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捡个小夫郎》 分卷(1) 《重生之捡个小夫郎》作者:火光里的雁 文案: 【完结,主1,宠文,番外同下本主角有关】 现代时,李初尧身为年轻研究员,空有满腹才华和想法,却因上级压迫,得不到施展,多年研究成果也被抢一空。 意外让他穿越到古代世界,本以为可以走上人生巅峰,却不想遭遇亲人和爱人的背叛,临死还连累了救他的恩人! 本以为生命就此结束,却不想他重生了! 重生归来,除了虐渣报仇,还有报恩,只是小恩人有点可爱 关键字:重生之捡个小夫郎,火光里的雁,甜文,重生,双洁,复仇,虐渣 第001章 重生 李初尧咳嗽一声睁开眼,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映入眼帘,右眼尾的小痣嫣红,李初尧嘴唇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呢喃出声:苏御 被称作苏御的少年,眉心一蹙,他犹疑地问:你怎么认识我? 我是李初尧啊你忘了你救我李初尧蓦地瞪大眼睛,勐然坐起身,想到什么又突然愣住,他难以置信盯着自己的双手,迫不及待检查自己的身体。 他不是死了吗?他清楚地记得,那天他穿着靛蓝色衣服,身上沾满了苏御的血,而苏御的白衣变成了血衣,躺在他怀里没了唿吸 最后自己被一剑刺穿了心脏 李初尧对上自己白皙的胸膛,没有丝毫痕迹,他诧异地看向四周,红木的墙上挂满了奇经八脉的画像,他正坐在简陋的榻上,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苦涩味。 李初尧俊逸的脸上闪过一抹狂喜,他重生了! 他欣喜万分握住苏御的手,现在是多少年? 小丫鬟一进屋,看见自己公子被人轻薄,她怒斥一声,登徒子,我家公子好心救你,把你送来医馆,你竟然!快放开我家公子! 苏御被吓了一跳,他巧妙挣开李初尧的手,迅速站在一边,脸色微微发白。 李初尧瞬间回过神来,想起苏御是双儿,他慢条斯理整理好衣襟,起身站在地上,拱手告礼:抱歉,方才是我太激动了,多谢公子相救。 苏御对上李初尧真挚的眼睛,恍惚了一下神,瞧见丫鬟汁夏冲他使眼色,他沉吟两秒说:既然你已经没有事,我们还需要赶路,就不多留了。 李初尧放下的双手握紧,如今自己同苏御不过欠了救命之恩的陌路人,他将想把人留住的心思藏在心底,面上露出温和笑容,既然是救命之恩,必然是要涌泉相报,苏公子是要去沂南? 你怎么知道我家公子去哪里?汁夏上前挡在苏御面前,一脸这是坏人的模样。 李初尧摇头失笑,两位并非本地口音,既然还需要赶路,自然是路过邺城,而途径邺城边界,下一站必然是沂南了。 汁夏不说话,瞪了他一眼,站在了苏御身后。 苏御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不再开口。 沂南贫瘠,路上有不少流寇,不如两位在邺城多呆几日,届时我派人护送两位去沂南?李初尧谦和有礼,不失风度,好似真心想报答救命之恩。 汁夏拉拉苏御的袖子,小声同人说:公子,奴婢之前也听过不少传闻,若是歹人知晓你是双儿,只怕做了压寨夫人。 说到这里,汁夏一脸惨白。 苏御蹙眉,牙齿轻咬住嘴唇,脸上露出忧虑。 李初尧松了一口气,为了让人放心,他主动自报家门,我是邺城李家的二公子,两位如果不嫌弃,不如随我先回邺城,再做打算。 苏御对上他笑得温润的眼睛,别开脸,敛眉思虑。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在川洲这片大陆上,分为男人、女人和双儿,双儿虽被称作公子,但同女子一样,只能嫁人,冠以夫姓。 未婚前,需在手腕上点朱砂以正清白。 川洲民风虽开放,但若有女子或者双儿同未婚男子扯上关系,不但有损名节,还会影响夫家。 两位要是选好了客栈,告知我一声也行。 对于李初尧的退让,苏御点头,也好。 李初尧松了一口气,总算将人留下了,虽不知为何苏御要只身前往沂南,但上辈子的悲剧,他决计不会让其再发生在苏御身上。 第002章 故人 邺城繁华地段。 李初尧看着苏御主仆二人进了客栈,整个人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怔怔看了片刻,他转身往记忆中的街道寻去。 想到邺城李家,李初尧垂在腿侧的手指攥紧,拇指摩挲食指骨节,眼里满是嘲讽,他也真是傻,还真相信了这家人伪善的面目。 果不其然,他刚到荣兴街,管家琼叔正领着人寻他,褶皱的脸上,眉间隐约透着烦躁和不耐烦。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明白了吗?琼叔袖口一甩,声音阴沉,朝手下的家丁吩咐。 是。家丁们颤颤巍巍应声,低垂着脑袋。 还不快去!琼叔脸色很不好看。 家丁们四散开,往各条小巷子找去。 李初尧站在角落,墙壁遮挡了对面人的视线,他用左手捏了捏右手腕,眼神阴翳,他比上辈子早来一刻钟,没想到还有这等惊喜! 荣兴街一向比别处热闹,叫卖声四起,人群攒动,丝毫没人注意到街边的异样。 李初尧顺着小巷躲着人绕到主街,脸上换了一副温和的笑容,漫不经心朝人群走去。 上辈子他并不认识琼叔,被领回李家后,或许是因为他失忆的原因,再加上他挣钱的本事,李家人表面对他十分关怀。 但其实李二公子生前,过得并不如意,不然也不会一个人到荒郊野外,失足落水变成了他。 他倒要看看,这辈子这些人怎么将戏唱圆! 李初尧目不斜视路过琼叔,用余光欣赏了琼叔脸上的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眼神,他冷哼一声,眼里闪过嘲讽,他上辈子到底有多蠢。 他走到小摊面前,随手拿起一个木雕。 公子眼光真好,这可是我这卖的最好的,您摸摸这手感,不管您是送人或者自己把玩,绝对物有所值。商贩十分有眼色,当然他对自己的东西,也绝对自信。 李初尧本意是随便看看,等着琼叔上门,不过手上这小玩意儿,精雕细琢,小狐狸模样栩栩如生,倒让他想起了苏御。 可以雕人吗? 当然可以,公子高大英俊,可是雕自己? 李初尧摇了摇头,眼底笑意不减,算了,下次带他来,把这个给我包起来吧。 行嘞。商贩以为是他的心上人,也没追问,只说:公子,八文钱。 李初尧掏钱给他,拿着东西继续闲逛。 落在不远处的琼叔,如梦初醒,他三步并作两步,挤进人群,恼怒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人,朝李初尧背影跑去。 这什么人啊!赶着去投胎吗!被推的人不满的咒骂。 旁边的人拐了他一下,劝解道:你瞧那身衣服,那是李府的管家! 谁不知道李府,在邺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得罪了这尊大佛,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李初尧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也没在意,径直进了一家酒楼。 客官吃点什么?小二迎上去,主动说:楼上有雅间。 不用了,大厅就行。 小二笑容一僵,不动声色将人打量了一遍,招唿人到空的位置,等李初尧点完菜,方才离开。 酒楼生意不错,一楼人多口杂,说话没个顾忌,粗鄙无礼,确实不像李初尧这身打扮会选的地方。 李初尧倒是听得津津有味,人多嘴杂,但信息很多。 粗壮的汉子,油光满面,光着手臂,露出腱子肉,听说了吗?李家二公子出事了。 穷杀猪的,别乱说,当心以后肉卖不出去。 死卖假药的,我可是听李家买菜的黄婆子说的,那还有假? 卖假药的刚准备说话,抬眼瞧见门口的人,他拉了一把杀猪匠,别说了,李府的人。 杀猪匠愣了一下,没好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夹了一颗花生放嘴里,嘎巴嚼了,又喝了一口酒,阴阳怪气道:唉,我个杀猪的,那么多猪命,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遭报应。 卖假药的人扶额,他这好友,阴阳怪气的时候,简直和长舌妇没区别。 李初尧不由一笑,杀猪匠姓谢,上辈子他被追杀逃亡时,得亏这位装眼瞎没瞧见他,不然哪有机会碰到苏御 想到这里,李初尧神色一黯。 第003章 李府 李初尧坐在角落,一边吃菜一边观察寒暄的人。 琼叔,真是稀客啊!今天要吃点什么?我请。酒楼老板从柜台出来,对着人嘘寒问暖,就差点没把谄媚写在脸上了。 楼老板,你客气了。琼叔不动声色打量了一周,李初尧再怎么也是李家二公子,应当不至于在一楼。 哪里哪里。 琼叔想着事没听见他说什么,放低了声音问:楼老板可看见一高大英俊的公子进来了? 小二路过,刚想说话,被楼老板打断,楼上多着呢,不如我陪着您去楼上看看? 琼叔一思索,觉得可行,跟着楼老板上楼。 小二皱紧眉头,摸摸脑袋,小声嘀咕:今天不就来了一位称得上高大英俊的公子吗,楼上什么时候多着了? 卖假药的人全程不是滋味,他羡慕道:谢杀猪的,可有听闻哪家府里需要管家? 谢杀猪瞧了他一眼,冷哼道:李府老夫人下个月生辰。 难怪卖假药的恍然大悟,李府在邺城出了门的有钱人,每次大办宴席,银子花的跟不是钱似的,换了他也巴结琼叔。 行了,吃好了就回去了。谢杀猪把银两放到桌上,粗鲁拉着人离开。 李初尧慢条斯理吃着东西,将喧闹置身事外。 半个时辰后。 木制的地板传来脚步声,李初尧站起身,走到柜台,拦住忙碌的小二,问:多少钱? 楼梯口的脚步声顿住,小二从诧异中回过神来,客官,共一两银子。 李初尧把银子给他,慢悠悠出了酒楼。 琼叔如梦初醒,同谢老板说了声有事,急忙朝李初尧追出去。 街上的人散了不少,架摊子的商贩卖完东西,赶着回家去了。 热闹过后,剩下冷淡的气息。 二公子。琼叔气喘吁吁追上来,拉住李初尧的手臂,生怕人再次从眼前消失。 李初尧盯着他的手,眼神冷漠,你认识我? 琼叔对上那双眼睛,心底升起一股怯意,他讪讪松开了手。眼前的人的确是李府二公子李初尧,可琼叔觉得陌生。 以往二公子见了他,必然恭敬顺从,甚至还会刻意讨好他,如今那眼神,有股说不出的怪异感。 二少爷不记得老奴了吗?我是李府的管家琼叔啊! 琼叔言辞恳切,若不是李初尧知道他的底细,真以为是个好奴才。 李初尧露出迷茫的眼神,无辜道:不好意思,前日落了水,大夫说我得了失忆症,记不得前尘往事。 说到这里,李初尧眼底露出喜色,他握住琼叔的手,激动道:你认识我对不对? 琼叔脸色变幻莫测,手上的力道疼得他咬紧了后槽牙,他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挣开李初尧的手,解释道: 您是邺城李府的二公子,李初尧少爷,前些日子您说要出府游玩,没想到后来了无音信,老爷他们担心的很,让老奴带着人出来寻您。 原来是这样。李初尧豁然大悟。 琼叔不欲与他多说,何况还在大街上。看人这副好忽悠的模样,应当掀不起什么浪花,再说李初尧失忆了,不如先把人带回去。 二少爷,既然找到您了,不如同我先回李府吧。 嗯,行。李初尧落在他身后半步,将握紧的拳头藏进袖中。 上辈子他刚穿越到这具身体,听闻有家人关爱,紧张和激动让他忽略了许多细节,如今再看,不过是自己发蠢而已! 李府离荣兴街隔了几里远,步行需要半个时辰左右。 李家在邺城有上百年光景,每次修缮房屋,必会扩建一次,如今这座大宅占地,当数邺城第一。 四面砖墙高立,梨木的黑色大门敞开,门上的狮子嘴里含着金色的铁圈,家丁拿着棍棒守在门口,十足十的大户人家派头。 李初尧眼底流露一抹愤恨,不过很快隐匿在他温和的眼睛里。 第004章 老夫人 李初尧跟着琼叔进了老夫人院子,听闻里面言笑晏晏,琼叔示意停下。 二公子,你稍等片刻,老奴去请示老夫人。 那多谢琼叔了。李初尧露出笑容,一副温煦无害的模样。 琼叔对上那双眼睛,背嵴蹿起一股凉意,不知为何,二少爷越温和客气,凉意越浓烈。他弯腰一伏,起身往屋里走。 进屋右转之际,他不动声色瞥了李初尧一眼,眉眼温和,眼底露出感激,琼叔松了一口气,看来是他多心了。 等琼叔身影消失,李初尧冷笑一声,垂下眼睫,盖住波涛汹涌的眸色。 老夫人,呵,不过是个要面子的势利眼罢了。 上辈子,琼叔禀明了他落水失忆,但行为怪异,老夫人见了他一面,确定失忆并升不起其他心思,便打发他回了原来院子。 这辈子,他自投罗网,没给琼叔抓住把柄的机会,他倒要看看这回老夫人要怎么处理。 过了一会儿,琼叔从里面出来,示意李初尧跟着他进屋。 老夫人信佛,堂内摆了香炉供给,她坐在菩萨下方右边位置,忽略那双精算的眼睛,倒像一个和睦善良的老太太。 分卷(2) 老夫人一身朱红色锦缎,绣着精致的暗纹,脖子和手腕上的金首饰,纹理清晰,定制这一身,只怕邺城只此一套。 她手里的佛珠转动,眼神直直落在李初尧身上。 孙儿拜见祖母。李初尧弯腰一拜。 川洲的礼节,平时子孙孝敬长辈,请安不必跪拜。 上辈子李初尧不懂,平白跪了不说,还磕头感激。 尧儿有心了,坐吧。老夫人说完,冲目光落在琼叔身上,后者会意,立马让人搬了凳子来。 李初尧也不客气,只是屁股还没坐热,他便宜老爹的正妻张香兰开口了。 尧儿这次出去,明朗了不少,连以往吞吐的性子也改好了。 张香兰身穿艳丽绸缎,头发挽了个凌云髻样式,显得脖子如同天鹅颈。 她虽是正妻,但出身小户人家,要不是那张生的好看的脸,加上生了个儿子李常维,正妻之位,理应属于二姨娘。 可惜二姨娘命中无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去年刚满十六,便嫁给夫家了。 川洲女子十五便可以嫁人,双儿因先天的原因,比女子晚一年,若两者超过十八还未嫁人,便会受人耻笑。 一般有女儿或者双儿的人家,都会称早将人嫁出去。 想到这里,李初尧不由想起苏御今年十六了,他这具身体,只比苏御大三岁。 李初尧皱了皱眉,察觉张香兰即将发难,他笑着站起身,愧疚开口道:这位应该是母亲吧,尧儿失足落水,忘了前尘往事,一时想不起失神,未及时回答母亲,还请母亲责罚。 你真不记得了?张香兰袖中的手指攥紧,身板挺直,露出几分紧绷感。 是,大夫说这辈子大约都不太可能了。李初尧一脸惆怅,落寞又多了两分。 行了行了,别提尧儿伤心事。老夫人听闻张香兰失态的话,瞪了她一眼,挥了挥手,对李初尧说:既然想不起了,就不想了。 是啊,尧儿落水初愈,姐姐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同尧儿落水有什么关系呢。二夫人举止端庄,语气温婉,话里字字珠玑。 老夫人老神哉哉的模样,仿佛没听见。 你算个什么东西,这大宅内里全靠我打理,我身为母亲,关心一下还需要你插嘴?张香兰胸口起伏,怒气正浓,她就看不惯二夫人大家闺秀的模样。 闭嘴,当我死了吗?老夫人手掌拍在桌上,脸色不变,眼神犀利。 整个堂内的人妻妾吓得如同鹌鹑,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李初尧暗自发笑,老夫人出身将军府,虽是扶正后的嫡系,但周身的气势,在邺城内院里无人能及。 祖母,别气坏了身子,都是尧儿的不是。李初尧站起身,拱手弯腰,头埋在手臂缝隙里。 尧儿先去休息吧,琼叔送二少爷回去。老夫人面不改色,丝毫没受李初尧的影响。 是。琼叔走到李初尧旁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二少爷,走吧。 祖母,那尧儿告退。礼数周全,完全挑不出错处。 第005章 茶壶茶杯 李初尧跟在琼叔身后,看着越来越熟悉的地方,他眼里闪过一抹阴翳。 小院在西北一角,除了主屋还剩一间偏房,书房同卧室用屏风隔开。上辈子李初尧以为李家后辈院子都一样,没想到,不过是他的特殊待遇。 就连母亲出生青楼,不受待见的三少爷李舜维,住的院子都比他强。 想到李舜维那张唯诺的脸,李初尧面色阴沉,谁能想到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三少爷,最后成了要自己命的恶犬! 二少爷,你的院子到了。 琼叔冷漠地声音响起,李初尧瞬间回神,不知不觉间,他手指攥紧成拳,指甲刻在了肉里。 嗯。李初尧没管他,径直进了院子。 琼叔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上辈子他蠢,不懂其中缘故,但这辈子不代表他能任由拿捏。 伺候他起居的除了一个老嬷嬷,还有两个小丫鬟,卖身契虽给他了,但人心还是在老夫人那。 这会儿人都不在,也省了李初尧的麻烦。 书房虽然简陋,笔墨纸砚还算不错。李初尧拿起桌上泛旧的书,翻了两页,随手扔了。 他穿过屏风,木制的床上,被褥叠的整齐,一旁的桌上放着茶壶,隐隐冒着热气。 李初尧坐到桌前,给自己倒了一杯。 一刻钟后,身穿杏色衣服,头发挽成双丫髻的两个丫鬟,嬉笑着并列进屋,瞧见李初尧,模样好看的那位沐染,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讥讽,又瞬间扬起惊喜的笑容。 少爷,你可回来了。沐染率先开口,明眸皓齿,让人生不起气来。 是啊,少爷下次出门,可得带上沐染和伽衣一起。 两人一唱一和,倒是把精忠效主表现的淋漓尽致。 带上一起,不就是监视他的去向吗?李初尧目光落到茶壶上,突然开口道:你们说说,一套茶具,如果茶壶碎了,茶杯还能继续用吗? 伽衣和沐染神色一僵,面色微微发白,心虚的互相看了一眼。 眼前的少爷,似乎不一样了。 虽说找个相似的茶壶配套,也不是不可以,但李初尧把视线挪到两人身上,笑眯眯继续说:人喜新厌旧,估计还不如换一套新的好。 少爷说的是。伽衣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满是恭敬。 伽衣样貌虽不如沐染,但看人眼色,最属在行。 沐染还想说什么,被伽衣扯了扯裙摆,不情不愿地说:少爷怎么说,奴婢就怎么做。 她可是老夫人许诺过的,只要让二少爷倾心于自己,听自己的话,荣华富贵都是她的! 她不甘心地瞪了伽衣一眼,说不定二少爷只是扮猪吃老虎,出去一趟,长了点见识。 李初尧将她们的动作收在眼里,在心里冷笑一声,沐染先起来吧,我刚回来,有些饿,去拿点吃的来。 沐染露出喜色,冲伽衣挑了挑眉,是,少爷。 等人风风火火一走,李初尧慢悠悠喝了一口茶,伽衣今年十六了吧。 是。 可想嫁人?李初尧站起身,走到窗边,拿起剪刀,修剪盆栽。 伽衣摸不清楚他的心思,但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再也不是之前能随意煳弄的二少爷。 她手指攥紧,背心冷汗直冒,膝盖传来疼痛,她深唿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奴婢自然是想的,老夫人许诺奴婢等到了年龄,便让伽衣随心所去。 李初尧闻言,转过身审视她,伽衣的立场是帮老夫人做事,毕竟原来的李初尧护不住任何人。 上辈子他回到李家,对两人不薄,但结果呢沐染背叛他,伽衣 你抬起头来。 伽衣压下心中的紧张,迫使自己镇定地看着李初尧。 果然李初尧想起了,他逃出李府时,有个丫鬟看见他,却向捉拿他的人,指了反方向。 你起来吧,记住你的主子是谁。 伽衣明白,主子请放心。 李初尧嗯了一声,把剪刀递给她,瞧见她欲言又止,点破道:想问沐染我怎么处置? 伽衣点了点头。 既然她想要荣华富贵,那就帮她一把。 伽衣手上的剪刀一顿,掉落的枝叶,配上她苍白的脸,显得李初尧特别不近人情。 伽衣明白了。 李初尧看了她一眼,转身去了书房。 第006章 见面 另一边。 张香兰憋了一肚子火回到屋里,看到桌上插着鲜花的仿瓷花瓶,怒意更甚! 仿的就是仿的,就算插上了花,也避免不了她出身小户人家的事实! 她举起花瓶,碰地砸到地上,顿时砸了个稀碎! 服侍的丫鬟战战兢兢埋着头,不敢说话。 去把黄婆子给我叫来。 是。贴身服侍的大丫鬟青翠,快速出了门。 过了一盏茶功夫,黄婆子被领进来。 夫人,可是有事安排?黄婆子一脸富态,不用想也知道在厨房捞了多少油水。 那小贱人还活着!张香兰眯了眯眼睛,尖声怒骂:你怎么让人办事的,不说说好万无一失吗! 黄婆子相好的是邺城街上的混子,在市井有点势力,手里肮脏事不少。 夫人息怒啊!黄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哭喊不知情,一边擦眼泪。 张香兰被她哭的烦,但事情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面色不好看道:行了,此事以后不准再提。 多谢夫人。黄婆子站起身,小心翼翼瞅了一眼张香兰身边的人。 自己人,你还要说什么?张香兰语气透着不耐烦,要不是这人还有点用处,她恨不得将人沉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那口子说,那天他亲眼见到二少爷沉下去了,但离开的时候听到了马车声,会不会是有人多管闲事?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张香兰瞪大眼睛,像是要生吃了黄婆子。 夫人息怒,若不是今天二公子回来,我家那口子也没想起来啊! 张香兰一个滚字卡在了喉咙里,她胸口起伏不定,在黄婆子惶恐的神色下,她冷哼一声,行了,你下去吧。 是夫人,奴婢告退。 张香兰疲惫的冲黄婆子挥了挥手。 青翠,你让人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救了那贱人! 想到今天在老夫人那,二夫人那得意洋洋的模样,张香兰露出狠色。 手掌扣紧身下的椅背,指甲在上面留下划痕,谁也不能动摇她当家主母的位置! 奴婢这就去。青翠不敢耽搁,立马出门寻人。 翌日。 李初尧带着伽衣路过正厅时,正巧碰见琼叔。 二少爷这是去哪?琼叔笑眯眯着眼睛,瞧了一眼落在半步远的伽衣。 昨天那家酒楼饭菜不错,准备再去尝尝。李初尧嘴角噙着笑,仿佛没看见琼叔给伽衣使眼色。 那少爷可得好好尝尝。 李初尧笑着不说话。 琼叔让开身,二少爷,慢走。 出了大门,李初尧看了伽衣一眼,后者立马会意,主动交代道:昨天晚上,琼叔见过我和沐染,吩咐我们盯紧少爷。 嗯。 李初尧早猜到了,琼叔面上只听老夫人的话,但在李府呆的太久,加上老夫人年纪大了,保不准投靠新主子。 至于后面的人会是谁,李初尧不是很在意。 苏御住的客栈叫迎来,不算出名,但老板人不错。 除了客栈,老板还有奴役买卖生意,上辈子为他扑汤蹈火的小厮鸿书,就是在这相识的。 客栈的二楼有雅间,供一起的客人谈事、交流。 老板昨天见过李初尧,寒暄了两句,一手收钱一手让伙计领着人去雅间。 小二,麻烦你帮我叫一声昨日和我一起来的公子。李初尧礼貌说道,苏御是双儿,名洁尤为重要。 让小二去帮忙叫人,也不算唐突。 那李公子稍等片刻,我这就去请苏公子。 有劳。 伽衣有些诧异,她本以为公子出来,是要做什么大事,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见人。 若是男子,必然不会这般多此一举,伽衣斟酌了一下,还是将疑问说了出来,公子可是有心上人了? 李初尧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救命恩人。 伽衣瞬间明白,她点点头,乖巧站在一边,不再开口。 苏御到的时候,李初尧正巧喝完一杯茶。 第007章 因为你值得 苏御今天穿了一身白衣,本来年纪小,长的白嫩,加上脸上少了防备,看起来跟邻家弟弟似的,让人忍不住宠溺。 昨晚睡的好吗?李初尧露出真挚的笑容,倒了一杯茶,放到桌对面。 伽衣压下心里的震惊,自从昨日公子回府,她还是第一次见公子,笑意到达眼底。 苏御点点头,坐到他对面,端起茶抿了一小口。 你丫鬟呢?李初尧皱了皱眉。 汁夏帮我送信去了。苏御到底还是个少年,又是第一次出远门,难免太放心了些。 李初尧皱紧的眉头加深了折痕,他冲伽衣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小心出了门。 只剩下两人,苏御不安地朝门口看了一眼,他虽然相信李初尧不会对他做什么,但到底他们身份有别。 别担心,我只是让伽衣去外面候着。我比你年长,公子来公子去未免太生疏,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把我当做你哥哥。 李初尧并不想同苏御生分,甚至打算将人留在身边自己护着,避免苏御同上一世一样,落得孤苦伶仃一人。 只是他名不正言不顺,得想个法子才行。 苏御见他眉头松开,习惯性用手指捏了一下袖口。 李初尧没给他拒绝的机会,阿御,就这么说定了。 苏御: 或者你喊我尧哥也行。 苏御瞪大眼睛,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 李初尧对上他傻愣的脸,蓦地一笑,从怀里掏出精致的木雕小狐狸,递给苏御,小玩意儿,不值钱。 小狐狸憨态可掬,苏御视线撞上他固执的眼睛,只好收下。 表面光滑,还残留着李初尧温热的触感,苏御摩挲小狐狸,卷翘的睫毛盖住目光,喃喃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分卷(3)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想伸手揉揉少年低垂的脑袋,可又不适合,他只好收回伸到一半的手,因为你值得。 苏御抬头,李初尧凤眸里映着他的身影,仿佛只能容纳一个人。 诚挚又带了几分宠溺的语气,让苏御生出一种错觉,好像他们早就认识。 怦怦地心跳声响如擂鼓,这是苏御从未经历过的,他不自然的挪开眼睛,深唿吸了一口气,是因为我救了你吗? 李初尧愣了一秒,随即点头,也可以这么说。 苏御悬吊的心落下,说不清什么滋味,但这样的回答,反而让他更安心。 李公子 李初尧面无表情看着苏御。 尧、尧哥苏御结巴喊出声,瞧见对面人温和了神色,又继续说:我打算离开邺城了。 李初尧蹙眉,不是说好多留几日吗?到时候我派人送你去沂南。 家中来信,催促我赶紧去沂南。苏御语气平淡无波,但眉心动了一下。 李初尧上辈子对苏御的了解不深,只知道苏御去了沂南,错过了最好的嫁娶年纪。 苏家能让苏御一个人去沂南,想来苏家对苏御不怎么样。 但他俩现在的关系,还不足以让苏御托盘而出。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现在身边没有能用的人,让苏御一个人去沂南,他十分不放心。 阿御,一定要去沂南吗? 苏御点头,只要他还姓苏,他就非去不可。 李初尧皱眉,放在桌上的手,指尖有节奏的律动。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上辈子,他事业有所成就时,让人去过苏府一趟,只可惜并未见到苏御。 甚至还在街头小巷,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苏家双儿苏御,被歹人辱没了名节,还害死了随行丫鬟。 十二岁克死了母亲,在家克兄弟姐妹,在外克随行丫鬟,天煞孤星,早死了好啊! 这样的双儿,谁家敢娶 而这些脏话,是在苏御去沂南后传出来的。 李初尧手指攥紧成拳,眼里闪过一抹狠意,再看苏御微蹙的眉心,他心里一疼,什么时候出发? 苏御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只好实话实说:明日一早。 行,明日我同你一起出发。李初尧打算将李家的事先放一放,眼下苏御的事情要紧。 啊?苏御呆在原地,下一秒又说:不用了,尧哥,我雇几个人护送就好。 李初尧摇了摇头,我送你去沂南,正巧我也有事要办。 苏御辨不清他话里的真假,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李初尧给他续了一杯茶,又唤了伽衣让人送来点心,让苏御品尝。 差不多到了午膳时间,李初尧又领着人去酒楼吃了一顿好的。 两人相处光明正大,让别人生不出其他龌龊想法。 第008章 提点 傍晚,李初尧随同伽衣回到李府,琼叔站在门口,不知道在等候谁。 李初尧走过去打招唿,琼叔,这么晚了,可是祖母有什么吩咐? 二少爷有心了,老夫人知道了,定然会很欢喜,琼叔微微一笑,只是老夫人让我在这里等您,说是有事要问。 李初尧点点头,正巧,我也有事想让祖母做主。 琼叔不动声色打量眼前的翩翩公子,对上那张平淡的脸,琼叔眼里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 那二少爷随老奴走吧。 劳烦琼叔了。 琼叔走在最前面,伽衣落在李初尧身后半步,三人穿过走廊,进入院子。 老夫人坐在堂上,手里拿着茶盏正准备饮,察觉到来人,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又低头继续品茶。 李初尧拱手弯腰,祖母晚好,可是有什么要紧问尧儿? 老夫人把茶杯给身旁的嬷嬷,示意琼叔站到一边才说:尧儿,回来可还习惯? 多谢祖母关心,习惯的。 那便好,老夫人拂了一下袖子,垂眸整理了一下宽大的袖口,倏地她抬起头,目光锐利的看向李初尧:尧儿,李家向来知恩图报,你就没什么要主动告诉祖母的? 李初尧看了一眼四周,轻抿嘴唇,没开口。 老夫人挥了挥手,身边只留下贴身服侍的老嬷嬷。 李初尧露出一抹笑,谦卑道:祖母同孙儿想到一块去了,只是那日落水后,救我的是一位双儿,为了他的名声,孙儿才未主动提起。 既然祖母提了,孙儿正巧想请求祖母同意,让我护送他去沂南。李初尧拱手跪拜在地,十分虔诚。 老夫人目光深邃,手指捻动手中的佛珠,好半响才开口说:尧儿你可想清楚了,沂南可不是好地方。 李初尧打直背嵴,目光直视老夫人,祖母,他救我虽然无意,但孙儿谨遵祖宗的训诫,再说了是救命之恩,如果我知晓路途危险,还任由恩人一个人上路,尧儿岂不是忘恩负义,既对不起祖宗,也对不起恩人。 老夫人未作声,视线对上嬷嬷的眼神,得了肯定的眼神,老夫人转过头,对跪在地上的李初尧说:先起来吧,你既然有自己的想法,就去做。 谢谢 你母亲那边,你可想好怎么说了?老夫人打断他。 李初尧愣在原地,复而又露出疑惑来,祖母你可知母亲为什么不喜欢我? 老夫人见他茫然不知所措,强硬的态度软了两分,提点道:你生母并非她,你又只比常维小几个月,虽然在她名下,称她一声母亲,但到底心里不是滋味。 李初尧垂下眼帘,一身落寞,多谢祖母,尧儿明白了。 嗯。老夫人提点到位,挥手道:你回去准备准备吧,你母亲那边,我帮你说。 是,祖母。 李初尧弯了弯腰身,起身出去。 琼叔站在院门口,瞧见他,笑了笑,二少爷慢走。 李初尧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带着伽衣匆匆离开。 琼叔收敛笑容,进了屋。 人走了?老夫人端着茶轻轻吹了吹,启唇抿了一口。 是,二公子走时神色落寞,像是受了什么打击。 老夫人嗯了一声,放下茶盏,目光移到琼叔身上,问清楚了? 二公子今日出府见了苏家公子,一同去酒楼用了午膳,把人安全送回客栈后回来,一切正常。 嗯,他明日启程去沂南,不必派人跟了,祸福随缘吧。 是。那大夫人那里可要如实说?琼叔心头一惊,面上不动声色。 老夫人睨了他一眼,寒意凛凛,大夫人那边,警告她别插手,若是尧儿能安全回来,你再把不能说的,告诉她。 是。琼叔战战兢兢告退,背心冷汗湿了衣襟。 李初尧回到院子,打发了眼神幽怨的沐染,留下伽衣伺候。 他坐在桌边,指节敲击在桌上,目光透着冷意,周身的气势让伽衣吓得不敢抬头。 如实同琼叔说了? 奴婢按照公子说的说了。 嗯,李初尧冲她挥了挥手,上辈子并没有今天这茬,更没有老夫人的提点! 李初尧手指攥紧成拳,老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希望他去调查身世,还是只是挑拨他和张香兰的关系? 他皱了皱眉,难道上辈子他的死,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可老夫人就不怕他真的查出什么来,报复李家吗? 第009章 出发 翌日。 老夫人派琼叔送李初尧出府。 琼叔就送到这里吧。李初尧恭敬一拜,对于老夫人雪中送炭送来的银两感激不尽。 琼叔一笑,老夫人心疼二少爷,这一路可得多加小心。 我明白,劳烦琼叔转告了。 这是老奴该做的。 李初尧点点头,独自上了马车。 帘子落下,马蹄声响起,李初尧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他低头看向手中沉甸甸的银两,李家的面子,到底值些钱,谁能想到李府堂堂二少爷出府,身上的银两都需要祖母施舍呢。 到客栈时,还尚早。 苏御端正坐在大厅里,喝着面前的米粥。 汁夏在一旁伺候,巴不得自家主子多吃点。 看来我来的正合适。李初尧跨步进入大厅,踱步坐到苏御对面。 尧、尧哥,你吃过早膳了吗?苏御喊的不利索,尴尬的赶紧喝了一口粥。 嗯,我用过了,阿御可用好了?李初尧挑了挑眉,怕吓着人,他又抬头问汁夏,你们公子的马车可准备好了? 不等汁夏开口,苏御放下碗,主动道:嗯,尧哥,可以出发了。 少年目光清澈,落在身前的手,规规矩矩,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苏御,太惹人心疼了。 顺从又隐忍,小心翼翼的不想麻烦别人,却又因为拒绝不了,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藏起来。 也不知道究竟是经历了多少苦,最后变成那般豁达的模样。 李初尧很想伸手揉揉他的脑袋,但顾忌苏御是双儿,只得把攥紧成拳的手收进袖中。 那便出发吧。 苏御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同汁夏走在前面。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出了邺城,郊外的路刚开始还平坦,越靠近沂南,马车越是颠簸。 李初尧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四周荒草丛生,若不是因为这路使用频繁,估计早晚得被荒草盖住。 他的马车是老夫人安排琼叔准备的,垫子多,即使颠簸也不算太难受。 他看了一眼苏御简陋的马车,皱了皱眉,苏家已经苛刻苏御道这个地步了吗? 到了一处空地,李初尧招唿人停下整顿休息。 苏御被汁夏扶着出来,脸色苍白。 李初尧上前扶人,被苏御躲了一下,他不由分说捏住人的手腕,把人从马车上虚抱着下来,又拿了垫子放到石头上,让苏御坐下。 哪里不舒服? 苏御浑身没力气,对上那双担忧的眼睛,到嘴边的没事改口道:胸口有些闷,不是什么大事。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十六岁的苏御,从小养在府里,哪里吃过奔波的苦。 汁夏,去把我马车上的水拿过来。他这次出门,身边没带人,老夫人没提,估计是打着任由他自身自灭的想法。 汁夏也焦急,这会儿李初尧吩咐,反而找到了主心骨,干脆利落去马车拿东西。 车夫张成是李初尧找迎来客栈老板借的人,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练家子的。 汁夏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李公子让我来拿水。 张成点点头,示意她上车拿。 李初尧往马车方向看了一眼,坐到苏御身旁,等会儿上路,你去我的马车。 苏御皱眉,苍白的脸色显了几分病态,他不赞同道:你已经为我奔波了,我怎么还能鸠占鹊巢。 李初尧定定看着他,不说话。 两人僵持住,回来的汁夏,左右各看了一眼,谨言慎行将水袋递给李初尧,默默退避到一边。 阿御,听话。李初尧败下阵来,他拧开水袋,送到苏御手边。 第010章 心思 苏御对上那双眼睛,将李初尧眼底一一闪过的无奈、关心和宠溺,看的清清楚楚。他按住胸口,耳边只剩下怦怦地心跳声。 很难受?李初尧皱了皱眉,忧虑又添了几分。 苏御压制住内心的跳动,别开眼睛,小声嗯了一声,又说:好多了。 李初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苏御那个嗯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先喝点水。 水袋凑到嘴边,苏御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自己来就好。 少年苍白的脸有了血色,变扭的模样,显得可爱极了。 李初尧忍不住伸手在他头上揉了揉,温柔道:小心点喝,别呛着。 苏御脸更红,他点点头,眼睛更不敢往旁边看了。 这里已经属于沂南边界,相比于邺城而言,简直是两个极端。山光秃秃的,植被矮小,土壤松弛又贫瘠。 李初尧脑海中闪过一抹思绪,快的让他有些抓不住。 阿御,我去同张成说点事。 苏御正小口小口喝水,听到他说的话,忍不住往马车那边看了一眼,好。 李初尧朝不远处的汁夏招了招手,紧接着去找张成。 两人的相处,汁夏看在眼里,她走到苏御面前,欲言又止。 苏御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被绞作一团的手帕上,皱了皱眉问:手帕惹你生气了? 汁夏一愣,随即杏眼一瞪,没好气道:公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作不知道? 苏御怔住,不明所以问:什么装作不知道? 汁夏见自家公子懵懂的模样,气的跺了一下脚,她不满地往李初尧那边瞧了一眼,见苏御追着她的眼神瞧,她垂头丧气道:没什么,是汁夏多事了。 苏御一脸莫名其妙,眼神下意识往李初尧那边瞧。 李家马车前。 张成察觉到异样的目光,冲李初尧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会意,打住说辞,循着张成神色望过去,发现是苏御在看自己,他的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李公子,这次请张某等人,是因为那位小公子?张成凶恶的脸,难得露出一股柔情。 分卷(4) 李初尧点点头,嗯,如途中有什么变故,望张兄多顾忌苏御。 张成点点头,接了您的单子,自然。 李初尧展颜一笑,张成这个人,特别重情重义,当年迎来客栈老板的举手之劳,换来了十年的守候。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人虽是男子,但上辈子到他死,两人依旧情比金坚。 想到这里,李初尧面色发冷,上辈子他信错了人,众叛亲离,还连累了苏御,他发誓,这辈子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李公子?张成眉心皱成一团,抬手在李初尧眼前挥了挥。 李初尧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定了定神,挂起往常的笑容,彬彬有礼道:张兄,以后还有诸多麻烦的地方,不如喊我名字吧。 张成盯着他看了两秒,也行。 两人相视一笑,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远处的苏御,看到这一幕,蹙了蹙眉,抓住手袋的手指收紧。 汁夏,你去问问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汁夏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好。 苏御垂下眼眸,内心五味陈杂。 第011章 刺杀 马蹄踏在黄色的泥土上,干燥的尘埃飞起,车轮轱辘轱辘转,在悄无人烟的路上,留下痕迹。 突然,温驯的马儿发出嘶叫,张成拉住缰绳,吁了一声,马蹄扬起,马车停在空地。 伏在草垛间的黑衣人,持着刀剑勐地鱼贯而出。 李初尧掀起帘子,下一秒,不长眼睛的刀剑,直直朝他刺过去。 他往后一退,险险避过,刀砍在车窗上,留下一道裂痕。 十来个黑衣人将两辆马车团团围住,但发现苏御马车另有其人,立马转过头去攻击李府的马车。 张成!李初尧大喝一声。 张成右手抬起,曲起拇指和食指放在嘴边,发出哨子声。 整齐的马蹄声响起,一群同张成一样束身打扮的大汉,从后方涌入,瞬间把黑衣人反围住。 刀剑碰撞,发出铛铛刺耳的声音,两边人陷入混战,张成借此机会,护着苏御主仆二人同李初尧汇合。 苏御眼神慌乱,但面上却保持着镇静,只是发白的唇,暴露了他的恐惧。 李初尧没再顾及身份,他握住苏御的手腕,把人护在身后。 汁夏,看好你家公子。说完他一脚踢开扑过来的人,捡起地上的刀插在黑衣人胸膛。 猩红的血溅在地上,汁夏尖叫一声,显然吓得不轻。 苏御脸色惨白,死死抿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异样的声音来。 李初尧上辈子会些拳脚功夫,重生回来,身体虽没有上辈子强健,但对付一两个人不在话下。 何况这些人,只会些三脚猫功夫,想来派遣的人对苏御甚是熟悉,觉得主仆二人不足为惧。 张成!速战速决。李初尧解决完眼前的人,见张成的人已经将人拿下,他沉甸甸的心,终于落下。 没事吧?李初尧回身看苏御。 没、没事。 李初尧盯着他看了半响,无奈叹了一口气,他走过去,扶住人,能走吗? 苏御点点头,谁知道脚刚迈出去,腿一软,径直往地上栽。 李初尧眼疾手快把人揽进怀里,顾不得汁夏不赞同的眼神,一把将人横抱起。 苏御惊唿一声,下意识抱住李初尧的脖子,傻愣愣盯着人,一时忘记了害怕。 李初尧对上那双瞪的圆熘熘的眼睛,莫名想笑,他扯了一下嘴角,放柔了声音,我们先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等张成拷问完人,同我们汇合。 苏御下意识点点头,视线落在那张俊容上,他忍不住红了耳根。 汁夏紧跟在两人身后,焦急的脸上,害怕还没换下又多了几分焦急。 李初尧抱着人,同张成打了一声招唿,随即抱着苏御上了李府的马车,另一辆马车,几乎已经废了。 混乱的时候,马夫被吓得不是所踪。只好由张成的人,护送他们先行一步。 进了马车,苏御被放在垫子上,见李初尧落坐在对面,他下意识往角落挪了挪。 汁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现在明白过来有什么用,便宜都被人占了! 阿御,今天这些人是冲你来的。李初尧面色严肃,但他更希望苏御能够信任自己,坦明如今的处境。 苏御垂下眼眸,扇形的眼睫颤抖了一下,嘴唇松开又紧抿,沉默坐在原地。 李初尧看出他不想说,叹了一口气,无奈道:阿御,你可以相信我的。 苏御没说话,汁夏倒是想一诉衷肠,可她不敢。 自家公子的脾气她最了解不过了,她虽然能在公子面前,不守规矩,大唿小叫,但决计是不能透露公子的隐私的。 马车颠颠簸簸,摇晃的人难受。 李初尧也不好受,他一个现代人,虽然上辈子坐过不少马车,但沂南的路,太折磨人了。 第012章 商机 半个时辰后,到了沂南的一个小镇,赶集的人来来往往,街上叫卖声四起。李初尧随便找了一间客栈,把苏御从车上扶下来。 客栈在集市外,避免了喧闹。 进入客栈,老板正埋头在柜台拨弄着算盘。 几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老板从柜台里出来,褶皱的脸上满是客气,大厅人空荡无人,有的桌椅磨掉了漆,看起来略带破旧,不过胜在店里面干净。 李初尧还算满意,住店。 是要几间房?老板目光落在李初尧和苏御相连的手上。 苏御像是受了惊吓似的,立马将手腕从李初尧手里挣脱了出来。 老板面色微妙。 准备四间吧。李初尧也不生气,反而给了苏御一个安慰的眼神。 老板松了一口气,重新挂起一抹笑,那客官楼上请。说完这句话,老板冲楼上喊了一声,小二,带客官去选房间。 好勒。一个脑袋从楼上走廊冒出来,笑得龇牙咧嘴。 四间房间连着挨在一起,最右边的房间,李初尧留给了张成,最左边是他的,其次是苏御和汁夏的房间。 安顿好一切,李初尧叮嘱汁夏照顾好苏御,起身去了楼下。 小镇离沂南城中心不远,但按照马车现在的速度,预计也要半日。 客官要去逛逛?老板见到李初尧,从柜台里拿了一包茶叶,让小二去烧热水。 李初尧见他有条不絮的摆放茶具,心中一动。 老板,我之前听闻,沂南这一带,流寇多,可是真的? 老板幽幽叹了一口气,领着他在大厅的木桌前坐下,一边往茶具里放茶,一边说:沂南贫瘠,种植的蔬菜水果,个头小,卖不了什么钱,有的人根本养不活一家子,你说去山上打猎,但这山光秃秃的,哪里有猎物,不做流寇,也不做不了其他啊。 沂南的问题,官府也无能为力,每次种植的新农物,最后都惨淡收场,唉,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就没人想过离开吗?李初尧目露疑惑。 老板叹了一口气,落叶归根,这是养育我们祖先世世代代的地方,怎么离开? 李初尧陷入沉默,他偏头望向外面光秃秃的大山,上辈子,他被追杀来到沂南,除了苏御,他已经想不起其他了。 小二把水壶放到桌上,又去忙了。 老板把洗好的茶叶,重新注满水,用热水洗了一遍杯子,再把茶倒入茶杯里,然后递给李初尧。 茶叶李初尧望着茶水出神,突然他脑海里闪过一抹灵光,对了,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贵族对于生活的享受,和物以稀为贵的追捧都是不变的,沂南这个地方,倒是同他现代的茶乡相似。 指不定这个地方,能种植出上等茶叶来。 只是得先测试土壤的质量,以及实地种植后,找一个品茗的专家做鉴定。 老板见李初尧脸色变幻莫测,他拿捏不准地问:公子可是有苦恼的地方? 李初尧目光落在店家身上,老板,可懂茶? 老板会心一笑,眼神里带了几分自信和骄傲,我年轻那会儿,同不少达官贵人打过交道,有幸品尝过御赐的贡茶,对于茶还算是知道一二。 那老板可有卖茶的路子?李初尧拿起茶杯,放唇边闻了闻,接着抿了一口,清香十足,确实是好茶。 老板一愣,诧异地看着他:公子,这是有好茶要卖? 李初尧摇了摇头,现在没有,以后会有的。 老板一头雾水,只挑明白的说:卖茶的我倒是认识不少,但是好茶难求。 无妨,总会有好茶的。在下李初尧,以后若是有需要老板的地方,还望老板看在今天的情面上,给个方便。李初尧拿过桌上的水壶,用现代的品茶方法,给老板展示了一通。 老板头次见,砸咂舌说,李兄客气了,叫我程卓就行。 两人对视,互相一笑,举起茶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第013章 目的 张成回来的时候,李初尧正好同程卓喝完一壶茶。 老板,下次再聊。 程卓点头一笑,今日和李兄一聊,受益颇多。 李初尧恭维道:哪里哪里。 他冲张成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起上了楼。 房间里。 苏御坐在桌边,左右打量这两人,不明白为什么都聚集在了他房间。 汁夏站在苏御身后,警惕地盯着这两位有要事相说的男子。 张兄,麻烦你把审问的结果,同阿御再说一遍。李初尧面无表情,但眼神里的冷意,怎么也掩饰不了。 苏御一愣,嘴唇翕动的两下,不知道该和李初尧说些什么。 张成的视线在两人身上一巡而过,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放到苏御面前,这是那群歹人身上的信物,说是找他们的人留下的,并许诺他们事成之后,再追加好处。 我的人留了一个活口,那个人说,玉佩的主人交代,除了苏御,一个活口不留,还有张成看了一眼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玉佩的主人要求毁了苏公子你的清白,并将你送给流寇。 苏御放在桌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茶杯,碰地一声响起,杯子摔的粉碎。 他指尖微微颤抖,嘴唇发白,面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身后的汁夏脸色差不多难看,只是看苏御的眼神,里面带了些心疼。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人,还要经历那些苦楚,痛不欲生的继续活着。 李初尧后槽牙咬的死紧,手握成拳,几乎可以看到下颚的青筋绷直。 上辈子的流言,原来是这么来的,他不知道苏御是不是真的经历了全过程,可他记得,苏御的手腕上有一道疤,丑陋又让人无法忽略。 他目眦尽裂,这些人,怎么敢!怎么敢这样对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房间里陷入沉寂,苏御突然弯下身,白皙的指尖触碰地上的杯子碎片,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我认识这个玉佩。 李初尧心疼他,连忙蹲下身,握住苏御的指尖。 张成看了两人一眼,冲汁夏说:我们出去吧,让他们俩谈谈。 汁夏脸色还惨白着,但没见苏御阻止,跟着张成出了门。 只剩下两人,李初尧再没有顾忌,他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死死抱住人。 若是上辈子,他能像这辈子这样,不放苏御一个人离开,那些悲剧是不是就不会湮灭了他眼前的少年。 少年单薄的像层纸片,好似一个不注意,便会随风而去。 阿御,对不起李初尧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去说这句话,他眼眶发热,牙齿紧紧咬住嘴唇,愧疚又怜惜。 苏御浑身僵硬,他还从未被男子这般抱过,以至于忘记了思考,甚至想象张成口中的后事。 察觉到李初尧的身体微微颤抖,苏御虽不明白这份愧疚来自于哪里,但他愿意安抚这人,他轻轻抬起手,放到李初尧的后背上,温柔的拍了两下。 谢谢谢谢你跟着我一起来沂南。 李初尧似梦初觉,放在苏御腰间的手,松开又收紧,他直起身,对上苏御那双澄澈的眼睛,是啊,这辈子这些还未发生,他已经阻止了! 苏御还是那个少年,他可以护在羽翼下的小恩人。 吓到没?反正两人都抱过了,李初尧也不是害臊的人,他干脆拽着苏御手腕站起身,让人坐到凳子上,自己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苏御看着他的动作,心跳莫名有点快。 会后怕。苏御实话实说,他把手放在胸口上,目光落在处理碎片的人身上,他好像有点想要依赖眼前的这个人 第014章 别人换成自己 房间里,陷入一阵静默。 李初尧折身坐到苏御旁边,视线落在苏御脸上。 阿御,你愿意相信我吗? 苏御望着他的眼睛,凤眸里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专注又认真,就好像是一池幽潭,仿佛能把人吸引进去。 良久,苏御说: 嗯,我相信你。 四目相对,仿佛周遭的时间静止,房间一时连针落下的声音都能听见,而这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质。 苏御被看的耳尖微微发红,他率先别开眼睛,接着正事继续说:那个玉佩我在我庶母那里见过。 李初尧皱眉,他恍惚记得,上辈子无论是他去拜访苏府,还是最后同苏御的相处,苏御始终没有提起过自己的母亲。 苏御没听到他接话,偏过脑袋看他,瞧见他眼底的疑惑,轻声解释,我母亲叫兰舟,不过她已经不在了,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因病故去了。 苏御表情很淡,只能在眼神里看出依稀的眷恋。 分卷(5) 李初尧搁在桌上的手指往掌心蜷了蜷,他嘴唇翕动了两下,最终只问了一句,这四年你过的好吗? 苏御愣了一下,不甚在意地说:都过去了,我已经离开那个地方了。 李初尧面色僵硬,一时不知道该安慰他还是心疼他。 我们还是说玉佩的事情吧。 李初尧暗骂自己蠢,不该提前让人难过的话题,他舒了一口气,重新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能报官吗? 李初尧摇头,指尖摩挲,眼神深邃道:不能,一是张成的人不能暴露,二是官府查不出什么,仅仅一个玉佩,没法确定是谁。 苏御也觉得自己想当然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这句话,李初尧心疼的想把人拥入怀中,就在他纠结抱还是不抱的时候,突然听苏御说: 我想将计就计。 你说什么?李初尧拳头攥紧,眉心紧紧拧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如果不这么做,还会有下一次,这一次我有幸躲过了,可下一次呢?苏御露出苦笑,李初尧可以将他安全送到沂南,可这人离开后呢? 阿御,你这样做,你还怎么嫁人?李初尧眉间隐隐带了怒气,语气难免不善。 苏御偏头看他,认真道:只有毁了我,她才能放下戒心。 李初尧犹如置身冰窖,他总算明白,上辈子的苏御为什么有一颗豁达的心了,不过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怒气,我不准! 苏御盯着他的眼睛,没说话。 李初尧有些着急,他对苏御有好感,但还没到爱上他的那一步,因为上辈子被背叛,他心里没法放下那些恨。 可他如果现在同苏御说喜欢,这不公平。 但苏御那模样,完全是铁了心的要这么做。 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阿御,毁掉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方式。 苏御眼睛闪烁了一下,垂下眼眸。 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嗯?苏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的瞪大一双眼睛。 李初尧手心发热,表面保持镇定解释:你庶母无非是想看你过得不好,而我在李家的身份尴尬,若是此时传出一些我不好的谣言,而你又同我扯上关系,相信你那位庶母,必然乐见其成。 与其让苏御将就计就,让别人毁了他的清白,不如将这个别人换成自己。 第015章 答应 苏御怔怔地望着李初尧,好半天没说话。 他说不清那份期盼是怎么冒出来的,可听到李初尧镇定自若的解释,心上仿佛被一个叫失落的东西,蒙上了一层纱。 李初尧以为苏御自责,又接着说:我之所以落水,是李家有人想我死。不管有没有你在,我势必会脱离李家的掌控。 你不是李家的二公子吗? 苏御想不明白,李家这一脉继承人,只有三兄弟,大公子李常维嚣张跋扈,三公子李舜维不属于嫡系,懦弱无能,怎么看,最受宠的也应该是二公子李初尧啊! 李初尧摇摇头,我并非张香兰亲生。 苏御惊讶的瞪大眼睛,他虽然明白大户人家难免会有隐晦的事情,但没想到是发生在李初尧身上。 不瞒你说,我在李府境况并不好,你可知为何外面很少有我的消息? 苏御停顿了一秒,诚实摇了摇头。 呵,因为想要我死的人,不希望太多人知道我的存在。 如果上次我溺亡了,李府只会说,二公子贪玩不听劝阻,意外溺水身亡。 而我这次护送你去沂南,看似平静,不过是老夫人试探我的能力罢了。 若是我安全回去,免不了和张香兰一番斗争,但如果传出我不好的消息,只怕舍弃我的更快。 可这和你脱离李家有什么关系?苏御皱眉,即使李初尧娶了自己,只要他姓李,就摆脱不了李府。 就像自己,即使到了沂南,只要他姓苏一天,就只能听从长辈安排。 这只是第一步,告诉他们我无用,第二步是,让他们在这时候舍弃我。 这样无论以后我多么风光,别人也说不了闲话,不是我飞黄腾达,不认李家人,而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李家人断了情谊。 苏御明白过来他的意思,皱眉道:可你是男子。 李初尧嘲讽一笑,在这个时代,家中双儿名节受损,除了影响夫家,还会牵连家中待嫁娶的亲人。 除非当着族人和官家的面,将族谱的名字划去,并当众宣布,断绝关系,此事才算解决。 苏御之所以有自毁的想法,也是因为这个。 时代改变不了人的观点,那就只能让人去改变时代了。 李初尧笑笑,说:山人自有妙计,阿御你只要相信我能做到,便可以了。 他这话说的暧昧,引得苏御瞪了他一眼。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李初尧看了苏御一眼,知道某人这是同意他的建议了。 待安全到达沂南城中,等你庶母的人和李家的人,把消息传回去,我们再开始下一步动作。 李初尧可不认为,李府的人,对他放了心。 老夫人善用心计,对于人心拿捏的相当准,更何况,张香兰哪里会听话,巴不得他死还来不及呢。 行了,时候不早了,一会儿我让掌柜把晚膳送到你屋里,吃完早点休息,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苏御乖巧点头,好。 李初尧心头一软,反正都决定娶人了,也没了顾忌,他抬手揉了揉苏御的脑袋,如果害怕,可以叫我。 苏御: 当初的正人君子,去哪里了? 李初尧笑笑,好了,不逗你了。我去让汁夏过来伺候你。 苏御麻木的点头。 第016章 刀疤脸 如今苏御和李初尧同属一根绳上的蚂蚱,到了沂南城中,李初尧也未避闲,干脆同苏御乘坐李府的马车,一起去苏家别院。 院子装修陈旧,只有一间主屋,和三间供下人住的偏房。 在沂南城中,只能算小户人家。 迎接的苏御的是管家苏叔,谄媚着一张脸,一看就不像好人。 李初尧皱了皱眉,对于苏御住进去,很不放心。 苏御走到门口,发觉李初尧还未离开,他迈进门的脚又收了回来,朝前面领路的苏叔说:苏管家,稍等一下,我同李二公子到个别。 苏管家心里不屑,但面上应和的好好的,少爷的朋友,自然要好生道别,老奴在这等您。 苏御点点头,转身朝李初尧大步流星走去。 怎么,舍不得我?李初尧勾起一抹笑,碍于众人的面,没做出出格的动作。 你可有去处?苏御耳尖微红,他警告了某人一眼,目露担心和依赖。 李初尧心一软,想将人早日娶回家的念想,又加深了几分。 李家在这边有生意,也有府邸,离你两条街。李初尧察觉苏叔支耳朵的动作,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低头叮嘱苏御:万事小心,有事让汁夏去迎来分栈寻我。 好。 进去吧,我看着你。李初尧想捏捏他发红的耳尖,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 苏御一步三回头,同汁夏进了院子。 李初尧心里发笑,少年的姿态,总算被他惯出来了些。 嗒嗒的马蹄声响起,车轮子轱辘轱辘转。 李府在这边生意小,只有两个米铺。府邸不过是李初尧的说辞,他在这边,暂时只能住客栈,这也是为什么他叮嘱苏御,让汁夏来迎来分栈。 张成看到他,握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 把人送走了? 张兄何必调侃我。李初尧回了他一下,同他勾肩搭背往里走。 对了,你交代我去取的土壤已经带回来了。张成虽然不明白李初尧弄土壤来做什么,但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多谢张兄。李初尧兴致勃勃,他之前定制的仪器也到了,全是托张成的关系。 张成笑笑,让他别跟自己客气。 李初尧虽然不会同张成客气,但该给的银子还是照常给。 迎来分栈有个院子,原来是马厩,后来突然被老板改成了花园,中间搭了一个茅草屋,特别适合李初尧改成实验室。 他也没客气,同张成交了银两,直接征用了人家的地盘。 一年四季,到沂南的人少之又少,客栈根本不赚钱,不过迎来客栈财大气粗,赚不赚钱无所谓,主要是高兴。 借用张成的话来讲:那人有任性的资本,何况还有他呢。 李初尧被塞了一嘴狗粮,第二天便去了赌场。 赌场人目混杂,找人更是难上加难。 他找的人是上辈子苏御的熟人刀疤脸,虽然人叫这个名字,但脸上却没有刀疤,这人有点手段,不仅收了各处地方的叫花子做手下,还混迹各个赌场,只是手气不太好,输多赢少。 上辈子苏御之所以带他见过刀疤脸,还是为了帮他躲避李家的人。 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着了道。 早知道能重来一世,他当时就该问问,刀疤脸是何时发家,又是何时建立的关系网。 唉,也不知道这时候的刀疤脸混的怎么样。 李初尧百无聊赖,随意逛了两圈,干脆过了两把瘾,他运气和实力都不错,身家翻了五倍有余。 呃,兄弟,第一次来赌?面生啊。 李初尧偏头对上那双兴致勃勃的眼睛,他蓦地一笑,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我有点小诀窍,兄台要不要试试? 真的?刀疤脸眼睛发亮,巴不得他现场教学。 不过今日不行,我住迎来分栈,兄台有时间可以来找我。 一言为定! 李初尧觉得好笑,要不是当初苏御告诉他,这样哄骗的人,他还不知道要费多大劲。 一言为定。 李初尧一走,刀疤脸旁边冒出一个人,支棱着脑袋往一边瞅,嘴里不忘嘀咕:大哥,这人不简单啊! 另一个小弟皱紧了眉心,他总觉得这人不安好心,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刀疤脸看小弟满脸纠结,伸手揉了揉一把他的圆脸,一句话点醒他:居心叵测是吧? 对对对,大哥英明! 刀疤脸一脸嫌弃,转身就走。 大哥,等等我们啊! 第017章 欠条 李初尧出了赌坊,没有片刻停留直接上了马车,赌坊在沂南城南,坐马车到城中差不多半个时辰。 驶出一段距离后,李初尧将帘子掀开一个小缝隙,往周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有人跟着他们。 放下帘子,李初尧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着。 他知道刀疤脸会怀疑,但也证实了刀疤脸在沂南的势力不容小觑。 挺好,离他下一步计划又进了一步。 李府的米铺在城中,管理两家米铺的管事叫李仁,三十出头,蓄着胡须,倒有几分老道商人的模样。 马车停在门口,李仁立马放下手中的账本,出来相迎。 二少爷安好。 李初尧面带微笑,目光在李仁的衣服上掠过,顺着他指的方向,进了店铺。 二少爷现在住哪里?李仁客客气气,话里带了关怀,又命人去准备茶水点心。 米铺后面是院子,也是伙计和李仁住的地方,有个议事的客厅,专门用来接待客户。 招待周全,礼貌客气。 李初尧心中冷笑,他已经知道这店铺现在是谁的了,他抿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说:李管事,不瞒你说,我现在住迎来分栈,银子花的地方多,现在也所剩无几。 这是临走前,祖母交代琼叔给我的银两,顺便还提了提沂南的米铺。 李仁面色一僵,这是管他要钱? 二公子,你也知道沂南生意不好做,而且米铺笔笔支出都需要记账,我虽然是管事,但也做不了主啊。 李管事,这话你说的就不对了,米铺是我们李家的,我是李家二少爷,用自己钱应该不过分吧。 二少爷,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些年,一直是大夫人掌管铺子,定了规矩的。 李初尧在心头冷笑一声,一个管事的衣服,都能比得上府中的少爷小姐了,可想而知,这里面的油水,有多少进了李府,又有多少进了私库。 李仁被李初尧直视的心虚,但想到大夫人的交代,他又直起背嵴,诚心建议,二公子,你看你在迎来分栈,还能住几日?不如我们挪一间屋子给您? 李初尧手指一下又一下敲击椅背,他端正坐着,没应声。 李仁暗骂他不知好歹,不过面子给足,这样吧二少爷,店铺可以预支银两,不如您打个欠条? 我李家的铺子,我一个主子用钱,还需要打欠条?李初尧嗤笑一声。 二少爷,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无规矩不成方圆嘛,您是主子,更应该懂这个道理才对。 李仁弯腰躬身,垂着脑袋,一副忠言逆耳的模样。 外间的伙计伸着头往里面看,有几个皱紧了眉头,眼睛里隐约带着火气。 李初尧深深看了李仁一眼,走过去将人扶起身,李管事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按照你说的规矩来就行了,毕竟管账嘛,我是个外行人。 李仁身体一僵,露出一个不自然的微笑。 这样吧,拿纸笔过来,我先预支五百两。李初尧一副任人拿捏的模样,仿佛他的身份,还不如一个管事。 李仁面色不好看,五百两对于两家米铺来说,不值一提,但也不是小数目。 分卷(6) 二公子,五百两 五百两太少了?李管事可是想多借点给我?李初尧眼睛一亮,好哥们似的站在李管事旁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声音大,引得外间的伙计和客人纷纷往里面瞅。 不是,二少爷你说五百两就五百两,我给你拿纸笔。李仁说的咬牙切齿,但面上还得带上微笑,一副十分情愿的模样。 李初尧挑了挑眉,心中冷笑不已。 张香兰不是让他立字据吗,那他不仅如人愿,还要啃掉一块皮才对得起这特殊的照顾啊。 第018章 生气 拿了钱李初尧拍拍屁股走人,李仁看着他的背影,只得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他此刻恨不得将人塞回邺城。 沂南整个地方虽然不富庶,但城中却很繁华。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同现代的贫富两极分化太像了。 苏家别院。 下人们聚集在小院子里,一个个垂着头,交头接耳,没有半点主人在这里的意识。 苏御望着下面的人,眉心蹙起。 汁夏姣好的脸上,露出一股怒气,显然在为苏御抱不平。 苏管家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李初尧到的时候,恰巧看到这一幕,他虽然没进大门,但苏家别院就这么点大,稍稍用点心一看,里面的情形一清二楚。 李初尧身边没有小厮,只好自己上前,敲了敲门。 铁圈撞在木制的大门上,发出铛铛的响声,引得里面的人纷纷往外面瞅。 苏御看到李初尧,眼睛一亮,不过他此刻还记得自己是别院的主子,他干咳了两声,都下去吧。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由把目光落在苏管家身上,好似在询问。 还愣着做什么,公子让你们下去,回去好好干活。苏管家面上凶恶,内心早已经乐开了花。 是主子又如何,这院子里的人,还不是全听他差遣。 众人得了指令,如释重负,瞬间一哄而散,半分没给苏御面子。 李初尧将一切收在眼里,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苏御也不在意,他随意打发了苏管家,让汁夏请李初尧进去。 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苏御挺高兴,自从来了沂南,他几乎没出过门,一个是双儿不方便出府,二是人生地不熟,除了汁夏,他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初尧摸摸他的脑袋,住的还习惯吗? 苏御点点头,想起李初尧说过的话,他又连忙摇头,这边吃食有些不习惯。 有进步。李初尧对于他的诚实,不吝啬的夸了一句,惹得苏御脸颊发烫。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少年娇憨的声音,带了几分恼怒和羞涩,显得整个人生动极了。 从赌场回来,去米铺看了看,顺便过来瞧瞧你。 赌场? 嗯,你这个主人打算让客人和你一起站着说?李初尧挑了挑眉,调侃写在了脸上。 苏御瞪了他一眼,往里走了两步,不甘示弱回头,不用避嫌了? 李初尧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苏御意有所指,他不由失笑,真是一点亏也不能吃。 进了客厅,苏御让汁夏去沏茶。 后者早就想熘了,之前她还操心自家公子不谙世事,如今看来,两人早已经暗渡陈仓,心意相通了。 李初尧对于汁夏突如其来的友善,弄得不知所醋,他挑了挑眉,问苏御是不是说了什么。 苏御偷偷看了一眼李初尧,沉吟两秒说:汁夏不知道我之前的计划。 难怪。 苏御隐隐有些期待他能说些什么,只听到这句,心中难免失落,他不想纠结这个事,随即问:尧哥,你去赌场做什么? 当然是李初尧话说到一半,注意到窗户边露了一节手指,改口道:去赢银子啊,你是不知道,银子哗啦啦进账的感觉有多爽。 苏御皱了皱眉,疑惑着一张脸说:尧哥,这不太好吧? 李初尧放在桌上的手指,敲击了两下,食指指向窗户。 苏御顺着视线瞧过去,面色白了两分,嘴唇紧抿,显然气的不轻。 他没想到,这别院的人,这般小门小户,竟然做出这种青天白日听墙角的事来,若是传出去,损害的还是他苏御的名声。 连个下人都管不住,如何嫁人辅佐夫君? 果然是他的好庶母,不放过任何毁了他名声的机会。 第019章 不是什么大事 李初尧见不得苏御这副模样,他走到苏御旁边,揉了揉人的脑袋,把人揽进怀里。 阿御,别气坏了身子。 苏御微微颤抖的身子停下,等他冷静下来,发觉自己脸埋在李初尧腰间,整个人面红耳赤。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抱在一起,别提姿势多暧昧了。 若是成亲的夫夫还正常,可他俩还什么关系都没有。 李初尧一边照顾苏御的情绪,一边分了一半注意力在外面的人身上,可能是没听见什么可靠的消息,人已经不走了。 过几日会传出一些关于我不好的谣言,你别放在心上。 苏御面色恢复了白皙,他点点头,似乎又怕对上李初尧的眼睛,又掩耳盗铃似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李初尧笑笑,慢悠悠踱步走了。 两日后,迎来分栈。 李初尧正在院子里试土壤的酸碱度,这两日的数据告诉他,沂南看似贫瘠的土壤,同现代的茶乡如出一辙。 想到现代茶农一年的收成,他眼里兴奋异常。 不过种植茶树,并非一两日之举。 但细细想想,对他来说时间刚好,等他脱离李家,来年若是顺利,还能先收上一季,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尧弟,有人找你。张成一身汗湿的从外面进来,衣服捆在腰间,露出身上的肌肉。 李初尧放下手中的仪器,脱掉白大褂和手套,戏谑地看了一眼张成,谁找我啊?张哥你这是又去打磨你那堆手下了? 张成握拳在他肩膀捶了一下,别皮,真有人找你。 李初尧耸肩笑了笑,心中已经猜到外面的人是谁了。 等到了大堂,刀疤脸正皱眉喝着茶,一副难喝却又礼貌的咽下的模样。李初尧勾了勾嘴角,猜到是张成怕怠慢了他的客人,特意嘱咐的。 他走上前坐到刀疤脸对面,笑吟吟说:兄台,别来无恙啊。 刀疤脸如同见了救星,他把茶杯推到一边,亮着眼睛问:还行还行,李兄那日说的小诀窍可还作数? 李初尧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然作数。 刀疤脸挑眉一笑,他也懒得拐弯抹角,我刀疤脸也知道吃人手短,拿人手软,李兄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拒。 不是什么大事,李初尧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才说:只是想借刀兄帮我散布一些谣言。 好的还是坏的?刀疤脸虽猜到了,但面上装作不知道继续问。 坏的。 关于谁? 我。 刀疤脸一言难尽,他还是头次见有人想败坏自己名声的。那些富人子弟陷害他人的事情,他见的多了,他手底下的人要养活,自然不在意那些真真假假。 至于被传的那些人,最后怎么样,更不在他的范围内了。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刀兄,只需要让李家人知道,我在赌场输了银子,欠了不少赌账的实情就行了。 刀疤脸面色复杂,好半响才问:李兄,你这是? 我要臭名声,最好我李二公子的名字,家喻户晓。 行。刀疤脸爽快答应。 李初尧冲他一笑,叫人拿了酒上来,亲自替人满上,多谢刀兄。 刀疤脸挑了挑眉,心中的满意又多了两分,等李初尧把小诀窍说完,他已经动了结交的心。 李初尧察觉他的想法,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说:刀兄,下次去赌场,不妨告知小弟一声,让你亲自感受一下。 刀疤脸很满意,行。 两人又聊了几句,颇有几分英雄所见略同的即视感。 相较于在沂南混的风生水起的李初尧,邺城李府可谓是人心惶惶,尤其似乎张兰香屋里的人,整天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牵连。 话还得从张香兰收到沂南来的书信说起。 李初尧在李府虽不如意,但到底是少爷,心高气傲。张香兰拿捏住这点,让沂南的李仁为难人,谁知道李初尧弯腰拿了钱,还去赌场赌博。 如今米铺欠条堆积了一沓,李初尧不想办法弥补,反而越赌越大,还在外面欠了不少赌账。 张香兰让人写欠条这一事,本就理亏,如今也只得咬碎了牙往肚子咽。 只是米铺的生意再好,也经不起李初尧这样败家,李仁已经叫苦了好些日子了,说米铺如今维持伙计的月钱都难。 张香兰火气大的嘴角起了泡,她心情不好,话里带刺,连带着整个李府的下人,颤颤巍巍生怕触了她的眉头。 但纸包住火,李初尧赌博的事情,如今传进了老夫人耳朵里,米铺的事情也怕是瞒不住了。 张香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她还无能为力。 第020章 婚事 京城苏家。 小厮拿着书信急匆匆往主屋走,偌大的院子里,下人们各司其职,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安排的有条有序。 满头金银首饰的女人坐在主位上,手持绢帕,擦了擦喝了一口茶的嘴。 夫人,沂南来信了。小厮恭敬呈上书信,躬身退到一边,听候差遣。 你先下去吧。柳秀抬了抬手,拆了信封,仔细看起来。 伺候的丫鬟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屋里,只剩下柳秀翻阅书信的声音。 书信快完之时,柳秀嘴角勾了勾,好似信中有好事,让她整个人轻快了起来。 坐在下方的少女,深唿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母亲,可是有好消息? 柳秀睨了她一眼,教训道:珍儿,你的婚事就这样定下了,此事你也不必再同你爹爹说。 苏珍轻咬住嘴唇,不敢出言反驳。 柳秀没理她,话音一转,又接着说:沂南传来消息,御哥儿已经到别院了,信中还说,他同邺城的李二公子走的近,那二公子不学无术,经常去赌场,欠了一屁股赌债。 御哥儿这般不自爱?苏珍惊讶的瞪大了眼镜,心中闪过一抹快意。 珍儿!柳秀冷着眼睛看她,你是我的女儿,即使御哥儿再不济,他现在代表的也是苏家,你若再说话不懂谨言慎行,就去抄女戒。 母亲,女儿知错。苏珍站起身,手拧着绣帕放在腰间,弯着小腿,低垂着头。 柳秀叹了一口气,我院中虽没有外人,可以任由你想说什么说什么,可等你嫁了人,这个德行不改,在夫家可如何是好? 女儿明白,多谢母亲提点。苏珍直起身,小迈着步子走到柳秀身边,蹲下身抱住柳秀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母亲,女儿以后会注意的。 你知道就好。柳秀到底舍不得,将人拉起来,让人挪了凳子过来,让她坐下。 御哥儿那边,我自有分寸,上次管家找的人回来说,路上未碰到御哥儿,让他逃过了一劫。 现在他自取灭亡,同那样的人招惹上关系,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 至于你父亲只会愈加生气,更加不会管他死活。 那母亲接下来怎么打算?苏珍眼睛一亮,她就见不得苏御比她好,一个双儿,母亲不受宠,还要占了嫡系。 柳秀没看她,招来旁边的大丫鬟,让人去查查那个李二公子,顺便替我休书一封,给邺城李家的大夫人。 是。丫鬟步履匆匆,生怕耽搁了柳秀的事情。 御哥儿十六了,也该替他物色一门亲事了。 母亲高明。苏珍笑意吟吟,手握成拳头,替柳秀捶腿。 你学着些,你是要做主母的人,不能像个不懂事的庶女。 苏珍眼里闪过一抹刺痛,庶女,就因为她是庶女,所以才事事矮苏御一截!她比苏御大两岁,因主母去逝,家中子女皆要守孝三年,将她耽搁到了十七岁。 后又因为庶女的原因,如今十八了还未出嫁。 柳秀倒是想为她挑选一门好亲事,只是好一点的人家,都嫌弃她年龄大,差一点的她自己又看不上。 但只要一想到,苏御这辈子都会比她过分更差,低嫁又何妨。 母亲说的是,珍儿想明白了,愿意听母亲安排。 柳秀看了她一眼,拉过她的手,你能想明白就好,当家做主母,哪里不会比妾室强,就像我,若不是主母没了,哪里轮得上我来做主你们的婚事。 苏珍乖巧点头。 远在沂南的苏御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被人惦记了。 他望着李初尧忙碌的身影,忍不住瞅了瞅只能看见土壤的花盆,问:尧哥,你确定能长出来吗? 他已经知道李初尧准备培育茶苗了,只是好奇这一盆一盆的,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李初尧笑了笑,只说一句,好好等着吧。 第021章 手感好 张成领着人进来时,李初尧和苏御正蹲在一块,指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有说有笑。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花草,长势比本地好,茎粗叶壮,绿油油的,让人心生好奇,忍不住想要讨教。 这是什么花? 来人声音清润好听,一身翠绿衣裳,二十出头的样子,玉面束冠,眉眼中充满了好奇,嘴角浅笑,让人心生亲近。 分卷(7) 李初尧一愣,很快认出人来,眼前这位便是迎来客栈那位神秘的老板,上辈子他有幸见过。 李初尧目光落在张成身上,冲他挑了挑眉。 后者勾了勾嘴角,揽住旁边的人的腰,顾莱,我爱人,也是迎来客栈的老板。 苏御目露惊讶,看这两人的身量,分明都是男子。他不由看向李初尧,只见李初尧见怪不怪,还笑着说:张哥,好福气。 顾莱笑了笑,目光落在苏御身上,你们俩也不知道避嫌。 苏御一囧,有些不好意思。 李初尧知道顾莱没别的意思,他笑着开口,顾哥请放心,我非阿御不娶。 顾莱点点头,他从张成那里听说了两人的事,两个皆身在嫡系,一个被家族流放,一个自愿流放来此,倒是有几分同病相怜。 不过大家族就是这样,人多是非更多。 嫡庶有别,注定有更多肮脏事。 你们自己有数就成,客栈你们随便住,我路途奔波有些累,先去休息一会儿。顾莱面露疲惫,长衫一角褶皱,看样子被沂南的路,折腾的难受。 李初尧点点头。 张成和顾莱一走,苏御一脸好奇,想问又不好意思问的模样。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对,他们俩都是男子。 族人不会说吗? 这就不知道了,李初尧被打掉了手,他调侃道:你若不是双儿,是男子,我也会娶你。 苏御: 行了,不逗你了,等这里忙完,我送你回去。李初尧意犹未尽摩挲指尖,苏御脸上的嫩肉,手感太好了。 苏御看了他一眼,帮着他倒腾,你又要去米铺要钱? 李初尧点头,做戏得做足,我不过是提前收点利息。 苏御对于他耍无赖的说辞,不置一词。苏御抱起小花盆,还没迈出步子,前面的人已经转过身,敲了敲他的头,你好好呆着。 说完花盆已经被人拿走了。 我想帮你。 李初尧步伐停顿了一下,单手抱着花盆转过身,伸出另一只手将苏御的掌心摊开,教训道:不疼? 双儿皮肤娇嫩,苏御又没做过这些,难免磕着碰着,这会儿掌心一道红痕,明显是没注意棱角,割到了。 苏御耳尖发红,想收回手,却被李初尧紧紧拽住。 去一边擦,我弄好了叫你。李初尧从怀里掏出一个药膏,放到苏御掌心,推着人到另一边,转身继续忙活。 苏御心头一暖,坐到一旁的小板凳上,药膏呈绿色,散发着清凉的香味,让人闻了很舒服。 等李初尧弄完,已经黄昏了。 阳光躲进云层里,风轻轻拂过,花草翩翩起舞。李初尧往旁边一看,苏御趴在小木桌上睡的正香。似乎有点冷,熟睡的人紧了紧衣服。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过去把人叫醒。 阿御,你该回去了。自从苏御知道他骗人,一直住在迎来分栈,苏御像是得了新鲜事,隔三差五来店里,生怕苏府的人不知道他同自己走的近。 苏家别院的那些下人,舌根长,又不知道收敛,苏御听了关于他的坏话,难免生气,但他这个当事人不在意,苏御又不能阻止什么,只能往外跑,眼不见为净。 李初尧心疼他,只想让人早早离开苏府的牢笼。 你弄好了?苏御揉了揉眼睛,只见眼前的空地土壤里,插满了从茶树剪下的插穗,每根留有一片叶子,成片绿油油的。 李初尧拿过准备好的薄纱,盖在拱形的竹片上,浇好水,才算是完毕。 他拍了拍手,走吧,送你回去。 苏御点点头,只是趴太久,腿蜷的有些麻,他一个没站稳,往一边摔去。 好在李初尧离得近,眼疾手快将人拉进怀里。 他小心翼翼扶着人,皱了皱眉说:下次困了,别在这里睡。 知道了。苏御自知理亏,没敢说不。 李初尧觉得好笑,回想起刚开始两人的相处,再对比现在,不由暗想是不是自己带歪了小朋友。 苏御见他笑脸一皱,还以为他生气了,连忙保证,我下次不了。 李初尧回神,揉了揉他的脑袋,瞎想什么呢,在我这里,你想做什么,做什么,不需要管什么礼仪礼节。 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宠溺,传进耳朵里,沉淀在心尖,让苏御整个人不由发烫。 第022章 要钱 李初尧站在苏家别院大门口,朝回头的苏御挥手,直到看不见人的背影,他才离开。 李家米铺。 李初尧前脚刚踏上台阶,伙计风风火火奔往后院,嘴里大喊:管事,二公子来了。 快关门!快!李仁急忙抬手示意,因跑的太快,胡子被风吹得歪到了一边。 新面孔的伙计,眼疾手快关上大门,冲外面喊:米铺今日不营业。 李初尧丝毫没有自觉,他上前一步,用脚卡住门,挑了挑眉,冲里面的人说:你们要是再用力一掉,我这脚废了,可就只能一辈子呆在沂南了。 站在伙计身后的李仁身体一僵,视线落在那只脚上,脸瞬间黑如锅底,嘴上去却只能说:把门打开,请二少爷进屋。 门一开,李初尧站直身体,弹了弹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大摇大摆进屋,他目光巡视了一周,最终落在遗落在柜台上的账本上,不等李仁去抢,他长手一伸,拿着账本看了起来。 李管事,这几日生意不错啊。 李仁额角冒冷汗,生怕他下一句又是借钱。 不愧是李管事,将米铺打理的井井有条。李初尧不吝啬的夸奖了一句,将账本还给他,径直往待客的小客厅去,那里有笔墨纸砚,写欠条方便。 李仁察觉不妙,快速跟上去。 李初尧刚要抬手写欠条,李仁连忙抢过纸笔,苦大仇深说:二少爷,你自从来沂南,在米铺预支的钱,少说也有几千两了,我们是小本生意,哪能经得起这般折腾,不如那你写信回邺城,让主家给你送些过来? 沂南离邺城可不近。 二少爷,米铺真没钱了。李仁一脸为难,大夫人那边来信,让他自己解决,还训斥他,不懂分寸,哪有要钱就给的道理。 李管事,我看了,五百两还是有的。李初尧用手支着头,示意他继续编。 对于这位软硬不吃的主,李仁脑门儿生疼,甚至内心生出了责怪大夫人乱出主意的想法,按以往他还能捞点油水,如今不能进还得往外吐。怎么能让他不心生怨恨? 李初尧瞧着他变幻莫测的脸,心里觉得好笑。 李家这米铺,再过两年也开不下去了,李仁看似效忠大夫人,心却大着呢,两家店的管事,哪里能满足他。 不过是等在米铺捞够油水了,出去自己开店。 张香兰自以为聪明,实则是在为别人做垫脚石。 二少爷,店铺花销,伙计月钱,都是开销,您不能只顾着自己啊。在李仁眼里,李初尧就是一个二世祖,只知道花销不知进取的纨绔。 李初尧换了一只手支头,空出另一只手,在桌子上敲出有节奏的响声,并出言提醒,李管事,天快黑了。 李仁面色难看,蓄长的胡子不停的抖动。 李初尧见把人气的不轻,心思转了转,苏家在京城,排名虽不靠前,但苏御好歹占了一个嫡氏,同邺城李家嫡出二公子的身份,也算门当户对。 若是张香兰狗急跳墙,帮着让他提前离开了李府,他和苏御的婚事,只怕又要生出变故,还是等他和苏御的事情定下来,再刺激人吧。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声可惜,退了一步说:这样吧,李管事,你这次先预支给我。我呢,回去就给邺城那边写信,让他们派人给我送些过来应急。 李仁将信将疑,对于李初尧他算是怕了,固执起来油盐不进。 李管事,我好歹还是李府二公子,必然言而有信。 被下了一颗定心丸,李仁很快忘了当初张香兰是怎么说,二公子傲气十足,绝对做不出低头写欠条之事。他把笔和纸还给李初尧,语重心长道:二公子,赌博输赢不定,还是少去为好,用银子做些正经生意更强些。 李初尧嗯了一声,刷刷写好,放到他手上。 李仁一言难尽,总有种好心喂了狗的微妙感,他收好欠条,让人取了银票给人。想到这约莫是最后一次,他还是尽足了本分,将人送到门口。 李管事,后会有期啊。李初尧笑着同他挥手。 李仁面露假笑,不,二公子,我只希望咱们再也别见。 银票到手,李初尧没有立马回迎来分栈,而是找到街上的乞儿,送了两枚铜钱。 乞儿看了他一眼,笑着道完谢,拿着碗走了。 与此同时,苏家的信正巧送到张香兰手上。 母亲,是谁送来的啊?李雨思直起身子瞧了一眼,满是好奇。 张香兰瞪了她一眼,一边拆信一边教训:明年你也十五了,若是到了出嫁,你也这个样子,别人只会说为娘的没教好,还会落了夫家的面子。 李雨思嘟了嘟嘴,抱着她的胳膊撒娇:我这不是只在母亲面前吗。 张香兰戳了一下她的脑门,就你嘴贫。 母亲,看信看信。李雨思嘻嘻一笑,明显没有放在心上。 张香兰无法,谁让李思雨是她的女儿呢,再说还是府中唯一的小姐,有祖母、父亲和哥哥疼惜,难免生出了些恃宠而骄的性子。 不过无妨,以李家在邺城的地位,哪里愁找不到合适的夫家。 张香兰将信纸摊开,越到后面,她眉头皱的越深,京城苏家竟然是想同李府联姻,还是想将嫡系的双儿嫁过来。 母亲,可是要给二哥娶亲?李雨思只看到了一角,但从那几个字能猜出些许来。 他算你哪门子的二哥,不过是个野种罢了!你只有一个大哥,叫李常维,以后不许这般叫。张香兰眉目凌厉,声音尖锐,隐约透着怒意,仿佛要把人撕碎。 李雨思被这样的张香兰吓了一跳,她委屈的咬了咬嘴唇,在张香兰外厉内苒的注视下,小心翼翼点了点头。 你先回你的院子,此事不许同别人说,你就当做没发生过。 李雨思虽不解,但也只能照做。 青翠,把小姐送回去。 是。 等人一走,张香兰又重新把信看了一遍,只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嫡系的双儿,怎么会被送到荒凉的沂南? 她压下心中的疑惑,吩咐外间的丫鬟,去把老爷身边的小厮叫来。 第023章 春宵苦短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张机灵模样的小厮,被丫鬟带到了张香兰院内。 参见夫人。小厮拱手弯腰行礼,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 张香兰呷了一口茶,眼神往青翠那边一瞟,后者站到她身后,伸着手让她扶住。张香兰围着小厮走了两圈,笑着说:果然同老爷去了一趟京城,周身气度都变了。 小厮埋着头,连忙应声:夫人说笑了。 这次去京城,你可听过京城苏家?张香兰没打算同他墨迹,干脆直入话题。 小厮皱了皱眉,谨慎回答:倒是听过一些,不知道夫人是想知道哪方面。 自然是事无巨细。 小厮斟酌着理了理思路,方才娓娓道来:苏家由老爷子苏尚北一手打拼,当时在京城可谓是风光无限。苏老爷子情深义重,同携手与共的嫡妻伉俪情深,所以膝下只有苏青山一子。 这位嫡夫人在去世前,给苏青山定了一门亲事,是腐书网的兰家,后来老爷子逐渐放权,只要求苏青山履行承诺,娶兰家姑娘兰舟。 苏青山虽按照诺言娶了兰舟,但来年便抬了姨娘柳秀进门,第二年便生下龙凤胎苏烈和苏珍,老爷子因此气的大病了一场,要求将苏烈养在兰舟名下,此时才算完。 可惜兰舟命中无子,只生了一个双儿苏御。 老爷子在世时,姨娘柳秀还算安分,没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但胜在苏青山宠妾,随后又生了庶子苏城和双儿苏凌。 可惜兰舟红颜薄命,在苏御十二岁时去世了,此后不到一年时间,苏青山便以不能没有嫡子为由,扶正了柳秀,苏家也因此在京城不复以往。 说到这里,小厮抬头看向张香兰,见她蹙着眉,他停下等人发问。 苏御在苏家情况如何? 小厮摇了摇头,夫人,小人知道的这些,在京城并不是秘密。至于这位苏少爷,小人听闻是算命的说他天煞孤星,克母累兄,所以被苏青山送到了沂南别院养着。 张香兰想起那封信,不由面露嘲讽,她虽然出生小户人家,但最看不上的便是宠妾灭妻,算命的是谁请的? 小厮不由往四周瞧了瞧没说话。 张香兰已经猜到了,她勾了勾嘴角,行了,你下去吧。 是,小人告退。 小厮一走,张香兰又把那封信,拿出来瞧了一遍,她嗤笑一声,吩咐青翠:去把琼叔叫来。 是。青翠刚迈出脚,又被张香兰叫住。 等等,她快速把信装好,递给青翠,算了,不用让他过来了,把信给他,就说二公子的事我这个母亲做不了主,还是请老夫人做主吧。 是,奴婢告退。 想起老夫人的出身,张香兰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你不是警告我别插手吗?那我倒要看看苏家那点破事,戳得你的嵴梁骨痛不痛。 张香兰冷笑连连,一想到能够恶心到老夫人,她心里的那股恶气畅快多了。 与此同时,沂南迎来分栈。 李初尧拿着新研制的香膏,不怀好意塞到张成手里。 张哥,春宵苦短,试试这个。 张成老脸一红,忙紧往怀里藏。 分卷(8) 正巧这时候,顾莱进了院子,视线落在两人勾肩搭背的手上,他眯了眯眼睛,喊了声:张成。 李初尧都忘了,这两人是男子相爱,他立马弹开撇清关系,顾兄,别误会。 顾莱点了一下头,目光依旧在张成身上。 不是说不舒服,想睡会吗?张成大步流星走过来挡住人,抬手提了提顾莱的里衣,将锁骨的红痕遮住。 顾莱任由他动作,刚才你们在做什么? 张成耳尖一红,往后看了一眼。 李初尧心中好笑,收敛了神色,冲两人挥了挥手,将空间留给两人。 嗯?顾莱眼神询问。 张成把人抱在,头埋在他项间,小声在他耳边说:给你用的。 什么? 张成不好意思开口,手不由往某个地方摸了摸。 顾莱身体一僵,伸手狠狠捏了一把张成的后腰,后者痛的哼了一声,把手安分放回了腰上,顺便给人揉了揉,问:这次来这边呆多久? 顾莱抬头,对上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反问:你还要在这边呆多久? 张成倾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侧过身握住他的手,我答应李兄弟等他这边事情忙完,他担心中途有什么变故,顾忌不了苏御。 顾莱点点头,一边跟着张成走,一边说:我等你一起回邺城。 真的? 嗯。 四目相对,眼睛里尽是对方的影子,张成一把将人抱起,像只大狗狗似的用脸使劲贴了贴顾莱的脸,我特别高兴。 顾莱环住他的脖子,勾唇一笑。 客栈三楼。 李初尧坐在窗户边,手撑着脸,望着院子里互相纵容的两人,他不由弯了弯嘴角。 他有点想苏御了。 第024章 亲事落定 而此刻的苏御,正在院子浇那盆李初尧送给他的不知名花,瞧着长势还可以,枝茂叶绿,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含苞待放。 汁夏见苏御那副在乎的模样,从一旁出来,小心凑到他身边,问:公子,这可是李公子送你的定情信物? 苏御耳尖发红,手不自在的捏了捏身侧的衣裳,他训斥道:不要乱说,你一个丫头,知道什么。 汁夏笑的没有眼睛,她往四周望了一眼,小声说:公子,那种事的图,嬷嬷临走的时候可是叮嘱过的,我一并放行李里了,你可要看? 苏御瞬间面红耳赤,瞪了一眼以下犯上的小丫鬟,转过身往屋子里走。 正巧这时候,苏管家拿着信急匆匆的进了院子。 少爷,这是主家来的信。 苏御耳尖的赤红还未消褪,面上却已经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干咳了一声,接过苏管家递过来的信,顺势撕开,将信纸摊开看起来。 苏管家伸着脑袋瞄了好几眼,惹得汁夏不停瞪他。 信上先是问了苏御在沂南过得怎么样,又询问他在沂南遇到些什么人,最后提了提苏御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家中为他物色一门亲事,是邺城李家的二公子,问他意下如何。 苏御心中一动,余光不由声色往苏管家身上瞟了瞟。 苏管家这人好高骛远,苏家别院的人唯他是从,便以为自己算半个主子,难免有几分不把苏御放在眼里。 这会儿瞄到信上的内容,嘴角已经快咧到后脑勺了,可见他这走狗的架势,多么深得人心。 公子,可是有好事啊? 听到苏管家这声问候,苏御心中冷笑,猜测这人已经将他和李初尧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同柳秀说了一个遍。 苏叔,觉得这门亲事怎么样? 苏管家听到这声苏叔,心中早已经飘飘然,他当然知道夫人传递过来的意思,他努力说服:少爷啊,我觉得是好事啊,李公子丰神俊朗,仪表堂堂,对您那是相当不错,虽然爱去赌场,但无妨他对您好啊。 可他欠了不少赌债。 苏御面露忧愁,似乎不太满意这门亲事。 苏管家心中一喜,这不是正中夫人下怀吗?若是两情相悦,这门婚事,可就没有意义了。 少爷怎么能这么想呢,李家家大业大,哪里差二公子这点赌钱。 苏御垂眸露出苦涩,按照李初尧交代的话说:可我听闻,李二公子在李家并不受宠,这次来沂南,都是祖母给的盘缠。 得到信息的苏管家恨不得立马给苏家写信,他面上一片坦然,我的少爷啊,指不定着只是李家为了锻炼二少爷的能力呢。 苏御叹了一口气,没接话。 苏管家看他神色落寞,越发觉得夫人铁定要促成这门亲事,看苏御单纯的模样,他越俎代庖道:少爷,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各家都一样,我看这门婚事门当户对,是真不错,你若拿不定主意,不如我帮你同夫人那边回信? 汁夏一脸怒意,刚要出言,却被苏御拉了拉袖子,只见自家公子,一副愁眉锁眼的模样,苏叔说的也有道理,就这样吧。 好咧,那我这就去给夫人回信。 苏御点点头,心情不好的进了屋。 一关上门,苏御便立马同汁夏说:你去迎来分栈一趟,直言我收到信即可。 汁夏点点头,寻了理由出了别院。 邺城李府。 老夫人看到苏府的信,并没有张香兰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反而喜眉笑眼呷了一口茶,她闲雅淡适放下杯子,冲埋着头的琼叔说:你亲自去沂南,告诉尧儿这个好消息。他为了苏御去沂南,想必是高兴的,就说祖母已经同他应下了。 是。琼叔背嵴冒冷汗,不明白老夫人这笑意从何而来。 在他看来,这门亲事看似门当户对,实则并不,一个不受宠的嫡系双儿,得不到家族的支持,嫁入李府,也不会为李府锦上添花,更不会为李初尧增加筹码。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提醒道:琼叔做好你分内之事。对了多带些银票,苏家说了,苏御的嫁妆会直接送到李家,按理讲尧儿迟早会回邺城,这也无妨,至于给苏御的聘礼,我们也理应直接送到苏家。 琼叔心中一惊,额际的细汗直冒,老夫人,可是让新人直接在沂南成亲? 老夫人冷眸一扫,颔首没说话。 琼叔瞬间明白,他点点头,拱手弯腰行礼,只身告退。 等人一走,老夫人将信装回信封里,交给身后的嬷嬷,把信收好了,好处可都在这了。还有,你让人以我的名义,给苏府的夫人回信,就说这事我做主了。 是,嬷嬷低眉垂头,倏地她抬起脸,不忿中又带了几分疑惑说,老夫人,这事明显是夫人那边想为难您。 可是想问为何我不生气? 嬷嬷点点头。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抬了一下袖子,手放在腹部,一手捻动佛珠,一边说:到底张香兰是小户人家出生,才学不够。 那封信是一封藏头信,好处都写明白了,只是张香兰没看明白,白白将好处送给了我,再说,比起这些好处,张香兰的心思,还不足以让我生气。 老夫人英明。 想到什么嬷嬷又皱起眉,可聘礼和嫁妆,都不送去沂南,是否不太好? 老夫人摇了摇头,苏家要的面子,是风光将人嫁出去,但人都不在京城,只要丰厚的聘礼到了,别人也说不了闲话。 再说沂南那个贫瘠的地方,谁会到那里去评头论足?同理,我们李家也是如此。 老夫人这是要放弃二公子? 我可没说这话,琼叔不是帮我带话去沂南了吗,二公子早晚是要回邺城的,只是如果是他自己不争气,让张香兰如愿以偿了,那也与我无关。 嬷嬷叹了一口气,好好的二公子,不知道怎么染上了赌瘾,若是没有米铺一事,老夫人指不定还能护一护二公子。 行了,你去办事吧。 是。嬷嬷欠了欠身,拿着信走了。 第025章 一定会讨回公道 汁夏到客栈的时候,李初尧正同顾莱张成围坐在大厅,一起饮茶。 水壶放在木桌上,冒着热气,三人面前的陶瓷花纹茶杯里添满了茶水,衬出了几分青山绿水的味道。 汁夏不认识顾莱,一时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张成眼尖,往李初尧身后看了一眼,调侃道:初尧,你的心上人,差人同你送信来了。 李初尧面上平淡无波,心里却绽开了一朵花,他往后看了一眼,站起身冲张成和顾莱说了一句过去瞧瞧,径直朝汁夏走去。 瞧他那模样,装的不急,走的那么快。张成往左边坐了一点,握住顾莱的手。 顾莱笑了笑,你当初不也一样。 两人视若无睹的秀恩爱,店里的伙计木着一张脸有条不絮继续做事,想来早已习惯。 汁夏往那边瞧了一眼,心中很是震惊。 汁夏,阿御让你同我说什么? 啊?汁夏愣了一下,想到自己的来意,立马说:公子让我告诉你,他收到主家来的信了。 嗯,你回去告诉阿御,就说我知道了,让他最近几天先别出门,等过些日子,我收到李府的信,便去找他。 汁夏点点头,对上李初尧那双平静的眼睛,她欲言又止。 李初尧皱了皱眉,有什么事情,你但说无妨,店里都是自己人。 李公子,公子自夫人去世,在府中过得一直不如意,好不容易脱离那个牢笼,来到沂南开心了些,奴婢只盼望公子将来能顺遂些。 汁夏这些话憋了许久,如今终于说出来,眉间的愁丝都少了几分。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苏御不肯说的事,他虽然没有过问,但也知道不会太好,如今被汁夏说出口,除了心中堵了一口气外,更多的是对苏御的心疼。 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他。 汁夏话已带到,得了承诺,安心离开。 李初尧望着汁夏的背影,垂在袖中的手攥紧成拳,他面露冷笑,想起上辈子自己去苏府找人,自以为留下财富算是报恩,却不想只是助纣为虐。 张成见李初尧面色不好看的回来,心中纳闷,这是怎么了?不是送好消息来了吗? 顾莱猜到一些,他把李初尧面前的茶水满上,头不对尾地说:你如果是想替他讨回公道,也要等你实力足够,能够在京城排的上号才行。 张成目露疑惑,很是不解,怎么扯到京城了? 李初尧神色一凌,京城苏家,他会去的! 李初尧攥紧的拳头嘭地一声落在桌上,若是他上辈子,多了解苏御一点,也不至于让人备受欺凌。 茶水溅到桌上,留下一片水渍,如同李初尧此刻的心,被雾霾笼罩。 他一定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顾莱看了张成一眼,示意他别问,出言安慰道:你也别生气,苏家的事情,在京城不是秘密,只需要派人去稍稍打听一下。 李初尧垂下眼睑,好半响才说:顾老板,我想问你要两个人。 哪两个? 鸿书和莫一。前者是上辈子为李初尧赴汤蹈火的小厮,后者是上辈子顾莱的得力干将,武功虽然一般,但医术和毒理十分了得。 顾莱皱了皱眉,他确定自己没听过这两个名字,斟酌着说:你说的这两人,我得问问邺城的管事。 李初尧点点头,成竹在胸说:他们在邺城。 他身边没有可用的人,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他不能全倚靠张成的人,毕竟张成随时都可能随顾莱离开。 想到顾莱的奴役买卖,李初尧提议道:顾老板,我有一个想法。 你说。 奴役买卖只能挣一次钱,并且卖身契一旦给别人,那这笔交易就结束了。 顾莱深以为然,示意李初尧继续说。 你可以成立一个人力部,将这些奴役的卖身契,变成另一种方式,让他们帮你赚钱,你抽取佣金,到一定数量后,可以为自己赎身。 你也可以发布任务,让他们自由接单,我相信顾老板你能做好。 短短的几句话,让顾莱陷入沉思。 光说邺城,一些大户人家,府中经常有临时缺人的情况,尤其是府中办酒席、生辰等,他们大多是临时聘用,或者让置办宴席的酒楼找人。 买一两个奴役,虽不费什么银两,但日复一日的开销,远远大于买人的价值。 李初尧的意思他明白,无非是让他两者兼得。 初尧,你说的发布任务,具体是怎么样操作? 听到顾莱称唿上的变化,李初尧勾了勾嘴角,顾兄,这就需要你资源整合,你可以这么理解,你是一个中间商,你需要把老板整合在一起,也需要将为你办事的人整合在一起。 不过双方都需要明确登记,比如说家中几口人,或者让他找一个担保人,无论事情的结果怎么样,你都能找到这个人。 顾莱眼睛一亮,对李初尧满赞赏,看的旁边的张成,醋意横飞。 此事可以一试。 李初尧摸了摸鼻子,避开张成的刀子眼,继续说:顾兄,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来问我。 好。顾莱瞪了一眼张成,他感叹了一声说:初尧,抱歉之前带了成见看你。 李初尧怔愣,目露不解。 顾莱干咳一声,不好意思道:你也知道在川洲,双儿和女子的名节极其重要,你和苏御虽然情投意合,但到底未定亲,为了苏御的名声,也应该保持距离才对。 话说到这里,李初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顾莱是觉得他娶苏御没有诚意,若是诚心待人,哪有人会不顾及对方的声誉。 按照张成那大大咧咧的性格,想必也不会细说。 难怪每次苏御来,顾莱对他和苏御的态度都截然不同,原来是这个原因。 分卷(9) 顾兄,那为何突然改观了? 你现在虽然一贫如洗,但假以时日,你未必不能做到大富大贵,你刚才的点子,完全可以留到日后实践,但你没有保留的告诉我,就已经证明你不是那样的人。 李初尧眉梢一动,实话实说道:我需要人脉。 张成左右看了一眼,替李初尧补充,也需要钱。 三人相视一笑,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几分惺惺相惜。 若是成功,我让你四分利。顾莱突然豪气道。 张成本以为李初尧会答应,谁知道他摇了摇头,说:顾兄,两分就够了。 行。顾莱也只是试探,听到李初尧的回答,他不由对人另加高看。 不贪不忘本,是个值得深交的人。 张成在一旁跟个透明人似的,见两人拍板,他立马倒上茶,找存在感说:事情谈完了,茶也冷了。 哈哈哈 第026章 来日方长 这日,李初尧正在院中,观察茶插纤的发芽情况,他将外衫扎在腰上,蹲在地上,揭开黑纱,挨着一一细看。 突然,客栈的小二叁竹从外面急匆匆进来,李公子,你快出去看看,邺城李家来人了。 李初尧放在茶插纤上的手一顿,敛眉沉思,李府的人来做什么? 他皱了皱眉,将黑纱拿过来盖上,叮嘱叁竹:用我做的浇水壶,帮我淋一下,看着叶子打湿了就成。 叁竹挠挠头应了,他见李初尧就那样往前厅走,提醒道:李公子,你的衣服。 李初尧背对着他挥了挥手,进大厅之前,整理好衣襟,恢复那副世家公子的模样。 琼叔这一路一帆风顺,不仅没有遇上流寇,途中甚至连乞儿都未瞧见一个。 琼叔。李初尧目露惊喜,抢在他之前开口,可是祖母知道我在沂南,银两不够,派琼叔你来给我送银子? 琼叔面色一僵,嘴角牵强的笑了笑,说:二少爷,路途遥远,可否让老奴先喝一杯茶? 这话若是传出去,还以为主子苛待自家老仆人。 李初尧意味深长看了琼叔一眼,视线落在琼叔带来的人身上,既然舟车劳顿,不妨各位先进客栈,我让人备好吃食,大家先休息一会儿,再谈正事。 琼叔点点头,把怀里的信掏给他:二少爷,这是老夫人给你的信。 李初尧一脸喜色,让管事领着人去包间用餐。 张成从一旁出来,他伸手拍了拍李初尧的肩,又往包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这脱离怕是不容易哦。 李初尧皮笑肉不笑,他撕开信,当着张成的面看起来。 信上写: 尧儿,祖母帮你应了苏家的亲事,你追着苏御去沂南,想来也是开心的。祖母让琼叔过来,在沂南置办一处宅子,供你和苏御成亲用。 至于聘礼,祖母已经替你准备好了,等挑选好吉日,就送往苏府。 仆人都是祖母精挑细选的,你可以放心大胆用。你也知道沂南路途遥远,祖母这些人呢,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届时就让伽衣和沐染,跟着舜维过来参加婚礼。 你和舜维从小就关系好,他来你也开心。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李初尧心中冷笑不已,还真是他的好祖母。 竟然还将他上辈子的仇人送来了,李舜维呵,上辈子同他的未婚夫宋清暗结珠胎,对他痛下杀手,表明温煦无害,背地里将自己的势力瓦解,打得好一手鸠占鹊巢的牌。 李初尧用力捏着信,手背上的青筋显而易见,他下颚绷紧,脸上面无表情,眼神却冷得如同结了冰。 张成以为他只是正常的生气,啧啧咂舌说:你这祖母,是不想你回邺城了?还有这第一句,什么叫追着苏御来沂南,不是报恩吗。 呵李初尧蓦地笑了,他抚平信上的褶皱,将信重新叠好,放进信封里,语气里透着张成看不懂的狠意,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成望着李初尧坚决又孑然独立的背影,心狠狠被攥了一下,他想追上去拉住人,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成叹了一口气,准备去找顾莱打听打听李家的事。 李初尧没有立马去包间,而是回了自己房间。 直到门关上那一刻,他终于忍不住愤怒,一拳打在了柱头上。 关节处被磨破了皮,隐隐冒着血珠。 他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他会慢慢告诉李家,什么叫做失去,什么叫做一败涂地,一文不值。 时间还长,我们慢慢来。 若是苏御在这里,他肯定会震惊的呆愣在原地,眼前这个人还是李初尧吗? 双目通红,如同从地狱走出来的恶魔,想要将一切毁灭殆尽。 一刻钟后。 李初尧随意在手上缠了两圈纱布,起身站在门后,他深唿吸一口气,重拾温和的笑容,大喇喇将门打开,踱步往楼下走。 琼叔等人已经吃好了,正坐在大厅喝茶。 顾莱一声来者是客,让人感受到了尊重,一行人连同周身的疲惫,都散了不少。 二少爷。 琼叔站起身,一行人也跟着站起来,李初尧忙紧过去,将琼叔按在凳子上,温声道:不必行礼了,大家都累了吧,不如先休息一日,明日我们再商议其他事。 说完他又对琼叔说:祖母的信我看了,宅子的事情,就麻烦琼叔了。 二少爷客气了。 李初尧笑笑,示意他们都先去休息。 人一走,张成拉着顾莱过来,前者忍不住先开口:尧弟,没事吧? 李初尧无所谓地看了他一眼,坐在刚才琼叔的位置上,招来伙计换了茶杯,拎着冒着热气的水壶,洗茶、泡茶、倒茶,一气呵成。 顾兄,不必看在我的面子上,该收的银两大方的收。 顾莱总觉得他的状态不太对劲,但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变扭。他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客气。 李初尧嗯了一声,将茶摆放成一排,他拿起茶杯,如同祭奠一般隔空举杯,紧接着一饮而尽。 这是敬上辈子追随他殒命的那些人。 张成和顾莱,不知为何,心中涌起一股悲伤和难过。 不等他俩开口,李初尧已经站起身,他露出一个眼底寒冷的微笑,这些人就麻烦顾兄和张兄了,我答应了苏御,邺城来信了去找他。 顾莱深唿吸了一口气,去吧。 李初尧一走,张成立马将顾莱拥进怀里,不知为何,尧弟的样子,让我背嵴发凉。 顾莱任何张成抱着,望着李初尧的背影好半响,用脸贴了贴张成的脸,他才说:嗯,不过无妨。 张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感叹着说:或许只有苏御,能够让尧弟变回原来的样子。 没看信之前的李初尧待人温和,眼底虽然有无法亲近的疏离感,但对于他认可的人,愿意将心敞开,共享温暖。 而看过信之后的李初尧,仿佛是世间的一个看客,抛掉了感情,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和痛苦。 让人心生寒意。 第027章 小鹿乱撞 李初尧到的时候,苏御正在同汁夏在院子里说话。 苏管家守在门口,同送菜的大妈你来我往说着话,瞧见李初尧,他一个箭步,跃到李初尧面前,李二公子,来找我家公子啊。 之前他写信给主家,夫人那边已经回复他,两家亲事定下来了,让他不要干预苏御和李初尧往来。 嗯。 苏管家发觉他不想多言,也懒得用热脸去贴人冷屁股,指了指里面说:公子在院里,进去便能瞧见。 李初尧微笑着点头,抬脚往里面走。 汁夏先看到人,她推了一下苏御的胳膊,公子,李公子来了。 苏御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眼睛一亮,想到李初尧之前交代的话,他干咳一声,压下心中的喜悦,慢吞吞走到李初尧面前。 你怎么来了? 李初尧眉间露出一丝疲惫,他抬手覆在苏御脸上,嘴角露出苦涩,阿御 苏御不明所以,但他能感受到李初尧不开心。他冲汁夏使了一个眼色,拿下脸上的手,拉着人进了屋。 近段时间,苏管家笃定苏御要嫁出去,他的任务完成,做样子都懒得做,不是无所事事找人闲聊,就是同别院的丫鬟私混。 苏御也懒得管,但避免让人听到不该听得,他还是谨慎的让汁夏守着外面。 进了里屋,苏御开口问:你怎么了? 李初尧一把将人揽进怀里,轻轻环住人,把头埋在他肩膀上,让我抱一会儿。 苏御耳尖发红,这还是李初尧第一次这样抱自己,他比李初尧矮了一个头,整个人被宽阔又温暖的怀抱包裹,让人舍不得推开。 苏御垂在身侧的手捏了捏衣角,最终鼓起勇气,把手放到李初尧精瘦的腰上,贴心的没有说话。 李初尧发觉怀里的人冒着热气,腰上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他嘴角勾起浅笑,这样的苏御,还真是可爱。 仿佛上辈子那些压在心头,沉甸甸的东西,在这一刻,被苏御的宽慰,席卷的烟消云散。 李初尧用脸贴了贴苏御的脖子,怀里的人瞬间僵硬的不像话。 你、你、我还未、成亲。 苏御结结巴巴,小心翼翼用手推李初尧,脸颊红的好似煮熟得虾子。 李初尧松开他,用手指在他鼻尖上点了一下,挑了挑眉说:李府已经派人过来,替我置办府邸了,说是给我们成亲用。 苏御别扭的看了李初尧一眼,别开身子垂下眼眸,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李初尧一愣,明显没料到苏御会这么想,将苏御的身子板正,用手指托住他的下巴,对着他的眼睛说:不是。 苏御盯着他看,眼珠转动了两下,蹙着眉问:那是因为什么? 李初尧看了一眼关紧的门窗,他拉着苏御往贵妃椅那边走,他率先坐在,扯了一下苏御,让人跌进他怀里。 苏御坐在他腿上,又羞又窘,想推开他站起身,又被人禁锢住了腰,根本动弹不得。 你、你别、这样。 李初尧哪里会放过人,不仅把人抱得更紧了,还将人的头掰过来靠在自己胸口上。 听到了吗? 什么? 心跳。李初尧摸了摸他疑惑的脸,声音温柔又醉人,因为你而跳动的声音。 苏御愣住,他下意识把耳朵靠近,怦怦地心跳声无限放大,仿佛贴在了耳膜上,让人震撼不已。 有节奏的声音,让苏御冷静下来,他手不自主放在自己胸脯上,他好像被传染了 李初尧发现他呆住,莫名觉得好笑,苏御的模样,新奇的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听到李初尧低沉的笑声,苏御回过神来,瞪了某人一眼,你忽悠我! 我哪有。李初尧握住他的手,放在胸口上,没人告诉过你,遇见喜欢的人,心里会像住了小鹿一样乱撞吗? 苏御惊的立马收回手,脸比成熟的苹果还红,他咬了咬嘴唇,想问他,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因为之前的承诺? 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纠结,这出乎了李初尧的意料之外。 阿御,我喜欢你,是认真的。不仅是因为救命之恩和帮你挣脱牢笼想娶你,还因为我喜欢你,想要你成为我的人。 四目相对,李初尧的眼睛里除了认真,还有对苏御的偏爱。 情深算不上,但喜欢,苏御感受到了,除此之外,还有一股苏御看不懂的坚定。 我身边的那个人,这辈子只能是你。 听到这句话,苏御并没有开心,反而多了几分复杂和沉重,就好似他们之间有什么羁绊,李初尧知道,他却不知道。 苏御抠了抠衣服上的纹路,他有点分不清了。 李初尧以为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把人吓到了,握住苏御瞎动的手,攥紧在掌心,愿意给我时间,证明给你看吗? 撞上那双期待的眼睛,苏御点了点头。 你还没说为什么不高兴。 李初尧瞧苏御执着的要紧,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因为我们成亲,要来一些讨厌的人。 就因为这个?苏御明显不信。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如今的苏御不好骗了,他捏了捏苏御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到嘴边吻了一下,调侃道:我可能只能跟着你在邺城生根了。 大抵是今日受的刺激多,苏御脸上的羞红褪下,被李初尧这样调侃,也只有耳尖有点红,他镇定问道:那你想去哪? 李初尧在他脸上巡视了一周,没看到想要的羞涩,在心中惋惜了一声,同苏御说:沂南只是我们暂时住的地方,我们先回邺城,再去京城。 讨还苏家欠你的债,还有我的一切! 苏御以前的想法是逃离苏家,安稳过自己的小日子。 如今听到李初尧的计划,心中的天秤动摇了,他想跟着李初尧走南闯北。 李初尧看出苏御的犹豫,用额头贴住他的额头,都说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在哪儿,你也得在。 苏御蓦地冁然而笑,他喜欢这样强势又坚定的李初尧。 好。 第028章 卖身契 对了,成亲前,我会让琼叔知道刀疤脸的存在。李初尧盘算着琼叔会在他成亲后离开,这中间这段时间,绝对不能让苏家以为他洗心革面了。 老夫人那边话虽留有余地,实则无情的很。知道他欠下刀疤脸巨款,等张香兰闹分家或者断绝关系的时候,老夫人指不定拍掌双手赞同。 苏御点了点头,他适应的在李初尧怀里换了一下坐姿。 害怕成亲吗? 分卷(10) 李初尧记得川洲双儿成亲的仪式比男女婚娶简单,双方家人满意后交换信物,再是给新人合八字,定好吉日后男方先下聘礼,等到出嫁那天,由娘家人送亲到门口,双儿和嫁妆一并被新郎接走。 到了夫家,新人先行拜堂礼,随后双儿被送至洞房,新郎继续招待宾客。 想到这里,李初尧想到一个问题,阿御,可有送亲的人? 他们虽然在沂南,但各地习俗都一样,如果没有娘家人送亲,街坊邻居免不了笑话。 苏御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可想而知,苏家人并没有考虑这点。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手掌按住苏御的后脑勺,让人靠在自己肩上,没有他们也好,也免得以后再有牵扯。 苏御仰着脑袋看他,你不在意因为我给你丢脸吗? 这种事无论在邺城,还是在沂南,都是极为丢脸的事,代表双儿不受家中重视,让夫家脸面无光。 以后他们在沂南,也会因为此成为别人的饭后之谈。 李初尧喉咙里发出笑声,分开苏御的手指,同他十指相扣,不在意道:如果我们过得比他们好,不是更打他们的脸吗? 苏御将他的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行了,别瞎想那么多了,我不能在你房里久待,不然还不知道那位苏管家,同邻居将你传成什么样呢。李初尧抱着苏御站起身,轻柔小心的把人放在地上。 苏御也知道两人单独相处一室,不太好,他主动道:我送你出去吧。 李初尧勾了勾唇角,好。 看到两人安然无事出来,汁夏松了一口气,虽然两人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但该避的嫌还是要忌讳。 李初尧到门口时,苏管家正一手拿着瓜子,一边嘴里磕个不停。 苏管家。 听到声音,苏管家下意识打直了背嵴,谄笑着转过身。 李二公子同我家公子谈完事了? 李初尧笑意不达眼底,看了一眼他脚跟旁的瓜子壳,拍拍他的肩膀说:苏叔,我们也快成一家人了,你说你这大庭广众之下,是不是也该顾忌着颜面? 苏管家被李初尧那声称唿哄的飘飘然,他佯装咳嗽了一声,恭敬做了一个拜礼,二公子教训的是。 李初尧点点头,温和着一张脸说:记得清理了。 马上,我立马让人打扫。 苏管家,这种事情还是亲力亲为比较好,李初尧眉心微蹙,往邻街的高门大户指了指,继续说:若是别人看到苏家别院,管家都这么勤快,肯定觉得院里人更勤劳了,你说,是吧? 苏管家一愣,是啊,苏御嫁人了,按照夫人的算计,想必直接将别院卖了,那他们这些人,到时候要么回主家,要么被遣散。 如果他能进其他大户人家做管家,就不用回苏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了。 苏管家对李初尧的话深感认同,他以身作则,不是更让人高看吗? 想到这里,苏管家面上充满了感激,二公子说的有道理。 李初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上马车走了。 苏家别院这条街,在沂南城中最繁华的两条街夹角,不算起眼,但同人提起,也担的一声繁华。 对于苏家人的计算,李初尧冷笑一声。 苏管家那样的人,就如同一颗老鼠屎,败坏了别院所有人的教养。 回到客栈,张成正在大厅喝着茶等他。 尧弟,你回来了? 李初尧对上他眼里掩饰的担忧,勾唇笑了笑,走到他对面坐下,张哥,给我来一杯? 张成哈哈一笑,温文尔雅地给他斟了一杯茶。 李初尧挑了挑眉,调侃道:这是被顾兄手把手教学了? 张成对茶的理解,只在解渴的表面,平常时候也只是因为同顾莱呆久了,习惯了喝茶,如今这有模有样的泡茶,斟茶,还真有几分文人雅士的错觉。 尧弟何必打趣我,知道我一介粗人。 对于李初尧这般直白的话语,张成脸皮再厚,也忍不住红了耳廓。 哈哈哈 顾莱抱着账本从楼上下来,听见两人的笑声,走近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李初尧笑着喝茶不说话。 张成挠了挠后脑勺,没什么,你账本看完了? 顾莱坐到张成右边的空位置上,一边看一边回复:没有,太乱了。 顾兄介意给我看看吗?李初尧放下茶杯,一脸坦荡。 顾莱随意抽了一本给他,不在意道:我不在邺城,手下的人记得凌乱,加上隔了许久未审阅,整合起来,一时半会儿头大的很。 李初尧翻阅了两页,越到后面,他眉头皱的越深。 是有什么问题? 顾莱停下手上的账本,一副认真请教的模样。 张成也好奇,从顾莱那顺了一本,看了几页,并没发现什么不对啊。 李初尧摇了摇头,这样记账的方式,太不利于管理了,店里面的开支虽然都有详细记录,但一点也不明了,核对起来还费时间。 初尧,有什么高见?顾莱已经习惯听李初尧一针见血的见解,尤其是在经营方面。 顾兄,一个客栈一般几个记账先生? 客栈没有记账先生,都是掌柜在做。 其实你可以给掌柜配一个管事,让他负责管银两进出,掌柜负责其他大小事情,半个月核对一次,并由两人签字。我到时候给你一个记账的模板,你可以先看看实不实用。 好。顾莱点点头,眉心又皱起,可人工支出不是更高了? 目前他的分客栈虽然不多,但也不少,若是每个客栈增设一名管事,工钱加起来长此以往,也是一笔不菲的支出。 一个管事管多个店即可,必要的时候,可以让掌柜代理,在店铺留备用金,买东西收条报销。 顾莱恍然大悟,目露惊喜,他举起茶杯敬李初尧,初尧,承蒙受教。 李初尧在心里感叹没看错人,若是换做其他人,估计这么一两句,根本说不通。顾莱不仅理解了他的意思,还觉得可行。 他笑了笑,同样举起茶杯,多谢顾兄看的起。 再次被隔绝在外的张成叹了一口气,醋味十足道:要不是知道尧弟你有喜欢的人,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对我家顾莱,有非分之想了。 李初尧噗嗤一声笑出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顾莱已经给了张成一胳膊肘。 瞎说什么呢! 第029章 临威临南 张成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委屈巴巴着一张脸,实在是让李初尧接受不来,他用手掩额,把头转到另一边。 顾莱嘴角抽了抽,木着眼睛看张成。 张成干咳了一声,收敛神色,一本正经道:尧弟,你那个什么记账的模板,顺便给我一份啊。 李初尧勾着嘴角憋着笑,镇定点头。 顾莱瞪了张成一眼,将账本整理好,正色道:对了初尧,你之前找我要的那两个人,我已经吩咐人带往沂南了,应该过两日便能到。 多谢顾兄。 道谢就不用了。顾莱摆摆手,同叁竹招了招手,后者拿着两页纸上前。 顾莱把纸推到李初尧面前,不咸不淡说:人送你了,你也没别说见外话,毕竟记账的事情,我可没有好处再给你。 李初尧拿起信纸看了看,确定是莫一和鸿书的卖身契,他心中一暖,顾莱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是再道谢给钱,就有点不知趣了。 李初尧举起茶杯,以酒代茶,尽在不言中。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 顾莱一脸嫌弃,你倒是同张成志同道合,好好的茶就被你们这么糟践了。 张成和李初尧抿着嘴角不敢显笑,顾老板这独特的害羞方式,两人默契相顾无言。 行了,我账本还多着呢,就不陪你们闲聊了。顾莱冷着眼睛睨了张成一眼,抱着账本,转身走了。 李初尧见张成面不改色,背嵴笔直,等顾莱消失在了楼梯口,他不厚道地低沉笑出了声。 张成丝毫没有被嘲笑的自觉,他挑了挑眉,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训道:尧弟,别高兴的太早了,等成了亲,你就知道什么叫做身在福中了。 李初尧身体一僵,脑海里闪过今日苏御在他怀里的模样,他摩挲了两下指尖,也不知道苏御生起气来是什么样子?现在对他,倒是有几分小性子,但无伤大雅,反而忒招人疼。 张成见他这副深陷不自知的样子,摇了摇头,只怕以后还不如他呢。 对了,你今日走后,琼叔有向店里的人,打听你去赌场的事情。 想到这件事,张成不由火大,客栈的人一向守口如瓶,没想到前几日新进的小厮,地皮还没踩熟呢,已经知道收人好处办事了。 他本来打算让人结了账走人,顾莱却拦着他,让他问问李初尧的意见。 店里的人?李初尧挑了挑眉,往后厨的方向看了看。 张成点头。 没事,总得有个人帮我传话不是吗?李初尧眨了一下眼睛,言外之意很明显。 张成无奈,顾莱说他和李初尧志同道合,现在看来,这两个人才是一丘之貉吧,就他被蒙在鼓里。 李初尧拿起茶杯虚敬了他一下,放到唇边细抿了一口。 张成觉得下午白担心了,他豪饮了一杯茶,转身上楼了。 大厅只剩李初尧一个人,桌上摆放了一个茶壶,下面支了一个架子,火苗闪动,缭绕的雾气从茶壶嘴里冒出来,反倒有几分宁静舒适的感觉。 李初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望着杯中一圈一圈荡开的涟漪,他眸色渐冷。 老夫人那边知道他赌博的事情,却没有声张,也没有找张香兰麻烦,是看的起他,还是觉得无关紧要? 李初尧放在桌上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桌面,忽然,他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按道理讲,苏家那边写信也应该是联合张香兰才对,毕竟她明面上是自己的生母,怎么最后做主的会是老夫人呢? 李初尧倏地站起身,往客栈外面走。 庆新街整个放眼过去,全是客栈、酒楼和花楼,越往里面走,越是喧嚣繁华。 因为来往的富家子弟比较多,街头的乞儿隔三差五的总有几个。 来肆酒楼离迎来分栈最近。 李初尧拿着碎银子过去,扔在乞儿碗里,嘴里念叨着说:破财免灾,希望明天能多赢点。 乞儿冲他一笑,公子心善,定能心想事成。 真会说话。李初尧笑笑,慢悠悠踱步回了客栈。 客栈三楼。 琼叔稀开窗户一角,目光落下李初尧身上,眉心紧促。 琼叔,不是说二公子在外面欠了不少债吗?怎么还有心思打赏乞儿?说话的人一身家丁装扮,嘴角有一颗小痣,眼睛细长,眼尾下弯,不笑似笑。 临威,做好你的本分,不该多嘴的就闭上嘴。 临行前,张香兰拦住琼叔,以好生照顾二少爷之名,塞了两个人进来。 一个是眼前的临威,另一个是临南。 前者笑面虎,后者毫不起眼。 总之,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临威丝毫不惧,他弯着的眼睛更弯,夫人说了,米铺的事情,琼叔也有一份,她是主子,有什么错,老爷和老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顶多说一顿,面壁思过几日也就过了,但琼叔就不一样了,管家这个位置,李府能做的人可不少。 琼叔面色铁青,放在窗户上的手指收紧,平整的指甲在木雕上留下一道划痕,他不动声色深唿吸了一口气,平淡道:夫人交代的事情,我自然会去办,只是二少爷施舍乞儿银两,你不应该问我,而是该去问二少爷为什么。 临威冷哼了一声,冲坐在一边事不关己的临南使了一个眼色。 这桩婚事哪那么容易,老夫人希望顺顺利利,夫人偏不这么想,他们此次来沂南,除了监视二公子,还有阻挠婚事,不顺利进行。 临南看了琼叔一眼,只身开门离开。 你们俩别胡来!琼叔眯了眯眼睛,他早该明白张香兰派来的人,不会这么简单。 琼叔,我们只听夫人的,夫人说了,她得不到的好处,老夫人也别想得到。 那你应该问问夫人,究竟是想要二公子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苏家公子若是个烫手山芋,夫人恰好阻挠了婚事,不是离她的初衷更远了吗? 再说了一个连嫁妆,娘家都阻挠不送到手上的双儿,能过什么好日子。琼叔说完面不改色瞧了临威一眼,他袖中的拳头捏紧,手背上青筋凸显。 临威眼睛闪烁了一下,看了琼叔好半响才说:琼叔的话,我会给夫人带到。 说完人直接走了。 第030章 技能 翌日。 李初尧一早下楼,交代叁竹后院的茶插纤交由他管理,并写了一张纸的注意事项给他。 总归客栈没有太多事,叁竹欣然接受。 李初尧到了谢,去大厅等待用早膳。 辰时,也就是现代早上八点。 李初尧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吃着小菜,见琼叔和六个家丁从楼上下来,他笑着打招唿: 吃早饭啊,各位。 家丁一般不能同主子一桌用饭,李初尧却不介意,随便坐,吃饱了才好做事。 家丁们面面相觑,临威、临南低垂着头,互相看了一眼。 你们坐那桌吧,临威,临南,我们同少爷坐。琼叔和蔼近人,貌似不经意的吩咐。 听到名字,李初尧低头假意喝粥,他磨了磨后槽牙,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恨意,抬起头时,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坐。 其他人没注意到的是李初尧握住筷子的指尖泛白,手里的馒头,塌陷了一角。 分卷(11) 等人依次坐下,李初尧面不改色将馒头掰散丢进粥碗里,缓缓道:个人喜好,你们随意。 临威笑了笑,二公子这样的吃法,小的还是头次见,不妨试试看味道如何。 李初尧见他把馒头分块,撒在粥里,用勺子舀着吃,挑了挑眉问他:味道如何? 比干吃软糯了许多,很好吃。 馒头味道是挺不错的,主要还是顾老板请的厨子手艺好。说到这里,李初尧偏头看琼叔: 对了琼叔,咱们一行人也不能白住,你稍后去把客栈的钱结一下吧。 琼叔嘴角微不可查抽了抽,想到昨天询问的结果,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二少爷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 二少爷说的是,不过老奴还要替二少爷置办宅子,主持婚礼,接下来花银子的地方数不胜数 老夫人那边给的银票数目,还请二少爷过目。 琼叔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上面罗列着婚礼所需用品,以及大约物价,和老夫人给的银票总数。 言外之意是,二少爷你省着点花,不然没银子办婚礼了,你自己看着办。 李初尧一一看完,动了动眉毛,果真一分闲钱都未留给他啊。 祖母的意思我明白了,钱要花在刀刃上嘛,我懂。李初尧抬起右手,拍了拍琼叔的左肩膀。 二少爷你明白就好。 既然是这样,那琼叔你把银票给我保管吧,至于你们住客栈的费用,你就先垫付一下,我的先欠着顾老板好了。 琼叔: 没事琼叔,我让顾老板给你写收条,你拿回去找祖母报销就好了。 琼叔面色沉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恢复正常,甚至还带了一丝笑意。 二公子说的在理,不过老夫人交代了,银票不能交给你。 为什么?李初尧目露困惑。 琼叔有意给他留面子,奈何李初尧自己不知趣,他咬了咬牙说:你赌博的事情,老夫人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前的就过去了,但从今以后,老夫人请二少爷谨慎些。 李初尧惊讶的忘记了反应,嘴里喃喃道:祖母是怎么知道的? 琼叔不说话,亦不想同他说。 临威和临南尽量降低存在感,这些主子的秘事,并不应该是他们这种下人该知道的。 李初尧心中冷笑,临威和临南上辈子没少找他的麻烦。 临威舌灿莲花,加上那张笑脸,尤为得张香兰的喜欢,上辈子,那些管事背叛,正是因为临威的那张嘴,将他的声望毁的一干二净。 而临南,是李舜维收买的人。 如果不是逃离邺城的时候,临南派人四处搜寻,他还不知道,这个在自己身边,埋头苦干的人,一心帮着李舜维想要了自己的命。 想必他死后,张香兰后悔死了!毕竟他这个养子,至始至终,都当她是母亲。 二公子,老夫人对您给予厚望,还希望二少爷能理解老夫人的苦心。 琼叔语重心长的话,让李初尧回过神来,他惴惴不安问:祖母真这么想吗? 那当然。琼叔斩钉截铁道。 李初尧倍感交集,差点泪眼盈眶,好半响才说:我今日就去同赌场的人说清楚,欠的那些银子,我一定还上! 琼叔皮笑肉不笑,好。 他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琼叔,今日你带着人,先熟悉熟悉沂南,顺便看看哪里有合适的宅子。李初尧打算把人打发出去,然后光明正大去赌场找刀疤脸。 琼叔冲临威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立马说:二公子,不如让我陪您去赌场吧,毕竟赌场人多复杂,有个人在身边,也好做事。 李初尧指尖动了两下,想到什么,他一脸为难,朝琼叔勾了勾手指。 琼叔把耳朵靠到他嘴边,心里嘲讽,二少爷连收拢人心都不会。 李初尧用眼睛瞟了一眼临威,小声同琼叔说:这两人靠谱吗?毕竟我还没将苏御娶回来呢,苏家估计也不知道这事。 琼叔点头,学着李初尧的声音说:放心吧二少爷,这些家丁,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自己人。 李初尧松了一口气,他拍拍右手边的琼叔,又拍拍左手边的临威,改口道:那一会儿就一起去吧。 是,二少爷。临威眼睛更弯了,抬手给李初尧添了一杯温水。 李初尧笑意吟吟,冲琼叔点了点头。 那你们先用,我上楼同顾老板说一声。 三人点点头,目送李初尧离开。 临威满眼不屑,他挑剔的将碗里的馒头夹出来,扔到一边。 临南一向话不多,默不作声吃早饭。 琼叔看了临威一眼,最终什么也未说。 楼上。 张成抱着手臂靠在门边,一脸调侃,尧弟,天赋蛮多的嘛。 李初尧勾起嘴角,路过他时,手放在他肩膀上,这叫生存之道。 顾莱坐在桌前,面前还放着冒着热气的早膳,只是眉间倦色,时不时揉一揉腰身。 李初尧回身冲张成挑眉,后者讪讪摸了摸鼻子,大步流星走到顾莱身旁,还未贴近,顾莱抄起桌上的茶杯往他身上扔。 张成稳稳当当接住,坐了邻座的位置。 初尧,何事? 李初尧明白这是迁怒,怪他给的香膏太好用。 我一会儿得带着人去赌场,其他人我打发出去了。 顾莱点了一下头,好,其他事我会安排好。 多谢。 顾莱看了他一眼,警告道:多谢就不用了,少给张成出主意。 李初尧抿唇想笑,又立马恢复正色,好。 第031章 才值两千两? 李初尧一走,张成立马坐到顾莱旁边,抬手替他揉腰。 顾莱冷着眼睛不说话,一副风雨欲摧的样子。 张成嬉笑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给他捶腰捏背,你同尧弟又达成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共识? 顾莱心情好了点,靠在他怀里,想知道? 张成半点不敢逾越,好奇点头。 顾莱勾了勾嘴唇,慢慢说:昨日下午,琼叔房里有人出去了一趟,你猜去了哪里? 张成皱了皱眉,厨房? 找楼下乞儿撒钱去了,顺便问了点事。 所以呢? 顾莱一副你没脑子的神色,连同讲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张成摸了摸鼻子,出言解释,你在这里,我脑子里全是你的事,哪里想得了其他。 顾莱冷哼一声,提醒他,后院。 张成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那可是李初尧的秘密,平常除了他们还有叁竹,几乎没人知道李初尧在干嘛。 那尧弟的意思是? 下午琼叔回来,把账单给他,不愿意付,就另寻他处。 张成皱了皱眉,那他们要是给了银子,不愿意走呢? 主子都走了,他们还能留着? 张成抽了抽嘴角,不得不说,李初尧狠起来,连同自己都不放过。 另一边,李初尧已经上了马车,临威承担了马夫的任务,臭着一张脸往城南去。 到了地方,李初尧带着临威一起进去。 各种玩法,琳琅满目,赢了的人哈哈大笑,输了的人,哭丧着一张脸,喊再来。 临威,来过这些地方吗?李初尧见临威眼里闪着好奇,不由感叹时间真是一个好东西,再隔个几年,临威在哪里不是游刃有余,可惜了。 临威老实摇头,看着新奇的玩法,临威一脸好奇,二少爷,他们手中的纸牌是什么? 哦,那个是斗地主。 小的怎么没听过? 这是沂南独特的新玩法,李初尧从怀里拿了五十两给他,去试试手气。 临威没接,犹豫道:二少爷,你不是说来还钱吗?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客栈欠的银两,还打着欠条呢。米铺那边,暂时也拿不出银子,等过些时候吧。 临威谄笑,二少爷,是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让祖母,将那两间米铺交给我打理,这样挣了钱,不是可以还债了吗?李初尧摸了摸下巴,认为可行。 临威心下一惊,那可是夫人的心血,李初尧这是打算什么都不做,吃白食啊,他得同夫人那边通个气。 二少爷英明。 李初尧心下好笑,若不是他知道临威是张香兰的人,凭着那张笑脸,他还真信了。 李初尧把银子塞到临威怀里,去玩玩吧,我同赌场说了,欠的钱,等我成完亲再一并给,我也许久未过手瘾了。 临威吓得结巴了一下,二少爷,你成亲不会是因为有银子吧? 毕竟成亲,除了宅子,还需要置办许多东西,哪样不是钱!何况上午,李初尧还管琼叔要钱呢! 而且苏家公子单纯,李初尧长的高大英伦,随便诓骗两句,不是自愿奉上嫁妆吗? 想到这里,临威觉得自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什么两情相悦都是假的! 苏家这是把双儿往火坑里推啊! 临威吓得瞪大了眯眯眼,他一时竟不知道是不是该心服口服再夸一句,公子英明! 李初尧没想到临威能想这么多,倒是省了他的事,他顺着临威的话接下去,可不是,行了,来都来了,开心最重要。 说完李初尧已经加入赌桌里了。 临威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突然有人环住他的肩膀,小兄弟,第一次来啊? 临威点头,想到什么,往人群里一看,哪里还有李初尧的人,估计玩了一种新奇玩法,又赶下一桌去了。 我叫秃头,这里人都叫我二秃子,走,我带你见识见识。 临威还想着李初尧的事,他刚想拒绝,二秃子又给他下了一颗定心丸,带你来的那位是李二公子吧,放心吧,他银子没输光,不会走的,等会儿我带你去找他。 临威听到耳朵边的尖叫,如同有人在挠他的痒痒肉,他搓了搓手,一边套话,一边打算去试两把,反正银两不是他的。 二秃子是个人精,专挑他想知道的说,煳弄的临威,信以为真。 李初尧三两下绕过人堆,拐进一道门,同人交换了手势,又进了另一扇门。 刀疤脸坐在桌子上,正同手下插科打诨,瞧见李初尧,他立马换上笑脸。 尧弟,好久不见啊。 刀疤哥,最近手气怎么样?李初尧被他在胸口捶了一下,差点被捶的吐血。 刀疤脸见李初尧咳嗽了两声,立马道歉,抱歉啊,一时忘了手劲儿。 李初尧摆摆手,刀疤哥,下次轻点儿就成,不然小弟真怕下下次,看不到你了。 哈哈哈,尧弟真会说笑。 宽哥呢?李初尧往旁边瞧了瞧。 除了花楼还能在哪。刀疤脸无奈道。 赌场老板叫李宽,是刀疤脸的结拜义兄,两人在沂南可以说是称霸一方的存在。 李宽好美人,常流连在温柔乡,但不妨碍他把赌场打理的井井有条。刀疤脸则好赌,但赌的有度。 两人都重情义,也算是李初尧的意外之喜。 想到他无意提了句扑克牌,引得两人新生好奇,经过两人轮番拷问,李初尧只好弄来了一副牌,教两人玩。 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李宽不仅快速在赌场实行,还分了他两成利。 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对了,尧弟,你昨日让人找我来赌场,是什么事? 我是想问你,在邺城可有人?李初尧不太确定刀疤脸势力有多大,何况这种事,也不好探究。 要是被误会别有用心,就太伤感情了。 邺城?刀疤脸坐在桌边,手肘支在桌上,用食指和中指搓了搓太阳穴,他实话实说道,我倒是在扩展邺城的人,但目前结果一般。 李初尧坐他对面,给他倒了一杯酒,能打探李府的消息即可。 这没问题,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大用处呢!刀疤脸缓了一口气,又恢复才见面的信誓旦旦。 刀疤哥,以为我要干嘛? 刀疤脸嘻嘻一笑,打趣道:这不是看尧弟你非池中之物吗,怕你哥我势力小了,派不上用场。 李初尧无奈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喝了一口。 你要打听什么消息啊?刀疤脸一脸好奇,他没兄没弟,也没在大宅里生活过,对李府的事,好生好奇。 李初尧放在茶杯,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看看我那个便宜母亲,想对我的婚事做什么。 话说到这里,刀疤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拍拍胸脯,放心,此事包在你哥身上,毕竟尧弟你的幸福重要。 李初尧对他的措辞扶额,但也只得拱手道谢。 要不要在帮你查查苏府?刀疤脸一张八卦脸,好似比李初尧这个当事人还上心。 李初尧忽略他的好奇心,问:你在京城也有人? 那可不,你宽哥京城还有赌场呢,这种凑热闹的事,怎么能少了我。 李初尧倒是知道,当初李宽在沂南建赌场,因为消息不通吃了不少亏,后来刀疤脸看不过去,硬生生给他走了一条捷径出来。 随后两人便形影不离,一个开赌场,一个就收留乞儿,扩充消息网。 说是乞儿也不全是,大多是无所事事的街头混子,有点腿脚功夫。 刀疤脸兴致勃勃,整张脸写写: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查查? 分卷(12) 李初尧指尖不停摩挲茶杯,苏御想他知道以前的事吗?思忖了一会儿,李初尧下定决心说:查! 苏御不想他知道,他就假装不知道,但苏御所受的苦,他会一一还回去! 行!刀疤脸爽快应声。 对了,刀疤哥,我想让你和琼叔见上一面。 刀疤脸收起玩味,挑了挑眉问: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最好将人吓到。 这有点难,被我吓到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刀疤脸一脸苦色,一副很难办的样子。 李初尧擦了擦额际不存在的汗水,他换了一个口吻说:只需要让他知道我欠赌场多少钱就成。 刀疤脸摸了摸下巴,琢磨了片刻才说:那至少得五千两吧。 李初尧: 也不用这么多,两千两差不多了。 刀疤脸瞪大了眼睛,诧异道:尧弟你才值两千两? 想到这里,刀疤脸一言难尽,神色复杂。 李初尧高深莫测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止,李家除了势力之外,还好面子。虽然我不是嫡母亲生,但到底是李家二公子。 刀疤脸琢磨着话点点头,眼睛里闪过亮光,尧弟你是想借用流言蜚语,坑李家一笔? 李初尧笑笑,有一说一,若是一次都不为我这个二公子考虑,不是让人平白无故笑话吗?又怎么做到仁至义尽的名声呢? 第032章 一条心 刀疤脸一脸赞赏,冲李初尧竖起大拇指,妙啊! 随即又问:那你怎么知道五千两就不行? 两千两对于李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是李家在邺城的地位,二是五千两用于赌博,你不觉得太多了吗?有句话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但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也不是无尽索取。 李初尧知道没有丝毫好处,老夫人不仅不会帮忙,反而会落井下石,袖手旁观。 他要做的就是虚晃一招,再一击致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 那什么时候行动?刀疤脸撸了一把袖子,干劲十足。 你先帮我答打听打听苏家给李府的信说了什么,再探信怎么从张香兰手上,到了老夫人那儿。 刀疤脸点点头。 等这些弄明白了,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计划。 行,我这就让人去。 嗯。李初尧暗自思忖还有没有漏掉的地方,想到琼叔带来的人,他不由蹙了蹙眉,还是等鸿书和莫一到了再将人换下吧。 两人商议完,李初尧冲刀疤脸打了一声招唿,起身往外去寻临威。 赌场人声鼎沸,尤其是买大买小的玩家,喊的面红耳赤。 李初尧瞧见二秃子,刚好后者回头。 二秃子得意的挑了挑眉。 李初尧勾起嘴角,用口型同他道谢。 二秃兄,你快帮我看看这个牌。临威拉了拉二秃子的衣服,他面前赢了一堆银子,兴奋的想要叫出声来,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你先出这个连对。 