思是…… “这个酒吧……是谈大小姐开的?” 经理笑了笑,“是谈董开的,不过也没差别,以后总归是大小姐的。” 都说谈氏拥有商界半壁江山,平常人的衣食住行不是出自谈氏就是有谈氏参与控股投资,果然名不虚传。 真有钱啊。 喻霜心里羡慕地感叹,也没敢说她认识谈大小姐,只摇了摇头,“谈大小姐很快会过来,辛苦你们了。” 说完,见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匆匆离开。 陪酒女和经理都目送喻霜,看着她上了二楼,进到六号包间,经理这才拍了拍陪酒女的肩膀,“既然大小姐要过来,那这里你先守着,有什么事再叫我。” “好的。” …… 喻霜抵达包间的时候,里面只有剩下金主一个人,先前负责带路的助理已经不见了。 金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发际线有点高,挺着个啤酒肚,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见她进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脸色稍微缓和,朝她招手,“过来,给我倒酒。” 喻霜抿唇,想起来之前明哥的叮嘱,她深吸一口气,亦步亦趋地走过去,小心翼翼地给他倒酒,男人的咸猪手抚摸着她的大腿,让她心中泛起恶心。 果然,不是每个男人的抚摸,都能烧起她心头的火。 她稍稍往旁边躲避了一下,这个动作显然激起了金主的愤怒,“你躲什么?!” “我、我没有……” 喻霜眼中含泪,委委屈屈要哭不哭的样子,勾得男人心痒。 他一把将喻霜摁进怀里,“没有?那就在我的怀里坐着给我倒酒。” 男人裤裆底下的东西有意无意地抵在她的屁股上磨蹭,喻霜强压下心里的恶寒开始在男人怀里挣扎: “金、金总,这个、这个姿势不方便,我、我还是起来给您倒吧……” 她说完就要起身,下一秒一阵天旋地转,喻霜整个就被扔在了沙发上,中年胖总压在她身上,“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什么意思?啊?坐我怀里还委屈你了是吧?” “不,不是的金总……唔……” 她一句话没说完,男人已经抓起一旁酒瓶往她嘴里倒,“既然不委屈,那你就把这些都喝了,给我喝!喝!” 辛辣的酒液不停灌进她的嘴里,更多的是顺着她嘴角流进脖颈、胸前和肩部,披散的头发上也全是。 喻霜的手四处挥舞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一把将对方推开。 酒瓶砸在地上,四碎开来。 胖男人也不小心磕到一旁的茶几,疼得直叫唤,喻霜见势不妙,爬起来不断往后退。 “金、金总,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金总揉了揉自己被磕到的地方,冷笑一声看向她:“臭婊子,有点劲,我喜欢。” 说着,便朝喻霜扑了过来。 喻霜尖叫着往旁边躲,一时间整个包厢鸡飞狗跳。 但包厢就那么点大,喻霜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她很快被对方摁在地上。 “跑啊!你再给老子跑啊!” 说话间,抬手扇了喻霜一耳光。 喻霜尖叫着还在极力挣扎,男人已经开始伸手去解自己的裤腰带。 就在对方要露出自己丑陋的鸡巴之际,包间传来敲门声。 演 谈欢在酒保的带领下找到唐泽的时候,看着那满桌的空酒瓶,脸色有些难看。 “不、不关我事啊……是他让我过来陪他喝酒的……” 一旁的陪酒女连忙摆手。 谈欢皱眉,上下打量她,“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怎么听声音又不像了? 陪酒女连忙摇头,“是另外一位小姐,她给您打完电话就走了,只让我在这儿等您过来。” 谈欢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酒保,“叫人过来,把他扶上我的车。” 顿了顿,谈欢脑子里不由想起时景深之前的叮嘱,有人在监视她。 为了以防万一,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话锋一转,问酒保,“你有车吗?” 酒保点点头。 “那就扶上你的车,你送他去医院,我马上赶过来。” “是,大小姐。” 酒保说完立即去办,谈欢想了想,又叫住了陪酒女: “给我打电话的那位小姐,看清楚她长什么样子了吗?离开的时候朝哪边走的?” 一般酒吧的陪酒女可能不会在意这些,但是朝歌的陪酒女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为了不给自己招惹麻烦,他们会尽可能地在陪酒过程中注意周遭的一切细节,方便在出变故的时候寻求帮助或者摆脱麻烦。 所以陪酒女没什么犹豫地指了指二楼:“六号包间。” 那可是豪华包间。 谈欢点点头,径自上了楼。 朝歌的包间隔音都比较好,可即便如此谈欢也隐隐听到里面的喧哗中,混杂了女人的尖叫和哭泣。 她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男人躁怒的声音,“滚!” 谈欢面不改色又敲了敲,里面的人嘴里骂了一句什么,眼前的门这才打开。 “干什……谈、谈大小姐?” 对方看到谈欢显然也是一愣。 谈欢皱眉,对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没什么印象,这个圈子大部人男人都是这副德性,她属实没什么记忆点。 她的目光落在胸前的衣服已经被撕了一半,满脸泪痕的喻霜脸上。 “我找她。” 喻霜脸色一白。 完了,谈大小姐不会是来找她算账的吧? 她往男人背后瑟缩了一下,没敢动。 男人似乎有些不悦,但是谈欢他惹不起,只能暴躁地冲喻霜吼: “愣着干什么?没听谈大小姐找?” 喻霜裹紧了衣服,讷讷地跟了出来。 谈欢笑了笑,对不远处的经理招手道:“今晚六号包厢的消费我包了,希望这位先生尽兴。” 一旁的男人神色间的不悦一下散去。 今晚才刚刚开始,谈欢说她包了,那就等于这之后他可以肆无忌惮点最贵的酒,泡最贵的妞。 这么一来,牺牲一个喻霜简直不要太划算。 这等于无形中给喻霜解决了后顾之忧,也让男人对谈欢没了怨气。 喻霜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她比她想象的还要漂亮,也比她想象的还要聪明,处事圆滑大气,成熟稳重。 谈欢朝她招手,“跟我来。” 她的嗓音很淡,声线带了两分清冷,喻霜下意识服从。 直到走廊角落,谈欢才停下脚步,上下打量喻霜,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愣了愣,算是知道了谈震为什么选中她。 见她紧紧捂着胸口,一脸的狼狈,谈欢叹了一口气,将身上的小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粉色的小西装上还带着谈欢的体温,也不知怎么就暖到了人心底。 她人真好,难怪唐大公子念念不忘。 “叫什么名字?” “喻、喻霜。” “职业?” “演员。” 演员呐…… 那就更难怪了。 谈欢目光审视,“谈震让你帮他办事,没给你钱?” 按道理说那老头子没那么抠啊,怎么喻霜还得出来陪人? 喻霜连忙摇头,“不不不,谈董事长很大方,给了我很多钱,还给了我进组的机会。” “那你……” 看出了谈欢的疑惑,喻霜苦笑。 “谈大小姐,我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钱,谈董事长给我的只能是杯水车薪,剧组那边片酬是要等拍完了才能结算的,我……我只能求我经纪人帮我接点商务。” 说着,她朝谈欢鞠躬: “我很感谢谈大小姐今晚的仗义相助,但其实不用的。我没有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的意思,只要能挣钱我什么都干,刚刚你听到的尖叫那些是因为这个投资人就好这一口。” 她是演员,金主有什么需求她自然就得怎么演。 更何况明哥都查过,她如果太顺从,这个人就会想玩点别的逼她反抗。 她实在是被这些有钱人的玩法给吓怕了,像跟唐泽那种,激烈中又带着珍视的性爱,她可能再也遇不到第二次。 对了,唐大公子…… 谈大小姐怎么来找他?不应该赶紧把人送医院吗? 她刚想开口,就听到谈欢问她: “我也没有要救你的意思,各行各业都有潜规则,对我来说这是你们选择的路,我无权插手。我来只是想问,你是不是对阿泽有好感?” 不然怎么会注意到在那么角落的唐泽,还在陪酒女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不不不,没有没有,谈大小姐你不要误会!” 喻霜眼皮一跳,慌忙摆手,“我给您打电话是因为……” 她抿了抿唇,低下头,“是因为我愧疚。” “嗯?收钱办事还有愧疚的?” 谈欢不是嘲讽,她是很认真地在问,她觉得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如果是刚刚包间那个人,那么我们事后两清,都是你情我愿,我当然犯不着愧疚,但唐大公子是被算计……” 顿了顿,喻霜抬头,努力让自己跟谈欢对视: “谈大小姐,您可能不知道,那天醒来,唐大公子哭得很伤心,他说他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男人那么伤心过,我想他应该很爱您,很爱很爱。” 谈欢的手指蜷缩了起来。 阿泽……哭了? 喻霜看着谈欢失神的表情,心底叹气,好了,她能做的都做了。 “谈大小姐,我是觉得,唐大公子不管怎么说也是被您的父亲算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也很难受,您不分青红皂白就跟他分手,对他来说,有些太不公平了。” 谈欢依旧没有回神,但看得出来喻霜的话她又听进去。 因为喻霜听到她的喃喃。 “你说得对,那对阿泽,太不公平了……” 说话间,谈欢回神,拍了拍喻霜的肩膀,“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儿。” 善良么? 喻霜一点也不这么认为。 安心 谈欢问喻霜要不要跟她一起去医院看唐泽,被喻霜拒绝了。 别说她根本没有资格,就说她现在的一身狼狈,去了也不合适。 谈欢没有强求,安排了人送她回去,临走前喻霜问谈欢要了联系方式,回头好把衣服洗干净还给她。 上了车之后,喻霜拿出手机,给陆明打了电话,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明哥,我……我这次的商务,是不是吹了?” 陆明那边沉吟半晌,语气却并不慌。 “不一定。” “嗯?” “你是被谈大小姐带走的,谈大小姐还帮你解围,那在对方看来,你就是谈大小姐的朋友,有这层关系在,他以后也不敢动你,说不定会给你新资源。” 喻霜一愣,“真……真的吗?” “八九不离十。” 陆明的语气轻松了许多,“谈大小姐那是什么人物?那姓金站在大小姐面前估计大小姐都不记得他是谁,你却能跟大小姐说上话,就凭这,他事后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谈大小姐……不愧是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 喻霜眉眼艳羡。 “都说谈大小姐爱憎分明,这么看来,传言倒是没有作假,只要大小姐没有迁怒你,那唐泽那边就不用怕,你可以安心了。” 喻霜想着先前谈欢的反应,他们两个人,应该很快会复合吧。 她确实可以安心了。 …… 唐泽醒来的时候,望着头顶的天花板,脑子里还一阵恍惚。 隐约记得自己昏迷前看见了那个扰他心烦的死女人,他正想找她算账,结果胃部传来剧痛,疼得他又跌坐回去。 后来…… 后来还发生了什么呢? 想不起来了。 唐泽皱起眉,只隐约记得鼻息间有过片刻熟悉的馨香,错觉吧? 他暗自嘲讽自己,怎么这个时候脑子里还是那个女人,刚把目光从天花板收了回来,就正好对上谈欢复杂的目光。 唐泽一愣。 “欢儿?你怎么……” 他昨晚不是把欢儿当成那个女人了吧? 唐泽眼皮一跳。 “唐泽。” 这一次谈欢没再叫他阿泽。 “我们的计划终止吧。” 他们本就不是真的情侣,一切不过是谈欢为了对付谈震而请唐泽做的戏。 而在邀请的最初,谈欢并不知道唐泽爱她。 但如果事情真如喻霜所说,那把他卷进这件事情来,确实对他太不公平了。 唐泽猛地坐起身,不顾胃部的抽痛,紧张地看着她:“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终止? 他能为她做的事情本就不多,为什么现在还要剥夺他付出的权力? 如果说之前谈欢对喻霜说唐泽爱他的话还存疑的话,那此时唐泽的反应已然说明一切。 她摇了摇头,不想解释,“没有为什么,就这样。” 见她要走,唐泽苦笑,索性把话挑明: “是因为我脏了,所以你不想再看见我?” “不是!” 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谈欢的音量有些拔高,唐泽吓了一跳。 谈欢抿了抿唇,意识到有些事情不说清楚,很可能成为唐泽一辈子的疙瘩,她又走回了床前,一字一顿,字字带刀。 “如果要我说得再明白点,唐泽,你不该爱我。” 盯着男人苍白的脸,谈欢深吸一口气。 “你是聪明人,应该早就看出来,我接近你的目的不单纯,我在利用你。” 弥补 “再残忍点说,你是我达成自己目标过程中的牺牲品,虽然我在尽可能地保证你不受伤害。” 她知道唐泽对她有好感,她利用了这份好感,让唐泽心甘情愿为她做事。说她婊也好,说她恶毒也好,利用了就是利用了,她认。 但她还有良知,还保持着对爱情的敬畏。 “我可以利用你对我的好感,但我不能利用你对我的爱情,懂么?” 爱情在谈欢眼里,简直是太过神圣的一个词了。 旁人玷污爱情她都深恶痛绝,她又怎么能亲手去毁掉? 唐泽脸色惨白如纸。 “我,我不明白……” 谈欢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这么跟你说吧,好感大部分源于一时兴起。就像你曾经谈过的每一任女友,你肯接受她们,那至少在当时,你对那些人或多或少肯定都有过好感。但是在那段关系结束之后,她们不会在你心里留下任何的痕迹。” “所以你还是介意我有……” “我不介意,”谈欢近乎强势而又冷漠地打断他,“我爱你我可能会介意,但我不爱你。” 最后五个字简直犹如利箭,悉数扎进唐泽的心脏,让他疼到喘不过气。 他的眼神整个暗淡下去,像是苟延残喘的老人失去了最后的生机。 “你先听我说完,”不顾唐泽灰败的眼神,谈欢继续,“我一直以为我只是你猎艳的目标之一,这样这件事情过后你的兴趣也就到此为止,你会有新的目标新的人生,唐氏依旧风生水起,你也依旧是你的唐大公子。” “我想过在这个过程中谈震可能对你造成的伤害,如果是公司上的事情我可以事后给你补偿,如果是……” 谈欢顿了顿,“如果是像喻霜那样的事情,对你来说也不算吃亏。不过泡了一个姿色还不错的妞,还不用你花钱,只是你被算计可能不舒服,没关系,等我把谈震拉下马随你报复。” 所以,她其实有预见到谈震给他下药的可能性,可她没有选择制止,甚至没有给过他任何提醒。 谈大小姐真是……毫不掩饰她对他的不在乎。 “总的来说这是一场公平的利用,我得到我想要的,你也没有损失,双赢,这是我想看到的局面。” “但是……”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泽,“但你爱上了我,感情上的伤害我没有办法弥补,抱歉唐泽。” 【感情上的伤害我没办法弥补】 所以,她着急终止计划,只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她觉得亏欠了他? 他们之间……只剩下亏欠了吗? 唐泽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慌乱,他盯着面前明艳的女人,艰难开口: “那你陪在时景深身边那么多年,有想过要他弥补吗?” 时景深,谈欢的竹马,谈欢藏在心里,爱了很多年的男人。 唐泽只是想告诉谈欢,他对她的感情,和她对时景深,是一样的。 但谈欢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出他的潜台词,随手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摇了摇头,“那不一样,时景深并不知道我爱他。” “我现在知道了。” 男人浑厚如酒的嗓音传来,唐泽看到女人的背脊一僵。 紧接着高大英俊的男人将女人紧紧搂进怀里。 “欢欢,我听到了,你爱我。” “对不起,欢欢,我现在才知道,对不……” “够了!” 她打断了对方,音量有些高,下一秒又略微收敛,弯唇笑了笑,揽着时景深的脖子踮起脚尖亲了亲他,“我们待会儿聊好不好,我跟唐泽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 她的声音近乎撒娇,那是唐泽从没有看到过的情态。 时景深揉了揉她的头发,也低头亲了亲她,眼神有意无意地瞟过来,充满警告。 等身后的病房门关上,唐泽才轻笑一声,“看来还是我成全了你们。” “所以,我们的计划终止吧,你过好自己的生活,别再拿身体开玩笑了。” 明知道自己喝不了酒还喝个烂醉,简直找死。 谈欢不想背负情债,更不想背负人命。 “最后一个问题,”见谈欢要走,唐泽再度开口,“你提出计划终止,是因为你打算跟时景深好好过日子了,还是因为你不想扳倒谈震了?” 谈欢摇头,“这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处理。” 她还真是,撇得一干二净呐。 但唐泽很敏锐地意识到谈欢并没有放弃她的计划,或许她是找了别的人实施。 这不行。 不是他自私地不想离开,而是她这时候换别人,整个计划都会毁掉。 唐泽不会允许自己拖谈欢的后腿。 所以在谈欢的手即将碰上门把手的那一瞬间,唐泽忽然捂着自己的胃笑出了声。 谈欢疑惑回头,就见对上唐泽略带嘲弄的眼神。 “我承认,我爱过你,但是谈欢,我其实没那么爱你。” 谈欢皱了皱眉,就听唐泽继续: “你以为我昨晚喝酒只是因为你?不,更多的是我恨自己无能。我自以为自己心志坚定,最后却被一杯小小的咖啡落进了谈震的圈套,呵。” 他耸了耸肩,苍白的脸上笑意仍在,“你没看出来吗?我有很强的自尊心,可如今自尊心被谈震摧毁……他确实很会抓别人的弱点,一击即中。” 谈欢明白了,唐泽的话总结下来就是,他会去借酒消愁,主要原因是他自尊心受挫,她反倒是次要的。 谈欢抿了抿唇,“可是……喻霜说你那天哭了。” 那个女人! 妈的他说谈欢为什么突然翻脸! 唐泽眼底划过一丝戾气,他定了定神,闲散一笑。 “谈欢,我快叁十了,一个大男人到现在还会被这样的小把戏作弄,我的崩溃是你根本想象不到,更何况……” 唐泽舔了舔后槽牙,笑容多了几分风流邪肆。 “更何况我发现谈震给我找那妞味道不错,我对她有点兴趣,这个想法冒出来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对你的喜欢,不过如此。” —————————————— 小霜快跑!唐泽这个狗贼要来找你算账了!!! 加更规则不变,依旧是珍珠满30,收藏满百加更~ 失眠 “你上次也看到了,我试图浪子回头,本来想下半辈子安分一点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但是谈震让我看清了我骨子里的劣根性,我回不了头。我伤心是因为我到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个蠢货,有什么问题吗?” 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谈欢几乎快要被他说服了。 唐泽看谈欢已经在动摇,咬咬牙再加一记筹码: “坦白说我们虽然同在一个圈子,但是接触是真不多,在互相不怎么了解的情况下,我对你的喜欢确实也深刻不到哪里去,但你说得对,我的确对你有好感。” “哪怕到现在,我也依旧欣赏你的才华和你的美貌,所以我愿意帮你。至于你说的计划终止,我不同意。” 唐泽活动了一下脖子,眯起眼睛,嘴角弧度冰冷,“谈震这么耍了我,我总要亲自报仇的,你现在让我滚,那我岂不是更成了一个笑话?” 谈欢最终还是被唐泽说服了。 “那行,计划继续,不过……” 谈欢上下看了看他,“跟我合作就要打起精神,自尊受挫你要做的不是借酒消愁是挺起胸膛反击,另外你和喻霜……” 她顿了顿,斟酌了一下用词,“我觉得喻霜那姑娘还挺好的,不过你们之间怎么样我也不插手,只是不能耽误工作,后面你要忙起来的。” 转移资产,还是在谈震的眼皮子底下转移资产,容不得半分放松。 呵。 那个女人,回头再跟她算账。 唐泽躺了回去,闭上眼,“放心,我有分寸。” 直到谈欢出了门,唐泽才捂着自己的胸口,闷闷地咳嗽起来。 他亲口否认了自己对她的爱。 他和谈欢,终于再没有任何可能了。 他终于…… 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爱情。 咳嗽间难免带动身体,胃部的抽痛让他险些喘不过气,好久才平复下来,唐泽伸手去拿桌上的手机,给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那个喻霜,明天带过来见我。” …… 此时的喻霜还不知道危机在悄然降临,她回去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一时间有些百无聊赖。 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早回家。 眼角的余光看到谈欢的西装外套,她去拿起,一时间有些犯难。 面料很高档,显然不能扔进她的洗衣机的,可是如果拿去附近干洗店…… 她又没钱。 斟酌了一番,喻霜还是打了热水,亲自手洗。 她洗得很小心,尽量不留褶皱,然后晾去阳台。 她的阳台也很老旧,窗台上全是青苔,好在晾衣杆还算干净。 因为怕弄皱,所以喻霜没敢拧,衣服的水就那么滴下来,打湿地面,她又赶紧找来一个盆接上。 听着耳边滴滴答答的声音,喻霜晃神片刻,心中苦笑。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大。 或许这一件衣服只是谈大小姐衣柜里的上百件之一,甚至她可能自己都没怎么在意,而她仅仅只是为了把衣服弄干净,就已经费尽心思。 可明明她曾经也…… 喻霜制止了自己追忆往昔的想法,觉得自己多少有些不正常。 她已经很久不曾回忆过往了,毕竟那一段记忆一旦掀开,就会让自己现在勉强还过得下去的生活,被烘托成人间炼狱。 那她这么苦苦挣扎,还有什么盼头? 她不是一个自寻烦恼的人,摇了摇头,将脑子里的念头挥开,爬上床想要睡觉。 可脑子里总是浮现那个男人的脸,以及耳边不停盘旋萦绕的那声悲号。 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一晚上,喻霜第二天顶着一张连妆效就救不回的憔悴去了公司。 陆明吓了一跳,“你昨晚偷牛去了?” 喻霜:“……我偷你。” 陆明:“……” 陆明瞧着她,有一瞬间差点以为喻霜又回到了那个让她夜不能寐的城中村。 喻霜睡眠质量很差劲的时候就会管不住自己嘴,啥话都往外蹦,完全不过脑子,不然也不会在当时得罪了人,被打压到现在的地步。 他揉了揉喻霜的头发: “不用担心,今天金总那边来电话了,那个广告确定给你了。” 陆明以为她是因为担心那人不放过她才睡不着。 喻霜缓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啊?哦,好耶!” 陆明:“……” 多少有点呆。 陆明又无语又好笑,但多多少少被可爱到了,刚想跟她说接下来的安排,门口就有人敲门。 “喻霜小姐在吗?” 喻霜和陆明同时抬头看过去,对方礼貌朝她鞠躬: “您就是喻霜小姐吧?我们家总裁有请。” —————— 他来了他来了 过来 喻霜眼皮一跳。 一边的陆明还没反应过来,皱眉问对方,“你家总裁是?” “唐总。” 陆明心里一个咯噔,看向喻霜,喻霜脸色也有点发白,但想到昨晚她跟谈大小姐的对话,也许是他和谈大小姐已经和好了,唐大公子是来感谢她的呢? 这么想着,喻霜的心头的紧张缓和了不少,她径自朝对方走去。 陆明拉住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 来人却不紧不慢地接话,“我们总裁只邀请了喻小姐一人。” 喻霜将自己的手从陆明手里抽出来,摇摇头,“应该没事,明哥你不用担心。” 陆明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给喻霜发了一条消息。 【手机开个位置共享,等下我开车跟上去,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联系我,保持通话畅通。】 喻霜上车之后,百无聊赖地拿起手机,刚好看到这条消息,心头一暖。 明哥手底下艺人那么多,却还要为她操心这些,明哥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啊。 她本想说不用麻烦,但合作那么久她也了解陆明,她不配合的话他只会更担心。 为避免自己事后不会被骂个狗血淋头,她还是乖乖打开了共享。 随后收起手机,她打了个呵欠,睡眠不足的后遗症来了,她小心翼翼地问前排的人: “我……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可以吗?” 秘书:“……” 这妞心可真够大的,这都能睡得着。 他也没说什么,语气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好的。” 说是小睡一会儿,但因为缺觉严重,喻霜睡得有点熟,秘书叫了好几声才醒。 喻霜睁开眼那一刻差点没想起来自己在哪儿,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迷迷糊糊地跟着秘书走进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让喻霜陡然清醒,她一愣,“唐大公子……还在医院?” 秘书应了一声,下意识道:“我们总裁胃不好,这次喝得有点多,医生建议多观察两天。” 说完秘书一顿,忍不住扶额。 好奇怪,他干嘛要跟她说这么多? 他又看了喻霜一眼,女孩儿一双眼睛清澈如月,小脸偏圆,嘴巴也小,挺可爱的长相,尤其她声音放软的时候,糯糯的,让人不好对她说重话。 秘书收敛思绪,心里提醒自己以后说话可要注意,不能因为这张脸单纯无害就把自家总裁卖了。 喻霜没注意秘书的眼神,只是稍稍敛眸,心里暗叹,胃不好还喝那么多酒,唐大公子果然是爱惨了谈大小姐。 走进了病房,喻霜再度见到了唐泽。 上次是在酒吧,光线不好,更何况他还趴着,如今再见到,喻霜还是控制不住地心头一跳。 他真好看啊。 跟小说里里大部分冷酷强势的总裁形象一点都不贴,他不是那种很凶的长相,脸部线条柔和流畅,多一分显刚硬,少一分又会显阴柔,就这样刚刚好,儒雅温柔,完全长在喻霜的审美点上。 他的病床上支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笔记本,他们到的时候他正敲着键盘,似乎很忙的样子,秘书也不敢打扰,只能带着她在一边看着。 喻霜多少是有点没睡醒,这个时候明明应该眼观鼻鼻观心,可目光就是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认真的男人最帅,她想这话是没错的。 即便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可整个世界仿佛都变暗了,只有他是在高光下的,她的目光忍不住追随着他,将每一个细节尽收眼底。 她能看到他在光影下比女人还长而卷的睫毛,也能看到他跳跃在键盘上的大手,手指骨节分明,手背的青筋随着他的动作轻动,她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根盘虬着青筋的粗壮性器,在她体内抽插进出时,也会时不时的弹动。 一时间,喻霜口干舌燥。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喻霜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扇完她就后悔了。 因为清脆的响声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唐泽和秘书都朝她望过来。 喻霜窘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喻霜!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的内心疯狂咆哮,面上却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跟唐泽打招呼,“唐……额……” 喻霜一开口又忍不住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刚睡醒,还是因为刚刚脑子里想了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导致她嗓子有点干,开口的一个字又哑又媚,她简直不敢相信那是自己能发出的声音。 “咳咳……” 她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唐、唐总好!”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她的这一个字,唐泽被子下的身体已经有了反应,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那一处,脑子里被他刻意掩埋的记忆如海啸一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刚刚那个声音,跟那天她被她操熟时娇娇的求饶声如出一辙。 身下的阴茎几乎瞬间硬挺发胀。 如此激动的身体反应让唐泽厌弃又恼怒,好在有被子的遮挡,也不明显。 他咬着牙,这个女人,旁边还有人呢,她竟然都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勾引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没理他,只是将最后几个字敲定,然后合上电脑。 秘书很有颜色地收起电脑和桌子,转身走出了房间,还贴心地戴上了房门。 和他独处,喻霜莫名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知道我叫你过来干什么吗?”唐泽问她。 他的声音也好听,清朗如泉,喻霜多少有点被蛊惑,说话又不过脑子了,开口就是: “不、不用谢!” 唐泽:“……” 谢? 她以为她做了那些,他还得感谢她是吧? 唐泽给她气笑了,朝她招手,“你过来。” ———————— 我发誓这真的一篇小甜文!!!我霜可爱炸了!! 湿了 男人的表情温和,分明平常到不能再平常,但是喻霜的神经却不自觉紧绷起来。 她缩了缩脖子,“您,您说就好了,我这儿能听到。” 唐泽看着她那副怂怂的鹌鹑样,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他那天到底是是为什么会觉得她和谈欢像的?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好凶。 喻霜心下腹诽,怯怯上前,才走到床边,手腕就被人扣住,随即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喻霜惊叫一声,整个人已经半跌在床上。 喻霜心头一跳,下意识抬头,正好被男人捏住下巴。 “勾引我,嗯?” 对上男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喻霜有片刻的怔愣,他的眼睛确实很好看,眼型完美,说话间眼底暗波涌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流邪肆。 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之后,喻霜生气。 到底是谁勾引谁啊!明明是他把她捞上床的! “没没没,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您不要误会!” 她挣扎着就要爬起来,但下巴被他牢牢捏着不说,连腰也被扣住。 她才一动,“啪”地一声,男人搭在她腰间的手打在了她的屁股上,男人皱眉低喝,“别乱动。” 喻霜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你你……” 他竟然打她屁股? 她从有记忆起就没打过屁股! 虽然……虽然也不疼,但是,好羞耻。 尤其短暂的疼痛过后,更多的是那处蔓延开的酥麻,她能感觉到小穴又有液体不受控制地流出来。 她懊恼地咬着下唇,偷偷夹紧双腿,不想让那湿热的液体打湿内裤。 但她那点小动作,又怎么瞒得过曾经风月场上的高手唐大公子? 他略微眯了一下眼睛,手俨然已经钻进了裙底,拨开内裤,探入她的私密部位。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眼底划过淡淡的嘲。 “都这么湿了,嗯?” 喻霜也不敢看他,被他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内裤早就湿了,她想了一下,应该是先前看他手的时候,因为回忆起某些画面,不自觉湿的。 她竟然一直没察觉! 喻霜啊喻霜,你是被美色迷得魂都飞了吗! 她也不懂为什么一见到这个男人,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 一定是他的活太好,让第一次感受性爱欢愉的她难免有些念念不忘。 现在被他拆穿,她只觉得丢人极了,低着头不说话。 见她沉默,唐泽嗤笑一声,下一秒直接将手指探了进去。 异物的填塞让她难耐地闷哼出声,“嗯……” 声音细软得如刚出生的幼猫,唐泽被子下的性器又胀大了一圈,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双眸幽深如漩涡。 “真骚。” 他骂了一句,试图把自己不受控的行为归咎在女人身上,以减轻内心失去谈欢的痛苦。 喻霜的性爱经历大多不愉快,但她也不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小白,有的男人在床上说女人骚是调情,但有的男人在床上说女人骚却是羞辱。 她感受得分明,唐泽是后者。 她当下伸出双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再发出任何的声音,然而下一秒,男人又加了两根手指,瞬间发力,一冲到底。 喻霜睁大眼眸,白嫩的脸蛋几乎瞬间变得潮红,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全身开始止不住地痉挛,尽管已经极力捂住自己的嘴,可还是少量的音节不受控制地泄露出来。 她的眼中蓄起泪花,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就这么……高潮了…… 他才只插了一下而已。 唐泽也没想到她会这么敏感,眸光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邪气的弧度。 “水真多。” 喻霜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整个人无力得软在他的怀里,而唐泽手上动作却并没有停。 原本捏着她下巴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脖颈滑进衣服里,将她的内衣推上去,大手包裹着她的胸乳,另一只手不紧不慢地在她的穴里搅弄抽插,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这会儿他正在一场巨大的演奏会上表演钢琴,而不是在做这么色情的事情。 事实上唐泽远不如他所表现的那般平静。 ———————— 日常求珠求收藏~ 欲望膨胀 女孩儿的胸不是特别大的那种,但是形状很好,并且大小刚好和他的手契合,乳肉白嫩,他抓上去的时候,会跟他深色的皮肤形成巨大色差,在性爱中这无疑是一种另类的感官刺激。 手感也很好,光滑细软,被他肆意揉成各种形状,乳尖儿高高挺起,像是在像他讨饶,却莫名激起男人骨子里的暴虐欲,让他只想往狠了欺负。 下面的手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她穴肉里翻搅探索,那天他即便意识混乱也能记得这女人的肉穴又嫩又紧,如今清醒的状态下,感受愈发分明。 里面似有千万只小嘴在吮着咬着绞着,而且不管他怎么恶意地顶弄抠挖,软嫩的穴肉都乐此不疲地缠上来,越插越紧。 被子下的性器已经胀到几乎快要爆炸的程度,唐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激动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上流社会的公子哥儿自有一个圈子,他早年被一帮人带着,玩得花,初中就破了处,刚开始那会儿确实觉得男女交合的滋味不错,但后来时间久了也就腻味了。 来来回回反正就那么回事,花样也就那些,没意思。 到了后来甚至很多女人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没有多大的兴致,只偶尔少数几个,因为身材容貌抑或者身上独特的体香能稍稍挑起他的性欲,他会无可无不可地陪对方玩玩儿,充当一段时间的叁好男友。 曾经的年少无知成就了他的风流之名,事实上到后来,他早就淡了。 不是没有欲望,只是跟其他同龄人比起来,他少得多,偶尔需要纾解的时候,也不是找不到女人。 再之后就是遇见谈欢。 但谈欢不是他能招惹的人物,只能远远看着,后来通过他的观察,发现谈欢更欣赏身心干净的男人,那段时间他一度自闭,后悔自己曾经的胡作非为。 后来还是他一个哥们儿点醒了他,就算他干净又如何?天底下身心干净的男人多了去了,大小姐还能个个都看上?就算大小姐看上了,老丈人谈震那边估计也不太好过。一天天的,过好当下就行了,别想些有的没的。 他觉得有道理,心头的抑郁减轻了些,但从那之后确实没再找别的女人,即便偶尔生理上的冲动涌现,他也多数是自己动手。 直到遇见这个女人,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性冲动。 像是一把钥匙终于找到了匹配的锁,他的性器也像是终于找到了契合的宝地,只想插进去肆意驰骋。 欲望简直膨胀得不讲道理。 如果说上一次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了谈欢,那现在呢? 他叫这个女人来之前,原本只是想好好教训她,但因为那一声突然的媚叫让他不自觉勃起,他临时改了主意,想到另一种惩罚的方式。 可是现在,感受到下身的肿胀,和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唐泽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早已粗重的呼吸。 他的喉结又忍不住滚动了一圈,只觉得他不是在惩罚她,他更像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他忍不住低头看去,女人在他的手下浑身颤抖,捂着嘴的双手已经完全软了下去,无力地搭在被子上,嘴巴微微张开,难耐地喘息,不时发出呜咽声,鼻音甜暖粘人。 她的嘴巴比较小,嘴唇红润饱满,像熟透的樱桃,趴伏的姿势让她因为快感而分泌的唾液流在上面,像是清晨的露水,光泽诱人。 唐泽不自觉低下头去,意图采摘那殷红的果实。 —————— 我就喜欢这种女主明明什么都没做,男主自己就被勾得不要不要的桥段! 心里一个劲否认,身体却很诚实! 狗男人,你完蛋了!! 恶劣「Рo1⒏run」 然而头才低到一半,唐泽便陡然清醒。 该死的!他在干什么!他竟然想要亲吻这个女人! 他咬紧牙根,心里暗骂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甚至还增加了速度和力度。 喻霜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样极致的快感掀飞了,她呜咽着,脸上的表情介于享受和难受之间,身子开始不自觉蜷缩起来,肉穴里的软肉也开始不断收紧,快了,她就快要…… 然后就在这最后的临门一脚,唐泽陡然将他的手抽了出去,另一只原本抓揉在她胸乳上的手,也顺势将她推开。 喻霜懵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停了? 他竟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停了?! 他是人吗?!!! 女孩儿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眼神从又懵又呆,转为难以置信。 唐泽将那点变化尽收眼底,也没注意到自己的眼底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喉结动了动,面上一派淡然甚至慵懒地调整了一下坐姿。 “怎么?想继续?” 简简单单五个字,带着轻蔑和嘲弄。 是羞辱。 喻霜只觉得自己的神经被蛰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一边低头旁若无人地整理胸罩,一边吸了吸鼻子,小声回复:“没有。” 她到了此时才终于明白男人刚刚把她叫过来的目的。 他在玩弄她。 他就是想让她看清楚自己骚浪的样子,进而嘲讽她的不自量力。 多么恶劣的一个男人啊。 因为浑身发软,她力气没怎么恢复,胸衣的扣子扣了好几次才扣上,再抬头时,那张还布满情潮的脸蛋上依然带了几分倔强和讥诮: “我当唐大公子有多爱自己的女朋友呢?现在却在医院这样的公共场合指奸我,呵,你们男人的爱情,不过如此。” 如果放在平时,素来怂不拉几的喻霜是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 可是她昨晚没睡好,刚刚在车上勉强睡着又被强行叫醒,这会儿身体又在男人手指的操弄下不上不下,心里憋着火,嘴巴顿时就有些不受控制。 然而她这话才一出,整个办公室的气氛就降到了冰点。 唐泽冷冷地看着她: “女朋友?我的女朋友是怎么没的你比我清楚,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男人森然的眼神吓得喻霜一激灵,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她恨不得再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喻霜啊喻霜,你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 可喻霜到底还是委屈的,她都已经尽她所能地在努力弥补了,他凭什么这么对自己呢? 因此,顶着男人吃人的眼神,喻霜梗着脖子道:“那那那,那我也替你向谈大小姐解释清楚了!你还想怎么样啊?”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是觉得凭你几句话,那天的一切就能当做不存在吗?” 喻霜哑然。 确实。 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被原谅的。 可是那天谈大小姐那副想通了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喻霜不明白,她索性问了出来,“所以,您这次找我来,是想做什么?不会是单纯地指奸我吧?” 唐泽:“……” 一口一个指奸,这女人到底知不知羞! 唐泽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胸口处莫名涌起的烦躁,问她: “谈震到底想让你做什么?” 啊? 喻霜纳闷,“他就让我睡了你然后给你带话,别的没了啊。” 唐泽根本不信。 “没了你昨天会出现在朝歌?” 是的没错,唐泽根本不觉得喻霜的出现是巧合,他觉得谈震还给了喻霜别的任务,比如跟踪他,抑或者别的什么。 喻霜显然也从唐泽的话里领悟到了这层意思。 她默了默,“……我说没有,你信吗?” 唐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平稳,但透着威胁:“你如果不说实话,那就不是指奸那么简单了。” 喻霜睁大眼睛后退一步,下一秒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火速摁下“110”叁个数字。 ———————— 喻霜:歪?妖妖灵吗?这里有人想强奸我! 唐泽:…… 缺男人? 随后喻霜把手机屏幕对准唐泽: “干嘛?你还想强奸啊?我警告你你别乱来啊,不然我就报警!” 唐泽看着屏幕上的“110”叁个数字,脑门儿一抽一抽的,他压抑着怒火,“不用强奸我也有一万种方法让你死得很难看你信不信?” 喻霜瑟缩了一下,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当然信,以他的身份地位,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她抿了抿唇,上前一步,朝唐泽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关于破坏你和谈大小姐关系这件事,我很抱歉,但昨天出现在朝歌确实是一个巧合。我的经纪人帮我接了一个广告,投资人想睡我,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力,地点是他选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 听到喻霜说这一切只是巧合,唐泽原本应该放松下来的神经却更加紧绷,他倏然将头转向喻霜: “所以,你昨晚去朝歌,是睡男人的?” 她就这么缺男人? 唐泽没有注意到自己被子底下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 喻霜:“……” 什么叫睡男人啊,她明明是被睡!怎么搞得好像她很愿意一样? 想是这么想,但是这会儿的喻霜却已然没有了顶嘴的胆量,她摸着鼻子诚实地道: “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后面谈大小姐替我解了围,那个投资人也没有再为难我。” 虽然喻霜知道即便她真的跟人发生什么,眼前这个男人多半也不会在意,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让这个男人误会,或者说,不希望他再看轻自己。 虽然…… 她本就是一个为了钱可以放弃尊严和肉体的女人。 唐泽几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原本捏紧的拳头也放松了下来。 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却没有多少温度,“所以,你去朝歌跟野男人私会,怎么就偏偏注意到了角落里的我?你觉得我信吗?” 他自己挑的卡座,有多偏僻他自己知道。 喻霜哑然。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整个酒吧那么多人,她怎么就独独看到了他。 绞尽脑汁想不出个所以然,看男人的表情越来越冷,她慌乱之下大脑又有些宕机,一句话脱口而出: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帅了!” 唐泽挑了一下眉。 喻霜:“……” “啪!” 她没忍住,再次扇了自己一个嘴巴。 她发誓她回去一定要补觉!天塌下来都不能妨碍她睡觉!这张破嘴! 唐泽眉心舒展,但他本人显然对于自己的变化一无所知,还在寻找这个女人的破绽。 “你说欢儿给你解了围?” 喻霜原本以为男人又会讥讽她两句的,没想到竟然没有,当即也赶忙顺着这个问题转移话题:“是的是的,谈大小姐人很好,唐大公子很有眼光。”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下该没错了吧? 唐泽斜睨了她一眼,“我眼光好这件事用得着你告诉我?” 喻霜:“……” 哦。 “欢儿救了你,然后呢?你跟她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喻霜下意识道。 谁承想男人一个眼神望过来,喻霜也不知道那双先前看着还挺漂亮的桃花眼,怎么这会儿就跟淬了冰似的,冰锥子直往她身上扎。 像是遇见了天敌的幼鸟,喻霜抖了一下,连忙解释: “我我我真没说什么!我就是觉得破坏了你们的感情我很抱歉!我想努力弥补,就跟谈大小姐说你很爱她,而且这一切明明都是谈董事长安排的,您也是受害者,她如果就那么分手,对您未免太不公平了!” 喻霜说完就闭上眼,一副等到宣判的样子。 唐泽却是一阵沉默。 难怪欢儿会突然想要终止合作,大概是喻霜这一句不公平,刺激到她了。 见男人半晌不说话,喻霜试探性睁开眼。 病床上的男人眉眼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安静的侧颜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线条完美的剪影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更显俊美撩人。 喻霜忍不住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强迫自己回神。 “就是这些了,唐大公子,我发誓,谈董事长真的没有再找我了,你放心,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再也不出现在他面前? 唐泽陡然回神,他盯着喻霜,一点点眯起眼。 “可是我不相信你。” 喻霜:“……” 转折 这有什么不相信的。 喻霜垮下脸,“那您想怎么样?” “你刚刚不是说你想弥补我?” “……嗯。” “行,那就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 喻霜一愣,就听唐泽接着道:“当我一段时间的女朋友。” “啊?” 她是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脑子出问题了? 这是什么神转折? 唐泽瞧她那副样子,莫名来气,“啊什么啊?不乐意?” “不,不是。” 她只是觉得像是在做梦,怎么就那么不真实呢? 她掐了一下自己脸,唔,好疼。 唐泽刚好看到,没发现自己嘴角勾了一下,只是忽然好奇,谈震为什么会找这样一个女人来算计他? 看起来不大聪明的样子。 她忍不住又将目光投向唐泽,试探着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什么……我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还为什么? 唐泽笑了,“你不会以为我真想让你做我的女人吧?人长得丑,想得倒挺美。” 喻霜忍不住又捏了捏自己的脸。 她丑吗? 也……还好吧。 明哥都说她虽然演技不怎么样,但好歹还能当个花瓶来着。 不过一想到谈欢,喻霜又有些沮丧地垂下手。 好吧,跟谈大小姐比,是差了点儿。 喻霜撇撇嘴,“那您是什么意思?” “我信不过你,只有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我才放心,所以你最好老实点。” 他和谈欢的计划,最要防着的人就是谈震,如果这女人一直在他身边鬼鬼祟祟,泄露点什么给谈震,一旦让谈震察觉端倪,那谈欢部署的一切必将功亏一篑。 他不会允许自己拖谈欢后腿。 更何况…… 先前他已经对谈欢说了他对这女人有兴趣,做戏做全套,否则以谈欢的聪明,又会明白他只是借口搪塞她,回头指不定对他多内疚。 他舍不得看她内疚。 骄傲的公主,应该永远明媚张扬,一切负面情绪都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脸上。 喻霜不知道他心中所想,闻言心中纠结,一张脸皱成了包子。 “那你和谈大小姐怎么办?” 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泽冷笑一声,“拜你所赐,我和她已经不可能了。” 喻霜抿了抿唇,“哦。” 顿了顿,似乎想到什么,她壮着胆子问: “那什么……假扮您女朋友,给钱吗?” 唐泽气笑了,“不是你说要弥补?” “那弥补归弥补,和索取酬劳……好像也不冲突?” 谈到钱的事情,喻霜寸步不让。 “唐大公子这么有钱,不会连酬劳都给不起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唐泽额角青筋狂跳,几乎咬牙,“行,后续我会拟定协议,到时候你签字。” 喻霜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唐泽气得不行,“滚出去!” 分明是暴躁的一句话,喻霜却如蒙大赦,火速溜之大吉。 唐泽胸口剧烈起伏,抬手想去倒杯水,这才注意到自己满手的黏腻。 是……那个女人的…… 他脸色难看,从床上翻身下来,走进洗手间。 他本来应该打开水龙头冲洗自己的手,但下意识低头,却看到满手滑腻的液体衬得他骨节都泛着光泽,他不自觉就出了神。 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用那只沾满淫液的手,鬼使神差地,握住了自己的性器。 ———————— 天时:霜,唐泽说你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喻霜(瞥了唐泽一眼):我确实不太聪明呢,可也不知道是谁,被我这个不太聪明的人算计成功了。 唐泽:……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出息 喻霜跑出来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了陆明的车。 陆明摇下车窗,看到发丝凌乱中带着几分狼狈的喻霜,明显一怔,“你们……” “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喻霜条件反射接话。 事实上她说的也是事实,她跟唐泽之间还真不算发生了什么。 只是她这么急切地否认,倒像是欲盖弥彰似的。 陆明抿了抿唇,“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喻霜抿紧唇,上了车。 陆明透过汽车的后视镜看了一眼喻霜那张红扑扑的脸蛋,心中叹气的同时,问她: “他找你做什么?” 喻霜撇了撇嘴,“他以为谈董事长还给我派了别的任务。” “然后?” 喻霜想了想,还是没有选择隐瞒,把事情的经过,只除了唐泽对她动手动脚那一段,都跟陆明说了一遍,最后她苦着一张脸,“明哥,我是不是要死定了?” 陆明抽空看了她一眼,哼笑,“还知道要酬劳,出息了。” 喻霜抬了抬下巴,“那可不,要我干活当然就得给钱!” “不过……” 听到这两个字,喻霜的脸又垮下来了,“不过啥?” “我总觉得他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反正你多留个心眼儿,别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那不会,我只给我自己数钱。” 陆明:“……” 这倒是,在钱的问题上,这丫头从不含糊。 “到时候协议出了,给我也看一下,以防万一。” “嗯嗯!” “协议应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情,那我暂时就不给你接商务了,再过不久就要进组了,剧本你都看了没?给我好好琢磨琢磨演技,这次你可是女二,不是什么路人甲乙丙丁了,把握好机会。” 喻霜接了谈震的任务,谈震给了她两个好处,一个是五百万现金,一个就是姜导新戏的女二。 说完,想到喻霜那烂演技,陆明头疼又补充,“算了,不然这两天我给你临时报个班算了。” 喻霜讪讪:“……不了吧。” 陆明听她拒绝,气笑了,“不了?怎么?你是对你的演技很自信了还是觉得有谈董事长做护身符,你女二的位置就稳了?我告诉你,姜导是大导,脾气可没那么好,你要真表现拉胯,该换掉你的时候,他可是半点不会手软的!” 他越说越气,“你别忘了你入行的目的,你要当一线,你要尽快挣钱把债还清,挺胸抬头做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在大众面前露脸的机会,你还想躺平?你是觉得你光靠伺候那些老男人就能轻轻松松上一线了怎么着?” 喻霜给他说得脸色发白,但也知道明哥是恨铁不成钢,半晌,她才小声回了一句: “报班……我,我没钱交学费。” 陆明:“……” 他把这个忘了。 “我先借……” 顿了顿,又想起借这个字是这丫头的刺,最终还是叹气。 “那我回头找几部同类型的剧和影片发给你,你好好揣摩里面的角色,还有姜导那边,联系方式我也发给你了,有什么问题你随时去问,这种事情上,千万不能怂。喻霜,演戏这条路你必定是要有所付出的,如果永远被动地等别人来教,那你不如改行算了。” 喻霜攥紧拳头,眼神逐渐坚毅。 “我知道了,谢谢明哥!” ———————— 我霜也是以后要走影后路线的事业批! 下一章可能要晚点,因为我写到后面,发现出了个bug,我得修一下,不然跟后面对不上。 日常求珠求收藏~ 馋他身子 如陆明预言的那样,唐泽的协议没让喻霜等太久。 第二天,喻霜又被请到了唐氏。 进到那间熟悉的办公室,气氛有些凝固。 毕竟两人对于这间办公室曾发生的一切都心知肚明,甚至如今他们还能有交集,那一场欢爱功不可没。 喻霜有点尴尬,但是看男人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又觉得自己矫情了。 定了定神,刚好秘书把协议交到她面前,她翻开,一行一行看得仔细。 秘书看小姑娘瘦瘦小小的,往那儿一站看着怪可怜,体贴地说了一句: “您可以坐那边看。” 他指了指一边的会客沙发。 然而喻霜只看了一眼,脑海里闪过的确实那天她趴在那张沙发上,他勾着她的腰从后面挺进去的场景,咽了咽口水,猛摇头。 秘书还挺纳闷,不明白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激动,再一回头,正好对上自家BOSS那凉悠悠的目光,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说错什么了吗? 唐泽瞥了他一眼,“出去。” 秘书摸了摸鼻子,讪讪出门,走前还不忘把门带上。 而秘书贴心的举动落在唐泽眼里只觉得多事。 门开着才通风,不然跟这女人同处一室,他只觉得躁得慌。 但他这会儿去开门又显得有点怪,他只能单手扣着自己的领结,松了松。 喻霜原本看文件的,不知道怎么余光就瞟了过来,看到他的动作,忍不住一顿。 他松领带的时候,衬衣领口的扣子也被他随手解开,那颗性感的喉结愈发突出,领口蜜色的肌肤也暴露出来,性感的锁骨若隐若现,让她忍不住想起那天,上面布满汗液的样子。 原来欲这个字,真的可以成为形容词。 大概是她的目光过于灼热,唐泽皱眉,抬头时正好抓了个正着,“看什么?” “没、没什么。” 喻霜赶忙收回目光,继续低头看手里的文件。 唐泽讽刺一笑,那种眼神,他见得多了。 这女人就是馋他的身子。 但他也懒得拆穿,如果可以,他真是一个字都不想跟她多谈。 良久,喻霜才终于将整份协议看完。 唐泽见她抬头,扬了扬下巴,“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显然,他对自己拟定的协议非常有信心,不觉得她能找出什么问题。 没成想这女人却摇了摇头,“内什么,有一个问题。” “说。” “假扮您女朋友期间,您不干涉我拍戏的,对吧?” 唐泽想到她之前说为了拍一个广告去睡投资人,当即太阳穴突突的。 “不准拍。” 喻霜瞪大眼睛,“凭什么啊?我才接了一部戏,还没进组呢!” 唐泽闻言,心头更气,也不知道才睡了哪个野男人才争取来的机会。 “推了。” “我不!” 喻霜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 她辛辛苦苦争取来的机会,凭什么他说推就推?这次可是女二诶! 唐泽冷冷地看着她,“你没有拒绝的权力,要么你自己推,要么我帮你,但如果我出手……” 唐泽盯着她,轻蔑一笑,“我只要一句话,整个娱乐圈没有一个人敢用你,你信不信?” 喻霜脸色惨白。 她信,她当然信。 他可是唐氏的太子爷,而唐氏旗下的唐悦传媒,掌握着大半个娱乐圈的影视资源。 她捏着协议的手不停收紧,边角都捏出了褶皱,半晌才抬头,迎视着男人轻视的目光。 “推掉可以,但您这边就得加钱。” —————————— 本来文案回收在这章的,啊哈哈哈被我改到下章了 晚安宝子们~ 大冤种 唐泽:“……” 唐泽气得心梗。 她还敢跟他谈条件? “谈震给你的钱还不够你花?” 喻霜诚实地点了点头,“不够。” 唐泽:“……” 这个女人到底是有多贪得无厌啊! 亏得他之前听她说想弥补的时候还对她稍微有所改观,结果…… 呵。 “我跟您说过了,谈董事长没有给我后续任务,我也就没有后续收入,您主观上对我的猜忌改变不了我客观上穷的事实。现在因为您的猜疑,我被迫来当您女朋友,您还不让我拍戏,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您如果不加钱的话,这份协议我不会签的。” 命可以给,钱不能不要。 唐泽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被迫? 让她当他女朋友,还委屈她了是吧?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一边挣谈震的钱一边挣我的钱,黑吃黑?” 谈到钱的事情,喻霜的思维格外清晰。 “您这就是狡辩了。第一,您又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谈董事长给我派发了别的任务,凭什么您觉得我收了钱我就收了钱呢?我还觉得您让我当您女朋友是因为您想睡我呢?您想吗?” 唐泽:“……你脸可真够大的。” 喻霜也无语,这人多少有点听不懂人话。 “我只是举个例子,咱就是说主观上的“您觉得”没有任何意义,除非您能证明我在除了睡您这件事情上还收了谈董事长的钱,否则您就是找借口想白嫖我。堂堂唐氏太子爷,不会这么抠搜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唐泽:“……” “第二,即便确实存在这样一个新的任务,那您让我来当您女朋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破坏这个任务?既然是破坏,那也就意味着我拿不到谈董事长的钱。” “就是说当您的女朋友,您不仅阻碍了我接广告挣钱的路,还让我损失了谈董事长的那一份,您更得加钱。” 她说了这么一大段,唐泽只抓到一个重点,他冷笑,“所以谈震果然给你派了别的任务。” 喻霜:“……” 她是假设,假设! “说吧,谈震给了你多少?” 喻霜以为他说得上次她睡他的事儿,下意识回答:“五百万现金和一次进组机会。” 顿了顿,喻霜抬眸,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跟他对视,这会儿里面的神韵倒是跟谈欢愈发相似。 她说: “现在进组机会也被您剥夺了,等于我的片酬也没了,您更更更得加钱。” 唐泽:“……” 所以她先前说的才接了一部戏……敢情是睡了他才得来的? 唐泽气笑了: “你睡了我,破坏了我和我女朋友的关系,现在还得我来掏钱?合着我是大冤种是吧?” 喻霜:“……” 额。 好像确实挺冤种的哈。 喻霜挠了挠头,开始着急了。 不行,喻霜你不能急,要镇定,不能越聊钱越少。 她深吸一口气,仔细思索了一番,又抬头看唐泽: “您不能这么算,事情得一码归一码。我睡了您,这是我接到的谈董事长的任务,我顺利完成,谈董事长支付我酬劳,这没错吧?东西到了我手里那就是我的,您剥夺了我进组的机会,让我蒙受损失,这也没错吧?既然我确实有损失,您就得承担这一部分损失,没错吧?” 唐泽:“……” 好像……确实……没什么毛病? “您的协议上说当您女朋友一个月,一个月后一次性支付我五百万。我说句不好听的,别说我进组的片酬,我就是在这期间多睡几个投资商,这五百万也能很快交齐,等于您这个协议与我而言没有丝毫的吸引力,那我为什么要签呢?你不能看我傻就欺负我啊。” ———————— 上一章: 喻霜:我才接了一部戏。 唐泽:不知道睡了哪个野男人才得来的。 这一章: 喻霜:五百万和一次进组机会。 唐泽:哦,原来野男人竟是我自己。 这一章讨价还价我愿把喻霜称之为神。 谈判 事实上这一段完全是喻霜胡诌的。 她确实多睡几个投资商能挣回来五百万,但是因为娱乐圈到底是个圈,投资商来来回回也就那么些,她床上功夫不怎么好的口碑已经传开了,根本没几个人愿意睡她,明哥为了给她接一个商务,头都要愁秃了。 但她打赌这些唐泽肯定不知道。 她爸爸以前教过她,谈判是当面交易,利用的就是双方的信息差,所以能利用的东西一定要利用起来,至少在气场上给对方一种自己很有优势的错觉。 唐泽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尤其听她说多睡几个投资商就能挣回来的时候。 瞧这伶牙俐齿头头是道的,她还傻? 他才是小瞧她了。 他觉得不能被这女人牵着鼻子走,冷笑一声:“你可以不签,不签你照样接不到戏进不了组,到时候你可就连这五百万都没有了。” 靠! 喻霜心里暗骂一声,再一次后悔自己之前对他作出贵公子的评价。 什么贵公子,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吸血鬼! 她咬着下唇,不行,签了她就亏了。 可是不签她更亏怎么办? “您这是强买强卖!唐大公子也不怕这事儿传出去让人笑话!” “你传一个试试。” 喻霜咬牙,摸出手机。 “这可是你说的,我刚刚可录音了!您要再逼我,我就……我就……我就把这些都发给谈大小姐!”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都冷凝了下来,唐泽的眼神森然得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喻霜打了个寒颤,她忍住自己想逃跑的冲动,梗着脖子跟他对视: “这是你逼我的!反正我不做亏本的买卖,要么加钱要么我去打小报告,您看着办!” 唐泽咬肌鼓动,恨得牙根痒,盯了喻霜半晌,最终却还是妥协。 “行,那我给你一千万,管好你的嘴,不该说的别乱说。” Nice!她赢了! 喻霜眼睛亮了亮。 唐泽黑沉着脸,当即调出电脑,把协议改了一下,重打了一份给她。 喻霜接过来看了一遍,又怯怯举手,“还、还有一个问题。” 唐泽只觉得这女人事儿多,那层怒火有如实质一般在他身周萦绕起一层黑雾,他阴森森地开口,“说!” “你看哈,假扮女友期间,我得配合完成所有女朋友应尽的义务,包括但不限于发生性关系。我想问一下,这期间发生性关系,是包涵在这一千万以内的吗?一次性支付?” “当然。” “那我也不签。” 唐泽:“???” “一次性支付,”她强调这五个字,“就是说合约期间你一天操我一次是一千万,一天操我十次还是只有一千万,那我不亏死了?” 唐泽咬牙,“发生性关系这一条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还真以为我想睡你?” 她想得倒是挺美。 喻霜撇撇嘴,“那可说不准,反正如果这样我不签。” “行,那你说怎么办?” “这样吧,假扮你女朋友这件事本身,您一次性支付我一千万,在此期间我们如果发生性关系,需要额外按次收费,单价您开。” 彼时唐泽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对这女人毫无兴趣,绝对不可能跟她发生任何关系,于是豪迈开口: “行,睡你一次我给一百万。” 他一定让她多一分钱都捞不着。 “成交!” —————— 文案回收一小半。 薅羊毛 合同签完,喻霜又恢复成那副怂样。 “那唐大公子,我就先走了?” 唐泽皱眉,“去哪儿?” 额…… “作为您的女朋友,都没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的吗?” 字签完了,她就得走了啊,等他什么时候需要她的时候她再来呗。 唐泽拨了一下内线,很快秘书重新开门出现,“总裁。” “去给她找身衣服换上,以后她就是副秘书。” 喻霜呆了呆,“啊?我得给您打工啊?” 唐泽冷冷看着她,“我说了,我必须把你放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那,有工资吗?” 唐泽气得牙根痒。 “你都有一千万了,还馋这点工资?” “您这话多新鲜啊,谁会嫌弃钱多?” “当副秘书算在协议的女朋友义务范围之内,没有额外工资。” 喻霜立马翻出协议,左看右看,朝唐泽晃了晃,“协议没说要我给您打工。” 唐泽太阳穴突突的,半晌后他笑了。 “行,一口一句打工,那你说说你会干什么?” “呃……” 这倒是个难题哈。 “不是,您这个问题问得不对,不是我会干什么,而是当您的秘书需要干什么?” 唐泽看向一边的秘书,“把你的日常工作告诉她。” 秘书颔首,看向喻霜,问她: “你会煮咖啡吗?要会控制水温控制浓度以及拉花。” 喻霜挠了挠头:“呃……我会泡速溶咖啡。” 秘书:“……” 唐泽在一旁嗤笑。 秘书决定换个问题:“会看财报吗?每个月各个分公司的财报都会交到这边,需要整理出来,有问题的部分要着重标注,交给总裁过目。” 喻霜头皮发麻,“……不会。” 但凡她会这个,她还进什么娱乐圈啊。 秘书也无语了,“会做会议记录吗?就是每次会议需要提取重点,然后概括纲要……” 喻霜讷讷,“这个工作……是不是对手速要求比较高啊?” “也不是,你如果会提取重点的话可以简写,事后再展开写进报告里就行了。” “重点是指会议上重要的股东说的话吗?” 秘书:“……能参与会议的也没有不重要的人就是说。” 喻霜摸了摸鼻子:“……嘿嘿。” 秘书:“……” 懂了,就是这个也不会。 秘书可嘿不出来,他将目光转向唐泽。 唐泽的签字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嘲笑的目光落在喻霜身上: “这也不会那也不会,你好意思说给我打工?” 喻霜这会儿也有点不好意思了,缩着脑袋不说话。 唐泽瞧她这副鹌鹑样,一点没有先前伶牙俐齿时候的鲜活,莫名烦躁,“滚去领衣服,好好当你的花瓶。” 秘书朝喻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喻小姐跟我来。” 喻霜又一次怯怯举手。 “那什么……工作装,是免费的吧?” 这女人,真是叁句话离不开钱。 “免费!”唐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喻霜眼前一亮,“那我能多要几套吗?” 唐泽气笑了。 薅羊毛是吧? 秘书在一旁解释,“每个人只有两套。” 唐泽慢悠悠补了一句,“她想要多的就给她。” 喻霜刚想说唐大公子真是好人,又听他慢悠悠地补了一句,“给钱就行。” 哦,那没事了。 喻霜讪讪,“两套就挺好。” “快滚!” “最后一个问题。” “说。” “我有工作餐吗?” 唐泽看向秘书,秘书解释,“工作餐是正式员工的权益,公司会给每一位签订正式劳动合同的员工发放饭卡。” 就是她没有劳动合同所以不给饭卡的意思呗。 没有就没有嘛,还非得绕这么一大个圈子。 秘书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喻霜垂头丧气地跟着秘书走了。 唐泽看着她那副耷拉着脑袋蔫儿了吧唧的样子,又想起先前牙尖嘴利逼他让步的样子,没来由心情一阵大好。 —————————— 唐泽:哎嘿嘿,这局我赢了。 《关于吸血资本家和贪财小秘书的斗智斗勇》 感动 公司突然多了一个副秘书,而且还没在人事那边报备,一时间所有人看喻霜的表情都很怪异。 他们总裁风流之名在外,之前也不是没带人来过公司,但安排职位倒是头一次。 又想起前两天公司流传的唐总跟谈大小姐的绯闻,这是……被谈董事长棒打鸳鸯,所以受刺激了? 一时间所有人看喻霜的目光都满含同情。 喻霜也很想同情自己。 她没有独立的办公室,曾秘书给她搬来一个小桌子,她就坐在距离唐泽不远的地方,桌上象征性地摆了一些空白A4纸。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就干坐着。 坐着坐着就免不了乱瞟,一瞟就免不了看到熟悉的场景,然后脑子里就会不自觉浮现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要了命了。 事实上相同的困扰唐泽也有。 本来这女人没在这儿的时候他就有些分神,这会儿她一打这儿杵着,他只觉得连空气都是这个女人的味道,扰得他心烦。 可规矩是他定的,这会儿又找不到机会发作。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忽然听到低低的啜泣声。 唐泽:“???” 他将视线挪到那边的桌子上,就见那女人趴在桌上,一边哭一边擦眼泪。 唐泽皱眉。 当个花瓶还给她委屈哭了? 他怒极反笑,碰瓷是吧? “你如果觉得掉两滴眼泪就能从我这儿讹钱,那你是打错算盘了。” 臭丫头不知道在耍什么阴招,他才不上当。 结果他说完,小丫头跟没听见似的,头都没抬。 他抬眸看过去,发现小丫头虽然哭,但目光虽然一直定格在一个方向。 他起身走过去,就看到桌上她用茶杯当支架,手机靠在上面,屏幕上正在放一部电视剧,而她一边看一边哭。 唐泽:“……” 在他眼皮子底下摸鱼,真是好大的胆子。 “好看吗?” “嗯!太让人感……额……” 喻霜说到一半,陡然反应过来,一抬头,正对上唐泽阴恻恻的笑脸,她脸色唰白,条件反射站起身: “唐、唐总。” 唐泽把她的手机拿了过来,想看看她在看什么,只是才一低头,视线便是一顿。 这手机…… 破得可以。 屏幕都是裂的,边缘也全是擦痕,连logo都没一个,也不知道是哪个野鸡牌子。 他看着喻霜,皱起了眉。 喻霜被他看得发毛,“怎、怎么了?” 唐泽晃了晃手机,“你就用这种手机?” 喻霜眼神闪了闪,低下头,“又不是不能用。” 唐泽盯着喻霜那飘忽的眼神,蓦地笑了。 看来是个装穷惯犯。 细节做得可真到位,要不是知道谈震给了她五百万,他差点都要信了。 他没在意,想点返回,看看片名。 点半天竟然没点动。 卡了。 唐泽:“……” 这叫能用? 他刚想讽刺她几句,手机又来反应了。 他看到了剧名。 是一部好多年前的扶贫题材的剧,刚巧是唐悦传媒出品的,也是国内第一部扶贫题材电视剧,口碑收视双丰收,当时拿奖无数,并从此奠定了“唐悦出品,必属精品”的基石。 “很感动?” 喻霜老实点头。 这是陆明发给喻霜的素材,让她为新剧做准备的。 虽然那部剧多半要吹,但是喻霜还没想好要怎么跟陆明说,刚好这会儿无聊,她就拿出来了。 谁承想看得太投入,被逮到了。 唐泽朝她微笑,“既然这么感动,不如你把谈震给你的五百万捐一半出来?” 她要真能有这魄力,他对于她的所作所为倒也不是不能原谅。 喻霜脸僵了一下,半晌后扯了扯嘴角: “之前我不就跟您说了吗,那五百万我花完了。” 好一个花完了。 他竟然有一瞬间真的认为这个爱财如命的女人会有一颗同理心。 他简直疯了! 唐泽嘴角的微笑淡了下去。 他随手把喻霜的手机扔回办公桌上,随即叫来曾秘书。 “总裁。” “给她换地方。” —————— 我霜委屈! 手机(收藏满百加更) 曾秘书一脸为难,“额……换、换哪儿?” 唐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要么让她跟你待一间办公室,要么你跟她换,你选一个。” 那必然是跟他一间办公室啊! 谁愿意待在大BOSS眼皮子底下干活啊! 曾秘书过去,温和地对喻霜笑,“喻小姐,我帮您搬桌子吧?” “啊,好。” 喻霜一边应声,一边皱眉看向唐泽。 唐泽被她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的,“做什么?” 喻霜举起自己的手机,“唐总,我的手机……刚刚被您砸坏了。” 唐泽:“!!!” 谁砸了?! 他就只是随手一扔!给她扔回了桌子上而已! 唐泽气笑了,又讹钱是吧? “你的手机刚刚我拿起来的时候屏幕就是裂的,你还想当众碰瓷?” 她碰瓷? 怎么有人做错事还不承认呢? 喻霜这小暴脾气收不住了,“您都知道我手机屏幕是裂的,就不能轻拿轻放吗?” 说着,她拿着手机走到他跟前,手上在屏幕划动,“您看看,刚才我都还能点动的,这会儿点不动了!” 唐泽想起他刚刚点那一下的时候也没点动,就嗤笑,“谁知道你这破手机是卡了还是屏幕坏了,少蒙我。” 喻霜不干了,“那行,我们等一下,看屏幕能不能有反应,如果真是我手机卡了我给您道歉好吧。” 说着,她就把屏幕举到唐泽跟前,非要他看清楚。 唐泽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喻霜被看得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之后连着后退叁步,但想到自己的手机…… 她咬着下唇,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迎视着唐泽: “您、您看我也没用,我就这么一个手机,您必须得赔我!” 唐泽咬牙跟她对视,半晌后他笑了。 “说说,怎么个赔法?你原本就是一个要破不破的旧手机,不会是想让我给你换个新的吧?” 喻霜愣了愣。 对哦。 这样对他好像不公平? 她挠了挠头,“那……那您帮我找人把屏幕修好就行。” 她这么说,唐泽也诧异地挑了一下眉。 他看着喻霜,小丫头的眼神茫然又诚恳,好像先前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是他的错觉。 这女人……到底几副面孔? 但他确实没心思跟她耗,看向曾秘书: “曾翔。” “在的总裁。” “给她安排。” “好的。” 跟唐泽的办公室比起来,曾秘书的办公室确实小很多,但喻霜的桌子不大,容纳下也刚好。 曾翔给她联系了师傅,对方很快过来,检查了一下喻霜的手机,皱起眉。 “小姐,您这个手机……” 喻霜一脸紧张,“修不好吗?” 师傅叹了一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这手机是当年国内出的第一批智能手机吧?现在那个手机品牌已经停产了,我这就是想给你换也找不到配件啊。” 修不好了…… 喻霜怔怔的,忽然眼泪吧嗒吧嗒就开始往下掉。 把师傅给吓了一跳,“小、小姐,您,您别哭啊,咱不然就换个新手机吧,这手机都被市场淘汰了,也该换了。” 喻霜摇头不说话。 师傅看向曾秘书,曾秘书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只能带着师傅去找唐泽。 唐泽听到喻霜哭了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就一个破手机,至于么? 但是…… “你说,那个手机,是XR?” “是的,这个牌子的手机作为当年第一批出来的智能手机,掀起了国内智能手机的风潮,不过风光没两年就破产倒闭了,也不知道这位小姐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还能用那么久。” 唐泽的食指有节奏地敲打着面前的办公桌。 “如果我没记错,当年XR的定价不低,在国内算是高奢?” 手机师傅点头,“是的,至少当时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人买得起,这位小姐当时的家境应该挺不错的。”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为个破手机委屈得不行。 唐泽若有所思。 家境不错么? ———————— 秘书终于有了名字。 我会告诉你们之前一直没名字是因为我没想不出来吗? 起名真的太难了呜呜呜o(╥﹏╥)o 手机品牌也是瞎掰的哈。 划重点,记住这个手机。 关系 “所以现在就是那部手机没办法修?” “也不是没办法,只是……怕是要看运气。” 唐泽皱眉,“怎么说?” “这手机当年风靡过一段时间,用过的人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就看旧手机回收市场那边有没有同款,如果有的话,倒是可以淘一个回来换上。” 唐泽想了想,摆手,“那你那边就多留意一下,如果淘到了联系曾秘书。” “啊,好的。” 手机师傅应了一声便走了,曾秘书看向唐泽,“那总裁,喻小姐那边……” 唐泽凉凉地瞥他一眼,“怎么?我答应给她修手机不够,还得给她换手机?” 额…… 曾秘书讪讪不说话了。 唐泽摆手,“下去,跟她说,手机会给她修,什么时候修好看运气,这中间怎么办,她自己想办法。” 他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曾秘书回去的时候,喻霜已经没哭了,只是抱着手机发呆。 曾秘书把唐泽的原话转达,喻霜抿紧唇,只说了一句“谢谢”。 唐泽已经答应了帮她修,并且还叮嘱了手机师傅帮她留意后续,已经算仁至义尽,她不能要求更多。 可是手机…… 她才想着,手机就传来电话铃声。 是明哥的。 她下意识想点接听,但是因为触屏动不了,她点了两下没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手机铃声一直响到自动挂断。 很快手机又响了起来。 她这么久没回去,又没回消息又不接电话,明哥这会儿不知道有多担心。 可是…… 曾秘书听那手机铃声也能感受到对面的焦急,想了想,问她: “那什么,喻小姐,不然我给您放半个小时的假,您去买个新手机换上?” 总不能让这电话一直响吧。 喻霜摇了摇头,“不用。” 她现在全身上下就剩两百块不到,刚好够她这个月吃饭,要挪出钱买手机…… 真没有。 唐氏离她的经纪公司又远,她坐地铁一来一回起码俩小时。 唐泽肯定不会让她离开两小时那么久的。 她只能等到下班再想办法去找明哥解释了。 喻霜郁闷地趴在办公桌上,这下是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了。 曾秘书听着那电话一直响,张了张嘴,最后也没再说什么。 算了,人家自己都不着急,他操心什么呢? 没过多久,手机便不响了,喻霜实在无聊,忍不住走向曾秘书: “那个……” 曾秘书抬头,“我叫曾翔,您叫我……” “翔哥好!”喻霜肃然起敬。 曾秘书愣了一下,“喻小姐客气了,叫我曾秘书或者小曾都行的。” “好的翔哥。” 曾秘书:“……” 行叭。 “您有什么事吗?” “就……您这边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我干坐着实在有点无聊。” 先前还有剧可以看,这会儿剧都没有了。 曾秘书“额”了一声,想起喻霜之前在唐泽面前的表现,小心翼翼地问她:“喻小姐收费吗?” 喻霜:“……” 对哦。 是她要求的打工要收费,不给钱不打工来着。 “我……我很便宜的,你可以少给一点,几块钱也行。” 能挣一点是一点吧,几块钱也是地铁钱呢。 曾秘书噎了噎,他想到先前喻霜换下来的衣物,好像确实很旧的样子,面料也不是很好。 他忍不住问她,“我能冒昧问一下,您和我们唐总是什么关系吗?” 如果是男女朋友的话,按道理说他们唐总对女朋友没那么抠搜啊。 这个问题把喻霜难住了。 她跟唐大公子算是什么关系呢? 犹豫了半天,她试探着开口:“……仇人?” 嗯,没错了,她害唐大公子失去挚爱,唐大公子老恨她了,还不让她拍戏。 曾秘书:“!!!” 仇、仇人?! ———————— emmmm这本数据貌似有点凉,作者心态也有点凉。 本来之前说每天两更的,我先维持一更吧,达到加更条件还是会加更的,不会弃坑,天时坑品保证,宝子们放心~ 酒局「Рo1⒏run」 真的假的? 他们总裁对自己仇人这么好?又给安排职位又不让她干活? 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迎着喻霜眼巴巴期盼的目光,曾秘书又觉得自己狠不下心拒绝。 啊,怎么会有长得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他犹豫了一下,给了她一沓文件,“你能把这上面划了重点的地方抄录整理一遍吗?” 这个应该算简单了的吧? 喻霜猛点头,“我可以!” “那就……抄录一份五块钱?”他讪讪挠了挠头,大概也觉得这个定价有点磕碜,“那什么,我也没多少钱。” “没关系没关系,就这样,成交!” 说完,喻霜抱着文件就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抄录整理的工作对于别人来说可能枯燥,但对于喻霜来说却是相对而言,却是最简单也最不费脑子的工作了。 尤其还能挣钱。 抄一份五块钱,抄二十份就是一百块,一百块她大概能买个老人机? 那也挺好。 喻霜心情整个都明媚起来。 曾秘书不时抬头,会看到喻霜认真而安静的侧颜,甚至嘴角还勾着浅浅的微笑,安静养眼,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连带着曾秘书自己的心境也跟着平和下来,觉得打工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一晃就到了快下班的时间,喻霜把整理好的文件递到曾秘书面前: “我好了!” 曾秘书接过来看了一下,目光从惊讶到惊艳。 惊讶的是喻霜的字很好看,娟秀整齐,还带着笔锋。 惊艳的是她整理得很有条理,甚至还做了思维导图,框架清晰,一目了然。 这么看她先前说自己什么都不会,还真是谦虚了。 曾秘书刚想夸她,就见喻霜朝他伸手,“一共18份,九十块钱。” 曾秘书:“……” 啊,对嗷,要给钱的。 他摸出手机,“我们加个微信吧,我转你。” 喻霜:“……额,翔哥,我手机坏了,你忘了吗?” 曾秘书:“……” 对哦。 可是他身上的现金…… 他摸出自己的钱包,翻了翻,有点尴尬。 “那不然,我先欠着?等你有了手机我再转给你?” 喻霜扶额:“……我就是指望着这笔钱买个新手机来着。” 闭环了嘛这不是。 这把曾秘书也给整不会了。 啥手机啊,九十就能买? 他刚想问,忽然电话响了,是来自唐泽的内线。 曾秘书接起来,连说了两个好字,随即挂断电话,对她道: “这样我先欠着,回头我换到现金之后给你,这会儿我们该走了。” 喻霜一愣,“我们?走?不是下班了吗?” 曾秘书摇头,“没呢,总裁等下有个饭局,咱作为秘书得一起去的,你别问那么多了,先走吧。” 说完,率先走在前面。 喻霜咬了咬唇,最后没办法,还是无奈跟上。 才一出去,刚好唐泽也从办公室出来,他甚至没看他们,径自往前走,曾秘书朝她打手势,示意她赶紧跟上。 到达目的地,是一间私密性极好的中餐厅,服务员一路把他们领到包厢,里面已经坐了四五个人,看打扮都是些成功人士。 见到唐泽,众人齐齐起身,跟他寒暄握手,唐泽示意众人都坐。 喻霜和曾翔也在唐泽的旁边坐下来。 这些人聊的什么喻霜都听不懂,总归是一些生意场上的事,她原本还挺开心自己可以蹭到一顿晚饭,直到有人朝唐泽举杯。 “来来来,今天难得把唐总约出来,合作的事儿咱待会儿再谈,多少先喝一个!” 喻霜捏着筷子的手一顿。 蓦地想起曾秘书之前的话—— 我们总裁胃不好。 想起她那天在朝歌见到的情形,当下嘴巴快过大脑,已经先一步开口: “我们唐总不能喝酒,我代他喝!”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还行 这话一出,全场都静了下来。 连曾秘书都愣了一下。 事实上这种场合,他们总裁都是不喝的,一句胃不好,基本都能挡过去。 但喻霜最快,唐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唐总,这位是……?” 唐泽看了喻霜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显然他也很疑惑这个臭丫头为什么会突然给他挡酒。 但她自己往枪口上撞,他也没有想要替她解围的意思。 他嘴角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我新来的副秘书,姓喻。我这两天确实身体不太舒服,也不想扫了闫总的兴,闫总不嫌弃的话,跟她喝两杯?” 副秘书? 一时间其他几人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看喻霜的目光都透着暧昧。 那位叫闫总的便将手里的酒杯转了个方向,“喻小姐看着挺年轻,不知道酒量怎么样?” 喻霜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事实上她的酒量差得要死。 但这会儿人家已经举杯过来,她也只能举起面前的杯子,讪笑,“还行。” 她以为这么说,别人多多少少能听出她的勉强,少灌她点儿。 殊不知,在酒桌之上,“还行”两个字简直跟大放厥词没什么区别。 另外几人看喻霜的眼神一下来了兴致,连唐泽都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可惜喻霜正跟对方碰杯,没看到。 而紧随其后的各种敬酒轰炸更是让喻霜自顾不暇。 她都想不明白这些人怎么能找出那么多理由让她喝酒,还每一种都不重样,让她连拒绝都没有。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推杯换盏间,好像唐泽还真和他们把合作谈下了,眼看着签了合同,她终于有些支撑不住,说了句想去厕所,便在侍者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去了卫生间。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整个包间只剩下了唐泽和曾秘书。 她还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唐泽便起身,“走了。” 喻霜原本就是一直强撑着维持自己的意识,这会儿唐泽的两个字犹如某种指令,她神经陡然放松下来,整个人就站不稳了,人直直往前栽去。 “喻小姐!” 曾秘书一声制止了唐泽起身的步伐,他下意识回头,下一秒身体已经快过大脑,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将喻霜稳稳接在怀里。 看着女孩儿昏昏沉沉的样子,唐泽脸色难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去开车。” 曾秘书匆匆离开,唐泽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 酒精开始上脸,女孩儿一张俏脸红扑扑的,嘴巴还不自觉砸吧了两下,跟个小仓鼠似的。 不吵也不闹,酒品还挺好。 唐泽笑了一下,又在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对时收敛,冷着脸迈步往外。 上了车,前排的曾秘书问:“总裁,先送喻小姐回去吗?” “嗯。” “喻小姐家的地址是?” 唐泽:“……” 这个问题把唐泽难住了。 他皱了皱眉,低头拍了拍喻霜的脸,“你家在哪儿?” 喻霜大概还嫌烦,跟扇蚊子似的把他的手扒拉开,“别吵。” 唐泽气笑了,忍不住去掐她的脸,愣是要把她叫醒,“我问你家在哪儿?你不说我就把你扔大街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恐吓起了作用,喻霜一下坐起身,“我不要睡大街!” 她本来就是被唐泽横抱在怀里,这下忽然做起,小屁股剧烈磨过他裤裆下的阴茎,唐泽闷哼一声,腿间的家伙几乎是以惊人的速度勃胀。 —————— 后面还有,不确定一章还是两章,看我状态吧 吻湿了 喻霜听到闷哼声,缓缓转过头,看到唐泽的那一瞬间呆了呆,下一秒竟然双手捧着唐泽的脸傻乐: “你长得好帅哦,好想亲。” 前排的曾秘书:“!!!” 当事人唐泽:“!!!” 因为这臭丫头她不是说说的,她是真的凑上来了! 四唇相贴,女孩儿精致的面容在唐泽的面前放大,薄软的唇像果冻一般,触感好得不可思议。 唐泽一时怔愣,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女孩儿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的唇,甚至还想透过唇缝往里钻,唐泽陡然回神,一把把她拉开,脸色难看。 “又想勾引我?” 喻霜没回答,只是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唇看,似乎随时准备扑上来。 唐泽觉得自己不应该跟一个醉鬼计较,缓了一下脾气,捏着她的肩膀,语气很差,重复先前的问题:“我问你家在哪儿?” 大概这话的语气太森冷,喻霜终于有了反应,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又伸着脖子试图朝他靠近: “你的嘴唇好软,好舒服,还要亲。” 曾秘书:“……”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就是喻小姐说的仇人关系吗? 唐泽嗤笑一声,他都怀疑这女人是在装醉。 “不说算了,我把你扔大街上去。” 说完作势就要去开车门,喻霜却突然跟个八爪鱼一样抱住他,“不要,我不睡大街,我不睡大街,好冷的……” 冷? 说得好像她真睡过一样。 唐泽懒得理她,想要把人扒拉下去,但这女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扒拉了两下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放开我。” “不放,我不睡大街。” “不睡大街就老老实实把你家地址告诉我。” 他这么说,喻霜又抬头盯着他: “那你先给我亲。” 唐泽:“……” 唐泽气笑了。 这女人,没喝酒的时候就爱跟他讨价还价,现在喝醉了,问个地址还要跟他讨价还价。 但他确实也没耐心继续跟他耗下去,扣着她的后脑,低头便吻住了她的唇瓣。 原本只是想点到为止,结果这女人的手臂却跟蛇一样缠上来,还主动吸吮了一下他的唇。 唐泽的眸子几乎瞬间就暗了下来,但他没动,似乎是想看她能做到哪一步。 也不知道这女人是真的不会接吻还是喝醉了不得章法,所谓的亲吻简直毫无技巧可言。 要么就是跟玩儿一样,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要么就是舔咬他的唇瓣,力道不轻不重,也不深入。 按道理说这种生涩的,小孩子一般的吻对于唐泽这种情场高手而言,应该是毫无吸引力的,但他不知怎么,就是喉咙干得厉害,浑身燥热难耐,下身的束缚感更是逼得他额角冒汗。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撬开她的牙关,粗粝的大舌长驱直入。 他尝到了女孩儿口腔里浓烈的酒香,香得醉人。 唐泽觉得他一定是被这酒的味道给蛊惑了,否则他怎么会失控到这个地步。 翻搅她的唇舌,挑弄她的舌尖,唾液交互,耳边都是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和黏腻的吞咽声。 这个吻简直让喻霜舒服得头皮发麻。 就是这个感觉,是她记忆里挑逗着她的神经,让她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来的感觉。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下汩汩流出的汁水。 她又湿了。 被他吻湿了。 她发出难耐的呜咽,就是这一声,让唐泽陡然清醒。 他再度扣着她的肩膀将她拉开,缓了两下呼吸,沉声问她: “现在亲够了,可以说了吧?” 喻霜还沉浸在那个大尺度的亲吻里回不过神,懵了好一会儿,才茫然地重复:“嗯?说啥?” “你家地址!”唐泽额角青筋暴跳。 “我家地址?”喻霜怔怔的,忽然低下头,眼帘微垂,“我没有家了啊……” 唐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抓了一下,但随即又反应过来,怒极反笑。 他看明白了,这女人整一个女流氓。 刚想让曾秘书帮忙把人扔下去,就见女孩儿忽然抱住他,脸埋在他的胸口,重复喃喃: “我没有家了……” 唐泽一怔。 只因为他感受了胸前的湿润,以及女孩儿娇软声线下的哽咽。 她……哭了? 低头看了喻霜叁秒,唐泽深吸一口气,吩咐曾秘书: “去我家。” ———————— 曾秘书:呜呜呜总裁你可算想起我了。 被迫听墙角的曾秘书委屈.JPG 色女 唐泽觉得他应该收回先前觉得这小妮子酒品好的想法。 酒品好个鬼。 其实陆明有一句话没说错,唐泽确实是贵公子,他有过叛逆期的放浪不羁,但刻在骨子里的涵养和风度让他做不出过于出格的事。 比如看到喻霜这么一个小女孩儿靠在他怀里哀哀低泣,他确实做不出把人扔下不管这么冷血无情的事情。 当然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以为她哭着哭着也就安分了。 但显然他想多了。 臭丫头哭了没一会儿就停了,然后又抬起头盯着他瞧,满眼都写着“你怎么那么好看”。 色女。 还是个看起来很呆的色女。 唐泽本来不想理她,但这么灼热的眼神他想忽视都忽视不掉,喉结滚动了一下,刚想呵斥她,却见她忽然凑了上来,盯着他方才滚动的喉结看,甚至伸出手指去摸。 “这是什么?会动诶!” 