要不起 临兄你这手气也太好了,要不起,要不起,这把又要输了。坐临威对面的人眉间苦涩,看样子牌尤为烂。 二秃子拍拍临威的肩膀,示意他淡定,又冲另外两家说:也不看看是谁手把手教的,来,出这个。 我赢了!临威激动的站起身,就差没对二秃子叩拜了,他激动地接过对家递过来的钱,准备再来一把。 临威,回去了。李初尧挤进人群,看到临威面前的银两,他夸奖道:不错啊,你小子手气比我好。 临威不好意思挠挠头,望着扑克牌心痒难挠,又只能意犹未尽说:各位不好意思,我要随我家公子回去了。 赢了就走,哪有这种道理。 临威一脸难色,李初尧冲二秃子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立马说:诶,人既然是我带过来的,接下我替他的位置,来来来,发牌。 多谢二秃兄!李初尧朝在场的人拱手一拜,各位见谅,实在是家中有事,我们下次再约啊。 说完李初尧拐了临威一下,临威兴奋劲儿下来了,他攥紧了手里的银袋子,弯着笑眼说:今日谢谢各位了,等改日我再同二公子来。 众人挥挥手,表示理解,让他们慢走不送。 二秃子一边看牌一边冲临威说:你天赋不错,下次记得再来找为兄啊。 一定一定。 两人出了赌场,临威抱着银子笑得像个傻子,哪里还有平日的机灵样儿。 李初尧眯了眯眼,嘴角似笑非笑,他上了马车,同临威说:今日之事,可不能同琼叔说,否则下次再来就难了。 临威收敛嘴角,将李初尧给他的五十两分出来,二少爷,这银子还你。 李初尧也没客气,他笑着拍拍临威的肩膀,以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临威点点头,我同二公子,本来就是一条心。 好,我们出发吧。李初尧笑着放下帘子。 是。临威松了一口气,将银子揣回怀里,赶着马车往回驶。 车轮轱辘的声音响起,帘子摆动,李初尧随意靠在马车内壁上,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如同冬日的雪山,寒冷刺骨。 一条心,呵,好以一个一条心啊 到客栈时,琼叔正在同顾莱核对账单,偶尔还有琼叔疑惑的声音,不过顾莱都一一解决了。 马车停在客栈前,两人听到动静,纷纷看过来。 李初尧从车上跳下来,他提起袍子,上了台阶,往里面走。 临威跟在李初尧身后,对上琼叔的目光,他压下心中的心虚,摇头垂下脑袋。 顾莱拿着账目迎上前,他率先开口:李二公子,该结这一次的费用了。 顾老板,你同琼叔对就成。李初尧不甚在意道。 琼叔冲顾莱抱歉一笑,他把李初尧扯到一边,小声说:二公子,迎来分栈,虽不错,但比其他客栈价格贵出太多,不如我们换换? 李初尧眉心一皱,往顾莱那边瞧了一眼,颇有几分为难道:可我说好了,在这里住到月底的。 这琼叔也为难,老夫人给的银子,确实没有多留的余地,若是这般耗费下去,只怕连他的老本,都要掏出来先垫上。 不如这样,你带着家丁去别处客栈,总归要不了多久,先把住宅定下来。 二少爷,你呢? 我得注满啊,我们今日去赌场,说欠下的银子等我手里宽裕了还,老板非要我立下字据,并来两局,我出于无奈只得应了,这不是赢了几十两,刚好够这月的开销。 琼叔: 李初尧对上琼叔那张复杂的脸,他冲临威招了招手,临威,今日可是赌场老板,让我来两局再走的? 临威不动声色碰了碰胸前的钱袋,感受到沉甸甸又实在的银子,他点点头。 琼叔不疑有他,既然如此,那就听二公子的安排。 于是双方结完欠款,琼叔领着人去楼上收拾。 李初尧跟上,手往后一背,不动声色比了一个手势。 顾莱瞥了一眼,继续拨动手中的算盘。 除了衣服外,几乎没什么好收拾的。 二少爷,这是我们今日整个的空宅名单,若你明日有空,不妨我们先去看看。琼叔将纸张递给李初尧,冲默不作声的临南眨了一下眼睛。 临南拱手弯腰,二少爷,我先去寻客栈。 行,庆新街全是酒楼客栈,你仔细瞧瞧。李初尧指了一个方向,嘴里不忘叮嘱仔细。 临南点点头,推门离去。 李初尧拿着名单看了看,宅地选的不错,皆分布在最繁华的常十街和长利街上。 琼叔,可问过价格? 沂南这两条街的地价,差不多要几百两,加上家具等等置新,至少也要五百两。沂南不比邺城,自然也要便宜不少。 琼叔比了一个三。 李初尧了然,不过老夫人只给了一千两,置办了宅子,再补充家具,请点打杂的丫鬟小厮,再加上置办婚礼几乎所剩无几。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想赚李府的银子,不容易啊。 见琼叔收拾好,李初尧出声:琼叔是这会儿走,还是等临南回来? 琼叔笑了笑,我们还是去找临南汇合吧,还请二少爷照顾好自己。 李初尧点点头,送他到门口。 临威见人出来,笑着打招唿,二少爷,琼叔。 李初尧挥挥手,冲他们说:琼叔定好客栈,不如让临威回来通知我吧。 好的,二少爷。琼叔也正有此意。 这会儿临近酉时,街上行人三三两两,酒楼的人进进出出,一片祥和。 太阳光橙黄的照在地上,拉长着人的影子。 李初尧深深望了一眼琼叔离开的方向,转身回了客栈。 顾莱见他进来,拨弄算盘的手停下,从柜台里出来。 人走了? 嗯。李初尧往四周看了一眼,张哥呢? 接应人去了。 李初尧对上顾莱淡漠的眼睛,突然想起之前顾莱说,鸿书和莫一过两日到,他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顾莱点了点头,将他的惊喜确认成真。 客气的话就不要多说了,我还有事,约了人在来肆酒楼谈。 李初尧点了一下头,他知道顾莱最近事情多。 不过来肆酒楼李初尧皱了皱眉,顾哥,怎么不直接让人来客栈? 顾莱理了一下袖子,往外走了两步,回头冲李初尧说:老板是京城人。 说完顾莱已经走了。 李初尧眉头皱的更深,他犹然记得上辈子去京城找苏御报恩时,京城的四大家族,分别是顾、李、宋、赵家,而顾家排在首位。 如果顾莱是顾家人,那么上辈子,迎来客栈根深蒂固,并扩张到京城,落下门户,就迎刃而解了。 只是顾莱放着好好的顾家不呆,到邺城发展,也耐人寻味了。 还是他上辈子,只顾着自己事业的发展,忽略了太多背后的关系? 第二天。 张成领着鸿书和莫一到客栈的时候,正好赶上早膳。 李初尧视线落在鸿书身上,他犹然记得鸿书最后救他的场景,心中的冷意升起,李初尧攥紧手指,好半响,内心的波澜才恢复平静。 顾莱冷漠的脸,看到张成,总算有了笑意。 李初尧瞧见两人相视,埋下头喝粥,装作自己不存在,唉,他何时才能同苏御共处一室,悠哉的吃早膳啊 张成挨着顾莱并排坐下,向站在一旁的两人招手,鸿书,莫一,这位李二公子,就是买你们的主子。 第033章 苏家来信 鸿书人如其名,长的斯斯文文,但李初尧知道他的心性坚定,是个做管理的人,许多事情交给他,他总能做到你超出满意的结果。 上辈子留在他身边做小厮,着实浪费了人才。 莫一面色冷漠,看起来很不好接近,同顾莱冷着脸时,尤为相像。李初尧不由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初尧并未将两人当手下看,他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坐下一起用餐。 顾莱看了李初尧一眼,脸上带着意外。 李初尧笑笑,只说:在我这里,你们以后跟着我,就都是我的家人。 鸿书和莫一对视一眼,僵硬的身子,终于放松下来,但也没敢动弹,只是站在原地。 顾莱用勺子拌了拌碗里的粥,缓缓开口道:坐吧,你们卖身契又没在我手里,顾忌我们做什么。 顾莱这话若是换了别人,不仅引人猜忌,说不定两人还得不到重用。李初尧却明白,顾莱不过是撇清关系,尊重自己的决定,不将鸿书和莫一当下人看待。 坐吧,没什么忌讳的。李初尧招了招手,让小二拿了三副碗筷,添了小菜和馒头。 鸿书拱手拜礼,多谢公子。 莫一跟着做,依旧沉默不语。 李初尧摆摆手,示意不要紧。 苏家别院,苏官家拿着信往里跑,近些日子,他勤快了许多,大抵是李初尧的话点醒了他。 苏御虽然好奇苏管家的变化,但也没多问。 公子,这是老爷那边来的信。 我父亲?苏御皱了皱眉,往常不都是柳秀的名义来信吗? 苏管家也不明所以,但确实是老爷的来信。 苏御拆开信封,拿出信纸,抖开。 信上写: 御儿,婚期已定,下月二十。 沂南路途遥远,周遭山匪流寇颇多,希望你能体谅,我们就不跋山涉水过来了。 嫁妆会直接送到李府,避免路上遇险。还有你娘亲问过李家老夫人,说李二公子早晚要回邺城,届时你再去取即可。 照顾好自己,勿念。 苏御看到最后一个字时,捏住信纸的手,不由自主收紧,牙齿咬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清润的脸上多了一丝落寞和委屈。 汁夏和苏管家面面相觑。 苏御没心情管他们,越过两人进了屋,将房门紧紧闭上。 这是怎么了?苏管家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汁夏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叹了一口气,估计又是老爷说了什么锥心的话吧。 以往柳秀的冷嘲热讽,念念也就过了,毕竟不是亲生母亲,苏御也不在意。 但老爷汁夏跺了一下脚,怎么偏心到这个地步! 分卷(13) 临近午时,房门依旧紧闭,汁夏送来饭菜,苏御也直接回绝了。 她着急的在门口来回走,晃的苏管家头晕,他上前拦住汁夏,建议道:要不然我去请李公子? 汁夏往里面瞟了瞟,踌躇道:这样好吗? 那也不能任由公子生闷气吧? 汁夏怀疑他不安好心,犹疑的没回话。 苏管家哪里管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定了主意,起身走了。 汁夏望着苏管家的背影出神了一会儿,又趴在门上,敲了敲,公子,你饿不饿?要不我重新将饭菜热一下,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 苏御声音淡漠,听不出究竟是伤心多一点,还是失望多一点。 汁夏叹了一口气,坐在石阶上,用手撑着脸颊。 苏管家到客栈的时候,李初尧正准备同临威去找琼叔看宅子。 四目相对,李初尧眼神诧异。 二公子,可否进一步说话?苏管家冲临威抱歉笑笑。 李初尧挑了一下眉,跟着苏管家往旁边挪了几步,苏管家,可是有什么事情? 二公子,是这样,今日我家公子收到老爷来的信,从早上便将人关在屋里,午饭也未出来吃,我们也没办法劝苏管家一脸为难。 他虽然是柳秀的人,但也不妨碍他在其他人面前刷好感。 何况这位对他还有提点之恩呢。 李初尧皱眉,语气里带了两分迁怒,你们没把饭菜送到他房间? 这公子谁也不让进啊,连汁夏都劝不听,何况我们呢苏管家面上委屈,语气无奈。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冲临威招了招手,宅子的事情,我让鸿书跟你去,他知道我的喜好,我还有其他事。 临威往苏管家那边瞧了一眼,点点头。 鸿书换上李初尧特意为他备的衣服,同临威站在一起,不像小厮,倒像是主子。 鸿书,宅子的事情能办好吗? 鸿书点点头,可以。 好,你做主就成。交代完,李初尧让莫一跟着自己一起去苏家别院。 苏管家轻车熟路充当了马夫的位置,李初尧压下心中的不满,冲苏管家说了一声多谢。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到了地方。 李初尧率先从马车里出来,大步流星往院子里走,看到汁夏守在门口,焦急又没法的模样,他担忧的心,倏地平静了下来。 李公子,少爷他汁夏犹如见到了主心骨,事无巨细的又把上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初尧点点头,他刚准备上前,瞧见苏管家没有要走的样子,他冲莫一使了一眼色,后者礼貌道:苏管家,我想问点事。 莫一乘人不注意,手在人面前晃了一下,下一秒,苏管家已经倒在了地上。 汁夏被吓了一跳,李公子,这是 让他安静一会儿,汁夏你领路,让莫一将人拖到安静的地方,忙完送点粥过来。 汁夏点点头,领着莫一走了。 李初尧上前敲了敲门,里面的人,不耐烦道:汁夏,我说了不用了! 是我。 磁性的声音,带了两分低沉的味道,隐隐还有两分怒意在里面。 苏御趴在床上,愣了一秒,旋即坐起身,摸了摸眼睛,赶紧去开门。 门打开的瞬间,李初尧那张英俊的脸映入眼帘。 眉心微蹙,露出担忧,薄唇紧抿,看起来很不好惹,看到苏御那瞬间,李初尧眼里的责怪,化成了心疼。 你怎么来了?苏御眼神躲闪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般凶巴巴模样的李初尧。 我要是不来,你准备饿自己几天?李初尧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下手稍稍重了些,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李初尧又止不住心疼,把手覆盖在苏御脸上,轻柔摩挲。 苏御本来整理好的心情,在这一刻,似乎有了安慰,眼眶里不由蓄满了泪水。 自从母亲离世,他在苏府这四年,从未好过过,即使被柳秀陷害,被迫来沂南,他也未软弱哭过一次,但被李初尧触碰的那一刻,他突然想哭了。 滚烫的泪珠落在手上,烫进了李初尧的心里。 他一把将人揽进怀里,轻轻在苏御背上拍了拍,想哭就哭吧。 苏御攥紧他的衣襟,把脸埋在他怀里,无声抽泣。 温热的触感,在胸口漫开,李初尧只觉得心尖都在发疼,被细细密密的针,一下又一下刺似的。 他吻了吻苏御的头顶,他都快忘了,苏御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即使心里再成熟,积压久了情绪,也有崩溃的一天。 两人拥抱在一起,周遭的一切如同虚设,仿佛世间只有他们两人。 等苏御停止哭泣,李初尧松开手臂,让人抬起头,他用手指为苏御擦了擦眼睛周围的泪水,再牵着人往里面走。 苏御情绪过了,这会儿只觉得窘的发慌。 李初尧拉着他坐到贵妃椅上,可以跟我说说,发什么了什么吗? 苏御被迫坐在他腿上,不自然的动了两下。 李初尧抬手扶住他的腰,用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猜测问:可是信中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 苏御吸了一下鼻子,将怀里的信递过去。 李初尧打开细看,眉心不由皱的更深,苏家人不来他早就猜到了,只是嫁妆不送来沂南,以路途远怕被劫为由,就有些牵强了。 但也没说不给,因为自己要回邺城,让苏御届时回去取就成,也能圆的过去。 李初尧垂眸看怀里的苏御,一时猜不准他是因为嫁妆里有娘亲的遗物难过,还是因为苏老爷的态度难过。 或者两者兼有? 苏御没听见他说话,把脑袋靠在他脖子里,小声说:我娘亲那些值钱的首饰,早就拿出去当了贴补我的开销,除了些她写的字画,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 我也知道,从小我爹就不喜欢我,只是往常都是柳氏的书信,今日突然有些受不了罢了。 苏御温润的声音,带了几分哑涩和瓮声。 平淡的语气,加上话里的内容,让人心头发紧。 李初尧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收紧,用脸贴了贴他的鬓角,轻声问他:还难过吗? 苏御抬头,四目相视,你在,就不难过了。 傻不傻?李初尧捏了捏他的鼻子,为什么不让汁夏来叫我? 苏御用手摸了摸鼻子,仿佛刚才的触感还在,他不好意思道:忘了。 第034章 中毒 李初尧想问苏御,究竟是伤心傻了,还是真忘了?但低头瞧见苏御眼眶发红的脸,又止住了这句调侃。 他叹了一口气,阿御,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苏御对上他的眼睛,睫毛颤抖了一下,嘴角上扬,好。 想到那封信,苏御忍不住说: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我爹让我管柳秀叫娘亲。 那就不叫。李初尧笑笑,想起自己的身世,无论是在现代,还是上辈子,他都没有感受真正的亲情,他感叹道:其实我比你还惨,亲生母亲是谁,我都不知道,爹也不管,还有个想利用我的祖母。 苏御盯着他瞧了半响,愣是没有瞧出半点忧伤来,只好安慰说:以后我们相依为命。 李初尧朗笑了出声,他把头埋在苏御肩上,一耸一抖笑个不停。 苏御满脸纠结,他伸手扯了扯李初尧的耳朵,有这么好笑吗? 宝贝,你太可爱了。 苏御瞬间脸红,磁性的声音,将那句宝贝发挥的淋漓尽致,让人忍不住想要挣脱逃开,不然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人蛊惑,就地正法。 李初尧握住他的腰,不让人动弹。 苏御心跳怦怦地响,好像下一秒能直接跳出来。 李初尧察觉他的不对劲,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他汗蹭蹭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苏御脸色发白,他握住胸前的衣服,冲李初尧摇了摇头。 正巧这时候,汁夏端着粥从外面进来。 汁夏,去叫莫一过来一趟。李初尧不顾汁夏惊慌的脸,一把将苏御横抱起身,快如闪电将人放到床上。 鞋子 李初尧瞪了他一眼,利落替他脱掉,嘴里不忘教训,脏了直接换,好好躺着。 苏御没气势的瞪了他一眼,乖乖躺在床上。 莫一进屋,朝四周扫视了一周,再快步到床前。 我相信你的医术。 李初尧让开位置给莫一,眼里满是信任。 莫一眼里闪过一抹错愕,对上那双信任眼睛,他深唿吸了一口气,抬手覆在苏御手腕上。 李公子,我家公子怎么了?汁夏满脸焦急,眼眶都红了。 李初尧没管她,只是问莫一:怎么样? 刚才苏公子,可是情绪激动过?莫一冷漠着一张脸,问出的话,却让苏御苍白的脸,红润了两分。 李初尧没管窘迫的苏御,替他回答,嗯,两者有什么联系? 苏公子中毒了。 中毒?怎么会中毒?对阿御的深意有何影响?可有解药? 莫一收回手,退到一边,他看了李初尧一眼,将到嘴边的话改口道:苏公子体质稍弱,服用解药后,好生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李初尧点点头,听莫一继续解释:有一种毒,叫藏思,不仅可以加入到熏香里,还能做花的肥料,如果长期放在屋中,会使人犯心悸的毛病,逐渐衰弱致死。 李初尧面色铁青,嘴里吐出的字,如同嗜血的勾子,你是说有人故意将这种东西,放到苏御屋中? 莫一点点头,目光飘向角落的盆栽。 李初尧愣住,那是他送给苏御那盆花。 汁夏,那盆花,谁动过? 汁夏听到苏御中毒,还未从惊讶中回神,听到李初尧的声音,她啊了一声,看了一眼苏御才回话:公子平日最爱那盆花,除了打扫卫生的丫鬟南梨,没人进过屋。 她是谁的人? 汁夏听到李初尧冰冷刺骨的声音,被吓得脸色发白,应该是夫人的。 你去把人带过来。 苏御突然拉住李初尧的手,他苍白着脸摇头,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这个南梨不在了,还会有下一个。 李初尧坐到床边,皱紧的眉头松开,转头问:莫一,配解药需要多久? 备好药材,一日便可。 汁夏你先看着阿御,我随莫一将花先处理了。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手,又轻轻放回被子里,柔声叮嘱:你先休息,我一会儿再回来看你。 苏御挺舍不得他,但也知道他担心,得亲自处理才能放心,只好点头。 李初尧站起身,冲莫一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用布遮住花盆,离开了房间。 离了苏家一段距离,李初尧直接将花扔进了河里,他烦躁不安道:阿御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莫一如实回答:按照苏公子的脉象来看,中毒已经有一段时日了,恐怕以后很难怀孕。 在川洲,如果双儿不能生孩子,是可以休妻的,夫妻感情和睦,也会考虑纳妾。 李初尧不想苏御还未同自己成亲,就担心这些问题,何况他这辈子,除了苏御,谁也不要。 如果我让你留在苏御身边,你可愿意?李初尧一开始是想将莫一带在身边,但如今看来,呆在苏御身边更合适。 莫一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垂下的眼睫抖了一下,好半响才说:苏公子是双儿。 李初尧一愣,旋即为难的摸了摸下巴,这倒是一个问题。 他不由用目光打量人,按道理说鸿书同莫一差不多大,但两人体型差异却很大。同是十六岁,莫一身为男子,只比苏御高大一点点。 咳咳,莫一啊,同你商量一件事。 公子请讲。莫一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可愿意拌作双儿跟在阿御身边?李初尧越想越觉得可行,莫一医和毒高明,易容应当不在话下,届时他们成亲了,再让人改头换面即可。 李初尧没看到的是,莫一身体僵硬,嘴唇抿紧,垂在身侧的手指握紧又松开,似乎很抗拒这件事。 可他到底没反驳,只是应声:莫一听从公子安排。 波澜不惊的语气,李初尧没听出什么来,他想了想说:你今日同我露过面,等过两日我再将你重新送过来。 莫一点了点头。 李初尧领着莫一重新取了一盆相似的花放回去,又叮嘱汁夏别露出马脚,院中熬药不方便,干脆让苏御称自己染了风寒。 苏御躺在床上,已经缓了过来,他想起身,奈何李初尧按着他不让起。 婚期下月二十,没多久了。李初尧笑着说。 苏御脸一红,川洲没有婚前不许双方见面一说,如今想必京城苏家已经公布了喜讯,只等李家来信。 李初尧摸了摸他的脸,多吃点。 苏御瞪了他一眼,汁夏和莫一都被打发出去了,两人独处,苏御的小性子展现的淋淋尽致,你当养猪呢。 说完,他没好气地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人。 李初尧挑了挑眉,还记仇呢!不就摸了一把腰上的软肉,调侃了两句吗。 不过该哄的还是要哄,他坐在床沿上,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你也听到莫一说了,你身子稍弱,得多补补,好好吃饭,才能长好。 苏御突然翻过身,面对着他的眼睛,你们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他虽然不聪明,但也看出莫一没将话说完。 分卷(14) 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李初尧叹了一口气,见苏御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不由笑出声。 李初尧俯下身,勾着一张笑脸,在苏御耳边说:莫一说你身子弱,成亲后,不宜做少儿不宜的事情,得等你长一长。 苏御刷地脸爆红,他一把推开李初尧,抓起被子将自己盖住。 哈哈哈李初尧怕他憋怀了,伸手去拽被子,奈何被窝里的人攥的太紧,他干咳一声,抑制住上扬的嘴角。 宝贝,松开,别憋坏了。 苏御被他的声音酥了一下,一时手没拿稳,被子一下被拿开。 少年面色红润,眼神呆愣,牙齿轻咬住唇瓣,墨发垂散,看起来楚楚可怜,又充满诱惑。 李初尧情不自禁抚上苏御的脸,摸了摸他眼角殷红的小痣,慢慢俯下身。 苏御屏住唿吸,眼珠无措的转动了两下。 李初尧蓦地回过神来,他勾起嘴角笑了笑,唿吸,小傻子。 苏御憋的脸红,说不清心里什么思绪,又羞又窘,那个吻没有落下,又隐隐有些失落。 他深唿吸一口气,努力维持镇定,问:你什么时候走? 李初尧把被子给他裹紧,等你吃了第一剂药,我再离开。 苏御疑惑着一张脸,不是说要一日,解药才能配好吗? 李初尧看出他的疑惑,用手捏了捏他的脸,给你调理身体的,以后也要记得喝。 苏御点点头。 对了,我和莫一商量了一下,等过些天,我让他拌作双儿,跟在你身边。 这样好吗?苏御觉得他异想天开,他还是头次听说,喜欢的人将男子放在未婚双儿身边。 瞎想什么呢!李初尧抬手想打他的屁股,目光落在被子上,又收回手,说:苏家人那么危险,成亲还有一个月,你让我怎么放的下心来? 莫一他懂医和毒理,让他跟着你,有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苏御乖巧点头,我知道了。 李初尧冷哼一声,手伸进被子,捏了捏他的脚,恶狠狠道:还瞎想吗? 第035章 用人 苏御被李初尧挠了挠脚心,他挣脱不开,一边笑一边求饶,不了,不瞎想了。 李初尧怕他太激动,又犯心悸,收回了手。 汁夏端着汤药进屋,顿时屋里被苦涩的药味弥漫,苏御皱了皱鼻子,一脸愁容。 李初尧觉得好笑,连人带被将人抱起来靠在床头,怕他硌着背,又拿了枕头塞到他身后。 汁夏把碗交到李初尧手上,还不忘将甜嘴一块。 李初尧端着碗吹了吹,沾着嘴试了一下温度,他把碗递给苏御,一口喝,没那么苦。 苏御犹豫着接过,按照他的吩咐,一口闷了。 苦涩在舌尖扩散,仿佛从胃里,遍布了全身。 苏御眉心隆起,刚把碗塞回李初尧手里,一颗糖被李初尧掐着塞进了自己嘴里。 甜甜的味道盖在苦涩上,一点点晕开,落在了心上。 李初尧把甜嘴塞到他手里,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我回去了,你记得好好吃药。 好。 李初尧迈脚走了一步,发觉衣裳被人攥住一角,轻轻扯了扯,他回过头,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你下次什么时候过来?苏御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要将人留在身边。 以往他生病,总有人候着,可他知道,她们总要离开,如兰舟,如嬷嬷。 李初尧看到苏御眼底化不开的难过,心中涌起心疼来,他看了一眼候在门外的汁夏,坐回床边,揉了揉苏御的脑袋。 明日再过来。 你最近事情多吗? 李初尧看出他的心思,不多,再多也没有你重要。 这是李初尧的心底话,复仇可以慢慢来,但苏御只有一个,无论什么事,都没有苏御的身体要紧。 苏御点点头,怕他觉得自己任性,又补了一句:如果太忙,你让人过来说一声就成。 李初尧盯着他没说话,临走之际,倾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叮嘱道:别瞎想,我再怎么还是能抽的出一点时间过来看你的。 等人走后,苏御坐在床头,望着门口,摸了摸额头。 汁夏从外面进来,捂着嘴笑他:公子,现在就舍不得了,以后可怎么办哦。 苏御瞪了她一眼,想到那盆花,他皱了皱眉,南梨平常同苏管家厮混在一起,在别院也算有恃无恐,当真的是她下毒,未免太明显了。 何况别院有苏管家照应她,不至于做出这种对自己不利的事情来啊。 汁夏,你为什么会觉得是南梨? 汁夏看了苏御一眼,气愤道:不是她还能有谁,我们刚来的时候,她不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吗?再说了,除了她,谁还能进公子的房间。 说到这里,汁夏也意识到不对劲,她小心看了一眼外面,凑近苏御床边,小声问:公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苏御点点头,你这几日,熬药的时候,注意一下,谁会问起缘由。 好,汁夏想到今日子李初尧生气的模样,她忍不住问:不用告诉李公子吗? 苏御摇了摇头,他未必没能想到。 不然李初尧也不会同他说,让莫一留在他身边了。 汁夏似懂非懂,听从苏御的安排,我会留意的。 夕阳的红光,落在窗户上,斜斜的透过窗户缝隙落下地上,把影子拉的老长。汁夏走过去,将窗户全部打开,天空中,红云一层一层叠在一起,煞是好看。 渐行的马车,轮子轱辘轱辘转,马蹄一下又一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到了客栈,莫一停住马车,让李初尧先下车。 不等李初尧走两步,客栈旁边突然冒出一个乞儿,抱住他的大腿,可怜兮兮喊:公子,赏些银两吧,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乞儿蓬头垢面,只有一双眼睛,锃锃发亮。 李初尧从兜里摸出三个铜板,放到他破烂的碗里。 谢谢公子,公子心善,一定能赢的好兆头。乞儿站起身,双手捧着碗,一个劲弯腰道谢。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借你吉言。 莫一皱了皱眉,回过头看了乞儿两眼,跟着李初尧进了客栈。 顾莱和张成都在大厅,看到两人,招唿人过去吃饭。 李初尧和莫一落座,李初尧看了看四周,眉心蹙了蹙,鸿书还没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鸿书同琼叔一行人,刚好进了大门。 顾莱看了李初尧一眼,示意小二再摆一桌。 琼叔连忙上前制止,他们可吃不惯这么贵的晚膳,顾老板,不用了,我们同二少爷说几句就走。 顾莱点点头,示意莫一用膳,别管其他人。 李初尧无奈,站起身,走到琼叔跟前。 公子。鸿书躬身示意。 李初尧颔首,宅子可定下了? 琼叔看了一眼鸿书,没接话。 定下了,在常十街,是个二进院的房子,价格装潢同公子要求的相差无几。但是入住需要重新置办家具,装饰的东西也需要自己买。 鸿书说话不急不慢,让人听着很舒服。 李初尧点点头,地契在哪? 琼叔从怀里掏出来,递给李初尧,公子,既然已经定了,明日我和临威等人先搬进去,顺便置办家具。 也好,交给琼叔,我甚是放心。 那公子,我们就先走了。 等等琼叔,三天后,我有事要去城南一趟,让临威跟着我一起去吧。李初尧冲临威笑了笑,眼里的深意不言而喻。 临威心痒难耐,不过也未着急应声。 琼叔皱了皱眉,心底不由升起一个念头:二少爷不会又要去赌场吧?不过想到有临威跟着,他又放下心来。 行,城南不比城中太平,二少爷出行,还请小心。 李初尧点头,目送琼叔一行人离开。 等人消失在街道,李初尧拍了拍鸿书的肩膀,以后没外人在,不必这么客气。 鸿书身体一僵,眼神微变,他不由自主垂下眼帘,盖住心底的波动,等再抬起头时,只剩下坚定。 李初尧喜欢他这份冷静,走吧,先吃饭。 鸿书笑了笑,好。 张成和顾莱坐在一边,其余人一人坐方桌一面。莫一看了一眼鸿书,抬手给他夹了一块肉。 李初尧没在意两人的相处,反倒是一边吃饭,一边提起:顾兄,你之前谈的生意怎么样了? 顾莱吃了一口菜,细细嚼完,放下筷子说:嗯,已经谈妥了,沂南城中的酒楼,以后需要人手,都会从我这边提人。 李初尧应了一声好,他最佩顾莱的地方,就是他认定了事情,很快便能实行下去,绝对不拖泥带水,这应该也是上辈子,迎来客栈做大的原因。 对了鸿书,院子的事情忙完,你先跟着顾老板学习看账本和管理一事,我后面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 说完李初尧又看向顾莱,笑嘻嘻着一张脸问:顾兄,可以吧? 顾莱冷哼一声,你倒是会用人。 哪里哪里。李初尧没管他话里的指桑骂槐,把目光落在鸿书身上,询问他可愿意。 鸿书应了,好。 张成给顾莱夹了一筷子菜,想到今日李初尧急急匆匆赶往苏家别院,关心了一句:你心上人那边没事吧? 李初尧眉心隆起,眼神微冷,话里带了冰渣子,阿御中了毒。 张成和顾莱相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所以我想让莫一过两日扮成双儿,去苏御身边保护他。 尧弟,莫一是男子,你可知事情暴露,对苏御的影响有多大?这次不肖顾莱不同意,张成率先出言不赞同,保护是一回事,但此事太荒唐了。 我相信莫一的本事。李初尧回答的斩钉截铁,看起来势在必行。 莫一同意吗? 莫一对上顾莱的眼睛,点了点头。 顾莱给张成盛了一碗汤,问李初尧:苏御那边也同意了? 嗯。 既然人家小两口都没问题,你瞎操心什么劲? 张成瞬间缄默不语,他瞪了李初尧一眼,端起汤喝了个干净。 顾莱抬脚踢了他一下,后者立马收起了难看的脸。 旁观的鸿书皱了皱眉,把视线落在莫一身上,他们俩年幼的时候,被家人卖身做了奴役,因为犯了错,几经辗转才到了顾莱那。 结果地皮还没踩熟,就被告知李家二公子,指名点姓要他们俩。 他知道莫一的秘密,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莫一也不会去偷学毒理和医术,更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正是因为此,他知道莫一有多么排斥双儿这个身份,他很想问莫一,真的愿意吗? 莫一心领神会抬起头,微不可查冲鸿书点了点头。 李初尧心里想着事情,没注意到他们俩的互动,反倒是顾莱眸色深了两分。 初尧,你称唿我一声兄长,我有必要提醒你,毁掉一个双儿,比你想象中的容易。顾莱正襟危坐,一脸严肃,比方才的张成更吓人。 我明白,顾兄、张哥,李初尧站起身,拱手冲两人做了一个拜礼,我李初尧始终相信一句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第036章 秘密(一更) 李初尧的话,在在座的几人心上,落下了种子。 顾莱没再多说,拉着张成走了。 鸿书和莫一放在桌下的手指攥紧,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主子无条件的信任。两人相视,眼神坚定,仿佛那颗漂浮的心,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怎么吃个饭还不欢而散了。 莫一眼睫抖了一下,手指抓住膝盖上的衣服,满心纠结。 鸿书伸手覆在莫一的手上,轻轻拍了拍,站起身冲李初尧说:公子,我先上楼了。 嗯,你往后跟着顾老板好好学,别看顾老板平常不好相处,他只是面冷心热,口不对心而已。 李初尧想到顾莱的态度,不由头疼。 鸿书点点头,跨步走了。 李初尧偏头看莫一,你不去休息? 莫一欲言又止,李初尧以为他要表示忠心,挥了挥手说:顾老板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早点休息吧。 莫一握拳的手松开,他垂下头,好,公子也早点休息。 李初尧嗯了一声,起身去后院。 夜色来临,院中只有一盏橙黄的烛光。天空闪着星星,月亮留了一个尾巴在黑云外,显得尤为安静。 李初尧提着灯笼,往茶插纤的地方走。 他蹲下身,揭开黑纱,绿色的叶子,光泽鲜丽,映着灯光,勃勃生机。 灯光稍暗,没法看清底部的根茎,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明日一早来看吧,盖上黑纱,他站起身往茅草屋走。 白大褂挂在衣钩上,器具纤尘不染,想来叁竹好生打理了。 看到一旁长势尤为好的芦荟,李初尧想起之前的香膏,他把灯笼放到桌上,莫名想试试做面膜。 这颗芦荟,还是之前张成让人提取土壤时,不小心混杂在里面的,因为好养活,他就种在了盆里。 正在他出神回想之际,突然传来脚步声。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目光不善看着门口。 尧弟。张成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压下心中的震惊,张成问:你这是? 李初尧露出一个笑,掩盖住眼里还未完全褪去的警惕和冷意,张哥。 分卷(15) 张成走近拍了拍他肩膀,尧弟,我们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相信鸿书和莫一,但你应该明白,你顾兄和我都没有别的意思。 李初尧唿出一口浊气,我明白。 毕竟鸿书和莫一才来一日,他表现的过分放心了。 你顾兄让我告诉你,让你查查两人的过往。 话尽于此,张成没再多说。 李初尧歇了做面膜的心思,拎着一把椅子坐下,他上辈子确实不知道,鸿书和莫一认识,他以为两人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提前认识,如今看来不仅于此。 不过两人从未掩饰过,鸿书他倒是放心,只是莫一 想到方才莫一欲言又止,李初尧不由猜测,方才自己是不是猜错了心思,难道莫一想说的是其他事? 李初尧提起灯笼,大步流星往回走。 果然莫一还坐在原地,低垂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初尧吹灭了灯笼,挂在一边,不慌不忙往莫一走去。 怎么还没去睡? 突兀的声音响起,莫一沉浸在思绪里,被吓了一跳。 李初尧发现他眼里的惊慌,站起身将茶壶和茶杯拿过来,给他倒了一杯水,压压惊。 谢谢。 莫一深唿吸了一口气,视线从杯中荡漾的水光挪到李初尧脸上,他下定决心说:公子,其实我是双儿。 饶是李初尧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未料到他要说的是这件事。 李初尧一言难尽,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莫一,只听对面的人继续说: 被卖身的双儿,只有两个下场,一个是被卖入花楼,二是被大户人家买去做冲喜的小妾,无论哪一种我都不想选。 可能是我父母卖掉我的时候,还算有良心,并未将我双儿的身份告诉牙婆,因此逃过一劫。我的医术和毒理是偷学来的,虽然不知道公子是怎么知道的,但除了鸿书,我并未同人提及过。 李初尧表面淡定,内心却心虚的要紧,他总不能说是上辈子见过吧,他干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我曾经在邺城见过你。 那就难怪了。莫一信了他的说辞,毕竟之前在邺城,他替主子办事时,确实用过旁门左道。 你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掩盖你是双儿吗? 嗯,我偷学的医典有记载,双儿可服用一种药丸来改变体质,代价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 莫一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丝毫没有起伏。 李初尧皱了皱眉,不等他问话,莫一主动说:卖身契虽然可以自赎,可并非每个主子,都愿意放我们走。 这一点李初尧深以为然,一旦为奴,终身为奴,是川洲亘古不变的传统。 虽然有列外,比如主子愿意还回卖身契,但只要你不远走他乡,一辈子都会被戳嵴梁骨。 李初尧上辈子就见过,因为手下的人能力出众,被主子一辈子攥死在手中。也有人强行离开,但最后被脱了一层皮,过的尤为艰难。 其实你大可不必掩藏,我说了将你们当家人,就会说到做到。李初尧心不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但对于上辈子对他有恩的人,他愿意搭一把手。 至于莫一,他可以看在救苏御一命上,还他自由。 莫一对上李初尧那双认真的眼睛,咬了咬嘴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初尧站起身,路过他时,本来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别多想,但想到他双儿的身份,又把伸到一半的手收回来,明天我送你去苏御那边,我会将你的事,同他说清楚。 莫一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 李初尧怕他误会,又说:你和鸿书以后若是想自立门户,我会将卖身契还你们。 你真的愿意放我们走? 李初尧走出去一米远,他停住脚,回身看莫一,自然,不过你们不想走另说。 说完李初尧径直走了,他有把握,让莫一和鸿书自愿跟在他身边。 莫一怔怔愣在原地,连鸿书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他都不知道。 回了。鸿书握住他的手。 你早就猜到了?莫一扣紧他的手,跟着他踏上台阶。 鸿书瞧了他一眼,摇摇头说:我只是猜到,公子同别人不一样,但未猜到他会同你说的这么直白。 你不想离开吗?莫一不解,鸿书明明同他说过,以后会带着他远走他乡,去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好好生活。 莫一突然挣开他的手,停在原地,垂着脸问:你是不是嫌弃我同正常双儿不同? 鸿书回过身,重新将他的手扣在掌心,没有。 莫一抬头看他。 我想相信公子一次。 莫一沉默,好半响才问:如果我不愿意呢? 鸿书一向温和的眼睛,变得严肃且认真,我会报答完公子的知遇之恩,再来找你。 莫一咬了咬嘴唇,眼睛无措的转了两下。 鸿书无奈,到底是他从小护着的人,他伸手掐了掐莫一的脸,你该睡觉了。 二楼小厢房。 李初尧抱着手臂,冲对面两人挑了挑眉,眼里的得意不言而喻。 张成面无表情从怀里掏银子,塞到李初尧手上,尧弟,以后这种听墙角的事情,就别叫上我们了。 顾莱脸色好看了些,他拽了张成一把,走了,回去睡觉。 张成送了李初尧一对白眼,跟着人走了。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将银子往上抛了抛,走到一堵墙前面,转动旁边的花盆,一条通往三楼的楼梯,映入眼帘。 李初尧本来只是想跟顾莱和张成解释,没想到看到一出情意绵绵的好戏。 他摇了摇头,虽然自己不是单身狗,但总觉得自己被狗粮闪瞎了眼。 一个个的,只有他和苏御才分隔两地。 李初尧再次叹了一口气,起身回了屋。 夜色越来越浓,客栈的灯火,由多减少,周遭一片寂静,仿佛陷入了沉睡。 第二日。 太阳从客栈右边升起,斜斜的晨曦落在走廊上,蹦跳着从窗户缝隙进入屋内。 明亮的光线冲击着视觉,李初尧蓦地睁开眼睛,不到两秒,又重新闭上。 他缓了一会儿,才从床上起身。 换了衣服,李初尧抄起盒子里的卖身契揣在怀里,起身下楼去了后院。 叁竹看到他,主动打招唿,李哥,早啊。 李初尧勾着唇角,将衣襟撩到一边,蹲下身,揭开黑纱,细细查看。 今天已经浇了水了? 叁竹点头,他跟着凑近瞧,激动道:李哥,发芽了! 李初尧不咸不淡嗯了一声,好像一件在过于平常的事。 在叁竹看来,这简直就是胸有成竹,他毫不吝啬夸奖:李哥,你可真厉害,我还是头次见种茶。 李初尧将黑纱盖上,他站起身,我也是第一次种。 叁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置信。 李初尧摊了摊手,将手上的泥擦掉,他拍了拍叁竹的肩膀,这才是开始。 第037章 厚脸皮(二更) 李初尧到达大厅的时候,鸿书和莫一已经在了。 他坐到两人旁边,将对面的位置留给顾莱和张成。 小二将早膳端上来,又去忙活去了。 昨晚睡得好吗?李初尧率先开口,给两人盛了粥,然后从怀里掏东西。 鸿书和莫一一致点头。 这是你们的卖身契,我先给你们。但我现在手里缺人,所以即使你们要走,也得先帮我一段时间。 李初尧把卖身契搁在他们面前,慢条斯理开始吃东西。 鸿书和莫一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李初尧会这么快,让他们选择。 鸿书早有决断,他把卖身契退回去,公子,我想走时,再找你要。 这话说的相当无理了,但李初尧知道,鸿书这是将他当做自己人了。恭敬顺从,是主仆,伙伴是相互信任、尊重。 李初尧点点头。 莫一将卖身契收了,只说:我愿意跟着苏公子。 李初尧半点没意外,勾唇笑了笑,好好吃饭吧。 桌上其乐融融,安心吃早膳。 客栈近日住了人进来,但客人一般在房里用膳,只有他们和店里的员工,才在大厅。 顾莱和张成以身作则,丝毫没有让店里的人,觉得难堪。 这也是顾莱的安抚人心之道。 吃完早膳,李初尧带着莫一离开,知晓莫一是双儿,李初尧自己驾驶马车。 一是避嫌,二是绅士风度。 马蹄踏踏踏地响起,四周的高墙院落一一闪过,在车夫这个位置,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到了别院。 李初尧率先从马车上下来,莫一已经换了一副容貌,平平无奇,却又让人觉得很舒服。 公子。莫一从马车上下来。 李初尧在心里咋了咋舌,莫一这面皮,简直是鬼斧神工啊。 走吧,先进去。 莫一点点头,跟在他身后。 两人刚跨进大门,苏管家已经迎了上来,他摸了摸脑袋,疑惑着问:二公子,昨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李初尧笑了笑,可能是近日苏管家你疲劳过度,操劳太过,睡过去了。 苏管家信以为然,二公子,可是今日来瞧公子? 是啊,阿御感染了风寒,只有汁夏一个人也不好忙活,这不是邺城来的下人,刚好有个双儿,送过来一同伺候阿御吗。 李初尧示意莫一打招唿。 苏管家好,小的莫初。声音清冽,有规有矩,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苏管家暗叹怕不是邺城李家塞人过来做小,李公子不乐意,将人往苏御这边塞吧? 他把心思藏起来,恭敬道:既然是二公子送来的人,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公子那边同意吗? 别院来人,肯定要同夫人汇报,但若是邺城李家送来恶心新媳妇的,苏管家觉得,夫人应当挺高兴。 无妨,阿御那边我来说。 李公子这边请。苏管家做了请一个手势。 李初尧点点头,带着莫一往里面走。 由于苏御称病的原因,只能在屋里歇息,汁夏守在门外,看到来人,连忙进屋禀告。 李初尧站在门口,用余光瞟了一眼苏管家,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冲莫一使了一个眼色。 后者会意,走到苏管家面前,苏管家,可否问一下茅房在哪里? 苏管家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茅房啊,在那边。 说完他径直往另一边走。 莫一冲李初尧点点头,跟在琼叔身后。 汁夏打开门,一脸高兴,李公子,请进。 嗯,阿御在做什么? 公子躺的无聊,正寻了话本在看。 李初尧笑笑,你守在门口,等莫初回来。 汁夏不太高兴,昨日李公子对公子中毒,还颇为在意,今日便把邺城送来的人,扔给公子,未免太随意了。 李公子,你实话告诉汁夏,那个莫初,是不是李家想塞给你的小妾? 李初尧挑了挑眉,不等他回答,苏御已经过来了,听到小妾,眼睛里写满了不高兴和疑惑,什么小妾? 汁夏瞪着李初尧,势必要一个答案。 李初尧噗嗤一声笑出声,他上前替苏御理了理衣襟,那是莫一。 苏御放下心来,见汁夏瞪大眼睛,同她解释,莫一医术精湛,留在别院以防万一。 汁夏了然,她点点头,想到什么,又皱起眉心,可莫一是男子。 李初尧笑了笑,这里没外人,汁夏也不会乱说,他干脆点明白:莫一是双儿,只是因为他服用了特殊的药,别人察觉不出来罢了。 汁夏捂紧嘴巴,又竖起指头发誓,汁夏抱证不乱说。 你出去等他吧。苏御吩咐道。 汁夏如释重负,麻利的跑门口守着了。 李初尧一手摸苏御的脸,一手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才问:看什么话本呢,药吃了吗? 李初尧虽然不在意有没有子嗣,但他知道,这个时代的苏御会在意。 他也怕苏御会说出,给自己纳妾的话。 随便看看而已,话本上又不能信以为真。 多少钱一本?李初尧摸摸下巴,如果苏御无聊,倒是可以发展发展这方面。 何况他有的是故事,不愁写完。 嗯,厚一点的要二十多文,如果是多的一册,差不多要一两银子。 李初尧敛眉沉思,话本的纸张并不贵,除掉成本,也非常有的赚。 苏御见他走神,咬住嘴唇,用手使劲捏了一下他的掌心。 力道虽大,但同骚痒痒似的。 李初尧哼笑出声,一把将人拦腰抱起,现在还学会掐人了? 苏御环住他的脖子,有恃无恐,你教的。 李初尧无奈笑笑,不就有一次苏御走神,他没忍住掐了一把水嫩的脸蛋,这倒好,记仇记到现在了。 不过比起邺城初见时,性子倒是活波开朗了不少。 他抱着人坐到椅子上,调侃道:我教的你都学,那你怎么没主动亲亲我? 苏御脸刷地爆红,他支支吾吾道:你、你这人、怎么这般孟浪! 似乎骂的不够,又补了一句汁夏的口头禅,登徒子! 李初尧咯咯直笑,他把头埋在苏御肩头,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 分卷(16) 大概是这话听得多了,苏御不以为意,他冷哼一声,初见你,可没这样厚脸皮。 这不是都快成亲了,得让你感受到不一样的偏爱? 李初尧挑了挑眉,笑意盎然。 哼!苏御不信他,油嘴滑舌,谁知道是真是假。 李初尧是真的高兴,自重生以来,也就只有在苏御身边,他能敞开了笑,想做什么做什么。 他握住苏御的手,揉捏他细腻的指尖,明日我来不了,得去赌坊一趟。 苏御看了一眼指尖,没舍得抽回来,好。 突然门响了两声。 四目相对,苏御起身坐到李初尧对面的凳子上,他清了清嗓子,进。 汁夏领着莫一进来。 莫一拱手拜了拜,冲李初尧说:公子,我方才察看过别院了,没有任何异常。 苏御皱了皱眉,汁夏,你煎药可有人问起? 汁夏仔细想了想,啊,我想起了,今天一早,我刚把公子的药放药罐里,负责衣物的杨嬷嬷就问我,给谁煎药。我说是公子的,她诧异问,公子怎么了。 还有其他人问过吗? 杨嬷嬷苏御见过两次,一次是主动送衣服到房里,另一次是,他说了衣服让汁夏去取,杨嬷嬷主动求见,是不是哪里出了错。 汁夏摇了摇头。 李初尧看了莫一一眼,叮嘱道:之后你多注意点这位杨嬷嬷。 好。 莫一,麻烦你了。苏御叹了一口气,他以为离了苏家,这些人能放过他,却不想变本加厉。 他如今怀疑,当初兰舟病故,是不是也是有人为之。 莫一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苏御。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神色莫名,这是什么意思? 李初尧挑了挑眉,他倒是没想莫一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莫一愿意给你,你就拿着。 苏御疑惑地接过,展开一看,居然是卖身契,他皱了皱眉,这是做什么? 苏公子,以后便是莫一的主子。 莫一不是莫初,也代表莫一接受了自己双儿的身份,不在执着于过去。 苏御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望着李初尧。 后者拍了拍大腿上的衣服,站起身,冲苏御调侃道:你魅力比我大。 苏御瞪他,无理取闹! 难得莫一红了耳根,他解释:我想同鸿书一样。 不再同以前一样畏畏缩缩,举步不前,将所有人,拒之门外。 他想光明正大,留在鸿书身边。 李初尧给了一条他们可以选择的路,鸿书会变得强大,他也会。 苏御不知道鸿书是谁,疑惑地看向李初尧。 我请的管事,以后帮我打理生意的人。 莫一诧异的抬起头,果真同鸿书猜测的一模一样。 李初尧笑笑,人是你的,自己安排。 说完李初尧看了一眼外面,我得走了。 苏御点点头。 第038章 (三更) 李初尧一走,苏御没在犹豫,他把卖身契还给莫一。 你可以把我当朋友。 莫一错愕地看着手里的卖身契,这一刻,他终于体会到了自由。 苏御笑笑,拉着他坐下,又让汁夏把话本拿过来,有没有兴趣看看? 莫一木讷的点点头。 苏御没在管他,自顾自继续看了起来。 汁夏什么都没说,出去时,小心掩上了门。 李初尧在附近雇了一个马夫,他打算去看看新宅子。 反正离得不远,顺着常十街过去,不过约莫一盏茶功夫。 他到的时候,琼叔正在让人搬家具,李初尧从马车上下去。 琼叔。 二少爷。琼叔招唿人继续,饶过杂物,站在李初尧面前。 不愧是琼叔,这么快已经准备妥当了。李初尧打量了一下家具的成色,就近摸了摸,质量一般。 他眯了眯眼,不动声色道:琼叔,虽然我不懂,但咱们到底得办喜宴,也不好太差,是吧? 琼叔压下心惊,抬眼瞧了瞧李初尧,见他不识货的模样,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汗水,镇定回复:以往米铺的家具,也是在这家定做的,二少爷请放心。 李初尧在心中冷笑一声,他看过老夫人列出的银两,这些看起来精致的家具,实则没到老夫人列出的一半。 嗯,琼叔你带我进去看看吧。 琼叔点点头,领着人往里面走。 从正门进去,两边分别有两条走廊,中间台阶顺着下去从院坝到正厅。 院坝砌了石板,只能在靠近走廊的边上,放置些花盆,添加景色。 李初尧想到招待客人,也适合。 从正厅的走廊进去,后院就比较随意了,中间只留了一条小径,其他地方,可以随意种点花花草草。 他和苏御的房间,已经装饰好了,全是崭新的雕花,简单舒适又大气。 琼叔看出李初尧很满意,他也不邀功,这是昨日鸿书建议的。 李初尧点点头,看来琼叔也未全部掺水,至少主子屋里的家具值当。 琼叔,其他房间装好,大约要多久? 可能还要两三日。琼叔放下心来,他做事,连老夫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必李初尧后面看出来,也说不了什么。 挺好的,就按照琼叔你说的照办吧。 好的,二少爷。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又问:祖母那边可来信了? 看我这记性,琼叔拍了一下脑门,自责的从怀里掏出信,二少爷不提,老奴都差点忙忘了。 李初尧笑着接过,上面只提了婚期,其他一概未多说。 李初尧看完把信还给琼叔,我知道了,府内就有劳琼叔打理了。 二少爷哪里的话,分内之事罢了。 李初尧又同他寒暄了两句,寻了借口走了。 回到马车上,李初尧勾起一抹冷笑,舌尖扫过牙齿,李府快了。 路过米铺的时候,李初尧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李仁确实会做人,城中过半富商府邸的大米,全是由他提供。 这个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斩断张香兰的财源,何乐而不为? 临近中午,李初尧在外面吃了一碗面。 随后又去城中最大的书肆逛了一圈,不过倒是让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编纂了京城八大家史,真真假假,让人分不清,看过可能就成了饭后之谈,但李初尧却看到真事。 上辈子,京城四大家,除了首富顾家,其他家都有不少肮脏事,同书里的八大家合起来,倒是出奇的相似。 李初尧拿着书翻看署名故辞。 上辈子他没来过书肆,倒是不知道还有这号人。 有机会倒是想结交一番,指不定同刀疤脸特别有缘分,都爱好八卦饭后之谈。 想到明天要去见刀疤脸,李初尧干脆买下了书。 回到客栈时,张成正皱眉,训斥手下。 李初尧走过去,张哥,怎么这是? 张成颇为头大挥了挥手,这些日子我不在邺城,那边兄弟接了镖,没确认货物,被人赖上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 托镖的是宋家,说是送去外地的货物,少了一箱丝绸,闹着让我们赔。张成手底下的大老爷们,一个个的不省心,又是一起拼搏的兄弟,根本没法撇开。 顾兄是什么意思? 张成更加焉了吧唧,我还没敢同他说,这事可能需要我回邺城亲自处理。 李初尧一脸爱莫能助,他关爱的拍了拍张成的肩膀,有妻如此,何其幸福啊! 张成: 李初尧往里走了两步,又退回来,你说的宋家,是哪个宋家? 张成嗤笑一声,邺城除了一个宋家,还能有哪个宋家? 李初尧压下心中的汹涌彭拜,他眯了眯眼睛,眼底露出一抹寒意,是那个宋家就对了! 真是他不上门找事,祸事找上门啊! 呵 张成听他冷呵一声,抬手搭在他肩膀上,好哥俩似的往里面走,怎么尧弟,他们有得罪过你?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将他的胳膊拿下来,我们还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比较好,免得顾兄误会。 张成讪讪摸摸鼻子,八卦道:说说,你们什么过节? 李初尧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恨意,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只是整个人显得尤为疏离和冷漠。 过节大了。 上辈子,宋清主动靠近他,正是在托镖之后。 按顾莱的性格,肯定让人脱了一层皮。 而他事业刚起步没多久,正是用人用钱的时候,宋家看重他的点子和能力,便一个劲儿帮他。 看似好意,不过是在赌他,可以飞黄腾达。 事实也证明如此。 所以宋清同意了和他定亲。 想到这里,李初尧只觉得怒火中烧,如果有一片荒原,肯定烧的只剩下灰烬。 他之前想不明白的事,终于有了答案。 宋清是宋家的一颗棋子,而他是宋清的棋子。 李初尧怒极反笑,双目猩红。 张成拍了拍他的肩膀,担忧道:尧弟! 我没事,只是想到了点其他事。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将那股恨意压在心底,他问张成:如果你不告诉顾哥,他肯定会生气。 指不定早就知道了,正等你上门呢。 张成身体一僵,他挠了挠头,总得让我组织组织语言吧。 李初尧嘲笑道:晚了。 什么? 李初尧示意他看对面,果然顾莱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一副风雨欲摧的模样。 我完了!张成只剩下这句话。 李初尧拍拍他的肩,诚心建议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说完他上前,同顾莱打招唿,顾兄。 顾莱点点头,目光依旧落在张成身上。 李初尧耸了耸肩,摊开双手,上楼了! 张成内心在咆哮,他在心里,冲上楼的李初尧喊: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 顾莱冷着脸,一步一步走到张成跟前,有要说的吗? 有! 张成回答的快速,似乎生怕面前的人生气。 顾莱看了他一眼,冲柜台的小二使了一个眼色,后者快速麻熘的将茶壶和茶杯摆在桌上,又把顾老板常喝的茶一并拿来。 想来已经特别熟悉整套流程了。 顾莱不急不缓走到桌边坐下,将茶叶茶叶放到杯中,先洗了一遍,再重新泡上。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却有一种压迫的气息,传递在周围。 小二尽量收缩身体,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波及。 张成在顾莱拿起茶准备喝之际,挪步过去。 小二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差点以为张大当家,终于要硬气一回了。 李初尧坐在阶梯上,一手撑着下巴,觉得这一幕尤其好笑。 张成遇见顾莱,是真的怂! 想当初第一面的硬朗汉子,再到如今,习以为常怂了吧唧的样子,他站起身,咋咋舌拍拍屁股走了。 小两口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回到屋里,李初尧将话本搁在桌上,回想上辈子自己漏掉的时间线。 如果宋家是因为顾莱,受了重创,不得不另寻填补漏洞的方法,那么此次后,宋家也不会停手。 李初尧躺倒在床上,一手搁在脑后,一手放在肚子上。 他成亲是在下月二十,届时李舜维也会来,想到这里,他放在肚子上的手,不由蜷缩成拳。 牙齿相碰,俊逸的脸绷紧,凤眸邪肆,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倏地,他松开了拳头,既然上辈子两人勾结在一起,这辈子,他便撮合一把。 情人反目成仇,想想都值得让人期待。 他坐起身,走到桌边,一边研墨,一边将信纸整理出来。 是该给他的好三弟去一封信了,毕竟两人关系那么好,怎么能叫老夫人失望呢。 至于张香兰,想必也乐见其成。 不给人添点堵,怎么让李府的闲太太有事情可做呢。 等李初尧写好信,他放到墨干了,再把信叠好放进信封里。 扣扣扣 李初尧皱了皱眉,他把信放在砚台下压住,起身去开门。 初尧。 顾兄?李初尧一脸诧异,这是解决完了? 张成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嬉笑着说:尧弟。 李初尧莫名一股不好的预感。 第039章 噩梦惊醒(一更) 大门敞开,张成率先进屋,随后顾莱跟着进屋。 李初尧握着门锁的手紧了两分,他往外看了一眼,又回头瞧见两人已经坐下,他叹了一口气,关上房门。 李初尧刚坐下,只见张成冲他使眼色:我把你同宋家有仇说了。 李初尧: 顾莱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了一周,他开门见山道:初尧,对于宋家,你有什么打算? 李初尧横了张成一眼,实话实说道:目前还没有。 顾莱点点头,宋家以布业为主,但也没能做到一家独大,想要超越宋家的不在少数,我只需要扶持一家可以实力抗衡的即可。 李初尧皱眉,这代价是否太大了? 分卷(17) 先不说京城宋家会不会出手相助,光是财力人力,就需要花费不少。 何况扶持的新人,未必会听话,不会成为下一个宋家。 顾莱没说话,眉心微蹙,似乎在衡量。 李初尧虽然不知道上辈子顾莱是怎么做到将宋家打压的一蹶不振,但绝对不是这个伤一千自损八百的做法。 张哥,你可想将镖局做大? 听到这话,顾莱和张成纷纷看向李初尧,前者期待,后者激动。 当然想,只是光邺城就不止我们一家,何况还有其他地方。 张成本营所在的邺城,光是小镖局就有十几家,大的货物虽然挣钱,但费时日,小的镖接了,老板有人接应还好。 若是太偏且险恶的地方,需要更多人手,除非都同李初尧当初那般,气大财粗,不然根本挣不了钱。 我有一个建议。 顾莱和张成纷纷竖起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初尧笑了笑,将各地的小镖局收为己用,分派任务,规划范围,尤其是繁华地段,可送货上门,小件少的物品,可上门寄件,也可自行来取。 比如说,邺城到沂南,可设一个总部,再由总部,分别发往东西南北,既节约成本,也省了长途的人力。 张成皱紧的眉心松开,他一巴掌拍在桌上,妙啊!尧弟,我就知道你有独特的想法。 张成力道大,加上激动又有内力在,肉眼可见的,桌面裂开了缝隙。 顾莱额头的青筋隐隐跳动,眼神不善地盯着张成。 后者后知后觉,想要补救,可惜桌子不尽人意。 碰地一声,直接裂开,往两边倒去。 李初尧眼疾手快躲到一边,顾莱不会武功,来不及闪躲,好在张成出手快,一把薅住了桌角,拉了回来。 顾莱面色铁青,口里的话几乎是一字一句蹦出来的,张成!你想死是不是! 那个、尧弟,改日再找你聊。说完这句话,张成已经揽着顾莱出了门。 李初尧捡起砚台,望着沾满了墨水的信封,无奈叹了一口气。 看来只得重新写了。 不一会儿,叁竹和小二一同上楼,敲开李初尧的门,两人把坏掉的桌子搬走。 小二不忘说:李二公子,明天我们送张新的来。 你们大当家没事吧?这么细心,想来只能是顾莱安排的! 小二摸摸鼻子哈哈一笑,放心,张大当家皮厚,等二当家气消了就好了。 叁竹跟着附和,以前在邺城,一个月毁掉的桌子,起码也得有两三张,这么久了,才一张,很好了。 李初尧抽了抽嘴角,挥手让他们早点去休息。 信今晚看来是写不成了,明日再说吧。 李初尧锁上门,躺回床上。 黑夜里,有的人房间静谧无声,有的人房里,只能听见背书式的忏悔。 灯火暗下,困意袭来,床上的人陷入浅眠。 月明星稀,黑云褪下,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 床上的人额头冒着细汗,眉心拢成一座小山丘,眼珠在眼皮底下滚动,嘴唇干涸,一张一合,轻声呢喃着什么。 突然床上的人睁开眼睛,一声苏御焦急又绝望。 仿佛这一刻,心中的那束光瞬间破碎。 李初尧腾地坐起身,急促的大口大口喘气,眼里尽是痛苦。 他的动静很大,不过客栈隔音效果很好,硬是没有将隔壁睡着了还在背书忏悔的人吵醒。 李初尧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隔夜茶,冰冷的茶水从喉头滚入胃里,让陷入虚空的李初尧缓过神来。 自从同苏御到沂南,他已经许久没有做这个梦了。 李初尧揉了揉太阳穴,从上辈子被追杀开始,那一幕幕,包括苏御的死,如同他的梦靥,让他有时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 他很怕,重来的一切,不过是他浮生的一梦。 李初尧额角隐隐作痛,他只着里衣将门打开,汗湿的衣服,被风一吹,冷意瞬间贯穿全身。 正巧小二提着热水从门前走过,李初尧一把拎住人,让人帮忙弄点热水上来,我洗个澡。 好的。小二瞅见他衣服湿透了,犹豫着问:李公子可是做噩梦了? 李初尧一愣,可不是就是噩梦吗?他无奈勾唇一笑,嗯。 小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我老家的人说,如果突然做噩梦,指不定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如果一直做呢?李初尧抱着手臂,靠在大门上,挑了挑眉毛。 小二苦恼的挠了挠脑袋,这个 他皱了皱眉,突然他灵光乍现,迫不及待说: 不说有句话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肯定是因为需要铭记在心,告诉自己不要忘,所以才会用梦提醒自己保持清醒。 李初尧目光飘忽不定,是吗 小二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二公子,还是进去吧,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李初尧眼里恢复神采,他点点头,好,你先去忙吧。 小二点点头,转身走了。 等李初尧沐浴完下楼,张成难得不在,只有顾莱一个人慢条斯理吃着早餐。 李初尧眉毛动了动,张哥呢? 顾莱暼了他一眼,爱理不理的模样。 李初尧摸摸鼻子,看来这是迁怒了,唉,他为什么要做张成倾诉的第一人啊! 顾兄,我稍后得去一趟赌场。 顾莱咽下食物,他放下筷子,嗯,你心里有数就行,我和张成商量过了,如果你说的镖局能成,他给你五成利。 李初尧摇了摇头,他可没有帮忙管理的想法,跟你一样,分我两成就好了,我就想做个闲人。 顾莱挑了挑眉,目光深邃,直言拆穿他:你应该不止吧。 李初尧坐到对面,伸手拿起桌上馒头,指了指包子说,我志向不在此,出谋划策还可以。 顾莱一顿,他也算听明白了,他叹了一口气,罢了,总归有两成是你的,你也跑不掉。 李初尧被他直白的话,弄的哭笑不得,他点点头,附和:对,就是这个理。 行了,你顾哥昨晚忏悔了一夜,现在还在睡。 李初尧颇为好奇,什么法子,能折腾张成一夜未睡? 顾莱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口头威胁,想知道?我可以告诉苏御。 李初尧连忙摆手,还是不了吧,阿御还小,不用懂这些。 顾莱冷哼一声,没再出声。 李初尧顿时松了一口气,等他吃完早膳,临威已经候在门口了。 临威换了一身衣服,显得人多了几分贵气,不像是小厮,倒像是李初尧随行的同伴。 李初尧勾唇,露出一抹笑意,银子可带好了? 临威拍拍胸脯,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四周,靠近李初尧问:二少爷,为何让我换这一身行头啊? 去什么地方,就要有什么样的装备,也别让人家小瞧了你。 临威仔细一想,赞同的点头,二少爷,现在出发吗? 说完临威坐上车夫的位置,李初尧却摇了摇头,我新雇了车夫,进里面去。 临威转了转眼睛,压下心中的跃跃欲试,为难地说:二少爷,这不太好吧。 你现在是我的人,有什么不好,平常你看看鸿书和莫一,我有让他们穿的寒碜吗?李初尧一副暴发户的模样,让人升不起防备心来。 二少爷说的是,临威再不识趣,就却之不恭了。 走吧,出发。 临威坐上马车,拘束的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 李初尧闭目养神,听到他的动静,掀开眼皮瞧了他一眼,温和着语气说:放松一点,就当平时在你自己房间。 临威深唿吸一口气,心慢慢静下来,对上李初尧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不由升起一股羡慕。 家境决定了他们低人一等,只有攀附着主子,才能顺利往上爬。想到自己在赌场的手气,他不由握紧了手。指不定等他再赢多一点,赎了身,也能找个小地方,过一过少爷的日子。 想到这里,他眼里冒出窃喜。 李初尧眼睛稀了一个缝隙,他微不可查勾了勾嘴角,继续补昨晚未睡好的觉。 有一必有二,到了赌场,临威轻车熟路找到二秃子,很快加入了人群。 李初尧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同二秃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他起身去找刀疤脸。 第040章 非池中之物(二更) 刀疤脸一条大腿放在凳子上,嘴里叼着一片叶子,侧着身贴在手下耳边,正小声说着事。 李初尧走过去,坐在他对面的位置上。 刀疤脸正好说完,他冲手下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去办。 尧弟,你来的正好,自从查到苏家的秘辛,你都不知道我憋了多久了。 李初尧瞧他兴奋又激动的模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刀疤哥,你查到什么了? 刀疤脸把腿放下去,稍微坐端正了一点,你不是想知道苏家的信,怎么到老夫人手里吗? 李初尧点点头。 这就得从老夫人的母亲和苏夫人晋升嫡妻说起了,前者续弦,后者嘛,就比较特别了 续弦的嫡妻,所生的孩子,也属于嫡系,但老夫人的母亲,当年言明非君不嫁,硬是熬到了将军府的嫡妻去世。 那姑娘命短,膝下无一子,将军家为了留后,重新再娶。 苏夫人柳秀就不一样了,靠男人宠妾灭妻,两者虽然有异曲同工之处,但前者光明磊落,后者手段阴狠,高低立见评判。 再说柳秀对苏御所做之事,没有哪一件是干净的! 也怪不得张香兰误会,毕竟将军府续弦之前,若是有了嫡系,只怕和苏御差不多下场。 能恶心老夫人,还能把烫手山芋丢出去,何乐而不为呢! 刀疤脸看了李初尧一眼,一手撑在桌上,伸着脖子往他那边凑了凑,你可知道苏御为何被赶出府? 你查到了什么? 据说在苏御离开京城之前,柳秀的儿子苏城生了一场大病,柳秀闹着邪祟作孽,请了算命的镇邪,谁知道来人说苏御同苏宅犯冲,克母累兄,长此以往,会阻碍苏家气运,还会连累家人。 苏青山信了? 这怎么能不信,何况他本来就不满意同兰家的婚事,更不喜欢这个双儿,哪里会管苏御的死活。 那为什么是沂南? 当然是算命的本事好。刀疤脸冷嗤一声,他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算命的!我命由我不由你嘴,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初尧皱了皱眉,指尖敲击在桌上。 刀疤脸干咳两声,一副你快继续问我的八卦模样。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还有什么? 刀疤脸兴致勃勃,一下子蹦起来坐到桌子上,我还查到,兰舟的身体,是从去老爷子去逝后,变得越来越不好的。 李初尧深深看刀疤脸,他虽然猜到部分,但没有想到,其中事情蹊跷多折。 苏御的事情,结合上辈子的谣言,他大概能知晓前因后果,只是兰舟的事情,只怕还要好好查查,但事情过了这么久,柳秀估计早有防备,就算有证据,也清扫的差不多干净了。 你那位母亲没脑子,把好处平白拱手让人,所以看不惯老夫人,想对你蹉跎你的婚事。 柳秀将沂南西边的桩子,当作好处送给李家了,面积还不小,产量虽不高,但养活十几口人还是可以的。 因为此事,张香兰生了一肚子闷气,连着好几天称病没去同老夫人请安。所以啊,老夫人想成的事,她自然不乐意,想搅和了你和苏御的婚事,不过没什么用。 说到这里,刀疤脸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水一口喝完,咋吧咋吧嘴唇,竹篮打水一场空,说的就是张香兰。 此事还有人参与?李初尧可不认为张香兰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你爹李胜才警告她了,老夫人同你爹通了气。 难怪。李初尧手放在杯子上,指尖摩挲,细腻的触感,让他不由想起一件事来。 李胜才虽然只有三房,但自从三姨娘生了李舜维,李家再没出过儿子。 既然张香兰那么想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不妨让他爹,多娶一房,也免得她咸吃萝卜淡操心。 尧弟啊,不是我说,这豪门大宅过着没劲,不如来投靠我吧!沂南,你想横着走,绝对没人敢让你竖着走! 李初尧将视线挪到他身上,我只听过,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刀疤脸一僵,随即冲他竖了一根大拇指,读书人听得果然和我们粗人不一样!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眼里露出一抹深意,我的志向可不止在沂南。 刀疤脸收敛玩味的神色,眯了眯眼睛说:我知道,一早便看出尧弟你非池中之物。 李初尧举起茶杯,双手握住,朝刀疤脸一敬,刀疤哥放心,无论小弟在哪里,恩情没齿难忘。 刀疤脸畅怀一笑,他从桌子上下来,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难得正经,这声兄弟,我应了。 四目相对,两人端起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喝水没劲,尧弟可要来两杯?说完刀疤脸将早放在脚边的酒坛子拿起来,碰地放在桌上。 李初尧摇了摇头,今日就算了,还有事情要办。 刀疤脸一脸可惜,念念不舍将酒坛子放下桌。 李初尧笑了笑,有机会定然同你好好喝一次。 说好了,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分卷(18)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刀疤脸一脸豪气,大喇喇斜坐在桌上,抓起桌上的花生,往嘴里扔,解解馋。 我先前说,让你同琼叔见一面,我想安排在搬进新宅那日。 刀疤脸吃花生的嘴张大停住,他皱了皱眉,将手里的花生扔回盘子里,你确定?兄弟们砸起东西来,可半点没有轻重。 李初尧勾了勾唇,不然怎么能看出家具的劣质呢? 这也行? 我的东西,能让他们占到便宜? 刀疤脸神色复杂,他一边摇头,一边咋舌,遇见你,他们真是三生有幸。 那可不。李初尧可没打算替李家省钱,既然收了好处,这桩婚事不成也得成。 他怎么不明白老夫人的主意,苏家沂南西边的桩子,产量虽少,但胜在地势好,何况李家还有两个米铺,合理利用起来,李家能在沂南留有一席之地。 无论邺城李家怎么样,这一条退路,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毕竟沂南管辖松散,可供操作的地方更多。 刀疤脸被他的不要脸拜服。 我写欠条这件事,暂时先压一压。 你有什么打算? 等成亲后,琼叔回到邺城,再传出去。这件事,米铺的人,肯定会守口如瓶。张香兰不会去戳自己的嵴梁骨,他二公子这么爱面子和名声,自然也不会做。 最后只剩下老夫人和琼叔。 张香兰咬不了老夫人,只能拿琼叔开刀。 届时戏就好看了。 刀疤脸拍拍李初尧的肩膀,还好我们不是敌人。 李初尧挑了挑眉,也不可能成为敌人,不是吗? 哈哈哈哈尧弟你说的对。 刀疤兄,至于阿御母亲的事,还要劳烦你多上点心。李初尧拱手一拜。 刀疤脸愣了一秒,随即欣慰笑了笑,也就苏御的事,能让你折腰。 李初尧想起苏御的模样,他嘴角自然而然溢出笑,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刀疤脸本来还怕他做事心狠手辣,丢掉了自己,瞧他这副模样,不由感叹,此生有一人,真好啊。 说到这里,李初尧不由想起昨日逛书肆买的书,他从怀里拿出来,递给刀疤脸。 你应该喜欢。 刀疤脸一脸苦涩,他愣是没接,我不爱看书。 你喜欢的八卦。 真的?刀疤脸眼睛一亮,同刚才的自己判若两人。 李初尧抽了抽嘴角,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赌场人声鼎沸,吵吵嚷嚷再正常不过。 李初尧听到临威的声音,还以为听错了。 二秃子抱着手臂站在一边,看到李初尧,他比了一个手势。 李初尧点了点头,二秃子手势的意思是,还需要让人继续赢吗。赢,当然要赢,只有将心养大了,最后才能一发不可收拾。 若刚赢没几把就输,还能有什么意思,得让人相信自己,能赢,一定可以赢,下一把肯定能赢。 二秃子得到示意,走到临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李二公子要走了,换我来吧。 临威意犹未尽,但想到自己赢了不少,又释怀,反正下次还有机会。 他将银两装好,站到李初尧跟前,二少爷,可是要回了? 李初尧一脸菜色,银子输光了,自然得回了。 临威把银子往怀里揣了揣,不太自然地说:二公子,我运气好,不如下次你把银子给我,我帮你赢。 李初尧摇了摇头,自己赢才有意思,给别人玩,我还不如不来。 临威想起摸牌的手感,以及银子进账的满足感,他点点头,二少爷说的有道理。 你别怪我带坏了你就成。 李初尧这话说的愧疚,语气又带了几分嫉妒和羡慕。 临威在心里沾沾自喜,秉承着阿谀奉承的原则,他说道:这哪里能怪的了二少爷,您分明是慧眼如炬,带小的发家致富。何况手长在我身上,同二少爷,哪里有关系。 你小子会说话,没白带你来。 那是。 第041章 自知之明(一更) 马车行驶到客栈正门,临威已经换回了小厮的衣服。 今天没别的事了,我让车夫送你回去吧。 临威理智尚存,他用力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笑得一脸为难,二少爷,这样回去不合适。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拍拍临威的肩膀,行吧,回去小心。 临威笑笑,率先从马车上下去,又候在一边将李初尧扶下来,这才离开。 车夫拉着马车离开,李初尧站在门口顺了顺衣服。他上了两阶台阶,回身望向临威的背影,只见临威一边往前走,一边变扭的扯衣服。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 总要体验过更舒适的生活,才能对比现在的自己。 他撩起长袍,进了客栈,张成坐在客厅,面对着门口,被迫品尝顾莱的好茶。 一看见他,张成抬头打招唿,尧弟。 李初尧装作看不见的脚步一顿,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朝两人走去。 张哥,顾兄。 顾莱点点头,拿起桌上干净的茶杯给他倒茶。 尧弟,你一早去哪里了?张成兴致勃勃,明显昨晚兴奋的余韵未消。 李初尧喝了一口热茶,不早了,午膳都用过了。 张成哪里管这些,他凑近了一点,小声问:你昨晚说的想法我们商讨过了,我和你顾哥,打算换一个名字。 想好了?李初尧没意外,按照张成的性格,意料之中。 张成看了顾莱一眼,我们想让你来取名字。 李初尧沉思了两秒说:前面的名字你们来取,后面加上快递即可。 快递?顾莱皱了皱眉,稍显疑惑。 嗯,快捷、方便、随意投递。其实李初尧自己也有私心,就以他的茶叶来说,要想卖出好的价格,必然需要运输到各地,张成的快递成了,也能帮他省不少事。 要想一个地方富起来,第一交通方便,第二独有的特色。 沂南的茶商他势在必行,那余下就是交通了。 张成抬起手掌,刚准备拍板,被顾莱一瞥,他轻轻落在手掌,不如就叫成莱快递吧。 顾莱没意见。 李初尧笑了笑,可以啊。 不过要将小镖局收为己用,前期需要投入不少钱,这一点,不知道尧弟有什么想法?张成笑得谄媚,明显蓄谋已久。 李初尧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怎么说服其他人,肯定得看张哥你的魅力,至于银两的问题,你旁边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张成一脸为难,顾莱是有钱,不过他现在的资金全砸客栈和人力上去了,如今拿不出什么钱来支持他。 李初尧将杯子稍重往面前一放,指了指自己说:我说的是我。 尧弟你有钱?张成满眼诧异,明显不信。 顾莱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什么,他蹙紧的眉心松开,悠闲地给张成倒了一杯茶,醒醒神,带点脑子。 张成: 虽然满心不情愿,但张成还是喝了。 李初尧心中喟叹一声,还好顾莱是自己人,这样细腻的心思,若是竞争对手,就算自己占了先天的优势,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他冲张成神秘一笑,自己问顾兄,前期不够的资金,我先帮你补上,不过面上得借用顾兄的名义。 要是被李家知道,只怕不将自己的血吸干,那群人不会善罢甘休。 初尧,稍后我让人拟一份协议,拿去官家公证。无论他们关系再好,该有的程序一套也不能少,否则一旦有纠纷,损害的只会是他们自己的利益。 对于顾莱的好意李初尧心领,他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 不是拒绝,只是不到时候。 一旦协议在现在成了,他这些产业就同李家有了联系,即使他不承认,李家人也会逼着他承认。 顾莱点点头,我等你心想事成。 张成这回跟上了两人的对话,他点点头,你放心,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李初尧拿起茶杯,知己难遇。 顾莱和张成相视而笑,拿起茶杯,碰在了一起。 从庆新街到常十街,要路过一条叫卖的黎街。 吃喝玩乐,衣服饰品样样俱全。 临威本无意,但手触及身上的衣服,目光不由落在成衣铺上,他摸了摸怀中的银两,抬脚往里面走。 老板不动神色将人打量了一遍,笑脸相迎,问:敢问客官是哪家府上的人啊? 临威身体一僵,袖中的拳头攥紧,他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我是为自己做。 老板愣了一秒,旋即叫来伙计,带客人去看看,要买什么面料的衣服。 是。伙计挺热情,一个劲儿询问,小兄弟,这边请啊,像我们这种身份的人,买这种比较划算,你摸摸? 临威心头一冷,仿佛刚才的炙热,被一盆冷水浇了一个透心凉。 他此刻有些怨恨自己这张笑脸,明明他很生气,伙计却以为他很满意。 他深唿吸一口气,不用了,我改日再来买。 伙计一愣,笑脸秒收,嘲讽道:没钱不买进来做什么,一副穷酸相。 临威迈出去的脚一顿,心中升起一股愤恨,若是没有身上这一套衣服,他定然不会受此侮辱! 他攥紧拳头,咬紧后槽牙,深唿吸一口气,抬头挺胸往外走。 那人怎么走了?我瞧他进来挺高兴的样子。另一个伙计送走了客人,拍拍人,不明所以问道。 能怎么,没钱还想要面子呗。 我看不像。 不像能怎么样,像我们这样的人,就应该要有自知之明,知道什么是属于的自己的待遇,什么是属于主子的待遇。 ?? 伙计瞧了他一眼,不屑道:还指望掌柜的亲自招待他,不是做梦吗! 临南看到临威回来,不由抬起头多瞧了他一眼。 琼叔指挥人已经装潢的差不多了,看到临威,诧异道:今日这是怎么了? 琼叔,可要给主家写信? 嗯?琼叔一脸疑惑,又皱了皱眉,冷着脸警告道:临威,你虽然是夫人的人,但夫人还过问不到老夫人的事。 临威挑眉一笑,那又如何,夫人虽默认了婚事继续进行,但没说,城西的桩子,她要袖手盘观啊。 琼叔面色不好看,此次除了主持李初尧的婚事,老夫人还交代了他,将城西的桩子打理妥当,特意警告过他,这是李家的私产。 也就是说,与张香兰无关。 临南皱了皱眉,他上前拉了一把临威,示意他不要同琼叔撕破脸皮。 临威冷哼一声,像个主子一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琼叔阴沉着一张脸,突然,他嗤笑一声,走到临威身前,居高临下道:临威,别以为你讨好了夫人,就可以在李家肆无忌惮了。 我琼叔在李家呆了几十年,能够在管家这个位置上坐稳,你以为只是夫人的那几句话,可以让你上位? 说到这里,琼叔理了理袖口,他睨了临威一眼,别忘了,我在李家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呢。 琼叔说出这话,已经动了怒。 临南上前挡在临威面前,琼叔,临威方才说笑呢。 说完,临南偏头冷眼盯着临威,语气里带了警告,临威,同琼叔道歉。 临威和临南,看似一直是临威主导,实则真正的话语权,一直掌握在临南手里,后者平平无奇,丝毫不起眼,但一旦生气,临威根本架不住。 临威在临南冷意的眼神下,打了一个哆嗦,他站起身,同琼叔告礼,方才是临威想岔了,还请琼叔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人。 琼叔冷哼一声,没搭理。 琼叔,我们一同来沂南办事,自然同属于一条船上的人,如果目的还未达到,船就沉了,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琼叔深深看了他一眼,眯了眯眼睛说:看来是我人老了,总有老眼昏花的时候。 临南勾唇笑了笑,琼叔说笑了。 今日之事,我可以不计较,但城西的桩子,若是你们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我自然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多谢琼叔。 四目相对,临南笑意渐深,琼叔眸色暗沉。 各退一步,相安无事。 等琼叔一走,临南拎着临威回了房间。 临威被他扔在角落,吓得如同鹌鹑。 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临南站在一边,居高临写望着他。 赌场的事情,临威不敢说,也不想同他说,只说了回来去做衣服的事情。 临南冷嗤一声,就这点事,就让你失去理智了?临威,你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 听到临南的话,临威大气都不敢出,他见临南消了气,小心翼翼从地上爬起来,你难道想做一辈子奴才? 临南睨了他一眼,倒了一杯冷水,泼他脸上,醒了吗? 临威脸色苍白,醒了。 临威,你要知道一件事,你我虽同为下人,但为何你怕我?又必须听我的? 想到临南的手段,临威抖了两下,他咬了咬嘴唇,没敢接话。 分卷(19) 城西桩子的事,夫人并没有吩咐。 第042章 砸场子(二更) 听到临南这声质问,临威下意识看了他一眼,想到方才他让琼叔应了话,又鼓起勇气说:是我自作主张,但我们现在身在沂南,能什么时候回去,只有夫人知道,不如多为自己谋算。 临南眉心动了一下,一时没有接话。 二少爷大婚,除了三少爷能来,夫人等人又来不了。 临南挑了一下眉毛,你觉得三少爷如何? 临威一脸莫名其妙,三少爷平时胆小如鼠,就算知道沂南的事,也未敢把事情捅出去。 临南眯了眯眼睛,这件事,我会去安排,你看好二少爷那边就行。 临威心里不乐意,但也拿临南没办法,想到赌坊的事情,他又点点头,好,对了二少爷之前有提起,想将米铺占为己有。 临南哼笑一声,不屑道:老夫人不会给的,你看着吧。 临威点点头。 两日后。 琼叔禀明宅子可以入住了,李初尧同顾莱打了招唿,将自己的东西扔上马车,赶往新李府。 到的时候,琼叔等人一并候在门口。 李初尧从马车上下来,看着李府的牌匾,皱了皱眉,要不是川洲皆以姓标明,他真想改成尧家。 不过也只是想想。 琼叔本来建议摆场酒席,李初尧拒绝了,理由是:府邸又不够大,相比于旁边的豪门大户,丢不起人。 琼叔只好作罢。 李初尧只带了衣服,让下人帮忙拿进屋,他干脆带人逛起了院子。 差不多一盏茶功夫,候在门口的小厮,进来禀告,说有人找。 李初尧心下了然,他面露疑惑,问:来人叫是什么名字?又转过头问琼叔:可是请了什么人? 琼叔摇头。 不等小厮再开口,李宽的手下胖子,已经带着人进来了。 胖子并不胖,只是浑身腱子肉,虎背熊腰,又比别人高大,所以叫了这个名字。 随行的人袒胸露背,露出腱子肉,手里虽然没有拿武器,但一看就不是善茬。 你们是什么人?琼叔皱了皱眉。 李初尧脸色惨白,躲在琼叔身后。 胖子朝底下人使了一个眼色,下一秒一张椅子从屋里被搬了出来。胖子瞧了李初尧一眼,一只脚踩到椅子上,手放在膝盖上,躬着背露出一抹笑:这就得问贵府二公子什么时候还钱了。 琼叔转过头看李初尧,眼神询问。 唉,我说李二公子,你也别躲在人身后了,欠我们老大的两千两银子,到底什么时候还?胖子呸了一口唾沫,放下腿,歪了歪脖子。 两千两,琼叔瞪大了眼睛,不由望向一旁的临威。 后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你们老大不是已经答应,等我成亲了后再给吗?李初尧耳根有些红,似乎在这么多人面前,拉不下面子。 可你这有钱买宅子,置办新家具,没钱还,有点说不过去啊。胖子双手交握,掰的指节咔咔作响。 可我真没钱。李初尧看了一眼琼叔,苦涩着一张脸。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砸,等他们改口说有钱了,再停。 胖子一声令下,身后的人四散开,也不管东西好坏,见什么砸什么! 住手!青天白日,你门怎么敢!琼叔让家丁们去拦,但这些人怎么是胖子手下的对手,不一会儿,被揍得全部倒在了地上。 临威临南也在其中,前者是打不过,后者是不能暴露。 白纸黑字写了的,就算你们闹到官府,也是你们吃亏,强龙不压地头蛇,懂不懂? 李初尧抱住琼叔的胳膊,惊慌道:琼叔,不能报官,绝对不能!你快想想办法啊! 琼叔头大,篓子是李初尧捅的,却要他来收拾。 望着已经砸的差不多的前院,琼叔暗叹一声,还好价格不贵,不过见人要往后院去,他连忙制止,等等! 李初尧望着胖子眨了眨眼睛。 胖子抬起手,让人停下,他用手擦了两下椅子,一屁股坐下,这是有钱还了? 琼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强作镇定,我们这次前来,带的银两并不多,不如请这位兄台,同你们老大商量商量,宽限几日? 胖子靠在椅子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你问问李二公子,我们老大是怎么收利息的。 琼叔对李初尧再恨铁不成钢,没成亲前,也只能忍,二少爷,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初尧一脸难色,他咬了咬嘴唇说,利息一日一两。 胖子用手支着脸,接着他的话说,我们老大要不是看在同李二公子有缘的份上,也不至于到现在都只是本金。不过嘛,人要脸,树要皮,总不能一直这么消耗我们老大的耐心吧。 琼叔气的胡子颤抖,他以为李初尧只是向米铺借了银子,没想到外面还欠了这么多。 琼叔,我看过祖母的账单,我们先把成亲的钱挪过来补上,后面再想办法成不成? 二少爷,你可想过怎么同老夫人交代?琼叔一言难尽。 大不了我不成亲了,你同祖母说,我对不起李家,让她将婚事退了吧。 二少爷你! 琼叔觉得自己额头青筋在跳,两边日子都挑好了,哪里有更改的余地。 一旁捂住肚子坐在地上的临威和临南对视,交换了一个眼神,又垂下了头。 二少爷,好在这院子没有别人,你可知道,你这话传出去,不仅毁了李家的声誉,还会毁了苏家双儿的名声!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 李初尧一脸委屈,眸光不由自主看向一副看好戏的胖子。 琼叔叹了一口气,他从怀里掏出银票,还请将二公子的欠条还来。 好说好说。胖子从怀里掏出一沓欠条,往手指上呸了一下,一边找欠条,一边说:有钱早点拿出来不就好了吗,非要逼着动手,欠条有点多,等我好生找找。 李初尧瞧胖子那副模样,就知道平常这事,没少干。 他不由感叹,刀疤脸和李宽手下真是人才倍出啊。 琼叔面色铁青,等着他交换。 来来来没找到了,两千两,一分不差。胖子将其余欠条收回去,将李初尧那张欠条递给琼叔,好生看看,是不是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琼叔捏着银票的手指攥紧又松开,他目光落下欠条上,咬着牙说:一字不差。 欠条上面说了,若到了日期还未还,无论他们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由李初尧一力承担。 也就是说,这些家具,他们不会赔。 行啦,事情解决了不就好了吗,我们还要去下一家,你们慢慢收拾啊。 胖子带着一群人,面色不善的进来,眉开眼笑的离开。 琼叔望着一片狼藉的前院,他吩咐:你们先去看伤,不严重再回来收拾。 自琼叔给了银票,李初尧一言不发,低垂着脑袋,好似在忏悔。 二少爷,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吧,不然我不好同老夫人那边说。 琼叔,可以不告诉祖母吗? 琼叔在心中冷嗤一声,现在知道怕了,当初赌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二少爷,请。 李初尧无奈又担忧,只好跟着琼叔去后院。 只有两人在,琼叔也没了顾忌,态度再没之前的恭敬,仿佛老夫人亲临,公事公办道:二少爷,现在可以说了。 李初尧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就着旁边的椅子坐下,我那日也是误打误撞,我本来只是想试试,最开始手气好,赢得多,后面自然就赌大了 后面的声音渐小,我以为我还能赢很多,谁知道会 琼叔深唿吸一口气,他教训道:二少爷,你当初来沂南,同老夫人是怎么说的?你再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让老夫人知道了,该多伤心啊! 李初尧在心里冷嗤一声,伤心不至于,心疼钱应该会。 不过他依旧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模样,琼叔,你帮我同祖母好生说说,让她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去了。 二少爷,你好自为之,最近这段日子,您就呆在李府,等老夫人回信之后再说吧。 李初尧哪里还敢有异议,点点头,保证哪里都不会去。 琼叔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走了。 等人一走,李初尧神色忧郁的将自己关进了屋里。 房中的茶壶还冒着热气,他坐在桌边,将桌上倒扣的茶杯翻过来,悠闲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抿了一口,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看来接下来得过几天颓废的日子了,他起身起整理行李,将里面的书信拿出来打开: 尧弟,我还想来贵府讨一杯喜酒喝,就不亲自来砸场子了。 我向宽哥讨了胖子过来,他人精明着,只要你一个眼神,他就能懂。 事成后,记得来找哥喝酒啊,说好的不醉不归。 这是今天一早,刀疤脸让乞儿送过来的,时间仓促,他根本没来的及看。 好在胖子机灵,还知道准备欠条。 他望向旁边灯火烛,将信扔里面烧了。 第043章 禁足(一更) 自从李初尧说要去赌场,苏御已有好几日未见到他,听苏管家说,李初尧刚搬新宅,便被赌场的人砸了,他皱了皱眉。 繁华的街道,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李府的动静不小,何况刚置办了新家具,立马又置办了一批,不想引人注目都难。 苏管家见苏御神游天外,他不由在心中感叹,若是那位温婉的主母不过世,这位哪里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平日瞧李二公子正正经经,谁知道在外面惹了事,被人砸了新宅子,不吉利啊! 公子,小人还听说,李公子被禁足了。 禁足?苏御目露惊讶,在沂南,谁敢禁李初尧的足? 苏管家点点头,好像是琼叔不让出门了。 苏御看了身后的莫一一眼,想问李初尧这是打的什么算盘,他朝苏管家挥手,你去忙吧,这里有莫初陪我解闷。 他的风寒还未好,大多数时间,只能呆在屋里。 那公子有什么事,再让汁夏来叫我。 苏御点点头,苏管家最近十分殷勤,他也不知道苏管家那根筋搭错了。 等人一走,苏御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莫一坐。 莫一,尧哥是有什么打算吗? 莫一坐在他旁边,习以为常接过他手里的话本,翻到折痕的那页,想了想说:之前听鸿书说,公子欠了赌坊两千两。 苏御蹙眉,两千两可不是小数目,李家真愿意给? 不等他仔细思考,苏管家又在外面敲门,公子,有你的信。 苏御让汁夏打开门。 苏管家捧着信进屋,递给苏御。 谁来的信?苏御用手摸了摸,发觉有些不对劲,冲汁夏递了一个眼神,又立马改口,你出去吧,我知道是谁了。 苏管家不死心,但苏御不说他也没法。 走到门口时,汁夏突然冲他一笑,大概只有李公子能让公子开心了。 苏管家了然,原来信是李初尧送的。想必禁足无奈,只能用信寄相思。 等人一走,苏御立马拆开信,只见里面是银票。 正是两千两。 苏御很纳闷,怎么连封信都没有。 莫一正好看完一页,他偏头瞅了瞅,估计是公子叮嘱赌坊送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 莫一见他深情落寞,需要我给公子传信吗? 反正挨着不远,轻功过去,也就一盏茶功夫。 苏御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下来,李初尧在禁足,他又不能去李府,唉! 苏御情绪低落,莫一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把手里的书递过去,指了指上面,这里挺搞笑的。 苏御瞅了一眼,上面写着:这人长了一张奇形怪状的脸,鼻子像插秧孔,眼睛如六形窗花,眉毛一横一竖,嘴巴咧开,像只被迫张嘴的老鼠。 苏御想象不出画面,他疑惑:哪里好笑?何况你也没笑。 莫一面瘫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笑了。 苏御: 好的,他明白像被迫张嘴的老鼠笑,是怎么笑了,除了整齐的牙齿不像,哪里都像。 不好笑?莫一对上他一言难尽的眼睛,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好笑。苏御同他做了一样的表情。 莫一: 相顾无言,两人默默别开脸,各自看手中的话本。 而身在邺城的李家,小厮正拿着沂南来的信,往老夫人院子里去。 着急什么?老夫人一边捻动佛珠,一边掀开眼皮,睨了一眼小厮。 启禀老夫人,这是沂南苏管家来的信。 老夫人冲嬷嬷使了一个眼色,下一秒信已经被嬷嬷拿在了手里。 嬷嬷撕开信,将信纸递给老夫人。 夫人那边可有信? 小厮点了好头,顺势便把信呈上去。 嬷嬷回头看老夫人。 给夫人送去吧,别提老婆子我的事。 是。小厮躬身退后一步,拿着信走了。 老夫人视线落在信纸上,眼珠转动,神色愈发不好看。 老夫人,沂南可是出事了?嬷嬷小心伺候着,把茶水往另一边挪了挪。 分卷(20) 荒唐!李家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不肖子孙!老夫人怒气上涌,手掌往旁边的桌子一拍,正好是刚才放茶水的位置。 老夫人,究竟出了何事啊?别气坏了身子!嬷嬷见老夫人眼角褶皱,鬓生白发,锐利的眼睛眼底汹涌彭拜,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胸口稍稍起伏,她轻轻在老夫人后背抚了抚,满心眼只剩下担忧。 早知道他这般不成气候,当初就应该让张香兰淹死他! 嬷嬷心中一惊,李府落过水的,除了二少爷没别人了。 老夫人,这种气话说不得。 老夫人冷哼一声,富态的脸上收敛了怒气,恢复往常的端庄优雅,她睨了嬷嬷一眼,之前李仁给夫人来过信? 嬷嬷点点头,是啊,说是为了二少爷欠条一事。 共有多少? 总共加起来,少说也有几千两。 败家玩意儿,沂南米铺迟早要给他掏空。琼叔来信说,尧儿误入歧途,欠了赌坊两千两,人家在进新宅那天来闹事,不给钱,就全砸了。 老夫人说到这里,眉间只剩下冷意,这下贱玩意儿,竟然以婚事相要挟,让琼叔给他善后。 二少爷怎么做出这等错事来,那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收了苏家的好处,难道还能毁婚不成?写信给琼叔,让他将人看紧了,成亲前,不得让少爷迈出大门一步。 老夫人手掌再次拍在桌上,另一只手在佛珠上留下指甲的划痕,可想而知,老夫人有多生气。 老奴这就去办。嬷嬷福身,准备去找人写信。 等等。 老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你让人盯着张香兰,有什么异常,及时向我汇报。老夫人深深看了嬷嬷一眼,将人吓得心惊胆颤,把信递给她,继续说: 银两按信上的给,另外再多给琼叔几张银票,让他把沂南城西桩子附近的地都拿下,至于米铺,就暂时再让张香兰管一阵子罢。 是。嬷嬷起身告退。 老夫人站起身,将案台上的香拿起,放烛台上点燃,朝佛像拜了拜。 请菩萨保佑我李家。 缓缓将香插入香炉中,她双手合十,又放下一只手在腹前,一边念诵佛经,一边捻动佛珠。 另一边。 张香兰收到临威临南的信,咯咯笑个不停。她倒是没想到,李初尧还有这么深得她心的时候。 青翠,你说老夫人是不是得气炸了?当初她非要护着李初尧同我作对,现在可后悔了? 想必是的。 哈哈哈张香兰用绣帕掩住嘴唇,要是气死了这老太婆,我的日子可舒服多了。 青翠不敢插嘴,低低埋着头,小声出言:夫人,慎言。 张香兰挑了挑眉,方才那话,你就当没听到,若是传出去了,这院里的人,全部拉出去杖毙吧! 伺候在一旁的小丫鬟,苍白着脸,瑟瑟发抖。 张香兰冷哼一声,你亲自回信,让临威想法子,让他多帮二少爷出出主意。 是。 对了,替我将前几日管事送来的好茶,给老夫人送去,就说天气大了,容易上火,喝点茶消消火气。 夫人,我现在就去办。 张香兰挥了挥手,不着急,这会儿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哪里有好脸色,不妨等她气过了,咱们再提醒提醒,不是更好吗? 青翠汗颜,这不明摆着同老夫人作对吗? 青翠,你要记住,你是我的人,老夫人再厉害,终归有鹤去西游的一天。张香兰眼神微冷。 青翠被吓了一跳,她忙紧跪在地上,朝张香兰行礼,夫人教训的是。 行了,你起来吧。 张香兰细白的指尖,划过身上的新衣服,在原地转了一圈,恢复好心情问:这身衣服怎么样? 青翠眼里全是赞赏,夫人穿哪一件都好看,不过今天这件,更衬的夫人玲珑有致。 那是,老爷可回来了? 昨晚老爷同二姨娘吵了一架,出去了还未回呢。青翠如实回答,等张香兰坐下,她走过去,替她捶肩。 可知道因为什么事?讨老夫人喜欢有什么用,以后老夫人死了,当家做主的还不是老爷,张香兰脸上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好像是因为容小姐。 呵,她那女儿不是嫁的如意郎君吗? 容小姐不是嫁过去已经有些时日了吗,但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姑爷便抬了一房妾室。 这可是好事,你一会儿差人给二夫人送只炖鸡过去,对了再煮两个鸡蛋,就说这只鸡不下蛋,我让人炖了,让二夫人一起尝尝味道如何,至于鸡蛋嘛,别人的也可以当自己的,对不对? 说到这里,张香兰眯了眯眼睛,想到李初尧,她兰蔻的指甲,在椅子上碰撞出刺耳的声音。 夫人,小心伤手。 张香兰对上她担忧的眼睛,依言收回了手。 老爷若是回来了,就说我有事相商,务必将人请过来。 是。 第044章 夜会(二更) 邺城发生的事情,李初尧一概不知。 他因为禁足,闭不出户,正在后院里种花。 临威瞧见这些叫不出名字的花,蹲在一旁帮着铲土,二少爷,你种这些来干嘛? 李初尧摊了摊手,无奈道:不能出去,只能种种花铲铲草,打发打发时间。 他视线落在临威手上,发觉芦荟的根茎碰掉了,他连忙出声,轻点,这可是阿御最喜欢的花。 这是花?临威一言难尽,宽肥的叶子尽是刺,绿油油的,没看出半点要开花的模样。 李初尧点点头,你去帮琼叔吧,这里我一个人忙活就成。 行吧,那二少爷,我先走了。 李初尧朝他挥了挥手。 院中伺候的共有三人,门口两人会点拳脚功夫,院里打扫一人,李初尧漫不经心一一巡过,这些人,他早晚会全部换下。 想到上辈子便是吃了院里人的亏,李初尧嘴角溢出一丝冷笑,铲子陷入土里,只剩手柄在外面,李初尧握住的手松开,视线落在土地上,眼神冰冷。 用晚膳的时候,琼叔来过一趟。 问了二少爷一天干什么,深深望了一眼宅子,走了。 李初尧躺在床上,望着床幔发呆,这离成亲,还有二十多天,若是日日这样,岂不是太过于无聊? 正在他思考之际,窗户突然发出两声异响。 房间的烛光未灭,李初尧起身走到窗户边,只见缝隙里,夹着一张纸条。 他往四处望了望,寂静的院内,只能听见隐隐几声虫叫。 李初尧拿起纸条,打开一看,空无一字。他皱了皱眉,又走到房门前,只见守夜的小厮靠在柱子上,唿唿大睡。 李初尧勾了勾嘴唇,他知道是谁了。 他关上门起身回了屋,在方才发出异响的窗户上,有节奏的扣了几声。 下一秒,莫一的身影倒挂着从房檐上出现,饶是李初尧再有心里准备,也被吓了一跳。 他面上装着镇定,商量道:莫一啊,下次能不能正常一点现身? 莫一点点头,轻飘飘落在地上。 你怎么还没走? 纸条空的,公子想见你。 李初尧抱着手臂挑了挑眉,阿御亲口说的。 莫一不说话了。 李初尧心道果然如此,以苏御的性子,顶多问两句,他把纸条扔了,夸奖道:你自作主张的非常好。 莫一诧异的抬起头。 李初尧朝四周看了一眼,一手撑在窗台上,巧劲一用,直接从房里到了房外。 你在这里守着,以防有人找我,我去去就回。李初尧背着冲他挥手,人已经消失在墙角。 莫一: 李初尧闪身落去巷子,往回看了一眼,就算琼叔半夜找自己,他相信莫一能应付过去。 夜色下,四周漆黑一片。街头人家的正门高挂着灯笼,留着一抹剪影。 苏御脱了外衣正准备就寝,喊了好几声莫一,也没人应声,他皱了皱眉,又唤了汁夏进屋,看到莫一了吗? 汁夏往四周看了看,方才不是还在屋里吗? 苏御也疑惑,想到什么,他挥了挥手,算了,估计办什么重要的事情去了。 汁夏点点头,那公子,今晚我守在外间。 不用了,你去睡吧,要是莫一回来,你大唿小叫将院里人都唤了起来,更糟糕。 汁夏瞪他,眼里写满了委屈和不高兴,公子,我哪里有大唿小叫! 苏御看了她一眼,敷衍用李初尧那句地哄她,熬夜对女孩子不好。 汁夏: 拳头打在棉花上,汁夏撇撇嘴,叮嘱他,要是公子你睡不着,记得叫我。 自从兰舟去世,苏御总是被外面的一点小动静惊醒,若是屋里没人,只怕会睁着眼睛一晚上不睡。 莫一没来之前,汁夏一直睡的外间,自莫一来后,汁夏就搬去了厢房。 我知道了。 汁夏一步三回头,满心眼期待公子能叫住自己,谁知道出了房门,苏御也未松口,她只好离开。 苏御喜欢留一盏小灯笼,他刚躺上床,突然窗户发出响声。 苏御掀开被子,坐在床上喊了一声,莫一? 没听到回答,苏御穿上鞋下床,点亮屋里地烛火,他踱步在窗前,皱了皱眉,又试探地喊了一声,是莫一吗? 是我。 磁性的声音带了几分黑夜的凛冽,苏御心跳加速,他手放在窗户上,紧张的试了两次才打开。 李初尧那张俊逸的脸映入眼帘,眉毛上挑,明亮着一双眼睛,嘴角噙着笑,将苏御装满了怀。 苏御瞪大眼睛,他压住怦怦的心跳,声音低的微不可闻,你怎么来了。 李初尧伸手抚摸他的脸,微凉又细腻的触感,让李初尧皱了皱眉,记得起床开窗,不知道多穿点? 苏御耳尖一红,想到自己只穿了里衣,他心一慌,手放在窗户上,立马就要合上。 李初尧抬手制止,一手撑在窗柩上,一边说:宝贝儿,总得等我进来吧。 苏御愣住,出神之际,李初尧已经翻了进来,他稳稳落在地上,手覆在苏御手背上,替他将窗户合上。 嘎吱一声让苏御回过神来,他一把推开李初尧,垂下头,有些不知所措道:我们还未成亲。 李初尧闷笑一声,一把将人横抱起。 苏御下意识的抱住他的脖子,眼神慌乱无措,纠结得皱起眉。 李初尧将他放在床上,用被子把人裹住,不冷? 苏御呆呆地摇头,这就没事了? 李初尧勾起嘴角,凑到苏御耳边,喉结滚动,磁性的声音带了几分低沉的诱惑,宝贝儿,你好像很期待发生点什么? 苏御脸刷地红了,他立马用双手捂住耳朵,辩解道:你胡说! 李初尧握住他的手,放嘴边吻了一下,想我没? 苏御见李初尧兴致溢然,调侃味十足,好像只有自己认真了,他冷哼一声,刷地拉起被子,往下一拱,将自己全部盖住,背对着李初尧。 完了,逗过了! 李初尧讪讪摸摸鼻子,轻轻扯了扯被角,柔声哄道:宝贝对不起,是我想你了。 苏御褪下的红色,肉眼可见又升了起来,好在被子裹住,外面的人看不见。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真不想我?那我走了? 床边的重量减轻,坐着的人起身,脚步声响起,苏御急得立马掀开了被子坐起身,结果那人非但没走,还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苏御一僵,眼珠无所适从转了转,眼里隐隐含着泪光。 李初尧心下划过一抹心疼,他用手刮了刮苏御的鼻子,想什么呢,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为了见你,怎么舍得走?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喝药? 苏御收住情绪,嗯了一声,又往里面挪了挪,你要不要躺上来? 李初尧动了动眉毛,抬手将灯灭了,一边动作一边问:不怕我做点什么? 你会吗? 苏御问得认真,李初尧对上那双澄澈的眼睛,败下阵来,不会。 珍惜还来不及,怎么舍得! 李初尧躺上床,长手一身,将人揽进怀里,握住苏御的指尖,轻轻捏了捏,我被禁足了。 苏御看了他一眼,干脆靠在他怀里,轻声嗯了一句。 照琼叔的态度来看,估计写给我祖母的信,没少说我的坏话。 那你要怎么办? 乖乖禁足呗。 李初尧说的轻松,好像被禁足的那人不是自己。 苏御在他怀里换了一个姿势,你会乖乖听话? 李初尧垂眸看了苏御一眼,捏了捏他的脸,不会。 苏御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你二十多天见不到我,不想我? 苏御难得没害羞,老老实实承认,想。 李初尧闷笑出声,他把怀里的人抱紧了两分,调侃道:莫一若是不来找我,你就这么光想着? 苏御咬了咬嘴唇,没接话。 李初尧用另一只手捏住苏御的下巴,同他四目相对,眸色认真道:阿御,想我便来找我,自己来也好,差人来请也好,我总能空出时间的。 分卷(21) 不然你未来夫君这么好看,被人勾走了,有你后悔的! 听到后面这句不正经的话,苏御眯了眯眼睛,语气平平,谁勾走了? 当然是李初尧话未说完,腰上多了一只手,他立马改口,没人勾走,也勾不走。 苏御掀起眼皮瞭了他一眼,收回手问:莫一呢? 让他先假扮我一会儿,不然我明日一早再走? 苏御: 来回奔波挺累的。 我觉得你精神挺好。 那是为了见你。 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渐渐升起,刺目的阳光从未关好的窗户偷偷跳进来,晃着光影,落在人脸上。 李初尧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难得重生这么久,有了赖床的想法。 他从床上坐起身,拿过一旁的衣服换上,想起昨晚苏御的建议,他咋咋舌,成亲之前,还是将鸿书叫回身边吧。 不然他晚上见苏御去了,莫一一个人也无聊。 他真是一个好上司。 第045章 看一眼(一更) 临近中午的时候,琼叔让人通知李初尧在前厅待客。 谁来了? 李初尧跟在小厮身后,一脸疑惑。 小厮没回话,一根筋往前走。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他这是被架空了?除了琼叔的命令,他连个小厮都使唤不动了? 他攥紧手指,隐忍的吐出一口浊气,无妨,来日方长,有些人总归是要离开的。他居于一偶,还愁不能只手遮天? 他不动声色将人记了一遍,暗自筹谋,等琼叔离开,怎么将这些人一个也不留。 到了客厅,小厮就走了,示意李初尧自己进去。 张成和顾莱正同琼叔喝茶,后者一副主人的模样,半点没有管家的自觉。 尧弟啊,多日不见,越发懒惰了,连招待我们,都只能让琼叔来,说找你,还得差人来请你才来。 张成这话一出,琼叔脸色不好看,越俎代庖,对主子指手画脚,哪一句话里不是嘲讽他。 李初尧对上张成的眼睛,不动声色勾了勾嘴唇,他漫不经心地说:这不是犯了错被祖母禁足了吗,放心吧,要不要欣赏一下我的新宅子? 琼叔听了这话,脸色稍稍好了些,他恭敬站起身,既然是少爷的朋友,那少爷好生招待,我让人准备午膳。 不等李初尧拍板,顾莱站起身打断,不用了,我们同你家主子,说几句就走,午膳便不用麻烦了。 琼叔露出一个僵硬的笑。 这是提醒他只是一个下人。 行了,琼叔你不是还有事要忙?李初尧给了琼叔一个台阶下,免得顾莱怼死他。 那老奴告退。 等人一走,张成啧啧咋舌,搬个家反而给自己搬了一座牢笼,尧弟,你也是前所未有啊! 别打趣我了,走吧带你们逛逛。 逛就不 好啊。顾莱打断张成的话,既然来了,总要欣赏欣赏吧。 是啊是啊。张成对上顾莱的眼睛,立马改口。 走吧。 李初尧领着人四下随便逛,小厮去禀告琼叔,后者眯了眯眼睛,让他们不必监视了。 到了后院,终于可以好好谈事,张成一屁股坐下,拿起旁边的茶水一口闷了,颇为不解:你忍他们做什么? 李初尧慢悠悠喝了一口热茶,做错了事,也要有反省的自觉不是吗? 那你这自觉,也太让人接受不来了。 张成大大咧咧惯了,何况顾莱在他身边,很多事情都懒得动脑子。 顾莱看了他一眼,你是想借此机会,看看哪些人可以用? 李初尧摇了摇头,目光凌厉,隐约还夹杂了一丝恨意,他们给的人,我一个都不会用。 张成同顾莱对视一眼,没说话。 我得让老夫人放心不是吗?如果连琼叔都管不住我,李家的人,怎么知道我是软柿子好捏呢。 顾莱: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 张成跟着点头。 你们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李初尧可不认为,两人会平白无故来看他。何况顾莱这个大忙人,有一堆事等着他呢! 我们来向你辞行。 辞行? 这回轮到李初尧惊讶了,不过见张成苦大仇深的模样,回想起之前宋家托镖的事,李初尧心下了然。 顾莱知道他猜到了,嗯,鸿书学东西很快,跟着我奔波回邺城也学不了什么,不如明日我还是让他过来跟着你吧。 行。 李初尧欣然答应,这倒是应了他心坎,他顿了一秒,又接着问,你们何时出发? 回去吃过午膳便出发。 这么快? 顾莱点头。 李初尧起身去了一趟里屋,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封信,麻烦顾兄和张哥,将这两封信帮我送到李府,一封给服侍我的丫鬟伽衣,另一封给我的三弟李舜维。 顾莱接过信,给伽衣的信封上,一字未写,反倒是李舜维的信封上,更为亲近:三弟亲启。 我会帮你带到。 李初尧笑笑,垂眸盖住落下信封上的目光,眼底只剩下冰冷彻骨的寒意。 行了,我们走了。 张成见顾莱站起身,也跟着起身,他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万事小心。 李初尧点点头,我成亲,你们可能赶回来? 时间有点紧,我应该还在外地,届时你顾兄到了便是我到了。 行吧,反正你们俩只随一份礼,谁来都一样。 张成抬手捶了李初尧的肩胛一下,无奈笑了笑。 那我们先走了。顾莱迈出脚,没做停留。 李初尧送他们到门口,撞上琼叔,他迈出大门的脚,收了回来。 二少爷,不必这么战战兢兢,我也只是按照老夫人的命令行事。 李初尧拍拍琼叔的肩膀,我懂。 琼叔露出一张笑脸,二少爷没误会就好。 我明白。 两人回了宅院,李初尧让人搬了一把椅子出来,躺在院里晒太阳。 既然有人希望他安分守己,那他就悠悠闲闲,混吃等死好了。 至于李舜维李初尧交握放下肚子上的手指捏紧,依稀可以瞧见指尖按在手背上的地方,泛着青白,指甲留下一个紫色的印子。 希望你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 李初尧嘴角勾起冷笑,仰望天空的眼睛,泛着猩红,下颚紧绷,似乎能能听到牙齿摩挲的声音,整个人好似地狱回归的恶魔,要将人拆骨入腹。 顾莱和张成回到客栈,鸿书正拿着账本,在仔细核对。 两人对视一眼,张成起身去楼上收拾行李。 鸿书,明日你便去李宅吧。 听到顾莱的话,鸿书诧异的抬起头,他第一反应是,可是公子有什么吩咐? 不是,我和张成需要回邺城处理事情,带着你不方便。 行,那我明日收拾完过去。 这些日子同鸿书的相处,顾莱知道他是一个踏实勤恳的人,认真做起事来,行事果决,是棵好苗子。 突然,顾莱蹙了一下眉,想到李初尧,他放在身侧的手,紧握了一下,为什么他觉得李初尧好像能未卜先知,无论是同他要鸿书和莫一,还是最初来客栈找张成,都那么理所应当,果然如此的样子。 他将疑惑藏在心里,提点鸿书道:你家公子在李府悠闲的很,你过去应该做不了什么。 英雄无用武之地。 鸿书笑了笑,我相信公子。 顾莱放下心来,罢了,无论李初尧是不是拥有这些能力,总归不会害他和张成,他跟着一笑,拍拍鸿书的肩膀,头一次不吝啬的夸奖,你做的很棒。 谢谢顾老板。对于优秀的人的认可,鸿书还是很开心的。 顾莱平时不言苟笑,甚至话少的可怜,将重要的事情扔给他,也是言简意赅,更不用谈客套的夸奖了。 顾老板你们何时出发? 吃过午膳。 这么急?鸿书皱了皱眉。 叁竹从一旁冒出头来,插嘴道:还能吃过午膳再走,不算着急了,以往我们老板,都是说走就走。 顾莱睨了叁竹一眼,后者捏起食指和大拇指,做了一个将嘴缝上的动作。 鸿书抿唇不敢笑,他怕顾老板发火。 谁知道后者只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想笑就笑,别憋着,直接走了。 鸿书同叁竹对视,两人齐声大笑。 前者是笑后者有趣,后者是笑自己劫后余生。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有缘自然会再见。 眼见离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李初尧看着红绸琼叔将红绸往院子里运,招唿着人张灯结彩,不免也多了两分紧张。 活了三辈子,还是头次成亲,何况对方还是苏御。 想到上辈子再见到苏御时,对方眼里的风轻云淡,以及看破红尘的模样,皆让他心疼不已。 如果他早点,像这辈子一样苏御就不会受那么多苦 还有苏御手腕上的那道疤,李初尧心头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心脏,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捏碎似的,他抬手放在胸前,收缩指尖,攥了攥衣服。 好半响,他才从那种心痛中回神,他深唿吸了一口气,暗自发誓:这辈子,他一定要将苏御受的那些苦,一一让那些人偿还回来。 听到李初尧的冷笑,鸿书偏过头,见自家公子,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勾唇,脸色变幻莫测,他想到之前顾莱交代的话,起身去将茶壶拿过来,给李初尧沏了一杯茶。 干什么? 李初尧受宠若惊,翻身从贵妃榻上坐起身。 顾老板说如果见公子神色莫名,大约是紧张,让我泡点茶,让公子醒醒神。 李初尧一言难尽,他以前乖巧的鸿书去哪里了? 公子,你不必这么看我,顾老板还说了,让你万事莫要着急,按着礼仪来。 他真这么说? 李初尧皱了皱眉,他丝毫不怀疑,顾莱猜到了什么,不过他本身来这里就挺离奇,顾莱应该不会同他一样,他将提起的心放下。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自从那日将信给顾莱,除了在苏御那里,能够安稳入睡,这几日他几乎夜夜噩梦连连,总是想起苏御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幕。 鲜血染红了衣服,嫣红的小痣沾着血迹,那人在他撕心裂肺的喊声里,闭上了眼睛。 怀里的温度流逝,只剩一片冰凉。 黑夜席卷着他的恐惧,每每他惊醒,都克制不住,想要去看一眼,就看一眼苏御,再摸摸他温热的体温,知道他还活着,他们已经从噩梦中走出来了。 第046章 书信(二更) 鸿书见自家公子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他伸手在李初尧面前挥了挥。 !李初尧瞬间惊醒,他下意识捏住鸿书的手,掌心一转,将鸿书的手按在自己背上,他膝盖一顶腿弯,下一秒直接让人跪在了地上。 公子是我!鸿书吃痛,惨白着一张脸。 李初尧恢复清醒,他立马松开手,扶起鸿书,让人坐在椅子上,没事吧? 鸿书揉了揉肩膀,倒抽一口冷气,公子,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李初尧僵硬的立在原地,他深唿吸一口气,这些秘密,注定只能埋藏在他心中一辈子。他愧疚地看向鸿书,问他:这是第几次了? 鸿书看了他一眼,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不多,五六次而已。 李初尧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五六次你还没长记性? 该!五六次还躲不掉他的攻击,难怪每次被莫一按着教训。 鸿书: 临威从旁边路过,他望着鸿书,眼底闪过一抹殷羡,夫人交代他,出主意怂恿李初尧继续去赌坊,可惜琼叔看的紧,一直没机会。 他最近忙完偷闲,一个人去过好几次赌坊,虽然小赢了好几把,但没有哪一次有同李初尧一起赢得多。 没瞧见琼叔的身影,临威大步跨上前,笑着脸问:公子又在同鸿书练武啊? 李初尧点点头,冲鸿书使了一个眼色,他手臂搭在临威肩膀上,小声问:最近赌坊那边什么消息? 临威眼睛一亮,最近出了一个新玩意,叫麻将,挺好玩的,可惜二少爷你出不去。 李初尧见他一脸惋惜,跟着他叹了一口气,这不是琼叔看的紧吗,估计只能等大婚后再去了。 那二少爷记得带上我啊。 那是肯定的,这种事情,不带你带谁。 多谢二少爷,最近我听琼叔说临威朝四周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目光落在鸿书身上。 李初尧秒懂,他冲鸿书挥挥手,你先去忙。 鸿书走了,临威心里美滋滋,暗骂李初尧蠢,他接着说:二少爷可知道城西是做什么的? 不就是一群种地的吗?李初尧不以为意,眼里颇有几分不屑。 二少爷,话可不能这么说,临威往李初尧耳边凑了凑,小声说:你是不知道,前些天老夫人给琼书的信中,不仅提了米铺,还提到让琼叔用银票,去把城西那几处比较好的桩子都买下来。 分卷(22) 然后呢? 二少爷,那可是钱啊!据小的所知,城西的桩子,打理好了,一年的收益可不少,你想想再加上米铺的生意,还愁以后吗? 李初尧心下一动,眼神冒着光,你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啊。 临威一脸得意。 唉,可惜啊,那是祖母交给琼叔的事情,我怎么插的了手。 李初尧冲他挥了挥手,了无生趣的躺回了贵妃椅上。 临威哪里能让他打消念头,跟着凑到他身边,继续鼓捣:二少爷,你想想之前欠赌坊的两千两,再仔细想想米铺的收益,现在再加上桩子的钱,难道你就这么拱手让人了? 还有啊你才是主子,如今身在沂南的是你,宅子也是你的,处理这些事情,不是你更合适吗? 可是之前赌坊的事情,祖母对我很失望,只怕不愿意再信我。李初尧偏头瞧了他一眼,一脸落寞。 那就要二少爷你怎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琼叔早晚要回邺城,届时沂南不就剩下你权利最大了吗? 李初尧立即坐起身,心动道:你是说,等琼叔一走,我先越俎代庖,然后再禀明祖母? 二少爷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哪里是越俎代庖,你本来就是主子,怎么会存在越俎代庖一说呢。 李初尧深以为然,你说的有道理。 临威见目的达到,心中升起得意,他笑着一张脸恭维,是二少爷英明。 李初尧对他满意的不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吧,你说的我会好好想想的,你先去忙吧,不过这件事,不能告诉其他任何人。 小的明白。 等临威一走,李初尧脸色瞬间冷下来,他皱了皱眉,这不像是张香兰的主意,倒像是他那个好三弟的主意。 他眯了眯眼睛,看来那边已经收到信了。 同李初尧猜测的不差,几天前,李舜维听到下人禀告有人找的时候,着实惊讶了一番。他在李府如同隐形人的存在,根本没想到迎来客栈的老板顾莱,会找上自己。 李舜维长了温润如玉的脸,加上周身清冷的气质,反倒有几分谦谦君子的味道。顾莱见到他的时候,心中也诧异了一番。 不过他一向公事公办,二话没说,直接把信递给李舜维。 后者惊讶之色露于表面,让顾莱不得不提醒,李初尧给你的信。 李舜维礼貌道了一声多谢,见顾莱要走,他连忙问:顾兄,我二哥在那边可好? 对于他的称唿,顾莱皱了一下眉,挺好的,我只负责带信,至于其他,还是你当面关心的好。 李舜维眼神闪了一下,他点点头,多谢顾兄提点。 顾莱嗯了一声,抬脚走了。 李舜维拿着信回了院子,瞧见三姨娘,他走过去打了一声打唿,娘。 三姨娘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中的信上,维儿何时认识迎来客栈的老板了? 李舜维苦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可能认识,不过是二哥差人送信罢了。 三姨娘皱了皱眉头,尧儿?他这么会认识顾老板? 可能是巧合吧。李舜维自然不相信,他好骗的二哥,会结识顾莱那种精明的商人,想必顾老板是帮张成送的。 之前便听说,李初尧那救命恩人苏御住在迎来客栈,后来又请了客栈的大当家张成护送前去沂南,给钱办事,不是天经地义吗。 三姨娘没说话,阴郁着一张脸。 娘,你也别想太多了,对您身体不好。 好。 三姨娘出身青楼,虽然是清白之身抬进李府,但因为身份的原因,被人指指点点,加上她郁郁寡欢的性子,思虑成疾,落了病根,身子大不如前,药水几乎没有断过。 李舜维将人哄去睡了,这才去房间看李初尧给他的信。 三弟,我在沂南一切安好,听闻我大婚,你要来,为兄倍感高兴。 沂南虽然贫瘠,但城中甚是繁华,完全不输邺城,届时你来,为兄带你好好逛逛。因张成护送的原因,有幸结识了顾兄,想必你应该见到了。 我听顾兄的所见所闻,非常羡慕,尤其是他提到宋家布业的事情,我尤为感兴趣。 还有啊,沂南在布业这一块,听顾兄说因为运输的原因,进货十分困难,所以当地卖价也高,我四处看了,成衣店铺只有几家。 之前三弟不是说想有一番作为吗,我听顾兄的话,沂南发展布业,是件极为挣钱的事,不妨你先考虑看看。 不过也说不定顾兄有走眼的时候,三弟你还是慎重考虑吧。 我其实对米铺挺感兴趣的,只是近日惹了祖母生气,不然可以试试将米铺要过来。 为兄说了这么多,想必你也看乏了。 等你来沂南了,为兄再与你彻夜长谈好了。 勿念。 李舜维看完信,想起顾莱周身的商人气息,以及身上那股由内而发的傲气,他捏紧了拳头。 宋家,他倒是知道,邺城有名的染坊。 既然顾莱提过,想必错不了多少,不过还是得让临威好好查查。 他眯了眯眼睛,又恢复了那副温润的模样。 这边顾莱跟着小厮刚到门口,他望着李府鎏金的牌匾,回身看了看。 光从长相来看,李初尧属于强势俊逸的类型,而李舜维更偏温和,后者相比于前者更讨喜,但顾莱却更喜欢前者,无论是相处还是对人的称唿,都恰到好处。 李舜维过于刻意了,就好像那副温和不过是假象,让人很不舒服。 顾莱刚准备上马车,只见一个身穿鹅黄色的丫头,从里面出来,顾莱挑了挑眉,冲伽衣使了一个眼色,上马车离开。 伽衣微不可查点点头,她露出一个笑,靠近家丁一些,用袖子掩住手,将碎银子塞到家丁手上,我去对面买点胭脂,还请哥哥行的方便。 家丁看了她一眼,颠了颠手上的银子,虽然姿色平平,但胜在会做人,他开口道:去吧,别太久啊。 多谢。 伽衣提着裙子,往对面的脂粉铺去。 李府规定了下人,若非随同主子,或者主子允诺,一概不许外出。 但李府的家丁各个都是人精,只要有银子,睁一只眼闭一只也就过去了,只是出去的时间不能太长。 伽衣进了脂粉铺,小厮迎上前,姑娘买什么? 随便看看。 小厮领着她进了一个屏风后面,再拐过后屋,院中顾莱长身孑立。 顾老板。伽衣行了一个礼。 顾莱将信递给她,叮嘱道:你家公子给的。 说完顾莱从院子另一侧后门走了。 伽衣将信揣进怀里,随意拿了一盒胭脂回了府。进门时,欢喜地给家丁又塞了碎银子,多谢通融。 家丁咧嘴露出大板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谢不谢。 第047章 我困了(一更) 回到院子,伽衣瞧见沐染花枝招展的模样,皱了皱眉,她提醒道:沐染,主子虽不在,但院里也有院里的规矩。 沐染不屑地撇撇嘴,目光不小心瞥到伽衣手上的胭脂,她立马抢过去,哟,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买了吗? 你!伽衣看在曾经姐妹的份上,想提醒她一句,可惜人家不领情。 伽衣,公子在的时候,未说过我,如今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知道什么是主子脸,什么脸只能做一辈子下人吗?沐染目露嘲讽,当初若不是琼叔在,她都懒得搭理伽衣。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丫鬟,还敢同她争宠,也不看看自己长了一张什么脸。 伽衣垂下头,袖中的手指攥紧,咬住的嘴唇微微发白,在李府,对她最大的恶意,大抵就是她没有一张好看的脸。 等她再抬起头时,眼里只剩下平静,她勾唇笑了笑,多谢提醒。 说完直接绕过沐染走了。 沐染冷嗤一声,什么人啊!真是。 回到房间的伽衣,小心将信打开,只见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 务必让沐染留在邺城。 其他事情一概未提。 伽衣有些摸不着头脑,李初尧的留人,到底是怎么个留法。 她正琢磨着,突然发现信封里还有第二张信纸。 她连忙拿出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张香兰。 伽衣愣在原地,恍惚记得最初李初尧说过的话:既然她想要荣华富贵,那就帮她一把。 公子是打算让沐染嫁给老爷! 想到这里,伽衣连忙将信纸烧了。 伽衣深唿吸了一口气,整理情绪,重新出去。 夜色渐深,高楼大院的灯笼被风拂过,摇曳着身姿翩翩起舞。 明黄的灯光映在地上,让人不由恍惚了神情。 打更的人打着哈欠路过,嘴里念叨着:天寒地冻!随后响起咚咚咚咚地声音。 一慢三快,已经是四更天,都已经凌晨一点了,李初尧叹了一口气,驾轻熟路进了苏御的院子。 可能是最近他来的时间飘忽不定,苏御特意给他留了一扇未锁的窗。 李初尧心中慰烫,他轻手轻脚进去,在看到床榻上的人时,整颗心安定了下来。 外间听到声音的莫一,刷地坐起身,看清来人后,又翻身倒回去,继续睡了。 李初尧绕到屏风后面,将身上带了寒气的衣服脱下,随后小心翼翼上了床。 嗅到熟悉的味道,苏御自觉往旁边挪了挪,等李初尧上了床,又滚进了他怀里。 李初尧瞧他这副模样,心中无奈又好笑,他摸着温热的触感,目光不由落在苏御那张好看又细腻的脸上。 他抬手想摸,顿了一秒,又放回了被子里。 等手捂热了,他再把手轻轻放在苏御的脸上,一下又一下的捏。 苏御被他的动作弄醒,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隐约带了几分恼怒,大半夜不好好睡觉,干嘛呢。 少年的声音由于没睡醒,带了几分干哑和娇憨。 李初尧勾了勾唇,倾身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苏御懒得搭理他,翻身背对着人。 李初尧如同狗皮膏药似的,紧贴着人不放,从侧身身后将人揽进怀里。 阿御,紧张吗? 苏御: 我还是头次成亲。 听到李初尧这句感叹的话,苏御从他怀里转身过,木着一双眼睛,平淡道:我也头次成亲。 李初尧一愣,随即闷笑出声,所以我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听到这句话,苏御脸色缓和了些,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李初尧摇了摇头,做噩梦了,来看看你。 苏御升起一抹心疼,虽然李初尧不说,但他能感觉到李初尧的不安。不是对婚事,而是对他。 跟我有关吗? 李初尧对上他的眼睛,没说话,也没点头。 可以给我讲讲吗? 李初尧屏住了唿吸,又舒出一口气,他握住苏御的手,拿到唇边吻了一下,方才说:我梦到你死了,在我的怀里。 全都是血,无论我再怎么捂住伤口,呐喊,也救不了你。 只是两句话,苏御却明白了他的无力和难过。 以后我陪着你,不需要再想这些噩梦。 四目相视,李初尧眼珠闪动了两下,眼前的人,同上一世的苏御重合,但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 他犹记得,苏御带着他多次躲避追杀后,在破庙里,燃起火堆的场景。 苏御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用有细茧的手指挑动柴火,又拿起一旁的罐子架上,煮上一碗热粥。 火光映在人脸上,连同睫毛颤抖都能清楚的看见。 而初见时的小少爷,长成了什么都会的清欲散人,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让人无所遁形。 他手腕上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像是在遮掩以前的丑恶。 李初尧问他:为什么救我? 苏御淡淡看了他一眼,平静到不能再平静,他说:可能是缘分吧。 救一次是救,救两次也是救,孽缘。 后来李府的人找来,苏御拉着他起身躲避,不小心碰掉了纱布,露出那到深得不能磨灭的疤痕。 那瞬间,李初尧看到了苏御的脆弱,但也同时看到了苏御再无感情的平静。 你我何其相似,又何其不相同。 那个苏御,同怀里的人不同,前者是失去一切,再无可失去的释然,而后者,是他要倾尽全力保护的安然。 李初尧低下头含住苏御的嘴唇,一下又一下轻轻地啃咬,温柔得不能再温柔。 苏御脑子嗡地一声,忘记了所有反应,只能任由对方动作。 张嘴,唿吸。 听到李初尧低沉暗哑的声音,他听话的翕开嘴,然而不等他唿吸,那人得寸进尺的将舌头卷了进来。 苏御全身滚烫,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他双手撑在李初尧胸膛前面,手指攥紧了他的衣服,想推开又舍不得,让他更进一步,又害羞的不行。 李初尧突然停下,目光灼灼地看着怀里的人,又逼着苏御同他对视。 苏御想躲,可怀里空间就那么大,怎么也躲闪不及。 李初尧再次嗫住苏御的嘴唇,轻轻磨咬,一股铁锈的味道缠绕在舌尖,苏御吃痛的反咬回去。 两个人都见了血。 旖旎的氛围消失,苏御暂时忘记了羞窘,他怒瞪罪魁祸首,我明天还怎么见人! 李初尧闷笑了两声,拿起他的指尖吻了吻,又在他伤口上啄了一下,难道我明天能见人? 苏御: 他辩解道:要不是你先咬我,我能咬你? 李初尧欣然接受指责,对,是我先亲的你,再咬的你。 苏御: 分卷(23) 事实就是这样。 苏御又羞又窘,哪有人将这种事挂在嘴边的,他伸手捂住李初尧的嘴,免得他再语出惊人。 然而后者使坏,舔了舔他的掌心。 苏御吓得立马收回手,往后面躲。 李初尧环住他的腰,将人又揽了回来。 还睡觉吗? 苏御现在哪里睡的着,睁着一双大眼睛,使劲儿瞪他。 李初尧捏捏他的耳垂,打了一个哈欠,我困了。 苏御眯了眯眼睛,这人将他的瞌睡弄没了,还想自己睡!他伸手掐李初尧的腰,顺时针拧了四十五度,问:还困吗? 李初尧: 李初尧沉默半响,就在苏御以为他半磕着眼睛睡着了,突然听他说: 张哥和顾兄回邺城的时候,我托他们带了信。 嗯?苏御疑惑得从他怀里抬起头。 我让他们给伽衣和李舜维送了信。 伽衣?之前跟你到客栈找我的小丫鬟? 李初尧点头,他一手搁在苏御脖子下面,一手伸出被子,把玩苏御的一髻头发。 我房里还有一个丫鬟,挺好看的 他话还未说完,苏御眼眶已经红了。 李初尧: 我的意思是让伽衣想办法,把人塞给我爹,将人留在邺城。 苏御立马收住,变脸跟唱戏法似的。 李初尧一言难尽,他掐住苏御的脸,好的不学,尽捡坏的学。 苏御哼了一声,抬手打掉他的手。 跟在李初尧身边呆久了,对演戏这种事,他早就耳濡目染了好吧。 你怎么不学学我主动一点? 那你怎么不学我矜持一点! 李初尧: 我要是学了,你以后还能有性福? 苏御: 不用想,苏御都知道他挑了挑眉,兴致溢然,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也不能真把人惹毛了,李初尧把人又往怀里揽了揽,小丫鬟心思多,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这不是我那个母亲闲的慌吗,我给她找点儿乐趣。 苏御噗嗤一笑,哪里有你这种人,往爹那里塞女人。 不塞给我爹,下次就有人塞给我了。 意思是,曾经塞过给你? 苏御眯了眯眼睛,大抵是李初尧传递给他的思想多了,分明是很平常的娶妻纳妾和通房丫头,是所有男子都不可避免的一幕,但他就是不希望李初尧也一样。 这个人只能是他的! 李初尧注视着苏御的眼睛,心里升起一股欣慰来,人家看不上我呢! 你想要? 不想,有你就够了。李初尧抱紧苏御,你这么可爱,我都还没来得及宠幸,要别人做什么? 饶是苏御再好的性子,被他这么调侃,也恼羞成怒地想要动手打他! 这人就非得说出来吗!心照不宣不好吗! 好了宝贝儿,我还得早起,睡吧。 苏御对上他眉心的困倦,有些心疼的摸了摸。 晚安。 苏御靠近他怀里,轻声呢喃:晚安。 第048章 前生过往(二更) 离成亲只剩下三日。 李初尧双腿交叠躺在贵妃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悠闲的在院中晒太阳,突然听见一声三少爷,他抬手拿掉脸上的书,偏过头望向门口,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恨意。 白衣青衫,温润如玉的李舜维,正在同琼叔说着话。 三少爷,随从呢? 他们在后面,我许久未见二哥了,着急便骑马先行一步。 琼叔点点头。 在外人看来,李家三少爷若不是出身低贱,性子怯弱了些,也算得上人中龙凤。 而在他李初尧眼里,李家三少爷李舜维不过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狠心毒辣。 时隔这么久再见到李舜维,李初尧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克制住颤抖的手,悄无声息躺回贵妃椅上,又将书盖在脸上,佯装睡着了。 李初尧垂在里侧的手指紧紧捏着椅子,青筋暴露,彰显着他的隐忍。 如果这会儿同李舜维打招唿,他怕忍不住将人掐死。 听见脚步声靠近,李初尧松开手,努力放松自己。 琼叔,二哥在这里睡了多久了?李舜维一脸担心,他看了看日头,皱了皱眉。 三少爷放心吧,二少爷没事,大概是看书看累了,不小心躺睡着了。琼叔见怪不怪,这几日李初尧白天大多如此。 李舜维点点头,不如让二哥去里面吧。 说完李舜维就要去碰李初尧。 三少爷不可,之前公子跟着张成学过几招,若是此刻喊醒他,恐怕让您受伤。鸿书及时出言制止。 李舜维笑容僵硬了一下,他眉间露出愁丝,原来是这样,想必二哥之前来沂南路上,发生了什么。 鸿书没说话,倒是他身后临南眨了一下眼睛,垂下了头。 三少爷,舟车劳顿,不如先去休息休息吧。鸿书上前一步,拱手弯腰,挡住李初尧青筋暴露的手背。 也好。 三少爷这边请。琼叔虽好奇李初尧怎么在三少爷来时,这么重要的时刻睡着了,但他也未多想。 等琼叔领着一群人走了,书下的人动了动。 闻着口腔里的铁锈味,李初尧拿开书,舔了舔尖牙,他朝鸿书看了一眼,谢了。 鸿书受宠若惊,听闻他声音有些不对劲,公子,可要喝点茶,去去火气。 嗯。 鸿书见他不想多说话,起身去泡茶。 李初尧仰望着天空,冷嗤一声,嘴唇抿紧,眼神让人置若冰潭,猩红的眼眶,以及额角的凸起的青筋,让他显得有些狰狞。 上辈子,李舜维也是这样惺惺作态,事无巨细的关心他这个哥哥! 那时候,李初尧初来乍到,看着这个温润又胆小的少年,不由想到了自己,加上原身同李舜维关系好,他不免也带了几分亲近。 每每李初尧忙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这个弟弟在一旁,叮嘱他早点睡。 想到这里,李初尧不由笑出了声,也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蠢,还是怪自己太有眼无珠。 随后,他的产业快速占领邺城,也正是那个时候,宋清出现,而他的好三弟舜维说:二哥,父亲总觉得我懦弱无能,出身比不上大哥,头脑比不上你,将我说的一无是处。我想证明给他看,我可以!二哥,你可以不可以教教我。 就是这样一个渴望证明自己的温润少年,让他放下了所有戒心。 他将人带在身边,无论是大的生意,还是结交贵人,他全心全力,尽自己所有的心力去教人。 当他的产业如日中天时,李舜维也可以独当一面了,他将部分权利,转交给李舜维,然而接下来的事情,李舜维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看到自己的未婚夫正在同他的好三弟苟合,看两人情动的模样,可想而知,两人暗通款曲已久。 书被李初尧捏的变形,他死死咬紧牙齿,那两人恶心的模样,简直让他作呕。当时他竟然隐忍着没冲上前,给两人一顿毒打! 结果是他给足了两人面子,事后当他去质问李舜维的时候,这人让他从巅峰跌进了地狱。 少年已长成青年,温润如玉的脸上,多了嘲讽和狠辣。 李舜维站在他面前,说:二哥,既然我都会了,不妨以后就由我做主吧。 那一刻,李初尧才意识到,自己养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鸿书曾说: 公子,三少爷并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 我听见临威在背后说您的坏话。 我见到临南同三少爷一起,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公子还是提防的好。 公子,近日不少管事对您有意见 鸿书的谏言,他一句也未放在心上。只当做是员工对老板的吐糟,过了也就没事了。 彼时,他揪紧了李舜维的领口,质问李舜维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李舜维说的是:从一开始我对你便是利用,谁让你这么蠢,到现在才发现。 李初尧,你以为李家为什么要顺应你?不过是因为你能创造价值,让李家在邺城屹立不倒。 不然,你根本什么都不是! 李初尧不相信他的话,然而等待他却是,除了鸿书,他手下无一人可用。 所有的管事,早就被李舜维偷偷换成了自己的人。并且让临威毁了他的声誉,无论他有多么后悔,多么怨恨,在那一刻,他彻底成了一个失败者。 随后便是赶尽杀绝,当初有多少人恭维他,如今就有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那些不属于这个朝代的秘方,成了他的催命符。 鸿书拎着茶壶出来时,瞧见李初尧目眦尽裂,死死盯着一个地方,整个人绷紧,仿佛被梦魇住似的,他皱眉担忧地喊了一声:公子。 连续叫了好几声,依旧没反应,鸿书倒了一杯茶,试了试温度,径直泼在了李初尧脸上。 李初尧如梦惊醒,腾地坐起身,他眼底的红色还未消退,冰冷的眼神扫过鸿书,如同炼狱恶魔。 公子,你没事吧? 李初尧目光落在他手中的茶杯上,鸿书立马背在身后,不等他解释,李初尧出言道:泼得好! 鸿书僵硬在原地。 李初尧站起身,径直往里面走。 独留鸿书一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公子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鸿书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回到屋里,李初尧走到屏风后面,目光不由落在那盆小巧的芦荟身上。 他疲惫地靠在屏风上,告诉自己,上辈子已经过去了,如同的泼的那杯茶水一样,再也没有余地。 他现在要做的,不是被梦魇住,而是将那些人,一一推入地狱,让他们感受跌入尘埃的感觉。 李初尧冷静下来,朝外面刚进来的鸿书吩咐:鸿书,让人去帮我打水来,就说我要洗漱。若是碰见三少爷的人,就说我洗漱完便去找他。 好的,公子。鸿书望着李初尧的背影,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说不上来,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又重新拾起了什么东西。 等鸿书一走,李初尧将芦荟拿起来,转着把玩了一圈,他勾了勾嘴角,李舜维,这辈子,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站到顶峰,又怎么跌落下来。 只有辛辛苦苦站上顶峰看过风景,跌下来的时候,才会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阳光躲进云层里,天色突然暗下来,过了一会儿,乌云消散,太阳又露出了脸,瞬间又明亮了起来。 李舜维坐在桌边,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问临南:城西的桩子,琼叔是什么态度? 启禀公子,琼叔那边说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此事并非夫人吩咐,而是临威自作主张。 李舜维对上临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敛眉沉思了两秒,说:临威这人你怎么看? 嘴皮子功夫厉害,甚是讨夫人欢心,但一旦危及他,又胆小如鼠。 嗯,有前面两点就够了,何况谁不担心自己呢。 听到李舜维话里的深意,临南立马单膝跪在地上,公子明察,小的愿为公子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行这么大礼做什么,我不过随口一句,来,坐下喝杯茶。 李舜维将茶水放到他面前,不动声色勾了勾嘴角。 临南依言坐下,将茶水喝了。 对了,我那个好二哥,之前同迎来客栈那两位,关系很好? 是挺好的,不过住客栈的钱,还是让二公子给了的。 哦?李舜维动了一下眉毛,眯了眯眼睛。 我让你查的沂南成衣店铺的事情,怎么样了? 临南皱了皱眉,疑惑不解问:小的查了,大小加起来,不到十家。公子为何执着于这件事? 李舜维觑了他一眼。 是小人多嘴了。临南立马低下头,一副认错的模样。 无妨,不过听说了一点事情,打算试试看。 临南不敢多问,说了一声是。 记住你现在是二公子李初尧的人,听命于夫人,切记不可暴露。李舜维将他喝过的杯子,用茶水洗了洗,倒扣回茶盘里。 临南明白了。 你出去吧。 等人一走,李舜维立马又恢复了那副温润的模样,偶尔表现出怯弱,好像很怕自己做不好事情。 第049章 螳螂黄雀狐狸(一更) 李初尧去找李舜维的时候,这人正在同琼叔拉家常。 不过琼叔一惯看不上李舜维这副模样,回答的相当敷衍。 琼叔啊,我来的时候,祖母有说,让我看紧二哥一点,我想问问,二哥到底是怎么同赌坊的很扯上关系的啊? 话里透着担心,面上愁容,又提到了老夫人,琼叔不得不认真回答,据二少爷说,是不小心碰到的。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撺掇二哥啊? 琼叔汗颜,应该不会。 李初尧去赌场的时候,他还没来沂南呢,真当他什么都知道啊!虽然张香兰看不惯李初尧,但若说两者有关系,似乎也牵强了一点。 我也是关心二哥,毕竟在府里,除了二哥对我好之外唉,说这些做什么! 琼叔垂着头,没有接他的话。 李舜维觉得无趣,他冲琼叔挥了挥手,罢了,琼叔你去忙吧。 分卷(24) 琼叔如释重负,他弯了弯腰,是,老奴告退。 等琼叔一走,李舜维眼里飞快闪过一抹记恨。 李初尧看在眼里,他捏紧了拳头,换上一张笑脸,从一旁出来。 人未到,声先到。 三弟,你可来了。 听到这声喜悦的声音,李舜维愣了一下,旋即高高兴兴走到门口,亲近中带了两分恭敬,二哥。 李初尧望着空空的房间,皱了皱眉,三弟,你的随从呢?出远门,怎么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二哥别生气,是我着急,他们在后面马车里呢。 李初尧点点头,祖母之前信中说,我院中的丫鬟也来了,可惊扰到三弟了? 这倒没有,不过二哥,有一事倒是同里院里的人有关系。 哦?什么事? 李舜维让李初尧先坐下,给他沏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给自己,润了润嗓子,才说:你院中不是有个漂亮丫鬟沐染吗?本来是祖母给你定的通房丫鬟,但是前不久被爹抬成了四姨娘。 李初尧面露怒意,我院里的小丫鬟,怎么成了四姨娘? 李舜维盖下眼中的汹涌,他垂着眼眸,摇了摇头。 届时伽衣来了,我好好询问一番。 这种事情,在豪门大户,屡见不鲜,但爹看重了儿子房里的丫鬟,确实有些难以启齿。 不过我来时,听到大夫人在院里发火,骂什么小贱人,狐媚子。 李初尧僵硬了一下,抬手拿起茶当酒一口闷了,落寞埋着头,闷闷不乐道:母亲应该更不喜欢我了。 李舜维眼里露出错愕,安慰道:二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大夫人是你的母亲,怎么会因为一个小丫头,同你置气。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满眼信任地对上李舜维的眼睛,三弟你不懂,你知道从小到大,母亲就不喜欢我,什么好东西都只给大哥,我只能捡大哥剩下不喜欢的。 我以为只要我乖一些,母亲便能看到我了,但唉,你知道的,在府中也就你和我亲近一些,祖母帮衬着点。 临走我未去向母亲辞行,你可知道为什么? 李舜维咬着嘴唇摇头,二哥,你也别想太多。 李初尧摇了摇头,满眼孤寂和落寞,祖母说,是因为我并非母亲亲生,是父亲从外面抱回来养在母亲名下的,而我真实的年龄只同大哥相差几个月,所以母亲才不喜欢我。 啊?李舜维瞪大了眼睛,发觉自己声音太大,他忙紧捂住嘴巴,朝小心翼翼看向四周。 二哥,这话可乱说不得!惊讶过后,李舜维正色警告。 祖母说的话,哪里会是乱说。 李舜维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眼神稍显无措。 李初尧能被养在张香兰膝下,无疑是李家的孩子,只是孩子的母亲便有待考究了。当然,看李胜才对李初尧的态度,他的母亲是谁也无关紧要。 加上李初尧在府里的尴尬窘境,可能那个女人的身份,连三姨娘都不如。 想到这里,李舜维压下心中的嘲讽和蔑视,他继续安慰道:二哥,这哪里能怪的了你。 虽然出生我决定不了,但仔细想想,母亲是该不高兴我的。 李舜维一时没说话,老夫人说这些,怕不是让李初尧难过愧疚,而是想要借助李初尧在张香兰底下的怨怼,来制衡张香兰。 李府的中馈如今全掌握在张香兰手中,但府中人精都知道,老夫人更中意二姨娘。 而这些年,李府面上虽然奢华,但内里实则外强中干。 想必老夫人深知此事,有心想要分散张香兰的势力,让二夫人帮着掌权。 想到这里,李舜维决定加一把火候,二哥,你也不必愧疚和难过,属于你的就是你的,你看看我娘,虽然你并非她亲生,但她对你不好吗? 李初尧点了点头,对上他的眼睛,眸光闪动了一下。 李舜维看出他在思量,又说:二哥,其实我一直想同你说,你看看大哥,再看看我们,哪里是李府正常公子的用度。 我娘虽然身份低贱,我也不如李常维,但是主母善妒,府中哪有安宁。以前我顾忌着你嫡系的身份没有告诉你,但你仔细想想,你和我有什么不同? 我们都活在大哥的阴影下,要不是二姨娘受到老夫人的宠爱,你觉得容妹,会嫁给什么人?就如你的婚事,若非有祖母在,主母哪里会答应。 李初尧握紧杯子的手紧了紧,三弟,你到底想说什么? 二哥,你看如今的大哥,真的能撑起李家的重担吗? 三弟,不可胡说! 听到李初尧严肃的语气,李舜维瑟缩了一下,他咬着嘴唇,脸色微微发白,二哥,我只是想我们过得更好一点,你以前不是说,要同我一起好好孝顺娘吗?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连同外面的风声,似乎都能听见。 好半响,李舜维委屈着一张脸说:反正我只听二哥的。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说这些了,三弟你就当随意听听吧。 二哥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你们来沂南路上可还顺利? 李初尧僵硬着脸,露出一个苦涩的笑,转移了话题。 嗯。李舜维心下了然,看来那些话起了点作用,他点点头乖巧回答,倒是听说了流寇泛滥,但我们连夜赶路,没碰上。 安全赶到就好啊,也庆幸没碰上。我们来的时候,跟这些人打了一架,索性张成功夫好,安全到达了。 二哥可是受伤了?刚才在院中,我瞧见你睡着了,想叫醒你去屋里睡,你的人让我别 说到这里,李舜维小心看了李初尧一眼,生怕他因此生气。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没有受伤,你说的应该是鸿书吧,是因为之前被偷袭,张成教了我几招擒拿术,警惕了些。 那便好。李舜维松了一口气。 李初尧望着他惺惺作态的样子,心中冷笑,亏得李舜维能装。 李初尧垂在一侧的手紧了紧,他面不改色站起身。 二弟,你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李舜维连忙跟着起身,惊慌道:二哥要走了?可是刚才我说的话,惹二哥生气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膀,你舟车劳顿,先好生休息,等缓缓,为兄再寻你,到处逛逛。 李舜维点点头,又不忘提醒:二哥,你忘了你还禁着足。 我知道,等成亲后。 好,那二哥你慢走。 李舜维目送李初尧离开,眼神立马变冷,他冷哼一声,难怪同样是嫡出,张香兰却偏袒李常维。 原来不过是狸猫换太子的戏法。 以前本来想着借用李初尧嫡出的身份,报复张香兰,如今看来,无论李初尧变成什么样子,张香兰只会高兴,不会伤心。 老夫人那边李舜维摩挲了两下手指,这戏似乎更好看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黄雀之后还有狐狸,谁是最后的赢家犹未可知。 李舜维勾了勾嘴唇,既然老夫人用离心计让李初尧和张香兰反目,那他就再添一把火,让老夫人也搭进来。 人多才热闹嘛! 李初尧所有的隐忍耗光,他冷着一张脸,如同雪山上埋藏的九天玄冰。他避开院中的眼线,悄无声息回了屋。 看到窗边摆放的芦荟,李初尧攥紧的拳头松开,他深唿吸了一口气。现在还不到翻脸的时候! 他踱步到窗边,拿起最小的那盆,仔细查。 他那天并没有骗临威,这的确是苏御最喜欢的花。 苏御第一眼瞧见便爱不释手了,尤其是当李初尧告诉了苏御芦荟的用途后。 有的人是夹竹桃,艳红的外表下满是毒液。而有的人,便如这盆芦荟,乍一眼看去没有艳色,布满小刺难以亲近,可细细了解,才知道它是真正宜室宜家的宝贝。 李初尧唿出一口浊气,突然无比想要见到苏御,只要苏御在他身边,他便能放下一切,享受那片刻的安宁。 苏御便是他的治伤良药,无法替代。 鸿书从外间进来,瞧见李初尧温柔了眉眼,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他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默默退出了房门。 第050章 管事(二更) 伽衣等人到的时候,正值晚膳时间。 不等李初尧安排,琼叔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几人的房间和晚饭。 琼叔虽然不是自己的人,但琼叔做的事很让李初尧满意,府中无需主子操心太多,便是一个好管家。 房间里。 李初尧坐在桌边,手里把玩着陶瓷小茶杯。 伽衣恭敬的站在李初尧前面,脸色略显疲惫。 公子,邺城的事情,已安排妥当。 嗯,我知道。 伽衣诧异的抬起头,联想到三少爷先他们一步到达,她又释怀。 详细的过程,明日再说,你先去休息吧。李初尧将小茶杯扣在桌上,目光落在伽衣精神不济的脸上。 是,伽衣告退。 等人一走,鸿书立马从外面进来,瞧见李初尧站起身,问道:公子可是要去找苏公子?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你说的不是废话。 鸿书嘴角抽了抽,他侧身让开,提醒道:公子,离成亲只剩两日了。 言外之意是,两日您都等不及了吗? 李初尧冷哼一声,交代他:如果三少爷派人过来,你就说我睡了,明日再去找他。 上辈子,李舜维为了让他放下戒备,最喜欢的便是晚上差人来问候,有时候他未睡,便亲自前来劝说。 这辈子,现在虽然没有什么可以让李舜维企图的,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给鸿书先提个醒。 公子我知道了。 李初尧快步走了,他一走,鸿书便干脆灭了屋里所有灯。 夜晚的风透着几分寒意,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略显的诡异和寂静。 如弦的月亮挂在黑色的幕布上,被黑云挡住了腰,零星的几颗星星,如同白日水中的砾石,若隐若现。 李初尧快速到了苏家别院,发现院中灯光还亮着,他不由皱了皱眉。 如今已是二更天,以往苏御早就上床歇息了。 他寻了一处较暗的地方,往上一跃稳稳立在墙头,翻身落入院子里。 苏御今日穿了一身白衣,眉头紧锁,坐在大厅主位上。一个身穿小厮衣服的男子和丫鬟服侍的女子跪在地上。 苏管家面色铁青,好似比苏御这个主子更加生气。 公子,这两人私下苟且,暗结珠胎,应当将女的卖去青楼,男的废了手脚,扔奴役窟里。 奴役窟,顾名思义,就是干苦力的地方,进了那里,哪里还有活着出来的可能性,一般只有犯了大错的奴才,主子想要人生不如死,才卖去那里。 听到苏管家的建议,苏御皱了皱眉。 公子不要啊,我和朱财情投意合,求公子成全!南梨哭的梨花带雨,察觉苏御眼里的不忍心,她赶紧俯下身给苏御磕头。 朱财吓得瑟瑟发抖,唇色发白,机械似的跟着南梨磕头。 你个贱人!还敢求情!苏管家一脚踢向南梨的肚子,眼神狠厉。 南梨惊唿一声,捂住肚子倒在地上,惨白着一张脸。 朱财见南梨受伤,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恶狠狠扑向苏管家,将人按倒在地,一拳又一拳的落在苏管家脸上。 我要和你同归于尽!啊! 救命啊!公子救我!啊!朱财你这个疯子! 两人交缠在一起,南梨一个劲儿哭,苏御被吵得头疼,他冲站在旁边看傻了的下人,厉声道:把他们俩给我拉开! 人被拉开,朱财恶狠狠瞪向苏管家,如同一只被惹怒的雄狮。 苏管家脸上挂了彩,被刚才朱财的狠劲吓到了,这会儿窝在一旁,大叫:拉住他,别让他过来! 闭嘴! 清润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气和威严,让所有人瞬间安静下来。 苏御揉了揉太阳穴,南梨你来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南梨打了一个哭隔,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苏管家,埋着头一一道来,我同朱力是青梅竹马,您没来沂南之前,院中全是苏管家做主,他威胁我,如果我不跟他好,便让人打断朱力的腿。 说到这里,南梨又哭出了声,我没办法只能答应了,本来我也想着,就这样算了,但前不久,苏管家收到京城的来信,说等公子嫁人后,院里的人便不必再回苏府了,有钱的可以自己赎回卖身契,不愿的便卖了。 我和朱力商量了一下,银子加起来,也够赎身,便想着以后好好在一起。 南梨往苏管家那边看了一眼,哭着继续说:可是苏管家他不愿意放我走,便有后面的这些事了。 你胡说!苏管家气的面红耳赤,他怒瞪着一双眼睛,就要去打南梨,但身后的人架着他,根本没法动弹。 苏御冷着眼睛睨了苏管家一眼,后者直接闭上了嘴。 朱力你呢,有什么想说的。 公子,我同南梨情投意合,还望公子成全。 当真?你一点都不介意南梨的从前?苏御面无表情着一张脸。 朱力看了一眼南梨,垂下头说:我不介意。 求公子成全!南梨哭着喊。 苏管家呸了一声,骂道:不要脸! 对于苏管家的性子,经过这两月的相处,苏御还是知道的,他决计不是那种逼良为娼的人。估计是南梨不小心看到了信后,生了其他心思,不想跟着苏管家这个老男人罢了。 分卷(25) 至于朱力到底是真不介意南梨的过去,还是假的,苏御并不关心,苏家别院,除了莫一和汁夏,其余人,他一概不信。 不过也该让苏管家吃点亏。 苏管家,你去把两人的卖身契拿来吧。 公子!苏管家震惊着一张脸,对上地上的两人,他心中升起不忿,他觉得苏御处理的有失偏颇,所以即使被人松开了禁锢,他也没动。 苏御冷冽着一双眼睛,颇有几分李初尧的味道,他冷哼一声,我这个主子,使唤不动你? 不敢。苏管家怒气冲冲走了。 苏御望着地上的两人,突然开口说:南梨,朱力,你们两人的事情我不管,若是影响了我成亲,我会按照苏管家的建议照做。 南梨背嵴由下至上升腾起一股凉意。她不怀疑苏御能够做到这一步,不论苏御从前如何温和,如今的公子,都已经不再是他们能够随意算计的人。 她低垂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朱力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只觉得浑身冰凉。 苏御见效果达到,又继续说:一会儿苏管家拿来卖身契,你们交了银子便走吧。 南梨和朱力互相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异口同声道:多谢公子。 苏御没让他们起来,也未说其他话。 等苏管家拿着卖身契进来,苏御才说:拿银子吧。 后面的事情苏御没再参与,让汁夏和莫一盯着苏管家行事,便起身回屋了。 苏御刚关上门,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倾身靠上去,抬手环住李初尧的腰。 累了?李初尧看了一眼怀里的人,拉着他的手放在脖子上,弯腰托住人的腿弯,将人横抱起身。 苏御对上李初尧的眼睛,点了下头。 李初尧莫名觉得好笑,他抱着人放到床上,替苏御解掉外衣,将人塞进被子里。 这样就累了,以后跟着我岂不是更累?李初尧快速解了外衣,跟着一并躺上床。 你不是要脱离李家吗? 这不是还没有吗。 苏御侧过身,钻进他的怀里,直言不讳道:管这些事很烦。 李初尧把手臂塞到他脖子下,另一只手刮了刮他的鼻子,那就不管,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倒是可以让顾莱帮他看看有没有合适管家的得力人手,届时院中的大小事情,一并交给管家,他们在府中做个闲散人。 苏御没想到他这么通情达理,不可置信的眨巴眨巴眼睛。 李初尧将他往怀里揽了揽,诚心建议,这样吧,届时我去哪你去哪儿,然后我负责谈生意,你负责收钱。 苏御眼睛一亮,想到什么,他眼睛又黯淡下来,可川洲大多数双儿成亲后,都只能主内照顾孩子。 虽然也有列外,但都是极其少数,因为夫婿无用,所以双儿被迫撑起家中重担。 李初尧贴近苏御的脸,啃了一下他的鼻尖,惹得人惊唿一声,他才说:忘了我是谁了? 苏御蓦地一笑,他照着刚才李初尧啃的力道,啃了回去,那孩子怎么办? 李初尧摸摸发痒的鼻尖,他捏了捏苏御的脸,等你再大些,再生也不晚。 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没有。 苏御瞪他。 李初尧升起一抹坏心思,他凑近苏御:阿御,我觉得我们之前的爱称可以改改。 苏御听到那句爱称耳尖有点红,他嗫嗫道:改成什么? 李初尧勾唇一笑,将嘴唇贴到苏御耳边,叫爸爸。 温热的气息带了灼人的温度,熏的苏御浑身发软,尤其是那声爸爸,低沉又充满了磁性,让人心痒难耐。 苏御脚趾蜷缩了一下,往后稍稍退了点,红着耳根问:爸爸是什么意思? 李初尧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心痒痒,他把手覆在苏御耳朵上,轻轻捏了捏,就是很爱你的意思。 苏御总觉得他藏了坏心眼,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叫我。 爸爸。 第051章 成亲(一更) 黑夜中,房间里陷入一阵寂静,明黄的光从没关紧的窗户偷偷泄了一点进来,隐约还能听见苏管家怒斥地声音。 苏御眨了眨眼睛,一时弄不准李初尧存了什么心思。 后者半点没自觉,仿佛刚才那一声爸爸,真的只是为了证明给苏御看,是很爱你的意思。 宝贝,该你了。 苏御咬了咬嘴唇,不太相信他的说辞。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果然逗趣多了,不好骗了。 他佯装失落的将手从苏御身上撤回来,翻身仰躺着,双手枕在脑后,落寞地说:算了,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苏御眼神慌乱,往李初尧身旁挪了点,贴在他耳边,羞赧地小声喊:爸爸。 李初尧勾了勾嘴角,侧过身问他:心甘情愿还是怕我不高兴? 有什么差别吗? 前者我会高兴,后者感觉你有些勉强。 都有,但不是勉强,只是不想你难过。 真是一个实诚的好孩子。李初尧摸摸苏御的耳尖,又顺势往下,继续捏他的耳垂。 苏御: 听出李初尧话里的调侃,苏御有点不想搭理他。 李初尧闷声一笑,将人重新揽进怀里,感叹着说:你就要嫁给我了,我很开心。 苏御整个人被他圈在怀里,胸膛的温度炙热又温暖,他抬起头看李初尧,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嘴角。 我也很开心。 两人相拥而眠,至于其他事,暂时被抛诸了脑后。 大婚当日。 李府挂满了红绸,地上从门口到李初尧的卧房,全部铺上了红毯。 正厅贴墙的位置,换上了红木镂空的双喜屏风,红绸中间系着大红花挂在屏风正上方,多余的红绸朝两边伸展,最终垂落在两侧。 天地桌上的红布,上面印着鎏金的大囍字,两侧绣了龙凤呈祥的图案。 天地爷的牌位前,放上一盛满粮食的斗,用红纸封上口,然后插上用铜钱系满枝条的柏枝。仔细一看,斗上贴着金玉满斗四个鎏金字。 两侧放上喜烛,桌中间摆设秤、尺。 因为高堂皆不在,放了两张空椅子。 李初尧一身红衣从里面出来,还未走到门口,已经被琼叔推着上了马,二少爷,赶紧去接亲啊,别耽误了时辰。 说完,琼叔立马示意抬轿的人和吹唢呐的人动起来,媒婆走在最前面,领着一群人往苏家别院。 乐器声纷纷响起,李初尧坐在额间系上红绸的高头大马上,即使比别人多活了一辈子,心中也不由升起了紧张。 他握住僵绳的手,掌心冒了汗。 望着越来越近的街道,心中的期待又多了两分。 川洲双儿出嫁同男子装扮一样,唯一不同的是,需要盖盖头。 苏御张开双手,汁夏和莫一帮他穿上喜衣,苏御本就白皙,红色衬的他更加莹白,腰间束上玉带,显得腰身盈盈一握。 汁夏捂住嘴,她眼底尽是惊艳,公子,你今日真好看。 难得莫一出言附和:嗯,好看的。 苏御有些不好意思,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语气带了点期待,真的吗? 汁夏和莫一点点头。 一会儿李公子见了,铁定迈不开步子。 莫一看了汁夏一眼,忍不住波冷水道:有盖头,看不见。 汁夏: 苏御 汁夏强行辩解:洞房可以看见。 苏御脸一红,他低斥汁夏,瞎说什么呢。 汁夏委屈巴巴一张脸,公子,我说的是实话。 莫一跟着点点头。 苏御脸颊发烫,他用微冷的手捂住脸,对李初尧的反应,更期待了。 敲锣打鼓的声音响起,一身红衣的李初尧出现在苏管家的视线里,他赶紧冲身边的小厮交代,快去同公子说,新郎官到了,让他们赶紧准备好。 小厮立马去了。 李初尧在正门口,勒住缰绳,他翻身从马上下来,媒婆已经上前同苏管家交涉了。 可安排了背苏公子出来的人? 无论是双儿还是女子出嫁,从卧房到喜轿,皆是不能沾地的,一般由家中男丁将人背出来,放到新郎官手上,再由新郎官抱到轿中。 苏管家一愣,这府里就苏御一个主子,他们都忘了这茬。 他们声音虽不大,但周围看热闹的人多,难免有一两人耳尖,听到了忍不住问旁边的人,议论声便这样起了头。 这出嫁的是哪家双儿啊?怎么连个送亲的亲人都没有? 好像是两个月前搬来的,似乎是从京城来。 京城来的?怕不是放了什么错,被家族抛弃了吧? 谁知道呢 李初尧只觉得胸腔中升起一股怒气,但又没法冲旁边的人发,他皱了皱眉,冲媒婆说:无妨,我亲自去接他。 说到这里,李初尧抬脚便要往里面走,媒婆一脸为难,这她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啊。 众人也一脸哗然。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挤进来一群人,为首的人仪表不凡,身形同李初尧差不多,大概是赶得着急,有些气喘。 等等。 听到喊声,李初尧侧身转过头,看到这人身后的家丁抬着六个红木双喜的箱子,眉心隆成了一座小山丘。 这是要截亲? 苏管家惊唿一声,大公子! 苏烈点了一下头,冲李初尧说:在下是苏烈,苏御的哥哥。 听到这声称唿,李初尧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之前他倒是听刀疤脸说过,兰舟名下养了一个庶子,虽然是柳秀所出,但同苏御关系很好。 上辈子对于苏御的遭遇,并未听起有这人的参与,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似乎同他想的有几分偏差。 兄长这是?李初尧目露不解。 苏烈却摇了摇头,接亲要紧,叙旧等改日吧。 李初尧虽然疑惑,但就像苏烈所说,接亲要紧,他侧开身,把路让给苏烈。 房间里。 苏御坐在梳妆镜前,盖头被搁在一边,他放在身前的紧紧握在一起,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捏左手指尖,时不时将目光落向门口,。 汁夏往外面瞧了好几眼,怎么李公子还未进来啊? 莫一突然疑惑地出声:不是要送亲吗? 汁夏僵硬着转过脑袋,想到苏御的境况,心中升起一股悲愤。 苏御瞬间苍白了脸,他绞紧了双手,指尖在掌心留下一道印子。 莫一升起一抹愧疚,他不该说这话的,想到吉时不能耽搁,他干脆背着身蹲在了苏御面前,公子若是不嫌弃,不如我背公子出去吧。 两人身形差不多,苏御有些担心,你能背动我吗? 我练武之人自然不在话下。 阿御。 莫一的话被这声急切的声音打断,三人纷纷看向门口,只见苏烈大步流星朝他们走来。 大公子! 大哥。 苏御惊喜的站起身,快步朝苏烈跑去。 苏烈连忙接住他,抬手想揉他的脑袋,又怕弄乱了他的头发,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教训道: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还这般毛毛躁躁。 苏御热泪盈眶,自从母亲去世,柳秀便以守孝为由,将他关在了院子里,还不让苏烈见他,后来苏烈去求父亲,父亲干脆以男儿应该有所建树,将苏烈送去了书院,并要求苏烈定要考取功名才能回来。 苏烈最见不得他哭,他拍了拍苏御的后背,今天可是你成亲的大好日子,别哭鼻子啊。 苏御吸了一口气,将眼泪憋回去,大哥,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我再怎么也比你过得好。苏烈叹了一口气。 苏御咬着唇不说话。 苏烈无奈一笑,他这弟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于乖巧了,受了欺负,也不爱告状,他冲一旁欢喜的汁夏招招手,把盖头拿过来。 李家的事情,我听说了些,阿御你想好要嫁给他了吗?苏烈拿着盖头,并未着急。 苏御点点头,大哥,信则真,不信则假,我是自愿的。 那便好。苏烈亲手替他盖上。 这一瞬间苏御莫名眼眶有点发热,他抓住苏烈的衣角,同小时候一样。 苏烈纵是心中感慨万分,也只能矮身蹲下,化作了一句:上来吧,大哥背你出去。 嗯。苏御声音中带了点鼻音。 苏烈什么都没说,背着苏御稳稳当当走在红毯上。 汁夏捂住嘴巴,眼眶微红,望着两人的背影,她蓦地咧嘴笑开了怀,拉着莫一跟上去。 终于看到人出来,苏管家松了一口气。 李初尧看不到苏御的脸,只能将视线落下汁夏身上,发觉她是真开心,心底松了一口气。担心过去,紧张又多了两分。 苏烈对上李初尧的眼睛,少了方才的温和,多了几分严肃,你能对他好吗? 李初尧收敛笑意,正色道:我这辈子只会对他一个人好。 苏烈一愣,听懂李初尧的言外之意,勾唇笑了笑,他背过身,任由李初尧将人抱过去。 分卷(26) 苏御环住李初尧的脖子,头往李初尧脖子靠了靠。 李初尧顿了一下,隔着盖头吻了吻他的鬓角,轻声安慰:别哭。 苏御抱住他脖子的手,紧了两分。 第052章 成亲(二更) 李初尧将苏御抱入喜轿中,回过身冲苏烈拱手拜别。 苏烈同样拱起手,用口型说:好好待他,我会多待几日。 李初尧想起川洲还有回门一说,感激的点了一下头。 唢呐起声,锣鼓应和,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再次出发,李初尧骑着马往前走了两步,回身望向喜轿。 周围偶尔响起夸赞的声音,李初尧权当没听见,不过是对皮囊的夸奖而已,待他不好的流言蹿起的时候,这些人只会嗤笑一笑,将之前的夸赞变成嘲讽。 到了李府,琼叔迎上前,看到花轿后面的嫁妆,不由愣了愣神。 李初尧没看他,只是吩咐:让人送我书房吧。 苏烈带的未必是贵重的东西,但对苏御的意义肯定不一般,若是放库房,让人弄坏了,就不值当了,还是送书房,等苏御亲自己看吧。 是。 李初尧翻身下马,将缰绳给小厮,回身去轿前,朝里面的人伸出手。 苏御望着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将手放入他掌心。 小心。李初尧往喜轿挪了半步,另一只手环住苏御的肩,将人虚抱在怀里,揽着人下了喜轿。 对于李初尧的细心,苏御心中升起一抹暖意。 两人并排着往里面走,紧接着便是拜堂。 此次来的人除了一桌是李初尧的朋友,其余皆是琼叔让李仁请的生意伙伴。一是为了拉近关系,二是为了热闹。 琼叔站在一边,看到新人已经到了天地桌前,他先是同众人祝词,表示李府夫人和老爷的歉意,再高声唱道:一拜天地。 红绸两头牵,新人双双转身,朝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底下传来议论声,琼叔皱了皱眉,但也不好说什么。 李初尧和苏御只有一手的距离,他小声问:在意吗? 苏御轻轻扯了扯红绸。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弯下腰完全第二拜。 夫夫对拜。 两人转身面对着对方,苏御只能瞧见李初尧的脚,他掌心出了汗,握住红绸的指尖紧了紧。 前两声拜礼李初尧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这声夫夫对拜,他才感受到了真实感。从今以后,苏御同他携手一生,荣辱与共。 两人齐齐拜下,坐在就近的刀疤脸率先鼓掌,紧接着其余人响起掌声。 琼叔松了一口气,礼成,送入洞房。 苏御被人送去洞房,李初尧留在外面接待宾客。 刀疤脸一手一杯酒,率先走到李初尧面前,把酒递给李初尧,说:尧弟,今日不醉不归啊。 李初尧抽了抽嘴角,同他碰了碰杯,靠近他耳边说:刀疤兄,今日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了,毕竟小弟的夫郎还在屋里等着我呢。 刀疤脸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尧弟你说的是,这杯总得干了吧。 当然。 李初尧勾唇一笑,仰头一饮而尽。 顾莱安安静静坐在一边,既没有劝酒,也没有跟着喝酒,只是在李初尧过来的时候,说了一声:恭喜。 多谢顾兄。李初尧察觉他眼里多了两分落寞,想到他和张成,李初尧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道:顾兄,事在人为。 顾莱一愣,眼里多了点温度,弯了弯嘴角,拿起桌上的酒杯敬他,事在人为。 李初尧喝了。 酒过三巡,李初尧见敬酒的人兴致更高,他干脆倒在鸿书肩上。 琼叔以为李初尧不胜酒力,已经醉了,他对鸿书说:送公子去洞房吧。 说完他让李舜维跟在身边,同宾客喝了起来,邺城李家的威名,其他人还是听过的,虽然觉得没有家主接待怠慢了,但了解府里情况后,又释然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都明白。 到了后院,李初尧睁开眼看了一眼鸿书,四下无人,他干脆直起身,顺便活动了两下筋骨。 公子,你没醉啊。 不怪鸿书,方才见李初尧喝了一杯又一杯,酒气微醺,满脸通红,他还以未李初尧着醉了。 哪有这么容易醉,李初尧不由感叹一声,还还自己有先见之明,找莫一提前吃了一颗化酒丸。 你去帮我招待顾兄他们,我先回房了。 鸿书点点头,转身离开。 李初尧脸上的红色褪下,他走到房门前,见汁夏候在门口,你家公子吃了东西了吗? 汁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秒,傻傻摇了摇头。 你去准备点吃的来。 汁夏点点头,起身去了。 李初尧推开门,进了屋又把门合上,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生怕惊扰了坐在床上的人。 苏御也紧张,尤其眼前出现一双脚后,他整个人紧绷的不知所措。 李初尧蓦地笑出声,他拿起一旁的秤杆,坐到苏御身侧,饿不饿? 盖头必须要夫君揭开,寓意才吉利,苏御看不见李初尧,这人又迟迟不揭开,他心又焦急和紧张了两分,尤其是这人还一本正经问他饿不饿。 你先揭开。 迫不及待了?李初尧挑了挑。 苏御觉得他很坏,分明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意思,还故意调侃自己,咬住嘴唇,没回他的话。 李初尧知道兔子急了要咬人,他没再逗人,径直挑开了盖头。 绣了鸳鸯的盖头落在地上,李初尧拿着秤杆愣在原地,一条两指宽的红布将苏御的墨发束在头顶,巴掌大小的脸白皙细腻,眉眼因为方才的逗弄,带了两分委屈;唇被牙齿咬得有些红,看起来秀色可餐。 眼尾殷红的小痣,无缘带了两分诱惑。 红衣墨发,明明依旧是那个人,李初尧却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醉在了苏御的眼神里。 醉在了苏御的心上 阿御李初尧喉结滚动了一下。 苏御看到他那张放大的俊脸,也受了不小冲击。 一直以来,他都知道李初尧英俊帅气,但从未想过,身穿红衣的他,也这般俊逸不凡,让人想将这个人藏起来,不给其他人看。 思绪到这里,苏御不由想起李初尧提起的爱称,他睫毛颤抖了一下,小声喊:爸爸。 李初尧: 旖旎的氛围,瞬间被这句打破。 李初尧莫名有些后悔了,他就不该开这个玩笑。 苏御见他一脸便秘的表情,眼里升起茫然,回忆起某人恶劣的性子,他恶狠狠瞪李初尧,你果然是骗我的!爸爸根本不是很爱你的意思! 李初尧讪讪摸摸鼻子,他转移话题道:该喝合卺酒了。 说完他干脆起身去拿。 苏御拿他没办法,但气又消不下去,等他将合卺酒拿过来,冷哼一声也不接。 宝贝儿,今日我们大婚。 你道歉! 对不起。 苏御盯着他看了半响,接过酒,看在你诚恳的份上,我这次就原谅你,下次不许再胡说!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真好哄。他应了一声好,将酒端给他:我敬夫郎。 苏御眼神躲闪,害羞得不敢瞧他。俄而偷偷抬头看一眼,正好与他的眼神撞上,两个人相视一笑,眼中都有些羞涩。遂不约而同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两个酒杯间连系的绳子很短,他们共饮之时,绳子绷紧,两个人顺着力道往前一动,正巧手背碰着手背,酒杯磕着酒杯,果真夫妻一体,不可分割。 恰好这时,敲门声响起。 苏御看向李初尧,眼神询问。 大概是苏御这副模样,太勾人,李初尧托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才解释:是汁夏,我让她给你拿了点吃的来。 苏御羞赧的点点头,等李初尧一走,他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嘴唇。 李初尧喝了酒,身上沾了酒气,但他身上有股独属自己的香味,同酒味夹杂在一起,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让苏御有些喜欢。 李初尧没将汁夏放进来,而是接过托盘,自己拿了进来。 先喝粥垫垫胃,再吃其他东西。 苏御点点头,跟着他坐到桌边。 李初尧看苏御小口小口喝粥的模样,心生喜爱,他干脆夺过苏御的勺子,将人拉进怀里,坐到自己腿上,一勺一勺喂进人嘴里。 苏御挣扎了两下,想从他身上下去,奈何腰间那只手,锁紧了自己,根本挣不开,他羞红了脸,你放开我,我自己来。 李初尧坏心眼地在苏御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怀里的人僵硬的一动不敢动。 还要自己来? 苏御不说话,就着他的手乖乖喝粥。 吃完东西,李初尧一把将人横抱起身。 苏御惊唿一声,抱住他的脖子,脸上多了几分惊慌。 你、你 李初尧见把人吓得话都说不清了,他低头亲了一下苏御的鼻尖,挑了挑眉毛说:盖头揭了,合卺酒喝了,你也吃饱了,你说接下来该干嘛? 苏御脸红的不像话,闪躲着眼睛不敢看他。 李初尧将人放在床上,倾身覆上去,他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苏御,如同在雄鹰在看自己猎物,想着该怎么吃。 刚才还凶巴巴让人道歉的人,此刻如同砧板上的鱼,任由摆布。 突然李初尧的手放在苏御的腰带上,后者不仅脸红,脖子一并红了,苏御握住他的手,眼毛颤抖,连同声音也跟着发颤,你可不可以轻点 成亲前,汁夏将嬷嬷放在行李中的画册给他看了,上面有说初次承受,会疼,可一想到那个让他疼的人是李初尧,他又止不住想要试试。 第053章 洞房(一更) 身下的人看起来楚楚可怜,眼里带着窘意和害怕,隐隐还有两分期待,李初尧低下头,在苏御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他单身撑着身体,拿起苏御那只点了朱砂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侧过身躺在里面,柔声说:阿御,不着急,等你再长大一点。 苏御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升起一抹失落。 他垂着眼帘,睫毛抖了一下,掩饰住内心的失望,小声问:可成亲不就应该做这种事吗? 李初尧知道自己的思想,可能这个世界的人无法理解,但苏御才十六岁,身体还在长,而且避孕措施又不到位,过早生孩子,总归对身体不好。 虽然之前杨嬷嬷下了毒,苏御暂时怀不上,但他依旧想等苏御长大些。 李初尧一手撑着脸,一手放在他盈盈一握的腰肢,将人往身前一揽,对上苏御那双红了眼尾的眼睛,他心疼地亲了亲。 阿御,你知道吗?我想同你过一辈子。 同这又有什么关系? 苏御咬住嘴唇,眼里带了两分委屈。 别咬,李初尧翻身躺平,将苏御抱起来趴在自己身上,他一把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四目相对,苏御清晰地可以看见李初尧脸上的绒毛。 他依言松开了牙齿,听身下的人继续说。 川洲虽然十六岁便可以嫁人,但是过早贪欢,对于承受的哪一方,总归是有伤害的,我想同你长长久久,生死同衾,你懂吗? 苏御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听到他后面的话,眼泪一下蓄满了眼眶。 然而不等他感动太久,李初尧接下来的话,让他窘迫的想打人。 李初尧将苏御往下抱了一点,苏御感受到异样的炙热,瞬间脸爆红,然而下一秒,身下的人恬不知耻地说:感受到了吗?你觉得就你现在这个身板儿,开了荤以后能承受的住? 说到这里,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自言自语,虽然不至于夜夜笙歌,但喂饱我,次数肯定少不了。 苏御羞的说不出话,他想躲开,奈何炙热的面积,又扩散了一些。 苏御把脸埋进他胸膛里,结结巴巴说:你、你别说了 李初尧闷笑出声,把人又往上抱了下,紧紧箍着苏御的腰,将头埋进他脖子里。 听到胸腔的震动,苏御方才的失望一笑而散,他知道这人用心良苦,抵在李初尧胸前的手,不由攥紧了衣服。 其实李初尧忍得也辛苦,何况身上的人,还毫不知觉的勾*引他。 宝贝,你手要是再紧一点,你相公可就只能去冲冷水澡了。 李初尧的声音带着隐忍,仔细辨认还有一些喑哑,放在苏御腰上的手,也更用力了。 苏御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立马松了手,但维持姿势又太累,他干脆伸手抱住李初尧的脖子,将头埋在他脖颈里。 不准去。 苏御的声音嗡嗡的,李初尧偏头,余光落在他淡粉色的脖子上。 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真要命!早知道他就不装什么正人君子,直接将人就地正法! 两人就这么抱着,等李初尧某处的热情消褪,他才将禁锢在腰上的手松开了一些。 苏御察觉到他的动作,从他脖子里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才问:你之前说的可是真的? 李初尧说过的话有点多,一时有点懵,眼神疑惑。 就是之前说给我管钱的事。 李初尧瞬间想起来了,挑了挑眉问:你不想管? 苏御摇头。 那是让我主动上交,零花钱都不留? 苏御盯着他没说话,这人就不能等他把话说完? 李初尧讪讪摸摸鼻子,这盯人的毛病也不知道跟谁学得,看的他心里发虚。 你说带我出去,你谈生意,我收钱,你是认真的吗? 分卷(27) 李初尧温柔了眼神,他摸了摸苏御的脑袋,托住他的下巴,亲了一口,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自然是真的,你在我身边,我也放心。 苏御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你言而无信的话可多了去了,其中骗我的不在少数。 李初尧: 你的爱称不也是骗我的吗? 宝贝儿,那是情趣,不算骗。 那你以后也别叫我宝贝儿了,叫爸爸吧。 李初尧: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李初尧郁卒的躺平在床上,苏御见他这副模样,眼睛弯了弯,然而下一秒,李初尧直接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开始解他的衣服。 苏御任由他动作,嘴里不忘气他,反正你又做不了什么。 李初尧脱他衣服的手一顿,他掐着苏御的腰,恶狠狠说,信不信我现在就言而无信给你看。 苏御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脱完了吗?脱完了睡觉了。 李初尧: 一拳打在棉花上,李初尧泄气了。 逗多了,不好再逗了。 他三两下扒了苏御的衣服,又把自己的衣服解了,让苏御躺里面,自己躺外面抱住人,阿御,之前害羞的小可爱呢? 没了。 李初尧气笑了,他捏了捏苏御的脖子,在被窝里摸到苏御的手,同他十指相扣,认真道:阿御,川洲这么大,不要将自己局限在一个地方,我想带你四处看看。 我们已经成亲了,以后就是一体,无论我在哪里,我希望疲惫的时候,你在我身旁,想你的时候,你触手可及。 苏御认真听他说话,等他停顿下来,凑上前,主动亲了他一下。 李初尧愣了一下,勾起嘴角,得寸进尺道,亲这里。 说完握住苏御的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轮不要脸,苏御始终不是李初尧的对手,他主动亲李初尧那一下,已经是最大的勇气了,这会儿听到这人得寸进尺的要求,他整个耳廓都是红的。 算了,你不亲我亲。 说完他已经倾身吻住了苏御的嘴唇,一下又一下,轻轻的啃咬,李初尧松开苏御的手,翻身覆在苏御身上,直到将人吻的面红耳赤,他才松了嘴。 他目光灼灼盯着人,似乎要把人吃入腹中。 苏御也起了反应,红着脸有些不知所措。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拉过被子掩住灯光,温柔又轻柔的帮人解决。 苏御的感官被无限放大,奇怪的声音不小从嘴里溢出来,他怕被人听见,又克制的咬住了嘴唇。 李初尧顾及着他,一手帮他,一边吻住他的嘴唇,帮他放松。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御眼角水光潋滟,他张开嘴唇轻轻喘着气,见李初尧看他,又害羞用手臂挡住自己。 李初尧哪里会放过他,一把拉下他脏了裤子,从被子里扔了出去,还一边调侃,宝贝,不看看吗? 苏御不敢看他,侧身将脸埋进被子里。 李初尧自己没解决,这会儿难受的要紧,他深唿吸一口气。 苏御听到他的声音,手伸过去,声音小的如同蚊子,我帮你。 半个时辰后,苏御咬着牙揉酸痛的手。 李初尧饶有兴致的看他,现在明白之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吧? 苏御踢了他一脚,翻过身不理他。 李初尧将脏了的亵裤扔到一旁,躺下身从身后拥着苏御。 肌肤相贴,苏御又忍不住红成了虾子。 不过身后的人没再调侃他,反而说起了正事,大哥送你的东西,我让人放在书房了,明日我陪你一起去看看。 大哥给了什么?苏御腾地转过身,眼睛里肉眼可见的溢满了欢喜。 李初尧摇了摇头,你同他关系很好? 苏御点点头,似乎又陷入回忆里,眼里带着笑意和怀念,娘亲说我还没有出生时,大哥就一直问她,是弟弟还妹妹,还说要保护我一辈子;他明明只比我大两岁,却事事让着我,还不让别人欺负我。 小时候,娘亲总是一边拿着书看,一边给我们讲故事,我睡着了,大哥便不让娘亲讲了说到这里,苏御眼里的笑意减淡,若是娘亲还在,我都要以为,要等到他娶妻生子,我嫁出去 李初尧将人抱在怀里,用脸蹭了蹭他的额头,不想说了便不说。 娘亲走了,柳姨娘将大哥要了回去,还不准他见我,大哥去求父亲,后来便被送去书院了。 李初尧大概明白,为何上辈子没有听到过苏烈的消息了。 上辈子苏御未成亲,独自来沂南,想必被柳秀算计后,一是怕苏烈为难,二是怕自己连累苏烈,便主动断了联系。 你可知你大哥今日怎么会突然赶来? 苏御摇摇头,他在李初尧怀里抬起头,自从来沂南后,我未再同大哥写过信,可能是父亲说的吧。 毕竟每次大哥的书信,都会提及他。 李初尧嗯了一声,我今日去接你,你大哥说会在沂南多留几日,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 真的吗?大哥真这么说了? 我骗你做什么?李初尧瞧他这么高兴,酸熘熘道:我来接你也未见你这般高兴。 第054章 还疼吗?(二更) 苏御见李初尧这副酸了吧唧的模样,高兴大过害羞,他在李初尧唇上亲了一下,放松了语气说:不一样,你以后可以天天见,这次见了大哥,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你的意思就是我廉价了呗。 苏御: 他刚升起的那一点点愁丝,就这么被李初尧插科打诨整没了。 想到要去见苏烈,苏御又不由慌了起来,他举起手给李初尧看,要是被大哥看到了怎么办? 双儿朱砂还在,意味着夫家不满,新婚夫夫生活不和睦。 李初尧将他的手臂塞回被子里,你大哥会看? 这两天的天气,穿三层衣服虽不冷,但也不会露出手腕来。 大哥肯定会问我的。 李初尧莫名升起了危机,按苏御的说法,之前兰舟在世时,估计被苏烈宠上了天,由此可见,去见苏烈,只怕苏御眼里都没有他。 但回忆起初见苏御的模样,他心蓦地一疼,也不知道苏烈不在时,吃了多少苦,才变成那般少年老成的模样。 对上那双开心又担忧的眼睛,李初尧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拍拍苏御的肩膀,没事,大哥要是问你,你就让我同他说。 苏御怀疑地看他,总觉得他会语出惊人。 宝贝,我发现你现在特别不信任我。 那还不是怪你前科累累。 李初尧: 他深唿吸一口气,我有在正事上骗过你吗? 苏御摇摇头,就在李初尧松了一口气时,他紧接着补刀:这种事在你眼里,又不是正事。 李初尧: 李初尧咬牙切齿反问:那你说说什么在我眼里算正事? 苏御眨巴眨巴眼睛,赌坊算不算? 李初尧气的发笑,他伸手在苏御屁股上掐了一把,忍得人惊叫一声,嗤笑道:算,怎么不算。 你!苏御瞪着他不说话。 很痛?那我给你揉揉?说着手已经贴了上去。 苏御脸红的像个苹果,他恶狠狠瞪向李初尧,察觉他真在揉,他急的就躲,结果这人不紧禁锢住了他的腰,还一边说:还疼吗? 苏御窘迫的只想找个洞钻进去,他眼眶一红,话里带了点哭腔,你太过分了! 李初尧立马松了手,慌张的将人抱进怀里哄,别哭别哭我错了还不行吗!保证不闹你了! 苏御埋在他怀里,说话瓮声瓮气,可你以后还是会! 我保证,我以后都不这么逗你了!李初尧在心中感叹一句,福利又少了,嘴里还不忘劝道:你哭我心疼,别掉金豆豆了。 苏御冷哼一声,藏在他怀里,不肯抬起头。 李初尧哄了一会儿,发现人还是不肯搭理他,试探着问:要不我去给你拿新的亵裤换上? 苏御抓住他的胳膊,又抱紧了两分。 好好好,我不走。 李初尧突然面色一僵,怀里的人,正在使坏的用腿摩挲他的腿,想到方才那双又直又白还嫩的腿,感觉某个地方又起来了,他深唿吸了一口气。 真是要了命了! 阿御,你再蹭蹭,我不保证今晚不出事。 怀里的人停顿了一下,一把推开他,顺便还给了他一脚,去给我拿亵裤。 李初尧只觉得额头的青筋跳了跳,用完就扔,总有一天他会苏御感受一下,什么叫想要不给的爱的折磨。 衣柜在屏风后面,李初尧捡起地上的外衣,随意往腰上一系,起身去拿。 苏御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发觉人似乎生气了,又有些后悔。 等李初尧回来,他主动说:对不起。 过来。 苏御往后缩了缩,对上李初尧那双不知喜怒的眼睛,坐起身,往他那边挪了挪。 李初尧被他的小动作逗笑,他勾了勾嘴角,坐到床上,一把将人带被揽着坐在大腿上,小心翼翼给他穿亵裤。 我自己来就好。 我给你脱掉的,当然得我亲自来。 苏御无法,红着脸任由他动作。 等穿好,李初尧松开他,起身去将灯全灭了,快速扯下外衣,套好裤子躺上床。 苏御滚进他怀里,将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 李初尧从后面拥着他,放轻了声音说:折腾了这么久,困不困? 苏御从他怀里转过身,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他摇了摇头,我有些睡不着。 兴奋? 不是。 担心你大哥? 苏御点点头,大哥来沂南,肯定是瞒着家里人来的。 今日见到苏烈实在是太开心了,他都忘了问苏烈,是不是经过父亲允诺了才来的,现在想想,柳姨娘那边这么安静,肯定是不知道。 你大哥你就别操心了,他再怎么在苏府也肯定你过的好。 苏烈是柳秀的儿子,虽然给兰舟养了,但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不喜欢,但也不会伤了母子情分。 大哥也这么说。 李初尧见他嘟起唇,一副小孩模样,心中不由泛酸,这人在他面前,还是头次露出这副表情,关键还是因为别的男人。 阿御。 苏御抬头看他。 今日我们大婚。 苏御不明所以。 所以,就算要说也是说我们的事情。 不是你先提起大哥的吗? 李初尧: 他深唿吸一口气,掐着苏御的腰警告,不准再接话了。 苏御后知后觉某人吃醋了,他弯着嘴角笑出声,心情略好的往李初尧怀里拱了拱。 李初尧也跟着一笑,他把人抱紧了,若是明日看见我三弟,你不喜欢他便不搭理他,没人敢说什么。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给他写了信吗? 李初尧点点头,他直言不讳道:阿御,这辈子除了李家和宋家的人,你都可以随意结交。 为什么? 李初尧翻身躺平,揽着苏御靠在肩上,望着窗幔半响才说:因为他们都是我的仇人。 苏御点点头,虽然疑惑到底什么过节,要让李初尧用上仇人两个字,但直觉告诉他,李初尧不会说,至少现在不会说。 明天给你介绍鸿书和伽衣,院里除了他们,其他人都不可信。 莫一喜欢鸿书。 李初尧颔首看他,你知道了? 之前我们一起看话本的时候,我问过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嗯,等以后我们可以做他们的证婚人。 可是莫一说,鸿书对他不过是因为一起长大,护他习惯了,变成了责任,根本不是喜欢他。 李初尧倒是没料到还有这一茬,没事,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了,那晚我听南梨那丫头说,等你嫁人了,别院的下人不用回苏府了是怎么回事? 那晚本来想等苏御处理完事情,问问看,谁知道后来聊别的事,忘了。 苏御点点头,本来这些人,就是为了监视我,如今我嫁给了你,自然也不必留着了。 你府上的杨嬷嬷可还有印象? 嗯,我知道毒是她下的,但是没有证据。 这事我会同你大哥提,你别管。 苏御一时没说话,只是用眼睛看着李初尧。 能够利用别院的人,对他动手脚的人,除了柳秀不会再有别人。 若是他告诉苏烈,后者必会两厢为难,一个是自己看大的弟弟,一个是生育自己的母亲。 无论苏烈偏向哪一方,都不会好受。 你不想让苏烈知道?李初尧看出苏御的心思,皱眉并不赞同。 大哥会难过。 分卷(28) 那你受了委屈,你大哥心里就好受了?即使你现在不说,你觉得你大哥以后就不会知道了吗?阿御,只要我在你身边一天,京城苏家欠你的一切,我势必会一一从他们身上讨回来。所以无论你现在说不说,苏烈到那一天,都会难过。 苏御抿着嘴唇,眼眶有些红,他伸手扯了一下李初尧,凑上去吻他。 李初尧热情的回应他,一边轻抚他的后背。 一吻结束,苏御恢复了点理智,我亲自同大哥说吧。 苏御本以为李初尧会答应,却不想他摇了摇头,我同大哥说。 苏御皱了皱,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 李初尧哼笑一声,我瞒你什么?要是你同大哥说,指不定一会儿你大哥一边难受,还得一边安慰你,难道你让我在旁边,看着你俩兄弟情深?你想也别想,你现在有夫君了,就是难受,也只能在我怀里。 苏越咧嘴一笑,你怎么这么小气。 李初尧手臂揽着他往自己身上压了一点,我就这么小气,你喜不喜欢? 喜欢的。 李初尧闷笑出声,捏了捏苏御的脸,不早了,睡吧,终于不用半夜翻墙了。 听到他这声感叹,苏御也跟着笑,跟着附和道:对啊,明天醒来便能看见你了,终于不用睡到一半,被人吵醒了。 李初尧: 前半句挺中听,后半句听得想教训人。 他叹了一口气,想念当初乖巧的小可爱。 夜深人静,李府宾客散尽,除了挂满的红绸,几乎看不出热闹过的迹象。 第055章 对你好(一更) 清晨,卧室的门紧紧闭着,镂空的雕花窗柩敞心怀,让细碎的阳光透着窗纸跳跃进去,落在地上,留下有一团光影。 屏风挡住了部分亮光,但依旧有一小部分如同调皮的孩子似的,绕过屏风落在床前。 床上的人紧紧相拥,红色被子将两人卷在一起。 外间的人动了动,眉心拧了一下,往温热的地方靠了靠,缓缓睁开眼睛。 李初尧晃了一下神,身旁传来均匀的唿吸声,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 苏御躺在他的臂弯里,脸朝着他,露出小半张脸,卷翘的睫毛犹如停顿在花蕊上的蝴蝶,让人看了忍不住想要碰一下。 白皙的脸庞因为熟睡的原因,泛着淡淡地粉色。 李初尧手臂有些麻,他一手托着苏御的脑袋,往外面挪了一点点,突然靠着自己的人动了动,嘴唇张开了一点点,睫毛颤动,好像下一秒就要睁开眼睛。 李初尧顿住,放任麻痹的手臂,又躺了回去。 这时候,苏御却睁开了眼睛,呆愣愣地望着李初尧,似乎意识还没有醒。 李初尧笑了一声,倾身在苏御额头落下一个吻,随即抽出胳膊,活动了一下。 苏御摸了摸被他吻过的地方,眼睛又闭上了。 下一秒唰地又睁开,瞪大了眼睛望着李初尧。 醒了?李初尧将人抱起来趴在胸膛上,托着人往床中间挪了挪。 苏御没说话,怔怔瞧李初尧,似乎在确认自己是不是梦里。 李初尧被苏御这副模样,挠挠了心窝,捧着苏御的脸在人唇上啃了一口,宝贝,忘记昨天咱们已经成亲了? 苏御干脆趴在他胸口不动了,嗯。 见人一副明显没睡醒的模样,李初尧轻柔的摸了摸他的后背,吻了吻发鬓问:还要睡吗? 听着身下人胸腔的跳动,苏御回过神来,他往上蹭了一点,抬起脑袋摇了摇头,随即心中涌起一股欢喜,他抱住李初尧的脖子,洋溢着一张笑脸说:早。 该叫什么? 夫君。 李初尧笑了,手臂的麻感消失,他翻身将苏御压在身下,对准他的嘴唇来了一个早安吻,夫郎早。 苏御咯咯直笑,好似有说不完的开心事。 李初尧也跟着笑,正巧这时候,伽衣在外间听到动静敲了敲门,问:主子,可要伺候洗漱? 苏御止住笑,往外面瞧了一眼。 李初尧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是伽衣。 说完从床上起身穿鞋去开门,李初尧屋里晚上不喜欢留人,一般让人住在隔壁的厢房,有事随口叫一声就行。 房门打开,伽衣端着热水进屋,她低着头冲床上的苏御福了福身,随即带上门出去了。 苏御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又疑惑地从床上坐起身。 我没有被人贴身服侍的习惯。 李初尧将帕子放进盆里打湿,拧干后递给苏御。 原来如此。苏御点点头,擦拭完后,又把帕子放回李初尧手上。 别动。 苏御眨巴眨巴眼睛,将伸出来的脚收了回去。 紧接着他瞧见李初尧去拿放在衣柜的里面衣服,两套颜色相近的青衣,一大一小,正合他们的身量。 想必是李初尧让人做的新衣,苏御勾了嘴角,仿佛开心从心中漫遍了全身。 我叫汁夏进来服侍我。 李初尧坐在床边,摇了摇头,以后你的衣服都由我给你穿。 那要是你不在呢? 李初尧磨了磨牙,是他情话说的不够温柔?还是他把人带坏的彻底?破坏氛围的话,随口就来。 苏御歪着脑袋看他,突然咧嘴一笑,我自己穿。 李初尧龇牙笑了,他揉了揉苏御的脑袋,真贴心。 那我也帮你。说着苏御便要从床下来。 李初尧却制止了他,蹲下身握住苏御的脚帮他穿鞋。 苏御愣在原地,他望着李初尧的后脑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小时候见过苏青山同兰舟同床共枕,但一向都是娘亲伺候父亲,从未见过也未听过有男子为了夫郎或者妻子,躬身弯腰亲自穿鞋的。 他眼眶有些红,放在两侧的手指,攥紧了被单。 李初尧抬起头,见他这副模样,他用握脚的手去碰苏御的脸,这种小事也要感动啊? 苏御躲开他,瓮声瓮气地说:我刚洗了脸。 李初尧蓦地一笑,将他从床上拉起来,开始给他套衣服。 怎么这么傻。 听到他这么说,苏御不服气道:没你傻。 李初尧故意用握脚的手逗他,再说一遍? 苏御忽然抱住他的腰,抽了抽鼻子,你怎么能对我这么好。 李初尧拍了拍他的后背,站好,先穿衣服。 见苏御松开,他将衣服整理好,又盯着苏御说:不对你好我要对谁好?谁家夫郎有我家的可爱? 苏御噗嗤笑了。 晚来一步的汁夏,听到里面的笑声,疑惑地看向守在门口的伽衣。 成亲这般高兴吗? 听了全过程的伽衣,木着一张脸点头。 卧室的门再次打开,李初尧牵着苏御从里面出来。 主子,主君。 异口同声的称唿,让两人一愣,随即又相视一笑。 沂南不比邺城,不必等人来,去将里面收拾干净了即可。 是。伽衣听出言外之意,起身去里面。 苏御:汁夏你跟着伽衣好好学学,不懂就问。 是。 李初尧抓着苏御的手,往外面走。新媳妇进门必然要去给长辈请安,但他们身在沂南,上面又没有长辈,自然就没这个顾虑了。 按理说早饭在他们院中用即可,但李初尧打算先让苏御认认人,干脆带着人去膳厅用餐。 苏御见院子一角,种满了芦荟,他拉了拉李初尧的手,你让人种的? 我亲手种的。 苏御受不了他张口就来的甜言蜜语,耳尖红了红,嗯。 李初尧瞧他这副模样,不由升起怀心思,他突然停住脚。 怎么了? 李初尧示意他耳朵贴过来。 苏御照做。 你可知一般人家,新婚第二天,夫郎走路怪异是何缘故? 苏御身体一僵,满红通红,他就是知道李初尧嘴里不会有好话。 他咬了咬唇,埋着头看脚尖,小声问:要装吗? 哈哈哈 苏御瞪他! 二哥,什么事这般开心?李舜维从一旁出来,他温和着一张脸,又带了两分怯意,冲苏御打招唿,二嫂。 苏御想起李初尧的话,收敛了笑意,礼貌点点头。 李初尧压下心中涌起的别样情绪,握紧苏御的手紧了紧,后者皱了皱眉,忍着痛没挣开,李初尧露出一个微笑,三弟,早啊。 二哥和二嫂是去用早膳吗? 李初尧点点头。 一起吧。 李初尧嗯了一声,示意他走前面。 等到了膳厅,苏御一直未说话,虽然李初尧面色如常,但他能感受到李初尧徒然变冷的气息,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双笑意的眼睛,底下的寒冷。 他看了一眼被李初尧捏的留下印子的手,轻轻挠了挠李初尧的掌心。 李初尧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放松了自己,他松开苏御的手,从善如流道:三弟,坐啊。 三人依次坐下,下人将早膳摆满桌上。 二哥,什么时候回邺城? 李初尧摇摇头,这得看祖母的意思,他露出苦笑,祖母让琼叔将宅子的地契给我了,大抵是希望我暂时留在沂南。 至于这个暂时是多久,两人心照不宣。 李舜维放在腿上的手握紧,他垂着头说:暂时留在沂南也好,至少不会 他恍惚记得有一次,他跟着李初尧一起去老夫人屋里请安,老夫人对他只是淡淡一扫,却对李初尧和蔼了脸,问李初尧功课怎么样。 他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站在一旁,插不上嘴。 以前他以为是嫡庶有别,可如今他想不明白了,既然李初尧是私生子,他娘亲虽然是妾室,但也是李胜才明媒正娶抬进李府大门的,他怎么就比不上母亲不祥的李初尧了! 一抹嫉恨从他眼里划过,如果是他留在沂南,想必李府只会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将他打发了,又怎么会像李初尧这样大办! 苏御在苏家虽然不受宠,但到底是嫡系,自身差不到哪里去。 换做他呵。 李舜维手握成拳,依稀能够瞧见掩藏在袖中的青筋。 没听到李舜维后面的话,李初尧皱了皱眉,他随口道:算了三弟,这些以后再说吧,说了陪你逛沂南,可能要推迟了。 李舜维情绪收敛的很好,他笑着抬起头,一脸乖巧,新婚燕尔,弟弟明白,府中人陪我逛也是可以的。 李初尧笑了笑,想了想说:那我让临威陪着你。 好。 用完早膳,李初尧牵着苏御去了书房。 苏烈陪送的嫁妆,一共六个箱子,依次摆放在一侧。 苏御却没有开心,他目光落在李初尧手上,淡淡地说:你不高兴。 李初尧一愣,转过身望着苏御,视线不经意划过苏御被自己牵着的手,只见手背隐约有青紫的指痕,他僵硬在原地。 这瞬间,心如同被什么撕扯了开,一下又一下的疼。 第056章 失态(二更) 苏御见了立马抽手往身后藏。 李初尧握紧了手不让他动弹,心中的愧疚更甚。他以为苏御在身边,自己能够控制住,却不想伤到了苏御。 我没事,看着吓人而已。 李初尧一把将人拉进怀里,他有一瞬间,甚至想将上辈子的所有事,统统全部告诉苏御。可到底理智尚存,上辈子的痛苦,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没必要将苏御拉进泥泞里。 苏御回抱住他,察觉李初尧的身体微微颤抖,他凑近人耳边,轻轻在他脖子上咬了一下,以后疼了我就咬你。 李初尧喉头有些哽,他亲了亲苏御耳廓,好。 你之前的膏药还有吗,那个效果很好。双儿皮肤娇嫩,稍稍一用力,皮肤肉眼可见的留下痕迹。之前李初尧给苏御的药膏,对青紫效果就很好。 我找找。 之前制好的膏药,李初尧带了两盒来李府,他记得书房他放了一盒。 苏御也不着急开箱子,坐在椅子上,看着李初尧翻箱倒柜。 不一会儿,李初尧在靠墙的柜子里,拿了一盒药膏出来,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苏御跟前,小心翼翼为他上药。 下次不许再一声不吭。 苏御假装瞪他,凶巴巴说:你还想要有下次? 李初尧被他逗得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敢,我怎么敢呢。 苏御也跟着笑。 上完药,见李初尧心情好了,苏御迫不及待去开箱子,礼单在第一个箱子里,当苏御看到上面写的明明白白的物件时,眼泪哗地落了下来。 李初尧被吓了一跳,他连忙站起身将人拉进怀里,圈住苏御的腰,这是怎么了? 苏御泪眼朦胧,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李初尧瞬间更心疼了,他坐到椅子上,将苏御拉到腿上坐着,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瞄礼单上的物品。 除了女子的首饰,还有一些杂记和书画,他不免皱了皱,想到是谁送的,他唿吸一窒。 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将人的脑袋掰过来搁在肩膀上,轻柔地一下又一下的抚摸苏御的后背,有时候无声的安慰,比言语更有效。 苏御曾经说过,兰舟生前的物件,除了一些当不了物品,其余全被他用作府中的开销了。 这些东西,想必苏烈费了不少时间和心力,也难怪他那日来的匆匆。 分卷(29) 李初尧听着苏御小声的啜泣声,恨不得立马将杀进苏家,让那些人跪在地上求饶! 苏御哭了一会儿,停下便要从李初尧身上下去,去检查箱子里的物件。 李初尧跟在他身后,陪着他蹲在地上,一个一个看。 这些首饰是我娘的陪嫁,虽然母亲很少同外祖父那边联系,但是我知道,母亲很想念他们。这些书画,除了母亲所作,还有外祖父的墨宝。 我不知道大哥是怎么找回来的,但我真的很高兴。 苏御说的有些语无伦次,吸了一下鼻子,睫毛上还挂着眼泪,露出一个笑意来。 李初尧抬手覆在他脸上,察觉他是真的开心,用指腹帮他擦掉眼泪,开心就好。 苏御点点头,这些书画我可挂卧房吗? 李初尧哭笑不得,商量着说:挂书房吧,卧房会有罪恶感。 苏御一愣,回忆起他不正经的模样,他咬着嘴唇点点头,支支吾吾说:是不太好。 李初尧揉了揉他的脑袋,陪着他一起整理。 窗户敞开,阳光倾泻进来,落在地上。屋里的人,将桌子挪在阳光下,将箱子里的书一一摊开放上去,空气中的潮意和墨香扑鼻,让人不由打了一个喷嚏。 两人忙碌到中午,李初尧拉着人去洗了手,准备去用午膳。 恰巧这时琼叔从外面回来,看到两人主动打招唿:二少爷,少夫人。 苏御有些不适应,朝李初尧看了一眼。 后者拍拍苏御的手,笑的一脸温煦无害,琼叔一大早去哪儿?怎么这会儿才回来。 琼叔笑了一下,处理老夫人交代的事情了,二少爷和少夫人,还是先去用午膳吧。 琼叔明显没打算交代,李初尧也装作不知道,他拍了拍琼叔的肩膀,人是铁饭是钢,琼叔身为祖母的得力人手,还是要保重身体。 多谢二少爷关心。 李初尧拉着苏御走了,琼叔这个态度,不难看出,他娶了苏御,任务完成,对老夫人来说,暂时已经没什么用了。 苏御往李初尧身上靠了靠,小声问他:琼叔是不是特别不喜欢你? 李初尧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苏御掐了一下他的手。 李初尧没再卖关子,直言道:琼叔在李府看似是老夫人的人,实则谁的人都不是,也可以说谁的人都是。他来沂南,是授老夫人的意,但今早你看到那两个小厮,临南和临威,前者被李舜维收买,后者是张香兰的人。 苏御点点头,眉心蹙了一下,李初尧的处境,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后悔了吗? 什么?苏御不明所以。 嫁给我啊。 知道他在开玩笑,苏御还是忍不住不高兴,他睨了李初尧一眼,故意气人说:那要和离吗? 李初尧站住脚,扯着苏御的脸轻轻捏了捏,你想都别想! 苏御勾唇笑了。 李初尧将人重新拉近身旁,牵着人去用膳。 下午的时候临威跟着李舜维从外面回来,碰巧在门口碰到拿着信找人的临南。 三少爷这是您的信。 听到临南恭敬的语气,临威忍不住多看了临南一眼,在他印象中,每次面对主子,临南要么保持沉默,要么语气平淡,决计不是刚才那种恭敬中又带着讨好的语气。 他将疑惑藏在心里,见三少爷客气接过,又说了一声多谢,不免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临南看了他一眼,走了。 临威立马说:三少爷,有事随时叫小的。 嗯。李舜维点点头,温和着一张脸,你去忙。 临威何时有过这待遇,咧着嘴走了。 李舜维看着信封上的字:吾儿亲启,他皱了皱眉,娘这时候来信做什么,他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来。 舜儿,这几日你不在,为娘夜不能寐,总是担心你去沂南出什么事情。再有老夫人一贯看不上我们娘俩,生怕你在途中出点什么意外。 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娘害怕啊。 你要时刻记得娘亲说过的话,李家不是我们能够争的,安居一偶才说咱娘俩的命,对你爹,你也要心存感激,若果不是他,指不定娘亲辗转青楼何处呢。 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期盼你能安稳过日。 先前尧儿给你的信我看到了,娘知道你想出人头地,但你是庶子,同李常维和尧儿不一样,切莫去同他们比,不然娘俩只会更讨大夫人嫌。 如今这府里还有我们的安身之处,若是得罪了大夫人,让她知晓你的心思,只怕娘俩连命都没了。 是娘没本事,不能给你更好的日子。 听话,参加完你二哥的婚礼,便早日回来吧。 信到这里就结束了,李舜维手中的信纸被捏的变形,指尖收缩,直接将信纸戳穿,他手上的青筋凸起,手臂紧绷,下颚的线条冷硬,牙齿咬的咯吱作响,眼里燃起熊熊烈火,仿佛要将一切毁灭。 碰地一声,他握住信纸的拳头,砸在了就近的桌上! 安于一偶! 又是这一套说辞,凭什么李常维和李初尧拥有的东西,他不可以拥有! 为什么总要用他是庶子,要孝顺和听话说事,他乖了十七年,可到如今,得到了什么?老夫人的瞧不上,父亲的漠视,还是张香兰的苛待? 府里上下都知道,三少爷出身卑贱,在府中的地位,连管家琼叔都比不上,所有人都在告诉他嫡庶有别,所有人都在说,他不配! 李常维好吃懒做,他就配吗? 李初尧又蠢又愚笨,出身连他都比不上,难道就因为养在嫡母名下,就配的上了吗? 不!他不甘心! 他绝对不会就此认输的,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娘也不行! 李舜维走到燃起的蜡烛旁边,他捏着信一角,将信纸放上去,仿佛那些质疑如这封信一般,被他亲手湮灭。 李舜维嘴角勾起一起狠毒的笑,拿起自己的手,视线落在骨节破了皮正淌着血丝的手背上,他将伤口放在唇边,舔了一下,血腥味顿时弥漫了整个口腔。 总有一天,他要将李家全部收入囊中,让那些看不上自己的人,都摔进地狱。 太阳落入山间,只留下橙黄的一角,天空的黑云袭来,犹如下一秒便要吞噬那最后的光亮。 府中陷入安静,然而主人的院中,却忙碌的要紧。 李初尧泡了一壶茶,坐在桌边,望着自家夫郎招唿着鸿书,帮忙搬书。 他没想到苏烈竟然送了苏御一箱子话本,拿起桌上的茶吹了吹,他冲苏御喊道:过来。 苏御随意拿了几本,塞到莫一怀里,快速到李初尧跟前。 渴不渴? 苏御接过茶,一口喝了,冲鸿书等人说:好了,你们去休息吧。 这么多,看完得要多久? 苏御挑了一下眉毛,得意道:放心吧,我看书很快的。 第057章 (一更) 看书快不快李初尧不知道,但是看到苏御这么高兴,他也挺高兴的,吩咐伽衣拿来湿帕子,亲自给苏御擦手。 只有夫郎侍奉夫君的,哪里有夫君净做这些琐事的?苏御往回缩了缩手,反被那人拉着手腕又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还没习惯? 这怎么习惯?苏御瞪他一眼,脸蛋绯红。 李初尧眉眼带笑:为夫多侍奉夫郎几次,夫郎就习惯了。 苏御越加羞窘,从耳根到脖子,泛起一层粉色,倒是不再躲了。 擦干净了手,李初尧领着人回屋。为了避免再看到李舜维,晚膳便在房间里用了。 两人过了几天悠闲的日子,很快到了回门的时间。 苏御一早便醒了,兴奋地趴在李初尧身上闹他。 你说大哥会不会已经在等我们了? 苏御捏着李初尧的耳朵,晃了晃他的头。 李初尧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窗户,宝贝,天刚亮,你大哥哪有这么早? 窗纸透了点亮光进来,但灰蒙蒙的,就像被人蒙了一层黑纱似的。 李初尧打了一个哈欠,要是有闹钟,他恨不得告诉身上这位小朋友,现在才六点多!孩子咱们再睡会儿吧! 他眼睛艰难睁开一条缝,对上苏御那双高兴又期待地眼睛,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他既然想着去见大哥,那便遂了他的心意就是。 心里决定了,李初尧却还是不想起,一手放在苏御腰上,抬起另一只手一下又一下地捏苏御的脸,再睡会儿?宝贝儿? 苏御黑亮的眼睛眨了眨,貌似不太愿意。 李初尧盯着他看了半响,突然一个旋转,将人压在身下,那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 什么? 李初尧勾了勾唇,手往某个地方伸。 嗯苏御脸红的咬住嘴唇,身子蜷了蜷。 李初尧俯下从额头吻到嘴唇,含着他的唇瓣,用舌头撬开苏御的牙齿。 苏御身体瞬间软了下来,一边喘息一边往李初尧身上靠。 李初尧蓦地停下,盯着苏御看。 苏御眼睛冒着水汽,眼神迷离,唇瓣红艳,嘴唇翕张,露出一条小小的缝隙,似乎在等着人探索。 身上的人没有动作,苏御难受极了,终于恢复了些清明,他脸上起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大着胆子去蹭李初尧。 这几日,两人一起解决过很多次,苏御也没了最开始的害羞。 李初尧喉结滚动,细细密密地吻落下,一点一点覆盖在白嫩的肌肤上,似乎不够似的,留下一道道红痕。 半个时辰后。 苏御在李初尧怀里睡着了,眼尾的睫毛上,还沾了一点水珠。 李初尧温柔的抚摸苏御的后背,察觉苏御眉头拧了一下,他笑了一声,将人抱紧了。 等两人再醒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苏御瞪着正在给自己穿衣服的某人,指了指锁骨上的痕迹说:你故意的! 李初尧替他拉了拉衣服,等会儿你大哥见了,便不会问你了。 这种痕迹,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苏御陷入沉默,让伸胳膊便伸胳膊,他瞅了一眼李初尧,又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哪里有。李初尧帮他系好腰带,捏了捏他的鼻子,你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我之腹呢,我哪件事,你不知道? 既然你都想到了这个,苏御指了指痕迹,嘟着嘴唇问:还说亲自同大哥说。 李初尧捏着他的肩膀,让人转了一圈,嗯,不错,我的眼光果然好。 苏御: 大概同李初尧相处多了,苏御也带了他的毛病,那是我生的好看。 李初尧噗嗤一笑,拉着他往外间的桌边去。 汁夏和伽衣已经将早膳准备好了,等着两人一起用完,便出发去苏家别院。 两家离得虽然近,但毕竟是第一次成婚,为了表示正式,李初尧还是让人牵了马车过来。 李初尧扶着苏御上了马车,让鸿书驾着马车慢悠悠往苏家别院去。 苏御还没怎么去逛过,掀开帘子一角,好奇地往外面看。 李初尧一手握住人的腰,将人拉回怀里,你夫君在这里,你还要看其他人? 苏御坐在他腿上,听到这话,愣了一秒,随即动手捏李初尧的脸,我是在看街上贩售的东西。 李初尧一手护着他的腰背,另一只手握住苏御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想起刚重生回来,在街上看到的些许小玩意儿,他弯了弯嘴角,还记得我送你的小狐狸吗? 木雕的那个?苏御当然记得,不过当时他对李初尧还没这么上心,加上汁夏总觉得李初尧不安好心,后来收拾的时候,落在客栈里了。 李初尧见他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心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眯了眯眼睛,那可是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 苏御现在也后悔的要紧,抱住李初尧的脖子,要不你再送我一个? 李初尧没说话。 其实当时他也没弄明白自己对苏御是什么感情,有初见的喜悦,也有庆幸和珍惜,上辈子苏御死时的场景,太刻骨铭心,加上颠沛流离高压的生活,以至于他根本没去思量自己对苏御到底是什么感情。 如今再去回想,可能那时候已经不是恩人那么简单了。 不然也不会在苏御要去沂南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在报仇和护送之间,选择了后者。 潜意识里,苏御之于他,早已经超过了那些仇恨和过往,他对这人的心动不知从何时起,只是发现的太晚,才让他上辈子凄惨收场。这辈子,他早早抓住了他,那就不会放过,一定要让他没有一点遗憾和伤痛,要让他平安喜乐,绝不重蹈覆辙 苏御见李初尧深沉着一张脸,以为他生气了,小心翼翼靠近了他两分,苏御直起身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是我的错好不好?我去问问顾兄,还能不能找到。 找肯定是找不到了,但决心还要表示的。 李初尧回过神来,轻笑一声,就你那点心思,以为我不知道? 那你说要怎么才能原谅我? 再亲一下。 苏御依言毫无压力的亲了。 李初尧一言难尽,他伸手挠苏御痒痒,之前脸皮那么薄,现在半点波澜都没有,说,你之前是不是装的? 哈哈哈苏御笑得花枝乱颤,一边躲一边拽他的手,我、我、没有哈哈哈分明是你脸皮厚! 这会儿街上人多,两人的马车晃动,听着里面银铃般的笑声,路人频频往马车看。鸿书摸摸鼻子,干咳一声。 汁夏坐在鸿书旁边,被盯着脸红,转过身敲了敲门,提醒道:公子,快到别院了。 笑声戛然而止,鸿书和汁夏对视一眼,纷纷松了一口气。 分卷(30) 马车里。 苏御憋红了一张脸,他坐在李初尧身上,一动也不敢动,双手手腕被李初尧一只手握住,挣脱不开,只好瞪着近在咫尺的人。 怕什么,我们是走正规流程办的亲事,被人知道只当我们新婚恩爱,羡慕还来不及,还敢说出其他来吗? 李初尧在苏御耳朵吹了一口气,果不其然,苏御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你好好说话!苏御动了动,想从他身上下来,只听见身后的人,倒吸了一口气,唿吸加粗了两分,隐忍着说:别乱动。 炙热的温度传来,苏御不动了,只是用眼睛看他,流氓。 李初尧气的发笑,今天早上谁流氓? 不是我。苏御埋下头,把脸藏他胸前,再不理这贼喊捉贼的狂徒。 旁人家的小夫郎,三从四德。他家的小夫郎也三从四得:真是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也惹不得。李初尧笑着唿出一口浊气,将人抱稳了。 叫卖声远去,外面只传来马蹄的声音,李初尧知道已经快到了。 下一秒,鸿书的声音响起,主子,到了。 苏御立马挣开他,躬着身准备开门下马车。 李初尧一把拉住他。 过来。 苏御身子一僵,但还是乖乖回了他身边。 用完就丢? 苏御闪烁着眼睛不敢看他,要是一会儿被大哥瞧见,指不定要教训一顿,都成亲的人了,该懂事了,在外面成何体统? 可本来就是李初尧故意欺负他! 李初尧见之前还兴奋的某人,委屈巴巴着一张脸,倾身亲了一下,不闹你了。 说完他先下马车,再把人从车上抱了下来,替苏御理了理衣服。 苏御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露出一个笑来。 李初尧捏捏他脸,也跟着笑。 苏烈早已经等在门口了,见两人亲昵的模样,不踏实的心落在了实处。 他自认为就算有喜欢的人,成了亲在外面也做不到像李初尧这般大胆和贴心。 试问哪家双儿,下马车的时候,夫君还记得帮其整理衣服?换做平常,恩爱的夫妻也只是扶一下,看李初尧那般熟练,想必经常做。细节处见人心,苏御能嫁给李初尧,想必是幸福的。 第058章 愧疚(二) 苏烈嘴角勾起一抹笑,眼里甚是欣慰。 他一直担心李初尧对苏御不好,何况这中间还有他那个母亲的手笔,再有李初尧赌坊的事,他整颗心悬挂了好几天。 若不是接亲当日,觉得李初尧不是那样的人,他哪能那么轻易的将弟弟交出去。 鸿书和汁夏默默对视一眼,嗯,他们已经习惯了。 在主子眼里,他们根本不存在。 李初尧捉住苏越的手,牵着朝苏烈走过去。 苏御看到苏烈,眼睛都亮了。 不过碍于李初尧在旁边,没有飞奔过去。 苏烈清楚苏御的性子,若不是被宠着,大庭广众之下,别说小性子了,估计见谁都是一副克制守礼的模样。 一手带大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苏烈感激的看向李初尧,弟夫,里面请。 大哥。 听到两人客气的交谈,被忽略的苏御有些不高兴,他伸手扯了扯苏烈的衣服,大哥。 李初尧和苏烈对视一眼,两人相视一笑,此刻的苏御就像没有得到糖的孩子,觉得不公平,伸手讨要。 苏烈拍拍苏御的手,走吧。 苏御高兴了,一群人进屋。 苏烈比李初尧还要小一岁,但为人处世,完全是一个成熟的大人的模样,这一点让李初尧不由刮目相看。 再看到苏管家,只见人老实多了,恭恭敬敬不敢多说一句。 苏管家,这里墨桐在就好了,你先下去吧。 四下全是苏烈的人,苏管家连偷听打小报告的机会都没有,他躬了躬身,是,大公子小的告退。 闲杂人等走了,说话没了顾忌,苏烈望着李初尧,弟夫,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苏御见苏烈一脸严肃,他想说的话卡了喉咙里。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手,示意他先不着急。 毕竟有关弟弟的终身幸福,自然要知根知底。 李初尧也没打算瞒苏烈,直言道:我会离开李家,自立门户。 苏烈沉吟了两秒,见李初尧没有要细说的模样,他也不好过问李家的事,只好换了一个话题:赌坊的事,又作何解释? 赌坊的事是我离开李家计划中的一步,具体不方便透露,不过有点可以同大哥说,赌坊我有两分利,即使我离开李府,也不会让苏御跟着我过苦日子。 李初尧话说的诚恳,眼神真挚。 苏烈看了苏御一眼,你也知道? 成亲之前,尧哥夫君便同我说过了。被李初尧看了一眼,苏御立马改口。 苏烈倒是不在意称唿,他想了想说:你们的事,我听说了些,只是时间匆忙,等我赶回苏家,父亲已经让人定下了良辰吉日。 我本不同意这门婚事,何况母亲离世时,将阿御交给了我,让我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他,这四年 苏烈满心愧疚,如果他当时手中的权力更大些,就不至于让苏御受那么多苦,他深唿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阿御吃了很多苦,我都知道。我未做到保护好他的承诺,但我希望从今以后,李初尧你能竭尽全力护着他。 你放心,有我在,决计不会让他再受半点苦。 苏烈对上李初尧的眼睛,点了一下头。抬头见苏御眼眶微红,苏烈叹了一口气。 他不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从养在兰舟身边开始,他耳边的挑唆就没断过,何况他还是在兰舟离世,苏御最需要他时,被柳秀要回去。 这其中的利害,他又岂会不清楚。 他只恨自己当时无能为力,此后又不能带着苏御一起去书院,让苏御一个人在黑暗的院子里,孤苦伶仃的度过了四年。 苏烈隔着桌子揉了揉苏御的脑袋,你也是,受了什么委屈,别憋在心里。 嗯。苏御眼眶蓄着泪,他吸了一下鼻子,看了一眼李初尧,笑着咧开嘴偏头冲苏烈说:哥哥,你放心吧。 李初尧控制住想上前将人揉进怀里的冲动,他手握成拳,又松开,他知道刚才苏御那一眼是在说他对我很好。 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忽然他皱了皱眉,看向苏烈的眼神多了两分探究。 苏烈露出一个微笑。 苏御没看到两人交换了眼神,他忍不住问: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明天。 这么快?苏御有些失落,明明才见面,他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呢。 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轻轻捏了捏。 苏御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望向苏烈,隐隐带了些期盼,问:大哥,你来沂南,父亲知道吗? 苏烈没回话,微微低下了头。 苏御苦笑了下,他就知道,如果父亲知道,柳秀肯定也知道,有这些阻挠,苏烈不可能来得了。 他压下心中的失望,又问道:大哥,母亲的那些首饰,你是怎么找回来的啊? 当初当掉的时候,苏御没想过还能找回来,来了沂南,就更没机会了。如今物归原主,苏御心中虽然开心,但也怕苏烈挨罚,毕竟这不是小数目。 可能是苏御的话题过于沉重,苏烈一时没有回话。 苏烈同兰舟生活了十四年,对于这些物品,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所以当他无意间看到的时候,除了震惊外,更多的是愧疚。 愧对于兰舟的养育之恩,愧对于兰舟的嘱托,更愧对于曾经对苏御护他一辈子的承诺。 也正是因为此,他拼尽了全力,也要在书院搏的一席之位,只是时间未等他,他也低估了柳秀那颗迫不及待的心 他以为苏御能够等到自己羽翼丰满,再将苏御从苏府接出去,就算不嫁人,他也可以养苏御一辈子 可是 苏烈的心如同被锯子一下一下磨似的,疼的喘不过气来。 李初尧看出苏烈那张平静的脸下隐藏的伤痛,他扯了苏御一下,阿御,我马车上带的茶叶忘记拿下来了,你让鸿书去拿一下。 苏御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为什么要支开我? 李初尧摸了摸他的脸,不想你大哥难过,就先去。 苏御只好说:好吧,大哥那是夫君特意给你带的,我找人去拿。 苏烈点了一下头。 苏御一走,苏烈挺直的背嵴,犹如坍塌了的房梁,狼狈不堪。 我知道你不好受,我想知道,苏御在苏府被陷害的那些事,你都知道吗?李初尧原先以为苏烈不知情,如今看来并不是,难免他的语气冷冽了些。 之前不知道,他突然去了沂南,我感觉到不对劲,让人查了。苏烈每多说一句,仿佛都在凌迟自己的心。 李初尧点点头,那你可知道,即使阿御来了沂南,那些人也并未放过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烈蓦地抬起头,眼神里隐隐藏了几分害怕。 李初尧不放过他任何情绪,他端起墨桐泡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气,别院有一个人,叫杨嬷嬷,负责衣物,曾经主动进过阿御房间两次。 我之前送了一盆花给阿御,他很喜欢,所以放到了房间里。 成亲前,我送了一个人给阿御,叫莫初,他擅长医和毒。 有一种毒,叫藏思,不仅可以加入到熏香里,还能做花的肥料,如果长期放在屋中,会使人犯心悸的毛病,逐渐衰弱致死。这是莫初的原话,在阿御房里说的。 我曾让阿御称病说患了风寒,在房里好好养病。 阿御至今在喝药调养,莫初说他暂时无法怀孕。 李初尧每说一句,苏烈的脸就白了一分。 到最后,苏烈已经承受不住,红了眼眶。 李初尧看似平静,实则内心早就波涛汹涌了,天知道他是怎么平淡无波将这些话说出口的! 他面若冰霜,手握成拳,看到苏烈的模样,他冷嗤一声,沉了声音问:兰舟并非死于病痛对吗? 苏烈抬手捂住脸,眼泪从他指缝落下,咬牙切齿道:她怎么敢!她的心怎么这么狠! 听到他这声回答,李初尧眼里闪过诧异,难道他猜错了? 苏烈没看他,自言自语道:母亲病重时,已经无药可救,我怀疑过,去找过她,她说没有,我信了。她说过,只要我听话去书院,就不会伤害阿御性命的! 这个是她是谁,不言而喻。 李初尧唿吸一窒,上辈子想不通的事情,听完苏烈的话便能解释通了。 只要苏御没死,柳秀便有法子,让苏烈一辈子见不着苏御。 何况还有苏御自己不想见的想法。 他叹息了一口气,苏烈其实也挺可怜的,一边是亲身母亲,一边是自己养大的弟弟。 等李初尧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苏烈已经整理好了情绪,他冲墨桐吩咐,让人去审杨嬷嬷,用尽手段给我审!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磨着牙齿蹦出来的。 不要告诉阿御,他不知道。 苏烈看向李初尧,郑重地点点头。 我会让苏家付出代价。李初尧这话相当不客气了。 谁知道苏烈没有求情,反而说:我会帮你。 苏御所受的一切,即使那个人是他的母亲,也应当偿还。 李初尧一时有些看不懂他了。 第059章 开心最重要(一更) 苏烈却没有解释,反而说:阿御出去够久了,你去找他吧。 李初尧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他突然停住步伐,其实你不必为难自己,阿御不会怪你。 苏烈嗤笑一声,摇了摇头说:如果不是你,阿御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抬起脚往外面走。 到了外面,苏御正抱着茶叶和鸿书说话,瞧见李初尧,立马大步流星朝他走来。 李初尧嘴角弯了弯,站在原地等苏御。 怎么不进屋? 你和大哥聊完了吗? 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 李初尧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说:我在外面站一会儿,你不是有很多话要同苏烈说吗? 苏御察觉他称唿的变化,咬了咬嘴唇,你们 你大哥比我还小一岁呢,叫大哥颇为不习惯,就叫名字了,没别的意思。 李初尧眼神诚恳,看不出是假话。 苏御信了,点点头说:那你不能走远了,快吃午饭了。 好。 李初尧伸手按在他后脑勺上,按着人将额头贴在自己嘴唇上,去吧。 苏御见旁边那么多人在,他不好意思的瞪了李初尧一眼。 我亲我的夫郎,还要管别人。 苏御怕他一会儿说出更多的私房话来,赶紧走了。 鸿书看了一眼坏心眼的李初尧,又看了一眼落荒而逃的苏御,不由在心中替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撩拨人这一套,估计苏御这一辈子,都超越不了李初尧了。 鸿书,你留在这里,我去米铺一趟。 好。 如果阿御找我,就说我一会儿便回。 鸿书点点头。 大厅。 苏烈面色恢复如常,若是仔细看,依稀可以瞧见眼睛里面的红血丝。 大哥。 苏烈揉了揉苏御的脑袋,毛毛躁躁的,成亲的人了,做事要把细,不要让人捉住了把柄。 分卷(31) 苏御点点头,大哥可有意中人? 苏烈摇了摇头,没有。 说完苏烈起身去拿给苏御准备的礼物,他走一步,苏御便跟着跨一步,像只小尾巴似的。 苏烈心中的愧疚更甚,他微不可查深唿吸了一口气,将盒子里面的玉佩拿出来,放在苏御手上,我已经找人开了光了,你记得带好,保佑你平安。 大哥何时信这些了?苏御乖巧的将玉佩系在腰间,眨了眨眼睛,满是疑惑。 你不是想知道,娘亲的首饰我是怎么找回来的吗? 苏御点点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这些年,除了在书院的事情,我还做了一些小本买卖,不过是以墨桐的名义,赚了一些钱,本来打算等够了,就将你从京城接出去,只是还未来得及,你就嫁人了。 若不是听顾老板说起你们情投意合,我只差没来抢人了。 顾老板,顾莱? 嗯。 苏御一脸疑惑,大哥怎么认识顾哥? 苏烈想起那天在茶楼的场景,顾莱清冷着一张脸,眼神冷漠:苏烈? 他当时点了点头,紧接着顾莱坐到了他对面。 沉默地给他倒了一杯茶,然后风平浪静地说:你可知你要接的弟弟,同李家二公子是情投意合? 苏烈一怔,不等他细问,顾莱已经起身走了。 也正是因为顾莱的一句话,本来计划要两三年筹齐的首饰,他一个月不到便寻齐了,只是还是来晚了,没来得及细谈,便亲手将苏御交给了那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苏烈见苏御不解的脸,他勾唇笑了笑说:我发现娘亲的首饰遗落在外面,便让人帮我找,碰巧遇见了顾老板,看样子你们挺熟? 苏御点点头,顾哥和张哥同夫君比较熟。 难怪了。能够让顾莱帮忙说话的人,至今一只手指头都能数的出来。若不是关系好,顾莱定然不会同他开口。 大哥,你回去要怎么同父亲交待?苏御可不认为,苏管家没有传信回京城,估计大哥来的当天,便让人送信回去了。 何况这院中,送信的人,不止苏管家一个人。 苏烈放在茶杯上的手指,动了两下,眼睛里如同有一湾旋涡,要将人吸进去,放心吧,父亲不会对我这么样。 你是我弟弟,我来参加你的婚礼,难道外人还能说道什么? 不用担心,柳姨娘为难不了我。 苏御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苏烈,思考他话里的真假,自从兰舟去世,苏烈对柳秀的称唿,一直都是柳姨娘,无论父亲说几遍,苏烈依旧雷打不动。 苏御不担心柳秀,只是担心父亲的怒火。 若不是因为苏烈够优秀,苏青山估计连带这个儿子也一并讨厌了。 苏御叹了一口气,大哥,无论你来不来,我都能理解,你没必要 阿御!苏烈打断他,不是没必要,而是必须来,明白吗? 为什么? 苏烈眼里的固执,苏御看不懂,苏烈并没有欠他什么,柳秀对他做的事情,不应该让苏烈来承担。 娘亲,把你交给我的时候,你忘记我怎么答应她的了? 烈儿,御儿,人最终的归处是寿终正寝,但也有列外,生老病死,本就是世间常态,你们不必替我难过,娘亲只是先到了归处。 床榻上的兰舟脸色苍白,眉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纤细的手指,轻柔的一下又一下抚摸苏御的脸,望向苏烈的眼神带了两分乞求。 烈儿,我对你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但我希望你可以像小时候那般对御儿,护他到成亲,将他交给喜欢的人。 我看不到了,我希望你可以帮我看着。 兰舟到死未流过一滴眼泪,她总是说,人生无常,珍惜你所拥有的即可。 而苏烈在兰舟面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娘亲放心,我会帮你亲眼看着的。 说完,兰舟笑着闭上了眼睛,细白的手腕落下,清晰可见的血管,仿佛能看见血液在那瞬间凝固了。 苏御低垂着脑袋,他没忘,这么多日日夜夜,他一刻也没忘。 如果不是兰舟的话支撑着他,在苏家那么多个黑的看不见人心的地方,他早就被吞噬干净了。 苏御深唿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笑容,大哥,对不起,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 苏烈望着他眼睛里的晶莹,心中一紧,他喉咙哽了一下,阿御,大哥不该提起的。 苏御摇了摇头,大哥你没有错,娘亲说的过,你永远记得最清楚,是我想岔了。 嗯。苏烈想揉他脑袋的手垂下,他垂眸盖住眼里的情绪。 苏御,长大了。 四年的时候,在少年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而他,未参与。 一分一毫,都没有! 苏烈重新抬起头,招唿外面的墨桐进来,午膳还有多久? 公子,可是饿了?还有几道御少爷喜欢的菜,便可以用了。 苏烈点点头,转过头问苏御:去找你夫君吧,在这里,你依旧是主子。 好,那大哥我去了。 嗯。 苏御走到门口,回过身望向苏烈,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起身走了。 以前的苏烈是温柔的,不管对任何人,总能体贴的照顾到。 但在刚才,苏御感受到了,苏烈身上的怨恨和争夺的心,他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他不想看到苏烈最后变成他讨厌的模样。 苏御一边走路一边想着苏烈的事情,径直撞进了故意拦他的李初尧怀里。 一股淡淡的清香,将他从思绪中拉扯了回来。 夫郎,这是要去哪里? 听出李初尧话里的调侃,苏御瞪了他一眼。 李初尧长手一伸,揽着苏御的肩往回走,想什么呢? 苏御停住脚,扯了扯李初尧的袖口,我怕大哥最后变成苏青山一样的人。 是苏青山,而不是父亲。 李初尧挑了挑眉,胆子肥了?都敢直唿长辈的大名了。 苏御: 你别插科打诨,我在说正事。苏御升起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 李初尧将他重新揽回怀里,将人往上一抱,高出自己一截,这又关你什么事? 你干嘛!快放我下来,这么多人看着呢!苏御打了两下李初尧的肩膀,羞恼了一张俊脸。 你们看到了吗?李初尧非但不放,一副心胸坦荡的模样,问不远处的鸿书和汁夏。 两人纷纷转过身,表示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远处苏烈的人,也跟着背过身。 哪里有人看? 苏御不说话,低垂着脑袋,恨不得将自己就地埋了。 阿御啊,只要我们问心无愧,管别人做什么呢?说完这句,李初尧亲了亲苏御的下巴,音量低了低,只要在你心里苏烈没有变,他就一直未变。 苏御本来有些羞赧,听到他后面的这句话,不由愣住,是啊,难道大哥变了,就不是他的大哥了吗? 想通了? 苏御点点头。 行吧。 话音落下,李初尧忽然转起了圈,苏御被吓了一跳,忙紧环住他的脖子。 李初尧! 听到苏御惊吓又失了礼节的声音,里面的苏烈都忍不住望了过来。 李初尧非但不生气,反而笑着抱着人停下。 苏御只听那人说: 打破世俗很难吗? 阿御,开心最重要。 第060章 清理别院(二更) 苏烈原本想上去提醒两人注意一些,但听到李初尧的后面的话,他停住了脚。 看到苏御高兴的模样,他转身去了膳厅。 李初尧装作没看到,把苏御放在地上,目光落在苏御露出来的锁骨上,他什么都没说,拉着苏御去往前走。 你下次不准再吓我了。苏御娇嗔了一声,抠了抠李初尧的掌心。 李初尧将他作乱的手握住,高深莫测地说:这就说不准了,何况哪里是吓,分明就是惊喜。 苏御: 苏御磨了磨牙,我怎么没见过,惊喜是这样吓自家夫郎的! 李初尧哼笑一声,厚颜无耻道:我家的。 苏御想动手打他,可一想到他方才说的话,又下不去手。 好了,别拉长着脸了,逗你的。李初尧伸手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拉着跟上墨桐。 膳厅。 一桌子菜全是苏御喜欢吃的,苏烈见两人进来,招唿人坐下。 大哥,做这么多,能吃完吗? 苏烈面带微笑,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够你吃不就行了。 苏御嘟着嘴,没接话。 苏烈目光一晃,不经意落在苏御的锁骨上,他干咳一声,提醒道:虽然你们是新婚,但也要顾及身体。 苏御: 他一脸莫名其妙,不明白苏烈怎么突然说这个事了。 李初尧这个罪魁祸首上前,替苏御整理了领子,应声道:大哥说的是。 苏御反应过来他们说的什么,脸一红,瞪着李初尧不说话。 坐,先吃饭吧。 三人一一落坐。 李初尧在苏烈说了请后,一边给苏御夹菜,一边吃自己的。 苏烈望着苏御没有丝毫忌惮的让李初尧帮忙夹菜,自顾自喝了一杯酒,然后说:阿御刚学会吃饭那会儿,远了的菜够不着,娘亲不惯着他,便让我帮他夹,如今嫁人了,看你们这般恩爱,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苏烈举起酒杯,弟夫,我敬你一杯。 李初尧将嘴里的菜咽下,举起杯盏同苏烈碰杯。 咣地一声,两人双手举起酒杯,视线相撞,仰头一饮而尽。 李初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冲苏烈说,这杯我敬你。 无论上辈子苏烈知不知道苏御的事,后来又做了什么,得知苏御的死,是否后悔,喝完这杯酒,这些前程往事,一笔勾销。 苏烈喝了。 眼见两人要来第三回 ,苏御连忙制止,你们俩好好吃饭,不准再喝了。 李初尧和苏烈对视一眼,让人把酒撤了下去。 吃完饭,两人准备打道回府了,苏烈跟着送到门口。 苏御依依不舍,站在苏烈身边,像只没断奶的小牛犊。 李初尧拍拍苏御的肩,去马车旁边等他。 大哥,等下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苏烈克制地没有去揉苏御的脑袋,总会有见面的机会的。 那大哥你保重,明日出发,一路顺风。 苏御眼眶微红,本来他提议明日送苏烈出城,奈何苏烈不同意,苏御无法,只好今日将别一并道了。 苏烈点点头,他朝李初尧那边看了一眼,拍了拍苏御的肩膀说:你们俩这门亲事,是你的福气,两个人相处,切莫一直任性,嫁了人也要懂得体谅夫君。 我明白。 嗯,去吧。 苏御一步三回头。 苏烈看不下去,他快速走到苏御身边,走吧,我送你过去。 分明只有几米的距离,苏御却觉得隔了很远,就像沂南到京城的距离,即使送信快马加鞭,也要好几日。 到了李初尧跟前,苏烈看了一眼苏御,突然说:别院以后别回了,这边的人,我今天会全部处理了。 苏御没听懂话里的意思,以后是遣散,他点了点头。 多谢。李初尧现在还不方便出手,借用苏烈的手,是最好的办法。 上了马车,苏御立马凑到李初尧旁边,瞪着眼睛问:你们卖什么哑谜呢? 李初尧将他揽进怀里,杨嬷嬷。 苏御一僵,随即皱了皱眉,会不会太为难大哥了? 不会。 听到李初尧于笃定的语气,苏御一脸怀疑。 真的。 李初尧掐着苏御的腰,将人抱过来面对面坐在大腿上,一手环住人,一手捏着苏御的下巴,恶狠狠说:对你夫君这么不信任? 这个姿势过于羞耻,苏御挣扎了两下,发觉有东西抵着自己,他涨红了脸,憋出两个字:流氓! 李初尧凑近亲了一下,松开手改为双手环住苏御的腰,他将头埋进苏御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宝贝,这就流氓了? 苏御一动也不敢动,把滚烫的脸埋在李初尧脖子边。 感觉到炙热的地方更烫了,苏御吓得一口咬在了李初尧脖子上。 尖锐的虎牙没有用力,但刮着皮肤,让人的感官不由愈加放大。 李初尧粗喘了一口气,扣紧腰肢的手,更加收紧,宝贝,你是不是想要了你夫君的命? 苏御被他碰到敏感的地方,不由一颤。 李初尧好受了,他闷笑出声,还不忘调侃,宝贝,你真敏、感。 苏御受不了他骚里骚气的模样,这次下了狠劲咬在了他肩膀上。 李初尧疼地倒吸了一口冷气,旖旎的氛围消失,只剩下肩膀隐隐作痛,苏小狗,松口。 苏御察觉他是真的疼了,松了牙关,故作冷脸,恶人先告状道:谁让你老是逗我。 李初尧气的发笑,手松开了些,自己看看,心疼不心疼。 真的很疼?苏御慌了,抬手将他的衣服拨到一边,牙印整整齐齐,隐隐有出血的迹象。 分卷(32) 苏御一脸愧疚,轻轻吹了吹,又凑上去亲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李初尧心知再逗下去,估计人就要哭了,他挑了挑眉,你再不把衣服给我拉上,等会儿鸿书或者汁夏一拉开门,我们就这副衣衫不整的昭告天下了。 指不定明天沂南流言就起:李家有一二公子,娶了一双儿,凶悍粗鲁,马车上意欲不轨之事!画面堪比花楼。 苏御快速拉好他的衣服,抬手去捂他的嘴。 不准再说了!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拿下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说正事呢,既然你大哥知道你以前过的不好了,你觉得他还能放任柳秀对你肆无忌惮? 再说了,如果你不给苏烈一个机会,帮你解决别院的人,他岂不是要一直愧疚?有事情做,总比想其他的好吧。 夫君说的有道理。苏御一脸认可,仿佛这会儿李初尧将他卖了,他还能感激不尽。 乖,再帮我吹吹肩膀。 苏家别院,柴房。 苏烈立在原地,看着被打的半死不活的杨嬷嬷,他平静着一张脸,问旁边的墨桐,说了吗? 咬牙也不说。 去让苏管家给我搬一把椅子过来。 是。 墨桐出去不到一会儿,苏管家一个人搬着椅子艰难的走进来,看到杨嬷嬷的模样,他吓得椅子差点落在了地上。 苏管家颤抖地将椅子放到苏烈跟前,额头冷汗直冒,他躬着身子,牙齿打颤,大、大公子,请、坐。 那就多谢苏管家了。苏烈撩起衣袍坐下。 大、大公子,若是、无、无事,小的先行告退。 苏烈瞟了他一眼,我弟弟给我带的茶不错,苏管家去帮我泡一壶吧。 苏管家腿一软,差点没直接瘫坐在地上,对上苏烈那双眼睛,他只觉得浑身蹿起一阵凉意,仿佛有一条毒蛇正盯着他。 是。 苏烈见苏管家眼里只剩下恐惧,他收回了眼神,望向杨嬷嬷,冷声问:藏思哪里来的。 杨嬷嬷身子一抖,咬着嘴唇没说话。 苏管家还未走远,只听见一向温和的大公子,声音如同索命的无常,冷硬道:你主子的狠毒,你说我有没有继承她分毫? 苏管家脚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他此刻只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什么实质伤害苏御的事情来。 恐惧犹如黑夜一下将人笼罩住,苏管家双手发颤,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 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逃不了! 杨嬷嬷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蜷着身子往后退。 苏烈摊开手,墨桐将鞭子放到苏烈手上。 杨嬷嬷,我听闻你有一个孙子,年纪比阿御小几岁,你说我把藏思送给他怎么样? 不、不!大公子,我求求你,不要,我知道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自作主张杨嬷嬷爬着过去拽苏烈的衣服,然而还未碰到,已经被墨桐一脚踢开。 苏烈眯了眯眼睛,杨嬷嬷,知道错了,就该说实话。 苏烈让人架着杨嬷嬷,他蹲下身,用鞭子抬起杨嬷嬷的下巴,光是鞭子折磨人的方法,我知道不下十种,杨嬷嬷可是想一一试一遍?放心不会让你死,只是让你受点皮肉之苦。 杨嬷嬷眼里的惊恐更甚,这两日的折磨,几乎快将她逼疯,她整个人抖得像个筛子。 大公子,我说!我说! 苏烈冷眼睨她。 毒、毒是夫人给的,让我放在、放在御少爷的房间里。 苏烈铁青着一张脸,他抬手一鞭子甩在杨嬷嬷身上,直接将人抽晕了过去,挑断手筋和脚筋,拖去乱葬岗,守着她死了为止。 第061章 逆鳞(一更) 苏管家端着茶水进来,碰巧听见最后一句,顿时吓得如同鹌鹑,手抖的差点拿不住手中的茶壶。 苏烈看都没看他一眼,声音轻的像被风卷起的风沙,茶泡好了就倒一杯吧。 苏管家听得毛骨悚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大公子,小的错了! 哦,你错在哪里?苏烈回身坐回椅子上,同刚才的恶煞判若两人。 我不该、不该听夫人的!苏管家小心翼翼看苏烈,生怕他一个鞭子抽在自己身上。 苏烈示意墨桐去拿茶,后者稳稳当当倒满茶杯,递给苏烈。 你没有错。 听到这句话苏管家浑身冷汗直冒,背心的衣服颜色深了一团,他匍匐在地上,碰碰地朝苏烈磕头,求大公子原谅,小的知错了!请大公子看在小的没有谋害知心的份上,从轻发落! 苏烈将鞭子还给墨桐。 苏管家顿时松了一口气,然而苏烈接下来的话,让他重新跌进了地狱。 送去奴役窟吧。 大公子,不要啊!大公子!苏管家去拽苏烈的衣袍,哭的眼泪鼻涕煳满了老脸。 拉下去。苏烈没时间同人耗,冷着脸挥手,任由苏管家哭天喊地也不心软。 苏烈知道,柳秀还敢留着这些人,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个杨嬷嬷根本奈何不了她什么。 正如年少的他去找柳秀对峙,问:是不是她下毒害了兰舟。柳秀说:没有。 无凭无据,仅仅凭借猜测,定不了她的罪。 如今虽有杨嬷嬷的证词,可一旦回京,杨嬷嬷是否还会说真话,又会不会反咬自己一口,只有柳秀清楚。 过早揭开这层皮,呵,只怕他身上的骂名随之接踵而来。 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他不会用这种方式。 如今杨嬷嬷人没了,苏管家消失,只要将遣散一事骗过去,柳秀便还当他是儿子。 主子,院里的其他人,如何处置? 苏烈扫了墨桐一眼,既然他们都愿意听苏管家的话,便随苏管家去吧。 墨桐心下一惊,一一照做。 出了柴房,晴朗的天空阴沉了下来,太阳躲进云层里,不敢露面。 苏烈走了两步,停住脚,墨桐,你跟我身边多久了。 公子,四年了。 可是觉得我心狠手辣? 墨桐不敢。 苏烈瞧他弯腰拱手,嗤笑一声,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你看,即使我养在兰舟身边十四年,也改不了柳秀留在我骨子里的东西。 想要的东西,除了自己想办法得到,谁会帮你? 兰舟是嫡母又怎么样?只要她不受宠,嫡母的位置早晚是我的! 烈儿,你是我的儿子,你应该帮着为娘。 你对苏御再好,会有一个娘亲生的弟弟妹妹好吗? 不是为娘不想养你,是兰舟那个贱人,逼着老爷子将你养在她膝下,意欲断了我们母子情分。 见苏御思绪飘远,墨桐沉默好半响,才大着胆子说:主子,不一样的,你是为了保护御少爷,夫人是为了自己的私欲,你们不一样。 苏烈身体一震,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成拳,他眼神闪烁了一下,倏地手掌松开,飞快掩饰住神情,淡淡道:走吧,替我送封信去李府。 是。 远在京城的苏府,柳秀刚收到沂南的来信。 苏珍坐在柳秀右手边,十四岁的苏凌坐在她左手边。 苏珍穿了一身粉裙,看起来温婉娴静。 苏凌眉间透着少年的意气,斜着眉毛,脸上颇有几分不耐烦,显得整个人任性凶戾。 柳秀视线落在信纸上,等一一看完,她碰地一声,将信纸拍在桌上! 苏珍被吓了一跳,皱眉问:母亲怎么了?为何生这么大的气? 下月她也要嫁人了,无论如何,她都要比苏御的聘礼风光。 苏凌因为是家中最小,要什么有什么,说话没分寸,母亲,可是苏御又气你了! 苏珍瞪了他一眼,教训道:没大没小! 其实她不喜欢苏凌,占着自己最小,最受宠,对他们没半点尊敬,嚣张跋扈,让人生厌。 不过在母亲面前,作为长姐,还是要做足面子。 你闭嘴!苏凌也看不惯她,老女人,十八了还未出嫁,丢人! 你 够了!你们俩!柳秀出言打断,她眉间的怒气还未散,开口便是训斥苏珍,你年纪大,同他较真做什么!你就不能同他好好说,非要带着刺? 苏珍袖中的手握紧,对上苏凌那张得意的脸,她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 偏心!她不说苏凌,母亲觉得她没个长姐的样子,说了,又觉得她带刺! 双生的大哥不亲,三弟当她是个透明人,小弟冲她耀武扬威! 以前苏御在,他们还能同仇敌忾,如今全冲着她一个人! 苏家根本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难怪母亲要她低嫁,不过是想将来给苏凌寻一门好亲事! 苏珍低垂着头不说话,心里涌过万千思绪,膝盖上的裙子在她袖口遮掩下,被捏的褶皱不堪。 柳秀见她这副样子,知道自己气撒错了地方,但她是长辈,拉不下面子,只好训斥苏凌,你姐姐话虽然不好听,但说的是实话,你这性子,得好好改改,不然以后吃亏的是你自己。 骂自己,语气凌冽。 骂苏凌,轻声细语,娓娓道来。 苏珍松开手指,呵,母亲就是偏心!对大哥偏心,对小弟偏心,唯独对她,硬着心肠。 行了,说正事,你们大哥去沂南了。 柳秀十分后悔将两人一起叫来房中,就不该让苏珍和苏凌碰面。想到苏烈,她更头疼了。 他不是我大哥!苏凌率先出声,大哥只偏心苏御,对他们不闻不问,他才不认这个大哥! 苏凌! 苏珍心中升起一股快意,大哥是母亲的逆鳞,尤其是别人说大哥不是母亲孩子的时候,这么多年已经成了执念。 柳秀冷着一张脸,这种话我不想听你说第二遍! 苏凌头次见柳絮对他发这么大火,委屈着一张脸,心中不由对苏烈的怨意又多了两分! 都怪大哥!不然也不会被母亲骂! 青翠,送小少爷和大小姐回屋。 是。 尽管两人都不情愿,但也只能照做。 等人一走,柳秀眉心愈加烦躁,一个个都不省心! 最近升上来的刘嬷嬷和蔼着一张脸,在一旁劝道:夫人这说的是哪里话,有儿有女,才是福气,只是多操心了罢。 柳秀升起的怒气平复下来,可不是吗?儿女就是上辈子做的孽,这辈子来讨债的! 刘嬷嬷笑笑,宽慰道:总归是母子情分。 柳秀喜欢听她这话,苏烈同自己再生疏,自己也是他的母亲。 想起信中的内容,柳秀叹了一口气,难免又对老爷子和兰舟的恨意浓烈了些,可人死不能复生,她不好过,苏御也别想好过。 想到之前交给杨嬷嬷的事,她心又畅快了些,如今哪个男人,会不介意没有子嗣? 何况李家二公子还是个嗜赌成性的人,如今有多宠爱,以后就能跌多深。 就算苏烈来质问自己,她还可以拿救命之恩挡一挡。 管他落水是不是真有肌肤之亲,但人确实是苏御救的,传出去也是她成全了有情人的美名。 刘嬷嬷瞧柳秀心情不错了,一边替柳秀按摩,一边问:夫人方才为何生气? 柳秀被捏的舒服,我本意是想在成亲之日,羞辱一番苏御,谁知道苏烈跑去充了面子,让人风光出嫁了。 夫人其实也不必生气,大公子这是顾念旧情,有情有义,想必对您也是如此,只是藏在心里不说罢了。 希望是如此吧。 刘嬷嬷没再说话,专心伺候。 回到屋里的苏珍,将门一关,拿起梳妆台上的匣子,将里面写着生辰八字的小人拿出来,一根针一根针往上面扎! 小贱人! 丫鬟看的心惊胆颤,但半点怨气都不敢发。 等苏珍发泄完,又将小人放了回去。 苏珍睨了丫鬟一眼,过来。 丫鬟战战兢兢挪步过去,还未到苏珍跟前,苏珍突然站起身,一把扯住丫鬟的头发,使劲用手一下又下一下掐人。 你要敢叫出声,明日我便让母亲将你送去妓院! 丫鬟眼泪弯弯,跪在地上,小声求饶,小姐饶命啊!奴婢保证不说! 苏珍冷笑一声,看着丫鬟的脸,一会儿变成苏御,一会儿变成苏凌,她用力踢了一脚,将娟帕扔在地上,擦干净你的眼泪,若是被人瞧出什么,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丫鬟匍匐着身体,忍着痛意,拾起帕子,小心翼翼擦脸。 苏珍出了恶气,又变回了温婉娴静的模样,她拿起一旁的针线,开始绣鸳鸯。 丫鬟每看她落下一针,仿佛落在自己身上似的,小幅度的颤抖了一下。 另一边回屋的苏凌,直接将屋里的东西砸了一个遍,下人们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等小祖宗发完脾气就好了。 果不其然,等没有东西可砸了,苏凌倒竖的眉毛,恢复平整。 第062章 为你争取(二更) 苏凌冷眼扫过房里的下人,他哼笑一声,在他们面前走了一圈,是不是觉得我发完脾气了? 下人们一致摇头,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摇头是什么意思?苏凌随手拿过桌上的冷茶,泼在最近的下人身上。 一群人颤颤巍巍不敢说话,头埋得更低了。 分卷(33) 苏凌自觉没意思,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又倒回来,我去找我爹爹,你们不准跟过来。 是。 苏凌住的院子,是府里位置最好的,离苏青山的书房不远,顺着走廊过去就到了。 苏青山刚同人议完事,眉间隐约略显疲惫,俊朗的脸眼角露出纹路,蓄着胡子,不笑时,显得整个人不好相处。 苏青山站在门口,刚准备转身回书房,老远便听见苏烈喊他:爹爹。 等人走近,苏青山眉间隆起的小山丘抚平,他一手背在身后,没有威严的斥责: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以后还怎么嫁人? 苏凌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就算凌儿不嫁人,爹爹也能养凌儿一辈子。 苏青山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你啊,让你母亲好好教教你规矩。 爹爹提母亲做什么,她眼里只有大哥。 听到这句嘟囔,苏青山皱了皱眉,苏烈在柳秀心中什么位置,他难道还不清楚吗? 你大哥又惹你母亲生气了? 苏青山因为苏烈这事,对柳秀一直藏着愧疚,他总觉得是兰舟养坏了苏烈,不然为什么至今,苏烈也不愿意叫柳秀一声母亲。 因为这件事,本来见不惯的母子二人,让他更没有好感了。 苏凌埋着头的嘴角勾了勾,他嘟着嘴唇抬起头,一脸委屈,大哥去沂南参加御哥的婚礼了。 胡闹!苏青山胡子抖了一下,我就不该告诉你大哥。 母亲因为这事,还将我和大姐从屋子赶了出来。 行了,等你大哥回来,我好好教训他。 苏青山怎么不明白苏凌的小心思,不过是在母亲那里受了委屈,想讨个公道罢了,毕竟是他宠着长大的,何况苏烈这事,本来就有错在先。 苏凌满意了,爹爹,你要写字吗?我帮你研墨啊。 苏青山点点头,又忍不住叮嘱:你也别怪你母亲,你大哥从小就是她心里的一道疤,她一向宠着你,骂了你估计心里还难受呢。 苏凌不以为意,母亲就是偏心大哥,不过在苏青山面前,他还是一副乖巧的模样,放心吧爹爹,我没生母亲的气。 苏家这边父子情深,李初尧那边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苏御习惯了被李初尧抱着睡,一上床便滚进了他怀里。 李初尧眼看着不能吃,叹了一口气,宝贝,你再贴两下,你大哥的可话就白说了。 苏御一愣,见他目光落在自己锁骨上,想起白天的场景,故作凶巴巴瞪他。 你故意的! 李初尧勾唇一笑,不然你大哥问你同房没有,你怎么说? 苏御: 苏御学着他眯了眯眼睛,手往他肚子上伸。 冰冷的爪子猝不及防贴在肚子上,饶是李初尧再不怕冷,也被冰的哆嗦了一下,闷哼出了声。 苏御得逞一笑,干脆将脚也一并贴他腿肚子上。 李初尧方才还燥热的心,瞬间冰凉成一片。 小坏蛋,小心你的性福没有了。李初尧拉住他靠近了些,伸出胳膊把苏御那边的被子按严实了,又放回被子,将人的手握在掌心里。 沂南的秋天,非常适合茶插纤,天气虽然不算冷,但偶尔夜晚降温,像苏御这种体质,得捂好一会儿,手脚才能暖和。 先前莫一也说过,藏思的毒虽然解了,但残留的后遗症,还需要好好调理,其中就有手脚生凉这一项。 苏御被他裹得严严实实,手被握住,只能用脑袋蹭他,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赌坊了? 李初尧虽然没有明说,但苏御看到李初尧给了乞儿一个铜板。 之前李初尧同他说过,一个铜板便是明日见,两个就是第二天,依次递推。 想去? 苏御没点头,颇有几分为难,哪有夫君带着自家夫郎去赌钱的,指不定传出新婚双儿被抵赌债一说呢。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指尖,又把苏御的手贴在自己胸口,按着苏御的脖子靠近自己,亲了一下,问:想不想去? 两人的距离,近的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苏御眨了眨眼,想去。 李初尧从喉咙里发出笑声,他将苏御往怀里揽了揽,想去就去,你夫君都没说什么,怕别人做什么。 苏御在他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琼叔要回邺城了吗? 李初尧用下巴蹭了蹭苏御的额头,不知道,看样子是想要将苏家给的桩子,安顿好了再回邺城。 说到城西的桩子,按理应该算做苏御的嫁妆,他眯了眯样,问怀里的人:想不想要? 什么?苏御今天兴奋了一天,这会儿有些困了,一时没转过脑子来。 城西的桩子。 不想要。苏御打了一个哈欠,那处桩子,我娘亲还掌管中馈时,便一直亏着钱,后来到了柳秀手里,外强中干,若是真那么好,她就不会送人了。 李初尧一时没说话,苏御说的这些老夫人定然早让人查过,虽然收益差了些,但胜在地势好。 如果改良一下农作物,再将周围的地一并拿下,后续进账还是不错。 你想要吗?苏御勉强睁开眼睛,皱着眉问。 李初尧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我只是想为你争取。 苏御愣了一下,蹭起身在李初尧下巴上亲了一下,你不嫌麻烦,我都可以。 李初尧摸着苏御的后背笑了笑,没说到底要还是不要,亲了一下苏御的额头,哄道:睡吧,晚安。 晚安。 苏御放心在他怀里睡去。 等人睡熟了,李初尧起身去了外面,莫一正和鸿书大眼瞪小眼。 查到什么了? 李初尧早上让莫一跟着琼叔,有什么消息晚上回来再说。 琼叔做了一本假账。 李初尧点点头,临威的心已经被他养大了,不管张香兰有没有吩咐,肯定会横插一脚,临南是李舜维的人,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挣钱的机会。 阿御的身子还需要多久? 这两日李初尧和苏御形影不离,根本没时间问莫一具体情况。 至少还要服用半个月的汤药。 这么久?李初尧皱了皱眉,是药三分毒,若非必要,他真不希望苏御天天喝那苦不拉几的玩意儿。 莫一没接话。 李初尧没再强求,看出这两人有问题没解决,他朝房间看了看,有问题好好解决。 说完起身回屋了。 将身上带了寒意的衣服,脱下来放到屏风上,李初尧掀开被子,小心翼翼躺进去。 苏御维持着他走时的模样,他轻轻抬起苏御的脑袋,将胳膊放在苏御脖子下面,刚准备把人往怀里揽一点,谁知道苏御突然睁开了眼睛。 李初尧被吓了一跳,刚准备解释,怀里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 李初尧摊在床上,心脏怦怦直跳。 阿御? 李初尧试探地喊了一声,苏御往他怀里钻了钻,均匀的唿吸声传来。 他松了一口气,抱着人陷入了沉睡。 一夜无梦。 清晨。 苏御先醒,李初尧抱得紧,他没法动弹,只能睁着大眼睛等人醒来。 俊逸的脸庞,细的看不见毛孔,凤眸紧闭,睫毛斜垂,英气十足,坚挺的鼻翼,因为唿吸轻轻翕动,薄唇透着健康的红色,下颚线条冷硬,不笑的时候,显得冷漠无情。 苏御静静地看他,想到这个人属于自己,他凑上前,偷偷在唇上偷了一个香。 忽然,李初尧动了两下,苏御因为他醒了,赶紧闭上眼睛。 好半响没动静,苏御虚着眼睛,睁开一条缝。 没醒! 苏御松了一口气,他轻轻挣开一只手,指尖从李初尧的鼻翼上,轻轻落到唇上。 他咽了咽口水,这么好看的夫君,就应该藏起来。 突然,苏御的手被握住,拉着放回了被窝,对面的人睁开了眼睛,笑着问:醒了? 苏御眼珠转了转,凑上前亲了一下。 早安,夫君。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被子里的手从苏御腰上下移,声音带了两分干哑,一大早就撩我? 苏御耳根有些红,察觉那只手贴在在了肌肤上,他羞涩的埋下头,别弄。 李初尧鼻子哼了一声,抽开手,下一秒直接握住苏御的手,放到炙热的地方,帮我。 ! 一个时辰后。 苏御一边揉手,一边瞪某个餍足的人。 李初尧赤着上半身,凑到苏御面前,怎么,还想来一次? 苏御本来想骂他,视线却不经意落在他肩膀上,只见昨天被咬上的地方,泛着紫青,牙印也还在。 药膏呢。 心疼我啊?李初尧挑起苏御的下巴,见他愁闷的模样,凑上去亲了一下,又指着咬痕的肩膀说:心疼就亲一下。 苏御: 第063章 逗生气了(三更) 对于李初尧动不动就亲一下,苏御一言难尽。 李初尧看他这副模样,将里衣拿过来,挑了挑说:不亲,我可就穿上了? 苏御磨了磨牙,果然被咬是活该。 李初尧看出他所想,将药膏塞到他手上,将被咬的肩膀转过来面对着他。 苏御一边帮他上药,一边骂他谁让你嘴欠来着。 面若白玉的人,撅着嘴唇,眼里泛着心疼,又犟着说反话。李初尧笑了笑,轻轻用手碰了碰苏御的睫毛,泪珠子都要滚出来了。 你再乱动,我真生气了! 还挺凶。 苏御不搭理他,将药膏沾在指尖上,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打着圈抹在伤口上。 李初尧还想逗弄的心,突然舍不得了,他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苏御,将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簇,全部刻画进脑海里。 苏御上完药,想起某人的话,倾身在伤口附近的地方,吻了一下。 李初尧心一颤,有些不自然的快速穿好了衣服。 苏御疑惑的抬起头。 李初尧干咳一声,拿过苏御的衣服,将人从床上抱起来,又是套鞋子,又是套衣服。方才有一瞬间,他的心弦被苏御撩的颤抖了一下。 就好像有羽毛挠似的,让人心动不已。 一向厚脸皮的他,在此刻,仿佛突然被扯开了遮羞布,让他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李初尧耳尖有些红,快速将人收拾妥当,唤了伽衣和汁夏进来。 苏御不明所以,发现李初尧发红的耳尖,他好像发现了惊天大秘密,在李初尧要走之际,他快速拉住李初尧的胳膊,等一下。 李初尧回身看他。 苏御冲伽衣和汁夏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们先出去。 等人一走,苏御没了顾忌,他挡在李初尧面前,你刚才是不是害羞了? 李初尧眼神闪躲了一下,摸了摸鼻子,又恢复了之前不要脸的模样,宝贝,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害羞,害羞的人一向是你,嗯?我说的对不对? 苏御抬起手捂住他的耳朵,我绝对没有看错,你刚才耳尖都红了。 李初尧装不下去,腿一弯,双手环住苏御的腿弯,一把将人抱起来。 啊!你干嘛! 苏御吓了一跳,双手忍不住搭在他肩膀上,保持稳定。 我就这样抱着你出去,看看到底是谁害羞。 不行!苏御生怕他真这样出去,脸红道:是我害羞,你放我下来。 早承认不就好了吗。李初尧将他放下来,又安抚地在人额头上亲了一下。 苏御: 这打一下给一颗糖,业务真的是相当熟练。 一会儿去赌坊,别松开我的手。 猝不及防转移到正事上,苏御眨了眨眼睛。 傻了? 李初尧笑着伸手刮了一下苏御的鼻子,一条胳膊伸过来,揽住人的肩膀,架着人往外面走。 你真要带我去? 苏御觉得不可思议,不是李初尧疯了,就是他疯了。 谁规定了夫郎不能去? 还真没人规定,苏御突然想起,回门那天李初尧在别院说的话:打破世俗很难吗?阿御,开心最重要。 苏御嘴角弯了弯,眉眼带着笑意,冲着李初尧点点头,我要去,陪你一起去。 乖。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蛋。 我又不是小孩子!苏御拍开他的手。 知道爸爸是什么意思吗? 嗯? 李初尧露出一个坏笑,冲苏御勾了勾手,苏御把耳朵贴到他嘴边,温热的气息扫在耳廓,磁性又低沉的声音,带了调侃的味道。 爸爸就是爹爹的意思! 李初尧说完这句话,快速闪开了身,哈哈大笑着出了房门。 苏御气的七窍生烟,这人居然用这个词骗他,还让他叫了那么多次! 他磨着牙冲走远的身影喊:李初尧! 汁夏惊讶的抬起头,主子到底说了什么,惹得主君这般生气,她从服侍苏御开始,就没见人生过这么大的气。 汁夏用手拐了拐伽衣,主子怎么没哄哄主君? 伽衣木着一张脸,好半响才吐出一句话:可能是主子们的情趣? 汁夏震惊了一张脸,仿佛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 分卷(34) 苏御这回气性大,吃完了早膳也没搭理李初尧一句话,冷着一张脸,不说话,也不开口,让人无法忽略,又不敢招惹。 李初尧无奈,只好先去找临威。 临威看到他,笑得一脸谄媚,二少爷,现在出发吗? 看到备好的马车,李初尧扬了扬眉毛,他给了一两碎银子给临威,交代道:夫郎同我一起去,你拿着衣服,自己去雇一两马车。 临威瞪大了眼睛,咽了一口口水,不确定地问:二少爷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初尧点点头,新婚燕尔嘛,何况我也舍不得他一个人在李府,你先去,一会儿我来找你。 临威僵硬地点点头,拿着碎银子走了。 李初尧回身,正巧见苏御站在门口。 他上前,挡在人身前,还生气呢? 苏御错开他,径直朝马车走。 李初尧摸摸鼻子,气性还挺大。 他三步并作两步,一个闪身便到了马车跟前,没给苏御反抗的机会,一把将人横抱起,快速进了马车。 鸿书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心甘情愿接替了车夫的位置。 苏御冷着眼睛睨他,不闹也不挣扎。 李初尧望着坐在腿上的人,骤然一笑,余光瞥见冷脸的人,眼里闪过一抹疑惑,他埋在苏御脖子边,小声说:不是我先开口叫你的吗?就算被占便宜也该是我啊。 苏御一僵,好像也对。 那天晚上,的确是李初尧先开的口。 还生气吗?李初尧亲了亲他脸。 苏御冷哼一声。 李初尧一手将人抱紧了,一手握住苏御的手指,轻轻揉捏,这么跟你解释吧,这就是一种情趣,没有真要当你爹爹的意思。 谁知道怀里的人皱了皱眉,认真点了点头说:你为我做的事,就算真想当我爹,也说的过去。 李初尧: 苏御靠在他怀里,拿过他的手掌,握住他的指尖,轻声说:我见过爹爹给苏凌穿衣服,也见过他把苏凌抱起来转圈圈,逗得苏凌咯咯直笑。 我以前很羡慕,但我现在不羡慕了。 说完苏御仰起头冲李初尧一笑,心甘情愿地叫了一声:爸爸。 李初尧一时五味陈杂,又难过又心疼,他亲了亲苏御的嘴角,以后我宠你。 好啊。 李初尧将他放开,陪这他坐在窗边,掀开窗帘,同他介绍,外面的小玩意儿。 到赌坊时,李初尧让苏御先呆在马车里。 他进去寻了一圈,找到临威,冲二秃子打了招唿,才出去接苏御。 赌坊有一条暗道,可以看清外面的场景,但却看不到里面。 李初尧将苏御从马车上接下来,牵着人走暗道进去。 赌坊人声鼎沸,几人围坐一桌,旁边有人站着观看,摸着下巴一本正经思索,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不像是赌坊,倒有几分谈大单生意的架势。 苏御望着外面的人,心生好奇,他们玩的是什么? 李初尧握紧了苏御的手,随意扫了一眼,说:那个叫纸牌,另一个是麻将,想玩我可以教你。 苏御点点头,我们这是去哪里? 还记得昨天我给的铜板有什么不一样吗? 苏御手放在下巴上,仔细想了想,眼睛一亮说:上面缠了两根红线。 真聪明。 想到了什么,苏御求证似的望向李初尧,意思是自己一起来对吗? 李初尧点点头。 想让你认识一下我的朋友。 苏御想亲亲他,可又怕被人瞧见,闪烁着一张亮晶晶的眼睛,到处瞧。 李初尧笑了笑,倾身在他眼皮上吻了一下。 刀疤脸碰巧路过,瞧见两人腻歪的模样,他捂住眼睛说:唉,要瞎了。 苏御脸一红,往李初尧身边挪了挪。 刀疤哥别逗,阿御脸皮薄。 刀疤脸恢复正经,他朗声笑了笑,揉着后脑勺说:我人称刀疤脸,弟夫同尧弟一样称唿就行。 刀疤哥。苏御乖巧喊人。 就冲你这声哥,以后哥罩你。刀疤脸拍了拍胸脯,匪气十足。 苏御瞧了一眼李初尧,高高兴兴应声,谢谢刀疤哥。 刀疤脸捶了李初尧胸脯一下,你家这位比你上道多了。 李初尧知道刀疤脸,还在以自己用牌技诱惑他做事耿耿于怀,也不生气,反倒说:都叫哥了,是不是该给点见面礼? 苏御眨了眨眼睛,配合地露出期待。 刀疤脸咳了一声,挠挠头道:没事,大哥宝贝多着呢,一会儿让他打开仓库,多挑两件。 正巧李宽拎着茶壶过来,你欠的礼物,你自己给,惦记我的宝贝是怎么个意思? 刀疤脸身体一僵,转身同李宽理论,这赌坊也有我一半吧?你放在这里,不就是有一半是我的吗? 李宽被他的不要脸折服,懒得同他争论,行,你说有就有。 第064章 讨礼物(一更) 李初尧挠了挠苏御的掌心,牵着他走到李宽面前,宽哥,这是我的夫郎,苏御。 宽哥。苏御乖巧喊人,李宽身形高大,同刀疤脸一样,长了一张硬朗的脸,晃眼一看,没什么特别,但看久了,却觉得英俊。 两人性格爽朗,刀疤脸匪气略重,李宽偏斯文,但又透着几分痞气。 李宽不动声色打量苏御,点点头说:郎才郎貌,尧弟好福气。 宽哥过奖了。 行吧,说了见面礼,走吧去仓库挑。 听到要去仓库,刀疤脸立马跳出来,挑两份吧,大哥都发话了,我那份就一起选了。 李宽睨了他一眼,骂他:你倒是会捡便宜。 刀疤脸一脸无赖样,一副我就是这样你怎么滴的表情。 李初尧笑出了声,无妨,大哥二哥给的,阿御肯定都不会拒绝的。 谢谢大哥二哥。苏御适时出声,让两人没有反驳的余地。 李宽叹了一口气,尧弟,你今日带夫郎过来,怕不是介绍给我们认识,而是故意来讨礼物的吧。 宽哥真会说笑,待你成亲,小弟自然也会给嫂子准备礼物的。 李宽: 谁都知道李宽流连于花楼,醉生梦死,放着一片花海不要,干什么要娶妻生子,吊死在一颗树上。 他的至理名言就是:浪子不回头,花丛遍地有;只要不成亲,样样是自由。 刀疤脸哈哈大笑,冲李初尧竖了一根大拇指,尧弟说的没毛病。 李宽磨了磨牙,你们俩涮我呢。 哪里敢。李初尧和刀疤脸对视一眼,憋着不笑出声。 苏御一脸好奇,他扯了扯李初尧的手,小声问:宽哥为什么那么说? 刀疤脸离得近听到,不等李初尧解释,他立马化身大嘴巴将李宽的豪言壮语和劣迹抖了一个干净。 苏御目瞪口呆。 他看向李宽,完全没想到这人看起来有点正气,竟然是这样的人。 人都容易被表象蒙蔽了双眼,苏御也是如此,他这会儿都忘记李宽是赌坊的老板了。 李宽当众被人拆穿,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行了行了,你们好歹让我在弟夫面前留点面子啊,不然以后弟夫都不敢来了。 哈哈哈刀疤脸无情大笑。 李初尧抿着嘴唇笑,顾忌着苏御,偷偷用拇指按了按苏御的指尖。 苏御也跟着笑,以往他被关在院子里,没办法结交朋友,如今认识刀疤脸和李宽,只觉得两人有趣。 李宽摊了摊手,也不要面子了,干脆领着人去仓库挑宝贝。 刀疤脸兴致勃勃,仿佛挑礼物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赌坊很大,里面更是别有洞天,光是李宽的仓库,便藏的极深,若非熟悉的人,拐过几道门,再穿过一两条暗道,早就迷路了。 等出了暗道,屋里豁然开朗,夜明珠摆满了架子,照的整间屋里明亮亮的,何况角落的灯柱上还放着蜡烛。 纵列排着五六个架子,四周墙壁上,全是暗格,上面有玉佩首饰,还有名画墨笔,架子上大多数是刀剑和珍贵的药材,偶尔还有一两件不值钱的小玩意。 刀疤脸看到架子上草编的蚂蚱,他从盒子里拿出来,眼神带了点怀念,嘴里不忘嘲讽:这东西,你还留着呢。 李宽懒得看他,弟夫慢慢挑,不着急。 那我帮阿御好好看看。李初尧牵着苏御如同在逛大街。 李宽嘴角抽了抽,能把坑东西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独李初尧一份。 刀疤脸将草蚂蚱放回去,望着李初尧和苏御的背影,抬了一下下巴,偏头问李宽,大哥,你真打算就这么孤独终老了? 李宽靠在身后的柜子上,单手抱着胳膊,另一只手摩挲下巴,听到刀疤脸的问题,将交叉的脚换了一下,怎么,看见人家小两口恩爱,想成亲了? 刀疤脸咋砸咂舌,以为我是你啊。 李宽呵了一声,没再回话。 刀疤脸一只胳膊肘放在架子上,另一只手架在李宽肩膀上,脸上收起吊儿郎当的嘲讽,你那件破事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过不去啊? 李宽眼神微冷,静静看着他不说话。 刀疤脸背嵴一冷,收回手,转过身继续玩草蚂蚱,行了,我不说了。 李宽是一个念旧情的人,不过仅限于对他好,或者有恩的人。 就像这只草蚂蚱,这还是十年前刚认识那会儿,刀疤脸初遇李宽,见人一副半死不活的苟且模样,随手编的,两人成为兄弟,只因为他一句:即使是一只蚂蚱,我也要去看看广阔的天空,看看自己能跳多高。 那时候李宽才十几岁,唉,留了十年竟然还没坏,这草也真够结实。 苏御对珠宝什么的不感兴趣,倒是看上了一方砚台,他扯了扯李初尧的衣袖,可以要这个吗? 李初尧脑子里没有客气一说,径直拿在了手上。 苏御: 自家夫君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李初尧翻来覆去看了一遍,皱了皱眉说:这个不太好,等我以后送你一个。 苏御嘴角抽了抽,转过身看别样的东西。 东西琳琅满目,苏御一时看不过来,想到苏烈送自己的玉佩,他干脆让自己俗气一点,起身去挑玉石。 李初尧正在看一套茶杯,结果转身发现苏御不见了,他皱了皱眉,放下茶杯,去寻人,只见苏御正蹲在一箱石头前,仔细翻看。 李初尧一眼便瞧出来,旁边的是原石,苏御挑的是半成品。 他倒是没发现,沂南还有这玩意儿。 李初尧喊了一声李宽,后者以为他挑好东西了,冲刀疤脸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跟着过去。 选好了?刀疤脸走到苏御旁边,拿起一块玉石掂了掂。 苏御摇摇头,刀疤哥,懂玉? 不懂,他懂。刀疤脸指了指李宽。 苏御不好意思过去问,哪有挑礼物的问,哪块玉石好,拿哪块的。想了想,苏御睁着眼睛去寻李初尧的身影。 宽哥,李初尧指了指苏御手边的原石,那东西,你在哪寻的? 李宽眯了眯眼,尧弟也懂?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知道一二。 不止吧,你小子最喜欢的便是藏拙了。 李初尧也没再客气,川洲没有赌石一说,流落市场的好玉,大多在富贵人家手上,真正拥有大量原石的人,没几个。 一般都是商人途中遇见,取了让人工匠做成形,再卖给达官贵人。 宽哥打算就这么埋没了? 李宽看了他一眼说:这东西一旦多了,就是官家的东西了。 李初尧自然也明白,想到之刀疤脸提过李宽准备在京城拓展势力,他提议道:其实你可以让人借花献佛,帮你铺路,比你和刀疤哥单打独斗强多了。 李宽没应话,敛眉沉思。 京城势力盘根错杂,他不愿意去淌浑水,但借力这种事,还可以考虑。 李初尧点到即止,对上苏御寻求帮助的眼睛,他拍了拍李宽的肩膀,走,帮我家夫郎挑一块最好的。 你不是知道一二。李宽对于李初尧拿自己当工具人相当无语,东西他出,好坏也要他来挑。 我只懂成品。 李初尧过去将苏御拉起来,让开一条路给李宽,让宽哥这个行家给你选。 苏御对上李初尧眨了一下的眼睛,连忙道谢:谢谢宽哥。 李宽: 他心累的挥了挥手,行了,你们俩口子,别再给我一唱一和了,知道你们新婚燕尔。 刀疤脸捂嘴偷笑,暗骂:活该! 让李宽平时嘲笑他不知道温柔乡有多好,取笑他不解风情,该! 苏御脸微红,他埋着头不敢看李初尧,怕李宽取笑他们眉目传情。 李初尧脸皮厚,干脆将苏御揽在怀里,我们这叫夫唱夫随,等宽哥你成亲了就明白了。 李宽: 大把脸扬了扬眉毛,用唇语说:够扎心! 李初尧笑笑,不置一词。 对于仓库里的东西,李宽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他拿起那块最好的原石,问苏御:想好雕什么了吗? 苏御脸还泛着红,啊了一声。 分卷(35) 李初尧帮他回答,我后面将图纸给你。 李宽点点头。 苏御明白过来,挠了挠李初尧的掌心。 李初尧反手握住。 刀疤脸蹲着的位置,刚好清楚地看到了全过程,他颇为牙疼的转过了脸,默默思考他是不是应该找个夫郎了? 至于为什么不是夫人,刀疤脸自己都没意识到不对。 还有一件呢?李宽对于自己还要帮忙工艺这部分,平静接受,很明显已经对李初尧不抱希望了。 李初尧看向苏御,另外两人也把视线挪了过来。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摇了摇头,不用了,这份礼物就够了。 李宽挑眉一笑,尧弟,弟夫这点倒是同你挺像。 苏御刚褪下的粉色,又浮上来了脸颊。 李初尧将人往身后藏了藏,那是。 李宽和刀疤脸对视一笑,纷纷感受到了什么单身的暴击。 第065章 商议(二更) 四人拿完东西,又绕回了谈事的大厅。 苏御一脸好奇的跟在李初尧旁边,时不时同李初尧小声说两句,前面两人从开始的伤害,逐渐变成了麻木。 李宽让人烧了热水,桌上放着茶叶,他示意李初尧要喝自己泡。 苏御也会泡茶,不过还未等他碰到茶壶,李初尧已经握着他的手收回去,然后自顾自拿过杯盏,掺了热水开始洗茶。 李宽和刀疤脸没瞧见,苏御松了一口气。 对了,刀疤哥,之前和你商量的事情,明日开始,便可以先后传到老夫人和张香兰耳朵里了。 这次你打算欠多少?李宽自然听胖子说了上次要钱的事情,两千两对赌坊来说,可大可小,如果是城中的大户人家,小数目而已,换了一般人家,和寻常小户人家,确实过了。 刀疤脸也一脸好奇。 李初尧将茶放到李宽面前,知道刀疤脸不喝,给他倒了一杯白开水,苏御那杯他放了放,温度合适了再放过去。 不用太多,慢慢来就好,不是还有宅子和米铺吗,先让他们有个数就行。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得慢慢养,不然就显得太不真实了。 刀疤脸点点头,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哥一定给你办好。 李宽也点头,你若是想房契放我这里,我不会介意的。 李初尧: 虽然知道李宽不会真要,但这话说出口,怎么都感觉是在报复。 苏御小口喝茶,李初尧的意思他明白,张香兰在乎米铺的事,老夫人在乎李初尧的能力,若是李初尧有出息,在沂南发展的好,想到之前的种种,自然最感激老夫人。 至于婚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况还有好处。 李初尧先让刀疤脸派人将米铺张香兰让写欠条一事,传出去,张香兰必然会落得刻薄的名声。 老夫人怕自己丢人,却不怕别人出糗,甚至还会大笑两声,活该。 这里结了仇,张香兰哪里还能容忍李初尧,估计恨不得将人丢出李家。 随后巨额的赌债传进李家耳朵里,李家肯定不会帮忙还债,只会想方设法撇清关系,任由李初尧在沂南自身自灭。 