她的动作很轻,抓在他脖颈间痒痒的,唐泽忍不住又滚动了一下,她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样,愈发靠近,咯咯直笑,“还在动诶,不许跑,再跑我就把你吃掉!” “疯……唔嗯……” 唐泽本来想骂她,可才吐出一个字,喉咙里便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只因为喻霜真的一口咬了上去,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含混不清地说:“唔抓到你惹……” 说完还狠狠嘬吸了一下。 唐泽只觉得触电般的酥麻由那一点蔓延到全身,他双眸暗得像深夜的大海,漆黑一片的海面底下是暗流汹涌。 偏那女人还不知死活地连吮了好几下,似乎还很疑惑怎么不能整个吞进嘴里。 唐泽伸手到一边摁了一个按钮,前后座之间的挡板升起。 下一秒他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拉开,在喻霜张牙舞爪,含糊地叫着还要的时候,他已经捏着她的下巴,凶狠地覆上那张先前就被他吻肿的双唇。 唐泽确实是有些失控,连眉宇间都带上了几分狠劲儿,撬开她的牙关,舌头几乎是捅进去的,充满侵略性地在她嘴里乱搅。 喻霜从来没接受过这么粗暴的吻,上一次唐泽把他当成谈欢,亲吻都是温柔缱绻,哪怕情到深处,也不过是吞咽得急切些,但始终以她的感受为先。 而这一次,他清楚地知道她是谁,此时的亲吻更像是肆意发泄自己的欲望,也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大概是厌弃自己轻易被一个醉鬼勾动性欲,他恨不得把她整个吞进嘴里,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好像只有这样,他这两年的深情坚守才不会成为笑话。 激烈到恨不得把她绞碎的吻,完全把喻霜吻懵了。 她只能被迫承受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呻吟,唇舌鼻息间都是他的味道,舌头紧密缠绞如同蛇在交尾,吞咽声啧啧作响。 她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双腿无意识地夹紧摩挲,腿心痉挛,从里面不住地涌出暧昧的水液。 她身上穿的是曾秘书给她的公司职业装,一套藏青色西装连衣裙,因为去之前喻霜根本没想过自己会留在唐氏,什么都没准备,当然也就连打底裤都没有。 这会儿她又被唐泽抱在怀里,倾泻而出的汁液湿了她的内裤,也湿了男人的裤裆。 滚烫的液体透过面料只剩温热,却还是将敏感的龟头刺激得一抖。 失了常 阴茎几乎瞬间又胀大了一圈,硬邦邦地抵着喻霜的小屁股。 喻霜被杵得难受,但她毕竟喝醉了,这会儿又被吻得上头,也没办法低头去看,只能皱紧眉,用手胡乱地在底下摸索。 “嘶……” 唐泽被抓得倒抽一口凉气,终于放开了她的唇,喻霜这才挪了挪屁股,低头去看他胯间鼓起的大包。 “这是什么啊,好大……” 她张着嘴,嘴角还有方才接吻时吞咽不及的津液,在车顶灯的照耀下,小巧的樱桃唇又红又亮,搭配着脸上惊讶又疑惑的表情,娇憨得不行。 唐泽闭上眼,逼着自己不去看。 到了这个地步,他仍旧试图拉回自己的理智。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晚明明喝醉酒的是这个女人,可他的行为竟然也跟着失了常。 可显然他的挣扎都是徒劳。 喻霜见他不说话,只能低下头去自己探索,摸到湿润的裤裆,她语气嫌弃,“怎么湿哒哒的?你是不是尿裤子了?” 唐泽:“……” 见过恶人先告状的,没见过这么恶人先告状的。 唐泽给她气笑了,她抓着她的手掀开她的裙摆要她去摸自己的内裤,“是谁流的水?嗯?” 摸到自己湿漉漉的内裤,喻霜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扁着嘴,委屈巴巴地瞪着唐泽,“你怎么尿我身上了?” 唐泽:“……” 他简直是疯了才会试图跟醉鬼讲道理! 而她怀里的喻霜已经开始闹腾了,“不行不行,湿哒哒的不舒服,要脱掉……” 说着就掀起自己的裙摆去勾内裤的裤腰,试图往下脱,可手才碰到内裤的边就被唐泽的大手摁住,唐泽的字眼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不准脱!” 单就一个吻已经足够让他失控,他这会儿忍得阴茎胀痛,她要再把内裤脱了,他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忍住。 “为什么?”喻霜茫然地问他。 “我说不准脱就是不准脱!” 唐泽的音量一下拔高,喻霜吓了一跳,下一秒嚎啕大哭,“呜哇,你凶我!” 唐泽:“……” 唐泽极力深呼吸着,不想理她,可喻霜不依不饶了,“就要脱就要脱就要脱!我才不要穿被你尿过的胖次!” 说到最后还冲唐泽龇牙咧嘴,奶凶奶凶的。 唐泽还真被她给唬了一秒。 就是这一秒,被喻霜找到机会,她一边将自己的内裤往下推,一边挣扎着要从唐泽的怀里站起来,结果这一站…… “咚——” 撞车顶上了。 “呜……” 喻霜疼得又跌回唐泽的怀里,也因为刚才站起来的那一下,内裤掉到脚踝,这下一整个光裸的小屁股撞在唐泽腿间的大包上,两个人俱是一阵闷哼。 略显粗糙的西装面料擦过娇嫩的花唇,又痛又麻,喻霜委屈坏了,又赶紧将屁股挪开,低头去看那根害她受罪的硬邦邦的大家伙。 她甚至还用手指戳了两下,“哎?还会动哎?这到底是什么啊?” 像是小孩子突然找到了新奇的玩具,她的好奇心一下被勾了起来,喻霜以一副非要一探究竟的架势在那儿摸索,然后找到了唐泽的拉链,她一把拉开,还以为会见到大棍子的真身,结果竟然又是一个帐篷——被顶起来的内裤。 “你这什么棍子啊,藏这么严实干嘛?” 她嘟嘟囔囔地抱怨,胡乱抓着,最后终于寻到内裤的裤边,小手摸索着探了进去。 “抓到了……唔……” 性器振奋 滚烫的大家伙烫得喻霜缩了一下,她轻哼一声,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好烫啊……” 唐泽简直要被她给折磨疯了! 跟他的阴茎比起来,她的小手显得冰凉,抓上去的一瞬间,巨大的温差让他的性器被激得愈发振奋,马眼渗出前精。 看她要把手缩回去,唐泽一下扣住她的手腕,不许她退。 “继续。” 这两个字出来的那一刻,唐泽就知道,他的理智已经全线崩盘。 他几乎是带着命令的语气,强势得让醉酒的女孩儿无措。 她茫然地看着他,几秒后扁了扁嘴,也不知道“继续”是怎么个继续法,只是小手被这么摁在肉棒上之后,她倒是很快适应了那滚烫的温度。 很快她将其握住,上下撸了撸,“唔……好大,握不完哎……” 而且手感有点好,滑滑的,还有点Q弹,她有点上瘾,越撸越来劲。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是在玩他的棍子,她的下身却开始发痒,她坐在他大腿上,蹭了蹭,又扭了扭,小脸皱成了包子。 唐泽哼笑一声,知道她在难受什么,抱着她换了个姿势,让她从原本的侧坐转为跨坐在他大腿上,两个人面对面。 喻霜的注意力又一下被唐泽俊美的面容吸引,痴痴地看着,唐泽皱眉,再度将她的手放进内裤里的肉棒上,“别停。” 喻霜低头看了看支起的大包,又抬头看唐泽,赌气地嘟起嘴,“你都不亲我了。” 言外之意他不亲她就不玩儿了。 唐泽气笑了。 又跟他讨价还价。 “你先撸了我再亲。” 唐泽料定这醉鬼脑袋转不过,不会反过来跟他犟。 事实上他猜对了,喻霜仅仅愣了两秒,便撇着嘴:“那好吧……” 然后认命地撸动起来,唐泽发出一道舒服的鼻音,手上也没闲着,一手稳住她的腰,一手去解她胸前的扣子。 胸衣被推上去,露出形状漂亮的酥胸,两颗红豆早已挺立,引人采撷。 唐泽晦暗的目光端详了两秒,大手才抓揉上去,掌心被硬如石子的豆豆顶着,揉了两下,豆豆从掌心转移到指缝,食指和中指夹着,稍稍用力—— “嗯……” 喻霜整个人抖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一顿。 她抬头,一张潮红的脸要皱不皱的样子,“你……你干嘛……” 声音俨然已经变了调。 唐泽听着那猫儿一样的嘤咛,喉咙滚动了一下,哑声问她:“舒服吗?” 喻霜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左边也要。” 还学会提要求了。 唐泽哼了哼,一只手抓着她的乳肉,另一只手从她腰间收回,拍了拍她的手臂,“别偷懒。” “哦哦!”喻霜像这才反应过来似的,继续撸那根滚烫的肉棒,唐泽这才将手转到她左边的胸乳上抓揉。 两个人各玩各的,却都舒服到呼吸急促。 喻霜被揉得浑身发软,可手里那根粗大的棍子好像跟她刚好相反,在她掌心越来越硬,越来越大,她愈发好奇这东西的真面目,另一只手忍不住去沿着内裤的边缘,陡然拨到一边。 紫红色的大肉棒一下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喻霜的视野里。 含住龟头 她不是第一次见这根大肉棒,但喝醉了多少有点断片儿,也忘了这是他们二次重逢,没有了初次见面时对其尺寸的惊骇,转而嫌弃地撇了撇嘴: “怎么是蘑菇啊?好丑……” 唐泽:“……” 唐泽冷下脸,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乳头,狠狠揪了一下,“丑?” 喻霜发出一声又疼又爽的尖叫,眼角都泛起了生理性的泪水,委屈坏了,“本来就丑,还不让人说了?” 唐泽黑沉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你见过更好看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意这个,但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喻霜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想了半天之后又摇了摇头,“好像没有诶。” 唐泽眉眼稍稍舒展了一下,手还要继续捏她的乳尖儿,喻霜却不给了。 大概是刚刚被揪疼了,她下意识往后退。 唐泽的车是商务车,后座空间极大,大到平时可以在中间支起桌子,让他直接在车上办公。 因此喻霜的后面完全是空的,偏巧方才唐泽又把扣在她腰间的手转到了她的胸上,她的皮肤又嫩又滑,这一腿,乳肉从唐泽手上滑脱,她一下跌坐在地。 唐泽僵了一下,下意识将自己的双腿打开,伸出手想要把她拉起来。 结果他这一打开,腿间的性器变得更加挺拔瞩目,喻霜一抬头,就撞进她的视线。 这个角度看,好像……也不是那么丑了。 她痴痴地凑过去,伸手去摸,鼻尖是男人身上特有的麝香,她闻着,口干舌燥地厉害。 “你这蘑菇怎么长的?” 怎么前头还有水冒出来呢? 喻霜疑惑。 而且还又粗又烫。 对哦…… 好烫啊…… 熟了吧?是不是……可以吃了? 唐泽正被她关于蘑菇的疑问气到心梗,下一秒喉咙里却发出一声舒服的闷哼。 因为跨间的女孩儿忽然含住了他的龟头,用力吮了两下。 唐泽只觉得他被吮到腰眼都麻了,差点直接交代在她嘴里,好险才忍住。 怎么……怎么会这么爽…… 唐泽想不通。 以往不是没有人给他口过,那些人的口活甚至比面前这个醉鬼要高得多,为了讨好他,她们无所不用其极。 唐泽却都兴致缺缺,他当然也会硬,但只是生理上的,事实上他一般让别人给他口,都是在他先有了生理反应然后又不想做的情况下,随便电话给底下的人,让他们叫个人来,给他口出来就算完,如同完成任务一般。 他全程冷静自持,如高高在上的帝王,任凭对方使劲浑身解数,他都不怎么会产生欲望,他甚至可以让对方一边口,而他一边看着报表分析数据。 他的生理反应和欲望几乎是完全割裂的,他也一度以为自己能将性和欲区分开。 可是现在…… 唐泽低眸,女孩儿没看他,吃得毫无章法,但是很专注,吮得啧啧作响,粗粝的舌尖刮过冠状沟的硬棱,又不经意地舔过马眼。 他眼睛瞬间就红了,原本伸出去试图拉她的手,转而搭在她脑袋上,克制着给她一个深喉的冲动,粗喘着,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柔顺的头发。 “好吃吗?”他问她。 —————— 不知道今天珠珠能不能突破120,能的话微博戳我一下,我来加更 深喉「Рo1⒏run」 他此时的声音如同积了水的沙,又沉又哑,带着他声线里独有的清雅低缓,像是大提琴奏出的靡靡之音,缠满欲望。 “唔……” 女孩儿含糊地应了一声,听不出来是在说好吃还是不好吃。 实在是他太大了,光是吞吃龟头就把她的小嘴撑得满满当当,根本留不出说话的空隙,倒是黏腻的口水顺着茎身往下流。 她大概觉得不好意思,又赶忙深舌头去舔,想把流出去的口水收回来,结果这一舔,更多的口水顺着缝隙泄出来,她勾舔不及,像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舔根本不管用,索性脑袋用力向下,试图将口水蔓延过的地方整个吞吃进去。 但醉意昏沉,又有性欲熏染,这一下力道没控制住,粗壮的龟头一下撞到喉咙口。 “哦……” 女孩儿磨砂一般的舌苔擦过茎身,唐泽被这突然的一下爽到,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叹。 喻霜被撞到发出黏腻的干呕声,下意识就要退回来,结果方才搭在她脑袋上那只温柔抚摸的大手,在她才退了半截的时候,陡然用劲,硕大的阴茎再度撞进她的喉咙口。 他先前一直克制着,就是在给她适应的机会,她现在自己撞上来,那就怪不得他了。 马眼刮过喉咙口的蒂丁,那点嫩肉抖得厉害,嗓子眼也跟着剧烈收缩,唐泽被吮得头皮发麻,先前强忍的欲望排山倒海一样地爆发开来,淹没他所有的理智,他的风度和涵养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大手扣着女孩儿的后脑,几乎是发了疯一样强硬地逼着她吞吐,粗硕的阴茎在她的口腔里来回抽插,每一次都要顶到最深处。 喻霜被顶弄得发出含混又黏腻的音节,像是在求饶,可听在男人耳朵里却是催情的音符,每一声都挠在他的心上,最后通通化作性欲汇集在那根粗硬滚烫的性器上,反馈成更加激烈的抽插顶撞。 这下脑袋不由她控制,嘴当然也不由她控制,嘴里分泌的大量唾液根本吞咽不及,全部流了出来,一部分顺着嘴角汇聚到下巴,在往地上滴落的过程中,在半空拉出藕一般细长的银丝,一部分顺着粗壮的茎身往下落,再在剧烈的吞吐摩擦中变得粘稠甚至泛起白沫。 她的嘴被迫张到极限,开始因为这失控的抽插变得酸麻,一次又一次的深喉让她的小嘴完全合不拢,就连干呕声都演变成更为黏糊暧昧的啧啧声,几乎唤醒唐泽身体里所有的情欲因子。 但他的性器不仅粗,还长,即便每一次深入咽喉,都仍然还有半截露在外面,喻霜的小手就抓握在上面,随着大脑的来回吞吐,身体随之晃动,小手当然也随之小幅度地撸动着。 也不知道撸了多久,她开始浑身发软,手无力地往下滑,顺着被打湿的阴毛,突然,喻霜滚烫的小手摸到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她想睁开眼睛去看,可是脑后那只大手有着自己的节奏,她眼前完全是一片模糊,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清,她只能小手去探索。 凉凉的,软软的,滑滑的,手感好舒服。 阴囊被不知死活的小丫头揉弄把玩,忽然被她一捏—— 唐泽手上动作一顿,下一秒扣着她后脑的力道加大,疾风骤雨一般的抽动让喻霜大脑一片空白,最后在男人一声性感的闷哼声中,一股浓白的液体激射而出。 他的精液又浓又多又烫,喻霜整个口腔几乎被灌满,在他把阴茎拔出去之后,喻霜不自觉吞咽了很多,还有一部分顺着嘴角流下,她无意识地舔了舔。 浓白的液体,嫣红的唇瓣,猩红的舌头,叁种色泽交织,汇聚成唐泽眼中一眼望不到底的黑。 喻霜如果清醒着,她一定会发现,此时的唐泽比他平时任何一刻见到的都更有魅力。 潮红的脸,额角暴突的青筋,细密的汗水大滴大滴地渗出,又顺着俊美的脸部线条汇聚滴落,每一个毛孔都带着爆棚的荷尔蒙。 车子不知何时依然停下,显然已经抵达目的地,曾秘书也早已下车离开,寂静的空间里,除了一男一女粗重的喘息,就只剩下浮动着暧昧因子的空气在升温膨胀。 喻霜委屈巴巴地抬头,沙哑的嗓子里挤出一个娇媚的音节,“痒……” 才射过一次的阴茎又剧烈膨胀,唐泽深吸一口气,将内裤拨回来,又艰难地将拉链拉好,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胸前,他将喻霜抱下车,急切的脚步直奔卧室。 直到把女孩儿放到柔软的大床之上,他才捏着她的下巴回应她先前的话,“哪里痒?嗯?” 喻霜无意识地夹紧自己的双腿摩挲,眼尾带着妖媚的红,又欲又委屈,“下,下面……” 唐泽骨节分明的大手探到她的腿心,掌心包裹肥美的阴唇,颀长的手指却探进穴口,低哑的声音带着磨砂一般的质感刮过她的神经,“是这里?” 喻霜下意识抖了一下,将他探进去的手指夹得更紧,“嗯……” 有问就答。 唐泽没想到还有醉鬼是这么乖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他低头去含住她饱满的耳珠,“我帮你挠挠。”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整根送入 如果算上上一次在病房的失控,这应该是唐泽第叁次抚摸喻霜的蜜穴,醉鬼记不得之前的事情,但她的穴肉显然拥有记忆,在唐泽手指探进去的那一刻,便兴奋地缠绕上去。 他恶意地在穴口浅浅地抠挖,还要追着她问,“是这里痒吗?嗯?” 喻霜被欺负得眼睛都红了,双腿无意识地蹬着床单,圆润如珍珠的脚趾蜷缩又舒展,舒展又蜷缩,她眼中含着两包泪,可怜得不行,“是……唔……不,不是……” “到底是不是?” 唐泽低笑着逗她,一边把手指探得更深,一边拨开她胸前的衣服重新握住白嫩的乳肉,将那挺立的乳尖儿含入嘴里,舌尖打着圈儿,吸舔吮咬,随后沿着乳晕将乳肉大口吞吃。 “啊啊……” 女孩儿被吃得发出哀哀的低吟,小穴里探索的手指还在摩挲抓挠,她眼里的泪水把眼睫毛都打湿了。 “挠到了吗?嗯?”他抽空放过那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嫩乳,喘息着问她。 喻霜皱着眉不住地摇头,“还要,还要……更深……” 她想要更深,唐泽却把手抽了出来。 喻霜原本失焦的目光一点点聚焦,呆呆地看着她,目光茫然又疑惑,像一只迷路的幼鹿。 唐泽支起身,抽了皮带,脱下西装裤和内裤,巨大而滚烫的肉棍高高挺立,他再度俯下身,握着粗硬的性器,贴近她肥美的阴唇,马眼亲了亲她敏感的阴蒂。 “换一根帮你挠好不好?” 娇嫩的小穴被滚烫湿滑的肉棒亲吻触碰,像是饥渴已久的人见到自己垂涎已久的美食,馋得吐出一大包淫水,滑腻的水渍糊满整个小穴,整个嫣红的美穴在天花板吊灯的照耀下水光潋滟,窄小的穴口一张一合地翕动着,如同邀请。 唐泽看得口干舌燥,喉咙动了动,又看向喻霜。 女孩儿已经受不了了,生理性的泪水一颗又一颗地滑进发丝。 “要……要……嗯痒……啊……” 真的好痒,不要再折磨她了。 喻霜已经完全失了理智,太想让他把东西放进去,甚至主动抬腰。 原本抵在她阴蒂的肉棒一些滑到她的穴口,含住龟头。 “哦……” 唐泽发出一声舒爽的低叹,他握着肉棒正准备整根送入,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动作一顿。 没有套。 他从不带女人回家,当然也不会在家里准备避孕套。 唐泽是一个很有原则的男人,他从不在没有避孕套的情况下跟女人做,不仅仅是为了健康安全,也是因为知道避孕药对女孩子的身体伤害大。 做爱在他眼里从来是你情我愿让双方都舒服的事情,如果对另一方造成伤害,他觉得跟强奸没多大差别。 现在怎么办?放弃吗? 唐泽看了看已经被含住半个龟头的性器,此刻已然勃胀到极限,蓄势待发。 这时候让他放弃,他都怕自己的二弟出问题。 唐泽纠结着,他看了一眼身下的女孩儿,脸色潮红,五官娇艳,不是谈欢那种张扬到极致的美艳,反而是很耐看的小家碧玉。 但显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更何况她还是谈震派来的人。 不值得他打破原则。 心中主意一定,唐泽咬肌动了动,深吸一口气,将被含住的半个龟头拔了出来。 硕大的龟头直抵穴心 龟头从她濡湿的穴口拉出不少透明的丝线,似在挽留。 但肉棒郎心似铁,扬长而去。 狭窄的穴口不甘心地闭合。 唐泽闭上眼,呼吸缓了缓,从喻霜身上爬了起来,可还没下床,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方才还被他欺负得低泣的女孩儿已经摁着他坐在了他的腰上。 “不准走!你还没给我挠呢!” 她都快痒疯了! 女孩儿此时衣衫凌乱,胸口的扣子系数被解开,领口大敞着,退到手臂的位置,要掉不掉的样子,胸衣被推上去,挡住了漂亮的锁骨,被玩得熟透的胸乳上还有他先前抓揉吮咬的红痕,女孩儿本身的肤色白,对比之下显眼得惊人。 那张小脸更是不能看,嘴唇红肿,下巴上还有干涸的液体,大概是唾液和精液的混合物,脸颊红润,布满汗渍,眼眶泛红,眼睫毛濡湿,汗湿的长发凌乱地披在圆白的肩头,还有几缕贴在她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淫靡。 唐泽一睁眼就被这样的美景刺激,喉结连滚了好几下,他才艰难开口,“你自己挠。” “我不!是你说要帮我挠的!” 醉酒的喻霜完全不讲道理,只知道他答应了就必须做到。 对哦,答应。 喻霜这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先前好像答应了要亲她的,但是到现在都没亲! 喻霜小脾气上来了,俯身凑到他面前,嘟着嘴朝他讨要承诺:“亲我。” 她还记得先前跟他亲吻的感觉,唇舌交缠,舒服到浑身发软。 他长得真好看,吃起来味道也好,她还要。 唐泽显然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承诺,不知道这臭丫头这时候在发什么疯,亲是不可能亲的,他已经快忍不住了,再亲下去他真的会失控,他别过脸,试图将她推开。 但喻霜已经察觉到了他意图,见他别过脸就知道他这是不愿意,喻霜一下就生气了。 说话不算话的大骗子! 于是在唐泽还没有发力之前先一步抱住他的脖颈,红肿的双唇强势地贴了上去,丁香小舌不管不顾地伸进去乱搅。 唐泽在她的嘴里尝到了自己的味道,混杂着酒香,是性的味道。 他几乎瞬间就疯了,原本推阻的手顺着她细白的皮肤滑到背后,紧紧地抱着她,大力地吮吻,唾液交互,唇舌交缠。 喻霜越吻底下的水液愈发泛滥,越吻深处越是瘙痒难耐,她夹住唐泽的肉棒不住地摩挲,试图让那根肉棒进入蜜穴内给她止痒,结果太滑了,她扭了好几次龟头都从穴口滑出。 唐泽要被她磨疯了,扣在她后背的手一只滑到腰部,试图让她别动。 但喻霜显然不管不顾得厉害,腰被他扣住不能扭,她索性伸手下去,抓住那根粗硕的肉棒,抬起屁股对准穴口,唐泽亲吻的动作一顿,在他反应过来喻霜想干什么时,她已经将自己的屁股狠狠往下一压—— “嗯唔……” “呃啊……” 喻霜发出一声舒服的尖叫,唐泽也闷哼出声。 肉棒整根没入,推平里面的褶皱,硕大的龟头直抵穴心,撞出一泡滚烫的淫水,顺着女孩儿被撑到发白的穴口一点点渗出。 深处的瘙痒一下就消失了,酥麻舒爽的感觉直达天灵盖,喻霜大脑一片空白,大张着嘴,贴着唐泽的嘴喘息,清甜的口水顺着两人相连的唇舌流进唐泽的嘴里,又被他吞咽下去。 宫交(二合一,超超超H) 太爽了。 他从来没有在不戴套的情况下进入女人的身体,这是第一次。 喻霜的蜜穴又小又紧,娇嫩的穴肉艰难地含住他粗壮的阴茎,肉贴肉的吸吮绞紧让他头皮发麻。 唐泽所有的理智都被爽飞了,管他什么套不套,红着眼睛一个翻身将女孩儿压在身下。 重力的加持下,肉棒更深更用力地撞在宫口,尖厉的酸麻刺激着喻霜的神经,汗水泪水淫水悉数被逼出来,泛滥得厉害。 唐泽低头看了一眼两人的交合处,猩红粗硕的肉棒被紧窄的小穴可怜兮兮地含着,穴口被撑成薄薄的一层膜,绷紧凹陷。 事实上他的性器过于粗长,即便龟头已经抵到宫口,他仍然还有一小段没有进去。 上一次他被下了药,意识混乱,但他苏醒后记忆仍旧清晰,他清楚地记得,当时为了尽可能照顾她的感受,他没有强硬地操进去,但是现在…… 唐泽漆黑的目光闪了闪,大手握着女孩儿的膝盖,强势地往两边掰。 女孩儿双腿被折成“M”型,绷成膜状的穴口被迫又张了张。 唐泽摆了摆精壮的腰身,龟头抵在她的宫口打着圈儿。 “挠到了吗?嗯?” “啊啊……” 喻霜已经完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无意识地呻吟着,丝毫不知危险正悄然降临。 唐泽哼笑一声,又用力抵着转了转,察觉到深处的小口有松软的迹象,这才摁着她的膝盖,腰胯往后,粗大的阴茎向外扯出一大截,在喻霜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蓦地一个深刺,性器带着凶神恶煞的气势狠狠杀了一个回马枪。 “啊!” 他这一下撞得特别重,喻霜的胸乳在空气中被撞出一道巨大的乳波,阴囊重重地打在她的穴口,发出“啪”地一声脆响,阴茎整根没入,耻骨贴合,粗硕的龟头也稳稳地钳进子宫,马眼被那个小口紧紧地吸住。 子宫巨震引发海啸,铺天盖地的滚烫巨浪咆哮着奔涌而来,将他整根性器淹没,顺着紧密贴合的私处艰难地往外挤。 她潮吹了。 “真敏感……”他低叹一声。 滚烫的液体刺激着龟头,软肉痉挛着,层层迭迭地包裹上来,缠着他的阴茎吸绞,唐泽倒抽一口凉气,被深处的小口吸吮得后腰发麻,差点交代出去。 “唔……” 唐泽闷哼着,喉结接连翻滚。 没有避孕套的阻隔,一切触感都被放大,快感随着她的缠咬如蜘蛛网一般放射到全身,从未体验过的苏爽将他的理智席卷,唐泽几乎丢掉了所有的克制,疯了一样挺腰抽插。 这是一场无比激烈的性爱,无论是对于唐泽还是对于喻霜。 喻霜的小穴和唐泽的阴茎无疑是契合的,但这份契合中又稍带点深度上的不匹配,以至于唐泽为了达到极致的欢愉,每一次都要深插到底,粗硬的肉棒一次次鞭笞宫口,将深处紧闭的小口撞破,撞开,撞烂,从之前仅能含住马眼到吸住整个龟头,如橡皮筋一般紧紧箍住他的冠状沟。 每一次拔出都是一次和宫口的拉扯,每一次嵌入都是一次打桩机的深陷,抽拔时的噗呲声,插入时的啪啪声,来回交织,又在男人越加提高的速度里混杂模糊。 曾经让唐泽觉得腻味的性爱被赋予新的快感,他似乎找回……哦不,应该说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做爱的欢愉,那种如同吸食毒品一样,让人沉迷和上瘾的感觉。 嫣红的穴肉在阴茎抽插间翻进翻出,连带着汁水飞溅,柔软的大床摇晃着,咯吱作响,唐泽被她绞得几乎五官狰狞。 “不……不嗯……要……太哈啊……深……深唔……” 喻霜一句话被撞得七零八落,她真的觉得自己快死过去了。 太激烈了,甬道又撑又胀又痛又麻又酸又热,高速度的摩擦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小穴会起火,高强度的顶撞又似乎快顶穿她的肚皮直达天灵盖。 子宫要被操烂了,她要被操死了。 她被操得合不拢嘴,嘴里分泌的唾液悉数往外流,晶亮的液体反射着天花板的光撞进唐泽眼睛里,他松开了一直握在她膝盖上的手,这才发现女孩儿早已被操得合不拢腿,两只细白笔直的纤腿无力地贴在床面上,随着他的顶撞将床单摩挲出暧昧的褶皱。 他口干舌燥得厉害,俯下身,双手捧住她的脸颊,滚烫的双唇强势地覆盖上去,将那些津液悉数卷进自己嘴里,缠着她的舌头不停吮吸舔咬,同时身下动作未停。 喻霜整个人已经如同一条濒死的鱼,被操得眼白直翻,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全身过电一般痉挛颤抖。 唐泽等女孩儿缓过这阵高潮,才放过她的嘴,转而继续蹂躏那两颗饱满的乳,绵软的触感和恰到好处的大小让他爱不释手,漆黑的目光偶尔会扫过两人的交合处,透明的液体已经被摩擦成白沫,黏腻的一圈糊在她的穴口,阴囊把她的小屁股都撞红了,飞溅的汁液好些在那里汇聚,又被两颗硕大的阴囊来回顶撞间拉扯出无数条丝线,变得粘糊不堪。 淫靡的美。 这场激烈的性爱一直持续到后半夜,唐泽的龟头又一次嵌进宫内,刚欲后退,一阵剧烈的收缩死死地钳住他的龟头,唐泽抽拔的动作一顿。 已经来不及了。 滚烫浓稠的精液悉数灌进女孩儿的子宫,他射了很久,将她平坦的小腹撑到凸起,满满当当。 唐泽伏在喻霜身上大口地喘息,良久他才撑着手臂支起身子,身下女孩儿早已在不知道多少次高潮之后被操到失去意识,可即便这样,娇艳的五官也透着被操爽了的舒展。 唐泽艰难地将卡在宫口的龟头拔出,阴茎往外退,盯着女孩儿不断往外流精的穴口,眼神复杂。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内射。 唐泽捏了捏眉心,想到喻霜的身份,直觉得麻烦。 不行,得帮她把精液都挖出来。 他捞起已经汗湿瘫软成一团泥的喻霜,剥掉她身上多余的衣物,将人抱进了浴室。 调好水温之后,他讲人小心翼翼地放进浴缸,但浴缸太滑,他一松手她就会整个滑进水里,唐泽无奈,只能自己也进到浴缸,将女孩儿抱在怀里。 肉贴肉的触碰让他难以自持地闷哼出声,跨间才大肆释放过的性器以惊人的速度再度昂扬勃胀。 他又硬了。 —————— 懒得分章卡肉,所以两章放一章了,如果珠珠能到一百五后面再加更,感谢宝子们! 过分禽兽(二合一,超超超h) 唐泽有些烦躁地盯着自己的性器,企图用这样方式逼它就范,然而根本没有用,那家伙似乎跟他较劲一般,又胀大了两圈。 唐泽:“……”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抑那股冲动,盯着怀里女孩儿的目光,晦暗不明。 他到底是为什么一次次对这个女人产生性冲动? 第一次是他被下药,第二次是她媚声勾引,先前是她酒醉主动,那现在呢? 她安安静静在他怀里,分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他还是能勃起? 这女人是罂粟吗?两次就让他上瘾了? 不,他绝不会允许这种超出他掌控的事情发生! 他冷下脸,极力忽视腿间的勃胀,将女孩儿翻了个身让她与他面对面,为了防止她往后仰倒进水里,他将她的双腿缠绕在了他的腰间。 这下好了,昂扬的龟头直直对着蜜穴,虎视眈眈的样子,像个张扬跋扈的二世祖在调戏良家。 唐泽闭了闭眼,低头去看,两片肉唇已经被操得红肿,穴肉外翻,乳白浓稠的液体还在不断往外吐。 他真的射了太多了。 唐泽压抑着自己的呼吸,伸手探了进去。 内壁的嫩肉早已被操得软烂,敏感得不行,他的手指带着一层粗糙的薄茧,滚烫酥嫩的软肉哪儿禁得住这样的摩擦,带着刺痛的酸麻让喻霜无意识嘤咛出声。 “嗯……” 娇娇的,像幼猫的低吟,细软的爪子轻轻地挠在他心上,让他心痒难耐。 他闭上眼不让自己去看,手指在里面专注地抠挖,因为想早点结束,他的动作不算温柔,沿着内壁大力地剐蹭,浴缸里的热水顺着指缝往里冲刷。 喻霜难耐地缩起来,整个人靠在他的肩头小声哼哼,呼出的热气全吐在他锁骨,烘得他皮肤泛红。 因为看不见,所有的触感也被放大,包括女孩儿贴在他身上的滑腻肌肤,包括压在他胸前变形的嫩乳,包括顶在他心口的硬挺的乳尖儿,还有指尖摩挲过的被操烂的穴肉,太烫太滑,手指像是放在高温箱里烘着,偏这高温箱还不是任由他摆弄的,他每动一下,嫩肉都会缠上来给他反馈。 力道大一点它就缩得厉害一点,力道轻一点它就吮得柔一点,他挖着挖着就变了味道,从清理变成了挑逗,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浴室都是他搅动的水声。 他僵了一下,眉心皱成一团,又探了探。 手指所能插到的范围在他刚才的抽操下,清理得差不多了。 但他先前是插到宫口射的,更深处……手指探不到了。 他脸上咬肌鼓动,似在挣扎,最后深吸一口气,一手抱着女孩的的腰,把女孩儿从浴缸里捞起来,又给她调转了一个方向,让她的后背贴着他的胸膛,腿间粗硬的肉棒抵在她的腰窝,他低喘着蹭了两下,意识到自己再干什么之后又懊恼地咬紧牙关。 唐泽僵直了身子,另一手去抓花洒,调好花洒的水温之后,他的手从她紧致的腰身划入她的腿心,拨开那条狭窄的肉缝,握着花洒缓缓靠近,温热的水柱激烈地冲打着穴口,有些顺着细缝想往里钻。 本就被操得红肿软烂的穴口哪里受得住这阵仗? “啊啊啊……” 喻霜被刺激得尖叫出声,她大脑昏沉得厉害,半醒不醒,全身蜷缩起来,双腿死死地夹着,将唐泽的大手紧紧夹住,细缝闭合,花洒的水柱只能打在他手背上。 女孩儿颤抖得厉害,腿软到站不住,眼看着要跌下去,唐泽已经知道这方法是没用了,随手将花洒丢开,将险些滑进水里的女孩儿捞进怀里。 他重新坐进了浴缸,女孩儿依旧背对着他,坐在他怀里,肉棒刚好顺着她的股沟抵到夹紧的腿心。 他叹了一口气,手把她夹得抽不出来,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屁股,“放松。” 喻霜这时候哪儿听得懂他说话,还在他怀里颤抖,他无奈地亲了亲她的耳朵,舔咬着她薄薄的耳骨,空闲的那只手抓在她胸乳上揉捏。 他在这方面技巧高超,喻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身体很快放松下来,夹紧的双腿缓缓松开,他没有将手抽出来,重新掰开那条肉缝,另一只手放开她的乳肉,扶住自己的性器,抵在穴口,磨了又磨,将浴缸里的水趁势灌进去,然后缓缓往里推进。 “嗯……不、不要了……” 喻霜无意识地推阻着,小手伸到下面去试图抓他的阴茎,才一碰到,就被男人的大手握着拿开。 唐泽低头亲了亲她的脖颈。 “乖,要的。”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过分,甚至是禽兽。 醉酒的女孩儿被他带回家,引诱口交,强制宫交,无套内射,被操肿的小穴又一次被他强势进入。 他今晚的种种行为简直一次次突破他做人的底线和原则,他身为贵公子的风度和涵养简直喂了狗。 可是现在局面已经不由他控制了,深处的精液必须弄出来,手指到达不了,只能换家伙。 他开始进行抽插,插入时带着浴缸里的水顶到最深,抽出时整根拔出,将精液带出来。 浴缸里的水被他剧烈的动作飞溅而出,肉体的拍打声和啪啪的水声刺激着人的耳膜,女孩儿被吵醒,尖锐的快感刺激神经,唐泽的每一次插入抽出动作弧度都很大,完全没有给她缓和的机会,她可怜巴巴地低泣,小声嘟囔,唐泽无奈,只能亲着她的耳朵小声哄着,后面发现哄得没用,他索性叼着她的唇,堵住了她的抱怨。 她好像真的特别喜欢跟他接吻,四唇相贴那一刻她一下就安分了,即便这个姿势对她来说根本不方便,脖子得扭着,她也不在乎,细嫩的双臂搂着他的脖子急切地回应他,但她没什么吻技,青涩又笨拙,唐泽却意外地喜欢。 忽然,女孩儿喉咙里发出一声尖细的呻吟,顺着两人交缠的唇舌溢出来,唐泽抽操的动作也顿了一下。 他撞到了一块凸起的软肉,这是…… 她的G点。 他睁开眼,漆黑的目光变得幽深。 喻霜的G点在很刁钻的位置,他上次探索了很久都没发现,他还惊讶于她没有G点还可以那么敏感地出水,如果这次不是女上加后入,又是毫无章法地乱刺,他可能还不会发现。 这下有了目标,他瞅准那个位置,狠撞,挤压,碾磨,女孩儿完全受不了,大张着嘴艰难地喘息,哭得厉害,大概这么操了几十下,肉穴开始痉挛颤抖,唐泽这一次反应快,将性器快速拔出,肉穴内一股清亮的水柱喷射而出,将里面残留的精液悉数冲刷了出来。 唐泽松了一口气。 —————— 我也松了一口气。 我快被榨干了。 我真的很想走剧情,但这两章的肉跟剧情相关,必不可少,为了加快节奏我就不分章了,让大家一次看个爽。 接下来我要走剧情了。 下一次珍珠加更在180. 梦境·当时年少 “老公老公,你好好看哦,给我亲一口好不好?” 女孩儿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看,小脸全是胶原蛋白,嫩得能掐出水。 他们似乎在玩儿过家家,他是被同桌的哥们儿拉过来的,也不知怎么就答应了这么无聊的游戏,抽签还好巧不巧抽到了这个漂亮丫头的老公身份。 他不知道小丫头叫什么名字,也忘了刚才在玩儿什么,只隐约记得他们在刚刚的过程中有着些许的默契,是个难得不惹他烦的丫头。 这会儿过家家已经结束,小丫头却还没从戏里出来,还追着他喊,想亲他。 他哼了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想亲我?” 小丫头用力地点点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 唐泽受不住这样热情的目光,别过脸,耳根有点红,“我可不给人白亲的,亲了我就得嫁给我。” 小丫头呆了呆,“啊?你不就是我的老公吗?” 他恨恨地戳她的额头,“那是游戏!我是说现实!长大以后!” 小丫头反应了好一会儿,然后皱紧眉,连连摇头,“不行。” 干净利落得厉害。 又听她脆生生地补充,“我有未婚夫的!不可以嫁给你!” 唐泽的脸几乎瞬间就冷了下来。 有未婚夫还想亲他? 唐泽胸口郁结了一口闷气,一把将这臭丫头推开,结果力道没控制好,女孩儿一下被推坐在地,她呆了呆,下一秒竟然哭了出来,“你凶我!我爸爸都没有凶过我!” 旁边的人赶忙跑过去安慰女孩儿,让他赶紧道歉。 他确实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刚想说对不起,就见他同桌那个哥们儿上完厕所匆匆跑过来,把她扶起来,问周围人怎么了。 其他人也不太知道具体,只把目前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哥们儿就皱眉朝他望过来: “阿泽,你为什么欺负我的未婚妻?” 唐泽到嘴边的道歉完全咽了下去,他冷着脸,一句解释都没有,头也不回地离开。 说什么?说你未婚妻刚刚勾引我? 没凭没据的事情,听着就像挑拨离间,不如不说。 一帮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怎么了,小丫头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气急败坏地对所有人吼: “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你们都不准带他玩儿听到没有!” 语气张扬跋扈得厉害,一帮人连连称是,也没人来追他,只围着她打转。 女孩儿吼完又继续哭,哭得撕心裂肺穿透他的耳膜。 他陡然惊醒,才发现穿透他耳膜的是喻霜的尖叫。 唐泽被尖利的声音刺得大脑一片空白,等回过神已经完全忘记了先前做的梦,只是心情没来由一阵烦躁,冷冷低喝,“吵什么?” 喻霜被吓得瑟缩了一下,陡然噤声,但几秒后还是结结巴巴地开口: “你你你……我我我……” 两个人赤裸相对,她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迹,很明显昨晚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唐泽也僵了一下,随即眸光淡淡地看着她,“想不起来了?” 额…… 喻霜挠了挠头,仔细回忆了一下…… 她给唐泽挡酒,然后喝多了去了趟卫生间,然后…… 喻霜越是回忆眼眸睁得越是大。 她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喝酒断片儿是醒来不记得醉酒发生过的事情,她刚好相反,她是喝醉的时候不记得清醒时候的事情,但清醒时对于酒醉的记忆却无比清晰。 她记得唐泽问了好几遍她的家在哪儿!记得唐泽要把她丢出去睡大街她赖在唐泽怀里不肯走!她记得她缠着唐泽非要让他亲!还主动跑去给他口!她甚至记得唐泽在做的最后一刻及时刹车,是她把他拉了回来强了他! 啊啊啊啊!!! 喻霜你都干了什么?! 喻霜的内心在咆哮,眼神却越来越飘忽,表情越来越心虚。 唐泽一看就知道她这是想起来了。 很好,不断片儿,这倒是一个优良品质。 “既然想起来了,就不用我解释了吧?麻溜地从我家滚出去。” —————— 唐·拔屌无情·泽 给钱 唐泽说完翻身下床。 赤裸的身体整个暴露在喻霜眼前,她甚至还看到了他腿间勃胀的大兄弟。 她尖叫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 唐泽瞥了她一眼,哼笑。 用都用过了,这时候矫情。 不过穿内裤的时候他确实皱了一下眉,看着肿胀地胯间,他安慰自己,这只是男人正常的晨勃而已,跟这女人没关系。 等他穿好衣服,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痛呼: “哎哟!” 唐泽脚步一顿,就见披着被单的女孩儿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被操到腿软,下床的时候太着急,大意了。 她这一下摔得不轻,手上一松,被单掉落在地上,露出她白花花的身体,上面还有昨晚纵情欢爱后留下的暧昧痕迹,悉数撞入唐泽的视线。 大清早的,男人真受不住这个。 他喉结滚了滚,差点想去搀扶,又想起这女人层出不穷的勾引招数,这会儿不知道在玩儿什么花样。 他冷着脸,强硬转身。 可地上的女孩儿已经艰难爬起来,抖着酸软的腿艰难地追上来,拦在他面前: “你你你,你先站住!” 唐泽低眸瞧她,“怎么?” 喻霜从被单里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给钱!” 反正亏已经吃了,至少得挽回损失。 唐泽:“……” 唐泽显然已经忘记了协议的事情,额角青筋暴跳。 张口闭口就是钱,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把他当什么了? 他脸色寒得吓人,语气更差,“你出去问问,有哪个嫖客会把妓女带回家的?” 妓女。 喻霜脸色一白。 所以……他就是这么看她的? 哦,好像也没错,她除了不用跟妓女一样在夜店坐台,好像跟妓女也没多大差别。 都是靠性挣钱。 喻霜藏在被单下的那只手不住地蜷缩着,她不明白自己这一刻为什么会难过。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她就想得很清楚,她抛弃尊严卑微地活着,就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是了。 她得活着。 妓女又怎么了? 挣钱嘛,不磕碜。 她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眼底一片清明,落在唐泽眼里简直就是没脸没皮。 因为她说: “我不管,反正你得给钱,堂堂唐大公子,不会白嫖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唐泽:“……” 又来了又来了,这种茶里茶气的嘲讽。 唐泽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絮,又找不到渠道发泄。 跟这种女人扯皮,简直有失身份。 为了尽快摆脱她,唐泽索性从他的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张支票,唰唰唰写了一串零,扔在喻霜面前,“拿着,滚!” 说完,冷着脸走出卧室。 喻霜眼帘垂了一下,薄唇微抿,出神片刻,这才低下头去捡。 她抱着支票数了数。 嗯? 十万? 她又数了叁遍,确定了,就是十万。 她咬紧唇,又裹着被单踉跄着冲了出来,在唐泽去到餐厅的途中把他拦住。 “你又干什么?” 唐泽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但是看着面前这张脸蛋,他就是莫名烦躁。 喻霜把手里的支票伸到他面前,“钱不对。” 唐泽一愣,那一瞬间觉得这臭丫头还挺有原则,不多收钱。 他脸色缓了缓,摆手,“多的就当是我赏你的,不用找了。” 说完绕过喻霜再度往餐厅走。 喻霜:“???” 多的? 赏? 不用找了? 他还以为自己挺大方是吧? 喻霜气笑了,这次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唐总,您玩儿我是吧?您这点钱打发谁呢?” 这点钱? 唐泽也气笑了,一把甩开她的手。 “朝歌的头牌一晚上也才十万,给你十万都是抬举你,怎么,你觉得你比人家头牌值钱?” 唐泽上下打量她,眼神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嫌弃,“长相一般,身材一般,技术……连一般都算不上。” 毕竟昨晚除了口交那次,后面基本都是他在伺候她。 更何况,她口活还不好。 “你哪里来的脸漫天要价?” 唐泽平时不是一个毒舌的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骨子里的恶意。 刺耳的话传入喻霜的耳朵,喻霜鼻子都气歪了,她咬牙,“是,我身材一般我长相一般我技术也一般!那你别操我啊!昨晚也不知道是谁,我都叫停了也不听,就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压着我操!” 唐泽僵了一下,又铁青着脸反驳: “那是你勾引我!” “多新鲜呐,自己管不住下半身怪我勾引?我让你插进去了你不知道拔出来吗?知道什么叫君子坐怀不乱吗?禁不住勾引那只能说明你是小人!做了还想不认账是吧?” 露骨的字眼从女孩儿的嘴里吐出来,唐泽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他疯了才会跟这样一个没脸没皮的女人讲道理! “我如果不认账,你手里的是什么?” 喻霜看了一眼手里的支票,嗤笑,“这叫认账?唐大公子,我们的协议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协议期间发生性关系是要额外按次收费的,一次一百万的价也是您自己定的!这会儿你扔给我十万糊弄谁呢?出尔反尔是吧?” 唐泽:“……” 唐泽脑子宕机了两秒。 靠。 他把协议忘了。 —————— 小霜:啊啊啊! 唐泽:很好睡醒了不断片儿,很好,是个优良品质。 小霜:昨晚也不知道是谁,跟没见过女人似的压着我操。 唐泽:他收回上一句话。 唐大公子在自我作死的路上越来越远(* ̄︶ ̄) 强奸? “咳……” 他清了清嗓子,有点尴尬,刚想把支票接过来把零补上,忽然琢磨着不对。 “是你主动勾引我,还要我给钱?” “我拜托您别一口一个勾引好吗?讲道理,那时候我喝醉了,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性防卫能力很弱,你在这样的情况下跟我发生关系,我完全可以告你强奸的好不好!” 唐泽眼皮一跳,倏然低眸看她。 “强奸?” 上一次说他指奸,这一次说他强奸,这女人,没脸没皮不说,还惯会倒打一耙。 喻霜也不知道相同的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和从唐泽嘴里说出来,感觉怎么能差那么多,她甚至发现整个室内的温度都在下降,这让她不自觉裹紧了身上的被单。 “对、对啊!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唐泽冷笑一声。 “你要掰扯是吧?行啊。” 他还就不信今天赢不了一个呆女人。 “强奸罪是指以暴力、胁迫或其他手段强行同异性发生性关系的行为,其中其他手段包括了对方“不知反抗”、“不能反抗”、“不敢反抗”的情况。昨晚我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已经反应过来,准备离开,是谁把我拽回去的?我当时采用暴力了还是胁迫了?你色迷迷缠着我亲的时候是不知道反抗还是不能反抗还是不敢反抗?嗯?” 色、色迷迷? 也、也没有吧…… 但喻霜一想到自己当时脑子抽风一样的状态,也确实没有底气反驳。 她也不知道她当时到底在发什么病非要他亲。 唐泽看她低着头不说话,嗤笑,“你如果不相信那你报警好了,你看看到时候法院是判我强奸还是你借酒装疯。” 喻霜:“……” (⊙o⊙)… 谁借酒装疯了! 但喻霜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说她昨晚的表现确实站不住脚,光诉讼费她也承担不起。 “那那那就算不是强奸,协议上也没说我主动的不算啊!” 喻霜换个角度,梗着脖子朝唐泽吼,“再说了,你没爽到吗?” 她都快被操死了,这会儿腿还软着,他要敢说没爽到…… 喻霜阴恻恻地想,她就像个办法把他鸡鸡切了。 唐泽莫名后背升起一股寒意,他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退完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一把抓过喻霜手里的支票,又添了一个零。 “现在可以了吗?” 他问是这么问,但打从心里是已经确定没问题了的。 谁承想喻霜没接,只是探头看了一眼,确定他只是添了一个零之后,摇了摇头。 “不可以。” 唐泽:“???” 没完没了了是吧? “哪儿不可以?” “车上也有一次。” 她记得可清楚了。 唐泽:“……口交也算?” “怎么不算了?你没射吗?” 唐泽:“……” 见唐泽说不出反驳的话,她更来劲了,“你射了,那就说明你爽到了,那我在这个过程中也出了力,索取报酬没问题吧?” 顿了顿,喻霜忽然红着脸,又补充,“反正我们的协议是按次计费,你要是觉得用你射精次数来计算不合理,那用我……用我高潮的次数来算也行……”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比较小声,但足够唐泽听到。 唐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用她高潮的次数来算? 那可多了去了。 多来几个晚上他简直能破产。 唐泽磨了磨后槽牙,最终还是认命地又掏出两张支票,每张各填了一百万塞进她怀里,转身离开。 喻霜有点懵,“为什么是两张?” 唐泽脚步一顿,没回头,但给了解释,“浴室还有一次。” 虽然那次他本意只是想帮她把精液清理干净,但最后他自己没把持住是事实。 只不过当时在发现她敏感点没多久她就潮吹了,精液都被带了出来,他怕失控,也没敢再进去。 但性器肿胀着终归不是个办法,他本想哄她给他撸出来的,结果低头去看的时候,臭丫头已经爽晕了过去。 他最后只能抓着她的手帮忙撸。 即便她没有意识,但阴茎被女孩儿的手握着和被自己的手握着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嗯,他只是为了节省时间。 是的就是这样。 反正最后他确实是射了,还射了她满手。 既然已经默认了按她的计算规则,该给的他不会耍赖。 喻霜:“!!!” 靠! 她想起来了,她昨晚本来都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又被剧烈的水声给吵醒了,睁开眼就是男人抱着她在水里沉浮,她还以为自己做着飘在海上的春梦呢。 敢情不是! 她当时可都睡着了!他竟然还好意思说他是被她勾引的?! 这个禽兽!! ———————— 下一次珍珠加更在210~ 臭流氓 喻霜恨恨地瞪了唐泽一眼。 显然她以为唐泽趁着她昏睡把她给操了。 唐泽才在餐桌前坐下,陡然抬头就对上喻霜愤愤然的目光,莫名头皮麻了一下。 那一脸震惊疑惑加“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禽兽”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喻霜已经轻哼一声,转过头,迈着蹒跚的步伐回去换衣服了。 换完…… 淦。 领口都是干涸的精液,显然是昨晚给他口的时候不小心射到上面的,胸前的扣子还崩掉了一颗,隐约记得是他摸她胸的时候动作急切了一点,给崩坏的。 还有! 她内裤又不见了! 妈的,唐泽这个狗男人是吃内裤吗?怎么做一次少一条做一次少一条? 喻霜气势汹汹地杀回餐厅,在唐大公子正优雅喝牛奶之际,顶着大敞的胸口和领口深深浅浅的精斑出现在唐泽面前。 唐泽:“!!!” 猝不及防看到,唐泽陡然被呛住。 “咳咳……” 他连咳了好几声,才脸色铁青地看着喻霜。 “大白天的,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拿到叁百万尝到甜头了是吧?” 还想勾引他?做梦! 喻霜:“???” 这个男人说话好气人啊。 她不得不再骂一次明哥——查的什么破信息?他还贵公子?分明是臭流氓! “我不知廉耻?” 她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领口一下被她拉得更开,唐泽能看到爬满吻痕的锁骨和隐约可见青紫的乳沟,,一时间喉咙干得厉害。 又听喻霜发火,“这精液是谁射的?扣子是谁弄坏的?请问唐大公子我这衣服要怎么穿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比较知廉耻?” 唐泽:“……” emmmmm。 好吧,他好像确实过分了。 他皱起眉,“那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赔啊!” 喻霜翻了个白眼,这还要人教吗? 唐泽顿了一下,随后嗤笑,“又想要钱?你叁百万买不起一件衣服?” “一码归一码,叁百万是你操我的钱,我怎么用那是我的事,衣服是你弄坏的你就得赔!” 唐泽:“……” 他属实想不明白,一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张口闭口把“操我”“插我”挂在嘴边儿的? 真正上了床反而又矫情地一个劲哼哼唧唧喊不要。 他压抑着胸口的烦躁,“但你身上那件衣服是我给你的!我没收你一分钱!” 喻霜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也没让你赔钱啊,衣服坏了你再赔我一件呗,这很合理吧?” 好。 行。 唐泽咬肌鼓动了好几下,摸出手机给曾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喻霜的工作服,再给她拿十套!拿上送过来!” 说完,他气冲冲挂断电话,一抬头却见到喻霜双臂捂胸一脸惊恐。 他皱眉,以为她是在担心他加价的问题,气得脑门儿抽抽的。 他看起来有那么抠吗? 于是好脾气补充了一句,“不多收你的钱。” 谁承想喻霜脸上的表情一点没有缓和,反而更加惊骇,憋了好久才艰难吐出一句: “那什么……您想操我的话我可以主动脱的,还是说……您是有什么撕衣服的特殊癖好?” 就像上次找个那位金主,就喜欢用强的? 唐泽:“!!!” 合着她以为他让曾秘书准备衣服,是为了方便下次操她? 呵。 她想得美。 唐泽不长记性地再一次放狠话,“我再操你我是狗!” “你最好说到做到!” 吼完,喻霜准备回房间,才走了两步,觉得不对。 嗯? 她为什么要他说到做到? 这不是断她财路吗? 她一拍脑门儿,觉得自己简直蠢到没边儿了,她这是在干什么?这时候了还争那一口气干嘛? 寻思了一下,试探性向他找补: “内、内什么……要是真操了怎么说?” 唐泽气急败坏,她几个意思?看不起他? “我给你加钱好吧?双倍!” 喻霜:“!!!” —————— 我霜:好耶! 榨干他! 喻霜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努力不让自己的兴奋表现得太明显,说了一句成交之后快速溜之大吉。 进到房间关上门,她捂着自己心脏,兴奋地原地蹦了一下。 “Yes!” 下次翻倍,就是一次两百万,一晚上如果能有五次的话就是一千万,她多来几次就能把钱还完了! 只要有二十个晚上就是两亿了!她就可以把债还完重新开始了! 喻霜憧憬着自己的大好前景,兴奋得小脸通红。 但随即想到什么,又垮下脸。 一晚上五次…… 唐大公子他……行吗? 别回头账都没结就被她给榨干了吧? 要不,她悠着点儿? 可是…… 他们协议好像只有一个月诶。 她该怎么在一个月内从唐大公子身上薅出两亿的羊毛呢? 唔,这真是个大难题。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这个唐大公子看起来智商不太高的亚子,说不定后面还能找机会让他再翻倍呢? 这么一想,喻霜的心情又明媚起来,整个人美滋滋地在房间里转圈圈,转着转着意识到不对。 衣服的事情解决了,那内裤呢? 她仔细想了想,隐约记得当时在车里的时候就被她闹腾着褪到了脚踝,之后唐泽抱她下车…… 要么落在车上,要么落在路上。 落在车上还好,要是落在路上,她这会儿去捡…… 可就太社死了。 喻霜抓了抓头发,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等会儿回家换吧。 没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喻霜以为是曾秘书,不敢见人,门开了一条缝,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出去。 摸了半天,没摸到。 她愣了愣,半个脑袋探过去,对上唐泽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她讪讪地打开门,“唐、唐总?我、我还以为是曾秘书呢……嘿嘿……” 唐泽面有不善,就她现在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还想见曾秘书? 怎么?听他说他以后不睡她了,所以准备换目标? 他冷着脸将手上的十个袋子往她手上一放,走前警告她:“曾秘书没多少钱。” 她要想靠勾引曾秘书挣钱,那这算盘可是打错了。 喻霜被唐泽突然的一句话说得有些心虚。 完犊子,她昨天挣那九十块钱被他知道了? 唐大公子专门来警告她,难道曾秘书的家境也很差? 那她岂不是让本不富裕的曾秘书雪上加霜? 本就是穷人的喻霜对同是穷人的曾秘书突然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如果她未来知道曾秘书加上年终奖年入几十万也这么想的话。 换好衣服,喻霜简单收拾了一下,拎着剩余的衣服下楼,就看到唐泽和曾秘书已经整装待发。 她连早饭都没来得及考虑,连忙追了上去。 “那,那什么,能带我一程不?” 唐泽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这边是富人区,她出去也打不到车,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也没有在这方面跟她计较的打算。 喻霜跟在两人身后,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跟上去,直到见到了车,整个人一呆。 额…… 她差点忘了,有钱人的车库里当然不可能只有一辆车。 眼前的车已经不是昨晚那辆,她试图从车上找回自己胖次的想法夭折。 忐忑地跟上车之后,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开口: “能……能先送我回家一趟吗?” 唐泽:“???” 他皱着眉,表情明显不耐烦起来。 “我上班,还得送你回家?” 喻霜咬着下唇,毕竟曾秘书在,她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我……我要回去拿一个东西……” “有什么东西让曾秘书给你准备。” 曾秘书闻言也回过头来,“喻小姐有什么需要的可以随时跟我说。” 喻霜看这架势,不说清楚是不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眼睛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对唐泽说: “我内裤不见了!” —————— 日常小剧场: 天时:宝贝霜啊,你在考虑唐大公子一晚上五次能不能行的时候,有没有考虑他一晚上五次的话你能不能行? 霜:(⊙o⊙)… 某人松了松领带,冷笑:来,看是她先把我榨干还是我先把她操死。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操得不够狠「Рo1⒏run」 整个车厢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曾秘书恨不得把自己变成空气。 他就不该来当这个司机,听到BOSS这么私密的话题,他都担心回头BOSS把他灭口。 唐泽浑身的冷气直冒。 这个女人,在他面前说话肆无忌惮就算了,现在曾秘书都在,她竟然…… 呵。 果然是不知廉耻! 但他显然不可能真放着不管。 他前脚才让她搬到曾秘书的办公室,这会儿没理由把人再叫回来,而一个女人穿着裙子,底下还不穿内裤,跟一个大男人共处一室,再以这女人勾引人的本事…… 为了曾秘书的人身安全,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把她送回去。 于是深吸一口气之后开口: “地址。” 喻霜大概没想到他会应得这么快,呆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佳林新村!” 这个地址一出,唐泽和曾秘书都同时顿了顿,曾秘书甚至偷偷透过汽车的后视镜看了喻霜一眼。 新村? 那地方……他没记错的话,挺破的吧? 喻小姐怎么住那儿? 但他也不敢多问,开了导航之后,车子便启动了。 唐泽皱眉看了喻霜一眼,想说什么,到最后又闭上嘴。 她住哪儿关他什么事? 一个惯会装穷的惯犯,住一个差一点的地方也符合人设。 看来这女人城府挺深,细节都考虑得面面俱到。 他在车上打开自己的平板,自顾自地办公,而无聊的喻霜又一次靠着车窗沉沉地睡了过去。 昨晚被唐泽折腾得太惨,她虽然睡得熟,但睡眠时长还是不那么足。 唐泽原以为她多少会玩手机什么的,他都已经做好了她待会儿又看着电视剧哭起来的准备,甚至在心里打定主意,她这次就是嚎啕大哭他都不会管她。 结果发现身旁过于安静的时候,他才终于没忍住扭过头。 阳光透过车窗打在她的半张脸上,刚好车子走过树荫底下,光影变幻间,女孩儿安静美好到了一种唯美梦幻的地步。 看着还挺乖。 唐泽没有注意到自己那一瞬间眉眼柔和下来,只心里暗自哼笑,大早上看着活蹦乱跳的,他还以为自己昨晚操得不算狠呢。 看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外强中干。 他收回目光,也没吵她,自己低头继续看文件。 曾秘书原本也以为这一路会鸡飞狗跳,但意外地安静,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并排名坐着的两个人,男人俊美,女人娇俏,莫名般配。 一路安稳到达目的地,唐泽伸手把喻霜推醒: “到了。” 喻霜迷迷糊糊地醒来,小手握拳揉了揉眼睛。 唐泽莫名想起老宅里的那只猫,每次睡醒舔着爪子洗脸的动作就跟她这时候挺像。 软乎乎的,看得人心里发软。 他还没察觉到自己心境的变化,一边的曾秘书已经通过了小区的门禁,问她:“喻小姐,接下来走哪边?” 喻霜连忙指挥,等车子最终停下来的时候,唐泽发现她住的地方离小区门口还挺近。 她说了一声“谢谢”推门下车。 唐泽的目光下意识跟随者她,几秒后,忽然一点点眯起。 只因为她视野里的小女孩儿才到楼下,就被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出现的男人抱住。 他让曾秘书把车窗打开,那边男人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你一整晚没回来都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喻小霜,你是要急死我吗?!” 喻小霜。 还挺亲切的的称呼。 唐泽握着平板的手一紧。 能知道她一整晚没回来…… 那个男人,跟她同居?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解释 喻霜缩了缩脖子。 喻霜的名字只有两个字,两个字的音节还都属于比较黏糯的那一类,组合在一起,即便连名带姓地叫也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明哥平时都叫她“小霜”,只有在情绪失控的时候,才会把姓氏加上,既能把那种黏糯的感觉间隔开,又能在一字一顿的时候,给喻霜一种头皮发麻的压迫感。 喻霜最怕从陆明的嘴里听到这叁个字。 因为这代表明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然她也知道,这一次明哥的生气很大一部分源自于担忧。 但她这会儿也来不及解释,一边的唐泽还在等她,她只能先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一边拉着他上楼一边解释: “我长话短说,唐大公子怀疑谈董事长还给我派了别的任务,把我给扣下了,然后我的手机昨天被他摔了一下,触屏坏了,我看到了你的电话,但我接不了,也没钱去修,他给我找了修手机的师傅,师傅说我手机太老了,找配件需要一些时间,所以暂时修不了。” 陆明眉头一皱,“就是说你现在没有手机可以用?那怎么行?” 现代社会,没了手机,啥也做不了,他要通知些什么事情也不方便。 喻霜脚下步子未停,“有的有的,我今天去买,等我买好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曾秘书欠她九十块钱,虽然唐泽说他也很穷,但她五块钱一份的资料想来也不算贵,更何况是他昨天已经答应的,让她这会儿突然说不要显然不可能。 她相信曾秘书不富裕,但比穷应该穷不过她,所以她也只能在心里跟曾秘书说一声抱歉。 大不了她后面再便宜点,两块钱一份也行,多挣点,凑个百十来块钱去换个老人机。 正想着,她已经到了家门口,她打开门,陆明下意识要跟,喻霜顿了顿,把他拦在外面。 “那、那什么,明哥我上个厕所。” 陆明伸进去的半只脚又退了回去。 她的厕所没有门,他跟进去确实不太方便。 喻霜关上门,迅速翻出自己的内裤,穿上之后,为了让自己先前的话真实可信,她还洗了个手,擦得半干不干地样子,又开门出去。 陆明看着她,皱眉,“你还要出去?” 喻霜拉着他往下走,“对啊,我感觉事情没结束之前,唐大公子不会放过我的,他这会儿就在楼下等着呢。” 楼下等着? 陆明怔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喻霜这丫头确实是从停车场那边出现的,否则她要是走人行道,他一直盯着那边的,肯定早就发现她了。 又想起她昨天一晚上没回来,他脸色有点难看: “你昨晚一整晚没回来,是在唐家过夜?” 唐泽就算要盯她,这也过分了吧? 陆明那一瞬间差点以为唐泽是在用谈震的事作为借口睡她。 但仔细想想就知道不合理。 唐泽那个身份,他要睡喻霜,大可以正大光明开口,任何理由都不需要找。 喻霜听他的问题,下楼梯的动作也是一顿。 这时候才抓住重点—— 明哥怎么知道她一晚上没回来? 她抬头,这才发现陆明满脸的胡茬,眼底一片青黑。 她抿了抿唇,“明哥,你……你等了我一夜?” 陆明很坦然,显然也没有什么默默奉献的精神,话都是敞开了说。 “打你电话没人接,敲门也没人应,又没人知道你去哪儿,我不在这会儿等我上哪儿?我还想上午十点前再看不到你的人我就要报警了。” 主要是这个时间点太巧了,她前不久才帮着谈震算计了唐泽。 虽说谈大小姐好像不跟她计较,但谁知道唐泽是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要是私底下找了人神不知鬼不觉把喻霜弄死了…… 他一晚上都在胡思乱想,各种念头闪过,心惊肉跳的。 这会儿终于见到人,这一颗心才定下来。 他瞥了喻霜一眼: “我甚至已经想好要是报警,等警察捞出你的尸体,我应该把你埋哪儿了。” 喻霜:“……” 您想得还挺长远哈。 想是这么想,但喻霜知道,她要是真死了,这个世界上应该也只剩下明哥会惦记着给她收尸。 她挠了挠头,“没事了没事了,等熬过这一个月就好了,反正最多一个月,等他发现我根本跟谈董事长没关系之后,他肯定会放了我的。” 陆明随口“嗯”了一声,忽然目光一顿。 喻霜的头发很长,平时扎个干净利落的马尾,青春洋溢得像个高中生,今天忽然披着头发,他本来就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先前被她二话不说拉着跑,他也没时间细琢磨。 现在,随着喻霜挠头的动作,胸前的一缕头发被拨开,他看到了她领口处暧昧的痕迹,再上下打量她,西装群的裙摆只到大腿,能看到她膝盖上的淤青。 陆明也不是没有过相关经验的男人,当然知道那个样子的淤青是怎么造成的,当下脸色一冷,问她: “你们昨晚做了?” 捡来的(珍珠240加更) 唔…… 虽然她什么德行明哥都一清二楚,但被这么直白地问出来,她还是有点尴尬,脑袋当即垂得更低。 但她也不敢撒谎,“嗯……” 说完,怕明哥骂她,她又赶忙举手,“我没让自己吃亏!他给了钱的!” 陆明在她心里是像亲人一样的存在,她已经足够让他操心了,这些琐碎的事情,她实在不想再让他劳神。 陆明:“……” 听听她这骄傲的语气。 她真的是完全把性爱当成了一桩桩买卖,也把自己当成了货物,失去了尊严和人格。 陆明直到现在,还是忍不住想控诉命运对这个女孩的不公,让她遇到了徐彬那个王八羔子,被他教成了这样。 徐彬,喻霜的第一任经纪人,也是发现喻霜的星探,用一份黑合同把喻霜骗进公司,然后给她洗脑,以近乎PUA的方式在她的脑子里种下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凭她自己那点儿实力,在这个圈子根本不可能红起来,要想挣钱,只有走捷径这一条路可以走。 如同被猎人一步步引诱入陷阱的小白兔,喻霜一步步被徐彬改造,最后被徐彬带着引荐给了公司老总。 如果喻霜被老总看上,打造成公司的招牌艺人,那他也可以成为行业内的金牌经纪人,一飞冲天。 偏偏喻霜因为紧张,头天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见到老总本人,说话没过脑子,把老总得罪了,徐彬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喻霜也被打压,扔到了他这里来。 陆明永远记得,喻霜刚到他这里的来的时候,哭得不行,眼睛都肿了,抓着他的手一遍又一遍跟他保证,同样的错误她以后不会再犯了,她不会给他添麻烦的,希望他别放弃她,别赶她走。 后来他从徐彬手里接手了喻霜的资料,才知道这姑娘有多可怜。 她的资料只有一页纸,上面只有一些最最基本的信息。 她是被徐彬从大街上捡来的,连个固定的住所都没有,之前说的那个城中村的叁流地界,也是徐彬给她安排的,她为此对徐彬感恩戴德。 这次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徐彬被责骂,她心里特别过意不去,生怕他也因此彻底放弃她甚至撵她走,那她到时候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小姑娘可怜兮兮的,陆明心生同情,很想帮他,可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自己也是因为得罪了人被公司打压,这些年一直都是公司业绩最差资源最少的经纪人,分到他手上的艺人,基本都是被公司放弃的,食之无用弃之可惜,就丢给他自生自灭。 他只能尽可能地帮忙安排资源联系剧组,但都没有什么起色,而他本身又是一个极有原则的人,不爱耍那些小手段,喻霜到他手里,几乎可以说是毫无未来可言。 但喻霜比其他人更努力,他每次给她争取来的机会,她会尽可能地表现自己,但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她有亮眼的外貌优势,但没有背景,没有演技,等待她的,也只有一次次被刷的命运。 这也更加让她坚定了徐彬的说辞,不走捷径,她永远出不了头。 她开始慌了。 在又一次接到某个剧组的女N号试镜邀约的时候,她终于主动找到陆明,想让他帮忙联系导演,给她争取一个潜规则的机会。 陆明几乎第一时间就拒绝了,还把她臭骂了一顿,说的话也难听,什么不学好、自甘堕落、妓女,把她批得体无完肤。 女孩儿也不哭,静静地听完,但还是坚定地告诉他,她想要那么做。 陆明当时已经气急败坏了,根本不理她,转身就走。 直到他接到喻霜的求救电话,他才知道她承受的巨大压力。 追债的人几乎把她逼上绝路,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她活不到今天。 那个时候陆明就知道,他已经没有选择。 为了喻霜,他第一次放弃自己坚守的职业道德,帮她联系了那个导演。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拿下了她在娱乐圈的第一个角色。 但他永远记得喻霜那天灰败的神色和空洞的眼神,像一个被艰难粘合起来的破碎娃娃,摇摇欲坠。 他其实应该感恩,喻霜现在至少还能活蹦乱跳。 他叹了一口气,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敛下眼底的心疼,给她脑门儿来了一下,“没吃亏就好。” 喻霜嘿嘿讪笑,继续下楼,才走了没两步,就听到陆明补了一句: “好在唐大公子床品好,每次都会戴套,你可以少吃一次药了。” 很多金主不爱戴套,所以陆明有给她准备相关的药,即便知道这药对女孩子的身体伤害大,但她别无选择。 毕竟怀孕堕胎伤害更大,两害相权取其轻。 可说是这么说,陆明到底心疼她,能不吃药当然是最好的。 而喻霜闻言却是呆了呆。 她下意识回忆了一下,车里那次是口交,浴室那次她没印象,但床上那次,最后那滚烫的感觉那么清晰……好像是内射? 喻霜脸色唰白。 完犊子。 宣誓主权 更完犊子的是,明哥给她买的药,上回就吃完了,她本来想跟他说的,后面给忘了…… 偏她这会儿还不敢说,明哥本来就已经很生气了,这时候说这些无疑是火上浇油。 她极力稳住自己脚下的步伐,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 刚好到了楼下,喻霜转头跟他告别。 陆明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揉了揉她的头发,“有什么事情都跟明哥说,别硬撑。” 喻霜鼻尖一酸,好险没让自己哭出来,她用力点点头,耳边却传来另一道冷漠的嗓音: “上车。” 喻霜愣了一下,转过头,唐泽的车已经停在她身侧,车窗摇下,露出男人那张薄凉但英俊的侧脸,显然方才的两个字出自他的口。 喻霜应了一声,跟陆明挥了一下手,快速上车,眼看车窗即将升起,陆明没忍住抓住车窗,“这段时间,我家小霜,就辛苦唐总照顾了。” 陆明说“我家小霜”的时候没别的意思,大概就跟经纪人经常挂在嘴边的“我家艺人”差不多。 这么说也只是为了提醒唐泽,喻霜再怎么在公司被打压,那也是公司白纸黑字签了约的艺人,唐泽想要针对喻霜可以,但别过火。 到底喻霜得罪了唐泽,他是真怕喻霜那不机灵的脑袋瓜被唐泽玩儿死。 可这样的话听在唐泽耳朵里就是纯纯的挑衅。 我家小霜? 宣誓主权是吧? 他觉得这男人也是挺好笑的,想宣誓主权就应该拦住喻霜不让她上车,或者更有骨气一点干脆跟他打一架。 他都亲自把人送上车了,这会儿到他面前嗡嗡嗡,装深情给谁看呢? 虚伪。 他偏过头看了喻霜一眼,结果那臭丫头像是完全不觉得有问题,看他不说话还笑着宽慰窗外的男人,“明哥 你就放心吧,唐大公子对我挺好的。” 可大方了,喻霜心里寻思。 唐泽只觉得嗓子里堵了一团棉絮,让他呼吸不畅,不上不下得厉害。 蠢女人。 在他面前一副精明的样子,结果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卖了还得给人数钱? 不…… 等等。 她总说她没钱,不会她挣的钱都给刚刚那男人了吧? 越想越有可能。 唐泽心头窝火,已然打定主意,以后绝不会让喻霜再在他这里薅走一分钱。 他一句话没说,冷着脸再度按下按钮,车窗完全闭合。 车子缓缓驶入车流,而在这个过程中,女孩儿脸上的笑容也敛了下去,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她当然心神不宁。 避孕药的事情她要怎么办? 她可记得这男人的精液又浓又多,要是她不幸怀孕,事情就大条了。 而唐泽只当她是舍不得刚才那人,嗤笑一声,继续看手上的报表,却不知怎么,几次走神。 到了公司,唐泽走在前面,率先进到自己的办公室,喻霜原本应该跟着曾秘书,但她想了一路,还是觉得关于药的事情她得找唐大公子谈谈。 曾秘书看喻霜脚下步子一转进了总裁办公室,也识趣没有跟。 唐泽没想到喻霜回来找他,皱眉,“你又要做什么?” “那个,唐大公子,昨晚我们做爱,您没戴套是吧?” 唐泽手上动作一僵,但很快又冷了下来。 “所以?” “我我我,我没别的意思!” 喻霜面对唐泽的冷脸还是有点害怕,缩了缩脑袋,“就……您,您也不想我闹出人命对吧?刚好我手里的药吃完了,您这边是不是……” 又要钱? 唐泽刚想说什么,忽然意识到不对,她的药吃完了? 他寒着脸,“你跟人做都不让他戴套?” 他不由想起那个在她楼下拥抱她的男人。 果真是个虚伪的人渣。 喻霜摸了摸鼻子,没敢抬头面对唐泽的眼神,“您这话多新鲜啊,对方戴不戴套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顿了顿,她又小声哼哼,“更何况,您不也没戴套吗?” 怎么有脸说别人的? 唐泽额角青筋暴跳,语气相当气急败坏: “我又不带女人回家,我放避孕套在家里做什么?” 他跟那人能一样吗? ———————— 唐泽:委屈.jpg 你以为我迷奸你? 喻霜被唐泽陡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当然更惊讶于唐泽话里的内容。 所以…… 她是他第一个带回家的女人? 她低着头,嘴角莫名弯了弯,小声地给唐泽道歉: “对、对不起嘛……” 她又不知道的咯。 唐泽吼完也意识到自己脑子多少有点毛病。 他跟这个女人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一早上心气儿不顺,唐泽烦躁得厉害,他挥了挥手: “我射进去的后面全部都清理出来了,滚。” 诶? 喻霜愣了愣,想到什么,忽然反应过来,怔怔地问他,“所以当时在浴室,你是在帮我清理?” “不然呢?” 唐泽反问,问完才意识到她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他气笑了,“怎么,你以为我迷奸你?” 指奸、强奸、迷奸。 这女人脑子里就没有一个好词。 唐泽忽然就明白了先前喻霜那个“禽兽不如”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妈的!他在这个女人心里到底是有多差劲? 喻霜也意识到好像是自己过分了,但又不肯服输,梗着脖子反驳:“那那那是你说的浴室还有一次!” “你把口交都算上了手交我说不算你能认?” 喻霜:“……” 额…… 用、用手的吗? 难怪她说早上起来手怎么那么酸…… 喻霜当即觉得自己的手一阵滚烫,脸上更是红得滴血,当即朝唐泽深深鞠了一躬,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钻进地板里: “对不起对不起……” 唐泽看着她就来气,几乎是咬着牙的,“滚!” 喻霜脚底抹油,火速抛出唐泽的视野。 走出办公室之后,才扇了扇自己热得冒烟的脸颊。 真是太尴尬了! 但是扇完,她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么看,唐大公子人真的蛮好的诶。 不乱带女人回家,又在事后帮她清理,并且说给钱就给钱,也没说趁她昏睡就少算她一次。 喻霜在这一刻竟然觉得,她好像前半生所有的运气都被用来遇上唐泽。 才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便是一僵,眼神也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她在想什么呢。 唐大公子心有所属,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还是想想应该怎么把握接下来的一个月吧。 收拾好心情,重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刚好碰见曾秘书在吃早餐,喻霜肚子发出“咕噜”一声,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一早上鸡飞狗跳,连饭都没吃上。 刚巧她这声音不大不小,在这安静的办公室却格外清晰。 曾秘书愣了愣,“额,喻小姐没吃早饭吗?” 喻霜讪笑,“没、没来得及。” 曾秘书想了想,早上他去的时候总裁一个人在吃早餐,确实没见到额外的分量。 啧。 好奇怪。 以前总裁没那么抠啊。 他想了想,试探道:“那不然,我给您放个假,您出去买点吃的?” 主要是他手上这也没剩多少了,他也没好意思分。 吃饭的钱喻霜还是有的,她问:“那这附近,有什么比较便宜的店吗?” “公司食堂就最便宜啊……额……” 曾秘书回答完才反应过来,她没有饭卡。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别的我还真没了解过,不然您到处去看看?” 反正她本来也没什么活,耽误不了啥。 喻霜点头,“我会尽快回来的!” 她在唐泽眼里还是谈震的人,一个人离开太久会引起他的怀疑,她不想给曾秘书惹麻烦。 所以喻霜的速度很快,她几乎是小跑着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把周边逛了一圈。 半个小时后,曾秘书看到了空手回来气喘吁吁的喻霜,他还愣了一下: “喻小姐这么快就回来了?” 喻霜累得说不出话,只无力地摆了摆手。 她没找到合适的。 唐氏大楼地处江城CBD,周边都是些高档餐厅,最便宜的也要二叁十。 这么吃她简直没两顿手上的零钱就得消耗光。 曾秘书也不知道她摆手是什么意思,以为是吃完了,没多想,继续低头处理自己的工作。 喻霜累瘫在自己的桌子上,才趴了没一会儿,肚子又叫了起来,这一声比先前更响更清晰。 曾秘书:“……” 诶? “喻小姐……没买到早饭?” 喻霜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太、太贵了。” 曾秘书:“……” 啊这。 这么穷吗? —————— 防杠提示:现实做爱还是要做好措施,唐总的做法不可能彻底清理干净。 小说是小说,一切只是为了剧情需要,就不要较真了哈【求生欲 馒头「Рo1⒏run」 喻霜捂着肚子,想了想,她看向曾秘书: “那、那什么……翔哥,您能把你的饭卡借我吗?昨天那不还有九十块嘛?就当是从里面扣的?” 曾秘书觉得这是个办法,毕竟他这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上哪儿去现金,于是点点头,把自己的饭卡给了她,还给她指了食堂的位置。 不过喻霜去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早餐时间快要结束了,很多窗口已经关闭,但她光是看着那些菜单,就馋得不行。 一荤两素竟然只要五块钱! 唐氏员工的福利也太好了吧? 她转了一圈,最后终于找到一个最便宜的窗口——馒头。 一块钱两个大馒头! 嗷呜!又便宜又管饱! 喻霜去的时候,大妈还愣了一下,大概是见喻霜有点面生,也或许是平时来这个窗口的都是男性居多,毕竟馒头确实大个,女员工都吃不完。 不过小姑娘长得挺好看,唇红齿白,又是一张娃娃脸,看着就是个乖的,很讨长辈喜欢的那种长相。 “姑娘,你是新来的吧?” “嗯嗯!”喻霜点点头,小嘴挺甜:“阿姨你好,我想要两个馒头!” 阿姨表情都不自觉柔和下来,打开蒸笼看到里面还剩叁个,一股脑而都给她装上: “刚好还剩叁个,多的算我送你了。” 喻霜眼前一亮,连连点头,“谢谢阿姨!” 真有礼貌的小姑娘。 看着喻霜抱着馒头离开,阿姨还提醒她:“诶,小姑娘,那边有榨菜的。” 喻霜愣了愣,看了一眼,小脸纠结,试探性地问:“那个榨菜,免费吗?” 阿姨被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萌到,就笑:“当然是免费的,两个大馒头都才一块钱,榨菜还能收你多少?” “哇哦!” 喻霜兴奋地蹦了一下,连连朝阿姨鞠躬,“谢谢阿姨!” 阿姨顿时对着姑娘好感蹭蹭蹭的,瞧瞧,多可爱多礼貌多节约的小姑娘啊。 然而等喻霜抱着叁个大馒头和一小袋榨菜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曾秘书却傻眼了。 “喻、喻小姐,您……您就吃这个啊?” 喻霜点点头,“这个很管饱了!” 说完把卡还给曾秘书,“只花了一块钱哦!” 曾秘书:“……” 这也太省了。 省得曾秘书都不忍了。 但是看喻霜一个人就着榨菜啃馒头,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还是没把到嘴边的话说出来。 馒头真的挺大,喻霜吃完一个就差不多饱了,剩下两个宝贝一样进抽屉,琢磨自己这一天的饭钱都有了,心里美滋滋。 心情一好又想干活,她问曾秘书还有没有文件给他整理。 那当然有,这种活每天都不少。 他递给喻霜,喻霜想了想,主动对他道: “那什么,翔哥,以后整理资料我收您两块钱一份吧。” “啊?” 曾秘书显然愣住了,“为什么?” 他开五块钱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磕碜,怎么还有人主动降价的? 喻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才知道你也很穷,不太好意思多收你的。” 曾秘书:“???” 虽然他确实不富裕,但那是因为有房贷,也没有到说穷这个地步吧? 喻小姐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 曾秘书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她:“谁告诉你我很穷?” “唐总啊。” 曾秘书:“……” 额。 跟BOSS比起来,他确实算穷的,但也没到五块钱都出不起的地步吧…… 曾秘书想喻霜肯定是误会了,他们家BOSS嘴里的穷跟她理解的穷不是一个概念。 想着喻小姐啃着馒头咸菜,还担忧他的钱包,他没来由一阵罪恶感,连忙道: “没有没有,我再怎么说五块钱一份的资料钱还是出得起的,您不用担心。” 这样吗? 喻霜看他的表情很真诚,倒也没坚持。 曾秘书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不是她想的那种穷。 于是喻霜安安心心开始干活挣钱。 结果才弄了一办,旁边曾秘书的电话铃忽然响了一下,曾秘书连忙上前,倒了一杯咖啡递给喻霜: “快,送到总裁办去。” 喻霜一愣,“啊?为什么是我去?” 曾秘书一边把她往外推一边小声道:“你去就是了,别多问。” 这是早上喻霜还没下楼的时候,唐泽叮嘱的。 如果他的内线电话响了一下就挂断,就说明他要见喻霜。 不管是送咖啡还是送资料,他得把人叫过去。 具体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他也不敢问。 喻霜一脸懵逼地端着咖啡去到总裁办,开门的那一刻大概明白了是为什么。 谈大小姐来了。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丢人「Рo1⒏run」 谈欢要跟时景深出去度蜜月,这次来,是跟唐泽告别。 走前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你跟喻霜怎么样了?” 唐泽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只是如果深究,会发现他的眼底没有多少的笑意。 不过显然他没给谈欢深究的机会,他摁了一下一旁的呼叫铃。 在谈欢疑惑的目光中,一身秘书打扮的喻霜端着咖啡进来放在唐泽面前的办公桌上,低眉顺眼的样子很是恭敬,“唐总。” 喻霜并不知道唐泽叫她来干什么,本来以为咖啡放下就没她什么事了,结果下一秒她的手腕却被他扣住,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拽进了他的怀里。 她下意识想挣扎,唐泽手上顿时用力,暗含警告。 她当即不敢动了。 唐泽面上轻笑一声,低头在她脸颊亲了一下,看向谈欢: “我们很好。” 喻霜一愣。 他……这是什么意思? 在谈大小姐面前说这些,他不怕她误会吗? 又见谈大小姐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扶额笑他:“我看你俩这才叫进步神速,这恩爱秀得,猝不及防给我一大口狗粮,过分了啊。” 唐泽也笑,“说得好像上回你没在我跟前秀似的,我可没你过分。” 喻霜听着两人的对话,更加摸不着头脑。 他们在说什么啊? 这意思……之前谈大小姐也跟别的男人在他面前秀恩爱? 可他俩不是恋人吗? 喻霜完全晕了。 谈欢想到上次时景深走进病房,在唐泽面前那不管不顾那一通吻,也是止不住地脸热。 她赶忙转移话题: “不过喻霜不是演员吗?你这么把人拐来当秘书是不是不太好?” 她还知道喻霜是演员? 这是唐泽没有料到的。 但他还算镇定,淡淡地瞟了喻霜一眼,语气冒着那么一丝凉气儿。 “就她那破演技,还是别出去丢人了。” 谈欢:“???” 咦? 不应该吧? 喻霜要是演技不好,能入得了谈震的眼? 不过谈欢也没多说什么,只当这是情侣之间的情趣,唐泽故意损人呢,嗔了他一眼。 “知道你舍不得小娇妻抛头露面,但你也不能总把人困在身边阻碍人家的梦想,我看小霜拍戏挺好,这脸蛋不去当明星可惜了。” 喻霜那双眼睛挺有灵气,都说同性相斥,尽管喻霜的眼睛和她很像,但是谈欢一点都不讨厌她,甚至想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给更多的人看到有点浪费了。 唐泽低头看了喻霜一眼,没说什么。 谈欢也就那么随口一说,毕竟她也没有干涉别人生活的爱好,又从他桌上的笔盒抽出一支笔,在纸上唰唰写下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什么问题都找他。” 唐泽看着上面的“白谨行”叁个字,愣了愣。 如果他没记错,白谨行是她母亲的弟弟? 这次的事情,白家也插手了? “你们这是……” 谈欢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秘密。” 唐泽眼皮一跳。 虽然之前他就知道谈欢要对付谈震,但他对于成功率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毕竟那可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商业传奇,要真那么好扳倒,谈氏不会辉煌几十年。 但现在如果连白家也插手了,事情最后会怎么还真不好说。 思及此,他又不由担心起来,谈震真要出什么事,谈欢不可能一点影响都不受。 他目光担忧,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她却摆摆手制止了他: “好了,我得走了。” 到了门口,她又回头,看了一眼他和喻霜,遥遥朝他笑: “阿泽,你也要幸福。” 唐泽手上的力道无意识收紧,脸上却挂着风流痞笑,“会的。” 直到谈欢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喻霜才痛呼出声,“松、松手!” 唐泽这才发现他把喻霜的手腕都抓青了,面上的笑容悉数淡去,松手的同时还推了她一把,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毫无在谈欢面前的绅士风度。 喻霜痛得揉了揉手腕,也不敢说什么,低垂着头,“唐总如果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她刚要转身,唐泽叫住了她,“等等。” 喻霜顿住。 却见唐泽忽然点上一支烟,望着窗外发呆。 喻霜见他半天不说话,疑惑地又叫了他一声,“唐总?” 唐泽回神,瞟了她一眼,“你回剧组吧。” 喻霜眼睛亮了亮,下意识就想道谢,话到嘴边却忽然一僵,她蜷缩了一下手指。 “能问一下,您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吗?” 青色的烟雾在唐泽的指尖寥寥升起,他望着窗外,没看喻霜。 “她觉得你适合当明星,那你就得去。好好磨炼演技,别让她失望,懂了吗?” 喻霜的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好在并没有引起唐泽的注意。 她稳了稳心神,“那片酬方面……” 唐泽这才回头看她,眸中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嫌恶。 “不会少你的,滚。” —————————— 天时:唐总你好凶,你会后悔的!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挑衅 走出唐泽的办公室,喻霜才缓缓放松了一直紧紧攥着的拳头,抬头望了望天花板。 脑子里回忆了一遍唐泽和谈大小姐的对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两个人的相处,一点都不像恋人,甚至不像爱过的样子。 更像是朋友。 至少她从谈大小姐身上感受到的,是那种对待好朋友的态度,言语间的笑意也都是对朋友的调侃。 还有最后那句—— “阿泽,你也要幸福。” 也? 意思是……她已经幸福了吗? 谈大小姐和唐大公子就这么……散了?再也没可能了? 喻霜愧疚,但愧疚的同时,竟然可耻的有些兴奋。 不过很快,那点情绪都被她悉数压了下去,只剩下苦笑。 她想什么呢,就算唐大公子跟谈大小姐没可能了,那也不可能是她的。 她现在只庆幸,还好,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明哥唐泽不让她去剧组的事,没让明哥给她把角色推了,不然要重新捡回来还真难。 算了算进组的时间,还有一周,她得趁这个时间赶紧挣钱,首先得把手机买了,然后把明哥发给她的资料都好好研究一下,还要背台词…… 好嘛,这一算下来,一周的时间俨然相当紧凑。 为此喻霜回到办公室之后就开始埋头整理资料,一心只想挣钱。 而曾秘书则被唐泽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总裁。” “这几天我会让人事再招一个秘书,等新人报道,你还是做回生活助理吧。” 曾秘书本来就是唐泽的生活助理,只是因为上一个秘书被辞了才临时顶上,此时听到唐泽这么说,他倒也没多想,刚要点头,就听唐泽补了一句: “喻霜的生活助理,等她进组你负责她的一切,给我盯紧她,有什么不对的最是跟我说。” “啊?” 曾秘书愣了愣,想起喻霜那傻乎乎的样子,她……有什么好值得盯的吗? 唐泽皱眉,“啊什么啊?哪个字不明白?” 曾秘书挠了挠头,“额,就是,您说的不对……具体指哪些方面?” “就是有没有跟什么异常的人来往。” 哦。 这样啊。 曾秘书心里了然,总裁这是怕喻小姐身边有烂桃花呢。 “好的总裁,我保证完成任务!” 唐泽看他态度不错,“嗯”了一声,“这段时间辛苦了,回头给你涨工资。” 曾秘书乐滋滋地,连连点头。 刚要离开,忽然唐泽像是看到什么,又叫住他: “等等。”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 唐泽拿起一沓资料,眉心拧得很紧,“这是你写的?” 这么娟秀的字体……怎么看都不像吧? 曾秘书都不用看就知道唐泽在问什么,倒也没有隐瞒,“这是喻小姐整理的。” 唐泽动作一顿,下一秒抬起头,“喻霜?她给你整理资料?” “额……对……” 为什么他觉得总裁这语气阴恻恻的,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给钱了?” 曾秘书摸不准唐泽这话是什么意思,想起之前这两人的争执,他琢磨着让总裁知道他偷偷给喻小姐开小灶是不是不太好? 于是他讪讪摇头,“没。” 唐泽脸色更难看了。 该死的女人,他让她干活她叁句话离不开钱,怎么曾秘书让给干活她倒是白打工? 合着他是大冤种是吧? 心头烦躁,连带着看曾秘书也不顺眼了,他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大概是唐泽一直低着头,这让一直擅长察言观色的曾秘书没能领会大BOSS的情绪,本来都走出去了,想起喻霜先前说的话,他又转回头,忍不住补了一句: “总裁,我其实……也不是那么的穷。” 唐泽:“???” 唐泽被曾秘书这无厘头的一句话搞得莫名其妙,琢磨了半天,忽然想起他早上警告喻霜的话,当即黑了脸。 曾秘书这是在……挑衅他? 不穷是吧? 唐泽抬头,朝曾秘书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行,那你今年的年终奖就取消吧。” 曾秘书:“!!!” —————— 唐狗:乱棍杀死一个曾秘书。 曾秘书:o(╥﹏╥)o 女朋友 曾秘书神色灰败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喻霜见此还纳闷,“翔哥?你怎么啦?” 曾秘书看着她茫然无辜的表情,眼神有些复杂,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怪人家小姑娘干嘛?都是他自己多嘴。 他叹了一口气,“没事。” 午休的时候曾秘书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喻霜摇了摇头,曾秘书还以为她有别的安排,也没多想。 直到他因为忘带饭卡折返,才看到喻霜又拿出了早上她没啃完的馒头,就着榨菜,一边小心翼翼地啃,一边在资料上圈圈点点,显然是在勾画下来要整理的重点。 曾秘书在那一瞬间,确实有被这一幕震撼到。 女孩儿穿着公司统一发放的衣服,头发简单地披散下来,粉嫩的小脸上不施粉黛,馒头因为放置太久已经有些变干变硬,她小口小口地嚼着,有时候没注意吃得快了些,也只能努力拍着自己的胸脯顺气,连瓶矿泉水都没有。 她的整个氛围,跟这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格格不入,带着一股让人说不出的辛酸。 偏偏就是这份辛酸中,因为窗外的一缕阳光,好巧不巧打在她身上,给她鸦青的长发缠上金色的光晕,多了几分安之若素的味道。 先前因为年终奖没有的郁结都消散了许多。 他抿了一下唇,从旁边休息室的饮水机里给她倒了一杯水,“喻小姐,旁边的休息室是公共区间,那边的水免费的。” 喻霜没想到曾秘书还会折返,有些窘迫地点头,“好的,谢、谢谢翔哥。” 