老夫人置办宅子在前,成全亲事再后,再加上中途让琼叔还过一次赌债正名,对李初尧也算是仁至义尽。 张香兰已经舍弃李初尧,老夫人要放弃,自然不会让李家落得坏名声。 定然会将李初尧欠巨额赌债的事,挑到明面上。 只怪李初尧自己不成器,将最后的情分也消磨殆尽了,随后李初尧过的再不好,同她这个祖母没有半点关系,就算断绝了关系,外人也得说一声断的好! 至于张香兰怎么样,就不在老夫人的关心范围内了。 想到这里苏御皱了皱眉,他疑惑出声:虽然这是一个断绝关系的好方法,可你以后怎么为自己正名?或者说等你飞黄腾达了,李家再来掺和一脚,让你顾念老夫人当日的情分呢? 刀疤脸仔细一思索,也觉得这是一个问题。 李宽气定神闲,他可不认为李初尧没想过。 你忘了还有城西的桩子?放在李府的嫁妆,说完李初尧看了一眼刀疤脸,调侃道:何况流言头子都站在我们这边,还愁不能为我正名? 话是这么说,可总不能凭空捏造吧。苏御担忧着一张脸,总觉得有漏洞。 我成亲前禁足没来过赌场,但临威来过啊。 临威的赌瘾在他之前就有,还是来沂南才有的,吃瓜的人不会去关心,但关键是他是李府的人,受老夫人的意思,若再有张香兰的手笔,加上他并非张香兰亲生,这里面就足够人回味了。 最后他洗心革面,临威却不能,谁带坏谁,又不能定棺盖论了。 有些事情,没有结果,才能让更多人猜出隐情。 苏御望着运筹在握的李初尧,发现自己好像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 以往对他的时候,大多时候都不太正经,总是说着说着,便跑偏了。 认真起来的李初尧,充满了诱惑,就好比麻沸散,明明知道用多了不好,但还是忍不住多用几次,加速止疼。 苏御视线落在李初尧上扬了一下的眉毛上,那双黑曜的眼睛,映着自己的影子,苏御只觉得心跳怦怦加快。 他掩饰的喝了一口茶。 李初尧勾了勾嘴角,见另外两人如同石像,他干咳一声,刀疤哥,流言和传递消息,就靠你了。 行。 刀疤脸无所谓,反正一群人闲着也是闲着,能帮兄弟做事,还能听八卦,他当然乐意。 李宽站起身,需要人收赌债,随时告诉我。 多谢宽哥。 李宽看了李初尧一眼,起身走了。 刀疤脸也不乐意当电灯泡,他冲着李宽的背影喊:你去哪? 李宽回过身看了他一眼,当然是醉生梦死的地方。 刀疤脸: 一个个的,都有温柔乡。 想起李初尧给他的那本书看完了,他又坐下,尧弟,之前你那书,在哪里买的? 什么书?苏御偏头看李初尧,他怎么不记得这人喜欢看书。 叫《京城八大家史》故辞写的。刀疤脸一脸激动,恨不得再把书翻一遍。 啊,我也看过,我那里还有好多他的孤本。 苏御挺高兴,他没想到除了莫一,还有人同他有一样的爱好喜欢看这些书。 真的吗?弟夫你什么时候给我看看。 苏御一脸落寞,他其实很喜欢故辞,以前在苏家,不能知晓外面的事情,全靠故辞的书解闷,他叹了一口气,我来沂南的时候,不方便带上,留下苏府了,估计现在已经不在了。 按照柳姨娘的性格,估计他的院子,都已经不在了。 唉可惜。刀疤脸一脸郁色,难得有个人的书合他口味。 李初尧面色发沉,握住茶杯的手,攥的指尖发白。 苏御察觉到,转过脑袋看他,把手覆在李初尧攥紧茶杯的手上,我没事,以后再买就是了。 刀疤脸讪讪摸摸鼻子,他好像挺多余。 李初尧恢复神色,叹了一口气,冲刀疤脸说:城中的书肆。 刀疤脸眼睛一亮,腾地站起身,尧弟,弟夫,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不给两人反应的时候,人已经到门口了。 苏御瞠目结舌,这两人真是说走就走。 李初尧将苏御的脸转过来,看向自己。 苏御眨了眨眼睛,这是怎么了? 你喜欢故辞? 苏御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御觉得莫名其妙,不像是吃醋,他想了想说:只是觉的没必要,何况我屋里那么多小人书,你又不喜欢。 李初尧冷哼一声,我虽然不喜欢,但你喜欢什么,我作为你的夫君,你觉得应不应该知道? 苏御眼珠转了转,应该。 李初尧嗯了一声,目光又落在苏御腰间的玉佩上,想送苏烈一块? 苏御点点头。 那我呢?宝贝,我记得你还没送过我礼物。李初尧眯了眯眼睛,对于这点他十分不满,他对苏御那么好,厚着脸皮讨要礼物,最后礼物不是送自己的就算了,还是送别的男人。 苏御见他这副危险的模样,咽了咽口水。 李初尧目光灼灼,似乎苏御不给一个说法,他能将这里将人就地正法了。 那我把玉佩送你,再送大哥其他东西好不好? 拿送别人剩下的给我? 不是苏御见李初尧面无表情,语气带了几分冷漠,连忙抓住他的手,不是,我没有 见李初尧依旧那副表情,他灵机一动,不是你说的借花献佛吗,何况又不给钱。 李初尧: 他有这么抠门吗? 我错了,以后我都第一个想到你,好不好?苏御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人,他壮着胆子坐在李初尧腿上,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亲一下。 苏御依言亲了,只是耳根有点红。 李初尧嘴角弯了弯,他环住苏御的腰,凑到苏御耳朵边,晚上你主动帮我,我就原谅你。 苏御咬了咬牙,这人未免太得寸进尺了。 还不乐意? 我是不是有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是你? 还是我对你不够好,让你还能想到别人? 嗯? 李初尧连续几个问题根本不给苏御反应的时间,苏御最终红了整个耳廓,答应了。 李初尧满意了,在苏御唇上亲了一下,行了,还有正事。 苏御站起身,却被李初尧拉住。 礼尚往来。 苏御: 这人脸皮也忒厚了。 他弯腰在李初尧眼皮上亲了一下,其实方才李初尧认真的时候,他便想亲了。 李初尧松开他,站起身,拉着人往外面走。 走到一半,苏御突然说:你自己去找临威吧,我去马车上等你。 李初尧挑了挑眉。 苏御怕他等着当着众人,又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动作来,推了推他。 就算我要去,我也得亲自送你回马车才放心,第一次来,逞什么强。 苏御耳朵更红了。 李初尧揉了揉他的头,牵着人走暗道,将人送回马车。 作者闲话:  苏烈: 有了夫君忘了哥,我就是个工具人! 第066章 风韵(一更) 哎呀,这个我要碰。 不巧,自摸了。 你又煳了 李初尧拨开前面的人,往里面挤了挤,临威一张脸同人叫的面红耳赤,眯眯眼瞪的贼大,他一边收钱,一边码麻将块。 不好意思,又赢了一个大满贯。 啧,你这是什么手气。 这小子,从学会开始,我就没见他输过。 是啊,话说临威,你是不是已经离开李府了?没见你家二少爷跟你一起呢?面朝着李初尧的络腮胡,拿着一张牌扔出去,又小心了摸了一张。 摸完牌络腮胡看了对面的临威一眼,叹了一口气,说:唉,真羡慕你这种,在大户人家做事,像我们这种莽汉,也就只能做些粗活,养活自己了,指不定到最后,媳妇都娶不上。 临威僵硬着没说话。 另一人嘲笑:就你这模样,娶什么媳妇。 络腮胡脸一红:我长这样怎么了,还不能想想啊。 是是是,可以想,诶,临威兄弟,准备什么时候成亲啊,哥几个给你送了这么多钱,到时候记得请我们喝喜酒啊。 就是! 临威心中五味陈杂,他笑着应和:肯定的!肯定的! 临威想起前不久李府办的喜事,捏着牌的手紧了紧,他面上维持着微笑,他倒是想过上寻常人家的生活,娶妻生子,幸福美满。 可惜他生了一条贱命,想脱离李府都难。 如今若不是攀附主子,日子好过了些,说不准他只能一辈子,当个被人随便欺凌的小厮。 突然有个人拍了一下脑袋:对了,我想起了,我今日瞧见临威一个人来的,还雇了一辆马车呢。 这么一说,临威啊,你是不是早就自立门户了? 是啊,你们看看临威这身衣服,可不便宜。 望着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临威油然生出一种,他也可以过得像个少爷,娶妻生子,生活圆满,只要他有足够多的钱,早晚有一天,他也能受别人敬仰。 想到这里,他底气不由更足了。 若到时候,我成亲,一定把各位都请来。 好啊好啊 临威见这些人眼睛更凉了,他又不免得意起来,只要二少爷不说,谁知道这么多呢,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一身穿出去,在成衣铺一逛,老板上赶着跟我做衣服呢。 那可不是,那些卖东西的,不也是一个眼色问题。 是啊,我先前去,人家看我一副穷酸样,都不乐意卖给我。 听到这里,临威不由想起自己第一次去成衣铺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一抹愤恨,早晚他要将这些耻辱还回去! 哎哎哎,说这些做什么,快摸牌。 分卷(36) 临威摸了一张牌,嘴角咧开,自摸自摸,大家承让了。 怎么就又自摸了,这运气也没谁了 是啊是啊 临威看着这些人眼里的嫉妒,不由想到以后自己高人一等,那些曾经瞧不起自己的人,也是这个表情,他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满足感来。 李初尧默默退出人群,勾了勾嘴角,不怕临威生了异心,就怕他心还不够大。 二秃子嘴里叼着一根签子,瞧见李初尧,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朝临威那边望了望,还要养到什么时候? 李初尧笑笑,快了。 二秃子将嘴里的签子吐了,看他这样子,再多赢几次,被人吹捧两句,估计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二秃子摊了摊手,遇上你,也是他的命。 李初尧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刚才没什么人注意我,让他们说话小心点,就当我今天没来过。 二秃子点点头,行,放心吧,你们每次来,赌坊里都是熟人。 成,事成了大家一起喝一杯。 那必须的。 那我走了。 好,人我帮你好好看着。 李初尧冲二秃子挥了挥手,只身往外面走。 回到马车上,苏御正百无聊奈趴在窗边发愣。 等久了? 苏御眼睛一亮,你事情办完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换了一个计划。 主子,走吗?鸿书无意打断,实则怕两人一聊起来,就没完没了,更没办法插嘴了。 走吧。 听到回答,鸿书一手扯着缰绳,一手拿着马鞭在马屁股上挥了一下,驾地一声,马蹄声和车轱辘声响起。 苏御没坐稳往后仰,李初尧伸手拽住,将人揽在自己旁边的位置上。 他皱了皱眉,想训斥鸿书稳重一点,苏御立马捂住他的嘴,马的错,又不关人什么事。 李初尧将他的手拿下来,就你贴心。 苏御笑了笑,问:为什么改变计划了? 为了给人面子。 苏御眨了眨眼睛,没明白。 总不能当众拆穿别人的谎话吧。 这回苏御懂了,人心虽然最难测,但懂起来也容易。 只要拿捏的合适,终将会成为一把利刃。 下午还有时间,我带你好好逛逛沂南。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手,又声音大了两分,将话同鸿书说了一遍。 苏御眼睛锃亮,对李初尧说的逛一逛,非常感兴趣。 一个时辰后。 李初尧拉着苏御进了一家叫风韵的茶楼。 客官,是要包间还是大厅呢?小二客气的将两人迎进去。 三楼有位置吗? 有的,有的。 带路。李初尧听李宽提起的风韵,但之前在顾莱口中也听过。前者说,在这里从三楼望出去,风景宜人,还可以欣赏船上的舞姿。 外面有一片湖,湖面上停了不少船坊,一些富家公子喜欢寻酒作乐的,便请上花楼的舞姬跳上一曲,再醉卧一次美人怀。 而这家客栈,正处在位置最好的地方,视野开阔,可以慢慢欣赏。 至于李初尧为什么不去船坊,一是怕苏御接受不了,二是有要事。 到了三楼,鸿书自觉消失。 苏御想坐李初尧对面,被李初尧拽回了怀里。 你 整间屋子,就我和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初尧让人坐在靠窗边的位置,自己煮起了茶。 苏御瞧他一本正经,脸上的热度消下去。 外面好多船。 想近距离看?李初尧挑了挑眉。 苏御总觉得他不怀好意,算了,就在这里吧。 李初尧洗了一遍茶,又烫了一遍茶杯,看了苏御一眼说:嗯,我估计你在这里看了,也不想去船上了。 为什么?苏御疑惑着一张脸。 李初尧示意苏御看外面,其实他对外面的风景不感兴趣,只是听李宽说风韵茶楼的茶不错,想来试试。 风韵一共三层楼,一楼也就是大厅,茶叶的质量一般,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二楼和三楼又有差别,想要喝最好的茶便上三楼,也是懂茶的人,经常来的地方。 李初尧让鸿书回过迎来分栈,茶插纤长势很好,等些时日,便能移栽出去。 届时他离开李家,好好做茶,要担心的除了渠道销售,还需要将茶叶的名声打出去,而风韵作为沂南出名的茶楼,正好符合李初尧的选择。 既可以品鉴茶叶好坏,也可以让更多人知道,两全其美。 不过这茶楼的老板,倒是神秘。 鸿书来过好几次,竟然一次都没碰上,但也不着急,来日方长嘛。 李初尧思绪飘远,突然被苏御抓住了胳膊。 怎么了? 他低头看苏御,只见人小脸微红,眼睛看一眼外面,又收回来,脑子里仿佛在人神交战。他哼笑一声,还没来得及说话,已经被苏御瞪上。 宝贝,你可以好好学学,以后说不定我们也能用上。 你做梦!苏御磨牙,使劲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嘶李初尧疼的抽了一口气,他一把将苏御抱坐在腿上,一手环腰,一手捏住苏御的脸,想封杀亲夫呢? 苏御被捏住了腮帮子,又觉得这姿势过于羞愤,他一口咬在李初尧的虎口上,不过鉴于上次血的教训,苏御没敢用力。 苏小狗,你越来越喜欢咬人了。 苏御松开他,又帮他擦了擦自己的口水,谁让你老是说下流话。 李初尧用食指托起他的下巴,这哪里算下流话,同你在一起,顶多算私房话。 苏御涨红了脸,可这是在外面。 谁规定外面不能同自己的夫郎说了? 苏御狡辩不过他,垂着脸不理他。 李初尧勾了勾唇,苏御现在在他面前,小性子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怕把人气坏了,他倒了一杯茶,捏着杯壁凑到苏御嘴边,尝尝味道。 淡淡的茶香闯入鼻息,仿佛面前有一座茶山,身在其中,香醇又新鲜。 苏御就着他的手喝了,入口清淡,舌尖略带甘甜,咽入喉后,嘴里又有茶叶独特的苦涩,但等下肚后,嘴里的茶香似乎又回甘了。 很奇妙,但茶确实是好茶。 怎么样?李初尧放下杯子,拎起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恰到好处。这是苏御的评价,苦涩不浓,甘甜不多,对于喜欢喝淡茶的人来说,刚刚好。 第067章 心结(二更) 李初尧不可置否,将就苏御喝过的杯子,喝了。 苏御脸微微泛粉,瞧见李初尧没打算换的模样,他小声嘀咕:就不能换一个杯子吗。 李初尧手一顿,装作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苏御连忙摇头,没什么。 正巧这时候,最大那艘船坊,拉开了四周的纱幔,袅袅的乐声响起,婀娜多姿的女子在最中间的台上翩翩起舞。 苏御被吸引了目光,男宾客全部移步到四周的小船上,他偏头问李初尧:这是做什么? 李初尧摇了摇头,我也是头次来。 苏御面无表情,脸上只差没写上不信两个字了。 吃醋了? 苏御别开了脸,视线又落回了跳舞的女子身上。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寻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酸熘熘地问:很好看? 苏御点点头。 李初尧: 扣扣扣 苏御立马从他怀里爬起来,端坐在他身侧。 请进。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脸颊,语气还算平静。 鸿书进屋,看了两人一眼,走近了,小声说:主子,我刚才听人说,客栈老板就在船坊上。 李初尧皱了皱眉,偏头看向湖中心。 轻纱蒙面的女子似乎若有所感,冲这边笑了笑。 苏御瞬间如同打翻了醋坛子,还说不认识,人家冲你抛媚眼呢。 李初尧: 谁知道那么巧,何况他真是第一次来,知道那么多,还不是因为李宽那个浪子,他目光挪向鸿书。 主君,之前主子派我来过几次。 难怪莫一心情不好。 鸿书爱莫能助的看了一眼李初尧。 鸿书,你去问问掌柜,怎么样能请他们老板喝一杯。 好。 苏御低垂着脑袋不说话,似乎在想什么人生大事。 李初尧茶也不喝了,捧起苏御的脸解释:我发誓,我真没来过,我也不认识湖中心那个人。 我知道。 李初尧对上清澈的眼睛,皱了皱眉,知道那为什么不高兴? 如果我没有救你,你没答应娶我,等你脱离李家了,再娶一个家世好一点的女子,其实会对你前途的助力更大。 你想说什么?李初尧声音微冷,心中冰凉成一片。 对不起。苏御低下了头。 从李初尧答应成亲开始,其实他心中一直有一根刺,李初尧最初是因为他的救命之恩,见他走投无路,所以才答应娶他。 后来的这份喜欢,让他开心,也让他害怕。 他怕自己帮不上李初尧的忙,也怕李初尧有一天幡然醒悟,对他说:我对你不过是想要报答救命之恩罢了。 苏御! 李初尧声音凛冽,似乎又有两分咬牙切齿在里面。 这还是熟识后李初尧第一次叫苏御全名。 苏御睫毛颤抖了一下,手指紧紧攥住膝盖上的衣服,咬着嘴唇不敢说话。 心中的酸涩也愈甚。 李初尧见不得苏御这副模样,他强迫苏御抬起头,盯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句说:这种话我只准你说一次,若是你敢再说,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亲到你保证不会再说为止。 这辈子,他绝不会让苏御离开! 就算是死,也要同他在一起! 苏御眼睛里的晶莹微微颤动,隐隐有掉下来的趋势。 李初尧倾身覆上苏御的嘴唇,这次他没再留情。 一向的温柔的浅尝即止,变成暴戾的啃咬。 像是再找一个宣泄口,又像是要将他说的话,验证一遍。 腰间的手臂犹如铜墙铁壁,让苏御无法动弹,只能仰着腰承受一切。 口腔里的铁锈味蔓延,如同潮水涌入砂石中间的缝隙,不放过任何一处空地。 苏御承受不住,喊了一声:疼 李初尧心中的暴戾顿时消散,他停下动作,把苏御抱起来面对着自己,坐在大腿上。手指轻轻摩挲苏御红肿的嘴唇,眼里有怜惜,却没有愧疚和后悔。 苏御瞬间明白他想说什么,依偎进他怀里,撒娇道:疼。 李初尧手覆在苏御后脑勺上,声音带了点怒气后的暗沉,还敢说吗? 不了,这辈子都不说了。 似乎是回想起方才的激烈,苏御身子不自然的抖了一下。 李初尧冷哼一声,让苏御直起身,张开嘴,我看看。 苏御乖巧张开。 还好,只是嘴唇破了,舌尖没事。 如果说李舜维让他怒不可遏,那么苏御几乎要了他所有理智,前者还可以控制,后者根本没有办法,完全是本能。 苏御的眼睛还有点湿,李初尧吻掉他睫毛上的泪珠,轻声解释:阿御,我们的缘分,比你想象的要深,即使初见面时,你没有救我,我也会护你一辈子。 至于成亲,当时虽然是形势所逼,但你要相信,就算没有那件事,我们也会成亲,因为我喜欢你,从上辈子就开始了 最后这句话,李初尧说的很轻,但苏御还是听见了。 他不知道李初尧为什么要说这话,心里除了震惊外,还有期待。 期待他们上辈子,真的认识。 李初尧珍惜地在苏御破了的唇瓣处吻了一下,也是在刚才的暴戾中,李初尧看清了自己上辈子对苏御的感情。 救命之恩,涌泉相报。 跌入深渊时,唯一的救赎。 除了感激,还有对苏御这个人的偏爱。 换了谁都不行。 宝贝,你要是再来这么一出,我估计得发疯,说吧,这话在心里藏了多久了?李初尧恢复以往的温和,话里也带了调侃的味道。 苏御一点也不害怕李初尧看透自己,他小心翼翼凑近了些,又学着李初尧凑上前亲了亲,从你答应开始。 藏这么久才说,也是厉害。 苏御有些难为情,但也未隐瞒,实话实说道:我故意没在成亲前问你,是想将你拴在我身边,即使成亲后再提起,你也没办法再反悔。 李初尧笑了出声,他捏了捏苏御的脸,你还算聪明。 苏御并不觉得他在夸自己,我其实也很自私。 今天突然说,一部分是因为吃醋,还有一部分是为了确认李初尧的心意,他不担心李初尧会和离,只担心他不够需要自己。 李初尧搂紧了怀里的人,亲吻从苏御额头,落到嘴唇上,最后贴着苏御的唇瓣说:我喜欢你的自私。 分卷(37) 上辈子的苏御就是因为不够自私,活得太豁达,所以临死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 所幸这辈子的苏御,还没有变成那样。 会为了自己,变得自私。 会为了自己,耍些让人欢喜的小聪明。 会为了自己,有喜怒哀乐。 你不生气吗?苏御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要生气?李初尧将头埋进苏御脖子里,细碎的吻从侧面吻到锁骨,他轻轻咬了一下,吮了一个红痕,抬起头问苏御:这样生气吗? 苏御: 可以当他没有问吗? 李初尧看到他从耳根红到脖子,闷声笑了笑。 苏御被他嘴里吐出的热气,熏地全身发烫,奈何他还不敢反抗,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才能让自己不发出奇怪的声音。 李初尧从他脖子里离开,轻柔的吻住苏御。 这次不再是狂风暴雨,而是细腻又轻柔的春雨。 扣扣扣 被打断的两人满眼情*欲,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将苏御的衣服拉好,苏御想从他怀里下去,奈何李初尧按着他不许。 乖乖呆着,别动。 苏御小声嗯了一声。 进来。 鸿书再次进来,瞧见李初尧那张黑沉的脸,再一看人怀里那一团,他装作自己瞎了,主子,我打听过了,要想见茶楼老板,需要包下湖中心最大的那艘船。 这么简单?李初尧皱了皱。 鸿书嗯了一声,继续装瞎。 苏御用手挠了李初尧一下,示意他赶紧让鸿书出去。 李初尧偏不如他的愿,还有其他条件吗? 没有。 老板有没有什么送上好茶,知己引荐什么的? 没有。 那 苏御羞窘的不行,见李初尧还要继续问,干脆咬在他胸口上。李初尧嘶了一声,苏小狗,狗性子改不了是不是? 你快让鸿书出去! 你求我? 鸿书这下不仅要装瞎,还要装聋,他心累的不信,见两人没有停下的意思,他干脆起身出去了,顺便还替两人掩上了门。 听到关门声,苏御从他外衣里钻出来,你太过分了! 李初尧见他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非常满意自己的杰作,无辜道:是你自己心虚,怎么能怪我。 苏御词穷,他确实心虚。 做错了事,怎么能不心虚,何况还是对自己在乎的那个人。 李初尧怕他多想,凑近了人,愈加不要脸道:宝贝,喜欢和夫君在外面做这么刺激的事吗? 苏御: 喜欢还是不喜欢? 你、你别再说了! 李初尧笑得直不起身,苏御窘的恨不得立马消失,他伸手去捂李初尧的嘴,这人偏偏还调侃他:说不过就捂嘴,你也就会这么两招了。 第068章 闲逛(一更) 李初尧本来也只是打算过来品茗,并未真打算见风韵的老板。 临走的时候,掌柜亲自将人送到门口,恭敬道:客官慢走。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牵着苏御上了马车。 公子,现在去哪里? 鸿书习以为常坐上车夫的位置,他手中的鞭子还未扬下去,李初尧突然打开门说:不着急,稳一点。 鸿书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李初尧指的是让马车稳一点。 苏御嘴角勾了勾,心中的喜欢仿佛要溢了出来。 去黎街逛逛吧。 是。鸿书放柔了鞭子,敲打在马屁股上的力道跟挠痒痒似的,惹得马唿了一个响鼻,回头瞅了一眼。 马车慢悠悠起步,过了一会儿才稍微加快了速度。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掩饰眼里的不好意思,将头偏向了窗外。 要不要睡一会儿?李初尧没拆穿人,不然免不了又得化身苏小狗了。 苏御疑惑地回头,马车睡觉不舒服,如果马突然被惊扰,很可能直接掉到木板上,坐着就更不好睡了。 李初尧拍了拍膝盖,示意苏御枕着自己的大腿睡。 苏御有些心动。 怕什么,难道有我在,还担心掉地板上去? 苏御挪到他身边,蜷着身子躺下,头枕在他大腿上,睁着眼睛瞧他,你不困吗? 李初尧笑了笑,将苏御放在车上的小人书拿出来,我看书。 苏御用手掩着嘴打了一个哈欠,晃着晃着瞌睡真来了。 李初尧一手被苏御抱在怀里,另一手拿着书看,到翻页的地方,瞧一眼苏御,再将书放在一侧,单手翻过去。 到了黎街街口,李初尧让鸿书停下马车。 黎街同现代的步行街相似,马车不好进去,闲逛的人比较多。 李初尧轻轻拍了拍苏御的脸,阿御,到了。 苏御蹭了蹭李初尧的手掌,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他眨了两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李初尧让他坐起身,伸了伸发麻的大腿。 苏御愣愣地看他动作,好半响才问:需要我帮你揉揉吗? 李初尧连忙拒绝,不用了,走了下去好好逛逛。 他的大腿自己碰没什么感觉,被别人揉捏,犹如被戳中了笑穴似的,还是拒绝的好。 苏御点点头。 李初尧下了马车,再将苏御牵着半抱着下了马车。 他抬手替苏御理了理碎发,牵着人往热闹的地方去。 喧嚣的黎街,叫卖声四起,珠宝布匹等店铺,小二站在门口吆喝,卖面食的商贩,站在大锅旁边,将面条丢进热腾腾的锅里,烟雾缭绕,甚至看不清老板的脸。 一个卖糖葫芦的老头,扛着糖葫芦,慢悠悠来回巡视,看见小朋友,蹲下身来推销一番。 这样热闹的地方,苏御还是头次来。 李初尧偏头瞧见他眼里的开心,也跟着高兴起来。怕苏御走散,握住的双手,十指相扣,缠得更紧。 这个好吃吗? 糖人老板看到来了客人,立马露出一个笑脸,客官要几个啊?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后者冲老板说:来一个。 好咧。 图案各式各样,苏御见老板可以新做,他看了看旁边的人,老板,可以做个他的样子吗? 兔子和狗的样子比较多,但苏御都不喜欢。 可以啊。 老板回答完,直接动手。 李初尧挑了一下眉,见苏御目光灼灼落在糖人上,心中不暗叹一声,如今学聪明了,知道要被调侃,干脆都不搭理自己了。 苏御拿到糖人,让李初尧付钱,虽然糖人同本人一点都不像,但苏御还是开心。 李初尧拉着人往前面走,路过一家成衣铺,苏御拉着李初尧停下。 想进去看看? 苏御点点头。 那走吧。 两人到了门口,掌柜亲自迎接,客官想要选什么布料的啊? 掌柜是个人精,看两人的气度不凡,手牵着手的恩爱模样,一看就知道是新婚燕尔,他领着人到面料上等的地方,一一给人介绍。 苏御倒是没想到,自己身上的这身面料,竟然这么好,可想而知,李初尧花了多少心思。 他心下感动,但也没忘了自己的目的。 老板,麻烦帮我夫君量量尺寸。 李初尧一愣,没想到苏御是打算给自己买。 老板欢喜的拿来尺子,请李初尧站直,量肩又量腰围。 李初尧非常配合,让抬手抬手,等量完,苏御选好面料,去交定金,李初尧本来已经将银子掏出来了,却不想苏御先给了钱。 留下送达的地址,苏御拉着李初尧出了店铺。 送我的礼物? 苏御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身上的银子,是之前在京城写小人书存的,一直舍不得用,但今天他很庆幸之前没有用掉。 李初尧朝四周看了看,拉着苏御拐进一条悄无人烟的小巷子,他将人压在墙壁上,自愿的还是因为我之前的话? 苏御这回没躲,忍着羞涩垫脚亲了李初尧一下,小声说:之前没时间出来,也不知道可以送你什么。 李初尧勾唇笑了,他抱住苏御,将头埋进人脖子里。 嗯,我很喜欢。 苏御也笑了,突然想到什么,糖人忘记拿了。 因为舍不得吃,在进成衣铺之前,李初尧买了一个木盒子装上,方才量尺寸,落在一旁了。 放心,一会儿去拿。 苏御有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李初尧摸着他的腰,目露坏笑:宝贝,下次量衣服这种事得自己来。 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多合身,知道夫君是怎么量的吗? 苏御红着耳根摇头,他其实不太想知道。 李初尧贴近苏御耳根,教学似的在苏御身上摸索了一遍,知道该怎么量了? 苏御身子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好在李初尧扶着他。 这是在外面。苏御面红耳赤,瞪人的眼睛,毫无杀伤力,更像是含了魅惑,惹得李初尧喉头发紧。 李初尧暗骂自己自作自受,深唿吸一口气后,才说:明白,等回去了再细细教。 你!苏御简直想打他。 好了,我们去拿糖人。李初尧将苏御的衣服整理整齐,揽着人回去。 苏御半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逛了半条街,苏御有些饿了,看到旁边的零嘴,拉了拉李初尧的胳膊。 买吗? 李初尧哪里敢说不,买。 苏御开心了,方才的不愉快烟消云散。 鸿书坐在马车上等人,晃眼间,瞧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临南。 他想了想,悄无声息跟在了身后。 只见临南进了一个布料铺,等了约莫一盏茶功夫,临南也未出来,鸿书记下名字,转身回了马车的地方。 邺城李家。 沐染穿了一身粉色衣裳,去给老夫人请安,张香兰坐在首位右边,二夫人坐在左边,三姨娘因病告安没来。 张香兰瞧见沐染粉黛佳人的模样,差点没有碾碎了牙齿。 她小声嘀咕:狐媚子! 老夫人睨了张香兰一眼,虽然她也看不上沐染,再有沐染本来是她塞给李初尧的人,现在上了儿子的床,不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但一看到张香兰气愤的模样,她又平复了怒气。 谁都知道,当初老爷看上张香兰,便是因为她那张容颜,如今年轻貌美的沐染丝毫不输她当年,可想而知,张香兰脸色有多难看。 拜见老夫人。沐染不敢称母亲,最初被李胜才夺了清白,她本来还不乐意,但自从李胜才提了她做四姨娘,府中人视她为主子,她又不免得意起来。 起来吧。 是。 贱人!张香兰一瞧见沐染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心中就来气。 嬷嬷递了一杯茶给老夫人,后者打开茶盖,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气,放回旁边,声音冷冽:放肆,沐染是老爷给了名分的妾室,岂是能随意辱骂的! 还是你想坐实了妒妇的名声! 张香兰磨了磨牙,站起身冲老夫人福身,母亲,儿媳今日有些不舒服,一时失言,还望母亲体谅。 老夫人瞧了她一眼,挥了挥手:既然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多谢母亲。 张香兰一走,二夫人却还在。 沐染笑容僵了僵。 沐染,你如今是老爷的妾室,我也不说什么了,但你要记得你的本分。 沐染背嵴生寒,她低垂着脑袋,应了一声是。 行了,你也回去吧。 沐染再次福身,领着贴身丫鬟走了。 母亲,老爷他二夫人之前因为李容的事情,同李胜才闹了矛盾,如今李胜才夜夜留宿沐染哪里,自己肚子又不争气,难免内心焦急。 老夫人倒是有心扶持二夫人,但肚子一直未传出动静,她也失望的要紧。 行了,让大夫好好给你看看,老爷还年轻。 是。二夫人无奈,李胜才四十多了,她也三十多了,想要怀上谈何容易,何况这么多年,府中都没动静。 但二夫人也说不出让老爷去看看这话,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你也回去吧,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 儿媳明白了。 作者闲话:  据说今天要三更 第069章 子嗣(二更) 等人走完了,老夫人冷下脸,目光暗沉。 嬷嬷小心伺候,将温掉的茶,让人重新泡好,老夫人可是担心二夫人? 老夫人摇了摇头,她手指放在椅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嬷嬷,你说老爷这么多年多没再出过子嗣,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府里请了固定的大夫,夫人们的身子,时常有个伤寒小病的,全是这位在调理,包括她的身子也是。 嬷嬷寻思琢磨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她虽然是老夫人从娘家带过来的老人,但有些事不该是她这个奴才可以说的。 罢了,你去请老爷过来一趟。 老奴这便去。 嬷嬷一走,老夫人屋里又恢复了安静,她将手腕上的佛珠取下来,站起身走到佛像面前,拜了拜,虔诚诵经。 分卷(38) 李胜才听到老夫人找自己,皱了皱眉,随后跟着嬷嬷到了老夫人院子。 母亲。 老夫人嗯了一声,双手合十,朝佛像一拜。 老爷京中的事,可还顺利? 嗯,有了苏家帮忙,顺利多了。 那便好,老夫人由嬷嬷扶着坐回位置上,她掀着眼皮瞧了李胜才一眼,不知老爷对子嗣是何想法? 母亲怎么想起问这事了? 李家不能后继无人。老夫人目光凌厉,如同冰冷的箭矢落在李胜才身上。在她看来,李常维虽然是嫡子,但却没那个才能,至于李初尧和李舜维就更不可能了。 李胜才心下一惊,他当然知道老夫人最喜欢的是他哪一位夫人,这么多年,府中大小事宜,看似是张香兰在掌管,实则背后全是老夫人的影子。 连同他的子嗣,也是老夫人喜欢谁,谁便堪负重任。 他曾经同张香兰说过,不能惯着李常维,但张香兰溺爱,不听他的劝,变成了如今这副好吃懒做,不堪大任的模样。 二夫人钱氏同老夫人关系亲密,曾经也是他唯一的正妻人选,但他先抬了张香兰进门,无奈之下,老夫人让钱氏做了他的妾室。 这些年,老夫人处处针对张香兰,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管不了。 张香兰对钱氏这事不知情,但他能为张香兰做的便是,不让钱氏留下男胎。 母亲李胜才后背冷汗直冒,他是老夫人亲手抚养长大,骨子里的惧怕,几乎是本能。 以前的事,我便不追究了,但李家的状况你也看到了,就算是愧疚,这么多年,你也该还完了。 她自己儿子不争气,怪不了别人。 老夫人怎么会不懂李胜才那点小心思,她以前未细想,直到沐染被提了四姨娘,钱氏找她诉苦,她才想起这一茬。 李胜才无奈答应:母亲,儿子明白了。 老夫人睨了他一眼,既然明白,今晚便去钱氏那里吧。 听到老夫人几乎是命令的语气,李胜才袖中的手指紧了紧,嗯了一声,算是表明了立场。 嬷嬷望着李胜才沉闷的背影,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自顾自说:他从小就这样,我若是不逼他一把,他那颗动摇不定的心,如何能这么快做决定。 嬷嬷叹了一口气,没再多言。 回到别院的沐染,望着梳妆镜里面的自己,勾唇笑了笑。 今日从老夫人的态度来看,不会动自己,只要自己能为李家留下子嗣,她在李家的地位便稳了。 不过事到如今,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老爷床上的。 何况还是在书房的小榻上。 沐染想起李胜才床上时候的模样,不由羞红了脸。 难怪当年钱氏宁愿为妾,也要嫁给老爷。 回想起张香兰和钱氏嫉妒的眼神,她心中止不住开心。 她终于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回想起之前的日子,她眼里闪过一抹不屑,拿起盒子里好看的首饰,她一边抚摸一边问身后的丫鬟:去把二少爷屋里的丫鬟伽衣给我叫来。 那丫头不是嘲笑她吗? 她倒要让人见识见识,到底什么是身份尊卑。 回禀四姨娘,二少爷院里的伽衣,被老夫人打发去沂南了。 沐染一愣,想到沂南是什么地方,她又嗤笑一声,果然贱命只能去贱命该呆的地方。 小丫鬟眉心一蹙,没敢说话。 行了,你下去吧,若是老爷来了,记得来禀告我。 是。 院中栽了不少赏玩的树,如今这个季节,叶子落满地,在小径上铺上了一层毯子。 张香兰从小径回自己院子,不小心踩到一个水坑,正巧是叶子堆积的地方,她愤怒的脸愈加扭曲,冲身旁的青翠疾声厉色道,让人将打扫的家丁重打二十大板,玩忽职守,院中这么多叶子都不知道打扫一下,是当我院中没人了吗? 夫人小心,奴婢这就去。 另一个丫鬟将张香兰湿掉的裙摆提起来,蹲在地上用帕子小心擦拭。 滚,擦什么擦!张香兰一脚将人踢开。 丫鬟立马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张香兰骂了一声晦气快步回院子。 伺候起居的老嬷嬷见张香兰回屋,立马迎了上去,瞧她脸色不好看,想来又是碰上了四姨娘,她安慰道:夫人,何须同自己过不去呢,您膝下两个儿子,三姨娘又弱不禁风,三少爷性子胆小,以后李家是谁的显而易见,何必让自己不高兴呢。 张香兰看了老嬷嬷一眼,冷哼一声,但怒意显而易见消散了不少。 老嬷嬷以往帮着张香兰管理私库,也是原来张家人,陪嫁来了李府,前段时间李胜才纳了四姨娘,张香兰便让人在身边提点着。 张嬷嬷,老爷天天睡在那贱人那,你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张嬷嬷毕竟是老人,对于府中的事,比张香兰有经验,二夫人可去找老夫人了? 张香兰点点头。 张嬷嬷一笑,夫人放心吧,二夫人膝下无一子,就算要担心也是她。 张香兰听懂她的言外之意,那我就这么坐以待毙? 您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让老爷重温旧情,重新回到您身边。 张香兰气顺了,她点点头,还是嬷嬷深得我心。 张嬷嬷笑笑没再说话。 邺城李府这边勾心斗角,沂南李初尧正陪着自己夫郎,日日闲逛。 这日他们回府,琼叔候在门口等待。 二少爷,老夫人来信,催促老奴和三少爷回邺城了。 说着便把怀里的信交给李初尧。 李初尧打开信一看,尧儿,婚礼已过了半月,琼叔也该回来了,三姨娘想舜维的要紧,便让他跟着琼叔回来吧。 你在邺城,切莫再去赌坊。 苏御是个好孩子,等过些日子,祖母将你的屋子打理好了,你再同苏御一起回来吧。 李初尧在心中冷笑,老夫人分明是不想他再回去了,还将理由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李初尧将信还给琼叔,琼叔和三弟,打算何时启程? 三少爷那边,我还未来得及通知,最晚后天吧。 这么着急?李初尧皱了皱眉。 琼叔抿唇一笑,老夫人吩咐了,自然是越快越好。 李初尧点点头,行吧。 信苏御也看了,瞧了李初尧一眼,跟着他回了屋。 为什么老夫人执意将你留在沂南呢?苏御没明白其中的深意,既然当初李初尧护送他来沂南,按道理说,如果没有成亲一事,他安全到了,李初尧便该回去了,就算成亲了,也没必要一直留在沂南啊。 李初尧朝身后看了一眼,示意伽衣和汁夏守好门口。 他拉着苏御坐下,知道为什么我来沂南老夫人没有阻止吗? 苏御摇了摇头。 李家的继承人里,本来就没有我,能将我先淘汰出局,为什么不随了我的愿呢? 那又为什么给你宅子,置办婚事? 有一半是苏家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她想锻炼我,或者说我身上,有她期待的东西。上辈子,他是私生子的事情,李家人并没有人告诉他。 但一向看中家世的老夫人,竟然容忍了自己这么多年,如果换了李舜维,老夫人不会这么迂回,似乎老夫人坚定地相信,他能够有出息。 还有一点是老夫人觉得他有能力,和张香兰抗衡。 如果他那位神秘的母亲,家世这么强大,不应该他只是私生子,被养在张香兰名下。 想到这里,李初尧不由皱了皱眉,他有点看不懂老夫人了。 期待的东西? 苏御将李初尧从头打量到脚,不确定地说:男颜祸水? 李初尧: 宝贝,想夸我好看就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苏御: 李初尧摸了摸下巴,上辈子老夫人开始对他好,是从他有想法做生意刮目相看,后来有了起色,善意愈加明显,而这辈子,他一直表现的平庸,但从欠赌债开始,老夫人对他已经处于放养状态了。 如今要他留在沂南,还留有一丝情面,这份期待减少,但未殆尽。 所以归根究底,老夫人对他的这份特别,还是来源于身世。 第070章 来信离开 苏御见李初尧敛眉沉思,不慌不忙倒了一杯茶,然后捧着茶杯小口小口喝。 琼叔走了,院里的这些人怎么办?苏御望了一眼外面,正在努力打扫院子的家丁。 李初尧追着苏御的目光望出去,家丁看似在打扫,实则时不时往里面瞧一眼,对上汁夏和伽衣的目光,闪躲地埋下头。 不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李初尧勾了勾嘴唇,这些人他肯定是要清理掉的,包括临威临南,他也要拔掉钉子,不过关于临南,也不知道到时候张香兰知道他是李舜维的人,该作何想法。 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苏御见他这个笑容,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李初尧弯下腰,就着苏御的手,将他杯中剩下的茶喝了,哪里有什么坏主意,这可是好主意。 苏御被他捏住了手,想放下茶杯,又挣脱不开,只好红着耳根,瞪对面的人。 李初尧站起身,挑了挑眉问:明天我打算去迎来分栈,要一起去吗? 当然要。 好。 院中的家丁听不到两人谈论什么,但瞧见两人抱起一起,快速打扫完地上的叶子,去寻琼叔。 而此刻的琼叔,正将怀里的信递给李舜维。 三少爷,这是三姨娘给你的信,老夫人来信说了,让你同我一起回邺城。 李舜维袖中的手攥紧,面上露出惊喜,谢谢琼叔,可让二哥一个人留这边可以吗? 这些事就不劳三少爷挂心了,老夫人自然有她的打算,明日出发,还请三少爷收拾好东西。 这么快? 琼叔面不改色,那三少爷以为要多久呢? 本来琼叔想多留一日,让李舜维和李初尧好好道别,但一想临威和临南,他又改变了主意,那两人狗仗人势,让他多待一刻,都觉得厌烦。 至于三少爷,他通知到位就行了,其他不重要。 李舜维埋下头,将眼里的耻辱掩埋好。 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琼叔更加看不上了,他语气不由带了两分轻蔑,既然三少爷没意见,今晚就好好收拾吧。 说完琼叔看都没看李舜维一眼,转身便走了,仿佛李舜维才是下人,他才是主子。 李舜维掌心掐出一道紫痕,手中的信被捏地变了形,他转身进了里屋,一脚踹在凳子上。外面的人惊唿一声,三少爷怎么了? 李舜维深唿吸了一口气,尽量用高兴的语气说:收到母亲的信太高兴了。 下人也没真当回事,敷衍了一句那三少爷小心便没声了。 等琼叔的人走了,李舜维再将信抽出来看。 舜儿,我听老夫人那边说,要让琼叔回邺城了,便自作主张给老夫人说,让你跟着一起回来。 别怪为娘,娘也只是担心你在外面,出什么意外。 如今府中多了一个四姨娘,府中更没有我们的位置了,为娘想着你回来,多去给老夫人请几次安,指不定以后分家,老爷能看在你尽孝道的份上,让娘俩过的好些。 李家的东西,咱们不争,我已经同老夫人说了,等你回来,让老夫人帮你寻一门亲事,不求门当户对,只需要家世清白就行了。 老夫人答应了,以后啊,咱们安安分分过好自己的日子,也不同他们争抢。 你也别想着和你二哥一样,咱们啊没那个福气。 为娘等着你回来。 勿念。 李舜维看完信,牙齿紧紧合在一起,发出奇怪的声音,他眼睛瞪大,仿佛有团火在烧!手上的青筋凸出来,拳头微微颤抖。 他的好娘亲真是贴心的要紧! 将他所有的路都铺好了,就差没告诉老夫人,将他们赶出府了。 什么家世清白,他才不信!老夫人一向看不起他,指不定什么阿猫阿狗,都往他这里塞!他都能想象回去后,是一门怎么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了! 凭什么李初尧可以娶苏家的嫡子,他就要这么低三下四! 他不甘心! 他那个傻娘亲真以为请安尽孝道日子便能好过了?若是这样,他能被一个奴才看不起吗? 李舜维深唿吸一口气,牙齿磨破了内壁,铁锈的味道让他眼神阴鸷起来。 他不会让老夫人得逞的,更不会同李初尧一样,做一个傻子! 老夫人不希望他争,那他就争给她看看。 他娘亲说他没那个命,那就算头破血流,他也要把这个命给他掰回来! 窗户被风扇动,碰地一声关上,李舜维从偏执的思绪里回过神来,望着外面渐渐黑下去的天色,他愤怒的眼睛,变得暗沉。 夜间的风比白天冷冽,仿佛要涌入人的心里,将冰冷填满。 临南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小心翼翼从窗户跃进去。 他单膝跪在地上,公子。 李舜维很满意他这副恭敬的模样,他勾了勾唇,成衣铺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公子,已经有几家表示了意向,但是想先看看我们的成品。 起来坐吧。李舜维一手端着茶,一手指了指凳子。 多谢公子。 临威这副姿态,极度满足了李舜维的心,你告诉他们可以,我会邺城便先去同宋家谈。 分卷(39) 是。 我明日启程回邺城,听说了? 临南点点头。 嗯,这边就靠你稳住了,我的好二哥,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随时禀告我。 是。 对了,告诉临威,让他多给二少爷吹吹风,米铺和城西的桩子,值很多钱呢。李舜维眼里闪过一抹阴笑,老夫人不是将他和李初尧差别对待吗? 他倒要看看,当老夫人知道李初尧打桩子主意的时候,会是什么脸色。 至于张香兰,米铺可是她的摇钱树。 想到这里,李舜维心中畅快多了。 临南皱了皱眉,应了是。 嘎吱一声,窗户关上,屋里的灯光暗下来,暮色下的天空暗沉,挂在柱子上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起来。 一个黑影顺着墙角,偷偷摸摸回了偏房。 临威躺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嘴里打着唿,看样子睡得很熟。 临南松了一口气,想起公子的交代,他决定明日再说。 他谨小慎微脱了外衣,躺上床。 临威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临南,唿噜声止住,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不过很快又闭上了。 第二日。 李初尧和苏御用过早膳,看到整装待发的琼叔和李舜维,他皱了皱眉。 琼叔,怎么不是明日出发?我打算今晚好好给你们践行呢? 二少爷挂心了,实在是挂念老夫人,早一日出发,早一日到邺城。琼叔看了一眼李舜维。 后者微笑着点头,附和道:我也想娘亲了。 李初尧笑笑,琼叔麻烦你替我给祖母问好了。 那是自然。 琼叔,我想同三弟说两句话。 那二少爷,我去马车上等你。 琼叔路过苏御,打了声招唿,上了马车。 三弟,回去记得替我跟姨娘问声好,其实我更想你留在沂南,顺便请顾兄指点指点你生意上的事情,如今看来没机会了。 李初尧对上李舜维那双澄澈的眼睛,压下心中的讽刺,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有机会,再来沂南,二哥相信你,一定可以完成心中所想。 李舜维一脸感动,二哥 唉,二哥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在邺城自己小心。 李舜维乖巧点头,二哥,你放心吧,我会的。你和二嫂也是,好好保重。 李初尧只觉得恶心,但面上点点头,示意他赶紧上马车。 苏御点了一下头,没说话。 李舜维上了马车,顾莱吗?若真为他着想,写信在邺城不也可以指点吗?什么相信他能够实现心中所想,只怕是在嘲讽他无能为力。 呵,假心假意! 不过戏要做全套,他又伸出头去望着两人,挥了挥手。 李初尧维持着面上的不舍,目送马车消失在视线里。 苏御忽然抱住李初尧,将他的头按在脖子里,蹭了蹭李初尧的脸,小声说:我知道你不高兴。 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恶心和恨意压下,不相干的人走了,再等等,他便再也无需在这些人面前装了。 他伸手抱住苏御,轻轻吻了吻苏御的发鬓。 阿尧,别为不值得的人不开心。 李初尧一僵,几乎以为苏御知道了什么,但听到苏御接下来的话,又放松下来。 你不开心,我也会不开心。 李初尧勾了勾嘴角,直起身,捏了捏苏御的脸蛋,怎么不叫夫君了? 你叫我阿御,我不能叫你阿尧吗? 李初尧眼神发怔,上辈子他记得,苏御临死前叫的便是这一声阿尧,自从两人成亲以来,他都快忘记上辈子的苏御这样叫过他了。 是不是上辈子,其实苏御也是喜欢他的? 你不喜欢这个称唿?苏御皱了皱眉,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他本以为这个称唿,李初尧会高兴的。 李初尧从回忆中惊醒,他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但又很快恢复镇定,没有,叫夫君吧,你叫夫君更甜些。 苏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耳尖发红,哪里甜。 李初尧一把将人横抱起,苏御下意识环住他的脖子,听头顶的人说:哪里都甜。 苏御将脸埋进他怀里,没应声。 李初尧没看到的是,苏御眼里闪过一抹难过。 作者闲话:  不会虐!放心看 第071章 夫君 回到屋里,苏御装作不在意地从李初尧怀里抬起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顾哥那? 汁夏正在整理被子,伽衣站在不远处打扫卫生,以往这时候,苏御被李初尧抱在怀里,总是忍不住害羞,让人放自己下来,耳尖也会红。 李初尧发觉苏御的异常,他冲汁夏和伽衣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先出去。 怎么了?苏御不明所以。 这句话该我问你。李初尧将人放在贵妃椅上,蹲在椅子前面,用手指捏住苏御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苏御眼神闪躲了一下,低垂着睫毛,没什么。 李初尧盯着他不说话,细细回想方才的场景,他捏着苏御下巴的手一抬,被迫苏御盯着自己,阿御,我说过你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包括因为我。 苏御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李初尧没有立马哄,他知道按照苏御的性子,只要他不问,便能忍到爆发的那天,就好比成亲那件事,这是苏御在苏府四年,因为没人能护着,留下的印记。 李初尧不需要苏御在自己面前也这样,他想苏御有什么不开心,说什么,哪怕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也可以说出来,而不是这样隐忍不发。 李初尧松开手站起身,起身往外面走。 苏御眼睛里闪过一抹无措,见李初尧打开了大门,他腾地站起身,想追去,脚却如同被沾了胶水,定在原地迈不出去。 望着李初尧头也不回的背影,他豆大的泪水,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莫一站在窗户外面,瞧见苏御这副模样,想进去安慰,却被鸿书按住了手。 莫一张了张唇,鸿书摇了摇头,示意他看旁边树下。 这是琼叔为了镇宅买回来的大树,不高,却足足要两个人才能圈住。 李初尧站在树后,透过窗户看向苏御,眉心拧起,眼里尽是心疼。仿佛苏御掉下的眼泪,落在了李初尧心上,烫的人心痛难安。 鸿书拉着莫一走了,顺便将院子里的人都支开,一时院中只剩下两人。 风轻轻拂过,院中静的可以听见叶子刷刷地声音。 最终还是李初尧败下阵来,他深唿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慢慢来,要给苏御一个适应的阶段。 但当他出现在门口,苏御扑进他怀里那刻,他觉得心都碎了,去他妈的慢慢来,管他愿不愿意说,只要苏御乐意,想怎么样都可以。 反正有他在,早说晚说不都一样吗? 大不了他被气一会儿,但总归比让人哭的这般悄无声息,委屈极了的模样强。 宝贝,是我错了,别哭了。 李初尧胸前的衣服被眼泪浸湿,滚烫的淌在了他心上,灼地他难受。 苏御攥紧了他的衣服,小声抽泣。 李初尧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最后无法,干脆半蹲下身将人两条腿盘在自己腰上,像抱孩子似的,拖着苏御的屁股,往里面走。 床上被子套了一半,李初尧只好抱着人坐到椅子上。 苏御埋在他怀里,不肯露脸,李初尧叹了一口气,阿御,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怀里的人颤抖了一下。 李初尧轻轻拍苏御的后背,又侧头吻了吻苏御的发鬓,不急不慢地说:我之前做了很长一个梦,梦里有个人,长的和你一样,也叫苏御,他啊救了梦里的我两次。 苏御抬起头,眼睛红地像只兔子,带着鼻音,好奇地问:然后呢? 被人这么一打断,李初尧的伤感顿时烟消云散,这么爱听故事的苏御,让他想到了苏御那一堆小人书,一时不知道该笑还是该难过。 李初尧替他擦掉眼角的泪珠,揽着人腰继续说:他命没有你好,也没有你甜,连同帮梦里的我挡剑,也只是皱了一下眉毛,梦里的我看着他脸色苍白,唿吸越来越弱,也只是听他风轻云淡喊了一声阿尧。 他死了吗? 李初尧点点头。 苏御将他的手拿来放在心脏上,阿尧,我活着。 李初尧晃了一下神,就好像眼前的苏御,同上辈子的苏御重叠在了一起,然而掌心下的跳动,又让他回过神来。 他勾唇一笑,是啊,你活着。 苏御点头,哼着鼻音嗯了一声。 李初尧笑了笑,倾身吻苏御发红的眼睛。 宝贝,以后有什么好好说好不好?别装作没事人一样。 那你也别走。想到李初尧坚决的背影,他眼眶又浸出眼泪来。 李初尧此刻恨不得时间倒回去几分钟,将自己狠狠捶一顿,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玩自己想清楚这一茬。 看苏御抽鼻子将眼泪逼回去,李初尧只想苏御给自己两巴掌,也好过心尖撕裂似的疼。 宝贝,我的错,你打我吧。 说着李初尧拿起苏御的手,往脸上打。 苏御收住手,轻轻贴在李初尧脸上,摇了摇头说:我也有错。 你没错,都是我的错。 不,我错在我应该隐藏好一点,不让你发现异常。 李初尧: 架白吵了! 气也白生了! 就只有心疼,留给自己。 李初尧吸了一口冷气,一手掐着苏御的腰,一手按住人后脑勺,含住苏御的唇瓣,将人吻的喘不过气来了才松开,恶狠狠地警告:你再说一遍! 苏御脸颊粉红,喘了几息气后,眉眼弯地像抹月牙,他用额头抵住李初尧的额头,抬手环住李初尧的脖子,小声喊:夫君。 这一声喊得李初尧心都要化了。 甜腻腻的,仿佛能把自己齁死。 宝贝,再喊一声。李初尧轻吻苏御的耳廓,低沉的声音,像极了引诱小孩子吃糖的坏人。 两人的姿势,让苏御更加贴切的感受了某样东西,顿时让苏御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 他想躲开,却被李初尧握住了腰,将两人贴着的地方,离得更近。 李初尧喉结滚动,吞咽地声音,刺激着苏御的神经。 窗边的芦荟冒出了新芽,嫩嫩地从土里冒出了一截,也不知道种它地人用了什么办法,让它在秋天里,发了春芽。 琼叔一走,临威临南成了府里的头子,叮嘱好其他人做好事情,临威偷偷熘出了府。 临南今天恰好没有事,以为临威是替张香兰办什么事情,便悄悄跟在了他身后。 只是当临威到了赌坊,并且换了一身少爷的衣服,临南脸色暗沉了下来,不过他也未伸张,装作小厮混了进去。 刀疤脸刚被李宽怼的怒火朝天,发现陌生面孔,不由上心了两分。 前面这人他认识,李初尧之前带来的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临威,后面这个人,他摸了摸下巴。 刀疤脸随后抓了一个人,去李府要钱。 啊? 要一个铜板,不准多要。 手下莫名其妙摸了摸脑袋,他刚换好新衣服呢,还没来的及显摆,又要换成那身破烂儿! 老大,要不换个人? 刀疤脸瞅了他一眼,拎住他的领子,将人往前一推,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赶紧去! 手下委屈巴巴走了。 刀疤脸眯了眯眼睛,转身去找二秃子。 大 小 二秃子一脸高深莫测,大还是小? 肯定是小! 大! 两边争执不休。 二秃子笑着揭开罐子,小的赢了。 秃子你又偏心,说好这把该我们赢了。 没事没事,再来一局啊 二秃子话还没说完,刀疤脸已经将他手里的骰子拿走了,赌什么呢,一群看赌坊的,也跟着瞎起哄! 众人一奄,赶紧散了。 二秃子也准备熘,却被刀疤脸叫住:等下。 二当家,你饶我这一次,兄弟们不是手痒吗,我给他们解解压,嘿嘿,二秃子揪住刀疤脸胳膊上的衣袖,像个女人似的,抛了抛眉眼,别给宽哥说,成吗? 刀疤脸: 他皱了皱眉,将人手拍开,你能不恶心我吗? 二秃子嘿嘿一笑。 刀疤脸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快速吩咐:不用让临威赢钱了,去好好招待。 得了,我马上去办。 赶紧滚!刀疤脸嫌弃地拍了拍被二秃子摸过的地方。 一进入人群,四周顿时喧闹起来,麻将哗啦啦地声音响起,二秃子看到了临威人,他挤过去,冲临威打招唿:今儿一个人来啊? 临威是二秃子带入门的,算半个师傅,他讨好的打了声招唿:二秃哥。 好好玩啊。二秃子握紧的拳头,伸张开,落在临威肩膀上拍了拍。 乘临威不注意,坐桌子上的其余三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眼神。 好的,哥。 二秃子笑着走了。 分卷(40) 走到拐角的地方,二秃子被人后退撞了一下。 没长眼睛呢! 临南低垂着眉眼,连忙说:抱歉。 二秃子看了看他的衣服,指了指赌场的分区,那边呢是公子爷的地方,这边才会你该去的地方。 临威顺着二秃子的方向,看到了临威,说了声多谢指点,去了反方向的地方。 二秃子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嘀咕道:这身衣服好像在哪里见过 作者闲话:  春芽=春天来了=猫咪要干啥?=你们懂滴吧? 第072章 钻牛角尖 顾莱站在客栈门口,瞧见李初尧的马车,冲擦柜台的小二招了招手,后者眼睛一亮,立即往楼上跑。 马车停下,莫一和鸿书自觉站在一边。 顾莱一顿,挑了挑眉。 李初尧率先从马车上下来,紧接着苏御弯着腰出现,李初尧将手掌递过去,牵着苏御小心翼翼下来,随后李初尧仔细地把苏御衣服上的褶皱拉平,同苏御十指相扣,朝顾莱走过来。 莫一木着脸,似乎比原来面瘫地更严重了。 顾莱再看鸿书,皱了皱眉,这是时间呆久了,患了同一个毛病? 顾兄。 顾哥。 两人异口同声,顾莱面不改色点点头,目光又落在苏御微红的眼眶上,眼神询问李初尧,发生了什么事。 苏御不好意思的往李初尧身边靠了靠,维护之意很明显。 顾莱点头嗯了一声,开口道:先进去吧。 一群人进了客栈,李初尧让鸿书和莫一跟着坐一起,等张成下来的时候,自觉得坐到了顾莱旁边。 尧弟,弟夫。 成亲的时候,张成不在,算下来差不多快两个月没见了,他主动打招唿,两人冲他一笑。 张哥,你这次去,可有收获? 嗯,现在沂南和邺城的不少小镖局,已经答应了听我安排,按照你说的协议,请当地官府做了公证。 李初尧点点头,嗯,其他地方可以先不着急,先把这两个地方做好,选一个好日子,让小镖局们重新剪彩,顺便宣扬一下,必要的话,请一个两个托。 习惯的人思想不容易改变,但有了前车之鉴,必然后面的人,也会效仿。 行,我稍后让人吩咐下去。 顾莱将整理好的地图拿出来,铺在桌上,他指了指标红的地方,这是我客栈的位置,蓝色是张成说的镖局位置。 苏御听得一头雾水,不过看到顾莱的地图,心中一惊,客栈和镖局的位置离得不远,看似不相干,但几乎占据了东南西北最好、交通最便利的位置。 这是一张商人野心的版图。 李初尧:还是顾兄心细。 对于他的夸奖,顾莱收下了,你之前的提议很好,我客栈的账目,清晰不少。 什么提议?苏御之前没参与,但夸李初尧的话,他又生出了好奇。 顾莱看了李初尧一眼,后者事无巨细地同苏御讲了一遍。 你夫君厉害吧? 苏御点点头。 其他人: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秀恩爱,真的是一点也不将他们当做外人。 李初尧对于苏御赞赏的眼神很受用,他干咳一声,继续说:顾兄,之前说的人力部,可以想办法汇集一些奇人能士,届时快递的人手不够,你可以发布任务,能者多得。 行,我和张成再商议,有需要指点的地方,再请教你。 好。 鸿书和莫一仔细听完,皆有种要干大事的感觉。 李初尧也没忘记他俩,鸿书,后面的日子,你先跟着顾兄学习,至于莫一,一会儿我会教你制作一些东西,等你合格了,再选店铺的位置。 鸿书和莫一点头。 顾莱大概猜到李初尧要干什么,之前的香膏,确实好用,就是某人太不知道节制了想到这里,顾莱抬脚踩在张成脚背上,不轻不重的碾了碾。 张成: 桌子晃动了一下,苏御不明所以:发生了什么? 张成露出八颗牙齿的假笑,忍着疼说:没什么,天色不早了,我们散了吧。 苏御望了望外面的天,艳阳高照,申时不到,哪里晚了? 鸿书憋着笑,莫一微不可查勾了勾嘴角。 李初尧拍了拍苏御的手,走,我们去看看茶苗。 鸿书:我去收拾房间。 莫一:嗯。 等人走光了,张成眉心蹙成一团,语气带了两分委屈:我今天没招你。 他昨日马不停蹄从邺城赶回来,累的精疲力竭,即使怀里抱着人,也没能做什么,何况早上睡得死,连顾莱什么时候起的他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惹到人了? 顾莱冷眼瞧他,不过人没走,让小二上了壶热水,倒了一杯放他面前。 张成立马换上了笑脸,握住顾莱的手,摩挲了两下,我很想你。 顾莱脸色缓和了些,没立即将手抽回来,反而说:香膏用完了。 张成眼睛发亮,如同得了允诺骨头的大狗,只差没直接舔上去了。 顾莱眉心跳了跳,不动声色摸了摸自己腰,起身去柜台拿账本。 后院。 李初尧和苏御蹲在地上,仔仔细细地查看茶苗,发现根茎确实长结实了,李初尧拿起小锄头,挖了一棵整的拿在手上。 苏御见他专心研究,站起身往草屋走。 里面奇奇怪怪地瓶子还是上次那些,想起李初尧带过去的药膏快用完了,苏御打开抽屉,只见里面摆了好几种味道的药膏 他拿起一一闻过,皱了皱眉,似乎味道不太一样。 他一样拿了一盒出去找李初尧,这几个用途都是一样的吗? 什么?李初尧转过头,目光落在苏御手上, 怎么了? 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这东西是给张哥和顾兄准备的。 苏御闻言,准备给人拿过去,李初尧立马站起身,制止道:阿御,你不合适,还是我去吧。 不是伤药吗? 李初尧见他疑惑,低下头附在苏御耳边,小声说:这是香膏,做那种事用的。 苏御瞬间红了脸,他俩虽然还未做到最后那一步,但其他该看的早就看过了,甚至还一起洗过澡,哪里不知道那种事是什么。 他一把塞到李初尧手里,决定再也不多问了。 李初尧拎着人的领子,将人扯进怀里,跑什么? 李初尧闷笑出声,好了,不逗你了,我去拿给张哥,你在这里等我。 苏御立马点头,他巴不得李初尧这会儿赶紧消失。 大厅,顾莱上楼看账本,张成抱着胳膊,打算乘机找李初尧要东西,没想到后者直接送上门,他勾着唇笑了两声,伸出一只胳膊搭在李初尧肩膀上,往四周看了看,小声说:尧弟,你是打算卖这玩意儿? 李初尧摇了摇头,不止这些。 还有什么? 李初尧高深莫测笑了笑。 行吧,现在不愿意说,以后早晚也能知道。张成松开手,靠在柱子上,看了一眼李初尧继续说:说实话,我有点担心,快递我们做起来了,别人效仿。 张哥,生意嘛,难免有人想分一杯羹,但咱们前期投入的人力,银子,以及关系网,是随便能够媲美的吗? 换个说法,即使有,论关系牢固,谁能比得过你和顾哥? 人心是个最无法估量的事情,一旦有了分歧,即使关系再好,也有闹僵的一天。所以李初尧乐意当个甩手掌柜,至于顾莱和张成,这两人的羁绊,决计不会因为这些打破。 他有那个自信,即使二十年后,这两人依旧在一起。 张成叹了一口气,是我钻牛角尖了。 李初尧看了一眼他,目光在楼上扫了一圈,靠近张成小声说:说不定顾兄也等着你为他十里红妆呢。 张成虎躯一震,视线往楼上瞧。 或者你愿意嫁给顾兄也行,反正都是你占了便宜。 李初尧不知道为什么上辈子,两人在一起十余年,也没有摆脱世俗,大办一场婚礼,但那天参加婚礼来看,顾莱眼里有羡慕和期盼。 两人都是男子,处在这个时代,肯定会在意嫁娶的问题,只是看谁愿意退一步。 张成陷入沉默,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他确实占了便宜,顾莱愿意委身他下,为什么他不能迁就顾莱一回呢? 过了好半响,张成叹了一口气,是我想岔了,不该这么固执。 李初尧笑笑,大男子主义谁都有,只是也要用对地方。 行了,我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张成拍拍他的肩膀,多谢。 李初尧耸了耸肩,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李初尧便是教莫一怎么用器具,又怎么将植物里的精华萃取出来。 苏御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甚至也想上手。 不过鉴于苏御没这方面的天赋,李初尧只让他试了试简单的。 莫一有医术和毒理的底子,学这些东西很快,而且李初尧发现,莫一很有想法,愿意尝试新的东西。 不过他还是认真交代:毒药我不会管你,但不能搞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忙起来,很容易忘记时间,以至于到达李府门口,天都快黑了。 穿着破烂的乞丐瞧见人下来,忙紧拿着碗上前,公子啊,行行好啊,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给一个铜板,买点吃的吧? 李初尧还未说话,看门的家丁已经出来,疾言遽色道:穷要饭的,让你别再门口,你怎么还在! 说完立马朝李初尧鞠躬,谄媚道:二少爷不好意思,是小的失职,让这人吓到你们了。 苏御皱了皱眉,打开李初尧的钱袋,放了一个铜板在破碗里。 乞丐连忙感谢,谢过公子,好人有好报,多谢多谢。 第073章 出气 天空灰了下来,马车隐匿在一角,李府门口,李初尧和苏御并肩而立,家丁弯着腰,埋着头,站在两人跟前。 乞丐已经走了,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没有立马进府,反而问家丁:你叫什么名字? 琼叔一走,府中除临威临南不露声色,其他人各个心思活跃,权当李初尧这个主子蠢,好拿捏。就眼前这位,眼里的嘲讽和不耐烦,若非收敛得迅速,朝乞丐将火撒了,估计场面相当难看。 小的安喜。 李初尧点点头,琼叔在的时候,没交代你们怎么守好门? 安喜的脸色倏地一变,他当然知道怎么守门,只是他不乐意好好守而已,何况这么晚了,能留门就不错了。 二少爷恕罪,小的只是看天色晚了,进去瞧了瞧,耽搁了些时间,下次一定等门关了,再离开。 李初尧心中冷笑,这府里的下人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等管事的一走,竟然欺负到主子头上了。 苏御扯了扯李初尧的袖子,目光落在安喜身上,那你听了谁的命令,进去瞧了瞧呢? 李初尧勾了勾唇,自家的夫郎,好歹是大户人家的孩子,对于抓错处,简直是手到擒来。 安喜面色一白,立马跪在了地上,还请二少爷、少夫人责罚。 起来吧,这次就算了,下次若是再敢玩忽职守,不恪守本分,便送去奴役窟看自己的造化吧。 苏御这罪名落下,安喜身子抖了抖,半点不敢多话。 是,谢过二少爷、少夫人。 安喜战战兢兢站起身,躬身退到一边,让两位主子进去。 李初尧冲马车招了招手,充当马夫的叁竹上前,安喜,去将马车安置好,这位是叁竹,以后我的小厮。 安喜点点头。 进了后院,李初尧领着叁竹去了书房,让苏御独自先回屋。 书房在寝屋右边第二间,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墙壁上的字画,李初尧在左边位置,添了一张一米宽,一米五长的案几,上面放着白色的瓷杯和茶壶,椅子排成一个凹形。 右手边是一个大的书桌,放着砚台和毛笔,纸张整齐的叠在一起,在坐椅前的右手边桌上。 靠近窗边的位置,有一张贵妃椅,上面放着毯子。 叁竹还是头次见这样的格局,诚心诚意夸奖道:三当家不一般。 李初尧笑笑,这是他借鉴了现代的设计,自己改的。 以后在府里叫我主子。三当家是张成让叫的,但现在把人借到府里了,还是得先让人改口。 是,主子。叁竹非常有眼色。 李初尧摇了摇头,调侃道:你要是不想呆顾莱那里了,我给你赎身。 那怎么能行,我觉得客栈挺好的。他才不想带着大宅院里,天天看人勾心斗角呢。 行了,说正事,最近这段时间,府里出去的信先拦一拦,我会逐步清理府中的人,再安排新的人进来,你就先帮我跑跑腿。 当然没问题。叁竹拍拍胸脯,十分自信。 现在府里的人,几乎全是琼叔的眼线,李初尧清理门户的事情,决计不能这个时候传出去。 琼叔这个人,给自己留的后路多,他收到消息,肯定会毫无保留地告诉张香兰和老夫人,届时被怀疑,说不准会影响后面的计划。 至于临威和临南,他倒不担心。 前者有赌坊的事情,后者是李舜维的人,只要在布料铺动些手脚,临南便抽不出身来。 最近鸽子肉不错。 分卷(41) 叁竹瞬间明白,保证不放过任何一只。 李初尧点点头,嗯,早点休息吧。 好的,主子。 李初尧跟着叁竹一起出门,让伽衣带人去住处,他回了寝屋。 苏御已经洗漱完,坐在床头,一边看看手里的小人书,一边往门口瞅。 汁夏端着盆出去,临走不忘打趣,主君,主子回来了。 苏御装作没听到,故作镇静看了一眼李初尧,低下头专注看手里的小人书,不过好半天没翻页。 李初尧走过去坐在床沿上,往书页瞧了一眼,调侃道:这一页字可真多。 苏御耳尖一红,将书扔到一旁,好奇道:你们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最近可能会换菜品,烤乳鸽,炖鸽子汤喜欢吗?李初尧摸了摸苏御的手,冰凉的触感传来,他皱了皱眉,冷? 苏御听懂了他前面的话,不冷,只是看书一直露在外面,有点凉。 李初尧点点头,起身去将窗户全部关上。 天气渐冷,院中的枯黄的叶子,在树丫枝头,只留了零星的几片。 沿着小径到前院墙角处,只见两个人影对峙,一人铁青着脸,一人面皱着眉,谁也没打算退让,就这么僵持在原地。 好半响临南舒展眉心,问面色黑沉的临威:我的手段你知道。 临威怒极反笑,你跟着我去赌场,又一路跟着我回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难怪今日手气差的要命,原来自己身后跟了一个倒霉星,以前他怕临南,但现在他不怕了,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想到这里,临威眼里闪过一抹阴鸷。 空气陷入寂静,无情地风刮在脸上,凉进了心里。 临南面无表情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去赌的? 这个是我的私事。 你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临南眯了眯眼睛,若不是怕惊扰了府里的人,他恨不得将人按在地上打一顿。 平常临威只要不触及底线,他都可以容忍,但赌坊这件事,他忍不了! 他永远忘不了,为了赌将他卖掉的人! 临南唿出一口气,我会将你的情况,如实禀报给大夫人。 临威拎起他的领子,眸中怒火燃烧,他一字一句威胁道:你要是敢将这件事说出去,我就告诉大夫人,你其实是三少爷的人! 临南神色慌了一下,又立马恢复镇定,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说完他一把扯开了临威。 听不懂是吧?没关系,大夫人能听明白就成。临威嘲讽一笑,转身便要走。 站住!临南面色沉下去,声音冰冷,你知道什么? 临威冷笑一声,转过头看他,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别管我的事,我也不插足你办事。 临南没说话,握紧了拳头。 被对面这人教训过很多次,但这是头一次,临威看到临南捏起的拳头,丝毫没有惧意。 他往前走了两步,一拳打在临南肚子上,听到人闷哼一声,他阴笑着继续说:李府少了我们谁都不行,但如果你再想对我动手,我便将知道的说出去,届时你投靠的主子,还能在李家呆下去吗? 你知道夫人最忌惮的是什么。 临南举起的拳头放下,他咬了咬牙,临威这一拳,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他口中的话他不能连累三少爷。 临威将他推到墙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以后别管我的事。 说完临威转身走了。 临南一张脸,仿佛要结了冰。 牙齿磨在软肉上,不一会儿,铁锈味蔓延了整个口腔。 他冲地上吐了一口血沫,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在临威手上栽了跟头。 望着临威好心情的背影,临南只觉得胸口哽着了一口气,咽不下也唿不出去。 先回到屋里的临威,并没有想象中的淡定,输了钱的怒气和羞辱来的愤恨下去后,心中升起一股惶恐,但想到方才临南的模样,他又觉得爽。 他飞快转动思绪,临南是在自己说到三少爷时变了脸色,所以他们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只要他捏住这个把柄,临南就不敢再对他做什么。 想到这里,临威又升起一抹小得意。 院中寂静一片,角落的枯草,被人狠狠践踏,贴在地上,看不出原来立着的模样。 莫一望贴着墙头,冒出一个脑袋,他眯了眯眼睛,差点就被临南发现了,好在他新研制的屏息丸效果好。 等过了约摸一盏茶时间,莫一才翻身进了院里,直奔后院去。 带起的风,将零星的叶子吹落,光秃秃的枝头,看起来好生寂寞。 寝卧灯光还亮着,莫一几乎任何犹豫,有节凑的敲响了窗户。 并排着一起看小人书的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前者直接掀开了被子,套上外衣,去开窗户。 主子,有要事禀告。 李初尧回身看了苏御一眼,冲莫一说:去书房。 他重新关上窗,将苏御的被角掖好,倾身在苏御额头上落下一吻,等我回来。 苏御点点头。 到了书房,莫一已经点燃了小灯。 因为视线的原因,外面根本看不出书房里面有人。 什么事? 我刚才碰到了临威和临南。 李初尧点点头,见莫一有两分尴尬,猜测他是同鸿书吵了架。 说正事。 莫一听懂李初尧的言外之意我不管你们俩的事,他松了一口气,方才临威和临南吵了一架,临威赌坊的事情被临南知道了,意欲要禀报大夫人,不过临南反被临威威胁,还提到了三少爷。 作者闲话:  求推荐票票 第074章 造反 明黄的烛光摇曳,悄悄在书房的角落舞动,陷入寂静的屋里,似乎能听到蜡烛燃烧的声音。 李初尧放在身前的手,轻轻摩挲了下骨节,对面的莫一看着他的眼睛,等候差遣。 李初尧看了莫一一眼,你先去休息吧,暂时不用管临威和临南。 莫一点点头,身轻如燕出了书房。 临南会被临威发现身份,反被威胁,这是李初尧没有想到的。而临威赌坊的事情,李初尧一开始并未觉得临南发现不了。 两个人不属于一个主子,小摩擦肯定会有,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李初尧吹灭蜡烛,轻手轻脚回了寝屋。 苏御裹在被子里,侧身望着门口,瞧见李初尧回来,眨了眨眼睛。 这样鲜活的苏御,让李初尧弯了弯嘴角,他走到屏风前,将外衣脱了挂上去,随后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揽过苏御抱在怀里,亲了亲苏御的嘴角,好奇? 苏御点点头,把脚塞进他腿肚子中间,又把手贴在他胸口。手下一片紧实,苏御干脆往下摸了摸,薄薄的一层腹肌,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 摸着舒服吗?李初尧挑了挑眉,一开始抱一下都脸红的人,如今已经能面不改色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苏御眼珠转了转,转移话题道:你还没说,莫一找你什么事呢。 李初尧干脆单手将里衣解开,把人抱过来贴在肌肤上,下巴搁在苏御头顶,开口道:不是什么大事,临南跟踪临威去了赌坊,回来两人吵了一架。 会不会对你的计划有影响?苏御耳尖有点红,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都能看清这人肌肉的形状。 李初尧听到苏御咽口水的声音,干脆把人抱起来趴在自己身上。 四目对视,苏御心虚地别开眼睛。 李初尧一边动手解苏御的衣服,一边说:不会。 苏御死死按住,羞窘道:别 宝贝,这不公平。 苏御脸颊发烫,直接把头埋在他脖子里,装死。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睡吧。 嗯。 第二天,李初尧带着苏御去了赌坊。 刀疤脸瞧见两人从暗道进来,丝毫没有意外,他冲两人打了招唿,挥手让人将二秃子招来。 刀疤哥,这次这么着急叫我来,是因为临威? 刀疤脸招唿两人坐下,惊讶道:你猜到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昨晚我的人不小心撞破了。 刀疤脸点点头,他还以为昨天发生的事情,全是李初尧一手策划。 苏御一边听他们聊,一边倒茶。 李初尧摸了摸他的手指,发现有点凉,不满地皱了皱眉。 刀疤脸干咳一声,具体我让二秃子给你说,有什么事,找人来楼上叫我。 说完,人已经闪了。 苏御脸皮薄,耳尖红红的,瞪了李初尧一眼,别人在的时候,你能不能收敛点。 太难为情了! 李初尧挑了挑眉,你是我的夫郎,我关心你还有错了?那你不想我对你好,想我对谁好? 不准对别人好!苏御眼睛瞪的更大,语气凶巴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李初尧外面养了小情人。 李初尧笑笑,把苏御的手握暖和了,才松开,捏了捏苏御的脸,这样才对!你得把我看紧一点。 苏御: 得寸进尺,不要脸! 正巧这时候二秃子进来,他没那根情筋,大大咧咧坐到李初尧对面,兴高采烈地说:你是没瞧见昨日临威那脸色,简直比树皮还难看。 哦不,树皮都比他好看! 苏御对于二秃子的形容深感无力,默默在一边喝茶。 昨天是什么情况? 这话就长了。 昨天临威来时,门口放哨的人,就进来通知了。刀疤脸察觉异常,便仔细留意了许久。 发现跟在临威身后的人,是李府的人,觉得机会来了,便让二秃子同一桌的人说,别放水。 而二秃子过去同临威打招唿,实际是给他们打手势让哥几个敞开玩,不必束手束脚。 后来二秃子碰到临南,一开始没想起这身衣服在哪里见过,后来刀疤脸提点了一下,他才恍然大悟。 好在他没说什么让人捏住把柄的话。 那接下来,是不是都不必放水了?二秃子一脸兴奋,巴不得临威天天来。 李初尧点点头,接下来,让他输就行,最好把锅往临南身上甩。 明白。 我就不去找你们二当家了,帮我找几个打手,我过些日子要用,让刀疤脸直接送我府上就成。 李初尧见二秃子眼睛一亮,赶紧将剩下的话说完,不要你这种出挑的,放人堆里瞧不出来就行。 二秃子失落地叹了一口气,鉴于李初尧夸奖自己出挑,他又拍拍胸脯保证,放心,这事儿,明日就给你办好。 李初尧指尖在桌上敲击了两下,眉心蹙了一下,不用送进府,让人隐匿在李府四周即可。 二秃子摸了一把光秃秃的脑袋,成!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同二秃子到完别,起身离开。 日子一天一天过,温度也逐渐降低。 邺城李府这些天,主子日日出门游山玩水,府中家丁在安喜的怂恿下愈加放肆。 自从临南跟着去了一趟赌场,临威手气大不如前,分明是开局便能胡的牌,不是被人截胡,就是被人拿完了。 连续输了好几天,临威越加看不惯临南,若是不出去,他便给临南添点堵,见人不高兴了,他也就开心了。 加上李初尧和苏御不在,他干脆买了骰子,教院里的家丁玩,赢了几次后,凑够了钱,临威又悄悄去了赌坊。 家丁们见过临南在临威面前低三下四的模样,根本不理会临南的劝诫,加上成衣铺的事情,临南干脆懒得管了。 这一日,李初尧牵着苏御从外面回来,门口一片寂静,两人对视一眼,往里面走。 到了大厅,安喜一只脚踩在板凳上,手肘搁在膝盖上,正冲对面地人喊:大还是小? 大! 小! 开啊,快开啊!别卖关子了! 那我可开了安喜小心揭开,他瞪大了眼睛,惊喜道:大!我们赢了,来来来,给钱给钱! 怎么老是你们赢,不行,这次换我们来摇! 安喜眉毛一挑,脚重重踏在椅子上,你们摇也赢不了! 你放屁呢! 你们在做什么!李初尧平静地声音,冷不丁响起。 安喜等人愣了一下,准备懒得搭理,突然想起什么来,立马转过头看。 二少爷二少夫人安喜僵硬着身子,想到之前苏御的教训,他后背冷汗直冒,下意识跪在地上,喊:主子饶命! 其他人见安喜都跪了,跟着跪下! 一时大厅跪了一片。 李初尧牵着苏御坐到大厅主位上,沂南府里的规矩,和邺城李府的规矩,琼叔说的可有不一样? 安喜额头冒冷汗,另外几个有心思的人,同安喜使了一个眼色。 若是按照李府的规矩,第一条藐视主子,便是五十大板,再送走;第二条,聚众赌博,挑断手筋;玩忽职守,至少地二十大板。 像他们今天这样,拖出去杖毙都不算重。 如果他们认了,他们全部都只有死路一条了! 安喜手掌的筋脉跳动,求主子饶命,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李初尧一笑,若是我今日不处罚你们,等府里进新人了,我还有主子的威严吗? 分卷(42) 人群里有一人沉不住气,他们是老夫人安排给琼叔的人,来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为了监视二少爷,反正沂南离得远,只要不让消息传回邺城,他们想怎么样怎么样! 想到这里,他干脆站起身,三少爷,我们是老夫人的人,就算你要惩罚我们,也要问过老夫人吧? 他这话深的几人的心,胆子的几个人也跟着站起身,附和道:就是,二少爷,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安喜,你还跪着做什么,起来! 这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丝毫没有将李初尧和苏御放在眼里。 安喜对上他们硬气的眼睛,底气十足道:二少爷,府中的事情,我劝你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算了,毕竟我们这么多人在,就算主子病个几日,无法见客,也不是不可以。 是啊,二少爷,还是识相些吧。 事态翻转,一群人如同占了上风的公鸡,昂首挺胸,斗气十足。 苏御心中升起一股怒气,他出言呵斥:你们今日的话,可知传到了老夫人耳朵里,将会是什么下场! 安喜愣了一下,随即一笑,老夫人不会知道的。 苏御意欲站起身,却被李初尧按住。 看样子,你们是打算造反了? 怎么会呢,我们不过是谏言让二少爷,少点操心,对吧?安喜笑着将话接过来。 其余人跟着附和:是啊 李初尧勾起一抹冷笑,他双手合在一起,重重拍了两下,一群黑衣长衫,袖口紧束,手持刀剑的人骤然出现。 不等李初尧发布命令,黑衣人有条不絮将所有家丁围住。 第075章 处罚和流言 大厅里一时剑拔弩张,家丁们脸色惨白。 安喜最先反应过来,他碰地一声,跪在地上,求主子饶命,刚才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瞪大惊慌地眼睛,是他们诱导小的,主子明鉴啊! 他哭着喊叫:我是被他们逼得! 安喜!你胡说! 主子,你也看到了,我刚才跪在地上求情来着,是他们!是他们逼我那么冲你说的!安喜跪着挪动到李初尧面前,指着旁边的家丁说。 方才最先出头的人,忍不住怒意,一个箭步到安喜面前,一拳打在人脸上。 噗安喜吐出血沫,里面还有一颗牙齿。 安财!安喜恼怒的扑回去,随即两人拧作一团,拳头一下又一下落在对方身上,其他意欲想上前,却被黑衣人拔刀恐吓。 李初尧慢悠悠给苏御倒了一杯茶,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他嘴角上扬,眼神微冷。 等两人打够了停下来,李初尧挑眉,继续打啊。 安财和安喜后背蹿起冷意。 分明是很平淡的一句话,他们却感受到了恐惧。 一种生死未卜的恐惧。 苏御皱了皱,这样的李初尧让他觉得陌生,就像经历了生死,走在地狱边缘的看客,望着里面的经受酷刑的恶魔,勾唇冷笑。 他伸手覆盖在李初尧手背上。 李初尧眼底的冷意收住,缓缓转过头,冲苏御使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你们呢?需要给你们一次互殴的机会吗? 一群人脸色更加苍白,想要求饶,可对上李初尧冰冷刺骨的眼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犹如在高山雪岭里走了一遭,被冻坏了嗓子,喉咙涩的发不出声音来。 安喜全身抖得跟筛子似的,此刻他才明白,自己有多蠢,二少爷分明是在藏拙,故意在老夫人和琼叔面前,表现的一无是处。 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府上的规矩,既然你们觉得是老夫人说了才算,那我就说说我的规矩吧。 李初尧呷了一口茶,放在一旁。 安喜等人露出喜色,期待李初尧能够网开一面。 我可以不挑断你们的手筋,也可以不打板子李初尧见他们喜形于色,勾了勾嘴角,轻飘飘将悬在头顶的刀落下,石头,将人送去奴役窟吧,顺便提醒一下,他们身强体壮,应该会是得力干将。 奴役窟,一个只有苦力的地方,进了那里,只要不死,一辈子都只能被关在里面。 而进去的人,至今就没有活着出来的人。 二少爷,小的错了,请您原谅!安喜碰碰地磕头,语气都是颤抖的。 安财和其他人,也开始喊叫求饶。 李初尧望着他们磕破的额头,面无表情冲黑衣人吩咐:带走! 黑衣人立马上前,因为太吵,黑衣人干脆一边绑人,一边将布条塞进他们嘴里。 耳旁清净了,李初尧却没有从冷意中走出来。 苏御走到他面前,欲言又止。 李初尧抬手抚摸他的脸,想说我处罚的太重了是吗? 苏御摇了摇头,想出言解释,却听李初尧自言自语道:若我不赶尽杀绝,最后死的人就会是我 老夫人不会放过他,李胜才、李舜维、张香兰这些人都不会放过他,上辈子他仁慈过,可最后换来的是背叛和欺骗! 在这个时代,只有硬心冷情才不会沦为别人的砧板上的鱼! 苏御抱住他,将他的头按进怀里,贴在自己的心脏上,阿尧,我们都好好的。 李初尧身体一僵,随即放软了紧绷的肌肉,环住苏御的腰身。 嗯,我们要好好的。 渐冷的天气,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让原本冷然的温度,又降低了两分。 李初尧听着苏御强有力的心跳,埋在他温柔又暖意十足的怀里,莫名觉得安心,仿佛全身的冷意,都被温暖化掉了。 苏御见李初尧眉间的寒意消退,又恢复了那张温和的脸,他勾了勾唇角。 啊! 苏御突然那惊唿一声,双手下意识抱住李初尧的脖子,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屁股已经落在身下人的大腿上。 阿御李初尧倾身吻上苏御的嘴唇,温柔又强势,让苏御瞬间没有了抵抗的力气。 唔 等李初尧停下,眼里只剩下情*欲。 苏御张着嘴唇喘息,眼神迷离。 李初尧将头埋在苏御脖子里,轻轻用牙齿磨苏御的锁骨。 疼 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手紧紧环着苏御的腰,磁性的声音带了性*感地沙哑,这么娇气 苏御全身软的像滩水,瞪大的眼睛毫无杀伤力,更像是在邀请。 要命!李初尧站起身,抱着人大步流星往后院走。 汁夏和伽衣瞧见两人,想上前打招唿,但瞥见苏御的模样,红着脸低垂下头,让到了一边。 李初尧不由感叹,还好古代的衣服长,看不见身下的反应。 他将苏御放到床上,欺身压上。 你太孟浪了苏御红着脸就想躲,想起方才汁夏和伽衣的反应,他又将被子拉起来盖住脸。 完了!以后他还要怎么见人啊! 李初尧一把掀开被子,将两人裹进去,他凑到苏御耳边,宝贝,现在不是害羞的时间,帮我 苏御: 邺城,荣兴街。 喧闹的街道,人来人往,叫卖的小摊贩,拿着手里的小玩意吆喝。 邻角的猪肉铺,生意不是一般的好。 提篮子的黄婆子叽叽歪歪,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挑着肉。 谢杀猪的,你这肉看看这肥瘦不均匀,皮又厚,便宜点。 你别鸡蛋里挑骨头啊,你不买,其他人还等着呢。 谢杀猪才不吃她那一套,这种人爱贪小便宜的人,就惯不得,不然下次她更编出一朵花儿出来。 另一婆子看上了谢杀猪手里那块肉,给我装上,这块肉她不要,我要了。 好勒,钱婆婆。谢杀猪懒得同黄婆子理论,接过钱婆婆的银两,把肉递过去。 黄婆子双手插在嘟了一圈肉的腰上,眉头锁紧,野蛮无理大声道:这肉是我先看上的! 钱婆婆将肉放回篮子里,你不买,还不让别人买了? 谁说我不买的!她作势就要去抢,一副目中无人的姿态。 钱婆婆不买她的账,嘲讽道:你不过是李府的煮饭婆子,占着李府大夫人的宠爱,觉得自己了不得了,就是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钱婆婆离她远了一点,声音比方才黄婆子还大声,我听说啊,李府大夫人,苛待李二公子,让人一个人去了沂南不说,没钱了去自己铺子要钱,管事还授大夫人意思,让人写欠条 黄婆婆,你说同是一个娘生的,差别咋这么大呢?大公子跟含着金汤匙似的,二公子连小门小户的公子哥都不如,这不会不是亲生的吧? 说来这事,我也听说了。 是啊我就说李府那么大,之前没怎么二少爷的名声。 按我啊,这大门大户,水深着呢 猪肉铺人多嘴又杂,你一句,我一言,唾沫都能淹死人。 黄婆婆脸色不好看,见人对她指指点点,她大着嗓门道:你胡说,小心我让人撕烂你的嘴! 说着急急忙忙出了人群,仿佛身后有豺狼虎豹。 钱婆婆朝黄婆婆离开的方向,呸了一声,拿着篮子走了。 谢杀猪肉卖的差不多了,何况之前黄婆婆还同他讲过二少爷出事的事情,他拉了一把路人,钱婆婆说的是真的假的啊? 亲生不亲生我不知道,但是写欠条一事,绝对是真的! 怎么说? 事出有因啊,不然怎么现在满城都是。说的有眉有眼的,肯定是真的。 谢杀猪愣了一下,随即反驳,哪里满城都是,我就才知道。 那人啧啧咂舌,指着他说了一声没见识,示意谢杀猪靠近一切,贴他耳边小声说:之前啊,李二公子不是大婚了吗,有人去沂南参加婚礼,无意看到的。 他敢这么说,就不怕被报复? 酒后失言,懂了吧。 谢杀猪点点头,看到菜板上还有一小块肉,他塞到对方篮子里,唉,就剩这一块了,我就不收钱了。 这怎么好。 那人嘴上这么说,手却将肉往篮子里放,下次再来照顾你生意啊。 好勒。 这边流言四起,坐在府中的张香兰,听到风声,她整个人勃然大怒,将屋里不值钱的东西,挨个砸了一个遍。 青翠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院中的丫鬟低低埋着头,生怕惹着甚怒的张香兰。 贱人!去了沂南那种鬼地方,还不安生,还要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当初就该淹死他! 刚抱回来时,我就该掐死他! 张嬷嬷连忙去捂张香兰的嘴,哎哟我的夫人呢,慎言呐,现在已经有人猜测二少爷不是亲生,被苛待说你偏心,方才你的话若是再传出去,你还要不要名声了 我 张香兰气的发抖,甚至忘了当初让人欠条的人是她自己! 第076章 张香兰的怒气 地上一片狼藉,破碎的花瓶、茶杯,还有茶壶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张香兰胸口起伏不定,因为愤怒,隐约能看到额头的青筋。 张嬷嬷将人扶住,提醒道:夫人,现在该想想到底是谁要陷害你。 张香兰神情一顿,眯了眯眼睛,咬牙切齿道:对啊,到底是谁要陷害我,让我们母子情分生疏。 张嬷嬷松了一口气,退开身让到一边。 青翠,琼叔和三少爷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已经有四五日了。 张嬷嬷皱了皱眉,夫人是怀疑琼叔和三少爷? 张香兰冷笑一声,去参加李初尧婚礼回来的人,不是只有这两人吗? 那也未必是 哼,嬷嬷你忘了琼叔到底是谁的人了? 知道的这件事的人,除了沂南的人,就只有琼叔和李初尧,李初尧虽然同李舜维关系好,但决计不会将这种事同李舜维说,何况就算李舜维知道了,要想保护自己和那个贱妾平安,定然也不会说。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琼叔了,那只能是因为之前她塞人的事,惹得琼叔不满,想对付她,赢取老夫人的青睐。 虽然这件事,老夫人早就知晓,但毕竟事情没有发展到满城风雨,老夫人也只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如今张香兰攥紧了手指,磨了磨后槽牙,联想到李胜才近日一直在钱氏和沐染屋里歇息,她刚卸下的怒气又升了起来。 在这个关头,琼叔传出对她不好流言,只怕是老夫人想让钱氏把自己取而代之! 还真是打的好算盘! 果然是老不死的好奴才! 野种就是野种,带来的只有晦气! 张嬷嬷听到张香兰骂人,想劝也劝不动,她无奈叹了一口气,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 扣扣扣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张香兰回过神来,她看向青翠,后者点点头,起身去开门。 母亲。 李雨思见是青翠,愣了一下。 分卷(43) 青翠将门打开,回身冲张香兰禀告,夫人,是小姐。 张香兰皱了皱眉,让她进来。 母亲,外面的流言是真的吗?李雨思提着裙子跑带张香兰身边。 当然不是 母亲你别骗我了,祖母都同我说了,可你为什么不喜欢二哥啊? 李雨思! 祖母和二哥,这两个称唿,深深刺痛了张香兰的心。 李雨思明明是她的女儿,现在却帮着外人来质问她! 疼!李雨思被张香兰色厉荏苒的模样吓到了,手腕被她死死捏在掌心,仿佛要掐断自己的骨头。 张香兰目露狠厉,我才是你母亲,你信那个老太婆的话做什么! 李思雨目露恐惧,油然生出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索命的恶魔,她一把推开张香兰,转身往外面跑。 青翠,给我拦住她。 青翠立马将门关上,拦在李雨思面前。 张嬷嬷拉住张香兰,后者拂开她的手,眼神微冷,嬷嬷,雨思今年十四了,也不小了,任由她这般无知,以后连怎么被人拆皮入腹都不知道。 张嬷嬷叹息了一声,放下手。 李雨思往后躲,身体抵在门上,没有丝毫退路。 张香兰站在她面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颚,李雨思你铭记一件事,你是我的女儿,只有我是嫡母,你才是府中唯一的嫡女! 你以为老夫人为什么对你好,不过是你总归要嫁出去,碍不着李府什么事! 她说什么你便信什么,若是嫡母换成了钱氏,你的日子还会像现在这样好过吗?你以为她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她不过是让你来我这里,恶心我呢! 张香兰面目狰狞,看李雨思像是在看仇人。 李雨思瞳孔放大,眼泪从眼睛里落下张香兰手上,她使劲摇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但被张香兰掐着下颚,看起来像是在颤抖。 张香兰松开手,李雨思贴着门直接滑到了地上,用手捂着下巴,小声啜泣。 张香兰居高临下看着她,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对李初尧那么野种偏心吗?我告诉你 张香兰蹲下身,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李初尧是你爹从外面抱回来的,根本就不是我亲生的! 李雨思错愕的瞪大眼睛,颤抖着嘴唇问:可为什么 为什么不养在钱氏名下?张香兰嗤笑一声,脸上带了恨意,因为你那个祖母,她要求你爹将野种养在我膝下! 这件事是我、你爹、你祖母心照不宣的秘密,你可知道老夫人为什么不喜欢我,喜欢钱氏? 李雨思摇了摇头。 因为她觉得我出自小名小户,配不上李家这样的高枝,而钱氏是她的表亲,出身比我好,如果不是因为我生了你大哥,她一直没有儿子,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能稳稳坐在嫡母的位置? 可是 张香兰冷眼看她,回去好好想想,等想明白,捋清楚了再来找我。 说完张香兰冲青翠吩咐:将小姐送回去。 母亲 青翠! 小姐,我们走吧。青翠走到李雨思旁边,将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李雨思一脸纠结,想叫住张香兰,可又不敢。 当青翠再次出声,李雨思只好跟着青翠离开。 等人一走,张香兰情绪也发泄完了,她坐到主位上,张嬷嬷,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 夫人做的对,小姐总得长大,如今的形式,也不容小姐任性。 张香兰叹了一口气,想到外面的流言,她眼里闪过一抹阴狠,张嬷嬷,帮我去把琼叔请来。 沂南李府。 李初尧将府里的人,全部换了一遍,至于临威和临南,一个沉迷于赌坊,另一个帮李舜维稳住成衣铺,每天几乎半夜才回,根本没发现府里的异常。 这些人全是李初尧从顾莱那里物色的,叁竹已经回了客栈,如今跟在李初尧身边的小厮叫乔天。 主子,是邺城的来的信。 李初尧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从乔天手里接过信。 院中摆了一个正方形的小茶几,旁边放着贵妃椅,李初尧躺在上面一边看信,一边从茶几上端了茶杯,缓慢地喝。 苏御从里面出来,乔天恭敬道:主君。 李初尧冲乔天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躬身告退,李初尧拉住苏御的手,将人拽进怀里。 你干嘛!苏御推了他一下,想站起身,却被李初尧掐住了腰。 别跑,一起看信,好消息。 苏御有些变扭,虽然在自己院子里,如今也都是自己人,但他还是不习惯和李初尧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密。 李初尧将苏御的头掰过来,将自己的下巴搁在他头顶,现在邺城全是张香兰苛待我的消息,看看。 苏御动了一下脑袋,又被人掰回去,无奈他只好将就这个姿势,看李初尧手上的信。 苏御扫了两眼,偏头问头顶的人,张香兰那边,就没动作? 李初尧摇摇头,接着看。 苏御犹疑的继续往下面看,信上说,张香兰叫了琼叔去院里,结果不欢而散。 信中大概意思是:谣言传于市井,无法遏制,即使张香兰派人去查,碎嘴的人太多,也没法找到源头。 而琼叔也遭受了无妄之灾,被张香兰用茶杯砸伤了头。 虽然信中没有具体说张香兰是表情,但可以想象得到,这个人早已经怒意滔天。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等。 李初尧嘴角上扬,现在只是开胃小菜,张香兰的名声,肯定保不住了,但老夫人那边还没有动静。 苏御推开头顶的下巴,重。 李初尧哼笑一声,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将下巴挪开了。 对了,要是张香兰嫡妻的位置不保,你岂不是也要变成庶子?苏御将信叠好,放在茶几上。 我换个身份,难道你还嫌弃? 苏御摇了摇头,估计苏家的人会很高兴。 李初尧摸了摸他的耳朵,现在管他们做什么。 大哥也给我写信了。苏御目露担忧。 说了什么? 大哥说,回去后父亲将他禁足了,不过没多久,书院那边来信,便放他出来了。苏烈信中说的简单,但苏御能够想到,当时境况多么复杂。 苏御叹了一口气,把脑袋靠在李初尧胸前,我知道大哥的难处,但 阿御,李初尧抚摸苏御的后脑勺,亲了亲他的发顶,接着说:无论苏烈做什么,他肯定考虑过后果,他能坚持做,证明他觉得自己是对的。 苏御神情有些恍惚,是这样吗? 可因为他一个人,失去苏府所有的家人,大哥会觉得值得吗? 别乱想,苏烈肯定宁愿你去问他,亲口给你答案,也不愿意你瞎猜测。 苏御仰头看他,抬手遮在李初尧眼睛上方,我们搭一个葡萄架吧。 李初尧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好。 你想做的我都陪你做,但别乱想那句,不仅仅是让你对苏烈如此,也希望你对我也这样,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都可以直接问我。 苏御勾唇一笑,点点头说:嗯。 第077章 乘此机会 老夫人一边捻动佛珠,一边诵经,听到门口的动静,她不慌不忙念完最后一句,缓慢转过身。 慌慌张张像什么样。 堂下的人一抖,深唿吸一口气,故作镇定道:老夫人,外面都在猜测 小厮小心翼翼瞧了一眼。 猜测什么?老夫人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茶,揭开杯盖一角,荡了两下,轻轻吹了口气,呷了一口茶。 猜测二少爷不是大夫人亲生的。 老夫人一顿,杯子碰地放在桌边,小厮被吓了一跳,身子一颤,差点跳起来。 前脚张香兰苛待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后脚又传来并非亲生这话,就算她不在乎张香兰的名声,但也要顾及李家! 李家决计不能传出私生子这种话。 张香兰这是无法自保,想拉整个李家下水! 一派胡言,你去将老爷请来。 见老夫人铁青着脸,小厮急忙出了门。 老夫人息怒。嬷嬷劝道。 哼,这让我怎么息怒!这邺城想取代李家位置的不在少数,我难道就让他们这么看我李家的笑话? 若是坐实了这话,她以后在邺城不就是个笑话! 管教无方,嫡子刚娶了正妻和妾室,便有了私生子,不是平白让人诟病吗? 她经营了这么多年的李家,决计不能败在张香兰这个女人身上。 李胜才来的很快,刚进屋准备请安,老夫人直接将茶杯扔了过去,碰地一声茶杯碎落在李胜才脚边。 李胜才皱了皱眉,母亲何故生这么大气? 你还有脸问我何缘故?当初我就该阻止你将张香兰娶进门,你自己出去听听,外面传的都是什么话? 老夫人胸口起伏不定,一双眼睛里,尽是火星子。 李胜才以为老夫人说的是苛待的事,母亲,我承认香兰是苛待了尧儿,但是实情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胜才觉得,此事是委屈了张香兰,若不是他将孩子抱回来,老夫人硬逼着养在嫡妻膝下,也不会有外面的谣言。 碰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面色难看道:现在外面怀疑李初尧是私生子!李家的名声,不能就这么毁在张香兰身上! 李胜才一愣,怎么会? 你去警告张香兰,再敢将李家拖下水,她这个嫡母就别做了。 当年这件事,可以告诉李初尧,但决计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李家百年的清白名声,就这么被毁了。 李胜才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老夫人这副气极的模样,话到嘴边他又闭上了嘴。 人一走,老夫人立马收起了怒气,她转过脑袋问嬷嬷,钱氏那边肚子还没有动静? 老爷在二夫人那休息,还不到半个月呢。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是我心急了。 老夫人可是想乘此机会? 嗯,老夫人点点头,冲嬷嬷吩咐,你小心提醒一下钱氏就行了。 是。 老夫人朝她挥了挥手,年纪大了,容易倦。 嬷嬷将老夫人扶回屋里,轻手轻脚掩上门,出去了。 老夫人躺在贵妃椅上,望着窗外沉思。 李府只需要解决李初尧不是亲生就可以了,至于苛待那是张香兰自己的事情,嫡母善妒,枉为人母,钱氏若是能抓住这个由头,将张香兰从嫡妻的位置拉下来,也算她的本事。 就看她肚子争不争气,能不能找准时机了。 窗外吹起一阵风,卷的枯草晃动。 小径上,李府的下人,瞧见李胜才黑沉的脸,纷纷小心翼翼站到一边,恭敬请安。 到了张香兰院中,只听见张香兰怒斥下人,正在发脾气。 李胜才皱了皱眉,见守院门的小厮意欲要禀告,他抬手制止。 滚,让你们办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小厮跪在地上,丫鬟们战战兢兢,一言不发。 你又发什么火? 听到冷不丁地声音,张香兰抬起头,见李胜才抬脚进来,她收敛了怒意,抬脚走到李胜才身前行礼,老爷,你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张香兰抱住他的胳膊,好言好语道:下人不懂事,犯了点错。 见她这副温柔的模样,李胜才升起的怒气消了一半,当年他喜欢张香兰,也是因为她这点,无论在什么时候,眼里都只有他。 伺候的人都下去吧。 是,老爷。张嬷嬷冲张香兰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点了点头。 等人走完,张香兰立马掩面哭泣,泪眼朦胧,楚楚可怜。 老爷,尧儿的事我是有苦说不出,何况外人怎么猜测,我又怎么管的了。 李胜才皱了皱眉,质问的话哽在了喉咙里。 我在李府这么多年,这秘密便憋了多少年,如今我正在风尖浪口上,怎么会将这种秘密说出去呢,还请老爷明察。说着,张香兰就要跪下。 李胜才赶紧拦住她,如果一开始受老夫人影响,还想狠狠警告张香兰,这会儿只剩下怜惜。 没有人比他和老夫人清楚,李初尧是怎么来的,只是这个秘密,可能到他死,都不能说出口,只能委屈张香兰了。 你的意思是不是你说的? 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母亲一直不喜欢我,巴不得我主母的位置,拱手让给二夫人,我若在这时候,传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 张香兰一脸委屈,眼泪嗒吧嗒吧跟着掉。 李胜才身体一僵,想起方才老夫人让他转告的话,越发觉得张香兰推测的没错,老夫人不会做,但二夫人身边有的是人做。 他阴沉了脸,攥紧的手突然被握住,他偏头看张香兰,伸手抚摸她的脸,委屈你了。 张香兰蹭了蹭他的掌心,小鸟依人靠进他怀里,老爷,可这事 放心,我来解决。他拍了拍张香兰的后背,老夫人那里,他不敢反驳,至于二夫人,这几日便不去了。 分卷(44) 解决这件事情也容易,找个张香兰不喜欢李初尧的原因即可。 苏家之前的理由倒是可以拿来用一用。 张香兰小声抽泣了一下,捏着手帕将眼泪擦干。 好在老爷身边的小厮提前过来打了招唿,不然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老夫人! 李初尧! 都是这两人害的她变成如今这副田地,她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既然李初尧那个野种,已经离开了李家,那这辈子都别想回来了! 至于这个老东西,半截入土的人,拿什么跟她斗! 想到这里,张香兰眼里闪过一抹愉悦,她抬起头,一副我见犹怜地问:老爷,今晚可要过来? 李胜才也知道自从这次从京城回来,便冷落了这位嫡妻,他点点头,我先去书房处理事情,忙完就过来陪你。 可母亲那边 李胜才擦了擦她的眼泪,我会亲自去同母亲解释,你不必管。 在他看来,张香兰能忍着委屈,只冲下人发火,已经算脾气好了。 多谢老爷。 不过几日,邺城的流言突然变了方向,而事件的主人,正携着自家夫郎在客栈喝茶。 顾莱一副老样子,抱着一堆账本,细细核对。 不过看账本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鸿书也在一旁学习,不懂的及时提问。 顾莱虽然算不上好老师,但绝对是一个好商人,许多提点,让鸿书受益匪浅。 李初尧端起一杯茶,冲对面的张成碰杯。 张成脸上挂着笑,尧弟,过几日不如同我去趟小镖局? 张哥可是遇上什么问题了?李初尧挑了挑眉,这个笑容怎么看都是有求于人。 嗯,是有点问题。 李初尧沉吟了两秒,决定还是亲自去看看,行,张哥你定了时间,让人通知我一声即可。 成。 苏御从掌柜那拿了新茶,刚准备泡上,李初尧已经将茶壶拿了过去。 张成看得牙疼,这两人太腻歪了,他摇了摇头,起身走了。 你们聊什么了?苏御坐到李初尧旁边,耳尖隐约带了几分不自然的红。 李初尧刚要夸奖的话,化作了一声闷笑,惹得苏御瞪了他一眼。 过几天要去一趟镖局。 苏御点点头,嗯。 要一起去吗?李初尧握住他的手,发觉有些凉,将温柔的茶杯放进他掌心。 不了,苏御摇了摇头,见他皱眉,又说:你带着我去不方便。 镖局全是精壮的大汉,虽然他和李初尧成亲了,但到底去全是男子的地方,不太合适。李初尧是同张成去处理事情,也没办法时时能顾及到自己。 他还是不去添乱了。 李初尧没说话,将苏御手里的茶杯拿开,拿着放在身侧握紧。 苏御弯了弯嘴唇。 被这样贴心对待,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好。 正巧这时候,莫一端着一盘瓶瓶罐罐从后院进来,他先是瞧了一眼李初尧和苏御,发现两人正常坐着,才大步流星朝他们走来。 坐在另一张桌子的顾莱和鸿书被吸引了注意力,停下手中的账本,也挪到李初尧这桌。 这些都是什么?鸿书刚准备拿,被莫一面无表情拍开。 第078章 养肤丸、毒药(一更) 托盘里的瓶子长的都一样,只有五颜六色瓶塞,可以进行区分。 自从之前李初尧教了莫一怎么用那些仪器后,莫一像是爱上了这项技能,没事便去鼓捣,弄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来。 鸿书一脸无奈的收回手。 苏御一脸好奇,这都是什么? 顾莱摸着下巴没说话,心中有种预感。下一秒,莫一证实了他的猜测。 红色的瓶塞是毒药,蓝色的是公子说的养肤丸,其他颜色乱了,可能是迷药,也可能是痒痒粉一类的。说着莫一将蓝色的全部挑出来,打算把其他颜色拿回去重新试一试。 鸿书: 还是和以前一样,多了犯迷煳。 顾莱拿了一个蓝色瓶塞放手里,偏头问李初尧,养肤丸要怎么用? 李初尧打开瓶塞闻了一下,和上辈子他研制的味道一样,看来莫一是棵好苗子,化在水中,泡澡洗脸都可以,常用皮肤会变得白皙水嫩。 苏御觉得不可思议,这么神奇? 李初尧点点头,又问莫一,你的毒药是什么功效? 可能会气血逆流,筋脉具断,七窍流血而死。 听着莫一淡定地回答,鸿书嘴角抽了抽。 苏御:为什么是可能? 鸿书:他能把毒药单独列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众人看向莫一。 后者点点头。 李初尧一言难尽,以后不准多种毒药一起弄。 莫一神色复杂,望向鸿书。 鸿书无奈,主动道:我可以帮莫一打下手,帮他分类。 莫一一脸期待地看着李初尧。 苏御扯了扯李初尧的衣角,后者无奈道:行吧。 莫一高兴了,嘴角弯了弯。 鸿书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顾莱皱了皱眉,将蓝色的小瓶子全部拎出来搁在一边,一共十瓶,尧弟,若是想开店铺,这些完全不够。 李初尧当然知道,他给莫一的方子至少有十种,全是护肤养颜的,那些贵族夫人应该很喜欢。 而且他定义的也是有钱人,在精不在多,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才能让人欲罢不能。 他盘算了一下时间,店铺先不着急,总要先把李家的事情处理干净了,才免得以后有人说闲话。 李初尧倒是可以像顾莱一样,做背后的神秘主子,但是他不想,他要亲眼看到李家人后悔的样子! 上辈子他一家独大,让太多人忌惮,这辈子他不会这么做,有顾莱、张成、刀疤脸和李宽在,结局决计不会同上辈子一样。 独特的东西,往往让人想占为己有。 但独特多了,注意力就会被分散。 虽然对于身边的这些朋友,李初尧一开始存了利用之心,但通过相处,他真心将他们当成了朋友。 上辈子的背叛,注定他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他只会物尽其用。 顾莱听了他的话,点点头,也好,这段时日,便让鸿书和莫一一起吧,我这边的账本也看不出花来。 莫一眸光闪烁了一下。 鸿书没意见,他当然想,毕竟他和莫一的误会,还未解开。 李初尧:行,莫一,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 苏御挺开心,对于这样的安排,他喜见乐闻。 顾莱同苏御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有个问题。莫一突然出声。 什么问题?李初尧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苏御也竖起来耳朵,想知道到底是什么问题。 这个面膜,我找不到材质。提取物倒是简单,但这种敷在脸上,透气又薄的蚕丝很难找到。 上辈子李初尧并没有卖这么多产品,一个是没有合适的材料,另一个是他一个人忙不过来,现在有莫一,倒是省事不少,但若是以后销量大了,靠莫一一个人肯定不行。 他需要人,只忠诚于他的人。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上。 这样急切缺信任的人的感觉,他重生以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如今他身边的这些人,大多是上辈子足够了解,对自己有恩的人,但这样的人,只会少不会多。 可要是再被背叛一次李初尧不由看向苏御,不,绝对不能发生这种事情! 莫一,我需要你帮我研制一样毒,至于面膜,我想到了其他解决办法。 既然没办法弄到蚕丝,那就用泥膜和睡眠面膜代替。 顾莱见李初尧不打算多说,他寻了一个借口,我去看看张成。 李初尧点点头。 鸿书也打算走,李初尧却叫住他,如果我并非你们看到的那么仁慈,你们俩还愿意跟着我吗? 莫一和鸿书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李初尧望着他俩,似乎在给他们反悔的机会。 鸿书突然一笑,开口道:这个世界从来不仁慈,只有当你站在了别人无法企及的顶峰,仁慈才会有用。 李初尧一愣,随即一笑。 是啊,仁慈那是伟人做的事情,他不需要。 若是有一天他为了大义,有了仁慈的心,想要苍生变得更好想到这里,李初尧讽刺一笑,自己都还没活明白,要什么大义凛然。 我要令人听话的毒药,永不背叛我。 听到李初尧的话,苏御心下一惊,他犹疑地看向李初尧,仿佛李初尧真的经历过一样,他的眼神里面,带了微不可查的恨意。 虽然语气平淡,但苏御还是发现了。 莫一到没觉得有什么,十个主子,九个都想不被背叛,剩下的一个没想的,不是傻子就是生活太安逸了。 鸿书皱了皱眉,毒,只要想,肯定可以研制出来,按照莫一的天赋,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他和莫一怎么被收入李初尧麾下,在顾莱和张成那里不是秘密。 而李初尧没有避讳地告诉他和莫一这种毒,证明李初尧无比信任他和莫一。 正是因为这样,鸿书才疑惑,李初尧对他们的这份信任,到底来源于何处。 李初尧看了鸿书一眼,头不对尾地说:对于我信任的人,我会无条件信任。 鸿书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李初尧刚见他们时,说过的话以后你们便是我的家人。 虽然他们喊李初尧主子,但从开始到现在,李初尧对他们都特别照顾,完全不似主仆。 鸿书深唿吸一口气,他们对于李初尧是特别的,同别的小厮仆人不一样。 他至今都记得,顾莱和张成意有所指,让李初尧警惕时,李初尧为他们辩护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是他想太多了。 无论李初尧做什么决定,他们都会站在李初尧这边。 我和莫一会办好。 李初尧点点头,行了,东西你们就自己去捣腾吧,我和阿御该回去了。 鸿书和莫一将两人送到门口,目送两人上了马车。 主子那句话,是对你说的。 莫一冷不丁的话,让鸿书一愣,他伸手握住莫一的手,对我们说的。 莫一面瘫着脸瞧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我虽然没你聪明,但我也能辨好坏,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主子。 嗯,是我多心了。 那你可以松手了。 鸿书一脸懵逼:? 我们只是小时候的情谊。 鸿书头疼,他皱了皱眉,那是当初我为了让你安心走的措辞。 莫一嘴角上扬了一下,又恢复面瘫脸,我认真了。 说完这句,莫一挣开他往里面走。 鸿书眉心狠狠皱在一起,当年他和莫一被迫分开,为了让人安心去新主子家,他便说了这句伤人的话,以至于被记到如今。 他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莫一才能信他。 等鸿书进了客栈,莫一又跑后院去了。 张成看到他,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你俩还没和好啊? 鸿书面无表情点点头。 张成往四周看了一眼,冲他勾勾手,附在他耳边说:知道你顾哥生气,我都是怎么解决的吗? 鸿书虽然怀疑,但出于病急乱投医,不耻下问,怎么解决? 听过一句话没有,床头吵架床尾和,用行动告诉他,你有多爱他就好了,我保证,不出明天,你们俩就和好了。 听着张成信誓旦旦地话,鸿书忽然觉得有几分道理,莫一不相信他,是觉得自己当他是弟弟,习惯了对他好。 那如果换一个想法,哥哥会对弟弟产生爱意吗? 答案是不会,但若是滚过了床单,那就不是单纯的哥哥和弟弟的关系了,是不是就能证明,他对莫一的感情了? 张成见他这副深思熟虑的模样,拍拍他的肩膀,信哥的,保证能解决问题。 那我试试? 张成点头。 多谢张哥提点。 等人走了,张成摸着下巴靠在柱子上,深以为然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顾莱从楼梯上下来,刚好听见鸿书道谢,他皱了皱眉,走到张成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什么呢? 张成被吓了一跳,差点没跳起来。 他讪讪一笑,没什么,没说什么。 顾莱眯了眯眼,你确定你那点伎俩瞒的过我? 张成笑容一僵,小心瞧了一眼,一五一十把刚才的馊主意交代了。 谁知道顾莱没生气,反倒是冷嗤一声,你觉得鸿书打的过莫一? 张成: 第079章 我也想保护你(二更) 马车驶出一段距离,车上的人各坐一边,视线交撞,谁也没说话。 寂静的马车里,只能听见外面的马蹄声和车轮碾压在地上的声音,仿佛两人在玩木头人游戏,谁先动了,谁就输了。 李初尧率先败下阵来,冲苏御勾勾手,坐过来。 苏御没动,盯着他的眼睛陈述道:你有秘密。 李初尧眸光闪烁了一下,掩盖似的挑了挑眉,勾起嘴唇调侃道:想知道? 苏御咬了咬嘴唇,他知道李初尧这是不想说,但这种被瞒着的感觉很不好。就好像自己在李初尧面前一丝不挂,但对面那人却衣冠完整。 分卷(45) 空气陷入凝固,李初尧望着苏御,生怕他下一秒便要发火。 然而想象的愤怒没有到来,苏御挪到他旁边,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我等你想说的那一天。 李初尧心中五味杂陈,喉咙发干,心尖发烫,他伸手摸了摸苏御的头发:好。 天空暗沉了下来,隐隐有下雨的趋势。 李初尧帮苏御拢了拢衣服,掀开窗帘往外瞧了一眼。 街道上的小贩已经收好了摊子,背着东西,准备离开。 不一会儿,细细密密的小雨落下,飘进窗户里,李初尧立马放下了窗帘,将车窗紧紧闭上。 苏御直起身,想瞧一眼,却被李初尧制止。 冷,惹了风寒,还得继续喝药。李初尧将人揽进怀里,苏御的身子虽然不需要用药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好好养着,受不得风寒小病。 苏御被他拿毯子裹成一个蚕宝宝,他瞪着眼睛,你也太紧张了。 李初尧笑了笑,没吭声。 沂南的气温虽然没到穿袄子的地步,但越到冬天,还是能感觉到刺骨的寒意,尤其是刮风下雨的时候,跟打在脸上似的生疼。 不是说还要去米铺吗? 李初尧摇了摇头,今日不去了,明日再去,邺城的信也该到了。 苏御点点头,米铺那边也不差这一两日。 等到李府门口的时候,乔天已经拿着伞候在门口了。 李初尧接过伞让苏御拿着,随后将人从马车上抱下来,直到门口干燥的地方,再把人放下来。 乔天见怪不怪,将怀里的信递给李初尧。 李初尧牵着苏御的手,绕着走廊去大厅。 临威和临南回来了吗? 禀告主子,还没有,临南一般半夜回,临威已经有两日没回了。 李初尧点点头,刚好到了客厅,冒着白烟的水壶放在桌上,茶具已经备好,只等着主子亲临使用。 李初尧挑了挑眉,乔天倒是会办事。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是。 李初尧拉着苏御坐下,把信放到桌上,轻车熟路的开始泡茶。 苏御以为他口渴,拿起信拆开来看,刚开始表情还算正常,到后面,眉心蹙成一团,整页看完,整张脸铁青。 李初尧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怎么了这事,就算出了意外,也不至于生气成这样吧? 他们太过分了!苏御几乎是磨着牙齿将话说出口。 李初尧捡起信快速看完,眉心轻蹙了一下,恢复正常道:别气了,多大点事儿。 信中说李胜才为了阻止对张香兰不利的流言,找了人去市集散布谣言。 说张香兰生李初尧时,因为难产差点了要了命,好在有神医相助,才保住性命。 后来算命的先生说,李二公子克亲,若是娇生惯养,免不了以后,败光了李家,张香兰舍不得,但自从生了二公子后,自己大小病不断,后来李家生意接连有了祸事,她只好按照算命先生的说的做。 没想到照做后,她的病好了,李家生意也顺利了。 于是苛待一说,被传成了张香兰的无奈之举,加上有接生婆的亲眼所见,于是变成了李二公子都是命的感叹。 苏御对于算命先生这一茬,深有所感,以前他觉得熬过去了,只要离开了苏家,便可以了,但现在看到李初尧受了这种委屈,除了愤怒,还有一种无力感。 他什么也帮不了李初尧。 想到那些流言蜚语,他不禁红了眼睛。 李初尧以为他是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起身坐到他旁边,将人抱在腿上,都过去了,早晚有一天会讨回来的。 苏御摇了摇头,咬着牙齿说,过不去,他们苛待你的,永远都过不去。 李初尧怔愣在原地,好半响他才反应过来,苏御口中的过不去,是在为他打抱不平。 他内心柔软成一片,苏御多善良的人啊,即使受够了委屈,最后也只是风轻云淡一句,我和他们没关系了。 如今却因为他的原因,冒了这么大的火,眼睛都气红了,让他的心滚烫滚烫的,原来被人放在心尖上疼,是这样的美好。 他抬手摸了摸苏御发红的眼睛,倾身亲了亲人的嘴唇,嗯,过不去。 苏御捂住他的手,眼神坚定,我也想保护你。 就像你护着我一样,在被别人欺负时,讨回公道。 李初尧心情复杂,一方面觉得苏御应该无忧无虑地活着,一方面又觉得这样的苏御他好喜欢,但后者注定比前者背负的更多。 他心疼 阿尧,我不想一直躲在你身后。母亲曾经说:为人善,毋为人恶,但不能愚善,要是非分明。 我一直坚信不疑,即使苏家再怎么对我,看在养育之恩上,我也不想与他们为恶,但你不一样,我不想你受辱,也见不得你受委屈。 苏御拿起李初尧的手放在脸上蹭了蹭,他可以受委屈,但李初尧不行。 李初尧心中一震,眼底的强硬化作柔情,他用指腹摩挲苏御的脸蛋,喉头哽了一下:好。 苏御大概是他来这个世界,上天送给他最好的礼物,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是! 四目相对,他们眼里只有对方,周遭的一切静止,仿佛只剩下他们彼此,也只看得见彼此。 天空的乌云散开一块,露出光亮来,雨丝还在飘,风却停了。 桌上的茶壶冷了,杯中的热茶也不再热了。 但李初尧的心却很暖,暖的像被放进了母亲的子宫里,如新生一般,温馨又舒适。 李初尧将苏御的手拿到嘴边吻了一下,似乎不够似的,他又倾身从苏御额头细细腻腻闻到嘴唇。 又轻又柔,仿佛心尖开了一朵花,怕花瓣掉了,珍惜又温柔。 这是一个没有情*欲的吻。 苏御难得没有脸红,他环住李初尧的脖子,主动亲了一下李初尧的鼻尖。 我想找刀疤脸帮我查一件事。 李初尧点点头,一手抱住苏御的腰,一手整理褶了的衣服。 想去就去。 你不问我什么事吗? 李初尧见他蹙着眉心,抬手帮他抚平,你想说自然会说。 苏御盯着他看。 阿御,你想做说什么,就做什么,不必顾忌那么多。 我想试着联系我的外祖父。 兰家世代腐书网,当年兰家在京城没落,后来受了牵连只能离京,兰舟虽然嫁了苏家,但一直同兰家有书信往来,只是后来苏老爷子苏尚北去世,兰舟在府中逐渐苦难,才渐渐断了往来。 兰舟有傲骨,无论过的好与不好,都未同兰家提起过,加上路途遥远,兰家择一地重新开始,不可避免地忽略了京城的女儿。 后来兰舟去世,兰家也未来人。 苏御以前认为是缘分尽了,但现在细细一想,或者根本不是这么简单。 很可能是柳秀从中作梗,将母亲最后那份惦念,也给毁灭了。 李初尧见他发愣,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在人脸上啃了一下,想做便做,我都支持你。 苏御擦了一把脸上不存在的口水,我想试着写话本。 他之前爱看小人书,是因为小时候,兰舟最喜欢的便是给他和苏烈看这个,耳濡目染,后来觉得有意思,就多看了些,兰舟去世后,他也只能靠这个想念兰舟。 但其实更有意思的是话本,就像故辞写的故事,非常有意思。 李初尧皱了皱眉,是因为故辞?我记得你上次说故辞的孤本你落在苏家了,他人不在了? 嗯,书是娘亲从兰家带过来的,说故辞以前是个很出名的人,但因为后来朝代更换,所以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了。 李初尧想起先前那本书,总觉得很巧妙。 书中的内容太真实了。 苏御没注意李初尧的走神,想到遗留在苏家的书,苏御灵机一动,倒是可以写信问问苏烈,让他帮忙看看,还在苏家没有。 李初尧见苏御眼睛里闪着亮光,算了,估计只是巧合。 那等你出名了,我是不是得让你签个名? 为什么要签名?苏御一脸疑惑。 李初尧愣了一下,想到这里没有现代要签名一说,他伸手捏了捏苏御的脸蛋,当然是为了珍藏。 可我在你面前啊。 李初尧: 他叹了一口气,转移话题道: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写。 过些日子吧,得先联系书肆。 李初尧点点头,别浪费了你夫君的用途。 苏御噗嗤一笑,保证不浪费。 第080章 又甜又糯(三更) 邺城的谣言风波暂时停歇,李初尧没再让人继续紧逼,有句话说的好,等人放下心来,到时候才能打的人措手不及。 这日难得出了太阳,李初尧按照往常将小茶几搬出来,摆上躺椅,沏上一壶茶,躺在院中晒太阳。 他脸上盖了一本书,刚眯上眼睛,突然听见脚步声,他拿下书,睁开眼。 临威蹲在他旁边,两眼下尽是青黑。 李初尧被吓了一跳,你这是被无常附身了? 临威谄媚一笑,二少爷真会说笑。 有什么事直说。李初尧扬了扬眉。 二少爷,他们都问我呢,近日怎么不见你去赌场。 李初尧往书房瞧了一眼,只见苏御正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写什么。 临威靠近了李初尧两分,您不是说成亲了便有钱了吗?您还怕嗯?临威朝苏御那边颔了颔下巴。 临威自然不会说苏御的坏话,这两人正恩爱呢,他当然有眼力劲儿。 怕啊,怎么不怕,毕竟自家夫郎,得好好宠着。 正巧苏御望出来,临威吓得赶紧站远了,生怕被误会。李初尧冲苏御一笑,里面的人勾了勾嘴角,埋下头继续拿着笔写东西。 临威一脸羡慕道:二少爷真有福气,对了,二少爷上次您不是带二少夫人去过赌坊了吗? 那日没去成,折道去风韵喝茶了。 难怪。临威见劝说不成,他又诱惑道:二少爷,这么久没去,您就不手痒? 李初尧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附和道:痒啊,这不是没机会吗。 您可以说外面有生意要谈啊。 李初尧眼睛一亮,你这个办法好。 临威得意笑笑,以往同二少爷一起,总是赢,他就不信了,因为临南那个倒霉星,他就再也赢不了了。 还有欠的赌债,到时候可以推到二少爷头上,让邺城送钱过来,临威打好算盘,对李初尧更加尊敬了,伸手就要给李初尧捶肩。 李初尧不动声色躲开,说道:这样吧,明天我们一起去,你这样子太吓人了,还是先去补觉吧,免得明日他们说我苛待你。 诶,好、好,那二公子就这么说定了。 嗯。 临威高兴走了,估计还能做个美梦。 李初尧眯了眯眼,又拿起书盖在脸上,临威欠了多少钱,他一清二楚。临威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倒是同他最初的想法不谋而合。 指不定还能锦上添花。 阳光落在人身上,晒的全身懒洋洋的。 过了一会儿,李初尧起身,往书房走去。 苏御正巧伸了一个懒腰,看到他进来,站起身往李初尧怀里扑。 累了?李初尧抱住人。 苏御脚尖没着地,不舒服的挣了两下,一手环住李初尧的脖子,另一只手转了转手腕。 李初尧笑着将人放下,拿起苏御的手腕,轻轻揉捏。 方才你们说什么? 李初尧的手比苏御大了一号,肤色也比苏御深,但指头纤长,骨节分明,很好看,苏御目光落在他手上,嘴里也不忘问候。 临威哄骗我去赌坊呢。李初尧觉得揉的差不多了,放下苏御的手,还酸吗? 苏御摇摇头,他目光灼灼望着对面的人。 李初尧叹息一声,揉了揉苏御的脑袋,我接下来的日子,下午应该都没空陪你,我顺便让刀疤脸,帮你查查兰家的事情。 苏御点点头,放心吧,你不在,我还可以去找莫一。 别跟着乱来,有毒的东西,别碰。 莫一的毒,估计除了鸿书在的时候能分清楚,其余时候全靠实践。 贴上了标签还好,就怕贴错了,或者遗漏了。 我知道了。 前两日李初尧陪着苏御去了书肆,同老板简单沟通过,故事要先由苏御写完,再拿过来卖。 故事李初尧多的是,随便说几个看的电影,或者电视剧,但鉴于有些东西没出现过,李初尧建议苏御写神话故事。 经过两晚的促膝长谈,苏御敲定了故事,便着手开始写了。 李初尧拉着人过去,看着苏御的簪花小楷,不由感叹一声字如其人,但一想到这是苏御一笔一划写出来的,李初尧又叹了一口气,还是现代的电脑好用啊。 这一个字一个字写,不知道要写到猴年马月。 但苏御这个速度,倒是比他想象中快了好几倍。 怎么样? 对上苏御那双期待的眼睛,李初尧由衷夸奖,好看,比我写的字好看多了。 苏御: 我是问内容。 李初尧一顿,干咳一声,好好看起来。 苏御对故事要求严谨,虽然只是话本,但也能看出苏御的文字功底很厚实,李初尧本来以为自己知道故事,肯定看不下去,但看了苏御写的,他竟然有种期待,接下来的情节。 李初尧摸了摸下巴,其实也不用一本写完,再拿去书肆卖,可以试试分期连载。 分卷(46) 不好吗?苏御见他敛眉深思,原本的自信生出了两分紧张来,生怕李初尧看了说不好。 阿御。 嗯?苏御悬起的心,提的更高了。 李初尧忽然一笑,半蹲下身抱住苏御的腿站起身,让人高出自己一截,转了一圈后才说:我真是捡到宝贝了。 苏御耳尖一红,得到喜欢的人的认可,原来是这种感觉,他提起的心落到了实处,环住李初尧的脖子,倾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不过 苏御眉心一蹙,立马问:不过什么? 李初尧将他放下来,自己坐在凳子上,将人拉过来坐在大腿上,单身环住苏御的腰,指着话本说:不过写完再给书肆老板看,可以打消这个念头了。 苏御愣住,心凉了半截,他咬了咬嘴唇,刚想问为什么,只听见李初尧继续说:你写的很棒,我们可以给书肆老板商量,分期连载,先交部分给他,若是看的人多,咱们再继续写。 苏御重燃起信心,但又很担心,可老板会答应吗? 放心,我给他谈。 苏御眨了眨眼睛,仿佛眼底住了星星。 李初尧干咳一声,捂住苏御的眼睛,宝贝,你再这么看我,去米铺的事情,又要推迟了。 苏御耳朵红的不像话,他想从李初尧身上起身,但被人紧紧拽住,他只好又坐了回去。 叫声夫君,我帮你全搞定。 苏御: 叫不叫?自从那日解开了误会后,苏御夫君也懒得叫了,偶尔叫两声,还不甜,这怎么能行。 苏御有些难为情,他把头埋进李初尧脖子里,小声叫了一声:夫君。 声音又甜又糯,喊得李初尧热气下涌,他喉咙发紧,嗯了一声,抱着苏御深唿吸了一口气。 李初尧终于知道什么叫自作自受,痛并快乐着了。 等热气消褪,李初尧松开苏御,将苏御的手稿放进抽屉里锁好,起身拉着人出门。 太阳在空中明晃晃的,阳光落下建筑上,刻下一抹阴影。 两人乘坐马车到米铺,李仁正在同伙计说事情。 偏头看到李初尧,不由愣了一秒,伙计下意识要关门,李仁及时制止。 他在心中默念了三遍:二少爷改邪归正了!才起身迎接。 二少爷,少夫人,今日怎么有机会来米铺了啊?想起张香兰前段时间因为李初尧的事情,写信将自己狠狠骂了一顿,李仁面上的微笑,有些假模假样。 今日有空来看看。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仁只好将人迎了进去。 李管事,以前呢都是误会,不如我们好好聊聊?李初尧笑的如沐春风,仿佛真是误会。 李仁犹疑地看了他一眼。 苏御开口道:李管事,不请我们坐吗? 李仁一僵,不敢,两位主子这边请。 李初尧心中觉得好笑,苏御这话若是李仁应了,可就是违逆主子,一个管事,不让在自家店铺坐坐,传出去了,估计张香兰又得多骂名了。 李仁让人送上热茶,又拿了糕点过来,比李初尧之前来的待遇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让人都下去吧。 李仁停顿了一下,点点头,照做了。 李管事,米铺的生意,你觉得在沂南,怎么样? 李仁假装没听懂,二少爷这话,可是想看账本?我这就让人去拿。 想自立门户可不简单呐。李初尧拿起茶杯,揭开盖子,吹了两下,缓缓喝了一口。 李仁放在门上的手一顿,他深唿吸一口气,转过身笑道:二少爷这是什么话。 我可以帮你。 李仁眯了眯眼睛,没接话。 李初尧盯着他,勾唇一笑,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 苏御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太苦了。 房间里陷入安静,双方都没有说话,像是在等对方认输。 好半响,李仁胡子颤抖了一下,他开口道:二少爷打算怎么帮我。 很简单,按照我说的做即可。 说白了,李仁不过是张香兰养的一条狗,只是狗的野心大了,不想听主人使唤了,他可以帮李仁自立门户,不过最后效果如何,他便管不着了。 第081章 听书(一更) 从米铺出来,苏御回过身望了一眼,紧接着上了马车。 李初尧将人拉到身边坐着,伸手抚平苏御眉间的褶皱,他闷笑出声。 我都没担心,你担心什么? 苏御瞪了他一眼,将他的手拿下来,你就不怕他不答应,再将事情捅出去吗? 那你说他以什么理由不答应,捅出去的后果呢? 李初尧笑吟吟望着苏御,眉毛上扬,眼里尽是自信。 苏御陷入沉默,如果李仁一开始就有想法要自立门户,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何况在他眼里,李初尧并不聪明,即使敢说这话,肯定也以为是自己指点江山。 再有之前张香兰的责骂,肯定让他心生怨怼。 即使现在保持着恭敬,但内心绝对有不满。 最重要的一点是,李仁告诉李家人了,李家的人会信吗? 李仁在沂南这么久,李家真的没有怀疑过他生了异心? 苏御偏头看向李初尧,沉吟了两秒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初尧眨了一下眼睛,顾左言他说:人心这个东西,需要用这里去猜。李初尧曲起食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我们现在回去? 苏御掀开窗帘看了一眼,这条路好像不是回李府的路吧? 跟着我就对了。 李初尧明显未打算明说,苏御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只好作罢。 这人不愿意说的话,根本就撬不开嘴。 马蹄嗒嗒作响,街上的叫卖声远处,只剩下外间的风声。 窗帘被风卷起,苏御望出去,原来他们已经到了湖边。 四周空旷,所以风很大。 若不是身边这人是李初尧,苏御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车夫,拉去卖了。 鸿书顶着一张青脸站在一边等李初尧,看到人来了,他拦住马车。 李初尧被鸿书嘴角的青黑吓了一跳,挑了挑眉问: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应该有两三天了,既然没有用药,还青着,苏御和李初尧对视一眼,纷纷想到了莫一。 鸿书揉了揉嘴角,遮掩道:没事,不小心碰到了。 苏御和李初尧配合的点点头。 鸿书: 他沉默半响,小心靠近了李初尧两分,小声问:主子,你知道怎么哄人吗? 苏御竖起耳朵,他也很想听啊! 李初尧将苏御拉进怀里,冲鸿书动了动嘴型:我家夫郎好哄。 鸿书: 果然问了也是白问,没一个靠谱。 湖边备好了船,李初尧让车夫找个地方休息,拉着苏御上了船坊。 船身很大,如同一座可以移动的房子。 四周是雕花的木头,系着粉色的纱幔,柱子上刷了朱红的漆,顶上的四角翘起,挂着红色的大灯笼。 进去里面,入目的是一座很大的屏风,立在台上,前面放着案几,上面有一把扇子,台下两侧放的案几,摆着点心和茶水。 苏御好奇地朝四周瞅了瞅,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人。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带你来听书。 那也不必这么铺张浪费吧? 李初尧挑了挑眉,你不是想写话本吗?多听听说书,有帮助。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下,鸿书已经领着说书的先生上前去了。 虽然人少,但说书的先生,半点不含煳,即使没有人应声,也能自圆其说。 鸿书坐左侧,李初尧挨着苏御坐在右侧,见两人听得津津有味,李初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李初尧没有告诉苏御的是,这条船,已经被他买下来了。 等听完回李府,天已经暗了,苏御在马车上昏昏欲睡,等下马车的时候,他睁开眼睛瞧了一眼,见是李初尧,又闭上了眼睛。 李初尧笑了笑,抱着人回小院。 汁夏吓了一跳,还以为苏御出了什么事,听到李初尧说只是睡着了,这才放下心来。 李初尧将人放到床上,掩好被子,冲伽衣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去了书房。 主子,是有何事? 伽衣恭敬行礼,站在原地目露不解。 当初沐染是怎么到我爹床上的? 伽衣皱了皱眉,当初来沂南第二日便同李初尧报备过这件事,如今再问起,可是中间有什么疑惑的地方? 伽衣仔细想了想,将那日的过程重新叙述了一遍。 自从李初尧离开,琼叔后来一走,院中再无人管束,平时也无人问津。 沐染最喜欢的便是穿靓丽的衣服,带漂亮的首饰,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伽衣才好下手,在沐染的衣服上撒了迷药和助兴的药。 伽衣故意撞了沐染一下,衣服上的迷药飘进沐染鼻子里,于是她扶着晕过去的沐染出了院子。 但李初尧的院子离李胜才的歇息的地方太远,伽衣只好就近将沐染扶到了李胜才的书房外面。 巧的是一路畅通无阻,连看门的小厮都没有。 因为心中害怕的原因,所以她将沐染扔在门口,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出来查看,李胜才面色红润,眼神浑浊,碰到沐染,喉咙里发出一声喟叹。 伽衣躲在一旁,见李胜才将人扶进去,不一会儿,便传来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事情太顺利了。 李初尧皱了皱眉,这背后有人推波助澜。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书房的? 我听到事成便离开了。 你确定你去的时候,我爹书房只有他一个人在? 伽衣一时拿不住,仔细回想后说:那日老爷书房门紧闭。 也就是不确定了。 但沐染这么快晋升四姨娘,所以同其发生关系的肯定是李胜才。 回想起李舜维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也并没有什么异常,那会是谁在背后呢? 听伽衣的描述,李胜才应该在查看之前,就已经中了春药。 扣扣扣 听到门外传来地声音,李初尧示意伽衣开门。 发觉是汁夏,李初尧皱了皱眉。 主子,主君醒了找你。 我马上过去。李初尧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叮嘱伽衣,你仔细想象,那天还有谁比较异常,或者是信。 伽衣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回到寝卧,苏御坐在床上,怔怔发愣。 李初尧大步流星过去坐在床沿上,怎么了? 汁夏去找你了?苏御回过神来,头疼的揉了揉脑袋。 嗯,哪里不舒服?李初尧抬手覆在苏御额头上。 苏御将他的手拿下来,没事,就做了一个噩梦,但又记不起梦到了什么。 李初尧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在船上吹了风,苏御着凉了不舒服。 要洗澡吗? 苏御点点头,他背后的衣服全打湿了,可见真的是噩梦。 汁夏,你让人去抬热水进来。 是。 苏御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主动依偎进他的怀里,让我抱会儿。 李初尧干脆连人带被一起抱在怀里。 胸膛传来的心跳和温度,令苏御那颗心悸的心镇定下来。 他刚才在梦里,好像看到之前李初尧给他讲过的故事了,可梦里的画面,又看不真切,让他不确定那个梦,是不是因为今天听书的原因,自己构想的。 苏御抬起头正巧对上李初尧的眼睛。 今日到底怎么了?又是主动求抱,又是偷看的?李初尧贴到他耳边,还是想念夫君了? 说起来,除了新婚的时候,两人经常忍不住,只能靠手解决,这几日因为忙着处理事情,这方面解决的需求倒是少了。 苏御方才的思绪被这句话刺激的烟消云散,他红着耳根,你瞎说什么呢。 李初尧勾唇一笑,可惜道:真不想? 苏御脸更红了,他倒是想发生实质的关系,但眼前这人自己不愿意。 他把头埋进李初尧怀里,以沉默应对。 李初尧哪里这么容易就轻易放过他,凑到苏御耳边,轻轻咬了咬耳廓,唿了一口热气,恰好我也想洗澡。 苏御耳朵发痒,但听着他的话,心也痒痒。 嗯。 听到苏御嗯了一声,李初尧还以为耳朵听错了,他把人从怀里扒出来,宝贝,你刚才说什么? 苏御以为他又是故意调侃自己,用眼睛瞪他,爱洗不洗。 李初尧闷笑出声,将头埋进苏御肩膀上,身体一抖一抖。 苏御恼怒,他一口咬再李初尧的耳朵上,不过没用力,还用舌尖碰了碰某人的耳垂。 某人身体一僵,浑身的热气往一个地方冒,他手在苏御臀瓣上捏了捏,恶狠狠地抬起头,苏小狗,胆子肥了? 好在被子厚实,苏御什么也没感觉到,他盯着李初尧要吃人的眼睛,咽了咽口水。 好像撩拨大发了一点点。 李初尧哼笑一声,一点点个屁! 寝卧的门敞开,外面抬着浴桶的小厮已经到了外间,汁夏出声问:主子,洗澡水已经好了。 让人抬进来吧。 分卷(47) 是。 汁夏让人把浴桶抬到屏风后面,垂着眼睛,丝毫没敢往床边瞧。 关门声响起,李初尧将苏御从被子里扒出来,抱到浴桶边放下,试了试温度,觉得很合适,三两下将人扒干净扔了进去。 说扔也不准确,毕竟水花都未溅出捅。 一道动作行云流水,苏御懵逼了一秒,见他开始解身上的衣服,咽了咽口水,商量道:要不等我洗完了,你再洗吧? 李初尧邪魅一笑,一手撑在浴桶上,一手托住苏御的下巴,怕了? 苏御: 他认怂还来的及吗? 第082章 城西刘氏(二更) 苏御被迫洗了鸳鸯浴,洗的精疲力竭,最后被李初尧抱着上床歇息。 迷迷煳煳之间,苏御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小声呢喃了一句:李初尧你不是人,都这样了还能忍得住 李初尧望着睡熟的脸蛋,气的发笑,他这么隐忍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他捏了捏苏御的脸蛋,对于拥有现代灵魂的他,真的对十六岁的苏御下不去手。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他侧身躺下,将苏御抱在怀里,宝贝,赶快长大。 苏御嘤咛了一声,往他怀里挤了挤。 两人的悠闲时间没过多久,便到了李初尧同张成约定的日子。 苏御将李初尧送到门口,只听李初尧叮嘱道:话本的事不着急,一口气吃不成胖子,慢慢写。 苏御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手腕疼,点点头。 快进去吧。李初尧上了马车,冲苏御挥了挥手。 乔天站在一旁,见两人依依不舍,面无表情着一张脸。 等马车消失在眼际,乔天出言提醒,主君,进去吧。 嗯。 宽阔的大道,扬起马蹄踢起的尘埃,李初尧和张成一人骑着一匹马,往城北的镖局去。 沂南城西和城东全是种植农物,城南比较杂,所以相对来说,人也比较杂。 城北更像是读书人的地方,沂南好几个书院都在这边。 到了地方,李初尧和张成翻身下马。 让两人觉得奇怪的是,门口一个人也没有。 越到里面,嘈杂声越大,仿佛是在争吵。 以前就说好,咱们按照落新街一分为二,一人一边,如今你们忒不讲信用了,竟然想要整个城北的镖。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镖局在这里又没动,是你们那边的人,上门找我们帮忙,生意都找上门了,难道还要我们将人赶出去?哪有这样的道理。 那也是你们那什么快递,你们就是不讲信用! 狗屁,谁规定了上门的镖不能接? 就是,我们又管不住客人的脚,人家想去哪就去哪! 你! 吵闹声还在继续,张成和李初尧对视一眼,从对话来看,差不多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眼见双方的人就打起来,张成中气十足,嗓音洪亮,周身气势逼人,住手! 刘氏镖局的人认识张成,立马住了手,谁知道那边林氏不讲道义,乘此机会,一拥而上。 不过他们哪里是张成的对手,不过几分钟,林氏的人全倒在了地上。 林氏的人还无理取闹道:刘氏你们背信弃义,如今还动手打人,我林氏同你们势不两立。 林浪,你可真不要脸! 刘氏当家刘涉怒不可遏,要不是被人拦着,估计直接扑过去打人了。 啪、啪、啪李初尧勾着嘴唇,拍掌上前,好一出疯狗咬人的戏码。 林浪被张成踩在地上,但不妨碍他吐口水,呸,你又是什么人! 说完他又看向张成,张大当家,打的一手好算盘啊,当初来我林氏镖局,没答应你,原来是勾搭上了刘涉,怎么着,这是打算让所有人替你卖命啊? 刘涉,你这贪财忘义的小人,竟然为了钱,违反誓言! 张成眯了眯眼睛,脚上的力道大了两分。 林浪你别胡说,什么背信弃义,分明是林氏在先,我们刘氏一再忍让,你休要再血口喷人! 张成抬起手,示意刘涉别急。 就林浪那点小伎俩,还想挑拨离间,在同刘氏拟协议之前,他便坦明了自己先找过林氏,不过被拒绝了。 至于两家人的恩怨,张成也听说了。 林浪以家中长辈寿辰为由,将本属于刘氏的客人,邀请过去,最后撬了人生意,还倒打一耙散布谣言,毁了刘氏的名声。 他当初来谈,不知道这些内幕,所以先找了林氏。 好在林浪拒绝了他,不然帮这种人赚钱,简直恶心他自己。 李初尧走到林浪身前,示意张成松开脚。 算你识相!林浪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一脸高傲的模样。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他指挥刘氏的人,你们一个人去报官,就说林氏登堂入室想抢镖,顺便去把门关上,咱们都是文明人,就请官家来判吧。 你胡说,就你们那些破玩意儿,有什么值得抢的!林浪气的火冒三丈,但想到自己也正是因为这镖来的,不免又气短了两分。 李初尧没管他,冷声冲傻了吧唧地刘涉说:安排人去啊! 刘涉立马点头,让手下去请官。 刘涉这是我们的私事,你要讲江湖道义! 自古以来,称自己为江湖人,便用江湖方式解决,也不许报官。 但李初尧是什么人,他冷笑一声,冲林浪说:你叫林浪是吧,看起来也没到老年痴呆的地步啊,怎么记性这么不好呢? 现在你口中的刘氏镖局呢,属于成莱快递,也就是说,他们现在和你们所谓的江湖没有关系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报官呢? 刘涉,过来说说,这位林浪说的那位客人,让你们快递什么东西? 刘涉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冲李初尧拱手,然后说:是一批玉石。 价值多少? 上万两。 李初尧点点头,扬了扬眉问张成,张哥,根据川洲的律例,抢上万银子,要按照什么处罚? 张成颔首,将熟知的律例说出来:按照川洲律例来判定,若是光天化日之下抢劫,不管有没有伤人、杀人,皆要处以斩刑;不过你们只能算抢劫未遂,那最多就是处以流刑。 林浪身边的人顿时慌了,因为出门的时候,林浪说的口号,就是将镖抢回来。 大当家,都说民不与官斗,若是官家真的来人了,我们这还能说的清楚吗? 是啊,而且这是本来我们就理亏。 之前我们镖局的客人,不是也是刘家镖局的吗?大当家,我们家中都还有老小要养,我们不想流放啊 是啊,是啊。 林浪身边的人将林浪拉到一边,一人一语,虽然话说的小声,但不难猜测说的什么。 林浪内心也慌,但也只能装作镇静,他眼睛微微一眯,察觉一个空档,他一个冲力往墙那边跑,走! 手下们对视一眼,看到李初尧他们,仿佛看到了豺狼虎豹,纷纷往墙上跃,落荒而逃。 刘涉哪能让他们这么轻易的离开,追! 李初尧却抬手示意他们停下,别追了,拦住他们也没用。 刘涉不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们。 张成看了他一眼,他今日来,可是大张旗鼓进来的? 刘涉身体一僵,反应过来。 即使官家来了,只要林浪咬死自己只是来讨个公道,外面随便找几个人作证,官家也拿他没有办法。 何况林浪并没有要抢镖,不过因为李初尧突然说的报官,慌了手脚。 加上手下在旁边煽风点火,慌不择路之下,干脆带着人落荒而逃。 反应过来了?李初尧挑了挑眉。 刘涉点点头,他面色复杂,看向张成,脸上又多了两分愁容,张大当家,我很感谢你给刘家镖局的机会,但如今林氏那边你也看到了,他不会就此罢休的。 刘涉叹了一口气,本以为归属成莱快递后,能够峰回路转,但如今看来,倒像是烫手山芋。 你不是已经请官了吗?李初尧出言提醒他。 还未请教这位是? 刘涉看向张成,目露询问,但语气间很恭敬。 你们三当家。 不用了,叫我李公子就成。 刘涉拱手一拜,敢问李公子,方才是什么意思?还请指点。 李初尧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行礼,接着刚才继续说:你们现在属于成莱快递,有空将牌匾换了,见刘涉一僵,李初尧给他想了一个名字,改成成莱快递刘氏分店吧,既然决定不再江湖,镖局就别用了。 好好招待官家,打点好了,这段时间就得靠他们保护你们了。 可刘涉目露难色。 张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会打点,刘涉也会,所以先下手为强。 多谢大当家和李公子提点。 李初尧点点头,想起来意,他偏头问张成,张哥,这个是你说的问题? 张成摇摇头,朝刘涉说:带我们去仓库。 诶,好。 说是仓库也不尽然,毕竟在刘府里面。府里人多,院子也多,穿过两扇拱门,才到放东西的院子。 墙壁全部是石砌,连同门也是铁门,周围守满了人。 李初尧皱了皱眉,此时刘涉已经过去将门打开了,仓库里面虽然黑,但干燥,有窗户的地方,比较亮,其余时候,要想看清,需要拿上灯笼。 你们所有东西都放在这里?李初尧一边检查物品,一边查看物品的罗列,很乱,虽然全部分开来放,但货物一旦多起来,可利用的空间会相对减少。 刘涉点点头,李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我稍后给你一些图,你可以按照说明摆放货架,不然按照你现在东一块,西一堆,很浪费这个仓库的价值。 第083章 没多久(一更) 李初尧指点了一圈,将运作的模式和分类,做了一个完整的解说,听得张成和刘涉热血沸腾。 刘涉对于改名之事,本来还有点抵触和不舍,毕竟刘氏镖局,是他一手建立,如同亲生孩子一般,但听了李初尧这番讲解,那点感情顿时化成了满腔热血。 李初尧倒是没心思管他情感的变化,他在想林氏镖局,如果任由其发展,必然会影响之后的进度,但他说过,快递的事情,只答应帮忙,不参与过多。 他想了想,还是届时再同张成商议吧,如今解决经营的问题。 接下来两人分别快马加鞭去其他城区的小镖局,一天下来,即使张成再有热血,眉间也隐隐带了疲惫。 两人到迎来分栈,顾莱已经让人备好了酒菜。 李初尧看了看天色,他拒绝了两人的好意。 顾莱挑了挑眉,没再劝。 张哥,林浪那边,估计你还要多费点心思,今日我们也算是彻底得罪了人,以免留下祸患,还是早点帮刘涉解决的好。我今日说的那些,我回去后拟一份图和解说给你,到时候就劳烦你去同小镖局交涉了。 张成点点头,也知道当初李初尧只要两分利,便是存了不插手的心,若不是他求上门,李初尧估计只想做个甩手掌柜。 他明白李初尧的担忧,虽然很想将人拉上船,不过也只是想想。 行,后续的事情由我来办,你也快些回去吧,不然弟夫该等急了。 好。 李初尧翻身上马,他早上出发时,没有同苏御提起多久回去,但按照苏御的性子,一定会等他一起用晚膳。 想到这里李初尧勾了勾嘴角,他冲顾莱和张成挥了挥手,拉好缰绳,脚踢马鞍,驾一声马蹄嗒嗒响起,快速奔向家的地方。 天色已经暗下来,苏御坐在大厅,望着大门的方向。 眉心微蹙,目露担忧,放在身侧的手,一下又一下捏膝盖上的衣服,汁夏站在一旁,已经劝了不下五遍让人先去用晚膳。 伽衣拿着披风出来,替苏御披上,主君,大厅对着正门,风大,若是您生病了,主子该不高兴了。 苏御咬了咬嘴唇,我想他回来便看到我。 伽衣叹了一口气,这两人,若是往后需要好几日见不到,岂不是得相思抹泪。 你们让人把饭菜重新热一热,夫君应该快回来了。 汁夏和伽衣对视一眼,后者去让人热饭菜。 汁夏在苏御身边久,自到李府跟着伽衣学习,性子沉稳收敛了许多,作为苏御的贴身丫鬟,自身教养也代表了主子的面子。 见伽衣走了,她蹲下身,扯过披风将苏御的腿盖住,小声说:我的公子诶,你还真应验了夫人以前猜测的话。 听她换回之前的称唿,苏御生出一股亲近,什么? 夫人说:若是你嫁了良人,肯定小时候像黏着大公子那般黏着自家夫君。您看,现在可不是吗? 汁夏撇撇嘴,她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由兰舟亲自安排在苏御身边的人,对苏御的事,简直了如指掌。 苏御暗暗一想,觉得也是,他也没经验,小声问汁夏,那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汁夏一愣,她撅着嘴想了想,平日里,李初尧对苏御可算是非常宠溺了,比小时候的苏烈更胜一筹。 我觉得李主子估计喜欢都来不及。 苏御盯着她看,回想起小时候,大哥虽然时刻护着自己,但也免不了一边嫌弃,他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分卷(48) 李初尧风尘仆仆进来,正好听见这一句,他扫了一眼汁夏,吓得后者赶紧跳开,将苏御身边的位置空出来。 李初尧快步走到苏御面前,什么真的? 苏御吓了一跳,但看到是李初尧,眼里又亮起了光,他伸手就要去碰李初尧,却被后者躲开了,指尖落空,心上的喜悦突然凝固。 我身上脏,又带了寒意,想着凉是不是? 听到李初尧的声音,苏御愣了一下,心中的喜悦再次升起。 李初尧想摸摸苏御的脸,想起自己手冰凉,又惋惜的放下了手。 苏御立马忘了刚才的不愉,伸手抱住对方,笑吟吟说:我不怕。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手环在披风外面,低头亲了亲苏御的嘴唇,等我多久了? 没多久。 汁夏适时在旁边出言,毫不客气拆穿自家公子的贴心,主君交代饭菜重新热了两次。 苏御: 他瞪了汁夏一眼,你刚才还帮我这话呢! 汁夏装作没瞧见。 李初尧在苏御屁屁上拍了一下,汁夏,以后你主子,再这般不顾惜自己,及时向我报备。 汁夏眼里闪过一抹惊讶,李初尧的意思是她以后可以当众尊称苏御主子,也不需要像之前那样约束自己。 奴婢明白。 听到汁夏欣然答应,苏御呆在原地。 你先下去吧。 汁夏高兴转身,想到什么又转过来提醒,饭菜伽衣姐已经让人去热了。 直接送去寝卧吧,顺便让人帮我备好洗澡水。 奴婢这就去。 苏御瞪大一双眼睛,汁夏这个叛徒! 怎么,还不服气?李初尧掐了一下苏御的腰。 汁夏是我的丫鬟!苏御瞪他。 李初尧低下头,亲了他一下,那又怎么样?你的不就是我的? 灯笼的光映在李初尧那张俊逸的容颜上,一边挑起的眉毛上扬,微微歪着头,勾唇露出邪魅的笑,偏偏他的手,正放在苏御腰后下方的位置。 苏御耳根发红,李初尧这个样子,太犯规了! 美色诱人! 李初尧望着苏御羞涩的眼睛,慢慢倾身过去,惹得苏御睫毛颤抖了一下。 然而一个头埋在了苏御肩膀上,笑得一耸一抖。 苏御脸都憋红了,他一把推开李初尧,指着人说:你! 后果便是把人逗生气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寝卧,外间的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苏御一言不发,快步进了屋,任由后面的人说尽了好话,也不搭理。 伽衣迷茫地眯了一下眼睛,主君不是在外面等主子吗?怎么人回来了,还不高兴了? 伽衣你出去吧。 是。 屋里只剩下两人,苏御坐在桌边,小口小口吃饭。 李初尧挪过去,苏御立马换另一个凳子上。 宝贝,我错了,我不该调戏你。 苏御不理他,安静吃饭。 就在刚才那刹那,他都以为李初尧要亲下来了,结果这人竟然是在逗弄他! 想想就觉得生气。 李初尧无奈,端着饭吃了两口,突然捂着胃,冷抽了一口气。 苏御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 唉,今日奔波了一日,早上就吃了两个馒头和粥,嘶 你没事吧?苏御放下碗筷,快速站到了李初尧旁边,检查他捂着的地方,一脸担忧。 李初尧勾唇一笑,揽过苏御的腰将人抱在了怀里。 啊!苏御惊唿一声,对上那双笑吟吟的眼睛,他愣了一下,旋即挣扎,你骗我! 李初尧将人紧紧禁锢在怀里,我要是不骗你,怎么抱得到你。 苏御冷哼一声,将脸转向别处。 宝贝,等会儿一起洗吗? 苏御从未见过李初尧这样不要脸的人,他还在生气,这人已经在邀请他共浴了! 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饭菜冒着热气,四处的灯笼,将周围照的通亮。 怀里的人,气鼓鼓着一张脸,视线落在别处,因为他手紧箍着人,苏御只能乖巧的呆在自己怀里。 一天的疲惫,见到这人,仿佛一瞬间全都不见了。 李初尧松开手,苏御眼里闪过一抹怀疑,李初尧亲了亲他的侧脸,先吃饭。 说罢,李初尧将苏御放到旁边凳子上,抬手给苏御夹菜。 这就完了?苏御眼底生出一股迷惑来。 李初尧是真饿了,给苏御夹了好几筷子肉后,便开始快速吃饭。 他举止依旧优雅,但单从速度上来说,确实是真的饿了。 今日去的地方多,没来得及在刘府用饭,随后就去了别处,只能在路上吃点干粮和点心。好在这次解决的问题多,以后也不需要李初尧再这样跟着跑。 苏御见他这副模样,心疼地给他夹菜。 之前来沂南的路上,苏御已经体会过什么叫做风餐露宿,他当然知道奔波的辛苦。而且李初尧的眉间,隐隐带了倦意,看的出今天很累。 心疼我? 苏御: 李初尧闷笑一声,见苏御放下了筷子,他又皱了皱眉,怎么吃这么少? 吃饱了。 李初尧一僵,总感觉这话像气饱了。 等他吃完,正巧伽衣指挥着人将浴桶抬进来,苏御替他拿好换的衣服,放在浴桶旁边。等下人一走,李初尧站到屏风后面,当着苏御的面准备宽衣解带。 苏御红着耳根没走,反倒上前帮他。 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宝贝儿啊,你这个架势,我有点害怕。 怕什么? 苏御抽出手,继续帮他脱,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如同扇着翅膀的蝴蝶,随时准备飞走。 李初尧视线落在那双白皙的手上,总觉得晃的某个地方有点疼。 洗澡水冒着热气,氤氲了视线。 热意涌动,从血脉向下延伸,将整个人淹没,李初尧坐在浴桶中,苏御挽好了袖子,用帕子替他擦背。 李初尧看不见苏御,但只要一想到苏御红着耳尖,身上的触感就像放大了无数倍,他握住苏御的手,一起洗吧。 话音落下,扑通一声,苏御被拽进了桶里,还未惊唿出声,那人的双唇已经不容反抗地压迫下来,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入口中。 作者闲话:  突然想到一个梗,主角被谈恋爱被对象甩了,理由是他没情趣不懂小作怡情,于是他被作死系统上看,穿越到各个世界白月光身上,体验作只有作死了,才能算完成任务,去下一个世界。 有类似的文,或者想写的小可爱吗?写完艾特我看看啊 第084章 双双怀孕(二更) 到了冬至那天,天刚亮没多久,李初尧便被一声鸡鸣吵醒了,说是鸡鸣也不对,是鸡撕心裂肺的叫喊。 被窝成了不愿意离开的另一个家,李初尧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怀里的苏御。 苏御嘴唇翕动,唿吸声均匀,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小脸微微有些红,睫毛卷翘,根根分明,李初尧动了动,将手臂轻轻从苏御脖子下面挪出来。 苏御嘤咛了一声,似乎感受到了寒气,又往李初尧怀里拱了拱。 真是甜蜜的负担。 李初尧躺了回去,他重生回来已经快有小半年了,算了算日子,才想起今天是冬至。 在川洲,冬至这天,要包饺子,当然桌上只有饺子也不够,需要煲鸡汤,再用鸡汤将饺子煮熟,意在营养又健康。 想起方才的鸡鸣,李初尧叹了一口气。 重新把苏御揽住,在人额头落下轻柔的一个吻,李初尧闭上眼睛,重新陷入梦乡。 晨曦的阳光透着雕花的窗户落在地上,让人在这个冬日里不由多了一丝温暖。 紧闭的大门早早打开,院中的门,也敞开来,对着升起在空中耀眼的太阳。 一切仿佛都是好日子的开始。 老夫人从床上起身,伺候的嬷嬷立马上前,将冬日的衣服为老夫人穿上,屋里放了暖炉,屋里很暖和,老夫人穿戴好,出了卧房门,先去诵经拜佛,再用早膳。 老夫人一向在自己院中用,她看了一眼嬷嬷,问:张氏又称病了? 嬷嬷点点头,夫人已有一个月没来请安了。 老夫人点点头,自从谣言的事情过去,张香兰打定了主意同自己作对,不过不来请安也好,免得晦气。 老夫人捏着手帕擦了擦嘴,两个月多了,二夫人那还没动静? 嬷嬷还未回答,二夫人院子里的小丫鬟已经来了,老夫人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茶,漱了漱口。 拜见老夫人,夫人有喜了,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老夫人端着的茶抖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镇定,找大夫瞧过了? 回禀老夫人,今日夫人起身说胸口闷的慌,便唤了府里的大夫来瞧瞧,是喜脉。 好啊,好啊。老夫人拍了一下大腿,嬷嬷赏,回去好好照顾你家主子,往后的请安便免了。 是。丫鬟躬身告退。 老夫人目露喜色,她看下嬷嬷,这一胎可会是男胎? 嬷嬷捡了好听的回答,二夫人到现在膝下也只有一女,想必菩萨会怜惜的。 是啊,是啊,嬷嬷扶我去拜拜菩萨。 是。 二夫人有喜的事不到片刻便传遍了全府,老夫人这边喜见乐闻,张香兰那边怒气冲天。 李胜才近日离家早,回来晚,张香兰想找个哭诉装可怜的地方都没有。 她深唿吸一口气,放在桌上的手,死死抠住红木桌,落下难看的划痕。 张嬷嬷,你说府中这么多年,都没有喜事,怎么这么突然,二夫人竟然传来了喜讯?张香兰咬牙切齿,眼神里带着狠意,看起来有几分癫狂。 张嬷嬷被她吓得后背冷汗直冒,小心瞧了一眼外面,担心道:夫人别做傻事,二夫人身后可有老夫人护着。 张香兰冷嗤一声,那又怎么样?你觉得等那贱人生出一个儿子来,这府中还有我的位置?不用脑子想都知道,那老妖妇想的什么! 夫人啊,我的夫人诶,慎言。 张香兰冷眼扫过房中的人,磨着后槽牙说:今日若是传去了半分,你们的命也不必留着了。 丫鬟们吓得腿软,纷纷跪到地上。 张香兰冷哼一声,脸上闪过一抹阴鸷,既然老妖妇那么在乎那个小贱人,那她就让钱氏生不出来! 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再说了,又不是马上就能从肚子里蹦出来! 来日方长。 夫人,此事要从长计议,决计不能有半点闪失。 张嬷嬷也知道,越是家大业大的府邸,越是要吃人,除了争到最后,别无选择。 张香兰眼神阴鸷,她眯了眯眼睛,我明白。 屋里的暖炉突然失了温度,不仅空气变得冷冽,连同唿吸也变得刺骨了起来。 阳光落在院中的枝丫上,冲散了寒意,却挥不散心上的冰凉。 不等张香兰怒气平息,青翠从外面进来,眉心紧促,双手绞紧,看样子有不好的消息的汇报。 张香兰压下心中的不安,皱着眉问:什么事? 青翠看了张香兰一眼,连忙低下了头,吞吞吐吐道:四姨娘也有身孕了 你说什么?张香兰腾的从椅子上站起身,若是青翠离她再近些,指不定张香兰已经扑了上去,抓住了青翠的领子。 四、四姨娘也怀孕了。 张香兰目露猩红,两人同时有孕,按照日子细算,正是老夫人请了老爷后!一滴眼泪从张香兰眼眶落下,她一把将桌上的茶具拂到地上! 李胜才!老夫人! 她就说为什么自从生了李雨思后,再没有怀上过,原来是这样! 张香兰死死咬住嘴唇,她目眦尽裂,脸上全是泪水,看样子悲痛又愤怒! 张嬷嬷和青翠吓了一跳,突然一声惊唿,夫人! 张香兰怒急攻心,眼睛往上翻,整个身体一软,径直朝地上倒。 张嬷嬷和青翠一起将人接住,张嬷嬷惊慌道:快去请大夫! 一时张香兰房里兵荒马乱起来。 青翠看吓傻了丫鬟,站起身往外面跑,张嬷嬷看向众人,怒斥道:看什么看,快过来将夫人扶到床上去。 院中枯树的干枝丫,掉下一块,天空的云恍若在移动,不一会儿,太阳被云层遮挡住,温暖的光线消失,一阵风吹过,阴冷的感觉,让人背嵴生凉。 等大夫匆匆赶到,张香兰一脸苍白,躺在床上。 黄夫人怎么样了? 黄大夫皱了皱眉,沉吟半响说:夫人怒火攻心,我开点下火的药即可,近些日子切忌情绪波动。 张嬷嬷立马应好,她从袖中掏出一个银锭,塞到黄大夫手上,多谢黄大夫了。 黄大夫不自然一笑,将银两推回去,我是府里请的大夫,应该的,稍后找个人随我去取方子,你们还是先去给夫人拿药吧。 张嬷嬷只好收回银两,劳烦黄大夫费心了。 黄大夫笑笑,拎着药箱走了。 青翠跟着去取了药房,连忙出府去抓药,看样子挺着急。 路过的李舜维瞧见,勾起一个冷笑,天道轮回,苍天饶过谁。 李舜维饶过走廊,几经偏僻的角落,到了黄大夫住处,他从窗户翻进去,望见正在整理药材的人喊:黄叔。 张大夫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你来是想问大夫人的情况? 李舜维帮他整理,这种事我怎么能错过。 分卷(49) 你娘还好吧? 老样子,你不是最清楚吗?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今日冬至,你多注意些,别让你娘着凉了。 我明白。李舜维看着他将药材倒进药罐里,放到外面的炉子上,一排过去,正煮着好几副药。 大夫人没什么大事,不过我倒是发现,她最近有服用避孕的药。 李舜维挑了挑眉,那就有趣了。 黄大夫看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李舜维摸了摸下巴,张香兰肯定不会让自己服用这种药,也就是说,她并不知情,除了他娘,二夫人和四姨娘同时怀孕了,还真耐人寻味呢。 黄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黄大夫手一顿,平静无波地看向他,我只是一个府医,能知道什么? 可你能够安然无恙在李府十年。 那是为了你娘。 李舜维眯了眯眼睛,转过身走了。 邺城李府变了天色,沂南一片祥和。 苏御在书房写话本,李初尧在院中一边晒太阳,一边指乔天搭葡萄架子。 李初尧一开始在书房,后来被苏御以打扰到自己的名义,被撵到了院子,他气不顺,便欺负乔天。 主子,已经搭好了。 李初尧从晃神中飘回来,看到精致的葡萄架,难听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把乔天放府里当管家,似乎太屈才了。 乔天啊,有没有想法去外面多看看? 乔天拱手一拜,他望向葡萄架,顾左言他道:乔天很感谢公子给小人这个机会管理府中的事情,小人现在很满足。 李初尧挑了挑眉,也就是说没有想法了。 唉,可惜,君子不强人所难。 行吧,没事了,你去忙吧。 小人告退。 李初尧朝书房看了一眼,只见书桌前,苏御咬着笔头,眉心促成一团,像是思绪被什么卡住了。 左手按着纸张,右手落了两下,笔尖也未落在纸上。 李初尧站起身,慢悠悠走到窗边,他趴在窗户上,手撑着下巴,冲里面的人问:宝贝,冷不冷? 苏御抬起头,求救道:你进来帮我看看,我总觉得这段顺不过来。 李初尧转过身靠在窗柩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刚才啊,有人嫌我烦,一步也不让靠近。 苏御: 第085章 讨论生孩子(一更) 窗户敞开着,阳光从屋檐斜斜落在李初尧身上,留下点点斑驳。宽阔的后背,平顺笔直,让人充满了安全感,忍不住想要靠近。 李初尧今日这身,是上次苏御在成衣铺定制的,里面是白色,外面紫色,由于天气好,在院子里晒着热,将外面的紫衫脱了,只剩一身白。 腰带勒住精瘦的腰身,苏御能够想象腰腹的肌肉,轮廓分明;头发束在头顶,英气逼人。 苏御咬了咬嘴唇,他之前一时心急,刚好又有灵感,便想着将分散自己注意力的人赶出去,现在可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夫君 李初尧身体一僵,转过身米了眯眼,警告道:在哪里学的? 尾音拖长,阴阳怪气,吓死个人了好吗! 苏御见此计行不通,从书桌绕到窗前,快速在李初尧唇上亲了一下,故作镇定道:你进不进来? 李初尧手覆在他粉色的红尖上,顺着向前捏了捏苏御的脸,好好叫一声夫君。 夫君。 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声气,按住苏御的脖子往自己这边倾,把人亲的嘴唇红的像涂了胭脂,再松开手。 苏御羞窘地往后退了一步,又忍不住用眼睛小心翼翼瞅外面有没有人。 李初尧手撑在窗柩上,往上一跃,稳稳落在了屋里,长手一伸,将桌上的纸拿起来,他快速扫完,不是写的挺好的吗? 苏御这话本已经在书肆连载一个月了,反应不错,追着看的人也逐渐增多,从最开始的十份,已经发展到上百份了。 不过呢,写故事的人,太较真,总是删删减减,惹得书肆老板亲自登门催促。 这不明天又到了约好的时间。 苏御离他近了些,指着上面说,这里,总觉得不理想。 李初尧揽着苏御的腰往怀里带,半靠在书桌上,语重心长道:宝啊,这已经很理想了。 苏御听到他的称唿,整个耳朵都红了,他咬了咬嘴唇,点点头,那好吧。 李初尧看了苏御一眼,扬了扬眉毛,不等他再调侃两句,乔天突然从窗户外面冒出来,双手拿着信,主子,邺城来的。 李初尧点点头,松开苏御,拿着信看了起来。 快速看完,李初尧皱了皱眉,信中说二夫人钱氏和四姨娘沐染双双有了身孕,而大夫人张香兰得知后,气的急火攻心,病倒在了床上。 这事有蹊跷啊,十几年前三姨娘生了儿子也没见听说张香兰有多生气,不应该十几年后,两个妾室怀孕,还能气病啊! 况且两人怀的是不是男胎还得另说,张香兰不至于着急才对啊! 中间定然还有其他事情! 苏御见他神色不对,就着他的手,将信看完。 夫君在想什么? 听到苏御的声音,李初尧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乔天已经走了,屋里只剩下两人,想了想李初尧才说:我觉着张香兰气病这事有点古怪。 苏御毕竟在大宅院生活过,对于女人间的计较,他倒是听兰舟提起过。 之前信中不是说,李胜才去二夫人屋里,前去见过老夫人吗?推测怀上的时间,也是在那时候,二夫人和四姨娘时间相差无几,也就是说,都是在那之后怀孕的。 李初尧抬头看苏御,你是说李家子嗣这件事,由老夫人和李胜才一手控制? 苏御点点头,不然我想不到还有其他原因。 可古人不是最看重子嗣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可是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理论。 苏御古怪的瞧了他一眼。 李初尧意识到嘴瓢了,干咳一声,补救道:难道你不想要孩子? 苏御脸一红,埋怨地瞪他。 李初尧勾着嘴唇发笑,摸了摸苏御的头,又掐了掐脸,还真想啊,你自己还是孩子呢。 苏御一愣,反驳道:川洲十六就可以嫁人,我已经算成年了。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退让。 苏御先垂下眉眼,交握在一起的手绞紧,声音带了微不可查地颤抖,你是不是不想要我生? 李初尧拉着人绕到一边,抽了一把椅子坐下,将苏御拉到腿上,轻轻捏住苏御的下巴,想什么呢?不和你生,你想要我和谁生? 那你还 李初尧打断道,我想多和你过过二人世界不行吗? 苏御整个脸羞红,他把头埋进李初尧脖子里,小声说:可别人会说闲话。 李初尧皱了皱眉,这个倒是,就比如钱氏的女儿李容,出嫁一年,最开始也是郎情妾意,后来还不是为了子嗣纳了妾室。 苏御开年便满十七了,到十八还得等上一年,看自己夫郎这个架势,李初尧颇为头疼。 不用理会他们,咱们自己过好就行了,我又不会纳妾,一辈子都只有你一个人,担心这些做什么? 苏御眼睛盯着他,一瞬不瞬,差不多过了半分钟,眨了一下眼睛说:等你出人头地,肯定会有很多人赶着嫁给你。 李初尧觉得自己应该扭转一下苏御的观念,他抬起苏御一条腿,一手环住苏御的腰,把人转了小半圈,让人面对面坐自己腿上。 这个姿势苏御有些羞窘,小心看了看四周。 放心吧,没人,看到了也不敢说什么。 苏御手抵在李初尧胸前,下半身紧贴,而李初尧的一只手还环住他的腰,让两人贴的更近,感受到炙热,苏御刷地脸通红。 李初尧磨了磨牙,贴在苏御耳边说,夫郎,为夫一碰你就这个反应,还担心为夫不够爱你? 我、我没有,不是 苏御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支支吾吾干脆闭上了嘴。 李初尧同他额头相贴,亲了一下他的唇,又轻轻咬苏御的鼻尖。 苏御往后缩了一下,痒。 李初尧闷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李初尧不会纳妾,也不要其他人,今生今世,这辈子只要苏御。 苏御虽然听过他说类似的话,但这次对上李初尧的眼睛,他有一种预感,即使他生不出孩子,李初尧也不会嫌弃,更不会娶其他人。 顾兄和张哥,你刚知道的时候,我同你说过什么? 苏御讶异地瞪大眼睛,李初尧说,即使你不是双儿,是男子,我也会同你在一起。 所以李初尧并非玩笑话,是真的不在意这些。 为什么? 李初尧盯着苏御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因为我们命中注定,只有彼此。 苏御说不出话来,但心中隐隐有一种悸动,告诉他他和李初尧上辈子便被拴在一起了。 你的问题问完了,现在该我问你了。 苏御点点头。 谁说的闲话? 临威。 李初尧冷笑一声,还真是张香兰的好狗,他们成亲不到三个月,已经开始多管闲事了。 不拔了舌头,可惜了。 怎么说的? 苏御睫毛颤了一下,老实交代,说我们这般恩爱,应该请大夫瞧瞧。 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两日。 那又为什么不告诉我? 苏御小心翼翼瞧他,见他面色严肃,干脆软在他身上,企图蒙混过关。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腰,怀里的人僵了一下,他心满意足,以后有什么事,及时告诉我,就算你把临威处理了,我也没关系。 可会影响你的计划。 那也不能让你受委屈。 苏御咯咯笑出声,临威刚说出口时,他其实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的人多了,心里那份担忧便有了。 他的不安,需要一个人抚平,而这个人,只能是李初尧。 苏御抱住李初尧的脖子,手指往上,捏住他的耳垂,那你眼里的成年是什么时候? 等你满十八。 可还有一年多。 李初尧掐了一把他的屁股,没好气道:所以你别没事撩拨我,免得我言而无信。 苏御笑得更开心了,他的生辰在年后,元宵节后面十天。 但想到某人刚才那句话,他有个大胆的想法。 李初尧见他眼睛一亮,有一股晚节不保的感觉。 要是你生个像你一样的小双儿,也挺好。 苏御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李初尧说:不过属于你的宠爱,就要分一半走了。 苏御: 他现在突然不想生孩子了!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继续添油加醋,若是儿子,还得好好教育他,以后若是我要出远门,带着孩子不方便,就只能让你们呆家里,我一个人出去谈生意了。 唉,想想都心酸。 苏御:! 那我们晚点要孩子好不好。至少在沂南不能要,李初尧说过,要回邺城,还要去京城,替他讨回公道。 若是他怀孕了,至少十个月,不能陪在李初尧身边,而且还要等孩子长大。想到兰舟为了养他,在别院呆了一年半载,他打了一个激灵。 我们还是等安定下来再要孩子吧。 李初尧被苏御这副严肃的模样逗笑了,这样的宝贝,简直太可爱了。 好,听你的。 第086章 要赌债(二更) 解决了生孩子的问题,李初尧决定将欠赌债的事提上日程,尽量在过年前,将李家的事情解决完,届时再送李家一份大礼。 苏御用完人就丢,乘李初尧晃神,苏御从人身上下来。 好了,你出去继续晒太阳吧。 李初尧: 宝贝,你不能这么无情。 明天要给书肆老板呢,你别打扰我。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往外面走了几步,到门边的时候,李初尧转过身,倚靠在门上,冲埋头苦干的人说:我打算去一趟城南。 苏御看都没看他一眼,好。 空气中陷入一片寂静,依稀能听见苏御笔落在纸上的声音。 书桌前的人,微微低垂着头,奋笔疾书,白皙的手指,握着笔尤为好看,眼神专注,墨黑的头发,散落一咎在胸前,许是太认真,青衣的袖子沾上了墨水也未发觉。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一不小心,便能到天荒地老。 李初尧换了一个姿势,再次出声:我真走了。 苏御思绪被打断,抬起头疑惑道:你怎么还没走? 李初尧: 他似笑非笑,盯着苏御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苏御一脸莫名其妙。 院中的石板,被阳光晒着泛白,寻着小径往里面走,隐约还能看到院子花坛里的万年青,一个身穿小厮衣服的人,急匆匆进了一扇红木雕花大门。 分卷(50) 屋里铺上了暗红绣文的的地毯,暖炉放在屋子中间,红色的碳火烧着,堂上雍容华贵的老夫人闭目养神。 嬷嬷看到小厮,提醒上座的人,老夫人,有事禀告。 老夫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弯腰躬身的小厮,抬了一下手,理了理宽大的袖子,问:什么事? 老夫人,大夫人那边方才请了黄大夫。 嬷嬷泡了一杯茶,用手试了试温度,将茶递给老夫人,后者接过,揭开杯盖,吹了两口气,黄大夫怎么说? 黄大夫还是按照往常开了药。 老夫人点点头,去请黄大夫过来,就说我头疼犯了。 是。小厮后退两步,转身出了门。 嬷嬷将老夫人喝过的茶接过来,放到桌子上,担心道:老夫人,老奴给您先按按吧。 老夫人抬手制止,不用,不过是传黄大夫过来问点事,张氏这一病倒是够久。 嬷嬷笑了笑,大夫人之前是装病不来请安,前几日听说了府上的喜事,就真病了。 老夫人点点头,这事她知道,那日张香兰院中的大丫鬟青翠,一脸焦急出去抓药,稍微有点心,想不知道都难。 这样也好,免得出来作妖。老爷去看过了吗? 这几日,老爷回来便被青翠请去了大夫人屋里,我听说啊,张香兰求老爷让大少爷回来。 老夫人皱了皱眉,之前李常维被养的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李胜才为了将人扭转回来,托关系塞进书院,让人好好学习,不求功名,只求将那一身坏毛病改掉。 如今张香兰想让人回来,怕是觉得二夫人威胁到了自己的地位,而李常维二十了还未接管李府的产业,张香兰显然是慌了,想让人回来刷好感。 李胜才再管李府二十年不在话下,若是钱氏生个儿子,好好培养,等长大接管李家,刚好合适,张香兰这是怕给钱氏做了嫁衣。 老爷怎么说? 嬷嬷摇了摇头,老爷有些犹豫,但也没特别反对。 老夫人点点头,手指捻动佛珠,沉吟了一会儿才说:想回来就回来吧,就张香兰那个性子,早晚葬送了她儿子的前程。 嬷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以前老夫人舍不得老爷为难,想将李常维要到身边,亲自教导,张香兰总以为老夫人坏心,想把孩子教坏,跟自己作对,结果自己将人养成了那副模样。 也不能怪老夫人心狠,只能怪张香兰不懂珍惜机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外面响起脚步声,老夫人冲嬷嬷使了一个颜色,后者迎上前,将人接进来,又让人守好门口。 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目光落在黄大夫的药箱上面,眉目和善地笑了笑,黄大夫可知道,我为什么差人请你过来? 黄大夫目露疑惑,老夫人不是说头疼吗? 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张氏那边怎么样了? 回禀老夫人,大夫人气急攻心,后来又动了怒,若是大夫人再不听医嘱,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嗯,大夫人可还有服药? 一直在。黄大夫低下头,避孕的药张香兰虽然不知晓,但老夫人却是知道的。 这也是在大少爷被养歪以后,老夫人叮嘱的。 那就好,沐染那边什么情况? 四姨娘年轻,身子骨也好,腹中胎儿一切安好。黄大夫摸不准老夫人是什么意思,只能如实回答。 嗯,毕竟是李家的孩子,除了钱氏那里,沐染你也多费点心。 是。 老夫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吧。 黄大夫拱手一拜,起身告辞。 出了院子,黄大夫垂下眼睛,小心用余光往后面瞧了一眼,再若无其事往前面走。 嬷嬷站起门边,起身进了老夫人面前,老夫人,黄大夫回去了。 老夫人点点头,她拿起沏好的茶,望着里面的茶叶,突然问:嬷嬷,你说黄大夫留在府中是不是太屈才了? 经老夫人这么一提醒,嬷嬷也觉得不可思议,按照黄大夫的医术,在外面开一家医馆,比在李府强大多了。 为什么甘愿在李府十年? 嬷嬷和老夫人对视一眼,老夫人是觉得黄大夫别有所图? 老夫人淡淡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李府有什么东西,值得一个人潜伏十年? 让琼叔去查查。 是。 你说老爷为什么会看上沐染那个丫头? 老夫人捻动佛珠的手一顿,沐染那丫头,是在自己下令,让她和伽衣一同去沂南后,同老爷发生了关系,所以是怕去了沂南,没府中好过,故意做出这种下贱的事? 沐染那丫头,确实有几分姿色,同年轻时候的大夫人,身形相似。 嬷嬷倒是没想那么多,男人嘛,都爱美色,当然老爷也不能列外,不然也不会为了张香兰违反老夫人的命令,非要娶张香兰进门了。 老夫人点点头,这么一说,还真是。 她的儿子她了解,若不是喜欢,也不会纳为妾室了。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罢了。 黄大夫注意了身后一路,发现没人跟着,反倒是皱了皱眉,刚出门时,老夫人明显是不放心自己,但又未派人跟回来,只怕是还有后招。 他进了屋,看到李舜维,将药箱放到一边,你最近别来我这了。 李舜维眯了眯眼睛,黄叔,出了什么事? 老夫人对我起疑了。 黄大夫见他身体一僵,睨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他有条不絮的整理要药草,然后将各个夫人的药,按照顺序放进药罐里。 黄叔,老夫人和你说了什么? 黄大夫的手一顿,就问了各个夫人的情况。 李舜维眼里闪过一抹不愉,他虽然叫黄大夫黄叔,但这人除了他娘,对他一直忽冷忽热,问的问题,也是想回便回,不想回便沉默应对。 他深唿吸一口气,脸上带着淡淡地笑,黄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让你娘好好喝药。 李舜维点点头。 等人一走,黄大夫松开被袖子遮住紧握的双手。 他摊开掌心,只见指甲的印痕刻在了掌心的肉上。 他望着李舜维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回过身继续安静做事。 赌坊。 没有刷漆的木桌上,放着一壶茶水,热气化作一抹白烟,飘向旁边的长桌。 长桌上放了花生和酒坛。 李初尧和刀疤脸各坐一方,面前分别放着一个碗。 酒坛已经空了,刀疤脸意犹未尽。 刀疤哥,今天就到这吧,咱们继续说正事吧。 放心你的事,我还不明白吗,保证给你办好。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今天不醉怕是走不了了。 李宽及时从暗门出来,手里拿着两个锦盒。他掩了掩鼻子,皱眉道:你们这是喝了多少。 刀疤脸踢了一下脚下的坛子,要不要数数? 李宽冷嗤一声,将锦盒递给李初尧,这是之前弟夫选的玉,按照你的图纸,已经做好了。 李初尧点点头,接过盒子,多谢大哥。 李宽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示意他别客气,李宽坐到李初尧旁边,这是打算要赌债了? 嗯,米铺我已经交代好了,李仁会配合你们。 祝你早日脱离苦海。李宽拿起空碗倒了一杯酒,同李初尧碰了碰杯。 李初尧笑了笑,借您大哥吉言。 刀疤脸站起身,一屁股坐在桌子上,端起酒碗也跟着碰了一下,早日逃出火坑。 李初尧双手端起酒碗,意思都在酒里了。 说完仰头直接干了。 刀疤脸和李宽对视一眼,一并将酒喝了。 第087章 白玉指环(三更) 马车里。 李初尧从怀里摸出一个陶瓷小瓶子,倒了一颗化酒丸放在掌心,他一口咽下,闭着眼沉了沉气,等酒意下去了,他掀开马车侧面的窗帘。 高耸的阁楼四角翘起,从上往下看下去,如同一个万花筒。 最下方的柱子刷上了红漆,同高挂的红灯笼交相唿应。李初尧望着牌匾上的赌坊两个大字,叹了一口气,收回手,靠在马车壁上。 下次还是直接装醉吧,那两人同酒桶似的。 李初尧拿起锦盒,先打开其中一个,是上等的羊脂白玉,玉面细腻光滑,纹路清晰,中间刻了一只貔貅的身形,边上一圈圆形的吐珠,尤为精致。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这个让苏御送给苏烈,倒也合适。 他打开另一个锦盒,里面是一对白玉的戒指,上面的纹路更加精致夺目,镂空的雕花,一看就知道工匠花费了多少时间,放到眼睛下方,内壁还刻了小字。 两只一大一小,既可以带在手上,也可以挂脖子上。 李初尧当初给李宽图纸,让人找工匠时,考虑过带手上,过于浮夸,所以特意加了镂空的雕花设计,以便于戴在脖子上。 想起苏御好看的锁骨,李初尧勾了勾唇。 肯定很好看。 他将东西收起来,让车夫加快了马车速度。 冬天的天色暗的早,四周的冷风肆意,李府门口的灯笼摇摆不定,乔天让守门的家丁留意好门口,起身去大厅寻人。 苏御手里抱了一个小暖炉,身上披着披风,正准备去门口,被乔天看到,挡住了路。 主君,您还是进里面等吧,门口风大。 苏御一看就知道李初尧特意交代过,朝门口望了望,只听见吁地一声,苏御眼睛一亮,你不用拦我了,阿尧回来了。 乔天放下手,转过身,正巧见李初尧从马车上下来。 苏御抱着暖炉小跑过去,到了李初尧面前,急刹停下。 他皱了皱眉,你喝酒了? 李初尧嗯了一声,伸手去抱人,却被苏御躲开了。 还嫌弃?李初尧挑了挑眉。 苏御知道他去了赌坊,身上沾了些赌坊乌烟瘴气的味道,加上酒气,就算李初尧本身那股独特的味道好闻,如今也不管用。 李初尧见他后退一步,脸一黑,抬起袖子闻了闻,结果发现自己除了酒味,其他什么也闻不到,他冷哼一声,将准备给人的礼物,收了起来。 苏御见他面色不好看,靠近了一点点。 李初尧气的发笑,只身往前走。 苏御连忙追上他,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李初尧瞧了苏御一眼,放慢了脚步,现在都敢嫌弃你夫君了,以后是不是还敢不让你夫君上床? 李初尧故意将声音放大了些,见府中的家丁纷纷往这边瞧,苏御耳尖发红,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你别胡说。 话本写好了? 突然听到他转移话题,苏御愣了一下。 李初尧目光落在他怀里的暖炉上,点点头,这回倒是学聪明了。 知道要被骂,及时做好保暖工作,确实不错。 苏御瞪了他一眼,你们聊什么了? 已经到了后院,李初尧冲伽衣吩咐让人准备热水,转过身环抱着手臂,望着眼睛清澈的苏御,勾唇恶劣的笑了笑,幼稚道:我不告诉你。 苏御一噎,觉得他小气。 你之前回来,还不让我抱呢。 还会翻旧账了,李初尧假装没听见,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苏御: 两人进了屋,不一会儿提前准备好的热水,已经抬了进来。 李初尧诧异的扬了扬眉。 伽衣福了福身,看了一眼苏御,主动交代道:主子,主君特意叮嘱让厨房早点备好热水。 说完,伽衣起身出去,顺便帮两人掩上了房门。 苏御有些不好意思,他把暖炉放到一边,解了披风,挽起衣袖,我帮你搓背。 李初尧走过去,将他的衣袖放下来,又把袖中的锦盒放到苏御手里,去暖炉边慢慢看,我洗完过来找你。 苏御被他轻轻一推,到了屏风外面,他拿着锦盒,有些没反应过来。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又传来水声,苏御看着锦盒,转过身从屏风后面露出一个脑袋,只见宽阔的背后,被墨发散落的墨发挡住,手臂上紧实的肌肉,随着人的动作,露出好看的线条。 苏御咽了咽口水,红着脸收回了脑袋,男色诱人。 他依言去了暖炉旁边,坐在贵妃榻上,将盒子打开。 看到一对精致的指环,他疑惑地朝屏风那边看了看,川洲大多女子会带指环,男子一般是扳指,作为身份的象征。 苏御琢磨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得无名指可以带。 而另一枚,明显比他大了一号,看样子是李初尧的手指尺寸。 想到是李初尧给自己的,苏御拿到灯光下,仔细瞧了一会儿,看先内壁有一排很小的字,依稀可以看出是大一号的那枚刻的是:生死同衾,而另一枚小的是携手白首。 苏御将指环放回盒子里,所以肯定有什么别的意义。 苏御按捺住,想要去问人的冲动,打开另一个盒子,是一块系挂在腰间的玉佩。 目光落在自己腰间的玉佩上,苏御恍然大悟,所以李初尧是去赌坊拿玉去了? 将东西放好,苏御还是很好奇,那对指环的含义,他起身走到屏风后,正巧李初尧洗完了,披散着头发正在穿衣服。 四目相对,李初尧下半身穿好了亵裤,上半身里衣敞开,瞧见苏御眼睛发直,李初尧干脆不扣里衣,大大方方露给苏御看。 好看吗? 苏御红了耳尖,立马蹲下了身。 李初尧绕过屏风,蹲在苏御身前,拉过他的手放在里衣上,我给夫郎穿了那么多次衣服,这次换夫郎给为夫穿,不为过吧? 分卷(51) 说着已经将苏御拉起身,把人拐到了屏风后。 苏御指尖碰到肌肤,仿佛被烫到了似的,往回一缩。 李初尧勾唇一笑,捏了捏苏御的脸蛋,小傻子,想什么呢。 苏御回过神来,脸一红,快速将他衣服系好,又拿干净的衣服套好,抬头对上那双兴致盎然的眼睛,那个、为什么送我指环。 那可不是送你的? 啊?苏御一脸茫然,不是送他的,是送谁的? 那玉本来就是你的,要说送,也是你送我。 苏御: 你能别话说一半,大喘气吗?苏御瞪他。 李初尧耸了耸肩,伸手抱住人。 他头发未干,只能先散着,要是古代也有吹风就好了,冬天那是真的棒。 苏御将他的头发,拂到一边,拉着人去暖炉边的贵妃榻。 盒子好好的放在一起,苏御将大一号的指环拿出来,往李初尧的指头上套。 李初尧见他一个手指一个手指试,提醒道:小傻子,你带的是哪个手指? 你怎么知道我带过了? 李初尧一笑,见他往自己无名指上套,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你放的顺序反了。 苏御撇撇嘴,疑惑道:这个指环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你是我的人的意思。 ?指环有这个意思吗? 李初尧将盒子拿到手上,从盒子底层抽出一根黑色的绳子,已经编好了样式,系的活扣,李初尧将戒指系住,挂到苏御脖子上。 里衣挡住了锁骨,看到不到效果,李初尧伸手就解苏御的衣服。 后者被吓了一跳,想要躲开,却被人逮着胳膊拽了回去。 冷。 一会儿就好。 苏御衣衫半解,露出肩胛,他不好意思的将衣服往上提,却被李初尧按住了手,羊脂玉指环挂在锁骨上,显得肌肤白皙,映的锁骨更加诱人,比戴在手上的效果还好。 细嫩的皮肤上,冷的起了鸡皮疙瘩,李初尧赶紧将衣服拉回去,拉过人,抱在怀里,企图用体温,将鸡皮疙瘩消下去。 苏御象征性的在李初尧脖子上咬了一口,含煳道:你直接让我戴脖子上不就好了,干嘛扒我衣服。 李初尧松开他,将另一枚挂在脖子上,一手扒拉一边衣服,将胸膛露给苏御瞧。 苏御脸一红,你不要脸! 宝啊,我是让你看指环。 苏御尴尬的眨了一下眼睛,李初尧那枚要厚重些,上面雕刻的纹路更显男子味道,若是光着上半身,带上这枚羊脂玉指环,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好看。 李初尧将衣服整理好,又帮苏御理了理衣服,同他说:不准解下来。 洗澡呢? 绳子会脏,一起洗比较好。 正巧这时候,外间的门响起,李初尧冲外面喊了一声进来,汁夏推门而入。 主子,晚膳好了。 李初尧点点头,拉着苏御去用膳。 天已经黑下来,走院中的小径需要打着灯笼,天空黑压压的,黑云涌动,仿佛正在酝酿一场冬日的狂风暴雨。 四下漆黑一片,越是往邺城的方向,黑云聚集的越多。 突然起了一阵妖风,邺城李府门口高挂的灯笼,突然掉落,蜡烛燃尽,瞬间失了色彩。 第088章 来信气人(一更) 天亮了一会儿,李府大门敞开,琼叔和两个小厮从里面出来,看到掉落的灯笼,琼叔皱了皱眉。 近几日,这灯笼老是掉,以往七日换一次,如今是天天换。 他捡起灯笼,望向门口空了一边的屋檐,吩咐小厮,去拿新的来,你去搬梯子。 是,琼叔。 人一走,门口只剩琼叔一个人,冬日凛冽,冷的让人收紧了袖子,连同地板也像是被冻住了,露出苍白来。 送信的比往日早,看到琼叔,停下马车,将李府的信一并交给琼叔。 今日起的早,没想到琼叔也这么早啊,往日的小厮呢。 门口灯笼被风吹掉了,让人去拿新的了。 来人仰头一看,笑道:近日府中好事成双啊。 琼叔笑着没接话,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等小厮拿着东西出来,来人便上了马车去下一家。 新灯笼颜色鲜艳,旧灯笼由于风吹雨淋,一对比,显得黯淡无光,即使只多了一日,也能看出差距来。琼叔又吩咐人再拿一个,干脆一起换了新的。 信有一沓,上面只写了地址和收信人的名字,琼叔做好分类,将自己和老夫人的信留下,其他全部安排给了小厮送去。 他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将给自己的信抽出来,看到上面的符号,琼叔皱了皱眉,安喜已经许久未来信了。 他临走时吩咐过,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别禀告了,如今来信,看来是有急事。 米铺也有,之前他收买了店里一个伙计,让他有事传信回来,现在看来,确实是明智之举。 他仔细一琢磨,这信还是得同老夫人一起看,他看了看天色,起身去老夫人院里。 小院里的腊梅孑然而立,本是百花凋零的时间,它却勃勃生机。 古色生香的大床,床幔朱红,同老夫人那身衣服相得益彰,老夫人刚起身,被嬷嬷搀扶着去用膳。 今日外间冷,便在屋里用了。 守门的丫鬟来传话说琼叔有事禀告,老夫人漱了漱口,让人收拾干净,冲嬷嬷点了点头。 嬷嬷亲自去开门,让琼叔进屋。 大清早的,什么事? 听着老夫人平淡无波的话,琼叔愣了一下,他谨小慎微道:是沂南来信了。 老夫人皱了皱眉,见琼叔掌心捧着信,弯腰埋着头,老夫人冲嬷嬷偏了偏头。 嬷嬷上前接过信,退回来放到老夫人手上。 信上没有署名,老夫人眉心拧紧,谁来的信? 上面这封是二少爷院中的家丁,安喜送来的,以前在您院中打杂的,下面这封是米铺送来的。 米铺?老夫人记得米铺全是张香兰的人,怎么会突然给她来信?城西的桩子虽然归她管,但米铺名不正言不顺,等将张香兰手中权力分过来,那她做事,便不需要怕人口舌了。 琼叔出言解释,是店里的伙计。 老夫人点点头,这事你做的很好。 谢老夫人夸奖。 信封完整,质感同之前一样,老夫人撕开信封,将里面的信纸拿出来。 确实是安喜的字迹。 老夫人慢慢细看,锐利的眼睛眯了眯,眉心狠狠拧在一起,越到后面,脸色愈加难看! 她碰地一声拍到桌上,茶杯晃荡两下,跌倒在桌上,里面的茶水顺着桌子往地上流,嬷嬷站在一旁,吓了一跳,忙紧让人拿来帕子,将是擦干,以免落到地上的毯子上。 老夫人怒不可遏,咬牙切齿道:张香兰养的好儿子,一个比一个败家! 她连忙拆了第二封信,越看越惊心,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指着琼叔说不出话来! 嬷嬷连忙上前帮老夫人顺气,老夫人,黄大夫叮嘱了,你切莫情绪波动太大,容易中风。 老夫人闭了闭眼睛,深唿吸一口气,咬着牙努力平复怒气。 为这个小杂种,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琼叔疑惑着一张脸,不明白中间出了何事。 老夫人将信扔给他,语气不善道:自己看。 安喜信中说:琼叔走后,二少爷同夫郎游玩了一段时间,两人恩爱的要紧。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二少爷又开始去赌坊,近些日子,总有要债的找上门,让二少爷还钱。 若是不还,便让二少爷交上房契抵债。 府中值钱的家具,赌坊的人上门一次,搬走一部分,如今院中除了搬不走的,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二少爷还打算将府中家丁的卖身契给赌坊去抵债。 安喜言辞切切,最后希望老夫人想办法,让他们回邺城。 而第二封信就简单了。 米铺伙计说赌坊的人来大放厥词:二少爷将米铺做了赌注,最后输了做抵押。 来闹过几次,让交房契,不然就砸店。 经过三番两次折腾,生意影响了大半,旁边新米铺开张,抢了不少生意。 琼叔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得恨铁不成钢道:二少爷怎么这般煳涂! 他哪里是煳涂,分明是想将李家败光!老夫人阴沉着一张脸,恨不得将李初尧拖出去淹死算了! 那老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今日可有大夫人的信? 琼叔点点头,有。 老夫人眯了眯眼,好在当初她留了空子,让张香兰替换了两个家丁,不然怎么能恨李初尧入骨。 李仁可有送账本来? 琼叔点点头头,一并和今日的信一起送上来的。 让人去收好大夫人的院子,她的儿子,便让她来办吧。 那米铺琼叔欲言又止,若是这般影响下去,只怕生意和名声都差了。 你觉得被沂南那班土匪头子看上了,还能要的回来?李初尧同人家白纸黑字画了押,只要他是李家人一天,我们便只能拱手相让。 想到这里,老夫人就觉得气,她就不该告诉李初尧米铺的事情,她握住佛珠的手攥紧,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仿佛要将李初尧碎尸万段。 若非那人没发话,她现在都想弄死这个小杂种! 琼叔被老夫人的样子吓了一跳,老夫人,可是要将二少爷逐出李家? 我说了,让张香兰去办。 是。 琼叔退身出去。 嬷嬷将黄大夫开的药拿出来,化在开水里,端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老夫人瞧了她一眼,你说我当初是不是错了,若是由我亲自教导,那小杂种说不定还能利用一番。 老夫人说的哪里话,指不定这根啊,早就坏了。 也是,可惜了老夫人仿佛陷入了回忆,眼里露出羡慕,又化作唏嘘感叹,哪有那么多能人,能够仅凭一己之力,抗起一个家族。 嬷嬷倒是知道一点,只能怪二少爷没那个命,老夫人看走了眼。 张香兰之前几日,谨听医嘱,身子保养的好,已经爽利了不少。 看到小厮送来信,她神色又好了两分,之前临威透露,已经让二少爷重新去赌场,并且每局都赌的很大。 老夫人护着李初尧,便让人问她要钱吧!反正老夫人的嫁妆里,可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张香兰先拆的临威的信,看到李初尧差点将老夫人置办的宅子都抵了,她笑得差点岔了气,估计老夫人气惨了,若是能气出个好歹来,那可就太好了。 青翠,早上老夫人院里可请了黄大夫? 回禀夫人,只听外间打杂的家丁说,隐隐听到拍桌子的声音。 张香兰勾唇一笑,活该那老妖妇! 张嬷嬷给她倒了热水,又把黄大夫的药拿上来,夫人,先喝药吧。 张香兰心情好,今日没在折腾人,端过一口喝了,张嬷嬷急忙将蜜饯递过去。 这黄大夫开的什么药,怎么一日比一日苦。 夫人,良药苦口。 张香兰吃完蜜饯,又漱了漱口,这才将口中那股中药味压下去。 青翠将账本递给张香兰,这是李管事这个月的记账。 张香兰点点头,她伸手接过账本,找到里面李仁夹的信纸,青翠拿了蜡烛过来,张香兰将信纸放在火上烤了一会儿。 空白的信纸,出现红色的字迹。 张香兰拿过来细看:二公子赌债,意欲用米铺抵押,赌坊土匪上门,威逼交出地契,旁新开米铺,岌岌可危,望夫人想办法。 看到最后一句,张香兰不可置信的将信重新看了一遍,她突然站起身,又愣地坐下,苍白的脸升起愤怒! 她径直破口大骂:我就说那个老不死,为什么要告诉那个小贱人,米铺的位置!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肯定是那个老不死,告诉那个小贱人,让他用米铺去抵押的! 果然李家没一个好东西! 张香兰气的手发抖,她虽然愤怒,但脑子里还有绷着一根弦黄大夫叮嘱切莫生气!否则夫人病难好。 张嬷嬷和青翠被吓了一跳,好在刚才喝了药,不然得气成什么样哦,两人对视一眼,张嬷嬷上前劝道:夫人,放松放松,咱们不生气,要是气坏了身子,府里的那些人,不知道该多高兴。 张嬷嬷这话落在了张香兰心坎儿上,她跟着嬷嬷的动作唿吸,硬生生将那口气咽下。 第089章 不太平(二更) 过了好半响,张香兰心中的怒气,才渐渐归于平静。 老夫人这是在嘲笑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冷笑一声,不就是一个米铺吗,只要她还是嫡母,府中的大小事情,就全部归她管,既然老夫人让她心生不快,那她就让老夫人没了这个孙子。 青翠,你去同黄婆子说,二少爷在沂南欠了很多赌债,来信请求老夫人帮忙还,老夫人勃然大怒,意欲要断绝关系。 是,奴婢这就去办。 记住了,让黄婆子描绘的绘声绘色些,最好快速传遍邺城。 是。 青翠福了福身,转身去找黄婆子。 张嬷嬷站起原地,皱了皱眉问:夫人,若是老夫人正好打的这个主意呢? 张香兰站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踱步到窗边,望着外面光秃秃地枝丫,她冷着脸勾了勾唇,慢吞吞说:我当然是大义灭亲啊!都和李家没有关系了,那小杂种,我不信他还能在沂南生活的下去,何况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双儿。 分卷(52) 张嬷嬷明白,大夫人是准备让李初尧在沂南自身自灭了。 至于老夫人那边,大夫人打算暂时放着,先拔这一根刺,再拔下一根刺。 而巨额的赌债,即使李家再有钱,也不会将家底败在一个没用的人身上,更何况还是一个私生子。 想当初大少爷混的时候,老爷也只有一句,你若是愿意改,李家就还认你这个儿子,若是不愿意,我现在就去宗祠,当着众人的面,将你的名字从族谱划掉。 也是在那之后,大少爷便被送去了书院。 这样有头有脸的大家族,除了利益,什么都可以舍弃掉。 张嬷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二少爷的模样,是李府里生的最俊俏的,只是可惜了,若是大夫人亲生,也不会落到这副田地。 夫人,说的在理。 张香兰瞧了她一眼,突然问:嬷嬷可还记得我入府时,对我的教导? 张嬷嬷当然记得,越是大门大户的人家,越是吃人不见骨头,切莫动恻隐之心,和妇人之仁。 如今我也送给你。 张嬷嬷心里一惊,连忙跪拜在地上,夫人,老奴绝对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来啊! 张香兰将人扶起来,她笑了笑说:我只是怕嬷嬷年纪大了,觉得我过于心狠手辣了。 夫人明察,我只是 不等张嬷嬷把话说完,张香兰打断道:我明白,嬷嬷不必解释了,我明白的。 张嬷嬷松了一口气。 夫人,那临威和临南怎么办? 临威虽然油嘴滑舌,但贵在忠诚,至于临南话不多,但做事把细。 张香兰一思量,算算时日,消息传出去,明日应该能见效,再等老爷回来,将李初尧的名字从宗谱上划去,估计也需要一两日。 届时请官家和邺城有声望的老人,一同做个见证,至于李初尧本人在不在,无关紧要,只需要修书一封即可。 按多了算,最多也就七日左右。 嬷嬷帮我写信,等二少爷的事情解决,便让人回来吧。 张嬷嬷点点头,是。 需要说夫人的打算吗? 不用了,多一个人知道多一分危险。 是。 张香兰点点头,示意她快些去办。 不管是老夫人想借她的手撇开李初尧,还是想只是恶心她,这个机会,她都不会放过,从李初尧被养在膝下,她便恨透了这个孩子! 钱氏她忍了,毕竟是老夫人钦点李胜才要娶的人,但李胜才万不该在她怀孩子的时候,将外面的私生子带回来。 当初的誓言有多美好,在那一刻就有多讽刺。 要怪就只能怪,你有一个不要脸的娘亲。 扭曲的恨意有时就像一把双刃剑,不是毁了自己,就是毁了被人。 必要的时候,还将自己推进了一个无底洞的深渊,当醒悟过来的时候,人早已物是人非。 腊梅的枝丫,向外伸长,迎着阳光蜿蜒而上,在这个冬日里,隐隐露了一个小花苞。 窗沿下的小花盆里,绿色的芦荟,从边缘冒出刺来,阻挡着人伸手。 中间的嫩绿,仿佛是最柔软的心脏,打开了心扉,让人去触碰。 苏御坐在窗台前,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发着呆,这天气也是怪,上午还出着太阳,下午一点准备都没有,说来就来。 李初尧坐在书桌中间,拿着苏御的笔迹和一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旧书信对比,他啧啧咂舌,没想到他一直没解决的难题,居然被自家夫郎轻轻松松便解决了。 阿御,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苏御转过身瞧了一眼,望着他手中的信纸皱了皱眉,信不是都送出去好几日了吗?你怎么还在看。 李初尧当然知道信送出好几日了,若是他猜的没错,估计今日一早,邺城李府的人,便都收到信了。 送给老夫人的信纸,是之前在安喜房间里搜出来的,苏御模仿字迹,他以安喜的名义,送给老夫人的礼物。 他现在很期待,老夫人,张香兰收到信的表情。 至于李舜维那边,自然有人会送去。 虽然现在还弄不死那些人,不过一下子就将人按在地上摩擦,怎么对的起,他上辈子受的苦呢? 先气一气也无妨,好戏还在后面呢。 苏御见他嘴角勾起冷笑,眸色深不见底,那股恨意虽然被他压着,但还是能切身的感受到李初尧心底的仇恨。 苏御皱了皱眉,他不知道李初尧以前发生了什么,但在他看来,即使是苛待,也不会这么强烈,就好像已经超越了生死,刻进了骨子里。 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间,李初尧已经走到了苏御身前,蹲在他身前,望着苏御的眼睛。 在想你为什么恨的那么深。 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将翻滚的情绪压下去,对上苏御担忧的脸,以及清澈的眼睛,编好的假话,卡在了喉咙里。 空气陷入沉寂,屋檐的雨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屋中隔了两米多距离的暖炉,似乎能听到木炭在次,又像是油溅的声音。 四目相对,李初尧率先挪开眼睛,他站起身,望着外面敞亮着却在下雨的天空,眼里的怒意,慢慢恢复平静,如同一湾死水,掀不起波浪。 我恨他们!刻在灵魂里,即使死也要带到下一世。 如果非要一个形容,那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恨意。 苏御好半响没有说话,他突然不想问了,也不想去揭开这个伤疤,他希望李初尧能够快乐、肆意的活着。 就像在调侃自己的时候,陪自己去要礼物的时候,不管是无赖的他,还是一脸宠溺,将自己视为珍宝的他,都比现在这样强。 苏御站起身从后面抱住李初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只要你不推开我就不多问。 后背传来一阵暖意,如同深处寒冰里的救赎,李初尧望着身前的白皙的双手,勾了勾嘴唇。 死水的幽潭中,被人凿了一个洞,引了一湾活水进来,将幽潭装满,慢慢溢出去,将死了的孤寂渐渐替换掉。 好。 听到他这声愉悦的好,苏御勾了勾唇。 阿尧。 嗯。 李初尧脸上露出一个直达眼底的笑,仿佛将雪岭上的寒冰一并花掉了。 雨势渐渐变小,明亮的天空,好像也露出了微笑。 将无人问津的眼泪收住了。 娘亲,雨停了。 李舜维伸出一只手,屋檐许久才落下一滴水珠,在他的掌心发出嗒一声响,李舜维转过身,望着躺椅上的人,皱了皱眉。 近日,娘亲睡着的时候,越来越多了。 三姨娘眉间轻微蹙着,好似有化不开的愁丝,眼窝下隐隐发黑,整张脸青白,唇色淡的的看不出颜色。 李舜维将放在一边的毯子小心翼翼盖在三姨娘身上,他怔怔看了许久,眼前的这个人,在李府一日不如一日,他望着三姨娘消瘦的身形,都快忘了这个女人,曾经多么好看。 娘亲,好好睡吧。 说完李舜维站起身,深深望了一眼三姨娘,起身出了房门。 白色的鸽子站在窗柩上,一下又一下啄着细碎的馒头屑。 李舜维一进屋,鸽子便朝他飞过去,两只小眼睛转了转,仿佛在说主人赶紧拆信。 李舜维将它拿在掌心,解了它脚上绑着的纸条。 随手将鸽子扔出窗外,李舜维将信摊开,只见上面写着:威赌瘾成性,以身份威胁,夫人暂不知,引二少爷入。 李舜维眯了眯眼睛,临南的意思是,临威用临南身份的事情,相要挟临南不准说出去,张香兰虽然不知道临威的事情,但是刻意让临威教唆李初尧去了赌场。 李舜维一手按在桌上,一手拿着纸条,将其拿到灯笼上烧掉。 他手指轻轻抬起,又落在桌上,发作细微的响声。 今日早晨的事,他倒是听说了,老夫人房中发出一声巨响,这里面虽然有夸大其词的嫌疑,但确实证明老夫人发怒了。 能够让老夫人发怒的事情可不多。 他现在需要等,看老夫人和张香兰打的什么算盘,再加一把火,帮她们锦上添花。 李舜维勾了勾嘴唇,这李府就要不太平了。 但越是不太平,他越是高兴。 李舜维手指收缩成拳,眉眼里闪过一抹阴狠。 第090章 断绝关系(一更) 酒楼人声鼎沸,小二一个人当几个人用,飞上跑下,在这冷冽的冬天,忙的满头大汗。 老板笑得不一样乐乎,招唿着客人,里面坐。 等忙过这一趟,小二停下来,用肩膀的帕子擦了擦汗水,伸手扯了扯了掌柜的衣服,掌柜的,今日什么事啊,怎么这么热闹? 掌柜睨了他一眼,邺城李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没听说啊? 啊?小二一脸茫然。 掌柜的摇摇头,将柜台上的茶壶塞到他手上,不等小二露出苦色,他推了一把人,拍拍小二的后背说:自己去听听。 小二撇了撇嘴,总觉得掌柜的是故意使唤他,让他半刻也不能停歇。 无奈他只能拿着茶壶,一桌一桌倒茶。 诶,前几日的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 怎么会没听说,邺城内闹得沸沸扬扬,据说今日啊,李府会当着官家的面,将李府二公子从族谱上划去,这可是铁了心要断绝关系啊。 你们说的这李府,不会是邺城第一那个李府吧? 不然还有哪个李府,看看酒楼这些人,哪个不是冲着看热闹来的。 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话就得从李二公子去沂南说起了 李家二公子去沂南,同苏家的双儿成亲,本是一桩美谈,可谁知道李二公子染上了赌瘾,欠了赌坊不少钱。 李家老夫人出手援助过一次,又是置办家宅,又是帮忙还赌债,谁知道李二公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不仅浪费了老夫人的苦心,还愈演愈烈。 如今欠了赌坊好几万两银子,这不是赶着败光李家吗?李家还有那么多人要养活,哪里能因为李二公子一人,置所有人不管了。 现在李二公子人被赌场扣押了,宅子也被赌坊收走了,连同李家的米铺也遭了殃。 简直是家门不幸。 不得已之下,老夫人下令将人从族谱划去,以免连累了李家。 李府大夫人,本来不愿意,毕竟是亲生的,但最后无法,也只能大义灭亲,还因为此事气病了,这几日李府的人天天去药铺抓药。 只能叹息一声,谁家摊上这样的少爷,倒霉哦。 也是应了之前算命先生说的,克亲! 众人听完,心中不是滋味,但李二公子也是该,好好的不学,干嘛非要去学赌坊那一套,自家有赌徒的深以为然,甚至也想回去断绝关系了。 但也有疑惑,李公子到底是怎么染上赌瘾的,只是声音小想到的又少,被嗓门大的人,盖下去了。 还有人疑惑,那苏家的双儿和李家二公子,就这么被扣押赌坊,不管了? 只是这会儿人都在关注今天的宗谱一事,哪里想的了这么多。 这酒楼离李家不远,吃过午饭,赶过去,还能瞧见邺城德高望重的几位老先生,届时全在李家宗祠可就热闹了。 川洲斩断亲缘的人,虽然也不少,但像李家闹着这么沸沸扬扬,隔着几座城都知晓,也可以算是独一家了。 有人夸奖李家断的好,但也有骂李家薄情。 当然更多的是骂李家二公子。 赌徒嘛,输了还要继续赌,谁家不讨厌。 而此刻的李府,李胜才和老夫人站在祠堂里。 上面全是李家的列祖列宗,旁支虽然多,但到李胜才这一辈,关系也已经远了。 宗亲还未来,老夫人和李胜才拿着香,朝祠堂里的祖宗行跪拜礼。 李胜才将老夫人扶起身,望着外面热闹不凡的街道,小声问:母亲,就这样将李初尧逐出李家,京城的人,不会不高兴吧。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望着祠堂祖宗的排位,捻动佛珠问:李初尧可死了? 李胜才摇了摇头,没有。 那他可出人头地,祸害到李家的利益了? 自然也没有。 我们将他抚养长大,办理婚事,可有对不起他的事? 李胜才叹了一口气。 老夫人闭上眼睛,仿佛在感受祖宗的洗礼,接着不急不缓地说:既然都没有,那就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断了关系,便与我李家再无关系。 母亲说的是。 宗祠陷入安静,院中的百年老树,光秃秃着枝干,或许是根坏了,树皮干枯,仿佛活不过下一个冬天。 突然外面响起声音,只见几个小厮,搀扶着几个银发的老人从外面进来。 官家的人紧跟在其后,给足了李家人面子。 看样子,这个了断,李家下定了决心,再也无法缓和。 老夫人看了看外面被拦着进不来的乡里邻居,冲李胜才点点头。 李胜才出去,站在众人面前,高声道:我李某,很感谢今日前来的人,为我李家做出的决定,做一个见证,不过这也是我李府的家事,还希望大家安静,勿要喧哗。 说完李胜才,让家丁全部让开。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李家这是打算,请他们进去了? 有人试探的往前走了一步,李胜才让开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众人心下了然,井然有序的往里面走,看归看,但也谨记李胜才的话,安安静静,做一个看客。 李胜才让人搬来凳子,让德高望重的老人坐下,又将官家的头领请上座。 准备就绪,其中一人白发老人是李家最老的长辈,也是现在的族长,他佝偻着背站起身,杵着拐杖,长长的胡须,被风吹的一抖一抖。 老族长被人搀扶走到宗祠面前,拱手冲牌位一拜,他接过族人递过来的族谱,手微微颤抖。 分卷(53) 我代表李家族人,在这里,询问嫡次子李初尧所犯何事,需要逐出宗谱? 老夫人和李胜才冲老人一拜,悉数李初尧的过错。 前有借米铺上千两,欠赌债两千两,李家还之。 后有成亲置办宅院八千两左右。 米铺损失上万两。 欠条数万两。 细细算下来,在场的众人皆是心惊,这么多银子,别说李家还不还的上,就他们而言,也是不愿意还的。 这数目太吓人了。 饶是司空见惯的老族长也被吓了一跳,要不是顾及还要继续主持,真想骂一声,家门不幸啊! 可还有话要说? 老夫人上前一步,冲众人说:今日让大家见笑了,老身身为李初尧的祖母,管教不严,实属罪过。本允诺他去沂南,是为了成全一桩美事,没想到倒是让他误入歧途,老身惭愧。 老夫人言辞恳切,目露和蔼,又加上身带佛珠,几句话,便让人感受到了老人的无奈,也让他们不由想到,这生母是怎么教养的人。 不过有李胜才说辞再先,他们也未出口,只能听老夫人继续说。 不满各位说,尧儿在成亲前,便有传来身欠赌债,老身让琼叔前去,让人好好改正,此事苏府也知晓,后帮人清了账,他也答应老身,再也不去了 老夫人老眼闪着泪花,用帕子擦了擦,吸了一口气,继续说:谁知成亲后,琼叔一走,便又恢复了本性,老身本想着沂南和邺城路途远,两人又是新婚,等过些日子,再将人一并接回来,谁知道出了这等事,老身罪过啊。 李胜才适时上去扶住老夫人,有些家中有赌徒的人,忍不住落了泪,甚至开口道:老夫人深明大义,今日李府的事,也是告诫我们,庇护不可能是一辈子,及时了断,也未尝不好。 一人发言,深有所感的人,跟着附和,皆叹老夫人深明大义。 老夫人被扶下去,李胜才出声道:身为人父,养不教父之过,请族长惩罚。 老族长哪里会罚他,李家旁支全靠李府支持,他上前将人扶起来。 这哪里怪的了你,李府全靠你操持,李府又若非人人如此。 这话倒是提醒了众人,之前李家大公子的事情,也是闹得人尽皆知,只是没有此事严重,后有李胜才将人送去书院教诲,想来也不是李胜才的错。 只怕是这次李二公子的事,李家无能无力,才出此下策,公证断绝关系。 部分人联系前后,不由想到李府大夫人的门第,一阵唏嘘。 一个儿子没教好,可能是自己长歪了,但两个儿子都这样,难免让人多想。 李胜才看到众人的神色,忽然明白,为何老夫人不让张香兰前来,可惜话已经说出口,即使他有心想挽救张香兰的名声,如今骑虎难下,也只能任由事态按照老夫人所想发展。 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老夫人,袖中的手指攥紧又只能松开。 多谢族长。 老族长站到中间,让人拿来笔,当着众人的面,将李初尧的名字,从李家族谱上划掉。 又将属于李初尧的那一页介绍,撕下来放到烛火上烧尽,他朗声道:至此李家再无李初尧一人,他所有事,亦与李家再无瓜葛。 官家需要做人口登记,同来的人,翻到李家的人口,划掉减去一,再把李初尧的名字划掉,单独列在一旁。 如此,一家人变两家,再无瓜葛纠纷。 第091章 判若鸿沟(二更) 李府的事情一下子传遍邺城大街小巷,连同街上的孩童,编的儿歌都变成生儿一双双,破事要家还,我劝你莫赌,你劝我勿手闲,烂兄烂弟皆火坑,可怜人情家里难。 就连听书的地方,也将那日宗祠的一幕,说了一遍又一遍,听的人依旧津津有味。 最后以滚瓜烂熟的说书先生,说的想吐了,得以告终。 李初尧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赌坊同人搓麻将。同传言中,被扣在在赌坊,简直判若鸿沟。 四人围坐在一起,刀疤脸输的眉心皱成一团,望着手中的牌,换回去又换回来,最后又拎了另一张。 李宽嗤笑一声,我说刀疤脸,你就别挣扎了,就连刚上手的弟夫都比你打的好。 滚,我肯定能赢一局。 苏御咯咯笑出声,被刀疤脸凶了一眼,立马闭上嘴。 李初尧出言护犊子,宽哥惹你,你凶我的人做什么。 刀疤脸: 他那是凶吗?不就瞪了一眼。 苏御笑笑,摸了一张牌,冲刀疤脸扬扬眉,摊手说:自摸,给钱。 刀疤脸: 他把钱塞到苏御手上,一把将牌推了,不玩了。 众人一笑,骂他没牌德,刀疤脸装作没听见。 四个人打牌,刀疤脸一个人输,还输的一丁点不剩,简直太不友好了。 对了,临威怎么样了?刀疤脸一脸好奇,之前李初尧让他们直接来李府,将宅子以赌债收了,还以为是做做样子,现在看来,李初尧是真不打算回去了。 那日他们将李初尧和苏御带走,府中的人没动,至于临威和临南,当时太乱,没注意,不过后来,乔天带着府里的其他人不知所踪。 既然不打了,李初尧神态自若地将抽屉的银两,递给苏御,一副交由媳妇保管的架势。 李宽牙疼的嘶了一声。 苏御这几日被打趣习惯了,开心接过,耳朵都没红一下。 临威现在除了张香兰这根救命稻草,还能去哪里?李初尧挑了挑眉,兴致盎然看着刀疤脸。 李宽摸了摸下巴,眉心蹙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你是打算让人去邺城要钱? 李初尧点点头,我可没说我要放过他。 刀疤脸也跟着反应过来,冲李初尧竖起了大拇指,高。 临威和临南回到邺城,肯定会去找张香兰,届时赌坊的人找上门,再将临威的欠条拿出来,只需要将事情闹大,可以想象后面的事情,会多么有趣。 或许还能用李初尧不是亲生的事情再拿来添一把火,相信李舜维和二夫人不会令人失望。 至于临南不着急,对李家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得给李舜维时间成长,不然李家怎么鸡飞狗跳呢。 李初尧勾了勾唇,看的李宽和刀疤脸心惊,后背蹿起一股寒意,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苏御已经习惯了,他把银子装好,冲李初尧说:新宅子什么时候可以入住? 天天呆在赌坊,白天吵,晚上也吵,真不知道里矿和刀疤脸怎么习惯的。 你们早就打算搬出去了?刀疤脸一脸,你们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模样。 李初尧站起身,握住苏御的手,牵着他往外面走。 李宽撑着下巴,看向如同小丑唱戏的刀疤脸,等欣赏够了,才说:从我说让他将地契交给我保管开始,尧弟就已经算计好了。 那么早? 不然你以为?李初尧一开始便没打算要李府的东西,只是打算将这些东西变现,给人一种,一无所有起家的错觉。 至于米铺,除了地契,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而李仁也如愿自立门户,只是开门容易,经营难。 何况旁边不是还有他们的米铺,抢生意吗? 李宽站起身,拍拍刀疤脸的肩膀,论心计,你算不过李初尧,所以别再欺负弟夫,不然下次就不止输的这么惨了。 刀疤脸一僵,眼睛里满是震惊! 他不过是为了追话本,帮书肆老板和众读者一起催了一下下,他保证,手都没动,只是稍稍口头威胁再不快点写,就逮只老鼠,扔你书房。 苏御怕老鼠,到赌坊第一天,全赌坊都知道了。 吓得花颜失色,贴在李初尧身上,地都不敢沾。 后来不知道李初尧用了什么方法,赌坊一只死老鼠都没有了。 李宽给了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悠哉悠哉走了。 想起方才李初尧的眼神,输钱莫不是一个警告?刀疤脸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现在道歉还来的及吗? 他错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某人的宝贝,哦不,说了某人的宝贝。 刀疤脸蔫头耷脑的坐在凳子上,暗想怎么补救。 另一边,苏御被李初尧牵着回了房间,整个人被李初尧抱坐在怀里。 新宅子等几日就可以住了。 会有老鼠吗? 想到刚来赌坊时,因为屋子受潮,加上两个粗汉子,不懂收拾,以至于老鼠夜间四窜,刚巧那天准备睡的时候,已经晚了,便碰上一只。 苏御脸色煞白跳到李初尧身上,叫的惨烈。 引得赌坊的人纷纷披着衣服起身,结果发现罪魁祸首是只老鼠,又倒回去继续睡了。 只是苏御却吓得抱着李初尧不肯松手,走哪跟到哪。 李初尧见他脸色有些白,拍了拍他的后背,没有,已经让莫一用药除过好几遍了。 苏御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李初尧笑笑,眼里隐隐还有心疼,后来他问过苏御为什么那么怕老鼠。 苏御说:兰舟刚离世的时候,柳秀让人送来的吃食,全是残羹剩饭,他不吃,便只能瞧着老鼠吃。 后来有一次,他睡着了,老鼠便从枕头上跑过去,他感觉头顶有异动,半梦半醒之间,不小心摸到了,自此以后,他便怕老鼠了。 还怕什么? 苏御皱了皱眉,似乎想起不太美好的画面,他打了一个冷颤,小声说:蠕动的虫子都怕。 李初尧一笑,揉了揉他的脑袋,以后有我在。 苏御笑笑,对于他这个回答,很满意。 刀疤脸要是再欺负你,记得同我告状。 听到说这话,苏御一愣,想起那天在书房的场景,他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刀疤脸说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刚开始听到,可能被吓了一下,但他知道刀疤脸说的是玩笑话。 想到今天输的尤其惨烈的刀疤脸,真是一把都未煳过,他抱住李初尧的脖子,原来你在给我出气啊。 李初尧挑了挑眉,不然呢? 那天刀疤脸为了避嫌,便站在窗户外面,同苏御说的话,他刚巧看见,也正巧听见那句话后,苏御白了脸,他本来打算上去,二话不说将人狠狠揍一顿。 但看到苏御同刀疤脸聊接下来的剧情,聊的开心,他又忍住了。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他的小夫郎,真的是可爱的让人心疼。 他吻了吻苏御的脸颊。 芦荟,你让乔天搬走了吗? 你喜欢的一件不落。 那就好。 李初尧笑了笑,将人抱的更紧了。 这边你侬我侬,远身在邺城的张香兰,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自从将李初尧逐出李家后,好名声全被老夫人占了,她落了一个并非贤妻的骂名。 别以为她不知道,街上那些孩童唱的歌,是在含沙射影的骂自己,除了第一句不实外,其余每一句都在骂她没教好儿子。 这几日,李胜才不见她,像是刻意躲着她似的。 老夫人那边就更别谈了,估计脸都要笑烂了。 张香兰咬了咬牙齿,本来以为称病,能让人觉得她爱之深,责之切,没想到被老夫人反将一军。 光明正大让所有人做个见证,反倒让人觉得他们问心无愧。 想到那天老夫人的说辞,以及老族长变相的责骂,她恨不得冲去祠堂,把老不死的排位,,现在就供上去。 夫人,别生气了,少爷就要回来了。 张嬷嬷生怕她又气出一个好歹来。 要不是有人心虚,会让我儿子回来,之前我求了多少次。想到这里,张香兰就想亲自质问李胜才,到底将她置于何地! 张嬷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好说:夫人,如今此事已经过去了,如今最要紧的是挽救你的名声,和对付二夫人。 张香兰当然知道,现在那个老太婆,正盼着钱氏肚子里那个孩子,若是男孩张香兰眯了眯眼睛,无论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不会让钱氏生下那个贱种! 一切阻挡她的人,都该去死。 对了,四姨娘怎么样了? 四姨娘在院中养胎,偶尔回去院里走一走,想来对这个孩子,很是看中。 张香兰勾唇笑了笑,这不是正好吗。 她瞥了一眼张嬷嬷,示意嬷嬷将耳朵贴过来,嬷嬷依言照做。 张香兰放低了音量,等说完,嬷嬷瞪大了眼睛。 夫人真要这么做? 这府中,没有人是安全的,即使是不争的人。 张嬷嬷点点头。 张香兰红唇冷艳,老夫人不就是想让她这个嫡妻让位给二夫人吗?她偏不,她倒是要看看,将那件事,让钱氏她们知道会怎么样。 第092章 临威临南回邺城(一更) 荣兴街,以往人来人往,擦着肩走动的街道,竟然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大概是天太冷,又太早,连叫卖的零贩都没几个。 卖猪肉的谢杀猪将铺子门打开,站在门口,望着街道,搓了搓胳膊,嘀咕了一句:这个天,可真冷啊! 他将肉一一摆上,等人慢慢多起来,他再吆喝:新鲜的猪肉诶,要买的趁早啊,不然一会儿就没了。 他吆喝了半天,然而却无人问津。 他双手插腰,站在门口眺望,结果这一眼,瞧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确切说是衣服熟悉。 旁边的鸡肉铺也开了,谢杀猪过去拍了拍老板的胳膊,指着一个方向问:诶,你看那两人的衣服,是不是李府的? 老板顺着他的手看过去,眯了眯眼睛,你别说,还真是,不过这是做什么去了,一身狼狈。 分卷(54) 两人衣服上沾了泥泞,头发散乱,高的那个被矮的那个抓了一把胳膊,矮的被一把甩开。两人对峙,说了什么,高的又把矮的搀扶了回去,不过动作粗鲁,看样子很不耐烦。 谢杀猪啧啧咋舌,大门大户就这样,看看连家丁都勾心斗角。 老板推了他一下,来人了,快去卖你的猪肉。 狼狈的两人正是临威和临南,一路从沂南回来,两人吃了不少苦,临威也算聪明,同临南说:我之前写了一封信回邺城,若是我没有安然无恙回去,或者只回去了你一个人,那封信就会在大夫人面前。 无奈之下,临南对他只能言听计从。 临威眯了眯眼睛,我告诉你临南,你别忘了三少爷在府里的处境,若是真被大夫人知晓,你说她会不会多想? 临威戳了戳临南的肩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二少爷的下场,你忘了吗?其实我不明白,三少爷一无是处,胆小懦弱,你为什么要投靠他? 临南手指攥紧,隐隐可以看到上面的青筋凸起,下颚紧绷,脸颊往里凹了一下,像是在磨牙。 这与你无关。 临威嗤笑一声,反正邺城也到了,我也实话告诉你,其实没有那封所谓的信,我不过是骗你的! 临威凑近他耳边,手搭在临南肩膀上,轻轻拍了拍,看来你真的很在乎三少爷啊! 他们都知道,越是表现的在乎,这便代表着一个人有了弱点。 临南站在原地,望着临威的背影,骨节咔咔作响,平淡的脸出现一丝裂痕,若非在大庭广众之下,估计想直接将临威灭口。 他冷哼一声,起身往李府去。 早晨的阳光照射上地上,映的行人的影子,如同文人墨客写的瘦金体。 沂南一片祥和,李初尧之前让人将茶插纤护送到小镇,也就是客栈老板程卓的家乡。 今日他和苏御要一起前去看看,种植的怎么样了。 从赌坊过去,约莫要半天时间。 李初尧坐在桌边,撑着下巴看苏御收拾行李,丝毫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药膏是不是也得带上? 你这个衣服要带吗? 李初尧扶了扶额,他家夫郎,怕是想搬去小镇住上个十天半个月。 他上前将人抱住,不用带这么多,我们只住两晚。 苏御眨巴眨巴眼睛,不会太短了吗? 那你想住多久?莫一那边东西准备的差不多了,等程卓那边的事情交代完,回来便要着手准备开店的事宜,忙起来,估计你写书的时间都没有。 苏御瞠目结舌。 你以为你这个老板娘能够跑的掉? 苏御耳尖一红,李初尧之前给鸿书和莫一都安排了事,唯独自己什么事也没有。 他以为李初尧是觉得自己没能力,只能带着出去玩。 没想到李初尧早就将自己计划在内了。 那我到时候要做些什么?苏御心中升起一股紧张来。 李初尧见苏御一脸迫不及待,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不着急,我们还有时间。 我们先去找程卓,再回来忙这边。 苏御连忙点头。 李初尧笑着在他额头亲了一下,重新收拾行李,相比之前,只有四个字:简单便捷。 出了赌坊,鸿书恭候在一旁,等两人上了马车,他叫来车夫,一行人出发去小镇。 邺城。 张香兰喝着茶睨了一眼下方的两人,冷眼一眯,碰地杯子砸在地上,厉声狠色道:你们还有脸回来! 临威立马磕头辩解:夫人,沂南消息堵塞,小的们不知情啊。 对于张香兰苛待二少爷一事,他们确实没听说,宗祠断绝关系,也是在回来路上听人说起的。 至于骂张香兰的儿歌他们就更不知情了。 临威和临南不过是刚好撞在张香兰的气头上,顺便做了出气筒。 地上的毯子还没跪热,小厮急匆匆的跑进来,惊慌道:大夫人,不好了!沂南要赌债的人来了! 慌什么,李家已经同李初尧断绝关系了,就算要账也该找李初尧,关李家什么事。 小厮冲临威那边瞧了一眼,不是二少爷,他们让李府将临威交出来,说有临威白纸黑字画了押的欠条。 张香兰愣了一秒,看向跪在地上,打着哆嗦一脸心虚地临威,她手一巴掌拍在桌上,临威,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大夫人临威跪着朝张香兰挪过去,都是二少爷,是二少爷的错!他硬拉着我一起去赌!是二少爷输的钱,让我写的欠条! 临南皱了皱眉,没说话。 张香兰眯了眯眼睛,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临南,此事你可知晓? 临威保持着姿势没动,额际冒出了细汗,手不由自主蜷缩,只听见临南说:小的不知。 临威松了一口气,反正二少爷已经被赶出来了李家,只要临威不说,那就同死无对证一样。 张香兰看向小厮,听清楚了?知道该出去怎么说了? 小厮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琼叔认识要债的这人,是上次来沂南宅院的胖子,他身后共有七八个刀疤纹身的壮汉,肩上扛着刀,将李府门口围住。 琼叔身后是一群院护和家丁,手上拿着棍棒,双方对峙,颇有几分间不容发的架势。 琼叔,我们只找临威,不打架。胖子话说完,一个壮汉也不知哪里弄来一把椅子,胖子接过,坐在门口,一边抖腿,一边嗑瓜子。 四周已经围了不少人,叽叽喳喳地像捅了蜂窝。 这些什么人啊? 我方才听他们说是来要赌债的。 李家不是同二公子断绝关系了吗? 不是二公子,说是之前在二公子院里的家丁,叫临什么来着。 临威! 对,就是他,这些人就是来寻他的。 琼叔听到这些人议论纷纷,皱了皱眉,小声问身后的人,去大夫人那里请人了吗? 已经去了。 胖子瓜子磕完一把,把搭在大腿上的脚,交换了一下,冲对面的人说:你们到底给不给人啊?不给我们可留在门口住下了。 望各位稍等,临威现在是大夫人的人,已经让小厮去通报了。 胖子点点头,一副我很好说话的模样。 四周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对面的府里的丫鬟小厮也都凑出来了。 李府为了气派,从正门进去,留了一处中庭,又为了不显突兀,在四周角落放了人高的迎客松,挡住一两个人完全不在话下。 李舜维从黄大夫那取了药,听闻前院有人闹事,没想到看到这出。 他眯了眯眼睛,看样子是时候将李初尧不是张香兰亲生的消息,放出去了。 李舜维勾了勾唇,躲过急匆匆赶来的小厮,闪身从院落一角翻了出去。 琼叔,方才小厮喘了一口气,刚要继续说,被琼叔制止。 琼叔冲胖子一拱手,不妨一起听听。 胖子将手里的瓜子塞到身后的人手里,冲人吩咐,我们是文明人,给点钱找个人,帮忙把垃圾清理了。 后面的莽汉点点头。 胖子上前一步,小厮被吓得后腿了半步,被琼叔一盯,又壮着胆子大声说:方才大夫人问过临威话了,临威说是二少爷输了,逼着他写的欠条,你们要找也是去找二少爷。 琼叔出言纠正:如今已经不是二少爷了。 小厮立马改口:你们应该去找李初尧。 他声音大,外面的人听的一清二楚,想起前不久李初尧一共欠下的银两,所有人都开始骂李初尧! 家里摊上这样的一个少爷,不仅亲人遭殃,连同身边的小厮丫鬟也跟着受累。 简直是所有人心中的反面教材! 只差没看到人扔臭鸡蛋了。 胖子换了一个姿势,用指甲挖了挖耳朵,吹出一口气,冲小厮问:你方才说什么?我有点没听清楚。 琼叔将人往身后一挡,莫非胖兄不明事理? 旁边围观的人,跟着附和:是啊,李初尧欠的债,应该让本人还,一个下人,怎么能做的了主子的主? 就是,赌坊的人就是不讲道理,只知道要钱! 不分黑白! 第093章 休妻!(二更) 啪、啪、啪刀疤脸拍着手,后退到椅子旁边,他一脚踩到椅子上,发出碰地声响,吓得四周的人,立马噤了声。 我还是头次见,这么大一个府邸,胖子用手比了一下,朝众人看了一圈,都没找那个什么二公子求证一下,就直接信了家丁的话。 胖子嗤笑一声,人群中突然陷入安静,立马又有人出声:二公子欠了那么多钱,还需要求证吗? 就是。 其他人跟着附和。 胖子从兜里掏出两张欠条,递给壮汉,让他拿去给所有人瞧瞧。 他嗓门洪亮,生怕对面府邸门口的小丫头听不见似的,说道:你们那什么二公子我是不知道,只是这两张欠条的时间,你们看看清楚。 临威欠我们的必须还,要么交人,要么交钱!你们那什么二公子成亲,正是同夫郎恩恩爱爱的时间,要挟临威写欠条?你们是觉得我们赌坊的人,没脑子吗? 胖子这话一说,围观的人争先恐后挤着看上面的日期。 联想到老夫曾经说二公子改过,后再琼叔离开后变本加厉,再一看临威那张欠条的时间!聪明的人,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样的奴才,不送奴役窟简直可惜了! 这不摆明了自己想赌,输了推给主子吗? 要我说,指不定二公子早就改过自新了,就是身边的奴才死性不改,说尽谗言,这李二公子也是倒霉! 是啊是啊 琼叔皱了皱眉,胖子三言两语便矛盾的方向指名了李府,若是他们不赶紧交出人,形势会不受控制。 届时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冤枉了李初尧,骂李家人不分青红皂白就糟了。 琼叔权衡利弊,立马让小厮带着人去将临威押出来当面对质。 胖子勾唇一笑,需要我再讲讲临威来赌场的时间吗? 胖子一只手放在踩着板凳的腿的膝盖上,末尾两根指头蜷在掌心,晃了晃手指,没关系,我们赌坊都有记录的,不相信不是还有人证吗? 或者让你们那个什么二公子,当面来对质也行。若是这样都不行,咱们还可以再想办法嘛。 再说了,咱们今天来不是闹事的,要钱和要人,二选一嘛! 胖子这话,让在场的人都觉赌坊还是讲道理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一没有迁怒,二也没动手,只是让李府交人,毕竟冤有头债有主。 琼叔脸色不太好看,今日这事,不交出临威,只怕收不了场! 另一边。 张香兰看着进屋的家丁,放肆,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大夫人,琼叔说现在需要临威出去对证。说着家丁已经上前抓住了临威。 大夫人,救我!赌坊那班人穷凶恶极,我去了就没命了!临威拼命挣扎,他不要出去!绝对不要!他会没命的! 张香兰皱了皱眉头,其实临威的话,她并非全信,但如果真放了人出去,万一临威在众人面前口不择言,那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张香兰疾言厉色道:这是在我的院子里!拿人也该经我同意吧!还是说,你们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大夫人了! 小的们不敢 他们不敢,我总敢吧?老夫人被嬷嬷扶着踏进门槛,钱氏站在老夫人右手边,虚搀着人。 张香兰咬了咬牙,从高位上下来,快速冲老夫人拜了一下,不情不愿喊:母亲。 你眼里若是还有我这个母亲,就赶紧让人将临威带出去对质,不然你让李府以后怎么做人? 老夫人眉间尽是不满,同钱氏的得意全然不同。 老夫人,不要啊,小的出去会没命的! 临威见老夫人不动摇,又忙紧继续求张香兰,大夫人,你救我!你要救我啊! 张香兰咬紧后槽牙,衡量利弊后,她冲张嬷嬷说:嬷嬷跟着一起去听听。 是。 老夫人眯了眯眼,一声令下,带走。 临威清楚自己最后的底牌是什么,张香兰让张嬷嬷跟着他,是让他放心的意思。 可那些赌债确实是他自己的,他脸上露出一抹慌乱来,临南突然站起身,塞了一块抹布在临威嘴里,老夫人,大夫人,小的愿意一起前往。 老夫眸色深了深,点了点头。 张香兰松了一口气,有临南在,临威必然说不出什么来。 临威呜呜两声,惊恐地看向大夫人,只是张香兰没听明白,人已经被押走了。 沂南的马车已经行驶到了城外,苏御见李初尧端正坐在马车里,嘴角一直勾着笑,目露疑惑。 你今天心情这么好? 李初尧伸出一只手,苏御搭上去,一把被他拽了过去。 今天可有一出好戏要唱。 什么好戏?苏御皱了皱眉,被他这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弄的心痒痒。 算算时日,临威临南已经到邺城了,胖子也去了。 胖子?就是要债那个? 分卷(55) 李初尧点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幸灾乐祸。 李府就要不太平了。 只要临威同胖子对质,赌坊欠条的证据一扔出去,李初尧便从恶少变成了,被下人哄骗的傻少爷。 他再浪子回个头,指不定他还能作为新一代标杆。 人的观念就是这样,好人变坏人,罪大恶极;坏人变好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其次,临威欠赌坊的银两虽然没有他多,但李府愿意替一个下人还钱,也要同他断绝关系,肯定说不过去。 那么临威只能被抛弃掉。 至于张香兰,幕后还有李舜维和二夫人做推手,名声定然毁了,说不定连同嫡母的位置,都保不住。 看清形势的临南,必然会听主子的话,另寻大伞乘凉,无疑老夫人是最好的选择。 可惜这些张香兰一概不知。 李初尧叮嘱胖子一定要将事情闹大,为的就是多一些观众,才好一传十,十传百。 只要当着众人的面,临威承认是张香兰指使他,将李初尧骗去赌坊,观众里,再冒出一个人,提醒一下,李初尧不是亲生的流言。 李府的名声,便被这位嫡母,影响的差不多了。 饭后余谈,经久不衰。 等他将沂南的生意稳定了,功成名就回到邺城,这出戏,就更好看了。 事实同李初尧想的一字不差,胖子哪里管李家的事,抓了临威直接走人,临走前还说了一声多谢。 李府的热闹被人瞧够了,对胖子既气又无奈,让热闹的人唏嘘不已。 这可能是李府近些年来,跌的最大的跟头了。 被人捏着当猴耍,唱足了戏,什么好都未捞着。 李府大厅,老夫人一脸怒容坐在最上面,李胜才立在堂下,望着跪在地上的张香兰皱眉。 我李府的名声,就被你这个贱妇毁了!老夫人勃然大怒,一把拿起桌上的茶杯,摔在了张香兰的额头上,顿时砸出一道血痕来。 啊!张香兰惊唿一声,站在一侧的李雨思立马跪在地上,求祖母留情,母亲只是一时煳涂。 她一时煳涂!一时煳涂毁了李家百年的名声!你们现在出去听听,外面都说些什么?老夫人气的手抖,指着张香兰怒斥! 钱氏摸了摸肚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休妻!这样的女人,决计不能留在李家! 张香兰慌了,立马抱住李胜才的大腿,红色的血迹,煳了她半张脸,看起来恐怖又诡异。 老爷,我为李家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能这样对我! 李思雨在一旁哭,在此刻她终于明白了,张香兰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李舜维低垂着头,眼里闪过一抹快意。 三姨娘和沐染皆称病,不能前来,在场的人,除了李思雨真心实意求情,其余人一字未言。 老爷,你难道忘记当初你娶我的誓言了吗? 张香兰眼里滚下眼泪,自以为楚楚可怜,但实际可怖的要紧,一边天使,一边魔鬼。 李胜才一脚踢开她。 李雨思连忙接住人,母女俩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李胜才于心不忍,开口道:母亲,今日之事,确实是香兰的错,但休妻过分重了。 若是此时将人休了,加上之前李初尧的事,必然让人觉得我李家无情无义,不如罚人跪祠堂忏悔,抄经念佛吧。 老夫人眼睛眯了眯,显然不满意。 李胜才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只好继续说:再让她交出府中大权,由钱氏暂代管理吧。 张香兰瞪大了眼睛,想出言,被李胜才冷眼扫了一眼,话卡在了喉咙里。 但钱氏如今怀孕在身,便先由母亲代管吧。 张香兰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给钱氏,那就还有机会! 李胜才对上老夫人的眼睛,没有丝毫退让。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就按照老爷说的办吧。 说完便由着嬷嬷扶着离开了。 李舜维眼里闪过一抹恨意,凭什么他娘,就可以被随便踢开,张香兰犯了这种错,还能平安无事! 李胜才看了张香兰一眼,留下一句你好自为之起身出了大厅。 二夫人路过张香兰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嘲讽,用只有张香兰听得见的声音说:是我的,早晚会属于我。 张香兰想撕碎她的脸,却被李雨思拦住,母亲,你忘记父亲的话了! 张香兰平静下来,如同斗败的犬类,蔫头耷脑。 第094章 前尘往事(一) 马车行驶在干燥的土路上,扬起尘埃,马蹄一刻不停,车轮飞速转动,在土路上落下痕迹。 李初尧一行人到小镇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程卓在客栈等候多时,看到他们,岁月刻满了痕迹的脸,露出微笑来。 鸿书冲程卓拱手,随后让到一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放到雕花的木门上,紧接着李初尧从里面出来,苏御紧随其后。 当着众人的面,李初尧直接把苏御抱下马车,马扎对两人来说形同虚设,以至于李初尧的马车已经没有了那玩意儿。 程卓知道两人成亲了,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仿佛备感欣慰。 程老板。 李初尧牵着苏御到程卓面前,率先打招唿。 恭喜两位喜结良缘啊。程卓抬手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 李初尧笑笑,同苏御对视一眼,省了中间的客套,直接问:茶苗怎么样了? 第一批茶插纤是十一月的时候运到小镇的,还是让张成做的免费搬运工,之前李初尧书信让程卓在移栽的一个月后施第一次肥料,程卓一一照做,正巧到第一次修剪的时间,所以让李初尧前来看看。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最早收茶,也要等后年了。 李初尧的计划也做了相应的调整,赌场的分利可以用于种茶的耗费,顾莱和张成那边,前期过多是投入,也没什么分成。 所以他需要将美容行业做起来,只是在沂南肯定不行,最好回邺城,但现在需要两边兼顾,所以回邺城的计划,得推迟到沂南美容店铺稳定之后。 好在沂南虽然穷,但城中的富人却多。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做贵不做穷的原因。 程卓叹了一口气,李兄弟,之前我也给你说过小镇的情况,主要是人力的问题,流烟寨的部分人,根本不相信能种出茶叶来。 李初尧点点头,不信无妨,我去同他们谈。 你去?程卓露出惊讶来,担忧道:这怕是不好办,若是你出个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这群流寇李初尧一开始便打算去会会,毕竟上辈子苏御的名声,便是在这里毁了。 虽然苏御是被苏家的人扔进狼窝里,但他对苏御手腕上的那道疤耿耿于怀。 按照程卓的说法,这群流寇的寨子并不能随随便便进去,结合那群人的身手,里面铁定有应和的人,而苏御出来时只多了一道疤,最后离开并安全到达沂南城中,肯定有人暗中帮了忙。 这些虽然只是李初尧的猜测,但李初尧有种直觉,他猜对了。 苏御见李初尧冷硬着一张脸,整个人绷紧,周身萦绕着一股冷冽的气息,他皱了皱眉。 他伸手握住李初尧攥紧的手指,试图用冰冷换回李初尧的理智。 果然,李初尧变了变脸,反握住苏御的手,丝毫没顾忌多余的程卓,手怎么这么冷?带的小暖炉呢? 小镇比城中还要冷,李初尧特意叮嘱鸿书备好了暖炉,这会儿人手冰冷,他不由找寻鸿书的身影。 时间太久了,鸿书换水去了。 李初尧点点头,又转过头冲程卓说:程老板,这事便麻烦你同之前交涉的人说了。 程卓终于感觉到了存在感,他为难地点点头道:好。 他只以为方才李初尧身上的冷意是两人的情趣,你们的房间已经打扫好了,在三楼。 多谢程老板。苏御挠了挠李初尧的掌心,冲程卓笑着答谢。 不客气,应该的。 两人先行上楼,刚坐下,便响起了敲门声。 鸿书推门进屋,他之前同张成来过,对客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将重新装好热水的暖炉拿过来,递给苏御。 谢谢。 鸿书抿了一下唇,小声同李初尧说:我听店里的伙计说,寨子现在由两个人做主,一位是镇上的地痞流氓周峰,也就是反对的那方,另一个是之前被误传杀了人,落草为寇的庄秋,双方的作风,大相庭径。 李初尧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庄秋这人光明磊落,打劫大多选富商,从不抢百姓,但周峰这个人,阴狠毒辣,只要是路过的地方,不是家破人亡,就是血流成河。 程老板应该认识他,可能还有亲戚关系。 苏御手已经暖了,他皱了皱眉问:那不是谈妥更方便吗? 程老板之前以周峰为耻。 话点到为止,可想而知,程卓找上门,不是被羞辱,就是被骂在白日做梦,更别谈,让寨子里的人,改邪归正了。 苏御和李初尧对视一眼,难怪方才程卓一副不想提及的模样。 看来两人的关系,比想象中还僵。 流烟寨现在什么情况? 双方意见分歧大,差不多到各自为营的地步。 李初尧却想到了别处,从周峰和庄秋的作风来看,救苏御的人,很可能是庄秋的人。 但是周峰是怎么和苏家勾搭上的呢? 或者说,周峰为什么要帮柳秀? 你在想什么? 李初尧握了握苏御的手,望向鸿书,想办法同庄秋联系,就说我有办法,让小镇的人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鸿书点点头,起身出去了。 冷不冷? 苏御眨了眨眼睛,一副你又有事情瞒着我的模样。 李初尧揉了揉他的头,不累? 苏御翻了一个白眼。 我去睡会儿,去不去? 李初尧说完,直接朝床走。 苏御立马跟上他,见他真的打算睡觉,歇了心思,我下去转转。 嗯,别走远了,让程卓找个人陪着你。 苏御点点头,一步三回头,见李初尧一副我真困了的模样,他只好自己走了。 李初尧本来打算骗骗苏御,煳弄过去,没想到真的睡着了,还陷入了梦境。 四下一片漆黑,依稀只能听见风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突然房门被打开,屋里的灯被点上,角落里,苏御被黑布蒙住眼睛,嘴里塞着布条,反着手臂捆住坐在地上。 似乎是听到脚步声,苍白着脸,一身狼狈的往后退了两步。 来人高大威武,赤着手臂,长着一张奸佞的脸,笑得的时候,特别贱。 这就是苏家送过来的人? 身后那人点点头,逞上地契,老大,除了人,还有城西的桩子。 被称作老大的人颔了颔下巴,去把黑布解开,我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是。手下上前,粗鲁的将黑布扯开,似乎是扯到了苏御的头发,苏御嘶了一声。 是个美人,去告诉苏家的人,我收下了。 小的马上去办。 苏御听到这些人所说,脸已经白的透明,将事情串联起来,他此刻已经明白,自己现在深处什么境地。 想到汁夏为他而死,他咬紧牙关,见这人越来越逼近,他吓得又往后退。 记住了,我叫周峰,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周峰掐住苏御的下巴,逼着他抬起头。 苏御狠狠瞪他:我死你也别想。 周峰眼睛一眯,手顺势往下,掐住苏御的脖子,性子够烈啊,爷有的是办法,让你屈服。 周峰冷笑一声,你们都出去,没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是。手下异口同声,脸上露出淫荡的笑,同周峰那张脸,有异曲同工之处。出去时,他们顺带关上了门,似乎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 苏御脸上露出恐惧来,他手拼命的挣扎,手腕被绳子磨出血来。 周峰并不打算在床上,他像逗猫似的,一把扯开了苏御的腰带,见人一脸惊恐,他兴奋地挑开苏御的衣服。 苏御用脚踢他,奈何被捏住,裤子直接被扒了下来,苏御呜呜直叫,地板的冰冷刺激着皮肤,眼泪从他脸上落下,可惜他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内心只剩一抹绝望。 周峰看到他笔直的双腿,以及细腻的皮肤,下半身某个地方,已经支起了帐篷。 他单手按住苏御的腿,另一只手掀开苏御的衣服,指尖触碰到细腻的肌肤,苏御整个人都在发抖,不要!不要! 求求你,不要! 手腕的绳子被染红,苏御目眦尽裂,眼泪布满了脸颊,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呜呜绝望的声音来。 这副场景落在周峰眼里,充满了野性的欲望,他舔了舔嘴唇,坐在苏御的腿腕上,伸手解裤腰带。 苏御理智全失,拼命挣扎,然而这点力气对周峰来说,根本不止一提。 望着周峰露出罪恶一点点靠近,苏御除了恶心之外,脑子的弦嘣地一声断了,绝望加上惊惧,直接晕厥了过去。 突然大门被一脚踢开,外面的手下躺在地上惨叫,来人看到这副模样,快速上前,一把将周峰拎开扔了出去。 他快速转过身,将身上的外衣脱下,准确无误地盖在了苏御身上,紧接着他走出了房门,铃铛,进去看看。 被称作铃铛的也是双儿,点了点头,快速往里面去。 庄秋,又是你坏我好事! 周峰咬牙切齿,他捂着裆部,一脸阴狠,眉间还夹杂着痛意,任谁鼓着一团被扔出来趴着砸在地上,也是这副模样! 庄秋面朝着周峰,却没理他,反而后腿了两步,反手掩上了门,让铃铛在里面安心查看情况。 分卷(56) 第095章 百倍奉还(二更) 铃铛背着穿戴整齐的苏御出来,垂在铃铛身前的手腕,虽然上了药,但看起来可怖的要紧。 庄秋皱了皱眉,铃铛,你先背着他回去。 铃铛点点头。 站住!给我拦住他们! 庄秋一个闪身上前,抬脚踩在周峰腿间,不过没有用力,你有时间,不如先看看,碎没碎? 周峰一脸铁青,听他这么一说,某处更疼了,额际冒着细汗,他磨了磨后槽牙,庄秋,你给我等着啊! 庄秋勾起一个抱歉的笑,不好意思,脚滑了一下。 周峰疼得说不出话来,隐约能够看到额头上的青筋,连同脖子也冒出了汗来。 在流烟寨,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我说过,这种不干净的勾当,你可以做,但是别被我发现,既然发现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这话,庄秋直接往前走,周峰的手下想拦,被笑眯眯看了一眼,立马后退。 等人一走,周峰躺在地上,过来! 每个字都是蹦出来的,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气的。 老大现在怎么办? 周峰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暴怒道:办什么办!扶我去找大夫! 周峰被手下如同死狗一般扶着去找大夫,可想而知,大概没救了。 画面一转,干净的屋子里,苏御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眉心蹙在一起,被梦魇住一般,眼珠在眼皮下面转动,干裂的嘴唇小声呜咽。 铃铛摸了摸苏御的额头,已经不发烧了。 突然外面进来一个人,还在这里呢,庄老大让你过去。 铃铛看了一眼苏御,赶紧上前推着人出去,现在这房间是苏御的,顾及着些,别跟逛我房间似的。 来人嘀咕一句:本来就是你房间。 铃铛瞪了他一眼,那人又开始说正事,老大肯定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小心点,敢套路老大,你怕是命里闲得慌。 铃铛揽着他往外走,放心,老大才不会对我怎么样。 来人冷哼一声,你也就占着老大宠你。 两人走远,床上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苏御望着陌生的地方,茫然了一瞬,想到什么,他惊恐地看向自己的衣服。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里衣和亵裤,但尺寸明显不是他的,一串泪珠从他眼里掉落,本来就苍白的脸,白的更加透明了。 他抬手捂住耳朵,脑海里只剩下那张恶心的脸,他痛苦的抱住头,喉咙仿佛失声了似的,发不出声音来。 整个人如同一只困兽,找不到出路,只能在原地发泄。 苏御身上仿佛还有那人恶心的触感,他厌恶似的,搓自己的下巴,脖子,还有胸膛和大腿。 隐隐擦出红血丝,衣裳也被他弄的凌乱不堪。 视线晃动,忽然落在不远处的剪刀上,苏御嘴唇张了张,赤着脚走过去,颤抖着手拿起剪刀,将利刃的那面,按在手腕上。 鲜红的血液冒了出来,一串串血珠子踏踏砸在地板上,他蓦地勾唇笑了笑,喉咙终于发出了声音,娘亲,嬷嬷,汁夏我来找你们了。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李初尧蓦地睁开眼睛,整个人如同在水中浸泡过一般,他大喊道:阿御!不要! 他大口大口喘气,慌乱地套好衣服急匆匆往外冲,连鞋子穿反了都不知道。 到了楼下,他拉住小二,苏御呢? 小二被他的模样吓到了,白着脸指了一个方向。 李初尧松开他,立马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苏御同程卓讨论茶苗,也不知道谁先起了头,话题歪到了所见所闻上,程卓侃侃而谈,苏御听得津津有味。 他正准备发问时,一个身影晃动了一下,下一秒,他已经被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很紧,仿佛紧的要捏碎了骨头。 熟悉的味道传来,隐约还有一股细微的汗味。 苏御皱了皱眉,小声喊了一声疼。 程卓见李初尧衣裳不整,两人眼里完全没有他,虽然不知道发什么何事,但他识时务,抬脚一声不响地走了。 阿御! 李初尧急切的声音响起,非但没有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苏御手动弹不了,只好声音大声了些,阿尧,我疼。 李初尧身体一僵,犹如从魔怔中抽离,回过了神来,他松开苏御,看了苏御好半响,又握住苏御的手,捏着手腕反复查看。 没有还好没有。 听着李初尧微不可闻的呢喃,苏御问:什么? 李初尧突然发了疯似的,将苏御一把抱起,闪身躲在茅草屋后面,他解开苏御的衣服,细细吻过上辈子被那只脏手碰过的地方。 肌肤蓦地暴露在空气中,苏御打了一个冷颤,他还未来的及说话,身前的人已经开始了更过分的动作,他娇*吟一声,想到这是什么地方,又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喘*息。 他抱住李初尧的头,别、别在这里,会被看到! 李初尧如梦初醒,他抬起头,见苏御眼里尽是水雾,他将苏御的衣服整理好,倾身抱住人,抱歉。 苏御这会儿腿软的要紧,整个身体靠在李初尧身上,你怎么了? 李初尧环住的手紧了两分。 只要一想起苏御被那么对待,以及后面将剪刀掰直,用利刃的那面按在手腕上,他的心就跟着颤抖。 原来上辈子,苏御真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梦里苏御的那种绝望,他至今还记得! 阿御,对不起。 对不起,上辈子没拉住你 对不起 苏御见他全身散发着悲凉的气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将唇贴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一下,又用尖牙磨了磨他的肌肤。 丝丝的疼痛,让李初尧感觉到踏实,他抱着人狠狠吸了一口气,缓缓松开了手。 苏御抬起头对上他宠溺又夹杂了其他东西的眼睛,皱了皱眉,好像是仇恨,似乎又像是伤痛。 他主动吻上李初尧的唇,轻轻咬了咬,又安抚的舔了舔,仿佛在治愈伤痛似的。 李初尧先是一愣,随即配合的同他动作。 一盏茶时间过去,苏御在李初尧怀里气喘吁吁,他整个人如同树袋熊一般,挂在李初尧身上。 李初尧托住苏御的屁股,看着人喘息。 阿御,这辈子都不准用剪刀。 苏御脸上带着粉红,双手环住李初尧的脖子,清澈的眼睛里露出不解来。 李初尧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诱哄道:答应我,好不好? 苏御觉得自己醉了,醉在了李初尧心房最软的地方,他点点头,答应了。 等两人镇定下来,李初尧将人放下来。 苏御目光不由落在他身上,往下又落在鞋子上,勾唇一笑,夫君这是想我的要紧,连鞋子都不会穿了吗? 被苏御这番打趣,想起方才的场景,李初尧扶了扶额,估计所有人都看到了! 不过他脸皮厚,没事,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干咳一声,神色自如的将鞋子换了回来,又摊开手,让苏御帮他整理衣襟。 苏御乖乖搭手,然后阿嚏一声,打了一个喷嚏。 李初尧也不穿外衣了,干脆解下来,披在苏御身上,检讨道:刚才是我孟浪了。 苏御想笑,可鼻子不受控制,又打了一个。 李初尧心疼的不得了,一把将人横抱起,往客栈里面走。 看到鸿书,他立马叫住人,去请一个大夫来。 苏御连忙制止,别听他的,我就打了两个喷嚏,他小题大做。 鸿书一脸为难,这该听谁的。 鸿书你让人煮两碗姜汤来。 李初尧沉着脸不说话,但也没反驳苏御的话。 鸿书松了一口气,起身去交代厨房的人。 李初尧抱着人脸不红气不喘上了三楼,扒了衣服,将人塞到被窝里,把人裹成一个蚕宝宝。 苏御瞪着两只眼睛,建议道:你要不进被窝帮我暖暖?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掀开被子,将自己裹了进去。 苏御眨巴眨巴眼睛,这么好说话? 他想了想,换了一个问法,你做噩梦了吗? 李初尧身体一僵,将苏御抱紧在怀里,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他疲惫的点点头。 想同我讲讲吗? 李初尧没出声,靠在苏御头顶上,仿佛睡着了。 持续到吃了晚饭,苏御也没能问出是什么噩梦。 不过,李初尧却要了一大桶洗澡水,苏御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等人抬进来离开后,李初尧将他扒光了,一同扔进了浴桶里。 他身上还有下午李初尧留下的痕迹,同人面对面坐在一起,他羞涩的红了耳尖。 李初尧盯着他看,并没有动作,就在苏御以为他只是想洗个澡时,他放下的心还是太早了。 等回到床上,苏御全身都被李初尧打上了标记,连同私密的地方都没放过。 就好像他不是用水洗的澡,而是被人用吻洗了一个澡。 李初尧看到精疲力竭的苏御,勾唇笑了笑,他捏着苏御的手腕亲了一下,把人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后背,睡吧。 我会将那些伤害,百倍奉还回去。 第096章 茶商和茶农 眼光从窗户缝隙里,照射进来,在地板上落下一道光影。 大床上,被子蠕动了两下,露出一只白皙的脚。脚腕的地方,隐约能看到几道红痕,似乎是有点冷,又缩回了被子里。 李初尧睁开眼睛,捏了捏眉心,目光落在怀里的人身上,他俯下身轻轻用唇贴了一下苏御的额头。 苏御唰地睁开眼睛,对上李初尧的眼睛,他眨巴了一下,随即慌张地从床上坐起身,光着脚就准备下床。 李初尧一把将人捞回来,让人同自己面对面坐着,又把被子拉起来,将人裹住,找什么? 苏御拉开里衣,指了指身体上的痕迹,又抬起下巴,你昨晚那么大力气,肯定有印子,你让我今天怎么见人? 他本来想找镜子看看,但对上李初尧满意的眼神,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 李初尧将衣服替他拉上,握住他的手腕,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你我已经成亲了。 那也不行! 李初尧托起他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其实并不多,毕竟脖子上种草莓太危险了,容易碰到血管,只是位置比较明显。 没事,他们只会说你魅力大,我把持不住。 苏御: 李初尧见他气唿唿的模样,将脖子露出来,要不给你来一口? 苏御见他这副完全不知错的模样,干脆扑了过去,在他喉结的地方,嘬了一个印子出来。 李初尧摸摸仿佛还残留着温热的地方,意犹未尽道:其实抹点药膏,要不了多久便没了。 苏御觉得这人在故意气他,但经过这么一插科打诨,苏御已经全然忘了,昨晚这人的失态,以及那股陌生的情绪。 李初尧把人从腿上抱下来,起身去拿行李。 等他再次回来,除了衣服,还多了一条狐狸毛领子,围一圈刚刚好。 苏御摸了摸毛,又摸了摸脖子,你早就别有用心了? 李初尧: 他捏了捏苏御的脸,一边替人穿衣服,一边说:想什么呢,我只是怕你冷,之前鸿书来这边的时候,说气温比城中冷很多。我碰巧在街上看到了,便买下了。 苏御点点头,目光落在脚腕上,他耳尖有些红,怎么连这里都有。 李初尧眸色暗了暗,蹲在床前,在红痕处吻了一下,才给他穿上鞋袜。 只要一想起,苏御将周峰碰过的地方,全部搓得泛起了红血丝,他就想将人大卸八块,或许上辈子,苏御表现的淡然,不过是在掩饰过去的伤痛。 只有让自己表现的不在乎,才不会活在噩耗中。 李初尧眼里闪过一抹心疼,他站起身,将苏御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 苏御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沉重的气息,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阿尧,我在。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松开苏御,突然说起了正事,今天除了教程老板修剪茶树,还要找机会同庄秋碰个面。 鸿书动作这么快? 苏御诧异的瞪大眼睛,不是昨日还一副难办的模样吗?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没多说,拉着人走到梳妆的镜子前,让人坐下,拿起梳子将苏御的头发梳直,捡起一旁的发带,将墨发束在苏御脑后。 镜中的人,脸庞白皙,眉眼清丽,唇色朱红,脖子上一圈白色的狐狸毛,显得人精致又小巧了两分,高高竖起的发丝,垂落在肩膀上,被骨节分明的大手,往后顺了顺。 苏御转过脑袋看身后的人,那你要带我去吗? 李初尧点点头,庄秋算起来,也是苏御的救命恩人之一,何况将人留在客栈,他也不放心。虽然此行,借了张成的手下,隐匿在四周,但也不是绝对安全。 尤其是周峰! 我们可能需要在小镇多呆几日,届时让鸿书先行回去 不等李初尧继续说,苏御打断他,你在哪里,我在哪里。 李初尧眼里的柔情化作一湾春水,好。 两人下楼,程卓已经让人备好了早膳,鸿书也在大厅,不过除了鸿书脸色正常外,其他人看两人的目光暧*昧。 程卓干咳一声,吃饱了,都去干活。 李初尧拉着苏御坐下,同程卓商量:上午我们去茶山,我先教你们怎么剪,下午就由程老板,你看着了。 分卷(57) 程卓连忙应声。 吃过早饭,苏御也跟着一起去,不过临走时,李初尧严肃叮嘱他,不准帮忙,不准拿剪刀,站在一旁看着就成。 苏御只得点点头,只是客栈的人,看他和李初尧的眼神,尤为戏谑。 茶山离了一段距离,需要骑马前行,苏御不会骑马,只能同李初尧共骑一匹,马由鸿书牵过来,乘李初尧不注意,苏御小声问鸿书,怎么感觉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怪怪的。 鸿书瞅了一眼李初尧,面无表情道:客栈的门板不隔音。 不隔音 苏御整个人都不好了,昨晚李初尧孟浪的要紧,他被弄的根本克制不住声音,看到脖子上的狐狸毛,只怕所有人都觉得,他掩耳盗铃。 此刻,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或者没有同李初尧一起前来流烟镇。 鸿书将马缰绳交给李初尧,转身去骑另一匹。 李初尧见苏御脸红红的,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皱了皱眉问:怎么这么烫? 都怪你! 苏御狠狠瞪他。 李初尧一脸莫名其妙,他率先上马,伸手将苏御拉到身前坐好。 怎么了? 苏御红着耳根,见其他人全部走在前面,一副不敢往后看的模样,他咬了咬嘴唇,羞窘道:鸿书说门板不隔音。 李初尧一愣,随即皱了皱眉,咬牙切齿道:我家夫郎声音那么好听,真是便宜他们了。 苏御: 他家夫君,关注的点总是这么让人更加羞愤。 李初尧见他眼眶都红了,一副你个混蛋的模样,他一本正经道:夫郎,成亲的人都这样。 苏御不信他。 你想想啊,若是都成亲了,两人还淡漠如水一般,不是让人觉得夫妻两不够和睦吗?说不准多管闲事的人,还会介绍一门妾室,你难道想? 当然不想。李初尧是他的,所有的温柔只能对他一个人。 李初尧勾了勾唇,继续说:那不就是了,咱们这样,谁还敢多提一句? 苏御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好像是这个道理。 坐好了,再不赶上去,等会儿领路的人都不见了。 苏御看向前方,果然人影都快没了,他靠在李初尧胸膛上,抓住他的胳膊。 李初尧埋头吻了吻苏御的发顶,驾地一声,马蹄扬起尘埃,往前冲去。 按照李初尧的设想,茶山应该是同梯田一样,从山顶一直往下,但明显面前的山,并没有达到这样的效果,这也让李初尧深刻的认识到,程卓口中的缺乏人力,到什么地步。 之前运来的茶苗,只够种下山体一面的五分之一,先不说山体上半部分,有没有路上去,但泥土的质地,确实适合种茶,这样荒着,太浪费了。 程卓说先前有人试过,只是茶树的品种没对,以及对土壤的掌控不对,没有一套成效的种植方式,所以失败了。 但现在来看,里面可能还有人的原因。 他叹了一口气,将流烟寨的人,请出来种植茶叶,如今是势在必行的事情。 吁,李初尧停下马,程卓等人也勒了缰绳,纷纷从马上下来。 李初尧翻身下马,伸手将苏御抱下来,一起走到程卓面前。 只有这一条路吗? 程卓点点头,这条路,还是上个茶商让人修的。 李初尧望向四周,皱了皱眉,如今看来,不仅要人种植茶叶,还要将路和茶叶地,弄出来,难怪沂南就这么荒着。 程叔,你想流烟镇富裕起来吗? 他称唿的变化,引得苏御和程卓都看了过来,后者严肃地点点头,李兄弟,可是有什么吩咐? 李初尧之前本以为此事有了茶苗和培育方法,他掌握交通运输即可,如今看来,还需要同官家合作。 川洲的土地,分为两种,一种是可卖;一种是只可使用。 前者像房屋、店铺、田庄等,只要有地契,皆可卖;后者则需要官府同意,才能使用,比如茶山这种,土地的使用权在百姓手里,但却不能买卖,只能租给别人。 换句话说,如果李初尧想要成为茶山的主人,需要同这些百姓签署协议,然后由官家介入同意,并公证存档,才可以开发使用。 李初尧只想挣钱,并未打算租一辈子,这样成本太高了。 他的目的是做茶商,而不是茶农。 当地的百姓之所以多数做了流寇,是因为生计无法维持,但李初尧愿意给他们钱,让其帮忙种植。 他只需要孕育出好的茶苗,让本地的百姓,将整座山种满,他先租个几年,将成本赚回来,便可以不必管种植的事情了。 这样富民拉高财政的事情,他不信官府没有兴趣,毕竟升迁需要政绩。 让百姓全部回来种茶,靠他和程卓这些人,肯定不行,还需要官家发话,镇定人心。 第097章 碎掉的声音(二) 我需要你去同当地的官家交涉,我会写一封书信给你。 从之前程卓说官家尝试引进新农物可以看出,本地应该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他不介意达到共赢的局面,何况修路什么的,也可以让官家资助一部分。 不用白不用嘛。 程卓在本地也算德高望重,由他出面,官家面子肯定会给,有他说好话,事情也更好谈妥。 具体回去我再同你说,我先教你们修剪。李初尧神色认真,仿佛在说:我只教这一次。 程卓有些兴奋,他把所有人叫过来,聚拢在李初尧身边。 茶树到三十厘米,大家看,也就是大概这个地方,我们进行第一次修剪,然后将距离地面十五厘米以上的部分剪掉,留出23个左右的分枝 苏御望着李初尧细心的将剪掉的部分,同茶树对比,又把剪好的茶树同没剪的对比,让人看清楚,到底怎么剪,具体留多长。 他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甚至心底升起一股预感,李初尧做的事,可能会成为沂南百姓的福祉。 不仅仅是流烟镇,以后整个沂南,都会因为李初尧而改变。 不过看他夫君的模样,似乎还未发现,只当自己是重利的商人。 苏御捡起一片剪掉的叶子,拿起放到阳光下,茎络分明,绿油油的,散发着勃勃生机,煞是好看。 李初尧讲的口干舌燥,鸿书将水壶递给他。 李初尧接过喝了,看到自己夫郎,捡着叶子玩,他眉心的严肃,化作了柔情,他看鸿书剪得不错,将剪刀递给他,你在这里瞧着,程老板他们差不多了,你就回客栈。 工具人鸿书麻木的点点头。 李初尧悄无声息走到苏御身边,恶劣地踩在他要捡起的叶子上,干嘛呢? 苏御蹲在地上,捏着茶叶枝干,偏着脑袋看他,皱了皱眉说:你把脚挪开。 李初尧听话的挪了另一只脚,目露疑惑:啊? 苏御: 他深唿吸一口气,指了指李初尧的右脚,这只。 李初尧一脸抱歉的挪开脚,看到地上的叶子,愧疚道:踩坏了。 苏御: 信了他个鬼,苏御磨了磨牙,站起身,朝李初尧扑过去,你就是故意的! 李初尧一边躲,一边往前跑,笑得毫无诚意,我哪有。 苏御追着打他。 程卓听到动静,看向那边,目光悠悠道:年轻真好。 其余人: 他们也年轻。 种植茶叶的土地松散,尤其是边缘的地方,苏一脚踩上去,脚掌顿时失去支撑,他惊唿一声,整个身子往一边倒,李初尧眼疾手快将人拉进怀里,一个闪身,抱着人到了安全的地方。 没事吧? 苏御心有余悸,对上李初尧担忧又自责的眼睛,摇了摇头。 李初尧轻轻拍他的后背,刚才苏御踩那里,是一个两米高的坎,掉下来可想而知。 苏御捉住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口气,想起什么,他又呸呸两声,嫌弃道:你剪了茶叶,没洗手。 李初尧将脖子露出来,这里干净,咬吗? 苏御瞪了他一眼,见程卓他们一脸了然的转过头,顿时红了耳廓。 李初尧一把将人抱起,暗叹了一句自家夫郎真贴心,抱着人往马匹那边走。 苏御环住他的脖子,尽量躲着不让人看见脸,小声问:我们要回去了吗? 李初尧点点头,抱着他坐到马上,然后翻身上马,环住人骑着马往回去的方向走。 虽然只是小小的一片茶叶,但接连着一片又一片,看起来格外的舒坦。几乎能够想象到整座山种满,会有多么的美。 马蹄一下一下落在地上,在一米宽的小路上,唱起了嗒嗒的歌声。 客栈前,李初尧勒住缰绳,吁地一声停下,看到围在门口的不速之客,他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这些人他在梦里见过周峰的手下! 你是什么人?来人整个人可以用一个圆来形容,因为脑袋比肚子很多,看起来像个葫芦。 你们又是什么人? 苏御听到李初尧冷硬的声音,皱了皱眉,他抬起头想看,却被李初尧用胳膊挡住了脸。 你连本大爷都不知道,不是本地人吧? 李初尧见他一脸大爷的模样,捏住缰绳的手指收紧,若非苏御还在怀里,他真想提刀砍过去。 方圆,谁啊?周峰从里面出来,奸佞的眼睛微眯,目光落在李初尧怀里。 方圆立马凑过去,老大,不知道哪里来的人。 苏御不小心对上周峰的眼睛,瑟缩了一下,往李初尧身上缩了缩。 李初尧牙齿紧紧合在一起,下颚绷紧,浑身的肌肉梆硬,似乎下一秒会飞身下马,将人一脚踹翻在地。 算上周峰一共六个人,李初尧教训其他人不成问题,但是周峰喜欢耍花招,他怕苏御有个什么闪失,尤其周峰看苏御的眼神,仿佛是雄鹰看上了猎物。 李初尧抿起嘴角,他手抬起,刚准备叫隐匿在暗处的手下出来,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周峰,你又在干见不得人的勾当! 李初尧将手放下,隐匿在暗处的手下,退了回去。 铃铛一身红衣,一双杏眼瞪的老大,看到周峰如同刺猬张开了刺。 周峰磨了磨牙,眼里露出一抹阴狠来,冲旁边的玄衣男子说:庄秋,管好你的人。 庄秋右手背上有一道疤,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整个人英姿焕发。 他皱了皱眉,抬起右手到胸腔的位置,另一只手开始松手腕的束带。分明一句话也未说,却吓得周峰不敢再叫板。 周峰脸色微沉,不情不愿地冲手下说:我们走。 铃铛呸了一声,骂道:就知道欺软怕硬! 李初尧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人,等周峰路过时,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瓶子,洒在了马身上,然后一手揽着苏御的腰,翻身从马背上下来。 马突然发了疯似的朝周峰等人冲过去,由于离得太近,周峰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啊地一声惨叫,被马扬起马蹄,一脚踹在了地上,跌了一个狗吃屎。 周峰走在最前面,本来应该伤不到,但方圆体积大,硬生生连累了他。 马儿受了惊吓,嗒嗒跑了,只给人留下一个马屁股。 哈哈哈哈铃铛捂着肚子笑得前仆后仰。 老大,你没事吧?方圆狠狠瞪了铃铛一眼,揉着屁股站起身,还好他肉厚。 周峰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脸色难看至极,他站起身,手下立马帮他拍身上的灰尘,他一把推开手下,庄秋他打不过,收拾一个路人总行吧! 他怒气冲冲朝李初尧走过去,苏御本来站在李初尧身后,见他走过来,立马挡在了李初尧身前。 看清苏御那张脸,周峰眼里闪过一抹恶毒,看两人亲密的样子,他勾起嘴角,冲李初尧说:将这个小美人交出来,我饶你不死。 苏御皱了皱眉,挡在李初尧身前,依旧没动。 李初尧拍了拍苏御的肩膀,将人拉到身后,语气冰冷:那恐怕不能如你的愿了。 不等对方继续大放厥词,李初尧捏起拳头,猝不及防打在周峰脸上,顿时周峰被惯性冲击跌倒在地,吐出一颗牙齿。 周峰被打的有点懵,这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目光落下带了牙齿的血迹上,他目眦尽裂,冲方圆等人吼,看什么看,都给我上! 李初尧冲苏御说:去庄秋那边。 说完直接一脚一个,苏御虽然担心,但还是乖乖听话,站到了庄秋不远处。 铃铛上前一步,揽住苏御的肩膀,那是你夫君吧?真是生勐啊! 苏御点头的脑袋一僵,他不太习惯同李初尧以外的人亲近。 铃铛粗线条没发现,反倒是不远处的庄秋皱着眉,喊了一声:铃铛,回来。 铃铛不情不愿,正巧这时候,周峰一个手下扑了过来,铃铛眼睛一亮,提着人就开始揍,顿时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另一边的周峰正吃力的应付李初尧,他发现对方打的比自己还狠,仿佛同自己有仇似的!不对,确实结仇了。 李初尧看他快招架不住,一个横扫过去,周峰险险避过,却因为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李初尧看准时机,嘴角勾起一个恶魔的笑,他抬起脚,周峰以为他要踢肚子,忙紧往后一退,瞬间杀猪般的叫声,再次传来! 隐隐还有什么碎掉的声音。 只见李初尧的脚准确无误踩在了周峰两腿根中间的位置,这一幕落在在场的人眼里,连同庄秋都忍不住往自己下半身扫了一眼。 铃铛先是一愣,随即将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人一脚踹开,然后一拍大腿,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周峰脸色瞬间惨白,连同嘴唇都白了,痛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流淌。 分卷(58) 苏御捂住嘴,总觉得自己夫君是故意的。 李初尧收起脚,却没站稳,又落了在方才的地方,周峰疼的躬起腰身,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只觉得下身一紧,纷纷往后退了一小步。 李初尧看向周峰的手下,摊了摊手,毫无愧疚道:抱歉啊,方才脚滑了一下。 方圆等人大气不敢出,如果前一脚是意外,那么后一脚,准确无疑是故意的! 此刻在他们眼里,李初尧如同是恶魔的存在,五个人小心翼翼挪到李初尧面前,抬起周峰便开跑。 第098章 吃醋 苏御快步跑到李初尧身边,拉着人检查有没有哪里受伤,看到手背骨节上沾了血迹,苏御眼眶刷地红了。 疼不疼? 李初尧无奈,在苏御鼻子上刮了一下,傻瓜,不是我的血。 啊? 李初尧见苏御一副傻了吧唧的模样,将人揽进怀里,不等他开口,旁边看戏的铃铛,羡慕的哇哦一声。 苏御红着脸从李初尧怀里退开了一点点。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有进步,没羞涩的直接跳开,李初尧揽着苏御的肩膀,走到庄秋面前。 在下李初尧。 庄秋眼睛飞快闪过一道光芒,他彬彬有礼道:庄秋。 铃铛盯着苏御,看样子很想交苏御这个朋友。 李初尧勾了勾唇,对于上辈子苏御的救命恩人,他态度出奇的好,这是我夫郎,苏御。 苏御冲庄秋点点头。 铃铛瞪大了眼睛,一副是不是该介绍我了的模样。 然而庄秋直接忽略了他,同李初尧说起了正事,之前种茶的点子,也是李兄弟的主意吧? 李初尧点点头,大大方方承认,正是。 四目相对,仿佛交战了十个来回,李初尧面不改色,大度有礼做了一个请地姿势,庄兄若是有兴趣,不妨听我仔细说说。 正有此意。 一行人进了客栈,苏御想去沏茶,却被李初尧握住手,按到凳子上,我去。 李初尧一走,铃铛话又多起来,他羡慕道:你夫君真疼你。 苏御眉开眼笑,谢谢。 李初尧没回来,庄秋也未开口,任由两人拉家常。 客栈只剩下一个小二,和厨房烧热水的小厮,方才被周峰一搅和,原来早就该忙完的事情,如今才收拾到一半。 小二瞧见李初尧亲自进来拿水壶,他连忙制止,李公子使不得,这要是被老板知道了,我们可是要挨骂的! 李初尧摇了摇头,程叔不会的,何况他又不在,行了我自己拿出去就行了,之前我让人带来的茶具,你去帮我找来。 小二点点头,麻熘地去了。 这边杯子大,泡一蛊冷了也不一定喝完,还是现代的小茶杯舒服,一杯一两口,不易冷,茶香也不会散的太快。 他拎着热水出去,小二已经将茶具洗好,放桌上了。 不知道铃铛说了什么,苏御露出一个笑意,同人小声说起话来。庄秋虽然在听,目光却一直落在桌上。 李初尧走过去,将茶叶倒进小茶壶里,加上开水浸泡了一会儿,再将茶汤倒入茶蛊中,依次冲洗小茶杯。 等第二次泡,比第一次时间长。庄秋注意到,李初尧茶壶中的茶叶泡后,叶子完整,不同于正常茶末。 饮茶按喜好分为煮茶、煎茶、点茶、撮泡。 但都需要将茶叶碾成茶末,最后一种同李初尧相似。 川洲在李初尧眼里,是个架空的时代,不同于任何一个历史的朝代。 有的东西,也无法追溯,但他又不是考古人员,对此没多大讲究。 李初尧将茶汤倒进小茶杯中,冲铃铛和庄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两人对视一眼,端起茶杯吹了吹,小心翼翼喝了。 虽然两人不懂茶,但也知道这是好茶。 而且看李初尧这个泡茶的方式,倒是简约不少,也不用将茶叶碾成粉末。 味道如何? 庄秋抿唇一笑,是好茶。 李初尧扬了扬眉毛,那庄兄觉得,这茶叶可有的赚? 自然,只是李兄弟,你怎么保证得了流烟镇的百姓平常的生计?就算有了茶叶,后续的一切问题呢? 庄兄这一点大可不必操心,既然我是商人,自然有我的卖法,我不会做亏本买卖。 庄秋捏着茶杯没说话。 李初尧知道,流烟寨跟着庄秋的人,大多是些无家可归的百姓,人多自然考虑的也多。至于为什么周峰能够留在流烟寨,李初尧大概猜到一点。 如果全是善人,根本养不活整个寨子,周峰凶名在外,路过的商人,只要不想死,便会主动奉上银两,以保全性命。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若不是为了活命,又干嘛做这些杀人抢劫的勾当呢。 周峰能在庄秋眼皮子底下活着,手里的人命应该不多,但其他肮脏事就难说了。 若是我流烟寨的人,都帮你种茶,工钱怎么算? 李初尧不知道从哪里顺了一个算盘过来,分别演算了一遍,包吃住,不包住包吃,和都不包的工钱,当然是一年的收入。 庄秋放下茶杯,指尖触碰桌面,你可知上一个茶商,为什么没做成。 李初尧将算盘递给苏御玩,铃铛露出姨妈笑,苏御翻了一个白眼。 