曾翔本来应该走的,但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她:“喻小姐是有什么难处吗?” 按到底说她是混娱乐圈的,唐氏旗下本就是娱乐产业,曾秘书对这方面还是有了解的,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剧组跑龙套,大多都不会太穷? 喻霜脸色一僵,握着馒头的手不断收紧,馒头在她手中几乎变形,几秒后,她才苦笑着摇头,“翔哥,你别问了,你帮不了我的。” 两亿,那可不是小数目,谁也帮不了她。 曾秘书以为她是不想说,最终也没强求,他只是摁下喻霜手里的馒头,笑着对她说,“看你今天帮我整理资料那么辛苦,中午这顿我请你了,走。” 说着,勾着喻霜的肩膀便将她往食堂带。 喻霜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不、不好吧?” “这有什么,咱们公司的食堂又便宜,我还这点儿都请不起吗?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喻霜连忙摆手,“没有没有!” 想了想,她最终还是没有拒绝,“谢谢翔哥。” 在曾翔的带领下,喻霜终于少有的吃上一份热腾腾的一荤两素。 要知道平时她都是在剧组蹭盒饭居多。 “对了翔哥,你如果没有现金的话,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说。” “就是……我看了一下,我今天大概能整理出二十份左右,那就是一百块,加上昨天的,再除去吃饭的钱,您大概欠我一百八十四,你能不能……” 喻霜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能不能帮我在附近的手机店买个手机?老人机也行,只要价格在这个范围内,能让我打电话就行。” 曾秘书差点被喻霜的话噎到。 老人机? 曾秘书彻底迷糊了,他们总裁能安排他给喻小姐当生活助理,那说明还是在乎的,既然在乎,没道理这么抠啊? 可是喻小姐怎么能穷成这样? “喻小姐,您到底……” 喻霜低头给自己夹了几根土豆丝,小口地嚼着,好一会儿才开口,“翔哥,我得还债,我身上的每一分钱都不能浪费。” 她不太能理解那些所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的人是什么心态,她手里只要多出一分钱她都恨不得立马还上。 巨额的债务就像压在她身上的五指山,可她不是孙悟空,等不来她的圣僧。 她只能像愚公一样,一点点地挖,一点点地还。 虽然她没说自己欠了多少,但听到“债”这个字,曾秘书多少还是有些理解,也就没再多问。 但是……老人机这个…… 曾秘书想了想,决定待会儿吃完饭再去给她想办法。 脑子里又不由想起先前她先前在办公室啃馒头的场景,他叹了口气,把自己面前的红烧肉都夹给了她。 喻霜有些受宠若惊,“翔、翔哥?” 曾秘书摆摆手,“没事,我反正吃不完,你不吃也是浪费。” 他这么一说,喻霜也就安下心来。 偏偏这一幕被不少人看到,于是没多久,关于新来的副秘书是唐总小情人的传闻被辟谣,都说副秘书其实是曾秘书的女朋友,跟唐总求了情带着女朋友一起来上班,唐总真厚道。 此时的两人还不知道这些传闻,吃完饭一起回办公室,偏偏好巧不巧撞上也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的唐泽。 —————— 曾秘书:危。 反诈 两个人有说有笑,喻霜身材又属于娇小那一类,歪着脑袋跟曾翔说话的时候头会稍稍抬起,反射着外面的天光,亮亮的,莫名给人一种崇拜感,仿佛她是曾翔的小迷妹。 这女人勾引人的招数,真是层出不穷。 曾秘书额头直冒冷汗。 完了,总裁不给喻小姐发饭卡,他却带着曾小姐去吃饭,总裁是不是生气了? 曾秘书头皮发麻,“总、总裁好。” 喻霜也把自己缩成鹌鹑,跟着小声打招呼,“总裁好。” 唐泽冷着一张脸,也没有回应,径自进了办公室。 曾秘书本来以为没事了,直到没一会儿他接到唐泽的内线,过去之后,唐泽扔给他一沓资料。 他接过来一看—— 《反诈小知识》《360个防骗小技巧》《如何精准识别身边的骗局》…… (⊙o⊙)… 曾秘书一脸懵,“总裁,这是……?” 唐泽瞥了他一眼,“拿回去,好好看,好好学,看完写一篇心得体会给我。” 曾秘书:“???” 顿了顿,唐泽抬头又补了一句,“不准找人代笔。” 曾秘书抱着一沓资料一头雾水地回到自己办公室,喻霜看到也是一呆,“嚯!翔哥你每天这么忙呢?” 曾秘书:“……” 他平时……也没这么…… 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忙还是闲。 他讪讪地笑笑,心里仔细想了一下,觉得他们总裁也不是一个没事找事的人,他琢磨着多半是总裁近期要干什么大事儿,到时候派遣重要任务给他,未免他到时候深陷其中难以逃脱,所以才让他事先学习。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曾秘书当即神色一凛,连带着看手里的资料都觉得神圣起来,他满怀敬意地认真钻研。 下午,曾秘书将自己洋洋洒洒写了两千字的报告交给唐泽。 唐泽看了一下,心头欣慰。 不错,研究透彻,智商还有的救,应该不会太轻易被那女人欺骗了。 他摆了摆手,“写的不错,下去吧。” 曾秘书:“……啊?” 任务呢? 超级大任务呢? 唐泽皱眉,“怎么?” “额,不是,”曾秘书想想还是觉得不对,他站得笔直,一本正经地拍胸脯保证,“总裁您放心,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不管您交给我什么任务,我都会圆满完成!” 如果能把他年终奖再涨回来就更好了。 唐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还要什么任务?你最近最大的任务可是给我盯紧喻霜。” 盯喻小姐? 曾秘书又一次了然。 懂了,总裁是看喻小姐单纯可爱,担心她被人骗,所以让他时刻保持警戒是吧? “保证完成任务!” 曾秘书声音洪亮,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唐泽:“……” 他看了看手里的总结报告,又看了看曾秘书义正辞严的背影,眉心拧得化不开。 曾秘书这到底是聪明了还是傻了? 当然,因为曾秘书要研究反诈小知识,以至于手里就堆积了更多待整理的文件,喻霜也因此有了更多的活,这一天下来她挣了整整一百五十块,整个人开心到飞起。 下班之后,曾秘书照例帮唐泽开车,才出公司没多远,他忽然将车速放缓。 唐泽正按摩自己的眉心,见此抬头,“怎么?” 曾秘书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窗外,“总裁,那好像是喻小姐?” —————— 该说不说,曾秘书,你家总裁有你真的了不起【大拇指 白嫖「Рo1⒏run」 唐泽下意识往窗外看。 确实是喻霜。 臭丫头身上依旧是公司的职业装,傍晚风有些大,撩起她的裙摆,她一个人走在街头,东张西望,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皱起眉,让曾秘书把车停她旁边,摇下车窗问她:“你下班不回家在外面瞎晃悠什么?” 喻霜还以为唐泽又在怀疑她跟谈震的人接头,连忙解释:“我我我马上回,马上就回!” 唐泽拧眉看了她两秒,没说什么,关上车窗让曾秘书走。 曾秘书下意识服从命令,结果才开到一个路口处,他像是想到什么,陡然一个急刹。 唐泽被这惯性摇得身体猛地一晃,手上的平板没拿稳都掉到了地上,他整个人有些难以言喻的暴躁,“做什么?” 冷冽的声音简直要把人冻伤。 曾秘书讪讪,小心翼翼回头: “总、总裁,我忽然想起来……喻小姐手机坏了,你说她有没有可能……走回去?” 现代社会没手机是真不方便。 坐不了地铁,喻小姐省吃俭用应该也不舍得打车,这要是走回去…… 不说时长问题,她能不能在没有导航的前提下找到回家的路都是个问题。 唐泽脸色一僵。 仔细一想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个蠢女人到底被那个男人骗得多惨?身上真就一点钱没留? 越想心头越烦躁,想说一句不管她,结果开口那一刻出来的却是,“回去。” 曾秘书“哎”了一声,迅速折返。 喻霜大概也没想到他们会再回来,听到唐泽说“上车”那一刻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曾秘书就笑,“喻小姐,上车吧,总裁说捎你一程。” 喻霜多少有些惶恐,“啊?不用不用,你告诉我最近的公交车站在哪里就好了。” 她身上还是有些细碎的零钱的,坐公交足够了。 公交? 唐泽想到新闻里不时出现的公交车猥亵事件,又看到她裙摆下那双细长笔直的双腿,脸色一沉。 “上车。” 这两个字的声线已经冷了下来,透着一种“不要再让我说第叁遍”的不耐。 喻霜头皮一紧,火速开门上车。 上车之后,她死死地把自己缩在角落里,尽可能地和唐泽拉开距离,同时开口: “那,那什么,唐总,今天我真得回家一趟。” 剧本她放家里了,她得回去背台词,虽然她很想挣唐泽那几百万,但她很拎得清。 她和唐泽的协议只有一个月,她就是这一个月天天和唐泽睡也不太可能把两亿挣回来。 拍戏就不一样了,这部剧的片酬不菲,而且她还是头一次担纲女二这么重要的角色,如果表现得好,她很有可能受到赏识,哪怕不可能立即一飞冲天,起码也能让更多人看到她,让她在未来试镜的时候,拥有更大的竞争力。 她很想摆脱自己目前在娱乐圈的困境,想尽可能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这样才能在未来拥有更多选择的权力,她不想搞砸。 睡唐泽来钱快,可拍戏才是她更为长远的事业,到底哪个是芝麻哪个是西瓜,她不傻。 但她这句话多少有些突然,前言不搭后语,唐泽初时还没反应过来,等领悟到她潜台词的时候,他气笑了。 这臭丫头以为他让她上车是为了把她带回家睡她? 他咬肌鼓动,磨了磨后槽牙,“我可没你那么龌龊。” 喻霜:“???” 她龌龊? 喻霜想反驳,但想起自己之前醉酒后的惊人之举,到底没有底气,悻悻闭嘴。 唐泽嗤笑一声,一字一顿让她听清楚:“去佳林新村。” 喻霜这才反应过来,哦,原来唐总是要送她回家。 喻霜连忙感激道谢,“唐总,您真是个大好人。” 唐泽但笑不语。 彼时喻霜还不知道唐泽这个笑代表什么意思,直到车子停下来,喻霜准备下车的时候,发现车门打不开。 她看向唐泽,目光疑惑。 唐泽单手靠手车窗,瞥她一眼:“没给钱呢,怎么,想白嫖?” —————— 唐狗:这丫头的钱进他的兜里也不能进别的男人兜里! 喻霜:坏了,资本主义学会剥削小市民了! 明哥:无辜躺枪.JPG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真诚 喻霜明显没想到唐泽会整这么一出。 “您……您不是说捎我一程吗?” 唐泽哼笑,“我也没说不给钱啊。” 喻霜决定为了自己的钱包据理力争:“……那您知道什么叫‘捎’吗?” “知道。” 唐泽懒洋洋地活动了下移脖子,就在喻霜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但那话是我说的吗?你确定?” 喻霜僵住。 大脑快速回忆, 好像唐泽当时从头到尾就说了两个字,“上车”。 说捎带她一程的是…… 翔哥! 喻霜欲哭无泪地看向前排的曾秘书,透过后视镜和他对视,满目哀怨——翔哥,你坑我? 曾秘书:“……” 真不是他坑,是他没想到他们总裁能这么狗。 喻霜当然也知道这个理,她吸了吸鼻子,“可是话是曾秘书说的,您……” “话是曾秘书说的,可这车是我的,你猜猜他有多少决定权?”唐泽一句话给她堵了回去。 零。 这还用猜吗? 喻霜明白了,这就是唐大公子的报复。 小肚鸡肠的男人,呸! 暗自腹诽过后,喻霜从兜里摸了摸,半晌之后从衣服里摸出四个硬币递给唐泽,“呐。” 肉疼死她了,四个硬币呢!八个馒头! 唐泽看到那四枚硬币,太阳穴突突的。 “兰博基尼,六公里车程,在你这里就值四个硬币?” 喻霜瞪大眼睛,他还嫌少? “话不是这么个理吧唐大公子,兰博基尼是你自己开过来的,不是我要求的,再说了,我又不是去结婚,需要租您的兰博基尼给我当婚车撑场面,你这是兰博基尼还是五菱宏光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这费用也能赖我身上?” 行,又跟他讲道理是吧? “就算不看车的价值,你从唐氏打车过来才四个硬币?你是觉得我没打过车搁这拿我当冤种是吧?” “谁拿您当冤种了?是,打车是不止四块钱,可如果不是您说让我上车,我根本不会打车好吗?我坐108路公交到西桥,再从西桥转92路公交到这里,两趟公交就是四个硬币!我要忽悠您我就说我一趟公交能直达,给您两个硬币就好了!” 她很真诚了好吗! 唐泽:“……” 拿他当公交? “首先,唐氏附近最近的公交站在一公里外,如果不是我,以你脑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其次,公交每次到固定站点都会经停,这些都是时间,而我带你过来的路上没有停过一次,我帮你节省了时间成本……” 喻霜原本还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听到这里明白了,立马打断:“我没有时间成本,我的时间不值钱!” 唐泽:“……” 他竟然无言以对。 连曾秘书都忍不住悄悄为喻霜竖大拇指。 太勇了太勇了,喻小姐为了守护自己的钱包也太努力了。 唐泽沉默了半天,实在找不到反驳的话,最终铁青着脸从她手里抓过那四个硬币,“滚。” 喻霜火速开门下车,逃也似的奔上楼。 资本家太可怕了,看来以后她不能随随便便接受唐大公子的好处。 唐泽捏着手里的四枚硬币,神色晦暗。 曾秘书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刚把车开车小区,他听到身后的BOSS说话了: “明天把我给你那些反诈资料也给她看看。” 硬币。 这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一个很古早的概念了,她却随手就摸出来了。 她到底被那男人剥削得有多严重? 一想到她下车时那急切的脚步,他没来由一阵烦躁。 就这还赶着回去见那跟她同居的男人? 蠢女人。 曾秘书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唐泽口中的“她”指的是喻小姐。 果然,他之前猜得没错,他们总裁就是担心喻小姐被骗! 总裁对喻小姐真好! 嗯……如果不那么抠,就更好了…… 不过…… “总裁,您确定,喻小姐她需要?” 他怎么觉着喻小姐在金钱方面可精明了?就刚刚愣是没让自己多出一分钱。 听到曾秘书的话,唐泽的脸色更黑。 他几个意思? 那女人很聪明,不需要,他才是蠢的那一个是吧? 唐泽捏紧了手里的硬币,语气躁怒,“让你给你就给,废什么话?” “好、好的!” 曾秘书为自己捏了一把汗,以前他也不是个多嘴的人,怎么最近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原本以为他们的对话到此结束,没想到隔了一会儿,他又听到身后BOSS的叮嘱: “手机师傅那边让他盯紧点,找到合适的配件第一时间联系你。” —————— 唐狗之前算次数的时候很真诚,我们小霜给硬币的时候也很真诚。 他们真诚得我想笑O(∩_∩)O哈哈~ 看不懂她 “……好的。” 曾秘书确实迷糊了,要说BOSS对喻小姐关心吧,他又抠得要死,连个新手机都不肯送,说不关心吧,他这又费劲吧啦让人师傅去淘配件。 真奇怪。 事实上曾秘书心里的疑问也是唐泽在纠结的问题。 重新送一个手机给她? 他有什么理由呢?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立场他都还没搞清楚。 他有时候觉得那女人可恨,有时候又觉得她可怜。 其实他对喻霜并没有多大恶意。 最初醒来知道自己被算计的时候,他确实怒火中烧,但冷静下来之后他就知道,谈震之所以选她,无非是她那双眼睛和谈欢相似,能让他在被药物控制的时候,最大程度地迷惑他的心智。 就算不是她,谈震也会找别的人。 更何况谈震要做的事,身为底层的喻霜,也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力。 他知道把怒火发泄到这个女孩儿身上是对她的不公平。 无能的男人才会把性爱的失控归咎在女人身上,他口口声声说她勾引说白了也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禁不住诱惑。 这些他心里都门儿清,所以本来他也没想对她怎么样。 直到朝歌的重逢,直到她在谈欢面前替他解释。 他不太能理解她这些行为的逻辑,因为愧疚想弥补?他并不觉得一个靠睡男人挣钱的女人还能保持那么善良的人性,所以他更相信这里面有阴谋。 把她留在身边,说白了,是不想谈欢的计划有任何一丁点的意外。 可是在一次次的接触中,他确实有点看不懂这个女人。 你说她聪明吧,她能在酒局上傻了吧唧给他挡酒,他以为她是仗着自己酒量好特意在他面前表现,他也想看看她到底玩什么花样,就默许了,谁承想根本就是个逞能的菜鸡。 但你说她傻吧,在涉及钱的问题上,她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一开始他以为她是那种抠门拜金女,靠装穷骗取别人的同情心同理心,以此牟利。 尤其她各种细节都做得到位,要不是知道她有钱他还真要被她骗过去。 后来见到那个人模狗样的男人之后,又推测她多半是被渣男当成了挣钱的工具,挣的钱都上交,自己日子过得紧巴抠搜。 他骨子里的涵养让他做不到对这一切熟视无睹,所以当曾秘书说她没有手机很有可能一路走回家时,他到底还是没忍心,让曾秘书折返。 其实路上他几次都想找机会提醒喻霜擦亮眼睛,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确实是没有立场说这些,他跟喻霜连朋友都算不上,忽然跟她讲这些大道理,忠言逆耳,别到时候让那臭丫头逆反。 更何况别人的日子怎么过那是别人的事,他以前也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这回却几次想伸以援手,多少让他有点烦躁。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算了,反正那些资料回头让曾秘书给她,能不能领悟看她的造化。 他正想着,忽然听到前排的曾秘书问他: “总裁,那明早要过来接喻小姐吗?” 毕竟她喻小姐手机问题还是没解决,明早不来,她多半也是坐公交去公司。 唐泽眯起眼睛,“你很关心她?” 曾秘书:“……” 额……总裁这是在吃醋? 曾秘书头皮一紧,连忙解释:“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毕竟喻小姐是您的人,我怕怠慢了惹您不高兴。” 他还惦记着他的年终奖呢嘤嘤嘤…… 【他的人。】 脑海里不由闪过她在他身下难耐呻吟的模样,他喉结上下滚动着,捏紧了掌心的硬币。 不知道过去多久,曾秘书耳边才传来他们家BOSS的声音: “嗯,明早早点。” 毕竟没有事先说,谁知道等他们过来的时候这女人是不是已经上公交了。 曾秘书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答应的意思,心头松了一口气,“得嘞。” 没一会儿,他又听到身后的人补了一句: “回去之后,找个时间,查查喻霜在哪个经纪公司,把她的资料调给我。” 朝阳 彼时喻霜还不知道这一切,她回到家之后,从包里拿出了早上没啃完的馒头,掰成小碎块,用桌上的电煮锅给自己煮了一碗馒头汤,吃完便开始研究剧本。 这部剧的名字叫《朝阳》。 扶贫一直是近些年比较火热的题材,拍好了就是口碑之作,拍不好遭到的唾骂也是成倍的。 而好与不好的关键,除了演员的演技,剧本也是重中之重。 《朝阳》的剧本和以往的扶贫题材相比,作出了很多改变。 比如男主会去扶贫,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而是身不由己的命运使然。 剧本大概讲述的是男主一身正气,怀揣抱负进入官场,谁能想到官场势力波诡云谲,“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说起来简单,可事实上他根本没有实施的机会。 人民的呼声他积极向上头反馈,却只得到这件事你别插手的命令,由此被底下人认为是不作为。 他为此向领导据理力争,却被推出来当了挡箭牌。 因为看不懂眼色,男主受到打压,被派遣到最贫穷最落后地理环境最为恶劣的山区扶贫,一开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郁郁不得志,一度想就此离职,随便找个公司上班也比受这气强。 直到他到了那片山区,见到了真正穷苦的人民是什么样子,他知道,这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这是能最直接接触到人民,真正服务人民的地方。 他开始了解这个地方的地理环境,气候,人文生活,因地制宜,制定和开展各种扶贫战略,而在这个过程中,他认识了山村的支教老师,两人彼此扶持,相互鼓励,最终相知相爱。 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一步步实现精准扶贫,最终整个村子实现脱贫,走向富裕。 男主也因此受到赏识,官职晋升,但男主却选择留在大山,和爱人继续坚守在这片天地,带领村民走向更美好的明天。 而喻霜饰演的女二,则是女主的学生。 因为重点在扶贫,所以剧里男女主两人的感情都是专一而克制,没有那些狗血的感情纠葛。 换句话说,喻霜虽然是女二,但和男主没有感情戏。 这个角色也是剧本相较于传统题材的一大改变。 她是这个山里众多穷苦学生的代表,但和这个山里很多发愤图强想走出大山的孩子们不同,她一点也不想走出大山。 因为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开了大山,再也没有回来。 在她看来,山外会吃人。 男女主的出现,不是来解救他们的,他们是魔鬼,是想把更多的人带走吃掉。 前期这个角色很不讨喜,她时常在上课的时候捣乱,让女主头疼,还在男主实地勘察的地方设置恶作剧,一次次给男主找麻烦。 男女主之所以会相遇,也是因为她不服管教,本来是想找她父母谈谈,但是因为她父母都不在,于是只能辗转到找到她的班主任。 之后在男女主的齐心协力之下,她终于知道走出大山的意义,开始努力学习,她本身就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儿,经过一年的恶补,那年的高考,她过了大专线,拥有了走出大山的权力。 村里人奔走相告,男女主更是帮忙给她筹集学费,就在所有人以为她即将迎接光明的未来时,她死了。 努力「Рo1⒏аrt」 她死在通知书到达村里的前一天早上,死在大山冉冉升起的朝阳里。 原来女孩儿早年因为父母离开,靠吃村子里的百家饭长大,但这个村子本来就不富裕,能接济她的不多,为了填饱肚子,她到处找野果充饥。 山溪里的鱼虾,夏天烦人的知了,她捉到什么吃什么。 但她毕竟不会处理,这些东西里有很多寄生虫,通通进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早就垮了。 高叁那年为了发愤图强,她挑灯夜战,精神消耗极大,吃的就越多,最终积聚的问题一次爆发,她半夜被痛醒,原以为跟以往一样熬一熬就过去了,结果再也没有醒来。 男女主拿着通知书满怀欣喜去她家找她,准备向她分享这份喜悦,然而开门看到的却是她已经青紫的尸体。 她最终还是没能走出大山,没能看到山外的世界。 她是整部剧唯一的悲剧。 但她也是现实里,那些落后山村未脱贫前众多村民的缩影。 导演也想通过这个角色向公众传达一个观念—— 为什么脱贫攻坚刻不容缓,因为有更多像这个女孩儿一样的人,在看到朝阳之前,死在黑夜里。 喻霜看完剧本,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忽然发现,跟剧里的女孩儿比起来,她竟然已经算幸福。 喻霜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个角色演好。 她开始认真研读剧本,标注台词,研究心理,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练习控制自己的表情。 她从来没有这么努力过。 同时她还注意到剧本里对女孩儿的身材描写,是干瘦型。 她站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因为早年生活富裕,她身体底子比较好,所以这几年虽然省吃俭用,但维持得还不错,不算特别瘦。 但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近期控制一下饮食,再减重一下。 于是隔天清早来接人的唐泽,就正好撞上了跑步回来的喻霜。 小姑娘跑得气喘吁吁,沿途还有早起的老人跟她打招呼。 唐泽摇下车窗,不远处的交谈声传进他的耳朵。 “小姑娘,今天起这么早的嘞?老李说都看到你两回了,减肥呢哇?” “嘿嘿,”她停下来,挠了挠头,也没回答自己是不是减肥,只是伸手去接老人手里的袋子,“赵奶奶,这个我帮你拎吧,又去赶集啦?呀?怎么买了这么多大米?” 老人扶了扶自己的腰,看得出来很累,但脸上却是笑容,“对嘞对嘞,城南农贸市场的张家米铺快关门了,这两天清仓,价格老低嘞!” “哇!真的吗?清仓几天啊?我去还来得及不?” 老人就笑,“知道你工作忙,你这会儿去上班一准儿迟到!晚上等你回来那边又关门了,所以我多买了点,晚上下了班到我家来,我匀你点!” “啊?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你一个人住,又吃不了多少,只管来就是,我还要谢谢你上次帮我孙子补课嘞!” 唐泽原本敲着膝盖的手一顿。 她一个人住?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合同 所以那天出现在她楼下的男人,没有跟她同居? 那对方怎么知道她夜不归宿? 耳边又听到小丫头说:“那多不好意思,这样吧,正好我这几天早起,明早我跟您一起去!” 老奶奶就叹气,“你呀,怎么老这么客气嘞,就没见过你这样有便宜都不占的傻姑娘!” 有便宜都不占? 他怎么不觉得? 后面的对话渐远,他也听不清了,只是盯着小姑娘拎着重物吭哧吭哧的背影,唐泽缓缓眯起眼。 喻霜,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好不容易帮赵奶奶把东西都拎回去,喻霜看了看时间,再晚她要赶不上公交了,跟赵奶奶告别后便飞速下楼,还没往外走呢,面前忽然停了一辆车,车窗摇下,是那张熟悉的俊颜,依旧是那两个冰冷的字: “上车。” 喻霜甚至来不及考虑唐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便条件反射后退一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了不了!” 昨天差点就被坑了,今天还来,这车她可不敢上了。 唐泽:“……” 他捏了捏眉心,“四个硬币。” 喻霜一愣,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后,果断上车,“嘿嘿,谢谢唐总!” 唐泽看也没看她,吩咐曾秘书开车。 气氛再次陷入安静,喻霜像是这时候才想起来重点,她忍不住问:“额,唐总,你们怎么会来?” 唐泽头也没抬,“顺路。” 曾秘书:“……” 也不知道谁愣是比平时早起了一个半小时绕路到这边,又在楼下生生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晨跑回来的喻小姐。 关心就关心呗,还非得嘴硬说顺路。 搞不懂。 喻霜挠了挠头,“哦”了一声,也没多想,“谢谢啊。” 说完就从兜里摸出四个硬币放到他面前,“喏,我先把车费给了。” 她刚运动过,掌心粉粉的,显得那四枚硬币格外亮眼。 唐泽顿了一下,随手接过,也没收进兜里,就放在前排座椅的置物袋里,属于谁都能轻而易举够到的位置。 随后便低下头,继续看平板。 喻霜也没再接话,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剧本,开始默背台词。 她不知道的是,这会儿唐泽正在看的,就是她的资料。 只是越看,唐泽眉头皱得越紧。 资料很古怪,你说很粗略吧,里面包括了喻霜这几年演的龙套角色,一个不落,你说细致吧,关于她的生平,学历,包括背景,什么都没有。 以至于回到公司,曾秘书听到的第一句话是:“喻霜的资料,怎么回事?” 语气很冷,显然是对调查结果很不满意。 曾秘书擦了擦额头的汗,事实上他得到这份资料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要挨骂了。 “总裁,这是从环宇那边调过来的资料,确实就这么多,我也问过,那边说没了。” 唐泽闭上眼睛,敲了敲面前的桌面。 现代社会,能把背景捂得这么严实,这么看这个喻霜,可不简单。 “跟环宇那边说一声,等喻霜这部剧结束,调到唐悦来。” 既然谈欢说她适合当明星,那他就给她这个机会。 曾秘书一愣,却没有立即回应,表情也变得纠结。 唐泽皱眉,“怎么?” “总裁,您……没看喻小姐跟环宇的合同吗?” 合同? 他还真没怎么注意,毕竟大部分经纪公司和艺人签订的合同都大同小异,他随意扫了一眼,就略过了。 这时候曾秘书说起,他又调出来,才看了两眼,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叁十五年的经纪合同,拍本公司的剧没有片酬,只领固定月薪,公司外的资源公司由演员自己争取,所得片酬公司抽成百分之六十,经纪人抽成百分之二十,余下所得归艺人自己,税务额外计算,合约到期前,擅自解约,五十倍的违约金。 这合同简直要吃人。 “她是蠢吗这种合同也签?” 曾秘书低着头没敢说话。 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太黑了,他多少年没见过这么黑的合同了。 唐泽兀自发了半天的火,最后深吸一口气,“让喻霜的经纪人来见我,另外联系一下岳律师,看看合同的事情怎么解决。” —————— 450珠加更在后面! 束缚与归宿 陆明来得很快,唐泽见到他的一瞬间有片刻的诧异。 显然,他认出来了陆明就是那天拦他车的人。 “你是喻霜的经纪人?” 陆明不卑不亢地颔首,“是,唐总找我来是?” 唐泽慵懒地靠在老板椅上,手里夹着半根香烟,青色的烟雾在他指间袅袅升起,他整个人隐在烟雾之后,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喻霜和环娱的合同,是你给她签的?” 一听唐泽问起这个,陆明的脸几乎瞬间就冷了下来,他攥紧了身侧的拳头,咬肌鼓动,几乎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是徐彬那个王八蛋!” 唐泽皱眉,“徐彬?” 他不认识很正常,毕竟身为娱乐圈的太子爷,一个传媒公司的经纪人,他能认识才有鬼了。 陆明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才把事情到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小霜是被徐彬从大街上捡来的,本来只是公司星探,因为这份廉价合同签了喻霜,受到老总赏识,提为经纪人……” 其实陆明说到后面的时候,唐泽已经不怎么在听了。 满脑子都是陆明那一句“从大街上捡来的”。 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威胁着要把那个醉鬼扔下车的时候,她死死地抱着他说大街上冷,她不要去。 原来……她真的睡过大街么? 她到底是怎么沦落到那种田地的? 心头似乎有针扎过,那疼不是特别尖锐,甚至不易察觉,但就是让人呼吸发堵。 等陆明说完,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 “叁十五年的合同,她说签就签?” 他看过喻霜帮陆明整理的资料,字体娟秀思路清晰,也不像是没文化没脑子的,怎么就在这种时期与会犯了蠢? 陆明顿了顿,抿唇:“小霜无家可归,对于别人来说叁十五年的合同是束缚,对于她来说叁十五年的合同是归宿。” 【对别人来说是束缚,对她来说是归宿。】 唐泽被这句话狠狠震了一下。 但仔细想想,就知道陆明说得对。 相对于露宿街头来说,签订了叁十五年的合同,至少说明这叁十五内她不会被抛弃。 拍本公司的剧没有片酬,只有固定月薪,对别人来说是坑,对她来说是固定月薪就是铁饭碗,她至少有稳定收入。 至于公司外的资源,能争取到到一分都是她的意外之喜,怎么还敢要求更多? 蠢女人。 “谈震上次给的五百万,公司也抽成了?” 陆明摇头,“没有,谈董事长这个算是私活,也没有合同,我不说她不说,公司就不会知道。” 只要不是像进组那种他想瞒都瞒不住的,这种事情他当然能瞒则瞒。 唐泽皱起眉,“那她的钱去哪里了?” 陆明犹豫了一下,毕竟这件事事关喻霜的隐私,但是…… 圈内人都说唐大公子风流但不失风度,做事极有原则,不会为难底层人。 可传说到底是传说…… 罢了,赌一把唐大公子的人品吧。 他还是希望唐泽能看在喻霜可怜的份儿上,对她稍微好一点。 “还了债。” “债?”唐泽疑惑,“她一个流落街头的笨丫头,能欠什么债?” 陆明摇头,“具体的我不清楚,她对这件事一直讳莫如深,我只知道她欠了很多的钱……” 顿了顿,陆明看向唐泽: “唐大公子,我知道小霜帮着谈董事长算计您是她不对,但她也是为了生存,恳请您看在她可怜的份上,放过她这一回。” 唐泽最后抽了一口烟,辛辣的味道在肺部翻滚了一圈才被他缓缓吐出,他将烟头摁进了烟灰缸,只问他: “欠了多少?” 应该快还清了吧,谈震的五百万,他上次又给了叁百万,怎么着也…… “两亿。” 满腔的思绪被陆明的两个字打断,唐泽瞳孔微缩,连曾秘书在一旁都忍不住咳嗽起来。 多、多少? 两亿? 妈耶,他打一辈子工都挣不了那么多! 喻小姐到底干嘛了? 难怪吃穿那么抠搜…… 唐泽按了按太阳穴,刚想说什么,门口传来敲门声,曾秘书去开门。 “唐总,您叫我来是?” 唐泽将手里打印出的合同递给他,“想请岳律师帮忙看看这份合同,如果要解约的话,怎么才能把乙方的损失降到最低?” 陆明心头一跳。 唐泽这是……要帮小霜解约?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他的细心 这个念头升起来的那一瞬间,陆明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双眸紧紧盯着岳律师,在对方紧皱的眉头中,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果然不是那么容易的么?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岳律师才诧异开口,“乙方……是怎么签下这种合同的?” 他确实也是很多年没看过这么黑的合同了,问题是对方还签了。 陆明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把喻霜的情况再次简要说了一下。 最后唐泽问他,“怎么?解除不了?” “那倒不是。” 岳律师弹了弹那份合同,“按法律规定,一方利用另一方处于危困状态,致使民事法律行为成立时显失公平的,受损害方有权请求人民法院或者仲裁机构予以撤销。” “就是说这份合同其实无效?” 岳律师点头,“是的,喻小姐当时处于极度危困状态不说,签订这份合同时甚至未成年……如果打官司的话,这边是必赢的。” 陆明握了握拳,刚想说什么,就听唐泽开口: “打官司应该不用,劳烦岳律师等下跑一趟,跟环宇那边分析一下利弊,问他们五倍的违约金能不能解约,如果不能再法庭见。” 陆明一愣,这下是真的诧异了。 他刚刚想说的就是,如果可以,尽量不要打官司。 毕竟喻霜在公司这两年,也不是彻底的干净,如果打官司,即便最后赢了,环宇那边气不顺,回头随便爆点黑料,喻霜必定玩儿完。 到底还要混这个圈子的,还是不要把人得罪死了。 他本来以为像唐泽这样的太子爷,处理方式素来简单粗暴,应该考虑不到这些,可显然他低估了唐大公子为人处世的能力。 他一开口,他就知道,他的顾虑唐泽都想到了。 五倍的违约金,圈子里相对来说比较常规的价格,环宇那边也不算吃亏。 更何况喻霜这些年本来就没什么起色,这五倍的违约金,早够偿还这些年公司发的那点工资了,还有得赚。 更何况,若是能趁机卖唐氏一个人情,以此和唐氏交好,对公司百利而无一害。 该怎么选,不言自明。 完全为喻霜解决后顾之忧。 连他都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一声唐大公子心细如尘。 岳律师显然也明白唐泽的意思,点头,“可以。” 陆明长出了一口气,这一次是真心实意朝唐泽鞠了一躬:“多谢唐总。” 唐泽的眉心几不可查地拧了一下,对陆明这多多少少带点主权意味的话有些不悦,他摆了摆手,“用不着谢我,我砸出去的钱未来她都得给我挣回来。” 这笔钱也不是小数目,他又不是慈善家。 陆明抬起头,眸光微诧,“您的意思是……小霜要进唐悦?” 唐泽瞥他,“有问题?” “不,没有……” 他以为唐泽突然“赎身”是因为看上了喻霜,想包养她,结果是……转签? 这就是传说中的贵公子?这么善良? 不过天上砸下个冤大头肯给喻霜机会,他当然也不会傻了吧唧地多嘴,只是犹豫了一下,补充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唐总,这边有一个请求拜托您。” “说。” “您帮忙支付违约金这件事,希望您暂时不要告诉她,后续从她的片酬里直接扣就行。” 这是什么鬼要求? 唐泽显然有些疑惑,陆明不等他发问便继续道: “小霜这些年被债务两个字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如果让她知道她前面的债务都没还清又欠了新的债务,她会焦虑到睡不着。” 唐泽薄唇抿成一条线。 这句话里他只提取到一个重点——他连她睡不着也知道? 他不由有些质疑早上那个老人的话,那女人真的一个人住么? 舍不得「Рo1⒏аrt」 唐泽当然不知道,陆明刚接手喻霜那会儿,因为不肯帮喻霜走那些旁门左道,导致喻霜被追债的人几乎逼上绝路,为了稳住那批人,陆明当时帮喻霜垫付了一笔钱,也没多少,不到一万。 但就是这笔钱,几乎把喻霜逼疯。 她太焦虑了,说是寝食难安都不为过,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半夜哭着给他打电话问他应该怎么办,她完全无法入睡,但睡眠不足她又担心说错话,她不想再得罪金主,重蹈覆辙。 小姑娘绝望的哽咽他现在想起来都难受,他最后没了办法,只能用药物维持她的睡眠。 好不容易拿到角色,这丫头更是疯狂,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一顿饭,那段时间简直暴瘦,不管他怎么劝都不听。 她几乎是用上一切能省钱的手段,用最快的速度还了钱,才终于松懈下来。 陆明对此也没有隐瞒,把这件事简单说了一下,曾秘书和岳律师都露出心疼和不忍的表情,唯有唐泽对这话的真实性存疑。 那女人有多看重钱他再清楚不过,有冤大头自掏腰包给她填补窟窿,她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这么着急还钱? 但他这份质疑也没持续多久,便被一通电话打断。 曾秘书知道他这是有别的事情要忙,识趣地带两人离开。 路过曾秘书的办公室时,陆明脚步一顿。 透过明净的窗户能看到女孩儿认真在纸上写着什么,坐姿板正,像个上课认真听讲的乖学生。 陆明不知道喻霜的过去,但从她的字迹和平时偶尔的一些小聪明的上大致可以窥见,她在学生时代应该是个学霸,再不济成绩也是班里的中上游那种。 思及此,陆明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蜷缩了一下。 事实上,喻霜今年才二十岁,是应该读大学的年纪。 可她还没成年就被骗进公司,被坏人洗脑,到如今为了挣钱,完全失去人格和尊严。 虽然娱乐圈是一个不看重学历的行业,但陆明总觉得,如果她没有莫名背负那巨额的债务,她多半会是一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女孩儿。 可惜,造化弄人。 曾秘书察觉到他的目光,张嘴刚想说什么,陆明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后继续往外走,直到走到公司门口,曾秘书才疑惑问他: “陆先生刚才为什么不进去和喻小姐说话?没关系的,这方面没有限制。” 好歹也要告诉喻小姐她即将脱离苦海这个好消息吧?他记得喻小姐这会儿可没有手机来着,他不当面说准备啥时候说? 陆明显然看出了曾秘书的疑惑,他停下脚步,朝曾秘书鞠了一躬,“感谢您这段时间对小霜的照顾。” 他看得出来,唐泽的这个秘书人还不错。 “如果可以,她和公司解约这件事,暂时先不要告诉她。” 曾秘书一愣,“啊?为什么?” 陆明直起身子,对曾秘书笑了笑,“她会舍不得我。” 离开环宇,转签唐悦,这对于喻霜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事实上,喻霜是一个很简单也很纯粹的姑娘,谁对她好她会拼命记在心里,当初公司把她丢到他手里,他没有放弃她,对她来说,他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但这也会有一个弊端。 事实上也是他早就发现的问题。 喻霜不够独立。 徐彬能PUA她那么长一段时间就是因为她太依赖徐彬,被徐彬转给他之后,她的那份依赖也相应地转移到他这里。 每次进到陌生的剧组,她都会紧张得不停找他说话。 换句话说,一旦把她丢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她会非常的不适应,甚至难以融入。 这个问题初时看起来不大,可如果长此以往,必定会阻碍她的发展。 他一直在试图给她寻找锻炼的机会,可每每到了最后关头,面对小丫头可怜兮兮的求助,他都忍不住心软。 但这一次他不能心软了。 她把牢笼当成了家,他却不能害了她。 进入唐悦传媒,这样一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她必须把握住。 而阻止自己心软的唯一方法,就是在尘埃落定之前,根本不给她哭求的机会。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没瞒住 曾秘书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喻霜的目光还是有些复杂。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纤瘦的小女孩儿,是怎么在那样的绝境下撑下来的。 “咦?翔哥?你忙完啦?” 曾秘书回神,“啊”了一声,也没提先前的种种,只是走到一边的抽屉里掏出一个手机。 “喻小姐……” 喻霜连忙摆手,“翔哥客气了,你比我大,不介意的话叫我小霜就好了。” 曾秘书想了想,倒也没固执,“行,小霜,你之前说的老人机的问题,我看了一下,目前两百以内能买到的都是那种老式的按键机,除了打电话之外,连QQ和微信都没有,多少有些不方便,刚好我之前换下来一个旧手机,除了耗电有点快以外没有太大的毛病,你如果不介意的话,用用这个试试?” 事实上这是他昨天回去之后就准备好的,本来还很犹豫,担心喻霜会嫌弃,但今天意外得知了她的故事之后,他想她可能会需要。 喻霜没想到曾秘书还会给她考虑得这么周到,心中感动,但是…… “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正好有些别的资料也需要你帮忙整理,那些都是电子档,你用老人机的话我都没办法发你。再说了,这手机本来就是换下来的,你不要也是放在家里闲置,还不是浪费?” 见喻霜还在纠结,他又补了一句: “你要实在过意不去的话,我上网查了一下,我这手机也好几年了,现在在手机回收市场那边也只收一百六,就当我卖你的。” 喻霜眼前一亮,当即点头:“那好那好,就这样!谢谢明哥!” 智能手机的话她就可以继续研究明哥发给她的影视资料了。 用上新手机之后,曾秘书让她登录微信,他把剩下的钱也转给了她,哪怕只是几十块钱,喻霜也干劲十足。 之后的几天,喻霜基本在公司就是帮忙整理一些文稿,闲下来就看看相关影视作品,揣摩人物的台词和演技,回到家就背台词,熟悉剧本,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努力。 与此同时,岳律师那边也在紧锣密鼓地和环宇谈判。 事实上没什么可谈的,环宇那边又不傻,喻霜留在公司也是砸自己手里,更何况是唐大公子看上的人,他们还能拽着不放?只是那边多少有些贪心,五倍的违约金不够,还想谈一些其他的资源。 这一切都在唐泽的预料之中,他也早有准备,没多久双方便达成共识,再到资料的移交,手续上花了些时间。 一切妥当之时,距离喻霜进组只剩一天。 唐泽让曾秘书把喻霜叫过去,曾秘书下意识服从,直到唐泽将那份转签合同扔到喻霜面前,曾秘书才忍不住扶额。 完了,陆明交代的事情,他忘记跟总裁说了。 但此时俨然已经来不及。 喻霜已经拿起了那份合同,上面巨大的转签两个字让她浑身一震。 她一目十行,快速看过,好久才抬头看向唐泽: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以后你就是唐悦的艺人。” 这很难理解? 唐泽皱着眉,直觉喻霜脸上的表情不太对。 喻霜想起上一次他说的那句“她觉得你适合当明星那你就去”,原来他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但此时她也顾不上这些,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怀揣着一线希望,问他: “那……那明哥呢?” 曾秘书暗自叹了一口气,陆先生果然没猜错。 唐泽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下来。 “你当唐悦是什么地方?你还想拖家带口?” 他就那么舍不得那个男人? 唐泽咬着后槽牙,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这两个人果然不只是艺人和经纪人的关系那么简单! 喻霜咬紧下唇,她捏紧了手里的合同。 她知道这是一次无比重要的机会,如果她能进唐悦,说不定就能更快地还清债务,可是…… 完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还得罪过唐大公子…… 她眼睫毛颤个不停,像是在狂风中艰难扑闪的蝶。 唐泽见她半天不说话,心情愈发差了起来,“磨叽什么?签字。” 唐泽的话在喻霜的耳边炸响,像是一道惊雷,喻霜猛地回神,下一秒放下合同后退一步: “我,我不签。”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顿时冷凝下来,唐泽寒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你说什么?” —————— 加更在后面,在修了在修了 后盾 曾秘书心里一个咯噔,赶忙拽了拽喻霜的袖子: “喻小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您再考虑考虑?” 喻霜当然知道机不可失,可是比起还清债务的诱惑,对未知的恐惧更让她退缩。 就像现在,唐泽只是一个冷眼,她都怕得不行,没有明哥在身边,她根本什么都做不好。 她咬紧了下唇,小声道: “我……反正我不签……” 盯着唐泽黑沉的表情,她硬着头皮继续:“唐大公子,其实,其实我演技烂,我台词差,我什么都不行,我没有当大明星的命,签了我唐悦会亏本的,你……你再考虑考虑吧……” 曾秘书:“……” 就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 “演技烂就学,台词差就练,什么都不去尝试你进娱乐圈干什么?陪睡上瘾了是吗?” 最后一句话说得有点重,喻霜攥紧了身侧的拳,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明哥会无条件包容她。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没出息,就是不想当大明星,我就想混吃等死行不行?你管我?” “你!” 唐泽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喻霜吓了一跳,整个人跟预见天敌的鹌鹑似的,瑟缩颤抖得厉害。 唐泽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又被女孩儿压抑不住的哽咽声吵得心烦,原本想说一句“那随你的便”,结果话一出口却是对曾秘书说的: “去把陆明叫过来。” 曾秘书松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刚要离开,喻霜赶忙抓住曾秘书的手,“我我我,我跟你一起去!” 要她一个人待在这里跟唐泽大眼对小眼,她才不要。 曾秘书为难地看向唐泽,唐泽气不打一处来,“滚。” 他真是见鬼了才一次次让步! * 陆明显然没想到喻霜还会再回来,当曾秘书在一旁说明来意之后,陆明沉吟了一下,只礼貌地看向曾秘书,“能让我和小霜单独说会儿话吗?” 曾秘书识趣地走了出去。 确认曾秘书已经走远,陆明才关上门,看向喻霜,目光认真: “小霜,虽然我现在不知道你和唐大公子是什么关系,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但你要记住,男人的宠爱是靠不住的,他现在宠你不代表以后也会宠你。” “我知道你已经习惯把自己当成货物去衡量每一件事,但是男女之间的事情,有时候是算不清的,尽可能不要跟他谈条件。这个圈子的规则我比你懂,我一个小公司常年业绩垫底的经纪人,唐悦不可能要我。你现在跟我说唐泽同意了,那一定是你和唐泽之间达成了某种交易。” “小霜,不要为了我作出任何的让步和牺牲。” “明哥……”喻霜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他知道陆明误会了,但也没解释太多,只不停摇头,“没有,唐大公子没有为难我,我就哭一哭他就同意了。” 她也很意外这次唐大公子这么好说话。 哦,他还骂了她。 陆明闻言挑眉。 这么看唐泽确实对她上了心。 看着小姑娘湿漉漉的双眼,陆明揉了揉她的头发,逼着自己不去心软。 “就算他没有为难你,我说了,男人的宠爱都是暂时的,如果有一天他不要你了,你要怎么办?当然我也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但有些事情必须未雨绸缪。我留在环宇,就是你的后盾,你可以毫无顾忌地前行,然后心里想着:没事,要是搞砸了,大不了我回去找明哥呗。对不对?” 就像一个忍痛放飞自己孩子的老父亲,即便心疼,陆明也知道,这是她必须走的路。 她需要一个人出去闯,更需要一个能让她勇敢去闯的底气,一个避风港。 她没有亲人,这些只能他来。 他循循善诱: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但是小霜,我手里不止你一个艺人,我也不能永远围着你转对不对?” “可是……” “没有可是。” 陆明打断她,“小霜,你去吧。唐悦是大公司,跟环宇肯定是不一样的,而我没有出过环宇,眼界太窄,有可能资源到了我手里也只会被搞砸,我会拖累你,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唐大公子是商人,不会让自己亏本,他会帮你安排最好的经纪人,你跟着人家好好听,好好学,等你功成名就,成了环宇都高攀不上的一线演员,你再来环宇接我好不好?” 喻霜心中不舍,但她知道,明哥也是为了她好。 最终,她垂着脑袋闷闷地点了头。 陆明失笑,伸手擦了擦她脸上的泪痕。 “别怕,你是有底子的,勇敢一点,向上走,我等你衣锦还乡。” 她一个清醒的头脑,但缺乏独立的能力。 希望借着这次机会,她能捡回她失去的人格和尊严。 衣锦还乡四个字,带着一种莫名的温馨,喻霜握拳,目光逐渐坚定。 “好,明哥,你等我,等我杀回来,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最棒的金牌经纪人!” —————— 知道大家都很想让明哥跟小霜一起去唐悦,但我们小霜需要成长吖~ 手机里的回忆 知道陆明的决定时,唐泽略微诧异,但很快就意识到他这么做的用意,心中顿时一阵复杂。 他当时脑子里甚至冒出一个很卑劣的想法,逼陆明转签唐悦,断掉这个女人的所有退路。 只是这个念头浮现的一瞬间,他不由怔住。 他着实没有必要对一个负债累累的小丫头这么大恶意。 只要这一个月内她安分点,不破坏谈欢的计划,他会安排人好好规划她未来的路,陆明就是想让她回去也没机会。 这么想着,唐泽心里舒服了不少,摆了摆手,“以后曾翔就是你的生活助理,后天进组带上他,至于经纪人,等你这部剧拍完再给你安排。” “啊?” 喻霜很明显愣了愣,“翔哥给我了,那您怎么办?” 翔哥? 真是好亲热的称呼。 曾秘书忽然头皮一紧,抬头对上BOSS冰冷的眼神,心道不妙,急忙找补: “喻、喻小姐叫我小曾就、就好,虽然我年纪大,但、但没、没关系的……” 我的祖宗哎,可千万别让BOSS误会了! 喻霜皱眉显然不理解曾秘书怎么这反应,“那怎么行?是你应该叫我小霜才……” “够了!” 唐泽陡然冷喝,他深吸一口气,“那曾秘书留下来,你的生活助理我另外给你安排。” 曾秘书心里默默叹气,陆先生说喻小姐怕生,他还想着如果他跟过去可以帮衬着点,现在好了…… 喻霜反倒是没什么感觉,“哦”了一声之后,回去便开始抓紧最后的时间再冲刺一把了。 而进组的前一天,喻霜也迎来一个好消息。 手机师傅那边还真淘到一个同款手机,第一时间赶过来,把她的旧手机修好了。 喻霜连连感激,完事儿还想把自己正在用的那部还给曾秘书,曾秘书就笑:“这手机是你买的你忘了吗?还什么?” 主要是曾秘书觉得她自己那个实在太破太旧,保不齐哪天又罢工了。 思及此,曾秘书好奇地问她:“喻小姐为什么这么看重这个手机?” 喻霜把手机抱在怀里,“因为,里面有很多回忆。” 曾秘书了然,没再多问。 而面对失而复得的手机,喻霜也担心再出意外,便想着把里面的东西备份到现在的手机里。 备份的时间有点长,她在等待的时间里翻了翻相册。 里面确实有很多回忆,她妈妈是个爱拍照的人,家里没破产之前,她家里有厚厚一本相册,只是那会儿她还小,相机对她来说太重也太复杂,所以妈妈都不让她碰。 后来生日,爸爸给她买了市面上最昂贵的手机,她抱着手机的相机功能爱不释手,把妈妈的相册都拍了个遍。 所以此时她能看到婴儿时期的自己被爸爸抱在怀里,可以看到穿着一套又一套公主裙的她站在镜子前臭美,可以看到傲娇地站在人群里的她,嚣张跋扈得像个小女王。 忽然,她的指尖一顿。 那应该也是妈妈刚好看到的时候抓拍的,她跟一帮小朋友围坐在一起,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像是闪着星星,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人看,分明也没有特效,但喻霜就觉得自己当时的表情特别花痴。 她有些囧。 自己怎么还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她忍不住去看自己视线对面的人,那是一个很帅的小男孩,比她高了整整一个个头,身上的小西装穿得一丝不苟,五官精致到无可挑剔,被她盯得别过脸,耳根有些红。 喻霜看着忍不住笑,还真的从久远的记忆里翻出那段回忆,她记得当时她可喜欢这个小哥哥了,当时扮演她老公,每次盲挑食材的时候,他总能正好挑到她喜欢的,她从没有在玩过家家的时候遇见过这么默契的搭档。 可惜,最后她发脾气,把人气走了。 她摇头叹气,叹着叹着,忽然皱起眉。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觉得照片里的小哥哥,给她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太想回到过去,魔怔了吧?她自嘲地笑笑,刚想划走看下一张,脑子里倏地划过一道灵光—— 她想起了顾聿当时的质问,“阿泽,你为什么欺负我的未婚妻?” 阿泽? 喻霜脸色唰白。 不、不会吧? 这个人是…… 是唐泽?! —————— 加更在后面 不舒服「Рo1⒏run」 喻霜的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她目光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人,再回忆如今的唐泽,越是对比,她的脸色就越是苍白。 完犊子。 好像还真是。 不不不,错觉,一定是错觉! 唐大公子是江城人,她不要自己吓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 可越这么想,脑子里的念头却越挥之不去。 事实上唐泽的五官变化真的不大,只能说完全长开了,稍一对比,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照片上的人和他的相似度。 “喻小姐?喻小姐?” “啊?”喻霜一个激灵回神。 曾秘书皱眉,“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没什么……” 喻霜当然不敢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讪讪摇头。 曾秘书见她不想说,也没再追问,只是没过一会儿,他又听到她问: “翔、翔哥……” “嗯?” “那什么……我刚刚看到有人说,唐大公子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人,对吧?” 曾秘书只当她是想多了解自家BOSS,也没多想,笑道:“别听外面人瞎说,唐家祖宅在安城,但你也知道安城太小,发展受限,后来慢慢扩张市场,这才一步步在江城扎根,还是挺不容易的。” 喻霜脸色更白。 安城……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这下几乎已经肯定,照片上的人就是唐泽。 他应该……没有认出自己吧? 应该没有。 她当初多嚣张啊,放下狠话有她在的地方就不想看见他,之后身边的小伙伴怕得罪她,确实看了他都绕道走。 他要把她认出来,他早嘲讽她了。 不会的不会的。 这么想着,喻霜的心情又缓和下来。 事实上她倒不是怕唐泽的嘲讽,她只是怕曾经认识自己的人看到自己现在的落魄。 她只是怕,有人用她如今的现状,进而嘲讽曾经的喻家。 那是她的底线。 仔细回忆了一遍她和唐泽的相处,确认他确实没把她认出来之后,喻霜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尽可能离唐大公子远远的,保不齐哪一天就被他想起来了。 刚想松一口气,滑到下一张的时候,她的神经又再次紧绷起来。 也是过家家过程中的抓拍,那是顾聿勾着唐泽的肩膀,笑嘻嘻地说着什么。 喻霜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点点发白。 她记得当时唐泽之所以会突然参与他们的游戏,是被顾聿拉过来的,他和顾聿的关系似乎很好。 她不会再遇上顾聿吧…… 这个念头升起来一瞬间,喻霜就是一抖。 但很快又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不会的,顾家很早就去到国外发展了,她和顾聿不可能再见面。 想是这么想,但是接二连叁的坏念头扰得她心烦意乱,喻霜不敢再看,关上手机想要继续背台词,这一下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尤其在这个时候,曾秘书还接到了唐泽的内线,让她去总裁办。 不会这么巧吧? “喻小姐?喻小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 喻霜下意识说自己没事,但话一出口又反应过来,这是一个绝佳的借口,当即捂住肚子哀嚎: “对,哎哟,我……我肚子有点疼,你……你帮我跟唐总说一下,我、我就不去了……” 曾秘书当即紧张起来:“是不是胃疼?我就说让您吃饭别那么省,要不要去医院?我马上……” “不不不,不用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你你先去找唐总吧,耽误了不好。” 曾秘书想想也是,不放心地看了喻霜两眼,最后还是咬牙先去了总裁办。 “喻霜呢?” “喻小姐说她胃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胃……”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掠过一阵风,他下意识抬头,办公桌后已经不见了人影。 —————— 尒説+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 再忍忍 喻霜陡然腾空的那一秒也懵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唐泽抱了起来。 “唐、唐大公子?” 唐泽冷着一张脸疾步往外,“去医院。” 他就是胃不好的人,最知道胃疼的时候有多难受。 在曾秘书说喻霜独自不舒服的时候,他脑子里瞬间就想起陆明之前说的话——她有段时间省吃俭用,一天只吃一顿饭。 肯定是那个时候把胃折腾坏了。 看她瘦瘦小小弱不禁风的样子,肯定受不住,他几乎没什么犹豫就冲了过来。 喻霜听到医院两个字有点窘,这才意识到她随便撒的一个谎被他当真了。 这下她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说实话吧她又不敢,可真去到医院,万一检查出来没什么毛病那不还是得凉? 可还没等她纠结好怎么说,她整个人已经被塞上了车,唐泽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冲了出去,喻霜受到惊吓脸色更白,唐泽却误会她是难受,车速没缓不说,反而更快。 “再忍忍。” 喻霜怔怔地偏过头看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精致的侧颜和紧绷的下颚线,他似乎确实很紧张。 她只觉得心口一撞,有什么东西塌陷了下去。 【再忍忍。】 事实上这叁个字他不是第一次对她说。 做爱的时候也说过。 但相同的叁个字从同一个人嘴里说出来,带给她感觉却是那么的不同。 那时温柔,此时温馨,不变的是那份强势,和他骨子里的善良。 唐大公子真是一个很好的人啊,喻霜默默地想。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唐泽将她抱下车,挂了急诊之后,喻霜甚至没来得及说出真相,就被带进诊室各种检测。 曾秘书没多久也迅速赶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孩儿。 事实上那是唐泽另外给喻霜安排的生活助理,先前把她叫过去也是想说这事,谁能想中途被打断,曾秘书也不知道该把人怎么办,就直接带了过来。 “总裁,喻小姐怎么样?” 唐泽绷着脸,“结果还没出,你们先在这里守着,我出去一趟。” 胃不好的人需要养胃,眼看马上就到吃午饭的点了,她更不能饿着。 他得去一趟礼记。 曾秘书已经很久不曾见到他们家风度从容的总裁这么火急火燎的样子了,看着唐泽风驰电掣离去的背影,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 喻霜虽然并不是真的胃疼,但一番检测下来,还真查出点问题。 到底还是这几年饮食不规律,胃部留下了隐患,医生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新上任的小助理连忙记录。 曾翔看她态度不错,稍稍放心,等到医生说完,他又拉着小助理到外面,叮嘱一些额外的事情。 小助理听完拍了拍胸脯: “翔哥你放心吧,我肯定照顾好你女朋友!” 曾秘书的双目陡然睁大,还来不及纠正,就听到背后传来凉悠悠的叁个字: “女、朋、友?” 这声音是…… 曾秘书陡然回头,就对上他们家BOSS阴沉的脸。 卧槽! 总裁夫人 该死的,那个女人果然盯上了曾秘书! 给他看得反诈资料都看进脚后跟了是吧? 唐泽拎着粥的手力道在不断收紧。 小助理也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BOSS的眼神她直觉不对,忍不住挠头: “啊?不是吗?公司都传遍了啊……” 传遍了? 唐泽凉悠悠的眼神看向曾秘书。 “不不不!” 曾秘书恨不得捂住小助理的嘴,连忙解释,“估计是前两天,喻、喻小姐手机不是没好吗?我我我就把我的饭卡借给她刷,公司的人八卦,乱、乱传的……” 唐泽面色这才稍稍缓解,“嗯”了一声,淡声道: “喻霜是公司艺人,有些不必要的绯闻最好还是解释清楚,免得给她以后造成麻烦,知道吗?” 曾秘书连忙点头,“知道的知道的!” 直到唐泽走进病房,曾秘书才戳了戳小助理的脑袋,“喻小姐是BOSS的人,你乱说什么?!” “哈?”小助理一惊,“卧槽,总、总裁夫人啊?” 曾秘书心道说不准,毕竟他们总裁…… 罢了,这些没必要说,他只是看向小助理,“所以BOSS让你看紧喻小姐是什么意思不要我多说了吧?” 小助理秒懂,“知道的知道的,您放心,有我在,肯定不让任何男人打喻小姐的主意!” * 病房内,唐泽走进去,见女孩儿坐在床上一脸无措,他问:“医生怎么说?” “没、没什么大碍。” 小丫头眼神闪躲,唐泽心底一沉,随手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在柜子上,伸手去拿床头的病历。 “营养不良”四个字多少有些刺眼。 他瞥了喻霜一眼,注意到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被子,很紧张的样子。 他放下病历,没说什么,自顾自打开保温盒,鼻息间是浓郁的米饭香,混合着百合的芬芳,喻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唐泽长腿勾过边上的椅子,在她床边坐了下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嘴边。 “今天就剩这一碗了,时间也来不及让他现熬,先凑合。” 礼记是江城一家有名的粥铺,早中晚叁餐供应的粥都不一样,而且限量,过了就没了。 而礼记的主厨兼老板是他室友,礼记能开起来其中还有他的出资帮助。 谈欢很喜欢礼记的粥,他以前特意跟那人打了招呼,每餐的粥不论品类都留一份,多的损失他来出。 但自从谈欢公开和时景深在一起后,他就让那边停了。 他是喜欢谈欢,但却是保留原则和底线的喜欢,不会在明知道她心有归宿还继续不知进退。 这也就造成今天他去到礼记的时候,没了挑选的余地。 喻霜其实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什么最后一碗?“他”又是谁? 只是鼻尖的香味确实勾得她馋,下意识张口,入口的黏糯口感和恰到好处的清甜让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从来不知道普普通通一碗粥,味道也可以这么极致。 她的五官完全舒展开来,一双眼睛享受得眯起,唐泽看着,目光也不自觉柔和下来。 “喜欢?” 喻霜猛点头,“嗯嗯!这个好香啊!” 唐泽哼笑一声,继续喂,等到一碗粥见了底,他才把外面的两人叫进来,指着曾秘书旁边的小助理给她介绍: “她叫米可,以后就是你的生活助理,进组之后她负责你的一切,包括饮食。” 喻霜受宠若惊,连连拒绝,“不不不,不用,剧组有盒饭……” “你是唐悦的艺人,”唐泽的声音冷下来,“以后你出去就代表了唐悦的脸面,我不希望有什么唐悦苛待艺人的流言传出,懂?” “那那那公司报销吗?”她只关心这个。 “报销。” 米可闻言一愣。 她不是第一次当艺人助理,但却是第一次听说公司给报销艺人伙食的…… 不过她也没多想,连连拍胸脯保证:“总裁放心,我肯定照顾好夫人!” 曾秘书差点扶额。 这缺心眼的,怎么啥话都往外说? 喻霜也懵了。 “夫、夫人?” 她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向唐泽,带着疑惑。 —————— 我本来以为我只欠540的加更了,结果一抬眼,淦,都要到六百了…… 你们太牛了【大拇指 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回复评论,but我看了一下评论区,你们问的问题我感觉要是回答了那就是在剧透,啊哈哈哈所以我才不说呢,略略略 变态「Рo1⒏аrt」 唐泽额角青筋暴跳,有些理解先前曾秘书的谣言是怎么来的了。 他皱眉冷喝,“乱说什么?她只是公司的艺人。” 喻霜神经微松,呼吸却有些闷,眼帘不自觉低垂下去。 是的,她只是艺人罢了。 眼看米可一脸迷糊还想说什么,曾秘书生怕她把他抖了出来,连忙打断: “那出行方面?” 唐泽这才想起喻霜也没有代步工具,他看向米可,“会开车吗?” “会的。” 他表情这才松了松,“待会儿让曾秘书带你去提车,以后你负责接送喻小姐。” 唐泽又安排了一些别的事情,喻霜本来想说不用对她那么好,但是想起他先前的警告,又默默闭嘴。 原来当大公司的艺人可以享受这么高的待遇,长见识了。 才这么想,又听唐泽补了一句,“如果我没记错,剧组会先在江城拍摄一个月再去外地取景,这一个月期间,午餐和晚餐你看着安排,早餐去礼记。” 然后就是小助理大惊失色的表情: “总总总裁,礼记那边我我我不一定能预约上啊……” 礼记她可太知道了,她跟的上一个老板就对礼记慕名已久,但礼记限量,上流社会的千金少爷们都有仆人盯着预约,她根本排不上,最后对方发脾气骂她没用,把她辞退了。 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唐泽摆手,“不用预约,你去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说完也没理会小助理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喻霜,“有没有忌口?” 喻霜下意识回答,“莲子过敏。” 唐泽点头,让小助理记下来,忽然眉头一紧。 他隐约记得,之前好像听人说谁也莲子过敏来着? 想了半天没有头绪,他只得作罢。 随后就是安排喻霜出院,唐泽送她回家,顺便让小助理记住她家的地址。 下车的时候,喻霜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两个硬币放进了前排座椅背后的收纳袋,还不忘跟唐泽说谢谢。 唐泽:“……” 直到小丫头的背影消失在楼道,他才回神,看向那个收纳袋。 里面已经放了不少的硬币。 这几天他都比较忙,有时候要加班,就让曾秘书先走,他知道曾秘书会送喻霜回家,也没干涉,心里却一直觉得他之前放进收纳里的硬币迟早会被那丫头偷回去。 但是竟然没有,甚至越来越多。 她好像…… 确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堪。 收回视线,他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耳边顿时传来友人的咒骂: “我草唐泽你他妈神经病啊!都说了那碗粥是客人预订的!你他妈今天差点把老子招牌都砸了!” “你也说差点,那就是没砸。” 唐泽的声音多少有些没心没肺,电话里的人气得够呛,“那他妈是老子跟人赔礼道歉又承诺了后续免预约才勉强挽回的!说吧,你他妈今天要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咱俩没完!” 合理的解释? 他都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合理,上哪儿给他去找合理的解释? 捏着眉心想了半天,也只勉强回他,“欠了一个人情。” 嗯,上次臭丫头给他挡酒,就当他欠的吧。 “少他妈扯犊子,你欠了人情会让老子给你还?” 温临莫压根儿就不信,“你老实说,是不是你之前惦记的那姑娘又回来找你了?我说你他妈贱不贱呐,一个快要订婚的女人又来找你,你还真就屁颠屁颠回去了?你是不是觉得男小叁儿就不是叁儿了啊?” 唐泽:“……” 看得出来他今天确实把这人惹毛了,现在是什么难听话都往外蹦。 他按了按额角,“你胡说八道什么?不是她。” “真的?”温临莫显然还是持怀疑态度。 唐泽烦了,“我他妈的要是骗你我把屌剁了给你熬粥行吗?” 曾秘书:“!!!” 小助理:“!!!” 卧槽他们听到了什么!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随后笑翻了,隔了很久才憋笑道: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不仅要剁了熬粥,我还要亲自送那女人面前。” 唐泽:“……” 恶俗,变态。 心里一万句mmp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又听温临莫笑,“行了,只要你没犯浑我心里就算舒坦了,说吧,给我打电话干嘛?” “以后你那边还跟以前一样,粥给我留一份。” 温临莫:“……操!” 妈的!还说不是那女人! —————— 温临莫:刀已经磨好了,你想怎么被剁? 唐泽:……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取代 简单粗暴的一个字,唐泽就知道他是误会了。 “……真的不是。” 想了想,他补了一句,“她莲子过敏,所以你带莲子的粥可以不用留,而且不用太久,大概一个多月吧,主要是这丫头不知道好好吃饭,胃不太行,所以你尽量留养胃一类的,到时候对方会报我的名字,你给她就是了。” 这下温临莫是真的愣住了。 确实可以肯定这不会是之前的谈大小姐。 大小姐有多爱他家的莲子粥呢?逢莲子相关必买,莲子百合粥,莲子薏米粥,莲子杏仁粥……只要是有,别的粥她几乎不作考虑。 更何况唐泽之前都是让他预留全品类,就是因为不太知道谈大小姐的喜好,而他也一直作为一个默默奉献者的位置,谈大小姐可能都不知道她每次不用预约却依然能买到粥,是因为有个人一直在为她承担损失。 而现在来人却是直接报他的名字。 还有刚刚唐泽嘴里说出“这丫头”叁个字的时候,声音里莫名带了一丝宠。 他笑了,“有新欢了?” 新欢吗? 也谈不上。 但说没关系吧,又确实睡过两次。 他现在其实也不太能定义他和喻霜之间的关系,默然半天也只是淡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我旗下的艺人,刚好我欠了她一个人情而已。” 温临莫根本就不信,嗤笑: “少特么糊弄我,如果是艺人,你要还人情,只需要往死里砸资源就好了,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人了?圈子里都说你唐大公子是十佳男友,但是唐泽,老子跟你认识多少年了?你什么德性我会不清楚?温柔写意都是挂在脸上的,这么多年你真正用过心的只有一个谈欢而已,虽然老子到现在没想通你到底喜欢谈欢那女人什么,美是美,就是带刺,跟你也不是一个路子的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唐泽打断他,他现在不太想听到这些。 温临莫翻了个白眼。 嘁,还护着呢,实话都不让人说了? “我想说,不管你嘴里那丫头是谁,你已经开始上心了,甚至她正在逐步取代你心里谈欢的位……” “不可能!” 他陡然拔高的音量把温临莫嘴边的那个“置”字都盖了过去,前排的曾秘书和小助理都吓了一跳,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两个人都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温临莫顿了顿,他知道这是唐泽让他闭嘴的意思,但有些事情他必须要说。 唐泽吊儿郎当这些年,真正跟他交心的朋友没几个,顾聿那家伙又在国外,这些话只能他来说。 “真的不可能吗?礼记我是从大四毕业就找你借资金开起来的,咱都毕业多少年了?这么些年你除了谈欢还带谁来过?” “我说了那不一样!” 他只是觉得那臭丫头可怜。 他只是觉得作为他公司的艺人,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他既然签了她,就要对她负责,不能砸在自己手里。 他只是觉得她人品或许还不错,值得他拉一把。 仅此而已。 是的,仅此而已。 他又默默强调了一遍。 可他此时还不明白,当有些事情需要重复强调才能认清的时候,其实已经失控了。 又是一阵沉默,最后温临莫也只是回给唐泽一声轻笑: “随你嘴硬,有你后悔的时候。” 是信仰 随后耳边就是一阵忙音,那边已经给他挂了。 唐泽握紧了掌心的手机,偏过头看着窗外。 城市倒退的高楼在视野里变成一条条彩色的线,像是在看一副抽象画,又像是他的灵魂被抽离了这个世界,在另一个空间游离。 他喜欢谈欢什么呢? 坦白说,谈欢是那种不讨喜的女人,无论是在同性还是异性。 有谈氏背景的她,大小姐做派十足,过于张扬明艳的容貌会让同性自卑,而高傲挑剔的性格又让异性不敢靠近。 但她确实太美了,美得惊心动魄,在人群里一下就抓住了他的目光。 所以他对谈欢,大概是基于美貌使然的兴趣,忍不住探究之后,发现她性格还有点有趣。 真正让他掉进一个名为谈欢的坑里爬不起来的,是一次机缘巧合,他去海边度假,刚好看到了沙滩漫步的大小姐。 不得不说那时候的大小姐是美的,性感的比基尼把她完美的身材凸显到极致,脚丫有一下没一下地踩着海浪,像刚上岸的美人鱼公主。 他本来犹豫要不要上去打招呼,忽然见她的脚步停了下来,朝一个地方走去。 那是一个小女孩,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身旁没有人,但却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 他顺着看过去,那边是一堆小孩儿在堆沙子,所有人都很开心,只有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站在原地。 谈欢走过去,弯下腰问她,“怎么不跟他们一起玩儿?” 小女孩儿突然就哭了,吸了吸鼻子,“他们,都,都不跟我玩儿……” 她无奈地笑,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那姐姐带你玩好不好?” 那天他一直看着,小女孩儿有点笨手笨脚,谈欢教她堆长城,她甚至几次都把谈欢堆好的部分弄塌掉,他想这也是那帮人不带她玩儿的核心原因。 而传闻中素来脾气不好的大小姐却没有生气,一遍又一遍耐心地教她,后来长城越来越长,吸引了其他小孩子的注意力,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加入进来。 最后一帮小孩玩闹成一团,小女孩儿完美融入伙伴,而大小姐却站起身,悄无声息地离开。 没有说教,没有训斥,她温柔又美好地治愈了一个险些遭遇冷暴力的小女孩。 要说这个行为有多高尚吗?其实也没有。 或许就是大小姐当时的一时兴起,也不能根据这个行为本身就推断她是一个怎样怎样的人。 但唐泽确实是被戳到了。 他小时候就是被排挤的那一个,身边的朋友少得可怜,如果那时候能出现一个谈欢拉他一把,当初选择离开的安城的时候或许也不会那么坚决。 之后他的目光便定格在谈欢身上,即便只是在谈欢看不见的角落,也甘之如饴。 有人说,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他一度觉得,谈欢是神明,带着她的圣光,照进他心中尘封已久的裂隙。 哪怕神明,未曾注意被她普度的众生。 这也是在知道谈欢的选择后,他那么果断放弃的原因——谈欢之于他,是不可亵渎的存在。 他爱她的理由如此简单,简单到如果喻霜不多事,谈欢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爱她。 毕竟他们之间的交集,真的少得可怜。 不过也无所谓了,如今想来,他对谈欢,与其说是爱恋,不如说是信仰, 至于喻霜…… 他想,他最多只是欣赏她不屈的品格,却无法认同她反抗命运的方式。 偏有谈欢的看好给了助推,了解之后又心中怜悯作祟。 仅此,而已。 “曾翔。” “在的总裁。” “以后喻霜那边的事情,米可汇报给你,你自己看着安排就好了,不用再告诉我。” 他应该跟那个女人划清界限。 有些怜悯,一次就够了。 —————— 600珠加更应该会在晚上 影帝「Рo1⒏аrt」 进组第一天,喻霜起了个大早,就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以前她进组都有明哥带着,这一次只有她自己,她愈发谨慎提心。 因为去得早,导演还没到,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在旁边看道具师们布置场地。 她没什么名气,旁边的人都以为她是群演,吆喝她帮忙,喻霜也不恼,开开心心地跟着忙活。 把米可都惊呆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霜姐是这部剧的女二吧? 尤其……她可是唐悦的艺人诶? 唐悦的艺人走到哪里不是趾高气昂的? 可是看喻霜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她想了想,也没阻止,直到导演赶来,问人都到了没有,副导四下看了看,皱眉,“女二好像……” 米可一个激灵,“在的在的,女二在的!”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她顾不上这些,转身去从不远处忙碌的人群里拉出一个人来,“女二在这里!” 众:“……” 一时间所有人都傻掉了。 唯有喻霜匆匆忙忙上前,略显局促地向导演鞠躬,“导、导演好,我、我叫喻霜!” 静了两秒,忽然有人蓦地笑出声来,喻霜转头看过去,一下就愣住了。 “季、季影帝?” 季隐,童星出道的当红影帝,二十一岁拿下紫金奖最佳男主角,二十五岁成为娱乐圈首个叁金大满贯的男演员,叁十岁拿下奥斯卡影帝。 真正的星途璀璨,演技好,人品好,并且出道这么多年,洁身自好,零绯闻。 不过季隐作为影帝,一直活跃在电影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季隐听到她的惊呼也愣了一下,对上喻霜疑惑的的眼神,他失笑,“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这部剧的男一号?” “诶?” 喻霜是真不知道。 毕竟她是这部剧的空降,谈震直接把这部剧的角色扔给她就算完事儿,明哥把剧本给了她,却又一直担心她的演技,各种给她找相关资源让她研究,其他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她就被转签到唐悦。 “抱、抱歉哈。”她不好意思地挠头。 季隐挑眉,目光颇有几分意味深长,随后伸出手,“那就再介绍一下吧,我叫季隐,本剧男一,合作愉快。” 喻霜有些局促地跟他握手,“你、你好,我叫喻霜,那个,你、你是我从小到大的偶像!” 季隐:“……” 旁边又有人噗嗤一笑,一个女人手肘搭在季隐的肩头,“小妹妹,你难道不知道你偶像最讨厌那句‘我是看着你的戏长大的’吗?” 喻霜一下把手缩了回来,更加无措了,只能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 “好了,你别吓她,也没那么严重。” 季隐真的觉得有意思,姜导前两天还抱怨谈震强行给他塞了一个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演员,担心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他寻思着能傍上谈震的多少有点本事,怎么现在看着……有点傻乎乎的? 是本性如此,还是太能装了? 他下意识看向姜导,想看看他的反应,却发现姜导一直看着喻霜,一动不动。 他皱眉,“姜导,姜导?” 连叫了两声,姜导才回神,但却没有理会他,而是一把抓住了喻霜的手。 “你……你和梁韵……是什么关系?”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负债的真相 那一瞬间喻霜愣了一下,因为太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可身体的本能已经快过了她的意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眼角已经滑下了泪滴。 “您……您认识……我妈妈?” 姜导当即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她在哪里,她现在还好吗?” 突如其来的问候让所有人都懵了,喻霜的眼泪却越掉越凶,好一会儿才哽咽着回答: “她……她过世了……” 姜导双眸陡然睁大,大概是被这个消息震撼到,随后便是一副受到巨大打击的样子,踉跄了一下,还是季隐扶住他,他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盯着喻霜,好久才哑声开口,“丫头,我能单独和你说说话吗?” 喻霜意识到他大概是想聊她母亲的事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姜导把她带到了远离人群的一个角落,却没有说话,反倒是先点上一支烟,连抽了两大口。 喻霜眼睁睁看着刚点上的烟瞬间燃成半截,才听到他问: “虽然可能勾起你的伤心事,但我还是想问,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如果可以,喻霜真的不想谈这个话题。 她这么多年努力挣钱,除了用心还债,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 但眼下显然是不行了。 她靠着墙壁,仰起头,想把眼泪逼回去,却只有更多的水珠溢出来,顺着眼角躲进发丝。 “我爸被骗了投资,后来对方卷款潜逃,公司资金链断裂,正在建设的项目被迫终止。工人工资发不起,为了给这些员工一个交代,我爸四处借钱,好不容易稳住项目,结果后面发现核心方案泄露,有人抢先一步施行,最终项目难产,我爸负债累累。” “再然后……公司员工反水,合作伙伴反目,债权人的步步紧逼,各方压力席卷,我爸不得不把公司低价出售,变卖房产,还了部分债务……” 然后他们一家从宽敞明亮的大别墅,住进了十几平的出租屋。 其实她爸爸是一个很有风骨的人,即便被逼到这样的绝境,他还是一遍又一遍向他的妻女保证,他会努力还债,他会东山再起,他会重新带她们过上优渥的生活。 她相信爸爸的,一直相信。 可一场意外的来临,让她措手不及。 便宜的出租屋总是鱼龙混杂,她妈妈又是那样一个气质绝佳的美人,当然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有天她妈妈出去买菜,却遇到了围堵的流氓,关键时候她爸爸出现,却在打斗中不小心被一个地痞砸中了头,当场身亡,她妈妈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也跟着自杀了。 就是那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她骤然失去了双亲。 而那群凶手发现事情不妙果断逃逸,她甚至都来不及叫人帮忙抓人。 再然后,尚未成年的她用家里仅剩的钱安葬了父母,却无力支付剩下的房租,她被房东赶了出来,开始露宿街头。 如果不是徐彬遇到了她,她现在或许还在哪个地方流浪乞讨,也或许早就饿死冻死。 不过后面她都没说,只说到她母亲自杀那里,等她说完,徐导的第二支烟都快抽完了。 他沉默了很久,烟雾在指尖袅袅升起,直到那火星灼烧到他的手,他才骤然回神。 “苦了你了,孩子。” 喻霜摇了摇头,她说完心情已经差不多平复下来,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徐导: “您怎么会……认识我母亲?” 早就不是了(630珠加更) 姜导笑了一下,头看向远方,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或许你应该了解过,我的作品向来是以宏大壮丽出名,这一次却突然来拍现实主义的扶贫题材,你猜是为什么?” 喻霜诚实地摇头。 姜导缓缓转身,“因为,我就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 喻霜微愣,姜导又补了一句,“而带我走出大山的人,就是你的母亲。” 应该说是那个时候还没没落的梁家。 有钱人都会做慈善,不管是出于作秀还是真心行善,总归会帮到一些人。 梁家当时就有一个资助贫困学生走出大山的项目,而姜导就是受益人之一。 并且他是所有被资助人里,最努力,最上进,成绩最好的那一个。 为此当时的梁夫人和当时处在少女时期的梁韵还亲自去见了他。 梁韵比他大一届,因为他的优秀,梁夫人把梁韵的旧书都给了他,他也能根据梁韵丰富的笔记查漏补缺。 后来他毕了业,开始在娱乐圈扎根,那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努力,不能辜负梁家对他的栽培。 可是等他功成名就,昔日的望族梁家已经没落,梁韵更是早已出嫁,他稍稍打听,得知她过得很幸福之后,便没再打扰。 谁能想到时隔多年,再次听到她的消息,已经是天人永隔。 喻霜没想到这里面还能牵扯出这样一段她不知道的往事,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能苦笑,“这就是命吧。” 姜导也不由叹息一声。 顿了顿,他又看向喻霜,“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和谈董事长扯上关系?” 那位可不是一般人能接触到的。 事实上姜导这一次会接受谈震塞人也是无奈之举。 别说他以前从未拍过现实主义题材,就说他从电影转战电视剧这一点,也足够让人对这部剧的持保留态度。 男主演虽然是影帝,但娱乐圈素来有电影电视相互之间水土不服的魔咒,这一下更是劝退一大批投资方。 好不容易拉来了谈氏的注资,那边唯一的要求就是塞一个人进来,他能不同意吗? 但这段时间他也确实很烦,因为从做这部剧开始,他就只是为了圆梦。 突然出现一个人,很有可能毁了自己的梦想,他还不得不屈服,怎么想怎么憋屈。 可万万没想到,会碰上梁韵的女儿。 他看着喻霜的眉眼都忍不住恍惚,她和当年的梁韵,真的太像了。 喻霜闻言却有些尴尬。 最后只能含糊道:“无意间帮了谈董事长一个小忙,他就把这个角色给我了。” 姜导也没多想,只是一个劲地叹气,“要早知道是你,当时我就不推脱了。” 事实上以谈震的大气,喻霜帮他办事,他当时大手一挥,是想给她一个女主演的。 但是姜导对这件事格外固执,毕竟女主是大山的救赎,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梁韵,他不允许任何人玷污自己心里的神,这才几度争取,好不容易才说动谈震让步。 但如果是喻霜的话,作为梁韵的女儿,她当这个主演显然是再合适不过。 但现在换好像也来不及了,合约已签,这时候如果剧组单方面毁约,违约金足够毁了整部剧的拍摄。 喻霜听完连忙摇头,“没事没事,我很喜欢这个角色的。” 更何况她几斤几两她自己清楚,当个女二已经是抬举她了,当女主,她目前的水平确实没有能力挑大梁。 姜导的神色却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丝毫的放松,眉心拧成一股麻绳。 “可是小霜,你这个角色,后期会有几场比较困难的戏。” 看喻霜这姑娘长得水灵,更何况他知道当年梁韵嫁的不错,喻霜怎么说也算一个大小姐,他担心他吃不了那样的苦。 喻霜显然听出了姜导的弦外之音。 她抬起头,浅浅地勾了一下唇,说出来的话却如针一般扎进人的心头。 她说: “姜导,我早就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 偷师 姜导叹气,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现在怎么样?你爸欠的债都还清了吗?” 喻霜的嘴角依旧保持着浅浅的弧度,她说:“快了。” 至少比她曾经预想的,好很多。 她本来以为,她这辈子会还债到死。 这些债权人里面 她亮晶晶的眼眸里充满着对于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许,而落在姜导眼里只当她是放松和释怀,也没多想,只道: “那好,我们一起努力,我争取让这部剧,扑得不那么惨烈。” 喻霜被他的话逗笑,她握拳,“我也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说到这个,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姜导,我……我演技可能不是太好,你多担待……” 姜导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慢慢来,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还有季隐那家伙,他在演戏这方面很有心得,你没事儿就去骚扰骚扰他,偷个师。” 喻霜挠头,“不、不好吧?” 姜导指尖一顿。 记忆里闪过另一个女孩儿张扬明媚的面容,再对比当下喻霜的谨小慎微,终究只余一抹叹息。 确实是被生活磨平棱角的样子。 “开个玩笑,别怕,他最喜欢指点新人,只要你肯学,他都会教的。” 喻霜这才放松下来,眉眼弯弯,“嗯嗯!” 她之前原本以为到了新环境她会不适应,现在因为导演,她心里的紧张散去不少。 重新回到片场,姜导把喻霜介绍给在场的人认识,而喻霜也知道了这部剧的女主演,就是先前手肘搭在季隐肩头对她笑的女孩儿,商雨。 当红一线女演员,虽然是科班出身,却是靠流量剧发家,如今人气居高不下,但她却在探索转型,想要打磨演技,突破自己。 不过别的剧都因为担心流量明星的演技和粉丝撕逼影响口碑,而将她拒之门外,她这才几经周折,辗转到了这里。 当前阶段是拍男主在官场把人得罪的戏份,没有喻霜和商雨的事,喻霜就找了个角落继续研读剧本。 商雨抓了一把瓜子,凑到她身边,“小妹妹你吃吗?” 喻霜连忙摇头,顿了顿,她又一脸纠结地道,“我,我快20岁了……” 商雨看起来也很年轻,她怎么就是小妹妹了? 商雨噗呲一乐,“那也是小妹妹,比我小一轮呢,你怎么看起来这么小啊?我还以为你没成年。” 小一轮? 喻霜大惊失色,“您、您都叁十了?” 她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商雨看她一脸惊讶的神色不似作假,忍不住扶额,“你真的是娱乐圈圈里人吗?我的年龄从来不是秘密啊。” 喻霜讪笑,“是,是吗?” 实在是她自己都朝不保夕,也没有那个闲情雅致关注别人。 她能知道季隐还是因为季隐出道早,那会儿她还是无忧无虑的喻大小姐。 商雨倒也没多想,低头去看她的剧本,忽然眸露惊喜: “耶?你也写人物小传吗?” “也,也不算吧,我就随便写写。” 主要是她演的这个角色有一个成长过程,她需要揣摩她在每个阶段的心里变化状态,不记下来她怕自己会忘。 商雨看了一会儿,忽然把剧本还给她,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下”人便消失不见。 喻霜还没琢磨过来她想干什么,商雨又很快出现,手里已经多了一本剧本。 “我感觉你有些部分的心理变化过快了,你可以参考一下这个,再捋一捋。” 喻霜下意识接过,只看了一眼,就被她手上那本剧本的内容震撼到,不仅仅是那字体遒劲有力,笔锋大气,更因为满篇密密麻麻的注解简直要将人眼睛看花。 “这是……?” 商雨摆摆手,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偶像的剧本。” 喻霜:“!!!” —————— 虽然发在了7.31,但这章是7.30的常规更新。 本来今天写了四千字,但是后面的内容我觉得不好,我再改改,也不能为了加更而加更哈,所以宝子们再等等 开始慌了 大概是喻霜的表情太震惊,商雨看乐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季师兄人很好的,你看就是了,他不会生气的。” 喻霜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听到她称呼季影帝“师兄”,她又有些讶异,“你和季影帝师出同门吗?” 商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拜师?师兄就是直系学长的意思,我们都是央戏毕业的啊。” “不好意思……” 喻霜挠了挠头,眼帘却忍不住地往下垂,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大学啊,她曾经最向往的地方。 才这么想,又听商雨问,“你呢?二十岁,你今年大二吧?大二还是大叁?” 喻霜僵了一下,但她也知道商雨并没有恶意,她抬头,无奈笑笑: “我没参加高考。” 所以她喜欢江小七这个角色,因为这个角色里有一场高考的戏份,她可以在戏里圆梦。 商雨一怔,随后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对不起对不起……” 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喻霜连忙摆手说没事。 商雨表情纠结,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追问:“不过你为什么没参加高考啊?