李初尧闲淡自若道:因为地和人。 庄秋点点头,你想怎么做? 我打算请官府帮忙。 庄秋眉心狠狠皱在一起,官商勾结的罪名可不小。何况还有他这个流烟寨头头。 李初尧摇了摇了摇头,我们顶多算合作,他们修路,我们种地,该交的税一分不少,哪里来的官商勾结? 这几年,沂南成了官员最不想来的地方,连同税收也比其他地方低的多,李初尧上辈子听说过这事,所以如今正是好机会。 我需要回去考虑。 好,李初尧勾唇一笑,将未说完的话,继续说道:你要相信,与其让百姓在山上做流寇,官府更希望他们来种地。 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好。 庄秋点点头,看了铃铛一眼,走了。 我不回去。 李初尧淡淡一笑,正巧阿御在这边没有伴,不如庄兄将铃铛借给阿御几天。 苏御垂下眼睫,袖中的手紧了紧。 见铃铛一副我很愿意的模样,庄秋揉了揉太阳穴,叮嘱道:切莫惹事。 好的,老大再见。 庄秋: 李初尧蓦地一笑,惹得苏御看了他一眼,紧紧咬住嘴唇,低下了头。 庄秋走了,铃铛更加活波,巴不得把所见所闻,全都告诉苏御。 苏御却突然说:我有些累了。 铃铛意犹未尽,但也只好说,行吧。 李初尧招来小二,替铃铛公子,准备一间上房。 好勒,公子这边请。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热闹的要紧,李初尧牵住苏御的手,拉着苏御走了两步,察觉自家夫郎情绪不对劲,将人横抱在怀里,真累了,还是不喜欢铃铛的热情? 上辈子两人怎么相处他不知道,但应该没到不喜欢的地步。 苏御将头埋进他怀里,似乎真的累了。 李初尧皱了皱眉,抱着人先回了房间。 把人放到床上,李初尧伸手替苏御脱鞋,却突然被苏御抱住。 你为什么对他不一样? 声音隐约带了哭腔,听着让人难受。 李初尧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苏御说的什么,他分开苏御的腿把人抱坐在大腿上,他都快忘了,苏御没有上辈子的记忆,他表现的友好,在苏御眼里,变成了特别。 他低头亲了亲苏御的眼睛,托起人的下巴,在他咬的快出血的唇上亲了亲,心疼道:抱歉阿御,我只想着你可以多交一个朋友,忽略你的感受了。 真的是因为我? 李初尧点点头,不是因为你,因为谁?小傻子。 苏御瞪了他一眼,我也没见你对莫一和颜悦色过。 当然不一样,莫一又不是救命恩人,何况对上莫一那张面瘫脸,哪里能笑得出来。 所以方才说累了,是因为吃醋? 听到吃醋这个词,苏御耳尖通红,他瞪了李初尧一眼,眼神带了责怪。 李初尧将人按住苏御的腰,往怀里带了带,苏御膝盖跪在他腿两侧,被迫同他鼻子贴着鼻子。 我很高兴。 苏御躲了两下,狐假虎威道:可我不高兴。 李初尧咯咯一笑,一手环住苏御的腰,一手脱他鞋子,然后抱着人躺倒在床上。 苏御惊唿一声,趴在他胸前,扒开他的衣服,直接咬了上去。 李初尧拍了拍他的屁股,小心磕着牙。 苏御被拍的一愣,红着脸说不出话,对上他脖子上挂的羊脂白玉,指着上面的小字问:为什么要刻生死同衾? 他虽然明白意思,可死太不吉利了。 李初尧将他的那枚摸出来,勾唇一笑,亲了亲他的唇,怕吗? 嗯? 怕我不让你独活吗? 苏御一愣,眼眶闪动了一下,笑着说:不怕,你若不在了,便没人这么宠着我了,那我活着多痛苦啊。 哪里都是这个人的影子,仿佛同自己的灵魂生了根,又怎么分的开。 李初尧摸了摸苏御的脸,蹬掉鞋子,抱着人滚进被窝里,翻身覆在苏御上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他吻住苏御的唇瓣,拉过被子,盖住两人。 鸿书回来的时候,见客厅一个人都没有,他去厨房寻人。 小二正好提着水壶准备出去,看到鸿书,你找李公子吧,在楼上房间呢。 鸿书面色一僵,这两人太腻歪了。 第099章 偷听 医馆。 周峰感觉到某个地方空荡荡的,他一把掀翻方圆端过来的药,拎起方圆的领子,整个人显得癫狂又阴鸷。 到底怎么回事! 方圆吓得瑟瑟发抖,其他几个人低垂着头,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样子,他只好硬着头皮说:大夫说、说,老大你那处中了毒,若是不切除,会腐烂影响全身! 你说什么!周峰只觉得浑身气血涌动,恨不得将人撕碎,方圆几乎能听见他牙齿打架的声音。 老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滚!都给我滚! 周峰愤怒又撕裂的声音,响彻耳际,方圆等人吓得脸色发白,小心翼翼往后腿。 周峰坐在床上,目光落在下半身上,他一拳打在床榻上,只听见木头裂开的声音! 那些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他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客栈。 这是李初尧和苏御在流烟镇的第四日,鸿书今日回城中,安排新店开业的事情。 李初尧和苏御留在这里,将茶叶的事情落实。 望着马背上的鸿书,李初尧将水袋别在马鞍上,回去一路小心,莫一给的毒药还有吗? 鸿书点点头,主子请放心,一切准备妥当。 行,那就出发吧。 鸿书冲李初尧抱拳,又朝站在门口的一红一白吉娃娃告别。 苏御挥手,铃铛跟着照做。 马蹄声响起,出行的人远去,只留下尘埃扬起的痕迹。 李初尧转过身,朝苏御走过去,铃铛识时务的冲苏御一笑,跳着跑开了。 客栈离地面有几阶台阶,李初尧站在下方,冲苏御张开双手。 想不想去逛逛? 苏御笑着扑进李初尧怀里,抱住他的脖子。 李初尧手环在苏御腿弯处,把人稳稳当当放到地上,捉住他的手,往前走。 我们去哪里? 客栈离市集不远,沿着这条街,走到头便是。 市集,去给你买点零嘴。李初尧捏了捏他细腻的脸。 苏御拍开他的手,你就不怕庄秋不答应? 这有什么好怕的?那些人终归是百姓居多,能够过安稳的生活,何必每天游走在刀口上。 正巧一个卖糖葫芦的从旁边经过,李初尧叫住人,买了一串放到苏御手上。 我又不是小孩子。 李初尧闷笑出声,调侃道:谁之前叫爸爸来着? 苏御: 李初尧也知道这事是他不厚道,干咳一声,继续说正事,指不定今日便有结果了。 苏御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分明娘亲和大哥,都夸他聪明,怎么到李初尧这里,根本不够用了。 他咬了一口糖葫芦,结果被里面的山楂,酸的眯了眯眼。 李初尧看着牙齿都酸,见苏御继续往嘴里塞,太酸了,就别吃了。 苏御立马将糖葫芦塞到他手里,你买的,你负责吃完。 李初尧: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到了市集,一个英俊高大的大男人,拿着一串吃过的糖葫芦,怎么看怎么诡异。 李初尧面不改色被人欣赏,最后实在受不了,拉着苏御进了一家面馆。 庄秋刚吃完,对上李初尧,挑了挑眉视线落在他手上的糖葫芦上。 苏御捂嘴一笑,将糖葫芦拿了回去。 李初尧瞪他。 苏御笑得更欢了。 分卷(59) 庄秋了然一笑,这夫夫俩的狗粮,真的是齁甜。 李兄弟,来吃面啊。 李初尧拉着苏御坐到他对面,点了点头,冲小二道:来两碗牛肉面。 好勒,客官。 其实糖葫芦并不酸,不过是苏御故意逗李初尧的,见他被众人神色复杂的瞧,以往被欺负的恼怒,立马变成了快意。 他乘两人不注意,咬了一颗包嘴里,小口小口嚼。 李初尧眯了眯眼,真想抢过来,让某个可爱的像只仓鼠的人吃不着。 庄秋对两人的互动颇为感兴趣,尤其是李初尧变脸的时候,若不是真的在意这个人,宠不到这个地步。 李兄弟,种茶的事情,我考虑清楚了。 李初尧恢复正经,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相信庄兄的选择,不会出错。 不过让村民下山,还有一件事,需要李兄弟解决。 庄秋作为流烟寨的二当家,当初答应入伙周峰,实属无奈,虽然流烟寨是随着他的加入,逐步扩大,但明面上,还是周峰这个大当家资历更深。 原先周峰只要不触碰底线,庄秋教训周峰一顿,也就罢了,但如今决定将这些人带出来,必然得先解决了周峰这个祸害。 但坏人,不能由庄秋来做。 两人对视,心照不宣收回了眼神。 正巧这时候小二端了面过来,苏御也嚼完了一颗糖葫芦,刚要偷偷吃最后一颗,被李初尧抢了过去。 吃面。 苏御根本不饿,鸿书同他们吃过了早膳才离开,这会儿一个时辰不到。 他默默把碗推到李初尧跟前,你叫的,你自己吃。 李初尧: 他其实也不饿,来这里不过是为了堵庄秋。 庄秋蓦地一笑,站起身说了告辞,路过李初尧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人就交给你了。 说完人已经走了。 李初尧没了顾及,赌气的把苏御最后一颗糖葫芦吃了,恶劣的嘴脸,惹得苏御频频瞪他。 李初尧把面挑了一半到自己碗里,把剩下的推到苏御面前,乖乖吃了,一会儿带你看一出好戏。 苏御不情不愿端过碗,挑了一夹塞嘴里,眼睛蓦地一亮。 李初尧笑笑,你以为庄秋为什么常来这里,你看看外面,哪个卖面的舍得开这么大个店? 他们进来时人不多,现在位置虽然没坐满,但每张桌子都有人。 老板默认的二两面,不算多,何况苏御还被李初尧夹了一半走,他吃的意犹未尽,想去挑李初尧碗里,大庭广众之下,又不敢。 李初尧一直瞧着苏御的小动作,想到当初知节守礼的小夫郎,如今因为他教的这般跳脱,心中不免升起罪恶感。 希望兰舟在天有灵,别骂他。 他往苏御碗里,夹了点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肚子,别吃太饱,一会儿还要骑马。 苏御一僵,朝四周瞅了一眼,发现没人看他们,他松了一口气,瞪了李初尧一眼,面也不吃了。 李初尧笑笑,又把面夹了回来,三两下吃完,结了账去马厩买马。 马多囤几匹养在客栈也好,早晚会用上。 李初尧摸了摸马脸,上好马鞍,又问老板要了一个毯子垫上,他率先上马,随后冲苏御伸手,将人拉上马,侧坐在自己怀里。 苏御第一次用这个姿势,有些害怕的抓紧了李初尧的胳膊。 放松,不会掉下去,我护着你。 苏御抬头对上他的下颚,乖乖靠在他怀里,目光一扫,落在腰间的玉佩上。 你说大哥收到玉佩了吗? 之前怕坏了事,一直没将玉佩送出去,现在想起,还是临走那日,交代乔天办的。 沂南离京城可不近,就苏烈之前回去,也花了半月。 李初尧瞧他这么在乎这件事,摸了摸他的玉佩,又把手贴在他脖子上的狐狸毛上,我送你的礼物也没见你这么上心啊! 苏御捉住他捣乱的手,你之前还说我送你的! 脖子上的羊脂白玉,分明是李宽送他的见面礼,虽然是李初尧的图纸,但也是他的东西。 他小声反驳道:我可一次都没摘下过。 李初尧把下巴放在苏御头顶上,把人护好了,驾地一声,加快了马儿的速度。 苏御被吹得睁不开眼,把脸埋在李初尧怀里。 等到了地方,苏御才发现是一处偏僻的医馆。 李初尧下马,把苏御抱下来,一手牵着人一手牵着马,找了一个草多的地方,将马拴好。 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李初尧冲他比了一个嘘地动作,拉着他小心翼翼往一边走。 翻墙的时候,苏御上不去,被李初尧骗着索了一个吻,才被抱着翻进了院子里。 只听见紧闭的房门,传来暴怒的声音,隐约还有恨意。 苏御不明所以,只能小心翼翼跟着李初尧。 越靠近,里面的声音越清楚。 你说什么,那人叫李初尧,他身边那个双儿叫苏御? 对,就是之前苏家让咱们合作,欲要毁掉清白的人! 那事不是没成吗,苏家怎么又同意他嫁人了? 据说李二公子好赌,欠城南赌坊很多钱! 哼,你去同苏家说,就说李初尧在流烟镇种茶,与传言不实,意欲报复苏家。 是! 脚步声走远,李初尧眯了眯眼,勾起一个冷笑,在地上捡了几个石头,掂了掂,朝墙外扔了两次石头。 苏御沉浸在对话中,没注意他的动作,他只觉得手脚冰凉,虽然来沂南的路上,便知道了柳秀的计划,但想到周峰那张脸,和看自己的眼神,他心底冰凉一片。 他手不由自主攥紧了李初尧的衣服,无比庆幸自己多管闲事,救了李初尧一命。 李初尧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安抚的亲了亲他的手腕,眼里露出狠意。 我帮你报仇! 第100章 别看,脏了眼睛 房间里突然陷入一片寂静,突然周峰发起狂来,只听见碰碰地声音,像是要将屋里的东西都砸了! 方圆和另一个手下灰头土脸的出来,小声议论。 老大这都第几次发疯了? 自从那天回来不就这个样子,说着说着正事,就发狂了。 唉男人的命根子没有了,谁不气疯! 两人脚步声走远,李初尧抱着苏御躲在角落,冲翻墙进来的手下,打了一个手势。 为首的人点点头,示意外面的人已经解决了。 李初尧比了一个进屋的手势,冲他们指了指方圆等人离开的方向。 手下分为两波人,一波去寻人,一波跟着李初尧。 苏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贴在李初尧耳边小声问:他们是什么人? 李初尧勾唇一笑,扶着人站起来,拍了拍褶皱的衣摆,用口型说张成,随即拉着苏御走到周峰房门前,一脚踹开了大门。 苏御目瞪口呆,他还是头次见这么土匪的李初尧。 谁?周峰警惕地转过脑袋,看到为首的李初尧和苏御,露出仇恨的目光来,他眼睛瞪的像铜铃,牙齿厮磨,仿佛要将人五马分尸。 好久不见啊。李初尧看着地上的狼藉,拉了一把干净的椅子坐下,就着和苏御握在一起的手,将人抱在怀里。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不太明白他要做什么。 李初尧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放松,随即将眼睛落在对面的人身上,不是挺能耐吗?怎么,现在站不起来了? 周峰听到这句意有所指的话,他怒火全部被点燃,理智全无,抽出旁边的刀,姿势怪异地冲李初尧砍过来。 手下一脚将人踹飞,整个人砸在柱子上,滚落到地上,白色的亵裤浸红了一片。 李初尧,我要杀了你! 李初尧冷哧一声,捂住苏御的眼睛,声音冷的如同毒蝎缠上了猎物,就你也配? 周峰用刀支着身体,站起身,扭曲着脸,仿佛除了恨和怒,已经感受不到其他了。 李初尧冲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上前,将周峰禁锢在地上,按住他的手,刀起刀落,手腕处落下一道血痕。 苏御被蒙住眼睛,听觉放大,惨叫声和如同野兽般的痛唿,让他不由抖了一下。 李初尧调整了苏御的姿势,松开手,按住苏御的后脑勺,让苏御埋在自己胸前。 地上血迹斑斑,周峰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望着自己被挑断了筋的手腕,露出惊恐来。 不不周峰摇晃着脑袋,他试着去碰刀,可怎么也拿不起起来,就像软了的面条。 啊!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见周峰怒目圆睁,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腕,看了好半响,脸上的寒意,如同冰渣子一般,让人置身刺骨的寒潭。 因为你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周峰额角的青筋暴起,浑身的痛疼,让他唇色发白,但他费劲的想要起身,挣扎地脸色通红,愤愤不平道:我根本什么都没做! 李初尧抱着苏御站起身,眼神仿佛在说那是因为你没机会做!他抱着人往前走了两步,背对着人,冲手下说,找大夫将他的皮外伤治好,我要在春风倌看到人,至于他那几个手下,一并处理了。 是。 苏御好奇的往后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周峰此事狼狈的样子,非但没有觉得同情和残忍,反而有种活该的即视感。 别看,脏了眼睛。 苏御望着李初尧冷硬的下颚线,他听话地将脸埋回了李初尧怀里,直到上了马,他才将脸露出来。 见李初尧望着他的手腕发呆,苏御目露不解来。 李初尧却没有解释,捏着他的手腕,在唇边亲了一下,绽开一个笑容,走了,回去了。 俊逸的脸庞,温和了轮廓,连同冷硬也柔软了,笑意盎然的眼睛,带着蛊惑和情深,仿佛要让人陷进去。 苏御呆呆地点头,直到被人亲了一下,才质问道:春风倌是什么地方? 李初尧低头对上他平淡的眼睛,有空带你去。 苏御瞪他,一听就不是好地方。 戏本还没完呢。 丢下这句话,马儿已经快步跑了起来。 流烟镇虽然没什么特色,但视野开阔,一座山连着一座山,光秃秃地,倒是让人更期待种满茶叶,会是什么个景象。 到客栈的时候,铃铛百无聊赖坐在门口,好似在等两人。 李初尧抱着苏御下马,把缰绳递给听到声音出来迎接的小厮。 你们可算回来了,出去都不带我。铃铛揽住苏御的脖子,一副你不讲义气的模样。 苏御求救地望着李初尧,对于铃铛的自来熟和热情,他真的无福消受。 李初尧笑了笑,意有所指说:庄秋应该需要你回流烟寨帮忙,顺便告诉他,寨子内部的事,我便不掺和了。 铃铛愣了一下,不等他说话,李初尧冲小二招了招手,吩咐道:去准备点干粮,再把铃铛公子的红马牵出来。 铃铛松开苏御,眯了眯眼睛,你早就知道。 苏御站在中间,见两人氛围不对劲,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他毫不犹豫站到李初尧身旁,惹得铃铛撅了撅嘴。 我虽然留在客栈是为了监视你们,但我是真的想和你做朋友。 苏御看了一眼李初尧,见他没生气,反而温和着一张脸,想起李初尧说过多交朋友的话,他转过身扒拉李初尧的钱袋。 铃铛失落地垂下头。 下一秒眼前出现一只手,掌心躺着一枚铜钱,铃铛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抬起头。 这边事情处理完,我们要回城中了,你到时候可以来府里找我。 真的? 苏御点点头。 铃铛高兴的接过,正巧小二牵着马过来,他快速抱了苏御一下,飞身上马,红马同他的主人一样活泼,不等铃铛发话,已经跑了起来。 只听见铃铛大嗓门道:我一定会来找你玩的 马蹄声远去,红色的背影消失,身边吵闹骤然消失,苏御一时有些不适应。 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前一秒还在安慰,后一面立马换上了欠扁的笑容,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不过还会见面的,你的铜板给早了。 苏御身体一僵,瞪着他说: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李初尧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一副我以为你猜到了的模样。 苏御: 他冷哼一声,松开李初尧的手,独自往客栈里走。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庄秋这人太聪明了,察觉他对周峰有敌意,立马将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了他,不过也无妨,他不是也把麻烦丢回去了吗。 跟着周峰手下做事的人,虽然算不上大奸大恶,但也做了不少鸡鸣狗盗的事情,周峰不在了,这个时候,说服他们种茶,只怕难上难。 有些人,过惯了舒适的生活,想要勤勤恳恳老实生活,肯定会不乐意。 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啊。 苏御察觉人没跟上来,刚准备转身往后看,突然整个人悬空,他惊唿一声,只见某人得逞的露出一个笑。 苏御也跟着笑,不过下一秒,他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程卓干咳一声,他身后站着几个身穿便服的人,为首的人一脸正气,气势不凡,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 李初尧一眼便猜出这人是谁了,苏御红了耳尖,拍了李初尧一下,示意他将自己放下来。 除了罪魁祸首本人,双方都有些尴尬。 程卓打破安静道:初尧啊,过来同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赵老爷。 分卷(60) 李初尧牵着苏御上前,赵老爷光临,真是令程叔的客栈蓬荜生辉啊。 被称作赵老爷的人,被一语道破身份,选择性忘记方才不守规矩的轻浮,他正色道:称唿我名字吧,赵年。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赵兄。 赵年扬了扬眉毛,果然人不可貌相,更不应该被第一眼束缚,说话不卑不亢,既不故意讨巧,也没因为他的身份惶恐,他心中不由对李初尧高看了几分。 程卓已经让人收拾了桌子,备好了茶叶,他冲赵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李兄弟,不如一起喝杯茶? 李初尧点点头,看向苏御,这位是我夫郎,不知赵兄介意一起吗? 赵年不由将目光挪到苏御身上,正常情况,换做一般人,定然会让内子回避,但李初尧没有避讳的说是夫郎,也就是说,李初尧并不打算将人养在后院,做一个养尊处优的李夫人。 他忽然有些好奇了,李初尧当真不介意外面会如何说自己吗? 李初尧安静的等他回答,发觉苏御掌心冒了汗,他轻轻捏了捏苏御的指尖。 走吧。 程卓和苏御松了一口气,只有李初尧觉得理所应当。 一行人坐下,李初尧习惯性的亲自泡茶。 苏御大方得体坐到一边,丝毫没有插手的想法,仿佛这就是最平常的相处。 赵年不由想起了家中老人常提起的两个人,伉俪情深,携手共进,只是可惜了 第101章 话说一半 茶壶冒着热气,袅袅往上。 杯中的茶汤呈嫩绿色,荡起一股茶香。 赵年端起茶抿了一口,面色如常,并未有什么不同,他放下茶杯,开门见山道:程老呈上来的信我看了,你很大胆。 李初尧嘴角勾起一抹笑,丝毫没有谦虚,承蒙夸奖。 赵年手顿了一下,快速恢复正常,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我想知道更具体的计划。 赵兄今天能来这里,证明十分看好这个计划,但为了避免官商勾结,我想赵兄还是做好分内之事比较好。 李初尧说这话,相当不客气了。 但知晓其中利害的人,明白这确实是好意,朝中局势诡谲,稍稍一个不小心,被人捉住把柄,随时都可能掉脑袋。 赵年今日便衣前来,便是最好的证明。 商人重利,就算他李初尧将茶叶生意,发展起来,也不过是个商人。 但若被有心人知晓,里面的赵年的手笔,或者李初尧是赵年扶持起来的人,就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解释的清楚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初尧让程卓去,而不是他前去。 他要的是官府放任不管种茶之事,只以修路为名,便利了民商,因此追究起来,官府反而功劳更大,他不过是捡了便利,让沂南有了可以发展的作物。 如果赵年参与了种茶、采茶、收茶、卖茶,说他不是背后的人,估计都没有人会信,何况李初尧并不打算,参与太多官府的事。 上面的人,可能一时会重用赵年,但也是一个致命的把柄。 只是看权衡利弊后,价值在哪里。 赵年眯了眯眼睛,他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了两圈,看李初尧的目光,带上了审视。 程卓后背冒出冷汗来,赵年是京城来的,除了他无人知晓,其身后的背景,也不是李初尧一个小小的商人,能够揣摩的,他不禁为李初尧的大放厥词捏了一把汗。 苏御皱了皱眉,不动声色打量赵年,有点眼熟。 李初尧神态自若,重新为每个人斟了一杯茶,仿佛刚才那得罪人的话,不是他说的。 起初他并未想起赵年是谁,但他忽然记起上辈子,沂南有一位来自京城的官,具体靠什么回到京城的他不知道,但最后被砍头了,原因是和一桩贪污案有关系。 观面相来看,赵年应该不是这种人。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被陷害。 如果不能步步为营,在官场想要升迁,只有死路一条。 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经商的原因。 寂静的桌上,一时谁都未说话,仿佛陷入了僵局。 苏御在桌下,扯了扯李初尧的衣服,后者鼓励地笑了笑。 苏御深唿吸一口气,突然道:赵老爷,不知听过一句话没有。 赵年眉心拧在一起,请说。 入书香听兰训,功成名就出墨院。 这是十几年前,兰家声名在外时,学子们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当时兰家老爷子掌管墨书院,定了许多刻苦的规矩,因此为朝廷培养了众多才子能人,墨书院也成了学子们炙手可热的选项。 但也因为这句话,让圣上生了戒心,兰老爷子发现时已经晚了,只能退而守之,从京城撤了出去,不再管墨书院的事。 渐渐地墨书院也没了。 李初尧倒是没听过这话,只是赵年却变了脸色。 你和兰家是什么关系? 兰舟是我生母。 难怪赵年晃了一下神,说起来,赵家同兰家还有几分渊源,说知遇之恩也不为过,只是当年兰家走的仓促,很多人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苏御没想到试探地一问,会让赵年陷入回忆。 他看向李初尧,后者干脆问:赵兄,可有兰家的消息? 赵年摇了摇头,当年的事情,他知晓的并不多,何况那时候,他少年意气风发,听了墨书院盛名,也只是觉得,在哪里读书都一样,如果自身不行,即使进了墨书院也没用。 因此他并未选择去墨书院,后来兰老爷子离开,墨书院换了管理人,新规矩一样接着一样,最终反倒适得其反,墨书院的没落,让当时很多人唏嘘不已。 苏御意料之中,以前他太小,记不住地方,后来兰舟没再提起,根本不知道兰家人去了哪里。 刀疤脸虽然在帮忙打听,但也一无所获,他本来也未期待赵年知道什么。 李初尧见苏御面色如常,伸手握住他的手。 苏御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程卓嘴角抽了抽,赵老爷,那修路的事情 赵年点点头,放心,你的事情我应了。 李初尧:多谢赵兄。 赵年站起身,撇的特别干净,各取所需。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同样站起身,也是。 四目相对,不过半秒便挪开,程卓将人送出去,李初尧坐回原处,慢悠悠重新泡了一蛊茶。 苏御看着他动作,开始翻旧账。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李初尧轻飘飘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听进去。 苏御: 等程卓回来,见两人大眼瞪小眼,他走到两人对面坐下,拿起李初尧的小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吹了两下,一口闷了。 这边事情妥当了,你们是不是要离开了? 李初尧看向苏御,其实余下的事情,交给程卓和庄秋就行了,至于周峰那边,养好伤还需要一段时日,倒是可以先回去。 程卓一脸慈祥的看向苏御,眼神询问。 问他。苏御指了指李初尧。 程卓笑容僵硬,站起身说了一句我晚点来问转身走了。 苏御戳了戳李初尧的肩膀,被人一把握住指尖,他疑惑道:事情超出了你的预料? 李初尧点点头,比我想象中顺利。 那不好吗? 所以要看的好戏,可能只能把场地挪一下了。 嗯?什么场地? 李初尧站起身,将他从位置上拉起身,牵着人往楼上走。 你别只说一半啊 晚上。 弯弯的月牙挂在夜空,周围只有零散的几颗星星,闪着亮光,在夜空中做月亮的陪衬。 客栈房间的窗户向下开着,正好可以看见街景。 橙黄的灯笼,映着地板换了一个颜色,李初尧拎了一壶酒,靠坐在窗边,小酌一杯。 苏御刚洗了澡,头发微湿,瞧见他这副风流的模样,披散着头发走到他旁边。 想什么呢? 李初尧见他只着了一件里衣,将人抱进怀里,解了外裳将人裹住,脸贴到头发,皱了皱,怎么不多擦擦? 说着便抱着人,往床那边走,将人放到床上裹住,拎起一旁的帕子,往苏御头上撸。 苏御敢怒不敢言,睁着眼睛瞪他。 这样干的快。 古代人的头发长,又没有吹风,冬天极不容易干,不多搓两下,散发水气,不知道要自然风干到啥时候。 何况苏御这个身板,李初尧怕他染上风寒。 柔顺的墨发被揉的毛毛躁躁,苏御生无可恋。 李初尧笑笑,用手帮人顺直了,在人脸上啃了一口,我去洗澡,明日一早回去,今晚早点睡。 苏御嫌弃的擦了擦脸,缩被窝里去了。 上房的好处便是,沐浴的地方,离寝卧隔了一扇门。 李初尧将窗户打开,冲着隐匿的地方,打了一个手势,过了一会儿,房间里,进来一个人。 李公子,可是有什么事? 我们明日回去了,你让兄弟们将周峰押回城中,皮肉伤好了,便送去南风倌,给老鸨说,好好伺候他后面。 周峰不是最喜欢这种事情吗?他倒要看看,亲身感受了,会不会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 来人当然懂后面是什么意思,此前李初尧让他们查过周峰。 庄秋还未进流烟寨前,周峰做的恶事臭名昭着,好好的女子和双儿,毁在他手里的数不胜数,庄秋身边名叫铃铛的双儿,便是庄秋在周峰手上救下的。 是,我这就去安排。 李初尧点点头,示意他去办。 等他洗完澡回到寝卧,苏御已经睡着了。 似乎是习惯了他的怀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将被子裹的紧紧的,露出一张小脸,唿吸声均匀。 李初尧伸手碰了碰苏御的脸,被习惯性的蹭了蹭,李初尧笑了笑,掀开被子一角,刚躺下,苏御自然而然滚进了他怀里。 托着人的头,将手臂放到苏御脖子下,另一只手绕过腰放到人后背上,怀里的人动了动,又靠拢了两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新宅子离风韵茶楼不远,相比之前在常十街的宅子,这里不知道大了多少。 大门进去,两条走廊分别通向两个偏院,中间通往正厅,苏御和李初尧的院子在正厅后面,经过一个拱桥,两边是凿的人工湖,里面已经喂满了锦鲤,闲暇的时间,还可以来喂喂鱼。 湖两侧乔天让人种满了梨树,李初尧嘴角抽了抽,也不知这个天,能不能活。 苏御最喜欢的芦荟,全部种在了自己院子。 他们的院子,专门空了两间下人住的房间,书房前厅有一间谈事用,寝卧旁边另外有一间,供苏御写话本。 装饰风格都一样,最偏的那间是李初尧的实验室,器具已经准备齐全了。 第102章 处理临威 李初尧拉着苏御站在拱桥上,也不知哪里来的鱼饵,塞到苏御手里,示意他喂鱼。 苏御嘴角抽了抽,他对鱼不感兴趣。 我打算把偏院留给鸿书和莫一。 听闻他的话,苏御皱了皱眉,一般偏院都是留给妾室的,若是传出去,岂不是乱了套。 苏御建议道:不如将右侧的院子同主院打通,找人修整一下,同书房连在一起。 这样一来,既显得鸿书和莫一身份不一般,又不会传出是非来,他可不想听到李二公子不学无术,圈养男宠和双儿,主君善妒,不给名分。 李初尧点点头,听夫郎的,你吩咐乔天找人办即可。 若是买了地契,重新修一座宅子,时间和精力都耗费不起,但买现成的又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合适。 按照苏御的改法,院子大了不说,还多了几间空房出来。 届时院子里养些需要的花草,取材也方便。 这边离湖边也不远,没事还可以去船舫坐坐。 苏御点点头,起身往里面走,还没逛完呢。 李初尧只好跟上,虽然他没有兴乔迁宴席,但刀疤脸和李宽还是登了门。 李初尧闻言,只好同苏御一起去招待,但见到了人,两人皆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李宽衣服和脖子上,全是唇印,也不知道是路过,还是一时兴起跟着刀疤脸来凑热闹的! 怎么样,尧弟,去流烟镇回来,可有收获?刀疤脸一只手搭在李宽肩膀上,一手插在腰间。 李初尧和苏御回来有两日了,在迎来客栈住了两天,正好乔天来禀报新宅子可以入住了,两人便今日搬了进来。 收获是有,不过你俩从哪儿出来的?李初尧指了指李宽身上的痕迹。 一行人漫步到正厅,乔天让人摆好了茶水和点心。 李宽不以为意,春风楼的姑娘今日比较热情。 刀疤脸嗤笑一声,哪天不热情? 苏御皱了皱眉,看向李初尧,生怕他也跟着去凑热闹。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手腕,要去也得带着你一起去。 苏御瞪了他一眼,我先去后院看看,你们聊吧。 李初尧点点头。 等人一走,刀疤脸凑到李初尧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临威已经抓回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明日去一趟。 刀疤脸只得点头。 李宽看了看宅子,发现这边风景真不错,他感叹一声,刀疤,不如我们也搬过来吧。 想什么呢,你赌坊不要了? 李初尧失笑着摇了摇头,可别了,要是被阿御知道,肯定以为你们俩故意想诓我同流合污,到时候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分卷(61) 按照李宽这风流成性的样子,搬过来,怕是天天流连青楼,以往在城南,还有一个时辰的车程,压制着人收敛。 李宽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刀疤脸嗤之以鼻,对了,你店铺不是开了吗,方才我们路过,生意可好了。 李初尧:嗯。 你就这么平淡,没有点什么表示? 李宽站起身,他能有什么表示,意料之中的事情。 刀疤脸无奈道:行吧,对了,再和你说一件事,关于苏府的。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捏住茶杯的手紧了紧。 这事得从苏御的玉佩说起,那枚羊脂白玉已经到苏烈手里了。 正巧之前邺城闹的沸沸扬扬的事,也传进了柳秀耳朵里。 柳秀当时听到,李家二公子欠巨额赌债,宅子钱财都输光了,笑得脸都烂了,尤其是后面李家和李初尧断绝了关系,更是拍桌子直笑。 苏烈没管苏家人,收了玉佩,小心放好,便离家去了。 柳秀反倒觉得意外,于是被让人去散布谣言,说苏御克亲还克夫。这才嫁过去多久,前前后后便发生了这么多事,果然是灾星体质。 不过好在流言没多久,便被苏烈压下去了。 苏御那个姨娘,可真是恶毒。刀疤脸啧啧咋舌,这都已经嫁人了,还往人身上泼脏水。 李初尧磨了磨牙,脸色微沉。 李宽和刀疤脸对视一眼,前者走过去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别跟自己较劲。 说完同刀疤脸走了。 乔天帮着将人送出去,苏御晃晃悠悠到了前厅,发现人都走了,只有李初尧一个人坐在原地,面色冷漠,浑身散发着冷气。 他走过去,还不等他开口,整个人已经被李初尧揽进了怀里。 怎么了? 李初尧亲了亲他的额头,累了。 那我让乔天帮你准备洗澡水,洗完去床上躺会儿。 你一起。 他可以拒绝吗?吃亏的明明是他自己。 李初尧不给人反驳的机会抱着人走了。 第二天,书肆老板上了门,对着苏御哭天抢地,只差没把苏御按在书房写话本了。 这段时间两人去了流烟镇,苏御偷懒没写,李初尧也未提醒。 加上前段时间,李宅被卖了,他们俩暂时去了赌坊,有刀疤脸在,话本还多更了几章,结果等老板再上门,人不在了。 书肆老板找不到人,只好厌厌地回了书肆,今日找到这里,还得多亏了刀疤脸。 李初尧爱莫能助,干咳一声,冲苏御说了一句,要去赌坊办点事,便熘了。 苏御同书肆老板大眼瞪小眼,最终割地赔款,保证最晚三天,将话本章节写齐,老板这才笑呵呵的走了。 李初尧到赌坊的时候,刀疤脸正在同手下的人玩乐。 一堆人坐在一起,搓麻将。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李初尧冲旁边的人做了一个嘘地动作,然后悄无声息走到刀疤脸身后。 刀疤脸越打,手气愈发倒霉,不管出什么,总被碰不说,还老是抬炮,气的他不想要了,结果不小心转头,正好对上李初尧那张脸。 刀疤脸: 他噌地一声站起来,伸手就要去掐李初尧,我就说,我手气怎么这么差,原来是你在背后,给他们指点江山! 李初尧握住他的拳头,过过手瘾就可以了,况且你又没输多少。 刀疤脸冷哼一声,站起身把位置,让给旁边的人。 他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一手搭在李初尧脖子上,落到正题上:临威怎么得罪你了?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只说:他在阿御面前嚼舌根。 刀疤脸燃起熊熊八卦心,说什么了? 李初尧盯了他一眼,没说话。 刀疤脸笑眯眯着一张脸,一副你不说,我就不带你去叫临威的模样。 李初尧眼睛微眯,扬了扬眉毛说:子嗣。 刀疤脸一愣,皱了皱眉道:弟夫不是才十六岁,李家这么着急?再说了,你们俩这模样,我估摸着现在要孩子,挺多余。 听到他这句话,李初尧对他的思想觉悟,不由刮目相看。 现在可以带路了? 刀疤脸嘿嘿笑了一声,领着李初尧往前走。 临威被关在赌坊下面的地牢里,暗门打开时,里面黢黑一片。打着灯笼往里面走,两边墙上当着蜡烛,将通道照亮。 越往里面走,阴暗的地牢,越发干燥。 只见临威被绑在架子上,看样子没受什么罪。 李初尧并未进去,只是远远望着,上辈子临威除了毁了他的名声,还哄骗他手下的人背叛,靠的便是这张巧言令色的嘴。 这辈子又在苏御面前多话,惹得人不高兴。 既然如此,他转过头冲刀疤脸说:赌坊欠钱不还,最后怎么办的? 断手断脚,这是最轻的了。 改为割舌吧,再放他出去干苦力,什么时候还完,什么时候给他自由。 行吧。 刀疤脸招来手下,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手下进了地牢大门。 李初尧没兴趣看血腥的场面,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两人起身往外走。 快出地牢的时候,突然一声惨叫,随后便没了声音。 视野逐渐开阔,李初尧望着热闹的赌坊,晃了一下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尤其是在这个时代,付出的代价,也是相应的。 碰不起的东西,就别碰,否则万丈深渊。 新宅子的名字,李初尧并未用某某宅的称唿,而是用了窈遇别庄。 李初尧虽然不介意直接用两人的字,但苏御觉得太张扬了,他只好用了两人谐音的字。 回来的时候,乔天正在门口同人说话。 李初尧从马车上下来,走上前,问乔天:怎么回事? 乔天附在李初尧耳边小声说:这是窈遇店铺旁边玉器店的杨老板,想找我们谈合作,不过我觉得他很可疑。 李初尧点点头,转过头问:杨老板,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此处离城中至少要半个时辰,李初尧特意选的地方,就是为了避免窈遇美容开起来后,这些人争先恐后上门拜访。 与其说拜访,不如说是打探。 别庄定在这里,来往耽搁时间,这些老板也会慎重考虑。 但他刚搬进来,便有人上门,确实太巧了。 杨老板眉心跳了一下,面不改色道:先前路过此地,恰巧这名字特别,便记在了心里。 那可真是巧,不过最近府上不见客,还请回。 这 乔天站出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杨老板接连看了好几眼,见李初尧和乔天维持送客的微笑,他只好讪笑着离开。 作者闲话:  今天回家,帮忙开车,耽搁了时间,更新有点晚。 第103章 改了个寂寞 两旁高挂的灯笼被风吹得晃晃悠悠,站在下方的人,神情冷漠,眼睛微眯,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乔天看到李初尧这副模样,皱了皱眉。 这段时间若再有登门的,就说主人不在。 是,主子。 李初尧颔首,起身进了大门。 乔天往四周看了看,没有瞧见鬼鬼祟祟的人,也跟着进了屋。 穿过正厅,李初尧见伽衣在让人打扫卫生,他上前问:你们主君呢? 在书房呢,已经写了一下午了。 伽衣如实回答,丝毫没有帮人隐瞒。 李初尧皱了皱眉,他当然相信苏御对自己,非常了解,但写了一下午他不免有些担心,期间阿御有出来走动,或者让他们送茶点过去吗? 汁夏在那边候着。 李初尧点点头,抬起脚往书房那边去。 前院种的是梅花,在冬天这个季节,正准备含苞待放。 乔天打理院子很有一套,让负责花草的家丁,必须修剪成固定的模样,千奇百怪,但确实好看。 李初尧瞧见时,不由暗自想,若是把乔天往现代管家培养,估计省力不少。比如某些别庄应酬,也可以让其代劳。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下巴,是应该在别庄定一套规矩了。 张成帮他训练的手下,也快送过来了,拳脚功夫自然比普通院护强,隐匿在暗处,帮忙办事情也方便。 只是正院两间下人住的房间太少了,汁夏和伽衣一间,剩下一间给新来的手下,只能先委屈人打个通铺,等将偏院那边打通了,房间多了,再挪一挪。 书房里。 苏御拿着笔蘸了一下墨水,拧着眉头想了想,一只手将袖子扶住,然后将笔尖落在纸上,写满了整张纸,似乎又不满意,抬手扯下纸张,揉成一团,扔在了一边。 汁夏端着茶水进来,差点被砸到。 主子,你都费了这么多纸了,还不满意啊?汁夏将茶水放到他手边不远处,捡起他扔掉的纸,摊开看了看,叠在之前扔的话本稿件上。 你别闹,打扰我思绪。说完这句话,苏御又埋下头,继续开始写了,心无旁骛的好像看不见其他人。 汁夏呶呶嘴,嘀咕了一句:估计最后还是得用第一版。 苏御落笔的手一顿,突然忘了自己要写什么。 他偏头看向汁夏,目光不善。 汁夏立马捂住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多话。 李初尧大步流星走到窗边,望着里面的人说:我觉得汁夏说的有道理。 苏御被吓了一跳,刚整理好的思绪再次被打断,他蹭地站起身,你们俩故意同我作对呢? 李初尧摇了摇头,他难得没有直接从窗柩翻进去,而是绕到大门口,冲汁夏使了一个眼色,小丫鬟立马懂了是什么意思,知无不言道:主子写一下午,茶水换了四次,滴水未站,点心也一样。 去找伽衣领赏。 汁夏点点头,高兴地走了。 苏御不高兴了,他嘟着唇看向李初尧,她到底是你的陪嫁丫鬟,还是我的。 李初尧朗笑出声,走到他旁边,将笔放到一边,拉着人坐在自己大腿上。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是你夫君,只能你嫁给我。 苏御: 虽然话是这样,但汁夏称唿他为主子,还没有伽衣称唿的主君,来的更像他自己的人。 李初尧勾了勾唇,倾身亲了亲苏御的嘴唇,放心吧,你做其他事我不会管,但身体是你自己的,更何况就算你废寝忘食,你的那些读者也看不见,只能由我来关心了。 苏御总觉得他在强词夺理。 你今天去赌坊干嘛了? 临威被抓回来了,顺道去看看。 苏御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不过见李初尧眉间淡淡的笑意,想来已经解决了问题。 他抬起头,对上李初尧宠溺的模样,愣了愣神,似乎不管什么时候,李初尧看自己都是一副我陪着你闹的模样。 苏御心头一暖,环住李初尧的脖子,凑上前亲了亲他的下巴。 胡渣长出来了。 李初尧摸了摸,今日早上他随便应付的刮了两下,也没在意,现在看到苏御这副嫌弃的模样,他捏了捏苏御的鼻子,怎么,你还敢嫌弃? 苏御揉了揉发痒的鼻尖,拂开他的手,哪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论狡辩谁会是李初尧的对手,苏御自觉说不过他,干脆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下午的时候,我收到大哥的来信了。 嗯,你大哥信中说了什么?苏府的事情,苏烈应该不会同苏御讲,毕竟柳秀散布的那些谣言,并不好听。 说给苏御听了,也只是让人徒增烦恼,果不其然,苏御下一秒便说: 大哥讲他很喜欢那个玉佩,还说价值不菲,让我别这般奢侈,要贤良淑德,做好你的贤内助。 苏御瞧了李初尧一眼,见他挑了挑眉,一副后半句我不信的模样。 他抱着李初尧的脖子,在他怀里笑出了声。 到底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大概意思是,怕你没钱,让我省着点,若是钱不够,他那里有差人给我送来。 李初尧掐住他的腰,那你怎么回复的? 我当然拒绝了,何况我夫君这么会挣钱,我哪里需要娘家救济。苏御求生欲满满,苏烈的原话并没有这么直白,不过意思差不多。 但他知道,李初尧再不济,也不会将他饿着,何况如今这么大一个府邸,更不可能缺钱了。 这还差不多,不准要你大哥的钱。 李初尧倒不是觉得没面子,而是不想苏御还同苏家有关系。 苏烈现在还是柳秀的儿子,若是以后苏御同苏家反目成仇,这些事被拿出来,容易戳嵴梁骨。 苏御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放心吧,大哥说故辞的孤本,他找到了,过些时日,他要来沂南一趟,届时给我带来。 你大哥要来沂南? 苏御点点头,具体也不清楚,但隐隐有意思是,有人看上我娘留给我的东西,想跟我好好谈一谈。 李初尧皱了皱眉,若真是这样,很可能是兰家的人,但也可能是旧识,算了,还是等人来了,确认了再说。 嗯,也好。 李初尧试了试茶的温度,端到苏御嘴边,示意他喝水。 说了这么多话,苏御也口渴了,端着杯子小口小口喝。 李初尧目光落在汁夏整理的费稿上,他拿过放到眼前,从最后一张往前翻,一一看完,他把最后那张放到苏御手上,别改了,这一版最好。 分卷(62) 苏御: 意思就是他改来改去,用李初尧的话来说,就是改了一个寂寞。 他面色不好看,觉得自己很蠢。 李初尧安慰的捏了捏他细滑的脸,我家夫郎要多一点自信,相信自己,一遍过稿。 并没有被安慰到的苏御,麻木着脸,站起身,将李初尧拉起来,赶出了书房。 李初尧摇了摇脑袋,又回到窗前,我说真的,不信你给刀疤脸和书肆老板看,保证意见和我一样。 苏御: 更扎心了好吗! 两人这边小打小闹,邺城李家,差点乱了套。 张香兰自从被剥夺了主母的权利,安分了不少。 但坏就坏在,李常维回来了,刚开始表现的彬彬有礼,仿佛真在书院改过自新了。过了一些时日,本性便暴露了,知道李胜才纳了一个四姨娘,他便开始有意无意往偏院路过。 谁知道他路过的次数多了,突然那日四姨娘沐染在庭院散步,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没了。据丫鬟说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沐染没了孩子,自然要闹。 李胜才被闹得没法,干脆让人去找,到底踩到的是什么。 结果找到的是李常维的滚珠。 这是妓院的新玩法,将玉一般的珠子,在人身上滚动,谁留在了姑娘的身上,姑娘那晚就跟谁。 当然姑娘不着寸缕,还得让客官们蒙上黑布,让人领着从一个地方开始滚。 老夫人气的直接骂李常维下贱,连同张香兰也一并被骂。 这事老夫人没插手,直接交给了李胜才处置。 张香兰想要求情,李胜才直接给了她一脚,骂道: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养的什么玩意儿?早知道他是这副德性,我当初就应该同他断绝父子关系,也好过现在丢人。 李胜才只要一想到,这下贱的东西,将滚珠带回来,还觊觎四姨娘,他就觉得恶心! 李常维脑子里面想的什么,别以为他这个爹不清楚,何况李常维院中的小厮已经招了,说他这个不孝子,常常在房中,夸奖沐染有多好看,以前怎么没觉得,便宜了他这个老爹。 若不是这种事情太丢人,他真想打死这个不孝子。 小厮被处理了,连同张香兰也被瞒在鼓里,只以为是李常维死性不改,又将花楼的人带了回来,并在庭院里做了苟且之事。 李常维哭喊着冤枉,说滚珠是小厮给他的,说是新玩意儿,他那天顺手揣在了怀里,不小心掉了,可惜没有人信。 张香兰只能眼睁睁瞧着李常维被打了一个半死,然后母子俩都被关了起来,闭门思过。 第104章 有人吃里扒外 李初尧收到邺城来信时,正在同鸿书对账,窈遇仅仅开业半月,已经受到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喜爱。 李初尧有让做部分预售,所以还是他亲自过目一遍比较好。 信上说了李家的事情,不过李常维和张香兰被关了禁闭也没闲着。 沐染孩子没了,最大的受益者是钱氏,而李常维也同张香兰坦白,那日他虽然碰了滚珠,但回房的时候,滚珠还在身上。 李胜才盛怒之下,将小厮杖毙了,如今死无对证,就算李常维说了,也没人信。 张香兰觉得这事是钱氏做的,一箭双雕,既解决了李常维,又让沐染没了孩子。 再漂亮受宠有什么用,没孩子始终站不稳脚跟。 所以她让张嬷嬷找人去给沐染说,是钱氏做的,又让人在钱氏耳边吹风为什么这个孩子时机来的真的巧,十几年未传出喜事的李府,竟然破天荒怀了两胎。 有时候让人知晓真相,不如种下疑惑得种子,来的激奋人心。 何况钱氏如今怀着身孕,猜测到真相后,肯定会担心害怕,对她养胎更不利。 李初尧看完了信,苏御见他敛眉沉思,将信从他手里拿过来,细细看完,沐染的孩子没了? 苏御之前在伽衣那听起过沐染的事,知道沐染是老夫人给李初尧的通房丫鬟,为此还酸了一顿。 李初尧点点头,旁若无人握了握苏御的手,皱着眉冲旁边的伽衣使了一个眼色。 伽衣点了一下头,退出了书房。 李府的事情,暂时不用我们掺合,让他们自己斗吧。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疑惑道:那让沐染孩子流掉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虽然在大宅院确实屡见不鲜,但是对于一个母亲来说,失去一个孩子,比什么都痛苦。 李初尧捏住苏御的指尖,轻轻摩挲。 鸿书麻木着一张脸,只当自己耳聋目瞎。 正当他准备先行告退时,却听李初尧问:窈遇的事情,暂时全部交由你抉择,有问题吗? 鸿书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问:不是主子您是老板吗? 李初尧摇了摇头,想了想说:明日我同你去看看窈遇的情况,如果没多大问题,我会叮嘱莫一加大产量,随后送到邺城。 主子你要回邺城? 苏御同样疑惑,现在回邺城,无疑是让李家先察觉,若是李家看上了窈遇的配方,估计会逼着李初尧交出来,指不定还会在背后使绊子。 何况离过年只有一个多月了,到时候事情一大堆,连过个安稳新年的机会都没有。 苏御也有私心,这是他和李初尧第一次一起过年,不想被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 李初尧摇了摇头,我并不打算回邺城,需要有人帮我们在邺城站稳脚跟,等顺利过完年,我们再回去。 苏御立马懂了,李初尧这是打算乘李家乱的时候,掀起一股风浪,等李家反应过来时,窈遇作为新贵,即使不是老字号,也已经有了一席之地。 毕竟李家作为龙头,无论是势力还是规模都比窈遇强,不怕生意不好,就怕强强联合打压。 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 夫君打算怎么做? 扣扣扣响了三声,伽衣从外面进来,将手上的小暖炉,放到苏御手上,冲李初尧喊了一声:主子。 李初尧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伽衣再次离开。 苏御抱着小暖炉有些反应不过来。 鸿书被塞了一嘴狗粮,此刻非常想同伽衣一块离开,或者在店铺忙碌也好,再或者帮莫一打下手也比在这强啊。 李初尧没管两人怎么想,他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我打算联系顾莱,让他利用人脉,在沂南下单,然后用张成快递的方式,把东西送过去。 等那边贵族夫人,帮我们将名声打出去,届时鸿书你再先回邺城,在那边把店铺置办妥当,我们再一起过来。 苏御明白李初尧的意思,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一旦谁有了一个新玩意儿,宅院里的夫人们,便开始了一场新浪潮的较量。 他看了鸿书一眼,视线落在李初尧身上,用唇语问:莫一怎么办? 这不生生将两人分开吗? 李初尧挑了挑眉,继续道:等一系列事情忙完,估计已经年后了。 先不说邺城顺不顺利的事情,光是沂南这边的部分老板,已经开始眼热,自从上次杨老板来吃了一个闭门羹,其他老板已经学聪明了,先来下拜帖,若是窈遇这边有回复了,再抽时间过来。 最近几日,光是拜帖便收了一沓。 目前来看,除了几个熟人外,其他人还不知道窈遇背后的主人是李初尧和苏御。 这种情况有好也有坏,到时候可以借用赌坊李宽和刀疤脸的名声用一用,两人是沂南的地头蛇,即使有点势力,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这样一来,既可以解决李初尧本钱哪里的来的疑惑,也让想动窈遇的人,掂量掂量自己的实力。 不过目前来看,再多拒绝几次,这些老板,就该有动作了。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不怕麻烦找上门,就怕麻烦在暗地里搞小动作。 这样的话,指不定大哥可以同我们一起过年。 苏御算了算日子,苏烈从京城赶到邺城,中途耗费的时间,必然不会少,他届时可以多留人几日,反正赶回苏家也来不及过年,不由留在沂南,安稳将年过了。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脸,什么好事都先想到你大哥。 苏御一把拍开他的手,哪有,这次不过是正巧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鸿书干咳一声,将两人将目光挪过来,他指着账本说,主子,你看看这处是不是有不对的地方? 预售的东西,要求是每人只准预定一样东西,养肤丸倒是没有限制要求,直接购买就行,但睡眠面膜,泥膜,还有新推出来的彩妆等,则需要成套预定。 账目上,一个名字,虽然只预定了一份,但巧妙的地方就在这里,她还购买了一瓶养肤丸,和用一个相近的名字,购买了香膏和药膏。 李初尧实行一人一个会员名额,叠加购买,可以享受活动。 这个人没有用,但香膏和药膏,只限制了数量,并没有限制人,而且用的还是假名,这一点很让人怀疑。 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鸿书摇了摇头,皱着眉回想。 李初尧仔细看了看日期,正是找杨老板登门的那天。 他皱了皱眉。 苏御:是有什么问题吗?万一只是两个人名字相近呢? 李初尧摇了摇头,不可能,沂南的大户人家,我之前让刀疤脸,帮我拟一个一份名单,这个名字,并未在上面。 那万一那人同顾哥一样呢? 李初尧: 这小杠精是什么时候练成的? 鸿书在一旁解释,不会,为了避免有人鱼目混珠,我们店铺开业前,让人先体验我们的产品,再进行会员注册,开业也是要求,出示会员身份,方能进去。 也就是说,这些客户,全是刀疤脸名单上的人。 填写假名的人,很可能是会员客户,但为了避免自己暴露,所以在店铺忙碌来不及时,乘机用了同上一个会员相近的假名。 苏御点点头,指着账目说:可登记在账本上,是我们自己的人啊? 鸿书心下一惊,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没想到他店铺还没有开起来,已经有人吃里扒外了。 察觉两人神色不好看,尤其是李初尧浑身散发着冷气,苏御瞬间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李初尧突然出声:鸿书,店里面招工,可有明确规定? 鸿书点点头,之前的人全是由我负责,包括掌柜在内,全部同刀疤脸那边核对过,详细的信息,都没有问题,不过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说! 鸿书垂下眼睑,自责道:有一日,店铺有两个人,因为身体不舒服,请了假,忙不过来,掌柜叫了自己的亲戚过来,是我的疏忽,请主子责罚! 说着鸿书,便拱手打算跪在地上。 李初尧拦住他,我说过,我并未将你当下人。 鸿书额头冒出冷汗,他方才下意识的动作,在寒李初尧的心。 对不起,我 你以后不必称唿我主子。 是 你年纪比我小,叫我一声哥便好。 鸿书提起的心落下,他咧开嘴,由衷的笑了笑,大大方方喊了一声:大哥,大嫂! 李初尧嗯了一声,苏御不高兴了,他抽了抽嘴角,叫我哥夫就好。 好的,哥夫。 苏御: 李初尧冲他挥了挥手,你先去查查注册的会员登记,看看有没有同旁边玉器店杨老板有关系的人。 好,我马上好去办。 鸿书高高兴兴走了,隐隐还有点兴奋上头,打了鸡血。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是他的错,说了将人当家人,却一直将人当手下使唤,不怪鸿书下意识的反应。 第105章 割爱 苏御其实不理解,李初尧为什么要对鸿书这么好,但他识趣的没有问,因为问了,李初尧也不一定会现在告诉他。 李初尧看苏御的模样,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鸿书上辈子因他而死,虽然在这个时代,仆人为主子扑汤蹈火,只能算忠心的体现,但对李初尧来说,这是一条人命。 何况那时,他遭遇背叛,身边除了鸿书,一个人也没有;若是鸿书识时务者为俊杰,根本不会有事。 更不会为救他而死! 这份恩情,他铭记在心。 再说了,以鸿书的才能,如果不是因为小时候被卖,或许有一番大作为。 他也不愿意埋没了人才。 当然,他对自己有信心鸿书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他。 想到这些,李初尧转移话题道:你不是想知道,到底是谁害了沐染的孩子吗? 果然苏御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在执着在他身上,好奇地问:你觉得是谁? 李初尧替他分析:李常维虽然有色心,但绝对没有那个胆量;他去看沐染,未必全是贪图美色。 你是说,他是为了张香兰去的? 如果兰舟在你耳边说有个贱人,勾引了你爹,你会好奇吗? 我娘才不会说这种话。 李初尧将人拉过来抱在怀里,试了试暖炉的温度,塞回苏御怀里,抱着人继续说:我只是打个比方。 那也不行。 兰舟在苏御心里,就像一片神圣的净土,无论是兰舟说过的话,还是对于人的看法,她从来不会恶意贬低任何一个人。 即使是恶毒的柳秀,她也只是一句:那是她活着的手段罢了。 兰舟不是看不透柳秀的心,她也不蠢,她只是懒得去争去抢。 或许其实她对这门亲事,也是不愿意的。 而苏青山正是看明白这一点,所以对他们一直不喜。 分卷(63) 李初尧见他陷入思绪里,摸了摸苏御的脸,低头亲了亲,连忙道歉:我错了,谁都比不过咱们娘。 苏御瞪了他一眼,本来就比不过。 是是是,比不过。上辈子苏御的性子,约莫便是受了兰舟的影响。 苏御伸手盖住他伤痛的眼睛,他心底隐隐有种预感,李初尧是在为他难过。 是因为提到了兰舟,怕他伤心母亲的离去吗? 一开始肯定会有,但在苏府那四年,再到沂南,他有些明白,兰舟临终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人早晚会死的,寿终正寝是每个人最后的结局,但凡是也有列外,病痛会带着一些人,提前步入那个结局。 过多的伤心,其实不需要。 李初尧拿开苏御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又吻了吻苏御的手腕,我想送你一个镯子。 盖住上辈子那道疤,只剩下我的烙印。 苏御眨了眨眼睛,讨论正事呢,怎么跑带镯子上去了。 李初尧将事情放在心里,看着苏御的眼睛说,沐染孩子的事情,不是李常维做的,张香兰之前被警告,也不会再这个关头,做这种事。 你是说这是陷害? 忘了信中那个小厮了。 苏御恍然大悟,所以李胜才盛怒的时候,在边上吹耳边风的人,很可能就是凶手。 不过我怀疑,李府还有一股势力。 你是说,之前那个帮伽衣将沐染送给李胜才的人? 李初尧点点头。 也就是说,可能不是二姨娘做的? 嗯,钱氏这个时候动沐染的孩子,时机太微妙了。 苏御靠在他身上,感叹道:李府太复杂了,还好你已经脱离李家了。 李初尧笑了笑,觉得他这副模样挺可爱,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倾身亲了亲。 青丝缠在一起,落在耳边微微发痒,苏御忍不住往后扒拉了一下。 冬日的太阳,斜斜挂在天空,炙热的温度,落在干枯的树枝上,树皮如同皴裂的皮肤一般,露出几道口子。 黑夜来临时,刮起一道风,咔嚓一声响起,枝丫从枝头掉落在地上。 一日过去,新的一日便来临。 宽敞的街道两边,挂满了红灯笼,仿佛在提前庆祝纯洁新年的到来。 不过李初尧知道,临近年关,便到了商人收账的时间。 高挂的红灯笼,不过是在告诉合作方,该结款项了。 李初尧牵着苏御的手,慢吞吞往前逛。 说到镯子,李初尧倒是想去会会玉器店的杨老板。 窈遇进出的多数是女子和双儿,看打扮就知道是富家小姐和公子,两人站在窈遇斜对面,那些小姐和少爷,纷纷往这边瞧,看的苏御心头不舒坦。 他扯了扯李初尧的衣袖,问:夫君,我们现在进去吗? 果不其然,方才还偷看的起劲的人,失落的转过了身。 李初尧倒是没注意那么多,方才他的心思全在隔壁玉器店上。 听到苏御甜腻的声音,忍不住皱了皱眉,正常情况下,苏御几乎没这般同他说过话。 没听到人回答,苏御借着袖子挡住手,使劲捏了捏李初尧的手。 之前说给你买镯子,正巧可以去杨氏玉器看看。 苏御之前以为他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真有这个打算,望着玉器店名字,他皱了皱眉,小声问:是你觉得可疑的那个杨老板吗? 李初尧伸手捏了捏苏御的鼻子,宠溺的夸奖:聪明。 见四周眼神望过来,苏御耳尖一红。 李初尧伸手揽住苏御的肩膀,宣誓主权似的,半拥着人进了玉器铺。 刚从窈遇门口出来的女子,后面跟着三四个丫鬟,她望着消失的两个身影,问身后的丫鬟,方才那位英俊的公子,是谁? 那位便是之前邺城李家,传的沸沸扬扬的李家二公子。 也就是说,旁边那位是他的夫郎了? 是的,小姐。 可惜了 正巧这时候,掌柜从里面出来,宋宁小姐留步。 宋宁身后的丫鬟,将人拦住。 掌柜地上一个盒子,这是方才宋宁小姐要的养肤丸,落在柜边了。 丫鬟接过,冲掌柜道了一声多谢。 宋宁肤若凝脂,手指葱白如玉,一身紫衣腰身紧束,可称得上一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掌柜被她嘴角勾起的那个笑,勾的有些失神,直到里面有人喊他,才反应过来。 丫鬟望着掌柜的身影,骂道:老流氓。 小翠不得无礼。宋宁话是这么说,但眼里的嘲讽,丝毫没觉得小翠说错了。 小翠福身说了一句是。 我们也去玉器店瞧瞧。宋宁说完这句,已经向前走去,徒留丫鬟在原地,面面相觑。 另一边李初尧和苏御刚踏进玉器店门槛,杨老板已经迎了上来,见老板一脸喜色,李初尧眯了眯眼,心中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 杨老板,果然先前便认识他。 他从店铺选址,再到开业,今日还是头次来。 如果单从他住在窈遇别庄,便猜测他是老板,那日门口,他下了逐客令,杨老板不应该是那副表情。 这人能保守秘密到现在,倒是让他有点意外。 欢迎李公子和苏公子,两位来小店,让在下倍感荣幸。 李初尧对他恭维的话,并不接茬,只是说:我和夫郎今日来,只是想挑只镯子。 杨老板面色一僵,他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亲自带人前去看。 李初尧一眼便瞧出来,杨老板介绍的上品好玉,里面掺了水,他笑了笑,随意拿起一只翡翠镯子,问苏御:喜欢吗? 苏御对上他的眼睛,见他眨了一下,立即会意,将脖子上的戒指拿出来,这个颜色,我不喜欢,不如选同这个一样的吧。 李初尧转头看向杨老板,问:不知杨老板,这里可有这样品色的羊脂白玉? 杨老板离得不远,自然清楚苏御脖子上那只指环,品色有多好,他手心捏了一把汗,突然后悔那日前去试探了。 手里能有这等上等好玉,决计不会同谣传那般,无脑被骗去赌坊。 窈遇刚开几日,前来的人流,便让他起了嫉妒之心,于是有人告诉他,窈遇的主人住在窈遇别庄,还是李初尧,这让他那股妒意更加强烈,于是他便打算去试探一番。 只是那日李初尧态度过于强硬,让他没机会。 如今想起来,他只觉得后悔,不该小瞧了人。 他手上那块玉,我要了。 宋宁娇媚的声音响起,只见一身紫衣的人,袅袅走过来,双目带着笑意,望向李初尧,不知公子能否割爱? 苏御皱了皱眉,这人看向李初尧的目光,他很不喜欢。 杨老板刚想说话,李初尧已经开口了,谈不上割爱,我夫郎并不喜欢,既然姑娘喜欢,杨老板,你还不快让人包起来? 说着,他已经把玉放到了杨老板手里。 苏御被李初尧挠了挠掌心,他心中的不舒服,好似也被挠散了。 宋宁面色僵硬了一下,交握在一起的手攥紧,她胸口起伏了一下,恢复自如盈盈一笑道:无妨,小翠随老板结账。 这边请。杨老板一脸客气。 第106章 吃醋装头疼 苏御轻轻拽了拽李初尧,清澈的眼睛里写着这么坑人真的好吗?那块玉成色一般,虽然比一般玉质感好,但也不值那个价。 李初尧眨了一下眼睛,松开苏御的手,旁若无人拿起苏御脖子上的指环,握在掌心。 苏御疑惑地看他,干什么? 李初尧勾唇一笑,等玉暖了,再塞进苏御里衣里。 苏御顿时红了耳尖,他视线不由落在不远处的宋宁身上,只见宋宁死死咬住嘴唇,放在肚子前的双手绞紧,脸上露出一抹假笑。 察觉苏御在看她,不由眯了眯眼睛,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恼意。 李初尧将苏御的脸掰过来望着自己,小声在苏御耳旁低语:看她做什么,你夫君不好看? 那边还有人盯着,李初尧离他近的快贴在一起,苏御顿时红了脸颊。 宋宁看着两人耳鬓磨腮,差点忍不住上前,直接将人分开。 她本来只是想来看看,李初尧是否真的同传闻一般没脑子,现在看来,不过是在藏拙,哦不,方才在窈遇门前,那一眼他便瞧出来了。 这个男人,不简单。 如今看到两人恩爱的模样,她更觉得刺眼。 京城苏家,她早有听闻,毕竟宋家偶尔也有生意往来,苏御虽然是嫡出,但根本不受宠,连个平常人家的庶子都不如。 如果李初尧真的如窈遇掌柜说的那样,是他们老板,那苏御根本配不上。 苏御这样没有娘家支持的双儿,根本给夫家带来不了什么利益。 何况李初尧那张脸,是她宋宁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她宋宁想要什么没有,男人嘛,美色当前,谁会不为之心动,何况她自信比苏御好看。 只是李初尧那副模样,让她颇有几分咬牙切齿。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越是让人心动。 李初尧感受到一股势在必得的视线,他眉心拧了一下,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他松开苏御,改为牵着人的手,走吧,没有合适的。 苏御点点头,脸上的烫意消褪,他对上宋宁的眼睛,那股不舒服,又升了起来。 李初尧见苏御停顿了一下,偏头看他,怎么了? 苏御忽然抱住他的胳膊,我见犹怜道:夫君,头疼。 李初尧愣了两秒,一把将人横抱起,急忙往外走,顺便叮嘱,把头靠我怀里。 宋宁站在门口的地方,李初尧不客气道:麻烦让一下。 宋宁想说什么,对上那双眼睛,话梗在喉咙里,下意识侧开了身。 她一让,丫鬟跟着让开。 李初尧抱着人径直出了门,宋宁想跟上去,小翠正好拿着盒子出来,小姐,您要的玉包好了。 宋宁皱了皱眉,目光落在盒子上,算了,来日方长。 出了门,李初尧也不管是不是在大街上,抱着苏御径直进了窈遇。 掌柜看到两人,上前拦住人。 两位要买什么? 我姓李,找鸿书。李初尧看了他一眼,这掌柜可以换人了。 先前他本来还打算给人一次机会,毕竟罪不及家人,但看到掌柜那张欺软怕硬,势力的脸,他已经有了换人的打算。 掌柜听到他的话,连忙让开身,认错道:是小的有眼无珠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打断道:带路。 掌柜战战兢兢往前走,是。 等到了地方,李初尧还未说话,鸿书已经吩咐人下去了,看到苏御被抱在怀里,立马问:哥夫,这是怎么了? 李初尧看了怀里的人一眼,戏都唱完了,还装? 苏御窘了一下,随即从他怀里下来。 李初尧宠溺的笑了笑,拉着他坐下,记得以后在外面多叫叫夫君。 苏御瞪了他一眼。 鸿书早就习惯了两人打情骂俏,随时都可以屏蔽外界,当自己是个聋哑人。 李初尧看向鸿书,问:掌柜是怎么招进来的? 是我的疏忽,当时招工的时候,看起来挺老实的,没想到没几天就原形毕露了。鸿书当时看过后,找刀疤脸核实了,没有不良的记录,便让人来了。 嗯,掌柜代表了门面,谨慎些为好,你查一查,他有没有用掌柜的身份,给过人例外。 我马上去。 李初尧点点头,示意他先去忙。 苏御见李初尧眉心拧在一起,走到他身前,自然而然坐到他怀里,环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胸膛上。 李初尧挑了挑眉,伸手环住苏御的腰,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招人?苏御抬起头盯着他的脸看。 李初尧笑了笑,低头亲了亲苏御的嘴唇,还不高兴呢? 方才苏御装头疼,确实将他吓了一跳,但是见苏御眨了一下眼睛,醋意熏人,他立马反应了过来。 他家夫郎也是可爱,怕他被人缠住,连装病都使出来了。 不过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倒是让他想将人狠狠蹂躏一番。 虽然你说了只要我一个人,可架不住别人送上门啊。苏御有些发愁,今天还只是一个路人,指不定下次就是谁谁谁了呢! 李初尧见他苦大仇深的模样,抱着人亲了亲,那你可得看紧了,以后我去哪里,你就只能跟着去哪里了。 苏御眨了眨眼睛,你不嫌麻烦? 出门在外,一个人肯定比两个人轻松,何况双儿大多是被照顾的那方,按照他和李初尧的相处来看,估计也是自己被照顾,跟着去岂不是在添麻烦? 不麻烦,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 他由衷感谢命运,让他重生回来时,便见到了苏御,如果不是这个人,就在眼前,他可能会控制不住仇恨,直接同李家刚上。 他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只有苏御能控制住。 除了仇恨,他还有更值得珍惜的人。 虽然那时候,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对苏御的感情,但确实是因为苏御,他才有理智克制住自己。 对上苏御那双清澈的眼睛,李初尧低下头,轻柔的细吻,一点一点,从额头落到眼睛,再落到鼻翼上,最后在苏御唇上浅尝即止。 不是苏御需要他,而是他需要苏御。 苏御是他发疯时的镇定剂,只要有他在,一切仇恨的隐忍,才变的顺遂。 苏御转了转眼珠,视线碰上李初尧深情地目光,那我一直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分卷(64) 好,还要记得随时宣誓主权。 嗯,苏御点点头,又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装模作样?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将人抱紧了两分。 苏御勾唇笑了笑,你这般纵容我,要是宠坏了该如何是好。 我受着,何况你哪里会这么容易宠坏? 这可是你说的。 李初尧扬了扬眉毛,一手揽住苏御的腰,一手放在苏御脖子后面,轻轻捏了捏,苏御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听面前的人,笑着说:嗯,我说的。 苏御学着他勾着嘴唇,扬了扬眉毛,流转的目光,颇有几分浪荡不羁的模样, 李初尧目光深沉了两分,按着人脖颈,让人贴近了两分。 李初尧那张脸倏地放大,苏御对上他深沉的眼睛,瞳仁闪了一下。 放在腰上的手,往下挪了一点,苏御一顿,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 李初尧勾唇一笑,还跟着乱学吗? 苏御咬了咬嘴唇,瞪着他不说话。 行了,不逗你了,不过不准在别人面前,露出刚才的表情! 苏御颤了一下,红着脸颊埋进他怀里。 李初尧闷笑出声,胸膛的震动,让苏御更加难为情,手指攥紧李初尧胸前的衣服,小声道:别,一会儿鸿书进来 李初尧松开了手,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楼下,鸿书将会员名单拿出来细细看了看,果然在某页最末尾的地方,看到一个不属于沂南名单上的人。 宋宁。 鸿书皱了皱眉,看了掌柜一眼,这个人是谁? 掌柜手指轻微颤抖,他硬着头皮说:我刚才见人进来,身后带了好几个丫鬟,以为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便破例 掌柜小心翼翼瞅了一眼鸿书,见人面无表情,接着说:我没卖预订的产品,只卖了养肤丸给她。 鸿书眯了眯眼睛,冲他说:掌柜的,我早就说过店里面的规矩,先前账本,没核对会员名单,便卖了东西,已经犯了大忌。 但东家说了,念在初次,祸不及家人,饶你一次,现在你又自作主张,窈遇的规矩,怕是放不下你眼里了。 鸿公子,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保证不再犯了,饶过我这一次吧! 掌柜的想上前抱住他的胳膊,鸿书快速闪开。 收拾东西,走吧,这几日的工钱,会一并结算给你。 鸿公子!鸿 鸿书盯着他不说话,仿佛眼里有把刀,若是他再敢多说一句,这几日的工钱,也别要了! 掌柜噤声,不敢再言语。 等人一走,鸿书让人看好门口,起身去楼上汇报。 房间里静悄悄一片,鸿书皱了皱眉,轻轻敲了两下门。 扣扣扣 苏御一把推开身前的人,红着脸说:有人来了! 第107章 窈遇门口闹事 李初尧看着他锁骨上的痕迹,满意的将苏御的衣服拉好。 苏御挣扎着从他腿上下去,却被李初尧按住。 眸色深沉,目光仿佛要吃人,浑身充斥着禁欲的味道。 我是因为你变成这样,你难道想鸿书看到我这副模样?说着李初尧将某个地方更贴近苏御。 炙热的东西,烫的灼人。 苏御无法,只好老老实实坐在人腿上,将头埋进他怀里,装睡。 李初尧笑了两声,被人瞪了一眼,他干咳一声,进来。 鸿书转了半步的身体一僵,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推门进屋。 见苏御靠在李初尧怀里,并没有什么异样和异味,他松了一口气。 他抬手将会员名单和账簿递给李初尧,启唇说:掌柜今日破例让一个名叫宋宁的小姐,入了会员,还卖了东西给人。 宋宁?苏御从李初尧怀里坐起身,动作大的让身下的人闷哼了一声。 苏御连忙想要查看,李初尧及时按住他。 一时气氛略显尴尬,鸿书摸摸鼻子,需要我等会儿再来汇报吗? 李初尧: 苏御: 两人对视一眼,苏御老实不敢动了,乖巧地坐在李初尧怀里。 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问:宋宁是什么人? 这话明显不是问鸿书的,苏御愣了一下,小心看了李初尧一眼,才说:宋宁是京城宋宋家的嫡女,同苏家有过生意往来,柳秀曾经想让大哥同宋宁定亲,但父亲觉得高攀,宋家人定然瞧不上,便作罢了心思。 所以你只是听过,并未见过? 苏御点点头。 李初尧理智回拢,摸了摸下巴说:之前在玉器铺的那个女子,恐怕便是宋宁。 他本来以为是邺城的宋家,没想到竟然来自京城,不过一个女子,从京城来沂南,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苏御也反应过来,随即想到什么,他说:宋家在沂南也有生意,我听闻宋宁有个哥哥,特别宠她,估计是随着一起来的。 李初尧点点头,京城的人出现在沂南这个小地方,确实奇怪。 显然李初尧忘了曾经给李宽的建议,京城宋家此番来沂南,不过是帮贵人考察玉石,看之前的消息是否属实。 她买了什么?李初尧看向鸿书。 养肤丸。 女人爱美没什么奇怪,只是宋这个姓氏,倒是让他想起了邺城宋家,还有宋清,他喉头发痒,用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冷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李舜维,搭上了关系没有。 苏御看了他一眼,犹疑地说:京城的四大家族,分别是顾李宋赵,嫡系和分支盘根错杂,我先前在京城,倒是听说邺城的宋家,是京城宋家的旁系,虽然这一辈算起来,已经隔了无数代了,但到底还是沾亲带故。 所以你想问李家,是不是同京城李家有关系? 苏御点点头。 鸿书也好奇地看向李初尧,等待他的回答。 仔细回想了上辈子的事情,李初尧摇了摇头,应该没有关系。 上辈子他算是将李家发扬光大了,如果有关系,京城的李家,应该会坐耐不住,让他将方子交出来,或则找他谈谈,如何怎么让李家占据京城第一的位置。 若是说京城李家在观望,或者说没兴趣,那么其他家的人,都在想办法让分支,故意同他交好,他不信李家会坐以待毙。 既然没有发生,难道还等着他上门认亲吗? 明显不可能。 苏御知道李初尧不可能骗自己,他点点头,好吧。 鸿书:那需要保留这个会员吗? 苏御看向李初尧,眼神不言而喻。 李初尧抓住苏御的手,轻轻捏了捏苏御的手指,又改为握住,沉吟了两秒才说:留着,窈遇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宋宁知道老板是你。 宋家人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知道李初尧的身份,决计不会主动结识。 吃醋了? 苏御毫不犹豫点头。 鸿书干咳一声,示意他还存在。 鸿书,你先出去。 鸿书转身便走。 宝贝,你是对我没自信,还是对自己没自信? 苏御盯着他看了好半响,才说:我是对宋宁没信心,她根本没有自觉。 门吱呀一声被关上,李初尧听着苏御的话,蓦地一笑,捏着人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视线又落下苏御手腕上,不戴镯子,系一根红绳,也挺好看。 回去倒是可以请教伽衣,编一根来试试。 他记得以前在实验室的时候,一个同事被人送了一条手绳,里面还放了对方的头发,寓意是:绑住对方一辈子,共度一生;系住来世,再白首。 这个想法倒是挺不错。 你在想什么? 编手绳。 苏御愣住,李初尧同样愣住,他怎么脱口而出了? 苏御注意到他懊恼的神情,迫不及待追问:什么手绳? 李初尧眼睛闪躲了一下,支吾道:没什么,你听错了。 苏御哼了一声,我会编,娘亲教过我。 兰舟还说过,若是他遇见了喜欢的人,便将自己的头发放在里面,送给对方,若是对方愿意戴在手上,就是想同他在一起一辈子。 你喜欢吗?我可以送你。 李初尧对上苏御诚挚又认真的眼睛,败下阵来,我们一起编,然后交换好不好? 苏御冁然而笑,好啊。 李初尧也跟着笑,抱着人亲到苏御喘不过气起来,才将人松开。 我让鸿书,将宋宁的名字从会员簿上划掉。 苏御摇了摇头,不用了,留着吧,你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知我者苏御也。 咯咯咯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碰了碰额头。 突然外面响起慌乱的脚步声,门倏地被打开,两人不由看向门口。 大哥,外面有人闹事。 鸿书本来不想麻烦李初尧,但人明显是冲李初尧来的,指名道姓,骂李初尧不是人,是不是因为欠了赌债,还不起,所以卖东西,害他们烂脸。 苏御皱了皱眉,东西由莫一和鸿书一起负责,决计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何况因为莫一迷煳的性子,李初尧已经要求莫一,制作毒药的时候,去另外一间房间。 李初尧特意为莫一安排的。 走吧,先去看看。李初尧将苏御放到地上,站起身,理了理两人的衣服,牵着苏御起身往外面走。 门口已经有一堆人看热闹,坐在地上的人,还在哭喊,一边骂人,一边诅咒。 李初尧不慌不忙看向鸿书,莫一在哪里? 他在别庄,研究新的毒药。 派人去叫人,最好让他将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粉也带上。 好。鸿书招来一个小厮,然后从后门出去,到别庄请人。 李初尧牵着苏御慢悠悠下楼,还真是巧,他一出现在窈遇,便有麻烦找上门了。 他和苏御对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意味深长。 到大堂的时候,李初尧松开苏御的手,让他等会儿再出来,苏御不肯,上前握住他的手,不肯松手。 李初尧无奈,只好领着人上前。 看到有人出来,那人哭的更惨烈了。 地上冷吗? 李初尧的声音明明不大,却让惨哭的人停了下来,周围的人也是一愣,好似没反应过,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老板出来了,不用继续哭了吗? 人身体一僵,见众人看向自己,他虚张声势道:你就是窈遇的老板?我告诉你,我家夫人用了你们的什么养肤丸,皮肤都溃烂了像你们这种黑心的商家,就应该关门大吉! 说完他又开始痛哭,一边拍地,一边指着李初尧骂! 看热闹的人,也开始指指点点。 这刚刚开业,就出了这种事情,谁还敢买啊! 就是!就是! 我不是听说,他们弄的什么预售吗? 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他们家还有各种味道的香膏和养肤丸,价格可不便宜,以前没听人卖过,估计就是为了赚钱,弄得噱头! 这人啊,怎么能这么黑心呢! 李初尧往人群中看出,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的神情。 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连同旁边铺子的掌柜、小厮都跟着在门口凑热闹,李初尧不由看向玉器铺,杨老板没出来凑热闹,小厮倒是在门口看。 李初尧了然于心,他冲鸿书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会意,进去拿东西。 大概是嚎的太厉害,声音都哑了,手也不知道在地上哪里石子上划了一下,多了一道口子。 周围人见李初尧无动于衷,开始跟着一起骂,什么冷血、黑心,只要是不好的词,全往李初尧身上招唿。 苏御皱了皱眉,想上前理论,李初尧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着急。 鸿书拿着药膏盒子出来,李初尧接过,走到那人身前,蹲下身打开盒子,用手挖了一块在手指上,抓住那人瑟缩的手,怕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李初尧勾着嘴唇,笑得邪肆,那人呆住,他快速抹在那人伤口上。 只见冒血丝的伤口,立马止住了。 第108章 窈遇不好惹 周围陷入寂静,这么好的药膏,这么用,简直是暴遣天物! 既然大家都看着,不如我们来回忆一下,你夫人是用的什么产品,又用了多久,什么时候买的? 李初尧话一出,旁边的人全愣住,这是打算做什么? 看热闹的其中一人认识地上那人,干脆从人群中挤出来,胡老三,用的什么理直气壮告诉他,有什么不敢说的! 胡老三低垂着头,眼睛里闪过一抹恼怒,想起那人的交代,他直接从衣襟里,将盒子摸出来,砸到李初尧身上,就是这个,同你手上那个盒子一模一样,你还敢说不是你们家的! 李初尧被砸了一下,也不恼,看着滚了几圈落在一边的盒子,他捡起来,拿在手上。 苏御跟着上前,站在李初尧旁边,眉间隐隐带了怒气,质问:我们的产品,都有明确的盒子要求,你方才哭喊的时候说,是我们的养肤丸出了错,但你现在拿的盒子却是药膏盒,你怎么解释? 胡老三词穷,见周围的人也跟着变了脸色,梗着脖子说:反正我夫人就是用了你们的产品,才变成这样的,我又不是女人,我怎么知道你们产品什么是什么,有什么用途! 分卷(65) 苏御还想开口,李初尧拍了拍苏御的肩膀,示意他别生气。 胡老三是吧,既然你不知道是什么产品,那你夫人花了多少钱,你应该知道吧? 我又不是天天对账本,我怎么知道。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一旁围观的小姐妇孺全看呆了,苏御恨不得将人藏起来。 李初尧将盒子在手里翻来覆去看了一圈,说:这盒子确实出自我们窈遇 看吧,他都承认了! 胡老三先声夺人,好似要直接将帽子扣下。 人群开始议论,李初尧提高了声线,慌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顿时人群安静下来,胡老三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想要闹着不让李初尧后面的话说完,方才认出他的人,又开口了: 我们就看看这种黑心的商人,要怎么辩解! 身正不怕影子斜,等他说完! 就是 李初尧眼睛在四周扫了一圈,他将胡老三掏出来的盒子打开,又将方才给胡老三拿的的药膏盒打开,摊在手上,冲众人说: 盒子虽然是我们的,但里面的东西不是!请看,我们的膏状呈乳白色,而方才胡老三拿的这盒,是黑色的,很明显是有人用完了,重新装进去的! 再说了,这个药膏也不是擦脸的,而是化瘀止血,所以李初尧拉长了声音,将目光落在胡老三身上,请问你夫人是毁容了吗?要全部往脸上涂? 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你们是清白的!我夫人就是在你们这里买的!胡老三坚决不认,反正盒子是从窈遇出的! 苏御站上前,那就试试,我们的药膏,抹在脸上,有没有问题。 你又是谁,凭什么帮他们说话!胡老三一脸怒意,作势就要去推苏御。 他是我夫郎。李初尧将苏御拉回身边,眯了眯眼,看向胡老三的眼神冰冷。 好啊,你们一家子欺负我一个人!说着胡老三直接跪着了地上,望着老天爷,骂:苍天无眼啊!让这群黑心的人,欺负我一个,我只是想为夫人讨个公道而已。 眼泪说来就来,比电视里那些演戏的人还逼真。 李初尧冷嗤一声,刚想说什么,苏御已经拿过药膏,解了脖子上的狐狸毛领。 众人看到苏御脖子上的吻痕,倒吸一口冷气,伤风败俗啊! 李初尧浑身释放冷气,想将毛领,替苏御围回去,却被苏御拦住。 他大声冲众人说:现在我夫君,亲自涂在我身上,让你们看清楚,我们窈遇的药膏,效果有多好。 李初尧视线转了一圈,恨不得将在场的人,眼珠子挖下来。 他深唿吸一口气,挖了药膏在手上,轻柔的抹在苏御脖子上。 脸上也抹上。 李初尧无法,只得按照苏御的做,他家夫郎都这么护着他了,怎么能让人的心血付诸东流。 肉眼可见苏御脖子上的红痕,在慢慢变淡。 众人看的心痒难耐,巴不得自家也来一罐。 胡老三见势态不妙,再次出言,就算现在有效果,万一是时间问题呢?你们也不能保证,我夫人买的时候,和你们一样,放了几日后便变了颜色啊! 李初尧懒得再同他废话,将狐狸毛给苏御围回去。 不是我看不起你,就你身上的布料,想要买这么一盒药膏,起码得花三个月的月钱!还有我们窈遇,用的是会员制,我想你大概不明白什么叫会员。 就是我们的会员客户,买了什么东西,用了多少银两,便会在会员账户下积分,届时可以兑换我的新品,或者折扣使用。 李初尧不急不慢地说完,只见众人安静如鸡,他本来想看看后面的大鱼,经过苏御那么一闹,想想也是,又不是抓不到背后的人,何必那么迂回,直接甩人脸上,不就完事了吗! 他冷笑一声,继续说: 我们的会员都有登记,我可以将我们的名单,拿出来给诸位瞧瞧,看看上面到底有没有胡老三以及他那位夫人的名字! 鸿书站起身,不需要李初尧示意,已经进去拿了。 胡老三知道事情败露,只要名单一拿出来,他就是诬陷! 其一他根本没有经济能力买窈遇的东西,其二,他夫人根本不是人家的会员! 背后的那人,分明是在利用他,说窈遇没方法,只能息事宁人,赔偿他银子,一切都是骗人的! 他作势就要跑,李初尧上前拎住胡老三的领子,一脚将人踢翻在地。 碰了瓷就想跑?你以为窈遇是随便能谁都能碰的? 胡老三捂住疼痛的肚子,倒在地上,脸色难看至极。 说吧,谁指使你的! 光天化日之下,背后的人敢让胡老三来碰瓷,他就敢让胡老三当众说出那人的名字来,让其身败名裂! 鸿书拿着账本正巧出来,众人已经没了看名单的心思,全部站在一旁,夸奖李初尧揍的好!暗骂胡老三不是人,这种没有道义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当然也有人羡慕苏御的,有这样的夫君,谁不喜欢。 胡老三咬紧嘴唇,像是不想说。 李初尧招来门口小厮,让人架住胡老三,不想说是吧,既然你拿来的假药膏,那就涂你脸上吧,我们也想看看,你那位未曾谋面的夫人,脸烂成什么样了! 胡老三一无是处,也就那张脸,将就能看,不然也娶不到如今的夫人。 不要!我说我说! 胡老三一脸惊恐,生怕李初尧将药膏往他脸上抹。 李初尧收住手,示意他快说! 是是杨老板!就是玉器店铺的杨老板,他嫉妒你们生意太好,说我只要拿着这个盒子,来闹事,你们刚刚开业,在沂南又没有背景,肯定不敢声张,届时给我钱,我再出来说记错了,在别家买的就行了! 李老板,我错了!都是杨老板鼓动我的,我不想的! 玉器铺的小厮听到,已经赶紧进屋禀报去了! 李初尧冷笑一声,鸿书,去报官,顺便把人一并送回去。 我马上去办。 李老板,我错了!求你们不要报官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我吧 拖走!鸿书一声令下,小厮一左一右架住人,将人拖走。 李初尧见看热闹的人露出于心不忍的表情,他眉目凌厉,声音冷冽。 各位,今日是胡老三栽赃嫁祸我们窈遇,若是我们置之不管,那么就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今日也是给那些想打窈遇主意的人,一个警告,我们并不好惹。 还有你们觉得胡老三可怜,那可有想过,若是胡老三得逞,我们这些黑心的商人该怎么办?他可怜吗?他不过是咎由自取! 还有收起你们的怜悯,这在杨老板眼里,恐怕只是一出戏而已! 众人鸦雀无声,突然生出一种被人当猴耍的心理。 李初尧见目的达到,微不可查勾了勾嘴角,现在不用他们讨伐,这些人便会让杨老板,终身难忘。 苏御上前握住李初尧的手,小声说:杨老板背后肯定有人。 不然杨老板怎么知道,窈遇背后的老板是李初尧,又怎么那么巧的登门。 李初尧反握住苏御的手,眉心轻轻蹙了一下,你的账回去再算。 苏御耳尖一红,方才他是被胡老三气到了,当然他也想站在李初尧身边,同人并肩作战,一起面对那些问题。 给人看到脖子上的痕迹,确实难为情,但就像李初尧说的,他们已经成亲了,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他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是你说的,我们已经成亲了。 李初尧磨了磨牙,那我也没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别人看。 苏御用手指,轻轻挠了挠,一副我知道错了的模样。 第109章 宋家的打听 玉器店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客户浪潮,方才还在外面看热闹的人,全涌进店,只看不买,一边挑刺,一边指桑骂槐。 不防人群里面有几个懂玉器的,一眼便看出,杨老板以次充好。 双方争执的声音响起,有了胡老三的话,根本没人相信杨老板,店铺一时如同菜市场,鸡犬不宁。 教训杨老板不急于这时,不过作为受害人,样子还是需要做好,李初尧看了鸿书一眼,你去找杨老板讨公道。 鸿书作为工具人,没有人权,有李初尧在,他干脆将所有小厮带走,一副要同杨老板干架的架势。 苏御想熘,被李初尧拽着手腕,拉进了窈遇。 人都喜欢看热闹,大户人家的人也一样。 这会儿店铺里面没外人,李初尧拉着苏御坐在掌柜的位置上。 苏御被圈在里面,咽了咽口水。 你知道方才有多少人,盯着你的脖子看吗? 苏御肌肤白皙,又是双儿,自从成亲以来,被李初尧养的极好,看到细腻的肌肤,他都忍不住想要多碰几下,何况还是在痕迹明显的情况下。 若不是人多,他都想将那几个咽口水的人,拖出来好好教训一顿! 苏御见他目光不善,小心往后退了两步,又想起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是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他面不改色道:要不是你总喜欢留下痕迹,我也没机会展示啊。 还敢顶嘴了。李初尧气笑了,平常他已经很小心了,只是有时候,情不自禁,总是会留在一点浅浅的印子,他哼笑一声,到底是谁勾我? 苏御立马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出些更惊人的话。 李初尧察觉门口有人影晃动,往外看了一眼,他眯了一下眼睛,一把将苏御拉进怀里,一手握住苏御的腰,一手将苏御的手下来,低头亲了亲苏御的嘴角。 你 话还没说出口,李初尧干脆用唇让人闭嘴。 唔 瞧见外面一身紫衣的人走远,李初尧松开人,怀里的人脸颊微红,连带着脖子上的肌肤也带了粉色,他意犹未尽的又亲了苏御两下。 宝贝,你要是再露出方才一副欠蹂躏的模样,只怕等不到你长大了。 苏御脸更红,他浑身发软,只能趴在李初尧怀里,用那双毫无杀伤力的眼睛瞪人。 李初尧喉头发紧,很想将人就地正法,但也只是想想。 他叹息一声,抱着人平复炙热。 大门敞开,依稀能听见隔壁吵架的声音。 繁华的街道,人流全停留在了玉器店铺门口,有些人挤不进去,只能伸长脖子往里面瞧。 宋宁同人群擦肩而过,丫鬟紧紧跟在身后,隐隐能感受到主子心情不好,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小翠最受宠,她上前落在宋宁身后半步,小声问:小姐,不是要去窈遇吗? 宋宁手指攥紧,指甲在手背上掐出一道痕迹,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没看到有人不欢迎我们吗? 您是说李公子? 宋宁勾着嘴角,冷笑一声,走吧,回去找哥哥。 是。 沂南最近来了不少外地人,连带着街上的穿着服饰都跟着上了档次,仿佛怕配不上京城来的贵人。 李初尧听闻的时候,只以为是新年,换上了新衣。 直到李宽前来,李初尧才知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前厅。 李初尧让人新做了长椅,围在四周,中间放了一张一米多长的案几,上面放着茶具,李初尧让人垫了毯子,坐着暖和又不硬。 李宽挑了挑眉,尧弟,你这椅子是从哪里来的,深得我心啊。 我那有图纸,给你找木匠做就成。 行啊。 苏御端着点心出来,放到茶几上,坐到李初尧旁边。 宽哥,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 李宽点了点头,跟之前送弟夫的玉有关系。 伽衣,你去同周围的人说,守远一点。 是。伽衣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苏御一脸茫然,手不由自主摸了摸脖子。 四周安静下来,李初尧将泡好的茶,分别倒进白瓷杯中,示意李宽尝尝。 苏御正好口渴,端起茶汤吹了吹,一口气喝光了。 李初尧又给他倒了一杯,嘴里不忘叮嘱,点心干,容易上火。 李宽到嘴边的话,化作一声叹息,等将手里的茶喝完,他才说:京城来人了,为了玉矿。 玉矿?苏御目露不解。 李初尧同他解释,上次你挑选的玉石,便是宽哥从玉矿开采回来的。 苏御望向李宽,只见他点了点,继续说:我一个人吃不下,所以你夫君建议我借花献佛,近几日,城中出现的那些光鲜亮丽的服饰,就是效仿京城来的人。 沂南城里的富商,对于新鲜的东西,尤为热衷,尤其是好看的衣服和首饰。 当然现在还多了一样东西,就是窈遇的新产品。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迎新。李初尧咂舌摇了摇头,想到离过年,只剩一月不到,他皱了皱眉,这些人,难道打算在沂南呆到年后? 李宽摇头,不,应该近几日就要离开。 苏御:已经考察完了? 嗯,你们窈遇刚开那几日,便已经来人了。 李初尧听到他这么说,皱了皱眉,这么早。 也就是说,京城来的人,在沂南已经呆了快半个月了,李初尧眯了眯眼睛,鸿书说杨老板那边一切正常,玉器铺虽然卖了,但最近杨老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找过人,也没人找上门,也是憋的住。 京城的人,会同杨老板有关系吗? 京城只来了一个宋家。李宽突然说,前几日,宋家人在向我打听你。 分卷(66) 苏御心一紧,目光不由落在李初尧身上。 李初尧握住他的手,波澜不惊问:宽哥怎么说的? 按照之前我们商量好的说的。 李初尧点点头,先前为了避免以后麻烦,两人对了一套说辞,就说他欠了赌坊钱,因为怕被砍手砍脚,当然其中也不妨有苏御的原因,便用赌约的形式,向赌坊借了钱开窈遇,所赚的银两,大部分归赌坊所有,直到还清债为止。 这事苏御也知道,但想到宋宁看李初尧的眼神,他心里就不舒服。 宋宁的心思,李宽也知晓,他提醒道:你那张脸,可让不少人神魂颠倒。 李初尧视线落在苏御脸上,瞪了李宽一眼,我知道了。 宋家过几天离开沂南,估计会上门拜访你。 李初尧点点头,见李宽准备走,也跟着站起身,宽哥,我送你。又转过身,冲苏御说:阿御,你去看看我让莫一备的东西,好没有。 苏御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径直走了。 不去哄哄?李宽挑了挑眉,这明显是生气了。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一会儿去,宋家人,可还有说什么? 李宽冷笑了一声,宋家人倒是没说什么,宋宁知道我和刀疤脸的关系,有意无意透露苏家的事情,可能是希望刀疤脸传出去。 刀疤哥没有钱怕是请不动。 这回是有钱也不好使,他一个劲装作听不懂,还说男女授受不亲,宋宁被宋伟骂了一顿,禁了足才消停。 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吧? 李宽摇了摇头,宋家不过是沾了贵人的福,才勉强入了我府。 也就是说,宋家同赌坊没有任何关系,想要合作,还不够格,入不了李宽和刀疤脸的眼。 两人已经行至门口,李宽今日是打着收账来的,自然戏要唱圆了。 李初尧一手拿着银票,一边说:京城宋家,门槛可不低。 宋家人,李宽都不放在眼里,当初也不知道,李宽和刀疤是怎么看上自己的。 李宽接过银票,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宋家人的做事风格,不合我口味。 李初尧笑了笑,到了门口,他冲李宽挥了挥手,宽哥,慢走。 等人消失,李初尧不由将目光落到某处角落,他转过身,勾唇笑了笑,看来有些人,快按捺不住了。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怎么将苏御哄回来。 偏院。 莫一看着捣乱的苏御,赶紧上前抢救自己的宝贝药材。 莫一,你应该相信我。 莫一面无表情的脸,抽了抽嘴角,听到外间传来的脚步声,莫一耳朵动了动,他双手放在苏御肩膀上,将人推出房门,然后碰地关上了门。 苏御一脸懵,他这是被莫一赶出来了? 他转过身拍了拍门,结果门从里面锁住了。 莫一!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苏御咬了咬嘴唇,也不看身后的人,转身往主院那边走。 李初尧赶紧上前,从身后将苏御抱了起来。 身体悬空,苏御惊唿一声,对上李初尧那双深邃的眼睛,环住他的脖子,问:你支开我,问了什么? 不生气了? 当然生气。 李初尧用额头碰了碰苏御的额头,一边走一边说:没问什么。 苏御一脸我不信。 第110章 上辈子欠的账 一路到主院,府里小厮丫鬟早已经习惯了两人的相处,看到李初尧抱着苏御,见怪不怪继续做手里的事情。 苏御从一开始的脸红,如今已经到面不改色。 进了房间,李初尧将苏御放到贵妃榻上。 李初尧随意坐到边上,曲起食指刮了一下苏御的琼鼻,开口道:宽哥一提宋宁,就生气了,要是再当着你的面,多问两句,岂不是醋坛子直接翻了? 苏御木着脸盯着他不说话。 李初尧捂着肚子笑了笑,干脆躺倒在床上,偏过头看着人说:宋家人,暂时不用管,过几天就离开沂南了。 李初尧侧着身,一手撑着头,一手握住苏御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继续说:宋宁有意想让刀疤脸,宣扬你京城的事情,不过被刀疤脸倒打一耙说男女授受不亲。 想到刀疤脸嫌弃的脸,苏御也跟着笑了笑。 李初尧长手一伸,将人拉过来,抱住苏御的腰,让人趴在自己身上,亲了一下苏御的脸,问:还生气吗? 苏御眼睛一转,手攥紧李初尧的衣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京城的事了? 李初尧点了一下头,没有丝毫隐瞒,我让刀疤脸,帮我查了。 你不怕吗?万一我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克亲克兄 我不信。 苏御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他一时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耳垂,又忍不住将手指放到苏御细腻的脸颊上,轻柔地一下又一下的碰了碰,说:我们这叫做天生一对,传言都那么相似。 苏御知道他指的是之前李家的传言,但他们都知道,那是李家故意传出来,挽救张香兰的名声,如今那些谣言,已经不攻自破了。 而且李初尧不是张香兰亲生的事情,几乎在邺城家喻户晓。 至于李初尧脱离李家,有的人觉得是李家刻意为之,也有人说是张香兰心眼儿小,容不下这个私生子,反正众说纷纭。 当初怎么骂李初尧败家,现在就是谈论,李二公子怎么可怜。 苏御凑上前,心疼地亲了亲李初尧的嘴角。 李初尧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心疼我,不如心疼你自己。 苏御扯他的腰带,我有你。 李初尧衣襟散开,眯了眯眼睛,对上苏御那双清澈的眼睛,他一把握住苏御的手,你完了! 远山青黛,夕阳藏在了山体身后,在视野里添加了一份别致。 夜晚,窈遇别院门口的灯笼晃了两下,大门吱呀一声关上。 主院里,四下的小花盆的芦荟,依旧冒着绿尖,仿佛在同院中的腊梅比美。 书房灯光依旧亮着,隐隐有个人影,坐在案桌前,拿着笔写着什么。 突然窗户响了一声,李初尧停下手中的笔,冲窗外说了一声,进来。 来人一身黑衣,一张脸冷漠的像块冰。这是张成帮李初尧训练的人,平时藏在暗中,冷一冲李初尧拱手弯腰,恭敬一拜,语气平淡无波说:主子,杨老板那边有动作了。 李初尧勾了勾嘴唇,他去找谁了? 是李仁主动上门。 李仁? 冷一点点头。 李初尧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看来是米铺生意不理想,怨恨到他头上了。 不过李仁是怎么知道他开了窈遇? 李初尧皱了皱眉,总觉得这背后,有人在推动,他的计划,就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根本不可能被外人知道。 是巧合还是身边有奸细? 他们说了什么? 冷一见李初尧皱了皱眉,如实禀告,两人吵了一架,杨老板怪李仁骗他,说主子您同李仁说的不一样,还让李仁赔钱。 李初尧听出了端倪,也就是说,李仁还以为他是以前的李二公子,难道真的只是碰巧知道的? 还有其他人去过杨府吗? 冷一摇了摇头。 李初尧放在桌上的指尖,轻轻敲击了桌面两下,才吩咐:先继续监视着。 是。 等人出去了,李初尧坐在桌边出神,找麻烦这种事情,李初尧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李仁。 汁夏到书房门口,见李初尧敛眉沉思,她轻轻敲了敲房门。 李主子,主子醒了。 李初尧回过神来,站起身往外走。 回到寝卧,苏御正坐在床上发愣。 李初尧脱掉外衣挂在屏风上,快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你去哪里了? 苏御察觉他身上的寒气,往一边缩了缩。 李初尧拉着人往怀里拉了拉,苏御打了一个哈欠,慢吞吞说: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下午苏御被狠狠折腾了一番,吃过晚饭,没多久便困了。 李初尧跟着躺了一会儿,想起冷一今晚会来汇报,怕将人吵醒了,便起身去了书房,又怕苏御醒了找不到自己,便让汁夏在房里守着,人醒了,随时来叫他。 李初尧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见苏御又闭上了眼睛,他倾身亲了亲,小声说:不是什么大事,困了就睡吧。 果不其然,他轻轻拍了两下,苏御便又睡着了。 他勾了勾嘴唇,跟着一起睡去。 日出阳光明媚,日落夕阳橙红,就这样过了好些日子,离年关也越来越近,各家铺子,清点库存,上门收账,只有李初尧和苏御,乐的清闲。 不过这日,窈遇别庄来了客人。 来人一身红衣,手里拿着一个铜板,嚷着要找苏御。 乔天几乎没有耽搁,快速让人去禀告。 苏御来的时候,铃铛正在同乔天扯天扯地,就差没把吹牛写在脸上了。 铃铛。 听到喊声,铃铛立马抛弃了乔天,飞身往苏御扑过去,好在汁夏跟着苏御身后,扶了一把人,不然只怕两人都摔在了地上。 你松开我。苏御被他箍的快要喘不过气,连忙推他。 铃铛松开手,挠了挠脑袋,抱歉啊,许久不见,有些激动。 你一个人来?苏御往他身后瞧了瞧,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铃铛拍了拍胸脯,那当然。 先进去吧。苏御揉了揉太阳穴,若是聊上头,估计在哪里都忘了,还是进屋在说吧,里面暖和一点。 铃铛像是小麻雀,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又像是没见过世面,东问西问。 苏御耐烦的一一解答,领着人到了正厅,伽衣已经备好了茶水,瞧见人进来,恭敬地让到一边。 伽衣,你去准备一间客房给铃铛公子。 是。 你们家可真大,对了,你夫君呢? 苏御警惕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事? 他可没忘记,李初尧开始的那份特别,虽然是为了他,但也不行。 铃铛见他这副模样,疑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茫然,为什么苏御一副情敌的模样? 是庄老大,让我传话,说流烟镇一切安好,按计划井然有序进行着。 苏御点点头,面不改色道:你同我说也一样。 铃铛点点头,深以为然赞同道:你说的对。 你带我去城里逛逛呗。 苏御对上铃铛期待的眼睛,皱了皱眉,你之前没来过吗? 铃铛有些口渴,端起温热的茶,一口喝了个干净,顺便用袖子擦了擦嘴,之前同庄老大来的时候,都是办理正事,根本没机会玩,何况我也没有钱。 想到这里,铃铛眼神立马变得可怜巴巴。 苏御见他这副模样,心立马软了,你今天赶了这么久的路,不如先休息,我们明日再去? 铃铛摇头,我们今天去吧。 啊? 我不累,生龙活虎,完全没有问题。 苏御对上那双诚挚的眼睛,点点头,好吧,那我让乔天安排马车。 铃铛眼睛瓦亮瓦亮的,巴不得立马出发。 李初尧同鸿书在书房商议完事情出来,发现客厅人走茶已凉,他皱了皱眉,招来一个小厮,问:你们主君呢?还有客人呢? 主君和铃铛公子一起出去了,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李初尧想起昨日收到的来信,庄秋特意叮嘱,不要让铃铛出府,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有阿御在,这样的惹祸精,应该不会太招摇吧? 让人给我备马,我去找人。 真是上辈子欠了这两人的! 连自己的手下都看不好,庄秋这个老大,当的也是特别。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有铃铛这个小祸害在,上辈子,也不会误打误撞,让庄秋救了苏御。 这样一想,李初尧又觉得是上辈子欠下的账了。 另一边,铃铛扶着苏御从马车上跳下来,一边埋怨:怎么连个马墩都没有。 苏御想起每次出门,都是李初尧将他抱下马车的,不由脸一红。 铃铛瞧见了,嘿嘿一笑,调侃道:忘记你有夫君了。 苏御: 苏御让小厮在街角等着,同铃铛一起往人多的地方走。 铃铛对小玩意儿很感兴趣,何况身后还有个给钱的人,他拿了两串糖葫芦,分了苏御一串,你去过花楼吗? 苏御红着脸摇头,一脸为难,你不会想去吧? 第111章 报应 铃铛笑了笑,那模样,分明就是想去瞧瞧。 苏御一把拉住他,可你我是双儿,只怕会被当做闹事的,赶出来吧。 铃铛呆住,是这样吗? 苏御点点头,拉着他朝另一个方向走,谁知道刚走到一半,铃铛突然停住脚。 怎么了? 虽然我们不能去花楼,但是我们可以去南风倌啊! 苏御: 提起南风倌,苏御倒是想起了一个人,之前在流烟镇的时候,李初尧提起将周峰送去春风倌,看一出好戏,这都过了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李初尧口中的戏怎么样了。 分卷(67) 你不想去?铃铛见苏御陷入沉思,歪着头凑到苏御跟前。 我已经成亲了,去那种地方不合适。 铃铛觉得好像也对,他只好偃旗息鼓,要是有个人陪他一起就瞅瞅就好了,他好想看看,南风倌有什么不一样。 苏御见他焉了,转移注意力道:对了,我没见你带行李,不如我们去成衣铺给你新做几身衣服吧。 铃铛失了兴致,整个人只觉得累的慌。 不过看苏御兴致勃勃,他只好点点头。 两人在成衣铺选好了布料,又量好了尺寸,苏御留了地址,付了定金,让人到时候做好拿到府里来。 对了,你这次来呆多久啊? 两人进了一间茶馆,苏御要了一个雅间,一人坐在一边,靠着窗户,晒着太阳。 铃铛浑身被晒着懒洋洋的,感觉只想睡觉,他今日出发的早,本来想到可以乘着没人管,去花楼或者南风倌逛逛,谁知道一个没去成。 他整个人恹恹的,仿佛失去了活力。 他掀起眼皮瞧了苏御一眼,说:流烟寨的人,都出来种茶修路了,官府特意拨了款,让那些愿意过安稳生活的人,重新盖房子,已经没人愿意回去了。 想到这里,他不免想起了庄秋,感叹着道:庄老大,将之前周峰的手下,全部送进官府了,正好帮官府解决了难题,唉,我又要无家可归了。 苏御见他眉间失了笑意,张扬的脸,多了两分惆怅,不由问:你是怎么去的流烟寨? 铃铛身体一僵,随即怒意涌上心头,他捏着拳头,使劲捶了桌子一下。 茶杯中的茶汤,被卷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好在下方有杯托在,不然直接打翻了。 苏御被吓了一跳,安慰道:你不想说便不说。 铃铛冷哼一声,没有什么不想说的,只是一想起,我就忍不住想要将周峰大卸八块!其实我不叫铃铛,这是我姐姐的名字,只是我姐姐被周峰凌辱致死,我至今都还记得,我躲在柜子里,看着他对姐姐施以暴行的场景! 说到之这里,铃铛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 当年,铃铛姐弟俩,家中没落,流落到流烟镇上,本以为生活有点起色,以后会更好,谁知道遇到了周峰那群贱人,他们的新家被一扫而空,值钱的不值钱的,全部被抢走。 周峰看上了铃铛姐姐的美色,便将人强了,凌虐后只剩一口气。 铃铛也冲动,看到姐姐没有生气的躺在地上,拎着棒子上前,一棍子打在了周峰头上。 盛怒的周峰哪里会放过他,但看到铃铛那张脸,他直接让人绑了送去他房里。 好在铃铛机智,三番几次,都没有让周峰得逞,反倒将人伤了。 恰巧那时候,庄秋加入了流烟寨,也是那一次,周峰不想再逗老鼠,想直接将铃铛就地正法。 铃铛衣衫凌乱,抵死不从,准备一死了志的时候,庄秋救了他。 后来他就跟在庄秋身边了。 因为庄秋是流烟寨的二当家,他只好将仇恨埋在了心里。 井水不犯河水。 苏御听完,很难想象当初,铃铛在那样的情况下,是怎么保住自己,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他握住铃铛青筋凸显的拳头,没事了,周峰如今同死人没什么两样。 苏御明白那种隐忍,就像他对苏家,李初尧对李家,以前他是因为势力单薄,知道反抗无用,再加上对亲人还抱有一丝幻想,所以隐忍不发;而李初尧是因为蛰伏,知道只有更加强大,脱离了李家,才能光明正大,向那些人报复,所以选择退一步。 至于铃铛,可能只是因为救命恩人的恩情,不想惹麻烦。 但如今,他们都不需要了。 苏御笑了笑,我帮你问问夫君,现在周峰在哪里,你亲手报仇怎么样? 铃铛瞪大眼睛,你是说,周峰在你们手上? 他问过庄秋,可那人只说周峰失踪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御点点头,你辞行的那日,我们刚从周峰的一处医馆回来,他被挑断了手腕筋,可能在苏御停顿了一下,怕铃铛冲动,他接着说:具体得问我夫君。 铃铛蹭地站起身,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先回去吧。 苏御: 还好他没说地方,指不定说了春风倌,铃铛直接从二楼跳下去,找匹马直接回流烟镇了。 苏御想的没有错,铃铛真做的出这种事情来。 铃铛说风就是雨,拉起苏御的手,便准备往楼下走。 苏御几乎是被他硬拽着出了茶楼。 不过两人刚到马车边,便碰上了寻人的李初尧。 铃铛心里想着事,松开苏御,一个箭步到了李初尧跟前,张口便问:周峰在哪里? 李初尧皱了皱眉,看向他身后的苏御。 周峰到底在哪里? 铃铛怒气涌上心头,连说话也带了两分迁怒。 李初尧面色微冷,刚想出言,苏御上前拽着了他的手,低声在他耳边解释:铃铛姐姐被周峰凌辱致死,自己也差点被害。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忽然明白为什么,上辈子铃铛冒着欺骗庄秋的风险,去救人了。 不过想到铃铛的性子,他冷静道:先上马车,我带你们去。 铃铛想也不想,直接掀了帘子,进了马车。 你让人将周峰带来城中了? 李初尧点点点头,他将苏御抱上马车,叮嘱道:庄秋来过信,你在马车里看着人,我带你们去,别让他冲动。 苏御点点头。 铃铛是双儿,李初尧同坐一辆马车不方便,他干脆顶了小厮的位置,驾着马车掉头往南风倌去。 南风倌进出的人特别杂,上到怪癖的富商,下到地痞流氓。 里面服侍的有男有女,还有双儿,总之,客人要什么口味,有什么口味。 李初尧将马车停下,冲里面的人说,到了。 苏御率先出来,李初尧站到一边,将人抱下马车。 铃铛此刻已经冷静了,看到南风倌三个大字,他愣了一下,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他想来的地方。 李初尧见他没动,转身问迎出来的老板,有马墩吗? 老鸨愣住,没反应过来地问:客官,你说要什么? 铃铛率先反应过来,说了一句不用,立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老鸨见两个双儿,一个男子,面色讪讪,有点意味深长地询问:客官今日,想要什么人作陪啊? 李初尧眼神微冷,看的老鸨发虚,才说:来见一个人,大约是一个月以前送来养伤的。 老鸨立马明白了,换了一副恭敬的模样,几位里面请。 三人被老鸨带进去,绕过歌舞缭绕的大厅,径直上了三楼。 苏御看的眼花缭乱,挠了挠李初尧的手心,小声说:我还是第一次来。 李初尧笑了笑,揽住他的肩膀,我也是。 铃铛听见两人的悄悄话,面无表情欣赏四周,自从进来后,知道周峰在这里,他的心已经镇定了下来。 仿佛心中有种预感,周峰在这里的日子不会太好。 三人跟着老鸨来到门外,只听见里面传来暧昧的声音,以及周峰求饶的声音。 苏御瞬间红了脸,李初尧捂住苏御的耳朵。 老鸨有些尴尬,小声说:不知道今日几位要来,便安排了客人。 李初尧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房间,隔壁房间有人吗,先给我们歇息一会儿。 老鸨立马明白他的话,进去将小倌请了出去,再让他们进屋,临走时,那小倌还冲李初尧抛了一个媚眼。 苏御立马捂住李初尧的眼睛,不准看。 李初尧勾了勾唇,凑到苏御耳边,宝贝,先忙完正事再家法伺候好不好? 苏御耳朵一红。 铃铛没眼看,同一旁的老鸨交流起来。 简单了解情况后,铃铛对于李初尧的安排,特别满意。 李初尧拉着人坐下,老鸨突然诡异地笑了笑,其实这房间,可以看到旁边的景象,如果各位想看 铃铛立马来了兴致,在哪里看? 苏御和李初尧对视一眼,异口同声,你不准看! 铃铛和老鸨皆一愣,随即两人悄悄摸摸到了墙一边。 老鸨伸手按下一个开关,顿时那边的声音,如同放大了好几倍。 铃铛看着周峰一脸痛苦,被人压在身下,全身带上屈辱的东西,以及罪恶的那处,被切掉后,恶心至极,他心中升起一抹快意! 报应! 鞭子,蜡烛,铁链,一样不落,从周峰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已经沦为了某种奴隶,沉溺在期中,享受着又被恶心着的痛苦。 那边完事了,我可以过去吗? 老鸨点点头,您随意。 苏御震惊在原地,连眨眼都忘记了。 李初尧亲了亲他,抱着人将人按进怀里,双手按在苏御耳朵上:别听,脏了耳朵。 嗯。 作者闲话:  好想写个车__咿呀 第112章 杨府绑人 等那边声音停下来,苏御脸上的红色依旧如初,像个红苹果似的。 虽然被捂了耳朵,但只要一想起,李初尧碰他的时候,苏御就浑身燥热的慌,根本冷静不下来。 铃铛见那边的人,提上裤子出了门,他冲李初尧和苏御打招唿,你们过去吗? 李初尧已经松开了手,苏御摇了摇头,目光落在李初尧脸上,不让去的意味很明显。 你自己去吧。 周峰已经被挑断了手筋,不需要担心铃铛的人身安全,让他一个人去,也没什么。 老鸨跟着铃铛出了门,屋里只剩下苏御和李初尧。 四目相对,苏御送他怀里退开。 不会出事吧? 李初尧听到另一边的开门声,摇了摇头,与其让人死了,生不如死活着不是更好吗? 苏御愣了一下,叹了一口气。 铃铛进了屋,嗅到糜烂的气息,他皱了皱眉。 见周峰如同死狗一样被绑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只盖住了重要部位,腿上胳膊上,全是淤青。 大概南风倌的习惯,周峰腿上连根毛都没有了。 听到脚步声,周峰的身体一僵,他趴在床上,看不见身后的情况,以后是又有客人来了,整个人身体抖得像筛子。 铃铛看到墙上挂的鞭子,上前将鞭子取下,一手捏着鞭子,一手捏着手柄,轻轻扯了两下,冷声道:周峰,真没想到,你也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周峰听到熟悉的声音,努力将头偏向床外面,看到来人是铃铛,他眼里露出惊恐来,颤抖着声音问: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看到你这副模样,我只觉得神清气爽,铃铛一只脚踩在床上,仅仅离周峰的脸,只有一指宽,他拿着鞭子把玩了两下,哦,忘了告诉你,方才我在隔壁可是看了好一出春宫呢。 周峰死死咬紧牙齿,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脖子上的筋脉凸起,整张脸露出仇恨的目光。 没想到,我们的周大当家,在人身下是那副模样,怎么样,爽不爽?做不成男人,还可以像你曾经身下的那些一样承欢,大当家,感觉怎么样? 你闭嘴!闭嘴!周峰像是疯了一般,开始挣扎起来,链子磨破了皮肤,显得尤为狰狞。 怎么,我才说几句话,就受不了了?铃铛一挥鞭子,直接在周峰后背留下一道血痕。 啊! 听到隔壁的惨叫,以及铃铛冷嘲热讽的声音,苏御皱了皱眉。 李初尧站起身,伸出一只手,放在苏御面前,走吧,我们出去等他。 苏御点点头,在走廊碰见老鸨,李初尧吩咐:等人出来,就说我们在马车等他。 老鸨应了,是。 等一行人回到窈遇别庄,铃铛出奇的安静,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李初尧一个大男人,不好过问太多,只好独自离开。 苏御坐到铃铛身边,刚想出言,铃铛率先出声,阿御,今晚陪我睡好不好? 苏御想说不行,但见铃铛眉间的郁色,他又说不出口,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铃铛将头搁在苏御肩膀上,淡淡道:从南风倌出来,我以为我会如释重负,可到现在,我才真的明白姐姐真的不在了 苏御偏头看了一眼铃铛,虽然看不清神色,但苏御明白那种感觉,兰舟刚离开的时候,他也有过这种感觉,总感觉那个人还在。 直到熟悉的环境里,每每转身想要找那个人时,才发现真的不在了。 苏御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好抬起手,轻轻摸了摸铃铛的头发。 李初尧站起不远处,看到两人靠在一起,叹了一口气,起身去找鸿书。 只是他没想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自己会独守空房。 他坐在床沿上,望着拿衣服走的苏御,脸色很不好看,真要过去? 苏御点点头,我都答应铃铛了。 李初尧: 你成亲了。 啊?苏御疑惑的看李初尧,他当然知道自己成亲了,可这有关系吗? 你忍心留你夫君独守空房? 苏御: 你晚上都在我怀里睡的,去了客房能习惯? 苏御: 好像不太习惯。 但是他已经答应了铃铛,何况铃铛现在正需要他。 李初尧上前将人抱住,俊逸的脸,露出可怜的表情,阿御,你不在,我睡不着。 分卷(68) 苏御一脸我不相信。 李初尧无法,松开人,大度道:行吧,你去吧。 苏御眨了眨眼睛,往外走了两步,那我真走了? 李初尧: 苏御瞧他这副模样,转过身凑上去亲了一口,结果他刚准备离开,便被李初尧按住了后脑勺,狠狠吻了好一会儿。 李初尧松开气喘吁吁的人,拿过他的衣服,走吧,我送你过去。 苏御觉得这架势不像是送他,分明像是去打架。 不过他没说出口,握住李初尧的手,往客房那边去。 到地方的时候,苏御伸手拿李初尧怀里的衣服,结果扯了半天,硬是没扯动。 亲一下。 不行,一会儿被铃铛看见了。 李初尧面无表情。 苏御无法,只好垫脚亲了他一下。 只准今晚,下不为例。 苏御点点头。 李初尧将衣服递给苏御,伸手摸了摸人的脸,又轻轻捏了两下,行吧,你进去吧。 苏御一步三回头,直到关上了房门,院里的身影才离开。 铃铛撑着下巴,坐下桌边,揶揄道:不就让你陪我睡一晚,你俩弄得生离死别似的。 苏御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其实铃铛也就那会儿有点回不过神来,但毕竟事情过去好几年了,即使再无法接受姐姐已死的事实,也早就习惯了。 要睡了吗? 苏御将衣服放到一边,铃铛同他身形相差无几,新衣服还没做好,只能先穿他的衣服。 听到苏御转移注意力的话,铃铛点点头。 院中石砌的路两旁,专门做了桩子,里面放了蜡烛,在漆黑的夜里,指引着人回到该去的地方。 李初尧绕着路去了书房,冷一点燃了灯,正在屋里等他。 主子,现在出发吗? 冷一收到李初尧的指令时,懵了一下,不过看到李初尧的脸色,再联想主君去了客房,瞬间懂了,这是想找个地方撒气。 走吧。 夜色下,后门的大树下,拴了好几匹马,几个人影出了门,解了拴马的绳子,翻身上马,朝一个方向去。 马蹄声在夜里尤为响亮,只是附近的人家,已经灭了灯笼睡下了,丝毫不知。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地方,李初尧带着翻身进了杨府。 书房里。 李仁正在同杨老板说话,李初尧害我丢了米铺的管事,我当然同他势不两立,杨老板,你不必再试探我! 李仁,你最好别再骗我! 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难道你不想报仇?要不是李初尧当众戳穿你,杨府能像现在这样惨淡? 杨老板升起怒气,手捏成拳头,碰地落在桌上。 茶水被打翻,水流顺着桌面,落下地上,发出嗒嗒地声响。 两人相约谈事,将周围的人,全部打发走了。 不过就算有人在,李初尧也不怕,莫一制作的瞌睡粉,专治睡不着的疑难杂症,保证第二天什么都不记得。 我当然想报仇! 李仁勾了勾嘴角,露出狠色,我也想 李初尧一脚踹开门,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李仁看到李初尧,忙紧将脸别到一边,刚想跑,已经被人抓住。 杨老板惊唿一声,你们 还未说完,他嘴里已经被塞了抹布,冷一反手将人按在地上,让人动弹不得。 两位,好久不见了。 李初尧扬了扬眉毛,他目光落下杨老板身上,我今日来打搅呢,只是想清理门户,若是杨老板安静一点,我想你不会有任何事。 杨老板目露惊恐,不由将视线挪到李仁身上。 李仁,你说我害你丢了管事,我怎么记得,是你想脱离李家,自立门户呢? 李仁嘴里被塞了抹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本来我们都已经两清了,你还来招惹我,唉,可惜 说完他冲冷一使了一个眼色,手下立马将李仁打晕,拖出了房门。 杨老板,人有妒忌心,在所难免,但是李初尧话音一转,继续说:你应该查查,支持窈遇开起来的都是什么人。 话言尽于此,李初尧准过身,带着手下走了。 杨老板他当然不会放过,如今杨老板生意做不成了,要么夹着尾巴做人,要么离开沂南。 前者,他能让人夹着尾巴一辈子,后者,他能让人走不出沂南,根本不足为惧。 当然,杨老板之前卖出去的假玉,估计明日就有人找上门了。 李初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偏院的柴房里。 四周一片昏暗,破烂的桌上,放了一只蜡烛,闪着微弱的光。 打更的人提着锣鼓,在外面的街道走过,响起咚咚咚的声音。 李初尧望着五花大绑被扔在地上的李仁,眼神微冷,他接过冷一递过来的冷茶,一把泼在李仁脸上。 第113章 神秘人 李仁咳嗽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李初尧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莫一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盘奇奇怪怪的瓶子。 李仁对上李初尧那双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睛,胡子一抖,整个人往后一缩,仿佛见到了洪水勐兽。 怕什么,我还没做什么呢。 你要做什么? 李初尧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在椅背上,轻轻敲击,带着一点沉闷的响声,传进李仁耳朵里,犹如被放大了无数倍。 说吧,你是怎么知道,窈遇的老板是我的? 李初尧收敛了笑意,眼神冰冷,仿佛一眼便能将人冰冻在原地。 李仁眸光闪动,他破罐子破摔道:李初尧,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隔壁米铺是你的人,一开始便没有打算帮我! 你这个卑鄙小人!我自立门户了又怎么样,没有你的允诺,旁边的米铺,敢明目张胆降价,同我恶劣竞争! 李初尧嗤笑一声,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倒是同张香兰如出一辙。 李仁贪图小便宜,卖的米全是陈粮,欺负外人看不出来而已,他不过是用了同样的法子,将米价格降低了而已。 两家米品质都一样,自然会选低价的商家。 人心不足蛇吞象,米铺都还没有经营明白,李仁已经在想开始做其他生意了,赔了钱进去,米铺周转不过来,最后倒闭了,还怪在他头上,简直同张香兰一模一样,什么屎盆子都往他脑袋上扣。 李仁,自己没本事,就别跟着学别人,画虎不成反类犬,没听过吗? 李仁呸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李家的丧家之犬,就算我再不济,也比你被赶出家门强! 李初尧懒得同他白费口舌,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怎么知道窈遇的事情,又怎么告诉的杨老板? 李仁将满脸恨意,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说:你不配知道! 李初尧站起身,莫一,人交给你了。 他没工夫同人耗,如果他猜的没错,李仁知道窈遇的事情,确实是意外,但勾结杨老板,背后肯定有人指点。 李初尧往外走,身后传来李仁又哭又笑的声音,嘴里嚷嚷着痒和痛苦的叫唤。 想到莫一那些东西,李初尧往后看了一眼,好好享受吧。 回到房间,没有看到苏御的身影,李初尧叹了一口气。 怀里没有人,连同时间都过得漫长了。 黑夜漫漫,偏院的柴房,奇怪的声音响至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清晨的阳光撒进房间里,李初尧被忘记关完的窗户,射进来的亮光刺了一下眼睛,他用手挡了一下,习惯性往旁边捞,奈何空空如也。 他睁开眼睛,望着床幔发了一会儿呆,思绪回拢,他捏了捏眉心,昨晚一番折腾,还真是累。 李初尧打了一个哈欠,起身去拿衣服。 伸手碰到苏御的衣服,才想起人不在,他将衣服放回去,拿了自己的换上,起身去院中锻炼。 苏御睡得也不好,习惯了李初尧温暖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身边突然换了一个人,根本无法入睡。 铃铛见他眼窝下淡淡地青黑,忍不住问:你昨晚趁我睡着,找你夫君偷偷私会去了? 苏御木着一张脸,一点也不想同他说话。 早知道这人治愈力这么强,他就不应该答应。 今晚以后你自己睡。 铃铛嘿嘿笑了一声,凑到苏御跟前,都说小别胜新婚,我是为你好,信不信你多和我睡几晚,你夫君会更疼你。 苏御: 他不需要,谢谢! 想到李初尧非要等到他十八岁的话,苏御扶了扶额头,还有一年零几个月,太难了。 阿御,你别不信啊。 苏御推开他,拎起衣服往身上套,想起以往都是李初尧亲手为自己穿上,心中对昨日说过的话,愈加悔恨。 他就不该同情眼前的这人,忒讨厌了。 铃铛不死心,我说真的。 苏御送了他一对白眼,快点穿好,去吃早膳。 铃铛砸咂舌,说好的相逢知己睡一晚,感情愈发深,为什么到他这里,反倒成了讨厌呢?难道是他和苏御还不够惺惺相惜? 苏御没管他,已经推开了门。 汁夏候在外面,见苏御穿戴整齐,愣了一下。 主子,怎么不叫奴婢进去服侍? 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夫君起了吗?苏御话刚出口,铃铛已经蹦着上前,一只胳膊搭在了他肩膀上。 主子在院里锻炼呢。 苏御点点头,你去叫人去膳厅吃早膳吧。 汁夏福了福身,应了一声好,走了。 铃铛贼眉鼠眼道:锻炼啊。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先前在流烟镇的时候,便听客栈小二说,两人恩爱缠绵,孟不离焦,简直不要太羡煞人。 想到两人成亲了,他虚心请教:我听闻第一次很痛,是真的吗? 苏御脸刷地红了,不由将手往后藏了藏。 他知道在别人眼里,两人肯定什么都做过了,但其实,他的朱砂还在。 说说嘛! 脸上的滚烫降下,苏御看了他一眼,等你成亲便知道了。 说完立马快步跑了。 铃铛挠了挠后脑勺,下意识小声嘀咕:成亲哪那么容易,就庄秋那个木桩子,说不定我要等到入土为安。 想到这里,他眉间多了两分惆怅。 怎么就成亲想到庄秋了呢! 他甩了甩头,将这种想法抛开。 苏御没有去膳厅,打算先回主院看看。 李初尧似乎早有预料,看到人回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人抱在怀里,顺便还转了一个圈。 突然来的天旋地转,让苏御有点发晕。 李初尧瞧他一脸没睡好的模样,调侃道:这谁家的夫郎,昨晚偷牛去了么? 苏御耳尖一红,这人明明知道原因,还打趣自己。 那你又干嘛去了? 李初尧脸色如常,虽然极淡的青影看不太出来,但天天对着这张俊脸的苏御,还是发现了。 想你想的。 说着便抱着人往房间里走。 伽衣正在整理床,看到李初尧抱着人进来,立马让到了一边。 伽衣,去让人将早膳拿到我们屋里,铃铛想去逛,你让乔天陪着。 是。 李初尧将人放在床上,脱了苏御的鞋子,要不要睡会儿? 早膳还没吃呢。 不是让人送屋里来了,你尽管睡,一会儿你夫君喂你。 苏御将自己裹进被子里,耳尖红的滴血,李初尧说话,简直太犯规了。 瞧人这副模样,想到柴房应该审出来了,他拍了拍苏御的后背,将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抱着坐到腿上,记得昨晚我说了什么吗? 苏御当然记得,他现在也很后悔答应好吗!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烂好心了。 李初尧被苏御这副严肃的模样愉悦到了,他亲了亲苏御的鼻尖,铃铛同你说什么了? 苏御一言难尽,对上李初尧笑意盎然的眼睛,他抿了一下嘴唇,将手腕的衣服卷起,露出鲜红的朱砂。 李初尧握住他的手,拿到唇边亲了一下。 铃铛知道了? 苏御摇了摇头,铃铛看到了,只会瞪大眼睛,不相信吧。 李初尧挑了挑眉,刚想说什么,汁夏领着人,端着早膳进来了。 汁夏知道两人不喜欢打扰,提醒了一声,便跟着人出去了。 李初尧抱着人到桌板,拿着勺子喂人。 我自己来就好。 好。 等吃过早膳,苏御直接躺进了被窝里。李初尧陪着眯了一会儿,起身去处理昨晚剩下的事情。 莫一一晚上没睡,但整个人神采奕奕,即使面瘫着脸,也能看出他对自己的东西很满意。 冷一离莫一远了点,似乎想起不好的画面,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简直惨绝人寰! 李初尧进屋时,见两人中间快要建河道,他不由生出好奇来,审出来了吗? 冷一见莫一不打算回答,他只好开口:李仁知道主子开窈遇,是因为他知道乔天是您的人,乔天同人交换别庄地契时,他正好瞧见,便猜测是您。 至于找杨老板合作,是因为有个神秘人告诉他,杨老板可以让窈遇开不下去。 分卷(69) 神秘人? 冷一点点头,李仁没看见过他的样子,只听过声音。 李初尧眯了眯眼,冷嗤一声,只怕声音也是假的。 既然不愿意让李仁听出来,要么是接触李仁,怕人认出来;要么就是打算隐藏身份,不打算露面了。 看来窈遇还没有开业,他们便被盯上了。 莫一看了一眼李初尧,突然开口,迎来分栈。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李初尧,他们的产品,一直是在迎来分栈后院的茅草屋研制的,后来换了府邸,才将所有东西搬到了别庄。 客栈人来人往,难免会被人盯上。 冷一,你让人去迎来问问,我们搬走后,有没有人刻意去过后院。 是。 冷一一走,书房只剩下李初尧和莫一。 主子 李初尧忙紧制止他,你跟着鸿书叫就行。 大、哥,莫一不习惯的打了一个顿,以后审人的事情,可以都交给我吗? 李初尧揉了揉太阳穴,他就知道会是这个结局。 与其说审人,不如说莫一在试药。 好,你先忙去吧。 莫一高兴地走了。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莫一这副痴醉的模样,也不知道是鸿书的福气,还是祸害。 第114章 故辞的书 床上的人睡的正熟,微红着一张脸,面向床外。被子将人裹紧,蜷缩着身体侧卧,双手搁在脸边,嘴唇翕开一条缝,浅浅的唿吸声传来。 李初尧走到床边,将露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里,看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乔天领着铃铛,在府里逛了一遍,正巧遇见从主院出来的李初尧。 主子。 李初尧点点头,目光落下铃铛身上,想去哪里,让乔天陪你,庄秋过几日来找你。 铃铛点点头,看了一眼乔天。 李初尧挥手示意乔天站远一点,随后将视线落在铃铛身上,你想要说什么? 你和周峰有仇?铃铛细细想过了,按理说在流烟镇,李初尧同周峰应该是初次见面,如果仅仅是周峰对苏御的无理,应该不至于会落到昨天那副惨况。 在客栈那几日的相处,铃铛不认为李初尧是个喜欢折磨人的人。 但周峰,又确实在被折磨。 李初尧挑了一下眉毛,点了点头,至于什么仇,他没有说。 铃铛懂事的没接着问,他诚挚的看向李初尧,谢谢。 顺手而已。 铃铛笑了笑,恢复之前的笑容,跟在乔天身边,又变成了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李初尧望着远去的身影,收敛了笑意。 回想起梦中的场景,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那个梦绝对不是他臆想出来的,那么真实,仿佛触手可及。 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打算去找鸿书的想法退散,他转身回主院。 放进被窝的手又露了出来,李初尧无奈,脱了外衣,只着里衣上了床,将睡觉不安分的人拥进怀里。 苏御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主动贴近了两分。 李初尧勾起嘴角,在苏御额头亲了亲。 接连几日阴雨绵绵,院中不平的地方,都积满了水。 房檐上的雨滴隔着一下又一下往下落,嗒地落在地方。 院中的土壤被打湿,小径上落了泥巴,踩出一串脚印来。 苏御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又回过头看向躺椅上的李初尧,大哥说过近几日便到,这都过了好几日了,不会遇上危险了吧? 李初尧将手中的书放低了一点,对上苏御担忧的眼睛,他冲人勾了勾手指。 苏御走过去,自然的坐到他腿上。 不会,现在沂南的流寇都去种茶叶去了,哪里有什么危险。 还有十天就过年了。 李初尧点点头,舒坦的日子,过的可真快。 庄秋来将铃铛接了回去,而前些日子,顾莱那边也来了信,邺城的小姐和夫人,特别喜欢窈遇的东西,可以准备第二批预定了。 要不是苏烈来信说,快到沂南了,李初尧人应该在窈遇。 李初尧坐直身体,将手中的书搁在苏御胸前,这里不对,我明明给你说的是,天上有十只金乌,天狗吃了九只,爱上了最后一只,所以只留了一个太阳。 你看你写的,天狗偷吃了小金乌,被天帝惩罚,堕落凡间,与小金乌再次相遇,这分明是胡扯,都被吃了,还怎么能再续前缘。 苏御: 这分明都是你说的! 李初尧又往后翻了几页,指着上面的比翼鸟继续说:比翼鸟和狐狸,都不是一个种族,相爱了还能共用一个心脏,简直是胡说八道。 闭嘴!苏御忍无可忍,这些分明是你讲给我听得! 李初尧假装失忆,我有说过吗? 苏御冷哼一声,李初尧讲的怪谈,他们都没有听说过,但又感觉,好像可以有一个这样的世界。 李初尧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还真是他说的,可他不是吐槽吗,谁知道苏御还真的全写成了小故事。 但别说,追着看的人,还挺多。 你再给我讲讲,和尚取经的故事。 李初尧对上苏御的眼睛,莫名心虚道:宝贝,咱们不能抄袭。 可我翻遍了书肆也没找到那本书? 李初尧摸了摸良心,要是在川洲能找到,那才有鬼了,他给苏御建议道:不如你听了延伸着写? 也行。 于是每当苏御没有灵感,找不到故事写的时候,便找李初尧讲故事,直到讲完四大名着,还有现代很火的玄幻电视剧,也没能消退苏御找他讲故事的热情。 而此时,两人还在讲三打白骨精。 外间的伽衣和汁夏听得津津有味,听到里面的人,咳嗽了一声,赶紧送水进去。 苏御觉得李初尧讲的,比外面的说书先生还好。 语气抑扬顿挫,非常有感染力。 小厮来禀报的时候,李初尧刚好将这一段讲完。 伽衣询问了事情,起身进了里屋。 公子,乔管家让人来说,苏大公子到了。 大哥到了?苏御腾地站起身,故事也不听了,满脸洋溢着惊喜。 伽衣点点头。 夫君,我们快去迎接。苏御将李初尧拉起身。 李初尧把书丢在躺椅上,大手一拉,将苏御拉进怀里抱住,这么着急做什么,苏烈来了又跑不掉。 苏御冷静下来,搁在李初尧胸前的手,不由自主捏了捏他的衣襟。 李初尧在苏御脸上亲了一下,拉着人去门口。 苏烈将苏御留在苏家的孤本,全部带了过来,整整一个箱子,乔天怕被雨打湿了受潮,让人赶紧抬进屋。 细雨如丝,落在人头上,密密麻麻,如同白了头发。 乔天让人撑伞,苏烈却摇了摇头,示意小厮将伞给他。 苏御本以为只有苏烈,没想到他马车里,还藏了一个人。 李初尧同苏御对视一眼,只见一双细手,被苏烈扶着下了马车。 大哥,这位是?苏御眨了眨眼睛,不会是他未来的嫂子吧? 苏烈哪里看不懂他脸上写的什么,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脑袋,目光掠过李初尧,介绍道:这是兰枫鸢,打听到故辞的孤本在我手里,便想从我手里买,但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我说了不卖,他不死心,便跟着来沂南了。 苏御目光落在兰枫鸢身上,想买故辞的孤本? 兰枫鸢一身书香墨客的味道,长相文质彬彬,但唯独那双桃花眼,又给人添了两分风流的味道。 他勾唇笑了笑,在下兰枫鸢。 李初尧和苏御点了一下,听苏烈介绍:这是我弟弟苏御,正是我同你提过的,孤本的主人,这是我弟夫李初尧。 双方拱手一拜,十分客气。 李初尧看了一眼苏烈头顶的雨珠,同人说:进屋说话吧,门口冷。 于是乔天在前面领路,一行人去大厅。 自从李初尧给府里制定了规矩,平常府中的闲杂琐事,全部归乔天管,不是什么大事,乔天自行安排即可。 包括上门的客人,统统由乔天接待。 可以说乔天算的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的安排,让苏御和李初尧更加悠闲,反正乔天能够安排妥当。 到了大厅,茶水已经备好,一人一椅旁,还放了擦拭的毛巾。 兰枫鸢从进屋开始,余光一直落在苏御身上,他轻轻蹙了一下眉,感叹道:同老爷子书房的画像,还真是像。 苏御没有察觉,李初尧却注意到了,若不是对方是双儿,又姓兰,李初尧真想将人丢出府。 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兰公子为何执着于画? 实不相瞒,故辞是祖上的先人。 李初尧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苏御。 兰舟可有提起过? 苏御摇了摇头,他从未听过。 对于两人视若无睹的互动,苏烈干咳了一声,好歹还有客人在,你们来收敛点。 苏御撅了撅嘴,将手抽了出来,不过很快又被李初尧握住。 苏御冲苏烈无辜眨了眨眼睛。 苏烈: 他装作没看见的喝了一口压惊,如今他这个弟弟,被宠的太不像话了。 不过也挺好。 兰枫鸢看到这副场景,不由一笑,他光明正大将目光落在苏御身上,不知道,苏公子可否割爱? 苏御摇了摇头,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东西,抱歉。 兰枫鸢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想到老爷子书房那副画像,他皱了皱眉。 但想到每次问起,老爷子都用不孝女代替,并且不准人再提起,他又将这份疑惑压了下去,可能只是巧合吧。 既然是这样,也无妨,不知道可否借我看完? 苏御点点头,当然可以,你是大哥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苏烈扶了扶额,他这个弟弟,什么时候有了做媒的心思了。 苏御眨了眨眼睛,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你那么温柔的扶人下马车,还有为人撑伞,还想狡辩。 李初尧敛眉沉思,兰这个姓,太巧了。 他开口建议:这样吧,兰公子先住府上,等书看完了,想离开再做打算如何? 那就多谢了。 苏御:都不客气一下吗? 他不由将目光挪到苏烈身上,还说没关系,人家都为你留下了,还从京城那么远的地方,来了沂南。 苏烈抽了抽嘴角,他不过是不想呆在苏家过年,顺便送书过来。同兰枫鸢结识,完全是意外,怎么到苏御这里,就变了味了。 第115章 接风宴醉酒 李初尧倒没有注意到苏御同苏烈的眼神交流,既然人准备留下了,后续的事情,让刀疤脸帮忙去查就好了。 李初尧冲身后的乔天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上前,同兰枫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兰公子,雨淋了容易风寒,不如我先带您去客房梳洗一番。 那就有劳了。兰枫鸢有苏烈撑伞,身上并未打湿,他看出是李初尧支开自己的意思,顺着台阶便跟着人走了。 等人一走,苏御立马坐到了苏烈身边,开始盘问:大哥,你是不是喜欢兰公子。 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苏烈额角三根黑线,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他了? 苏御竖起两根手指头,抬手指向自己的眼睛,两只。 苏烈气笑了,他站起身往一边走,苏御立马跟上前,仿佛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又不会笑话你,有喜欢的人是好事,毕竟你都快十九了,再不娶妻就老了。 李初尧听到这话,不由抽了抽嘴角。 他十九娶夫郎。 他站起身,拉住苏御,别闹,你大哥衣服湿了,让人先去换了。 苏御只好停住脚。 苏烈转过身,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多谢。 苏御: 他不就问了一个关于终身大事的问题吗? 李初尧让守在一旁的小厮,带着人去另一边客房。 双儿和男子身份有别,自然要分开,方才乔天带兰枫鸢去的东厢房,这会儿苏烈去的是西厢房。 苏御望着苏烈的背影,可惜的摇了摇头,兰公子那么好看 李初尧曲起手指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好看就得喜欢? 苏御啊叫了一声,捂住额头,我从来没见过,大哥对谁那么好过,乔天让人撑伞,他非要自己帮人撑,这还不是喜欢? 李初尧: 我大哥肯定是身在局中,一时没办法看清自己的心。 我觉得你说的对。 对上那双凶巴巴的眼睛,李初尧只能说苏烈自求多福吧。 都说被偏爱的有恃无恐,苏御就是典型。 不过以前怎么没见苏御有这方面? 李初尧不由检讨自己是不是将人带上了歧途。 其实这也怪不了苏御,毕竟最近被李初尧乱七八糟的爱情故事,洗了一下脑,加上兰枫鸢下马车那一幕,苏烈表现的特别,不想误会都难。 阿尧,我会努力撮合大哥和兰公子的。 李初尧不由往苏烈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苏烈方才那副模样,若是听到这句话,估计得说一句:谢谢你,我不需要。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你不觉得兰这个姓氏太巧了吗? 分卷(70) 可我娘亲只说过,故辞是个了不起的人,从未说过,他同兰家有关系啊。 苏御本来也觉得巧合,但看兰枫鸢那个样子,并不认识他。 我会让刀疤脸去查,书房不是挂了兰老爷子的字画吗?你有空带人去看看。 苏御点点头。 对了,刀疤脸之前不是也对故辞的书感兴趣吗?你干脆让人来一趟好了,反正兰公子一次也看不完。 李初尧应了一声,好。 阿尧,大哥没有戴我送的玉佩。 苏御不由看向自己腰上的玉佩,伸手摸了摸。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可能是玉佩太值钱了,怕人盯上。 苏御觉得也是,不然为什么大哥不戴。 李初尧没有管苏御的纠结,一把将人抱起来,大步流星回屋了。 晚上,李初尧让人备了接风宴,许是大家兴致都比较好,酒喝得有点多。 苏御酒量最浅,喝了几杯便醉了,当着众人的面,往李初尧怀里挤。 苏烈不忍直视,想问问苏御,兰舟教他的涵养都哪里去了。 李初尧不以为意,将人抱在怀里,拍着背将人哄睡着了。 你不能这么惯着他。苏烈难得一脸正色,跟宠孩子似的,苏御开年都十七了,同龄的人,都已经当爹亲了,哪里容得这般胡闹。 兰枫鸢撑着下巴看苏御和李初尧的相处,不由生出羡慕来。 这样的夫君,哪里会受委屈。 他勾唇笑了笑,桃花眼愈加勾人。 在一旁服侍的下人,不由看呆了。 苏御似乎是听到了苏烈的声音,将头埋进李初尧怀里,用后脑勺对着苏烈。 大哥: 心更塞了。 李初尧笑了笑,无妨,总归有我在,没人说得了他。 苏烈一噎,想想也是,如今窈遇别庄,这么大一府邸,两人又没长辈,更没闹腾的妾室,确实不需要顾忌那么多。 苏烈叹了一口气,大家吃的也差不多了,回吧。 李初尧点点头,他冲兰枫鸢说:兰公子,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会提醒阿御,将孤本给你送过来。 多谢了。 李初尧抱着人走了。 兰枫鸢看着苏烈,突然说:其实他们俩这样相处挺好的。 你不是只对书感兴趣? 兰枫鸢挑了挑眉,自然,若不是遗物,他真想带回兰家 他摇了摇头,想什么呢,君子不夺人所爱。 偏偏他又说了割爱,唉。 苏烈见他突如其来的惆怅,皱了皱眉,如果只是一两本,我想苏御会给你。 兰枫鸢一愣,随即一笑,桃花眼愈发勾人,眸光流转,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你这人可真心软。 苏烈没理他,转身走了。 好心没好报。 兰枫鸢吹了一会儿冷风,也跟着回屋了。 烛火的在石墩里,闪着亮光,被风一吹,火苗偏向一边,隐隐有灭掉的趋势,但风一过,又将身子立正,继续燃烧。 汁夏见李初尧双手托着苏御的屁股,像抱孩子似的到了院里,她忙紧上前将房门打开。 主子这是睡着了? 李初尧用脸贴了贴苏御的脸颊,有点发烫,解释:醉了。 那我让人煮点醒酒汤,不然醒了该头疼了。 李初尧点点头。 抱着人刚进屋,或许是房里的温度,比外面高,苏御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阿尧。 嗯。 李初尧本想将人放到床上,谁知道苏御抱着他不松手。 怎么了? 他就着姿势,抱着人靠坐在床头。 我今天好高兴。 李初尧亲了亲小醉鬼,见他坐直身体,目光紧紧盯着人,暗想这是要干什么。 苏御解了腰带,又伸手解李初尧的衣服,嘴里嚷着:喝了酒,应该洞房了。 李初尧: 这酒还没醒,怎么就断片了。 我们成亲了。 李初尧点头,按住他乱动的手,将人抱稳了,以免摔下床去。 那该睡觉了。说完这句,苏御趴在李初尧肩膀上不动了。 李初尧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发酒疯。 想起以前无意看见别人发酒疯,他不由摸了摸苏御的脸,哪能这么乖巧惹人疼爱呢。他亲了亲苏御的红唇,将人放倒在床上。 今晚他们喝的是果酒,度数并不高,苏御虽然喝醉了,当身上酒味没多少,反而有股果香。 很好闻。 他让人打来热水,替苏御擦拭完,又把衣服给人换了,这才去洗漱。 夜里很安静,连风都唱起了摇篮曲,让人忍不住沉在梦里。 翌日。 绵绵的阴雨天气,总算放了晴。 苏御醒的时候,李初尧已经不在屋里了。 他冲外面喊了一声汁夏,后者立马进了屋。 主子,可是要起? 嗯,阿尧呢?苏御掀开被子,把腿放到床沿上。 李主子去膳厅陪客人用膳了。 苏御点点头,脑海里突然闪过昨晚的场景,他仿佛被雷噼了。 完了,大哥看到了! 苏御迅速收回脚,又把自己卷回了被窝里,一把抓起被子,盖住了脑袋!他没脸见人了! 汁夏一脸疑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就当我没醒,我再睡会儿。 是。 汁夏偏了偏头,还是觉得要去同李初尧书说一声:主子醒了。 膳厅。 包子和馒头摆上了桌,一个白瓷的大碗放在中间,里面装着浓稠的粥,小菜每人面前一碟,看起来很有食欲。 李初尧倒是习惯了这样的早餐,只是不知道苏烈和兰枫鸢能不能习惯。 若是府里的早餐吃不惯,我让人去街上买。 苏烈和兰枫鸢一致摇头,后者说:不用这么麻烦,入乡随俗。 身在京城,早餐肯定比这边丰盛;正常餐桌会备上米饭和粥点,当然还会烧上几个大菜,不会像李初尧这样简便。 李初尧早上不喜欢太油腻的东西,苏御同他口味相同,厨房也就备习惯了。 今日想必是忘记客人可能喜好不一样了。 弟夫,阿御 李初尧以为苏烈是问苏御早膳怎么办,无妨,一会儿他醒了,我让人送到房间里。 苏烈: 兰枫鸢勾唇笑了笑,见两个人都转头看他,干咳一声,嗯,挺好的。 李初尧觉得也是,正巧这时候,汁夏过来了。 大公子,兰公子,主子,汁夏福了福身,站起李初尧旁边,小声说:主子醒了,但又睡了。 李初尧一愣,旋即想到什么,他失笑出声。 见两人望过来,他站起身,两位别见外,当自己家就好,我去瞧瞧阿御醒了没。 听到汁夏说话的两人: 第116章 风韵老板合作 李初尧回到屋里的时候,苏御还躲在被子里,背朝着外面,露出一双眼睛,像是在思考难题。 专注的模样,连响起的脚步声都没让人回过神来。 李初尧连人带被将人抱住,整个一起抱坐在腿上,嘀嘀咕咕,想什么呢? 苏御被吓了一跳,心跳快到嗓子眼,若不是知道屋里只有谁能进,他都忍不住大叫出声了。 你不是陪大哥他们用膳吗? 听到你醒了,便回来了。李初尧捏了捏他的手指,又放到嘴边吻了一下,要起来吗? 苏御的重点在前半句,他撇撇嘴,汁夏都成你的奸细了。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隐瞒的,再说了,连我都是你的人,我的人不就你的人了吗? 苏御被他绕的有点晕,点点头,貌似是这个道理。 李初尧笑了笑,我让他们把早膳放屋里了,起来吗? 苏御身体一僵,想到昨晚的失态,整个人如同被霜打过后的茄子。 你装作记不得了,不就好了? 苏御眼睛一亮,抬手抱住李初尧,撑起身在他唇上啾了一下。 夫君说的有道理。 李初尧挑了挑眉,把人放到床上,起身去拿衣服。 等给苏御套上衣服,他牵着人去外间用早膳。 太阳挂在半空中,耀眼夺目,院子里被光罩住,映的石板路都在发光,连同空气也暖洋洋的。 正好有太阳,李初尧让人将昨日送来的书,全部晒在院子里。 苏烈和兰枫鸢过来的时候,苏御正在翻书。 兰枫鸢看到书名,一双眼睛亮的吓人。 李初尧看了苏御一眼,视线碰撞了一下,他挪开目光,上前冲苏烈说:大哥,我那里有新茶,不如一起尝尝? 苏烈生怕苏御东问西问,跟着李初尧走了。 兰公子,外面光太亮,不如去书房看吧。 兰枫鸢心中诧异,他们才结识,便邀请他去书房,不怕他别有目的吗? 苏御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解释:府里有好几个书房,这间是夫君给我放奇志怪谈和话本的,没什么紧要的东西。 兰枫鸢放下心来,跟着人进去。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墙上挂的字画,字迹气势磅礴,颇有一番风骨,山河图,壮丽细致,可见作画人的功底。 倒是有几分熟悉。 不过兰枫鸢对字画一向提不起兴趣,看一眼,也就过了,反倒是书架上的话本和怪谈,他更兴致更高。 看清内里的布置,他惊奇道:好生别致。 苏御笑了笑,说道:我夫君让人布置的。 进书房左侧可以喝茶谈事,往右走几步,到了书架,后方是书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书架在中间,两侧皆可以拿书,窗前的地方,放着躺椅,看书最合适。 兰枫鸢挑了挑眉,心中的羡慕更甚。 李初尧的长相,放在京城,说一句排前五也不为过;再有人洁身自好,独宠夫郎一人,只怕是要羡煞旁人,妒忌心四起。 兰枫鸢摇了摇头,还好没在京城,否则那些小姐,只怕要挤破了头。 苏御目光落在字画上,突然说:这是我外祖父的画。 兰枫鸢点点头,赞赏道:嗯,看的出来,是位厉害的人物。 苏御眉心蹙了一下,看来兰枫鸢真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收起失落,兰公子,架子上这些书,你想看随时都可以来。 多谢。 庭院里。 李初尧坐在躺椅上,一手斟茶,一边开口,大哥对兰公子,了解有多少? 苏烈皱了皱眉,你不会也想问我是否喜欢他吧? 李初尧一愣,随即摇头。 苏烈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李初尧莞尔一笑,将茶杯放到苏烈身前,阿御在找兰家人。 苏烈拿起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他摇了摇头,蹙着眉心说:兰家世代腐书网,说实话,我初次遇见兰枫鸢是在花楼。 言外之意是,不太可能是。 兰家不会养出这样的人来。 他虽然对兰枫鸢颇为照顾,但他不喜欢出格的人。 尤其是兰枫鸢还长了一双桃花眼,一看便长情不了。 李初尧喝了一口茶,好奇的看了一眼苏烈,八卦道:大哥去花楼做什么? 苏烈不自然的干咳了一声,掩饰的喝了一口茶,有点急事。 李初尧一脸我懂的表情。 苏烈: 算了,还是不解释了。 小炉子上的水壶冒着热气,发出噗噗地声音。 鸿书从一旁进来,附在李初尧耳边小声说:大哥,风韵的老板想找你谈生意。 李初尧眯了眯眼,风韵的老板,怎么突然找他谈生意了?而且一个茶楼,同窈遇怎么也扯不上关系吧? 苏烈:弟夫,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李初尧站起身,那麻烦大哥,一会儿同阿御说一声。 苏烈点点头。 李初尧带着鸿书走了。 出了院子,李初尧才问:老板指明找我谈? 鸿书点点头,掌柜的亲自来窈遇传的话,表明这事只能由你去。 约在哪里? 风韵。 李初尧脚步一顿,既然是对方要求合作,为什么不让人来别庄? 鸿书尴尬的摸摸鼻子,风韵的老板,是位女子。 若是来了府里,只怕明日便有风言风语了。 李初尧: 鸿书这是给他挖坑吧? 太阳突然躲进了云层里,一阵风吹过,莫名的冷意,袭上背嵴,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鸿书试探地问:要不让哥夫,一起去? 你去备马,我去找阿御。 鸿书点点头。 庭院离书房不远,一条走廊过去,便到了。 苏烈见到李初尧回来,一脸疑惑,怎么回来了? 需要阿御陪我一起去一趟,大哥缺什么,可以找乔天。 苏烈麻木着脸点头。 书房里。 兰枫鸢躺在椅子上,拿着话本看的津津有味。 分卷(71) 苏御收拾了一格架子出来,将故辞的书,一本一本放进去。 李初尧到门口的时候,苏御正好放完,透过空隙看到人,他连忙跑到李初尧跟前。 兰枫鸢听到声音,往后看了一眼,见是李初尧,又别过了头。 你去同兰公子说一声,有什么需要找乔天,你要同我出去一趟。 去哪里? 风韵。 苏御虽然心存疑惑,不过还是依言照办了。 打过招唿,两人直接出了门。 鸿书已经等在门口了,看到人出来,立马让到了一边。 李初尧抱着苏御上了马车,鸿书自觉驾着马车出发。 马蹄声响起,苏御掀开帘子瞧了一眼,放下帘子问身旁的人,怎么突然要去风韵了?茶叶不是暂时没有产出吗? 风韵的老板,想找我们合作。 嗯?那和他有什么关系? 老板是位女子。 李初尧见苏御面无表情,他将人抱到腿上,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一直都是鸿书在交涉。 我又没生气,你心虚什么? 李初尧对上那双眼睛,伸手摸了摸苏御眼尾的小痣,我这不是心虚,是在乎你。 我知道。 嗯?既然知道,那生的是什么气? 以后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 李初尧笑了笑,用额头磨了磨苏御的脸,没事,我都带着你。 苏御被他的头发,弄的痒痒,抬手推人。 李初尧将头挪开,拾起苏御的一缕头发,将怀里的手绳拿出来,帮人戴在手上,然后摊开手问:我的呢? 苏御愣了一秒,他都已经忘了这事。 回去以后,他心思全放在了写话本上,压根儿忘了这茬。 他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着一张脸,疑惑道:什么? 李初尧: 他冷哼一声,惩罚似的轻轻咬了咬苏御的鼻尖。 苏御一边躲一边笑,回去就给你编成吗? 再忘了怎么办? 随你惩罚。 真的? 苏御点头,一本正经说:反正你也做不了什么。 李初尧磨了磨牙齿,含住苏御的耳垂,用舌头碰了碰。 苏御脸刷地红了,他推开李初尧的脸,捂住耳朵,瞪着人,说不出话来。 李初尧挑了挑眉,一脸得意。 到风韵的时候,掌柜已经在门口了,看到他们前来,连忙上前迎接。 鸿书拱手一拜,同人交涉。 李初尧抱着苏御下马车,跟着掌柜往里面走。 三楼,掌柜领着人到了一扇大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听到一道清丽的女音说请进,掌柜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李初尧示意鸿书走前面,随后紧跟在身后。 案几上,摆了杯盏。 身穿华丽衣服的女子坐在一侧,手上拎着一个茶壶,正在往杯子里倒茶汤。 女子抬起好看的脸,苏御面无表情看向李初尧。 见人面色如常,眼神冷淡,心中松了一口气。 李初尧察觉苏御的视线,偏头冲他一笑。 这位便是窈遇的老板李公子吧?小女子风雅。风雅站起身,温婉舒雅,落落大方。 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上前,冷淡疏离道:不知道风老板今日打算谈什么合作? 第117章 谈不拢 风雅动了一下眉毛,目光落在苏御身上,这位是? 苏御看出她是明知故问,上前落在李初尧前面半步,主动表明身份,我是他的夫郎苏御。 李初尧对于苏御宣誓主权的样子很满意,附和道:嗯,我夫郎。 风雅哼笑一声,勾起嘴角,既然是谈生意,还是坐着谈吧。 掌柜的让人将点心端上来,放到案几上。 苏御和李初尧坐在一处,鸿书单独坐在一边。 风雅端起茶杯看了半响,喝了一口慢慢说:李公子,窈遇生意虽然好,但也受排挤的厉害吧? 李初尧挑了挑眉,没接话。 自从杨老板那事之后,眼红的人,收敛了许多,但窈遇特有的会员制,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都是一副隔岸观虎斗的姿态。 随后又因为京城宋家的原因,知晓了窈遇背后有李宽撑腰,立马歇了使绊子的心思。 不过排挤风雅倒是没有说错。 比如说不许自己夫人买要窈遇的产品,再比如,买了以后,全部扔在了大街上,一副我干不掉你,但就是要恶心你的模样。 可惜啊,他们低估了女人爱美的心。 表面上是这样,但那些夫人,私下来窈遇,重新购买了产品,又私自换了包装,拿回去用的开开心心。 更奇怪的一个现象是,即使街上有盗版,但也没人去尝试。 李初尧并不觉得风雅不知道这些事情,毕竟女人之间,话题总是最多的。 我不怕排挤,风老板有什么直说。 想必李公子也知道,来我这里的客人,都是些什么人,我们大可以合作,我帮你卖东西,但赚的钱分我一半。 苏御皱了皱眉,看似是在拉生意,但其实完全没必要,如果换作京城,这种模式,完全可以;但在沂南没有必要,第一是沂南有钱的人,已经全部在名单里面了,无需要风韵来插手,其二是,多了,反倒拉了窈遇的档次。 他不知道风雅是想借此机会接近李初尧,还是真的想要合作,但确实没有必要画蛇添足。 李初尧见苏御眉心拧在一起,夫郎怎么说? 刹那间,所有目光落在苏御身上。 风雅面色冷淡,似乎有所不满。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实话实说道:这样的合作,其实没有必要。 风雅冷嗤一声,哦,我风韵从建立到现在,少说也有十年了,除了茶楼,还包括外面的船坊,不知是什么原因,入不了苏公子的眼? 船坊的生意,说白了就是酒肉生意。 正经一点,便是夫人小姐,公子哥等兴致来时,过来小坐一会儿,感受一下景色,欣赏一下美景。 不正经时,自然就是达官贵人,请上一些姑娘,唱唱小曲,喝喝酒,留下半身风流。 这些人虽然都是优质的客户,毕竟拿回家哄人,或者送人当礼物,都非常值当,但明显不符合窈遇的初衷。 这个时代,门第高低,注定有的人会被瞧不起,其次是,一些名门闺秀,对风尘女子有偏见,给人用了,心里会不平衡。 李初尧后期肯定会推出平价的产品,只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毕竟种茶很缺钱。 苏御还没开口,李初尧已经开口了,风老板,并非不是风韵入不了眼,只是眼下窈遇的产品走的高端路线,还不适合,拿出来共享。 如果风老板确定想要合作,后期的茶叶生意,倒是有机会。 李初尧未将话说死,风韵名声虽然大,但也指不定以后,窈遇起来了,带动了茶叶,不需要风韵了呢。 再说了,风雅摆明了,就是想分一杯羹。 打着帮忙卖产品的旗号,揽走客人和一般的盈利。 李初尧从来不做亏本买卖,这女人从一开始,便没安好心。 窈遇答应了风韵,就会有第二个风韵来,他凭什么要把独食分被别人? 风雅眯了眯眼睛,李公子真会说笑。 买卖不成仁义在,如今看来是仁义也不在了。 既然风老板觉得是说笑,那今天便当做笑话吧。 李公子,还是切莫太把自己当回事。 风雅眯着眼睛,神色冰冷,连带着那张好看的脸,都让人感觉到了僵硬。 李初尧目光落在她手上,风老板,还是好好保养吧,虽然我们窈遇的会员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但我今日破例,可以给你加上。 风雅寻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她突然惊慌的将手伸进袖子里,姣好的面容,出现龟裂。 阿御,走了。 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轻轻捏了捏,落在风雅眼里,仿佛就是讽刺。 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出了房门,李初尧冲鸿书说了一句话,鸿书点点头,回去了。 到了马车上,苏御忍不住问:为什么叫鸿书回去? 李初尧摸着苏御细腻的手指,拿到嘴边亲了一下,风老板,想卖东西是真的,但她还想要窈遇的配方。 你怎么看出来的? 李初尧将自己的手摊开,又把苏御的手放到掌心,示意他仔细看。 苏御翻来覆去瞧,除了颜色有些偏差,还有大小不一样,他根本没看出什么不同来啊? 宝贝,女人最在乎的是什么? 子嗣。 李初尧扶额,错了,是容颜。 苏御愣在原地,是这样吗?大概是因为兰舟,并未在意过这方面,所以他并没有这方面的觉悟。 要是自己不好看了,毁容了,李初尧还会喜欢他吗? 他心中这么想,也不由问出了口。 李初尧噗嗤一笑,反问他:要是我不好看了,毁容了,你还会喜欢我吗? 苏御思考了一会儿,诚实地说:那就要看是怎么个不好看了,要是太吓人,估计不太行。 李初尧笑了笑,那看来我得小心了,绝对不能伤着脸。 苏御也跟着发笑。 其实问这个问题,对于他们俩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这个问题,早就有了答案。 别打岔。苏御提醒他。 李初尧手指卡进苏御的指缝中间,同人十指相扣,伸手理了理他垂下身前的墨发,才说:你觉得风雅多大年纪? 二十多? 李初尧摇了摇头,不对。 回想起李初尧给风雅的建议,他大胆的猜测,三十?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不,可能快四十了。 这么老?苏御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 看起来完全不像,明明那张脸很年轻。 李初尧身后捏了捏苏御的脸,你这话要是被风雅听到,估计想撕了你这张小脸。 我又不是故意的。 苏御拍开他的手,撇了撇嘴,又忍不住问: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李初尧拿起交握的手示意了一下,苏御立马想起,风雅慌慌张张将手藏起来时的样子,瞬间恍然大悟。 她脸保养的很好,但忘记了手,不够脸上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我估计你也没看出来。 苏御听到他这话,有点不高兴,你才眼神不好。 李初尧: 重点是在这里吗?他发现自己和苏御说话,总是讲着正题,就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李初尧冷哼一声,伸手挠人痒痒。 苏御连忙求饶:夫君,我错了。 哪错了? 苏御委屈巴巴,不该顶嘴。 李初尧莞尔一笑,将人抱到腿上,面对面坐着,行了,别装了,也不知道跟谁学得,小戏精。 苏御跟着发笑,用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跟你学的。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当初同李家的人虚与委蛇,还成了黑历史了。 不过想到李家,倒是许久没有听到那边的动静了,反正也快过年了,也无妨,他们蹦跶不了多久了。 李家的生意,主要是在米铺和酿酒上。 倒是可以发展一下这方面。 苏御见他思绪敛眉沉思,思绪不知道飘哪里去了,用另一只冰冷的手,贴了贴李初尧的脖子。 李初尧打了一个激灵,皱着眉问:手怎么这么冰? 他将苏御的手,放进胸前的衣襟里,想到之前苏家人给苏御下毒,浑身不由散发着冷气。 走的着急,忘记拿暖炉了。 嗯,我记下了。 苏御伸手扯他的笑,别不高兴了,笑一笑。 李初尧龇了龇牙。 苏御松开手,回到刚才的话题上,你是说,风雅是害怕容颜衰老,想借着分一杯羹的名义,同你谈,然后谈不拢,再找你要美容的配方? 李初尧点点头,风雅早也许早就知道谈不拢,只不过在试探他的态度,但没想到,他会让苏御直白的说出来,一点面子都不留。 不给面子,自然什么都谈不了了。 那你让鸿书同她谈会员的事情,万一她用了产品说不好,故意找茬怎么办? 放心吧,我对我们的产品有信心。 苏御不太放心,但他想到刚进去,风雅看李初尧的眼神,他不自在道:连老女人都喜欢你,你什么体质! 李初尧捏了一下苏御的腰,说什么呢。 好的不学,竟捡坏的学。 苏御不说话了。 明显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第118章 梦境和烟花 回到别庄,苏烈正在同兰枫鸢争论,前者面色微沉,后者笑意盈盈,邪魅肆意,同开始的彬彬有礼简直判若两人。 李初尧同苏御对视一眼,两人眼睛都写着:这人绝对不可能是兰家人! 脚步声传进耳朵里,兰枫鸢转过身,看到苏御和李初尧,收敛笑意,恢复刚见面时温和有礼的样子。 你们回来了。 分卷(72) 苏烈嘴角抽了抽,变脸比翻书还快。 李初尧点点头,苏御嗯了一声。 对上苏烈那双我们什么事都没有的眼睛,苏御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正好,溢着花香,沁人心脾。 时间一晃,好似白驹过隙,很快到了过年。 四周挂满了红灯笼,贴了新窗花,门上的对联也换上了新的,整个府里焕然一新,很是喜庆。 中途兰枫鸢收到了一封信,急匆匆走了,没了气自己的人,苏烈日子过得尤为舒坦。苏御给刀疤脸说过书的事情,只是赌场到了年底,正值要四处要赌债的时候,抽不出空来。 新年新气象,中午弄了一桌好菜,一家人开开心心上桌。 鸿书和莫一坐在一起,李初尧挨着苏御,苏烈独自一个人,显得有些孤孤单单。 李初尧将自己新酿的酒拿出来,给众人倒了一杯。 酒香四溢,带着独特的味道,让人心醉沉迷。 同一般的酒不同,要更醇更浓郁。 大概是相处的自在,李初尧和苏烈之间,干脆互相称唿名字,连同鸿书和莫一,也没了之前的小心翼翼。 初尧,你这酒味道不凡啊。 听出苏烈话中有话,李初尧笑了笑,那当然,这可是他送给李府的礼物,等着年后,亲自开店剪彩。 鸿书端起酒,伸手往鼻子下扇了扇,果然是好酒。 苏御想喝,被李初尧拦住,这酒烈,只准抿一小口。 有莫一的化酒丸,怕什么。 莫一见李初尧皱眉,适时出言,虽好用,但是药三分毒。 李初尧眉心舒展开来,苏御心有不甘。 苏烈也而跟着附和,你身子差,少喝为好。 苏御瞪了李初尧一眼,彻底歇了心思,都怪李初尧! 两人形影不离,恩爱的要紧,成亲也有这么久了,苏烈便不由想到了子嗣上面,从莫一那里旁敲侧击,问了苏御的身体情况,得到答案之前的余毒已清,怀孕不成问题,就把目光落在了苏御的肚子上。 苏御如今就他一个亲人,若他不多操心,还有谁操心这些事? 于是便找了机会,同苏御提了一下。 苏御当然不会说,他和李初尧至今未真正同房,只得应付了事。他找了莫一,后者给苏烈的诊脉结果是身子弱,得养养,生孩子才不容易出差错。 随后苏烈就同老妈子似的,这样不许,那样不许。 李初尧自然不会拆穿苏御,便装作看不见苏烈的唠叨。 被气唿唿地瞪了一眼,李初尧也不生气,将苏御面前的酒,当着面换成了新鲜的果汁。 苏御: 小心眼儿。 李初尧勾了勾嘴角,同苏烈说:阿御的生辰,我打算回邺城过。 苏烈皱了皱眉,想到什么,他又只好点了点头,也好,终归是要回去的。 见苏御看自己,李初尧落在一只手,捂住苏御的指尖,轻轻捏了两下。 苏烈面不改色,假装没瞧见两人的小动作。 想到之前柳秀将城西的桩子给了李家,而如今,李初尧回邺城,定然会去要回苏御的嫁妆,他开口道:我回到京城,会将城西桩子是给阿御作嫁妆的事情传出去。 这样一来,李家和苏家为了顾及名声,肯定会一件不落,给李初尧夫夫。 李初尧却摇了摇头,不用,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其余几人面面相觑,却见李初尧不打算细说。 李初尧端起酒杯站起身,举到圆桌中间,祝大家新年快乐,明年更好。 其他人无法,只好放下好奇心,同人碰杯。 一杯饮尽,李初尧招唿人,先吃菜,不然该凉了。 桌上放着鸡鸭鱼肉等,全是厨房精心准备的菜肴,色香味俱全。 年味儿蔓延,几人心中皆升起了一抹久违的温馨,若是年年都如此热闹、舒适,该多好啊。 李初尧也头次在过年的时候,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不由想起了先前做的梦。 从风韵回来,虽然鸿书说风雅注册了会员,并且不打算再同窈遇作对,但他心中依旧隐隐不安。 因为风雅不像是那么容易,就罢休的人。 然而当天晚上他便做了一个梦: 风雅会聚集沂南的富商,上窈遇闹事,然后说赌坊私藏通缉要犯,请官府彻查赌坊,目的是牵制住李宽和刀疤脸,让人无法为窈遇撑腰。 随后一群人涌入别庄,威逼他交出配方。 梦里的画面,真实的仿佛亲生经历。 如同上次梦中,上辈子苏御出事一样。 于是他先发制人,以新品为由,将富商和贵小姐,全部邀请来了窈遇,包了伙食,体验一天的新产品。 再让人去风韵的茶叶里,放了一点东西,于是风雅自顾不暇,即使聚集了富商,那些人考虑到家人的安危,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老天爷也在帮他,那天恰巧有人在船坊跌进了湖里,差点闹出了人命。 在救人的过程中,不小心在湖底捞了好几具尸体起来,全是少女,于是他添了一把火,让人将美女换皮的故事,在城中传了一个遍。 官府那边,便盯上了风雅这个老女人。 事实证明,也确实同她有关系。 后续的事情,李初尧没在关注,但听鸿书提了几句,湖里的女尸,全是风雅的丫鬟,因为妒忌她们的美貌,将人杀害,扔进湖里毁尸灭迹。 随后官府将风雅收押,又有人举报风韵茶叶有问题,被官府查封了。 李初尧当时以为这个梦是巧合,就在前两日,他思索怎么将城西的桩子,让李府算在苏御的嫁妆里,他又做了梦。 梦里他看见当初柳秀为了促成这桩婚事,给老夫人写了信,信上的藏头说的好处就是城西的桩子,他也算是亲眼看到,老夫人差嬷嬷将信放在暗格里。 于是他验证的派了人去李府找信,同梦里的地方,半点不差。 这可是重要的证据,只要公布出去,李府和苏府的名声,可就差了,前者加上之前嫡母害子,不是亲生的流言,串起来,都有一出好戏了。 比如:李府为了将李公子赶出府,让人跟去沂南,娶了苏家舍弃的双儿,再派人蛊惑李二公子去赌场,欠下巨额赌债,以断绝关系。 而后者苏家,本就有宠妾灭妻一说,再来一个迫害已故嫡母的双儿,只怕在京城抬不起头来了。 所以只要那封信在李初尧手里,苏家和李家,就只能乖乖将城西的桩子和苏御的嫁妆,送到他手上。 他要亲眼看着李府,一点一点瓦解,从高高在上,到跌落尘埃里。 而苏府,看在苏烈的面子,暂时放他们一马。 他要的不是苏府在京城呆不下去,而是在所有地方,都呆不下去。 他都忍不住想看见这些人惴惴不安的模样了。 想到这里,李初尧又添了一杯酒,刚想喝,却被苏御握住了手。 他挑了挑眉问:怎么了? 你不是说酒烈吗?晚上还要守岁呢。 其他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李初尧眼神扫过,对上苏御拿上不赞同的眼睛,他叹了一口气,将酒壶放到一边,好,不喝了。 苏御满意的点点头,他都不能喝,凭什么要让李初尧喝的高兴。 李初尧看出他的想法,磨了磨牙,想捏人脸,手刚抬起,被人苏御瞪了一眼,他又放下手。 凶巴巴的,还怪可爱。 吃过团年饭,晚上的时候,李初尧拉着苏御到院子里。 乔天和鸿书站在一边,面前放着一个纸质的箱子。 苏御挺好奇,刚想问,对上莫一那双兴奋又亮的吓人的眼睛,他小心往李初尧身后挪了挪。 莫一露出这样的眼神,不是有好事,就是有人要出事。 李初尧笑着将苏御拉进怀里,等会儿看着天空。 苏御抬头看天,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他犹疑地拧了一下眉毛。 李初尧抬起手,冲鸿书和乔天往下一点,两人将一旁的准备好的蜡烛点燃,蹲在地上,像是在点什么。 只见地上燃起一串火花,鸿书和乔天立马闪开,站远了。 碰地一声响起,天空绽开了一朵五彩斑斓的蒲公英,煞是好看。 哇,好美啊!苏御眼睛映着光,脸上挂着笑,引得李初尧不由看直了眼。 不仅苏御头次见,其他人也是头次见。 纷纷一脸惊叹的表情。 又是一声碰地声响,李初尧回过神来,他抬手放在苏御的下巴上,将人掰过来,同自己接吻。 苏御被他从身后抱着,突如其来的吻,让他瞪大了眼睛,直到李初尧的唇瓣离开,他脸一红,小心往旁边瞧,庆幸地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烟花上。 他不由松了一口气,但又忍不住高兴。 第119章 合作愉快 李初尧贴在苏御耳边,同他耳鬓磨腮。 两桶烟花很快放完了,苏御在李初尧怀里转过身,双手按在他胸前,问:特意给我看的吗? 不然? 我很开心,很漂亮。 你喜欢就好。 它有名字吗? 嗯,烟花。 旁边一群被忽略的人,默默对视一眼,纷纷回了屋。 空气里,还有火药的味道,天空已经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烟花只是错觉,昙花一现,真的很美,但也很快消失不见。 苏御望着李初尧的眼睛,深邃的瞳仁里,犹如只有他一个人存在,连同周遭的景色,也被忽略。 他环住李初尧的脖子,踮起脚在人嘴角亲了一下。 想说的话,尽在眼神里。 李初尧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拿下苏御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忽然背过身,蹲在地上冲苏御说: 上来。 苏御愣了一下,随即高兴的趴在他背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 宽阔的后背,让人心中生出踏实来。 回主院的小径,在夜色里,被两旁微弱的光亮,衬地特别白。 苏御晃了晃脚,将下巴搁在李初尧肩膀上,望着英俊的侧脸,忍不住问:烟花,你要拿来卖吗? 李初尧偏头,鼻尖碰了一下,他勾唇一笑,不会。 那好可惜。 要是拿出去卖,肯定能挣不少钱。 李初尧笑出了声,调侃道:我家小夫郎,什么时候掉钱眼里去了?还能捞的回来吗? 苏御也跟着笑,好像捞不回来了。 两人的笑声夹杂在一起,像是有特别高兴的事情,让人听了,不由好奇,是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到了主院,苏御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可以放我下来了。 不是还没到房间? 苏御脸皮子依旧薄,不想被汁夏瞧见了,被人揶揄。 李初尧突然升起了坏心眼儿,他突然松开一只手,苏御怕掉下去,下意识收紧腿,盘住他的腰身。 谁知道,李初尧一只手,拽住他的腿,另一手从腰往下托着他的屁股,一个旋转,便将人从身后,转到了身前。 四目相对,苏御惊唿的声音还未出口,唇已经被李初尧堵住。 唔 李初尧让苏御喘了一口气,说了一句:夹稳。 一个闪身,两人到了一个角落里,苏御后背被抵在柱子上,李初尧不放过他的唇舌,已经袭进了口腔里。 柔软的舌头,被翻来覆去搅动。 苏御身体一软,腿跟着一松。 李初尧立马托住他,炙热与炙热相贴,两人唿吸都急促了起来。 苏御嘤咛了一声,白皙的脸颊泛红,眸光潋滟,仿佛要溢出水来。 李初尧松开唇,迁出一条银丝。 苏御下意识抱住他,将身体贴紧,不让人离开。 李初尧深唿吸一口气,单手抱着苏御,一手擦了擦他红润的唇瓣,随后将人按在肩膀上,小东西,我看你就是来折磨我的。 苏御张口咬他的肩膀,可惜衣服太厚,只咬住了衣服。 李初尧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只听怀里的人,小声在他耳边说:难受 白天阳光明媚,窗户敞开,如今夜晚了,也不知是不是忘了关,大喇喇露出房间里的景色。 李初尧抱着人从窗户跃进去,单手拉上窗门,大步流星往里间走。 他将人放到床上,起身压上去。 苏御还没反应过来,额头已经被人落下一吻,磁性又喑哑地声音响起:我帮你。 苏烈离开那天,阳光明媚,天空的白云,像馒头的似的,发着亮光。马车停在别庄门口,旁边站着小厮,似乎等候多时。 李初尧牵着苏御,将人送到门口。 苏烈将目光落在苏御身上,你这小性子,逐日见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苏御撇撇嘴,无法反驳。 李初尧揽住苏御的肩膀,活泼可爱一点,没什么不好,若是板着脸沉默着性子,反倒显得阴郁。 苏烈叹了一口气,你就惯着他吧。 话虽然无奈,语气却宠溺。 苏御吃了很多苦,能够回到五年前,那般跳脱的性子,确实是李初尧的功劳,对此,苏烈很感激。 大哥,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苏御有些舍不得。 苏烈看了李初尧一眼,放心吧,不会太久的。 苏御只好点头。 苏烈:照顾身子,我等着你们俩的喜讯。 苏御: 伤感瞬间被催生冲散,他瞪了闷笑的李初尧一眼,冲苏烈说:大哥,你也是,今年都十九了,也该娶妻了,兰公子其实人不错,你别板着脸不理人家,喜欢一个人 不等他说完,苏烈连忙抬手,保重。 李初尧将话接过去,一路顺风。 分卷(73) 苏御: 他话还没说完呢! 苏烈看了他一眼,生怕他继续推销兰枫鸢,转身赶紧上了马车。 车夫鞭子落在马屁股上,嗒嗒响起马蹄声,马车晃晃悠悠行远。 苏御嘟着嘴唇,不满道:我话还没话完呢。 李初尧噗嗤一笑,揽住苏御的肩膀,转身往院里走,嘴上不忘说:看来在哪里,催婚都是一件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情。 苏御以为他指的是沂南和邺城,冷哼一声,我是为他好。 对,你说的对。 送走苏烈的第三天,顾莱将邺城的业务单子,快递了过来。 如今邺城那些夫人小姐,对窈遇的东西爱不释手,巴不得有货多存一点。当然谁家办理一个宴会,随身带着一盒窈遇新出的护手霜,也倍加有面子。 李初尧让鸿书和莫一跟着物品一起出发,先去找好店铺和宅子,他们随后几天出发。 至于乔天,李初尧打算问问他自己的意见,是想就呆在沂南,还是跟着一起去邺城。 苏御眨了眨眼睛,他以为李初尧会直接安排好。 留下在沂南守着空宅子,其实没什么必要,但窈遇的生意,还有部分在这边,也需要人盯着,如果乔天留下,倒是一个好帮手。 但显然乔天对生意的事情,半点兴趣都没有,直接拒绝了。 行,那你跟着我们去邺城,继续做管家吧。 乔天对于这个安排,非常满意,高兴应了。 还有几日他们也要出发回也回邺城了,李初尧思来想去,对于这边窈遇的负责人,脑海里依旧没有合适的人,他不由发愁。 苏御看了他一眼,建议道:不如交给庄秋和铃铛吧。 庄秋的能力,李初尧很放心,只是不知道人愿不愿接手。 至于铃铛,李初尧只当是买一送一。 惹祸精一个。 我先将人骗过来吧。 苏御点点头,铃铛过来了,庄秋肯定会跟着过来。 你怎么这么清楚? 对于自家夫郎同人写信沟通,他丝毫没有意见,但前些日子的书信,铃铛信中问苏御,要怎么追喜欢的人,苏御没有办法,便拿来问李初尧。 他当然也没有追人的经验,只好将拿电视剧的桥段给人编。 至于成没成,苏御倒是没有同他说。 庄秋虽然还没答应铃铛,不过看样子快了。 李初尧哦了一声,失了兴趣。 这样吧,我给庄秋写信,你给铃铛写。 现在有了快递,到流烟镇,只需要一天时间,明日庄秋便能收到信,赶来也合适。 苏御点点头。 天色暗了下来,偌大一个别庄,因为鸿书和莫一离开,也变得沉闷了两分。 门口的灯笼,被风吹的晃了两下,红色褪了些,也该换了。 庄秋和铃铛收到信的第二日便来了。 铃铛看到苏御特别高兴,下了马直接将人抱住。 同上次的景象尤其相似,只是这次铃铛身后多了一个人,扶住苏御的人换成了李初尧。 你先松开我。 苏御轻轻推他,热情如火的铃铛,估计只有庄秋能受的住。 铃铛不情不愿松开,你说找我有急事,什么急事? 李初尧上前,打断道:先进去再说吧。 庄秋也是这个意思,站在大门口,确实惹人注目。 大厅放好了茶水,不过鉴于铃铛不爱茶,乔天让人换成了果汁。 铃铛尝了一口,好甜。 庄秋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点。 铃铛立马坐正,表示他不让开口,绝对不多说一句。 苏御同李初尧对视一眼,惹祸精终于有人收了。 李初尧:庄兄,尝尝茶味道怎么样。 我们之间就不必绕圈子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庄秋面不改色,将茶喝了。 苏御和铃铛对视一眼,总觉得没他俩什么事,于是两人偷偷熘了。 庄秋皱了皱眉,生怕铃铛又去惹事。 庄兄不必担心,有阿御在,铃铛会有分寸的。 说吧,什么事。 我和阿御打算回邺城,窈遇和种茶的事情,想交由你帮忙看着。 庄秋将茶杯拿在手里,摩挲着杯壁转了两圈,他抬头看向李初尧,目光凛冽,好处。 一个人愿意同你谈好处,表明他接受了这件事,只是看开的条件,能否打动人为你卖命。 沂南窈遇的盈利,分你一半,你有绝对的权利,但大方向得由我定。 成交。 李初尧举起杯子,合作愉快。 庄秋接过,一口喝了。 第120章 出发回邺城 庄秋答应了窈遇的事情,李初尧让乔天把前院的屋子收拾出来,给庄秋和铃铛住长住。 苏御觉得这样也挺好,宅子空着,不如给人住,添点烟火气。 铃铛挺想跟着一起去邺城,但被庄秋冷眼一扫,立马偃旗息鼓。 苏御只好安慰他,以后有机会去玩。 这天,李初尧请了刀疤脸和李宽到府上,也算是饯别。 刀疤脸和李宽本来在拓展其他地方的势力,也就没什么离别情绪,倒是铃铛和苏御,表现的尤为不舍。 庄秋同人初次见面,窈遇和赌坊关系又紧密,避免不了以后有来往,李初尧便先同人介绍,顺便将之前的那套说辞拿出来。 庄秋听了挑了挑眉,李初尧将窈遇一半盈利分给他,自然不可能是骗人,那欠赌坊的钱,就更不可能了。 几人心照不宣,继续喝酒聊天。 李宽端起一杯酒,冲庄秋一敬,之前我倒是听手下人提起过流烟寨的二当家,机智有谋,深明事理,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 庄秋回敬回去,过奖了,流烟镇小地方,为了某生活而已。 李宽笑笑。 刀疤脸转头问苏御:弟夫,你说的孤本,可还在? 在前院的书房,你以后想看,直接去拿就成。苏御没他们心思活跃,他把书挪到前院,就是方便给人看。 刀疤脸一拍大腿,那感情好! 他之前还担心人走了,去主人家书房不合适。前院的书房,说白了就是掩人耳目,重要的东西,还是在主院的书房里。 苏御交代他:不过你可不许弄坏了,我那里的可都是孤本。 刀疤脸点点头,又问:那你们去了邺城,书肆那边怎么办? 苏御看向李初尧,事情是他决定的,当初也是他同老板谈的,所以后续的操作,也该由李初尧来。 放心吧,我当初同老板谈,也没说死,到时候快递过来就行了,若是到时候都嫌麻烦,在邺城重新找一家书肆即可。 刀疤脸点点头,这个想法也不错。 在哪里印都是印,能卖就行。 李宽:那你们是打算明日出发? 李初尧:嗯,明日一早出发。 李宽拿起酒杯扬了一下,保重。 李初尧和苏御同样拿起酒杯,干了这杯酒。 刀疤脸站起身,举着酒碗到桌子中间,一只脚踩到自己坐的凳子上,冲人吆喝,来来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其他人拿的都是酒杯,只有他一个人拿的碗,就怕喝不过瘾。 众人纷纷中起身,异口同声道:干! 酒过三巡,喝的都有点醉了,铃铛和苏御,喝了几杯后,便被庄秋和李初尧叮嘱不准喝了,这会儿,其他人醉意朦胧,只有两人还清醒。 苏御让人将来乔天,将刀疤脸和李宽扶进客房里。 铃铛捏着庄秋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架着人准备走。 苏御叫住他:你自己能行吗? 铃铛嘿嘿一笑,怎么不行。 苏御: 这是要将生米煮成熟饭的节奏啊。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庄秋到底怎么想。 那你自己小心。 铃铛架着人高兴走了。 李初尧眼里还有几分清明,看到苏御伸手过来,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苏御对上那双眼睛,安抚道:我们回屋吧。 或许是高兴,李初尧竟然没有提前服化酒丸,这会儿脑子虽然还清楚,但是真的醉了。 从来沂南开始,他就计划着回去。 如今真要回去,面对上辈子的那些恩怨,心情十分复杂,有恨意,也嘲讽,还多了两分平静。 李初尧把头埋在苏御颈窝,深唿吸了一口气。 阿御,会怕我吗? 什么?苏御疑惑的蹙了一下眉毛,想到回去要面对李家,他眼里闪过一抹心疼,抬手摸了摸李初尧的墨发,不会怕的。 即使我变的像魔鬼一样,也不会吗? 嗯,我陪着你,即使你下地狱,我也陪着你。 好。 大抵是真的醉了,李初尧就这样抱着苏御,坐着椅子上,睡着了。 苏御对上那张毫无防备的俊颜,倾身过去,在人额头亲了一下。 乔天领着人回来收拾残局,见两人这副模样,他小声开口:主君,可要将主子扶回房间? 苏御小心从李初尧身上下来,让乔天和他一起使力,将人扶回去。 明日一早走,不能耽搁,苏御吩咐伽衣,让人随时准备好热水。 躺到床上,似乎怀里少了人,李初尧抬手往四周摸了摸。 苏御怕他醒了,跟着躺上了床,缩进他怀里。 果然李初尧又安稳的睡着了。 月亮爬上树梢,映着窗纸,明亮明亮的。夜空的乌云涌动,盖住皎洁的月光,又被一阵风吹散,露出原本的模样来。 天空泛起鱼肚白,床上的人手指动了一下,眼皮下的眼珠转动,刷地睁开眼睛,对上少年清秀的脸庞,他挨过去,在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 李初尧小心翼翼从床上起身,走到外面吩咐小厮,去准备洗澡水。 小厮昨晚便一直候在这里,听到主子安排,立马差人去办。 李初尧退回屋里,只见苏御睡到了他的位置上,他勾了勾嘴唇,上前将人被子掩好,谁知道下一秒,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苏御揉了揉眼睛,要洗澡吗?小厮在外面。 嗯,我已经同人说了,困就再睡会儿,还早。 苏御坐起身,摇了摇头,不了,我昨晚也没洗。 说着用手捂住嘴,打了一个哈欠。 李初尧凑过去亲了亲他眼角的小红痣,那就一起洗吧。 好。 日晒三竿,离出发的时间,晚了不止一星半点。 门口两辆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乔天将准备好的干粮放到后面的马车上,随后扶着汁夏和伽衣上了马车,他坐到车夫的位置上。 苏御被汁夏掀开窗帘,揶揄的瞧了一眼,他瞪向李初尧。 明知道一早要出发,还故意洗那么久。 李初尧没有丝毫愧疚心,将苏御的狐狸毛领整理好,盖住脖子上的红痕,又握了握苏御的手。 铃铛是被庄秋抱着出来送人的,脖子上的红痕,遮都遮不住,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昨晚,两人发生了啥。 苏御见铃铛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替庄秋默哀。 看来还真得逞了。 李初尧笑了笑,冲庄秋问: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铃铛推着要下去,庄秋无奈,只好放下人,看着人一瘸一拐往苏御扑过去。 见苏御稳稳扶住人,他松了一口气,对上李初尧戏谑的眼睛,他耳尖微红,面上却维持原来的镇定,看他。 李初尧愣了一下,揽住庄秋的肩膀,后者一僵,但也未推开,这是吃了不认账? 说的当然是铃铛。 庄秋轻点了一下头。 李初尧松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高深莫测说:阿御的书房,有铃铛写的信,你抽空可以去琢磨琢磨。 庄秋看了他一眼,多谢。 李初尧挥了挥手,朝苏御那边走去。 恰好听见铃铛小声说:成亲的事以后再说吧,你到了邺城,记得给我写信说地址,我到时候偷偷来找你。 李初尧不由同情庄秋,遇到铃铛这种祸害,也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的福。 苏御见李初尧过来了,扯了一下铃铛的衣服。 我们得赶路了。 铃铛听到李初尧的话,让开站到一边,一路顺风啊。 苏御被李初尧抱上马上,冲铃铛挥了挥手。 冷一从里面出来,将暖炉递给李初尧,坐到车夫的位置上。 马车行远,庄秋上前将揽住铃铛,回去了。 铃铛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可怜巴巴喊:腰疼屁股也疼 庄秋一把将人横抱起身,红着耳尖骂他:你明知喝醉了酒,没个轻重,你还故意缠上来。 铃铛丝毫没有悔过之心,小声嘀咕:这不是怕没机会了吗! 你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你听错了。 马车过了流烟镇,天色还尚早,外面的山上已经种上了茶树,绿色如同阶梯一般,一圈一圈往下。 苏御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怕耽误赶路,便没同李初尧说,靠在人怀里假寐。 等到了一处空地,李初尧吩咐人歇息一会儿再赶路,才发现苏御面色苍白。 不舒服,怎么不同我说?李初尧皱了皱眉,将人抱下马车。 好在这会儿还有太阳,不是很冷。 分卷(74) 李初尧拿了披风,将人裹住,抱着着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 土路颠簸来颠簸去,苏御胃里翻山倒海,没有半点食欲。 李初尧心疼他,想起来时,他也是这个样子,不由生出自责来。 好点没有?李初尧让伽衣把水壶拿过来,小心喂到苏御嘴里。 我没事。苏御喝了几口便不喝了,对上李初尧那双担忧的眼睛,摇了摇头。 李初尧贴了贴苏御的额头,又将披风裹紧了些。 冷一拿起地图看了一眼,到客栈还有一段距离,若是加紧赶路,也要晚上才能到。 他看着李初尧和苏御,欲言又止。 苏御瞧见,扯了扯李初尧的衣服,示意他冷一有话要说。 第121章 到了邺城 什么事? 冷一对上李初尧的眼睛,将地图递上去,从这里到下一处小镇,至少还要两个时辰。 李初尧看了看,现在差不多四点,到小镇客栈,至少八点了。 但苏御的状态,持续赶路,只怕人受不住。 苏御看出他的忧虑,摇了摇头,莫一走时,我问他要了药。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说谎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出发吧。 说完李初尧抱着苏御上了马车,伽衣将水壶和点心,递给李初尧,又拿了一个橘子过来。 李初尧点点头,示意他们上马车,先出发。 马车重新启航,苏御窝在李初尧怀里,昏昏欲睡。 李初尧亲了亲苏御微蹙的眉心,他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握住苏御的手,拿到嘴边吻了一下,等到邺城,第一件事,就是让莫一试着做晕车药。 苏御察觉他的自责,抬手碰了碰他的脸,我想吃橘子。 李初尧知道苏御是在安慰自己,他拿过橘子,剥开喂到苏御嘴里,橘子的清香,能缓解一下胸口的恶心。 苏御吃完便靠在李初尧怀里睡了。 天色暗下来,月亮挂在天空,映出土路的方向,马车慢下来,等到客栈,月亮刚好被黑云遮住,周遭的街道没有灯笼,黑漆漆的。 客栈的灯笼被风吹的晃了起来,门虽然关着,但屋里面还有烛光,乔天率先下马车去敲门。 掌柜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看到门口停的马车,眼睛一亮,问:客官,可是要住店?需要几间房啊? 李初尧抱着苏御从马车上来,三间上房。 掌柜注意他怀里是位双儿,见人眼神冷冽,立马挪开了目光,领着人往里面走。 到了房间,李初尧让汁夏和伽衣去休息,这里有他在。 冷一和乔天赶了一天路,也疲惫的慌,进了李初尧旁边的房间。 房间里虽然简陋,但好在必须品齐全。 被子也是新的,李初尧将苏御放到床上,又同掌柜借了厨房。 等他熬好粥上来,苏御已经醒了,正坐在床头,望着一个地方出神。 李初尧端着粥过去,试了试苏御放在被子外面的手的温度,冰凉一片,给人捂进被子,端着粥喂人,醒了多久了,从赶路到现在,你就只吃了一个橘子,来,先喝点粥补充体力。 苏御配合的张开嘴巴,吃了两口,便不想吃了。 李初尧皱了皱眉,苏御将粥推到他嘴边,你吃吧。 我亲手熬的。 苏御一顿,乖乖接过碗,将一碗粥喝完了。 李初尧扶着他躺下,把碗放到桌上。 正巧小二提着热水敲门,他抬脚走过去,将热水提了进来。 李初尧将水倒进盆子里,替苏御擦了脸,又擦手,问他:想不想泡一泡脚? 苏御连忙摇头,露在被子外面的耳尖,微微发红。 出门在外,若是丫鬟不在,都是妻子或者夫郎服侍夫君,哪像他,是被服侍的那个,想起方才的粥,苏御只觉得心暖暖的。 李初尧一脸可惜,他洗了脸,泡完脚,也跟着上了床。 被窝暖烘烘的,李初尧将胳膊放到苏御脖子下面,另一只手握住苏御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 苏御目光落在他戴着黑色手绳的手腕上,又把自己的手伸出来。 成双成对,真好看。 李初尧见他精神好了点,揶揄道:夫郎身上可真暖,连被窝都替为夫暖好了。 苏御眉眼弯弯,又往李初尧怀里挪了挪。 李初尧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睡觉,赶了一天的路。 嗯。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了邺城。 几人经过这几天的舟车劳顿,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鸿书在城门口迎接,看到人后,直接领着人去了新宅子。 这边府邸直接用的窈遇命名,鸿书选好了铺子地址,已经让人按照李初尧的要求弄好了,只差一个吉日,放鞭炮剪彩。 李初尧很满意,他还有事和鸿书、莫一交代,便让苏御他们先休息,等养足了精神,明日再说。 书房里。 鸿书见李初尧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他开口道:李府最近很太平,不过倒是三姨娘病重了,怕是时日无多。 李初尧点点头,李舜维呢?在做什么? 同宋家的庶子宋清来往密切,似乎在谈布匹生意。 再次听到宋清这个名字,李初尧被背叛的那种感觉,又升了起来,他眼神透着寒意,周身散发着冷气。 鸿书不由吓了一跳,小声喊:尧哥? 李初尧回过神来,发现不知不觉间,他捏住杯子的指尖泛白,手指的骨节皮肤紧绷,隐隐能看见手背上的青筋凸出来。 没事,你接着说。 鸿书松了一口气,李府虽然平静,但有一件事,很奇怪,钱氏同李胜才吵了一架,又去质问老夫人,后来不知道老夫人说了什么,钱氏便回去好好养胎了。 李初尧喝茶姿势顿住,昨晚他倒是做了一个梦。 是老夫人同钱氏坐在一起说话。 钱氏脸上挂着泪痕,手里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母亲,自从生了容姐儿,我这肚子,一直没有动静,本来以为是我自己不争气,今日见了老爷,我才知道,原来 老夫人见她哭的厉害,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当初胜才娶了张香兰,我便帮你分析了利弊,你自愿下嫁做妾,我也乐意将你扶上正妻的位置,只是你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老夫人,真的是我肚子没动静吗?分明是老爷 老夫人听到她换了称唿,也知道她心中怨怼,她打断道:你还怀着孕呢,莫动气,听我慢慢说。 钱氏擦了擦眼泪,闭上了嘴。 当年你怀不上,一直是张香兰从中作梗,可记得后来,你喝了好一阵子药?那是我在让大夫帮你调养。 钱氏惊讶的张着嘴巴,意思是她刚嫁到李府,便被张香兰下了药?李常维比李容大两岁,也正因为她久久生不出孩子,所以张香兰稳坐在嫡妻的位置上。 也就是说,张香兰为了坐稳嫡妻的位置,想让她一辈子都没有孩子。 老夫人见她脸色煞白,连忙让嬷嬷上前,替她顺气。 唉,你也别想那么多,如今的要紧事,是将孩子生下来。 就算是这样,那为何老爷子这些年,不让我 老夫人厉声打断她:老爷是为了你好,张香兰那般歹毒,你难道想孩子一生下来就命丧她手? 她如今让人传话给你,不过是想让你同老爷生了嫌隙,届时她再重取老爷的宠爱。 你也不想想,生了男胎的三姨娘是什么个样子。 听到老夫人提点的话,钱氏哪里还敢多说。 她若是那时候便生了男胎,只怕命还没有三姨娘的长。 李舜维和李初尧虽然活着长大了,前者懦弱无能,后者傻得要紧,若是她不在了,先不说老夫人能不能护住孩子,迟早也得让张香兰给废了。 想通了这点,钱氏愈发觉得,张香兰才是罪魁祸首。 她站起身,冲老夫人福了福身,母亲,方才是儿媳想岔了。 老夫人连忙将她扶起来,你啊,我还会害你吗!回去好好养胎,等孩子生下来了,再同人好生计较。 钱氏听出她的意思来,笑着应了。 梦到这里便结束了,李初尧一开始还想不明白,怎么会做这个梦,现在听鸿书说了,立马明白了。 张香兰虽然心狠,但还不至于会对一个孩子下的去手,不然他也不会长到十九岁,张香兰才准备下杀手,老夫人那话,分明在误导钱氏。 再说了,生孩子这件事,张香兰也是受害者,只能说老夫人再借着钱氏对她的信任,栽赃嫁祸给张香兰。 至于张香兰刚开始有没有给钱氏下药,还得另说。 若是要休弃嫡妻,必然要将条例一条一条写出来,让人知晓所犯何错,而张香兰已经是娶进门的嫡妻,不会没脑子去祸害妾室。 这不是给自己添把柄吗? 老夫人为了维护李胜才,将钱氏骗的团团转,还真是好手段。 不过这样也挺有趣,等钱氏知晓真相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怨恨老夫人? 鸿书,酒庄的位置在哪里? 在李府酒庄旁边。 嗯,挺好。李初尧看了他一眼,这次的掌柜,不会再出差错了吧? 鸿书额角冒出细汗,保证不会了。 窈遇掌柜的事情,李初尧可不想再来一遍,虽然他有把握,将仇还回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下对付李家才是要紧事。 想起这事,李初尧倒是想起,前不久在路上遇见一堆人看热闹,一个乞丐被小镇的流氓打死了,那乞丐倒是挺像杨老板。 尧哥,窈遇在邺城一起开两家店,会不会太高调了? 李初尧睨了他一眼,高调才好,不然李家怎么知道,我风光回来了? 鸿书了然。 牌匾做好了吗? 嗯,一个窈遇东街店,一个窈遇西街店。 李初尧点点头,知道鸿书担心,太高调引起其他人注意,就像风韵找茬一样,他解释道:在沂南没人敢动我们,在邺城也没人敢。你忘了还有顾莱和张成在? 鸿书展颜一笑,我懂了。 嗯,你让莫一来一趟,我有话同他商量。 好。 第122章 三店齐开 莫一到的时候,李初尧正在揉着眉心,一副疲惫的模样。 尧哥。 李初尧看到他,点了一下头,窈遇的产品,你一个人做,现在忙的过来吗? 莫一沉吟了两秒说:若是加上邺城两家店,肯定不行。 顾兄那边,等几日会送几个人过来,我让他们跟着你,我这里拟了一份分工的单子,你按照这上面的教他们。 李初尧将手边的信纸递给莫一,揉了揉太阳穴,继续说:晕马车的药能配吗? 啊?话题转移的突然,莫一有些没反应过来。 沂南到邺城的路不好,马车晃的厉害,阿御头晕犯恶心。 李初尧一解释,莫一便明白了,他点点头,可以,我到时候制作成药丸。 好。 十天后。 听闻窈遇开业新品打折,贵妇小姐们纷纷上了街头,若不是东西两店分散了人流,估计会堵塞的水泄不通。 窈遇酒庄也在今天开业,鸿书在酒庄负责,李初尧和苏御在东街店,莫一和乔天去了西街。 东街店离李府仅隔了几条街,李初尧手里握着红绳,牌匾上搭着红布,他示意苏御将手伸过来,两人一起用力,红布被扯下,崭新的牌匾映入眼帘。 鞭炮声响起,周围的人跟着喝彩。 到了剪彩环节,李初尧拉着苏御一同走到搭好的台子中间,他冲底下的人说:非常感谢大家来捧场,今天呢,窈遇开了两家化妆品店,一家在此处,另一家在西街,另外窈遇还开了一家酒庄,在荣兴街,欢迎大家前去品尝。 本来窈遇的顾客,大多是贵妇和小姐,看到李初尧那张脸,有几位不太矜持的,已经拿着帕子掩面了。 苏御瞧见,上前一步,笑着说:今日店里的产品全都打七五折,我和夫君在此承诺,前五十名购买者,我们会送一瓶梅花酿。 瞥见方才娇羞的人失落了整张脸,苏御很满意,挠了一下李初尧的掌心,示意他接着说。 对,我夫郎刚才口中的梅花酿,是专门为女子和双儿们酿的,有美容养颜的效果,一会儿会摆放在柜台前面,任由各位品尝,如果想要买的人,可以去窈遇酒庄抢购。 新掌柜见差不多了,上前高喝一声,那请我们的东家李初尧和苏御公子,共同剪彩。 台下的人听闻名字,惊讶在原地。 李初尧不就是李家断绝关系的那位李二公子吗? 掌柜冲一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啪啪啪地掌声响起,李初尧和苏御旁若无人,剪掉红绸段。 李初尧故意让展柜提名字,要的就是家喻户晓,他李初尧回来了。 他牵着苏御下台,往窈遇店里面走。 台下的人看到人走了,立马开始议论起来。 李家的二公子,不是欠了很多赌债吗?怎么突然从沂南回来了,还开了三家店? 是啊,李家酒庄不就在荣兴街吗? 而且回来了,我瞧着李家不像知道,这怕是要变天了啊 当初李家那么坚决,李二公子哪里还会通知李家人。 说的也是。 不过这李二公子,我瞧着和传言不像啊。 是啊,英俊有礼,谈吐不凡,哪里像是先前李家口中的样子。 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我有个亲戚在沂南,那边也开了一家窈遇,听说这李二公子,同赌场的老板立了字据:说是赌场给他本钱开店,挣得钱对半分给赌坊老板,直到还清赌债为止。 分卷(75) 有人疑惑了,那赌坊老板那么好心? 那人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没好处自然不行啊,开店的钱,全部算在赌债里面啊,不过我倒是听我亲戚说了另一件事,赌坊的老板,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李二公子,收到断绝关系的信后,就变了一个人,唉。 话说到这里,谁还不明白? 临威是张香兰派到李初尧身边的,又因为这个人,李初尧欠下巨额赌债,随后李家便断绝了关系,摆明了就是李家故意的呗。 估计啊,赌坊老板想到了自己,相似的境遇,起了恻隐之心,便给人一个机会。 苏御望着外面那人,他扯了扯李初尧的胳膊,那个人是你安排的吧? 李初尧往外瞧了一眼,拉着往楼上走,刀疤脸的人。 难怪那么会说。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鼻子,走吧,先上楼。 苏御跟上前,李家该急了吧? 应该收到消息了。 李初尧猜的没错,此刻李家正处在震惊当中,当初他们瞧不上的李二公子,竟然开店了,还是一次开了三家。 窈遇酒庄就在李家酒庄旁边,这可真耐人寻味。 他们不知道的是,窈遇酒庄里面别有洞天,同现代的酒吧只差了灯光,连同杯子都别出心裁,调酒师和服务员这两个称唿也是前所未闻,但创新的叫法,以及创新的酒,让人眼前一亮。 琼叔去老夫人屋里禀报的时候,老夫人连声问了好几个你说什么。 老夫人惊讶的瞪大眼睛,李初尧回来了,还开了店。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才来禀报!老夫人面色微沉,眉间带着怒气,和两分遗憾。 若是早知道李初尧有这个本事,她就该提前去将人哄住。 琼叔苦不堪言,老奴也是今日才收到的消息。 更重要的是,不是他们的人禀告的,而是路过门口的人,对着李府指指点点,他们才知晓。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陷入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让人去打听打听,我要更详细的。 琼叔应了声走了。 老夫人这边勉强算淡定,张香兰那边恼怒的将屋里的东西全砸了。 她好不容易从祠堂出来了,那个小贱人又回来了。 她冲小厮发火,你说那个小贱人,开了三家店?他怎么会有钱开店呢!他欠了赌坊那么多钱! 李常维和李雨思噤若寒蝉,张香兰这副狠目阴鸷的模样,仿佛眼前的人不是母亲,而是一个发疯的恶魔。 等她气撒完了,李雨思小声说:母亲,爹爹警告过你,若是你再犯错,他也保不住你这个嫡妻。 张香兰胸口起伏不定,听到她的话,眼睛里露出凶光。 李常维瞅了张香兰一眼,不甚在意道:二弟就算回来开店了,那又怎么样,他不是已经不是李家人了吗? 既然不是李家人,就没必要生气了吧。都没关系了,有什么好气的。 听到开店,张香兰不由将怒火怼向他,那个小贱人都可以开店,你怎么就不行?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除了惹事,你还能干什么? 李常维皱了皱眉,张香兰以前从来不对他说重话,自从关了祠堂,就像所有人都是她的仇人似的,这几天,见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成天说他一事无成。 你要是争点气,我能像现在这样吗?她现在就一个嫡母的头衔,还不如钱氏那个贱人呢! 想到这里,她更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回来,是让你在你爹面前好好表现,你看看回来都做了什么!连累我跟着你一并受罚! 李常维脸一黑,噌地站起身,你说够了没有! 吼的张香兰一愣,李常维转身便走。 李雨思站起身,同张香兰说:母亲你说的过分了。 说着便去追李常维,李雨思想的是:可不能再出事了,如今他们在府中岌岌可危,若是再让大哥惹出事来,母亲在府中的位置,只会越发槽糕。 张香兰怔在原地,等她反应过来,怒瞪着一双眼睛,望着兄妹俩离开的地方,怒斥:走啊,都走,两个白眼儿狼,我为你们好,你们反而教训起我来了! 张香兰转过身,去找东西砸。 碰碰地声音落在地上,听得人心惊不已。 钱氏那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当初又不是她做的孽,就算李初尧回来报仇,也该找张香兰才是。 沐染如今眼里只有逝子之痛,只想让钱氏也尝尝这个苦。至于李初尧,跟她有什么关系。 三姨娘屋里,李舜维听闻此事,皱了皱眉,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到邺城,开店也这么迅速。 他那个二哥,还真是好命。 欠了那么多赌债,还能翻身,可真让人嫉妒。 三姨娘面色郁郁,如今瘦的只剩下皮包骨。 听到下人的禀告,她浑浊的眼睛,眼珠都未转一下,气若游丝道:回来了唉。 李舜维早就习惯了她叹气,只说:娘亲,再睡会吧。 好。 李胜才出门了还未回来,所以还并不知道。 这边李家心思各异,另一边还在窈遇东街的李初尧,望着掌柜写的账本,很满意,他拍了拍人的肩膀,示意他先去忙。 苏御将账本和会员册拿到手上看了看,疑惑道:不用像沂南一样,先拿到名单吗? 李初尧闲雅淡适的喝了一口茶,不用,沂南太穷了,富的人就那些,邺城肯定得换个新玩法。 第123章 要嫁妆 至于这个玩法的规矩,自然由李初尧说了算。 邺城这边用的是充值的办法,成为相应等级的会员。等级越高,折扣越高,新产品限量出来时,则优先考虑。 还会制定一个会员的账本,提一次货,从上面扣一次款,由本人签字画押作数。 苏御还是头次听闻,想到古往今来,一直都是钱货两清,他不由担心,万一他们不愿意呢? 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反正该花的钱,还是会花。 苏御想了想,觉得也是,就冲着美容养颜,那些人也会忍不住想买来试试。 至于会员,只是让人更显得尊贵。 想通了这点,苏御不由疑惑:你这些都是从哪里学得? 还有那些他从未听说过的故事。 李初尧对上苏御的眼睛,将人拉进怀里,丝毫没有愧疚的开始忽悠,因为我晚上做梦啊,想要知道什么,就让我知道什么。 苏御: 信你个鬼! 李初尧趴在苏御肩头,闷笑出声。 苏御很想咬他,不想说实话,就不说嘛,每次都将他当傻子似的忽悠。 苏小狗。 你才是小狗! 难道不是你想咬我? 苏御: 李初尧笑了笑,从他肩膀上起来,拍了拍他的屁股,行了,我们也该去做正事了? 苏御耳朵微红,瞪了李初尧一眼,小声嘀咕:让我站起身这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动手脚。 李初尧挑了挑眉,又打了一下,不能。 说完便拉着人,往外走。 外面有人来来往往,苏御哼了一声,伸手在人手背上拧了一下。 李初尧一把将人揽进怀里,还想不想要嫁妆了? 苏御丝毫不着急,同他说:在川洲婆家私吞双儿嫁妆,可是要坐牢的。 苏家只是不想将东西送到沂南,但就算李家收了嫁妆,也不能用,否则可以去状告他们,不过麻烦的是,他没有礼单。 没有礼单,便确定不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即使被用了,也无从查证。 苏家自然不会给他礼单。 李初尧见苏御蹙眉,刚才不是还一副信誓旦旦地模样吗,怎么突然是焉了? 怎么了? 我没有礼单。 李初尧虽然上辈子没有成亲,不知道嫁妆还有这一说,但苏烈送给苏御的嫁妆,确实有礼单这玩意儿,也知道是拿来对东西的。 原来苏家和李家的坑埋在这里呢。 只要没有礼单,李家说多少嫁妆,就是多少嫁妆。 李初尧冷声啧了一声,这算盘打得可真好。 不过想到怀里的这封信,李初尧勾了勾嘴角,无事,夫君帮你要,只多不少。 苏御一脸怀疑,你是不是又隐瞒我事了? 李初尧摸了摸鼻子,哪有。 你心虚的时候,喜欢摸鼻子。 我刚才那是手痒,错了口误,是鼻子痒。 苏御微笑着脸看他。 李初尧被他看着背嵴发毛,凑过去亲了亲苏御的脸颊,果不其然,某人一下子破功,小心翼翼往四周瞧,白皙的脸蛋微红。 还有正事要办,李初尧没在耽搁,直接带着苏御往李府去。 刚才在窈遇门口看热闹的,都知道他是李初尧。 见他牵着夫郎往李家方向去,有的人不由好奇地跟在了身后。 所以等到李家的时候,周围立马围拢了一圈人。 守门的小厮将人拦住,毕竟现在李初尧已经不是府上的公子了,要见人还需要先去禀报。 李初尧也没打算进去,他站在门口,直接同小厮说:去禀报你们家主子,就说我李初尧是来为我夫郎讨要嫁妆。 旁边的人一脸疑惑。 不是都成亲这么久了吗?怎么来李府要嫁妆呢? 我记得是李公子娶妻,不是倒插门啊? 是啊,这是闹哪一出啊? 李初尧没管旁边的人怎么说,他让身后的小厮,去搬了两张椅子来,拉着苏御坐下,就在门口等。 这场景很是熟悉,当初胖子来要钱,也是这副模样。 不过胖子更凶,人更多。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唿了一声。 所以人不由看向他。 那人不好意思一笑,解释道:我只是突然想起,当初苏家给的双儿的嫁妆,是抬进了李府。 啊,我也想起了,那天东西还不少呢。 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是不是那天,十几个大箱子抬进李府那日啊? 对,据说是因为怕路上遇见流寇,将东西夺了去,所以说是等李二公子回了邺城,再把嫁妆给苏家双儿。 那之前断绝关系,苏家双儿的嫁妆难道没有送去沂南? 你什么时候见李家抬着箱子出府了? 这个倒是。 这样一想,李初尧和苏御上门要嫁妆就合情合理了。 那小厮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不会是李家不想给吧? 这可不能胡说,要坐牢的! 是啊,李府院子大,可能还没通报到主子那里吧。 看热闹的人,伸长着脖子,仿佛他们比李初尧和苏御这个当事人,更着急。 苏御听到旁边人的议论,目光不由落在那个帮忙说话的人身上,怎么这么眼熟呢。 李初尧扯着嘴角一笑,偏头凑到苏御耳边,小声说:别看了,刀疤脸的人。 苏御面无表情转回脑袋,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李府的小厮已经到了老夫人面前,恭敬行李后,张口道:老夫人,李初尧前来要嫁妆。 老夫人端起茶杯的手一顿,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嬷嬷上前扶住老夫人手里的杯子,以免水洒在了身上。 小厮又将话重复了一遍。 老夫人想到嫁妆里面的东西,已经入了李府的中公,她眯了眯眼睛,吃进去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何况她确定苏御那边没有礼单。 你去将人请进来,就说我当面同人清点。 是。小厮退了出去。 李初尧怕苏御冷,又让小厮在旁边买了暖手炉过来。 看的旁边的妇孺,一脸羡慕。 有这么体贴的夫君,就算跟着吃点苦,也没什么。 何况看苏御那细皮嫩肉的模样,哪里像吃了苦的人。 会顺利要到吗? 李初尧抿着嘴唇摇头,不会,你的嫁妆估计是李府和苏府商量好的,我猜已经入了李府的公账了。 那岂不是要不回来了? 苏御虽然不在意都有什么东西,他相信就算有值钱的东西,柳秀肯定也不会给他,但李初尧陪着他讨要,就必须要回来。 看着吧,我会让他们一点一点吐出来的。 可是没有礼单。 李初尧见他一脸忧虑,抬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李家和苏家都是要面子的人,信口捏一张单子来不就行了。 苏御瞪大了眼睛,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要是苏家给的起的东西,就不愁没人相信,何况当初苏家抬出门,李家抬进门的大箱子,邻里邻居可都看见了。 苏御眼睛弯了弯,夸奖道:夫君真是机智多谋。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小嘴可真甜。 在大庭广众之下,苏御又羞又窘,尤其是旁边还有人盯着他俩看。 李初尧也知道他的性子,收回了手,目光落在门口,正色道:人来了。 苏御立马恢复了面无表情,只是耳尖的红,还未来得及褪下。 李府小厮上前,李公子,老夫人说请你到里面清点。 李初尧猜到是这个结局,旁边的人兴致缺缺,这热闹看不成了。 分卷(76) 就在他们准备散了的时候,李初尧开口了,既然李府已经同我断绝了关系,我就不进去了,免得脏了李府的地,麻烦你转告老夫人,就说将阿御的嫁妆拿出来清点吧,当着大伙的面,也免得说我李初尧为了嫁妆敲诈李家。 这小厮一脸为难。 难不成李家还想扣押我夫郎的嫁妆不成? 见观看的人开始议论纷纷,避免李初尧再语出惊人,他只好说:请李公子稍等片刻。 今天天气正好,李初尧想到李家人的尿性,他冲身后的小厮招手,去买个案几过来,可能一时半会儿谈不完,我和夫郎正好可以喝喝茶,晒晒太阳。 是。 见人转身要走,李初尧又招了招手,去请点人,搬些凳子来,请各位见证人坐坐。 小厮走了。 听到李初尧吩咐的人,觉得这李公子特别会做人。 他们这些凑热闹的人,被说成见证人,自然更理直气壮了些,而且还让人搬来凳子,请他们坐,简直太好了。 一时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偏向了李初尧,誓要帮他家夫郎要回嫁妆。 这事动静大,李府各院子的人,都知晓了。 所以等小厮再次出来时,张香兰,钱氏老夫人,全都来了。 当然,琼叔这个总管也在。 必要时,可得好生鞍前马后伺候着,不是吗? 李初尧挑了挑眉毛,也未站起身,就这么坐着,问对面的人,老夫人,当初信中说沂南路途遥远,怕遇上流寇,便将夫郎的嫁妆留在了李府,如今我回来了,也该将我夫郎的东西还来了吧? 第12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只等着老夫人开口,从要回到还似乎没什么不对。 李初尧勾着一抹笑,将茶水递给苏御,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两人的目的也并非是嫁妆,而是来这里喝喝茶。 老夫人皱了皱眉,眸色微沉,她没想到李初尧会一点面子都不给,非要闹到大庭广众之下。 张香兰见老夫人不愉快,心中反倒好受了些,当初好处全被老夫人拿走了,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吐出来,铁定相当不好过。 尧儿啊,何必同祖母这么生疏,当初我们也是被逼无奈。老夫人说着老眼里,眼泪就要下来了。 李初尧不为所动,直言不讳道:老夫人,这关系断就断了,没必要在拉扯关系,套近乎。 他哼笑一声,话音一转,又建议道:毕竟你身后还有一位孕妇,不妨让下人抬几张椅子出来,咱们坐着慢慢聊嫁妆的事。 哪有人在人大门口摆椅子喝茶的,分明是想让周围的人看李家笑话。 可李初尧这副态度,摆明了没得商量,就算老夫人给,装箱也得要些时间,没及时拿出来,外人肯定会猜测说闲话。 再说了她也不想给,但众目睽睽下,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同李初尧打太极。 尧儿,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初祖母张罗你们俩的亲事,特意让琼叔去沂南,亲自瞧着,若非后来赌坊的事祖母也唉。 老夫人言辞切切,一声叹息,尽显无奈,让旁边的人,油然生出怜悯来,是啊,李家这么大,一个老太太能做的了什么呢,骗李二公子去赌的人,又不是老太太。 众人不由看向李初尧,唉,这两人都没有错。 李初尧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语气平淡道:造化弄人,是我同李家没有缘分,若是在去沂南之前,溺水死了,说不定还能留在李家的族谱上。 众人一脸哗然,连同在场的李家人,也不由愣住。 张香兰眉心一蹙,难道这个小贱人知道了?这绝对不可能。 钱氏望向张香兰,目光幽深。 老夫人僵硬的脸,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来,尧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溺水死了,多不吉利。 苏御适时出言:也是,若不是夫君溺水也遇不见我,更不会因为救命之恩,护送我去沂南了。 李初尧:我那是心甘情愿。 这边情意绵绵,李家人面色难看,而众人眼睛雪亮。 不仅看到了李家人的反常,还想起了先前的说辞。 李初尧当初并非追求人去了沂南,而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虽然也算成全了一桩美事,但那时候喜欢,同后面途中再生情,差别可就大了。 说不定是李家人,故意为之呢? 利用李初尧的善良,将人骗去沂南,然后再让人去赌,最后落得一个断绝关系,逐出李家的下场。 突然人群中的人,小声道:之前好像李家的煮饭婆子,在集市说过什么,李二公子出事了。 你说这事,我也记得,就在谢杀猪门口说的。 议论声愈演愈烈,声音也不由放大,一时李家人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李初尧一边欣赏她们变脸,一边慢悠悠喝茶。 有些事,不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突然,老夫人厉声冲身后的琼叔发火,琼叔,好生去查查,到底是谁这般污蔑我李家,把人揪出来,直接送官。 琼叔拱手弯腰,是。 老夫人这招虚张声势,用的真是好,人都揪出来了,哪里还会有命在,说是送官,不过是在告诉众人,李家没有做过亏心事,安抚人心。 李初尧哂笑一声,冲围观的人说:既然老夫人都这么说了 见所有人目光都在他身上,连同老夫人也温和了神色,李初尧站起身,拱手冲众人一拜,接着说:就劳烦各位,帮我看着点这事的后续了,若是李家将人送去了官府,劳烦来窈遇告知我一声,届时请各位喝茶。 老夫人笑容僵住,捏着佛珠的手攥紧,指甲深深在佛珠上,留下一道印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众人十分乐意的点头。 李初尧呀了一声,面朝着老夫人,李府的下人真没眼色,没看到各位主子,站久了面色不好看了吗,你们还不去搬些椅子来好生伺候着。 别说,还真是,老夫人脸色青的吓人。 是啊,年前李府的丫鬟去药铺抓了好些药呢。 这些下人也太不懂识人眼色了,连主子都照顾不好。 是啊是啊 苏御端起茶杯,用袖子挡着脸偷笑。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老夫人。 李初尧同苏御对视一眼,眼神颇为无辜。 我这可是关心人,老夫人不是想套近乎吗,他这不是好好回应了。 苏御憋住笑,小声咳了一声,恢复正色。 老夫人还能说什么,只能沉着脸让人去抬椅子。 听闻门口的事情,沐染领着丫鬟出来,看到李府小厮将椅子搬到门口,另外还有一大堆人围着李府,坐成一个半圈,她皱了皱眉。 走上前,见老夫人面色不愉,她以为李初尧还是当初那个傻子,打算在老夫人面前表现一把,开口道:李初尧,你安得什么心,不知道老夫人吹不了风吗?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面色缓了缓,要是因此李初尧能进李府谈,就再好不过了。 李初尧还未说话,苏御站起身,看向沐染,疑惑又无辜地问李初尧:夫君,这位就是李府的四姨娘?伽衣口中说的那个,给你的通房丫鬟?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一惊,这是老子抢了儿子的女人? 李府今日的丑事,真是一件比一件惊奇! 李初尧忍着笑,握住苏御的手,划开界限道:阿御,我只有你,没有碰过她。 也就是说,通房丫鬟是真的了? 众人面面相觑,这李府可了不得! 老夫人一脸铁青,怒不可遏道:你一个贱妾出来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吗! 沐染敢怒不敢言,恶狠狠瞪了李初尧一眼,抬脚刚准备走,只听苏御说:夫君,你这张脸太招人了,都已经是四姨娘了,还冲你抛媚眼。 沐染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地,得亏旁边的小丫鬟扶住自己。 这下所有人都觉得里面有内幕了,联想之前李府传出的双喜,所以李胜才很可能是因为吃醋,觉得四姨娘爱的不是他,所以同李初尧断绝关系,彻底断绝了四姨娘的念想? 不怪众人脑洞大,主要是今日吃的瓜太多,只能将思维更加发散了开来。 李初尧没想到苏御还有这么焉儿坏的时候,方才沐染那一眼,因为视线的原因,部分只瞧见她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比起沐染到底有没有冲他抛媚眼,当然是李胜才为妾抛弃儿子更激动人心。 他憋着笑,拍了拍苏御的后背,表明立场说:我根本不喜欢她。 苏御倚靠进他怀里,埋着头,笑得开心。 李初尧虽然也想笑,但表面功夫得做足了,低垂着头,小声哄人。 听到旁人的猜测,老夫人气的胸口不定,她也没管手里是什么东西,逮着就往沐染身上扔,丢人现眼! 沐染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想解释,又听旁边的丫鬟劝她,只好捡起佛珠放到老夫人身后的嬷嬷手里,委屈又怒恨的走了。 插科打诨了这么久,也该回到主题上了。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腰,示意他该笑过了。 苏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听到旁边人替苏御委屈,李初尧嘴角微不可查抽了一下。 他拉着苏御坐下,面色严肃道:老夫人,可以清点阿御的嫁妆了吧? 老夫人被先前那一通气,现在更不想如李初尧的愿了。 她开口道:既然你说关系断了就断了,也就说想同李家两清,那当初我让琼叔置办的宅子,以及帮你赌债,这一笔该怎么算? 一个年纪稍长的人开口:老夫人这话,也没毛病,毕竟李家养育李初尧十九年,而李初尧未回报李家分毫,反倒是花费了这么多银子,好像也说的过去。 可当初李家断绝关系,只通知了李初尧一声,也并不算是李初尧不想有所建树啊? 一时旁人成了两派,一派觉得是李家应该给的,李家大公子不也花了不少银子吗。 另一派觉得李初尧该还,既然要两清,那就清的明明白白。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后者安抚地看了他一眼,开口说:老夫人这话的意思是,要我将之前的银子还了,才肯还阿御的嫁妆了? 李初尧这话一出口,老夫人方才的话,瞬间变了味。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不是要嫁妆吗?怎么变成李初尧同李家两清了? 何况之前在宗祠,在族谱上划掉名字那一刻开始,李初尧同李家就没有关系了。 既然没关系了,又何来两清之说? 苏御见形势翻转,他站起身紧逼道:老夫人,我的嫁妆,可是从苏府风风光光送出来,又大大方方进了李府,可是想不认账? 第125章 气晕老夫人 老夫人一只手抓住椅背,略带皱褶的皮肤绷紧。她一脸深沉,嘴唇抿在一起,锐利的眼睛看向苏御,仿佛要把人吃掉。 钱氏见了,生怕老夫人气出一个好歹来,手扶着肚子走到老夫人身边,母亲,既然是要嫁妆,咱们给就是了,苏家装的什么,咱们就给人什么。 老夫人听出她话里的深意,点点头,也是,你亲自去看着。 李初尧猜出老夫人是觉得他们拿不出礼单来对账,加上苏御在苏家不受宠,不敢找苏家对质。 他哼笑一声,无妨,等东西拿出来,再打人脸。 四目相对,李初尧冲苏御一笑。 李初尧随同的小厮叫棋墨,这会儿领着点心店的老板回来,让老板的人,将点心分给在场的人。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几个点心虽然值不了多少钱,但胜在做人啊。 李初尧站起身,冲围坐一起的人说:为了阿御的嫁妆,太麻烦各位了,大家先吃点东西,等会儿帮阿御清点一下嫁妆。 众人一致点头,还以为是收买他们,原来是想请他们帮忙。 苏御跟着站在李初尧旁边,露出一个温润的笑,先前我和夫君成亲,有幸我大哥苏烈从京城赶来送我出门。 说到这里,苏御同李初尧对视一眼,笑着继续说:虽然如今苏家的主母,不是我亲身母亲,但我作为嫡出的双儿,代表了苏家的门楣,嫁妆自然不会太苛待我,所以一会儿还得麻烦各位,帮帮忙。 当然,当然,大伙儿肯定帮忙,是吧各位? 对啊,对啊! 苏御勾唇笑了笑,又说了一声多谢。 老夫人皱了皱眉,小声同身后的嬷嬷说:苏御大哥送嫁的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你去问问琼叔,究竟怎么回事。 嬷嬷点点头,乘着人不注意,转身快速进了府。 李初尧眯了眯眼,苏御那番话,既给李府的人敲了警钟,也给自己留了退路。 若是苏家没有按照嫡出的份例给苏御陪送嫁妆,那便是如今的嫡母苛待,原因就不言而喻了,不过前提是李家将礼单拿出来公众。 如果不想同苏家撕破脸皮,拿不出来,那戏可就更好看了。 不一会儿,嬷嬷从里面出来。 附在老夫人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说完了,老夫人露出一抹笑来。 李初尧见了,只觉得好笑。 嫁妆里面的东西,到底多惹人心动,让老夫人忘了门楣。 这一点倒是李初尧想错了,不是东西值钱,是老夫人不愿意给,一个抛弃的孙儿,突然回来开了三家店,赚的钱还同李家没有关系,哪里会乐意。 本意就是想给人添堵,结果反被人气的半死,自然更不愿意了。 等琼叔和钱氏让人抬着箱子出来时,老夫人气定神闲道:打开,让人清点吧。 琼叔应了一声是,招唿人打开箱子。 李初尧扫了一眼,李府的准备的东西,看似华丽,实则一文不值。 华而不实。 苏御皱了皱眉,冲李初尧摇了摇头,柳秀再不济,也不会拿苏家的名声开玩笑。 分卷(77) 若是让京城的人家知道,给他的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只怕会说她苛待前嫡系。 李公子,可对?第一个带头吃点心的率先出言。 李初尧还未出言,人群中一个识货的人开头,这苏家好歹是京城人家,不可能连对玉如意都不配啊,还有这些东西,加起来怕是才百来两银子,同苏家的门第不符啊。 此话一出,李家人脸色一白,他们居然忘了这茬。 苏御看向李初尧,这也是刀疤脸的人? 李初尧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其他人纷纷请教出言的人,等听完解释,联想到李家一直推脱,看李家人的目光不由变了。 苏御知道时机来了,他转过身,目光落在老夫人身上,老夫人,这真是苏家给我准备的嫁妆? 老夫人抿着嘴唇说不出是来。 张香兰嘴快,色厉荏苒道:都在这里了,难道还能有假? 一旁的人面面相觑,油然生出一种,小门小户暴发户的感觉。 老夫人气的发抖,咬牙切齿道:琼叔,大夫人最近脑子不好,将人扶进去。 张香兰目露惊讶,随即一脸怒意,看上去还有几分狰狞。 夫人走吧。琼叔用了一个请的姿势。 钱氏见张香兰没动,冲琼叔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直接让人将张香兰架着走了。 张香兰本来还想嚷嚷,对上老夫人那双冷冽的眼睛,嘴唇翕动了两下,闭上了嘴。 老夫人勉强一笑,可能是之前,管理库房的人弄错了,放一起了,不如你们将礼单拿出来,我让人重新装好,送出来。 苏御看向李初尧。 李初尧早料到老夫人会这么说,从怀里掏出一张礼单来,笑吟吟说:棋墨,去让人抄几份送过来,一会儿大家看着清点,免得李府说我们刻意多说。 棋墨拿着东西走了,围观的人也反应过来了,怕不是刻意多说,而是怕李家改了礼单,届时不认账吧。 礼单伪造一份,还是很简单的。 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来,她又不可能拆穿李初尧说他手里的是假的,只能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早知今日,她当初就该让张香兰,将人掐死! 没想到李初尧命这么硬,沉进了湖里,还能活着回来。 抄一份的时间很快,棋墨回来将礼单放到诸位手里,又仔细核对了原稿,才将礼单给老夫人。 李初尧拿着礼单扬了扬,笑吟吟道:老夫人,这回可莫要再错了。 老夫人看着上面的白字黑字,气的差点翻白眼。 钱氏上前接过,一看上面的东西,脸一白,上面好几件可都是李家的宝贝。 可如今话都说出去了,再改口,不是打自己脸吗! 老夫人忍气吞声,磨着牙齿说:琼叔,去装箱。 是。 琼叔一走,外面看热闹的人也有些累了,不满地嘀咕道:一点嫁妆而已,李府财大气粗,也要拖这么久。 刚才老夫人说了,是下人弄错了。 下人还不是听主子的话,我才不信,偌大一个府里,下人有这么大的权利。 见老夫人目光不善,旁边的人推了发牢骚的人一下,闭嘴吧你。 那人弯下腰,假装看不见老夫人,不过倒是闭上了嘴。 苏御站起李初尧旁边,借着袖子遮挡,扯了扯李初尧的袖子。 李初尧知道他的疑惑,假装同人亲近,附在苏御耳边,小声说:假的,我瞎写的。 其实也不算假的,那天做的那个人梦,派去的人,除了拿回那张写了城西桩子的信,还顺手将礼单顺走了。 所以他按照礼单,半真半假,加了一些李府的东西。 苏御眼神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小声嘀咕:你果然瞒了我很多事。 李初尧身体一僵,他怎么忘记这茬了。 老夫人瞧见两人光天化日抱在一起,心中恼怒更甚,不要脸! 其余人只当两人恩爱的要紧,再说了,人家夫郎讨要嫁妆,李府闹这么一出,不难受才怪,夫君哄哄怎么了。 谁家还没个需要哄一哄的人了。 琼叔领着人,重新抬着箱子出来,李初尧挑了挑眉,让在场的人,都帮忙一起对。 坐了半天,屁股也坐累了,一群人自然乐意之至。 清点完,手里拿着礼单的人说:李公子,同礼单一样的。 对。 李初尧和苏御拱手一拜,多谢各位。 众人挥挥手,说不客气。 那成,李公子,既然要到嫁妆了,我们可就回了。 是啊,天色也不早了。 李初尧和苏御刚到李府门口,差不多一点半的样子,现在都快五点了,天一边都暗了。 行,那各位请回,等改日,我在酒楼设宴,请各位捧个场。 众人心满意足走了。 老夫人以为事情完了,站起身让嬷嬷扶着,钱氏站到老夫人另一边,虚扶着人。 谁知道她们刚走出一步,李初尧出言喊道:等等。 老夫人深唿吸一口气,转过身,语气不善道:嫁妆既然已经清点清楚,还有李家什么事? 李初尧笑了笑,从怀里摸了一张信纸出来,能动的嫁妆是给完了,还有沂南城西的桩子呢! 李初尧,你别胡说八道!老夫人勃然大怒,若是手里有拐杖,只怕已经冲李初尧招唿了。 李初尧冷哼一声,您还是请先过目吧。 说着便将信纸递了过去。 老夫人没接,钱氏左右瞧了瞧,接了。 她看完信,眉心拧在一起。 老夫人不由迁怒,一把抢过信,嘴里不满道:有什么好看的,半天看不完。 结果看清是什么东西后,她伸手指着李初尧,面色难看,嘴唇发抖! 嬷嬷和钱氏连忙帮她顺气,好半响,老夫人才说: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早知道当初,她就应该烧了! 老夫人魔怔的眼睛,火冒三丈,仿佛能够用目光烧死李初尧。 反正凑热闹的人都走了,老夫人一把将信撕了,怒气冲冲对李初尧说:你死了这条心吧。 李初尧看着纸碎屑,啧啧摇了摇头,你难道没看出来,这份是印的吗? 我本来想着给李府留几分情面,如今看来,真没必要 嬷嬷,去将地契给他!老夫人脸色发白,她就不该留着这个小杂种! 带回李家的时候,就应该掐死他! 嬷嬷见老夫人这副模样,连忙进去拿东西。 那就多谢老夫人了。 老夫人磨了磨牙,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好在琼叔在一旁,连忙扶住人。 一时李府兵荒马乱,李初尧不慌不忙,让人收了案几和椅子,牵着苏御的手,冲人说:若是忙不过来,可以改日将地契送到窈遇来。 嬷嬷脚步快,听闻老夫人晕过去了,快速拿着地契跑出来,扔给李初尧,嘴里不忘骂道:老夫人好心对你,你就这么报答老夫人,真是个白眼儿狼。 苏御哪里能容忍她,我夫君为我要回嫁妆,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难不成你们还想请官府的人,做个见证? 嬷嬷被苏御一噎,黑着一张脸走了。 第126章 有个傻子 李初尧让棋墨找人将东西抬回去,他牵着苏御再逛逛。 元宵节虽然过了,但挂在街上,纵横交错的花灯还在,现在点亮了,照的路明亮堂堂的。 卖夜市的商贩在花灯下方摆着摊,未回家的路人,饿了便叫上一碗热乎乎的面,在一旁吃的正香。 饿了没?李初尧拉着苏御到一处面摊位坐下。 他记得这家老板的面,最好吃。上辈子忙完了铺子,没时间回府吃饭,便叫上一碗面,吃的心满意足。 如今看来,当初的心满意足,不过是个笑话。 家人是假的,亲情也是假的。 李初尧嘲讽一笑,对上苏御不解的目光,他招唿道:老板,来两碗大份的面。 好咧客官。 苏御看到老板将面扔进锅里,偏头对上李初尧的眼睛,笃定道:你不开心。 四方的小桌子,两人对了一个角的两边,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用指尖拨动红绳,盯着看了好半响,才抬起头问:阿御,想听故事吗? 苏御疑惑地皱了皱眉。 李初尧笑出了声,捏了捏苏御掌心的肉肉,再次出声:想不想听?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苏御看着他笑,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真的想说吗? 李初尧顿住,上辈子的事情,就像一道伤口里面装着脓,外面虽结了疤,但依旧会疼。藏在心底里,偶尔被撕开,又愈合,只要那股脓,没有被清理掉,就不会真的愈合。 现在他想亲自将疤扯开,挤出里面的烂肉,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 他有苏御,这个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他。 就在苏御想开口说,他愿意等的时候,李初尧却开口道:只是想跟你讲个从来没有讲过的故事。 好。苏御反手握住他的手。 两位面好了。老板端上一碗面放到桌上,又掉头去端另一碗,瞧见两人手握在一起,他和善的笑了笑,新婚燕尔吧,我当初同我家娘子,也像你们这般,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 苏御脸一红,抽回手,假装吃面。 李初尧笑了笑,那老板现在呢? 老板愣了一下,柔软了眼神,嘴角自然上扬,现在有了孩子,她在家看着呢。 苏御闻言呆住,偏头望向李初尧。 后者挑了一下眉,冲老板道:您去忙吧。 好,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一碗面没煮。 老板匆匆离开,苏御忍不住问:我们以后也会吗? 窈遇的生意,以后只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好,他们肯定也会有孩子,可他不想同李初尧分开。 李初尧伸手捏了捏苏御的脸,傻瓜,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你现在只需要做好你想做的就行了。 苏御冁然一笑,说的也是,还远着呢。 离他满十八,还有一年呢。 苏御喝了一口面汤,感觉暖乎了些,想到方才说的故事,故事回去还讲吗? 你还想听,我就讲。 苏御点点头,把面往李初尧碗里挑了些过去。 李初尧对此早就习以为常,等苏御挑完,他端过吸了一口面,感叹道:还是上辈子的味道。 等两人回府,累了一天的鸿书、莫一已经歇息了,乔天留了门,等着他们回来了,才打算去休息。 李初尧叮嘱乔天,以后去铺子帮忙,让小厮留门就行,累了便早点去休息。 乔天只是笑了笑,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寝卧。 李初尧一边用毛巾搓头发,一边望向大床上的人。 苏御裹着被子,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明晃晃地写着:我等你讲故事。 李初尧摸着半干的头发,将毛巾搭在屏风上,披散着头发上了床。 还记着呢? 难道你不想讲了?苏御往他怀里一缩,嘀咕道:你瞒我的事可不少。 李初尧噗嗤笑出声,躺平了身体,将苏御往怀里揽了揽,开口说:有一个孤儿,他从小到大的目标,就是报答养育他的孤儿院 从孤儿院长大的李初尧,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最好的大学,因为对科研的热爱,成为了最年轻的研究员,可惜带领团队的上级,是一个利益至上的自私鬼,不仅仅是他的科研成果,只要是有价值的设想,全被上级李代桃僵。 满腔愤懑的李初尧,意外穿越到了川洲,又被人当成傻子一样,玩弄于掌心。 他以为终于可以将自己的才能,发挥用武之地,没想到最后还是一出鸠占鹊巢的戏码。 苏御在李初尧怀里,往上蹭了蹭,一只手按在他胸口,一手按在枕头上,半点不心疼地直白道:那个傻子就是你吧。 李初尧: 被家人背叛,夺走一切,还下令追杀你,所以你梦里的我救了你两次,那在此之前,应该有不少姑娘双儿爱慕你吧?是不是还有一个未婚妻? 未婚妻没有,有一个未婚夫。 李初尧咽了咽口水,突然后悔之前在苏御面前,讲那些花里胡哨的爱情故事了。 他装可怜道:我梦醒那会儿,特别难受。 我突然想起,我把溺水的你救起来,送到医馆,你后来醒了,直接叫出了我名字。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苏御没管他,继续分析道:所以你跟着我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 话都到这份上了,李初尧只好硬着头皮应声:是。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怎么和现代那些书上完全不一样呢?说好的心疼、安慰、抱抱和亲亲呢? 怎么到苏御这里,全是质问了? 还没等他深想,苏御整个人都趴在了他身上,恶狠狠地问:那梦里的你,和其他人做过那种事吗? 怕李初尧不明白,苏御又补了一句,就是对我那样。 当然没有!李初尧立马反驳,将手搭在苏御腰上,怎么可能有,就算我有未婚夫,我也没有碰过他! 苏御一脸你果然有别人的模样。 李初尧气短,他揉了揉太阳穴,实话实说道:那时候都忙着打理生意,哪有空闲卿卿我我,再说了他喜欢的是李舜维。 分卷(78) 你怎么知道? 李初尧别开眼睛,他们偷情我看到了。 那个人是谁? 宋清。 苏御听出他语气的别样来,所以也不仅仅是未婚夫吧 虽然知道李初尧说的是梦里的故事,是他前所未有经历过的离奇怪事,但他还是不开心,他闷着趴在李初尧胸口上。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问:为什么 李初尧摸了摸他的脸,为什么中间没有你吗? 苏御情绪低落地嗯了一声。 李初尧捧起他的脸,亲了亲他的额头,怪我,我应该跟着你去沂南的。 苏御瞬间明了,决定前去沂南,他几乎没有任何停留,如果不是李初尧以救命之恩,非要跟着他去,就算梦里那个李初尧提出来,他也会拒绝的。 本来就不熟悉的两个人,一旦张口拒绝,便不会再提第二次。 所以会错过,也有他的原因。 对不起 听到苏御小声的道歉,李初尧将人往上抱了抱,四目相对,李初尧亲了亲他的唇,突然说:可能那个傻子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不然为什么在醒来后,宁愿暂时放下仇恨,也要跟着人去沂南。 因为在他心里,苏御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宋清,可能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 苏御瞪大了眼睛,回想起李初尧每次为他生气的缘由,他抱住李初尧的脖子,阿尧,还疼吗? 现在知道心疼我了,刚开始不是还理直气壮吗? 苏御将脸埋进他的颈窝,小声道:装的。 李初尧哼着笑出声,他的阿御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一手撑着身体,一只手伸进被子里,一路往下。 苏御闷哼一声,红晕浮上脸颊,羞窘的环住他的脖子,往下按。 李初尧喘了一口气,吻着苏御的耳廓,细细往前。 苏御努力回应他。 自从那日李初尧陪着夫郎要回了嫁妆,李家老夫人便病了,那日帮着清点嫁妆人听闻,啧啧咂舌,冲旁人解释: 苏家双儿嫁妆那么值钱,本来都入了李府的库房了,现在又全部拿出去,不气病才怪了!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便成了:李家老夫人因为苏家双儿嫁妆太值钱,不想给人,结果碍于压力拿出来,心中不舍气病了! 李初尧喜见乐闻,他接过鸿书递过来的订单,仔细看完,皱了皱眉问:怎么才这么点? 鸿书诧异的瞪大了眼睛,酒庄的收入,已经是李家酒庄的好几倍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还不够,这样,你找画技较好的人,将酒庄的内里画出来,然后挂到窈遇东西街店铺的墙壁上。 鸿书不明所以,尧哥,这是何意? 宣传。 苏御端着果盘从外面进来,疑惑道:宣传什么? 第127章 酒楼教训李常维 李初尧见苏御进来,上前接过果盘,放到书桌上。 又将刚才交代鸿书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苏御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来窈遇的人,肯定会好奇,届时回家再一提新鲜趣事,好奇的人自然会想亲临来看看。 李初尧偏头看向鸿书:现在知道了? 鸿书麻木的点头,起身走了。 李初尧吃了一块水果,又喂苏御吃了一块,评价道:挺甜。 苏御弯着眉眼一笑。 李初尧摸了摸他的脸,生辰打算怎么过? 苏御一愣,李初尧不说,他都忘了。 只要和你一起,都行。 李初尧坐下,将人拉到腿上,那看来只能在家里了。 苏御点点头。 李初尧啧了一声,真没追求。 苏御眨了眨眼睛,挽起袖子,露出朱砂,那可以将这个消掉吗? 双儿点上朱砂,除非破了处子之身,否则便要跟随一辈子。 李初尧脸一黑,一手捏人腰,一身捏人脸,我看你是想起不来床。 苏御脸一红,哼了一声,闭上嘴不再开口。 将人放在地上,李初尧站起身,拉着人往外走。 去哪里? 李初尧神秘一笑,苏御只好跟上。 荣兴街,热闹不凡的叫卖声响起,贩卖的东西琳琅满目。 李初尧拉着苏御站在卖雕刻小玩意的摊子前,说:还记得我送你的第一件礼物吗? 苏御目光不由落在乖巧可爱的木雕小狐狸上。 李初尧示意棋墨给钱,老板,麻烦帮我雕一个夫郎的模样。 时隔这么久,老板还记得李初尧,毕竟这般英俊的公子,想忘记都难,他点点头,问:这位就是您口中那位他吧? 李初尧点点头。 苏御不由一愣,想起之前那句可能那个傻子也是喜欢你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苏御心中泛起了甜。 好咧,现雕有点久,公子可以派人稍后来取。老板在雕刻上天赋高,对于想要雕的人和物,几乎是过目不忘。 李初尧看了一眼棋墨,那稍后由我的小厮来取。 老板笑呵呵点头。 苏御打断道:能否雕一对? 当然可以。 李初尧冲棋墨使了一个眼色,揽着苏御往街道里面走。 到了楼氏酒楼,楼上雅间,顾莱、张成、莫一、鸿书围着圆桌坐下,李初尧和苏御一进屋,张成便笑着站起身,送上了祝福。 苏御笑了笑,道了一声谢谢。 顾莱:既然寿星来了,该上菜了吧。 李初尧讪讪摸摸鼻子,同人说好时间,结果自己迟到了,还晚了小半个时辰。 他站起身,端起酒杯,怪我,让各位久等了,我自罚一杯。 顾莱摆了摆手,道:用不着你自罚,今日阿御生辰,开心最重要。 言外之意是,罚了你,还惹得我们寿星不高兴,不如不罚。 李初尧厚着脸皮一笑,那可就不怪我了。 张成哈哈一笑,将准备的礼物,递给苏御。 莫一和鸿书也一并将礼物拿了出来。 苏御一一接过,李初尧帮忙将东西放到一边,鸿书主动请缨,我去让小二上菜。 李初尧点点头,莫一一脸期待,贴着苏御小声说:礼盒里是我新研制的改良版香膏,你和尧哥今晚可以好生试试。 苏御脸刷地红了。 张成见了,大嗓门道:是什么好消息,要单独说,不同我们分享一下。 苏御脸更红了,莫一面瘫着脸,耳尖有点红,他看了一眼顾莱,想到之前受顾莱和张成照顾,他淡定道:稍后,我让鸿书把东西给你们。 张成知道窈遇的可都是好东西,心满意足点点头。 顾莱皱了皱眉,总感觉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事后,事实证明,确实如此,当然这是后话了。 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皱了眉问,怎么了? 苏御摇摇头,咬着嘴唇不肯交代。 李初尧无奈,只好先作罢,等回去再问。 鸿书再次进来时,小二也端着菜进来了,等布满桌,几人不由感叹,李初尧大手笔,这楼氏的招牌菜,全点齐了。 李初尧站起身,举起酒杯道:今天特别感谢各位兄弟,抽出空来,给阿御过生辰,一切尽在不言中。 张成:干了啊! 一群人应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苏御看了一眼李初尧,明白李初尧今天都是为了他,怕他在邺城不习惯,没有朋友和家人,特意请了顾莱和张成来。 这两人都是大忙人,好些时候,神龙不见尾。 苏御将酒杯蓄满,端起敬道:多谢。 其他人笑了笑,倒满酒杯,将这轮酒喝了。 顾莱怕人一个个没完没了,率先说:今日阿御生辰,可不是来醉酒的,都好好吃饭。 有了他开口,张成自然不敢反驳,鸿书一会儿还有事要办,莫一也忙着回去研制东西,李初尧还想带着苏御到处玩玩,所以几人心照不宣,默认了顾莱的话。 等吃完饭,几个人一同往外走,恰好小二推开另一间雅间的门,只见李常维同一群酒肉朋友坐在一起。 其中一人开口:李大公子,我听闻窈遇的老板,是你兄弟,我养在秋阁的一个小娘们儿,想要那个什么养肤丸,不知你能否帮我弄一点? 听到李初尧,李常维不耐烦道:你拿钱自己去买不就成了。 这不是最近手头紧,想拿点折扣吗? 另外几人也跟着附和,是啊,李大公子,你难道这点小忙都不肯忙?还是同传言那般,李家可待了李初尧,心虚不敢求帮忙? 李常维平日嚣张装逼惯了,现在听人这么说,自然不能打自己的脸,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回去就帮你们办了。 李初尧本想着今日苏御生辰,懒得拆穿人,却不想几人接下来的话惹怒了他。 坐在李常维旁边的那人开口:对了,我听说你弟弟那双儿,有几分姿色,你看到过没? 李常维嗤笑一声,不过是苏家养废掉的双儿,光好看有什么用,又帮不上忙。 难道你就没想尝尝那滋味?不是你老子的人,都敢碰吗? 我当然 李常维那个敢还没有落下,李初尧直接一脚踹在了门上,阴沉着脸说:你当然什么? 李常维没想到会遇见他,想到小时候,这人被欺负的不敢出言求救,他胸膛一挺,怎么,又欠教训了?我当然 他的敢没机会落下,李初尧一个闪身上前,给了人一拳。 这边的动静不小,引得其他包间打开门瞧,李初尧先发制人道:怎么李常维,长出息了,李老爷的妾室,你都敢了! 李常维怒气全在李初尧身上,哪里顾及得了别人,我他么就敢了,关你什么事!你别忘了,你小时候,被我揍惨了的模样! 说着李舜维便要上前揍李初尧,后者直接给了他一脚,你都说了是小时候,毕竟现在不是了。 李常维的酒肉朋友,一身赘肉,圆头圆脸,帮着李舜维说话:你怎么能先打人呢!不就提了一句你家双儿吗! 他眼睛不由瞥向李初尧身后,一脸猥琐的笑:他给不了你帮助,不妨送我 李初尧直接反手一拧,只听见嘎巴一声,胳膊脱了臼。 再敢多说一句关于我夫郎的,我让人重新做人。 痛痛痛!大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李初尧一脚踢开他,浑身煞气的走向李常维,后者拎起凳子就想往李初尧身上抡。 苏御大喊:夫君,小心! 李初尧冲莫一使了一个眼色,后者乘着人不注意,往里面撒了点东西,方才被折了手臂的人和其他人,也跟着朝李初尧扑出过。 李初尧勾唇诡异一笑,一手捏着李常维手里的凳子,随后将李常维踹倒在地。 张成想上前帮忙,顾莱扯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莫一那东西,应该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上来一个李初尧便踹一个,一群人叠成能了罗汉。 看的其他雅间的人,忍不住拍手叫好。 几人挣扎着起身,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所有人瞧过去,只见李常维躺在地上,脖颈绷紧,脸色苍白,而他的下身,正被起身的那名被折了手的胖子踩在脚下。 似乎是被叫声吓到了,胖子连忙松开脚,谁旁边人没站稳,推了他一下。 随后整个人压在了李常维身上。 再次传来一声惨叫,听得人心惊不已。 李初尧挑了挑眉,还真是意外之喜,加上莫一无色无味的药,只怕这几位今后,都硬不起来了。 当然原因嘛,自然是被吓得。 李初尧好心开口:若是你们再不送李大公子去就医,只怕 那群人一慌,李常维是同他们一起出的事,届时李家找不了李初尧的麻烦,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而且今日这么多人看到了,他们不由脸色一白。 李常维还有一口气,冷静道:快送我去医馆。 说完便直接晕了过去。 这下几人更慌了,胖子手臂疼了一下,清醒道:去医馆啊! 一群人慌慌张张将李常维抬起了出去。 莫一走到苏御身边,塞了一粒药丸给他。 不等苏御疑惑,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放在嘴边,看似吻了一下,实际是吃解药。 他可不想跟那些人一样。 第128章 初遇的救命之恩 再反应不过来,苏御就是傻子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李初尧拉过他,在额头落下一吻,看的旁人,不由挪开了眼睛。 走了。 李初尧牵着苏御往外面走,张成站到鸿书身边,小声问:刚才莫一撒的什么? 不举。 鸿书轻描淡写落下的两个字,让张成冒了一把冷汗。 难怪尧弟要吃解药。 顾莱走到张成旁边,示意他走了。 一行人下楼到了大厅,楼老板上前,李公子,那个 李初尧知道他想问,碰坏的桌椅怎么办,李初尧挑了挑眉,楼老板,雅间是谁订的你找谁便是了。 分卷(79) 他虽然踢了门,但门又没坏。 楼老板哈哈一笑,应声道:李公子说的是。 这位可是邺城的新贵,加上身旁的这两位,他哪里敢得罪。但想到李常维被抬着出了酒楼,再上门去要赔偿,只怕被李家反咬一口。 他脸皱眉一团,仿佛有天大的难题。 李初尧提醒道:楼老板,具体的事情经过,你可以问问其他客人。 说完李初尧已经带着人走了,李常维算了废了,何况方才他给李常维挖的坑,本人没有在意,但开门看戏的其他雅间客人,可听得一清二楚。 出了酒楼,顾莱和张成拱手告辞。 顾莱看了一眼酒楼,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有需要差人通知我。 李初尧点点头,放心吧,顾兄,李家处理丑事还来不及呢,手还伸不到那么长来管我。 顾莱深深看了他一眼,跟着张成上了马车,走了。 鸿书和莫一主动开口说,还有事情要忙,也紧着离开了。 只剩下两人,李初尧拉着苏御的手,轻轻摩挲,问:在雅间,莫一同你说什么了?脸那么红? 棋墨抱着礼物出来,看到李初尧问:主子,直接送回府吗? 李初尧点点头,目光又落在苏御身上,后者脸红的像个苹果,李初尧视线落在礼物上,他大概猜到莫一送的是什么。 李初尧哼笑一声,拉着人往前走。 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御被他带到马厩,一脸疑惑地问:去哪里啊? 李初尧勾了勾嘴角,去了你就知道了。 马儿扬起马蹄,一路狂奔,苏御坐在李初尧身前,差点被风迷了眼。 到了地方,苏御望着熟悉的风景,不由一愣。 这是李初尧落水的地方,他记得当时,车夫架着马车,他掀开帘子,想看看到底还有多久到地方,望着湖边的景色,刚想感叹一声,山清水秀,地杰天灵,便瞧见湖面有人挣扎了了两下。 随后长衫浮在水面上,他当时根本来不及想太多,直接叫停了车夫。 汁夏见他不顾形象,跳下马车,在马车中喊:公子,你去哪? 救人。 他飞奔到湖边,想也没想,直接跳进了湖里。 水中的人,已经没了挣扎的迹象,仿佛在水中睡着了。 他都没来得及看清李初尧的脸,直接伸胳膊穿到人腋下,艰难的凫水往岸边游。 想想那时候,还真是惊险,要不是迫害李初尧的凶手,以为人死了走了,只怕多停留一刻,他极有可能被一起灭了口。 李初尧见苏御望着湖面发呆,从身后将人抱住,把头埋在他脖子里,在想什么? 苏御贴着他的脸,磨蹭了两下,说:其实我救起你,只有微弱的唿吸。 所以?李初尧将人转过身,面对着自己。 娘亲说,为人善,毋为人恶,所以在名节和人命之间,我选择了救你。他那时候看李初尧的面相,并不像坏人,所以尽管汁夏不同意,一心想要阻止他救人,他依旧选择了救李初尧。 李初尧想起自己醒来时,已经在医馆了,从此地到城里,这么远一段距离,只剩下一口气,定然是苏御做了应急措施。 你做了人工唿吸? 苏御皱了皱眉,但大抵能明白是什么意思,他点点头。 李初尧一把将苏御拥进怀里,他当然知道,在这个时代,人工唿吸,代表了什么。 一个双儿,能够冒着用自己的名节救一个陌生人,可想而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 而他上辈子,醒来后,一不知道还有双儿这个性别,二听闻人要去沂南,根本没来的及深思,便让人走了。 他真该死! 你等我醒来后,在想什么 如果那个时候,苏御已经认定了他,而他后来,却因为宋清的善意和主动帮忙,同人定了亲,那他同宋清又有什么不同? 在苏御眼里,应该也是背叛吧 而苏御还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又一次救了他他真的该死! 环住自己的手收紧,勒的苏御有些疼,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李初尧的后背,将脸搁在他肩头,缓缓说:我娘曾教诲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但是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惦念着人一定要回报。 腰上的手松了力道,苏御从李初尧怀里抬起头,对上那双愧疚又悔恨的眼睛,他凑上去亲了一下对方的唇,笑着说:那时候,就一个昏迷的你,还有一个雇的车夫,和我的丫鬟,谁会说什么? 若非喜欢,这些东西束缚不了我。 我喜欢上你,是在沂南的路上。 苏御伸手环住李初尧的脖子,手又往上抬,按住李初尧的后脑勺,往下按,让人的额头,同自己的额头相贴,阿尧,你欠我的救命之恩已经还了,我要的感情,你也已经给我了。 李初尧吻住苏御,抱着他的腰,仿佛要将人揉进骨子里。 他吻的激烈,苏御有些跟不上他的唿吸节奏,白皙的脸涨红,微微有些喘。 李初尧松开嘴,苏御犹如岸上的鱼,重新回到了水里,小口小口唿吸新鲜的空气。 阿御,你该让我负责的。 嗯?苏御疑惑地抬起头。 李初尧笑了笑,一把将人横抱起,大步流星往一边的亭子去。 木头的长廊往湖中延伸,亭子在离湖心三分之一处,一眼望出去,煞是好看。 到了亭子,李初尧将苏御放到地上,拉着到一边的栏杆处,怕人冷,又把人揽进怀里,后来有后悔救过我吗? 苏御摇了摇头,笑着说:很庆幸,救得是你。 想到李初尧说的那个故事,又补了一句:你梦里的那个我,应该也不会后悔的。 哦?为什么?李初尧不由好奇了,上辈子的苏御,并没有这么幸运,虽然李初尧省去了周峰那一段,但从开始到最后,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苏御学着他常用的姿势,托着他的下巴,凑过去吻了一下,解释:即使梦里的苏御很苦,但即使生命尽头,依旧有一个人记着他的好。 因为记得,所以在梦醒之后,为他排忧解难,给了他一个从来没有想过的未来。 如果不是那个苏御,他不会像如今这样幸福。 李初尧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苏御的意思,他环住苏御的腰,低头亲了亲苏御的眼睑,阿御,遇上你,是我两辈子的幸运。 苏御对上他的眼睛,似乎有些明白了,梦里的故事,对李初尧来说,意味着什么。 是睁开眼睛的不确定,也是身死为他的执着,更是过眼云烟的噩耗。 我会陪着你,让你忘记曾经的噩耗。 最后让仇恨烟消云散。 好。 四目相对,两人相视一笑,又齐齐偏头,看向某个地方。 轻柔的风拂过,在寂静的湖面,荡起一湾又一湾的涟漪。 一旁的柳树,枝条交缠在一起,如同缠绵的人一般,难舍难分。 等两人回府后,李初尧让苏御在一边等着,亲自为人下了一碗长寿面。 苏御尝了一口,夸奖道:好吃。 李初尧咧嘴一笑,想不想再吃个煎蛋? 苏御有点怀疑,你会吗? 李初尧当然会,只是不太会烧这个火,于是找来伽衣帮了一个忙。 煎蛋两面金黄,看起来非常有食欲,苏御还是头次见这样的煎蛋,他刚想夹,李初尧已经夹起喂到他嘴边。 苏御咬了一块,有点烫,但味道极好。 他眨巴眨巴眼睛,可以要求,每天早上吃一个吗? 李初尧点点头,这个简单,让伽衣同厨娘说一声便是。 好。 面有很大一碗,原因不言而喻,李大厨许久未下厨,有点摸不准分量。 苏御一个人肯定吃不到完,而这会儿天已经快黑了,他夹起面喂到李初尧嘴边,老人说,长寿面不能剩,但可以分享,我们一起吃。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丝毫不客气。 两人将一碗面分食完,李初尧让人准备热水,抬去寝卧,他一会儿得洗个澡,不然全身都是油烟味。 两人这边如漆似胶,已经被人抬回李府的李常维,面色阴郁。 张香兰在一旁哭天抢地,李胜才被闹的心烦,火气也上来了,冲张香兰发火:不是让你看好他吗?尽出去惹祸,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我李家的大公子,被人踩碎了蛋! 第129章 李胜才讨公道 听到李胜才的话,李常维面上露出恨意来,李家,又是为了李家!他父亲从进屋开始,丝毫关心的话语都没有,只剩下最后这一声责怪! 他脸上不由露出狰狞来,李初尧这一切都是你害的!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香兰直接朝李胜才扑了过去,老爷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你若是早就看不惯我们娘俩,直接休了我便是,何必在诛我们娘俩的心!我嫁给你已经二十多年了,你就是这般对我们的! 李胜才被她嘶哑又伤心欲绝的声音,弄的晃了一下神,脸上被张香兰的指甲划了一下,留下一道血印子。 脸上火辣辣的疼,李胜才一把将张香兰推开,这一切是我的错吗?若不是你一直宠溺他,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张香兰伏在地上哭,李胜才有气发不出来,问床上躺着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李常维露出一抹阴狠来,是李初尧,他想要报复我,所以故意让胖子跌在了我身上,然后踩 后面的话李常维说不出口,但憋着一口气,那眼神似乎想将人五马分尸,不还不够,他要让李初尧痛不欲生! 既然李初尧那么在乎苏家那个废物,他就让苏家的废物,被所有人骑,必须要当着李初尧的面,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李胜才看到李常维的眼神,不由皱了皱眉。 想到老夫人也是因为李初尧气病了,他不由好奇,当初那个在他面前,怯弱傻气的儿子,到底是什么能耐,能够离了李家,还能搅得李家鸡犬不灵! 我会去同你讨回公道,这段时间好好养伤! 李常维闭上了眼睛,因为胖子拿一摔,除了身下的玩意儿废了,还断了一根肋骨,如今只能躺床休息,避免再次受伤。 李初尧,我不会放过你的! 李胜才见他不吭声,也知道那都东西是男人的命根子,没有怪罪他,转过声冲张香兰说:我会去找最好的大夫来,但这段时间,你们最好别再闹出其他幺蛾子来。 张香兰只听见了他前半句,雨声泪下:老爷,你一定要救救常维啊,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李胜才于心不忍,嗯了一声,抬脚走了。 李胜才一走,张香兰立马擦干了眼泪,她走到床上,握住李常维的手,常维,娘亲不会放过那个小贱人的!我要让他比你痛一百倍! 李常维眼皮下的眼珠颤抖了两下,他睁开眼睛,再也抵挡不住心中的恐惧,颤抖着声音说:娘亲,我、我是不是成废人了父亲,更不会再留着我了,对吗?会不会像李初尧一样,被剔除族谱? 想到这里,李常维有些癫狂道:娘亲,我是李家的嫡子,他们不能这么对我,你一定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张香兰眼角落下一串眼泪,眼睛里露出狠决来,常维,你放心,我不会放过害了你的任何人!你父亲也不行! 似乎是被张香兰安慰到了,李常维苍白着脸,身体颤抖的幅度变小,嘴唇一张一合,睡过去了。 张香兰望着李常维,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牙齿死死咬住下唇,绷紧着脸,眼神里露出狠厉来。 李家当初有多么风光,李常维被踩坏了蛋的事,传的就有多快。 就算李家想往死里捂,依旧挡不住外人的风言风语。 李初尧接到李胜才的邀请,不由挑了挑眉。 看来这是准备为李常维讨公道来了啊。 其实李初尧一直没有弄明白,李胜才一共只有三个儿子,偏偏对谁都不亲,无论是上辈子,他生意做的有多好,李胜才从来不会夸奖一句。 反而会用复杂的目光看他,以前他不懂,现在来看,不过是想着他对李家有用,暂时先留着,否则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连人都不召唤回来,就直接断绝了关系呢! 苏御见他面露嘲讽,拿过他手上的信,仔细看完。 我陪你一起去。 李初尧摇了摇头,他并不想苏御听到李胜才冰冷的话,想起苏青山那不是人的爹。 苏御握住他的手,强硬道:这件事本来一开始,也是因我而起,我必须去。 李初尧对上苏御坚定的眼神,无奈道:好。 不知李胜才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约在了楼氏酒楼。 李初尧还没来得及嗤笑,苏御已经冷笑出了声,约在这里正好,让人给他醒醒脑,看看他儿子说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话。 苏御这副小模样,李初尧爱死了,他一把抱过苏御,在人脸上乱啃一通,宝贝,你怎么这么可爱! 苏御一愣,窝在他怀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刚才说狠话的不是他。 在李初尧眼里,分明就是在勾*引他。 他倾身吻住苏御,直到将人吻得喘不过气来,才松开,明日赴约,你说我要不要送点礼物? 等苏御喘过气来了,才问道:什么礼物? 当然是治疗下半身的,或者送点香膏给李常维也不错。 苏御噗嗤一声笑出声,送这些东西,恐怕得把人气疯。 不过想到那天李初尧吃解药的场景,他不由将视线往下挪了挪,李初尧方才吻他,没有反应。 不会也坏掉了吧? 李初尧磨了磨牙齿,托起苏御一条腿,让人面对面坐在自己腿根,想什么呢! 苏御耳朵一红,谁让你最近两天这么素! 分卷(80) 李初尧一手掐住他的腰,一手放到苏御身后,把人往前一抬,苏御感受到东西的变化,他别开眼睛,不敢看人。 李初尧冷哼一声,你夫君好着呢! 说着直接就着姿势,将人往寝卧的榻上去。 苏御垂死挣扎,这还是白天呢!你放开我! 你管他白天还是晚上,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你夫君,到底有没有问题。 楼氏茶楼。 李胜才望着面前的青年和他身侧的双儿,脑子里出现一张脸,不由晃了一下神。 李初尧微不可查蹙了一下眉,感觉方才,李胜才透过他看到了谁。 青年英俊不凡,双儿清丽佳人,倒是般配。可惜在李胜才眼里,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他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讨回一个公道。 李初尧,常维受伤的事情,也有你一份吧。 苏御想开口反驳,却被李初尧在桌下抬手制止,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乖巧坐在一旁,等他开口。 李老爷,可了解事情的经过了? 我问过常维了,他说是你故意报复。李胜才眯了眯眼睛,他确实还没有时间去了解经过,但他相信,即使李常维说谎,也不会太过分, 但显而易见,李胜才太高看李常维的道德了。 李老爷信了? 李初尧不信李胜才会全部相信李常维的话,何况还是一个屡屡有前科的人。 他说的就是事实。 李初尧挑了挑眉,这是准备讹他?李胜才这个态度,是想无论是不是,都要往他身上泼脏水了? 不过他倒是挺好奇,李胜才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 李老爷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胜才喝了一口茶,别以为你在沂南混的顺风顺水,在邺城你也能如鱼得水,这邺城,只要李家还是第一,你那些小把戏,就动不了李家分毫。 哦?李初尧觉得好笑,顺着他的话问:那李老爷,是打算怎么处理? 你将窈遇的方子分享给李家,我既往不咎。 李初尧不由笑出了声,苏御也跟着发笑,这李胜才怕不是脑子坏掉了吧。 李胜才蹙眉,脸上不由带了怒气,你觉得就以你现在的实力,若是我李家发话了,你还能混的下去?别妄想了,只要李家领头制止你,邺城就没有你的立足之地。 李初尧叹着气摇了摇头,原来李胜才咬定他是罪魁祸首,目的在这里。 还好他留了一手,将那天李常维大逆不道的厥词压了下来,不然就听不到今天李胜才的豪言壮语了。 李胜才警告道:李初尧,你最好想清楚了。 李初尧露出无辜来,这样吧,李老板,我想你可能不太了解,当时的情况,我让人帮你解释解释,当日到底是什么情形。 隐匿在暗处的冷一,下楼去将楼老板叫上了楼。 大门被推开,李胜才眉心拧的更紧了。 楼老板,正好今日正主在这里,别错过了机会。 李初尧说完,倒了一杯热茶递给苏御,叮嘱道:小心烫,冷一会儿再喝。 苏御点点头。 李胜才没来得及出言,那边楼老板已经递了一张单子上来。 李老爷,这是那日大公子在这里用膳,忘了结的饭钱,下面是李公子弄坏桌椅应该赔的钱。 李胜才:楼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初尧出言提醒:楼老板,那天事情具体的经过,李老爷还不知道呢。 楼老板在两人之间巡视了一眼,虽然不知道,是谁没有让那天的事情传出去,但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楼老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第130章 笑话 那日大公子和他朋友在房间里议论李公子家的夫郎,语气颇有冒犯,话语中还提到了贵府的妾室,很是大逆不道。 李公子为了自己夫郎,意欲教训大放厥词的大公子,大公子那边人多,直接扑了上来。 大概是喝了酒,不清醒,大公子的朋友,便不小心踩到了大公子,许是被吓到了,一推搡,大公子便晕过去了。 楼老板说完,李胜才面色铁青,这个逆子,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隐瞒不说! 他今日来讨公道,只怕变成全邺城的笑话! 楼老板,说话可得讲证据! 听到李胜才威胁的口气,楼老板皱了皱眉,脸上隐隐露出不虞来。 李老爷,那日动静颇大,我这里都有记账,可请当日的人来对峙。 言外之意是,你能捂住我的嘴,那日在的客人,你能全捂住吗? 李胜才捏住杯子的手收紧,脸色又难看了两分。 李初尧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李老爷,试问有人对你的妾室有非分之想,你能忍让吗? 李胜才心道一声糟了,被李初尧牵着鼻子走了! 原本他想着,只要李常维说的不是太离谱,又将位置定在楼氏,当着面,握手言和,就算威胁李初尧,要到了配方,外人也说不了李家欺负人。 如今看来正中了李初尧下怀。 李初尧见他不说话,嗤笑一声说:李老爷还真是大度,妾室都乐意让给别人。 楼老板听得心惊肉跳,这个别人可是李常维啊! 父子共享众妾,传出去得多难听啊! 李胜才:当然不能! 李初尧哦了一声,面露严肃道:既然李老爷连妾都不愿意,那他们诋毁我夫郎,我教训一下人,又有何错之有? 李胜才气短,这明显就是一个坑,无论他回答什么,李初尧都有借口堵他!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看向李胜才,李老爷应该还不知道,大公子那日说的是什么话吧? 大公子说,李老爷的妾室,他当然敢! 联想起四姨娘落胎时,这个逆子就躲花园里偷看,李胜才黑沉着一张脸。 说出的话,仿佛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那也轮不到李公子,多管闲事! 李初尧一手拍在桌上,脸上也带了怒气,李老爷我这是替我夫郎出气,哪里算多管闲事?难道你的妾室重要,正妻被人侮辱,就不重要了吗? 李初尧,你别强词夺理! 李初尧冷着脸哼笑一声,李老爷,我看强词夺理的是你吧! 你! 阿御,我们走了,李家仗势欺人,我们懒得同人废话! 苏御点点头,跟着李初尧往外走。 李胜才气的想将酒楼砸了! 李初尧一顶帽子一顶帽子扣在他头上,而他还没法反驳! 你就说气不气! 楼老板见他面色不好,道了一声李老板随时结账都行,利落走了! 那模样,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李家仗势欺人! 李胜才气的吐血,恨不得回去将李常维打死! 下了楼,李初尧还未动作,苏御已经拿出铜板,放到了乞丐碗里,蹲在人面前说:我们可不会仗势欺人。 乞丐咧嘴笑了笑,道了一声多谢。 李初尧将苏御拉起来,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小东西越发熟练了啊! 苏御瞪了他一眼,瞎取什么绰号呢! 李初尧笑了笑,将人揽进怀里,纠正道:这是爱称。 苏御眨巴眨巴眼睛,坏笑道:那我要谢谢爸爸吗? 李初尧: 不用了。他额角三根黑线,这绝对是黑历史。 苏御略胜一筹,心满意足笑了开怀。 果不其然,出了酒楼,李家的破烂事,全部传了出去,至于李常维到底有没有动过李胜才的妾室,其他人并不关心,他们知道李胜才有个不孝子。 李府的人岌岌可危,老夫人病了刚好,又出了这么大的事,门风不正啊! 一时间,李府到了风口浪尖上,从以前的高不可攀,变成了饭后余谈。 钱氏哪里受过这种气,挺着肚子,到老夫人屋里哭诉。 老夫人,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你可不能看着他跟着我一起受委屈。 李常维那话传出去,以后这孩子落了口舌,可怎么是好啊! 钱氏抹着眼泪,哭的凄惨。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佛珠撞在桌面上,直接碎了,她看了嬷嬷一眼,老爷在哪里? 沐染一大早寻死以证清白,老爷在她院子里呢!嬷嬷叹了一口气,祸从口出,李初尧害了一班人,若非三姨娘病重,只怕府上更是鸡犬不宁。 你去叫人,就说我有话要说。 是!嬷嬷起身告退。 老夫人看向钱氏,你也别哭了,老爷狠不下心来,我替他来做。总不能让整个李府,被那对母子连累! 母亲说的是。 张香兰被重罚进了祠堂,李胜才让她好好看书,怎么做一个好母亲! 至于李常维,那日李胜才从酒楼回来,指着人骂,被李常维顶了一句嘴,抢过丫鬟手里的鸡毛掸子,将人打的嗷嗷直叫。 旧伤添新伤,从小未受过苦的人,当场便晕了过去。 如今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听到嬷嬷的传话,李胜才如释重负,安慰了一句沐染,便跟着嬷嬷走了。 到院里时,看到钱氏也在,想到沐染,他不由捏了捏眉心。 母亲。 来了?老夫人掀起眼皮看他,来了就坐吧,说说吧,打算怎么解决这次的事? 李胜才:母亲想怎么做? 老夫人目光锐利,仿佛一眼便看透了李胜才的心思,李家不养没用的人。 氛围一时变的沉重,只能听见钱氏小声地抽泣声。 就在这时,外面人传,三少爷求见。 老夫人睨了一眼李胜才,视线挪到嬷嬷身上。 后者出去将人请了进来。 李舜维进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像是没看到李胜才似的,求祖母主持公道。 你又怎么了? 李舜维怯弱的身子抖了一下,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口道:祖母,我和姨娘一直恪守本分,她如今身子已经不好,随时都可能 李舜维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给老夫人磕了一个头,语气强行又坚决:请祖母替姨娘主持公道,舜维不想看着姨娘含恨而终! 三姨娘的身子骨,已经坏透了。 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唿,如今出了李常维的事,李家的妾室,哪里还能安好。 若是临死还扣上乱伦的标签,李府就太不是人了!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你起来吧。 说着又将视线转移到李胜才身上,老爷该做决断了,总不能因为一个人,毁了李家的未来。 老夫人示意李胜才把目光落在钱氏的肚子上。 李胜才沉默,李舜维站到一边,小声抽泣,眼睛里闪过一抹嗜血的光芒。 凭什么李常维做了那么多错事,至今还能安全无恙! 他母亲都快死了,李胜才还犹豫不决! 好半响,李胜才才说:逐出李家,划掉族谱上的名字吧! 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好。 他话音刚落下,外面小厮急匆匆进屋,看了一眼李舜维,三姨娘没了。 李舜维脸色一变,几乎失了礼仪,一路飞奔回院。 老夫人和李胜才愣了一下,没怪罪李常维,前者平静道:好生将人葬了吧。 小厮出去找琼叔传话。 李胜才眼神迷茫了一下,他对三姨娘已经没有映像了,若不是李舜维常在眼跟前,他都想不起府上还有这么一个人。 想到方才李舜维的说辞,他叹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 钱氏望着两人的神情,心不由升起凉意,她摸了摸肚子,只期盼这个孩子能安然降生。 李府先是传来李常维被逐的消息,后又传来三姨娘没了。 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姨娘,李府并没有大办,只有三姨娘曾经的院子挂了白绫,李舜维披麻戴孝,守在灵前。 李初尧听闻的时候,不由皱了皱眉,人死为大,却不想李家这么冷漠。 不过同上辈子三姨娘去世,倒是提前了一个月。 苏御望着一处发怔,李初尧从背后将人抱住。 想什么呢? 温暖的怀抱,将周身的凉意击退,苏御靠在他怀里,用额头蹭了蹭他的脸,若非我娘亲是嫡母,只怕同这位三姨娘差不了哪里去。 李初尧心底闪过一抹心疼,他亲了亲苏御的脸颊,以后我们将娘亲的牌位,移到我们家来,世世供奉。 苏御心知不容易,但他的话,带了温暖,让人不由生出一份念想来。 好。 李胜才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将李常维送去了桩子上养伤,张香兰在祠堂闹的人仰马翻,最终见了李胜才一面。 李府对逐出去的人,冷冽至极,除了养伤,没有分丝毫东西给李常维,张香兰求着将自己嫁妆里的桩子,给了李常维。 李胜才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开了祠堂。 张香兰跌在地上,恨意熊熊燃烧! 第131章 快忍不住了 因为李常维在酒楼的那些话,除了张香兰外,李府妾室都受到了侮辱,对于处罚李常维,她们喜见乐闻。 最高兴的莫过于钱氏,李舜维死了娘,在李府又怯弱,没有半点威胁。 只要她生出一个儿子,李家的全部,都是她的。 而沐染回想起自己流产的场景,再想到李常维这么蠢,难免怀疑让她掉了孩子的另有其人,现在来看,最大的收益者,就是钱氏。 分卷(81) 她不由心生怨怼,如今她身子养好了,但李胜才,一直在外面忙生意的事情,根本没机会,重新怀上孩子。 想起张香兰曾经的提醒,她趁着天黑,带着贴身丫鬟,摸到了祠堂。 张香兰犹如惊弓之鸟,听到一点动静,立马吓得缩到角落。 想到祠堂听见的怪声音,她只想将自己藏起来。 李舜维站起隐匿的暗处,将手中制造怪音的东西,收起来,目光落在鬼鬼祟祟的沐染身上,他眯了眯眼睛,她来祠堂做什么? 沐染让丫鬟守在外面,望了望里面,小声喊:大夫人 张香兰一把从沐染身后,将人死死勒住,你是不是想要来杀我的?我告诉你,我张香兰天不怕地不怕,又岂会怕你这个小鬼! 大夫人是、我沐染! 张香兰愣住,不由想沐染是谁。 趁着张香兰晃神,沐染从她手里挣脱出来,站在一边,扶着墙咳嗽。 李舜维暗叹一声可惜,若是沐染被张香兰勒死在祠堂,李家可就更热闹了,这样她们就能去陪他那孤苦的娘亲了。 真可惜呢 张香兰从魔怔中回过神来,眼睛瞪大的像铜铃,没有血色的脸,在皎洁的月光下映的惨白,看的沐染心惊不已。 她有点后悔晚上来这里了,她咽了咽口水,小声说:我想同你一起对付二姨娘,我的孩子,定然是她害没了的! 听到孩子,张香兰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泪便落了下来,你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也没了,咱们都没有孩子!哈哈 沐染觉得张香兰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她试探着说:府中还有小小姐呢。 张香兰愣住,双目如同诈尸的僵尸,看起来怪异又可怖。 沐染整个身体都在发抖,你难道不想为李常维报仇了吗? 我当然想!我恨李家!还有那个小贱人!张香兰突然逼近沐染,整张脸狰狞又狂暴,如同被激怒的恶鬼,想要抽人筋骨,吃人血! 我、我们可以合作,你之前不是说,李家的子嗣全部掌握在老夫人和老爷手里吗,只要我们将钱氏的孩子弄掉,老爷肯定会雨露均沾,重新要孩子。 沐染退无可退,硬着头皮将话说完。 