看你剧本上的标注,逻辑很流畅,我感觉你在校成绩应该不错啊?” 她真的觉得喻霜这个小姑娘很有灵气,也特别努力,不去上大学真的可惜了。 喻霜低下头,没有过多解释,只含糊了一句,“嗯,出了一些意外。” 这就是不愿意多谈的意思了。 商雨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吧我不问了,不过你没有学过系统的表演的话,有些地方你就要特别注意。” 她开始拿着剧本给她讲戏。 “新人演员的一个误区就是,拍戏之前,会习惯跟着故事情节本身去观察人物的心理变化,通过自己本身的共情力把自己带入到角色……” “啊?这样不对吗?” “不是说不对,但其实这是最基本的。因为我们现在没出外景,所以近期在剧组拍摄的戏份都是室内景,就是比如说……” 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翻出另一个本子,指着上面的拍摄安排给她看。 “看这里,我们今天会拍你上课捣乱的戏份,然后是我把你找回来在办公室跟你讲道理的戏份,如果群演能到位,明天我们就会拍你高考,这个过程是跳跃的,不是跟着剧本走的,这个时候你再想依靠代入感让自己融入角色,也会非常的手忙脚乱。” 事实上这些是作为表演系的大一新生必备的常识,但商雨听到她说她没上大学,就猜测这些她很有可能不清楚。 果然,看喻霜一副被震惊到了的样子,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喻霜确实不知道。 其实像这样的常识,只要认真拍过几场戏的都多多少少会有所了解。 但喻霜是走捷径的人,她没有从群演一步步往上爬的经历。 她只是一个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获取机会的人,因为表现不好,她得到的角色也大多敷衍。大部分只有一两句台词,根本没有连贯的剧情给她揣摩,哪怕偶尔会遇上大方的,给些台词多的角色,也基本是那种不需要演技的花瓶,剧本根本不重要,她在里面走个过场,完事儿拿钱就好了。 所以此时听到这些,她已经开始慌了。 原本她想得很好,她虽然演技不行,但共情力还可以,尤其她和江小七这个角色之间还有一些共性,她觉得自己可以借着这一点优势,将自己完完全全带入,哪怕演技不行,至少也不会让观众太跳戏。 但是现在告诉她,拍戏根本不是一个连贯的过程,一场场被切割开,那她要怎么办? —————— 我才发现上一章我改文的时候,有一段没删干净,emmmm,大家忽略吧,我联系了一下po的客服,看能不能帮忙改,但今天周末客服不上班,看周一怎么说,能改我就改了,不能改也就只能那样了【哭 试戏(660珠加更) 约莫是看出了她的无措,商雨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像季师兄那样的变态可以在每个场次之间游刃有余,我们要达到他那个境界还早,所以不用给自己特别大的压力,你只要演好每一场就好了……” 说着,她又拿过她手里的剧本,“我教你怎么样最快地入戏,你看这里……” 两个女孩儿在角落里,一个滔滔不绝地说,一个安安静静地听,不时还拿出笔做笔记。 季隐拍完两场往这边走的时候,刚好就看到这一幕,脚步一顿。 上午十点的阳光不算烈,但已经有了温度,暖融融地照在两个女孩儿身上,他忽然就觉得这一幕特别美好,连眉眼都不自觉柔和下来。 他拿出身上的手机,无声地拍下这一幕,巧的是,当他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刚好有一片树叶落下来,掉在喻霜的脑袋上,被相机完美捕捉。 他看着照片失笑,两人听到动静回头,商雨一脸莫名,“师兄你笑什么?” 季隐收起手机,摇头,“没什么,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商雨伸手勾着喻霜的肩膀,“我在给你的小迷妹讲戏呢。” 喻霜有些不好意思,“我,我太笨了……” “才没有呢,师兄我跟你说你的小迷妹可有悟性了,而且她做的人物小传有好多地方和你的笔记重合哦!啧,不愧是你迷妹!” 季隐无奈,“你又去翻我剧本。” 商雨吐了吐舌头,“看一下嘛,那么小气干嘛?过来过来,快欣赏一下小霜妹妹的小传!” 季隐走过去,接过商雨递过来的剧本,简单翻了翻,目光难掩讶异。 而喻霜早已起身站在一旁,此时如同一个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差生,就差把紧张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季隐抬头那一刻,看她这样子,笑了笑,“很不错,看得出来很用心,姜导可以彻底放心了。” 喻霜却连连摇头,“不不不,我,我演技很差的。” 她真怕他们对她的期望太高,最后却被她搞砸。 商雨拉着她,“演技差怎么了?网上一堆人说我演技差呢,咱好好练就是了,放心,有我带你!” 商雨拍着胸脯保证,季隐笑她,“就你?还教别人?” “我怎么了?跟你是没法比,可我怎么也是科班好吗!” 商雨不服气,下意识反驳,说完又觉得科班两个字可能会让喻霜不好受,又转移话题: “师兄,小霜是纯新人,零基础的那种,我刚才跟她讲了片场的拍戏规则,她估计会不太适应,你传授一下呗?” 季隐挑眉,看到商雨冲他眨眼,他大概知道这里面应该是有隐情,他也没问,只是合上剧本,下一秒看向喻霜的时候,表情神态已经变了,开口第一句就是: “刚刚是你在朝我扔石头?” 喻霜微愣,但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剧本里,男主和江小七的第一次见面时的剧情。 江小七听到村里来了扶贫干部,在进村的必经之路上专门守着,恶整他。 脑子里快速把那个场景过了一遍之后,她叉腰,“是又怎么样?我知道你是从外面进来吃人的鬼!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再带走我们村子里任何一个人!” 喻霜说完还有些紧张,商雨在一边鼓励地冲她竖起大拇指。 季隐也颔首,“台词不错,重音上没太大偏差,也抓住了江小七在恶作剧时的嚣张无理。” 喻霜刚要松一口气,又听他来了一个转折:“但是……” 她的心立马又提了起来。 批评(两章合并) “但是还不够。首先,在我说出台词后,你起码过了五秒才接我的话。我能理解是因为我这边给得突然,让你需要反应时间,但一般情况下,两秒足够,而你多用了叁秒,也许是你在回忆台词,也许是在找情绪,但不管怎么说,已经迟了。” 在谈到表演上,季隐俨然成了一个严厉的老师。 “还有,眼神不对。你的眼神里只有得意,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时的恶趣味,当然不是说这个情绪是错的,但我只能说,太浅显了。” “你的表现更像是某个大小姐在捉弄她的仆人,可你不要忽略江小七本身的身份。她是贫穷落后的山村里的小孩子,她的父母在走出大山后再也没有回去,她对大山外面的世界是排斥的,但也是恐惧的。” “电视不是小说,没有旁白交代人物背景和人物心理,这些深层次的东西,都需要你用你的表演去向观众传达。” “你看了剧本,应该知道,江小七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她的悲剧是多方面的,不管是前后的反差还是结局的不甘,根本原因却都来自于她的环境,她的成长,以及她的愚昧。如果你这些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单纯的一个作恶的坏小孩,那你觉得,当最后结局江小七离世的时候,观众是会遗憾她好不容易迎来新生,还是会庆祝这个烦人的小鬼终于死了?” “不要觉得我在夸张,你没有把人物核心的东西向观众展现,观众也就无法和你的角色共情。一旦你的人设没有立住,那么男女主的救赎就显得毫无意义,甚至会让观众觉得,不值得。” 这几乎是在告诉她,如果这个角色她掌控得不好,会毁了整部剧的核心调性。 喻霜顿时脸色惨白。 商雨咬牙,不都跟他说了是纯新人吗?怎么就还能把话说这么狠? 她赶忙救场,“哎呀,慢慢来嘛,这一场要出外景的时候才拍呢,你别小霜那么大压力!” 季隐难得没有配合商雨,只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喻霜: “我说话可能是有一点重,但演戏是一门艺术,是需要下苦功夫去钻研的。在对外的宣传上确实有男一男二的区分,但到了剧本里,每一个角色都是主角,每一个人,都需要对自己的角色充满敬畏,如果因为自己不是主演就懈怠,那不如不拍,也别毁了别人的心血。” 越说越严重了。 商雨简直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 但此时她更担心这些话会对喻霜造成打击,不由将担忧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喻霜咬着下唇,好一会儿,才低下头,朝季隐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季影帝,我会努力的。” 面对喻霜的鞠躬致谢,季隐难免挑眉。 事实上他刚刚说的那些,除了指点,也有试探的意思。 他始终不忘喻霜是谈震塞进来的人。 谈震呐,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商业巨贾,他不太相信他塞进来的人会是真的傻白甜。 而先前他也找机会问了姜导,姜导告诉他,喻霜只是帮了谈震的忙,所以被塞过来。 帮谈震?什么样的忙需要她这样一个小丫头去帮? 反倒是他之前参加某次酒会听来八卦,谈董事长的私生活上似乎有些…… 不过谈震在外界的风评一直很好,他也没有证据,喻霜又是姜导故人之女,他更不好说什么。 但这次的剧本他确实很喜欢,这也是他愿意从电影转战电视的原因,他不希望出现任何的意外。 所以刚刚即便在商雨的暗示下,他依然把话往难听了说,就是为了探喻霜的底。 他以为她多多少少会露出一点或不耐或傲慢的神色,但是没有。 她的姿态很谦卑,神色也很诚恳,听他说话时很认真,包括他讲人物细节的时候,可以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她是确实有跟着他的话在思考,对于他口中她没能理解到位的部分表示赞同,也对于这个角色在整部剧的重要性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包括此时的鞠躬,她是非常真挚地向他表示感谢。 季隐那一瞬间心里甚至产生出罪恶感,为他对这个女孩儿有过恶意的揣测深感愧疚。 商雨没有他心里这么多弯弯绕,一边去扶喻霜,一边瞪着他,“都跟你说了小霜是零基础,你一上来就拿最难的戏份考她,欺负人是吧?” 季隐也很无奈,“零基础不是角色把控不到位的理由,越是没有基础才越要努力。” 喻霜忙也忙点头,生怕商雨为了她跟季影帝吵起来,“是的是的,季影帝说得对,我我我会好好学的!” 商雨哼了一声,算是看在喻霜的面子上不骂他了,季隐扶额,再度看向喻霜: “你如果真的肯下定决心钻研的话,我跟导演说一下,把你的戏份先往后挪一挪,在此之前我会教你一些别的表演技巧,但是……” “您说!” “但是因为时间比较紧,所以这段时间你可能需要留在剧组,你……愿意吗?” 事实上很多稍有点名气的艺人,只要不是出外景,一般都不会选择留在剧组,因为嫌弃环境差,也不愿意吃这个苦。 他本来以为喻霜多少需要犹豫一下,结果喻霜直接拍胸脯,“愿意的愿意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亮得不行。 “那那那我就谢谢季影帝了,我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要是有做得不好的,你只管说!” 她激动到磕巴,眉宇间的兴奋让季隐有些恍惚,好像他做了天大的善事一样。 可分明…… 也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他不得不再一次刷新对这个小姑娘的印象,她好像跟他以前所了解的那些空降的艺人……都不一样? 不过既然话已出口,他也没有要反悔的意思,当即去找了导演商量,商雨勾着喻霜的肩膀,悄悄对她说:“我师兄的训练方式可能有一点魔鬼,你保重。” 喻霜:“???” 还没等她领悟这话的意思,商雨又被化妆师叫去上装准备下一场戏了。 喻霜虽然疑惑,但其实也没有太害怕,曾经露宿街头她都熬下来了,她不信还有什么能难倒她的。 谈什么梦想和未来可能有些空洞,但至少在当下,她是非常想把江小七这个角色演好的。 她第一时间把米可叫来,把她要留在剧组的决定告诉了她,言外之意她可以不用每早上都去接她了。 米可听到说喻霜说季影帝要亲自指导她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但作为助理,她是没有权力干涉艺人的决定的,只能在应下来之后,找了个角落,又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了曾秘书。 彼时曾秘书正在和唐泽出门的路上,接到电话后脚步一顿。 听米可说完,他表情有些纠结,看了眼一旁也跟着停下脚步的唐泽,又连忙收回目光,“额,先、先这样也行,后面再看看。” 说完果断挂掉电话。 唐泽皱眉瞧他,“怎么?” —————— 这章不太好拆分,我索性就合并了,是690珠的加更和720的(虽然720还没到 啊哈哈哈不重要,大家看得开心就好了~ 魔鬼训练 曾秘书想说又不敢说,毕竟之前唐泽发过话,但是这件事…… 他咬了咬牙,试探性道:“是米可,她说……” 才说了这几个字,唐泽已然转身,“你自己看着办就好了,不用告诉给我,走。” 曾秘书叹了一口气,不再多言。 * 经过协商,季隐和导演达成共识,先把喻霜的戏份往后挪,这几天由季隐给她突击特训。 商雨去拍接下来属于她的几场戏,季隐单独找了一个房间,给喻霜上课。 “你的基础太薄弱,要在短时间内让演技有太大的提升显然不太可能,最有效的方式是建立你自己的情绪库,当你需要的时候,直接去调动这些情绪。” 喻霜似懂非懂,“情绪库……是什么?” “如果我们把演员呈现的某种情绪,当做他们每次通过肢体开出的一朵花。那么,作为一个职业的演员,就需要有属于自己的情绪库,作为催生这朵花的肥料。” “打个比方,当你吃到美食的时候,你可能不会注意自己当时的五官变化,但没关系,你能知道自己当时的情绪叫享受,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把这种享受的感觉储存在你的大脑里,在你拍戏需要用到这个情绪的时候,快速回忆并进行调用。” 喻霜大概了解了,“好像……有点难。” “不难。” 季隐笑了一下,“你记得你小时候是怎么把一篇晦涩的文言文背下来的吗?” 她下意识回答:“重复读重复记。” 季隐打了个响指,“是的,重复。记忆文字是这样,记忆情绪也是这样。” 说完不等喻霜有所反应,季隐忽然开门走了出去,转身之际还把门关上了。 喻霜刚想问,就听季隐说: “这部剧前期需要调用的情绪,恐惧和厌恶比较多,一个个来,先练恐惧。时间紧急,我来不及问你怕什么了,就随便让人准备了一些蛇虫鼠蚁,应该总有你害怕的,你就好好待在里面,半个小时后我来给你开门,好好利用这半个小时的时间,记住你此时的情绪。” 喻霜:“……” 她终于知道当时商雨为什么要她保重了。 蛇虫鼠蚁…… 她浑身都毛了起来,耳边逐渐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听不出来在那个方位,又像是四面八方都有。 事实上季隐带她来这里,给的理由是僻静,以免打扰到别人。 她最开始看到整个房间只有一道门的时候,甚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直到此时,季隐把门一关,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又没了他的说话声,那些窸窣的响动就更加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喻霜的错觉,她只觉得自己皮肤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 她尖叫着,努力挥舞自己的四肢,但是一挥之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耳边的声音还在响个不停,她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尖叫只会吸引那些东西的注意力,于是缓缓蹲了下去,把自己整个蜷缩起来,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她死死地捂住自己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好像这样,那些蛇虫鼠蚁就找不到她。 眼泪大滴大滴顺着指缝滚落,恐惧犹如实质一般爬过她的每一根神经,她一度要晕厥过去。 可她都强撑着,努力维持自己的意识,如季隐所说,感受自己此刻的情绪,一遍遍在脑海勾勒。 半个小时如同过去一个世纪那么长。 当房间门再被打开的时候,缩在角落里的喻霜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失联「Рo1⒏аrt」 商雨赶忙过去搀扶她,“小霜,小霜你怎么样?” 喻霜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全是因为恐惧冒出的冷汗,一张小脸苍白如纸,连商雨看了都眸露不忍,转头怒瞪季隐:“师兄你疯了吗?一上来就要这么猛?” 季隐显然也没想到她会吓成这样,抿唇朝她道歉,“抱歉,如果你……” “我没事!” 喻霜生怕他因为这,以后就不教她了,赶忙打断他的话,勉强扯起嘴角,“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现在好好的啊,我觉得效果很好,我记住了。” 说完,她下一秒又颤抖了一下,脸色煞白,瞳孔失焦,把商雨吓了一跳,“别怕,小霜,没事了,我们……”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喻霜忽然抬头冲商雨咧嘴,“看我演得好吧,商姐姐也被我骗到了。” 商雨一愣,连季隐都挑了眉。 这丫头的悟性,比他想的还要高。 他松了一口气,“有成效就是好事。” 喻霜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忽然一顿。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房间虽然晦暗,东西也非常杂乱,但所谓的蛇虫鼠蚁根本就没见着。 要说他能悄无声息地把那些东西放进来她信,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还想一秒把东西召唤走,似乎不可能吧? 这是怎么一回事? 大概是看出了喻霜的疑惑,商雨走到一边,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一支录音笔。 她摁了一下开关,里面立马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人在黑暗的环境下,听觉会被意识误导,进而加深你的恐惧。想也知道,师兄怎么可能把你跟蛇关在一间屋子里?” 喻霜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她真怕自己身上真爬过虫子。 因为这个训练带给喻霜的刺激不小,后面的训练都相对缓和,直到一天的拍摄都结束,她的训练才跟着告一段落。 导演带着叁人一起去吃了个饭,因为往事浮现心头,最后导演喝多了,季隐无奈,只能先送他回家,两个女孩儿都喝的果汁,导演安排的酒店又在附近,他不需要担心。 结果他前脚才刚走,后脚商雨接了个电话,似乎有点别的事,被助理接走,最后只剩下喻霜一个人。 喻霜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住酒店她是住不起的,可是她又跟米可说了她不回去,所以米可也没来接她。 最后她在片场找了个角落,缩成一团,将就着睡了一觉。 她不知道的是,因为了解了她要留在片场磨炼演技的决心,所以导演其实有给她安排附近的酒店,但是因为吃饭吃得太开心,忘记跟她说了。 以至于送完导演回家的季隐回到酒店,准备再找喻霜聊聊的时候,发现她的房间根本没有人。 季隐的脸色沉了下去,俨然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她是觉得他送导演回去暂时顾不上她,她也就顺势回家了? 所谓决心,也不过如此。 直到第二天清早,他看到对面房间的门口站着喻霜的小助理,她拎着早餐正在敲门。 他随口提醒:“里面没人。” 米可一愣,“啊?那霜姐去哪儿了?” 季隐神色淡淡,“大概是回家了吧。” 米可摇头,“不可能的,霜姐说了她不回去的。” 说着,她低头掏出手机给喻霜打电话,电话里却传来冰冷的机械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米可的脸一下就白了。 季隐看她脸色不对,“怎么?” “霜姐……关机了……完了完了!我把霜姐弄丢了!” 季隐也意识到不妙,他第一时间给商雨打电话,问昨晚分别后什么情况,商雨一脸懵,“啊?我不知道啊,昨天我被悦儿叫回去了,怎么了?小霜没回酒店吗?” 季隐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也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后看向米可: “我们兵分两路,你去她家看看,我去剧组看看。” 说完摸出自己的名片递到她手里,“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米可应了一声,季隐已经不见了人影,她也赶忙下楼,上车前给曾秘书打了电话。 彼时曾秘书正在送唐泽去公司的路上,因为不方便接,习惯性点了外放,“怎么了?” “翔翔翔哥,不好了,霜姐不见了!”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不原谅 曾秘书一惊,陡然一个急刹,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清晨的空气。 车子都停下了他才想起来总裁说过这种事情不用报给他,赶忙伸手去拿电话,想要把外放关掉,结果手才伸到一半,就被后座的BOSS摁住。 他沉声问: “怎么回事?” 米可大概也没想到接电话的会是唐泽,愣了一下,这才急忙道: “具体的我不清楚,只知道昨晚霜姐跟导演他们一起去喝酒,之后好像是各自回家。因为霜姐说了她要留在剧组,不回去的,我早上就去了剧组给霜姐安排的酒店,敲半天没人应,季影帝说霜姐不在,然后我打霜姐电话就关机了。” 事实上在米可说这段话的时候,唐泽就摸出手机试图联系她,耳边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和米可的话重迭,他冷着脸把手机放下,忽然问米可: “导演的房间找了吗?” 米可:“???” 米可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唐泽是什么意思,皱起眉,BOSS怎么能这么想霜姐呢? “不可能的,昨晚导演喝醉了,他是季影帝送回去的,就是因为要送导演回家,季影帝才没顾上霜姐。” 喝醉,关机。 唐泽脑子里忽然想起那女人喝醉酒,一个劲追着要他亲的样子,整张脸阴沉得不像话。 “给我找,挖地叁尺也要给我把人找出来!” 进组第一天就出这种幺蛾子,这个女人! 唐泽握紧拳,又听米可问他,知不知道喻霜在佳林的具体门牌号,她去看看她有没有回家。 唐泽沉默了一下。 “她不会回去的,去剧组找,我马上过来。” 剧组在西郊,附近连个公交站都没有,要回来只能打车,那个女人穷成那样,没有米可接送,她能打车就有鬼了。 而这些关系到喻霜个人隐私的事情,曾翔是没有跟米可说的,所以此时米可完全不知道唐泽为什么这么笃定,但BOSS发话了,她也只能照办。 电话结束后,唐泽看向曾秘书: “把今天上午的行程暂时先推掉,去剧组。” 曾秘书应了一声,车子便如离弦的箭一般,以最快的速度奔往剧组。 事实上那边的人也急疯了,眼看已经要到开始拍摄的点了,可完全没有看到喻霜的影子。 导演又着急又自责,只能发动全剧组的人到处去问,试图找到她的一点蛛丝马迹。 但是因为昨天的拍摄过程很顺利,大家都收工得早,一问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见过喻霜。 季隐脸色已经无比难看了。 相比导演的着急,他只有恼怒。 他从没有见过如此不尊重拍摄的人,拍摄期间闹失踪,他觉得,除非喻霜是被绑架了,否则任何其他理由他都不可能原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还是不见人,但剧组那么多群演都等着,不可能所有人都围着她一个人转,于是导演开始让人清点场地,只留暂时不负责拍摄的人再去找,如果中午之前再找不到,那就要报警了。 今天商雨的戏份比较多,她已经被拉过去化妆,而季隐则带着人继续找。 忽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诶?这杂物间怎么有个人?” 杂物间? 季隐脸色一变,第一时间往那边奔去。 昨天,他带喻霜去的那间小黑屋,就是杂物间。 所有人都闻声聚集,季隐拨开人群那一刻,就看到因为人声过于嘈杂而逐渐转醒的喻霜,正懵懂地揉着眼睛。 —————— 8.2的更新 想不通(780加更) 季隐前所未有地愤怒了,他叁两步上前,一把揪住喻霜的衣领,“你不回酒店躲在这里干什么?让所有人都为你着急觉得很好玩是吗?啊?!” 喻霜被吼得瑟缩了一下,整个人反应还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茫然道:“什么……酒店?” 季隐手上动作一顿,低眸看她,“你不知道姜导给你安排了酒店?” “啊?” 喻霜呆了呆,半晌后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啊,我……我身上没钱,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凑合了一下。” 女孩儿的目光清澈如水,是他见过最干净的一双眼睛。 可季隐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信她。 身上没钱? 一个被谈震塞进来的人,会连住酒店的钱都没有吗? 可她身上衣衫褶皱,头发蓬乱,眼底都是青黑,脸上和手上也有好几个小红点,显然晚上被蚊子咬得不轻。 如果不是没钱,他想不出她不住酒店跑来这里遭罪的理由。 奇怪的女人。 彼时米可也听到动静奔了过来,一下抱住喻霜:“霜姐,你去哪儿了!你急死我了!” 喻霜看她都快急哭了,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想联系你的,但是我手机没电了,也没找到可以充电的地方,我本来想今天早点醒来跟你说的……” 但是晚上这边蚊子太多,她被咬得睡不着,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终于支撑不住昏昏睡去,哪儿成想这一睡就睡过头了。 她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显然对于自己给大家带来了麻烦深感抱歉。 季隐一直盯着她,却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丝毫的破绽。 要说耽误剧组的工作是在刻意耍大牌,可她对小助理的道歉又是那么真诚。 要说她在演戏,季隐又见识过她的演技,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水准。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如她所说她真的没钱,她又怎么会跟谈震扯上关系? 怎么想都想不通。 但此时季隐也没心思想太多,遣散了围观的众人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喻霜,“回去吧。” “哦,好。” 喻霜点头,看季隐走在前面,她连忙跟上去。 “对了季影帝,我昨晚储存了一种新的情绪!” 她说起这话的时候语气难掩激动,季隐步子一顿,偏过头看她。 喻霜握拳: “是恨!那种恨不得将对方除之后快的恨!” 季隐挑眉,“展开说说?” 小姑娘的眼睛很亮,谈到这个话题无比兴奋。 “江小七认为山外的世界带走了她的父母,而男主也是来自山外,那在江小七眼里,基本等同于是男主带走了她的父母,她多年压抑在心里的疑惑和不甘一旦有了渠道宣泄的时候,就是会有恨的!也就是你说的排斥,所以她在给男主前进途中设置阻碍的时候,不是单纯地觉得恶作剧好玩,她的目的是报复男主!要男主离开她的世界!那么第一次面对男主的时候,她的眼睛里除了恐惧之外,必然是会有恨的!” 季隐的目光渐渐多了赞赏,但他暂时没有对她的这段话表态,只说:“继续。” 牵手了牵手了 “但是恨是一种很高级的情绪,至少我认为是这样。普通人是很难体会到那种刻入骨髓的恨意的,如果单凭想象进行模拟的话,就很容易变成【歇斯底里】或者【癫狂】,但是……” 毕竟刚起床,她的嗓子还很沙,陡然说这么多话,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她咽了咽口水,停顿了一下,但目光却越来越亮。 “但是昨晚我领悟到了!晚上的空气本来就闷得我睡不着,蚊子还又不停在耳边嗡嗡嗡,这个时候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打死它!这股情绪很强烈,蕴藏着【杀意】,如果去除其中掺杂的烦躁,剩下的情绪,就是恨!” 米可听得目瞪口呆。 “霜姐,你……你疯了吧?” 大晚上被蚊子咬,还有心思琢磨这些,这简直是走火入魔了! 唯有季隐垂在身侧的手一点点蜷缩起来,看着她脸上的几个小红点,忽然问她: “所以你昨晚为了揣摩这种情绪,就呆着让蚊子咬你?” 喻霜捏了捏自己的脸,不甚在意的样子,甚至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它越咬我,我越恨不得弄死它!那我对这种情绪的记忆和把握也就更深刻!” 因为身高的差距,她在和他对视的时候需要仰起头,这个角度刚好反射着天光,亮得一塌糊涂。 季隐竟然有些不敢面对那双眼睛,他略微不自在地躲过她的目光,可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还是哑着嗓子道歉: “对不起。” 他为他的无礼道歉,为他心中对她有过的所有恶意揣测道歉。 她一定是个好女孩儿。 因为他不相信一个对着演戏有着如此执着追求的人,会是一个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心机女。 而喻霜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以为他是在为昨晚没送她回家道歉,急忙摆手,“没事的没事的,昨晚导演醉成那样,你送他回去应该的,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嘛。” 笨丫头。 季隐失笑,也没多解释,只是忽然觉得她脸上的几个红点有些刺眼,一把拉过她的手,“你跟我来。” 米可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牵手了牵手了牵手了! 完犊子,总裁夫人要被勾走了! 想到这儿,米可忽然一僵,这才想起来已经找到霜姐的事还没跟BOSS说,摸出手机急忙打电话。 “翔哥翔哥,霜姐找到了!” 那边却显得有些沉默,几秒后她才听到曾秘书刻意压低的声音,“知道了。” 何止知道了,他们还看到了。 他们才找到喻霜所在的剧组,远远就看到两道人影疾步走过,娇小的女孩儿被高大的男人牵着,亦步亦趋的样子,顺从中透着可爱。 到了地方,季隐把喻霜按坐在一边的凳子上,从自己带来的包里翻出一支药膏,透明的膏体被他挤到指尖,他俯下身,手刚要碰到喻霜的脸,喻霜往旁边躲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季影帝,我,我自己来吧。” “别动。” 季隐摁住她的肩膀,语气重了几分,喻霜当即僵直了身子。 冰凉的药膏被均匀地涂抹在那些个小红点上,冰冰凉凉的,驱散了不少痒意,她惊讶,“这是什么药呀?很舒服诶。” 季隐下意识调侃了一句,“你买不起的药。” 是很平常的,不带任何恶意的调侃。 这药是进口的,国内很少,他有个哥们儿几次都说想跟他买,他每次都会开玩笑地说一句你又买不起。 但面前的小女孩儿表情却僵了一下,虽然不明显,但作为在娱乐圈拍戏这么多年的人,他当然不会捕捉不到。 女孩儿依旧是笑的,脸上只有小小的遗憾,“那好吧。” 季隐心中莫名升起不忍,顿了顿,笑她,“逗你的,这么一小盒药膏能有多贵?这是朋友调的,不收钱,你要的话送你了。” “诶?真的吗?” “骗你我有糖吃吗?” 清晨的阳光带着未散的露气照射在两人身上,男的俊女的美,两个人相谈甚欢的样子,般配得刺眼。 曾秘书缩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 8.3的更新 不是你想的那样 实在是总裁的眼神太可怕了,他甚至感觉下一秒总裁可能要冲上去把季影帝给揍了。 结果下一秒却见他陡然转身。 “回去。” 曾秘书:“???” 啊? 就没了? 他看了一眼另一边还在说笑的两人,最终没说什么,疾步追了上去。 “总裁,喻小姐她……” “以后她死了都不关我的事!” 唐泽猛地摔上车门,扯了扯领带,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他却总觉得呼吸有些堵。 一定是车内空间太闷了。 他开了车窗,任由潮热的空气扑打在脸上。 他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 “总裁……”曾秘书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帮喻霜说两句,他硬着头皮道,“我觉得喻小姐跟季影帝,不是您想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曾秘书:“……” 您想的哪样您自己还不清楚吗…… 曾秘书无语,大早上把所有行程都推了专门过来找人,都这时候了还嘴硬。 BOSS心,海底针。 唐泽见他不说话,冷笑,“她怎么样与我无关,再说一次,以后她的消息别告诉给我。” 最好那个姓季的被她骗得倾家荡产才好! 曾秘书:“……” 该说不说,他可没主动告诉,当时也不知道是谁按住了他关闭外放的手。 曾秘书心中腹诽,但这些他是不敢说出来的,只能低声应好。 而另一边,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喻霜,在药膏涂抹完毕之后,又利用她这两天学到的东西,和季隐又把那一场戏对了一遍,这一次连季隐都不得不感慨她的变化巨大。 从神态到眼神,到脸上每一寸的五官变化,都比之前更为细腻饱满,她真正把他的话听了进去,用了近乎残忍的手段,逼着自己融会贯通。 季隐觉得,喻霜未来,一定会在演艺界发光发亮的。 之前因为对这个空降的女二能力不确定,所以导演把在剧组的时间往长了估算,现在因为喻霜的巨大进步,NG次数较少,计划一个多月的拍摄他们只用了不到二十二天便完成了。 姜导心中感慨,因为对喻霜放心,索性也不着急了,剩下的十来天让众人好好休整一下,因为接下来的拍摄地,条件会非常的艰苦。 扶贫题材嘛,懂的都懂,大家都没有异议。 当然,为了庆祝这二十多天的顺利拍摄,导演安排了一个聚会,邀请剧组的所有人一起。 不过因为昨晚他们通宵拍摄,所以聚会安排在晚上,导演让大家都先回去好好补个觉。 季隐见喻霜好像没有代步工具,问她要不要蹭车,喻霜秉承着能省钱的原则,坐了上去。 路上她睡不着,闲得无聊打开手机,习惯性点开微博,忽然指尖一顿。 榜一的末尾标着暗红的一个字“爆”,热搜标题是—— 时光财团&谈氏 谈氏。 她眼皮一跳,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手指已经快过大脑,先一步点了进去。 是明辉集团的老总明绝召开新闻发布会,怀疑自己上当受骗。 起因是之前明辉和时光财团签订的项目出现问题,濒临破产,而出现问题的原因是项目被另一家公司抢先,偏巧这一家……是谈氏旗下的子公司。 谁都知道谈欢和时景深是青梅竹马,两人更将在不久后订婚,谈欢提前利用身份之便盗取商业机密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网上形成两拨人,一拨是理智路人,同情明辉当了大冤种,支持明辉将时光和谈氏告上法庭。 一拨是八卦路人,有说时景深太信任谈欢,被迫当了冤大头,这对青梅竹马估计要崩。 总之这件事,将谈氏和时光彻底推上了风口浪尖。 热搜 喻霜不懂这些公司之间的恩怨,但是点进实时里,几乎所有人都在骂谈大小姐无耻,利用了时景深的感情。 她只见过谈大小姐几面,但她能感受到,谈大小姐是一个率直而洒脱的人,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可这种时候,她人微言轻,也不可能帮到谈大小姐。 脑子里忽然浮现另一个男人俊朗的面容,一双桃花眼灼灼撩人。 唐大公子……应该是最担心的吧。 想到什么,她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自嘲一笑。 她在瞎操心什么呢,那个阶层的博弈哪里是她能够参与的? 时景深,谈大小姐的青梅竹马吗? 喻霜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之前明哥好像说过,他才是谈董事长更为中意的女婿? 现在网上大部分人几乎都是在给时景深叫屈的,她去搜了一下时景深的照片,确实帅气。 光看照片就知道,那是和唐大公子全然不同的气质,脸部线条硬朗,身姿挺拔,目光深沉,冷冰冰的,但看着很沉稳,是很能给人安全感的长相。 她又翻了翻百度百科里他的个人履历,那一系列的成就和荣誉看得她头晕。 唐大公子就是输给了这样一个人? 好像也不冤。 现在他们崩了,唐大公子的机会终于来了吧。 她合上手机,偏过头盯着窗外出神。 季隐不知怎么察觉到她心情不佳,问她:“怎么?” 喻霜回神,“啊?没事。” 说是没事,但明显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季隐也不追问,只是开了车上的车载音乐,对她说:“睡会儿吧 ,到了叫你。” 喻霜听话闭上眼睛,可这个时候却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闪过很多画面,有小时候的,有现在的,到了后来她都想不起来自己面前闪过些什么。 * “欢儿,你看热搜了吗?” 事实上如喻霜所想,唐泽看到热搜的时候也第一时间给谈欢打了电话。 “热搜?”谈欢的声音听起来很疑惑。 唐泽捏了捏眉心,他看热搜挂上去快半个小时了也没人出来澄清就猜到她可能没注意,这俩人现在不知道在哪儿度蜜月,是一点也不关注舆论动向。 “你先看,看了我们再说。” 没一会儿,他收到了谈欢的回电,而她开口第一句是: “阿泽,我们的计划提前吧。” 唐泽沉默,半晌才道: “我这边基本没什么问题,但……这么做,无疑是让谈氏雪上加霜,你真的……” “我不在乎。” 谈欢冷声打断。 “谈氏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关心。阿泽,现在是最好的机会,谈震那只老狐狸,只有杀他个措手不及才能增加我的胜算。否则,一旦失败,我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我决不允许!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懂。” 唐泽声音坚定,但他还是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很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年我攒下的钱早就够我下半辈子吃喝不愁,谈氏倒不倒闭我无所谓。真要倒闭了,我就搬国外去,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养老。” 唐泽闻言皱了下眉,“搬国外去?时景深呢?” 那边顿了一下,又听她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真搬?我的意思是真要倒闭了还有时景深养我呢,不用担心。”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唐泽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他又说不上来,最后只能一声叹息。 “行,你放手去做吧,我们随时保持联系,万事小心。” “嗯,你也是。” 顿了顿,她调侃:“不过这件事情你跟你家喻霜提过没啊,我可不想让你的小娇妻误会。” 小娇妻? 那女人此刻怕是在剧组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呢。 他脸色沉了下去,但也没表现出异样,只随口回她:“放心,我有分寸。” “那就行。” 挂断电话后,不知道是不是被谈欢的话影响,唐泽这才想起,他似乎已经半个多月没有那个女人的消息了。 真清净。 他是这么想的,但不知怎么有些烦躁。 唐泽点上一支烟,静静地看着窗外。 今天的天气没有想象的好,至少暂时没有见到阳光,他望着远处出神。 谈震要完了,那个女人…… 她最好是如她所说,跟谈震没什么牵扯,否则…… 唐泽狠狠吸了一大口烟。 否则她只能跟着谈震倒霉,他一定不会同情她!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恋情 跟季影帝告别之后,喻霜回到家里,再度拿起手机。 她本来只是想看看谈氏有没有做澄清,却再度被热搜惊到。 先前“时光财团&谈氏”的话题已经降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榜一是“谈大小姐恋情”。 有营销号爆料,此前看到谈大小姐进出谈氏,疑似和唐大公子交往。 底下的配图,是谈欢欢快地走进唐氏的照片。 喻霜指尖蜷缩了一下,盯着那张照片出神许久,才把手机放下。 真好,他们最后还是在一起了。 她没有破坏他们的感情。 关掉手机,喻霜去了浴室,给自己好好洗了个澡,上了床之后逼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蒙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总是断断续续醒,是那种只有意识的清醒,但生理上又不愿意睁眼,期间似乎还做了梦,可总想不起来梦到些什么。 就这么熬到下午五点,她起床,给自己换了身衣服,赶去约定的地点,没再点开过热搜。 到了之后,才发现已经来了不少人,氛围却很奇怪,大家都没有寒暄,只叁叁两两缩在角落里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商雨第一个注意到她,朝她招手,“小霜,这里!” 喻霜坐过去,忍不住小声问,“大家在讨论什么啊?” 商雨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声音压得更低。 “你没看热搜吗?” 喻霜了然,以为是关于谈欢和唐泽恋情的事,刚想说她知道,就听商雨继续: “谈氏这下惨了,有人爆料谈氏集团董事长谈震出轨,照片尺度特别大,紧接着又有更多人爆料,说谈震和妻子白璧这么多年一直是形婚,谈震私生活不检点,还附上了各种照片,谈氏的股市都快跌破底盘了,谈大小姐更惨,这下成了群嘲的对象,处境尴尬。” 喻霜心中一惊,她完全不知道在自己睡觉期间还能出这么大的变故。 “那……那唐大公子呢?不是说她和唐大公子在谈恋爱吗?” 商雨耸了耸肩,“谁知道啊,事情出来这么久,唐大公子安静如鸡,唐氏也没出过任何声明,应该是不想趟这趟浑水吧。” 说完她才想起来喻霜是唐悦传媒的艺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不会影响到唐氏的。” 喻霜却一点没有放心的意思。 为什么唐大公子不发声? 他不是很爱谈大小姐吗? 她至今还能想起那天早上听到的悲号,难道都是假的吗? 还是说上流社会的感情都这样,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是…… 喻霜的鼻子忽然有些酸涩。 可是她爸妈的爱情不是这样的啊…… 商雨不知道喻霜心中所想,见她低着头,也没多想,继续说: “还好咱们剧组虽然是谈震投资,但却是全资,就是说整个款项都结清了,也撤不了,不然姜导估计有得头秃了……” 喻霜扯起嘴角跟着笑了笑,却几乎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之后姜导和季隐一同赶到,大家对于热搜上的事情绝口不提,该吃吃该喝喝。 因为喻霜这段时间表现好,很多人找喻霜敬酒,姜导本来想着喻霜是女孩子,要把她的酒换成果汁,但喻霜今天不知怎么,就是特别想喝酒。 她谢绝了姜导的好意,表示自己还行,姜导看她坚持,还真当她酒量好,也就允了。 结果到了散场的时候,小丫头路都走不稳了,姜导也喝得迷糊,在一边笑话她。 商雨脑壳痛,只能看向还算清醒的季隐: “师兄,你帮我扶一下小霜吧,等下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商雨喝的饮料,现在只能她来开车了。 季隐也没推辞,点点头。 商雨拿着钥匙去开车,季隐走过去扶着喻霜,手才碰到她的肩膀,隐约听到女孩儿在小声呢喃: “为什么……都这样……顾聿……为什么……” 季隐的手一顿,低头想要仔细去听,又没了。 他甩了甩脑袋,只当自己产生幻觉了,又拍了拍她,“小霜?小霜?能走吗?” 喻霜被叫醒,迷迷糊糊睁开眼,抬头看到季隐的那一刻,忽然傻笑着站起身。 “你好好看哦,让我亲一口好不好?” 季隐:“???” 这是什么神操作? 季隐还在懵逼当中,陡然一股巨大的力道袭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被推开,而喻霜被另一个人男人揽进了怀里。 对方面色阴沉,眼神不善。 他看对方总觉得眼熟,酒后的大脑略微有些迟钝,叁秒后他想了起来,试探性叫了一句,“唐总?” —————— 这是8.6的更新。 答应的加更在后面,可能会有点晚,还有一些地方要修 女色批「Рo1⒏аrt」 唐泽看都不看他,一把将喻霜打横抱起,转身大步离开。 曾秘书看到喝醉酒的喻霜,头都大了。 完犊子。 喻小姐怎么又喝醉了? 回想起上次的鸡飞狗跳,曾秘书头皮发麻,上了车之后都不用唐泽动手,他率先把挡板升起来,自己在前排缩成鹌鹑。 唐泽盯着怀里的女人,脸色黑得简直能滴出水。 他原本只是想来看看这个女人知道谈震倒台之后的反应,结果可好,一来就听到她追着人亲。 女色批。 又想到季隐那张脸,他咬牙揪住喻霜的衣领,“你是瞎了眼还是缺男人缺疯了?那他妈的也能叫好看?” 素来优雅绅士的唐大公子难得爆一次粗口,还是在一个可能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醉鬼面前。 得亏这话没让季隐的粉丝听到,否则唐泽可能被那帮疯狂的粉丝活撕了。 季隐可是国民影帝,社交平台粉丝数超两亿,如果他都不算好看,那娱乐圈属实是找不出几个好看的人了。 喻霜今晚喝得确实有点多,她也不太能理解唐泽的话,只是听到声音下意识抬头,看见他那一刻,眼睛又亮了: “哇!帅哥!你看起来好好亲!” 唐泽:“……” 流氓吧这是。 眼看喻霜凑上来像是要亲他,唐泽一把将她脸掰开。 “不准亲。” 谁知道在他去之前,她还有没有干过别的。 一想到她亲过别的男人的嘴又来亲他,他就一阵恶寒。 他才不想跟一个男人间接接吻。 喻霜还委屈得扁嘴,“为什么啊?” 唐泽烦躁得厉害,语气愈发不善,“不准就是不准,闭嘴!” 喻霜盯着他,呆了半晌,忽然“哇”地一下哭出来。 唐泽:“……” 他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哭什么?” 喻霜一边哭一边口齿不清地回答他:“又不给我亲!你欺负我!呜呜呜呜……” 又? 把他当季隐了是吧? 唐泽气笑了,本来看她哭得可怜的那点心软顷刻间荡然无存。 他坐在座椅上,面无表情地看她撒泼,甚至还嘲笑她:“怎么着?因为长得太丑被嫌弃了,没能献吻成功?” 喻霜抬头,忽然恶狠狠地瞪他: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唐泽:“……” 气性还挺大。 唐泽懒得理她,偏过头不想说话,喻霜也安静下来,他刚觉得有些不习惯,耳边又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他低头看过去,就见喻霜低着头,正小声抽泣。 “不准哭。” 她还委屈上了是吧? 喻霜顿了顿,抬头,一双兔子眼湿漉漉地盯着他:“不准说我丑!” 唐泽:“……” 醉鬼。 唐泽无语,彻底不想理她,摸出一根烟想点上,才拿出来就被喻霜一把抢了过去。 “不许抽烟!” 唐泽气笑了,这也不许那也不许,她以为她是谁?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不得不抬起头直视他,阴沉沉的目光和她对视,“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嗯?” 喻霜呆了叁秒,下一刻竟然真的瞪大眼睛朝他凑近。 唐泽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出 ,下意识松手,结果喻霜趁势爬坐在他怀里,满是酒香的气息扑了他一脸,“你、你不就是唐大公子吗?拽什么拽?” 唐泽:“???” 这女人是疯了吗? “不许抽烟就是不许!也不许说我丑!你听到没有!” 女孩儿的语气霸道又蛮横,唐泽咬肌鼓动两下,冷笑,“我给你叁秒钟,立马从我身上滚下去!” “叁秒钟?” 喻霜重复了一下,就在唐泽以为她怕了时候,她忽然死死抱住他的脖颈,“就不放就不放,叁二一我帮你数!” 说完又嘿嘿笑了两声,“我不仅不放,我还要强吻你!强奸你!” 唐泽:“!!!”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馋他身子!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我要强奸你 唐泽想要把喻霜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然而这女人喝醉之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愣是扒拉不动。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你又想推我?你想得美!本小姐今天亲定你了!” 又? 本小姐? 她是还没出戏吗?把他臆想成了谁? 唐泽脸色铁青,在女人凑上来即将亲上他的前一秒,提溜着她的后衣领不准她靠近,“我让你看清楚我是谁。” 喻霜被他问烦了,“你不就是唐泽吗?” 唐泽皱起眉,当下看她的目光变得审视。 她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偏在此时,因为他提溜后衣领的巨大力道,喻霜领口的扣子忽然被崩落一颗,唐泽都还没反应过来,喻霜已经借着这个机会压了上来,薄软的唇贴上他的,她嘬了两口,含糊得砸吧着嘴,唐泽听到她带着满足的声线,“终于亲到你了……” 唐泽眸光微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唇角已经悄然上扬。 “亲到了,然后呢?”他颇有几分戏谑地问她。 他就不信这个醉鬼真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喻霜停了两秒,忽然支起身子,表情凶巴巴的,“然后,强奸你!让你不给我亲!可恶!你还推我!我要报仇!” 唐泽:“???” 他什么时候推她了? 果然不能和醉鬼讲逻辑。 然而喻霜说上就上,手已经伸到他的领口,结果扒拉半天,连衬衫的扣子都没能解掉。 “嗤——” 唐泽带着嘲讽意味的笑声让喻霜恼了,她索性不去纠结那个扣子怎么解,直接加大手里的力道,衬衫的扣子相继崩落。 别说,这场面还真的很像女土匪在撕良家男的衣服。 唐泽也没制止,就那么好整以暇地坐着,他倒要看看这个疯女人能疯到什么程度。 但他却忽略了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的自制力。 女人柔软的小手蜻蜓点水般划过他结实的胸膛,自锁骨游移着一路往下,在他胸口两点上逗留着,打着圈,毫无章法或轻或重地揉捏着,又凑过嘴,在他唇角亲吻,吐息,鼻尖浓郁的酒香几乎将他包裹。 浑身的血液都在朝小腹汇聚,唐泽的喉结滚动,下一秒又被那女人含住。 “唔嗯……” 闷哼声抑制不住地从喉间溢出,女人的纤手已经在他的小腹处流连,想再深入,却被皮带阻隔,她又忙着亲他,顾不上去看,小手只能胡乱摸索着,好几次擦过已经勃胀的帐篷顶,刺激着敏感的龟头。 唐泽忍得额头的青筋都出来了,细密的汗水一点点渗出,偏那女人还不知死活地伸手试图去解他的皮带。 他本来以为这个醉鬼肯定解不开,结果还真给她摁到了暗扣,“啪嗒”一声,腰上一松,眼看女人就要去拽他的拉链,唐泽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确定,要继续下去?” 喻霜瞪他,“干什么?我说了!我今天就要强奸你!” 唐泽闭了闭眼,脖颈上的青筋不停延伸鼓动,两秒后他松开了自己的手,“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恨不得撞烂她 唐泽觉得自己多少还是高估了这个女人。 放下豪言壮语说要强奸他,结果把家伙都掏出来了,却几次都插不进去。 连坐了叁次阴茎都从穴口滑过,滚烫的龟头擦过阴唇,两个人喉咙里都忍不住发出难耐的呻吟。 唐泽确实看不下去了,一把箍住她的腰,扶着自己的性器对准花穴,刚准备一举刺入,又被喻霜扭腰避开,她怒目圆睁:“你干嘛?是我强奸你!” 唐泽:“……” 都这种时候了,还在计较这个,他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女人? 他压抑着嘴边的喘息,抓着她的手,引导着扶住他的阴茎,“往下坐。” 然而喻霜根本不听他的,像上次一样,手一碰上那家伙,她又像是第一次见一样,觉得新奇又好玩,小手抓着来回摩挲,“好滑哦,好舒服……” 唐泽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不能任由她玩儿下去了,得像个法子治治她。 唐泽的手伸进了她的裙摆,内裤在刚才已经被她剥掉了,他的手一覆上那肥美的阴唇就是一手的湿滑。 都湿成这样了,还在玩儿。 唐泽多少对这个醉鬼有点无语,带点气闷的手掐着阴蒂狠狠拨弄了一下。 仅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就让喻霜受不住了,她高昂着脖颈尖叫一声,浑身一软,手不受控制地从阴茎上滑落,却被唐泽顺手扶住,对准穴口—— 毫无悬念的刺入。 女上再加重力的加持,这一下就顶到了最深的地方,滚烫的液体倾斜而下,浇灌在龟头,唐泽舒服得倒抽一口凉气,差点被刺激得交代出来。 好险忍住那股射意,女人已经彻底软倒在他怀里,柔软的乳压着他的胸膛,硬如石子的乳头擦过他的皮肤,存在感极强。 唐泽忽然觉得嗓子里似乎燃了一团火,他的手揽在喻霜的后背,调整了一下坐姿,这一动连带着埋在她体内的阴茎也摩擦过娇嫩的内壁,女人靠在他的脖颈处舒服地哼唧。 唐泽轻笑,就这点能耐,还想占据主导? 阴茎还有一小截在外面,唐泽今晚显然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捏了捏她的脸,“不是说要强奸我?自己动。” 女孩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先前的豪言壮语,当即不甘示弱地坐起身,这一退整个胸乳就暴露在唐泽面前,正中他的下怀。 喻霜刚抬了抬身子,唐泽就趁势叼住她的乳头。 “哈啊……” 脑袋不受控制地往后仰,身子发软往下重重一落,男人又很坏地趁势狠狠往上一顶—— 他是用了狠劲儿的,这一下长驱直入,直直破开宫口。 喻霜又痛又麻又爽,只能像一条濒死的鱼一般,张着嘴无力地喘息,纤细的腰肢弯成一道桥,长发如瀑布一般披散下来,媚得像妖。 而龟头被宫口含住,唐泽后腰也是一阵酸麻,他一手托住喻霜的背,一手抓着她的胸,嘴上大力的舔咬吮吸逗弄那雪峰上的莓果,同时腰上发力,接连不断地往那个小口撞去。 脑子里不断闪过她靠在季隐身侧追着要他亲的画面,连他都没发现,他今晚狠得过分,素来床品极佳的唐大公子此刻的每一下都带着破竹之势,恨不得将那个地方撞碎,撞烂。 老公「Рo1⒏аrt」 前排的曾秘书简直苦不堪言,哪怕挡板升起后车厢的隔音效果极好,可车身每一下的晃动他都感受得分明。 这可是限量款的库里南,据说车身专门做了减震设计。 就这还能晃成这样,他们总裁要不要这么猛? * 喻霜真的觉得自己快被操死了。 接连不断的高潮将龟头淹没,多余的汁液随着男人的顶撞操弄,顺着两人交合的地方蔓延,滴落,耳边全是如海浪一般的“啪啪”声。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容器,容器里积攒着一种名为快感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涨,已经超出她所能承载的负荷,她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 “不……不要……停……” 她那一对白嫩的胸乳已经被男人吮得湿滑发亮,在车顶灯的照耀下晃人眼,唐泽抓在手里肆意把玩,闻言顿住,莫名笑了一下,非但没有停,反倒加快了速度,接连撞着蕊心,直到女人浑身痉挛着要抵达高潮的前一秒,他搂着女人的腰将她抬起,性器随之卡在穴口,不再继续。 喻霜懵了,睁开那双湿润的双眸疑惑地看着他。 唐泽亲了亲她的嘴角,辗转吻到她的耳根,随后含着她的耳珠,声音模糊又清晰地问她: “是不要,还是……不要停?嗯?” 深处临门一脚的痒意疯狂席卷,烧着喻霜的神经,她只觉得内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着,她被逼得眼泪不断往外溢,突然哽咽起来。 唐泽一顿,放过了她的耳朵,皱着眉看她,“哭什么?” 女孩儿的声音委屈得不行,“你……你坏……” 唐泽气笑了。 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吵着要强奸他的。 这会儿来恶人先告状了。 “想要?” 女孩儿抽抽搭搭地点头。 唐泽哼笑,一只手拨弄她嫣红挺翘的乳尖儿,“再问一次,我是谁?” 女孩儿没说话,只是歪着脑袋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 唐泽耐心等了几秒,见她始终安静,脸色眼看着一点点黑下去,忽然女孩儿伸手捧住他的脸,铺满汗水的绯红脸颊凑到他跟前: “你是……我老公呀……” 唐泽一僵,手上忽然就松了力道,喻霜一个不稳整个往下跌坐,龟头这次无比顺畅地顶进被操得松软的宫口,期待已久的高潮霎时降临,倾泻而下的洪流刺激龟头,唐泽马眼一松,精液不受控制地激射而出,他甚至来不及往外抽拔。 滚烫的白浊填满子宫,将女孩儿的小腹撑得酸胀,她在他怀里颤抖着,痉挛着,白眼一翻,竟然爽晕了过去。 唐泽盯着女人餍足的脸蛋儿出神。 她刚刚……叫他什么? 是认错了,还是…… 想着,他又不由嗤笑出声。 想当唐太太,这女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将自己的阴茎缓缓往外抽拔,混杂着白浊的淫液顺着尚未闭合的穴口淋淋漓漓地往下落,唐泽看着,好久才收回目光。 随手抓过一边的外套罩在女孩儿身上,他开门下车。 车子早已抵达别墅的地下车库,曾秘书也早就溜之大吉。 唐泽将人抱下车,要关车门那一刻,忽然动作一顿。 车震。 无套内射。 他就是在最荒唐的年纪都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更不要说当时车上还有另外的人。 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孩儿,他神色复杂,几秒后抬脚,“砰”地一声踹上车门。 他真是疯了。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我的阿泽「Рo1⒏аrt」 为了把女孩儿身体里的精液弄出来,唐泽不可避免地故技重施,然而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 女孩儿在他接连不断的操弄中又醒了过来。 喻霜睁眼的时候确实是懵的,整个人泡在温热的浴缸里,后背贴着男人滚烫的胸膛,身下填塞着的巨大肉棍还在接连不断地顶弄她的G点。 ——她的G点位置刁钻,只有这样女上加后入的方式才能找到。 偏每次撞那里的时候,娇嫩的内壁都会敏感地收缩,激烈地吮吸着那根滚烫粗壮的肉茎。 好紧,好爽。 他撞一下,内壁就吸一下,让他的抽拔变得困难,而这又激起男人骨子里的肆虐欲,想把那里操烂。 他已经忘记了自己顶弄那里的目的,甚至忘情到没有注意到女人的苏醒,那点儿小猫似的哼哼更像是催情的音符,让他操得更重更狠。 “嗯……你,你干嘛……” 女人转过头来,一双鹿眼茫然地盯着他,唐泽猝不及防撞进那双如水的眸子里,动作一顿。 他没发现,在那一瞬间,他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醒了?” 女孩儿乖乖地点头,酒精的作用应该在消退,但她的大脑仍是昏沉,唐泽的性器抵在她的G点打着圈儿地碾磨。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嗯?” 酸麻苏爽的感觉从那一点呈放射状散开,沿着四肢百骸直达神经。 喻霜难耐地扬起头,脑袋却正好靠在男人的肩头,殷红的唇送到唐泽跟前。 唐泽觉得他没什么好客气的,顺势低头含住,身下动作未停。 他的舌头配合着底下抽插的动作随之顶弄,上下两处的完美配合,让迷糊的喻霜恍惚间产生错觉—— 仿佛在她嘴里作乱的不是他的舌头,而是底下的那根肉棍。 它一路顶穿她的胃,从下而上穿过她的喉管,跟她紧紧纠缠。 “唔……嗯……” 她似乎想要说话,但因为唇舌一直被男人搅弄着,只能发出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唐泽的手还揉捏在她的胸乳,借着胸乳作为支点将她的身体抬高又落下,配合他的顶弄,浴缸里的水随之翻涌晃荡,组成淫靡的交响乐。 女孩儿还在不断地哼唧,唐泽终于大发善心地放过她的唇舌,粗喘着哑声问她,“想说什么?” “脖子……不嗯……不舒服……” 仰着头接吻是真累。 唐泽低头亲了一下她的纤白的脖颈,“那就不亲了。” “不行,要亲!” 唐泽动作微顿,这个女人对亲吻这种事情到底是有多执着? 脑子里又闪过季隐的脸,他冷下脸,将埋在她体内的阴茎抽至穴口,只留下半个龟头,下一秒再狠狠刺入,直直撞上那一点。 喻霜的眸子陡然睁大,目光涣散,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媚的尖叫,脑子里似有烟花炸开。 朦胧中听到男人问她,“你想亲谁?嗯?” 喻霜没什么意识,但却隐隐觉得这话的语气很不善,她的神经似乎都在跟随身体颤抖着,好半天才抽抽搭搭地回答,“亲,亲我的阿泽呀啊啊啊——” 最后一个字的音被延长拔高,突如其来的高潮让两人都措手不及。 也不知过去多久,唐泽才从射精的快感中回神,看了眼两人的交合处,忍不住伸手摁了摁眉心。 原本只是想给她清理的,这下可好,射进去更多了。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她怎么敢的啊 喻霜真正清醒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醒得这么早,只是下意识起身那一刻感受到压在身上的重量,她才一个激灵,低头一看,朦胧的光线中是一只结实的臂膀搭在她的肩头。 喻霜闭了闭眼,再睁开,手臂还在。 不是梦。 她下意识回头,对上男人放大的俊颜,喻霜险些尖叫出声。 但她这一次还算反应快,小手在声音溢出的前一刻捂住了嘴,昨晚的画面如幻灯片一样飞速在脑海掠过。 【哇,帅哥!你看起来好好亲!】 【我不仅要强吻你,我还要强奸你!】 【老公……】 【亲我的阿泽呀……】 喻霜脸色惨白。 完犊子。 他他他……没想起来吧? 她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 喻小霜啊喻小霜,你是疯了吗?上次喝酒的教训还不够?还喝?你怎么敢的啊? 正内心谴责着,身后的男人忽然动了动,她浑身一僵,下意识闭上眼。 等了一会儿,他又安静了,似乎是没有要醒的意思。 她再度睁眼,小心翼翼地拨开男人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悄然起身。 她不敢开灯,只能借着外面朦胧的天光摸黑找自己的裙子,找是找到了,她满怀欣喜地穿上,却发现胸前的扣子没了。 淦。 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多,她蹑手蹑脚地打开卧室的门,客厅的灯没关,喻霜陡然见到亮光还有些不适应,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外。 这个点比较早,佣人都还没醒,喻霜的神经却依然紧绷着,只是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脚步一顿。 【我再操你我是狗!】 【我给你加钱好吗?双倍!】 狗不狗的无所谓,重点是钱。 她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唐大公子会赖账吗? 虽然某人之前没有过赖账的先例,但是…… 昨晚毕竟是她先发疯,她好像不占理来着。 不行,就算不占理他也操了,不能被白嫖! 这么想着,喻霜眼珠子一转,轻手轻脚地去到厨房,从冰箱上撕下一张便利贴,唰唰唰写下一串字之后放在了唐泽的床头,随后溜之大吉。 好不容易回到家,喻霜一颗心砰砰直跳。 她又想起网上关于他和谈大小姐的绯闻,感觉自己这一次好像又毁人姻缘了。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 他没有想起当年的事情吧? 喻霜摸出自己的手机,又从相册里翻出那几张照片来回划动,眼皮跳得厉害。 不行,不管他想没想起来,唐泽醒过来肯定会找她算账的,她得跑。 可是这个时候她能跑哪儿? 她看了看外头的天光,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她给姜导打了电话。 姜导昨晚也喝了不少,脑子还不是清醒,电话许久才接通,喻霜开口便问: “姜叔,咱们下一场的外景是哪儿来着?” * 唐泽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事实上他昨晚没怎么睡,在喻霜身上的失控让他烦躁,他站在阳台抽了半宿的烟才上的床。 所以其实喻霜逃走那会儿他刚睡着不久。 如今睁开眼,唐泽眉头紧锁,缓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他伸手去开灯,想看身侧的女人醒了没有,他决定跟她好好谈谈。 结果灯光亮起那一刻,身侧空无一人。 他脸色一凛,当即翻身下床,刚准备找人,忽然眼角的余光瞥到床头柜上面的贴纸,他眯起眼,将其撕了下来。 【唐大公子,别忘了您的承诺,再操翻倍哦,您不会赖账的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贴纸一点点在唐泽的掌心变成纸团,他怒极反笑,拿起手机就给喻霜拨了电话。 耳边传来冰冷的机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躲 不在服务区? 这女人躲他躲到外太空去了? 唐泽捏着手机,只觉得胸腔里团了一股子气,怎么都顺不下来,脑子里快速闪过很多个念头,过了许久他才勉强平复下来,再度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唐唐唐总?” 米可结结巴巴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唐泽“嗯”了一声,问她:“喻霜呢?” “诶?你找霜姐吗?恐怕来不及了诶,她都进去好久了,里面岔路蛮多的,霜姐没让我跟,您这会儿要我去找的话我可能找不到……” 唐泽从米可这莫名其妙的一长段里,只提取到一个重点:“进去?” “进山啊,霜姐说她要先去熟悉一下环境,姜导还安排了人接她的,您不用担心。” 唐泽:“……” 他担心个锤子。 那边米可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唐泽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陡然挂了电话。 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死女人,你有本事一辈子待那山里别出来! …… 事实上早上喻霜找姜导的时机很妙,昨晚喝了不少酒的人,那个点脑子还不是很清醒,喻霜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等到喻霜得到地址之后,说了句让他好好休息,便打给了米可,让她送她过去。 她是在路上才又接到了姜导回拨过来的电话,显然是已经反应了过来。 “我说小霜,你干嘛去啊?那边的环境的很复杂,你可别一个人瞎溜达!你乖乖听话,到时候跟着大部队一起走听到没有?” 听得出来姜导的声音很焦急,喻霜连忙安抚他,“姜叔,你就让我去吧,我不怕吃苦的,这部剧是您的心血,我不想毁在我手里。” 虽然大家这段时间都在夸她,她也一点点适应了在镜头之下展现自己,但是还是像明哥之前说的那样,她不是一个很能适应新环境的人,如果到了拍摄当天再过去的话,很有可能她又会拖慢进度。 所以她需要先过去,把整体氛围都过一遍,顺带自己构建情境,让自己先融入进去,才能将自己的共情力发挥到极致。 嗯,躲唐大公子只是顺带! 喻霜握爪,确信! 姜导最终拗不过她,还是跟她说了地址,但喻霜毕竟是个小姑娘,她一个人他根本不可能放心,于是安排了人到那边去接她。 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皮肤黝黑,身材却干瘦,不足一寸的头发泛着星星点点的白,多了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苍老。 喻霜听姜导说过,来接她的是他表兄,姓李,让她叫李叔就好。 李叔很热情,他上来就一把拎过了喻霜的行李,“走咯,小姑娘。” 喻霜有些不好意思,“李叔,你给我吧,我拎得动的。” 事实上她箱子里就几件换洗的衣服,确实不重。 对方笑笑,一边在前头领路,一边道:“这会儿拎得动,一会儿就不一定了。” 彼时喻霜还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直到跟着李叔走了很长一段望不到头的山路之后,她才才意识到,一切只是开始。 “小姑娘,还好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李叔大概是习惯了,人还很精神,喻霜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但她没有选择停下,而是摆摆手,“我没事,我们走吧。” 李叔有些惊讶,他摇了摇头,“休息一下吧,还有四公里呢,那边要过桥的,还有一段山路要爬。” 还有四公里? 喻霜呆了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刚刚已经走了将近叁公里了吧? 她毕竟昨晚才经历一场大战,原本以为自己能一路撑到底,但眼下俨然已经有些泄气,也没再坚持,一边大口喝水,一边在树荫底下休息。 朝阳缓缓升起,暖阳普照到底,喻霜抬头看着,手搭凉棚放在自己额前,勉强挡住那已经有些刺眼的光线。 这个点,唐大公子该起了吧? 有没有看到她留的字条?钱应该都打她账上了吧? ——如果某人没把她想起来的话。 喻霜在心中默默祈祷,老天爷保佑 ,唐泽可千万别想起来! 我叫江小七 为了照顾喻霜这个看起来非常漂亮的小丫头,李叔刻意放慢的速度,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喻霜也跟李叔聊了很多。 喻霜这才知道,原来这次取景的地方,就是姜导的老家,是他走向大城市以前的地方,也是…… 她妈妈曾经来过的地方。 意识到这一层之后,喻霜逐渐将唐泽抛之脑后,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部剧,她一定要拍好。 之后为了给她提劲,李叔还唱起了歌。 “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喽~太阳那个爱着哟~山里的人哟~~” 别说,李叔的声音高亢嘹亮,在山间一遍遍回响,像是有人回应似的,喻霜真的有被歌声里的力量感染到,连脚下的步子都轻盈了几分。 山路一路向上,尽头是一片悬崖,看不到底,只能看到云雾缠绕山腰,耳边能听到的,是谷底奔流不息的水声,很湍急。 喻霜咽了咽口水,悬崖对面是另一座山,两座山之间只有一道桥连接,很老的木桥,李叔站上去那一刻她看着那绳索都在摇晃。 “姑娘,别怕,很结实的。” 喻霜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七公里的山路都走过来了,她不能这点难关都过不去,于是试探性把脚放上去,桥身晃了两下,她死死抓住一边的绳索,腿肚子都在打颤。 但她还是逼着自己往前迈步,好不容易走过那条摇晃的木桥,还有一段很险的栈道在等她。 可越是困难,她就越能代入剧本,越能对剧本里关于贫困的描述更加感同身受。 她以为她流落街头已经够苦,可原来这世界上比她过得还差的人比比皆是,她至少仗着自己的脸蛋还可以试图找寻接捷径,而这里的人,却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一路走走停停磕磕碰碰,终于抵达山顶的村落,差不多快到吃午饭的点,李叔带她进了村口一间破败的土房,进门的时候对里面的人吆喝,“莫二婶,俺领了个女娃子来,是你家姜娃子带来咧,就先安排住你们这旮沓哈!”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应声出来,“弄个早就来咧?我咋啷个听说还有十来天嘞?俺家姜娃子咧?” 李叔就笑,“姜娃子还有十来天嘛,是人家女娃娃想先过来熟悉哈环境,你好好招待一哈嘛。” 喻霜很拘谨地朝老人鞠躬,“奶、奶奶好,我、我……” 她犹豫了一下,忽然道:“我叫江小七。” 是的,从踏进村子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喻霜。 她的演技差,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最快地把自己代入情境。 老人也没多想,只是看着她笑,“呀,好标致的女娃娃,进来坐进来坐。” 事实上屋子比她想的还要破败,桌椅板凳都很旧,漆几乎已经完全脱落,只剩下内里的原木,有张椅子甚至还缺了一个腿,旁边的小板凳坐上去也是咯吱作响。 喻霜觉得奇怪,姜导这些年获奖无数,按道理说家里不应该这么破的啊?这么想,她便问了出来。 老人说:“俺们这个山嘎达,就是有好东西也送不上,我叫他别折腾嘞,俺半只脚都都要入土了,这些老物什俺也舍不得扔,能用就用咧。” 通过和老人的聊天,喻霜才知道,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村子确实没有太大的发展潜力,所以镇府在外建设了新地方,村里的大部分青壮年和小孩子都搬过去了,只有一些守旧的老人不愿意离开,所以留了下来。 村子几乎还维持着几十年前的旧貌,这也是姜导选择将这里作为拍摄地的核心原因,能最大程度地还原“贫困”两个字的真实面貌。 午饭就是简单的一荤一素一汤,荤菜是从土灶台的梁上取下来的老腊肉,事实上梁上只剩下了两块腊肉,她觉得很不好意思,连连说不要,老人却很热情,还说她不要就是看不起她,最后她也只能无奈收下。 饭后老人去给喻霜烧水,看她满头大汗的,让她先洗个澡,喻霜看到水缸里的水基本已经见底。 她本来想找找看有没有水管,帮忙先蓄水,找半天没找到,问了才知道,村子因为在山顶,水根本上不来,让她别担心,下午她去山下挑水。 喻霜想到来时的那条老旧的栈道,想象年迈的老人挑着沉重的水桶上下山,心中就一阵酸楚,当下也不好意思洗澡了,自告奋勇表示她可以帮忙把水挑上来之后再洗,不然洗了她到处跑也还是满身汗。 她是客人,老人当然不同意她做这些,但是喻霜坚持,她也没了办法。 不出所料,就连最近的山泉也在两公里外的山间,喻霜看到老人挑着满满两桶水在老旧的栈道上健步如飞,心中一阵复杂,之后她便说什么也不让老人去了。 来来回回上山下山,喻霜几乎忙碌到天黑,才勉强把水缸里的水蓄到叁分之二,简单洗了个澡之后,整个人累瘫在床上。 她住的房间据说是以前姜导的屋子,收拾得很干净,却仍然抵不住那种破败的气息,窗户的玻璃破了个大口子,外面燥热的空气往里吹,带来山里的蚊虫,在喻霜耳边嗡嗡嗡。 她努力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脸上依旧被咬了好几个包。 山里都是那种有毒的大蚊子,跟城里的不一样,那蚊子包又红又肿,但喻霜都没有叫唤过一句,甚至连带来的药也没抹。 她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融入这里。 起床后,她自觉又去找了水桶,把水缸装满,之后又调整状态,克服自己稍稍有些内向的性格,到村子里走街串巷,熟悉环境的同时,也了解了一下各家的困境。 十天的时间,村里留下来的老人几乎都知道,老姜家来了个叫江小七的小姑娘,人很好,不怕苦不怕累,还跑到各家帮忙干活。 喻霜的变化有多大呢? 就是当米可跟随导演组抵达村子的时候,看到正在砍柴的喻霜时,都差点没把她认出来。 她红着眼大声吼了一句,“霜姐!” 喻霜没有回头,就像没听到一样。 姜导也叫了一声,“小霜,回来!” 喻霜也没反应。 直到旁边老人喊了一句,“小七,是不是你朋友在找你哦?” 喻霜才一下抬头。 原来这些天村里人一直叫她江小七,她已经忘记自己名字了。 ———————— 昨天和今天的更新,不拆章了哈。 欠了960珠的加更,不出意外周末补。 她变了 她停下了手上的活擦了擦脸上的汗,“等一下!” 说完连忙爬下树去,把地上刚刚砍下的树枝都捡起来扔进竹篓里,这才背着背篓奔了过来。 “你们来啦!” 米可看着兴高采烈的喻霜,“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十天前,她送喻霜进山,在峡谷口分别的时候,绝对想不到她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她黑了,也瘦了。 原本白嫩的皮肤变成了小麦色,甚至比小麦色还深些,脸上还有好几个大包,俨然是被山里的蚊子咬出来的,上面还有挠痕,估计是痒得难受了,她忍不住伸手去抓,可她那手又是砍柴又是捡柴,上面全都是细菌,只能越挠越糟糕。 本就娇小的身材,如今在大背篓的衬托下显得愈发瘦弱,背篓里满满的树枝就像是压在她身上的一座大山。 米可简直不敢想她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 喻霜还懵呢,“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米可哭到哽咽,根本就说不出话,姜导在一边也是眼神复杂,“你怎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这要他怎么跟九泉下的梁韵交代? 所有人看她的表情都很唏嘘,之前在剧组的时候,她还需要上妆才能勉强遮住身上白嫩的皮肤,现在却几乎找不回当初的样子了。 喻霜面对这些眼神,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在担心什么,她拍了拍米可的肩膀,“我没事啊,只是为了尽快熟悉环境而已,别担心啦。” 商雨也心疼得不行,连忙把她背上的背篓放下来,“那也不用这样啊,你这也太拼了!” 这让她一个科班出身的演员自愧不如。 季隐皱着眉上前,捏了捏她的脸,“这些包怎么回事?我不是都把药送给你了吗?用完了?” 喻霜连忙摆手,“没呢没呢,但是……” 她挠了挠头,“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啊,以剧本里江小七的生活环境,每天被蚊子咬是常态,干干净净才不正常呢。”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姜导最后长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膀,“咱们这部剧,一定会爆的。” 这么优秀的演员,这么用心的付出,这部剧如果数据不好,他可能会愧疚一辈子。 喻霜倒是没考虑这么多,此前她对演戏这件事本身没什么特别的情感,她以前的角色要么没台词,要么人物单薄,她也没机会体会演戏的快乐,只把这一切当成挣钱的工具。 但是这一次的剧本她太喜欢了,也非常热爱江小七这个角色,姜导又是她母亲的故人,她就想好好拍,好好演,不拖累整个剧组。 米可根本不知道这里条件会这么艰苦,所以就只带了些吃的,洗面奶洗手霜这些全都没有,当然喻霜也不需要,能有一些吃的她已经很开心了。 ——这些天她都觉得她快把老奶奶家的东西吃完了,她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 米可想留下来照顾喻霜,但是被喻霜拒绝了。 她不觉得这里苦,这些天和村民们相处,大家热情淳朴,都把她当自家孩子,她在这里感受到久违的亲情,甚至有点不想回去。 米可也没带换洗的衣服,最后没办法还是走了,但是走前她偷偷用手机给喻霜拍了一张照,回去之后她第一时间去了公司。 山上没有信号,所以事实上喻霜在山上待了多久,他们就和喻霜失去了多久的联系,这次让米可跟导演组过去,曾秘书也主要是想让她去了解一下情况。 见到米可那一刻,曾秘书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米可还是没绷住,再次“哇”地一下哭出声。 曾秘书吓坏了,“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喻小姐出什么事了?” 米可哽咽得不行,“翔、翔哥……霜姐,霜姐她……” “她怎么了?” 唐泽阴沉沉的声音从曾秘书背后传来,曾翔和米可皆是一愣。 —————— 他来了他来了,那个说不管别人死活的唐总又来了~ 口嫌体直得很嘛^_^ 都疯了 唐泽发誓他真的不是很想管那个女人的死活,只是刚好路过,又看到她的小助理哭得那么伤心……嗯,他只是不想公司刚签的艺人就出现什么意外。 毕竟他付了那么多的赔偿金,不能亏本。 米可显然也被唐泽的出现吓了一跳。 面对唐泽的眼神,她的哭嗝都顿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手忙脚乱把自己手机掏出来,翻出了喻霜的那张照片。 “霜、霜姐。” 唐泽和曾秘书同时同时看过去,一时间都沉默了。 如果不是米可说,他们都没能第一时间认出来那是喻霜。 照片上的女孩儿跟普通的山区女孩儿没有多大区别,又黑又瘦,脏兮兮的,侧脸上还有几个蚊子包,但她走在老旧的栈道上,脸上竟然还扬着笑容,正回头跟人说着什么。 照片应该是偷拍的,所以没有讲究什么布景,但好在米可的手机像素很好。 唐泽似乎看到什么,忽然一把将手机夺过去,将照片放大之后,脸色很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 曾秘书看过去,只见放大的图片聚焦在喻霜的脚上,她正抬脚上一级楼梯。 从照片中可以看到,喻霜的鞋已经坏了,前面甚至露出了她的脚指头。 米可自己都震惊了,她都没注意到。 曾秘书没忍住,低着头小声补充,“我……我之前就发现了,喻小姐的衣服鞋子都很廉价,网上可能就卖二十块钱不到那种,她又在那边待了十来天,应该……应该是被磨破了。” 米可连忙点头,“对对对肯定是!总裁您不知道,那个拍摄地老远了!走路都要走七公里!然后要过悬崖上的木桥,要爬像照片上那样的栈道上山,我们见到霜姐的时候,霜姐爬在树上砍树枝做柴火。” 说着,米可指着照片后面一个背着背篓的人,“这个背篓本来是霜姐背的,里面的树枝都是霜姐砍的。” 唐泽捏着手机的手不断发紧,骨节泛白。 蠢女人。 拍个戏竟然都能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谈震那个老家伙也是,就给她挑这种剧本打发她? 可最后他还是把手机扔给了米可,自己一言不发回了办公室。 米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等唐泽走后问曾秘书怎么办。 曾秘书捏了捏眉心,苦笑,“没见BOSS都没办法吗?我们能做什么?” 喻小姐这是在拍戏,难道能让她别拍了吗?还是让她回来? 都不能,除了放任还能有什么办法? 米可一想也是,她扁着嘴,“完了,我已经不敢想象霜姐拍完这部剧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你是没看到,霜姐的一双手,全是划痕,指甲里也全是泥垢。” 其实不用看也能想象出来。 曾秘书捏了捏眉心,问她,“不然你搬去那边帮着照顾一下?” 好歹让她少干点活,应该会好一点吧? 米可跺脚,“你以为我不想留下吗?是霜姐把我撵回来的,她说不要我照顾,有我在她就代入不了情境了!” 曾秘书:“……” 疯了疯了,都疯了! 红色预警 唐氏的员工这几天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他们总裁总是在各种场合因为一点小事突然发火,一帮人战战兢兢,任谁都能看出总裁最近心情不佳,一个个排着队来探曾秘书的口风。 曾秘书哪里敢说话? 他们家总裁嘴硬得很,他要是敢说总裁是因为喻小姐的事在心烦,回头话传到总裁耳朵里,他隔天就得卷铺盖走人。 就这样过了近一个月,这天曾秘书照常送唐泽去公司。 路上忽然手机铃声一响,唐泽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提醒: 【各位市民注意,气象部门发现今日台风陡然转向朝江城而来,特此紧急发布暴雨红色预警,预计未来八小时内我市将迎来暴雨或特大暴雨,请市民朋友出行注意防范……】 暴雨…… 唐泽心头一跳。 “上一次物资进组是什么时候?” 山上没有信号,剧组的人也不太好吃村民辛苦种植的农作物,所以会有相关人员定期进山给他们补给,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唐泽会稍微听到一些关于那个笨蛋的消息。 知道她演技大有进步,知道她跟剧组的人都相处很好,知道她…… 越来越黑,越来越瘦。 嗯,不是他有意要探听那女人的消息,实在是每补给一次,那小助理回来就要哭一次,他只是不小心听到了而已。 曾秘书看了看时间,“是五天前了。” “所以今天会有一批新的物资补给进山?” 应该会有人把暴雨的消息带进去吧…… 唐泽刚这么想,就听曾秘书说: “啊?不用,上一次已经是最后一批了,听说快拍完了,应该这两天就要出山了吧。” 最后一批。 山上没信号,他们肯定不知道暴雨的消息。 不好! 他眼皮狂跳,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按了按太阳穴,试图缓解自己的情绪,但内心那股不安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靠边停车。” 曾秘书:“???” 一脸懵逼的曾秘书照办之后,就听身后的大BOSS吩咐: “打电话给米可,让她联系之前负责剧组补给的那批人,准备一批新的雨具进山。” 雨具? 曾秘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实阴沉沉的,他心说也不用这么紧张吧,结果手机一点开,刚好也看到了手机上的短信提醒,曾秘书大惊失色,赶忙给米可打电话。 事实上在米可也收到了短信,正着急呢,听到曾秘书的吩咐,她都快急哭了: “不行啊翔哥,山上那么多人,之前他们都是提前至少两天开始采购物资,刚刚我打电话问了,那边说这会儿根本来不及,而且因为姜导说了不用再送,所以他们的人接了别的任务,这会儿人手也不够……” 手机是开的外放,米可的话一说完,唐泽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曾秘书这时候也有些手忙脚乱,只能不知所措地转头看向唐泽。 唐泽沉默两秒,才对电话里的米可说:“我来想办法,等我消息。” 米可:“!!!” 诶? 刚才的声音是……总总总、总裁? “好、好的。” * “我这几天的行程报一下。” “今天上午有一个会议,是关于上个季度的财报总结,然后下午两点钱总约您打高尔夫,顺带推进一下上次达成的那个项目,明天……明天董事长生日,按惯例您得回去一趟,后天和大后天是周末,暂时没什么安排,哦对了,温先生之前来过电话,问您周末有没有时间,似乎是有什么事要跟您谈。” 唐泽皱眉想了一下,摆手,“上午的会议推迟,钱总那边把我酒窖里那瓶罗曼尼康帝送过去,就当是我爽约的赔罪,项目的事让庄部长过去跟他聊,后面的都不用管。” “啊?” 不、不用管? 那可是董事长生日诶…… 这这这……不好吧? 他开口刚想问,结果就见他拿出手机正在拨电话,曾秘书又只能将嘴巴闭上。 “老姚,是我。” “我记得你之前是做户外旅行装备售卖的,现在还在做吗?” “嗯,我这边需要一批雨天装备包,数量有点多,能供应吗?” “都行,雨衣雨伞防水袋救援绳急救包,反正你看着给吧,能给多少给多少,我等下派人去取。” 曾秘书:“!!!” 总裁这是……要进山? 虽然但是,总裁好A啊! —————— 他来了他来了,唐狗终于支棱起来了! 他急了他急了「Рo1⒏аrt」 这一次进山是米可带路,负责运送物资的人都是唐泽找的,嗯,唐泽表示他只是担心米可镇不住这些人这才亲自走一趟。 虽然米可此前一直在给唐泽打预防针,唐泽对于环境的恶劣也早有准备,可是当看到那摇摇晃晃的吊桥和踩上去都咯吱作响的栈道,他多少还是有些心惊。 姜宏他妈的是疯了吗?找这种地方取景? 唐泽忍住内心爆粗口的冲动,抬头看了看天。 “黑云压城城欲摧”也不过如此了,明明不到中午,可给人的感觉下一秒就要天黑了一样。 他吩咐后面的人加快速度,可即便如此,大雨也还是来得猝不及防。 等他们抵达山顶的时候,雨已经下了有十几分钟了。 一帮人都很狼狈,米可带着他们找到导演。 因为村里青壮年都不在,剧组的人这些天都是住在村民家里。 他们几乎都是看着姜导长大的,又听说自己会上电视,各个都很热情。 但再热情也就那么十来户人家,剧组人又多,所以各家都显得拥挤。 唐泽去的时候就看到一大帮人缩在姜导家里,看着外面的风雨肆虐,破旧的农村土房在暴雨下显得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要塌了一样。 姜导显然没想到唐泽会亲自过来,见他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唐总怎么亲自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收到暴雨预警,米可想到你们没信号可能收不到消息,就想让人送物资进山帮你们,但是因为时间太赶那边准备不及,所以来求我帮忙,正好我这边闲下来,就来看看。” 一帮人连同导演在内连连朝米可表示感谢,夸她细心考虑周到。 米可:“???” 米可看了看唐泽,摸了摸鼻子。 他们家总裁怎么睁眼说瞎话呢? 闲? 如果不是在峡谷口分别的时候,她听到翔哥问后天董事长生日他应该怎么交代,她可能还真就信了。 算了,BOSS脸皮薄,她就不拆穿了。 唐泽说着,后面的人也把带来的物资分发到众人手上。 唐泽扫视了一圈,忽然皱起眉。 “喻霜呢?” 说起这个,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僵,姜导也叹了一口气。 “隔壁的张婶儿早上上山捡柴禾去了,我们本来在拍戏,后面看天色不对就紧急叫停,小霜立马就去找人了,结果雨下得急,这会儿还没回来,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季隐和商雨看情况不对也去找了,大概快回来了吧?” 不用太担心? 唐泽只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烧,他冷着脸看向姜导,“她带伞了吗?雨衣呢?手电呢?雨天路滑摔下山怎么办?山里没信号她连求救都做不到!这个天你们就放心她一个人进山找人?就算找到了凭她那小胳膊小腿儿要怎么把人带回来?姜宏,你拍戏把脑子拍没了吗?” 唐泽与枪林炮弹一样的话语突砸过来,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也不敢说话,缩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 姜宏也被骂得脸色惨白,“我……我也没想到雨会下这么大……” 唐泽理都不想理他,看向他带来的人,“拿一件雨衣给我,还有手电筒。” “唐总,您……” “我亲自去找。” “啊?不是,我们去也行……” 唐泽耐心已经耗光了,冷冷看着对方,“去什么,你们知道人长什么样吗?” 这批人都是底下随便凑的,还真没见过喻霜。 米可也很着急,但确实又怕BOSS这边再出什么差池,“那什么,唐总,我跟您一起去!” 唐泽一边穿雨衣一边摆手,“别添乱,你跟着,我还得多照顾你一个。” 说完拿过旁边的手电筒又问姜导,“她是往哪边走的?” 姜导也穿上雨衣,“这件事我也有责任,我跟您一起去,这边山路复杂,您对这边不熟悉,我来带路。” 唐泽闻言脸色稍缓,也没拒绝,两个人冲进大雨里。 才走出村口,就看到前方的雨幕中有两道模糊的人影正相携着跌跌撞撞朝他们走来。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光「Рo1⒏аrt」 唐泽和姜导对视一眼,心中一喜。 然而走近了才看到,来人是季隐和商雨。 看到唐泽两个人也是一愣,但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商雨问姜导: “小霜回来了吗?我们找了一圈没找到,想着她是不是先回来了,就来看看……” 唐泽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姜导更是头疼,“没有,你们回来了就好,先回去吧,我来找,这边我最熟悉。” “我们跟你们……” “不用了。” 唐泽打断季隐的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只会添乱,我不想再分出人手来找你们。” 说完看向姜导,“走。” 蠢女人,你最好还活着。 * 喻霜确实也没想到雨会下这么大,但是越大她就越担心张奶奶的情况。 老人家出来捡柴禾,结果不小心崴了脚,摔进了灌木,好在老人家在这边住了几十年,对这种情况有经验,及时抓住一旁的树枝,这才没有摔下山去。 她到得及时,在老人脱力之前把她拉了上来,如今又淋了雨,老人的情况很不好,需要及时送医。 可是喻霜俨然低估了大雨下山林里路况的复杂程度。 等她把老人拉上来再想原路返回的时候,四周围全是被大雨压折的树枝和灌木,茂盛而紧密,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了。 她又不敢瞎走,怕越走越深,最后只在附近找了个灌木最茂盛的地方,用她这些天学到的,把灌木的树枝都绞在一起,做了个简易的帐篷,扶着老人坐在里面,勉强挡雨。 中间她其实有朦胧地听到过呼唤声,像是在叫她,但是雨太大了,耳边全都是大雨打在树叶上唰唰唰的噪音,她根本听不清,试着回应了几声,声音也淹没在大雨里。 之后便没了动静。 老人已经在她怀里发起抖来,情况越来越糟糕。 她咬牙,犹豫许久,最终还是背起老人,想按照自己记忆里的方向走一走试试。 不能再拖了,老人年过八十,撑不了太久的。 喻霜瘦是瘦,但是这些天在村里经过了各种农活的锤炼,体力还是上去了,背着老人虽然吃力,却也不是不能走。 “张奶奶,你坚持住,小七带您回家。” 隐约能听到老人虚弱地说了一句谢谢,但是不太真切,喻霜也顾不了那么多,她看了看四周,自己感觉了一下,然后选定一个方向,坚定地往前。 大雨中的灌木枝叶被大雨接连往下压,有些叶子边缘比较锋利,有些上面还带刺,为了不伤到老人,她只能单手托住她,另一只手撩开那些灌木,艰难地往前挪。 背人的时候要单手把人托住是很困难的一件事,即便年迈的老人体重已经很轻了,但在雨水的冲刷下,喻霜也总担心她会滑下去,所以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 另一只手不知道被灌木划了多少下,血液渗出来和雨水混合,一滴一滴落进土壤里。 她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继续坚定地往前。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忽然看到前方有亮光。 那似乎是……手电筒? 喻霜心中一喜,直觉是姜导他们来找她了,她声嘶力竭地喊: “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这边!” 大概因为她喊得努力,那边的人也听到了动静,手电筒的光朝她晃了过来。 突如起来的光线晃得喻霜睁不开眼,偏脚下的步子也没有停,她下意识往前一迈,结果踩到一个松果,脚下一滑——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耳熟 千钧一发之际,她只来得及扭过身,避免自己摔倒的时候压在老人身上。 她的反应还是算快的,最后落地时老人压在她身上,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松了一口气,刚想爬起来,才发现她的脚也扭到了。 好在手电筒的光亮越来越近,应该是那边的人发现了他们。 喻霜抓着老人的手不断安慰,“张奶奶,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回家了,坚持住……” 才说了几句话,手电筒已经近在咫尺,她看到那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怎么样?没事吧?” 雨声太大了,所以虽然他们离得很近,对方还是用喊的,喻霜才能勉强听清他在说什么。 但是喻霜听到却是愣了一下,这个声音…… 她抬头,“唐、唐总?” 唐泽“嗯”了一声,刚要把她扶起来,喻霜摁住了他的手,“不用管我,先救张奶奶……她的情况很不好……” 唐泽手一顿,看着地上狼狈的女人,手电筒下她一只手全是斑驳的血痕。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别人。 他忽然将手电筒转向另一边,灯光连闪了叁下,很快,另一边也传来连闪叁下的灯光。 这是他和姜导约定的找到人之后的信号。 果然,很快另一道手电光也在朝他们靠近。 姜导过来看到两人的状态也是一惊,赶忙将人扶起来,他负责背张奶奶,唐泽则背起喻霜。 事实上喻霜自己的情况也不好,之前都是纯靠意志挺着,这会儿知道自己得救,神经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迷糊了,靠在唐泽的背上还在喃喃自语: “我是出现幻觉了吧……” 唐泽脚下步子顿了顿,侧头看了一眼肩膀上那张脏兮兮的脸,随后收回目光,继续往前。 笨蛋。 * 唐泽这次带来的人里有医生,给两人都做了紧急的救治,老人那边姜导安排了人,这边守着喻霜的就只有唐泽。 女孩儿缩在被子里,村里没有电,姜导他们带来的发电机这会儿也用不少,唐泽只能把手电筒放在一边,勉强照明。 窗户上有个大洞,大雨携着寒风往屋内灌,唐泽皱眉看了半晌,最后忍无可忍,脱下身上的西装堵住了窗口。 一想到她在这么破的屋子里住了一个多月,他心口就一阵窒闷。 从他被窝里逃了,结果跑来这么个鬼地方。 环视一圈,屋子还算干净,唯一的凳子大概就是书桌前的那一张,他走过去坐下,凳子晃了晃,咯吱作响。 桌上的东西比较简单,大多是一些陈年的旧书。 不过书虽然旧,但上面却没有积灰,明显近期有人翻动过,他随手拿过一本也翻了翻,原本只是打发时间的,结果翻开第一页便停住了。 页面上写着娟秀的两个小字——梁韵。 显然是书本主人的名字。 其实最先让他顿住的倒不是这个名字,而是那个字迹。 他见过喻霜的字,跟这个人的很像,只是明显这个叫梁韵的,笔锋走势更为成熟。 他还以为这书是姜导的,现在看来……竟然不是吗? 不过…… 梁韵,梁韵……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他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她的善良「Рo1⒏аrt」 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唐泽也有点烦了,索性放弃,将书随手放在一边,忽然又看到放在角落里的一沓文件。 是剧本。 这必然是喻霜的。 他翻开,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笔记——人物小传,心理揣摩,细节设计,她几乎事无巨细,把她能想到的都记了下来,上面还有一些勾画标注和划去的内容,显然是有人帮着她做了修正。 他不由想起那天他去剧组看到的,牵着喻霜给她上药的那个男人。 季隐。 想着,心头又是一阵冷哼。 又丑又菜鸡,有什么好的,还不是没能及时赶到? 他其实对剧本没多大兴趣,唐氏旗下唐悦传媒每年都会出很多的剧本,一般能到他手里的都是层层审批后的精品,他只需要签字就好了,但今天大概确实是无聊,山里也没有别的娱乐活动,他也就顺势看了起来。 等到放下剧本那一刻,唐泽心绪复杂。 江小七这个角色放在剧本里是很单纯的,但是演员要把这个角色的单纯呈现出来,其复杂和困难程度,绝对不是喻霜一个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的新人可以表现出来的。 难怪她要以那样近乎残忍的手段逼着自己进入环境。 毫无演戏技巧的她,也只能靠百分百的投入才能勉强弥补自己在这方面的缺陷了。 他起身,重新走到床边,也不知道是不是手电光线的原因,之前照片里黑黑瘦瘦的小女孩儿此刻却显得尤为苍白,他低头看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他找到喻霜时的情境。 和姜导一路走一路喊,雨衣根本不怎么能挡雨,大滴大滴地打在脸上,他们仅仅开口喊人都会有许多的雨水趁机钻进嘴里。 人在暴雨下,那种“沧海一粟”的渺小感会特别明显,又是在山林中,到最后他甚至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喊什么,只能机械性地重复。 直到手电晃动间,忽然一道异样的影子闪过。 ——事实上那个时候他也没有听到喻霜的回应,只是看到她背着老人缓缓出现的身影。 手电筒的灯定格在喻霜脸上,等确认是他的那一刻,他心中大喜,也看到那笨丫头一脸惊喜地朝他走来。 隔着朦胧雨幕,女孩儿背着人缓缓出现,背景是遮天蔽日的森林,手电筒的光打在她脸上,像是她身上自带的圣光。 诡异,又像一副暗色调的油画,美得不真实,但就是那么毫无预兆地撞进他的视野里。 那一刻唐泽想,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画面了。 可变故发生得太快,她倒下去的那一刻,唐泽心脏都停了,还以为她会就此滚下山去。 还好这丫头笨是笨了点,但还算命大。 只是听到她说让不要管她,先救老人那一刻,他还是被震撼到了。 如果他之前对于喻霜的品性还保留着她是否是伪装的质疑,那么在那一刻,他所有的质疑都消失了。 没有人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依然保持伪装,因为没有价值,她甚至都以为他的出现只是她的幻觉。 他的手拂过女孩儿的脸,确实瘦了不少,下颚线都比之前清晰了。 一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那么久,遭受过各种冷遇和欺辱的人,竟然还保持着内心深处最纯粹的善良。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他真的很难相信。 可她明明负债累累,又为了挣钱不择手段。 喻霜啊喻霜,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他的温柔 喻霜发烧了,不算严重,但是持续低热。 唐泽带来的医生不断给她降温,但效果都不理想。 “不行,小姑娘身体素质太差了,需要尽快下山去医院输液。” 但是外面的雨还没有停。 该死的! 唐泽几乎想要冒雨带着喻霜下山,但被姜导拦住了。 太冒险了,雨天路滑,崖壁上的栈道在大雨中更加危险,这要是一个不慎摔下去,可真就是尸骨无存了。 最后没办法,唐泽只能继续留在喻霜身边照看,退烧贴还是给她贴着,唐泽又找来毛巾,浸了冷水,拧干后给她擦身子,总之无论如何不能让温度继续往上升。 本来就不聪明,这要是被烧成傻子了那还得了? 大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上午十点,雨势才算小了下去,慢慢放晴。 但喻霜的温度还是没有降下去,人也没醒,应该说处于半醒不醒的边缘,只是大脑昏沉,暂时没有力气睁眼。 唐泽抱起喻霜就准备下山,忽然前路被人拦住。 “你要现在带她离开?” 唐泽眯眼看着来人,语气不善,“怎么?” 季隐抿唇,“还有最后两场戏,你现在带她下山,她要多久能上来?” 唐泽嗤笑一声,“她不会再上来了,最后两场戏在下面搭景补拍也一样。” 说完就示意季隐别挡路。 季隐却纹丝不动。 “唐总,作为娱乐圈太子爷,您不会不知道棚里搭的景和实景的差别有多大,你现在这样一意孤行,是在抹杀小霜过去一个月的努力。” 她那么努力地融入环境,把自己的名字都丢掉了,不是为了这样一个结果。 “那又怎么样?这部剧扑了就扑了,唐悦传媒会给她安排更好的资源,不会影响她的前途。” 至于其他人…… 关他什么事? 唐泽冷冷地看着他,“还是说,你想为了一部剧,让她把命都搭进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我不管你是什么,现在,让开。” 这边两个人的争执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姜导连忙赶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季隐无奈,“小霜还没醒,唐总想要带走她,但是姜导,就剩最后两场了。” 姜导一时之间也沉默了。 他说不出不管喻霜死活坚持把最后两场拍完这么冷面无情的话,可是如果就此放弃,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很有可能功亏一篑。 该怎么选择? 唐泽见他不说话,冷笑一声,“怎么?你们……” “唐……唐总……” 一道虚弱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唐泽的话,他微微错愕,低头,就见女孩儿正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 “醒了?是不是头疼?” 唐泽把声音放缓,温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子,一度让喻霜以为她还在幻觉里没有醒。 “再坚持一下,我马上送你下……” “不……您、您放我下来……” 这话一出,唐泽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铁青,“你他妈是疯了吗?烧成这样了还拍?想死?” 人在生病的时候是特别脆弱的,陡然被唐泽这么吼,喻霜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委屈,眼泪就那么在眼眶里打转。 也不说话,就咬着下唇盯着他。 唐泽对上那眼神,心头一梗,两人无声对峙了五秒,最后还是唐泽败下阵来。 他把喻霜放了下来,转身就走。 可怜喻霜本来大脑就昏沉,之前又崴了脚,被唐泽那么一放,钻心的疼刺激着她的神经,根本就站不稳,下意识想扶住唐泽的时候,他人已经离开,失去借力点的她眼看就要往旁边跌去。 季隐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没事吧?” 唐泽听到动静转过头,就看到喻霜小鸟依人似的靠在季隐怀里的场面,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最终什么也没说,愤然离去。 不用还 喻霜醒后先去看了张奶奶,老人的情况其实比她还要好点,至少这会儿已经退烧了,见到喻霜抓着她的手一个劲说谢谢。 喻霜连忙摆手说不用。 但是老人的脚好像伤得比较严重,脚踝肿得老高。 她问了医生,医生说没有伤到骨头,但最好还是要去医院看看,用专门的仪器检测一下比较好。 喻霜咬着下唇,犹豫几秒,还是去找了唐泽。 彼时唐泽一个人立在村口一颗石头上,连绵的几座群山和山间细成一条白丝带的河流尽收眼底。 美吗? 确实是美的,像是走进了一副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可他多少有些无心欣赏。 直到背后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女人来找他了。 唐泽心中冷哼,后悔了?这会儿想下山了? 他是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 才这么想,忽然感觉袖子一紧。 他低下头,就见一只粗糙的小手揪住了他的袖子,再一抬眸,就是小姑娘仰着一张因为发烧还泛着潮红的小脸,巴巴地看着他。 “唐大公子……” 唐泽那一瞬间差点心软,但还是忍下了,冷着脸没理她。 喻霜抿唇,大概觉得自己接下来的要求会有点过分,但是…… 她不能不管张奶奶。 她揪着唐泽袖子的手不断收紧,高档的面料在她手里变成褶皱,喻霜心一横。 “我、我想请你安排人送张奶奶下山看看,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 唐泽闻言心头一梗。 胸中原本压抑的怒火疯狂翻涌,手上倏然用力,把自己的袖子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喻霜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受伤的那只脚突然受力,尖锐的刺痛袭来,她脚下一软,眼看着又要往旁边跌去,下一秒却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唐大公子到底是做不出眼睁睁看着人摔在自己面前这种事。 “谢、谢谢。” 男人的手刚好揽在她的腰上,此时两个人的距离极近,喻霜一抬眸就是他性感的喉结,脑子里闪过某些画面,整个人顿时紧张得浑身僵硬。 唐泽没怎么注意她的变化,他这会儿还在气头上,面色很冷: “别人状况不好,你这状况就叫好?站都站不稳你还想拍戏?喻霜,我付了高额的违约金签下你不是为了让你把自己搞残的!” 唐泽气到口不择言,把之前跟陆明的约定全忘了。 喻霜听到违约金叁个字,脸色煞白。 她以为她能顺利转签是唐大公子动用了自己的权势,没想到……他还帮忙付了违约金么? 喻霜眼睫毛不断扑闪。 她又欠债了。 越欠越多越欠越多,她真的要还不清了…… 唐泽是在察觉到喻霜整个人开始不自觉地颤抖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喻霜,喻霜?” 喻霜忽然回神,她一下把唐泽推开,最终一个不稳还是跌在了地上。 刚下过雨的草地还是湿的,混杂着泥土,弄脏她的裤子,可她却浑然未觉。 “唐、唐总,你放心,我会还你的,我一定会还的,我……你,你等我把这部剧拍完,你就让公司帮我接戏吧,我什么都能接,我会好好演的,我一定会努力把钱还给你,我不会让你亏本的……” 她整个人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唐泽只觉得心口像是有针扎过,那疼不尖锐,却绵长。 他蹲下身,一把握住喻霜的肩膀。 “喻霜,喻霜!” 他陡然拔高的音量让喻霜回神,不自觉抬头和他对视。 唐泽深吸一口气,“听着,我不缺钱,签下你是我看中了你的潜力,这就好比一场投资,投对了投错了都只是我个人的选择,跟你没关系,这笔钱……你不用还。” 唐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最后一句话的。 分明他一开始的想法不是这样。 他都打算好了,用这笔钱压榨这个不知死活的蠢女人,当她的债主,奴役她,让她再也不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可是当他看到女人那双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慌忙无措的眼神时,他就是哪怕一句“先欠着”也说不出口了。 罢了,总归他确实不缺那点钱。 他一把将女人从地上打横抱起,“马上我安排人送你们下山。” 一句话让原本怔愣的喻霜陡然回神,她原本搭在唐泽胸前的手不自觉收紧,抓皱他的西服。 “不行,我不能下山!” 唐泽脚步一顿。 他的关心「Рo1⒏аrt」 他低下头,一张脸已然布满寒霜。 他都已经退到这个地步,她还要跟他犟? 行。 唐泽嗤笑一声,“要么你跟那个老太太一起下山,要么你俩都留在山上,等姜宏拍完了带你们一起下去,你自己选。” 喻霜抬起头,眼神流露出不可置信,大概是不相信素来绅士温柔的唐大公子能说出这么冷血无情的话。 她鼻尖一酸,眼泪顿时溢出眼眶。 “唐大公子,张奶奶今年八十二了,她熬不了那么久的,你是个好人,你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好人? 唐泽瞥了她一眼,哂笑,“平日里张口闭口我强奸迷奸,这会儿要我帮忙了我又是好人了?你这嘴风向变化够快啊。” “不是,那不一样!” 喻霜连连摇头,直直地看着他,“在我心里,唐大公子一直都是好人。” “您没有在我喝得烂醉的时候把我扔在大街上;我们约定的事情你说到做到,哪怕我记不清了您也会一分不少地算给我;在我破坏了您和谈大小姐关系的情况下,您还愿意把我从环娱转签到唐悦……包括现在,您因为米可的求助,亲自带人上山给我们送物资,还冒雨来救我,唐大公子,您是我见过最善良、最温柔的人!” 女孩儿一双如水的眸子盛满真诚,唐泽一时之间竟然竟然有些不敢跟她对视,他微微别过眼,“少自作多情,我才不是因为你才来这里的。” 喻霜:“???” 额…… 她刚刚的话里……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不过此时她也来不及多想,只能继续眼巴巴地看着他,“唐大公子,您不是见死不救的人,您不会不管张奶奶的对不对?” 事实上喻霜说得没错,唐泽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商场上也用过各种肮脏手段,但老幼妇孺确实是他的底线。 也正是因为此,他才不能把喻霜留下。 他必须要让这小妮子跟他下山,否则这又是发烧又是崴脚又是营养不良,他都不知道再拖一拖,这女人还有没有命下山了。 不能被这个女人的花言巧语迷惑,唐泽告诉自己,他必须抓住这个女人的死穴,逼她下山。 死穴…… 唐泽心念一动,低头看她: “你还有一个选择。” “您说!” “上一次……” 唐泽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咳咳,那什么的钱我还没打,要我单独送老人下山,可以,条件是上一次的钱你别要了。” 她可是为了挣钱不择手段的人,这下该妥协了吧? 可唐泽又一次料错了。 喻霜甚至没有犹豫就点了头,“好。” 意料之外的答案落入他的耳朵,唐泽的大脑甚至有片刻的宕机。 几秒后他才低头,犹似没听见一般向她确认,“你刚刚说什么?” 喻霜擦了擦眼角的泪,嘴角带笑,“我说只要您送张奶奶下山,那笔钱我就不要了。” 唐泽抱着她的手忍不住收紧,“你想清楚,那可是六百万。” 那晚本来只做了两次,车里一次,浴室一次。 第二次内射之后他属实是不太敢继续挑战自己的自制力,便把她从浴缸里捞了出来。 可是后面这丫头不老实,窝在他怀里一直蹭,蹭得他阴茎硬得发疼,他实在睡不着,最后还是没忍住,抓着她的手又帮了他一次。 按之前约定的再做翻倍,所以是六百万。 喻霜先是被这个数字惊了一下,随即联想到这个数字代表的次数,脸烧得不得了,埋在唐泽的胸前不敢看他,“没,没关系……反、反正我答应了!希望您说话算话,尽快安排人送张奶奶下山!” 唐泽这下算是彻底噎住了。 条件是他开的,这个时候要想反口好像也来不及。 默然半晌,唐泽终于还是叹息一声。 “喻霜,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为了一部剧就要搭上自己的命吗?你是演员,你知道今后你要接多少像这样的剧?那时候你要怎么办?你有几条命够自己这么折腾?” 唐大公子温柔之名在外,但在喻霜面前,大多时候都冷着一张脸,语气也不好,难得这么心平气和地和她讲道理,效果拔群。 喻霜心头只觉得一股暖流划过。 这是第一次,唐泽向她明确地表达出善意,她也能听得出来他是在关心她,如果是平时她肯定就不会再固执下去,可是…… 喻霜伸手揽住唐泽的脖颈,稍稍用力,仰起小脸主动朝他凑近,很认真很认真地看着他: “唐大公子,姜导跟我妈妈是旧识,这部剧是姜导的心愿,也是我妈妈的遗憾,我就想好好地拍完它,也给我妈妈一个交代,您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好不好?”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他知道了 唐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心软的,只是当女孩儿睁着一双澄澈的眸子,眼里闪烁的全是一种名为乞求的星光时,那个“好”字就那么脱口而出了。 也因为这个字,喻霜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再度松懈下来,昏昏沉沉地靠在他的怀里,含糊地说出一句谢谢。 唐泽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把她抱了回去,又叫来商雨给喻霜换衣服,他则去完成自己的承诺。 目送一群人带着老人下山,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他才转身去找了姜导。 姜导面对这个比他年轻却权势过人的后辈,多少还是有些发怵。 “唐、唐大公子。” “不用紧张。” 唐泽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姜导跟他出去。 姜导会意连忙跟上,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他才开口: “我可以同意喻霜留下来继续参与拍摄,但是在此之前,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姜导松了一口气,“您说。” “我听她说,你和她妈妈是旧识?” 姜导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于是点头,“是的,小霜的妈妈叫梁韵,曾资助过我上学。” 梁韵。 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再度袭来,唐泽捏了捏眉心,又想起他在姜导书桌上看到的旧书。 原来那是她妈妈的书,难怪字迹和她的那么像。 “梁韵,梁韵……”他兀自呢喃了两遍这个名字,又问,“她是谁?” “她是曾经的梁家大小姐,不过梁家没落得比较早,您应该没听过。” “那她母亲……现在在哪儿?” 即便没落,也不应该让她来承担债务吧? 姜导这下是更加诧异了,“您……您不知道?” 唐泽皱眉,“我该知道什么?” 姜导噎了噎,确实,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这尊大佛跟小霜的关系。 如果是别人,姜导肯定不会说,这毕竟是喻霜的伤心事,可眼前的人是唐泽,是喻霜的老板,又想起昨天他冒雨救喻霜的情形,姜导还是觉得,他有必要知道。 至少,希望他能看在喻霜那么可怜的份上,对她好一点。 于是姜导把从喻霜那里听来的,关于她父母死亡的经过跟唐泽讲了一遍。 唐泽听完,只觉得有一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地磨过他的心脏,阵阵地疼。 原来她小小年纪……承受了那么多。 “她的父亲……是谁?” 唐泽想,如果能知道他父亲是谁,就能顺势知道她欠了谁的债。 他干脆帮她把钱还完算了,以后她就只剩下他一个债主,反正他不缺钱,也不会逼她太紧,她下半辈子老老实实拍戏就好了。 没成想姜导却摇了摇头。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当时我大学毕业回去找梁韵时,梁家已经没了,我打听到她没有受梁家影响,嫁得不错之后,就没再过多打扰。” 所以对于喻家,他还真不知道多少。 唐泽捏了捏眉心,半晌后摆了摆手,“好,我知道了。” 看来下山之后他得让曾翔去查一查,江城曾经有没有过一个没落的喻家。 之后唐泽又找姜导聊了别的,大致是拍摄剩下两场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在喻霜脚扭到的情况下,要怎么合理地完成拍摄。 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颗大石后,有一道人影一闪而过。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什么关系 季隐发誓,他真的不是有意要探听喻霜的私事。 他只是看唐泽把姜导叫走,以为他会用权势威胁导演,想着跟过去看看情况,真要爆发冲突他还能帮导演跟唐泽讲道理。 但他没想到会听到那样的身世。 亲眼目睹自己父母的死亡…… 那该是多惨烈的一幕? 至少季隐觉得,如果换成是他,他肯定做不到像她现在这么淡然。 明明背负饥饿债务,他竟然还能从她眼里看到光,看到她对生活的热爱,看到她对未来的憧憬。 这一刻,季隐是真的深深懊悔自己曾对她有过的恶意。 他去见喻霜的时候,商雨已经给她换完了衣服,她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季隐看商雨也很疲倦的样子,让她也去休息,他来换班。 毕竟接下来还有两场戏,她身为女主,也不可以掉以轻心。 商雨想想也是,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便也离开了。 季隐低头看着喻霜,平日里拍戏也没注意那么多,如今细看之下才发现她的眉眼真的比几个月之前糙了很多。 他忽然有些后悔教她这种沉浸式的拍戏技巧。 可现在说这些好像也晚了,而且他也清楚,如果他不教她,任由她在拍摄过程中频繁出错,她只会更加难受。 至少现在,她是快乐的。 让人心疼的丫头。 喻霜醒得比季隐想象的要早,毕竟不是真的想睡,身体难受,心里又积着事,十分钟都不到,她就睁开了眼,看到季隐那一刻她还懵了一下。 “季、季影帝?” 季隐叹气,“怎么醒这么快?” 身体那么虚,明明是最该休息的人。 喻霜挣扎着坐起来,摇了摇头,“我不想拖慢拍摄进度。” 说着,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季隐摁住她,“哎,你先别急,导演这会儿跟唐总在谈事情。” 喻霜闻言,神经立马紧绷起来,“没、没事吧?” 季隐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宽慰她,“没事,就是聊一下后续怎么拍会快一点,还有张奶奶那边,唐总已经安排人送她下山,你可以放心了。” 喻霜这才松了一口气,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我就知道,唐大公子是好人。” 季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于唐泽这个太子爷的传闻,他或多或少听过一些,可从不觉得他是什么善茬。 她倒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敢轻易下结论。 不过…… 他看向喻霜,试探性地问她,“你跟唐总……是什么关系?” 这一问,喻霜一下僵住了。 她跟唐泽算什么关系呢? 炮友? 好像也不是,做是做过,但他们之间的每一笔账都算得很清楚,而且如果不是她喝醉酒了胡闹,唐大公子愿不愿意睡她还不知道呢。 契约恋人? 想到他们签订的协议,喻霜心头又是一梗。 完犊子。 她之前跟唐泽签订的协议是当他一个月的女朋友,现在算算一个月的时间早就过了……他们之间,好像不剩下什么了。 他这次上来,应该也是跟她说这件事情的吧…… 现在应该是看她病了,他才没忍心提出来。 唐大公子,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呐。 喻霜扯起嘴角,对季隐笑,“他是我老板呀。” 已经跟导演聊完的唐泽,刚准备推门的手一顿。 ———————— 这一章是昨天的更新,你们家作者有时候忙起来会忘记更新,但是放心,事后都会补上的! 心有明镜(二合一) 季隐能成为最年轻的影帝,喻霜这点说辞显然是骗不过他的。 老板? 他就没见过哪个影视公司的老板能对自家艺人这么上心的,更何况喻霜还不是什么当红一线,公司招牌。 不过喻霜不愿意说,他也不想过多追问,总归这是人家的私事。 即便他担心这憨憨傻傻的小丫头在感情上吃亏,可他又能怎么办?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一旦陷入爱情,那是最不听劝的年纪,更何况她面对的是唐泽那样的情场高手,更是没有抵抗的能力。 他说了也不见得有用,索性闭嘴。 有些事情,还是要去经历了,才会成长的。 他来也只是好奇一件事。 “抱歉喻霜。” 突然的道歉让喻霜一愣,“啊?怎么了?” “我刚刚,不小心从导演那里听到了关于你的身世……” 喻霜脸色微僵,不过仅仅半秒便恢复如常,快得像是季隐的错觉。 她挽唇,“那个啊,没事的,都过去了。” 听她用如此轻描淡写的四个字概括曾经那段惨烈的往事,不止季隐,包括门外的唐泽都是心尖一疼。 季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记得之前跟你讲解江小七这个角色的情绪时,你为了抓住【恨】这种情绪,躲在杂物间被蚊子咬了一晚上。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对于那些害死你父母的人,对于那些追在你后面,步步紧逼要你还债的那些人,你不恨吗?” 一个本应该就恨意深种的人,到头来为了寻找【恨】这种情绪,竟然还要依靠别的东西辅助。 ——其实从这个问题本身就能看出季隐的戏痴属性,旁人听到这样的事情最多到同情就戛然而止,只有他还非要为了一个拍戏技巧刨根问底。 喻霜沉默良久,缓缓摇头,“不。” 迎着季隐惊愕的目光,喻霜勉强笑笑,“当然,我不恨不是因为我多善良,不要把我想那么高尚,我不恨只是因为我没有能力承担那份恨意。” “你说得对,我应该恨,至少那帮害死我父母的人,如果能时间能倒流,我一定会在当时,恨得上去咬掉他们一块肉下来。” “可是我错过了这样的机会。” “也正是因为我当时的迟钝,让我失去了恨的资格。我……” 喻霜颤抖着,举起双手,抱住自己的头,“我不知道害死我爸妈的人是谁,我不认识他们,我甚至……我甚至都快忘记他们的样子……” 当时事情发生得太快,她根本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已经结束了。 眼前除了再也不能陪伴她的父母,就只留下一阵秋风,吹得她眼泪铺了一脸。 喻霜还在发烧,大脑的昏沉不足以支撑她巨大的情绪波动,她只能极力克制着,捂着头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 “我太弱小了,季影帝,一个弱小的人,是无法驾驭恨这种情绪的。当一个人连基本的生存都变得困难的时候,恨,对于我来说,都成了一种奢侈。” 她根本顾不上去恨,或者说就算顾上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凭她那点微薄的能力,能把仇人都杀了,给父母报仇吗? 很显然不能。 说起来讽刺,但又那么现实。 所以那些年,她会近乎逼迫一般,阻止的自己去回忆那一天的事情。 因为一旦回忆了,她一定会恨的,不仅仅是恨那些刽子手,她更会恨自己的无能。 当一个人开始厌恶自己,就会失去生存的动力。 但她必须活下去。 所以,不是她不愿意恨,是现实逼得她,不得不放下恨。 “至于那帮追债的人……” 喻霜笑笑,“我不恨他们,相反,我很感激他们。因为那些债权人里面,很多都是曾跟我爸共患难的好兄弟。” “当时我爸被骗,对方卷款潜逃,上千的工人等着他发工资,如果不是这些人看在和我爸多年交情的份上,及时伸以援手,那被毁的就不止是我们家。” 那是上千个工人家庭。 “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关系如果没到一定地步,没有人会借的,但他们都是冲着我爸的信誉,毫不犹豫地借了。也是因为这,才让我爸能在最后关头,保住喻家最后的荣耀。即便公司仍旧宣告破产,也没有一个工人说过一句喻家的不是。” “我爸当时卖掉家产,带着我们搬去小出租屋的时候,我就听到他说,他最对不起的,就是那帮相信他支持他的好兄弟。” 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些年努力想要还清债务的原因。 她想替爸爸,弥补他当初的遗憾,也想和爸爸一起,守住喻家最后的尊严。 喻家倒了,但欠下的,绝不会不还。 她不想多年后那些人回想起她的爸爸,除了“欠债不还”四个字,再不剩下别的。 她爸爸明明是商场上的一代枭雄,仁义守信,刚直宽厚,对员工温和,对好友大方。 如果不是公司出了内鬼,她爸爸现在,一定是所有人津津乐道的传奇。 她能做的不多,帮爸爸洗掉他身上的污名,就是她活着的意义。 季隐说不上来自己此时的心情,心疼她,又对她肃然起敬。 她看似懵懵懂懂,但却心有明镜。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叹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真的把你爸当做兄弟,又怎么会把你逼到这样的地步?你没必要……” 喻霜摇了摇头,打断他,“不是他们。” 季隐一愣,“什么意思?” “债权人其实很少会自己出手去要回债务,大多都是委托外面的债务公司帮忙催收,债务公司可不会管债务双方曾经的交情,他们只要帮甲方把钱追回来,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 所以事实上,一直对喻霜步步紧逼的,都是这些外包的债务公司。 公司一旦做大做强之后,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放贷,而往往放出去的贷款总有一部分人会逾期,追缴债务这种事,自然就是催收公司出场,放贷公司只负责提供名单。 而提供这份名单的人,基本也是公司的财务或者其他专门的人员,老总是不会亲自下场的。 换句话说,那些曾经借钱给她爸爸的老总们,或许自己都不知道,喻家还存活了一根独苗苗,被他们委托的债务公司险些逼上绝路。 当然,说所有人都不知道也太绝对,但喻霜只能往好的方面想。 ——还是那句话,如果都把人心往恶了想,那她的拼搏,多少就会变得可笑。 她不是真的单纯,不过是……需要一个活下去的动力而已。 季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当然他也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 嘎吱一声,老旧的门板被人推开,高大俊美的男人大步走来。 —————— 这一章二合一,因为感觉拆章影响连贯,就当是提前把1080珠的加更发了哈~ 开心得像个孩子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如同暗夜里骤然盛放的焰火,绚烂了喻霜一整颗荒芜的内心。 原来被懂得,是这么一件美好的事情。 喻霜嘴角忍不住上扬,手也不自觉搂紧了唐泽的脖颈,脸却害羞地埋进唐泽的胸膛,似乎受到这样的夸赞还很不好意思。 他们现在的距离那么近,她的所有情绪在唐泽这里几乎无所遁形。 包括她把脸埋在他怀里,却又忍不住偷瞄他,一双眼睛在那张被晒黑后的脸上,被凸显得更加明亮和生动。 开心得像个领到糖果的孩子。 他心下好笑,迈着沉稳的步伐继续往外走。 平心而论,在听完喻霜的那番话后,要说唐泽心中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 至少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之前他一直很疑惑,因为喻霜总给他一种矛盾的割裂感。 明明一副为了钱可以不惜一切的样子,锱铢必较,哪怕是一点车钱她都要跟他掰扯清楚,可又会在知道他胃不好的时候替他挡酒,会在知道他对谈欢的感情时帮他向谈欢解释,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老人放弃唾手可得的几百万。 而现在,所有的疑惑得到解答。 她所有的不择手段,只是为了用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去偿还身上背负的债务,而那些不经意的善良,是她曾经良好的教养留给她的底线。 做不到纯粹的坏,又没有能力保持善,是所有矛盾的根源。 看着怀里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唐泽心头发软。 一个连“不择手段”都要保留底线的笨蛋,他以前怎么会觉得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坏女人? 罢了,难得见到心性这么纯粹的姑娘,等这次下山,他帮她把所有债务都还了吧。 嗯,就当他日行一善好了。 喻霜还不知道唐泽的打算,被唐泽带到布置好的现场之后,她立马就被化妆师拉去化妆。 其实最后两场的戏不难,一场是喻霜从高考考场走出来,跟男女主说她感觉自己这才考得还不赖,然后就是她开心地走在村口的小路上,大声跟街坊四邻宣布,她马上就是大学生了。 还有一场是出成绩的前一晚,她突然腹痛,想着忍忍就过去,结果一个人死在寂静的夜里。 事实上喻霜没什么妆好化,她如今瘦削的身体和这些天被磨砺得粗糙的皮肤,跟剧本里的江小七完美贴合,已经不需要多余的修饰。 但她这会儿毕竟在低烧,怕把台词忘了,所以趁机又去翻了翻剧本。 一声“action”之后,她又变回了江小七。 虽然唐悦出过无数精品剧,但真正参与拍摄,作为唐悦传媒CEO的唐泽,还是头一次。 当然说参与其实也不准确,他只是以一个观众的身份,坐在摄像机面前跟着看效果而已。 喻霜脸上病态的潮红,在镜头下已经变成了兴奋的红润,她奔跑着,告诉她的老师和新来的扶贫干部,“梁老师,宋大哥,你们放心吧,我感觉我稳了!” 小姑娘脸上神采飞扬,一双眼睛像是藏了万千星辰。 男女主都很欣慰,大声向她保证,等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们一定带她出去吃一顿大餐。 她开心坏了,带着这份开心,她奔跑在风里,像春天里传话的小燕子,飞过每家每户。 “张阿姨,我很快就是大学生了!” “李奶奶!我考完啦!我肯定能上!” “苏爷爷,您上次说只要我考上大学就给我做一锅酥糖的话还算数不?我可等着呢!到时候我带路上吃!” …… 她对所有人都熟悉,所有人也熟悉她。 大家一口一个小七,她应得欢快。 那一瞬间连唐泽都在恍惚,镜头里的这个姑娘,真的是他认识的喻霜吗? 这一场的最后一幕,是小姑娘跑累了,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眺望远方的风景。 她的目光满怀憧憬,脑子里已经构建好了画面—— 录取通知书被梁老师郑重其事地交到她手里,那天太阳很大,甚至晃眼,但所有的事情都在闪闪发光。 她忍不住双手做成喇叭状,朝着远处连绵的山峰大喊: “爸,妈,我马上就要上大学了!” 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却无人回响。 这句台词剧本里没有,是情绪到了,她自己加上的。 小姑娘的眉眼是开心的,暴雨过后的太阳在蓝天熠熠生辉,将她眼神里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无限放大。 人很好,景很好,氛围也都积极向上。 但镜头后的所有工作人员却不知道为什么,一个个都红了眼眶。 那么近 明天就可以拿到录取通知书了。 江小七搬了个破旧的小板凳坐在自家院子门口,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梁老师说,因为村子在山顶,所以这里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江小七忍不住伸出手,却只抓到一片虚无。 真的很近吗? 可为什么她感觉还是那么远? 忽然一只蚊子在江小七耳边嗡嗡嗡,以往江小七肯定毫不犹豫把它拍死,但是今天她只是盯着那只蚊子咯咯笑: “又想咬我啊?咬吧咬吧,等我上了大学,你就没机会了!” 也不知道蚊子有没有听懂她的话,她感觉应该是没听懂的,因为那蚊子绕着她飞了两圈竟然又飞走了。 江小七又坐了一会儿,直到月光渐明,霜寒露重,她才起身,搬了板凳回屋。 江小七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上了大学,她的爸爸妈妈站在大学的校门口迎接她,他们说他们为她而骄傲。 她也很开心,抱着妈妈的手臂叽叽喳喳地说她这些年的生活,说梁老师有多温柔,宋大哥有多好,也多亏了他们,他们现在才能团聚。 然后她问妈妈他们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妈妈温柔地笑了笑,却没有回答,爸爸在旁边说一会儿再聊,他们先带她去办理入学手续,再晚就来不及了。 她不懂办理入学手续为什么会来不及,但是爸妈的步子越来越快,她也只能跟着加快脚下的步伐。 可是还不够。 妈妈似乎特别着急,到最后甚至挣脱了她的手往前跑去。 她大叫着奋力追赶,“妈妈,爸爸!等等我!等等我!” 可不管她怎么喊,前面的两个人都跟没听到一样,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她眼睁睁看着那两道身影越来越小,变成一个黑点。 忽然,她脚下不知道绊到了什么,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再抬头时,眼前一片空白。 爸爸妈妈没有了,大学也没有了。 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将江小七包裹,她只觉得遍体生寒,“妈……嘶!” 还没来得及吐出第二个字,江小七的声音便陡然倒抽一口凉气。 肚子好疼…… 她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刚刚被绊倒,刚好摔在嶙峋的地面上,一块尖利的石头正好刺穿她的腹部。 江小七尖叫一声,一下就醒了。 醒来时她第一时间摸向自己的腹部。 还好,没有石头,她还好好的。 她刚想长出一口气,却发现不对。 虽然没有石头,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疼? 她疼得额头冒汗,整个身体的蜷缩起来。 想了想,大概是今天白天烤蝉吃,这会儿在闹肚子吧。 这事儿她有经验,一会儿就不疼了。 她闭上眼睛,努力想让自己的忽略那种疼痛。 睡着了就好了,她告诉自己,以前都是这样的,只要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就没事了。 可这一次,她怎么也没有睡着。 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尖锐,像是有一把刀在里面,正一点点划开她的胃。 好疼啊,怎么会这么疼? 她疼得打滚,一个没注意,从小小的木板床上摔了下来。 她应该爬回去。 可她发现,自己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太疼了,疼到呼吸困难,意识模糊。 渐渐的,江小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神越来越恐慌。 她是不是……快死了? 不,不可以,快天亮了,她的录取通知书马上就要送过来了。 她马上就要上大学了。 她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死呢? 她想要大声呼救,可她努力张了张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出来,顺着眼角滑进发丝。 天光渐渐凉了,当晨曦的第一缕微光透过破旧的窗户落进那间破旧的小屋时,江小七艰难地伸出手去,想要触碰那缕阳光。 却在还差最后一寸的时候,陡然垂落。 就差一点。 真是,好不甘心呐。 最后一滴泪水滑落,江小七带着那份深深的不甘,缓缓闭上了眼睛。 * “到了吗到了吗?”梁然焦急地来回踱步。 宋言廷笑她,“没呢没呢,你这都问了第几遍了,怎么比小七还紧张?” 梁然不服气,冲过去抓起他的手,“某些人好意思说我,拳头捏这么紧干嘛?” 宋言廷哑然,最后两人相视一笑。 “哎,你说会不会……” “不会,”宋言廷打断她,“我相信小七。” 梁然戳了戳他的头,“去你的,想什么呢,我当然也相信,我是说一会儿录取通知书到了,小七会不会高兴得蹦起来两米高?” “那得把家里房顶都掀了……” “掀就掀,咱重新给她盖个新……哎!言廷!看那儿看那儿!那是不是来送信的人!” 只见不远处的栈道上,一个小黑点正缓步朝他们靠近。 宋言廷也看了一眼,“好像是……哎你等等我!” 他话都没说完,身旁的人已经等不及飞冲了出去,他也赶忙跟上。 来的人确实是当地的邮差,也认识他俩,擦了擦脸上的汗,把包里保护得很好的文件袋郑重其事地翻出来。 “梁老师,宋干部,恭喜啊,这次村里可算出了个大学生了。” 他说完这话的同时,梁然已经拆了文件袋,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江小七的录取通知书。 “啊!” 梁然尖叫一声,一把抱住了宋言廷,“言廷,她成功了!她成功了!我就知道,她是最棒的!” 宋言廷也很激动,但毕竟是男人,情绪会稍微收敛,他谢过邮差,带着梁然快步赶到江小七家。 “小七,小七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快出来!” 然而江小七的房门紧闭,院子里也空无一人,寂静得不正常。 宋言廷直觉不对,他抬头看了看日头,平时这个时间,她应该捡柴禾去了。 但是今天日子这么重要,她不会这么心大吧? 梁然也觉得不对劲,她想了想,“可能太激动了,昨晚睡太晚了,这会儿还没起?”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于是两人走到门边敲了敲门,“小七?小七?” 没有人回答。 两人对视一眼,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宋言廷让梁然退开一点,他一脚踹开了大门,两人疾步冲去江小七的房间。 江小七的卧室是没有门的,那个门板因为年久失修,一直摇摇欲坠,最后索性被她拆了下来,劈成柴禾给烧了。 所以两人一进去,看到的就是瘦小的女孩儿孤零零地躺在地面上的样子。 那一缕她死前没能触碰的阳光,此刻已经暖烘烘地照在了她身上,为她的身躯撒上一片暖光,却暖不了她已经僵硬冰冷的身体。 梁然踉跄着走过去,想要扶起她,可才一碰到她的身体,整个人就崩溃了。 她抱着江小七,嚎啕大哭。 连宋言廷都站不住了,双腿一软,陡然在她面前跪了下来,手中大红色的录取通知书变得刺眼,刺得他双目通红。 “咔——” 姜导的一个字落下,宣布整部剧拍摄结束。 季隐和商雨都松了一口气,商雨擦了擦眼泪,拍了拍喻霜,“小霜,结束了。” 怀里的人没有动静。 商雨眼皮一跳,手伸到喻霜的额头探了探,烫得她就是一缩。 “小霜!” 叔叔 商雨的尖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唐泽动作是最快的,一阵风一般从摄像机后冲过去,众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他人已经抱着喻霜消失在门口。 唐泽一路把喻霜抱下山,米可紧随其后,并联系了曾秘书让他到山脚接人。 两边的动作都很快,坐在前往医院的车上,唐泽伸手探了探喻霜的体温。 太烫了。 她的脸上还有化妆师给她做的尸体妆,苍白中带着青,恍惚让他觉得怀里的人像是真的失去生机一般,让人心惊又心慌。 曾秘书带了退烧贴和酒精湿巾,唐泽先给她贴上,然后用酒精湿巾不停擦拭她的身体,给她物理降温。 “真是个笨蛋。” 他忍不住低叹,语气又心疼又无奈。 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在这样的情况下,强撑着完成拍摄的,尤其在那么多人面前,竟然一点异样都没露出来。 脑子里忽然想起镜头下,她站在阳光下,对着远山大喊她就要上大学的场景。 “曾翔。” “在的总裁。” “如果我没记错,喻霜是不是……没上过大学?” 曾秘书沉默了一下,“……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 “……喻小姐的资料里,学历那一栏,是空白。” 那多半是了。 难怪她为了江小七那个角色那么努力。 唐泽伸手拨弄她额前的碎发,声音轻柔又低缓,“你好好的,等醒来,我送你去上大学,嗯?” 唐泽自认自己不是个善良的人,但他确实欣赏每一个善良的灵魂。 嗯,只是欣赏,他告诉自己。 他只想尽可能保护一颗干净的灵魂不被污染而已。 毕竟这个世道,能这么纯粹的,确实是不多了。 * 喻霜是在第二天上午醒来的,苏醒的时候,有点呆,缓了好一会儿,才强撑着想要坐起身。 就是这一动,惊醒了一旁的唐泽。 他抬起头,看到喻霜那一刻,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昨晚的烧一直反反复复,他没办法,只能留下来守着,到天亮才勉强睡去。 “烧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声音保留了之前的温柔,喻霜呆呆地看着他,唐泽以为她这是不习惯,咳嗽一声刚想说什么,喻霜却开口了,只是她的第一句话,就差点让唐泽背过气去。 她说: “叔叔,你是?” 叔叔? 唐泽气笑了。 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确实扎手。 不用镜子都知道自己这会儿肯定胡子拉碴,没有了往日的风度。 但也就叁天没刮胡子而已,也不至于就长一个辈分吧? 唐泽伸手捏她的脸,“小没良心的,故意气我是吧?” 喻霜皱着眉躲开了,但还是保持着礼貌,懵懵懂懂地看着他,“是叔叔救了我吗?” 唐泽是这时候才觉得不对的。 他手上动作一僵,低下头看着喻霜,小丫头目光清澈,但是里面全是陌生,胆怯,和恐慌。 虽然喻霜在他面前大多数时候也是怂怂的,但绝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就……怎么说呢…… 如果非要找个比喻的话,喻霜现在的眼神,像一只刚出生的幼鸟,怯怯地望着周遭陌生的一切。 太幼了。 不正常。 “你……不认识我?” 她诚实地摇了摇头。 唐泽心底一沉。 刚好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是跟着导演组收完工匆匆赶来的季隐和商雨。 “小霜,你没事吧?” 商雨都担心死了,但他们还有一点收尾的戏份,再加上导演那边还有一大批的装备需要他们帮忙运下来,这才来晚了。 喻霜看到两人,眼睛亮了亮,坐起来紧紧抱住了商雨,“梁老师,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商雨噗嗤一笑,“好了,都拍完了,你就别叫我梁老师了,叫我之前不都叫我商雨姐姐的吗?” 喻霜却双目茫然,“啊?没有啊,对了梁老师,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吗?” 这下商雨彻底僵住了。 “你……” 商雨话还没说完,季隐就在一旁扣住她的肩膀,制止了她的话头,转而问喻霜:“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喻霜咧嘴笑,“宋大哥,你这个问题好奇怪哦,我是小七呀!” 病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唐泽才铁青着脸,“你们看着她,我去叫医生。” 说完也不等人应答,转身离去,季隐快步跟了出去。 等到出了病房,他一下拦住了唐泽。 “医生没办法的。” 唐泽只当没听到,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季隐捏了捏眉心,兀自开口: “是代入式拍摄的后遗症。” 唐泽脚步一顿,转头看他,“你说什么?” 季隐苦笑,“怪我,我不应该教她的。” 那会儿季隐对喻霜不了解,也不知道她经历那么多,为了不让她拖剧组的后腿,教了她建立情绪库之外的另一种拍摄技巧,就是尽可能把自己代入到剧本里去。 如果演不出来,那就直接让自己成为剧中人。 所以喻霜当时跟姜导要求提前去隆山,躲唐泽只是顺带,根本原因在季隐这里。 唐泽知道这种拍摄手法,他重新走了回来,一拳砸在季隐脸上。 “你他妈不知道这种技巧有多伤演员的心力吗?” 曾经业内有一个非常敬业的演员,为了拍一部主角是疯子的剧,去精神病院待了整整两个月,后来出演角色非常成功,那部剧也迎来大爆。 但演员本人却入戏太深,真正变成了一个疯子。 心理医生花了近十年的时间进行治疗和疏导,才慢慢让他恢复正常。 季隐没有还手,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痛苦和后悔。 “我知道,可是当时我……我没想那么多。” 或者说即便想到了,他也觉得,不至于。 因为他不觉得喻霜能做到那么专注。 而且代入式拍摄法也确实是非科班出身的演员提升演技最好的方式,这么些年娱乐圈很多非科班出身的新人没少用,也不是每一个都出了事。 顶多是拍完后消沉一段时间,但基本都会很快恢复,他看着喻霜平日里挺积极乐观的一个人,应该没问题。 可是季隐千算万算,没算到喻霜会发烧。 江小七死前的不甘心,是整部剧最饱满,也是爆发最激烈的片段。 喻霜在高烧中参与拍摄这样的桥段,又带着这样的情绪昏迷, 发烧最容易扰乱一个人的思维,她还没从情境里走出来,就被江小七的意识入侵。 于是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她完全把自己当成江小七了。 唐泽最后找来的医生,经过联合会诊后,得出的结论和季隐差不多。 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但是意识紊乱,最好的治疗就是慢慢进行心理疏导,至于什么时候思维回正…… 不确定。 唐泽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房里正被季隐和商雨以宋大哥和梁老师身份哄着的喻霜,又想到那个因为这种拍摄后遗症而变成疯子的前辈,双手紧握成拳。 十年么? 不,他等不了那么久。 他冲进去,在所有人惊愕的眼神中,一把将床上的喻霜抱起来,大步往外走。 “呀!叔叔你干嘛?放开我!宋大哥!梁老师!” 不管喻霜怎么呼喊,唐泽始终冷着脸,手臂的力量如同钢铁,她根本撼不动分毫。 商雨下意识要追,被季隐拉住了。 “他不会伤害小霜。” 唐泽强行将喻霜塞上车,扣好安全带之后,脚下油门一踩,车子急速飞驰在城市的街道上。 叫我阿泽 她真的已经完全成为了江小七,像是第一次坐车一样,连挣扎都不知道要先解安全带,最后只能被唐泽那夺命的速度刺激得只剩下尖叫。 等到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喻霜整张小脸已经苍白如纸。 唐泽将她抱下车。 “叔、叔叔……” “闭嘴!” 唐泽冷声低喝,喻霜被吓得一抖,捂着自己的嘴再不敢说一句话。 直到进了客厅,唐泽一脚踹上大门,甚至没有管佣人们惊讶的目光,问她,“认识这里吗?” 他把喻霜带回了他的公寓。 这是他们做过两次的地方,她不可能没印象。 可喻霜只是怯怯地环视一圈后惊叹,“叔叔,你家好大啊。” 唐泽咬肌鼓动了两下,蓦地笑出声。 行。 这下他没有犹豫,抱着喻霜大步走进卧室,直接将人摔在了床上。 喻霜还没来得及从那种晕眩中回过神,眼前已经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叔……” 她才吐出一个字,就被唐泽捏着下巴,两片柔软的唇瓣狠狠吻了上去。 他吻得特别重,像是惩罚似的,吮得她唇舌发麻。 喻霜大脑完全一片空白,在她的视角里,完全不明白这个叔叔在对自己做什么。 但是…… 好舒服,这种感觉,好熟悉…… 她渐渐在这带着点暴虐的吻里迷失,大脑空白,也忘记了自己是谁。 唐泽感觉到她的身体渐渐软下来,这才放开她。 “我叫唐泽,叫我……” 他顿了顿,想起她进山前让他发疯的那晚,如深海一般的眼眸顿时掀起暗潮。 他喉结动了动,“叫我阿泽,听到没有?” 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凶了,还是女孩儿还沉浸在吻里没回过神,总之喻霜半晌没说话。 唐泽眉眼染上阴郁,随手扯掉自己的领带扔在一边,衬衫的纽扣被一颗颗推出扣眼,直到完美精壮的身体彻底裸露在喻霜面前,他再度欺身压了上来,重新吻住了那张充血的红唇。 这一次他吻了很久,吻到喻霜近乎窒息,才缓缓放开她,鼻腔里灼热的呼吸带着喘息悉数扑打在她的脸上,“再问一次,我是谁?” 喻霜才从濒死的氛围里挣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也忘记了他先前的话,只是盯着这张脸,下意识回答,“叔……” “刺啦——” 一声脆响,喻霜的衣服被唐泽撕碎,露出里面白色的胸罩。 唐泽勾住肩带,阴恻恻地对她笑,“再说。” 喻霜还是江小七的意识,虽然不懂他想干什么,到直觉危险,咽了咽口水,“叔、叔叔,你、你别这样……” “刺啦——” 这一次胸罩也被大力扯开,肩带在喻霜的肩膀上划出红痕,疼得她嘶了一口冷气。 唐泽脸上却毫无怜悯,盯着她裸露的上半身,手缓缓游向她的裤腰。 “来,再说一次,我叫什么?” 喻霜一脸的惊慌,不停摇头,她这时候已经能隐约意识到,他不喜欢听她叫叔叔。 可她又想不起来她应该叫他什么…… 她以为自己保持沉默会是最聪明的做法,可男人毫不留情,又是一声脆响,她的裤腰也被撕开一条口子,粉嫩的内裤暴露在男人眼前。 江小七再单纯,但也知道那么私密的地方是不能给别人看到的,她伸手要去挡,却被他抓着摁回了头顶。 男人的另一只手探到了内裤边缘,“最后一次机会,我叫什么?” 喻霜怕极了,大脑飞速运转着,可实在没有存档,她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你,你叫,你叫……” 她含糊了半天,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名字。 唐泽却发了善心,俯下身来含住了她的耳朵, “阿泽,叫我阿泽。” 喻霜如蒙大赦,连忙顺着他的话道: “阿、阿泽……” 唐泽唇角微弯,喻霜听到一声哑到极致的低语:“乖。” 然后双唇再一次被堵住,视野也完全被他俊美的眉眼覆盖。 不同于先前疾风骤雨一般的亲吻,这一次他吻得无比温柔,像一阵微风撩动湖面,掀起温柔的涟漪。 并且每隔十几秒,他就要停下来,哑声再问她,“我叫什么?” 她整个人都晕乎了,但这一次大脑却意外清晰,一声声地阿泽传入他的耳朵,也刻进她的脑海。 可即便喻霜没再回答错,她也发现了不对。 那些被撕裂的衣物不知何时已经被男人从她身上剥落,就连她辛辛苦苦想要守住的内裤,也不见了去向,直到腿心一凉,她才陡然回神。 “阿泽,你……” “嗯?” 他似乎心情好了些,眉眼少了先前的阴冷,变得柔和,俊得她一阵晃神。 “什么?”他问。 “内,内裤……” 她脸涨得通红,显然有些难以启齿。 “回头重新给你买。” 唐泽不甚在意的样子,大手已经包裹住她的阴户,食指和拇指捻着阴蒂玩儿。 他弓着腰,含着她的乳尖儿,舔咬,嘬吸,看着女孩儿的脸颊渐渐浮现情欲的红,柔声问她,“舒服吗?” 江小七哪里懂这些? 说舒服吧,好像又缺点什么,说不舒服,但身体又不住地在他身下化开,软成一滩水。 她只能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摇头,不回答。 唐泽眯起眼睛,换了一个问题。 “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嗯……” 他大概很在意这个问题,问出来那一刻,手上力道有点失控,可怜的小肉粒被他捏得发疼,可疼痛过后是更加酸麻的舒爽,快感直达天灵盖,喻霜嘤咛一声,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要回答问题,“江、江小七……” 唐泽动作一顿。 他松开了把玩阴蒂的手,嘴角的弧度也淡了下去。 他撑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喻霜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慌,茫然地问他,“怎、怎么了吗?” 唐泽没说话,只是盯着她,静静的,大概有十秒钟。 女孩儿已经完全懵了,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而下一秒,唐泽已经回神,他重新俯下身,轻轻地啄着她的唇瓣,手却悄无声息地扶住了自己的性器,另一只手也牢牢扣住了她的腰肢。 喻霜还在被他蜻蜓点水般的啄吻撩得意乱情迷,下一秒那根粗硕的肉棒已经抵着穴口,然后—— 一刺到底! 他们的身体其实是契合的,唐泽从不否认这一点。 但这有一个前提。 喻霜的小穴太紧了,必须经过足够的润滑才能正正好好地容纳下他的尺寸。 之前的几次,他都做足了前戏,所以喻霜除了轻微的饱胀感外,没有任何的不适。 但是这一次的性爱,唐泽明显带着惩罚的性质,收起了对她所有的怜悯。 即便刚才因为她叫对名字,他给了她一点小奖励,但毕竟就那么一会儿,把玩阴蒂让她出的水还不够浸透阴道的。 这一下阴茎突然的刺入,那简直如同一把利刃劈下,将喻霜的灵魂都一分为二,其疼痛堪比破处。 “啊——” 她发出一声绵长的尖叫,好在他并没有着急动,粗硬的肉棒就那么静静地卡在深处。 等她好不容易熬过那阵疼痛,就听到耳边男人一字一顿的冷冽嗓音。 “不对,你叫喻霜。” 操死她 “来,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硕大的性器硬实地碾过她娇嫩的穴肉,因为没有足够的润滑,里面的每一寸褶皱都被强行抻平,那种刺麻的饱胀感前所未有。 喻霜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刀片刮过,一路火花带闪电,哪儿还能想起来回答他的问题? 但唐泽却想到更多。 听说那位前辈当年治疗过程中的一个难点就是,完全把自己当成剧中人的他,非常排斥心理医生对于他真正身份的引导,就像精神分裂一样,副人格永远不希望从旁人嘴里听到主人格的名字。 排斥么? 唐泽一双眸子幽深如古井,盯着喻霜那张难耐的小脸看了两秒,随即陡然掐着她的腰,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起来。 可怜喻霜才刚适应那根大家伙的尺寸,还没来得及缓上一口气,就遭受无情的鞭挞。 “嗷——痛痛痛痛痛!” 唐泽毫不怜惜,托起她的细腰就一路驰骋。 喻霜腰部悬空,腿被束住,下边经受着猛烈的冲击。 男人是一点情都不留,狠狠刺入又狠狠抽出,再狠狠扎进去,每一次都像是要将她贯穿。 嫩肉被粗硬的性器来回摩挲,尤其冠状沟的硬棱刮过不够湿润的内壁,喻霜完全无力招架,整个人只能在剧烈的撞击中无助地求饶,“别、别……轻、轻一点啊啊……” 唐泽往外抽拔的动作一顿,下一秒一个深插,将性器牢牢嵌在深处之后,动作才略略缓和了下来。 事实上他远比喻霜更了解她的身体。 她马上就要到了。 抛开高潮时的快感不谈,但凡让她再多出点水,这场性爱她都会更舒服些。 但他偏偏卡在这个点停了下来。 他的龟头如同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在她深处打着圈地碾磨,折磨着她。 先前都是整根猛进猛出的抽插,肉穴虽然娇嫩,但已经适应了那种力道,此刻的碾磨显得那么温柔,虽然依旧有快感,但酸痒的感觉更甚。 不,她不要这个…… 她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 可还没等她开始哭求,头顶就传来男人缠着粗喘的冷硬声线: “你叫喻霜,听清楚了吗?” “嗯、嗯啊……” 声音娇软得能滴出水来,听不出来是应答还是呻吟。 唐泽目光微暗,这下连碾磨都停了,盯着她,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肉穴深处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咬,她难耐又空虚,根本听不清唐泽在说什么,只下意识地夹紧那根滚烫如烙铁的大肉棒,还想自己去蹭,却被男人扣着纤细的腰肢,愣是动不了分毫。 “你叫什么名字,回答我!”他又问了一遍。 这次音量拔高了些,喻霜勉强回神,她歪着脑袋想了想,几秒后犹犹豫豫地回答,“江、江小……啊!” 唐泽一个狠撞,滚烫粗壮的阴茎一下砸进最深处,刺破宫口,喻霜所有话都化成一声又痛又爽的尖叫,整个人止不住地痉挛颤抖。 高潮是高潮了,但是更加尖锐的快感刺激着她的神经。 眼前炸开一片绚丽的白,有什么细碎的画面在其中零星闪过,她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听到耳边男人咆哮一般的低吼。 “你叫喻霜!你叫喻霜!你听到没有!” 她艰难地掀开眼帘,氤氲着生理性泪水的眼睛,即便睁开,视线也是模糊的,但是男人的伏在她身上激烈地顶撞,将她眼中的泪水一点点撞散,撞落。 视野越来越清晰,她看到男人俊美中带着胡茬的脸,看到他泛红的眼圈,不是情欲的红,是愤怒,是急切,是不甘,甚至还有一点……委屈? 耳边男人近乎咬牙切齿一般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你的名字叫喻霜,今晚你如果答不对,我真的会操死你。” 溺毙在那片情欲的海 充满警告意味的话语,对上男人那双已经黑得深不见底的眸,出于动物对于危险本能的感知,女孩儿心尖儿都在控制不住地发颤。 “你……你……嗯……” 她话都没说完,就被唐泽狠拍了一下屁股,原本卡在宫颈口的龟头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拔出,如同强行拔出一个当初好不容易卡进槽口的塞子,嫩肉疯狂的吮吸挽留,却抵不过对方郎心似铁,最终只留“啵”地一声响。 唐泽将她翻过身,调整她的姿势让她撅起屁股跪趴在他跟前,纤细的腰肢塌成一道弯桥。 他伏身上去,圆硕的龟头准确抵在穴口,双手捏着她两团胸乳揉捏,而他的唇舌吐着灼热的气息在她脖颈上流连,健美的肌肉在他身上绷出紧致性感的线条,如同非洲草原上正在撕咬羊羔的猎豹,一切蓄势待发。 他太有技巧,哪怕只是跟她交颈而吻都足够将她溺毙在那片情欲的海,更不要说他的大手还完全掌控她的一对雪峰。 她所有的意识几乎在他的唇舌和手指的玩弄下被清零。 唐泽见时机差不多了,拎起她的一条腿,粗硕的阴茎从她的侧后方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重新挤了进去,他再一次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那块敏感的凸起,打招呼似的,轻轻撞了两下,撞得喻霜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唐泽眼中掀起浪潮。 之前两次,他操这个位置,都只是以清洗为目的,让她能够多出水,把他射进去的精液给导出来,再在最后关头拔出。 这种玩儿法刺激归刺激,但对他来说,多少有些不尽兴。 这一次,可算给他找到机会了。 可怜的喻霜,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悄然降临。 “来,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对了,我就放过你。” 一个被操懵了的人哪里能接这么没头没尾的问题,更何况方才的意识已经在高潮中被清零。 “说……说什么?” 好,很好。 喻霜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短促的哑笑,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如同坐进了行进在崎岖山路中的越野车,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开始颠簸摇晃。 男人如疾风骤雨一般绵密的顶撞,像是要把那块凸起给碾平,甚至是凿出一个洞来。 那么敏感的地方哪里禁得住这么糟蹋? 淫水泛滥得不成样子,粗壮的性器每一次翻进翻出都带起汁水飞溅,清脆的啪啪声比站在瀑布下更加让人耳朵轰鸣。 太重了。 喻霜被操得不受控制地张着嘴,舌根下渗出的唾液无力地从嘴角滑落,脑海里全是被刺激出的白光。 但就是在这种刺激中,那种越来越熟悉的感觉开始侵蚀她的大脑。 耳边渐渐出现啪啪声之外的另一种声音。 是水声。 像海浪,又不如海浪声势浩大。 眼前似聚集了浓雾,她在浮沉之间不停往前游,誓要看清那声音的来源。 终于在男人的又一次狠撞之后,她在那种完全难以抵挡的快感中痉挛,眼前迷雾散开,她终于看清—— 两具赤裸的身体交迭坐在浴缸之中,娇小的她被男人轻易地拢在怀里,随着他的动作在浴缸浮沉,温热的水在他们激烈的动作下一次次被掀出,浇湿地板。 【是这里,对吗?】 【舒服么?】 【忍忍,马上就好了……】 画面里的喘息逐渐和耳边的声音重回,更多日常的画面排山倒海一般侵入她的脑海。 她看到他在滂沱大雨中朝她奔来,焦急地呼喊她的名字,“喻霜!喻霜!” 她看到她被他抱在怀里,他在她头顶无奈地叹息,“喻霜,我不懂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为了一部剧就要搭上自己的命吗?” 她看到他突然的低眸,目光柔情似水,声音带点冷硬地温柔,对她说,“喻霜,你很善良。” 喻霜,喻霜…… 一声声,一句句,她的意识终于被一点点拉回。 原来,她不叫江小七。 “唐……唔啊……” 身后的男人还没察觉到她的变化,仍旧以一股恨不得操死她的气势横冲直撞,她到嘴边的话悉数被撞碎。 不行了……太多了……她真的要死过去了…… 喻霜咬紧牙关,艰难地扭头看她,用尽自己浑身的最后一丝力气,从嗓子里挤出四个字: “我叫……喻霜……”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男人听到,他的动作猛地一顿,与此同时,本就到临界点的马眼一松,一股浓白的液体狠狠浇灌进蜜穴深处。 插得更深 两个人一阵剧烈的喘息之后,唐泽率先回过神,他将她翻过来,漆黑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脸。 “你刚刚,说什么?” 那眼神压迫力有点强,喻霜咽了咽口水,生怕他再来。 “我……我想起来了,我不是江小七,我是喻霜……是喻霜……” 唐泽原本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懈下来,心底悬着的大石落地。 还好,还好。 他俯下身去,重新叼着她的唇瓣,一点点地含吮和亲吻。 温柔的吻让喻霜一阵恍惚。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竟然从这个吻里感受到……珍视? 她不自觉搂紧他的脖颈,闭上眼,开始主动回应他。 事实上,这是第一次,没有酒,没有药,两个人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做爱。 人还是那个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唐泽第一次有了一种内心充盈的感觉。 唇舌的交缠快速撩起两人的情欲,才射过一次的性器又迅速勃起,唐泽的手从她瘦削的背脊缓缓下滑,揉捏过饱满的臀肉,再扶着自己的阴茎,悄无声息地对准穴口,再度刺入。 不同于之前的刺痛,这一次有了淫水和精液的润滑,男人的进入变得无比顺畅。 可即便如此,那种酸麻的饱胀感,也依旧让喻霜闷哼出声。 眼角生理性的泪水再度溢出,她搂着她的脖颈,委委屈屈地发声: “唔……我,我不是都,都答对了吗……哈啊……” 唐泽箍紧她的腰肢,有一下没一下地顶着,追着她的唇角温柔啄吻,“嗯,所以是奖励。” 呸,不要脸! 可是,唔,好舒服…… 先前的疾风骤雨是一个味道,如今的舒缓克制又是一个味道。 喻霜受不住前者的辛辣,却陷入后者的余韵里,渐渐迷失。 女孩儿的身体完全化开,在他的身下发出如猫儿一般的嘤咛,挠得人心痒。 唐泽却只觉不尽兴。 又一泡热液自深处吐出,包裹龟头,唐泽见她脸色酡红,一副入了云端的舒爽样,他眯起眼睛,随即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弧度,不动声色地将她的双腿架在了自己腰上。 女孩儿顿时阴户大开,他压着她的腿根,蓦地大肆进攻。 喻霜哪能预料这阵仗? 深处软肉不停被撞击,每一击都够狠够快够猛,她来不及从这一波晕眩中抽身,就又转入下一波的汹涌快慰之中。 她被刺激的说不出话了,只不停地掉眼泪。 “啊啊啊……轻……轻点儿……唔嗯……” 唐泽才不理她的哭求,深处的软肉咬他咬得那么紧,分明就是爽的。 想着,唐泽拎起她的一条腿,转而架到他的肩上。 这是一个他们之前都没有用过的姿势。 喻霜却大惊失色。 “不不不!” 他的性器本就粗长,就这么被他操她已经受不住了,这个姿势绝对会让他插得更深。 她怕得不行,慌忙开口,“唐大公子,不行不行,会死人的!” 唐泽动作一顿,低头瞧她,“你刚刚……叫我什么?” 喻霜下意识回他,“唐大公子啊。” 很好。 看样子确实是恢复正常了。 他应该彻底松上一口气,却总觉得哪里不得劲儿。 【唐大公子】 她以前也这么叫他,或者叫唐总,事实上这两个称呼外面很多人都用过。 客套,又疏离。 可他们现在分明肌肤相贴,他的一部分还深埋在她体内,再不会有比他们更亲密的距离了。 唐泽目光阴沉沉地盯着她,忽然说了一句,“不对。” 又不对? 哪里不对? 喻霜还在思考,唐泽已经拎起她另一条腿,也架在了肩膀上,这等于是将她的身体完全折迭,腰部被悬空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眼看性器蓄势待发,喻霜急中生智,那个称呼无比自然从齿间流转: “阿阿阿泽!” 汁水四溢 唐泽动作停住,喻霜一看有戏,赶忙求饶:“阿泽,别、别这样,真、真的会死人的……” 被操死,这种死法也太残忍了。 唐泽见她怕成这样,心中无奈,但毕竟自己目的达到了,又确实在她哀求的目光中狠不下心,只将她纤细的双腿重新缠回他的腰上,低头细细地亲吻,身下也当真不再用力,只慢慢律动着,大手也在她身上四处揉捏着。 喻霜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恰到好处的酥麻又蔓延全身,她情不自禁地搂住唐泽的脖颈,腰肢配合着挺动起来。 这点力道对喻霜来说是正正好好,可对唐泽而言却只觉隔靴搔痒,于是趁着女人迷离之际,他又动了坏心思,悄悄将女人的腿架在了自己肩上,然后,再那么轻轻的又重重的刺入—— 顷刻间,喻霜僵硬了四肢,又一次的汹涌潮水席卷而来。 滚烫的浪打在龟头,唐泽只觉刺激异常,忍不住又加大了腰间抽动的力道。 但这个姿势,让阴茎到达的深度真的前所未有,喻霜再一次被刺激的泪水涟涟,哽咽着控诉,“骗、骗子!” 说着便开始挣扎起来,试图将腿抽回。 但唐泽尝到了这种姿势的甜头,怎么可能让她逃掉,大手紧紧将她箍住,看到女孩儿又是痛苦又是兴奋的绯红脸颊,声音温柔地问她:“不舒服吗?” 喻霜又羞又恼,这种问题她要怎么回答? 她敢打赌,这个狡猾的男人,她要敢说不舒服他就会操到她说舒服,但她要说舒服,他就会说后面还有更舒服的。 她都摸透他的套路了! 喻霜气闷,索性别过脸不理他。 她没发现,她如今在唐泽面前已经褪去不少当初那股子怂劲儿,反倒越来越娇气,甚至是娇纵。 唐泽不是感觉不到她在发脾气,心中好笑,但也惯着她,只哑着嗓子哄她,“再叫一次,我轻点儿。” “真的?” 小姑娘抬眸,一双眼睛亮涔涔地看着他。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嗯。” “阿泽……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大、大骗子!” 说好了会轻点儿的人,结果只是将阴茎轻轻地退出,退到只剩一个龟头的时候再狠命刺入! 这叫轻吗! 唐泽也想轻点儿的,实在是女孩儿的声音太软太糯,像一团包了流心的糯米团子,他忍不住就想将那团子刺破,欣赏汁水四溢的爆浆场面。 喻霜在这场性爱中已经完全失去主导权,整个人如同航行在大海上的一叶扁舟,在男人给她构建的浪潮里浮浮沉沉。 他的精力像是用不完一样,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甚至因为担心她再次把找回来的意识遗失,之后他一直追着问她的名字,也逼着她叫他。 基本上她应一声就要被操一下,不应被操得更狠。 做到后来,她脑子里已经不剩下别的了,全是“喻霜”“阿泽”来回环绕,这四个字就像是被粘连在了一起,在她齿间密不可分。 * 唐泽是在一阵手机铃声中被吵醒的。 他本来不想理会,但手机一直响,怀里的女孩儿也似乎被吵到了,动了动。 他这才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摸索了一下,随后点了接听。 “做什么?”因为带了点起床气,唐泽语气有点差。 耳边但传来的温临莫的声音比他更暴躁: “我草你他妈这些天忙什么呢?一天天的手机打不通,你家老头子的宴会也没去,我还以为你死了!” “说重点。” “顾聿那家伙回来了,飞机大概还有俩小时落地,这么些年没见,你他妈不准备给兄弟接个风?” ———————— 来了来了,未婚夫他来了! 我说呢吧,下了山之后,你们想看的全都有^_^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金屋藏娇 久违的名字出现在耳边,唐泽顿了顿,看了一眼被窝里还在熟睡的女孩儿,轻手轻脚走到阳台。 “怎么之前没听说?” 温临莫气笑了,“你他妈连人影都找不到,上哪儿听说?” 唐泽哑然,这才想起来他在进山之前,曾翔给他汇报行程的时候,好像是说了一句温临莫找他。 他捏了捏眉心,“所以那家伙这次回国,是准备定下来,还是就回来看看?” “谁知道他的,听说他家老头子催婚,他烦呢,正好前段时间你跟谈欢的事情不是闹得沸沸扬扬吗,他借口回国喝你喜酒逃回来的。” “……我他妈的有个屁的喜酒!”唐泽突然暴躁。 “哟,真没有?那你这一天天的不在服务区,上哪儿去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你那嗓子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晚上没少放纵吧?我最近可没听说唐大公子又上哪儿花天酒地去了,老实交代,你小子是不是金屋藏娇呢?” 唐泽:“……” 有一个了解自己的兄弟真烦人。 他不回答,只转回话题,“你先带顾聿去朝歌,费用都记我账上,我晚点到。” 温临莫顿了顿,几秒后笑出声,“见色忘义是吧?我可真好奇是哪家的小娇娇把唐大公子迷成这样,待会儿一起带过来?” 唐泽皱了皱眉,下意识拒绝,“不用。” 温临莫吹了声口哨,“藏得够严实啊,连兄弟都见不得?” “不是,”唐泽叹气,“那丫头身体不太好,得养养。” 在大山里待了将近一个月,又是淋雨又是发烧,烧才刚退又被他压着操,再好的身体都撑不住这么折腾的。 更何况她本就单薄。 “那好办。” 温临莫打了个响指,“反正飞机落地还有俩小时呢,我趁这点时间做点吃的,待会儿带着顾聿直接上你家,也算是给嫂子的见面礼。” 怎么就嫂子了? 唐泽刚想纠正,那边温临莫直接一句“那就这么说定了哈”,随即挂了电话。 唐泽:“……” 这下怎么搞? 他颇有些头疼地走回房间,见女孩儿不知何时翻了个身,手臂搭在被子上。 唐泽无奈,走过去,刚想把她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忽然目光一顿,视线停留在她的手臂上。 上面全都是些深深浅浅的斑驳划痕。 他想起来,是那晚她去救老人的时候,被灌木划出来的。 当时他背着她回去的时候,雨水打湿她的手臂,混合着血水,悉数滴落在他的衣服上,触目惊心。 笨丫头。 还金屋藏娇呢? 她这叫什么娇? 顶多算个野丫头。 唐泽叹了一口气,又轻手轻脚去到隔壁翻出药箱,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他动作很轻,但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外加冰冰凉凉的药膏,还是让喻霜的眼睫毛颤了颤,悠悠转醒。 初醒时视野还很模糊,等到那俊美的轮廓一点点被勾勒,那张专注又温柔的侧脸才逐渐清晰。 喻霜脑子还很混沌,但昨晚被操出来的潜意识还是让她条件反射开了口: “阿泽?” 您放心「Рo1⒏red」 唐泽上药的手一顿。 她昨晚应该是被欺负惨了,所以这会儿的嗓子哑得不成样子,少了平日的软糯,多了几分颗粒感。 像是一块磨砂板缓缓刮过他的耳膜,也穿过耳膜刮在他的心上,激起阵阵酥麻。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有点好听。 尤其…… 被人这么一睁眼就呼唤的感觉,还不赖。 “我吵醒你了?” 他自己的嗓子也哑,但毕竟刚刚通过电话,算是勉强开嗓,现下听起来,只余一点性感的沙,配合他温柔的语气,简直像是无形中就能让人陷进去的流沙。 喻霜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拉回自己的神志,脸有些红,“你……你的衣服……” 唐泽愣了愣,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就穿了条内裤,而其他裸露出来的皮肤上,还残留着大量他们欢爱过的痕迹。 不过他也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甚至觉得她脸红的样子好笑,“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喻霜:“……” 那话也不是这么说…… 喻霜真的觉得臊死了,下意识就要收回手缩进被子里,被唐泽敏锐地发现并及时制止,“别动。” 喻霜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方才那种痒痒的感觉,是……他在给自己上药。 她沉默了一下,这才低低地对他道: “谢、谢谢您……” 不管是他带人送物资上山,还是同意她继续拍戏,抑或是他昨晚用那样强硬的手段将她从那种糟糕的状态中剥离,包括现在替她上药…… 喻霜觉得,“谢谢”两个字,在他面前是如此的单薄。 可除此之外,她好像确实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 唐泽略微皱眉,不知道是为她这突然的客套,还是因为她语气里疏离的敬语。 但又想到什么,他还是压下了那点儿细微的情绪,只低头继续给她上药,头也不抬地笑,“谢字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喻霜的手指止不住蜷缩起来,她低眸,小声道:“我知道昨晚您是为了救我才出此下策,您放心,昨晚的事情,我不收钱!” 唐泽:“……” 唐泽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笑,沾着药膏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他看着她,“你是觉得我出不起,还是觉得我看起来像个会赖账的人?” “不不不!” 喻霜听他这语气就知道他误会了,连忙摇头,刚想解释的,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忽然顿住,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对、对哈……不好意思,我都忘了,我们的协议已经到期了,您本来也不用再给我钱了……” 反倒是她,貌似还欠了他的钱…… 违约金。 虽然他当时说了不用还,但喻霜觉得,如果未来她有能力的话,还是要还的。 每个人的善良都不应该被辜负,唐大公子那么帮她,她必然是要回报他的。 唐泽还不知道喻霜心里的打算,只是听到她的话,下意识怔住。 她不说他都忘了,他们当时的协议,签订的是……一个月。 现在一个月的时间早就过去,谈氏在商界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而她曾经的靠山谈震,那个让他连仰望都没有资格的商界巨贾,也因为出了车祸而成为植物人。 现如今的情况就是,不管她是不是谈震派来的卧底,她都绝对没有可能再威胁到他。 他似乎…… 已经没有了留她在身边的理由。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您也帅的(补8.24) 唐泽抿着唇没说话,只是把她的手重新抓回来,继续细细地上药。 空气安静得过分,喻霜神经紧绷,直觉他在不高兴。 但她不知道他在不高兴什么。 她试探性道: “但、但是唐总,您放心,你还是我老板,我也会努力挣钱,我不会让你亏本的!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也不会说出去,你还是可以继续追求谈大小姐!” 唐泽捏着棉签的手一紧,倏地抬眸,漆黑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是指什么?我操你?” 直白到几乎赤裸的话语,用他毫无起伏的声线说出来,听在人耳朵里,多少带了点羞辱的意味。 喻霜捏着被子的手缓缓收紧,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唐泽嘴角勾起,弧度却无比冰冷,“你是不是忘了我和谈欢是怎么分的手?你以为在她眼里,我操你一次还是几次,区别很大?” 确实。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谈大小姐那么高傲的人,想必在这方面只会更加严苛,谈震也是料定了这一点,才会派她来。 喻霜揪着被子的手骨节泛白,眼睫毛也不停地颤,“对……对不起……” 她当时不知道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她那会儿只想着钱。 是她的自私,毁了他的幸福…… “对不起……” 她又重复了一遍。 即便她知道这很苍白。 看着眼前女孩儿低垂着眉眼颤声道歉的样子,唐泽薄软的唇抿成一条线。 他没再说话,只专注给她上药,直到全部上好,他才将药扔进药箱,又把自己的手都擦拭之后,才摸出手机,随意地点了点,然后把手机递到喻霜面前。 喻霜一愣,慢慢抬起头看他,目光疑惑。 “看看。”唐泽又把手机往前递了几分。 喻霜小心地接过,手指一一点点往下滑,目光也越睁越大。 那是一个博主整理的这段时间谈氏出事经过的时间线。 明辉集团自导自演,意在扳倒谈氏、谈大小姐无辜受害、谈震车祸、谈氏股市大跌、谈大小姐临危受命、时光财团法人代表变更…… 事情一次次的反转,每一个词条背后所代表的爆炸性信息纷纷传入喻霜的大脑。 喻霜记得,自己进山之前,热搜上挂的还是他和谈大小姐的绯闻,还有谈大小姐疑似盗窃商业机密…… 怎么一个月的时间,事情已经变化到这个地步? “这……这是真的吗?” “嗯。” “可是,可是……” “可是为什么所有这些事情里,我就像是隐身了,是吗?” 唐泽在窗边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我应该还没有告诉你,我和谈欢,从来都不是恋人。” 喻霜一怔,“怎……怎么可能?” 唐泽深吸了一口烟,吞云吐雾中,低哑地笑,“看到最后那张照片了吗?” 喻霜闻言,低头又看了一眼,抿唇点了点头。 “他叫时景深。” 顿了顿,他抬眸瞥她,“是不是很帅?” 喻霜下意识点头,点完大概觉得不妥,又摇头,小声反驳,“没,您也帅的……” 唐泽短促地笑了一下,“你不用替我找补,他容貌气度学识能力皆在我之上,我知道。跟我这种浪荡公子哥不同,时景深从小就有着身为大家族继承人的觉悟,在我们醉生梦死的时候,他已经在商界小有名气,他是上流社会鲜有的,不靠家世,仅凭能力就让我心服口服的男人。” “而他,和谈欢是青梅竹马。” 说到这儿,唐泽抖了抖烟灰,隔着烟雾看她,“你觉得,谈欢她是得有多瞎,才会看上我这种货色?” “不!” 喻霜听到这里,莫名觉得刺耳,她不喜欢他那么说自己。“您也很好的!” 唐泽怔了怔,旋即失笑。 他又低头抽了一口,自顾自道: “我们这个圈子,时不时会有一些聚会,那天,在聚会之前,一个哥们儿找到我,问我愿不愿意友情出演一场戏。戏的主角是谈欢,而我只需要在聚会上,高调向她表白就行,事后会有重谢。” 唐泽的目光迷离了几分,大概透过烟雾在看那时的自己。 “在我的追问之下,那哥们儿告诉我,之所以会有这场戏,是因为时景深交了女朋友,还要把她带去聚会,谈欢那性格当然是不服输的,而我,不过是她用来刺激时景深的工具。” —————— 啊啊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 知道你们都想看未婚夫上门,别着急哈,咱先把一些误会解开了,才能正儿八经谈恋爱不是? 为什么是你(补8.25) “你明知道她在利用你,你还是……” “嗯,我还是答应了。” 唐泽接过她的话茬,吸了口烟,又抖了抖烟灰,“如你所见,我喜欢谈欢,也在角落里默默关注很久。但事实上唐氏这样的规模,跟谈氏根本没什么利益往来,所以我和谈欢,也顶多是因为同在一个圈子,有些点头之交而已,这是我唯一一次靠近她的机会,哪怕只是借着演戏的机会向她表白,哪怕是帮她引起另一个男人的注意。” 唐泽的爱无疑是卑微的。 事实上面对谈欢那样的千金大小姐,很少有男人不会被她的气势压制。 喻霜脑海里又想起他们初次醒来的那日,走前听到的悲号,愈发觉得心疼。 又听他继续说: “但是谁也没想到,普普通通的一场戏,会引起谈震的注意。时景深是谈震看中的女婿,谈欢又是他唯一的掌上明珠,他不会允许时景深之外的任何人染指他的女儿。而谈欢跟谈震关系不好,性格又犟,估计那会儿气头上口无遮拦,加深了谈震对于我们之间关系的误会,把你卷了进来。” 说到这儿,他再度狠狠吸了一口烟,这次吸得有点猛,他呛得直咳嗽,好一会儿才缓过劲,低头笑笑。 “所以,你其实不用自责,如果追根溯源,所有的事情都源于我最初的贪念。” 他如果不贪心地想要接近谈欢,试图触碰那份遥不可及的信仰,或许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即便没有你,谈欢也不会接受我,她爱时景深,那是一份刻进了她一整个青春年少的爱意,早就溶入她的骨血,不是我能插足的。” “同时……我必须向你道歉,对于你,我确实存了点迁怒,不肯接受现实的迁怒。” 唐泽鲜少会有这么深度剖析自我的时刻,或者说,上流社会的这些公子哥儿,大部分都没有这样的爱好,身份上天然的优势让他们自带优越感,没有人会想去反省自己的过错。 但是喻霜太善良,她善良到让唐泽觉得欺负她的自己,像个畜生。 他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到这一步,于是从结果一步步倒推成因,最后发现,喻霜在整件事情里,确实连个加害者都算不上。 喻霜没想到自己会听到他的道歉。 明明他那么好,一路都在帮自己,怎么最后道歉的人反而成了他? “可是,为什么是你?” 她想不明白,他也说了他和谈欢只是点头之交,为什么最后这件事会落到他头上? 唐泽没想到她听了那么多,最后想到的竟然是这个。 手上的烟已经燃尽,他随手掐了扔进烟灰缸,仰头靠在沙发上,淡淡道: “因为唐泽这个名字,是这个圈子里风流的代表,只有我和她在一起,才会最大程度地激起时景深的愤怒——我,不配。” 只有这样,谈欢才能最大程度的刺激时景深,让他意识到他对她的在意。 说来可笑,他因风流之名才得以和谈欢有交集,却也因为风流二字,踩中她的雷区。 简直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所以很多事情,在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是他非要强求罢了。 而他也为自己的强求付出代价,还牵连了无辜的喻霜。 他心中叹息,刚想再说什么,忽然身上一暖。 他回神,这才发现喻霜不知何时已经下床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了他。 “没有,唐大公子很好,特别好,您是喻霜见过最好最好的人了。” 唐泽心头一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笨蛋。” 他哪儿有那么好。 听他说自己笨蛋,喻霜以为他这是不相信她,刚想站起来跟他表决心,结果才一站直,就发现唐泽的脸冷了下来。 她一愣,下一秒眼前一花,人已经被唐泽打横抱起,他皱眉呵斥,“谁准你不穿鞋就乱跑的?还没烧够是吗?” 如今是夏秋之交,他卧室没有铺地毯,天气又在转凉,地板别提有多冰,她就那么踩过来,简直找死。 喻霜被他冷硬的声线吓得一哆嗦,下一秒又壮着胆子主动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脑袋窝在他胸前,一双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还笑?”唐泽冷脸瞥她。 喻霜难得在他面前俏皮地吐舌,还晃了晃小脚丫,“您看,我就说吧,您是个好人。” 唐泽看了一眼她方才吐舌的唇,那点俏皮的嫣红,很容易就会勾起某些香甜的记忆,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她可能不知道,她眼中的好人,此时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 操死她。 算账(补8.26) 但到底顾忌着她还是个病患,唐泽压下那些旖旎的念头,将人抱上床之后,重新给她盖上被子。 他人坐在床尾,手伸进被子里,抓住了她冰凉的脚丫。 男人的大手很是温热,和脚底的冰凉形成的巨大温差让那点温热被无限放大,喻霜感觉自己像是贴上一个火炉,恰到好处的温暖让她舒服到差点呻吟。 她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握住。 “别动。” 一声低喝让喻霜僵住,她等了一会儿,察觉到他没有别的动作,她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 给她暖脚? 她莫名觉得脸热,像是那点温度顺着脚底蔓延至全身,心尖儿也传过几不可查的酥麻。 正当她在这样的氛围里不知所措的时候,就听他说: “之前有些事情因为涉及到谈欢的计划,我不方便告诉你,但现在一切已经结束了,也就无所谓说与不说,你随便听听就好。” “看了热搜你应该了解,谈震作风不检点,谈欢对他深恶痛绝,一直在试图把他扳倒,而我和她的恋情,除了可以刺激时景深之外,也可以最大程度地吸引谈震的视线,让谈欢暗地里可以做别的部署。” “当然,为了不牵连到我,谈欢也为唐氏的资产做了相关的保障措施,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外界盛传我和谈欢的恋情,但我从未澄清的原因。” 看喻霜双目茫然,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他叹了一口气,“简单来说,你从头到尾没有破坏我和谈欢之间的感情。谈欢也早就和时景深在一起,我没有破坏别人感情的爱好,所以以后类似让我去追谈欢之类的话,别再提了,嗯?” 这话无疑是告诉喻霜,他和谈欢已经没关系,甚至他已经放弃了谈欢。 喻霜弯唇,用力地点了一下头,“嗯!” 唐泽见着,有些好笑,“怎么感觉你有点高兴?” 他没发现他在问这话的时候,自己的嘴角也是上扬的。 喻霜却怯怯地看了他一眼,摸了摸鼻子,“我……我说了您可别生气。” “嗯?” “进……进山之前,我看到谈大小姐疑似盗取商业机密的热搜,身陷囹圄,您却从头到尾不发声,我还以为您……您……” 却原来,所有的一切根本和他没关系。 唐大公子,跟顾聿不一样,这个认知莫名让她开心。 唐泽闻言,气得发笑,“以为我无情无义,过河拆桥?” 喻霜低头认怂,“对、对不起嘛……” 唐泽其实不太喜欢听喻霜给她道歉,但这一次她加了个语气词,尾音上翘,听着有股子撒娇的味道,让他方才升起的那点儿怒意也消散了不少。 他惩罚似的捏了捏她的脚丫,“所以你就因为这,跑了?” 这件事他还没跟她算账。 喻霜闻言有点尴尬,她哪儿敢说是因为她担心自己酒后发疯的称呼让他想起过往? 她小脸缩进被子里,只留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看他,“不不是的……是,是……太丢人了……” 声音透过被子,瓮声瓮气的,唐泽想起那晚她非揪着说要强奸他的场面,哼笑,“丢什么人,我看你胆子挺大的。” 喻霜:“……” 装死.JPG 唐泽懒得再跟她计较,见她的脚底的温度再慢慢回暖,抽回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时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那俩家伙快到了。 他站起身,把喻霜的脑袋从被子里拎出来,单手撑在她耳侧,“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嗯?” “我有一个朋友听说了我和谈欢在网上的传闻,嚷嚷着要来看我女朋友,人已经在路上了。” 他没有明说,但喻霜却觉得自己多少有点领悟他的潜台词,她张大了嘴巴,有些磕巴道: “您,您的意思是……” “嗯,你暂时当我的女朋友,帮我把他们糊弄过去,那家伙挺难缠的。” 喻霜沉默。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唐泽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就在他心情开始烦躁准备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喻霜终于抬起了他的小脑袋瓜,认真地问他: “有报酬吗?” 唐泽:“……” —————— 唐泽:没有了把人留在身边的理由?那就再找一个。 天时:感谢未婚夫^▽^ 顾聿:冤种竟是我自己? 新约定(补8.27) 唐泽气得磨牙,但到底知道她情况特殊,沉默半晌后笑: “有,跟之前一样,如果能帮我成功骗过那两个家伙,我支付你一千万的报酬,在此期间我们如果发生关系,一样按次计费。先前你说我们上一份的协议到期了,你也做到了协议规定的内容,所以那边的一千万稍后我会让曾秘书把支票给你。” 喻霜眼睛亮了亮,小脑袋里算盘吧嗒吧嗒响。 上次协议一千万,这次又有一千万,而且如果发生关系还有额外收入,综合之前的情况来看,跟唐大公子上床还蛮容易的,而且唐大公子也放弃了谈大小姐,以后和他做,她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这这这…… 这简直就是老天爷撒钱啊! 喻霜越是盘算眼睛越亮,她刚想点头,但在谈及钱这件事情上的谨慎又让她顿了顿,她问: “那这次……有时限吗?” 唐泽眸光闪了一下,但藏得很好,没让喻霜看出端倪。 “时限大概是,我朋友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结束。” 彼时喻霜想得很好,以为唐泽口中的走是指对方来看看就走的那种走,寻思着一般朋友过来探望也就叁五天,最多不会超过一周了吧? 那这一千多万挣得还蛮容易的。 喻霜猛点头,“成交!” 只是她刚说完,唐泽就猛地俯下身,俊美的脸在她面前无限放大,男人温热的气息悉数扑打在她脸颊。 “我那朋友可不是谈欢,没那么好糊弄,你要是拿出上次那种演技,很容易被他拆穿,如果拆穿了……那么你得赔违约金。” 喻霜想起来,他说得上次在办公室,谈欢貌似来跟他道别,他临时把她叫过去,当着谈欢的面把她拉进怀里那次。 当时她毫无准备,从头到尾僵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喻霜咽了咽口水,“多、多少。” 唐泽勾唇,“知道你穷,也别说我压榨你,骗过了我那朋友我给你一千万,骗不过,你给我一千万,如何?” 别人家违约金都是十倍百倍,唐泽却一分钱都没加,喻霜多少有些感动。 嗯!唐大公子真的是个好人! 他不知道的是,她此时的表情悉数落在唐泽眼里,男人黑眸深处泛起得逞的笑意。 他是故意不抬价的,这样不仅可以博得她的好感,也可以对她起到绝对的约束效力——毕竟,她连一千万也是绝对拿不出来的,不是吗? “行!您放心,我肯定不会穿帮!” 喻霜拍胸脯保证。 唐泽捏了捏她的脸,“你最好是。” 说话间耳边传来门铃声,唐泽侧头看了一眼门外,“他们来了。” 喻霜一呆,“这、这么快?” “别怕,”唐泽安抚她,声音温柔又似乎带点蛊惑,“好好投入。” 说完便直起身,快速从衣柜里拿出衣服给自己换好,想到她先前光着脚在地板上走,这才想起来床边没给她放鞋,他取来一双棉拖给她放在边上。 “我先去开门,你的衣服……” 唐泽看了看地上的狼藉,“一会儿我让曾秘书送过来,你就先穿我的睡袍好了。” 说完也不给喻霜反应的时间,径自走了出去,卧室门应声关闭。 喻霜傻呆呆的,挠了挠头,心里寻思着,穿睡衣见客人是不是不太好? 不过……emmm大概恋人之间穿对方的睡衣会显得比较亲密? 此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小心翼翼下床。 这棉拖一看就是给他准备的,大到一只能装下她两只脚。 但她的脚那天救张奶奶的时候其实崴到了一点,后面的戏份里又有一场奔跑戏,为了不影响拍摄效果,她当时咬牙忍下了那种钻心的痛苦,硬撑着装成没事人。 虽然如今经过休整,那点疼已经缓解,但踩在地上的时候,还是会有轻微的刺痛传来,这让她走路变得非常小心,像是刚上岸的美人鱼,带着一种轻盈的美。 走到唐泽的衣柜旁边,她打开柜门,衣柜里全是唐泽的衣服,各种款式的都有,但全是他自己的,没有一件女性的衣服。 脑海里又想起他之前说他从不带女人回家,她没发现她的唇已悄然弯起。 好久不见 “看到了没,这么久都不来开门,我说这小子如今是个见色忘义的王八蛋吧。” 门外温临莫手里还拎着食盒,另一只手搭在一个男人的肩上。 对方一身薄荷色的休闲外套,搭配白色休闲裤,分明是跟温临莫一样的年纪,清隽的脸庞看起来却少年感十足。 他笑了笑,“我倒是越发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阿泽收心了。” 刚说完,面前的房门便被打开,唐泽只看了一眼,就张开双臂走向顾聿: “兄弟,好久不见。” 顾聿锤了他的肩膀一下,随即伸手和他拥抱。 “好久不见,阿泽。” 只有温临莫在门口探头,“诶?怎么光你一个人出来,嫂子呢?” 唐泽放开顾聿,将两人往里头领,语气无比自然道: “不是跟你说了她身体不舒服?起得慢点,先坐。” 两人在客厅的沙发坐下,唐泽这才走到卧室敲了敲门,“好了吗?” 喻霜忐忑地开了门,“好,好了。” 喻霜身材娇小,原本只到唐泽膝盖的睡袍穿在喻霜身上差不多到了脚踝,宽大的袍子衬得她的身躯愈发单薄,唐泽只看了一眼,眼神就有些沉。 还是太瘦了。 但此时也顾不上这些,他只牵着她的手,安抚性地捏了捏,小声对她道,“别紧张,嗯?” 喻霜深吸一口气,小手五指主动滑进他的指缝,跟他十指相扣,小脸扬起朝她笑,“我准备好了。” 那一瞬间唐泽一阵晃神。 眼前的喻霜穿的不是睡袍,而是雪白的婚纱,他们在步入教堂的红毯前停下,他侧眸朝她看过去,温声问她,“准备好了吗?” 她也这样扬起娇艳的脸庞,双眸明亮,紧张中更多是期待,迎着他的目光坚毅地回答,“我准备好了。” 他猛地回神,牵着喻霜的手力道不自觉收紧。 看喻霜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错觉,但他竟然觉得……陷在错觉里的自己,感觉还不坏。 唐泽面上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牵着喻霜走向客厅。 他的拖鞋对她而言实在太大,喻霜只能低着头很小心很小心地走,唐泽也放缓了脚步将就着她。 温临莫和顾聿就坐在沙发上,看着一男一女并肩朝他们走来,女孩儿始终低着头,漆黑柔顺的头发披散下来,他们看不见她的脸。 温临莫小声对顾聿耳语,“这小嫂子还挺害羞,看不出来那家伙喜欢含蓄款的。” 顾聿推了他一下,示意他这时候别乱开玩笑。 直到两人行至跟前,唐泽笑着对他们介绍,“这就是我女朋友。” 喻霜配合地抬起头,原本准备好的笑容却在那一刻凝固。 “喻霜。”这是唐泽在介绍她的名字。 但喻霜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 对面顾聿的脸色也已经变了,他豁然起身,一脸的不可置信,“小……小霜?!” 喻霜眼睫毛不停地颤,整个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下一秒猛地甩开唐泽的手,转身就往外跑。 但大了不止一号的拖鞋还是限制了她的行动,她脚上又有伤,才跑到门口,忽然一个趔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最终她还是没能跌倒,纤细的腰肢被一道有力的臂膀箍住,她整个人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 我淦,昨晚我太累了,写着写着写睡着了 这章是8.28常规更新,就是说目前欠下的常规更新已经补齐了,接下来就是补珍珠加更了。 等我写完一次性发哈,大概在晚上。 晚上一次性发哈 是我的未婚妻 她紧张地抬头,入目是那张她熟悉的俊颜和紧绷的下颌线,他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跑什么?” 喻霜骤然惊醒,想起先前和唐泽的约定。 对,她不能跑,跑了……要赔钱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唐泽说的朋友会是顾聿。 顾聿回来了。 他竟然,回来了。 喻霜搭在唐泽身前的手,手指无意识收紧,抓皱唐泽熨帖整齐的西装外套,双眸空洞迷茫,没有看到唐泽那双漆黑地眼眸里,此时正飘落纷纷扬扬的大雪,寒风呼啸。 其实在喻霜跑的时候顾聿也追了过来,但他的速度不如唐泽快,此时正站在距离两人一步之遥的地方怔然而立。 几秒后,他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艰涩开口。 “阿泽,你刚刚说……小霜,是你的……女朋友?” 唐泽将喻霜打横抱起,随即转头,嘴角还是勾着得体的弧度,像是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挑眉朝他笑: “都知道是我女朋友了,叫小霜……是不是不太合适?” 顾聿沉默。 唐泽没理他,抱着喻霜从他面前走过,在餐桌前将她放下,随后一脸不悦地看向一边完全傻眼的温临莫: “不是说给你嫂子带了见面礼,东西呢?” 温临莫这才回神,看了一眼一边安静的顾聿,又看了一眼明显不想把事情闹大的唐泽,连忙把放在茶几上的食盒抱了过去。 “嫂、额,喻……” 温临莫觉得眼下这情况叫嫂子大概有点不合适,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喻霜跟顾聿之间有猫腻,他刚想改口,但是在唐泽冷幽幽的目光之下,还是头皮发麻地改了回去。 “嫂、嫂子,我听阿泽说你不舒服,给你煮了点养身体的粥,您尝尝。” 喻霜回过神,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她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说了一句谢谢。 唐泽给她把食盒打开,混合着肉香的米饭香顿时在整个房间铺开,喻霜也难得被拉回注意力,想起来自己下山到现在好像都没怎么吃东西。 粥是很简单的瘦肉粥,但是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瘦肉明明酥烂到了入口即化的地步,却还是能在被抿开时感受到那根根分明的肉丝,肉香被完美保留,甚至渗透到每一颗米粒。 喻霜才尝了一口,眉眼便止不住地舒展。 好香哦。 唐泽看她眼睛弯成月牙儿,知道她对这粥很满意,嘴角抿出一个弧度,又给她舀了第二勺,吹到温度适中才又递到她唇边。 喻霜还没来得及张嘴,一边的顾聿却再度开口—— “阿泽,你忘了吗?小霜是我的未婚妻。” 空气陡然凝滞,喻霜的手也蜷缩起来,眼帘低垂着,睫毛飞颤。 温临莫简直要在这样的气氛里窒息了。 唯有唐泽,静了两秒后,将手中的勺子又递进了几分,直接送到喻霜唇边。 喻霜怔怔地抬头看他。 唐泽扬了扬下巴,“吃饭。” 那么瘦,得多吃一点。 简单的两个字,却无端让喻霜鼻尖一酸,但她没有哭,只咧嘴朝唐泽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张口将勺子里的粥整个含进嘴里。 唐泽适时将勺子抽了出来,见喻霜嘴角被带出一点,他抬手给她抹去,与此同时侧头看了顾聿一眼。 “有什么事等她吃完饭再说。” 顾聿不置可否,但是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温临莫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也退回了沙发上。 唐泽依旧稳如泰山,一勺一勺地喂她。 喻霜也很顺从,即便她垂在身侧的手始终攥得很紧,但她知道,自己很饿,得吃东西。 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过得不好,但不能在顾聿面前。 但是吃着吃着,她渐渐觉得口中的味道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仔细思索半晌后,她忍不住惊讶,“这粥的味道……” 唐泽见她终于反应过来,淡笑着给她解惑,“之前米可给你带的,都他做的。” 喻霜有点懵,“啊?那多不好意思……” 唐泽面不改色,“他开店的,每天都做,也就顺手的事。” 温临莫:“……” 喂你他妈说这么轻巧是不是过分了! 温临莫强忍着没有咆哮出来,看了身旁的顾聿一眼,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捏了捏眉心,也没说话。 直到一碗粥见了底,喻霜的气色也好上许多,唐泽才把食盒放下。 与此同时,顾聿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跟前,深巧克力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喻霜,话却是对唐泽说的: “能让我跟她谈谈吗?” 朋友妻 唐泽看都没看他,只盯着喻霜,“想跟他谈吗?” 喻霜抬头,望着唐泽温柔的眉眼,鼻尖那点酸涩不知怎么就蔓延到了心里。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依然在尊重她,询问她的意见,就仿佛她说不想,他就能毫不犹豫跟顾聿翻脸。 可是…… 她记得很清楚,他和顾聿,是那么要好的哥们儿。 她努力吸了一口气,面对他深不见底的黑眸,缓缓点了头。 那一瞬间喻霜感觉自己好像产生了幻觉,她仿佛看到他眼底有光在熄灭。 她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好像很对不起他的荒诞感。 分明他们……不是真的恋人。 但他没有说什么,静静地起身,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温临莫。 温临莫会意,连忙跟上。 客厅只剩下喻霜和顾聿。 喻霜没有看他,始终低着头,也没有开口。 良久,顾聿才打破沉默,开口是一句问候,只是生硬地让人听着就心里发苦。 “这些年……过得好吗?” 喻霜咬牙,竭力控制着自己几乎快要发抖的身体,良久后,她抬起头,朝他笑: “我很好啊。” 喻霜不知道,虽然她极力想向顾聿展示她最好的状态,但她毕竟在山里生活了一个月,皮肤又糙又黑,脸颊上还有因为蚊子啃咬而长期抓挠留下的痕迹,不算深,但要养回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们来得仓促,她甚至没有时间照照镜子,或者给自己化个妆。 她狼狈到顾聿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伪装,一步步走到她跟前,目光渐渐愤怒。 “他对你不好?” 这个“他”,无疑是指唐泽。 喻霜皱眉,“唐……” 她下意识想说唐大公子,但是想到自己和他的约定,又连忙改口,“阿泽对我很好,顾聿,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也别再说我是你未婚妻这种话。” 而顾聿只关注到她那点称呼上的细微变化,像是终于找到证据一样,激动地上前握住她的双肩: “小霜,你别骗我,你不是阿泽的女朋友对不对?阿泽离开安城早,根本不记得你,你是故意接近他来报复我是不是?” “放开我!” 喻霜试图从他手中挣脱,但顾聿抓得很紧,偏偏她身上穿的是唐泽的睡袍,睡袍宽大,质地丝滑,喻霜仅仅挣扎了两下,领口就被扯大。 胸口处大片暧昧的痕迹一下闯入顾聿的视野,刺痛他的眼睛。 他身体一僵,喻霜看准机会挣脱了出来,椅子的四脚在地板上划出“咯吱”一声,像指节刮过黑板一样的刺耳声音,穿透耳膜,随后客厅陷入寂静。 喻霜起身,见他盯着自己的胸口看,她也低头看了一眼,随即面不改色地拢了拢自己的衣领,阻挡了他的视线。 “看清楚了吗?我和阿泽确实在一起了,再说一遍,我过得很好,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顾聿非但没有走,反而上前一步,却被喻霜大声喝止,“别过来!” 顾聿脚步一顿,喻霜冷冷地看着他,“我不喜欢你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也不是聋子,你想说什么我都听得见,你就站在那里说。” 顾聿盯着她,半晌后苦涩一笑,“小霜,我们之间,已经生疏到这个地步了吗?” 喻霜也笑了一下。 如果唐泽在,就会发现,她很少这么笑。 那是一种跟她以往的怯弱软糯完全不同的笑,带着尖锐的讽刺,眉眼全是讥诮,甚至……隐隐可以找到那种近乎谈欢般的气势。 那是上流社会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大小姐,才会有的气势。 她说: “朋友妻,不可戏,顾聿,你好歹也是豪门出身,这么简单的道理应该不用我来教你。” 顾聿红了眼,失去理智般咆哮: “可你是我的妻!” 不适合你「Рo1⒏red」 死一般的寂静。 “呵呵呵……” 这一次打破沉默的,是喻霜的笑。 很低,很哑,她瘦弱的肩膀随着笑声抖动,眼泪也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顾聿在这样的笑声中不知所措,良久,他才看到喻霜抬起头,嘴角的笑容已经悉数收敛,此刻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顾聿,你是怎么有脸说这种话的?” “喻家出事的时候我冒着大雨去你家想求你帮忙,你爸让管家关上大门,我在门外撕心裂肺叫你的名字,你不会告诉我,你那个时候没听到吧?” 顾家大宅是一幢四层楼的民国公馆,刷着白漆,优雅肃穆。 顾聿的房间在二楼,但也是最靠近大门的那一间。 他们青梅竹马,又门当户对,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有婚约,他们是圈子里公认的金童玉女。 两人也互相喜欢,整天整天地腻在一起。 喻霜那个时候贪玩儿,不喜欢在家写作业,嫌太枯燥,所以顾聿都会带她出去。 她最喜欢每天放学后,抱着自己没做完的作业到顾家门口吆喝,“顾聿!” 顾聿会在二楼的窗户边向她挥手表示他听到了,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来,牵着她的手,找一个安静的咖啡厅或者适合看风景的公园角落,两个人一起把作业做完,空下来的时间正好在外面约会,玩够了再一起回家。 而那天,喻霜被管家拦在门外的时候,她趴在铁栏上,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眼睛死死地盯着二楼的窗户,直到嗓子喊哑,窗户也没打开过。 顾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挤出喉咙的,也只有最苍白的叁个字: “对不起……” 喻霜那一瞬间有一种灵魂都被抽空了的无力感。 她其实在等他解释。 从当初,到现在,她始终想不明白,就算大难临头各自飞,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他何苦做得那么决绝? 可就如当年他一声不吭出国一样,如今她面对面的质问,也只得到一句最没用的抱歉。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喻霜扶额失笑,下一秒面无表情转身,“所以,别再以什么莫须有的未婚夫身份自居,我们早就没有关系了,顾聿,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 她说完,踩着宽大的拖鞋慢悠悠的准备离开,却被顾聿看出端倪。 “你的脚怎么了?” 喻霜本来不想解释,但是想到他刚才说唐泽对他不好,怕他误会,于是摆了摆手,“拍戏的时候不小心伤的,没事。” “拍戏?” 顾聿忍不住拔高了音量,像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喻霜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那个圈子的人,普遍觉得娱乐圈都是一帮供人娱乐的戏子,是最上不得台面的职业。 而她……可是曾经安城,最尊贵的喻家大小姐。 想到这儿,她忽然敛眸。 对哦,她的职业上不得台面,她现在装唐大公子的女朋友,他家里人不会也像谈震一样出来棒打鸳鸯吧?得找个时间问问唐大公子,她要是因此受了损失怎么算。 才这么想着,又听顾聿问: “可你的梦想不是……” “顾聿。” 喻霜打断他,她没转身,只是半侧过头,“你觉得,一个落魄的千金大小姐,有什么资格谈梦想?” 看,他还是把她苦苦维持的体面撕碎了。 她微微仰头,把到眼角的泪又逼了回去。 “好了,现在你知道了,喻家没了之后,我过得很不好,你满意了吗?” 顾聿没有接话。 喻霜也不想听了,她继续往前走,但是才走了两步,又因为他一句话而停下。 他说: “但是小霜,阿泽那样的人,不适合你。” 喻霜笑了,她缓缓转身,遥遥望着他。 “阿泽他,哪样的人?”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电话 因为距离的原因,她眼中的嘲弄被稀释,落在顾聿眼里变成了茫然的询问。 他深吸一口气。 “小霜,我不知道你跟阿泽认识多久了,但你可能不知道,阿泽他……” 他顿了顿,大概是因为对方毕竟是自己兄弟,所以在极力斟酌措辞,半晌他才皱着眉勉强开口: “阿泽不是一个对待感情专一的人,你会受伤的。” “嗤——” 喻霜嘴里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她迎着顾聿错愕的目光,“顾聿,你是在诋毁阿泽吗?” 顾聿脸色难看,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他只是不想她受伤而已…… 但喻霜的表情却愈发讥讽。 “顾聿,你真是……不配跟他做兄弟。” 喻霜想起当初她和唐泽爆发矛盾的那次,明明是她不懂事见他好看非要亲他,但是直到最后顾聿出现,语气指责地质问,“阿泽,你为什么欺负我的未婚妻?” 他分明可以说出真相的,告诉所有人他没有欺负她,是她在无理取闹。 可他没有。 或许因为他知道说出来也没用,但喻霜更相信,他那会儿不说,正是因为她是顾聿的未婚妻,众目睽睽之下,他总要照顾兄弟的脸面。 在人品上,顾聿跟唐泽,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喻霜多少有点开始质疑自己的眼光,到底是自己瞎眼爱错了人,还是他在国外那么多年,真就变了那么多? 不过好像跟她也没多大的关系。 她只觉得疲惫,不想跟他过多纠缠,可偏偏有人不放过他。 就在她迈出步子的前一秒,顾聿竟然又补了一句: “小霜,无论如何,喻叔是绝对不会同意你……” “你闭嘴!” 这叁个字喻霜近乎尖叫,她眼睛瞬间就红了,那不是要哭的红,是愤怒。 顾聿被吓了一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忽然这么激动。 “小霜……” “顾聿,这世界上,谁都有资格提我爸妈,你没有。” 喻霜冷冷地看着他。 她太愤怒了,胸腔里沸腾的怒火让她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她只能扶住一边的扶梯才能勉强维持身形,但即便如此,她抓着扶梯的手也在不断收紧,骨节层层泛白,她像是恨不得把那扶梯抓碎。 顾聿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下意识往前。 “别过来!” 喻霜再一次拔高了音量,像是要把尖锐的声线物化成一把刀子,狠狠往他身上扎上几刀。 顾聿生怕刺激到她,连忙停下脚步。 “好,好,小霜,我……我不过来,你……你怎么了……”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心里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喻霜分明就站在距离他疾步之遥的位置,但他却觉得他们之间那么远。 喻霜没说话,只是垂着头,身体不停地发抖。 顾聿似乎意识到什么,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喻霜,艰难开口: “小霜,是不是……喻叔出什么事了?” 这话如同一个开关,几乎在话落的同时,喻霜身上的那股颤抖就停了下来。 她机械性地,缓缓抬起头,一张充满泪痕的脸上,猩红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出国的前一天,我给你打过电话,你应该知道的吧。” 顾聿抿唇,但垂在身侧的手拳一点点蜷缩起来。 又是这样,一到关键的地方他就沉默。 喻霜自嘲地笑了笑,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顾自继续。 “我当时给你打了能有几百通电话,电话里的提示音,从无人接听,打到关机,没有一个电话拨通。” “你知道我的性格的,喻家刚出事的时候我就去找你们求助,却被你们拒之门外,以我那个时候的骨气,我就是死,也绝对不会再去求你第二次。” “但那天,我还是厚着脸皮死乞白赖给你打那么多电话,你猜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找你借钱,安葬我爸妈。” 他那么了解她。 她明知道她那样疯狂打电话的行为不正常。 但他甚至都没有哪怕接一下,问问她怎么了。 原来是她 “我说,你这什么情况啊,你怎么勾搭上顾聿他未婚妻了?” 唐泽带着温临莫去了二楼露台,温临莫终于憋不住问了出来。 唐泽没回答他,只是兀自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手撑在白色的大理石围栏,望着远方出神。 未婚妻。 顾聿的未婚妻。 “阿泽,你是不是忘了?小霜是我的未婚妻。” “阿泽,你为什么欺负我的未婚妻?” 出自同一个人同一张口的两句话,隔着时光的长河开始重迭。 唐泽站在河的这头,遥望那一头的自己。 其实那个时候,他和顾聿还不熟。 他是转学生,转到他们班,然后碰巧被班主任安排成了顾聿的同桌。 那时的他也还不是风流贵公子,只是个还没融入环境的新同学。 和沉默寡言的他不同,顾聿开朗,爱笑,总围着他问东问西,对他充满好奇。 也就不过认识的第叁天,顾聿就拉着他说带他去一个好玩儿的地方。 他当时还是个不习惯拒绝别人好意的性格,见他那么热情,也就跟着去了。 结果是跟一帮他都不认识的萝卜头玩儿过家家。 也不知道是那个女孩儿太耀眼还是怎么着,总之那么多萝卜头里,他第一眼就看到了她,也只记住了她。 那么巧的,抽签的时候,他们俩是夫妻。 他记得当时顾聿还挺不高兴,在一边气呼呼的,那女孩儿就拉他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把他哄好了,然后游戏开始。 他没多想,只当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儿惯常的友谊。 他开始认真了解规则,投入游戏。 意外的是,他跟那个女孩儿还挺默契。 这让原本他觉得幼稚的游戏意外地变得不那么无聊。 直到游戏结束,她蹦蹦跳跳跑到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你长得好好看哦,我可以亲你吗?” 理论上说是可以的。 被亲一下又不吃亏。 但女孩儿太精致了,像童话里走出来的公主,他有些挪不开眼,又想起在先前的游戏里,她用软软糯糯的声线叫他老公的样子。 唔,那种感觉还不赖。 他当时脑海里第一个念头就是,不然娶她回家好了。 但他又怕太直白吓到她,于是换了个说法,试图引诱她。 结果小丫头不上当,还理直气壮地很,“我有未婚夫的,不能嫁给你!” 有未婚夫还来招惹他? 他生气,转身就走,结果臭丫头不依不饶,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生的,她一下就跌坐在地。 然后就是顾聿回来,紧张地围着那个小丫头转,走后生气地质问: “阿泽,你为什么欺负我的未婚妻?” 原来…… 当年那个臭丫头,是她。 唐泽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因为综合喻霜之前那些反常的表现,他大概能猜到,她早就把他认出来了,还一直躲着他。 但他却忍不住失笑出声。 臭丫头,那么早就馋他身子。 而且见到他就想亲这毛病,竟然这么多年都没变,也是不容易。 温临莫一直在一边站着,见他抽着烟望着远方发呆,眼神晦暗半晌后又自顾自笑起来,他忽然后背一凉。 他壮着胆子,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嘿!嘿!哥们儿你还好吗?被刺激傻了?” 唐泽不耐烦把他手挥开,还顺势踹了他一脚,“你他娘的才傻了。” 温临莫挨了一脚也不生气,“还能骂人,还好还好,说明还正常。” 唐泽懒得理他。 温临莫见他不说话,还是憋不住,又问他: “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确定「Рo1⒏red」 唐泽偏过头,似乎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怎么办?” 温临莫简直要服了。 “我说你不是吧?人家怎么也是顾聿的未婚妻,虽然顾聿出国早,害小两口失散多年,但朋友妻不可戏,你难不成还真要跟顾聿抢?” 朋友妻,不可戏么? 唐泽吸了一口烟,好一会儿才偏过头看他: “你看先前那情况,我家小姑娘像是对他旧情难忘的样子?” 【我家小姑娘】 温临莫简直被这个称呼酸到掉牙。 “怎么不像了?她要不是旧情难忘她跑什么?还不是怕心志不坚定对不起你?” 唐泽凉悠悠地看了他一眼。 温临莫冷得忍不住搓手臂,却还是硬着头皮迎视他:“你看我我也要说!” 唐泽沉默,又收回目光,看远方的风景。 温临莫渐渐也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就站在唐泽身侧,陪他眺望远方。 许久,他才略微有些烦躁地开口,“咱非要为个女人闹成这个样子吗?阿泽,你连谈欢跟时景深都能成全,怎么顾聿这样的自家兄弟反而不能了?” 温临莫绝对想不到,他只是随口一个抱怨,却让唐泽宛如醍醐灌顶。 他是上流社会公认的最有风度的花花公子,不管是在男女交往还是待人处事,拿捏的分寸永远恰到好处。 当初面对时景深在他面前宣誓主权,他潇洒摆手,“你放心,我没有当小叁的兴致。” 就在前不久,他还跟喻霜说,“我没有破坏别人感情的爱好。” 但现在,这个人变成了喻霜,这件事甚至牵涉到自己的好兄弟。 可他竟然,从头到尾,一点想要放手的念头都没有升起过。 “你说得对。” 唐泽忽然开口。 温临莫一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对什么对?他问他话呢! 还没等他说出来,唐泽兀自继续,“我连谈欢就能成全,为什么就是不能成全喻霜?” 这不是一个疑问句。 因为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他抖了抖烟灰,转过头,笑吟吟地看着温临莫,自己给出了答案: “那可能是因为,我也许,并没有那么爱谈欢。” 温临莫:“!!!” 卧槽卧槽卧槽! 这哥们儿什么意思! “你,你你你……你疯了吗?”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唐泽吗? 唐泽耸了耸肩,“只是确定了一些事情。” 是的,是确定。 唐泽一直都是一个清醒的人,他确实有些时候会想逃避现实,但他又不傻,真到逃避不了的时候,自然就会坦然接受。 比如之前他试图逃避他对喻霜超乎寻常的关注,几次叁番给自己找各种牵强的理由,解释那些个口是心非。 可是当他看到喻霜在片场昏迷的时候,他心里的恐慌做不了假。 当听到喻霜有可能陷入角色,要十几二十年才能清醒时,他心头那种仿佛被人剜去一块的空落也骗不了人。 他确实挺在意那个笨丫头。 但他已经想不起来这种在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 也因此,他无法确定,他对她的这种在意,到底是他真的动了心,还是只是因为她的善良而升起的怜悯。 正是这种不确定,让他有了蛊惑喻霜继续当他女朋友的念头。 事实上,即便顾聿和温临莫对他的女朋友好奇,他一句没有他们也真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只是想找个借口把她留在身边,确认一下他对她的感觉。 而且,他毕竟对谈欢执着了两年,在没有确定自己真的完全放下谈欢的情况下,就贸然和她谈感情,唐泽觉得,那是对喻霜的不负责。 她已经足够善良,也吃够了苦,他想,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给她造成任何的伤害。 原本他以为这个过程会有点长,所以他才跟她说,这次的协议没有期限,他朋友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结束。 毕竟顾聿什么时候走他管不着,温临莫走不走的还不是他几句话的事儿? 结果一切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想到这儿,他拍了拍温临莫的肩膀,“谢了。” 原来所谓的风度,在遇上自己真正在意的人时,根本不值一提。 要让他放手,绝无可能! 温临莫:“……” 谢个毛! 温临莫头疼扶额,“不是,我说你俩要打起来,那我帮哪边儿啊?” 唐泽随手把烟掐灭,“你爱帮哪边帮哪边,我一个打你们两个也不怵。” 说完也不管温临莫脸上是什么表情,转身想把烟头扔进烟灰缸。 也就在这时,他俩同时听到了喻霜的尖叫。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是非分明 “别过来!” 是顾聿提起喻霜爸爸的时候。 唐泽和温临莫对视一眼,两个人快速穿过房间走向二楼回廊,还没到楼梯口,就听到喻霜一声声的质问。 直到最后那句—— “因为我想找你借钱,安葬我爸妈。” 顾聿瞳孔猛缩,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 唐泽已经冷着脸快步下楼,将扒着楼梯的喻霜揽进怀里。 喻霜原本强忍的泪水,在被唐泽拥抱的那一刻,陡然决堤。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唐泽对自己此时心尖上那股子刺痛,感受得愈发清晰。 他真的,太心疼她了。 他紧紧地抱着她,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手一下又一下地拍在她的背脊。 谁都没有说话。 在知道了那样的真相之后,谁都没有资格再说什么。 空气静到只剩下喻霜的哽咽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稍稍平缓下来,脑袋靠在唐泽胸膛,揪着他的衣服小声哀求,“阿泽,我困了。” “好,我们回去睡觉。” 下一秒,喻霜就被他稳稳抱在怀里,唐泽冷冷地看了顾聿一眼,“自便。” 随即便抱着喻霜上楼,关上卧室的门。 温临莫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他下楼,皱眉走到顾聿跟前,“老顾,你……” 他话还没说完,顾聿已经双手抱头,痛苦地蹲下身,嘴里发出含混的嘶吼,泛红的眼里泪水抑制不住地往外流,目光充满悔恨和绝望。 房间内,唐泽将喻霜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拇指指腹温柔地摩挲她的脸颊,将她脸上的泪痕悄然拭去。 “睡吧,我在这里陪你,嗯?” 喻霜哪里睡得着? 她根本就不困,她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不想再面对顾聿而已。 她抿了抿唇,还是小声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我,我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明明说好了要假扮他女朋友的,最后却变成这个样子。 “道什么歉?” 唐泽捏了捏她的脸,“你现在还是我女朋友,搞砸什么了?” 喻霜呆了一下。 咦? 对哦。 她好像……没穿帮? 唐泽看她傻呆呆的样子,失笑,“好了,你保住了你的一千万,继续加油。” 不得不说,唐大公子还是很会拿捏人心的。 知道她当下最看重的还是钱,这会儿这么一提,喻霜什么悲伤都忘了,满脑子都是保住了一千万。 那可是一千万诶! 开心! 小姑娘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嗯嗯!” 唐泽原本不佳的心情也被她的笑容感染,替她捋了捋颊边的碎发。 “好了,睡吧,早知道就不那么早把你折腾起来了。” 喻霜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他,“我会不会……破坏你们兄弟感情?” 虽然她先前说顾聿不配跟唐泽做兄弟,但他们毕竟认识那么多年了,要是因为她最后一拍两散,那她才真的是罪人。 唐泽拨弄她头发的手一顿,低眸瞟了她一眼,随即一脸正气。 “不会,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顾聿做得确实太过分,如果他不认真反省的过错,那我就当没他这个兄弟。” 嗯,那就不存在什么朋友妻不可戏了。 喻霜当然不可能捋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闻言心里只忍不住赞叹,唐大公子真是个是非分明的好人。 —————— 腹黑唐总上线! 怕我揍他? “其实,他反不反省,已经没多大意义了。” 喻霜双目无神地抬头看着天花板,又像是透过天花板在看别的什么。 “毕竟,事情都过去了。” 她这么多年,还是一个人撑过来了。 虽然狼狈,虽然不堪,但到底……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喻霜收回目光,偏过头,半边脸颊贴着枕头,嘴角勉强扯起一个笑弧。 “说起来,我好像也没有怪他的理由。喻家出事,袖手旁观的,落井下石的又不止顾家一家,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至于我爸妈的死,跟他也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只是没有借我钱而已,而且……” 她闭了闭眼,勉强压住到喉咙口的哽咽,努力在唐泽面前绽放笑脸,“而且,我不还是把我父母好好安葬了吗?” 彼时她说得轻描淡写,唐泽也没有深究,只是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喻霜莫名被那眼神看得发慌,她有些不自然地躲避他的眼神,“怎、怎么了?” 唐泽收回目光,“没什么。” 喻霜盯着他,觉得不对,她能感觉到,他明明是有话想说的,但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下去。 可还不等她问出声,唐泽已经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个眼罩,二话不说给她戴上。 “睡吧,你需要休息。” 喻霜抿唇,“可我……我睡不着。” 唐泽静了一下,随后喻霜耳边就出现了一段舒缓的钢琴曲,她想说这招不管用,还没开口就被唐泽吻住。 他贴着她的唇角说话,嗓音含糊又清晰,每说一个字都像吻了她一次。 “要么你乖乖睡觉,要么,我帮你。” 最后叁个字,他的嗓音刻意放哑,性感又暧昧。 喻霜瞬间领悟他的意思,俏脸绯红,闭上眼装死。 她本来只是想蒙混过关,但耳边的钢琴声流畅灵动,她竟然真的很快被困意席卷。 直到女孩儿的呼吸声逐渐均匀,唐泽才慢慢直起身子,望着她安静的睡颜,目光复杂。 事实上喻霜先前没猜错,唐泽确实是有很多话想说。 比如她竭力表达顾聿没做错,到底是不想破坏他们哥俩的感情,还是在逼她自己释怀? 以及…… 她口口声声说着她不怪顾聿,先前的崩溃又是那么撕心裂肺,是不是说明……顾聿,仍然在她心里,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没有人会被陌生人伤害,致命的痛苦往往来自自己最在意的人。 可他不敢问。 他怕自己一问,反而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毕竟他都能因为温临莫一句随口的抱怨确定心意,她又未尝不可? 他不敢冒这个险。 唐泽揉了揉喻霜的头发,俯身在她额角落下轻轻一吻。 不管她心里还有没有顾聿,他都不会放手。 绝不! 他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悄悄把门关上。 下楼时顾聿的情绪已经平缓,只一个人坐在沙发的角落,低垂着脑袋发呆。 温临莫在一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显然是有些不知道怎么处理眼下的情况。 看唐泽阴沉着脸朝顾聿走过去,温临莫下意识拦住了他。 唐泽嗤笑一声,“怕我揍他?” 温临莫讪笑,“阿泽,有话好好说。” “放心。” 他随手将温临莫推到一边,在顾聿对面坐下。 “我不跟你绕圈子,顾聿,认识这么多年,你什么性格我和临莫都知道,以你当时和喻霜的关系,喻家出事,你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但你偏偏那么做了。” 顿了顿,唐泽抬眸,漆黑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要透过他的眼睛看进他的心里。 “说吧,喻家当年突遭巨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 姨妈来了,淦。 加更先欠着,等我熬过这两天再补 我都知道的「Рo1⒏red」 空气一阵窒息的沉默。 就连先前嬉皮笑脸的温临莫都坐在一边点上了一根烟,寂然地看着他。 顾聿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额角的青筋也一根根鼓起,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可最后,他终于还是泄了气,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一般,仰躺在沙发上。 “在回国的飞机上,我一次次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做好了面对她的准备……” 他没有说,这次回国,他就是来找她的。 复不复合的他没想那么多,就是想看看她。 他也想象了无数次他们重逢会是什么场面,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个年纪的她应该在上大学,还没毕业,以她小太阳一样的性格,在学校一定会吸引很多的异性,说不定她已经彻底忘了他,有了一段全新的恋情。 真的,他早有准备的。 可所有的准备,在现实面前,悉数化为齑粉。 他笑了一下,凄然的目光落在毫无聚焦的虚空。 “却原来,我早就没有资格了……” 他原本已经干涸的眼角再度滚落热泪,双手抱头,手指深深地插进发丝,他整个身体都开始发抖,甚至比之前的喻霜抖得更厉害,声音哽咽: “你知道吗?那天她被管家拦在外面的时候,我其实就在窗前。” “我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在距离她最近的地方,听着她的声音从尖叫喊到嘶哑……” “那个时候,我只要站起来,她就能看到我……” “但是我,始终没有站起来的勇气。” 温临莫抽烟都动作都停了下来,甚至夹着烟的那只手都在不自觉颤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顾聿,你……” 顾聿喉结滚动,大滴大滴的泪水汇聚到下巴,又滴落,他没有理会温临莫的震惊和失望,自顾自继续: “包括,包括她说她给我打电话……” “我听到的,我都听到的……” “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手机一次次亮起她的名字,又一次次地熄灭,直到手机没电,彻底关机,我都没有勇气接起来……” “我,我就是个混蛋!” 他说着,开始不住地捶打自己的脑袋。 无尽的悔恨几乎将他淹没,他那会儿根本不知道,熄灭的手机屏幕,可以通过充电再次亮起,可熄灭的心,再也不会亮了。 没有人制止顾聿近乎自残般的行为,就连温临莫,也只是强自控制着自己颤抖的手,又狠狠抽了一大口。 只有唐泽,漠然地看着这一切,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但手臂蜿蜒的青色血管已经出卖了他。 “你回避了我的问题,顾聿。” “当初的你选择了逃避,这一次,还是要逃避吗?” “那你回来干什么呢?” 一连叁句话,重重地砸在顾聿心头。 他抖动的身体一点点平静下来,但始终没有抬头,只是双手更加用力地抱紧自己的脑袋,似乎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 “是。喻家出事,跟我爸有关。” “或者,更准确点说……跟我有关。” 四周温度骤降。 温临莫这下连烟都没夹住,烟头掉在他裤腿上,差点灼出一个洞,他手忙脚乱地掐灭了扔进烟灰缸,呆呆地看着他。 唐泽的声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说清楚。” 即便唐泽和温临莫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他们还是没想到,他们会听到那样一个…… 无比惨烈的真相。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真相 事情其实起源于顾聿一场莫名其妙的高烧。 原本只是当普通感冒被送进医院的他,甚至没觉得这样的小事值得通知自己的小未婚妻。 而这则是噩梦的开始—— 继发性噬血细胞综合征。 他也不明白,自己一场小感冒,怎么就会引起那么强烈的病毒感染,进而引发噬血细胞综合征。 上天像是跟他开了个玩笑,一切都猝不及防。 为避免病毒扩散引发各脏器损伤,他急需输血并进行挽救治疗。 输血没有太大问题,他也没有电视里狗血的罕见血型,就是普普通通O型血,医院那边的反应也快,好歹算是稳住了他的病情。 但在进行挽救治疗的时候,出了问题。 当时作为和喻家竞争最为激烈的公司——闵锐集团,一直像一条毒蛇一样暗中注释着喻家,而作为和喻家最为交好顾家,当然也进入了他们的视线。 在此之前和喻家的几次交手,闵锐一直处于下风,他们一直在寻找突破口,这一次顾聿的病情,几乎是送到他们手里的把柄。 闵锐老总并不简单,刚好在生物医药行业有些门路,他们对顾聿的治疗进行了全方位的阻碍,而唯一的条件就是,让顾家帮忙拿到喻氏最新项目的核心企划。 顾聿是顾家二老唯一的孩子,他们能怎么办? 眼看顾聿病情恶化,顾聿的父亲狠了狠心,终于把自己最好的兄弟出卖。 事实上那份方案他都不用刻意去偷,作为喻父最信任的兄弟,那份方案甚至是他参与优化的。 闵锐拿到项目方案之后也没有过多为难,顾聿得到了最好的治疗。 也正是在顾聿治疗期间,闵锐对喻家展开了一系列环环相扣的追击。 先是精心安排一场骗局吸引喻父投资,随后资方卷款潜逃,喻氏资金链断裂,为了保证施工顺利进行,喻父不得不拉下脸四处借钱弥补空缺。 闵锐就趁着这个时间,用从顾家那里得手的核心资料以最快速度铺开企划,在喻家好不容易稳下来资金链的时候,给予喻家最致命一击。 最终项目难产,负债累累的喻氏无力翻盘,走到尽头。 顾聿无辜吗? 好像无辜,因为在他爸爸坐下一系列决定的时候,他还在躺在病房,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思考他这病究竟还能不能治好,如果治不好,他可爱的小未婚妻应该怎么办。 可做下这一切的人是他的父亲,而他的父亲做着一切又都是为了他,骨肉相连,他又真的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顾聿痛苦地抱着自己的头: “最可笑的是,明明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可偏偏也是因为我,让喻叔对我爸没有丝毫的怀疑。” “顾喻两家关系那么好,喻家资金链断裂的时候,喻叔想要借钱,第一时间想到当然是我爸,而我爸因为担心他这时的援助阻碍我的治疗,选择了拒绝。” “而拒绝的理由就是,偏偏就是我的病历。” 他把病历放到喻父面前,装成无辜又无奈的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老喻啊,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现在自己都顾不上了。” 当时对一切毫不知情的喻父,看着那份病历,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甚至在为自己此时帮不上忙而愧疚。 她需要他「Рo1⒏red」 甚至喻霜会在当时奔向顾家求助,也是因为喻父担心喻霜会有压力,决定先不告诉她。 毕竟喻家如今自顾不暇,再让喻霜知道顾聿生病,小丫头指不定多焦急。 当父母的,总舍不得自家孩子吃苦。 也是因为这份善意的隐瞒,所以对这一切一无所知的喻霜,只知道在他爸爸四处奔走的时候,顾家一直袖手旁观。 她不理解,不明白,伤心,失望,愤怒。 当父亲母亲在书房商量着还能找谁借钱的时候,喻霜带着她所有的情绪冒雨去了顾家,然后被拒之门外。 而当时的顾聿,其实也才出院,甚至是才在客厅坐下不久,母亲正张罗着给他炖点滋补的汤。 听到喻霜的呼喊,他还有点懵,下意识就想冲出去,然后被父亲拦住了。 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阻拦他,他只知道他心爱的女孩儿在淋雨,在哭泣,在呐喊。 她需要他。 他不顾一切想要冲出去,但是身体还在比较虚弱的阶段,他根本反抗不了父亲。 也在这个过程中,他通过外面喻霜的大声质问,大概拼凑出事情的经过。 他不可置信,也愤怒到了极点,指责父亲落井下石,背信弃义,冷漠得让人心寒。 也就是在他一声声的指责中,父亲忍无可忍,告诉了他真相。 顾聿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真相,抱着头蹲在地上,痛哭出声。 他的身体本来就没有完全好,按医生的预估,在这之后他还有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稳定性治疗。 而如今,他在这样的打击之下他几乎晕厥过去。 母亲吓坏了,生怕他出意外,连忙给他注射了相关药物。 药物维持着他的生命体征,让他保持清醒,但顾聿其实不想要清醒。 尤其当得知这些药物是以何种手段得到的,他更加觉得恶心。 冰凉的液体顺着血液流走全身,他觉得自己的每一个毛孔都是恶心的。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母,更不知道怎么要怎么面对喻霜。 他拖着虚弱的身体一个人上了楼,关上房门后,静静地走到窗户的旁边,贴着墙壁一点点滑坐在地。 耳边是风声,雨声,哭声,每种声音都穿透他的耳膜,一点点撕裂他的心。 温临莫听完,嘴皮子都哆嗦了一下。 “难怪……你刚到国外的那几年,几乎都不主动跟我们联系……” 顾聿努力想扯起嘴角,但试了好几次都没用,最后只低垂着头,声音哑得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嗯,那段时间大部分都在住院。” 去到国外,一方面是出于愧疚,不忍心看喻家的下场,一方面也是想摆脱闵锐在药物方面对顾聿的掣肘,毕竟闵锐手再长,也伸不到国外去。 当然了,那会儿断绝和国内的联系,治病反倒像是一个借口,核心原因还是他懦弱。 他不敢面对国内的好友,毕竟他和喻霜一起长大,里面很多都是他们的共同好友。 他也……害怕听到她过得不好的消息。 好像只要自己一无所知,就能欺骗自己,她其实过得很好。 喻叔是那么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一定能很快卷土重来。 唐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点上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间模糊了他的五官。 温临莫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只目光担忧地在两个人身上转来转去。 他跟唐泽先前才聊过,当然知道喻霜如今在唐泽心目中的重要程度,他真怕唐泽一个控制不住,对顾聿动手。 但事实上唐泽比他想象的冷静多了。 他只是抖了抖烟灰,语气平静地问出一个最核心的问题—— “那时候只是资金链断了而已,核心项目的事情还没暴雷,你如果那个时候冲出去告诉她真相,喻家也不会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杀得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你既然口口声声说爱她,告诉我,当时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因果 顾聿欢欢抬起头,空洞的目光缓缓聚焦,最后通通汇聚成浓郁到有如实质的痛苦。 “因为药。” “维持我身体术后稳定的药,还掌握在闵锐手里。” 他想过的,赶紧把所有事情告诉喻叔,哪怕事情已经无力改变,至少还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想想应对措施,尽力将损失降到最小。 可是在他暴露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的父母向他跪了下来。 两个人声泪俱下,说他们就他一个儿子,喻家钱没了可以再挣,他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顾聿摇头,“爸,妈,我们不能、不能这么自私!这样,我先去告诉小霜真相,然后,然后我们就立马出国!国外的医疗也很先进的,闵锐绝不可能一手遮天!” 但她的妈妈却只是望着他哭。 “你以为你能想到的,我们想不到吗?” “但是我们问了,你身体目前的情况,根本就坐不了飞机,很可能飞机刚一起飞,机舱里的气压就会让你身体各项机能集体崩溃,你可能都撑不到飞机落地……” 父亲也红着眼睛点头,“对,我们都咨询过的,以你目前的情况,至少要吃那个药稳定一个月,才会稍微好一点……” 一个月,足够闵锐搞事情了。 顾聿握紧了拳,不停摇头,“不,不,不可能!你们肯定是被医生骗了!是了,他们肯定都被闵锐买通了!他们的话不能……” 最后一个“信”字还没出口,顾聿的身体便晃了一下,眼前闪过片刻的黑暗,好在母亲及时扶住他,他才没有倒下去。 见此情形,母亲目光担忧而焦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管是真是假,我们都不敢赌!” 他父亲更是不停地抽自己巴掌,向他忏悔,“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多喜欢小霜,要怪就怪我,都是我的错!但是聿儿,你只有好起来,才能保护小霜不是吗?如果你都没有了,那小霜要怎么办?” 最终顾聿还是被说服了,也可以说,彻底绝望了。 他每天靠着父亲从闵锐那里拿来的药物苟延残喘,然后躲在父母的庇护之下,岁月静好地,眼睁睁看着喻家这座安城商界的定海神针,轰然倒塌。 唐泽吐出一团烟圈,耳边仿佛能听到一声若有似乎的轻嗤。 “说到底,还是因为你懦弱。” 顾聿的身体抖了一下,一旁的温临莫眼神复杂,但还是忍不住道: “也不能那么说,那种情况下,也不是谁都有魄力拿自己的命豁出去赌的。” 唐泽默默抽了一口烟,他真想告诉他们,在他们一副人之常情的口吻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在楼上,那个沉睡的笨丫头,能走到今天,就是因为她每一步都是拿自己的命在赌。 可笑的对比。 但他笑不出来。 一旁的顾聿也听出了温临莫话语间的维护,但他只是缓缓垂下头,谢绝了温临莫的好意。 “不用为我开脱,我知道,我是个罪人,懦弱的罪人。” 他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一滴滴晶莹的液体在半空划出雪线,洇湿他脚下的地毯。 “其实,小霜或许不知道……喻叔把喻家大宅卖掉那天,来找过我。” 不可以 在顾家一家人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喻父拎着几个品相还不错的苹果前来,问顾聿恢复得怎么样。 顾家人的忐忑是多余的,他不是突然醒悟过来出卖自己的人是谁,只是走前来跟好友道别。 看得出来喻父的情况确实很糟糕,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染上花白,衣服也从以前的高档面料换成了街边最廉价的衬衫。 虽然手里的苹果明显看得出来他一定经过了精挑细选,但价值上来说毕竟还是磕碜的,于是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喻董事长,在走进客厅时,拘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喻父向他道歉,说对不起,他出那么大的事,他半点忙没帮上不说,如今眼看他们就要走了,他甚至没办法让喻霜来跟他再见一面。 喻叔言辞恳切,充满愧疚,却每一个字都在灼烧他的灵魂。 他承受不起他的愧疚。 听到他父亲说他们有出国的打算,喻叔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造化弄人,小顾,你好好去国外养身体,你放心,小霜我一定给你看好,等你康复回来之日,也是我喻家东山再起之时,到时候,喻叔亲自给你们主持婚礼!” 喻叔从来是一个一言九鼎的人,顾聿对他当时语气里的自信毫不怀疑。 但他内心只剩下苦涩。 就算喻家能够东山再起,他真的还有脸再站在小霜身边吗? 他想他做不到。 可当真正见到了她,亲耳听到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女朋友,压抑多年的感情蜂涌,从脱口而出未婚妻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产生了妄念。 他真是一个,懦弱,贪心,又无耻的小人。 他永远记得那天,喻叔和父亲坐在客厅里,还不知道自己被眼前的好兄弟出卖的他,在谈及这一次的失败时一脸感慨。 他说自己经营公司以来也没亏待过谁,尤其负责项目的那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是谁出卖了他,想问问他父亲有什么看法。 他父亲沉思半晌,最后也只是低着头说了一句,“人心是会变的。” 这话倒是不假。 喻父也没多想,叹了一口气,又聊了点别的,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才跟他们一家告别。 小霜说,喻父就死在他出国的前一天。 顾聿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所以,喻叔到死,也没能知道真相。 怎么会这样…… 唐泽将烟头狠狠摁进面前的烟灰缸,表情阴郁,就在温临莫以为下一秒他会冲上去揍顾聿时,他只是抬眸,声线凉薄听不出起伏。 “顾聿,我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如何?” 顾聿倏然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什、什么?” “当年他爸爸欠下的债务,还剩下两亿没有还清,这笔钱你来出,我会说服她收下,条件是,方才你说的这些,给我烂在肚子里,这辈子也别让她知道。” 虽然,他很想让喻霜看清顾聿的真面目,毕竟他看得出来,那个蠢女人心里多少还惦记着顾聿。 但是,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已经不适合承受更多的打击。 让她以为顾家只是袖手旁观,与让她知道顾家就是同谋相比,显然前者给她的伤害更低些。 在她的快乐面前,真相是什么,没那么重要。 顾聿显然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怔怔地抬头看着他,“就……就这么简单?” 他的意思是唐泽的条件太过简单,他分明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他放弃小霜…… 才想到这儿,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双讥诮的眸—— 【顾聿,你在诋毁阿泽吗?】 那是她对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嘲讽。 一如现在。 唐泽却没想那么多,只嗤笑一声站起身,“简单?等你能拿到两亿再说吧。” 顾家这些年在国外发展还不错,但毕竟当初根基在国内,陡然转移,伤筋动骨是肯定的,事实上他们也用了好长时间才恢复,所以相比而言,顾家目前只能说是已经发展还不错的小公司。 两亿的流动资金,有,但也不是目前还没有完全继承顾家的顾聿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 而为了赎罪,他必定会去求他父亲。 温临莫不是说他老人家近期催婚吗?他这也算顺手给老爷子递了个机会了。 思及此,唐泽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 “我还有点事,你们自便。” 才走出几步,又被顾聿叫住,“阿泽,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 顾聿的话甚至还没说完,就被唐泽面无表情地打断。 他头也没回: “顾聿,我让过你一次了,是你自己没有珍惜。” 房门打开又闭合,只剩下客厅里的顾聿茫然地和温临莫对视。 他让过一次了? 什么时候? —————— 明天补珍珠加更 嫁给他「Рo1⒏red」 如果当初在她追着要亲他的时候,他就不顾一切把她抢过来,也许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 唐泽此时满脑子都是这个念头。 可惜没有如果。 他先打电话给曾翔,交代了一些事,又问之前让他查的东西查得怎么样,曾翔那边说最迟明天有结果,他“嗯”了一声收起手机,这才重新回到房间。 小姑娘还在睡,眼罩遮了她大半张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梦,眉心一直皱着。 唐泽静静地看着,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小时候那个张扬跋扈的臭丫头。 那傲慢劲儿,一点都不输给如今的谈欢。 只是再对比如今的喻霜和谈欢那截然不同的性格和境遇,就知道命运对她,究竟是有多不公平。 唐泽内心忽然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难过。 难过在她最绝望的那段岁月里,他没能陪伴在身边。 难过相逢时他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甚至对她一次次的伤害和羞辱。 她曾经…… 分明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啊。 “对不起……” 低哑的道歉声飘散在空气里,只有他听到。 * 喻霜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睁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懵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自己脸上戴了眼罩,下意识抬手,发现不对。 “醒了?” 男人性感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温柔异常,喻霜分神地想,她大概能理解所谓的耳朵怀孕是什么意思了。 才想到这儿,眼前就忽然明亮了起来,是他帮她摘了眼罩,她才发现自己此时整个人都被他搂在怀里,两个人不知何时和衣躺在一起。 而他们的手此时十指紧扣,她刚刚抬手时感觉到的束缚感就来源于此。 大概是看出了喻霜的疑惑,唐泽大大方方举起两人交握的手,挑眉笑道:“某人睡着了,死活拉着不让我走,我就勉为其难留下来陪你了。” 喻霜被她说得脸红,急忙缩回手。 温热的小手离开,指缝灌进冷风,唐泽心头没来由一阵空落,随即无奈失笑。 这丫头对自己情绪的影响,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喻霜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悄悄偷瞄了一眼男人的大手,有点纳闷,就算是她拽着不让他走,但她拽人的时候竟然十指相扣地拽吗? 她想半天没想通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索性不纠结,在唐泽失神的眼神弯了弯唇: “唐大公子怎么忽然这么温柔?是听到了我的故事,在同情我吗?” 唐泽喉结动了动,漆黑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你觉得……只是同情?” 喻霜心头一跳,脑子里有根弦忽然绷紧,潜意识里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但她还是本能地逃避掉了那一瞬间紊乱的呼吸,只扬着小脸朝他俏皮地笑: “是什么都行,您不用担心会伤我自尊的,我才没那么不知好歹呢,不过您要是直接换成现金就更好了。” 唐泽眼底的墨色更深,胸腔里无端升起一股恼怒。 但被他压下了。 算了,这丫头比较笨,他原谅她。 “一天天就知道惦记我钱包。”他哼笑,表情一如往常。 喻霜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分明没给她任何压力。 “真要这么馋,不如考虑别的办法,嗯?” 比如,嫁给他。 那他的钱就都是她的了。 唐泽不动声色地引诱着。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馋了 事实上唐泽这种程度的引诱,实在是高估了喻霜的智商。 她显然没有想这么深,听他说别的办法,还以为他在暗指一次一百万的事儿,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怎么觉得是唐大公子馋了呢? 男人嘛,有点生理需求好像也正常。 但是之前他为了让她完全脱戏,做得实在太狠,她现在想起那根大家伙,肉穴深处都在止不住地颤栗。 可……能挣钱诶。 喻霜心里天人交战,犹豫半天小心翼翼地看向唐泽,试探着提条件: “您……您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好歹给点恢复时间,不然她真担心被他操死。 唐泽倏然低眸。 ——显然他误会了,以为喻霜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想要多点时间好好考虑。 所以…… 她的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他的不是吗? 惊喜来得太突然,唐泽难得失去了表情管理,漆黑的双眸此时明亮得晃眼。 喻霜愣了一下,心里不由升起警惕—— 完犊子,唐大公子这表情,到时候别不是想往死里做吧? 喻霜战战兢兢,琢磨着这一百万也不是那么好挣,忽然整个人就腾空。 唐泽心情很好地把她抱了起来,大概是看出了她此时的紧张,很善解人意地转移她的注意力,“该吃饭了。” 刚好喻霜的肚子应景地咕咕叫了两声。 唐泽脚步一顿,低眸看她。 喻霜羞恼得小脑袋不停往他怀里钻,像只鸵鸟。 他忍笑,嘴角弯出一个宠溺的弧度,抱着她下楼。 楼下已经没有了那两人的存在,空气里飘散着食物的香味,唐泽抱着喻霜到餐厅坐下,餐桌上全都是些滋补的食物,色香味俱全。 喻霜咽了咽口水,别说在山上待了那么久,就是进山之前,她也没吃过这么丰盛的。 她有些忐忑地看着唐泽,“这、这些,都、都是给我的吗?” “当然。” 他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藏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心疼。 只是一顿饭而已,就激动成这样。 喻霜可不管唐泽在想什么,只是一双眼睛亮涔涔的,第一时间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红烧肉,刚想送到嘴边,忽然一顿。 她的眉心不自觉拧起,又把红烧肉凑到自己嘴边,但接连试了两次,还是没能下口。 唐泽敏锐地发现问题。 “怎么?” 喻霜讪讪地笑笑,重新把红烧肉放进碗里,“不知道为啥,忽然觉得有点腻……” “腻?” 唐泽想了想,拿起一边的碗给她盛了点鱼汤,“先暖暖胃。” 说话间,还亲自舀了一勺,吹凉了喂她。 鱼汤当然是香的,放在平时喻霜肯定毫不犹豫喝了,但这次她却犹豫再犹豫,直到唐泽的汤匙都送到她唇边,她忽然感觉胃里一阵翻腾,蹭地一下起身,跑去了卫生间。 唐泽有点懵,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看她这么反常,直觉不对,连忙追上去。 才追到卫生间门口,就听到喻霜的干呕声。 他推门的手一顿。 这是…… 他瞳孔猛缩,大脑空白了好几秒。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倏地推门,门剧烈地撞在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而唐泽只看向了喻霜。 她这两天本来就没怎么吃饭,温临莫带来粥虽然她都喝完了,但粥到底是粥,消化快,所以呕了半天也没东西出来。 此时听到身后的巨响,她也猛然意识到什么,缓缓抬起头,苍白的小脸通过面前的镜子和身后的唐泽对视。 ———— 这章是9.5常规更新 不会的 唐泽喉结接连滚动,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 “我没事!” 喻霜尖叫一声打断唐泽的话。 吼完,看着唐泽怔然的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她直起身,缓缓转头,勉强扯了扯嘴角。 “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唐大公子……” 她抬眸,目光静静地看着他,“不会的,第一次的时候你戴套了的,后面的你也在事后给我做了清理,所以……不可能的。” 唐泽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 在喻霜仓皇地绕过他往外走时,哑声开口: “你进山之前那次,我……并没有清理……” 他本来是打算清理的,结果失控,反倒射进去更多,最后索性放弃。 喻霜背脊僵直,如同生了锈的机械,一点点回头。 唐泽迎着她惊慌的目光,捏着眉心叹气,“我本来想第二天醒来跟你好好谈谈的,但是……” 但是,她逃了。 而且仗着对他人品的信任,也完全忘记了要吃药这回事。 喻霜的眼睫毛一直颤,脸色阵阵发白。 进山前。 算下来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如果真的……差不多是到妊娠反应最剧烈的时候。 心慌意乱间,唐泽忽然过来拉她的手,“我们去医……” 话还没说完,喻霜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回手。 她嘴皮子哆嗦着后退一步,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我……我现在有点乱,唐大公子,你……你让我好好想想……” 说完,喻霜逃也似的钻进房间,也不管那是唐泽的卧室,“砰”地关上房门。 唐泽走出卫生间,抬头看向二楼紧闭的房门,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喻霜的反应,很不对劲。 他看得很清楚,她的脸上只有惊慌,没有惊喜。 她并不为这个孩子的到来而激动。 为什么? 她不是刚刚还答应他,会好好考虑的吗? 唐泽总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他素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迈着沉稳的步子,踩过一级又一级的台阶。 主卧大门无疑被她反锁,但她并不知道这幢房子在设计的时候,次卧是连通主卧的,中间只隔了一扇看起来很像墙的推拉门。 当房门推开,他缓步靠近喻霜的时候,喻霜已经紧张得不停往后退了。 唐泽脚下的步子没有任何迟疑,但在距离她半米的地方停可下来,漆黑的目光牢牢地钉在她的脸上。 “告诉我,你跑什么?” 喻霜不敢面对他那种仿佛能把人吸进去的目光,微微别过脸,“没、没啊……” 唐泽气笑了。 没跑。 就刚刚他那速度,他紧张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生怕她一个踉跄摔地上,她现在却跟他说,她没跑? 唐泽单手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微微俯身,拉近两人距离的同时,无形的压迫力开始拉扯喻霜的神经,脑子里有根弦绷紧再绷紧。 “你在慌什么,嗯?” 喻霜咬着下唇,身侧的手全然攥紧。 在山上待了一个多月的她,指甲早已长出,又在一次次爬树捡柴中不小心断裂,来不及修理的指甲如今长的长,短的短,尖的尖,平的平,此时却全都嵌进掌心。 疼痛让她清醒,她努力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鼓起勇气,扬起小脸,脸上露出乖巧的笑容: “唐大公子,您不用担心,就算真的有了,我也不会留的,您这边堕胎费给到位就行。” 负责「Рo1⒏red」 四周围的温度骤降。 唐泽咬肌鼓动,几乎咬碎一口后槽牙。 堕胎。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用这么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么残忍的字眼的? 他还真是小瞧了她。 他阴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想要透过那双清澈的鹿眼看进她的心里,更恨不得借此在她心上凿出两个窟窿。 喻霜不是没感觉到四周围骤变的气氛。 她也能感觉到他在生气。 但她不理解。 他为什么生气? 他们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以她的身份有什么资格给他生孩子? 虽然她多年不在豪门,但豪门的阶级观念有多深她又不是不知道,看他和谈大小姐的下场也能窥见一二。 她主动提出堕胎,也是为了解他后顾之忧,不是吗? 也就是在这份疑惑中,她忽然下巴一疼,回神时才发现被他捏住,他抬起她的下巴,逼她和他对视,近乎咬牙切齿地质问: “你要杀了我的孩子,还要我出钱?” 【我的孩子】 这个称呼让喻霜眼皮一跳,之前被她刻意回避的东西忽然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唐泽,过了好久——也许就几秒,才勉强开口,“唐大公子,你……你不会是想对我负责吧?” 她大概是想笑的,想尽量以一个轻松的语调让她这个问题听起来不那么严肃。 事实上她也确实不认为他会真的想娶她。 但下巴被他捏住,泛起不那么剧烈却也无法忽视的疼痛。 像微笑这么高难度的表情,她实在很难完成。 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唐泽看着,眼底墨色翻涌。 “有何不可?”他反问。 喻霜的表情逐渐凝固。 唐泽当然不会放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变化,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就在这时,她像是终于找到他的破绽,忽然用力,就那么从他手里挣脱了出去。 她接连往旁边让了好几步,极力拉开和他的距离。 揉了揉脸,嘴角浅浅的弧度重新出现在她的脸上。 “唐大公子,我……我知道您是个好人,但是,不用的,您不必牺牲到这个地步。” 她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他真的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牺牲?” 唐泽咀嚼着这两个字眼,也笑了,只是半张脸隐在阴影里,让人看不出那笑容的含义。 “在你心里,我娶你,是一种牺牲?或者说,嫁给我,让你那么难以接受?” 喻霜觉得自己一定出现了幻觉,否则为什么会从他的话语间听出委屈的意味? “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下意识否认,面对唐泽那黯然的目光,她手忙脚乱地解释: “唐大公子,我知道您心地善良,可能因为最近的事情发生太多,您了解了我的过去,您怜惜我,我能感觉到,顾聿又是您的兄弟,您想帮他补偿我,但是,真的不用的,我……” “够了!” 唐泽听不下去了,大声打断她,一张脸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帮顾聿补偿你?你以为我所有的付出是因为顾聿?你很感动是吗?所以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是怕它成为你和顾聿复合的阻碍是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 喻霜想也不想地反驳,眉心拧紧,但目光坚定,“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再跟顾聿在一起!” 虽然他跟他父母的死没有直接的关系,但那一通通无人接听的电话,是她心头永远的刺。 她绝对不可能原谅。 而听到喻霜的保证,唐泽的表情这才稍稍缓和,他向前迈出一步,察觉到喻霜的紧张,又只能站在原地,隔着不长不短的距离和她遥遥对视。 他盯着她,一字一顿: “那如果我说,我想娶你,是因为……我爱你呢?”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他在意的 “轰——” 有巨响在喻霜的脑子里炸开。 他在……说什么? 他爱她?! 怎么可能呢? 他们的交集始于一场欺骗,即便是留下来相处也是源于那份一次一百万的承诺,她在他眼里应该只是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女人而已,他怎么可能爱她呢? 喻霜脑子乱作一团,片刻间闪过千万种可能,许久才哆嗦着,语无伦次地开口: “我,我知道了,您是舍不得这个孩子对吧……对不起,对不起唐总,没有做好事后避孕是我的错,都怪我,但是……但是我真的没办法生下这个孩子,对不起……” “你、说、什、么?” 唐泽咬牙,每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喻霜害怕得不停后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样,堕胎费我不收您的,我自己去解决,唐总再见!” 说话间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门边,在唐泽伸手之前飞快开门离开。 唐泽又是愤怒又是担心,连忙追上,“停下!霜儿,别摔着!”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霜儿。 亲昵到近乎宠溺的称呼,他此前从来没有唤过,但此时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 可喻霜根本听不见,见他追上来脚下速度更快,唐泽一见心下更急,但却只能停下脚步。 “你慢点儿跑,我不追了,你慢慢的,别急……” 似乎怕吓到她,他努力放缓语调,极力地安抚。 喻霜听着身后他直到此时仍然温柔的语调,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她不敢回头,但耳边确实没有追来的脚步声,她也下意识地放缓了步子。 等到走出别墅,她往旁边的小路拐去,悄悄往后看了一眼。 他确实没有追来。 喻霜的手忍不住放在自己的小腹。 这里,真的会有一个小生命吗? 他大概是真的很紧张这个孩子,才会让步到这个地步吧。 这一刻的喻霜根本不会去想,他紧张的,一直是她。 喻霜闭了闭眼,大力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从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翻了通讯录半天,最终还是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小霜?” “明哥,你……你现在有空吗?” 陆明一听声音不由提起,“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太了解喻霜了,这丫头怂归怂,但倔的时候是真倔,一般不到特别紧急的情况,她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尤其她的声线……明显带着浅浅的鼻音。 听着陆明关切的声音,喻霜有些忍不住,但还是捏了捏鼻梁,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还要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就,你能不能,来接一下我?” * 半个小时后,喻霜坐上陆明的车。 她靠在床边,一个人望着窗外发呆,陆明也只专心开车,没有多问。 直到车子停在她家楼下,喻霜说了声谢谢,刚想下车,却发现车门锁了。 陆明偏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这一路的时间应该够你冷静了,现在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喻霜沉默了一下,抿唇,“明哥,可以不回答么?” 陆明脸上的情绪更淡,半晌才自嘲一笑。 “行,我不问了,小丫头在外面待这么久,已经不需要我了。” “才不是!” 喻霜下意识反驳,迎着陆明受伤的眼神,她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蜷缩,好久颤抖着把手放在小腹上。 “我可能……怀孕了。” 她的想法 陆明脸色一冷,车厢内温度骤降,“他没做措施?” “不不不!”察觉陆明针对唐泽的怒火,喻霜下意识摆手,“问题主要还是出在我这边。” 虽然他没做措施是事实,但那天闹着非要强奸他的人是她,而且他也说了事后会跟她好好谈谈,结果她自己太紧张先逃了。 不是她有意为唐泽开脱,事实就是主要责任在她。 陆明的脸色却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维护对方? 顶着陆明的眼神,喻霜低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陆明看得气不打一出来,但还是跳过这个问题,“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不想负责?” “当然不是!” 喻霜皱眉,目光不解得看着他,“明哥,你现在好奇怪,你好像对唐大公子很有敌意?” 陆明气笑了,“我多问两句就是敌意了?” 到底是他对唐泽有敌意还是她对唐泽太在意? 后半句他没点出来,等着看喻霜这边的反应,结果喻霜一脸的理直气壮: “本来就是啊,以前的金主都不做措施的,我如果事后忘记吃药你都是骂我,从来不会苛责金主。” “而且,唐大公子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即便他想负责我也不可能跟他在一起,你怎么一副他不对我负责就是王八蛋的样子?” 明明不负责才正常不是吗? 陆明:“……” 他竟然无言以对。 他该怎么解释,之前唐泽又是帮她解约又是细心照顾,他已经默认了唐泽是喜欢她的,看唐泽俨然就是老丈人看女婿的态度,眼下的情绪根本就是一种觉得自己看好的女婿却辜负了自己女儿的愤怒。 陆明捏了捏眉心,回避了这个问题,“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别给我扯东扯西!” 喻霜沉默了一下,缓缓低下头,目光茫然地盯着自己的小腹。 “唐大公子说会对我负责,想让我生下这个孩子。” 陆明在喻霜看不见的角度脸色稍缓,“嗯”了一声,“然后呢?” 喻霜听出了陆明语气的平静,眉心紧蹙: “然后当然就是我不同意啊。” “不同意?” 听到陆明的反问,喻霜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明哥,你怎么这么惊讶,我当然不能同意啊,我才二十岁,正是年轻有活力的时候,身上还有债务,我现在的重心当然是挣钱啊,我如果去生孩子的话我还怎么拍戏?我债还要不要还了?” 陆明哑然,想了想,他才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嫁给唐大公子,你这两亿根本就不是问题?” “没想过。” 喻霜很坦然地回答。 面对陆明的目光,她耸了耸肩,“豪门的阶级观念有多深你不知道吗?谈董事长都能因为看不上唐大公子而棒打鸳鸯,你觉得我这种身份能幸免?” “而且你之前才教过我啊,男人是靠不住的,就算我真的能嫁给他,哪天他觉得不合适,不要我了怎么办?抚养权我肯定争不过他对吧?到时候他孩子到手,我肯定会被赶出去,你觉得一个豪门弃妇,还能在娱乐圈混吗?” 到时候别说接戏,她可能连金主都找不到了。 虽然债务的问题,她相信以唐大公子的人品,不至于离婚后再找她追回,但以她的性格肯定会惦记着还的,到时候又是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怎么算她都不能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当然,考虑这些,她不是冷漠,只是觉得…… 如果不能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庭,她何必让它来到这个世上忍受痛苦? 父母没有出意外之前,喻霜完全是被爱包裹的孩子,她知道一个家如果父母恩爱,孩子会有多幸福。 她的宝宝,她肯定会让它比她更幸福的,如果做不到,她宁愿不要。 陆明彻底沉默。 他不得不承认,喻霜这个姑娘,有时候看着傻乎乎的,但关键时刻,她总是保持着一种超然的清醒。 “那他怎么说?” 笨死了「Рo1⒏red」 喻霜敛眸,眼帘垂下,目光所及只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扑闪。 “他不同意。” 顿了顿,喻霜扬起小脸,大方和陆明对视: “你知道吗?他为了留下这个孩子,竟然跟我说……说他爱我。” 喻霜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但因为此时搭在小腹,又强迫自己舒展开,无意识轻抚,“我其实一直都知道,唐大公子看着脾气不好,但内心很柔软的,杀死自己孩子这么残忍的事,他做不到很正常……” 说到这儿,喻霜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 她的眼泪不贴脸,空中划过一条又一条白色的雪线,像流星一样一闪而逝,只有睡袍上点点的深色,彰显着液体存在的痕迹。 “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很抱歉,很难过,我明明不想这样的,明哥,我真的觉得我坏透了……” 她不想杀死自己的孩子,也不想伤害唐泽。 可她别无选择。 她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责地喃喃:“我怎么就,怎么就不记得吃药呢……” 她简直笨死了。 陆明听完总算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合着唐泽那小子表白了,结果这蠢丫头不相信。 他抬手扣住了喻霜正在捶打自己脑袋的手,深吸一口气,把车门给她解锁。 “别想了,今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喻霜下意识点头,等到下了车,才像是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转过身,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明哥……” “嗯?” “你,你帮我联系一下可以做流产的医院吧,我……我也不懂这些,就,尽量便宜一点。” 毕竟她都说了这次堕胎的钱不要他出。 自己出的话,能省则省吧。 陆明:“……” 还便宜一些,她当菜市场挑菜呢? 但他这时候也没表现出来,只淡淡地“嗯”了一声,“行,我来安排,你回去好好休息,等我消息。” 听他这么一说,喻霜顿时放下心来。 毕竟明哥从来没有骗过她。 她绷紧的神经缓缓松懈,努力忽视自己心里更深处的纠结和难过,笑着摆手: “好。” 直到上了楼,喻霜才背靠着房门,嘴角牵起的弧度一点点垂下。 “对不起……” 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飘散在空气里,不知道是对谁说。 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卧室。 出去一个月,她的房间当然还保留着之前的样子,甚至书桌上都积了灰,按道理她应该先打扫一下,但她现在实在提不起兴致,身上还穿着唐泽的睡袍,倒头就睡。 她并不知道,楼下的陆明在确认她已经上楼后,摸出手机,主动拨出了当初存下的那个电话。 那边倒是接得很快。 “唐大公子。”陆明保持礼貌,先打了个招呼。 唐泽似乎对于他的电话一点都不意外,“她果然是去找你了。” 毕竟她在江城无依无靠,唯一能说得上话的,好像就剩一个陆明了。 陆明也不意外他能猜到,开门见山,“方便的话,我们聊聊吧。”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他的承诺 见面的地点在附近一家私密性比较好的咖啡厅。 按理说陆明距离那家的位置还要近一点,但他到的时候却发现,唐泽早就等在那里,连咖啡都点好了。 还挺心急。 陆明在他对面坐下来。 “她……怎么样?” 他开口便问。 陆明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轻笑,“这么在意她?” 唐泽看着陆明,忽然敛神,正色道,“是,我爱她。” 陆明刚拿到搅拌棒的手一顿。 随后继续不紧不慢地一圈圈搅着,在唐泽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逐渐感觉到紧张的时候,陆明才慢悠悠地开口: “她不相信。” 唐泽的拳头不自觉捏紧,嗓子忽然哑了几分,“嗯。” 他看出来了。 从她说字字句句不离开那个孩子开始,他就知道,她不相信。 他恼怒,但也理解。 站在她的角度,他也不会相信。 “能告诉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或者说,你确定你对小霜,是爱?” 毕竟他曾经有多爱谈欢,他那个堂哥给他科普过的。 “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唐泽坐正了身子,“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爱她,比爱谈欢更甚。” 他目光坚定而真诚,陆明看着,觉得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演技过于高明,那就确实是出自真心。 “哦?”他戏谑地笑了笑,一副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唐泽不惧他的质疑,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淡淡到:“你应该知道,在我了解了谈欢的选择之后,我没有任何犹豫地选择了成全她和时景深。” 陆明点点头。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但是当我知道,喻霜是我兄弟的未婚妻时,我一点想要放手的念头都没有。” 同为男人,他相信陆明明白他的意思。 但陆明此时却更为他话里的信息而震惊。 “不,你等会儿,小霜是你兄弟的未婚妻?什么时候的事情?” 唐泽皱眉,“她没告诉你?” 陆明揉着太阳穴,“唐大公子,您可能忘了,您第一次调查小霜的时候就问过我关于她的过去,我如果知道,您当时就不会一点收获都没有。” 唐泽一想也是。 犹豫了一下,但考虑到喻霜那么信任陆明,他最终还是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下。 说完时,陆明的脸色已经铁青。 “那个顾聿在哪里?” 唐泽其实没有告诉陆明所有的真相,给他说的都是喻霜知道的。 毕竟真相对喻霜来说太残忍,为了以防万一,必须越少人知道越好。 此时陆明生气,也不过是气顾聿身为未婚夫却在当时选择袖手旁观而已。 “你放心,他那边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她怎么样?” 陆明抿唇,虽然对于唐泽不回答有些不满,但他也知道,唐泽是担心他去找顾聿麻烦,反倒把自己搭进去。 看着唐泽严肃的表情,知道他确实没打算放过顾聿,他才长出一口气。 “她打算堕胎。” “哐当——” 唐泽不小心打翻了咖啡,滚烫的液体灼红他的手,他却浑然不觉,怔怔地看着陆明: “这么……决绝吗?” 她就真的,一点不在乎他吗? 拜托了 陆明将唐泽的反应尽收眼底。 心头微松的同时,面上不动声色地自己喝了一口咖啡。 “是不是觉得……她很残忍?” 唐泽被烫红的手轻轻地搭在桌上,无意识地颤抖着,半晌,才苦笑一声: “不,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陆明挑眉,倒是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答案,看唐泽的目光多了两分欣赏。 “你说得对,小霜是一个很缺乏安全感的人,或者说,因为顾聿,她很难再相信所谓的爱情。”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恋人都可以在她家族倒闭的时候袖手旁观,更不要说如今她和唐泽之间那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 她几乎不会考虑唐泽爱她的可能。 唐泽敛眸,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他其实知道的。 她面对顾聿时的歇斯底里,那是只有曾经爱到极致才会有的撕心裂肺。 所以他才会那么着急地表白,因为内心深处总有一种不安,这是以前哪怕爱谈欢的时候也不会有的感觉。 心里有一股近乎偏执的占有,让他恨不得把喻霜关起来,逼她这辈子都不准和顾聿见面,逼她只能面对他。 可他知道他不能这么做。 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她那么努力地还债,不就是为了所有一切结束之后,能够恢复自由,像小鸟一样的翱翔吗? 脑子里蓦地想起她片场的最后一场戏,查到高考成绩的江小七,像只小喜鹊一样飞遍挨家挨户,那么鲜活。 见唐泽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陆明叹了一口气,也不再折磨他,淡淡道: “这次约您见面,首先是确定您的态度,当然目前为止您的表现还算及格,所以接下来我会告诉您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唐泽闻言稍稍坐正了身子,“您说。” 连“您”都用上了。 陆明暗自好笑,但面上不显,只又自顾自喝了一口咖啡,才慢慢道: “我认识小霜的时候她才16岁,算下来相处四年,虽然我没比她大多少,但对她,我确实像是养女儿似的,操不完的心。” “她这个人,又怂又倔,倔的时候担心她在外面吃亏,怂的时候又拿她没办法,狠不下心苛责,间歇性还要犯点迷糊,我真怕哪天一个不留神,她就把自己玩儿死了。” 唐泽静静地听着,大概能想象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境,也不由对陆明肃然起敬。 “她为了还债真的很努力,努力到在这个过程中一点点失去自我,我很多时候都在骂徐彬那个王八羔子带坏了她,但我知道,其实她在我手里,也没过得多好,至少,长期都处在一种不被尊重的环境里。” 其实他这话已经很收敛了。 喻霜那何止是不被尊重,她几乎是被当成货物一样被衡量,被估价。 唐泽听得一阵难过,手不自觉攥紧,手背青筋蜿蜒。 “但大概是出身的原因,她在一些很关键的事情上,会有比我更清醒的认知,就像这次。” 陆明终于将视线从眼前的杯子转移到唐泽脸上。 “她那样的性格,让她杀死自己的孩子,会比杀死她自己更让她难受,但是,她依旧没有任何迟疑地做下这个决定,就是因为这份清醒。” “你不合时宜的表白,根本不足以让她相信你会在将来对她不离不弃,她和豪门之间的差距也让她对你望而却步。她没有成本去玩一场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赌博。她考虑得最多的是,如果未来你不要她了,她连争夺孩子抚养权的资格都没有,一个豪门弃妇该何去何从?” 话说到这里,陆明面前的咖啡也已经见了底。 他站了起来。 “小霜其实很听我的话,如果我让她认真考虑跟你结婚,她也许不会拒绝。” “但我不会那么做。” “唐大公子,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接下来要怎么做,你自己考量,不管你们能走到哪一步,我还是希望,尽量以不伤害她为原则。” “拜托了。” 陆明朝唐泽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离开。 唐泽静静地看着陆明离开的背影,许久,才回神,他抽了一旁的纸巾,把手上的咖啡渍清理干净,随后摸出手机,仅犹豫了一秒,便打出了那个电话。 那边其实接通得很快,但接通之后两个人都是一阵沉默,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才听到对面的人一声叹息。 “上次的宴会你都没来,竟然会主动打电话给我?难得。” 唐泽侧过头,看了看窗外的车水马龙,“嗯”了一声,“做个交易吧。” “什么?” “帮我一个忙,等事情结束,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惊喜 喻霜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那会儿她其实刚睡着没多久,所以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很迷糊。 “喂?” “霜姐,我到你楼下啦!你在几楼啊,我来找你!” 喻霜一愣,下一秒陡然清醒,一下坐起身。 “米可?你怎么来了?” “嘿嘿,你先告诉我你在几楼,我来给你送惊喜!” 惊喜? 喻霜想不明白这时候对她来说还能有什么是惊喜,但是看米可这兴冲冲的语气又不像是开玩笑。 不过……喻霜看了看自己这破旧的房子,实在不好意思让米可上来,“你,你在下面等我吧,我马上下去拿。” “不用不用,东西有点多,你拿不动的,你告诉我门牌号就好了。” 见米可坚持,喻霜无奈也只能应下。 很快,门口传来敲门声,她连忙去开门。 “霜姐!”米可笑嘻嘻地给她打招呼,随即一呆。 因为她看到喻霜房间的陈设。 “霜姐你……你就住这种地方啊?” 喻霜挠了挠头,有些讪讪,“嗯,只是有点老而已,其他都还好,这是什么?” 她连忙转移话题,看向米可手里的大包小包。 米可回神,先把一个保温盒放喻霜手里,“这是给您带的粥,唐总说您在山里这些天都没怎么吃好,这粥相对来说还凑合,所以让我给您带过来。” 她先前都没吃饭,光顾着吐了,这大概才是唐泽让米可把粥带过来的核心原因。 喻霜看着手中的保温盒,心情复杂。 唐大公子他,真的很好啊。 她明明那么过分,他竟然都没有生她的气。 正想着,米可又把一个袋子放到她面前。 “这个袋子里都是一些资料,唐总说您目前也没有剧要拍,正好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所以这边给你找了一些表演相关的老师,以及他们开设的课程,您先看看,心理有个准备,正式开课的时候会通知您。” 说完,米可手上还有一个手提袋,袋子看着不大,但是出奇的重,米可给她拎进客厅。 “这个袋子里都是一些剧本,唐总的意思是您先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有的话就先帮您接下来,不用担心进度的问题,里面都是我们唐悦自己全资的剧,您挑好后唐总会根据您的结课时间再来安排那边的开机。” 喻霜听得一愣一愣的。 惊喜来得太突然,喻霜完全反应不过来。 课程随她选,剧本随她挑? 天啊,这种待遇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喻霜激动地抱住米可,“啊啊啊太棒了!米可我爱你!” 米可差点被她嘞得喘不过气,有点好笑,“您谢我做什么,要谢当然是谢唐总。” 喻霜僵了一下,但时间很短暂,没有让米可发现。 直到米可离开,喻霜才一脸茫然地看着面前厚厚一摞剧本。 唐大公子他…… 到底什么意思? 她以为在她说出堕胎两个字之后,他肯定恨死她了。 但是竟然似乎……对她更好了? 还是说他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逼她改变主意? 可如果是想让她改变主意,又怎么会给她剧本让她去拍戏? 喻霜怎么想也想不通,最后索性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她不会改变主意的。 这么想着,喻霜便心安理得下来。 不过没有选择有没有选择的痛苦,选择多有选择多的痛苦。 那些课程什么的她都看不懂,最终还是决定找个时间去问问明哥。 为此喻霜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结果才下楼,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是喻霜喻小姐吗?” 对方看起来大概四十岁左右,一身深灰色英伦西装,有点像电影里那些欧洲贵族家里的管家。 但喻霜对他明显是陌生的,她警惕地后退一步,“我是,您是?” “我们家先生想见您,这边请。” —————— 身体恢复中,先发一章 愿不愿意嫁给他 对方说的是“请”,但其实根本没给喻霜拒绝的余地。 甚至她一再追问那位先生的身份,也只得到对方一句“您到了就知道了”。 喻霜忐忑不安地上了车,但保险起见,她还是悄悄给陆明发了消息。 管家似乎看到了,但也没有制止。 车子很快在一家私密性极好的中餐厅停下,绕过装潢古朴典雅的正堂,管家推开一间豪华包厢的门: “喻小姐,请。” 包厢里只有一个人,但背对喻霜坐着,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喻霜就被那人通身的气质给震慑到,整个人险些缩成鹌鹑。 直到跟着管家在对面坐下,喻霜抬头,待看清对方的容貌时,便是一愣。 他跟唐泽有五分相似,只是更苍老,也更威严。 几乎是同时,喻霜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可这非但没有让她的心情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紧张。 传说中棒打鸳鸯的戏码,终于还是来了吗? “你就是喻霜?” 在喻霜打量对方的同时,唐笑天也在打量她。 小姑娘五官端正,虽然看着糙了些,想来也是拍戏吃了苦头的原因,这么看能吃苦也不失为一个好品质。 喻霜讪讪点头,“伯、伯父您好。” “哈哈哈,你别紧张,”唐笑天一边安抚她,一边感慨,“我跟你爸的交情也不算浅,你的满月酒上我还抱过你。” 这话喻霜也不知道怎么接,只能挠头傻笑。 唐笑天摇了摇头,“可惜当年唐家离开安城比较早,为了在江城立足也是自顾不暇,否则若是能搭把手,想来你如今也不应当沦落至此,算我,愧对友人!” 喻霜没想到会听到这些,连忙摆手,“不不不,跟您没关系……” 顿了顿,她垂下眼帘,苦笑,“都是命。” 命运这种事,有时候是说不清的。 就像她恨顾聿,也只是恨那通没有接通的电话,没能让她把父母好好安葬。 她从来都知道,除了当时那几个混混,父母的死与任何人无关,也没有谁该为他们的死负责。 唐笑天也只是叹气,大概是见她笑容勉强,也不好再继续勾起她的伤心事,转移话题问她: “那你觉得,我们家阿泽,怎么样?” 来了来了,还是来了。 喻霜到这儿,反倒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坐正了身子,“伯父,我知道唐大公子人很好,我……” “好?你确定?” 唐笑天的忽然打断让喻霜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当然,唐大公子又温柔又绅士,有涵养有风度,长得帅还乐于助人……” 谈起唐泽的优点,她都不带思考的,滔滔不绝。 唐笑天的眼底泛笑,等她说得差不多了,这才不紧不慢地问: “那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当然愿……咳咳!” 喻霜说着说着说顺了,等反应过来老人的问题之后,她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不是,伯父您……您刚刚说什么?” “哈哈哈我说什么你听到了,你说的什么我也听到了。” 唐笑天大笑着起身,“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期待你当我的儿媳妇。” 喻霜:“???” 眼看着人要走,喻霜几步上去将人拦住。 “不,您等等,伯父,您什么意思?什么任务?” 不是棒打鸳鸯吗?就这? 他的孤独 唐笑天失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前两天我的寿宴,他没来。虽然每年他也只是来走个过场,但像今年一样招呼都不打的直接消失还是头一次,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找你去了。” 喻霜怔住。 原来当时他为了上山找她……错过了自己父亲的寿宴吗? “抱歉伯父,我……” “哈哈哈没事没事,我说这些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听我说完。” “我虽然放权很久,但他的一举一动我也一直都关注,他喜欢谈欢的时候,我虽然觉得他不自量力,但也没有阻止,男人嘛,有了一个目标才会上进。” “从那以后,生活方面他也确实干净了不少,我一方面欣慰,一方面也想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两年,这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数字,但确实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包括之后面对谈震的打压,唐氏几度风雨飘摇,最后也还都给他撑下来了。” “当然我也知道,其实不是他撑下来了,只是他愿意拿着整个唐氏的身家跟谈欢一起赌,然后他刚好赌赢了。” “那时候我还在想,就这疯狂程度,他这辈子算是栽谈欢身上了,但谈欢又注定不是他能得到的,那老唐家算是完了。” 说到这儿,他长叹一声,不过面色稍缓,“不过,你出现了。” 他说着,眼神里甚至逐渐多了些……幸灾乐祸? 喻霜觉得自己肯定看错了。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能他自己都没发现你对他有多特别,直到他在暴雨前决定上山。” 他笑了笑,“不过我是很满意这样的变化的,因为这代表着,他在从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里走出来。” “我还在等他大概多久能确定自己的心,直到昨天我接到他的电话。” 昨天? 喻霜心头一紧,忍不住想,难道是唐大公子把她怀孕的事情说了,伯父看在未出世的孩子的份儿上决定接纳她? 可她并不想要这样的接纳…… 正胡思乱想着,又听老人道: “他说他最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但是这个女孩儿总担心我会棒打鸳鸯,所以让我亲自出面,把这个误会解除了。” 喻霜:“???” 喻霜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摆出什么表情。 唐笑天见她傻呆呆的样子,揉了揉他的头发。 “阿泽很早独立,也孤独了太长时间,他以前在安城的时候就没什么朋友,我本来以为离开安城,换个新的地方会好一点,但确实也并没有太大的改善,这也是之前他胡来我也纵容的原因。我总是希望他身边有个人能陪他的,至于对方是谁,什么身份,不重要。” “更何况,以唐氏如今的发展,也不需要通过商业联姻来巩固地位,所以追求所谓门当户对也没必要,他喜欢,你愿意,就可以了。” 喻霜现在的脑子很乱。 只因为唐笑天那几句“孤独太长时间”“他以前在安城就没什么朋友”“本来以为离开安城会好点”…… 【以后有我在的地方,你们都不准带他玩儿听到没有!】 幼年放下的狠话在耳边一遍遍盘旋。 喻霜脸色苍白。 难道……是因为她么? “发什么呆?” 一道温润的嗓音响起,喻霜回神,她这才发现伯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而此时站在她身边的人是…… 唐泽。 想到方才脑子里闪过的念头,喻霜条件反射后退一步,唐泽正准备揉她头发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 —————— 是爸爸!!可恶,我本来以为这个答案很好猜,结果只看到一个人猜对了! 伏笔在唐总上山前,他问曾秘书行程那里啦!那里其实两个伏笔,一个是说温临莫找他让他回电话,这里就是埋顾聿的线,温临莫想跟他说顾聿回来了。 另一个就是老爷子寿宴,唐总说推掉,这里涉及一个唐总跟老爷子关系不好的问题,原因后面揭秘哈。 不哭了,嗯?(补9.10) 喻霜也反应过来自己反应有点过激,“您,您怎么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悄悄瞟了唐泽一眼。 唐大公子他……应该没把自己认出来吧? “你说愿意的时候我就在了。” 喻霜:“!!!” 她她她什么时候说了! “唐大公子,那个,不是,我……” “喻霜。” 唐泽打断她,上前一步,低头攫住她的视线。 “你听好,我再说一次,我爱你,与别的任何事情都无关,只是单纯地爱你这个人。你之前不相信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你总觉得自己不配,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我让他亲自来告诉你,你配的。” “至于另一个问题……” 唐泽忽然抓住她的手,“你跟我来。” 喻霜都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儿,只能被动地被他塞上车,直到车子停下。 看着那独属于医院的巨大logo,喻霜呆呆的回不过神。 “你这是……” 唐泽牵住她的手,“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想要孩子,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所以我给你安排了最好的医生,至少让你的身体不会因为流产出现太大的损伤。” 他低眸,深深地看着她,“现在,你不用担心我是因为这个孩子才跟你表白的,可以接受我的追求了吗?” 迎视着男人深情的目光,喻霜鼻尖一酸,忽然眼泪就掉了出来。 唐泽一怔,随即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没逼着你接受,有时间考虑的,哭什么?” 喻霜咬紧下唇,不停摇头,但也说不出话。 她要怎么说? 她才得知可能因为她一句戏言造就了他整个童年的创伤,可他那么好,她怎么能承受他的深情? 这是他没把自己认出来,他要是认出来了,他肯定会恨死她的。 这简直就是埋在她心里的一根定时炸弹,她不敢应。 唐泽不知道她的想法,但能感觉到她的忐忑,轻叹一声,忽然捧着她的脸低头吻了下来。 他的吻很温柔,先沿着唇线细细描摹,随后才一点点探入,汲取津液,直吻得她换气不及,他才在她唇角落下终吻。 “不哭了,嗯?” 喻霜此时大脑一片空白,哪儿还听得清他在说什么,只下意识点头,直到耳边听到小声的议论声,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刚刚竟然在公众场合接吻,喻霜羞得下意识将头埋进唐泽的胸前。 唐泽顺势搂紧投怀送抱的某人,忍笑着带她往医院里走。 他确实没有骗喻霜,医生他都安排好了,甚至是一整个专家团队,见到他的时候,统一起身向他们鞠躬: “唐总,都准备好了,您放心,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将手术对母体的伤害降到最低。” “嗯。” 唐泽应了一声,拍了拍喻霜的脑袋,“去吧。” 这个决定本来是喻霜做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犹豫的反而成了她。 她往前迈出一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他。 “你真的……舍得吗?” “舍不得。” 意外的,唐泽很坦然地回答。 喻霜的眼帘垂了下去。 下一秒唐泽又扬起唇角,“但是比起它,我更舍不得你。” 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她必须先相信他的感情。 喻霜倏地抬眸,眼底流华闪动。 “去吧,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有了唐泽这话,喻霜才算是终于勇敢迈出了步伐。 做流产之前首先会有一系列的检测,评估母体目前的具体情况,包括适不适合做流产等。 在进手术室前,唐泽陪着喻霜一起紧张地等待检测结果。 直到主治医生拿着检测报告,神色怪异地走出来。 “那个,唐总……” 一看医生这神色,唐泽的心立马沉了下去。 “怎么说?” 宠得不行 “夫人……没怀孕啊……” 唐泽:“!!!” 喻霜:“!!!” 啊? 震惊归震惊,但两个人竟然同时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喻霜尴尬得不想说话,缩在唐泽怀里当鹌鹑。 唐泽想了想,还是把喻霜当时的情况简单说了下。 医生摇摇头,“夫人确实没有怀孕,不过从检查结果上看,夫人近期的饮食是不是不太好?” 喻霜想起她在山上那一个多月,虽然赵奶奶一直努力招待她,但山里交通不便,也就那么点吃的,更何况在拍江小七的时候,那些个野果之类的,她也是真吃…… 思及此,她便点了点头。 医生就笑,“那就对了,夫人长期营养不良,您当时又猛地给夫人安排大鱼大肉,肠胃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所以在闻到荤腥的时候会率先发难,这是正常的,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近期还是以有营养的流食为主比较好。” 唐泽原本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带着喻霜又去肠胃科看了一下,直到那边的医生给开了药又说了些注意事项之后,整颗心才算是彻底放松下来。 喻霜走出医院的时候都快要没脸见人了,她咬着下唇,小声哼哼,“我当时就说吧,不可能的,你非得吓唬我!” 她不知道她此时这似娇非嗔的模样有多可爱,唐泽喉结滚动了两下,勾着她的肩膀把人带进怀里,低头亲了一下,“嗯,我的错。” 宠得不行。 两人这甜得发腻的气场隔半条街都能闻到,匆匆赶来的陆明刚好和两人在医院门口撞上。 “你俩这是……?” 面对陆明,喻霜更觉得自己丢人了,一把推开唐泽,自己上了车。 唐泽也尴尬,但毕竟陆明算是喻霜的娘家人,便也老老实实把事情经过说了下。 陆明:“……” 他白了唐泽一眼,“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心脏都要被你俩给吓出来了。” 唐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好脾气认怂。 陆明看得解气,又看了看已经上了车,正偷偷朝这边张望的喻霜,问他,“所以呢?你俩现在是正式在一起了?” 谈及这个问题,唐泽也是一顿,随即失笑,“还没,不过,快了。” 他对自己有信心。 陆明看他志得意满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那小霜就交给你了,我得回去了。” 妈的,他菜归菜,但真不是没工作的。 眼见陆明已经走出两步,唐泽忽然叫住他,“如果说,我现在向你抛出来自唐悦的橄榄枝呢?” 陆明脚步一顿,随即回头,朝唐泽嗤笑,“不要,我等我家小霜来接。” 这是他和喻霜的约定。 等她光芒万丈,他在环娱,等她衣锦还乡。 语罢,陆明头也不回地离开。 唐泽失笑一声,自己也上了车。 喻霜还很好奇地看他,“你刚刚跟明哥说什么呢?” 唐泽一边给她系安全带,一边脸不红气不喘地瞎掰,“我跟他说以后你是我的了,让他快努力工作,不然你会嫌弃他给不起嫁妆。” 喻霜:“……” 啊啊啊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 欠的常规更新补完了 明天起照例抽时间补珍珠加更 取笑他 离开医院后,喻霜再度上了唐泽的车,原本她是准备装死到底的,但很快她就发现,周围的景色不对。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忍不住问。 “当然是回别墅。”唐泽回答得理所当然。 喻霜张大了嘴,“那不行!我的剧本资料什么的都在家呢!” 那可是她最重要的东西了! 闻言,唐泽似乎想到什么,抿了抿唇,却在下一个路口的时候掉了头。 到了喻霜楼下,她第一时间跳下车,刚想回身跟唐泽道谢,却发现他竟然也下了车。 “唐总,你……” 唐泽挑眉,“我跟你一起上去。” “啊?” 喻霜一惊,连忙摇头,“不行!” 她家那么破那么乱,唐大公子肯定会嫌弃的。 喻霜没有发现,她如今比起以前,在意的东西忽然多了起来。 以前她活得完全没有自尊的时候,连家里住在城中村那种破地方都一点不怕别人知道,她穷困得坦然,也……毫无自尊。 但是现在,她越来越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开始有意识地维护自己的形象。 如果陆明看到此时的喻霜,他一定会欣慰。 小丫头骨子里的自尊心,在一点点的回来。 唐泽看她这么紧张兮兮的样子,想起之前米可匆匆忙忙来告诉他说她的房子有多破——这也是他决定折返的核心原因。 他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住在什么地方,才能让米可露出那么惊骇的表情。 思及此,他眯了眯眼,“那么多剧本,你一个人搬得动?” 喻霜犹豫了一下,随即咬牙拒绝得坚定:“搬不动我可以搬两……诶?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搬啦?” 唐泽沉默,选择跳过这个话题,“这么不想让我上去?你屋里不会藏了个男人吧?” 喻霜:“???” 这是什么逻辑? 可不等她提问,唐泽已经绕过她,大步朝楼道内走去。 喻霜见势不妙,连忙跟上。 可唐泽毕竟身高腿长,他只是随便一迈,喻霜需要小跑才能勉强追上。 偏偏楼道狭窄,仅容两人并排通过,甚至两人并排也稍显紧凑,喻霜根本拦不住他。 不过唐泽才走到二楼,便停下脚步。 喻霜刹车不及还一下撞他后背上,撞得她鼻梁生疼,忍不住“哎哟”一声,眼看人就要控制不住往后仰去。 到底还是唐泽眼疾手快扣着她的腰肢重新把她捞了回来。 “怎么毛毛躁躁的?”他叹气。 喻霜:“???” 谁毛毛躁躁了! 她不服气,“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唐泽手上动作一顿,喻霜瞧着他的脸色,竟然从中看出了几分……尴尬? 真当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的时候,唐泽讪讪,“你……住几楼来着?” 喻霜:“……噗!” 她知道自己不该笑,但真的没忍住。 先前那一副霸气侧漏一往无前的架势,她当他多神通广大呢,结果连她住几楼都不知道。 唐泽意识到自己被取笑了,黑着脸捏了捏喻霜的腮帮,语气凶巴巴的,“快说。” 喻霜这会儿才不怕他,还有心情朝他吐舌。 唐泽喉结滚动了一下,下一秒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喻霜吓得惊叫一声,唐泽哼声,“现在知道怕了?” 喻霜脸色由白转红,“你快放我下来!” 这边是老楼,楼里住的都是些老头老太,这要让他们看到,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唐泽不管她,一边稳步向上走,一边继续问,“你如果不说是几楼的话,那我就直接把你抱上天台。” 喻霜:“……天台门都封死了,您是要表演穿墙术吗?” 唐泽脚步一顿,低头瞧她,迎着小丫头幸灾乐祸的眼神,他哼笑,“五楼或者六楼对吗?行。” 寻常人哪儿会注意天台的门封没封?一般只有靠近顶层的人才最清楚。 而这边老城区禁止建高楼,他之前注意过,这老楼只有六层。 喻霜晚晚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挖苦都能给他抽丝剥茧靠近真相,更加用力地挣扎,“不行不行,你不能跟我上去!” 然而唐泽非但不放,反倒搂得更紧,他低眸,眼神愈发危险地凝望着她: “喻小霜,你不是真在家藏了个男人吧?” 不会了(补9.14) 为了证实自己的清白,喻霜还是带着唐泽回家了。 开门的一瞬间,喻霜就能感觉到身周的温度在不断下降。 她有些局促地绞着手指,“比、比较简陋,唐、唐大公子您,您就先……现在外面等我吧。” 虽然有唐笑天的认可,他也亲口说了她配。 可是此刻,喻霜却那么清楚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他跟这里格格不入。 唐泽却冷着脸,大步走进了她的小客厅。 天花板掉落的墙皮,破旧的门框,缺损的桌椅…… 她就一直……住在这种地方? 如今瞧着她眉宇间的小心翼翼,唐泽心头一痛,忽然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对不起……” 他当初……不该丢下她的…… 喻霜一怔,她以为她会听到唐大公子的讽刺或者挖苦,可万万没想到,听到的第一句,竟然是道歉。 她蓦地眼圈一红。 他同她道什么歉呢?该道歉的人,明明是她…… 越是这么想,她的心里就越是惶恐。 如果,如果唐泽想起来她怎么办?当他知道她才是他不幸的源头,他还会像现在这样怜惜她吗? 她不敢赌。 于是此时她也便只能强笑着退出他的怀抱,“唐大公子您说什么呢?” 唐泽抿唇,看出她眉宇间的不自在。 她大概是不想看到让他看到她的落魄的。 毕竟…… 他曾见过她最耀眼时候的样子。 喻家最娇纵跋扈的大小姐。 他低叹一声,揉了揉她的头发,“往后不会了……” 不会让她再吃这些苦了。 喻霜皱眉,有些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嗯?” 唐泽回神,掩唇轻咳,“没什么,剧本在哪儿,我帮你搬。” 喻霜犹豫了一下,从他眸中没有看到对这里的嫌弃,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转身走进了一边的卧室。 这间小房子里,她只有卧室有一方书桌。 唐泽跟了进去,看到了那张不大的硬板床,她的生活习惯很好,被子床单都整整齐齐。 床边的书桌上则堆满了各种文件资料,却并不显凌乱。 她快速将翻过的资料都合上,又迭放整齐,然后朝他示意了一下。 唐泽顺势接过,看桌上还有,顺势去拿,喻霜却一下按住,“这个不是!” 唐泽手上一顿,看了一眼书封上的几个字,眸光微深。 随后状似无意地收回手,“嗯”了一声,“还有吗?” 喻霜摇头,“就这些了。” 唐泽点头,随后一手拎着书一手牵着喻霜迈步往外。 走到门口的时候,唐泽才注意到门边的壁橱。 壁橱里放满了书,都是关于…… 他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记下来,又看了一眼身侧的喻霜,无声地紧了一下两人相扣的手。 喻霜似有所感地抬头,唐泽已经收回目光,低眸瞧她,“怎么?” 喻霜:“???” 她还想问他怎么了呢,干嘛忽然捏她? 但她的话还没出口,方才虚掩的门忽然被人拉开,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眼带笑地探头进来: “霜姐,你终于……” 对方的声音在看见唐泽那一刻戛然而止。 姐夫(二合一) 他的声音停得突兀,喻霜却似未觉,只惊讶地看着他: “久冬?你回来啦?” 沉久冬这才收敛心神,朝喻霜笑得腼腆,“是呀霜姐,正好今天周末,我就回来陪奶奶,不过我听奶奶说你好像很久没回来了,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 他旁若无人地跟喻霜寒暄,说到这儿才像是看见唐泽似的,问她: “霜姐,这位是?” 唐泽眯了眯眼,瞧了一眼身旁的喻霜。 倒是没看出来,这小妮子还挺招桃花,这小子看着都没成年,但似乎对喻霜…… 呵,小屁孩。 可想是这么想,唐泽也是这时才恍惚记起,喻霜也才二十岁。 她跟着男孩儿,相差不多,该是在校园最恣意的年纪。 “他是我……” 喻霜下意识要介绍,才说了两个字脑子忽然卡壳。 她竟然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介绍唐泽。 倒是唐泽无比自然地接过她的话头,朝对方温和地笑,“你好,我是霜儿的男朋友,你是?” 男朋友。 沉久冬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 他看向喻霜,忽然目光一顿,这才注意到两人此时交握的手。 霜姐……有男朋友了。 可她之前明明答应过,等他毕业当他女朋友的。 虽然……她当时多半只当他在开玩笑。 喻霜没有注意到沉久冬的落寞,只是脸颊一热,又听到唐泽问,下意识回答: “久冬是我对门那个奶奶的孙子,今年高叁,我之前给他补过课呢。” 唐泽了然,依稀想起上次她在楼下跟一个老太太寒暄的时候,那老太太确实说了谢谢她给她孙子补习。 唐泽不动声色地瞧了一眼少年的脸色。 啧,到底是年轻,什么都写脸上。 只是…… 唐泽此时的心思却不在他身上。 如果他没记错,喻家出变故时她才高二,现在却能给高叁的学生补课…… 脑海里蓦地划过她拍戏时,像只喜鹊一样,跑遍村落的小路,只为告诉所有人她考上大学时的模样。 那般的畅快恣意。 眼角的余光又不由飘过旁边的书架,他眸光渐敛,表情却没多大变化,依旧温和,挑眉看着喻霜: “你还会补课?” 他只是一句调侃,沉久冬倒像是生怕唐泽看不起喻霜一样,大声道: “那当然,霜姐教得可好了,我这次拿了年级第一呢!” 喻霜一愣,随即眼睛变亮,“哇!第一?久冬你也太棒了吧!” 沉久冬被她一夸,脸颊顿时红了下来。 倒是一旁的唐泽慢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年级第一啊,真好,都年级第一了想来也不需要再补课呢。” 沉久冬脸色微白。 该死的,他怎么把这忘了!他以往都骗喻霜说他成绩没那么好的…… 可是现在想反口已经来不及了。 喻霜对于他的失落毫无所觉,只是拍了拍沉久冬的肩膀,“久冬出息了,可要稳住,高考好好考!” 谈到高考,她的目光暗淡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复,“到时候我来吃你的状元酒!” 沉久冬眼前一亮,“真的?” “那当然……” “当然也要看时间。” 唐泽接过喻霜的话头补充。 沉久冬一愣,连喻霜都看了过来。 唐泽从容地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又看向沉久冬,“你霜姐现在可是有事业的人。” 喻霜知道他在提醒自己到时候可能在拍戏,想了想她也确实不能随便给人承诺,便拍着沉久冬的肩膀宽慰: “是的没错,你霜姐我现在可是有事业的人,前两天我还当了拍了部剧呢,这次我是女二哦!等你高考完记得去看!” 沉久冬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再也不复往日的愁绪。 他看了一眼唐泽,后者正温柔凝视着女孩儿的侧颜,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他薄唇紧抿,好一会儿才艰涩道: “好。” 唐泽看差不多了,牵着喻霜的手出门,“好了,再不走米可该等急了。” “诶?” 喻霜刚想问米可什么时候来了,就见唐泽看向沉久冬,唇角带笑,“小朋友,好好考,考得好的话,姐夫我到时候给你包个大红包。” 喻霜满脑子都是大红包,也没注意那句姐夫,一边跟着唐泽下楼一边对沉久冬挥手: “好好考啊久冬,红包可大了!” 虽然她不知道具体多少,但唐大公子出手必然是不会小气的。 沉久冬望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狠狠一拳砸在一边的墙壁上。 那个男人叫他小朋友! 他分明是挑衅! 可他竟然…… 连反击的资格都没有。 那声“姐夫”,她没有否认。 良久,沉久冬苦笑一声,回了自己家。 喻霜还不知道方才的腥风血雨,一直追着唐泽问他到时候大概给多少。 唐泽把书扔在后座之后,将喻霜塞进副驾驶,随后借着给她扣安全带的功夫俯身吻了上去。 方才的叽叽喳喳一下消停了。 喻霜发现唐大公子最近好像越来越喜欢亲她了。 良久,他才稍稍放开她。 “你说包多少就包多少,如何?” 届时她应当是他的妻,他的钱都是她的,这些事情,当然她来处理。 喻霜一愣,虽然没有听出弦外之音,但已经莫名察觉他的语气不对劲了。 “您……怎么了?” “没怎么。” 唐泽退了开去,握着方向盘,踩下油门。 就在喻霜被他的速度惊到几乎失声尖叫的时候,唐泽的速度又缓了下来,只偏头看了她一眼。 “霜儿。” 他又一次唤出这个称呼。 上一次她没听见,方才她没注意,这下,她总该听清了吧。 喻霜脸一僵,眉宇间划过不自然,但还是小小地应了一声,“嗯?” 唐泽收回目光,唇角微弯,“没事了。” 她应了,就好。 喻霜直觉今天的唐泽有点反常,但很快她便没什么时间多想,唐泽将她带去公司,并介绍了她之后将带她的经纪人,随后经纪人便带着喻霜帮她分析那些个课程和剧本的利弊了。 曾秘书在这两人离开后没多久,匆匆赶来,就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放到唐泽面前。 “总裁,查到了。” 唐泽快速将牛皮纸拆开,待看完里头的所有资料后,他敛眸沉思许久。 最终,他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欢儿,不忙的话,我们见个面吧。” —————— 这章是9.15+珍珠1620的加更合并章 昨前天又是临时外派出差了 一般我突然消失都是有急事或者忙得晕头转向忘记发微博,抱歉让大家久等 晚安 邀约(补9.16) 唐泽出门的时候路过隔壁,透过门口的玻璃幕墙,看到喻霜正一脸认真地听身旁经纪人的讲解 ,乖巧得像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小孩子。 他的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他几乎可以想象喻霜学生时代是什么样子—— 她不一定是最聪明的,但一定是做笔记最认真的,午后会有阳光缠在她身上,爬到她的本子上,让她像是身在铺了唯美滤镜的电影里一样,偷偷地吸引着班里不少男生的目光。 可惜这一切,在她最美好的年华,戛然而止。 思及此,唐泽收回目光,大步往外走去。 他和谈欢约在一间咖啡厅,意外的是竟然先他一步到了。 “这么早?”他挑眉。 谈欢莞尔,“刚巧在附近,顺道就过来了,坐吧。” 服务员适时上前,点完单后谈欢支着下巴看他:“最近怎么样?” 唐泽知道她在问什么,笑笑,“放心,你之前的部署可不是白做的,唐氏在这次的事情中,毫发未伤。” 最主要的也是,谈震还来不及扑腾,便出了事。 “那就好。”谈欢眉梢舒展,显然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计划给唐氏带去麻烦。 唐泽瞧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 “你呢?谈震他……?” 谈欢耸了耸肩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病床上半死不活呗,你没看新闻吗?” 当然看了。 那场发布会轰轰烈烈,谈震前脚出车祸变成植物人,后脚谈欢召开发布会正式继承谈氏,发布会上一袭红衣,喜气洋洋,仿佛早盼了这一天的到来。 整个发布会,谈大小姐侃侃而谈,面对记者各种刁钻刻薄问题从容应对,让所有以为谈氏会就此一蹶不振的人都歇了心思。 再之后时光财团股权转让,法人变更,谈大小姐突然成为手握谈氏、时光两大财团的拥有者,一时风头无俩。 同样是大小姐,面前这位把自己活成了传奇,而他家那位,落魄至此。 命运啊,有时候真是说不清。 “阿泽?” 大概是看出唐泽走神,谈欢又唤了他一声。 唐泽回神,捏了捏眉心,“抱歉。” 谈欢轻笑,也不追究,“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她跟唐泽接触不多,但大致还是知道的,唐泽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有分寸到既然知道她已心有所属,他便不会再单独约她。 如今忽然邀请,必然不会是单纯叙旧。 唐泽抿唇,下一秒拿出一份文件推到谈欢面前。 “看看这个。” 谈欢不明所以地接过,先是简单翻了翻,结果越往后眼睛睁得越大。 “这是……” “虽然谈氏目前看似稳了下来,但我想业务放面还是受了影响,如果这时候能吞并一家公司,一来可以让人看到谈氏的底蕴以做威慑,二来谈氏这几年的发展逐渐趋于饱和,你也清楚谈氏哪怕恢复巅峰也不可能更进一步,转型已是必然,这也是一个机会。” 谈欢听他说完,噗嗤一乐,有些打趣道: “这还是圈子里盛传风流不羁不务正业的唐大公子么?” 唐泽无奈:“风流我承认,不务正业我可不认。” 他是唐氏唯一的继承人,他要是一天天不务正业,唐氏早垮了。 谈欢笑了一下,又晃了晃手里的文件,“所以,为什么是闵锐?以及,为什么突然决定帮我?” 合作(9.17) 是的没错,谈欢手上的,是一份关于闵锐集团的并购方案。 里面详细记录了闵锐目前的合作伙伴,投资项目,公司运营状况,相关薄弱点以及突破口,甚至包括结合谈欢目前的能力,怎样出手可以把损失降到最小,一切都事无巨细。 前面说过,唐泽是一个极有分寸的人,在知道她的选择之后他绝不会对她无缘无故示好。 包括这次谈氏出事到现在,他也一直是袖手旁观的态度,因为在谈欢没有开口求援的情况下,他的贸然相助只会增加谈欢的心理负担。 此时面对谈欢的问题,唐泽的目光倒是格外的坦然。 “闵锐跟谈氏的业务有重合的地方,这方便吞并后你的人直接上手运营,而不重合的地方,正好你可以作为突破口为谈氏进一步开拓市场。另外,从规模上看,闵锐目前不大却也不小,刚好是够谈氏吃进嘴里又不会撑到的地步,不管从哪方面讲,闵锐都是一个绝佳的选择。” 他侃侃而谈,谈欢点头,显然并不否认他说的事实。 但她的目光始终笑吟吟地落在唐泽脸上——她知道他还没有说完。 顶着谈欢那犀利的眼神,唐泽无奈笑笑。 她太聪明了。 “好吧,还有一个理由是我跟闵锐有仇,但是以唐氏目前的实力,奈何不了闵锐,所以我只能找你帮忙。” 谈欢挑眉,“有仇?先不说闵锐总部在安城,即便是在江城的分公司,跟主营娱乐产业的唐氏,也没有多大业务往来吧?” 连这都知道…… 唐泽扶额失笑,“看来你也盯了闵锐挺久了。” “咳咳。” 谈欢清了清嗓子,“那不管,我盯归我盯,你不说清楚的话我可不会接哦。” “好吧。” 唐泽耸了耸肩,“喻霜曾是喻家大小姐,而喻家的倒台,闵锐在里面动了些不干净的手段。虽然商业场上尔虞我诈很正常,技不如人也是喻家倒霉,但既然我知道了这件事,便势必要让他付出代价。” 谈欢了然,“冲冠一怒为红颜。” 难怪她对喻霜有种莫名的好感,原来她们曾经是一类人。 唐泽顿了顿,无奈,“我倒是想冲冠一怒,这不是能力不够,还得辗转来找你么。” 谈欢“啧”了一声,“这么详细的方案,我都做不出来,这还叫能力不够的话,那我手底下那帮人简直可以说是废物了。” 唐泽笑了笑,算是受下了这份夸赞。 “所以……?” “方案我收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谈欢是一个不喜欢欠别人人情的人,唐泽这么帮他,虽然也有自己的目的,但谈欢不可能一点好处都不给。 唐泽摇了摇头,“我没有别的要求,只要能扳倒闵锐,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顿了顿,迎着谈欢苦恼的目光,他话头拐了个弯,继续道: “不过你如果真想感谢我的话,我听说,教育局局长和谈震交情不错?” 教育局局长? 谈欢皱眉,不明白他忽然找教育局做什么,“嗯,谈震以前救过他。” 唐泽眉梢舒展。 “那就再帮我一个忙吧。” * “看到了吗,小霜?” 咖啡厅外,顾聿摇下车窗,让她看里面相视而笑的两人。 “我说过,阿泽他……不适合你。” 全心全意「Рo1⒏red」 顾聿承认他卑鄙。 从无意间看到唐泽和谈欢一起出现时,他脑子里除了愤怒,更多的是一种“终于被我抓到了吧”的狂喜。 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唐氏,把正在跟经纪人研究剧本的喻霜强行塞上车,在喻霜一路的尖叫反抗中把她带到了这里。 喻霜看了一眼咖啡厅落地窗边的两人,没什么表情,只转头看他: “顾聿,你怎么……这样了呢?” 他现在陌生得她害怕。 顾聿捏着方向盘的手一紧,“我怎么了?” 迎着喻霜目光中的失望和恐惧,他喉结动了动,一双眼几乎瞬间就红了,“小霜,我只是不想你受伤害,我……” “真的只是这样吗?” 喻霜打断他,一双毫无杂质的眸子一瞬不瞬得看着他,干净澄澈,带着洞悉人心的力量。 顾聿几乎不敢和她对视,狼狈地别过眼,只是捏着方向盘的手不断收紧,“是,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是小霜……” “你承认了就行。” 喻霜依旧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他。 “你口口声声说怕我受伤害,那如果阿泽知道你做的这些,他就不会被伤害了么?” “我……” “你没有考虑,你只想给自己创造机会,顾聿,你的自私真是……一如既往。” 一句话,如一把重锤重重地砸在顾聿的心头。 【你的自私真是……一如既往。】 好像是这样。 哪怕当年的事情事先他不知情,但起因是为他治病。 而他事后也没有告诉她真相,不管是为了维护父母,还是不愿在她面前暴露顾家的卑鄙,总归他自私又怯懦地离开了。 现在…… 顾聿痛苦地闭上眼,最后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就这么……相信他么?” 相信唐泽吗? 喻霜偏头又看了一眼窗外,两个人不知道又聊了什么,笑得很默契,远远看过去,男的俊女的美,般配得很。 可上午他才说他爱她,还带着他的父亲亲自来告诉她,她不用自卑,她配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他撒谎了,但总归…… 喻霜好笑地重新看向顾聿,“他喜欢谈欢,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那你……” “但我相信他的人品。” 风流贵公子,他即便风流,但到底是贵公子。 他骨子里的分寸和涵养绝不会允许他作出任何的逾矩的行为。 “顾聿,这是你和他之间最大的区别。” 顾聿脸色惨白。 喻霜已经收回目光,“送我回去吧。” 她剧本还没研究完呢,唐大公子给她新安排的这个经纪人真的很专业,她感觉自己学到了很多。 * 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的唐泽,才把自己的要求说完,谈欢便笑了出来。 唐泽挑眉,“笑什么?” 谈欢弯了弯唇,“只是发现,阿泽,你现在,成熟了很多。” 唐泽愣了愣,旋即失笑。 面前这个女孩儿年纪分明比他小,说这话倒像是他长辈似的。 “怎么?我以前不成熟?” “也不是。” 谈欢想了想,似乎在斟酌用词,“就比如你之前喜欢我的时候吧,那会儿你也对我很好,但就是,让人感觉不踏实。” “嗯?” 谈欢低头搅弄了一下咖啡,“怎么形容呢,你温柔的时候是很容易让人心动的类型,但那种好太……唔,不走心?” 唐泽捏紧杯耳,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两年的执着,换来的只有当事人的“不走心”叁个字。 他勉强扯起嘴角,“欢儿,你这话真是……有点伤人了。” 谈欢也无奈,“我没有否认你的意思,就是怎么说呢……你每做一件事,其实都是有保留的,那种保留会让人觉得,我不是你的唯一,换个人也行。圈子里你虽然风流之名在外,但你的风评一直很好,我猜不只是我,那些跟你谈过的女孩儿们应该都有这种感觉。” 唐泽有些茫然地抬起头。 这样吗? 但仔细想想,好像是这样。 他最知道什么样的行为最能讨女孩儿的欢心,知道做什么事会让她们感动,有些事情他甚至不用去刻意去思考,就已经做了。 他时常用分寸两个字约束自己,也是这份分寸,让他即便对谈欢产生好感,也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那……现在呢?”他问。 谈欢弯唇,“现在,还要我说吗?阿泽,恭喜你,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全心全意付出的人。” 全心全意么? 好像是。 他在那个女人面前,从来没有什么分寸感可言。 在床上哪怕她已经受不住开始求饶,他还是会发了疯一样压着她操,就好像怎么要都要不够。 第一次不戴套,第一次内射,第一次失控…… 包括她之前指责他强奸迷奸,虽然不准确,但他在她酒后趁人之危是事实。 毕竟醉的人她,而他从头到尾都是清醒的。 放在以前这些事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他的涵养不会允许他对一个不清醒的女孩儿作出任何逾矩的事。 但这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遇见她之后,通通都发生了。 还有抛下手头的一切不管不顾上山…… 她于他而言总是特别的。 唐泽回忆着,一点点笑出来。 “嗯,她值得。” 两个人相视一笑,谈欢举起面前的咖啡,“这个忙,我帮了,合作愉快。” * 唐泽回到公司,喻霜仍旧在乖乖听经纪人的讲解,倒是米可皱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上前悄悄退出来。 “那个……唐总……” 唐泽诧异,“怎么?” “刚刚有个男的跑来,把霜姐带出去了。” “男的?” 唐泽眼皮一跳,他几乎瞬间就可以肯定,那人是顾聿。 “出去了多久?” “不到半小时吧,我看霜姐回来后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脸色不太好? 唐泽眯起眼。 难道顾聿自作主张把当年的真相告诉她了? 可是看她这会儿认真听讲的样子又不像…… “她哭过吗?” 米可回忆了一下,摇头,“好像没有。” 那就不是。 那么大的事,她要是知道真相,一定会崩溃的。 可唐泽的心情却没有丝毫的放松。 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让她心情不好? 想不通,唐泽索性站在走廊,一直等到喻霜跟经纪人聊完。 经纪人出门的时候看到他还吓了一跳,“唐、唐总?” 喻霜也是一愣,“您怎么……” 唐泽看了她一眼,随后朝经纪人颔首,“怎么样?” 冉姐就笑,“小霜很聪明,也很好学,是我见过最听话的艺人了。” “那以后就辛苦你了,方便我跟她说会儿话吗?” “当然,当然。”冉姐连连点头,很有眼力见地火速离开。 直到冉姐离开,唐泽才走进喻霜,“听说你中间出去了一趟?” 喻霜有些闪躲地避过他的目光,但也没有撒谎,“嗯。” “和顾聿?” 勾引 喻霜一愣,抬头,迎着唐泽那漆黑深沉的目光,抿唇。 “那您又出去见了谁呢?” 说完喻霜就后悔了。 这话的语气听起来怎么那么酸呢? 她明明在顾聿面前都明确说了相信他的。 但还是…… 胸口闷闷的。 “您,您别误会,我,我没别的意思……” 她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唐泽初时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她是什么意思后,了然。 原来顾聿看到他和谈欢在一起,所以才把喻霜带了出去。 低眸看小姑娘一副说错话的懊恼样,他非但没有任何心虚,反倒笑了出来。 抬手捋了捋她额边的碎发,“别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喻霜涨红了一张脸,别过脸不看他,也不回答。 倒是唐泽低下头,凑到她耳边,用仅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问她,“吃醋了?” “才没有才没有!” 喻霜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一把将唐泽推开,接连否认。 唐泽也不恼,反倒忍笑,“好好好,没有。” 他的小丫头在意他了。 这个认知真让人愉悦。 喻霜看唐泽一脸的“你不用解释我都懂”的表情,噎了又噎,不说话了。 唐泽见好就收,重新伸手把人捞就怀里,在喻霜又要挣扎之际,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我找谈欢聊合作,别多想,嗯?” 虽然是有猜测,但亲口听到他这么说,喻霜的心情还是好了很多,嘴角控制不住地悄悄上扬,说出来的话却是:“谁多想了?” 唐泽看得好笑,亲了亲她的耳朵,“好,你没有多想,是我多想。” 说到这儿,唐泽顿了顿,他叹息一声,环在喻霜腰间的手忍不住收紧。 “霜儿,我好怕你回头。” 她如果真的决定回到顾聿身边,那他可真是……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听着唐泽满含忐忑的话语,喻霜心中一阵酸软,她转头刚想说点什么,却偏巧四唇相贴。 两个人都顿了一下,喻霜抬眸,刚好撞进唐泽的眸子里。 她看到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满满都是她。 鬼使神差的,喻霜主动伸手,搂住了唐泽的脖颈。 唐泽瞳孔猛缩。 如果他没记错,这是喻霜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主动。 尤其是在他说出那样的话之后。 此时的主动,更像是回应——她不会回头,不会回到顾聿身边。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唐泽当即扣住她的后脑,毫不犹豫地加深了这个吻。 大力的吮吸,啃咬,极力汲取她口中的津液,吞噬她的呼吸,恨不得将她吞吃入腹。 喻霜都被这个吻吓到了,“唐……唔……” 可惜语不成句,就连简单的音节也被他悉数吞掉。 等喻霜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何时被唐泽抱进了他的办公室,压在了门板上,而他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内衣扣被解开,男人正有技巧地揉捏她的胸乳。 喻霜身子不受控制地软下来,但还保留着理智,“不,不行,不能在这里……” 唐泽动作一顿,手从她胸乳撤了出来,喻霜刚松了一口气,那滚烫的大手就已经包裹住了她的小手,被他抓着拉开拉链,探进内裤,握上那根滚烫的肉根。 他的吻也不合适辗转到了耳侧,灼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耳窝。 “可是霜儿,我难受。” 可怜兮兮的语气,大手还死死压着她的小手,不让她抽回。 喻霜甚至能感受到上面跳动的青筋,能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以及那让人头皮发麻的粗硬。 似乎……又大了一圈? 喻霜抬眸,对上唐泽那双极力忍耐却眼尾泛红充满欲色的双眸,整个人就像是被吸住了一样。 “霜儿……”他亲吻她的睫毛,哑声唤她的名字,声音性感得简直要让人怀孕,“好烫,好难受……” 喻霜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 唐泽在勾引她。 舒服么? 但很快这个念头又被她否决了。 怎么可能? 但她此时确实说不出拒绝的话。 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轻轻点了头。 “就,就一次……” 她别过脸,难为情地强调,没有注意到唐泽那一瞬间眼底划过的精光。 “好。”他答应得爽快,可心里在盘算什么坏主意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滚烫的唇瓣再度覆了上来,喻霜很快陷入那热烈的亲吻里,连他的手什么时候撤走的都不知道,而她的小手依旧乖乖地握着他的粗壮,给人一种她颇有些爱不释手的错觉。 女人的手温软,被她握着,唐泽只觉自己像是泡在温泉里,心中满足,阴茎也随之兴奋地在她掌心跳动,偏她现在被吻得意乱情迷,分不出神注意手上,他也不提醒,大手悄无声息地将她的衣物剥落。 纤细的胴体毫无阻碍地展露在他眼前,唐泽黑眸暗流涌动,抚摸她皮肤的手像是带了火,游走之处,带起阵阵火星。 灼热的吻始终霸占着她的意识,他的大手则已经覆上她的胸乳。 激凸的乳尖儿硬如石子,被唐泽捏在手里把玩,他很有技巧,时而掐,时而扯,是刚好能引起喻霜痛感但苏爽又会紧随其后占据上风的力道。 尤其男人的手掌很大,她的胸乳往中间一挤,两个乳尖儿他一只手就能覆盖,这等于解放了唐泽的另一只手。 他当然不会闲着,另一只手往下,一路抚过光滑平坦的小腹,覆上腿心那朵娇艳欲滴的花。 花珠已经挺立,手感一点不属于上面的两颗莓果,又嫩又硬,唐泽时而揉捏着,时而又舒展手掌,掌心摩擦阴唇,手指细细擦过穴口,感受里面正徐徐流出的细流,但就是不插进去。 上下两处都被男人弄着,喻霜难耐极了,原本握着男人阴茎的手都无意识地抽了回来,一边搂紧他的脖颈回应他的亲吻,一边努力夹紧双腿,试图把在穴口游走的手夹住,穴口的嫩肉流着水不住的翕合,馋得像是要主动把他的手指吃进去。 唐泽借着接吻的间隙不动声色地勾起唇,倒也没有继续磨她,中指适时地探了进去。 “嗯……” 里头热烘烘的,水也有,但还不多,还未开扩的小穴将他的手指夹得紧紧的。 唐泽适时抽动手指,在甬道中来回戳刺,不断有液体从花心中被戳出来,他的手指很快湿了个透彻。 “这么喜欢?” 他抽空哑笑着调侃。 喻霜咬紧下唇,一股酥麻从小腹蔓延开来,根本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 见她不说话,唐泽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 男人的手指够粗,两根就已经有些胀了。 做了那么多次,他对她的敏感点再清楚不过,两指并拢,粗砺的指腹对准她的敏感点一顿狠插抠挖,插得喻霜双腿直打颤。 “唔……嗯……” 听着女孩儿娇媚的呻吟,唐泽呼吸不由加重,热气直烘在她的脖颈,他追着她问:“舒服么?” 喻霜爽得眼睛含泪,看着却委屈得不行,活像被欺负惨了似的。 唐泽看得心头发软,又忍不住叹气,他分明还没开始欺负。 但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总归是不会真正心软的,见她不说话,手指愈发用力,反复在嫩穴中抽插顶弄,甚至还捏住一小块嫩肉揉搓,甬道被刺激得不断痉挛抽搐,喻霜更是爽得脖颈线条绷紧,底下有如泄洪一般的热液在男人激烈的动作中发出噗呲噗呲的水声。 花穴又酸又麻,喻霜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腰,却像是迎合似的,唐泽插红了眼,手上动作越来越快,直到女人喉咙里陡然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整个人彻底软倒在他怀里,他才在满手热液的浇灌下慢条斯理地抽了出来。 他一手扶着小姑娘的肩膀亲吻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有条不紊地解自己的领带,衬衫的扣子一颗颗推出扣眼,“咔哒”一声皮带的金属扣也被解开,身上所有的束缚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两个人肉贴肉地相拥,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滚烫温度。 唐泽看她已经从上一阵高潮中缓过来了,这才扶着自己的阴茎,对准穴口,刚要一挺而入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让唐泽的动作倏地顿住。 太坏了「Рo1⒏red」 那是喻霜的手机。 喻霜也愣了一下,想不明白谁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 两个人维持着这个姿势同时顿住,都没反应过来。 唐泽是最先回过神的,眼看这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他哪儿会允许别人坏自己好事? 才想到这儿,手机铃声就停了,他哼了一声,不打算理会,扶稳喻霜的腰准备再度挺入—— 该死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这下喻霜也回过神来,看唐泽黑沉沉的脸色,尴尬得不行。 但是对方接连打来,想来是急事,她连忙将唐泽推开,俯下身去,从地上的衣物中翻出手机,才拿出来,眼尖的唐泽就看到了屏幕上硕大的两个字备注—— 久冬。 脑海里不由想起了今天在喻霜家门口探头探脑的小子,年轻,有活力,带着少年的莽撞,但看喻霜的眼神分明不单纯。 好小子,他今天叁言两语断了他的希望,还以为这事儿已经过去了,结果这会儿来坏他好事是吧? 盯着喻霜的背影,他无声地站到她身后,单手环住她的腰。 喻霜知道他着急,但想着也就接个电话的功夫耽误不了太长时间,便偏过头瞪了唐泽一眼,示意他别闹。 那一眼半嗔半怒,眉目含情,本该是绝佳的催情药,唐泽看得却心中一阵冒酸水。 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好吧也不知道那毛头小子成年没有,反正就是为了另一个人凶他!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眼见喻霜转过头去就要接电话,他忽然计上心来,有了一个主意。 另一只手拎起她一条腿挂在臂弯,在喻霜点下接听的同时,粗硕的阴茎尽根没入! “啊!” 喻霜哪里能料到这变故,瞳孔不自觉放大,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惊叫。 可她手上是点了接听的! 声音传入电话那头沉久冬的耳边,他吓了一跳,“霜姐?怎么了?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听霜姐刚刚的叫声那么痛苦,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可怜这个还没有毕业的单纯大男孩还不了解,有时候女人的尖叫并不代表惊慌。 喻霜人都傻了,万万没想到素来做事最绅士有礼最讲究分寸感的唐大公子,竟然会在她打电话的时候搞偷袭。 她这会儿哪顾得上沉久冬? 只睁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转头看着唐泽。 喻霜的手机是之前曾秘书给她的那个,其实这个手机除了续航比较差外还有一个缺陷是听筒有点漏音。 以至于这会儿即便喻霜没有开外放,敏锐的唐泽还是听到了沉久冬的话。 唐泽还生气呢,虽然他是故意的,但是他家小姑娘的呻吟被旁人听到了,他还是觉得不爽。 便宜那臭小子了。 面对喻霜惊骇的目光,他圆硕的龟头抵着穴心慢条斯理地打着圈儿,咬着她的耳朵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 “问你话呢,你再不回答,他要来找你了。” 说是这么说,但表情很无辜,俨然一副你想让他来看我们这样我也每没见的架势。 喻霜:“……” 太坏了!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一边打电话一边被他操 可即便心中恨不得咬死唐泽,眼下的困境也必须先解决。 她只能压抑着那股磨人的酥痒,咽下到喉咙口的呻吟,极力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地回答: “没、没事……刚刚,不小心……嗯,摔了一跤……” “严重吗?” 听她声音都断断续续,沉久冬更加紧张。 “不……还好,对了,你找我,有……有事吗?” 听得出来喻霜在有意转移话题,沉久冬皱了皱眉,心头愈发担心,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我马上要回学校了,这次回去可能就要高考完才能再见面了,我奶奶做了一大桌好吃的,想邀请你一起,你来吗?” 一般来说这么重要的日子她肯定会去的,更何况沉久冬都这么说了,那邻居奶奶肯定是做了她那份,她不去简直辜负了老人家。 可是现下这种情况…… 喻霜咬着下唇,忍不住看了唐泽一眼。 唐泽面对那眼神,气笑了。 她这什么意思?想丢下他回去陪人吃饭? 想得倒挺美! 他又气又酸,身下的动作也不再含糊,肉根缓缓退到穴口,就在喻霜以为他是准备要出去的时候,唐泽陡然一个回马枪杀进来,圆硕的龟头狠狠撞在她的宫口。 两颗饱满的囊袋重重地打在她的屁股蛋上,发出清脆的“啪”声,喻霜又痛又麻,眼看着憋不住又要尖叫出声,唐泽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 喉咙里的声音是咽回去了,但是肉体撞击时的脆响还是透过听筒传进了沉久冬的耳朵里。 沉久冬皱紧了眉,“霜姐!刚刚那是什么声音?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在瞒着我?” 喻霜:“……” 她确实快出事了,她快被身后这个男人操死了。 她忍不住转头看着唐泽,男人很是无辜地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 不巧,那只手先前是给她做前戏的,上面湿滑的淫液还没干,刚刚那么一捂,这会儿喻霜半张脸都糊满了自己的水,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显得脸蛋莹光水润,又纯又欲,看得唐泽口干舌燥。 他用口型示意她快回答,身下的动作却不停,只是收敛了一下,以不发出声音为原则,小幅度地抽插着。 喻霜明白他这是不可能放她走了,缓了缓呼吸,才勉强开口,“我这边有、有点急事要处理,可能……可能没办法过去,你、你好好考……等你高……” 话还没说完,唐泽就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给她点了关机。 还聊呢?等他高考完她回去听那小子表白? 想得美! 关完机唐泽随手把手机扔开,不等喻霜说些什么,便掐着她的腰,上来就是疾风暴雨一般的抽插。 喻霜都懵了,之前跟他做爱他虽然也狠,但从来没有急切到这个地步。 上一次撞击还没结束,下一次撞击紧随而至,她根本受不住这样的速度和力度,忍不住求饶: “停……慢嗯……慢一点哈啊……” 可不管她怎么求,唐泽就是不听,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来。 喻霜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尖叫,“慢一点啊啊啊啊,唐泽你疯了是不是?” 唐泽动作一顿,下一秒却把速度又拔上一个高度。 喻霜:“……” 呜呜呜呜他怎么回事啊!她真的要死过去了! 事实上唐泽这会儿确实有点疯。 他倒不是非要跟沉久冬过不去,只是…… 沉久冬身上那种干净的少年气,跟曾经的顾聿……太像了。 他甚至不知道喻霜会答应给沉久冬补习,是不是有这样一层原因在。 可是这种事情,他连问都不敢问。 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也害怕让原本迷糊的她陡然醒悟一些她以前或许没注意的点。 他到底来得晚,总是担心抓不住她。 这么想着,身下的撞击也愈发用力。 * 曾秘书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眼看都要到下班的点了,他火速把手上的工作收尾,总裁说了他下班之前要看的。 又确认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之后,曾秘书敲响了总裁办的门, “总裁,资料这边我已经整理好了。” 唐泽的总裁办是特殊材料,人在办公室内可以清晰地听到门外的任何声响,就是唐泽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也能听到曾秘书平时轻轻叩门时的声音。 可相应的,一旦办公室的门关上,房间的隔音效果就会变得很好,哪怕是有人在里面尖叫,外面的人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所以此时唐泽和喻霜都能听到曾秘书的敲门声,喻霜紧张得浑身紧绷,穴肉更是不住地收缩,绞着唐泽那根滚烫的肉棍。 唐泽被他绞得倒抽一口凉气,咬着她的耳朵,“想夹断我,嗯?” 喻霜又不知道这办公室的猫腻,闻言恨不得把他嘴堵上,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唐泽看她这个样子,更想逗逗她,“怎么?很害怕?那有什么,他又不是不……” 声音戛然而止。 只因喻霜看他说起话来没完没了,手又被他缚着,不能捂住她的嘴,只能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送上门的香吻,唐泽当然不会客气,几乎同时舌头钻进她的口腔,在里面大肆搅弄。 她很紧张。 底下越绞越紧,唐泽被绞得不行了,眼看要射,忙扣紧她的腰肢,不管不顾地冲刺。 喻霜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她哪儿知道这男人今天这么疯,堵住了上面堵不住下面。 耳边全是清脆的啪啪声,曾秘书肯定听到了! 啊啊啊她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事实上喻霜想多了,门外的曾秘书对于一门之隔后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见没动静,忍不住又敲了敲门:“总裁?” 喻霜更紧张了,“唐……唔……停嗯哈……” 她想让他停,但唇被男人肆虐着,根本语不成句。 事实上即便她能说出来唐泽也不会停。 她咬得那么紧,这要停下来那不得当场给她夹射了? 说好只给一次的,他都答应她了,不把战线拉长他不是亏大发了? 所以他非但没有理会,反而越撞越狠,动作越来越大。 门外的曾秘书发现没有反应,这纳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刚想再敲门的时候,忽然他目光一顿。 如果他没看错,刚才的门板……震动了一下? 他凝眸细看,这下发现,门板确实在时不时地震一下。 这种频率…… 曾秘书倏地反应过来,后背冷汗直冒,连忙当什么都没看见,火速离开。 事后 跟唐大公子做爱真的太累了,这是喻霜醒来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她都不知道他怎么了,忽然往死里折腾她,偏偏精力还旺盛得不行,答应了她只一次,他倒是很讲信用,但是却把战线无限拉长,他几乎压着她在办公室做遍每一个角落,最后才在落地窗前射了出来。 不过她隐约记得他中途停下来去拿套了,大概是想起她现在不想怀孕。 ——他到底还是尊重她的。 因为这个行为,喻霜原本因为他挂她电话还有点生气的,当下也散去不少。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事,第一次的时候他去拿套是因为他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孩儿,那代表了他对那个女孩儿的珍视。 而现在,他和她都很清醒,他清楚地知道现在跟他做爱的人是谁,强迫自己忍着胀得发疼的阴茎坚持戴套,也只是为了尊重她的想法尊重她的事业,也保护她的身体。 他完美诠释了贵公子叁个字在喻霜心头的概念,她想,她会对他心动,一点都不奇怪。 后来她被操晕了过去,对自己怎么回来躺床上的都没有印象。 只知道再睁眼的时候,他还伏在她身上,粗壮的肉棍正抵着她的穴心一下又一下地撞,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晃动。 “醒了?” 他注意到她的反应——唔,小穴忽然咬得更紧了。 他停了下来,拨了拨她颊边汗湿的发,又亲了亲她早已红肿的唇。 喻霜始终没反应,他挑眉,调整了一下阴茎的角度,找准那个点,就那么轻轻又重重地撞上去。 喻霜倏然睁大眼眸,热液不受控制地倾泻而下,突如其来的高潮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她尖叫着在唐泽身下颤抖,好不容易缓过这阵,她双眸含泪,可怜兮兮地控诉,“不是说好,就一次吗?” 唐泽之前担心把她吵醒,所以力道一直收着,现在喻霜醒过来,又忽然高潮,穴肉疯狂吮咬他的阴茎,爽得他头皮发麻,当下哪儿还顾得上那么多,顺势在高潮的小穴中狠命地接连顶撞几十下,勉强缓过那阵射意,才慢条斯理地回答她的问题: “你只说办公室就一次,这会儿是在家。” 喻霜:“……” 狡猾的男人! 羞耻的记忆伴随着羞耻的画面在喻霜脑海涌动,她脸红得滴血,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又勾了回去。 “还早,再睡会儿。” 男生声音带着早起的沙哑,吐字含糊,似乎困极。 早? 喻霜看了看时间,她的表演课今天开始!再不起就来不及了! 想着,喻霜扭了扭身子,试图从男人怀里逃出。 可她忘了此时两个人都没穿衣服,肉贴肉的摩擦很容易出事,很快,一根滚烫的硬物抵在她的腰窝,喻霜一下不敢动了。 唐泽睁开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目光危险地看着她,“又想要了?嗯?” 喻霜:“!!!” 到底谁想要了! 但眼看唐泽要来真的,那根肉棍已经熟门熟路地抵在穴口,喻霜急中生智,忽然朝唐泽伸手。 唐泽动作一顿,抬眸看她,目光疑惑。 喻霜嘴角带笑,“唐大公子,先把昨晚的账结一下呗。” 唐泽下意识想问什么账,在话出口的前一秒反应过来,脸瞬间就黑了。 是他们之前一次一百万的约定! 唐泽咬牙,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喻霜的脸,“喻小霜,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 他的钱不就是她的钱?还结什么账? 喻霜才不考虑这些,一脸奇怪地看着他,“当你女朋友就要给你白嫖吗?那我不……唔!”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唐泽捂住。 “你敢反悔试试?” 喻霜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没怂,拍开他的手,“那您结账不?” 反正意思就是不结账她就不当他女朋友,可是结了账那他妈叫什么女朋友? 唐泽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喻霜趁机一下将他推开,飞快跳下床。 分明浑身酸软得不行,她还是凭借自己的毅力换好衣服,人都跑出房间了,又跑回来扒着门框探出半个脑袋,“我先去吃饭,等您支票哦~” 唐泽:“……” 看来他得催催顾聿了,妈的这两亿怎么还没还完! 新剧本「Рo1⒏red」 虽然喻霜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早饭,但赶到表演班的时候还是迟到了。 还好老师脾气好,没有怪罪。 唐泽给她安排的课都比较基础,台词、形体、影片赏析等。 喻霜学得很认真,也是这时候她才知道,原来一名合格的演员,在幕后究竟需要付出多大的心血,再想起之前她拍摄的那些花瓶角色,喻霜心中愈发惭愧。 她真不配叫演员。 当然,对于喻霜,各个课程的老师都很满意。 她上课很认真,课后也会努力钻研,每天学的东西回去都会自己回顾,然后把自己没有弄懂的地方圈出来,等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再跟老师探讨。 尤其老师们发现,喻霜在表演上是有天赋的,每天教给她的东西,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融会贯通,比很多科班出身的学生领悟力都要强。 又有天赋又努力,喻霜的进步不可谓不迅速。 就连经纪人冉姐都对她现阶段的表现表示惊艳,很快就从之前唐泽给她的剧本里给她接了一部叫《无双》的现代剧,饰演女一号楚明珏。 说是女一号,但其实这是一部双女主剧。 主角是楚家两位女儿,大女儿楚明溪,小女儿楚明珏。 楚家是艺术世家,两位女儿因为天生貌美,也被给予厚望,只待未来步入娱乐圈,做那闪耀的星。 楚明溪酷爱演戏,却生就一副好嗓子,楚明珏酷爱唱歌,却先天五音不全。 楚明溪的嗓子之于她的演戏之路是锦上添花,楚明珏的五音不全之于她的歌唱之路却是白玉有瑕。 但楚明珏并不想为此放弃她的梦想,一直努力寻找解决办法。 五音不全?那她便寻求属于自己的音乐风格。 然而上天终归不曾爱戴楚家这两位貌美的女儿。 楚明溪十二岁那年,意外出了车祸,失去了双腿,同年年底,楚家因为保姆的过失,突发大火,十岁的楚明珏被烟雾熏坏了嗓子,再也无法发声。 两姐妹一同失去了自己的梦想。 楚家二老不甘心自己女儿的前程就这么被毁,看着日渐消沉下去的两姐妹,最后想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姐妹俩以双簧的形势出道。 妹妹楚明珏站到大众台前,以歌手身份出道,而她的声音则由幕后的姐姐楚明溪弥补。 十二岁的楚明溪自这个世界上消失,楚家只有楚明珏这一个女儿。 ——她楚明溪,只配以声音的形式存在着,为妹妹的星途铺路。 其实也不怪楚家二老作出这样的取舍,毕竟楚明珏虽然嗓子被毁,但好歹四肢健全,而楚明溪呢?失去了双腿的她,空有一张好看的脸,可那又有什么用?她能拍戏吗? 倒不如成全了妹妹的梦。 姐妹两人自小感情就很好,所以楚明溪很轻易就答应了,毕竟她确实是一个废人了,而妹妹不能跟着毁掉。 而且……这样,好歹给了她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否则,她该做什么呢?坐在轮椅上终老一生吗? 那她会厌弃这么无能的自己。 对于姐姐愿意帮自己,楚明珏也是万分感激,发誓要对姐姐好。 姐妹两人开始经受专业的培训,开始学习唇语,开始相互磨合,为未来努力。 八年后,十八岁的楚明珏以“天籁女神”的称号出道,一经现世,便收获大批的粉丝。 楚明珏人美声音甜,每首歌都是自己作词作曲,具有鲜明的个人特色,风格独具,是最为年轻和杰出的创作型歌手,被誉为华语乐坛冉冉升起的新星。 楚明珏毫不意外地火了,火遍大江南北,小众的音乐风格却成为时下潮流,传唱度堪比当年的各类神曲。 看着妹妹脸上的笑容,楚明溪也由衷地为她高兴。 然而,人总是会变的。 楚明珏如日中天,赞誉日渐累积,通告不断的时候,楚明溪的心态渐渐变了。 她开始疯狂地嫉妒自己的妹妹。 《无双》 楚明溪在聚光灯下闪耀万人称道的时候,她只能缩在阴暗的小角落里无人问津。 凭什么? 可嫉妒的同时,她又很清醒。 妹妹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妹妹很好,她知道。 她所唱的每一首歌,作词作曲都是妹妹,她的才华很多时候都让身为姐姐的她自惭形秽。 而且妹妹原本的音色不差的,虽然这些歌如今是她在唱,但是妹妹依旧写的是适合曾经五音不全的她可以唱的曲调。 所以即使没有她,只要妹妹的嗓子没有出现问题,她所拥有的一切和现今不会有任何的差别。 可是楚明溪不想再过这种阴暗的生活了,她想要站在阳光之下,想要告诉所有人,楚家还有还有一个优秀的女儿,她叫楚明溪。 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纠结了许久的楚明溪,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她开始在某些场合,隐秘地做些小动作,比如“不小心”卡壳,让她的声音和妹妹的口型对不上…… 明星所受的关注度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越是红火的人受到的关注越多。 于是楚明溪刻意暴露的这些问题被一些敏锐的黑粉察觉,进而有组织有纪律地放大。 顿时,“天籁女神假唱”的通稿满天飞,楚明珏粉丝脱粉,回踩,私信收到各种的诅咒……一时之间压力陡增。 楚明溪一下子就慌了,她不想这样的,她只想有人来调查真相,只想通过外人的手让自己重见天日,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妹妹泼脏水…… 可是现在的事情好像突然就是失控了。 楚家二老埋怨楚明溪的不小心,而楚明珏却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的姐姐,对于父母对姐姐的指责,更是手忙脚乱地比划着,跟楚明珏心意相通的楚明溪只一眼就看出了妹妹表达的意思。 她在帮她反驳。 她善良的妹妹,在全心全意地信任她这个姐姐。 楚明溪心中的愧疚更甚。 好在一次的黑料并没能将楚明珏击垮,相信她的人依旧很多,只是通告少了些,但两姐妹也乐得轻松。 之后当然有人想要继续扒出楚明珏的黑料,但为了维护妹妹,楚明溪不再产生任何的奢望,极力将自己掩藏,抹去所有她存在的痕迹,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 但两姐妹没有想到的是,已经有一个人注意到了他们。 那人名叫易晨星,是一家报社的实习狗仔。 为了转正,他必须在主编给定的时间内,找到一个大料将之曝光。 当下最炙手可热的歌唱天后楚明珏,自然是他的首选。 在楚明珏爆出假唱丑闻之后,易晨星更加锁定了这位才华出众的小天后。 不得不说,易晨星真的是一个很称职的狗仔了。 在长达半个月的观察和追踪之下,终于是被他找到了一些楚明溪存在的蛛丝马迹。 虽然只是一些若有似无的苗头,但足够易晨星兴奋,并为之坚持。 终于,在易晨星的不懈努力之下,他见到了楚明溪,并对这个失去双腿的女孩儿一见钟情。 再一盘查出真相之后,更是心疼于这个残疾女孩儿。 哪怕楚明溪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但易晨星还是想让她重见天日! 于是易晨星私下找到了楚明珏,想要说服她将真相公之于众。 ——楚明珏拒绝了。 当然,不是因为她留念如今的一切,而是她不能让爸爸妈妈失望。 在楚明珏手写的娟秀文字中,易晨星知道了另一个真相。 早在上次她的假唱风波爆出之时,她就察觉到了姐姐想要重见天日的意图,她一开始并不理解,但尝试换位思考之后,她便明白了姐姐的委屈,更心疼姐姐的默默付出,所以,她决定帮她。 甚至于易晨星能够查到楚明溪,都是楚明珏的有意为之。 若不是姐姐之后不知为何放弃了重见天日的梦,反而极力隐藏自己,易晨星查到得应该更快。 原来…… 姐妹两人都在一直为彼此付出。 易晨星深深为之动容。 至于楚明珏为何拒绝…… 因为父母在她身上倾注了太多的心血,她的身上肩负着二老在艺术领域发光发热的梦。 她可以是因为别人的揭发而被迫黯然谢幕,却不能是由自己去暴露自毁长城,辜负父母一直以来的期许。 这是她身为一个女儿,对于父母能保留的最后孝顺。 所以,如果要帮姐姐重见天日,要么易晨星想办法说服楚家二老自爆,要么……就是时不时制造一些“证据”,将事情闹大,让更多人去察觉楚明溪的存在。 总之,她不可以亲自站出来。 易晨星明白了楚明珏的诉求,由衷为楚明溪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妹妹感到欣喜。 易晨星是一个聪明的人,如果不是他足够聪明,也不能在那么多的狗仔中脱颖而出,独独被他发现了楚明溪。 在那之后,易晨星便开始努力地想办法,对于楚明珏给出的两个方向,楚明珏决定双管齐下。 而剧情的主线,就是易晨星一面带着姐妹两人跟楚家二老斗智斗勇,一面帮助楚明珏在险象环生的娱乐圈艰难求生,并教她如何给粉丝进行暗示,让他们今后能更加容易地接受楚明溪的存在。 最后的结局自然是,楚家二老幡然悔悟,明白了不能厚此薄彼的道理,主动请罪,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楚明溪再也不用躲在阴暗的地方不为人知,楚明珏也终于能放下肩上的担子,潜心创作。 后来的后来,楚明溪和易晨星结了婚,楚明溪的嗓音得天独厚,虽然双腿残疾,但这并不妨碍她唱歌。 虽然她一开始的梦想是拍戏,但是与歌声相伴的几千个日夜里,她也逐渐爱上了这一份事业。 她活跃在大众眼前,从幕后的歌者,走向了台前。 而曾经那个在聚光灯下的女孩,则退居幕后,潜心创作,为姐姐作词作曲,书写她自己的传奇。 优秀的楚家姐妹两人,合则天下无双,分则各自为王。 握着自己的闪耀,终于活出了最真的自我。 一碗热粥「Рo1⒏red」 其实这部剧不是经纪人挑的,是喻霜挑的,她太喜欢这个剧本了。 楚家一家的遭遇,充分展现了人性。 二老将自己的梦想强制加诸在了两姐妹身上,利用她们的才华为自己买单。 姐姐一开始的自私是人之常情,难得的是她没有被自己的嫉妒心蒙蔽双眼,仍然爱着自己的妹妹。 妹妹则聪慧,善良,也孝顺,她承担了不属于她的赞誉,也承受了不该她承受的指责,两相抵消,也算圆满。 整部剧总体来看更多还是在弘扬真善美,抛开以往姐妹反目的俗套戏码,姐妹两人从头到尾都是心意相通的,而真相大白之后,粉丝和路人的理解与包容,也是让姐妹两人能持续发光发热的最主要原因。 当然,一开始喻霜选这个剧本的时候,以为自己能拿到的角色顶多是姐姐楚明溪,虽然楚明溪中间耍小心思那段,到时候肯定会被看剧的观众喷,但整个角色的表演难度相对较小,之后的反转也会让观众逐步改观。 结果没想到,冉姐给她争取到了楚明珏。 这让喻霜的压力一瞬间就大了起来。 因为楚明珏没有台词。 身为一个哑巴,她在剧中所有的戏份全部要依靠肢体和面部表情包括眼神来进行表达,没有一定的演戏功底,根本驾驭不了这个角色。 她才刚接触表演课程,冉姐就给她接了这么一个高难度的角色,她都慌死了。 但意外的,不管是冉姐还是她的几个老师,在看了剧本之后,都觉得她可以。 面对这么多人的期望,喻霜鼓起勇气,终于应下。 剧组目前还在筹备中,预计下个月月底开拍。 一个多月的时间,对喻霜来说还是太过紧凑。 为了将这个角色充分演绎,她甚至央求唐泽给她报了手语班。 唐泽对于喻霜当然是有求必应,但这也意味着喻霜更忙了。 两个人亲热的时间少了不说,眼看着他的小姑娘越来越瘦,唐泽又让温临莫那边每天给喻霜熬些有营养的粥,米可则定时定点地给她送过去。 这天因为堵车,喻霜到表演班的时间晚了些,没时间吃早餐,原本她想先放着的,但米可幽幽地盯着她,一副她不喝完她就不走的架势。 老师看得好笑,“你还是赶紧把早餐吃了吧,也不急这一会儿。” 喻霜无奈,但既然老师都发话了,她也就不客气了,乖乖把保温盒接过来。 今天的是红枣银耳粥,保温盒的质量很好,这会儿打开还是热腾腾的,香味顿时弥漫整个教室。 洁白的米粒上点缀的红枣,像是绽开在雪地里的红梅,每一粒都饱满软烂,口感好到喻霜觉得自己一整天的心情都可以起飞。 倒是一边的老师闻着这个香味惊讶,“这是……礼记的粥吗?” 喻霜一脸茫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旁的米可则点头,“嗯!庄老师也知道礼记吗?” “那哪儿能不知道?” 庄老师笑,看喻霜的目光全是羡慕,忍不住问米可,“你是怎么买到的啊?我每次打电话过去都说没了,开店到现在,我就抢到过一次呢。” 米可当然知道礼记难买,闻言可骄傲了,“礼记的老板跟我们唐总交情不错,这是我们唐总让那边专门给霜姐留的,不用特意预约!” 庄老师:“……” 呜呜呜呜好羡慕! 只有喻霜听得一脸懵。 “啊?礼记是这家粥铺的名字吗?好风雅的名字,很难买吗?” 庄老师:“……” 米可:“……” 情趣 两个人同时朝她望过来。 喻霜纳闷地捏了捏自己的脸,“怎么了吗?” 如果不是米可知道喻霜的性格,她都要以为她是在凡尔赛了。 她扶额,给喻霜科普,“礼记是开在景西路的一家粥铺,味道出了名的绝,每天限量供应,只接受预约,非常难买!” 庄老师也心有戚戚地补充:“礼记的粥有价无市,我记得之前还听说有两个老总为了争夺一碗粥,当场竞价,价格开到了十万呢。” “咳咳……” 喻霜吓得差点呛到,好险没把手里的保温盒摔了。 十、十万? “那我我我我……” 她一脸惊骇地我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米可大概知道她要问什么,笑道: “别紧张霜姐,那是以前了,礼记那边现在都明令禁止这种竞价,说不管谁发起谁参与,通通拉入黑名单,永不得再次购买。” 喻霜一脸纠结,看了看米可,又看了看庄老师,挠了挠头,“那我能斗胆问一下,平时的价格是多少吗?” 米可摆了摆手,“也就一千来块吧。” 喻霜:“!!!” 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 之前喝得心安理得,现在知道这粥的价值,喻霜连狼吞虎咽都不敢了,小口小口细嚼慢咽。 一整天上课也几次走神,她从来不知道唐泽在那么早开始就对她那么好。 可是,为什么呢?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长得不算绝世大美女,还有那么糟糕的过去,小时候还欺负他,她哪里值得他那么用心的付出? 喻霜越想越忐忑,甚至回忆了一下两个人从相遇到现在,好像一直都是他在付出,她什么都没干。 就连在床上她也很少主动,大多数情况都是他在出力。 之前酒醉那次她虽然嚷嚷着要强奸他,结果没多久就累得不行了,趴在他怀里哼唧着不肯动。 越想越丢人。 喻霜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不能永远只享受对方的付出,她既然是他的女朋友,也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可是工作上的事情她又不懂,能为他做什么呢? 喻霜愁得头发都要被她薅没了。 下班的时候,米可照例来接她,路过一家情趣内衣店的时候,喻霜忽然计上心来。 她连忙让米可靠边停车,说自己还有点事,让米可先回去,随后绕了个大圈,跟做贼一样拐进了那家店。 老板娘是个性感十足的女人,举手投足都很有风情,见到喻霜,她勾着红唇笑: “小姑娘这是第一次来?” 喻霜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是、是的。” 毕竟以前她在金主床上从来感受不到做爱的快感,也不会想到要在这方面动点心思讨好金主什么的,所以这种地方,她是真的没来过。 看样子这个老板娘的眼光很犀利,仅一眼就看出她是个菜鸟。 不过她倒是也没说什么,上下打量了喻霜一眼,便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里侧,“这套,这套,还有这套,都挺适合你的,可以试试。” 喻霜看着老板娘说的那几件的样式,脸红得滴血。 她以为寻常内衣的布料已经够少了,没想到还有更少的。 更重要的是!布料这么少!可标签上的价格一点也不低! 这简直不合理! 她有些难为情地看着老板娘,“能……能便宜点吗?” 老板娘看着她,蓦地笑出声。 “不能哦小姑娘,你别看价格贵,效果可是拔群着呢,比如那套兔女郎的,胸部有独特的设计,会让你的胸看起来比平时更挺更饱满,裙子的毛边也能很好地修饰你的臀形,你要是穿上,绝对比现在性感不止一个档次,我都能想象那副又纯又欲的模样,肯定让男人欲罢不能!” 不得不说,喻霜很心动。 她记得唐泽就最喜欢揉她的胸和屁股…… 可是好贵啊…… 不过,想到那普普通通一碗粥的价值,喻霜咬了咬牙,从自己的存款里忍痛取出一部分,“那就那套了,帮我包起来,谢谢!” 老板娘应得爽快,还想给她推荐其他的,喻霜捂紧钱包,讪讪:“先、先买一套试试,效果好,下次再来。” 如同做贼一样走出那家店,喻霜真的太心虚了,心虚到感觉周围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对。 她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想趁唐泽没回去之前先把东西藏起来。 结果今天的唐泽下班格外早,她正换鞋呢,身后就传来熟悉的男声: “今天怎么才回来?” 唐泽虽然平时回来得晚,但喻霜每天的到家时间他是知道的,今天明显比平时晚。 喻霜结结巴巴,“啊我今天跟、跟老师多、多聊了一会儿。” 唐泽点头,也没多想,倒是忽然注意到她刚刚换鞋的时候放旁边的袋子,好奇地凑过去: “这是什么?” 挖他墙角?(二合一) “没、没什么!” 喻霜赶在唐泽看到之前,飞速抢过去背在身后。 这般遮遮掩掩的样子,唐泽要看不出问题就有鬼了。 他眯起眼,“既然没什么,你藏什么?” 喻霜摸着鼻子,讪笑着不说话。 唐泽可不跟她嬉皮笑脸,直接朝喻霜伸手: “我看看。” 喻霜这下两只手都背到了身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唐泽目光愈发危险,一步步靠近喻霜。 “乖,霜儿,藏的什么,给我看看?” 喻霜一步步后退,手死死背在身后。 “真、真没什么。” 唐泽根本不信。 紧张得舌头都捋不直了,还没什么? 难道是哪个外面哪个野男人送她的礼物? 就这么宝贝? 越想越有可能。 唐泽猝不及防出手,一下手就伸到了喻霜背后—— 哪儿成想喻霜一直盯着他,这辈子身手没这么敏捷过,迅速避过不说,还扭头就跑。 “我我我先回房间,等下来吃饭!” 直到进了房间关上门,喻霜才捂着自己狂跳的心脏,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购物袋。 还好还好,这要是在客厅被唐泽抢去,那她可就真是社死了。 她把东西小心翼翼地藏进了柜子最角落,又把柜子门给锁上,这才强装镇定地下楼去。 她是若无其事了,唐泽还搁那儿生闷气呢。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她这么宝贝,让他看一眼都不行。 难道是顾聿送的? 不可能。 顾聿前两天回美国筹那两亿去了,想来这会儿在那边肯定鸡飞狗跳,绝对顾不上这边。 还有谁?那个沉久冬? 可那小子不是回学校准备高考去了吗? 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喻霜最近都在乖乖上课…… 可恶,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敢挖他墙角? 这会儿见喻霜一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以往晚餐唐泽都会各种给喻霜夹菜,今天就闷头自己吃,也不理她。 唐泽一心等着喻霜来哄他。 但喻霜心里装着事,根本就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直到她自己吃饱喝足,放下餐具就走,“我吃好了,先回房间了!” 唐泽:“……” 他要吐血了。 喻霜不来哄,他的怒火没地方发泄,最后只能自己跑去书房继续生气。 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把这个王八羔子给抓出来! 可是怎么抓成了一个难题。 他思索着,连面前的文件都没看进去。 他不知道的是,另一边的喻霜,在洗完澡之后,就在卫生间倒腾那件兔女郎的情趣内衣了。 粉色的兔耳朵发箍,她戴在头上,看了看镜子。 可爱是可爱,但为什么…… 透着那么一股子羞耻? 喻霜自己看着都红了脸,又换上那件粉色的胸衣。 大脸猫形状的短上衣,酥胸撑起猫咪的小胖脸,猫咪的嘴巴处是镂空的设计,恰好露出性感的乳沟,乳沟两侧的乳球也争相从那镂空处挤出,含苞欲放,带着致命的引诱,又偏偏把那两颗粉嫩的莓果藏得严实。 而喻霜也知道了老板娘说的那句,胸衣有独特设计可以让胸乳看起来更挺翘是什么意思了! 她以为顶多是内衣里加个手托!结果穿上才知道,胸衣里暗藏玄机!它的排扣是个开关,只要一扣上,覆盖乳头的地方就会自动开始小幅度的震动,乳尖儿几乎以最快的速度激凸。 然后那震动一点点变成吮吸模式,喻霜被吸得原地哆嗦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乳尖儿传遍全身,胸脯迅速胀起挺立。 这尼玛不显挺翘就有鬼了! ——难怪那么贵。 呜呜呜,可是……好、好爽……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做的原因,她的身体敏感得可怕,才到这儿,她的身体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发软。 她死死地咬着下唇,抖着手又去拿那条毛边短裙。 喻霜知道那裙子很短,但万万没想到能那么短。 说是齐逼都抬举它了,裙摆堪堪到阴蒂的位置,光从镜子里看过去,她半个阴户都露在外面,后面更是只遮了半个屁股。 更过分的是,这虽然是短裙,但其实是短裙+丁字裤一体的,中间一根细细的丝带绷在穴口,她想自己加一条内裤都不行! 天,这她要怎么穿出去? 这还没完,一边还有配件。 粉色的蝴蝶结颈环、蝴蝶结手环、蝴蝶结脚环。 粉得羞耻就算了,问题是这些配件上还都有一个金色的小铃铛! 她稍一走动,铃铛叮铃作响,不知道是不是喻霜的错觉,那清脆的声音落在的耳边,她却觉得怎么听怎么淫靡。 悄悄打开卫生间的一条缝,喻霜看了看外面。 唐泽还没有回来。 她松了一口气,忍着乳尖儿处的阵阵酥麻,亦步亦趋地挪到床边,悄悄把自己藏进被子里,准备给唐泽一个惊喜。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唐泽迟迟不回来。 而那件胸衣似乎不把扣子解开震动和吸吮就不会停止。 喻霜已经爽得底下湿了一片,又不敢擅自把胸衣解开,因为不知道唐泽会不会突然回来。 就这么自我折磨着,她在被子底下时不时地扭动着,床单被她磨蹭着暧昧的褶皱,但她已经有些顾不上了。 唔……好空,好痒…… 尤记得上一次自慰,还是在和唐泽第一次做完之后,她在那间出租屋洗澡的时候。 过去那么久,她都快要忘了自慰的味道。 而现在,喻霜已经有些受不住了,她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她可能还没等到唐泽回来,她就要被自己难受死了。 应该,也没关系吧? 这么久没来,他应该在忙,她趁他回来前,先,先泄一次,也方便他插不是? 蹩脚的理由说服了自己,喻霜于是心安理得地将手探到了腿心…… * 而唐泽还在为怎么抓人而发愁。 否定了千万个想法之后,唐泽最终决定——明天把所有行程都推了,亲自陪她去上课。 他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挖墙脚。 打定主意,唐泽心情好上不少,把手头几份重要文件都处理了,这才回到卧室。 只是他没想到,卧室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他会受到那么大的视觉刺激。 ———————— 9.19的常规更新+2010珠的加更 指交「Рo1⒏red」 被子已经被喻霜无意识地掀到一边,唐泽一进门看到就是穿着粉色兔子装的女孩儿仰躺在洁白的大床上,白嫩的皮肤和娇嫩的粉色裙摆相得益彰,组合成最纯也最欲的色彩,就那么猝不及防地撞进他的眼睛里。 她的腿大张着,腿心对着门口,也就是对着此时的唐泽,白嫩的小手覆盖在腿心,手指在穴洞里毫无规律地胡乱抽插,有嫣红的穴肉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地翻飞,动作间手上的铃铛晃动,发出悦耳的铃声,和噗叽的水声组合在一起,成为唐泽耳边最动人的乐章。 女孩儿的细腰无意识地扭动着,平坦的小腹随着呼吸性感地起伏,而她一双水眸则无意识地望着门口,她似乎看到他来了,又好像没看到,目光没有焦距,但是眼角含泪,俏脸上的似痛非痛似乐非乐,简直像是勾人的妖精。 唐泽喉结滚动了一下,胯间的肉棍几乎瞬间挺立起来。 他合上卧室的门,缓步走到床边。 他已经可以确定,喻霜没有发现他来了。 她现在正玩到兴起,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铃声也越来越急促,俨然是已经快到关键的时刻。 唐泽眯起眼睛,忽然大手覆盖在了那只不停耸动的小手上。 喻霜愣了一下,好像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而唐泽已经引导着那只手,缓缓往外抽拔,她只插了两根手指进去,他看了一眼,加入自己的食指,下一秒,叁根手指齐齐往里推进。 这是喻霜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她的手指细而嫩,他的手指粗而糙。 同时往里推进时,内壁一边受到的刺激小,一边受到的刺激大,偏在这种时候,两种感觉格外分明,强烈的对比又撩拨着她的神经,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更喜欢哪种。 “不……呜呜不……” “什么不?不舒服?”唐泽好脾气地问她。 不舒服吗? 好像也没有,当然是舒服的,但就是…… “还不够舒服,对吗?”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唐泽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 喻霜这会儿完全被情欲摆布,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止不住地点头。 “呵……” 唐泽哼笑一声,另一只手把玩着她脑袋上那两只兔耳朵,“别急,我带你爽。” 几乎是在话落的同时,他抓着喻霜的手就开始了最激烈的抽插。 他最知道她里面的敏感点,还会借着抽插的间隙带着她的手指抠挖她的内壁。 那种感觉就像…… 就像她和他在一起操她一样。 听起来是一种很荒谬的感觉,但带给喻霜的刺激前所未有。 她能感受到自己内部的温度,能感受到那淋漓的热液,也能感受到细嫩的软肉疯狂收绞吸吮时的紧致,他用肉棒插她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仅仅只是冒出一个这样的念头,她便兴奋得头皮发紧。 他似有所感,手上动作愈发激烈,在喻霜濒临高潮的最后一秒,他压着她的指尖强行要她摁在了自己G点—— “啊啊啊啊……” 久等的高潮顷刻降临,喻霜兴奋得全身颤抖,偏偏她的手还被唐泽摁在那一点上,随着她的痉挛,指尖便有意无意地在那块凸起上摩擦,将高潮的余韵无限拉长。 喻霜爽得直翻白眼,只觉得自己像是死过一次一样。 等她缓过这阵,唐泽才慢条斯理地把手抽出来,被淫水浸润过的颀长手指在吊灯的照耀下显得剔透,他也不擦,由着他湿滑的液体沿着他手上的纹路蜿蜒而下,而他则抬手轻抚喻霜的脸颊,黏腻的液体一点点将她的面部线条勾勒,留下道道透明的痕迹。 “谁教你的,嗯?”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道具 看到她身上这身衣服,唐泽再蠢也反应过来先前的喻霜在遮掩什么了。 可他却更加疑惑了。 喻霜从来不是一个多主动的人,她在床上的表现一直偏传统,传统到唐泽时常忘记她曾经是个靠潜规则挣资源的人。 什么技巧都没有,也不懂得讨好,这水平去潜规则,难怪一直不瘟不火。 也就是他,不知怎么对这具身子上了瘾,才会在床上不遗余力地折腾她,各种换姿势,语言挑逗,开发她的上限,可即便如此,她也只是配合居多。 今天忽然穿这么骚,还在他床上给他表演自慰…… 怎么看怎么透着不正常。 喻霜爽过一次了,此时理智回归,心中一阵懊恼。 啊啊啊她都干了什么!她竟然在他面前自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好丢人好社死! “没,没有!” 她连忙摇头否认。 她忘了颈环上有铃铛,这么一摇铃铛叮铃作响,头上那两只粉色的兔耳也跟着晃动,再加上她刚高潮过,脸颊也是粉粉的,脸上汗水和淫水交织,让两种粉色相得益彰,偏她水润的眼睛里全是惊慌…… 真像一只刚出生的幼兽,让人想……往狠了欺负她。 唐泽喉结接连滚动,终于忍不住俯身,深深攫住她红润的嘴唇,大力汲取她口中的汁液,舌头模拟性交的动作在她口中肆意搅弄,直吻得喻霜招架不住。 眼看小姑娘就要喘不过气,他才稍稍放缓了力道,细密的吻开始在她脸颊流连,将他方才涂抹上去的淫液都舔舐干净。 他的动作又缓慢又细致,粗糙的舌面刮过喻霜的白嫩的脸颊,激起她的阵阵颤栗,只能躺在他身下无助地喘息。 “告诉我,霜儿,为什么?” 唐泽还是对她突然的变化耿耿于怀。 他的目光深得犹如黑夜的大海,紧紧地盯着她。 喻霜被他充满欲望的眼神盯得又紧张又兴奋,底下的细缝不断地往外流水。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喻霜简直不敢相信,她现在已经敏感到只是被他看着都会湿么? 但她来不及细想,就对上男人幽幽的目光,她理智回归,一时犯了难。 她要怎么说? 说她只是发现了那一碗粥的价值,想要报答他? 听着就很丢人,活像她没见过世面一样。 咽了咽口水,喻霜急中生智,忽然伸手主动搂住他的脖颈,红肿的唇贴上他的喉结,“你……不喜欢吗?” 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刺激得唐泽下腹发紧,龟头激动地吐出前精。 妖精。 唐泽的手掐着她的阴蒂小小拧了一下,看着她脸上露出又痛苦又兴奋的表情,这才收回手,“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这是在……勾引我?” 喻霜又气又恼,他平时主动的时候也不见这么话多,怎么她难得主动一次他就非得把话说那么露骨?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但是想想自己现在的打扮,她也确实没多少脸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口不择言: “干什么?不可以吗?我也要挣钱的!” 【挣钱。】 唐泽眼皮一跳。 所以她现在费尽心思地勾引他,就是为了钱?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意识到她已经拥有随意挥霍他财产的权力了? 唐泽气得咬牙,不行,回头有时间还得催催顾聿,这两亿必须还了,否则没完没了了! 但此时小猫咪既然送上门,他也不会客气。 他刚要解开皮带,忽然想到什么,又起身。 喻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目光一直追着他,看他走到衣柜面前,拉开最下层的抽屉,顿了顿,似乎是在挑选,很快,他拿起一个东西,转身回来。 喻霜看清那一瞬间,睁大眼眸,“你你你……这是哪里来的?” 他手上竟然是一个小玩具! 他不是说他从不带女人回家吗! 喻霜眼神喷火。 看着小猫咪炸毛,唐泽稍一思索就知道她在恼什么,失笑,“这是前两天温临莫那臭小子搬来的。” 顾聿走的那天,温临莫送他去机场,回来的时候就给他带了这些东西,说是赔罪。 他其实很少在床上用玩具,但当时竟然鬼使神差地收下了。 本来以为会被扔在角落里吃灰,但这小猫今天实在太气人,他必须要好好教训她一下。 听了唐泽的解释,喻霜心情稍微好点儿。 再一回神,唐泽已经捏着小玩具抵在了她的穴口。 她打了一个寒颤连忙回神,想要拒绝,又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本来就是想让他尽兴。 咬了咬唇,喻霜抓住唐泽的手。 “怕了?” 她现在把刚才那句话收回去还来得及,唐泽心想。 结果喻霜只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样,“那什么,唐总,用道具得加钱哈。” 唐泽:“……” 榨干 天知道喻霜说那句话的目的,只是想着做都做了自己不能吃亏,谁能想到这句话简直激怒了唐泽,她几乎快被他给玩儿死。 尤其在唐泽发现了她胸衣的玄机后,双管齐下,她爽得天灵盖都飞了。 本来这段时间她忙着磨炼演技,唐泽已经很久没碰她,今晚她又是主动勾引又是说话气他,他哪里还能忍? 喻霜都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几次,只知道每一次都是在爽到极致的时候失去意识,又被下一阵高潮唤醒。 意识彻底回归时已经日上叁竿。 喻霜看了一下时间,小脸发白。 完犊子,上午的课都结束了! “啊啊啊完了完了!”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又被唐泽重新捞回怀里。 “我帮你请假了,今天在家休息,课程挪到明天了。” 喻霜一愣,回头看他,“你怎么也没去上班?” 唐泽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倒是很淡定,“被某人榨干了。” 喻霜:“!!!” 到底谁榨干谁啊! 小姑娘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唐泽叹了一口气,紧紧地搂着她,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哑着嗓子唤她,“霜儿。” 他忽然温柔下来,喻霜最受不住他用这种声音叫她,一下没了脾气,“嗯?” 唐泽下巴蹭了蹭她的锁骨,“搬过来吧,好不好?” 虽然昨晚他确实爽到了,但有些事情他也必须解决。 他真的不想再看她为了钱这么拼命,也一点不想以后和她的每一次性爱都掺杂利益关系。 或许等顾聿帮她把两亿还完,这个问题就能解决,但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他想让她搬过来,让她一点点融入他生活,让她一点点意识到,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拥有支配他一切财政的权力。 喻霜初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说她不是已经住这儿了吗,话到嘴边才一下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 事实上她最近这一个多月以来虽然一直住在别墅,但她的东西还在那边的小公寓,每次要拿什么东西都得米可送她过去。 现在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她把所有东西都带过来,彻底把这里当做家。 她想要拒绝的,因为他们发展得太快了,她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可是对上唐泽殷切的眼神,她竟然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 最后她还是点了头,刚好她房子也快到期了。 那一瞬间唐泽眼底亮起的光比窗外的阳光更耀眼。 喻霜原本紧张的心也随着他嘴角勾起的弧度而放松下来。 她确实没什么好顾虑的,或者说,她此时但凡有一丝顾虑,都是对他的不尊重。 既然决定了,她也没再矫情。 吃过午饭,她便回去收拾了。 唐泽本来想陪她的,但是临时接到一个电话,喻霜看出他眉宇间的为难,摆摆手,“你先去忙吧,我东西不多的,让翔哥跟我一起去就好了。” 唐泽想了想,点点头,叮嘱了曾翔一些注意事项之后,匆匆离开。 事实上他接到的那通电话,是顾聿的。 订婚「Рo1⒏red」 顾聿已经筹到那两亿了。 他派人把钱带了回来,需要唐泽亲自去接收。 “你呢?” 当时唐泽问他。 电话里的顾聿沉默半晌,才淡淡地回答,“我要结婚了,阿泽。” 事实上他能拿到这两亿,就是以自己的婚姻为代价。 他爸妈当年能为了他的病出卖喻家,能为了隐瞒真相逃往国外,他就不该指望他们能良心发现,主动把这两亿出了。 更何况,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搬到国外后,顾家的生意一直不景气。 两亿不是拿不出来,但拿出来必定伤筋动骨。 他爸妈不肯的。 即便他说了顾家二老的结局,说了喻霜如今的处境,老两口也只是跪在他面前,流下悔恨的泪水,但对于那两亿,始终没有松口。 最后顾聿没办法了,也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说如果他们不给,那他就回国去,大不了他凭自己的双手来挣那两亿,什么时候挣到他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一辈子挣不到他就一辈子待在喻霜身边,给她当牛做马,保护她一辈子。 老两口这才吓坏了,他们就顾聿一根独苗,他这要是回去给喻霜当牛做马,那顾家还有未来吗? 最后两人商量了两天,向他提出了一个要求—— 联姻。 如果他肯娶威廉家族的小女儿为妻,这两亿他们就出了。 顾聿不想娶,可是话到嘴边,喻霜那句“顾聿,你的自私真是一如既往”就会不断在耳边盘绕。 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就在昨天,他举办了订婚典礼。 这些天他一直失去消息,就是在筹备这件事。 顾家二老很讲信用,订了婚,那么多宾客都看着,顾聿再也没有了反悔的机会,那两亿自然也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拿到手的第一件事就安排人送回国,算算时间这会儿差不多到了,这才给唐泽打了电话。 唐泽听完也沉默了。 虽然他算到了他会被父母逼到这一步,但真正听到这样的结局,他还是心情复杂。 “婚礼什么时候,我来给你当伴郎。” 这是他们叁人的约定,未来一方结婚,另外两个人都要过去给他当伴郎。 “不用了。” 他回绝得很干脆。 唐泽抿唇,“阿聿,你怪我。” 电话静了片刻,顾聿的声音才从听筒传来: “确实有点。” 他最信任的兄弟抢了他最爱的女人,虽然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但要说真的一点怨怼都没有,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唐泽一颗心不断往下沉。 虽然他离开安城早,但在他初到江城,几乎快撑不下去的那些日子里,都是顾聿每天给他打电话鼓励他。 他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样,带着最干净的少年气,永远阳光,永远充满活力。 所以哪怕他在国外那么多年,他们也一直是兄弟。 “但是阿泽……” 顾聿的声音打断唐泽的思绪,他说,“我更不想让你和阿莫看到我不幸福的样子。” 所以他的婚礼,他们俩,他谁都不会请。 唐泽抿唇。 顾聿这话非但没让他的心情放松,反倒…… 更难过了。 “你……” “阿泽,”顾聿截住他的话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必要,我知道我是活该,这是我应该付出的代价,当然了,你如果要愧疚的话我也不拦着,但是答应我……” “嗯?” “保护好她,多爱她一点,让她幸福。” “会的。”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外套 而对这一切毫无所知的喻霜此刻还在发愁。 只因为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忽然从衣柜里翻出一件不属于她的衣服—— 那是当初她在朝歌的时候,谈大小姐及时解围,事后她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她后来虽然洗干净了,但却一直没找到机会还回去。 要不是这会儿翻到,她都快把这件事情忘了。 这下可怎么办? 想了想,她跑到客厅,问曾秘书: “翔哥,你有谈大小姐的联系方式吗?” 曾翔一愣。 “有是有,您要做什么?” 喻霜眼前一亮,“可以发一下给我吗?我找她有点事。” 啊这。 不怪曾翔多想,他毕竟跟在唐泽身边最久,唐泽对谈欢的心思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他要是把电话给了,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 说句扎心的,喻霜根本打不过。 呸,不是,喻霜也根本不像是会跟人动手的类型好吗! 想到这里,曾翔才恍然。 对哦,他胡思乱想什么呢,喻小姐那么怂,又不能打人又不可能骂人的。 这么一想,他便放松下来,把号码报给了喻霜。 喻霜记下来后,直接就拨了出去。 曾翔:“???” 诶?他要不要避避嫌? 还没等他纠结出个所以然,那边电话已经通了。 “谈大小姐吗?我是喻霜。” 谈欢一愣,随即失笑,“是你啊,怎么了?” “您的外套还在我这儿,您最近有时间吗?我给您送过去。” 谈欢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喻霜听到鼠标的声音,应该是她在确认行程。 “最近可能不行,有点事情要处理,下周六可以吗?到时候我这边差不多搞定了,正好我这边还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礼物?” 喻霜纳闷,按道理说谈大小姐虽然帮过她,但她们之间的交情也没多深吧? 无缘无故地,她怎么会想送礼物给她? “嗯啊,”谈欢倒是应得坦然,“别紧张,阿泽给你准备的。” 喻霜忽然想起上次这两人见面。 所以……他是给她准备礼物去了? 喻霜的眉眼一下柔和下来,“那行,您忙完了随时联系我就好。” 挂断电话后,喻霜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就连收拾东西都在哼着歌。 曾翔摸不着头脑,但是刚刚听喻霜的意思,她找谈大小姐只是为了还衣服。 好像没啥稀奇的。 这么想着,曾翔便放下心来,原本还犹豫要不要告诉唐泽的,这下也打消了念头。 离开的时候,喻霜最后看了一眼这间破旧的屋子。 她知道,不管是明哥还是唐泽,看到这里的一瞬间都是心疼她受了苦,但他们不知道,她其实很喜欢这里。 因为这里,能让她勉强在这个城市立足。 对喻霜来说,江城是个冰冷的城市,在没有遇到唐泽之前,这间屋子是唯一能让她安心的地方。 房门一点点合上,一扇门隔绝出两个世界,一个是过去的喻霜,一个是现在的喻霜。 现在,她要告别过去,迎接新的自己了。 矛盾 可彻底搬过来之后,喻霜却发现,新生活好像并不如她想象的美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自从她搬过来之后,唐泽对她冷淡了不少。 他还是对她很好,会让米可给她准备礼记的粥,会吩咐厨房准备她爱吃的菜,会在晚上紧紧地抱着她相拥入眠。 但是…… 他似乎突然变得特别忙,每天她还没起床他就出门了,晚上等她睡着了他才回来。 她知道作为一个公司的总裁,他忙是正常的,她不应该多想,可是…… 她也是唐悦的艺人,唐悦目前的运营状况怎么样她也是知道的,甚至在冉姐那边她都旁敲侧击了几次,但都没听说唐氏最近有什么大项目。 那他在忙什么呢? 她不想去怀疑,但唐泽早出晚归的时间太巧了,巧到就像是……在躲她一样。 这个念头冒出来的那一瞬间,很多东西都不受控了。 他后悔了是吗? 她想起曾经明哥的警告,他说,小霜,男人是靠不住的。 她知道大部分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可她一直以为,唐泽是不一样的。 所以其实,他也并不例外是吗? 不,不会的,他是最有风度最有涵养的贵公子,哪怕他不要她了,他也一定会开诚布公地告诉她,而不是这么遮遮掩掩。 想到这儿,她的心稍稍定了下来,可与此同时另一个念头也冒了出来—— 如果,他想起她是谁了呢? 他想起了她童年对他的伤害,想起她才是他离开安城的根源,所以不想面对她,这也合理,不是吗? 一想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她就止不住地心颤。 她就知道这是一颗定时炸弹,早知道搬过来之前她就应该先坦白的。 千金难买早知道,而更让她难过的是,如果真的是这件事,她连去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喻霜知道,他又回来了。 他的胸膛依旧滚烫,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喻霜闭着眼装睡。 他还肯抱她,是不是说明,他还是舍不得她的? 他在过去的她和现在的她当中纠结吗? 这给了喻霜希望。 或许,她不用去问,静静等待结果就好了。 不管他最后决定要她还是不要她,她坦然接受一切结果。 这么想着,喻霜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一点点沉入梦乡。 直到她的呼吸均匀,唐泽才在黑暗中睁开眼。 他知道她刚刚在装睡,但他不敢拆穿。 顾聿结婚了,他虽然没有去参加婚礼,但他在美国多少有点人脉,稍一打听,就知道现在的顾家鸡飞狗跳。 两亿不是个小数目,顾家忽然少了那么多钱,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婚礼后的第二天威廉家族就察觉到了猫腻。 这可把他们气坏了。 联姻讲究的就是个门当户对,更何况豪门里培养出来的女孩儿从来是高嫁。 顾家本就式微,按道理说跟威廉家族还是有点距离的,但好在顾聿是个争气的,头脑不错,又有帅气的五官,得了他们小女儿的青睐,看在他还算有潜力的份上,威廉家族才勉强同意这门亲事。 现在好了,顾家一下蒸发两亿,差距跟威廉家族一下拉开不说,这两亿还是在婚前没的,这跟骗婚有什么区别? 威廉家族要求离婚,顾聿倒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但是威廉小姐不愿意。 这边婚姻情况僵着,那边圈子里其他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已经跟顾家有合作的开始琢磨撤资,打算跟顾家合作的也一下敬而远之。 顾家现在举步维艰。 他有心想帮顾聿,但是顾聿死脑筋,非说这是报应,不要他插手。 他只能暗地里从别的方面施以援手,无论如何,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逼上绝路。 这也是他这些天早出晚归的部分原因。 当然,他确实在躲喻霜。 顾聿那两亿他已经瞒着喻霜悄悄汇到了债务公司。 他之前跟顾聿说他会劝喻霜收下那两亿,其实是骗他的。 他根本不可能说服她。 喻霜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做人的底线,她的善良是唐泽又爱又恨的地方。 因为善良,所以她即便对那通没有接通的电话耿耿于怀,却清楚地知道父母的死与他无关,顾聿忽然给她两亿,她不会收的。 要让她心甘情愿接受这笔钱,除非让她知道真相,知道是顾家二老的背叛才是压死喻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真相太残酷了,他不想她受伤。 事情陷入一个死循环。 他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斩后奏了。 他先把钱还完,等她知道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她如果来问,他就说是他自己气不过顾聿对她的伤害,所以自作主张收了这笔钱,到时候她要是生气就生他的气好了,他可以慢慢哄,反正他们的时间还长。 一切都计划得好好的,可现实远比计划复杂。 顾聿如今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他甚至不知道当喻霜发现债务被还清之后,跑来问他顾聿在哪儿,他应该怎么回答。 想不到答案,那就只能躲着。 能拖一天是一天,或许拖着拖着,顾聿那边的问题解决了,他也就不怕她知道了。 两个人担忧着自己的担忧,根本不知道,有一条裂缝,正悄然横亘在他们中间。 宴会「Рo1⒏red」 次日醒来,床边依旧是空的,喻霜怔怔的看着,一点点垂下眼眸。 但很快她又强打起精神来,今天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参加宴会。 其实喻霜讨厌宴会,因为以前进入这种场合,代表了她要勾搭金主,赔笑脸,曲意逢迎。 后来她有了唐泽,她以为她再也不需要出席这样的场合。 但现在她和唐泽的关系岌岌可危…… 她必须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更何况,这次还是徐导给她发的邀请函。 《朝阳》快播出了,趁着这个时候多参加一点这样的宴会,可以在大佬面前先混个脸熟,等到剧播出来如果反响效果不错,就会在资本那里再加深一层印象,这样以后接戏也会更容易。 喻霜觉得徐导说得有道理,她也不想辜负他的好意,而且这次宴会,商雨和季隐都会去,他们叁个人也算是朋友了,有他们在她也安心许多,便答应了。 她没带米可,因为毕竟唐泽才是给米可发工资的人,米可知道了等于唐泽也知道了。 他既然那么忙,她也不想因为这种小事打扰他。 下午上完课,她回来换了下衣服,便独自前往宴会。 唐泽的别墅距离宴会地点有些距离,所以喻霜到得不算早,《朝阳》剧组的几个人都比她先。 商雨第一眼看到了她,兴奋地跟她打招呼。 上次医院唐泽忽然把她带走,把他们都吓了一跳。 好在事后喻霜给他们打电话报了平安,知道她没事他们也安心了,之后虽然偶尔联系,但也一直没有时间再聚。 如今再见面,竟然像是过去许久似的。 商雨捏了捏她的脸,“不错,皮肤比之前更嫩了,看来被唐总养得很好。” 喻霜被她说得脸红,只是听到唐泽这个名字,她的手指还是忍不住蜷缩起来。 他确实……一直对她很好。 商雨也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只以为她害羞了,越看越觉得可爱,逗得更起劲了。 还好宴会很快开始,她和商雨的闲聊被打断,喻霜悄悄松了一口气。 倒是一边的季隐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和徐导一起带着两人在各路大佬面前混脸熟。 喻霜觉得自己脸都快笑僵了,直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我说谈大小姐,哪儿有出来应酬不喝酒的?您这不是埋汰我吗?” 谈大小姐? 喻霜一愣,是她想的那个谈大小姐吗? 她下意识转头看去,果然就见谈欢冷着脸站在宴会中央。 喻霜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毕竟她们上周在通了电话,她似乎很忙的样子,还跟她约了这周六见面,如今才周一……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起方才那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喻霜定睛看去,忽然发现那个人她认识。 是这次宴会的主人,她记得好像姓梁?刚刚她还跟着徐导过去打了一下招呼。 此刻他正举着酒杯,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谈欢。 “梁董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们这一没合同,二没预案的,算哪门子应酬?” 许久不见,谈大小姐身上的气势更强了,哪怕对方明显有意刁难,她的背脊也挺得笔直。 “谈大小姐,就别清高了,你今天上这儿来的目的,你心里清楚,我呢,心里也有数。今儿个你要是痛痛快快把酒喝了,我还可以考虑。如果不喝,那这件事情就没得商量,后面再来找我,我可是会直接轰人的。” 喻霜抿唇,垂在身侧的手不断收紧。 她恍惚好像看到了曾经的喻家,他父母到处低声下气地求人。 她曾经跟季隐说,她很感激那些借了钱的人,她没说的是……因为当时,不借的更多。 世态炎凉,父母当年受到的羞辱,一点不少。 她看着谈大小姐紧握的双拳,看到她眉宇间的隐忍。 那一瞬间她差点忍不住冲上去替她解围,但一旁的商雨似乎发现什么,拉住了她,小弧度地冲她摇头。 喻霜知道,这是让她明哲保身的意思。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酒 她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时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就见那边谈大小姐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迈步上前,端起面前的酒杯,“好,我喝。” 她仰起头,一饮而尽。 人群爆发出欢呼。 “谈大小姐就是豪爽!” “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那位梁董也真不客气,又让人给她满上,“大小姐,请。” 喻霜的目光逐渐心疼起来,那一桌起码有十几瓶,这要全部喝完,谈大小姐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怎么办? 就在她绞尽脑汁想办法时,前方的谈欢却没有再接。 她低头把玩自己的美甲,“梁董要我喝也不是不行,但我想知道,我得喝到什么地步,您才能给我挪出点时间听我的预案,别跟我玩儿文字游戏。否则……如果我把自己喝伤了还是不能拿到我想要了,我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放弃呢,你说是吧?” 梁重冷下脸,“谈欢,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格?” “当然有啊。” 喻霜看到谈欢捏了捏自己的脸,笑得明艳,“我可是谈欢呐,当初踩在你们头上的时候,你们在场谁见了我不得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叫一声大小姐?你们不气吗?” 所有人的脸色都难看下来。 她笑得更开心了。 “气,就得趁我虎落平阳的时候把这口恶气出了,要不然大家伙儿多憋屈?你说我今天要是走了,您这个宴会还有意思么?” “我的宴会可以没意思,可是谈欢,你好像不能没有这次的合作吧?” “那可不一定。” 她下巴微抬,哪怕到这种时候,都不曾向任何人低头。 “谈震什么德性你们都听说了,我谈欢什么人,道上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谈震背着我妈乱搞,我还得给他守公司还得给他养老?我什么时候这么圣母了?我现在来跟你谈合作只是看在我毕竟在谈氏待了这么多年的份上,实在谈不成那就倒闭呗,你以为我怕吗?” 她笑吟吟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单手叉腰,大大方方地原地转了一圈。 “凭我谈欢的美貌,愿意包养我的人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你觉得没有了谈氏我能饿死?” 她此刻站在宴会的中心,头顶的豪华吊灯似乎将所有光芒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哪怕她嘴里说着这么自甘下贱的话,气场也强到让人忽视不得。 喻霜忽然明白,为什么唐泽之前会为她痴迷。 如果她是男人,她也一定会被她吸引。 大概是觉得谈欢说得有道理,梁重思索片刻后妥协。 “行,我也不为难你,今天你如果能把桌上这几瓶酒喝完,我就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陈述你的预案。但是谈大小姐,你要清楚,我是商人,如果你的预案不能让我满意,我该拒绝还是拒绝。” 几瓶?喻霜觉得这位梁董真会睁眼说瞎话。 她以为谈大小姐还会想办法拒绝,却没想到她只朝对方伸手:“一言为定?” 梁重跟他击掌,“一言为定。” 接下来就是喻霜最不想看到的场面。 谈大小姐拿起桌上的酒瓶,她甚至不再用酒杯,对着瓶口直接咕噜咕噜往嘴里灌。 周围都是叫好声,欢呼声。 喻霜看着,心中阵阵发冷。 她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当初喻家落魄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逼她们。 她爸爸还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没事的,小霜,人都是这样,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正常的。” 可她还是很难受。 为什么呢? 爸爸一生待人和善,以往他们见到她都会笑着叫她一声喻小姐,为什么喻家只是出了一点点问题,那些笑脸瞬间就变得面目可憎了呢? 耳边混乱的欢呼声刺激着喻霜的耳膜,喻霜捂着耳朵,有些听不下去了。 她觉得自己如果一直沉默到底,和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有什么分别? 她不想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就在她鼓起勇气准备冲出去的时候,那边的谈欢已经接连喝了六瓶,这时却摆了摆手。 梁重站在她对面笑,“哟,谈大小姐,这就不行了?那你可别说我无情无义,我给了你机会,可你不中用啊!” 谈欢单手撑着面前的桌面,抬起头,“着急什么,只是有点喝撑了,我去个洗手间不过分吧?” 她一张脸都喝红了,梁重大概不信她去上个洗手间就能把剩下的喝完,大手一挥:“行,不过大小姐可要快去快回,别回头醉得找不到洗手间,不小心走回家了吧哈哈哈……” 这是在嘲讽谈欢借机尿遁,底下的人也跟着笑。 谈欢翻了个白眼,踉踉跄跄往外走。 喻霜则趁商雨不注意,一下甩开她的手,从角落追了出去。 她去得巧,谈欢才踏出宴会厅就有些撑不住,险些跌倒,喻霜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谈大小姐,您没事吧?” 谈欢转过头看着她,大概是被酒精影响,她好一会儿才把她认出来。 “喻、喻霜?” 喻霜松了一口气,还好,还能认人,“谈大小姐,您别喝了,他们就是故意羞辱您,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 谈欢笑了一下,却把手臂从她的手里抽了出来,一边摇摇晃晃地往洗手间走,一边淡声道: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羞辱我,可我已经喝到这儿了,我不能前功尽弃,喻霜,你应该懂这种身不由己的滋味,别劝我。” 喻霜一愣,谈大小姐为什么会知道她懂? 但此时也来不及思考更多,眼睁睁看着大小姐消失在视野里,喻霜攥紧了拳,终于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唐泽。 “你人呢?” 电话才一接通,听筒里就传来唐泽冰冷的声音。 偏心 事实上唐泽这会儿已经急疯了。 他回家没有看到她,打电话给表演老师,那边说她下了课就走了。 他又联系米可,米可也说不知道。 那一瞬间唐泽几乎要以为她丢下他找顾聿去了。 刚好喻霜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来,他难免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喻霜吓了一跳,这些天虽然唐泽躲她,但他已经很久没用这么冷的声音跟她说过话了。 她的心里莫名涌起一阵委屈,但这时也顾不上这些,她忙道: “唐大公子,我在一个宴会上看到谈大小姐了,她遇上点麻烦,你能不能过来看看?” 她很想有人能帮谈欢,就像她当初也很想有人能拉喻家一把。 可她的力量太弱小了,这个圈子的人她所能接触到的,有能力处理这种场合的,只有唐泽了。 唐泽听到宴会两个字,眼皮一跳。 娱乐圈能有什么宴会他会不清楚吗?那都是些吃人的地方,她自己一个人去,还不告诉他? 又听她说谈欢遇上麻烦,他皱眉:“欢儿?” 她能遇上什么麻烦?她不是有时景深吗? 忽然,唐泽想到之前和谈欢的合作,心头一紧。 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吧? “说清楚,具体怎么回事?” 听着唐泽明显紧张的声音,喻霜心中忍不住升起苦涩。 所以,他还是在意谈大小姐的吧? 喻霜想,女人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很矛盾的生物。 分明这个电话是她打的,可亲耳听到他的在意,她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强行压下心头这些纷乱的情绪,喻霜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唐泽听完,声音愈发冷沉,“好,我马上过来。” 他几乎可以知道谈欢去那里做什么。 闵锐不是小公司,要拿下,目前的谈氏还不够,必须要有新的融资。 梁家最近研发出了新产品,需要投入量产,这对谈氏来说是个好机会,以谈欢的商业头脑,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但同样的,其他人也都盯着这块香饽饽。 他几乎不用想都知道,今晚的宴会,必定资本云集,波诡云谲。 但是这些东西只有他们这个层次的人才能知道具体,娱乐圈那帮傻子只知道这次宴会上有很多大佬,喻霜就更不会多想,肯定屁颠屁颠就去了。 现在谈欢被针对,她还跟谈欢一起…… 唐泽头一次痛恨喻霜的善良。 她就不能袖手旁观一次吗!就算谈氏现在大不如前,谈欢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呢?她有什么?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如今再面对喻霜和谈欢,他的心,已经偏了。 越想越气越想越慌,唐泽低头看了一下时间,梁家的宴会在西郊的半山别墅,他现在赶过去根本来不及。 捏了捏眉心,他抿紧唇,打算先给时景深打电话。 时家离那边近,时景深怎么都会比他快。 只要他过去把谈欢保住,喻霜就会没事。 可天不遂人愿,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 唐泽恨恨地踹了一脚办公室的大门。 妈的,时景深这个王八蛋!就他妈的不能靠谱一次?! 这么想着,他脚下的步子更快。 事实上时景深那边正在飞奔去宴会的路上,根本没空接他的电话。 两个男人在夜晚的街道上疾驰,各自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与时间赛跑。 …… 谈欢去到洗手间后一直在吐,六瓶高浓度的酒,就算她酒量好,肚子也装不下了。 所以,要把剩下的酒喝完,她就必须先把肚子掏空。 喻霜看着都难受,一直在旁边拍她的背脊。 谈欢好不容易吐完,喻霜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漱口。 ——这是她以前参加宴会积累的习惯,宴会上什么人都有,她不能乱喝东西,以免被人白占了便宜,只能自己随身带一瓶。 谈欢道了一声谢,几下漱完。 喻霜看得担忧,“谈大小姐,我刚刚……” “嘘,”谈欢打断她的话,“喻霜,你先回去。” 喻霜一愣,“什么意思?” “你不能跟我一起出现,我会连累你。” 顿了顿,谈欢俏皮地眨眨眼,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你要是有个叁长两短,我怕阿泽跟我拼命。” 喻霜想到先前电话里唐泽紧张的声音,心中苦笑,她哪儿有那么重要? 可不等她说话,谈欢已经推了她一把,“喻霜,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谈大小姐了,我保护不了你,乖,先回去,”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谈大小姐了】 【我早就不是大小姐了】 她曾经对徐导说的话如今和谈欢的声音重合,她想,她和谈欢真的很像。 她太懂那种保护不了别人的无力感,也意识到自己这个时候不能给她添乱,想着反正电话已经打了,唐泽应该很快会赶过来,便依言先回去。 她先前是从角落溜出去的,这会儿也悄悄回,没什么人注意她。 见她回来,商雨他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小霜,你刚刚干嘛去了?吓死我了你,你知道今天的宴会有多少大佬吗你就乱跑?” 喻霜也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刚想解释,忽然顿住。 因为耳边有尖锐的男声传进她的耳朵: “嘿,你们还真信那大小姐冰清玉洁呢?学生时代就蹦迪抽烟,那逼早都被人操烂了!” 话说的难听,对方的声音也细得刺耳,喻霜抬头,就看到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正一脸洋洋得意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想来方才说话的就是他。 她心里陡然升起一团火,刚准备跟人理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门口的谈欢。 她就静静地盯着那个人,目光冰冷。 脱 喻霜一怔,被谈欢此时散发的气势吓住,竟然一下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而其他人都还没有发现这一点,一旁还有人接话: “真的假的,那个时候谈家可还没没落,谁敢上大小姐?” “哪儿什么敢不敢的,那是人家大小姐自己玩儿的花,谈震都那德性,谈欢作为他的女儿,能好到哪里去?这女人一旦寂寞起来,可不就……”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因终于有人注意到谈欢,下意识拉了拉他的袖子。 见被人发现,谈欢笑了一下,缓缓走来。 吐过一次之后,她此时的步伐稳了许多,高跟鞋的哒哒声清脆响亮,一步一步,像是碾在人的头盖骨上。 大小姐逼人的压迫感早就刻进了这些人的骨子里,即便谈家大不如前,众人看到也还是下意识发怵。 先前说话那人也有点心惊胆战,但话是他说的,这会儿怂了他以后在圈子里的面子往哪儿搁?梗着脖子看向谈欢,“哟,谈大小姐回来了,怎么着,待会儿喝完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送就不必了,只是秦少,给你科普一个冷知识,造谣是犯法的。” 看商雨和喻霜都一脸紧张的样子,季隐在一旁小声道: “秦让,秦家的独苗,这个圈子里出了名的纨绔,跟唐泽那种有涵养有底线的风流不同,秦让是真的什么下作手段都做得出来,去年还因为强奸被人告了,最后还是被秦家用钱摆平了一切。” 他不说还好,一说喻霜更紧张了。 又听那边秦让毫不在意地大笑: “犯法?犯法的事情老子做得多了去了!” 说完,他看了一眼谈欢,表情逐渐猥琐,“谈大小姐就别装了,当初你不还找我约炮吗?怎么?现在就不认人了,我可还记得你大腿内侧有颗痣呢!” “咦——”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甚至一些公子哥儿还吹起了口哨。 喻霜脸色发白。 她当然不相信谈欢会看上这种货色,但她不是傻子,秦让现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谈大小姐如果不反驳,作为女人的名声算是毁了,可如果反驳,怎么反驳?那么私密的地方,她难道要脱了自证清白吗?可如果被当众看光了,她又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这几乎是个死局。 “秦让!”谈欢咬牙怒喝,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怎么着?我说错了吗?有本事你把裤子脱了证明给大家伙儿看看啊!” 果然,秦让立马步步紧逼。 周围人看准机会,也跟着起哄,“就是!是真是假脱了便知!谈大小姐你放心!要真是秦让那小子胡说八道,我们替你骂回去!” “对!我们替你骂回去!” “脱!脱!脱!” 所有人鼓着掌,声音整齐划一,震耳欲聋。 倒是徐导看了一眼边上一直一言不发甚至一脸等着看好戏的梁重,在一旁小声叹息,“我记得以前梁重跟谈震的交情不错,梁家能起来,还多亏了谈震的第一笔投资,没想到啊……” 很奇怪,徐导的声音很小,但就是在如此吵闹的环境里,一字不落地传进了喻霜的耳朵。 她的手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她想到了喻家,想到了袖手旁观的顾家。 她看着四周围闹哄哄的人群,看着宴会中心双臂抱胸好整以暇的梁重,忽然眼前一阵发花。 她看到了多年前那场大雨,看到了在顾家大门前哭嚎的自己,看到那扇始终不曾打开的窗户。 很奇怪,她今晚明明什么都没吃,但是这会儿却很反胃。 好恶心。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真的都好恶心! 她的指甲深深嵌进了掌心。 不行,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喻霜就够了! 她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忽然冲了出去,张开双臂,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谈欢面前。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可以作证!谈大小姐身上根本没有什么痣!” 她速度太快,连商雨和季隐都没反应过来要拦住她。 连谈欢都愣住了。 整个宴会一下落针可闻。 但安静仅持续了一秒不到,场面就一下沸腾。 “你他妈的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就是啊,你算个什么东西?” “要想作证,你不如跟她一起脱!” “一起脱!一起脱!脱!脱!” 反击 真正站在谈欢的视角直面这些人的恶意,喻霜才知道谈欢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她很清楚自己冲出来是螳臂当车,但让她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她做不到。 眼下事情演变到这种地步,她却意外地没有慌张。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大门口。 唐泽,唐泽,你怎么还不来? 谈欢又是感动又是无奈,捏了捏眉心,到底还是把喻霜连累了。 她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喻霜不行。 她拉了拉喻霜衣摆,刚准备说什么,忽然门口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 “你们,想看谁脱?” 众人的目光齐齐望过去。 宴会厅的大门被打开,器宇轩昂的男人缓缓走来。 一身黑色及膝的长款风衣,身量笔挺,单手揣在裤兜,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行走间衣摆摇曳,似带进来一阵风,一下吹走了整个宴会厅的喧嚣。 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但却不是唐泽。 喻霜的眸光暗淡下去。 但很快,她强打起精神,看着那个男人走到谈大小姐身边,目光温柔而深情。 她忽然发现,她认识这个男人。 当时唐泽向她解释他和谈欢的关系时,给她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就是谈大小姐和这个男人并肩而立。 她记得他是谈大小姐的青梅竹马,叫……时景深? 可是此时…… 喻霜皱起眉,她注意到,谈大小姐避过了他的目光。 这两个人是吵架了吗? 思及此,她的眼睫毛又忍不住颤了一下。 所以……唐大公子的机会来了,是吗? 宴会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想到时景深会出现给谈欢解围。 这下所有人看秦让的目光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玩味,秦让有些下不来台,平素里又是个好面子的,此时也只能梗着脖子硬上: “时总怎么来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不是谈欢的未婚夫了,应该没资格管谈欢的事情吧?更何况……” 秦让嗤笑一声,“这婊子当初可是绿了你,时总,你不会跟个舔狗似的,到了今时今日还要帮她吧?也不怕让圈子里的人笑话,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这话一出,四下难免有低笑声传出。 确实,上流社会的男人们大多大男子主义,志得意满,在他们心里,女人永远是附属品,只有女人上前跪舔他们的份儿,怎么会有人为一个辜负自己的女人收拾烂摊子呢? 时景深笑了一下,“你说得对,我确实已经不是她的未婚夫。” 秦让闻言,才刚松了一口气,就听时景深不紧不慢地继续: “可我现在是谈大小姐的保镖,有义务保护大小姐的安全。” “保、保镖?!”秦让尖叫。 喻霜听到所有人的抽气声,季隐更是喃喃,“这……这怎么可能呢?他可是……首富啊。” 一个首富跑去给人当保镖,谁信呢? 喻霜转头,目光落在谈欢身上。 她能感觉到在场绝大部分人都不相信,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聚光灯下的谈欢,她却觉得,在谈欢身上,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秦让不自觉后退一步,“时、时总,您、您开玩笑的吧?” 时景深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走到谈欢跟前,恭敬朝她单膝跪地: “大小姐,属下来晚了。” 全场哗然。 秦让人都傻了,他忍不住大叫:“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谈欢她怎么可能……啊,我知道了!” 秦让冷笑,“时景深,你故意演这出给我看的吧?” 说完,他忽然朝谈欢冲了过来,喻霜的心都提起来了。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时景深以最快的速度拦住了他,咔嚓一声脆响,秦让的手臂顿时被扭曲出一个奇怪的角度,显然是被掰断了。 这还不够,时景深又连着往他肚子上揍了好几拳,直把秦让揍地躺在地上爬不起来,时冕才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演?我要收拾你我不演这出也可以收拾,不信你试试,今天我就是在这里把你打死了,你家老爷子敢为你出头么?!” 时景深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杀意,喻霜离谈欢近,她感受得分明——他是真的想杀了秦让! 连她都能看明白的事情,秦让怎么会不明白? 他揪着时景深的裤腿,痛哭流涕: “不、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时景深的脚终于从他的胸口挪开,“给我家大小姐磕头道歉。” 秦让一只手已经断了,腹部又挨了几拳,浑身动一下都疼,此刻也只能忍着,在谈欢面前不住地磕头,咚咚咚的响声听得人心惊肉跳。 “谈大小姐,谈大小姐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胡言乱语,您放过我吧,求求您放过我吧……” 谈欢轻笑一声,语速缓慢地问他: “我跟你约过炮?我大腿内侧有颗痣?” 他来了 “没有没有,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今天之前我甚至都没跟大小姐说过话,谈大小姐,我、我喝醉了,那是我乱说的,对不起,对不起大小姐……” 谈欢不为所动,瞟了他一眼,问:“另一只手还能用是吧?” 秦让头皮一麻,不敢应声,时景深眯起眼,“哑巴了?” “能、能用的!” “那就用没断的那只手,扇自己二十个嘴巴子,声音要脆。” 秦让眼下哪儿敢说不?一掌又一掌,整个宴会厅都回荡着清脆的巴掌声。 二十个之后,秦让的半张脸已经高高肿起,他连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含糊,“大、大小姐,可、可以了唔?” 谈欢这才摆了摆手,“滚吧。” 秦让连爬带跑,屁滚尿流地走了。 时景深看向其他人,“刚才,还有谁要看我家大小姐脱的?” 众人一时之间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时景深冷笑,“我来的时候,在外面听着挺热闹的啊,怎么这会儿都没声儿了?” 一帮人听着时景深这语气,很明显是不想善罢甘休的意思了,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梁重作为今天的主办方,这会儿也有些下不来台,还想要打圆场: “是这样,时总……” “我说了,现在我是大小姐的保镖,有什么事,跟我们大小姐说。” 梁重噎了一下,一想起他方才对谈欢的态度,当下也是后悔得不行。 “谈大小姐,刚刚大家伙儿也是不清楚情况,都是一个圈子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 听到这话,喻霜真的快要吐了。 如果不是时景深及时赶到,那此刻谈大小姐会遭遇什么她简直不敢想象,就这,他还想息事宁人? 想到这儿,喻霜又忍不住抿唇。 可是……不息事宁人又能怎么办呢?谈大小姐难道要和所有人为敌吗? 她知道这个圈子的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很多时候为了所谓的顾全大局,委屈也只能自己咽。 所以,今天这个闷亏,谈大小姐是必须吃了吗? 喻霜的心里忍不住升起一种悲哀。 为什么呢? 为什么上天总是眷顾坏人? 很快,喻霜就知道她的担忧是多余的。 谈欢根本没打算善了。 “刚才他们羞辱我的时候,梁董怎么不说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让他们安静点儿?” 梁重被噎了个够呛。 “那按大小姐的意思……?” 谈欢捏了捏自己的耳朵,“我呢,要求不高,谁参与起哄了,谁过来跟我道个歉,这事儿就算翻篇了,如果不道歉,那就在这儿耗着吧,我耗得起。” 她才说完,时景深就朝门口看了一眼,下一秒,宴会厅大门口一溜烟进来十个黑衣保镖,左右两边各五个,齐刷刷地在门口杵着。 这阵仗,俨然不是跟他们开玩笑而已。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只是一句道歉,比起秦让的下场来说已经算好了,但上流社会这帮人哪个不是心气比天高那种?要让他们承认自己有错,简直比打自己脸还难受。 一时间都没人有动静。 时景深就笑了,“既然大家都不承认方才参与起哄了,这样吧,梁董,麻烦您把这边的监控调一下,我看看都是谁,也省得回头冤枉了好人。” 梁重眼皮一跳,“时……时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时景深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音量却拔高了几分,确保在宴会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我家大小姐睚眦必报,你们是第一天认识她?当然是把名字都记下来,回头挨个算总账,我虽然只是个保镖,但是帮大小姐整个人弄垮个公司的本事还是有的,所以,为免误伤,还是挨个查清楚的好。”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都白了。 人群里最先出来的是一个女人,她朝谈欢鞠躬: “抱歉了谈大小姐,方才是我嘴贱,您别跟我一般见识。” 谈欢“嗯”了一声,女人这才直起腰,试探性地往外走,没有人拦她。 穿过两列保镖身边时,她不自觉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等到彻底除了宴会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有人开了头,而且也顺利离开,没有被为难,一时间众人争相效仿,挨个到谈欢面前给她鞠躬致歉。 喻霜一直怔怔地看着,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所谓的委曲求全,真的只是还不够强大而已。 一个人的权势如果大到一定地步,所有的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 就像先前她还觉得谈欢遇上了死局,这才几分钟,就已经完美解决。 倒是一边的谈欢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上前握住喻霜的手,“刚才的事情,谢谢你。” 喻霜不好意思地挠头,“没有没有,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 谈欢笑着摇了摇头,但也没说什么,只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先带你的朋友离开吧,我这里还有一点事情需要解决,周六见。” 喻霜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没再说话的梁重,知道谈欢这是要算总账的意思,她也不好留下来围观,便点了点头,拉上季隐他们,快步离开。 走出宴会厅的那一刻,喻霜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说着自己是保镖的男人,此刻却和谈欢并肩而立。 她想,不管这个保镖的身份是真是假,唐大公子……都没机会了。 想着,她收回目光,忽然整个人一个激灵。 距离她仅仅几步之遥的回廊下,挺拔的男人倚靠在廊柱边抽烟,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喻霜心头一紧,直觉告诉她,他似乎已经到了很久了。 可他为什么没有进去? 季隐几人还不知道喻霜跟唐泽最近的别扭,只以为唐泽是来接喻霜的,很有眼色地跟她挥手告别。 直到四周围只剩下他们两个,喻霜才勉强扯起嘴角,走到唐泽面前,故作轻松地道: “谈大小姐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唐泽原本正夹着烟准备抖一下烟灰,闻言手上动作一个没控制住,半根烟直接被他掐熄。 他低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把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转头看向喻霜: “你以为……我是为谈欢来的?” —————— 这几章的情节和大小姐那本有重合,虽然那边是大小姐视角这边是喻霜视角,但确实剧情走向都一样,虽然我知道不是每个《霜糖》》的读者都看过大小姐,但我还是决定把这几章一并发出来,以免看过大小姐的宝子们觉得拖慢节奏 另外关于法人变更的那个问题,确实是个bug,我一开始时间线没捋顺,把这个点写前面去了。 虽然已经联系了客服修文,但为了不影响大家的阅读体验,所以我写宴会的时候没有提这个,也因为这样,一些细节上会和大小姐那边稍稍不一样,辛苦看过大小姐的宝子们包容一下哈 以及因为修文的原因,盗版那边大概率不会跟着修,所以如果有看盗版的宝子们发现了这个bug,不要跑我微博骂我谢谢 过分 喻霜左手食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但脸上还是笑的,“不是吗?” 他先前的声线那么紧张,她听的分明。 唐泽握紧拳头,手背的青筋一路蜿蜒进袖口。 愤怒,失望,更多是心冷。 他之前解释得还不够清楚吗?为什么她还是不信他? 他对她的感情,她真的都看不见也感受不到吗?! 他静静地看着喻霜,眼底墨色翻涌,但里面的情绪太复杂,喻霜看不懂。 只是面对他沉默的目光,她莫名心慌。 就在她快要顶不住这样的压力几乎落荒而逃的时候,唐泽终于开口。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 “那你呢?来这样的场合,为什么不告诉我?” 喻霜沉默。 其实她大可以理直气壮地反问他:你不是忙么? 但她不敢。 这话说出来无异于暴露她知道他在躲她。 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她不知道他们之间还能剩下什么。 见她不说话,唐泽眼睛忽然就红了,音量不受控制地拔高: “你怕我会跟你一起来是吗?你怕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喻霜,我唐泽他妈的在你心里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连脏话都说了,可见他此时真的很愤怒。 喻霜薄软的唇抿成一条线。 她没有反驳。 因为确实有这层考虑。 只是对上唐泽受伤的目光,她忽然觉得荒谬。 为什么他一副她很过分的样子? “我以为我这么做,也是顺了您的心意?” “你什么意思?” “唐大公子,咱们都别演了吧。” 喻霜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算了,她累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有些事情既然逃避不了,那就长痛不如短痛。 思及此,喻霜抬眸,毫无杂质的清澈目光定定地看着唐泽: “您这段时间一直在躲我,您真以为我傻吗?” 终于说出来了。 这一瞬间,喻霜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唐泽却只觉得心头被一记重锤击中,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嗓子发干。 “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顾聿当前的处境,她心疼了,想要回到他身边吗? 想到这儿,唐泽心中不由一阵苦涩。 说起来,关于她和顾聿的问题,她从来没有给过他明确的回应。 即便上次他说他好怕她回头,她也只是用亲吻作为安抚,而没有正面回应。 反倒是他因为一个吻就激动得不行,如今看来,那更像是他的自作多情。 喻霜以为他指的是她已经知道他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苦笑,“是,我知道了。” 所以呢? 他决定好要怎么办了吗?还是没办法原谅她? 唐泽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一下被抽干,“好,我明白了。” 说完,他转身,大踏步离开。 喻霜一愣。 他明白什么了? 难道不是应该他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吗? 她在脑子里又把两个人方才的对话咀嚼了一遍,还是没想清楚他到底明白了什么。 而等她再一回神,忽然打了个哆嗦—— 四周围安静得可怕。 他……丢下她,走了。 宾客们在先前那场风波结束后就已离开,这边显然也打不到车,她要怎么回去? 一阵凉风吹来,喻霜抱紧了双臂,鼻尖忽然一酸。 她又被丢下了。 父母离世的那天,她一个人站在空空荡荡的巷子口,和现在的感觉好像。 那个不久前还说要给她一个家的人,走了。 她又是一个人了。 骗子。 都是骗子! 喻霜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她刚准备大哭一场,忽然眼前出现一阵刺眼的光亮。 她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的眼睛,紧接着一辆车停在自己跟前。 还是舍不得 车窗摇下,露出唐泽那张轮廓紧绷的俊脸,他薄软的唇抿成一条线,双眸目视前方没有看她,但话却言简意赅。 “上车。” 他确实打算离开。 既然她都决定好了,他再纠缠也没有意义,就这么放手,至少还能保留他那点可怜的自尊。 只是当他上了车转动钥匙,面对前方的黑暗习惯性打开车灯那一刻,他忽然惊醒。 这么晚了,他就这么走了,她怎么办? 他还是没办法丢下她。 升起这个想法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犯贱。 但没有犹豫多久,他认命地把车开了回来。 喻霜没想到唐泽会回来。 原本已经涌至眼眶的泪水又被她逼了回去,她破涕为笑。 他没有丢下她。 真好。 她飞快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唐泽的神色。 他始终没有看她,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半张脸,而且因着车顶灯昏黄,让人看不真切。 她在思考他为什么回来。 所以其实……他还在纠结? “发什么愣?” 唐泽忽然开口,吓了喻霜一跳。 她抿了一下唇,还是没忍住直接问他,“你刚刚说你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她还是没能捋清这句话的前后逻辑。 而唐泽闻言,手上力道不断收紧,方向盘都几乎给他抓出一个印子。 他以为喻霜非要他亲口说出她的选择,要他亲手斩断两人之间的感情。 她就非要对他这么残忍吗? 强忍着心口撕裂的痛,他无奈开口,“霜儿,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喻霜眸光一动。 所以,他并不是不能原谅她的是吗? 喻霜想了想,如果换成自己,可能也做不到那么轻易原谅。 “好啊。” 没关系,她愿意等。 多久都没关系。 唐泽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轻快,心中愈发苦涩。 就这么开心吗? 两个人相对沉默,车子也没开动。 唐泽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听到动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忽然侧过身去,凑近喻霜。 喻霜原本在安静的氛围中出神,耳边“咔哒”一声脆响拉回她的思绪。 她回神,才发现唐泽在帮她系安全带。 她忽然想起先前唐泽那句“发什么愣”——所以他刚刚是在提醒她系安全带? 喻霜忽然觉得丢人,别过脸不敢看唐泽。 就是这么一别,唐泽看到了她泛红的眼角和湿润的眼睫毛。 她这是……哭过了? 明明被抛弃的人是他,她哭什么? 舍不得他? 指尖微颤,可很快他又把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他怕又是一场自作多情。 唐泽收回目光,与此同时坐了回去,脚下油门一踩,明亮的车灯闯进了前方的黑暗。 * 他还是把她送回了别墅。 车子停下的时候,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 最后还是唐泽开口,“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 喻霜“哦”了一声,解开安全带,手伸到车门的时候,又忍不住回头,“今晚还回来吗?” 唐泽握着方向盘,依旧目视前方,这让他说出口的话显得有些无情。 “可能不。” 喻霜眼帘微垂,但也没说什么,推开车门下车。 关上车门后她往前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还是保持那个姿势,只留半张脸给她,辨不清神色。 她收回目光,一步步往别墅走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过头去之后,唐泽也朝她看了过来,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看到她走进客厅,他才合上车窗,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唐泽去了温临莫家。 这大半夜的,温临莫生生被他的砸门声吵醒。 开门那一刻他差点破口大骂,但对上唐泽那沉静的目光,他陡然清醒。 那么多年的兄弟,他太了解唐泽了。 这小子现在的状态不对。 唐泽也没说话,只是迈步进门,熟练找到他的酒窖,也不看标签,随手拿了一瓶就往嘴里灌。 “我靠,那他妈可是……” 那他妈可是他的珍藏啊…… 温临莫的心在滴血,但他也看出来唐泽心情不好。 兄弟和酒哪个重要? 温临莫内心挣扎了一番,眼看着唐泽已经喝完一瓶准备伸手拿第二瓶的时候,温临莫摁住了他。 “阿泽,够了。” 不是他小气,而是唐泽那糟糕的胃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刚刚那瓶是上了年头的,度数高,后劲足,这一瓶下去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唐泽当然知道他的担忧,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了。 他用另一只手戳了戳自己心脏的位置,“临莫,我难受。” 醉「Рo1⒏red」 他好不容易看清自己的心,好不容易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可是现实为什么那么残忍? 他不怪喻霜的选择,毕竟不管怎么说她和顾聿都是青梅竹马,顾聿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她放不下很正常。 他只是恨。 恨自己当年怎么就没有鼓起勇气不顾一切地抢走她!那样陪在她身边的人就是他!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力的事情是什么——我没能参与你的过去。 温临莫看他红着眼的模样,虽然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按着他手腕的手渐渐松了。 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去一边的吧台,“滚过去,老子给你调。” 极少有人知道,温临莫除了下厨,本身也是个很高明的调酒师。 ——他是个对吃喝都很讲究的人。 其实如果条件允许他可能还会炫个技,但看唐泽也不像是有心情欣赏的样子,温临莫也就没那么多讲究,随手给他调了几种无酒精鸡尾酒。 唐泽也不挑,一杯接一杯地下肚。 这种酒如果放在平时细品会别有一番风味,但对此时的唐泽而言其实有些索然无味。 但他先前喝的那一大瓶后劲在慢慢上来,他也没过多挑剔。 倒是温临莫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绕过吧台坐他旁边,“说说吧,怎么了?” 如果是平时,唐泽一定不会说,毕竟温临莫和顾聿的关系也一直很好,他不想他为难。 但此时酒劲上来,更何况他也确实没有别的朋友,他一问,他就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听到顾聿已经结婚,温临莫差点想打人。 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但是听完,他又沉默了。 唐泽和顾聿之间的事情不是他能插手的。 严格来说唐泽没有错,事情到现在这一步也是顾聿自己的选择, 至于喻霜那边…… 温临莫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他妈不然把事情真相告诉她算了!” 只要她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她跟顾聿就彻底不可能了。 这么简单的事情,温临莫明白,唐泽会不明白吗? 他只趴在吧台上摇晃了一下酒杯,杯中绚丽的色彩落在他眼里,他却只看到一片黑白。 “她会难过的。”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所以宁愿自己痛苦。 温临莫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当初谁他妈一脸势在必得地跟我说他不会成全顾聿的?你现在搁这装什么大度?” 唐泽的目光从酒杯转移到温临莫脸上。 “如果是顾聿要跟我抢,我奉陪到底。但她已经做了决定,我能怎么办?” 他做不到不顾她的意愿强留她。 同样的原因——他不想她受到伤害。 唐泽又抿了一口没什么味道的酒,声音幽远得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临莫,她前半生已经够苦了。” 温临莫哑然。 唐泽最后还是醉倒了过去。 ——其实不是醉倒,温临莫在调酒的时候往里加了东西,让他睡了过去。 那会儿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不能放任唐泽喝下去。 现在知道了…… 他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手机在他指尖翻转,他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 更准确点说,是他在犹豫,打给谁。 他点上一支烟,也没抽,就是夹在指尖,望着天花板发呆。 等到一支烟几乎快要烧到滤嘴,他才回神,随手掐灭了,与此同时也把手机收了起来。 因为他思考之后发现,打给谁都没用。 起身走到唐泽身边,他叹了一口气,将他扶起来,扔上了车。 敲开唐泽家门的时候,温临莫本以为开门的是管家,结果却对上一张白净的小脸。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质问 温临莫忽然有点想笑。 这么看,今晚睡不着的人还挺多。 喻霜确实睡不着。 唐泽说他忙,她不信,但除此之外她又想不明白他大半夜出去还能做什么。 她不想胡思乱想,因为她不相信唐泽会做对不起她的事。 思及此她的心又渐渐定了下来,既然他说忙,那她就相信他好了。 这么想着,她稍稍放松下来,原本以为自己会很快入睡,结果还是翻来覆去烙馅饼。 她想了好久,才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睡不着—— 她被唐泽惯坏了。 事实上自打下山之后,她就一直住这边,唐泽每天晚上都会抱着她睡,即便后来他开始躲他,晚上也会回来躺在她身边。 滚烫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他的心跳声总是让她安心。 但是现在,身侧空空荡荡,她忽然就不知所措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喻霜咬着下唇,重新摁亮床头的灯,盘腿坐了起来。 她觉得这样不行,她太依赖他了。 她可以爱唐泽,但不能失去自我,否则她就辜负了明哥。 这么想着,喻霜垂下眼眸。 或许……她真的应该考虑离开唐泽一段时间了。 短暂离开,给他时间,也给她一点空间。 就在她思考应该怎么跟唐泽说时,耳边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眼前一亮,他回来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方才的想法甚至一瞬间被她抛至脑后,她踩着拖鞋就飞快下楼,甚至来不及去想,如果是唐泽回来,根本不需要敲门。 开门那一刻,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温临莫,还有点怔愣,不过很快她就看到了他扶着的唐泽。 以及鼻尖传来的……酒精的味道。 她一下就愤怒了,抬头看向温临莫,漂亮的眼睛像是会喷火: “他喝酒了?你怎么能让他喝酒呢?他胃不好你不知道吗?” 温临莫被这劈头盖脸的质问骂笑了。 但这会儿也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他只示意喻霜搭把手,两个人合力把唐泽扶进卧室。 喻霜还在想她要不要给唐泽洗个澡,温临莫看向她:“聊聊吗?” 喻霜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只是出门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放心地回看了唐泽好几次,说是一步叁回头都不为过。 这场面把温临莫看乐了。 这就是唐泽那家伙说的,她决定好了? 两人在客厅坐了下来,喻霜是不会主动说话的,温临莫观察了她大概两分钟,这才开口: “嫂子……不……弟妹……唔……” 一开口就在称呼上犯了难。 唐泽比他大,顾聿比他小,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决定好没有,这他妈要怎么叫? 抓了抓头发,温临莫看向她,“我叫你喻小姐吧。” 喻霜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她还是很担心唐泽,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 温临莫叹气: “他没事,酒的量我控制着,这会儿没醒是因为我在酒里加了东西。” 喻霜一愣,这才回神,“谢谢。” 又想起自己方才不分青红皂白的质问,她又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 温临莫瞧着她,实在想象不出唐泽口中她绝情的样子。 这分明是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 “喻小姐。” 他收敛思绪看着喻霜,目光是喻霜从不曾见过的锐利。 喻霜知道他这是有正事要说了,也坐正了身子。 “您说。” “阿聿和阿泽都喜欢你,这你是知道的吧?” 喻霜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 喻霜目光又茫然起来。 她怎么想? 她和唐泽之间的关系从来掌控在唐泽手里,他肯原谅她,她当然求之不得,他如果不肯原谅她…… 喻霜搭在沙发上的手无意识地抠着。 对啊,如果唐泽不要她了,她还能去哪儿呢? 喻霜悲哀地发现,她竟然无处可去。 虽然明哥说了他是她的后盾,但她真的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到他身边,她一定会让他失望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她的眼泪竟然忍不住掉了下来。 温临莫吓了一跳,他只是问问她的想法,怎么她还哭了呢? 这要是让唐泽知道他把他的心肝儿惹哭了,他不挨揍才怪! 但他又着实想不通她在难过什么。 因为做不出选择,所以纠结痛苦? 一想到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温临莫的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 在他心里,此刻俨然已经把喻霜当成了那种贪心的女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这套。” 喻霜听见他的声音,这才惊觉面前还有旁人,连忙胡乱擦了擦眼泪。 温临莫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愈发嗤之以鼻。 就这么个女人,值得他两个兄弟要死要活? 来之前他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做,但现在他想他已经有了答案。 他的语气愈发冰冷。 “喻小姐,我不管你怎么想,阿聿结婚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你现在回去找他,那就是让人不齿的第叁者!别怪我没提醒你,阿泽有自己的底线,如果你真的做了什么蠢事,你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这是温临莫的警告。 他看得出来唐泽真的爱惨了这个女人,他愿意帮他再争取一次。 要是这个女人冥顽不灵,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他的心里千回百转,事实上喻霜甚至都没听清他后半截在说什么,只是抬头,一脸不可置信样子: “你说什么?顾聿他……结婚了?” 症结 面对喻霜震惊的目光,温临莫皱起眉。 “你不知道?那你跟阿泽在闹什么?” 喻霜张了张嘴,结果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 他既然没想起来,她当然也不想自己抖出来。 同时她也算是明白唐泽这几天为什么躲她。 他不想让她知道顾聿结婚。 怕她舍不得顾聿吗? 她又好气又好笑,但心头又是止不住地酸软。 她一直以为自己在和唐泽的这段感情里是弱势的一方,她没有钱,没有过人的美貌,更没有让人惊艳的能力,她为自己什么都没有而自卑。 这份自卑让她一直对这段感情患得患失,即便唐泽把他的父亲叫过来亲自认可她,她心中的不安也依旧存在。 可原来,他自己也在这段感情中极度缺乏安全感。 这么想着,喻霜才恍然,她好像确实从来没有对唐泽明确过自己的心意。 不仅没有,更是在上次的怀孕乌龙中,坚定地选择不要那个孩子,虽然他后面也表示支持,但这件事一定是他心里的一个坎,他会觉得他在她心里没那么重要。 喻霜扶额。 笨蛋。 她抬头,看着顾聿的目光极为认真。 “不管你信不信,我不知道顾聿结婚的事情,另外我也要告诉你,我和顾聿确实有过过去,我爱过他,深爱过,这没什么好否认的,我那时候每天晚上做的梦都是和他的未来。同样的,你问我知不知道顾聿爱我,我也知道,但从当年他不接电话开始,一切就都结束了,我不会回头。” 顿了顿,喻霜的脸色更加郑重,“我现在爱的人是唐泽,我很确定这一点。你刚刚问我对于顾聿和唐泽都喜欢我这件事怎么想,我不骗你,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唐泽,连一丁点的念头都没有分给顾聿。” 温临莫的目光愈发探究,最后落在她脸上的泪痕。 “你既然没考虑顾聿,那你哭什么?” 喻霜低头,抿紧唇不说话。 温临莫以为是被他拆穿了无话可说,扯起嘴角,刚准备讥讽她两句,喻霜就在这个时候抬头。 “因为你点醒了我,在我和唐泽这份感情里,我一直都把决定权放在他手里,他如果要我,我会赖他一辈子,可他如果不要我了,我好像……” 喻霜深深地闭上眼,眼角滑下一滴泪,声音几不可查地哽咽,“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儿。” 这下换温临莫沉默。 良久,他才再度抬眸,嘴角带着淡淡的弧度,“嫂子,这些东西你跟我说没用,你要告诉他,阿泽因为童年的原因,有时候很容易钻牛角尖。” 听到温临莫提起唐泽的童年,喻霜心尖一颤,甚至都没注意到那声“嫂子”。 肯定是她当年干的蠢事。 温临莫没有注意喻霜神色的异样,只是兄弟的问题得到解决,他心头松快了不少。 “既然是个误会,说清楚就好了,我这边就不多留了,嫂子再见。” 温临莫潇洒离去。 喻霜一个人回了卧室,望着唐泽安静的脸庞,眼神复杂。 * 唐泽次日醒来,先是皱了皱眉。 ——虽然温临莫努力控制,但他的胃确实糟糕,不舒服是必然。 他强忍着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快意识到这是他的卧室。 温临莫把他送了回来。 唐泽知道自己的酒量,他可以因为胃疼完全疼晕过去,却不可能因为昨晚那点酒醉倒。 不用想也知道那家伙在他酒里动了手脚。 他冷着脸,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去找温临莫算账,却在习惯性侧头的时候顿住。 他的身侧没有人。 他心头一紧,喻霜呢? 我喜欢你 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不安,他甚至顾不上胃部的不适,掀开被子便下了床。 只是当卧室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和门外刚准备开门的喻霜撞了个正着。 喻霜一愣,“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便被唐泽紧紧抱住。 他的力道很大,恨不得把她揉进骨血。 喻霜被勒得喘不过气,手上还拿了一杯热水,这时候也不敢挣扎,生怕热水洒出来。 只能贴着他的胸膛紧张地问他:“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生气,“谁让你喝酒的?你自己身体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 听到她半责备半担忧的话语,唐泽心头一暖,他稍稍松了力道,只蹭了蹭她的肩窝,“我以为,你走了。” 喻霜怔住。 她沉默着,任由唐泽抱了好一会儿,才静静开口: “唐泽,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因为此刻的拥抱,喻霜对他这一刻身体的僵硬感受得分明。 随后唐泽稍稍放开她,看她的目光带着不可置信的狂喜,“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喻霜没说话,只是拉着他的手将他摁坐回床边,又从床头柜上拿了药,把热水递到他面前,“先吃药,吃完我再说。” 唐泽闻言特别乖,二话不说将药扔进嘴里,仰头喝了一大口热水之后,热切的目光钉在喻霜脸上。 喻霜又好气又好笑,她在脑海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深吸一口气。 “我不知道是什么开始喜欢你的,但我确实从一开始就对你有好感。” 当初谈震仅仅只是给她看了他的照片,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惊艳。 和他做爱,她第一次体会到性爱的快感。 哪怕那之后他扇了她一巴掌,更对她恶语相向,她心里都是为他的专一而感动。 甚至在当时,她的脑子里就产生过一个妄想—— 如果,能这么被他专一对待的人是她,该多好。 她以前在他面前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唐大公子,你是个好人。 听在别人耳朵里是敷衍,但对喻霜来说,这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唐泽是个好人,哪怕他在最开始对她有诸多误解,也做出过伤害她的事,但她从不曾动摇过这个认知。 在她心里,唐大公子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越了解你,我就越控制不住想要接近你,你的涵养,你的风度,你的人品,每一样都完美到让人无可挑剔,以至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理解,谈大小姐为什么会不喜欢你。” 唐泽抿唇,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没有打断她。 喻霜继续: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但我想我应该比你早,因为面对这么优秀的你,我很自卑,自卑到我觉得我喜欢你都是对你的亵渎,所以不得不在你面前小心翼翼地藏起自己的感情。” 说到这儿,喻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可能也是因为我藏得太好了,以至于没让你感觉到,给了你我不喜欢你的错觉。” 错觉么? 唐泽微怔。 他看着喻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这些?” 因为深爱,所以自爱 他刚刚被她的表白冲昏了头脑,此时冷静下来才发现,她忽然的表白着实可以算得上突兀。 喻霜看着他,嘴角始终带着浅浅的弧度。 “因为……唐泽,我不喜欢看你否定自己。” 喻霜伸手抱他,“温临莫跟我说顾聿结婚了,我才知道你这段时间为什么躲我。唐泽,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比不上顾聿?在我心里,你分明比他好一千倍好一万倍。” 唐泽心头巨震,一方面为喻霜的表白而惊喜,一方面又敏锐地抓住重点——她才从温临莫口中知道顾聿结婚了。 那她之前…… 唐泽细细咀嚼昨晚他和喻霜的对话,好像……她确实没有明确过这方面的信息。 她只是说了一句,“唐大公子,咱们都别演了吧,您这段时间一直在躲我,您真以为我傻么?” 所以,她只是察觉到他在躲她,因为不清楚原因,自己胡思乱想,以为他放不下谈欢,这才一个人去了宴会? 越想越觉得合理,他心里无奈又自责,只能紧紧地回抱住她。 “对不起,霜儿。” 喻霜只当他是为误会她喜欢顾聿而道歉,也没多想,接着道: “我知道,因为上次那个孩子的事情,你虽然没说,但一定会在心里觉得,你可能在我这里没那么重要,不是的,阿泽,你对我来说是重要的,很重要。我当时说不要那个孩子不是因为你还不够好,是因为我觉得我自己还不够好。” “阿泽,我是被爱包裹着长大的孩子,因为尝过甜,所以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吃苦。” “你说得对,这次宴会我不告诉你,确实有不让别人知道我们关系的考虑。但那不是因为你见不得人,而是……我并不想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他如果是她的金主,那她不会顾忌这些,她给了身体,他还她名利,钱货两清。 但他不是。 他是她爱的人啊。 因为深爱,所以自爱。 唐泽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甜蜜,又心疼。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自责,喻霜无奈,只能板起脸试图缓解一下气氛:“可是你吼我,你好凶,还差点丢下我。” 她没意识到,在说到差点丢下四个字时,声线已经隐隐颤抖,她手上的力道也在无意识地收紧。 这点细微的动作,暴露了她当时的恐惧和不安。 唐泽当然感觉到了,想起她的经历,他闭上眼,也紧紧回抱住她。 “对不起,霜儿,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凶你了,我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 喻霜的这才稍稍放松下来,“嗯,我知道。” 从他去而复返开始,她就知道,他不会丢下她的。 唐泽稍稍放开她,四目相对,他的神色前所未有地认真。 “还有,霜儿,我没有放不下谈欢。我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如果我心里还有谈欢,我不会对你表白,那是对你的不尊重。” 喻霜愣了愣,她心里其实是相信唐泽的,但是…… 她抿唇,避过他的目光,低头绞手指: “但我给你打电话说谈大小姐有危险的时候,你明明那么紧张……” 说完她又有些后悔,这话怎么听怎么酸。 嫉妒 唐泽当然听出来了,眼底噙着笑意,亲了她一下,揉了揉她的头发。 “笨蛋,我明明紧张的是你。” 见喻霜发愣,他就知道她没反应过来,无奈解释: “那个宴会没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梁家手里握着大项目,本来就打算在这次宴会上搞事情。谈欢不去,宴会的形势会很复杂,谈欢去了,更是吸引火力。你当时跟我说你和她在一起,我能不担心吗?” 说到这儿,唐泽顿了一下,语带叹息。 “霜儿,说句会让你觉得我冷血的话,我当时真想让你离谈欢远一点。谈氏哪怕式微,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更不要说谈欢背后还有一个时景深,可你背后只有一个我。唐氏在传媒行业是一家独大,可放到整个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根本不算什么……” 否则他当初也不至于被谈震看不起。 唐泽抱紧她,“霜儿,我怕我保护不了你。” 他闭上眼,想起当时的情形,神经依然紧绷。 “我当时凶你,一方面是愤怒,另一方面也是嫉妒。” “嫉妒?”喻霜不明白。 “嗯,我嫉妒时景深。我看到他带着人,如天神一般降临到谈欢跟前的时候,真的很嫉妒。因为我注定不能给你一个那样的出场,甚至因为我晚到几步,只能站在门外眼睁睁看他走进去,然后点上一根烟,心里想着,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 唐泽毕竟是贵公子,他虽然平日里温柔如水,但骨子里到底有自己的骄傲,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拯救,心里多少是有点挫败。 也就是在抽烟的这段时间里,他慢慢冷静下来,思考喻霜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 得出她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关系的这个结论时,那点挫败就变成了恼怒,然后不小心在她面前爆发了出来。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无能狂怒吧。 唐泽自嘲地笑了笑。 下一秒,嘴角的弧度被一双小手摁住,“不许这么笑。” 她语气凶巴巴的,但眼睛特别亮。 “你的想法也不对,时先生的出场确实帅,但那是他打动谈大小姐的方式,与我无关。阿泽,我不需要那么华丽的出场,在我走出宴会厅,看到你在门外等我那一刻,我依然觉得心安。我永远需要你,你哪怕什么都不做,最简单的陪伴,也会让我觉得温暖。” 这件事到此对两人来说算是解释清楚。 虽然唐泽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那两亿的事情,但想了想,又觉得既然她还不知道,那不如等他先把顾聿那边的麻烦解决完再说。 而喻霜虽然也有心坦白那段过去,但此时的氛围太温馨,她不想破坏。 算了,以后再说吧。 两人之后的相处算得上甜蜜,虽然唐泽因为顾聿的事情依旧忙碌,但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早出晚归,至少早上会跟喻霜一起吃早饭,然后亲自送她到培训班,晚上不管多晚回来都会提前跟喻霜说一声。 喻霜也一边努力提升自己的表演能力,一边等待和谈欢的约定。 只是很可惜,她们终究还是没能按约定时间见面。 周五的时候喻霜临时接到谈欢的电话,她说她那边最近比较忙,可能抽不出时间,等之后她有空了会再联系她。 喻霜其实有心想问唐泽给她准备的礼物到底是什么,但他既然托谈欢给她,那必然就是想给她一份惊喜,她又不想破坏这份惊喜。 于是点头应下,只说谈欢什么时候有空,随时联系她。 但是很快,喻霜也开始忙碌起来。 《无双》正式开机,喻霜进组,她这段时间的努力得到了导演的肯定,这让她信心倍增。 跟她合作的演员,饰演姐姐楚明溪的女演员是idol出身,近几年风头正盛,不过让喻霜意外的是,对方其实很好相处。 因为本身是女团成员,又是团里的舞担,而剧里的楚明溪偏偏失去双腿,等于她这部剧都要在轮椅上拍摄,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因为更能感同身受剧本中楚明溪失去双腿的绝望,以至于她对剧本里楚明溪人设上的瑕疵也没有多大怨言,在发现喻霜的演技不错,几乎很多场都一条过时,也丝毫不在意喻霜没有名气,经常抱着剧本来找她探讨。 开机半月,《朝阳》上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