张香兰盯着她看了好半响,好像神智又恢复了正常,她眯了眯眼睛问:你想怎么做? 沐染示意她将耳朵附过来。 两人声音太小,李舜维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不过做掉钱氏肚子的孩子,倒是个不错的想法呢 等沐染说完,张香兰突然拽住她的手腕,你必须保证我能够从祠堂出去! 她不想每天被奇怪的声音折磨了哦,那是李家的祖宗们。 我发誓! 张香兰突然诡异的笑了笑,你要说对列祖列宗发誓,不然就让他们晚上去找你。 沐染身体一抖,看张香兰那副样子,仿佛牌位上的这些人,真的存在,她控制住想要发抖的身体,竖起手指,若是我不能让大夫人安全从祠堂出去,请各位列祖列宗即使做鬼也不要放过我! 这样可以了吧? 张香兰点点头,侧身让开。 沐染小步挪了两步,随即犹如被鬼追似的,快速跑了出去。 突然响起一声怪音,张香兰好似被吓到的鹌鹑,颤抖着缩到桌子下面,眼睛无神看着一处,嘴里念叨着:别找我!别找我! 黑夜漫漫,有的人备受精神的折磨,有的人睡得香甜。 太阳升起,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 李初尧在院子里练完拳,转身去书房。 离李常维被逐出府,已经过了两个月,这期间,李府如同收了鬼怪的阴宅,没再掀起半点波澜。 不过李家在生意上,没少找李初尧的麻烦,可惜都被李初尧一一化解了。 鸿书正在对账本,李初尧拿了一本,随意看了看,最近酒庄生意怎么样? 尧哥,不知道李府做了什么,他们新推出的一款酒,几乎招揽了我们所有的散酒生意。 李初尧皱了皱眉,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常来我们那里坐的几位,说喝了李府的酒,喝我们的完全没有味道,一路过李家,就想进去喝。 鸿书也挺纳闷,他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 李初尧将账本放下,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了两下,突然说:你找几个生面孔,去买两壶回来。 鸿书点点头,可是要研究? 李初尧一脸就你最懂的表情。 鸿书一脸幽怨,莫一只要一碰见这种事,立马变得六亲不认。 谁让你不给人名分。 我想给啊,他不愿意啊!要是他能怀孕,指不定我还能逼一下。 李初尧一言难尽,他拍拍鸿书的肩膀,说不定他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愿意嫁给你呢! 鸿书愣了一下,随即眼里闪着亮光,你谢谢尧哥。 说着人直接跑了,连账本都未对完。 李初尧摇了摇头,看来还是得他自己来。 如今春暖花开,被窝已经不是离开的第二个家,苏御醒来,发现李初尧不在,他朝外面喊了一声,汁夏。 听到声音,汁夏立马从外面跑进去,看到苏御锁骨上的痕迹,她晃了一下神,冬天还有毛领遮一下,这天气怎么遮? 怎么了?苏御一脸疑惑。 汁夏指了指他的锁骨,苏御低头一看,他立马抓起被子盖住,磨了磨后槽牙,冲汁夏说,去把你主子叫来。 汁夏掩饰住表情,抽了抽嘴角。 她的主子,分明是苏御。 等李初尧进屋的时候,还未走到床跟前,苏御已经将枕头扔向了他。 怎么了这是?李初尧一把接住枕头,大步朝床边走过去。 苏御嘟着唇瞪他,指着自己的脖子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李初尧不以为意,伸手将人抱进怀里,扯开他的领子看了两眼,拿过枕头下的药膏,用指腹挖了点,轻柔的给人擦上。 李小狗。 李初尧闻言笑了,勾了勾苏御的下巴,苏小狗,骂谁呢? 苏御冷哼一声,李初尧将药膏放回去,掰过苏御的面朝着自己,拉开衣服,露出肩膀上的牙印,谁留的? 苏御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里,谁让这人昨晚,那样弄他。 李初尧捏着他的手腕亲了一下,拍拍苏御的腰,好了,该起来了,我去给你拿衣服。 苏御从他身上下去,坐在床上,视线落在朱砂的地方,越来越红艳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倒在床上。 李初尧拿着衣服过来,瞧他这副模样,将人拉起来,怎么了这是? 大哥来信隐晦问我为什么肚子还没有动静。 说完苏御幽怨的看了他一眼。 李初尧一边给他穿衣服,一边问:你也着急想要孩子了? 小孩子很可爱啊。 李初尧愣了一下,那日,窈遇来了一个最小的客人,说是来买件礼物,给娘亲过生辰,苏御本来没着急要孩子,看了那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也跟着心动了。 李初尧不动声色将衣服给苏御理好,挑了挑眉问:你可想好了?小孩子可不好养。 苏御想到自己小时候,一下子泄了气,他确实不好养,调皮捣蛋,讨人嫌不说,还惹得苏烈回回受罚。 李初尧给他穿上鞋,拉过苏御的手,摩挲了两下红绳,抬头对上苏御的那双眼睛,他认真道:阿御,我还未做好,当好一个父亲的准备。 当他知道性取向的时候,就没想过要孩子。 后来到川洲,意外不需要担忧这些,但现代的他是个孤儿,上辈子的他,被亲情背叛,生下一个小生命容易,但对他负责,真的很难。 他不想,苏御生了孩子,自己因为处理各种事情,无法顾及父子俩。 更不想,在自己都不确定,能否做好一个父亲的时候,让一个小生命,不确定的长大。 他很爱苏御,对孩子爱屋及乌,他能保证,只是看过太过不幸,从未尝过父爱的他,不确定自己能否给孩子想要的爱。 苏御眼睛晃了一下,他抱住李初尧,其实你应该相信自己的,你能将我养这么好,定然也可以做好一个父亲。 他轻轻拍了拍李初尧的后背,我等你想通的那天。 李初尧将人抱紧,从一开始,除了一些现代的观念,还有一层让他迟迟不肯做到最后一步的就是孩子。 他不想让苏御服打胎药,一个是舍不得,二是怕对苏御的身体造成伤害。 或许可以试试研究一下避孕套。 想到这里,李初尧不由为自己担心,立下十八才动人的flag还稳妥吗? 他感觉快忍不住了 第132章 帮我数钱 李初尧打算去窈遇酒庄看看,顺便瞧瞧李家酒庄是怎么一副景象。 窈遇酒庄一共有三楼,一楼是大厅,供散酒客人品尝和聊天,若是谈事可以选择去二楼或者三楼的包间。 李初尧带着苏御上了二楼,其中一个包间的窗户正对着李家酒庄,可以将进出的客人,看的一清二楚。 你怀疑李家酒庄加了什么东西在酒里面?苏御跟着他坐到窗边的长椅上。 李初尧点点头,我已经让鸿书买酒去研究了。 可如果被发现了,李家的名声可就彻底完了? 李初尧将人拉进怀里,视线落在李家酒庄门口。道理大家都明白,可怕的是,手底下的人,想要表现,狗急跳墙了。 李家在乎,手底下的人,可不一定在乎。 苏御对上李初尧的眼睛,不由疑惑,你怎么知道? 李初尧噗嗤一笑,猜的,至于猜的准确与否,就另说了。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沂南城西的桩子不是要回来了吗?李家卖米,我们也可以啊,就当造福百姓了。大米的价格,在邺城总体偏贵,主要还是因为,米生意全部掌握在李家手中,既然这样,他就让大米变得不值钱。 让李家引以为傲的东西,变成大家皆可以唾手可得。 苏御点点头,可是你不在沂南看着,不怕 李初尧笑着摇了摇头,你忘记当初我让顾兄建立的人力资源网了?只要我给钱,发布任务出去,自然有愿意去做的人。 这么短的时间,顾哥已经筹备好了?苏御惊讶不已,这才半年不到吧? 现在只是雏形,沂南有刀疤脸和李宽这两尊煞神外,能够节省很多事情,顾兄同两人已经在详谈了。 李初尧当初之所以给顾莱说此事,一是顾莱够神秘,身世背景强大,二是人脉比他广,相对于他来做,顾莱更合适。 而且便利他不说,还白捡两分利,确实是一件好事。 苏御点点头,那张哥的快递呢? 京城不知道具体进程怎么样,但沂南和邺城已经在扩大范围使用了。便捷的东西,谁不想。 我好像真的帮不上你什么。 不管是张成、顾莱还是鸿书和莫一,只有他什么忙都忙不上。 李初尧见苏御一脸愧疚,他伸手勾起苏御的下巴,调侃道:不是还可以暖床吗? 苏御瞪了他,这能算吗?何况他们成亲了,暖床不是应该的吗? 李初尧看懂苏御眼神里的意思,把脑袋埋在苏御肩膀上,笑得肩膀颤抖。 苏御: 等李初尧笑过来,他一本正经道:你可以帮我数钱,之前不是说掉进钱眼里,捞不起来了吗? 苏御一窘,咬着嘴唇小声说:那是说笑的。 李初尧在他嘴角亲了一下,无妨,以后你就做我的小财迷。 苏御环住他的脖子,那你出门谈生意还带着我吗? 带,怎么不带,钱都在你手里,我都是给你打工的,不带老板怎么行。李初尧将人抱紧了,免得人摔下去。 苏御笑弯了眉眼,你这样一说,我都不想努力写话本了。 李初尧在他鼻子上啃了一下,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其他有我。 好。 正巧这时,鸿书在书房说的那几个老顾客上门了,只是几人面色发白,精神萎靡,相比前一个月,简直判若两人。 李初尧皱了皱眉,看来这酒里真加了,让人上瘾的东西啊。 这些人,同李初尧以前看到的瘾君子相差无几。 这几个我记得,在邺城排的上名号。 李初尧点点头,窈遇的酒不便宜,能够常来的人,自然有点资本。 现在看来,李家酒庄是有目地的撬墙角。 李初尧冷笑一声,这些人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一炷香后,几人再次出来,只见脸上挂着餍足的表情,进去时的萎靡不振,此刻变得精神饱满,好似进去充了电。 李初尧让苏御起身,回去了。 你已经知道了吗? 嗯。 李初尧牵着苏御下楼,掌柜将人送到门口。 不远处站在脂粉奁铺子前的少年,偏头问身边的丫鬟,爹说让我接近的人,就是他? 丫鬟点点头,是。 那他旁边的是谁?看两人亲密的样子,明显感情很好啊。 清公子,那位是李初尧的夫郎,苏御,京城苏家前嫡母兰氏生的双儿。 宋清冷呵了一声,然而在精致的脸上,看不出嘲讽,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分卷(82) 我爹的意思,是让我取而代之? 丫鬟点点头。 宋清看了她一眼,眼里的冷意,收敛进眼底,他那个爹,对他的容貌真是无比自信。 丫鬟知道他不高兴,又将老爷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李初尧同苏御成亲,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但肚子丝毫没有动静。 据柳秀说,苏御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 窈遇东西好,以后生意肯定做的更大,李初尧不可能让自己后继无人。 主君生不出孩子,自然只能另想办法,只要宋清能够入了李初尧的府邸,何愁后顾之忧。 再将苏御不知不觉解决了,主君的位置,就是宋清一个人的。 听丫鬟说完,宋清垂在一侧的手握成拳头,脑海里不由出现李舜维的脸。 他和李舜维同为庶出,在一起固然聊的来,但比起惺惺相惜,他更想做人上人。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他宋清,一直都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想到这里,宋清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若非这张绝色的脸,宋通墨,也就是他爹,怎么会让他平安长到这么大呢。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的价值在哪里。 不过李舜维那边宋清眯了眯眼睛,冲丫鬟吩咐,让人去给李三公子送信,就说我有要事要说。 丫鬟看了他一眼,依言照做。 另一边,李初尧和苏御已经回到了宅子。 两人一起前往莫一的院子,到的时候,莫一正指挥着人忙着手里的活。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颇有几分宅子太小的感觉。 或许应该弄一个工厂,但在这个关头,被李家知晓了,怕是会有危险,若是工厂,一不小心,被一场大火湮灭,哭爹喊娘都没用。 莫一看到两人,从里面出来。 尧哥,阿御。 鸿书让人买回来的东西,你试过了吗? 莫一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眼睛亮的吓人,我发现里面罂粟。 苏御一脸疑惑:罂粟? 倒是同李初尧猜测的差的不远。 莫一解释: 罂粟可以作为中药使用,主要的功效是敛肺、涩肠、止痛,但若是长期服用,会上瘾或造成中毒。 李初尧敛眉沉思。 苏御转头问莫一,你是怎么发现的? 以前在外面执行任务时,无意间用过。虽然在酒里面,但他用李初尧教的办法,提取了成分,很快便发现了这东西。 李初尧让门口的小厮去叫鸿书过来,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李家应该是打着敛肺、涩肠、止痛的功效,来宣传这个酒的。 只是加的量,比药用要多。 就算他们现在去拆穿李家,也不会有什么用。 毕竟对于需要的人来说,确实达到了目的。 不一会儿,鸿书进来。 李初尧将自己的猜想问了一遍,得到的答案,果然同他的猜想的一模一样。 鸿书听到莫一的解释,问:那可有解药? 莫一摇了摇头,无药可解。 李初尧倒是知道这一点,鸦片就是这个东西的产物,只能靠自制力自己戒掉,无药可医。 三人不由看向沉思的李初尧,他就是三人的主心骨。 酒庄那边暂时先这样,鸿书,你派点人手,监视酒庄的动向,最好将他们的原材料,烧了。 鸿书点点头,那上瘾的那些顾客? 找几个人去跟他们喝酒,让他们不小心知道罂粟的功效,至于最后的结果,就看他们造化了。 鸿书点点头,我这就去办。 李初尧嗯了一声,转头问莫一,给你的人手怎么样?如果不合适,就同乔天说,安排去做别的事情。 好的尧哥。 苏御见李初尧心情不太好,冲莫一挥了挥手,跟着人回了主院。 阿尧。 李初尧对上苏御担忧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我没有难过,只是觉得无奈。 时代和对人性的无奈。 苏御点点头,我明白,我娘亲曾经说:救人先救己,做好自己该做的,上对得起天,下对的起地就够了。 李初尧笑出声,娘亲的道理真多。 苏御眨巴眨巴眼睛,真是我娘亲说的。 苏小骗子。 苏御: 算了,人哄开心了,他就不计较了。 可以推出同一个功效的药酒吗? 苏御这话倒是提醒了他,虽然毁了李家的原料,但难保不齐,有些利益熏心的会效仿,这样吧,让莫一研究一下,然后将酒方子公布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劳永逸。 (备注:本故事纯属虚构,种罂粟犯法,情节需要) 作者闲话:  本故事纯属虚构,种罂粟犯法,情节需要!重要的事情,再说一遍! 第133章 人生第一次 茶楼里。 宋清望着对面落坐的人,让身边的丫鬟先出去。 雅间里只剩下两人,宋清面露愁容,舜维,今日找你来,是想同你说件事。 昳丽的脸上,眉心微蹙,眼神让人生怜,白皙的脸庞,仿佛随时会留下两道泪痕,李舜维见了,不由皱了皱眉,心中升起爱护来。 清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宋清苦笑,低垂着眉眼,难过地说:我爹让我去接近李初尧。 什么!李舜维蹭的站起身,他已经成亲了! 舜维,我也不想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在府里的境遇,若是我不听我的爹的话,我就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宋清眼里露出凄凉来。 李舜维上前握住他的手,你告诉你爹,我娶你,李家要不了多久,就只有我一个儿子了。 他会想办法让李常维悄无声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让人通知张香兰,他就不信,张香兰和沐染还会坐得住。 李胜才先前回来,沐染隐晦的提了几句,但李胜才还在气头上,沐染只好派人去通知张香兰,让她在等等,并嘱咐表现出悔过来。 近几日,沐染将李胜才伺候的高兴,想必离张香兰离开祠堂不远了。 只要届时,他加一把火,二姨娘这辈子都不能再有孩子,李家就只有他了! 宋清听到他的话,思绪百转,现在李家确实只剩下李舜维一个儿子,就算二姨娘肚子里那个长大了,老夫人一死,李胜才意外没了,就只能由李舜维继承李家了。 宋清眼角流下一滴泪,哽咽道:舜维,你也知道,窈遇现在的生意有多好,我爹想 清儿,你再等等,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李舜维脸上闪过一抹狠戾,从一开同宋家合作,他就知道宋通墨看不上他,因为他是庶出的孩子,加上他不敢明面上将生意做大,所以宋通墨,才一直拒绝他求娶宋清。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宋通墨想要窈遇的财路,所以让宋清去做垫脚石。 宋清脸上露出苦楚,并非我不想等你,只是我爹你知道的 李舜维磨了磨牙齿,说:清儿,你想办法拖着你爹,我 宋清摇着头打断他,别,按照你原本的计划来,别因为我打乱了你的计划若是,因为我我会愧疚的。 清儿! 别说了宋清推开他的手,垂着眼睫,一脸伤心落寞。 李舜维哪里看的下去,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后退一步道:清儿,你先按照你爹说的做,等我处理完李家的事,在我爹面前露了头,我就再去同你爹说迎娶的事。 宋清咬住下唇,眼里含泪,届时,你不会嫌弃我吗?我爹可是想让我进窈遇府里。 李舜维低头在人额头上亲了一下,不会的,清儿,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在乎你了。 宋清将头埋进他怀里,环住他腰,闷闷应了:嗯,我知道。 李舜维面露狠色,李初尧你分明同我一样,只有一条贱命,凭什么好东西,都要偏向你!李常维就算了,为什么你也要同我抢! 抢的人还是宋清! 宋清微不可查仰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人,他勾了勾嘴角,眼神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若是李初尧那边失败了,他还可以抓住李舜维的心。 天边的太阳,逐渐往下落,赤红的光晕,映在路过的旅客身上。 暮色霭霭,太阳回了地平线下的家,月亮从黑夜里出现,照亮着地上的路。 周围零星还闪烁着几颗星星。 窈遇,主院里。 屋檐下,一排排翠绿的芦荟,冒出了嫩尖,被光照的透明。 李初尧坐在浴桶里,双手搭在两旁的桶檐上,闭着眼睛想着事情。 苏御从外面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伸手蒙在他眼睛上。 打劫! 李初尧勾唇一笑,劫财还是劫色啊? 苏御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当然是劫啊! 扑通一声响起,浴桶里的水溅起一米高,苏御挣扎了两下,美人出浴一般坐起身,他抹了一把脸,怒瞪着李初尧。 罪魁祸首笑了笑,挑起他的下巴,小美人,还劫色吗? 外间听到的声音的汁夏和棋墨对视一眼,默默退了回去。 他们聋了,什么都听不见。 苏御抬手打他,却被人捏住手腕,拉进了胸膛里。 硬邦邦的,未着寸缕,苏御望着性感的喉结和好看的锁骨,不由咽了咽口水。 嗯?还劫色吗? 磁性的声音,带了两分低沉,尾音上扬,多了几分旖旎。 苏御呆呆地说:劫。 李初尧噗嗤一笑,小傻子。 苏御反应过来,脸一红,底气不足道:骂谁呢。 李初尧又贴近了些,低声在苏御耳边说:你说呢 水下的姿势,让苏御觉得羞耻,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干脆把头埋进李初尧脖子里。 李初尧捏着他的下巴,强迫着他看向自己。 唔 猝不及防被吻住,唇舌交缠,苏御险些忘了唿吸。 气喘吁吁结束一个吻,室内仿佛升了温,连同贴着身体的水,也变得愈加炙热了。 准备好了吗? 突如其来的问,让苏御一愣。 李初尧附在他耳边,低声诉说了几句,只见苏御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 苏御声音低的如同蚊蝇,你要说话不算话了吗? 李初尧含住他的耳朵,嗯。 唔 翌日。 李初尧望着身旁的人,伸手捏了捏苏御的脸,就这点体力,还想劫色,啧。 苏御下意识往后退了退,不要了 李初尧蓦地一笑,抬起苏御的手腕,艳丽的朱砂已经消失,但红绳依旧艳丽,他拿到嘴边吻了一下,重新将人抱紧。 苏御像是察觉身旁的人,没有其他动作,又往人怀里靠了靠。 等再次睁开眼睛,外面已经日晒三竿了。 李初尧小心翼翼起身,换好衣服走到外间,冲伽衣吩咐,去打点水来,我在外面洗漱。 伽衣点点头,走了。 汁夏耳尖有点红,昨晚的动静她自然听到了,虽然早就习惯了,但好像同之前又有点不一样。 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更脸红心跳了。 等洗漱完,李初尧淡淡扫了一眼汁夏,冲她吩咐,你主子可能要多睡会儿,我先去书房,人一醒,立马叫人来通知我。 是。 李初尧领着棋墨走了,汁夏放轻了步子,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苏御睡得正沉,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根本醒不了。 她小心翼翼退出房间。 书房里。 鸿书感觉李初尧今时不同往日,浑身透着意气风发,仿佛解决了什么大事。 如沐春风,高岭上的雪都要被融化。 鸿书一脸疑惑,尧哥,是什么好事? 李初尧笑出了声,回想起昨晚的味道,他舔了舔嘴唇,转移话题道:监视李家酒庄的人手不够,去找乔天要。 好。 对了,让莫一多制作一点他改良的香膏,安排到窈遇的店里。 鸿书点点头。 新的面霜也可以上了,现在春天来了,可以多去摘一些花草,做研究。 鸿书木着脸听李初尧细细一条一条安排完,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好事,让尧哥这么开心。 以往哪里会这么仔细,全是列成一张单子,给他直接去办就好。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细到指甲大小的事情,还嘴角上扬,语气没有半点不耐烦,温柔的不像话。 汁夏那边,瞧见苏御皱了皱眉,立马差人去李初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苏御醒来的第一眼,想要看到的人,一定是李主子! 小厮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快速跑到书房,将传达的话说了。 听了一个小时,还未被放走的鸿书,最后李初尧塞了他一张单子,跟着小厮大步流星走了。 鸿书: 所以他为什么要听尧哥讲这么久? 不是一向说时间最宝贵吗?早准备了单子,直接给他不就完事了? 鸿书一脸疑惑走了。 到了寝卧,苏御还没醒,李初尧看了一眼汁夏,没有怪罪,反而说:去让人准备一点清淡的食物。 分卷(83) 汁夏点点头走了。 伽衣为两人关上门。 李初尧倾身在苏御脸上亲了一下,似乎觉得喜欢还不够,又去吻人额头和嘴唇。 苏御被吻的喘不过气来,挣扎着睁开眼睛,对上那张温柔似水的俊容,愣了一下。 李初尧又在他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要起来吗? 苏御想坐起身,结果身后一疼,冷嘶着抽了一口气。 李初尧立马将人带被抱进怀里,还疼? 他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不是上了药膏了吗,难道那处的效果要差些? 苏御: 他红着脸,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碾碎了重组似的,腰酸屁股疼,他刚想说话,结果发现声音也是哑的。 早知道,就该让人等到明年! 李初尧见苏御瞪自己,他摸摸鼻子,不好意思道:人生第一次,难免有点激动嘛。 第134章 没有章节名 苏御有点不想同李初尧说话,这人是爽了,但是他难受啊! 虽然后来,他也挺舒服的,但是!这人太不知节制了!想想就觉得某处更疼了。 李初尧亲了亲苏御,比以往更体贴温柔,饿不饿? 话音刚落,苏御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李初尧想笑,又见人一脸委屈,尽是控诉,他抱着哄道:宝贝,是我的错,怪我。 说完他冲外面喊:伽衣,倒一杯热水进来,顺便去看看汁夏准备膳食怎么样了。 伽衣贴心的挪了一张凳子过去,又把茶壶和茶杯放到上面,给人倒了一杯,递到李初尧手上,这才去厨房找人。 李初尧喂苏御喝了点热水,润了嗓子,又把手伸进被子里,帮人揉腰。 苏御被揉的舒服,哼了一声,问:你什么时候醒的? 比你早一会儿,今天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苏御懒懒的靠在他怀里,什么都不想做。 他就想好好休息。 李初尧失笑,想起什么,又挑了挑眉问怀里的人:对你夫君还满意吗?之前不是一直挑衅我? 苏御: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得了便宜卖乖!他将脸埋在李初尧胸膛里,转移话题道:我饿了。 李初尧看出他的想法,闷笑了一声,一手揽着人,一手倒热水,小心翼翼喂苏御。 等两人用过午膳,苏御想睡,可又睡不着,而且他就想黏着李初尧,这人去哪儿,他也想跟着一起去。 李初尧抱着人去书房,几乎是有求必应。 乔天拿着一封请帖,敲了敲书房的门。 听到扣扣扣地声音,李初尧看了一眼怀里瞪大眼睛的某人,冲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主子,宋家送来一封请帖。 宋家?李初尧皱了皱眉,他可记得这时候宋家,除了外表风光,内里已经烂了,说是邺城布业的龙头,但一直亏损着。 看来这是想故技重施啊,上辈子宋家也是借着宴会,让他认识的宋清,不过因为他去了沂南,倒是推迟了不少。 苏御听到姓宋,心中生出警惕来,邺城宋家还是京城宋家? 他可是记得某人上辈子的未婚夫就姓宋,在沂南还招惹了一个宋宁。 乔天如实照说:邺城布业那个宋家,宋通墨生辰这次大办,邀请众多人,李家也在内。 什么时候? 回禀主子,三日后。 嗯,那就去吧。 乔天点点头,出去答复了。 李初尧准备将请帖扔在一边,苏御却拿了过去,看到上面的说辞,他酸熘熘地说:你那个未婚夫是不是也在? 李初尧将人往上抱了一点,下巴抵住苏御的额头,又低头亲了亲,才说:我现在怀里抱得是你,爱的也是你,名义上的夫郎也是你。 言外之意,现在我都是你的! 苏御开心了一点点,他仰头看李初尧,伸手摸他的喉结,我也想看看是什么样的美人,能够得到你的青睐。 李初尧: 他咽了咽口水,握住苏御的手,不想伤上加伤,就别挑衅我。男人的喉结不可以随便乱摸,明白吗? 苏御冷哼一声,你别转移我话题。 李初尧睨了他一眼,捏着他的手放到某处,我转移话题了吗? 苏御手握不下,烫的连忙收了回去,脸颊滚烫,耳朵也红,不依不挠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道:初见时确实被惊艳到了,但也只是惊艳,不会像面对你这般,心跳加速,说不得,骂不得,打不得,还舍不得。 苏御勾唇露出傻笑,不过又很快收敛住,低头装作不在意的把玩李初尧的手指。 李初尧见苏御这副模样,忍不住又亲了亲人,还一点他未说,对苏御,他总觉得怎么喜欢,也不够,只想多给一点宠爱,再多一点。 现在回想起上辈子宋清对他的背叛,他不由有些迷茫,宋清一向眼光高,为什么会同李舜维在一起呢? 他那时候掌管李家,怎么也比一个庶子强吧? 或许两个人早就勾结在一起,一步一步策划着,怎么将他的人,变成自己的人,再取而代之。 李初尧忽略了一点,他那时候,一心忙着事业,对于宋清这个未婚夫,不过是顺水推舟。 但双儿除了嫁的好以外,还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夫君。 而李初尧一直忙着生意,虽然拒绝了外面的诱惑,给了宋清极大的安全感,但内里的空虚,需要有人抚平。 李舜维的体贴和关心,在宋清顺遂又平淡地日子里,荡起了极大的波澜。 李舜维对他的在乎,让宋清非常有成就感,反正李家在谁手里都一样,李舜维取代了李初尧,他日子照样舒坦,为什么不退而求其次呢? 再有就是宋清这个人,从小就知道自己价值在哪里,相比于李初尧,李舜维,他更能掌控住。 头顶的人半天没有动静,苏御抬起头,见李初尧走神,抓起人的手,轻咬了一下,想谁呢? 就在苏御以为李初尧会说他,却不想听到了别的名字,宋清。 苏御立马脸黑了,他推开李初尧的手,随即站起身,一瘸一拐往外走! 李初尧果然是哄他的!现在还对人念念不忘。 回过神来,李初尧赶紧将人抱了回来,发现苏御眼眶微红,他亲了亲人的眼皮,他方才只是下意识说出了口,并非苏御理解的意思。 苏御挣扎着要走,心中蓦地升起酸涩,胸口的难受,像湖面荡起的涟漪,一圈一圈往外扩,眼泪刷地一下落了下来。 滚烫的泪珠落在李初尧手上,他心疼地把人困在怀里,亲吻苏御的眼睑,眼泪又咸又苦涩。 跑什么,我只是在想宋清和李舜维什么时候勾结在一起的! 苏御咬着嘴唇不说话,但也没挣扎了。 你想想,双儿可以怀孕,他还没同李舜维在一起,就在外面翻天覆地了,这样不要脸,我想他做什么? 苏御瞪他一眼,使小性子道:谁知道你想他做什么? 李初尧吻住苏御的唇瓣,又含住轻轻咬了一下,抬起头说:以后不许跑,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就往外跑,伤到了怎么办?还不是我心疼。 苏御抱住他的脖子,那你也要答应我,不能为了无关的人生气难过。 李初尧摸摸鼻子,这个有点难! 毕竟仇恨在那里,他要是真能控制住,就不会失态那么多次了。 苏御蹙了一下没眉,也觉得强人所难了,他换了一个说话,那你不能在意那些人。 李初尧点点头,好,我只在乎你。 嗯。 李初尧见他气过了,将人抱紧了些,别哭,看你哭,我难受的要紧。 苏御亲昵地在他脖子处蹭了蹭,我还难受呢! 那我道歉。 嗯,我接受了。 李初尧噗嗤一笑,他的夫郎怎么这么可爱,恨不得把所有宠爱都给人。 李府。 李舜维如同鬼魅似的站在暗处,看到张香兰跪坐在垫子上,虔诚地念诵佛经,他勾了勾唇,暂时先放过你。 他转身去了黄大夫那里,看到人面色如常,他不由嘲讽,黄叔说为了我娘留在李府,如今我娘不在了,应该解脱了吧。 黄大夫手一顿,转过身看他,你想说什么? 我娘为什么身体会这么差,黄大夫再清楚不过了吧? 黄大夫继续摆弄药材,明显不想搭理李舜维这个疯子。 自从三姨娘去世,李舜维恨上了李家所有人,但他又舍不得李家的家业,所以只能暗地里,弄些小动作。 比如装鬼吓张香兰,若不是他用药吊着张香兰,估计人早就疯了。 你娘的死,你恨张香兰没有用。 李舜维冷呵了一声,哦?那我该恨谁? 老夫人。 她一个半截入土的人,能做什么?还是你不想替我娘报仇,找的借口? 黄大夫皱了皱眉,我比你更爱你娘。 李舜维冷嗤一声,明显不信他。 黄大夫在府里十来年,虽然一直在帮三姨娘调理,但丝毫不见成效,这让李舜维怎么不怀疑。 何况李胜才尤其信任黄大夫,连同给各个夫人的打胎药,都是黄大夫一手操办,难保不齐,对他娘也用过。 李舜维猜的没错,黄大夫确实给三姨娘服过,因为不想看到她再生下李胜才的孩子,可后来他发现,对三姨娘的身体影响极大,便换成了调理的药。 可惜那时候已经晚了,加上三姨娘郁郁寡欢,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只能日渐亏空。 他之所以说仇人是老夫人,是因为只有老夫人死了,李家才能乱起来。 他要看着李家败落!至于李舜维,他是李胜才的儿子,同他有什么关系。 李舜维眯了眯眼睛,既然你爱我娘,那就同我合作,让钱氏没了孩子。 黄大夫看了他一眼,心中好笑,你以为二姨娘没了孩子,李家就是你的了吗? 李舜维皱了皱眉,只听他继续说:休了张香兰,就会有另一个嫡母。 所以无论其他姨娘能不能再生,只要李胜才还好着,李家就不会缺继承人。 第135章 宋府贺寿 李舜维琢磨着黄大夫话里的深意,视线落不远的药罐上。 的确比起更聪明的嫡母,还不如是现在这位被他掌控在手中的张香兰,只要保证张香兰的位置,钱氏就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只是老夫人,李舜维眯了眯眼睛。 我可以不动张香兰,但你要想法办,让我跟着李胜才去参加宋通墨的生辰。 黄大夫拿着扇子,轻轻扇火。 我帮不了你。 李舜维目露不善,黄叔 舜维,现在李府只有你一个公子,李胜才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话是这么说,就怕李胜才宁愿带着女儿出门,也不会带着他。 机会是需要你自己争取的,你现在需要打破你懦弱的性格。黄大夫提点到位,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李舜维站在原地,手紧握成拳头。 沉默了半响,他转身回了别院,临南正站在书房里等他。 主子。 李舜维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他身上,沂南的事情怎么样了? 布料铺的生意已经好起来了。 李舜维点点头,之前让你陷害窈遇,李仁那边没认出你来吧? 没有,不过李仁不见了,玉器铺的杨老板,死了。 嗯,没认出来就行,至于其他人,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那个二哥,运气还真是好,张香兰原本想让人万劫不复,没想到反倒帮人认识了赌坊的老板。 如今开了窈遇不说,还成了邺城的新贵。 运气好的简直让人妒忌! 临南见李舜维勾起嘴角,眼里露出狠意,他立马低垂了头。 李舜维视线落在桌上的账本上,若是用生意的事情,去请教李胜才倒是可以试试。 你去忙吧,隐秘的事情,你我知晓就行了。 是。 临南一走,李舜维立马拎着账本去找李胜才,张香兰已经没了可以威胁到他的资本,至于钱氏,还是好好养胎吧。 这样一看,最麻烦的还属老夫人。 院里的枯枝冒了点点绿,地上的杂草,从石缝中冒出来,虽然歪了身子,长的却花坛里的花还好。 李胜才正在对酒庄的账本,这两个月,明显比之前,高了许多。 父亲。 李舜维站在门边,脸上保持着微笑,眼神怯弱的闪躲了一下,随即又坚定地对上李胜才的眼睛。 什么事?李胜才还是头次认真打量这个小儿子,自从三姨娘去世,李舜维怯弱的性子,改了不少,尤其是那天在老夫人院中,求做主时。 父亲,我想跟着您学做生意。 哦?怎么突然想做生意了?李胜才目光锐利,仿佛能看穿李舜维。 李舜维目露伤心,想到什么,又露出一个笑容来,姨娘临走还在说,让我好好过日子,可我不知道,除了同父亲做生意,还能做什么。 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将手中的账本呈上去,这是姨娘走后,我用她这些年存的月钱,做的一点小生意,心知入不了父亲的眼,但也想好好做下去,以后也能够养活自己。 分卷(84) 李胜才皱了皱眉,倒是符合三姨娘的性子,不争不抢,独居一偶,这样倒是省了他的事,他接过账本瞧了瞧,眉心紧锁,看到后面又慢慢舒展开来。 倒是没想到,他这个小儿子,还有这等惊喜等着他。 若是好好培养李舜维,倒是可以和李初尧碰一碰,之前怕外人觉得李家心狠手辣,冤枉人讨不了公道,又借着李家在邺城的地位,打压人,所以他一直迟迟未动作。 现在倒是可以借李舜维的手,找李初尧的麻烦。 毕竟小辈之间,为了证明自己,起了冲突,也正常。 他眯了眯眼睛,不错,既然你想跟着我学,就要吃得了苦。 李舜维眼睛一亮,仿佛是得了父亲夸奖的幼童,父亲,我能吃苦的!谢谢父亲。 看到他眼里这份孺慕之情,李胜才露出温和的笑容,这两日,你便跟着我好好学,三日后的宋家家主的生辰,你也同我去瞧瞧,见见世面。 父亲,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同你一起去吗? 李胜才点点头,看他这副开心的模样,又不由教教训道:今年你也快十八了,要懂的收敛表情,切不可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会压不住手下的人。 嗯,父亲说的是,舜维也只有在您面前,才会这样。 行了,今天就先回去好好准备吧。 好。 听闻了此事的老夫人,皱了皱眉,先前答应三姨娘,给李舜维选一门亲事,现在看来,定下的人家,就不合适了。 若是真像李胜才说的那样,李舜维在生意方面,颇有天赋,做的太过会寒了人的心。 还是先缓缓吧,毕竟还有孝期三年呢。 有了李胜才的肯定,李舜维成为府中炙手可热的主子。 连同琼叔,也要礼让三分,看到人,不仅要卑躬屈膝,还要因为先前的藐视道歉。 钱氏听闻,挺着肚子去找老夫人,话里话外,透露出李家继承人的问题。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有个人开疆扩土,坐享其成不是更好吗? 钱氏了然,她盈盈一笑,母亲,儿媳只是担心,毕竟多年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所以,舜维的正妻,要好生选。 母亲说的是。 三日后。 李初尧给苏御换上新衣,仔细打量人。 玉冠束发,脸庞白皙,眉毛细长,却不显女气,眼神澄澈,一看便心生喜欢,眼尾的小痣,愈发艳丽,惹得李初尧拉过人,落下轻柔的一吻。 衣服上绣着竹子,领口的位置是浅绿色,其他地方是白色,竹叶的刺绣,让衣服精致又不显素净。 同苏御的气质很像,李初尧满意的点点头,好看。 苏御弯了弯眉眼,李初尧穿的那身,绣的仙鹤分别在袖口和后背,外黑里白,显得整个人贵气十足,英气逼人。 两人站在一起,郎才郎貌。 走了两步,苏御有点不舒服,他扯了扯李初尧的袖子。 怎么了?李初尧见苏御耳朵有点红,立马反应了过来,他将人横抱起身,低头在苏御耳边细语:昨晚我已经很顾及你了,还不舒服? 苏御将脸埋在他肩头,谁知道这人一次要那么久。 李初尧亲了亲他的发丝,想到怀里的人,昨晚因为要见到宋清,拉着他在耳根后面留印记,还不让涂药膏,他就想笑。 这突如其来的在意,让他心中的欢喜更甚。 本来想着今日出门,让人好好歇息一晚,结果怀里的人不知好歹。 不知道刚开荤的男人惹不起吗! 以后还敢瞎撩拨吗? 苏御冷哼一声,明显对于宋清的事,耿耿于怀。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总归有他在,成亲了家眷可以坐在一起,届时让苏御小心靠着他就行。 乔天已经准备好马车了,看到李初尧抱着人出来,不由一愣。 主子,礼物已经准备好了。 李初尧点点头,抱着苏御上了马车。 什么礼物?苏御一脸好奇。 窈遇最不值钱的是什么?他才舍不得给宋家那些人,花费没必要的银子。 苏御立马懂了,可宋通墨是男人。 还是一个四十好几的老男人。 那不是正好,窈遇的东西,男女皆可以用,谁规定了男人不能好好保养了?再说了,他不要,府里的夫人小姐不是可以用吗? 苏御听起来没毛病,但总觉得收礼物的正主不太对。 到宋家门口的时候,李府的马车也刚好到。 棋墨和伽衣从马车上下来,候在一边,李初尧率先下了马车,又将苏御抱下来。 李舜维看到李初尧一行人,想到宋通墨的打算,他心中升起一抹愤恨。李初尧,既然你身边已经有苏御了,为什么还要同我抢宋清! 李胜才眯了眯眼睛,察觉到李舜维的怒气,心中很满意,不枉他这两天辛苦的铺垫,他有看向右手边的李雨思,走吧,进去了。 听闻京城宋家也来人了,所以李胜才特意带上了李雨思,今年十五了,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 至于李初尧,他们的账,后面慢慢算。 苏御心知李初尧为了他,特意慢下了步伐,看到李家人,小声说:李舜维对你有敌意。 李初尧眼神微冷,这辈子他脱离了李家,让李舜维没机会嘘寒问暖,倒是让人先心生了敌意。 不过也无妨,他们的账一笔一笔,慢慢清算。 察觉到身旁的人,气势徒然变冷,苏御握着李初尧的手,往下轻轻扯了扯。 阿尧,手疼。 听到苏御喊疼,李初尧立马拿起人的手看,好在苏御提醒的及时,被捏过的地方,只有点红。 阿御,抱歉,方才我失态了。 果然只要一碰到李舜维,他就控制不住心底的仇恨。 苏御摇了摇头,我没事。 李初尧将人拉进怀里抱了抱,又握着苏御的手亲了亲。 两人亲昵的动作,惹得旁边前来贺寿的人,频频相看,尤其是马车中的夫人小姐,脸上露出羡慕来。 到了门口,棋墨将请帖递上去,又将提着的礼物,递了过去。 等登记完,管家亲自领着人进去。 第136章 宋清小心思 李初尧顾及苏御,走的有些慢,管家频频往后看,到花园的时候,宋清正好在同下人说话。 他一身白衣,绣纹朱红,将脸衬托的更加美艳动人。 管家上前打招唿,清公子。 宋清盈盈一笑,礼貌客气。 李初尧眯了眯眼,垂下眼睫,盖住眸光里涌动的复杂,自从在苏御那,看清自己的感情后,他对宋清虽有恨,但也仅仅是因为对方背叛 以及联合李舜维加害他,谋夺他的一切。 更多的是恶心,两人在花园苟且那一幕,刻在他心里,让他想起胸口就觉得不舒服,有股反胃的感觉。 他不动声色深唿吸了一口气,怕再次伤到苏御,他克制的手未用力。 苏御察觉他的不对劲,看清他眼里的厌恶,放下了心来,往他怀里靠了靠,小声道:夫君。 李初尧瞬间回神,手揽住苏御的后腰,让苏御整个人重心靠在自己身上。 宋清见了,装作不知情,适时出言,管家,这两位是? 管家恭敬介绍:这位是窈遇的东家李初尧,旁边这位是他的夫郎苏御,这是府上的四公子宋清。 苏御心知李初尧不想说话,何况男子同双儿说笑也不适合,于是他开口道:清公子生的真好看。 苏御这话虽然唐突,但对上他澄澈的眼睛,让人只觉得他在诚心赞美。 宋清笑了笑:苏公子也好看,今日有幸遇见了,便由我带他们进去吧,管家你先去忙。 管家:那便有劳清公子了。 苏御捏了捏李初尧的手指,笑着应和:劳烦清公子带路了。 宋清领着人往里面走,他故意落在李初尧正前方,快出花园到达宴会的地方时,突然一个小厮撞了过来。 宋清被撞的一个趔趄,他惊唿一声往后倒,众人心惊不已,毕竟这时候应该英雄救美。 就在大家以为李初尧会接住人的时候,只见他抱起来了旁边的人,一个闪身,到了安全的位置。 李舜维走在他们前面,因为知道宋通墨的打算,故意落后了些,正巧可以挪步过去,接住宋清。 见美人安稳被接住,众人心中生出幸好来。 不过想起方才李初尧的动作,众人又不由皱眉望过去。 只见李初尧将自家夫郎放到地上,先替人整理衣襟,又温柔的将人半揽在怀里,担忧地问:夫郎,可吓到了? 在座的都带了妻室,听闻李初尧的话,不由看向旁边的夫君,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气的绞了绞手中的帕子。 有强势一点的正妻,直接冷嘲热讽道:美人看够了吗?不妨同宋老爷说一声,反正是个庶子,做妾也无妨。 那商人立马收敛了神色,小心赔罪,夫人,这说的什么话,人多,一会儿费嗓子,夫人喝点热水润润嗓子。 宋通墨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不过稍纵即逝,他站在主位上,道歉道:惊扰各位实属不该,府中新来的小厮不懂事,稍后我一定严加责罚。 小厮还跪在地上,整个身体瑟瑟发抖。 李舜维扶着宋清站正,宋清疏离地道了一声多谢,垂下眼帘时,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恼怒。 等在抬起头,他一副我见犹怜,带着愧疚道:让各位见笑了,还请看在我父亲生辰上,今日先饶了这小厮。 也就是说,喜庆的日子,不适合见血。 众人当然没意见,宋通墨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清儿,你就是太善良了。 众人深以为然,直夸宋府教的好。 苏御冲李初尧眨了眨眼睛,小声道:他是故意往你身上倒的! 李初尧点了一下头,一脸无辜:怕脏了手,我可没接。 苏御咬着嘴唇憋笑,估计宋清这会儿气惨了。 他一个大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竟然有人不吃这一套。 李初尧轻轻拍了拍苏御的后背,携手往座位走去。 方才那一幕非常合夫人们的眼缘,见两人过来,纷纷施以笑意。 苏御礼貌的颔首。 宋通墨见了,眉心拧了一下,又很快恢复自然,冲宋清使了一个眼色,让宾客落座。 李舜维手上一空,垂眸盖住眼底翻涌的情绪,他不能着急,总有一天,他会让在场的所有人刮目相看! 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踩碎在脚底! 每对夫妻或者夫夫面前,都有一个一米长的案几,上面放了甜点和茶水,正餐的菜色,会在分批次上菜,每次刚好布满案几,撤走先前的菜色。 宋通墨在上面先是感谢众人,又隐晦表现出想要联姻,不过没直言是府中哪位小姐和公子。 虽然宋家的女儿们不方便在这种场合,但双儿和公子都在,而容貌出众最属宋清。虽然不是上座的正妻所生,但得宋老爷喜欢。 在场的人心照不宣,有的人跃跃欲试,同宋通墨聊起了生意上面的事情。 李初尧没兴趣听,小心替苏御布菜,一边说:不想吃的放我碗里。 苏御点点头。 不知道是不是宋家故意的,宋清的位置,就在他俩对面,将两人的动作看的一清二楚。 苏御察觉到宋清的视线,故意将咬了一口的酥肉,放到李初尧碗里,太大了,不好咬。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调皮。 说完随即将酥肉放进了嘴里。 宋清放在案几在的手捏紧,苏家嫡出的双儿,也不怎么样嘛,这么不知礼数。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李初尧宠的! 宋通墨听人聊到窈遇,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将话题转移到李初尧身上了。 未出阁的女儿在另一处地方,李胜才没有带夫人,独自坐在首位,李舜维在他旁边,同李初尧隔了好几个人。 宋通墨:李公子,这么年轻就开了窈遇,我们都知道窈遇有独特的经营方式,不知道李公子可否细说一二啊? 突然被点名,李初尧闲雅淡适的放下筷子,也没什么,运气好而已。 众人: 要说独特的话,可能在座的夫人,双儿更喜欢。 说了等于没说,不过既然独特,想来也不会真的说。 一向同宋家关系好的钱老板,突然开口:李公子,窈遇一个月的营收,在邺城也算数一数二了,不知有什么诀窍? 在场的家里都有产业,对此也充满了好奇。 李初尧觉得好笑,一群人不敢明着问,也就只有在宴会上,倚老卖老了。 首先要了解顾客的心理,窈遇主要做的是美肤,因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就是诀窍了。 钱老板脸色僵硬了一下,这些表面的东西他们当然知晓。 李胜才手指握住酒杯,看了一眼宋通墨,目光落在李初尧身上,意味深长道:李公子的窈遇,前途不可限量啊,只怕我李家都快追赶不上了。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李胜才这话引起了众人的警惕。 窈遇除了美肤,还有酒庄,若是李家都赶不上了,以后窈遇插手他们的产业,那他们又如何立足? 众人心思各异。 苏御用手指了指酒,李初尧示意他不着急,散漫一笑,突然说:李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李家酒庄这两个月的生意,可比窈遇好多了。 陶老板皱了皱眉,转头问李胜才,之前我听闻,李家的酒里加了一味罂粟的药材,不知可是真的? 陶老板可是传言听多了?这事我都不曾听闻。李胜才面不改色道。 陶老板笑了笑,也许吧。 说到这里,众人也算看出李初尧和李胜才之间的火药味。 方才的钱老板调侃道:李公子也算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窈遇蒸蒸日上,想必赌坊的钱,也还完了吧? 分卷(85) 李初尧露出苦笑,哪有那么简单,窈遇生意虽然好,但支出也大。 苏御大半的注意力都在宋清身上,李初尧的话音刚落,只见对面的人便蹙了一下眉。 钱老板继续说:李公子怕不是在说笑吧? 各位都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成本,窈遇的东西虽然贵,但贵有它贵的道理啊,不信可以问问用过的夫人。 李初尧直接将锅甩了出去,顺便将话题转移到了别处。 果然用过的夫人纷纷开始发言。 在场可能除了李家外,其他家的夫人,都试过。 陶夫人第一个出言,窈遇的东西确实不错,用了几个月,皮肤都变白皙嫩滑了。 是啊,脸上的皱纹都少了。 于是好好经验沟通,变成了各夫人用后的效果检验。 宋夫人坐在上座,不由将目光落在苏御身上,不知道李夫郎,可是每日都在用,这皮肤光滑水嫩的。 其他夫人纷纷看了过来,连同宋清也看了过去。 以往这些目光,可全都是放在他身上的! 宋清柔声说:苏御哥哥的皮肤,看起来比清儿还好呢。 这话说的就非常耐人寻味了,但宋清一脸无辜和真挚,让人觉得他只是在夸苏御皮肤好。 李初尧皱了皱眉,想出言,却被苏御制止,他开口道:只是每日有用养肤丸,我虽然比清公子大一岁,但也才十七,在场的夫人们,十七的时候,可能比我的皮肤更细腻嫩滑呢。 第137章 宴会唇舌 苏御一句话划清了关系,哥哥什么哥哥,我同你又不熟。 宋清意指他年纪大,他就把所有夫人都拉出来,谁还没有个豆蔻年华。 苏御的话让众夫人很舒适,再回想宋清的话,不由露出不满来,宋夫人本来就不喜欢宋清,跟他那个娘一样,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 不过看在宋通墨的份上,她还是愿意给两分面子,毕竟宋清的话也代表了宋家。 宋夫人开口说:清儿还小,又太善良,说的话难免天真。 李初尧冷笑一声,你宋家宋清小,他夫郎就不小了吗?在现代还属于未成年呢! 以前在李家,老夫人常教诲的一句话便是: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别因为年纪小不懂规矩,丢了脸面。 李初尧这话一出,宋夫人面色不太好看,这是说宋家家教不如李家呢! 想到这里,宋夫人不由瞪了宋清一眼。 宋清一脸无辜,眼神又带了两分委屈,好像并没有发觉自己那句真心的夸奖,有什么问题。 这话李胜才反驳不了,只能保持沉默。 李舜维见不得宋清受委屈,他声音不大不小,像是在同李胜才抱怨,以前也没见二哥这样遵守规矩啊。 李胜才闻言,勾了勾唇,佯装呵斥:他已经不是你的二哥了! 众人顿时心情复杂,既然自己都不守规矩,又哪有理由说别人呢?何况宋清方才的话,只是真诚的夸奖,李公子这样当面影射一个双儿,气量未免太小了。 苏御收敛了笑意,说:因为我双儿的原因,所以我夫君对双儿,难免想要多提点几句,毕竟出了娘家,夫家不一定都像我这般幸运。 事实却是这样,除非家世高的双儿,很少有能做主君的。 就像苏御这样,嫁给李初尧快半年了,也还未生孩子,只怕夫家已经重新娶了妾室进门,哪里会这宠爱。 何况两人方才进来时,表现的却是伉俪情深。 李初尧对苏御的在意,让众位夫人都羡慕。 陶夫人自己家也有双儿,嫁过去一年未出,夫家便抬了妾室,双儿本来怀孕就比女子困难,当初的情深,如今一对比,只觉得寒心。 她开口道:李公子有心了,出嫁随夫,确实要更慎重说话些。 苏御点点头,陶夫人说的是。 李初尧在案几下捏了捏苏御的手,如今他的夫郎,也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维护他了,这样的感觉,真不错。 苏御挠了挠他的掌心,旁边的陶夫人看的一清二楚,拿着帕子掩面,小声低笑。 想当年她刚桶陶老板成亲,也是这般如漆似胶,如今老了。 李舜维还想再开口,却被李胜才警告的看了一眼。 宋通墨的想法,他怎么会不清楚,再宠爱也不够是个庶出的双儿,何况长的那么好看,难保不齐是宋通墨拿来攀高的。 宋清低垂下头,主动认错道:母亲,李公子说的对,是清儿错了。 那模样,委屈极了。 宋夫人本想借着机会训斥两句,却被宋通墨打断:清儿自小被我宠着,难免天真了些,还请李公子莫怪。 宋夫人僵硬着笑容,干脆懒得出声了。 宋通墨这话也有宋清若是嫁了人,还有他撑腰的意思。间接说明了,宋清在宋家的地位。 若是这样李初尧还揪着不放,就真的有失风度了。 李初尧笑了笑,说:大家看着我做什么,我只是因为我夫郎是双儿,所以多说了几句,至于清公子以后怎么样,自然是他夫家的事。 言外之意是,我只在乎我的夫郎,别人的夫郎,跟我有什么关系。 众人陷入沉默,李公子这话说的也在理。 场面陷入尴尬,宋通墨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听闻窈遇即将新上一款芦荟面膜,不知道李公子可否透露是多久呢? 李初尧挑了一下眉毛,这才刚被怼,宋通墨就递上橄榄枝了? 利用生辰帮他宣传新产品,倒是一个好机会。他不知道的是,宋通墨不知道上新,打算李初尧应付不了,讽刺两句找回点面子。 下个月一号。今天已经二十八了,也就没几天了。 在场的夫人挺兴奋,陶夫人离得最近,直接问:这回的面膜主要有什么功效啊? 李初尧看了苏御一眼,示意他同陶夫人解释。 这也是一个机会,告诉众人,窈遇不是李初尧个人的财产,是他和苏御共有的,即使往李初尧这里塞人,也拿不到窈遇。 苏御笑得得体,说话不急不慢,让所有人都听你清楚,芦荟可以美白皮肤,让皮肤变得光滑白净,还有祛斑的作用。 芦荟是什么?陶夫人不由疑惑。 苏御:是一种带着刺的植物,有机会,我送陶夫人一株,可以拿回去种在院子里,像是烫伤或者烧伤,都可以涂抹。 这么神奇?其他夫人不由讶异,他们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东西。 陶夫人看出苏御是因为她刚才帮着说话,所以同她亲近,她应道:好,得空了,我去瞅瞅,看看是怎样的宝贝。 苏御一笑。 李初尧见苏御从容不迫的应对各家夫人,只觉得自家夫郎全身冒着光,让人挪不开眼睛。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不自觉勾起的嘴角,以及他看苏御的眼神,有多么柔和和宠溺,刻在那张俊逸的脸上,让多少双儿和夫人失了神。 宋清也跟着失了神,以往都是别人看他失了神,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为一个人失神。 等苏御讲完,口干舌燥,李初尧递上一杯热茶,苏御也没客气,就着他的手直接喝了。 两人的动作,熟稔到仿佛已经做了上千遍。 本应该在此说一句,成何体统,但看到两人习以为常的模样,夫人们只剩下了羡慕,有夫如此,还有何求? 至于一群大男人,对上夫人的目光,只好干咳一声,掩饰心虚。 李胜才看到这副画面,不由想起了两个人,曾经那两人也是这样伉俪情深,可惜了 李舜维不由看向宋清,见他的视线落在李初尧身上,手中的拳头不由更紧了。 为什么要看他?宋清,为什么! 他心中的怒火燃烧,但还有理智知道这是哪里,超乎寻常的忍耐,又让他恢复了平静。 陶夫人笑道:你们俩啊,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御耳根发红,刚才真是他下意识的反应,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想也没想直接做了。 李初尧笑着说:多谢陶夫人吉言。 陶夫人笑得更开心了。 此刻的宴会,仿佛李初尧和苏御才是主角,宋通墨面色有些难看。 就在这时,小厮突然高声唱礼:京城宋家宋晖送上和田玉玉佩一对,素锦十匹 众多好东西,不由引得所有人注目。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手指,小声问:宋晖是谁? 宋宁的哥哥。 这么一说,李初尧倒是想起了,之前李宽说宋家去沂南的人,看来就是宋晖和宋宁了。 京城来人,还是嫡子宋晖,可想而知,对宋通墨而言,算是无限风光了。 那边人跟着寒暄,一些人已经上前打招唿博好感了,包括李胜才在内,李初尧不为所动,慢悠悠喝茶。 苏御看了他一眼,我感觉来者不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苏御眨了眨眼睛,李初尧笑着拿着他的手亲了一下,看的对面的宋清,心生妒忌。 嫡庶有别,即使是一个被苏家抛弃的双儿,也能得夫家如此青睐,而庶出的双儿,想要做正妻,只能低嫁;要么就只能做妾。 他不甘心! 苏御既没有他好看,也没有他更有用,凭什么能过的这么好? 苏御发觉不善的目光,不由转过脸去,宋清立马换上了友好的笑,快的苏御都没能看清,他皱了皱眉,李初尧怀里靠了靠。 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李初尧有点担心。 苏御摇了摇头,有点累。 李初尧让他靠着,嗯,等完了,我们就回去。 好。 宋通墨特意留了一个首位的位置,这会儿宋晖来了,刚好坐满,今天承蒙大家看的起,来府上做客,这一杯酒,我敬大家。 所有人站起身,李初尧无奈,只好也跟着站起身。 一杯酒敬完,宋通墨又举起杯,众人附和。 三杯喝完,只剩下其他人寒暄,尤其是李胜才,侃侃而来。 李舜维也被带上了,颇为独特的见解,让宋晖刮目相看。 宋晖突然说:之前在沂南便听过窈遇的盛名,不知今日,宋叔可否引荐一下? 李胜才面色一僵,其他人也不由生出了警惕。 这话声音虽不大,但宋晖说话时,其他人都安静了下来,所以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李初尧愣了一下,大大方方站起身,在下便是窈遇的东家,不过现在由我夫郎掌管。 这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愣,这拱手让人的猝不及防,虽然两人是夫妻,但如果和离的话,窈遇的产业便全部属于苏御了。 苏御也愣了一下,疑惑的看向李初尧。 后者眨了眨眼睛。 宋晖虽然惊讶,但骨子里的礼节,让他没有失态半分,以为只是玩笑话,调侃道:李兄真会说笑。 李初尧摇了摇头,我现在就是一个打工仔,帮我夫郎挣钱,外面跑腿的而已。 众人: 男人不要面子的吗? 第138章 挑拨离间 苏御脸上维持着镇定的表情,他以为李初尧不过是句玩笑话,没想到他会当众说出口。 李初尧面上挂着笑,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损颜面。 既然这样,那也无妨,今日我来邺城时,在窈遇酒庄喝了几杯,味道很特别,正巧我这里有一笔订单,两位有空不如仔细商谈一番? 宋晖自信满满,至今还没有人拒绝他京城宋家的单子,而且这笔生意,稳赚不赔。 不然李胜才也不会巴结他,正是因为他提前漏了风声,所以邺城大小酒坊的老板,才会聚集在这里。 苏御皱了皱眉,宋晖的单子,定然要护送到京城,路途遥远,为什么不就近选择,非要来邺城呢? 李初尧上辈子倒是听过这件事,他上辈子虽然没有进军酒产业,但是李家有,不过宋家来的人,不是宋晖。 这笔生意赚的虽然多,但是从邺城到京城,因为路远的原因,路上碎了不少坛子,损失同盈利持平,根本没有什么赚头。 至于宋家为什么舍近求远,上辈子是因为他的化妆品秘方,想用这笔订单,给李家一个面子,博得他的好感,达成合作。 在京城,宋家的野心不小,顾家一直稳站第一的鳌头,宋家当然也想。 这辈子的目的大概也差不多,但先前李家出了新酒,宋家的合作意向应该偏向了李家,所以走漏风声,让李家上门。 突然改变,应该是因为去窈遇酒庄,尝了味道,加上窈遇化妆品炙手可热,所以临时改变了选择。 不过现在宋家应该处于观望的状态,毕竟窈遇的化妆品虽然好卖,但成本究竟要多少,还是一个迷。 苏御看向李初尧,并不想答应宋晖。 李初尧挠了挠苏御的掌心,摇了摇头说:多谢宋公子厚爱,但现在窈遇酒庄才开没有多久,供应不了那么多酒,抱歉了。 听到李初尧这话的李胜才,不由松开了拳头,李初尧吃不下,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宋晖会当着众人的面,不给他李家面子。 这不是在当众说,他李家不如窈遇吗! 想到这里,他也歇了同宋晖主动交谈的心思,他知道那笔单子,除了李家可以满足宋晖的量,其他酒坊除非合作,否则根本没机会。 但几家联合,自然很麻烦。 宋晖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所以不会选后者,只能选择李家。 李舜维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不过他警记着自己在李胜才面前,要表现成一个乖巧的儿子模样,所以他也未出声。 跟在李胜才旁边,静静地看着。 宋晖一脸可惜,就算心中不快,也表现的大方得体,那期待以后同窈遇能够有合作。 李初尧模棱两可地回答,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不过还是要多谢宋公子瞧得上窈遇。 宋晖眸色沉了一下,但李初尧的产业在邺城和沂南,就算他手长,也伸不到这么远。 分卷(86) 何况宋通墨还是一个不听话的庞支。 宋通墨的心思,他一清二楚,想要攀附高枝,另寻庇护伞。 宋晖不知道的是,宋通墨之所以不听话,是因为之前求过京城主家,被寒了心,所以不愿意再听从差遣。 但这不妨碍,他用京城宋家的名义,谋取利益。 大家都是利用,自然要物尽所用。 宋晖目光落在苏御身上,想到自己那个妹妹任性的心思,他仿佛是才认出人,讶异道:苏御,好久不见。 苏御皱了皱眉,他同这个人根本不熟。 宋公子,还是称唿我为李夫郎吧。 言外之意是我们不熟,还没有到直唿名讳的地步。 宋晖无奈一笑,又转过头对李初尧状似无意地说:李兄,我们也是巧,外人大概不知道,苏老爷子临死前,还曾想同宋家联姻来着。 他这话这说的模棱两可,但结合前后态度来看,明显联姻的那位,就是苏御。 他话里的巧,怕是想说,我们有缘,都同苏御有关系。 苏御眉心拧在一起,他根本没听过这件事,见众人神色各异,他不由把视线挪到李初尧身上。 李初尧将人揽进怀里,宋公子是何意,我听不懂。 阿御是我的心上人,亦是我的夫郎,我能把窈遇给他,自然也能给他更多。 还请宋公子莫要再说这种话,免得他人以为宋家不义,毕竟阿御在苏府,做不得住。 苏家的传言在场的人,但凡有去过京城,都知晓苏青山宠妾灭妻。 就算苏老爷子有意向,定下的嫡系婚约,也只能是柳秀名下的孩子。 所以说宋家不义,是指有婚约,因为苏御嫁过去没有半点用,故而装作不知道联姻这回事,任由一个双儿自己到沂南那么贫瘠的地方。 这不是不义是什么? 结合李初尧前半句,我虽比不上宋家有钱,但我对苏御真情实意。 窈遇如今生意有多好,众所众知,即使身欠赌债,但窈遇发展势头好,不愁有一天,比不上宋家。 宋晖面色不好看,他意在破坏两人的感情,让李初尧对苏御生出嫌隙,却不想,反而被指责不义。 更因为此得罪了李初尧,这样就更难拿到窈遇的秘方了。 宋通墨出来打圆场,聊以前那些事做什么,他举起手,拍了拍,一串舞姬鱼贯而出,这是秋霜楼最新的舞蹈,不如大家一起欣赏。 紧接着奏乐声响起,舞姬开始跳起舞来。 宋晖回到座位上,同其他人聊起来。 宋清见李初尧面色微沉,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哪个男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双儿同别人有个婚事,他眼里闪过一抹快意。 主动上前劝道:李公子,我相信苏御哥哥对此事并不知情,你就别生气了。 苏御咬了咬嘴唇,抓住李初尧的手,紧了两分。 这个宋清分明是故意提醒李初尧,苏御同别人有过婚事,猫哭耗子假慈悲。 陶夫人看不下去,想出言维护,却听李初尧冷哼一声,嘲讽道:我和我夫郎的事同清公子有什么关系? 陶夫人松了一口气。 苏御抬头对上李初尧的眼睛,小声说:我从未听母亲提起过。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你管别人做什么,我对你什么心思,你还不清楚? 苏御呆了一下,随即一笑,将手张开,插入李初尧的指缝中,同人十指相扣。 宋清即使装的再好,脸上也不由有了裂纹。 他眼底闪过一抹嫉恨,又垂下头,咬着唇,露出委屈来。 李舜维一直注意着这边,因为乐器声,听不清说什么,但他看到宋清受了委屈,对李初尧的恨意又加深了些。 李胜才看了他一眼,平淡无波道:舜维,你要懂得收敛表情,宋清就是宋通墨的摇钱树,他不会让宋清嫁给一个没有前途的人。 父亲教训的是。所以李初尧就是一个前途的人了吗? 他不甘心,分明他将布匹铺的账单给李胜才看了,也说了自己的想法,也得到了夸奖,难道就因为今日宋晖的刮目相看,所以他就一无是处了吗? 李胜才看了他一眼,继续刺激道:舜维,你同李初尧还差的远,你要更努力才行。 李舜维垂下眼眸,是,舜维明白了。 李胜才叹了一口气,又宽慰道:我是为了你好。 舜维明白父亲的苦心,也请相信舜维,能够做的比他好。 李胜才微不可查勾了勾嘴角,嗯了一声。 载歌载舞,一些看的如痴如醉,还有一些人,碍于身旁的夫人在,只能借着喝酒掩饰自己眼睛里的亮光。 陶夫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虽然眼里只是单纯的欣赏,但比起眼里只有苏御的李初尧,还是差远了。 有了对比,才有伤害。 所以陶夫人,往自家老爷的碗里,夹了一块他最不喜欢吃的食物。 宋清借着不适已经离席了,大概是被李初尧气狠了。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手指,小声说:回去同鸿书说一下,新品发布会的事情,先弄一波预售,再大批量制作。 发布会是什么?苏御一脸疑惑。 李初尧同他解释,就是宣传我们产品的意思,总不能白费了宋老爷的好心吧,到时候将院里的芦荟搬几盆去店里。 苏御: 李初尧知道这是苏御最喜欢的花,憋着笑道:这东西长的快,到时候夫君再帮你移栽几盆,保证跟原来一样。 万一夫人小姐,想让我们送怎么办? 限量,消费前五十的,届时直接送上门。 苏御一脸奸商的表情。 他怎么没有想到,还有这种方式呢。 李初尧摩挲他的手腕,视线又落在红绳上,我都同外界说了,窈遇的大老板是你了,回去该好好看看账本,你到底有多少钱了。 好。 两人话说的小声,连离得最近的陶夫人也没听清楚,两人到底说的是什么。 不过看到苏御脸上的笑容,她不由又朝陶老爷看了一眼。 真是不解风情。 第139章 双生花 等宴会结束,李胜才已经同宋晖达成了合作,两人的关系突飞勐进,就差没有称兄道弟了。 李初尧觉得好笑,自以为是珍珠,到最后只怕是鱼目。 出酒时间为三个月,对于李家来说,算紧张了。 而且据李初尧所知,上辈子李家为了宋家的单子,可是将各个酒楼、酒肆等地方的供应都拒绝了,可想而知,最后损失惨重。 李家看中名声,对于这种大单子,看中脸面,即使亏了,也只会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上辈子要不是他撑住了,李家只怕入不敷收。 这也是李家一直以来的弊端,好高骛远,自以为能够胜任,忽略了许多细节。 所以才会越来越外强中干。 苏御见李初尧眼里闪过嘲讽,他将疑惑放在心底,跟着李初尧身边,上前同宋通墨告别。 宋老爷,我们也告辞了,祝您寿比南山。 李公子客气了,欢迎随时来玩,李夫郎同清儿年纪相仿,刚来邺城不熟悉的地方,可以让他陪同。 李初尧心想,我就是邺城人,我的夫郎用得着别人作陪吗! 他笑着应声,有时间一定会。 同宋清当然没有时间。 宋通墨满意的笑笑,他也是男人,对美好的东西,自然向往,三妻四妾嘛,怎么不正常,只要有由头,让人碰面,他相信自己那个儿子,可以将人拿下。 届时都成为了亲家了,某些东西不就更好说了吗? 再说了,柳秀亲口的说的,苏御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难道还能有假? 想到这里,他笑得更加亲切了,管家,送送李公子和李夫郎。 是!管家躬身弯腰,两位这边请。 来时两人脚程慢,出去时,管家特意放慢了步伐。 不过他显然没有搞懂这两人,坐着无聊了这么久,两人巴不得赶紧离开,所以管家郁闷地只好加快了步伐。 棋墨和伽衣跟在两人身后,等两人上了马车,再坐在外面的位置上。 上了马车,苏御干脆坐在了李初尧怀里,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示意他揉。 李初尧挑了挑眉,这才几日,动作越发熟练了。 他不由疑惑出声:以往不是挺害羞吗? 苏御瞪了他一眼,气势十足,用李初尧自己的话堵人,什么都做完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李初尧见他耳尖微红,忍着笑附和:对,夫郎说的非常在理。 苏御嗯了一声,把脸埋在了他肩上。 想起方才李胜才同宋晖握手时,李初尧眼里的嘲讽,他不由开口问:宋晖的订单是不是有问题? 李初尧一边给他捏腰,一边说:嗯,京城到邺城,路虽然比邺城到沂南好,但是途中难免有意外,酒坛子又是易碎品,运输很容易坏。 苏御舒服的哼了一声,干脆换了一个姿势,趴在他肩膀上,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先前,也有过案列,没有太大的损坏啊。 李初尧摇了摇头,上辈子,李家最大的失误,是忘记了天灾人祸。 三个月后,谁知道现在好好的路,还是不是完好无损呢。 都运送到半路了,自然不可能原路返回。 所以硬着头皮过去,一两次可能不会有什么,多碰撞几次,问题就出来了。 没事,咱们看着吧,指不定李家还没到约定日期,就出事了呢! 李初尧勾起嘴角,眯了眯眼睛,别忘了,那些新品的酒里,可是加了罂粟的,食用久了或者过量了,很可能会中毒的。 苏御直起身看了他一眼,也想起了之前莫一说的罂粟的效果,对上李初尧的眼睛,他了然的趴了回去。 再捏捏。 李初尧噗嗤一笑,你倒是舒服。 你昨晚不舒服吗? 李初尧: 他调侃地看了一眼苏御,低声在人耳边说:当然舒服。 苏御: 等马车慢悠悠回到窈遇门口,苏御早就趴在李初尧身上睡着了。 棋墨和伽衣见马车没有动静,两人对视一眼,伽衣上前敲了敲车窗,主子? 帮我开下门,阿御睡着了。 是。伽衣声音放低了些,又轻轻将车门打开,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李初尧抱着人出来,棋墨已经拿来了杌凳放在马车边,李初尧顺着阶梯下了马车,抱着人往府里走。 两人的姿势还维持着面对着面,苏御一只手搭在李初尧一边肩膀上,另一边靠着头,睡得正熟。 像抱小孩子似的,府里的下人,不由纷纷低下了头。 外人见了,也得道一声,真不害臊。 到了主院,汁夏见到两人,见怪不怪的将门推开,跟在身后一同进了屋。 汁夏帮着脱下苏御的鞋子,便出去了。 李初尧将人放到床上,俯下身在苏御额头落下一吻,又掖了掖被子,方才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汁夏见到李初尧出来,福了福身:主子。 嗯,我去书房。 汁夏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点头。 鸿书从外面回来,便直接去了李初尧的书房。 账本虽然多,但全部用的李初尧教的记账方法,一目了然,只要核对几个重要数字即可,所以他没多久便审核完了。 鸿书进了书房,见李初尧皱眉想着事,轻轻敲了敲门。 李初尧回过神,径直问:新品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嗯,按照尧哥你的吩咐,已经全部不打包好,放在店里面了。 嗯,先不用之前的方法通知会员,新品既然是芦荟面膜,就把院子里的芦荟先搬到店里面去作为装饰用观赏,我这里拟了一份新品的功效说辞,你让店里面的每个人熟背。 鸿书接过看了看,皱了皱眉问:会不会太不灵活了?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我让他们熟背,但不要求按照这个说辞来,只有将基本的记熟了,才能临场发挥的更好。 而且我上面只有功效和好处,至于其他的开场白,以及寒暄,就看店里面个人的能力了。 鸿书点点头,对了尧哥,你之前在列表里面写的能者多劳是什么? 那个是员工激励制度,从下个月开始实施,你告诉店面的伙计,掌柜会根据他们手中的会员,购买东西的总额,做一个等级,卖到一定数额,会有提成,也就是月钱之外的奖励。 李初尧觉得这样让鸿书直接吩咐下去,可能会有人记不清楚,他干脆拿起笔,刷刷写好,重新写好递给鸿书。 让人誊抄几分,挂在伙计们的休息室。 鸿书接过仔细看了看,这样成本是不是太高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不会,卖的越多,我们赚的越多,只有将伙计们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才会有更高的营业额。 那如果伙计的奖金比掌柜的还高,只怕很难服众啊。 所以需要你同掌柜带一句话,伙计们的总额,到达一定数额后,他也有提成。 明白了。 嗯,尽快安排下去,这样吧,我你一份培训资料给你,然后你去培训店里的伙计。 好。 等两人商讨完,天都快黑了。 汁夏来找李初尧的时候,他正准备出书房。 怎么了? 李初尧见她慌慌张张,皱了皱眉。 主子发热了,我已经让伽衣姐去找莫一了。 分卷(87) 李初尧拔腿就走,快的汁夏小跑都追不上。 房间里,苏御面色潮红,嘴唇干裂,额头上全是汗水。 李初尧伸手试了试苏御额头的温度,眉心紧紧拧在一起,方才回来路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发热了? 他一向将苏御护的很好,成亲以来,苏御便没再生过病,如今来势汹汹,让他不由阴沉了脸。 莫一几乎是同汁夏一起到的。 汁夏看到李初尧压抑着怒气,脸色黑沉,吓得后退了一步。 什么时候的发热的? 汁夏吓得脸色发白,颤抖着说:我见主子睡了半个时辰,还未醒,便进来瞧了一次,那时候还没有发热,后来又过了一盏茶时间,我估摸着主子快醒了,结果便发现主子发热了。 莫一皱了皱眉,才一盏茶时间,到去叫人,便烧成了这副模样。 怕不是简单的发热。 他伸手覆在苏御手上,眉心拧的越来越紧。 莫一,阿御是不是中毒了? 莫一点点头,表明他的猜想并没有错。 李初尧一拳打在旁边的桌上,只听见碰地一声,桌子直接裂开了一条缝,随即散落在地上。 伽衣和汁夏都被吓了一跳,连忙跪在了地上。 你们俩先出去。 是。汁夏和伽衣依言出了门。 什么毒,怎么解? 莫一从怀里拿了一个瓶子出来,将里面的药丸喂进苏御嘴里。 李初尧皱了皱眉,听莫一解释,这毒叫呐絮,是藏思的双生花,若是中了藏思的人,再中了呐絮,半个月之内,便会心衰而死。 好在阿御的藏思毒已经解了,所以只会发热,但若是没有解药,便会同风寒一样,反复发热,最后同肺痨差不多。 李初尧手指紧握成拳,磨了磨后槽牙,眼神冷的像九天玄冰,冻得人打冷颤。 第140章 恶心坏了? 今日一行,还真是给了李初尧好大一个惊喜,下毒的这个人,不仅知道苏御中过藏思的毒,还知晓他们要去宋家拜寿。 看样子是蓄谋已久。 你给他吃的什么?李初尧压抑住眼里的汹涌。 解药,之前在沂南,刚接触尧哥你教我用的器具时,顺手研制的。 藏思和呐絮本就是双生花,能够用藏思,呐絮只需要等待时机,便能达到目的。而且这两种毒混在一起,死后便验不出来了。 若是在身前,寻常大夫也是瞧不出来的。 莫一庆幸自己当时,多留了一手,不然中毒太深的话,只怕再难生育。 李初尧听到他的解释,松了一口气,起身坐在床沿边,伸手抚摸苏御的脸,这毒要如何下,我今日半刻未离阿御的身。 呐絮一般融于液体中,无色无味。 中午敬酒的时候,宋家特意给在场的双儿,准备了度数低的果酒。还特意说了出自窈遇酒庄,如果宋家下的毒,未免太明目张胆了。 还是说他们知道柳秀给苏御下了藏思? 李初尧望向苏御的脸庞,潮红已经褪了,额头也不再出汗,拿过汁夏留在一边的手帕轻轻替苏御擦拭,好半响没有说话。 莫一见李初尧这副模样,又说:呐絮的毒已经解了,出了汗,容易着凉。 好,李初尧转过头看向莫一,多谢。 你将我们视为家人,我和鸿书也同样。所以家人之间,无需道谢。 李初尧点点头。 莫一转身出了门。 李初尧喊了一声来人。 汁夏和伽衣一同进了屋,低垂着头,不敢发言。 伽衣,你去让人准备热水,阿御需要沐浴。 是。 汁夏战战兢兢站在一旁,虽然知道李初尧的气,不是冲她,但方才的场景,让她记忆犹新。 李初尧看了她一眼,问:苏家同宋家的关系怎么样? 汁夏小心看了李初尧一眼,见他神色平淡,同刚才的盛怒,简直判若两人,她实话实说道:奴婢只听府里的人说起过,老爷子在的时候,两家关系挺好的,但是后来老爷子去世了,宋家同苏家的合作就少了。 柳秀名下的子女,同宋家可有婚约? 汁夏摇头,没有,从未听起过,不过老爷倒是一直想修复同宋家的关系,只是宋家看不上苏家。 好,你退下吧。 主子好些了吗?汁夏同苏御一向亲近,平日里,苏御对于汁夏的揶揄从来不生气,也未将人当做下人对待。 汁夏一开始因为担心,后来又被李初尧吓到了,这会儿才有机会问具体情况。 放心吧,没什么事,此事不许外扬。 是。 你去找乔天,让他注意一下府里的下人。 是。 汁夏走了,李初尧握着苏御的手,望着人的脸出神。如果是知道苏御深中藏思,必然会在半个月后,来探查情况。 如果单纯的只是用呐絮,肯定也会派人盯着窈遇府邸,看看有没有请大夫,或者有苏御的消息传出。 无论是哪一种,李初尧势必要将人逮到! 让人亲身体会苏御受苦的苦! 不!一定要让人比这痛苦一百倍! 李初尧目光里露出狠厉来,轮廓线绷紧,眸色黑沉,仿佛要将人吸进旋涡里,让人万劫不复! 等他从汹涌澎拜的思绪里回神,看到苏御苍白的脸,又不由自责。 是他松懈了,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宴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来,若不是有莫一在,他只怕会发疯,想那哪些人,全部屠杀了! 只要一想到,苏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了伤,他就忍不住想要将宋家的人,碎尸万段! 李初尧将苏御的手放进被子里,走到窗边轻轻敲了敲。 冷一倒挂着出现在窗前,随后落下地上,拱手道:主子,有何吩咐。 今日你们在外面可有发现宋府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宋府人多,冷一等人不方便进去,容易暴露,便留在了宋府附近。 冷一摇了摇头,除了宋晖到时,宋家的人大张旗鼓迎接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去查一查,今天宴会的时候,有哪些人碰过在窈遇买的果酒。 是。 等冷一走了,苏御嘤咛了一声,李初尧立马回到床边。 卷翘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眼皮如同被什么东西黏住了,好半响才睁开眼睛。 李初尧紧张道:阿御,好些了吗? 见苏御想起身,他忙紧坐在床头,将人扶起来靠在身上。 我想喝水。 因为发热的原因,苏御嗓子有点哑,嘴唇也泛着干裂的白。 李初尧想拎起枕头,放在身后,刚准备让苏御先靠着,他去倒水,伽衣便回来了,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李初尧。 李初尧又坐了回去,接过茶杯,一边喂苏御喝,一边问:热水准备好了吗? 伽衣点点头,一会儿便抬进屋。 李初尧点点头,低头问苏御:还想喝吗? 润了润干裂的唇,苏御的唇色恢复了一些。 他摇了摇头,浑身没有力气,脑子也有点混乱,靠在李初尧怀里,有气无力地问:准备热水做什么? 李初尧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给你洗澡。 苏御:!他脸一红,不由看向伽衣。 后者听见外面的声音,福了福身,出门打开门,让人将热水抬进来。 等一切准备妥当,伽衣领着人出去,顺便掩上了房门。 苏御: 李初尧将人抱在怀里,站起身往浴桶边走。 苏御脸红的滴血,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还害羞?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那又不一样苏御低垂着头,小声反驳。 李初尧将人放在地上,像剥粽子似的,将人扒了一个精光,苏御想缩进浴桶里,却被李初尧一把抱起,小心又轻柔的放进了浴桶里,仿佛是一碰就要破碎的瓷娃娃。 苏御一动也不敢动,李初尧拿起帕子,替他擦后背。 我怎么了?他只记得在马车上睡着了,后来就一无所知了。 李初尧手一顿,随即笑了笑,染了风寒,发热而已。 苏御不疑有他,趴在浴桶上,任由他伺候。 被清心寡欲洗完澡,直到穿好衣服,抱上床,苏御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初尧对上他的眼神,亲了亲他的嘴角,我有那么禽兽吗? 苏御脸一红,小声嘀咕:你自己说刚开荤,忍不了。 李初尧没听清,心中升起一股失而复得的感觉,他将人抱进怀里,手上的力道,紧了又紧,不过他脑子里,还记得苏御此刻还虚弱着,并未将人弄疼。 苏御回抱住他,以为他是在忍耐,小声在他耳边说:你不用太顾及我的,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李初尧: 他看起来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叹了一口气,认真看向苏御,宝贝,你是不是将我想的太坏了,嗯? 苏御一脸你真的没有想吗的表情。 李初尧眯了眯眼,将人按在床上,狠狠亲了一会儿,才松开人。 好好养着。 苏御诧异地望向他,方才在浴桶,他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对上李初尧那双没有其他意思的眼睛,他不由想,难道他已经没有魅力了? 分明之前,这人如狼似虎。 现在扒光了在人面前,李初尧都没有半点反应。 还是因为见到了宋清?被恶心到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担心起来,趁李初尧不注意,爬到人腿上,抱住李初尧的脖子,手一点点往上,覆在人喉结的地方。 李初尧生怕人跌下去,连忙扶住苏御的腰。 察觉苏御的意图,咽了咽口水。 喉结滚动,感受到某处的炙热,苏御眼睛一亮,想翻身从李初尧身上下去,却被人按住,只听见头顶的人,沉哑着声音说:撩完就想跑? 苏御眼珠转了转,心虚道:我是怕你被宋清,恶心坏了。 李初尧: 他咬着牙齿往外蹦字:我是恶心他,又不是恶心你。 苏御:那你方才没反应。 李初尧磨了磨牙,掐着他的腰,你那副虚弱的样子,我还想做个人。 苏御反驳不过,干脆装晕倒在他怀里,撒娇道:阿尧,我头疼。 李初尧哪里看不出他是装的,顺势将人放平在床上,又拎起被子,将人裹严实,勾着唇说:我去叫莫一,让他再给你瞧瞧。 苏御: 见人要走,他立马拽住李初尧的手。 李初尧一脸我担心你,必须让莫一看看的表情,把人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出了门。 苏御气的像只河豚。 都已经看出来了,还装! 李初尧看到候在门口的伽衣,你进去陪阿御说会儿话,别说中毒的事情。 伽衣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既然是主子的吩咐,她依言照做便好。 院子角落的杂草,冒着嫩绿,像是铺了一层地毯。 原本放芦荟的地方,空了几盆,没来及整理,看起来有些杂乱,如同李初尧的心,多了复杂和疑虑,猜不透身后是何人所为,有什么目的。 第141章 新品+美容院 莫一的院子,已经成了半个工厂,自从他搬去了鸿书屋里,这边一空出来,便被他改成了实验室。 李初尧进去的时候,莫一正在整理药瓶。 莫一听到脚步声,看向门口,尧哥?是阿御服了解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李初尧摇了摇头,跟我再过去一趟,别告诉阿御,他中毒的事情,说风寒发热就好。 莫一一脸疑惑,为什么? 他知道了,肯定又会觉得什么忙都帮不上我,还给我添乱,与其让他徒增烦恼,不如不说。 苏御就是这个性子,喜欢为别人考虑,尤其是为了李初尧,却从来没有想过,李初尧欠了他多少。 莫一点点头,放下手里的东西,跟着李初尧走了。 到了主院,伽衣正在同苏御小声说着话,一点也不像刚中过毒的人。 莫一看了一眼李初尧,先一步进了屋。 苏御看到人,立马噤了声,乖乖躺在床上没有动。 莫一坐在床边,手搭在苏御脉搏上,缓缓说:没什么问题,小风寒。 苏御立马问:可以不吃药吗,我觉得我已经快好了。 莫一看了一眼李初尧,收回手,冲苏御说:一剂药就好。 苏御: 早知道他就不装了! 莫一起身,李初尧示意伽衣送人出去。看出两人有话要说,伽衣和莫一识相的出了门。 看到李初尧坐过来,苏御翻过身不理他。 李初尧笑了笑,连人带被将人抱在怀里。 医者父母心,让你吃药的又不是我,冲我使什么小性子?嗯? 苏御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去请莫一,我也不用吃药。 李初尧闷笑出声,用额头抵住苏御的头,你自己说头疼,我担心还有错? 苏御: 他委屈巴巴道:你分明看出我是装的。 李初尧一脸正色,无辜的不能再无辜,我看不出来。 分卷(88) 苏御生气的咬他脖子。 李初尧看到这样鲜活的苏御,勾唇笑了笑,尖牙刺在脖子上,他感觉脖子一疼,抬手覆在苏御后颈上,轻轻捏了一下。 牙口挺好啊。 苏御松了口,对上脖子上浅浅的牙印,他趴在李初尧肩膀上,不说话了。 李初尧侧过身看了看人,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两人就这么拥抱着坐着,周围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氛围。 天空暗沉了下来,暮色降临,一阵风吹过,留下一片斑驳的影子。 很快到了新品发布会,窈遇东街门口,围了一群人,围着桌上的分装的小盆芦荟看,一个个看官新奇的很。 李初尧牵着苏御在店里逛了一圈,伙计纷纷笑呵呵上前打招唿。 苏御看到伙计休息室的奖励规定,惊讶地看向旁边的人,这些东西,都是你想的? 李初尧点点头,怎么样? 苏御细细看完,前两天他看过窈遇每家店的总账本,上面记载了每个月的收支,同伙计的收入相比,这些奖金,只能算九牛一毛。 但从今天的生意来看,进账确实比先前强。 挺好的。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揽着人往外走。 我打算将窈遇的店铺升级一下。 嗯?苏御一脸疑惑。 你看啊,我们的会员,分了等级,但店铺里的东西,每一级别的会员,都可以随便观看。 李初尧牵着苏御往楼上走,一边说:我打算把一楼的产品,全部换成我们的基础款,所有人皆可以进来挑选,也就是说,没有会员的人,也可以进来。 两人到了二楼,李初尧继续说,初级会员,便止步三楼,可以享受我们的定制产品,但是每个月限定三到五款,中级会员和高级会员,都能享受所有产品,可以上四楼,挑选高级产品,接受私人定制,但是高级会员,可以在选择在店享受美容按摩。 美容按摩? 李初尧慢慢同他解释,其实也就是借用了现代的美容院,选择产品然后用专业的美容手法,做全身的各个部位。 脸和脚,应该还可以,身体其他部位,估计不太能实行。 店面的伙计,肯定也需要换成女子,双儿当然也行,届时可以让会员自己选择服务的人。 苏御听他一一说完,眉心蹙了一下,说:可是窈遇店铺只有这么大,美容按摩肯定不合适。 所以我在考虑是否再开一家店,只提供给高级会员。李初尧摸了摸下巴,其实美容产品,在这里卖,是真的暴利。 地契并不贵,只是怎么装饰,和教人手法,是个问题。 说起这个来,他虽然在现代时,看过视频知晓理论,但还没有实际操作过。 能让他上下其手的,好像除了自己夫郎也没别人了。 苏御被他看的头皮发麻,不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 你想干嘛? 宝贝,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李初尧将人重新揽回怀里,强迫着人,往楼上走。 你这样,我害怕。 我是你夫君,怕什么,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床上哄我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 李初尧: 到了专门留给两人的雅间,想象中的不祥的预感并没有发生,苏御躺在小榻上,任由李初尧在他脸上动作,舒服的让人想要睡觉。 等一套做完,苏御已经昏昏欲睡。 若不是李初尧叫他,他能在这里躺到天黑。 舒服吗?李初尧招唿守在门外的伽衣去找个铜镜来。 苏御伸了伸懒腰,舒服,舒服的想睡觉。 李初尧笑笑,还可以做背,想要试试吗? 怎么试? 把上衣脱了。 啊?苏御见他伸手想扒自己的衣服,连忙捂紧,红着脸说:不、不用了 李初尧噗嗤一声笑出声,将人抱在怀里,我哪里舍得让你在外面衣不蔽体。 苏御盯着他看了好半响,皱了皱眉警告说:不能在别人身上试! 李初尧在他鼻尖上亲了一下,除了你,你夫君怎么可能在别人身上试。 苏御对李初尧的回答很满意,奖励地凑上去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李初尧一偏头,含住他的唇瓣,轻轻咬了咬。 苏御回敬回去,两人你追我赶,直到伽衣敲门,旖旎的气息被打断,苏御趴在李初尧怀里气喘吁吁。 李初尧也不好过,软香玉在怀里,又是自己喜欢的人,哪里会没有反应。 伽衣没听到动静,大概也知道两人在干什么,她等候在门口,差不多时间了,再次敲门。 李初尧干咳一声,冲门外的人说:进来。 伽衣见两人面色如常,视线又不由落在苏御脸上,不确定又多看了一眼,忍不住说:主子,怎么感觉主君比先前更好看了。 苏御一脸兴奋,接过她手里的铜镜,仔细瞧了瞧,问李初尧:真的吗? 李初尧捏着他的下巴,仔细瞧了瞧,好像是,看着皮肤,比方才水嫩了。 苏御打掉李初尧的手,看向伽衣,只见后者点了点头。 李初尧对上苏御发亮的眼睛,笑了笑,傻子。 苏御瞪了他一眼,对于他的称唿很不满。 李初尧晃眼瞥过伽衣的脸,摩挲下巴,伽衣倒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她识人眼色,知轻重,而且又是女子,管理窈遇的高级会员场所,最合适不过。 不过得先教人学会手法,再由伽衣培训手下的人。 苏御见他看着伽衣的出神,皱了皱眉。 伽衣方当然不会以为是李初尧看上了自己,她低垂着头,听从李初尧的吩咐。 阿御,你说我将方才那套美容按摩,教给伽衣,让她负责新门店,怎么样? 话音落下,苏御眼里尽是打量,伽衣不由诧异了整张脸。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从丫鬟,到管理一家店铺。 苏御点点头,我觉得可行。 主子伽衣瞪大眼睛。 李初尧笑了笑,白天你跟着鸿书学习,等有空,我再教你美容按摩的手法。 多谢主子。 伽衣眼里尽是感激,从最开始,她是为了好好活着,想着有一天能够自由,但面对李初尧这样的安排,她想留在窈遇,一辈子效忠两位主子。 坐吧,一起听听我的想法。 伽衣点点头。 这个时代,只有男子享乐,而女子,只能呆在家里,但李初尧觉得有句话说的对,赚女人的钱,才会越来越多。 因为女人顾家,会想着很多人。 而且这个时代的女人,尤其是富贵的人家,都喜欢将好东西,拿出来充面子,特别是稀奇玩意儿。 当然,男人也不能列外。 但男人的小倌院,花楼,已经有一定的市场了,李初尧并不打算做这一行,何不如弄一个女人的会所,让女人也有更多享乐的玩意儿。 伽衣听完,皱了皱眉,如果全是女子和双儿,会不会被人误会? 苏御不由看向李初尧,这倒是一个问题。 所以我们不揽客,所有的高级会员,全部由东街和西街的会员预约到店,并且只接受预约。 李初尧想过了,会所的私密性一定要有所保证,这样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做身体其他部位。 这可都是钱。 第142章 早做打算 聊完美容院的事情,李初尧越发觉得可以先选地址,为了方便东西两家店,最好是折中的地方,装修也肯定要好,包括一些器具也需要多多准备。 这些事情,可以吩咐棋墨去办,现下主要是新品。 苏御自然没有意见,楼下愈发热闹,只听见鸿书放大的声音。 今日非常欢迎各位来到窈遇,我们的芦荟面膜,就是用面前的这盆小东西为原料制作的,别看它只有这么点,功效却非常多 李初尧冲伽衣说:你下去跟着鸿书吧,就说我吩咐的。 伽衣点点头,是。 房间里只剩下苏御和李初尧,两人视线撞在一起,不由相视一笑。 李初尧站起身,把手伸到苏御面前,走吧,带你再逛逛。 苏御手放在他掌心,点点头,跟着走了。 前门人多,两人干脆从后门离开。 从巷子出去,便是开阔的街道,越往里面走,人来人往越多。 李初尧将身旁的人看紧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又出什么意外来。 冷一调查了并没有结果,呐絮发作的时间是半个月,只能等。 李初尧给苏烈写了信,应该过两日才能收到,看向身边的人,李初尧将人拽进怀里,护着人挤出人堆。 到了空地,苏御眨了眨眼睛,为什么我感觉你这两日不对劲呢? 李初尧身体一僵,随即恢复正常,捏了捏苏御的脸,我夫郎那么可爱,被拐跑了,我找谁哭去? 四下无人,苏御抱住人,不会跑的。 近两日李初尧将他看的紧,也护的要紧,似乎生怕他出什么意外。他虽然不知道李初尧为什么不安,但他心疼。 尤其是夜晚,这人睡着后,眉心还蹙着,昨晚他还听见,李初尧痛苦的喊自己的名字。 阿尧,你最近怎么了?从宋府回来,就觉得你有心事。 李初尧回抱住苏御,在人脖颈处轻轻咬了咬。 痒!苏御推他,这还是在外面呢! 视线落在苏御发红的耳尖上,李初尧松了一口气,直起身,抬手覆在苏御脸上,又控制力道掐了一下。 苏御痛的啊了一声,委屈地抬抬起眼睛,只听头顶的人开口:胡思乱想什么呢! 苏御: 恶人先告状! 这边靠着河道,越往下走,能看见一个湖,供人赏玩用,李家答应了宋晖的合作,也快要拒绝酒楼、酒肆的订单了。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 李初尧转过身,握着苏御的手放在肩膀上,上来。 苏御愣了一下,没明白突如其来的话是什么意思,人已经被李初尧背在了背上。 苏御忙紧趴在他肩膀上,手环住人脖子,偏着脑袋问:去哪里? 带你去谈生意,赚钱养家。 苏御挣扎着想从李初尧背上下去,却被人握紧了腿,不动分毫。 苏御放弃挣扎,将脸埋在他脖子侧后方,被看到了,不好。 李初尧将人往上掂了掂,放心,差不多到地方了,就放你下来。 河边的杨柳荡起枝条,曼妙的身姿,如同随风起舞的女姬。 到了一家名叫常记酒肆门口,李初尧将苏御放下来,牵着他往里面走。 吃酒的人,桌上放着花生米,同人有说有说笑,很是满足。 李初尧进门往四周看了看,走到掌柜面前,笑吟吟看着人说:我是窈遇酒庄的东家,想找老板商量一点事情。 蓄着长胡须的中年男人,诧异的抬起头,他锐利的目光中充满了打量,仿佛要将人看穿。 李初尧心胸坦荡,大大方方给人看。 男人抬起沉吟了两秒,楼上请。 苏御捏了李初尧的手指一下,眼里露出不解来。 李初尧示意他先别着急,常记酒肆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是邺城非常有名望的酒生意老板,以往李家还没有独大时,这位可以说是在邺城唿风唤雨。 毕竟年迈了,后人的心思也没在酒生意上,便渐渐没落了。 但是这位老人的声望还在,每年过寿宴,无需要请帖,便有大半的人上门,李家也不例外。 可以说,想要召集邺城所有卖酒的老板,非这位常老莫属。 当然,李初尧也可以,一个一个去下请帖,只是太麻烦,花费的时间也多,只要这位传出一点风声,想要办宴席,邺城空闲的老板,自然会不请自来。 不过他的目的,并不在于召集人,而是让人主动上门。 常掌柜领着人,到了二楼。 年过半旬的老人,一头银发,银白的胡子,差不多到胸前,身前摆着一个棋盘,独自对弈,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向门口,眼神烁厉。 常掌柜恭敬弯腰一拜,随后错开身,二叔,这两位是窈遇的东家,想找您商量一点事情。 常老点点头,示意他先出去。 李初尧冲常掌柜拱手拜谢,随后领着苏御进了屋里,坐在老人对面。 可会下棋? 李初尧摇了摇头,我不会,但是我夫郎会,不知常老可否介意? 常老哦了一声,目光落在苏御身上,李初尧让开位置给苏御,他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两人旁边。 常老示意苏御白子先走。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对上老人精神矍铄的模样,多谢常老,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落下一子。 常老捋了捋胡须,执起黑子落下。 两人你来我往,下满了整个棋盘。 常老摸摸胡须,神采奕奕道:秒啊。 苏御不好意思意思,承蒙谦让,您过奖了。 常老摇了摇头,将目光落在李初尧身上,所求何事? 李初尧恭敬道:我想请常老,在众多酒生意老板找上门时,推荐窈遇。 上辈子李家为了京城宋家的单子,让邺城的酒生意,陷入供不应求的地步,导致众多老板,心生了怨恨,虽然不止李家产酒,但也让长期合作,用量大的酒楼、酒肆损失惨重。 这也是为什么他知道常老的原因。 因为后来李家亏了本,想要缓解和各位老板的关系,便来求了这位。 分卷(89) 而众老板所求无门时,也来找了这位常老,虽然推荐了一些小的制酒坊,但作用不大。 也正是因为这份恩情,一边依靠他的产业,一边同常老周旋,挽回了李家酒产业的名声。 听到李初尧这么说,苏御立马想起了,李家答应了宋晖的事情。自家夫君从来不做没有用的事情,所以这位常老,肯定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常老若有所思,看向李初尧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李初尧面不改色,说:我今日回去,让人送几样酒过来,给您尝尝。 常老点点头,行。 李初尧笑了笑,将苏御拉起身,今日打扰常老了,有机会改日再来拜访。 常老站起身,佝偻着背,将人送到楼梯处。 出了常记酒肆,等两人走除了一段距离,苏御忍不住问:常老是什么人啊?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一个德高望重的酒业老人。 他这么一说,苏御立马懂了。 还要背吗? 苏御往四周看了看,一个纵身跳到李初尧背上,李初尧往前蹿了一下,握紧了苏御的腿,背着人慢悠悠往回走。 苏小狗,你再用力点,你夫君就被勒死了。 苏御冷哼一声,松开了些,说:那你现在要让人大量储存酒了吗? 嗯,回去我们就选一个宽敞的地方,将酒厂和化妆品工厂开起来。 这么快? 嗯,早做打算,人手从顾兄那边要就行了。 好吧,我们现在去哪里? 回家了。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里。 常掌柜不明所以的跟着常老站起窗边,望向空旷无人的街道,皱了皱眉。 常老却突然问:你觉得窈遇的东家怎么样? 常掌柜沉吟半响,中肯的评价:是个有能力的年轻人。 常老点点头,捋了捋胡须,笑着往回走。 年轻真好啊,我都好些年没有想起夫人的模样了。 听到常老这声感叹,常掌柜愣了一下,常老夫人已经去世十几年了,他是常老捡来的孩子,亲生的那位,自从去了京城,就没再回来过。 常掌柜回身望了一眼,方才那两人离开的方向,能够这样任由自己的夫郎,这般放肆的人,大概也只有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了。 还真是让人羡慕啊。 回到府邸,李初尧让人去准备膳食,拉着苏御进了书房。 棋墨跟着进去,只见李初尧拿起笔,将要办理的事情,全部写在了信纸上,随后递给棋墨。 这几天你的事情,便是按照这些办,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来找我,银两你去找乔天去库房取。 是。 棋墨一走,苏御拉过椅子,坐在李初尧对面,他双手趴在桌上,下巴搁在手臂中间,问:棋墨一个人能行吗? 李初尧笑了笑,他会自己想办法的。 苏御只好点点头,一副行吧,你的人你说了算的模样。 第143章 柳秀不知道 膳厅,苏御放下筷子,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 李初尧也吃完了,鸿书和莫一不在府里,厨房便只做了两个人的量,望着空了的菜盘,李初尧不由感叹,勤俭节约,是国家的美德。 乔天突然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信。 主子,这是一个乞丐送来的信。 李初尧点点头,示意乔天先去忙。这是刀疤脸帮他安插在李府的人,他撕开信封,抽出信纸,细细看完,他勾唇一笑。 苏御好奇的凑过去瞧,张香兰从祠堂放出来了? 李初尧点点头,信上说,李胜才因为接了宋晖的订单,一时高兴,当晚歇在了沐染房中,沐染借机求情。 李胜才虽然好奇,沐染何时同张香兰关系好了,但听沐染说,都是没了孩子的娘,张香兰又是他多年的发妻,一时心软,便将人放了出来。 沐染的孩子,到底是谁害没了的,刀疤脸的人也不清楚。 李初尧皱了皱眉,这就奇了怪了,刀疤脸的信中没有指明谁,也就是说,可能并不是钱氏做的。 苏御也纳闷,沐染的孩子,到底是谁做的? 李初尧摇了摇头,不过现在看来,沐染和张香兰打算联手,报复钱氏。 苏御点点头,那我们要插手吗? 不用,李府越乱对我们越好。 上辈子钱氏虽然没有参与追杀,但在逼迫他交出秘方的时候,可是下足了狠心。 威逼利诱,只要他能够交出秘方来,便放了他。 虽然放了,但李府的追杀,可立马就来了。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相比李舜维和宋清,钱氏确实显得微不足道,但他也没有烂好心,去帮钱氏的忙。 何况还有老夫人在呢。 苏御见李初尧愣神,担心地喊了一声:阿尧。 怎么了?李初尧回过神来,对上苏御担心的眼睛,他拿过苏御的手,放在掌心,轻柔的捏了捏,说:比起插手李家的事,我觉得酒庄的事情,更重要。 嗯,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只是在想,背后的人是谁,会不会是李舜维? 毕竟不管怎么看,李舜维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如果李家这一辈中,只剩下他,就没有人能够同他争取李家了。 老夫人想有个人做免费的垫脚石,也得看看,踩在石头上面的人,平衡力是不是足够好,能否比脚下的石头,更硬,更狠。 苏御虽然同李舜维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苏御犹疑道:他会对孩子下手吗? 李初尧摇了摇头,按照他心狠的程度,极有可能。 苏御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走过去坐到李初尧怀里,还好,你已经离开李家了。 李初尧抱住人,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他都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有多瞎,才会觉得李家有温暖,被这些人欺骗。 太阳当空,映着房屋的影子,留下一处阴影。 院中的芦荟,一盆一盆围满了院落的屋檐下,被眼光照的通明,甚是好看。 离新品发布会,已经过了三天。 书房。 鸿书一脸难色,围着李初尧转了一圈,尧哥,你能让伽衣去跟着顾哥学习吗? 李初尧从书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尧哥你不是经常带着哥夫一起谈生意吗,然后他们鸿书小心看了他一眼,接着说:就说我和伽衣是一对,莫一听了立马搬回了原来的院子。 你也知道,他那院子被他改成了实验室,他宁愿睡小榻上,也不乐意回我那。 你俩赶紧成亲不就完事了。 他不肯啊! 说到这里,鸿书也犯愁,之前李初尧提醒他,莫一不答应很可能是因为,小时候受损,以后无法怀孕,所以在不肯嫁给他。 可后来,他同人好好聊过了,并不是这个原因。 李初尧看他愁眉苦脸,啧啧咂舌,那你同人解释了吗? 他又不听我解释。 苏御拿着话本进来,刚好听到这句,手捏成拳头在唇边闷笑了两声,开口道:莫一知道伽衣是阿尧安排过去的,你真的觉得,他是因为这个才搬走的? 鸿书一愣,挠了挠头道:那是因为什么? 苏御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模样,摇了摇头说:既然你想娶人,你重新表白啊。 鸿书和莫一之间的误会,早就解开了,只是一个提的隐晦,一个听不懂,所以一直僵持到现在。 鸿书恍然大悟,他刚准备跑,李初尧立马叫住人。 好好教伽衣。 好的,尧哥,我一定好生教人。 鸿书一走,屋里只剩下苏御和李初尧。 对了,我听乔天说,我哥来信了,你为什么不给我看?说着苏御就要去找信。 李初尧连忙制止,不由暗骂乔天多嘴,他不就忘记叮嘱人,此事不要告诉苏御,结果前脚他看完信没多久,后脚苏御就知晓了。 上面提及了呐絮,自然不能被苏御看到。 苏烈问你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你确定要看?看了不生气? 苏御立马歇了心思,嘟了嘟嘴说:他怎么老是操这门子心。 李初尧笑了笑,将人抱住,无事,这事不用着急,顺其自然就好。 其实苏烈的信中说,他试探过柳秀,看人的表情,明显不知道呐絮是什么,应该不知道双生花。 那天苏烈去柳秀的房间,几乎是一脸怒意。 他克制到了柳秀院子里,看到柳秀身边的人,阴沉脸说:都出去。 服侍的嬷嬷丫鬟,被苏烈那副模样吓了一跳,只能小心看向柳秀。 府里人都知道,大公子同柳秀的关系不好,若是苏珍在,还能同这个双胎哥哥呛声,可惜苏珍已经嫁人了。 苏凌虽然也不喜欢这个大哥,但是生气时的苏烈,他看了也只能认怂。 柳秀眯了眯眼睛,同人说:你们都下去。 是。 下人们都走了,柳秀摸了摸手上的镯子,慢悠悠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苏烈,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的仇人。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害了兰舟,苏御不会去沂南。 更不会中了藏思,后又有呐絮。 想到这里,苏烈磨了磨后槽牙,目光里露出冷意来。 柳秀握住杯子的手攥紧,指甲划在被子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苏烈,别忘了是谁生的你,那个贱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你还记得她,我才是你的生母!当年要不是因为她抢走你,生你养你的都应该是我! 柳秀一脸狰狞,胸口起伏不定,看似好像要用指甲划花人的脸。 那又怎么样,如果可以,我宁愿是她生的我,也不愿身上流着你的血。 柳秀抬手将手中的杯子砸在地上,跨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苏烈脸上。 啪地一声响,苏烈脸偏向了一边,指甲在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空气陷入沉寂,柳秀仿佛才回过神来,她想去碰苏烈的脸,却被苏烈后退一步,躲开了。 烈儿,娘亲不是故意的 柳秀指尖颤抖,好似在后悔。 苏烈知道机会来了,柳秀此时对他没有丝毫防备,他擦了擦脸上的血,问:你是不是有呐絮? 烈儿,你在说什么?什么呐絮? 双生花,藏思和呐絮。 我院中的花,都在外面,没有叫藏思和呐絮的花。 说着柳秀就想拉着他往门外走,打算去给他看。 苏烈皱了皱眉,躲开柳秀的触碰,冷笑着说:你还装是吧,阿御心悸的毛病,是因为你吧? 柳秀身体一僵,连带着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了一下,不过她很快恢复镇定,又变回了那么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嫡母,烈儿,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人小贱人已经嫁人了,同苏府没有半点关系了。 说着她眼里露出狠意。 苏烈冷哼一声,警告道:你最好别忘了,当初是用什么威胁的我,如果阿御出了什么事,我保证会让你后悔嫁进苏家。 苏烈冷眼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 柳秀跌坐在椅子上,苏烈怎么会知道,她下毒的事情? 难道那个小贱人,在沂南的时候,同苏烈说了什么? 兰舟啊兰舟,你活着不放过我,连你死了,也让你儿子,搅得我鸡犬不宁,我不会善罢甘休的,等着吧! 柳秀露出一抹冷笑,既然开始犯心悸了,也就是说,那药已经见效了。 只需要再等上几年,兰舟,你最爱的儿子,就会来陪你了。 不过方才苏烈嘴里的名字,是什么? 柳秀不由陷入了疑惑里。 出了柳秀的院子,苏烈也陷入疑惑,柳秀知道药的效果,却不知道毒药的名字。 那柳秀是从哪里来的毒药呢? 对此,李初尧也很疑惑。 苏御察觉身后的人又在发呆,他身后捏了捏李初尧的耳垂,想什么呢? 嗯?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李初尧立马恢复了清醒,拉过椅子坐下,将苏御抱在怀里,我还能瞒你什么,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 听到后半句话,苏御勾唇笑了笑,又转过头说冲李初尧说:你最近老是发呆。 李初尧捏着他的手腕亲了亲,我只是因为最近事情多,有点累,放空一下脑子。 苏御深信不疑,伸手帮人揉太阳穴。 第144章 找顾莱要人手 下午的时候,棋墨将选好的厂房地址,全部标在了地图上。 李初尧望着地图上面的地方,视线落在偏南的一处,他眉心蹙了一下,这处地方,他记得是上辈子,一个富商建造温泉的地方。 因为地下有一处泉眼,所以富商建造成了享乐的别庄。 他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这个富商,有一个凶悍的嫡妻,直接去了别庄,将养在那里的姬妾全部赶走了。 当时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 李初尧指了指地方,冲棋墨说:将这处买下来。 苏御一脸诧异,这处地势比较偏,不管是作为酒厂还是化妆品厂,都不合适。 阿尧,这个地方是不是不太合适?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笑着说:我打算在这里建一座别庄,到时候我们在府里住腻了,可以去小住几日。 分卷(90) 他指了指旁边的地方,将旁边也一并买下来,别庄后面靠近山谷,可以让人种些稀有花草,做窈遇的原材料。 棋墨依言记下。 苏御明白李初尧的打算,指了指东街店和西街店中间圈出来的位置,这里开美容院吗? 李初尧点点头,嗯。 他转过头冲棋墨说:你选的位置很好。随后又指着地图上的位置,接着说:加上我多指的那处,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买下来。 好的,主子。 嗯,你今日就去办吧。 棋墨点点头,起身走了。 苏御觉得李初尧有些着急,他慎重地开口:就算地契到手了,但是人力 李初尧神秘一笑,伸手捏了捏苏御的脸,我们去找顾兄。 啊? 不等苏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李初尧拿着走了。 顾莱和张成,在邺城置办有宅子,平常处理事情,便在迎来客栈里,今日也是如此。 小二看到李初尧和苏御上门,连忙去楼上通知顾莱。 张成风尘仆仆从外面进来,看到两人,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上前揽住李初尧的脖子,如同看见了救星。 苏御小心站在一边,以免被误伤。 张哥,你要是在用力点,小弟的小命估计的一命呜唿了。 对于李初尧出口就是不吉利话,张成早就习惯了,他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说:你最近看来没少练啊,比刚见你时,结实了不少。 李初尧摇头失笑,哪有人是一成不变的。 碰巧顾莱从楼上下来,看到两人互相打趣,又见苏御一个人站在一边,不由瞪了张成一眼,你俩关系好,将阿御一个人晾在一边。 李初尧无辜看了一眼苏御,后者捏着拳头放在嘴边笑了一下,说:顾哥,你说笑了,毕竟阿尧和张哥许久未见了,难免高兴。 这倒也是,自从上次分别后,确实很久了。 顾莱见张成身上,还有尘土,拧着眉头说:让人给你准备热水,先去洗漱。 张成高兴应了,不过想起自己的事情,他叮嘱道:尧弟啊,你和阿莱谈完后,别着急走啊,我还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你。 好,张哥你先去吧。 张成点点头,想碰一碰顾莱,却被人嫌弃睨了一眼,他委屈的像只大狗狗,恋恋不舍的走了。 苏御同李初尧对视一眼,不由笑出了声。 顾莱干咳一声,领着人到一边坐下,今日来,不会是因为想要取笑我来的吧? 李初尧拉着苏御坐下,哪里会,我和阿御今天来,是想借点人手。 顾莱记得他前不久才从他这里提了人,着急的都上门了,看来这次要的人,只多不少。 他哦了一声,一边倒水,一边问:我记得上次,沂南的人,你还没有给银子呢。 李初尧手一顿,一本正经道:顾哥咱们谁跟谁啊,银子的事情好说,只是小弟最近,需要花钱的地方比较多,等后面一起给,怎么样? 顾莱冷哼一声,他也不是真的讨要,只是看不惯这人打趣他和张成。 还带坏了苏御。 李初尧求救的看了一眼苏御,后者正色道:顾哥,阿尧要抢李家的酒业生意,用银子的地方真的多。 要多少人手? 这次要的比较多,本分守纪的管事,我先要六个,其余的人,我想用发布任务的方式。李初尧考虑过了,现在全部将人定下来,对窈遇不是好事。 他打算让莫一带着府里的那些人,先领着这部分人加工把酒产出来,稳定了邺城的市场,后面再重新找固定的人手。 至于化妆品工厂那边,先不着急从,除了定制器具外,还需要重新装修,加上高级会员的美容院,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而且现在窈遇的存量足够,只需要每日限量卖,慢慢提升高级会员的逼格,对生意的影响不会大。 酒业的事情比较急,还是先搞定这一块。 借着闲暇的时间,苏御和李初尧一起商量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而且也没那么多精力,一下子将两大板块一起扩建,但酒业的这次机会,不可多得。 如果抢了李家的酒业生意,就相当于折了李家半只手臂。 加上沂南城西的桩子,原本只有几亩地,但因为老夫人目光长远,落在他手里,比原来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那边已经插秧了,只等着秋收的时候,运来邺城,慢慢渗透李家在大米买卖的独裁即可。 李初尧要让李家的产业,一点一点败落。 让他们体会到,从高处跌落谷底的感觉。 届时就更好看了,李家因为在邺城排首富,所以得罪了不少人,有些同行,甚至受到了李府的打压。 树倒猢狲散,到时候不需要他做大多,就有很多人,想要讨伐李家。 想到这里,李初尧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顾莱皱了皱眉,对于李初尧对李家的仇恨,他无法理解,更无法想象自己有天同自己的家族作对,会是什么结局。 但是从刚开始到现在,李初尧从离开李家,去沂南,设计败坏自己的名声,再到成功脱离李家,每一步,李初尧都走的稳稳当当。 若是他,估计狠不下来。 顾莱五味陈杂,好,我给你准备人手。 谢谢顾哥。 顾莱抬起手,示意他先别道谢,看了一眼苏御的脸说,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那个你们的产品,真有那么神奇吗? 苏御摸了摸脸,疑惑地看向李初尧。 李初尧想到顾莱的年龄,笑了笑说:顾哥,放心使用就好,目前你每天敷面膜和泡澡时加入养肤丸就行了,等我忙过了这段时间,但时候让莫一按照你的肌肤,定制一款产品,给你送过来。 顾莱见苏御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耳尖微红,嗯了一声,掩饰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李初尧能够理解顾莱的心情,虽然他和张成都是男子,但是皮肤状态好,和干燥起皮等等相比,确实摸着更有手感。 李初尧捏了一下苏御的手,打圆场道:其实男子用也正常,后面我也打算推出专门给男子用的洗面奶,像我平常也用,顾哥你放心用,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恢复了正常。 顾莱面上还有些不自然,多谢。 李初尧笑笑,示意不是什么大事。 对了,我去看过你的酒庄,很有意思。 听到顾莱的夸奖,苏御不由自豪,自己夫君就是这么厉害。 李初尧笑笑,顾哥,是什么时候去的? 有好些日子了,不过那天去的时候,碰见宋家的人,正在买酒。 李初尧声音不由放大,宋家? 他突然的高声,不由引得苏御和顾莱相视。 苏御:怎么了? 顾莱有点懵,他点点头,对,好像是因为宋通墨的寿宴。 李初尧点点头,顾哥可看清买酒的人,长什么样? 宋家在窈遇只拿了果酒,而且拿的并不多,零散的散客,店里面只需要给钱,记账多少钱就行,所以店里面并没有记录哪一笔是宋家买的。 而且窈遇每日的散客多,根本记不清宋家来买酒的人的模样。 给苏御下毒的事情,到宋家线索就断了,根本没法查证罪魁祸首是谁。 就算李初尧报复了宋家,只要没有揪出背后的人,苏御便依旧处于危险之中。 想到这里,李初尧目光里露出冷意。 苏御皱了皱眉,他总觉得李初尧隐瞒了他什么事情。 而是还是关于他的! 顾莱见两人面色沉重,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沉吟两秒说:我稍后画一幅肖像,让人送到你府上。 多谢顾哥。 顾莱点了一下头,又说道:买酒的人我在宋通墨身边看到过,至于是谁的人,就不清楚了。 邺城的宋家,如今就是一个空壳子,难保不齐是京城宋家的人。 李初尧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好,我会让人查清楚的。 苏御在桌下,捏了捏李初尧掌心的肉。 李初尧回过神来,想到方才自己的失态,苏御肯定又觉得自己有事情,瞒着他了。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琢磨着回去怎么同人说,苏御才不会生气。 第145章 生气的小棉袄 张成洗完澡下来的时候,只见顾莱慢悠悠在喝茶,一向备受苏御护着的李初尧,正被苏御放着冷箭。 他不由故意放大了脚步声,走近了,直接坐到顾莱身旁,冲对面的两人说:吵架了? 苏御:没有! 李初尧:没有。 张成笑了,这语气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啊。 顾莱踩了一下张成的脚,看热闹不嫌事大。 张成立马偃旗息鼓,他伸手握住顾莱的手指,轻轻摩挲,一边说正事:尧弟,快递那边出了点问题。 顾莱本来打算挣开,听他这么说,不由皱了皱眉。 其实有问题是肯定的,提前暴露,比成熟之后再暴露,会好很多。 前者还可以改进,后者框架已经固定了,想要挽救,或者从根本上解决,难度会大很多。 李初尧面不改色问:是什么问题? 张成沉吟两秒,想了想说:在沂南的时候,你帮忙整理了仓库和怎么分类,效果显着,效率提高很多。 这次我出去处理事情,是因为我们发现快递里面的东西是空的,顾客硬要说是我们弄丢的,但是收取的人说,那个客人,寄东西的时候,并没有给我们的人,看是什么东西。 也就是说,没有确定东西是什么,就直接揽件,发件,所以导致顾客诬陷。 李初尧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这种事情,主要还是业务不够熟练,对于顾客太信任。 或者说,没有认真负责检查。 李初尧倒了一杯热水,递给苏御,张哥,你是怎么处理的? 还能怎么样,只能赔呗,不过我叮嘱人,下次务必要检查清楚。张成也无奈,都是他以前的手下,若是直接让人收拾行李走,太寒心了。 他虽然也明白,这属于个人失责,但情义在那里,他没办法不管。 李初尧对于张成的想法一清二楚,这个时代同现代的利益论不一样,毕竟现代只需要一纸劳动合同,什么错什么惩罚写的清清楚楚。 在这里明显不适用,尤其张成是一个重义气的人。 但一味的包庇,也只能让事态愈加严重。 也让更多人,意识不到,这件事会有多大的影响。 李初尧想了想说:张哥,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洗耳恭听。 苏御看李初尧那副模样,不由想起窈遇的店员,签的保证书。 李初尧:定一份员工规章制度,没有特例,错了就要罚。 张成陷入沉默。 顾莱手指敲击在茶杯上,敛眉沉思。 苏御帮着李初尧说话,窈遇的店员,也是用的这一套。 其实川洲的人力,并不值钱,很多人是为了讨生活,给自己的小家一份收入。 所以多一点奖励机制,也没什么。 张成好半响才问:具体怎么操作? 还不算无药可救,李初尧以为按照张成的性子,至少要一两天才能想通,毕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用这套来约束人,显得有点不近人情。 但合同本身,就是不近人情的一张冷冰冰的纸。 无规矩不成方圆,我说的员工规章制度,只是在规矩上,更加详细了,但相比一个奴才犯了事,直接拖出去杖毙,更有人情味。 用现代的那一套,显得不会视生命如同草芥。 有利也有弊,但该重罚的,还是不能心软,否则被吃掉的就是自己。 张哥,我稍后拟一份草纸给你,你再按着自己的修改,然后分发到每个人手中,记住,必须让每个人熟记,并且坏了规矩,就要罚,这样才能以儆效尤。 顾莱看了张成一眼,赞同道:我觉得尧弟说的对。 苏御也点点头,窈遇正是因为这份规矩,才有条不絮的经营的更好。 好,此事我听你的。 张成握住顾莱的手,收紧了两分。 顾莱轻轻挠了挠他的掌心,对上张成的眼睛,露出一个柔情的笑。 既然事情解决了,李初尧和苏御也不便再多留。 约定好什么时候,将草纸和画像送上门,李初尧拉着苏御出了迎来的大门。 天空的太阳,没了刺眼到无法直视的光,挂在天空靠近山体的地方,似乎随时都可能沉下去。 李初尧拉着苏御到了马车上,刚想将人抱上马车,谁知苏御直接推开了他,抓着马车一边,撑着跨上了马车。 李初尧: 这是准备算旧账了? 他讪讪摸摸鼻子,小厮站起马车旁,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李初尧朝人使了一个眼色,钻进了马车里。 苏御看到人,直接挪开了屁股。 李初尧捉住苏御的手,将人拉进怀里。 苏御没挣扎,可也没搭理人,就这么维持着姿势,坐在李初尧怀里,李初尧生怕他跌下去,赶紧环住人的腰。 宝贝,别气了。 李初尧亲了亲苏御的脸,又轻轻蹭了蹭,那模样,就像抱着怀里的小猫咪,管你愿不愿,先摸了再说。 见苏御一脸嫌弃,李初尧蓦地一笑,在人嘴角亲了一下,说:宝贝,你这个表情让我忍不住想要欺负你。 苏御: 分卷(91) 他伸手推了推人,坦白从宽。 李初尧一脸无辜,一脸你要我说什么的模样。 苏御学着危险的眯了眯眼睛,随后威胁道:你要是不说,我们就分房睡。 李初尧: 苏小狗,你这个想法有点危险。李初尧禁锢住苏御的腰,掰着人一条腿,让人同自己面对面坐着。 苏御冷哼一声,丝毫不打算退让。 打不得骂不得说不得,唉,李初尧倾身在人额头上亲了一下,开口道:真想知道? 废话。苏御瞪了他一眼,那模样相当硬气。 李初尧噗嗤一笑,苏御知道这件事,其实也未尝不好,至少会更加注意,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 保证不乱想? 苏御点点头,快说。 这是还得从宋家宴会回来开始说,可还记得你发热的事? 苏御眉毛蹙了一下,不是风寒对吗? 其实苏御也奇怪,换了往日风寒,要好几天才会好,药也得吃上好几剂,但那天,莫一只开了一剂药,他当时吃了,只当是因为不严重的原因,如今看来,那副药应该是补药。 所以莫一看李初尧那一眼,是故意让人开的! 苏御眯了眯眼睛,看着李初尧的目光愈加不善。 李初尧想起这茬来,不由暗自后悔。 他转移注意力道:你中的毒叫呐絮,同藏思是双生花,前者若是单独服用,会反复发烧,最终同肺痨一般无药可救。 但若是服用了藏思的人,再服用呐絮,半个月内便会身亡。 李初尧浑身散发着冷气,他眼神里闪过一抹戾气,继续说:我给你大哥写信,就是想让他查查柳秀是不是同邺城的人有过来往,不过试探的结果,令人匪夷所思,柳秀不知道毒药名字,只知道藏思的药效。 所以,除了柳秀外,还有人想置我于死地? 李初尧点点头,按着苏御的后背,让人趴在自己肩膀上。 阿御,本来我怕你多想,不想告诉你这件事,但是我让冷一查了这么多天,线索在宋府就断了,毫无半点头绪,告诉你是让你小心。 苏御明白李初尧的苦心,他蹭了蹭李初尧的脖子,小声问:所以你在等那人半个月后露出马脚是吗?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李初尧为什么要提前将酒厂的事情,安排好了。 若是不提前安排,只怕到时候,两边事情一多,无暇顾及。 不许说给我添麻烦这种话。 苏御想说的话被抢先,他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李初尧将人的脑袋抬起来,凑上去亲了亲嘴唇,我就是知道告诉你,你会多想。 苏御忍不住反驳,那我以后不乱想,你是不是就不会瞒我? 李初尧扳回一城,神情散漫道:看情况吧。 苏御: 心知自己跳进了他挖的坑里,苏御冷哼一声,学着他训斥人,你别无理取闹。 李初尧磨了磨牙齿,在苏御屁*股上拍了一下。 苏御耳尖一红,见他还想打,连忙抓住他的手,狐假虎威道:我生气了! 李初尧将他的手反着禁锢在身后,改为一只手捏着,用空着另一只手,在他屁*股上捏了一下,警告道:还生气吗? 苏御羞红了脸,咬着嘴唇盯着他,说不出半个字来。 见人眼眶都红了,李初尧立马松了手,将人揽进怀里,小声哄道:别气,我错了,全是我的错。 苏御一口咬在他脖子上,有种不见血,不松口的架势。 李初尧冷嘶了一声,轻轻拍了拍苏御的后背,宠溺道:撒气了没? 听到他温柔的语气,苏御哪里还生气,松开牙齿,坐直身体,凑上去亲李初尧的嘴角。 李初尧心都快化了。 苏御虽然爱咬他,但是事后哄人的模样,可爱的要紧。 明明先生气的是自己,最后却像小棉袄一样,包裹住别人,温暖着人的心。 第146章 李常维之死 早晨的阳光,透着窗户纸,落在地上,留下一个光影。 斜斜的光照下,空气里的灰尘似乎都在流动,像极了往上飞舞的烟花,追逐着天空的极致,最后悄悄湮灭。 床上的人,动了两下,侧身的人,墨黑的长发落在被子外面,露出一个轮廓分明的侧脸。 李初尧睁开眼睛,对方苏御那张放大的脸,凑过去在人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 苏御睡得熟,眼窝下有淡淡的青黑,看来昨天累惨极了。 李初尧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昨晚两人闹得晚,被子里的人光熘熘的,摸着细滑的皮肤,李初尧爱不释手的又把人往怀里揽了揽。 苏御嘤咛了一声,嘴巴张了张,嘶哑的嗓子,一个字也未说出口。 似乎感觉身旁的人不会再继续动作,苏御又靠拢了两分,被子往下滑,只见细腻的皮肤上,全是红色的痕迹。 李初尧立马将被子拉起,给人盖住,搂着人继续说一个回笼觉。 阳光从亮光,变成了刺眼的光芒。 连同落在地上的角度也变了。 李初尧再次醒来,怀里的人,已经同他紧紧相贴。 某个地方的小人,昂起了头,仿佛想找一顶帽子,将整个头包裹进去。 李初尧看向怀里的人,只见人眉心微蹙,眼角的泪痕还在,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真是甜蜜的负担。 抱着人,躺了好一会儿,燥动平静下来,李初尧捡起旁边的里衣亵裤穿好,再去外间叫汁夏去让人准备洗澡水。 说完他回到床边,盯着人看。 似乎是身旁的怀抱落了空,苏御眉心拧的更紧了。 李初尧将手递给苏御握住,果不其然,不安的人,立马松开了眉心。 等汁夏让人抬来洗澡水,李初尧让全部人先出去,然后将苏御从床上抱起来,大步流星走到浴桶边,一起坐了进去。 洗到一半的时候,苏御醒了。 你你、出去!苏御红着脸颊,可惜身上没有力气,只能靠在李初尧怀里。 一会儿就好。 苏御: 他一脸羞红,等擦干重新被抱上床,苏御径直裹进了被子里。 李初尧笑了笑,穿戴整齐后,坐在床沿上,将手覆在苏御肚子上,不清理干净,会不舒服。 苏御掀开被子一角,瞪眼前的罪魁祸首。 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像把锯子,明明就是你 似乎意识道声音太难听,苏御又闭上了嘴。 李初尧讪讪摸摸鼻子,谁不想在心爱的人,身上烙下自己的记号,何况情到深处,自然就没法控制了。 别气了,要起来还是要继续睡会儿? 苏御盯着他没说话,好像在思考,到底是起床,还是在被窝里躺一天。 李初尧伸手摸了摸苏御的脸,我已经让人送了粥过来,你先吃点填填肚子,一会儿再睡,好不好? 听见他温柔的声音,苏御对上他关切的眼神,点了点头。 李初尧伺候好人,等人睡着了,才离开卧房。 本来他打算去问问上次,给莫一提的安全套,莫一实践的怎么样了,但看到乔天拿着信进来,他挑了挑眉。 李家这是又有什么好事? 主子。乔天双手呈上信,见李初尧点点头,没有其他吩咐,又走了。 李初尧撕开信看了看,信只有一行字,李常维死了。 他颇为诧异,李常维怎么就死了? 李初尧冲四周喊了一声,冷一。 主子。冷一一身黑衣,周身泛着冷气。 李初尧问他:你派人去查查李常维是怎么死了的。 是。 院中只剩下李初尧,突然卷起一道风,将李初尧手里的信纸,吹得偏向一边。 李常维死了,张香兰只怕会疯吧? 不过显然李初尧低估了张香兰的忍耐力,最多也只是半疯而已。 李府。 张香兰一脸苍白坐在地上,手里还拿着她给李常维的玉佩,李雨思望着静默的母亲,一脸担心,她宁愿张香兰大吵大闹,摔东西,也不要这般静的吓人。 李雨思小心去扶人,母亲 张香兰却突然推开她,双目的焦距不知道落在何处,她摇了摇头,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李雨思眼泪嗒吧一声落下,她无措地望着张香兰,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才李胜才的人来禀告,大少爷哦不,是李常维因为病重,死在了屋里。 下人们怕张香兰怪罪,早已经跑路了。 李府的人去的时候,李常维的尸体已经臭了。 只带了一块随身的玉佩回来,桩子值钱的东西,也全部被卷跑了,这块玉估计是怕不吉利,另一个是怕李府找到他们,所以才未拿走。 李府自然不会管李常维的死活,若非沐染乘着李胜才高兴,求了人前去,估计得等李常维化成了骨头,才知晓这件事。 沐染在李胜才面前,装的楚楚可怜,还提到了他们没了的那个孩子,李胜才心疼将人抱紧,说孩子还会有的。 沐染和张香兰站在一起,不过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 如今李常维的死,不管是谁害的,只要提一句二姨娘,张香兰自然会将仇恨,转移到钱氏身上。 不过沐染也没有那么傻,她留在自己的院子里,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去劝张香兰,不然让钱氏误会就不好了。 李胜才听完人的禀告,眼睛都未眨一下,让人将玉佩给张香兰送去,便不了了之。 于是小厮奉命将玉佩拿了过来,张香兰初听的时候,双眼不可置信,随后便像天塌了似的,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李思雨听闻府里蹿起的流言,便过来了,看到的便是张香兰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母亲,地上凉,先起来吧。 李思雨想要去扶人,这次张香兰没有推开她,却握住她的手,眼神恳切,带着几分期盼道:你大哥被你父亲送去书院了对不对? 李思雨愣住,她张了张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自从张香兰从祠堂出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听青翠说,夫人半夜的时候,会一个人坐在角落喃喃自语,像是在同谁说话似的。 虽然白天还是和原来一样,听到不顺心的事情,砸东西发脾气,但是这次,太反常了。 母亲,大哥他 嘘!不准说。张香兰怒目相视,一串眼泪从她眼角划过。 随后就像停不下来似的,弄花了脸上的妆容。 李思雨难过的咬住下唇,原来母亲知道,大哥已经死了,只是装作不知道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然而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张香兰握住玉佩的手,泛着白,连同手腕上的青筋,都凸显了出来。 好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往年院子里开的及其旺盛花朵,今年意外的颓败。 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失去了宠爱,再也不复以往的盛况。 连同路过的小厮女婢,也能随意上去,踩踏一下。 红木雕花的大门口,放着尤为艳丽的牡丹,鲜艳的仿佛要夺走所有人的目光,整个院子,同方才的颓败,简直判若鸿沟。 屋中的香炉,冒着青烟,一缕一缕往上。 一尊佛像,立在案桌后,炉子里全是烧过了香尾。 老夫人坐在主上,琼叔拱手弯腰,埋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你方才说,张香兰养的那个败家子死了? 嬷嬷见老夫人看了一眼茶杯,立马上前去将茶添好,然后将茶端到老夫人的手边。 自从上次,李初尧来闹事,连带着琼叔在老夫人眼里的位置,也逐渐下降,加上李舜维得李胜才喜欢,他在府中过的水深火热。 回禀老夫人,老爷派去看人的小厮,回来是这么说的,还带了李常维的随身玉佩回来,老爷已经派人给大夫人送过去了。 老夫人哦了一声,呷了一口茶,目光凌厉道:既然知道了,府中还这么安静? 琼叔一脸为难,这老奴也不知晓。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琼叔身后冒着冷汗。 我让你派人去沂南,毁了那些桩子,做的怎么样了?老夫人一想到李初尧那个小杂种,将人她在沂南的部署,毁于一旦,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她得不到额东西,李初尧那个小畜生也别想得到! 琼叔不由头埋得更低了,他额际的冷汗,串成一个珠子,从耳朵前的头发滚落。 沂南那边全是赌坊的人,根本无从下手,而且那些人,琼叔一脸苦涩。个个身手矫健,一般人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如今一件事也未办好,只怕老夫人对他的意见也越大。 那些得了三少爷青睐的下人,随随便便都能在他头上踩上一脚,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弃子,却不想做起生意来,有模有样。 琼叔此时肠子都悔青了,要是当初他唉! 老夫人眯了眯眼睛,茶杯碰地一声放在桌上,吓得琼叔立马跪在了地上,求老夫人责罚! 去找人散布谣言,就说有位新贵,用双儿的嫁妆,去还赌债。 琼叔立马懂了,应了一声是,起身赶紧走了。 第147章 真凶、旧事 屋里静悄悄的,嬷嬷看了一眼老夫人,上前将茶杯挪开,又让旁边候着的小丫鬟,重新去换一杯。 嬷嬷担忧道:老夫人,别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睨了她一眼,哼着出了一口气,说:这点小事还气不到我,现在一想,那个小畜生,从一开始就没有安好心。 分卷(92) 老夫人说的是沂南城西的事? 老夫人摇了摇头,不全是,我只是在想,这个小畜生是从哪一步开始算计我的。 如果从一开始去沂南就算计上了,李初尧就太可怕了。 不过想想应该也不可能,不然在听到不是张香兰亲生的时候,不会露出伤心的情绪来。 若是去了沂南老夫人眯了眯眼,若不是窈遇的秘方,她倒是想直接将那个小畜生做掉! 还是先忍忍吧,何况那边的人,还没有来信呢。 嬷嬷回想起,李初尧从湖里被救起来,回来请安的场景,不由皱了皱眉,总感觉那个时候,这位二公子就不一样了。 不过看老夫人没在意的模样,可能是她多心了。 老夫人,为何不干脆说李初尧用了苏御的嫁妆呢?还要让琼叔拐弯抹角。 沂南城西的桩子,本来就不在嫁妆内,若是在这个时候,暴露出来,不是在打苏家的脸吗?别忘了,老爷在京城还有生意,决计不能让人误以为,我们同苏家一起陷人于不义。 还有呵,邺城的新贵,不就只有那小畜生吗?何况邺城哪有人,欠了赌债回来的?不指名道姓,只是怕被反咬一口。 那小畜生如今可精明着呢,她当然不能留下把柄。 嬷嬷一笑,趁机恭维道:老夫人说的在理。 老夫人勾唇一笑,无论这事是不是真的,只要能给李初尧添堵,她心中就觉得舒坦的不行。 二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嬷嬷见老夫人捶了一下肩膀,连忙站到人身后,轻轻替人捶捏了起来。 还有三个多月就要生了,最近让人好生伺候着呢。 老夫人点点头,多派点人过去,让人注意点,别出什么事。 好。 另一边的钱氏,听到下人的禀告,眼睛一亮。 以往自己没儿子,张香兰冷嘲热讽,如今她没了儿子,看来老天爷都在帮自己,想想就觉得心中出了一口恶气。 钱氏冲身后的丫鬟说:赏。 丫鬟点点头,拿着碎银子打发汇报的下人。 谢谢夫人! 下人高兴地走了,钱氏看到嬷嬷端上来的补药,爽快接过,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嬷嬷一笑,夫人,什么事这么高兴? 以前在院子里叫夫人,还怕被张香兰听到了不高兴,来找茬,如今张香兰那副模样,府中的丫鬟和小厮都是人精。 看到钱氏,都是直唿夫人。 何况二夫人受老夫人喜欢,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钱氏接过嬷嬷递过来的蜜饯,放进嘴里,小口小口嚼着咽了,才说:我怎么不高兴,别忘了,当初我没有儿子的时候,张香兰是怎么说我的? 如今她啊,儿子没有了,等女儿嫁人,就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老爷对她也算用尽了情分,我怎么能够不高兴? 嬷嬷笑着附和,夫人说的是。 不过李常维到底是怎么死了的?这一点让她很奇怪,她记得李常维被赶出李家的时候,伤已经比以前好了。 而且年轻人,又是男子,比她们身子骨可强多了。 就这么没了,也挺突然。 而且老爷那边,对于这个儿子,也是冷漠。 想到这里,钱氏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在你来的及时,不然为娘都不知道,要在府中这么立足。 嬷嬷猜出她的想法,上前说:夫人,我听说老爷之所以派人去探望,还是四姨娘那边求得人。 钱氏冷嗤一声,什么四姨娘,不过是个飞上枝头的小丫鬟。 不过经嬷嬷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到了别处,先前沐染的孩子没了,不就是同李常维有关系吗? 后来张香兰受了连累,又被关进了祠堂,想来新仇加旧恨,说不定啊,李常维的死,还是沐染找人做的呢。 这倒是有趣,还专门让老爷派人去查看,回来禀报张香兰,是想将人气死么? 在钱氏看来,沐染的孩子,就是李常维起了色心,偷偷在花园蹲人,结果没想到掉落的滚珠,让沐染摔了一跤,所以孩子就没了。 沐染生了孩子,在李府的位置,可就不会只会原来的小丫鬟了,而是真正的四姨娘了。 毕竟有孩子,和没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沐染报复张香兰,趁机让人去杀了李常维,也正常。 李府这边有人欢喜,有人愁。 而李初尧那边,正抱着自己夫郎,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一边听冷一的汇报。 冷意低垂着头,装作看不见两人亲昵的模样。 主子,查看的人已经回来了,李府那边的人,随意将尸体拖去了乱葬岗,我们的人去的时候,在尸体上,发现了中毒的迹象。 苏御不由感叹,李家人太薄凉了! 李初尧关注的重点,和苏御不一样,他皱了皱眉,声音难免放大了两分,中毒? 苏御明白他是因为自己,安抚的握住李初尧的手。 他吃了莫一配的药,嗓子已经舒服多了,至少说话,不会像锯子一样。 只是声音比较小,他看向冷一,问:什么毒? 砒霜。 李初尧同苏御对视一眼,这东西太常见了,随意去一个药铺,都有卖。 李初尧:还有什么,你继续说? 我们找到一个桩子逃跑的下人,说是他不小心,看到桩子上的人,收了人的银两,接过了东西,应该就是砒霜。 李初尧:那个人长什么样? 平淡无奇,放在人堆里,根本认不出来,不过那人,不说话的时候,看来很木讷。 李初尧和苏御脑海里不由浮现一张脸临南! 李舜维的人。 动机不言而喻,报复张香兰,顺便嫁祸给钱氏,让沐染和张香兰一起对付钱氏,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只要李胜才再也没有孩子,李家的一切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李初尧抿了抿唇,就是不知道,李舜维会不会像上辈子,对待他一样,去对待老夫人和李胜才。 你也想到了?苏御看向李初尧,语气笃定。 李初尧点点头,他冲冷一点点头,示意他先下去。 李家到底怎么对李舜维了?血亲都下的去手。 不怪苏御,苏烈虽然是庶出,但对他保护的好,而且柳秀的其他子女,最多也就对他冷嘲热讽,但绝对不到危害生命的地步。 只是苏御不知道,是兰舟安排的人,替他挡了灾祸,不然他早就死了。 李初尧不由陷入回忆。 要说李家有多么对不起李舜维,还得从三姨娘嫁入李府说起。 三姨娘从小便被人卖到青楼,后来又成为了头牌,因为小时候总想着逃离,被打的满身伤,青楼请的大夫,有一个徒弟,每次跟着师傅一起来,一来二去,便用三姨娘熟识了。 后来老大夫死了,徒弟继承了医馆。 他承诺会拿钱去赎人。 只是青楼不肯放人,加上三姨娘的姿色,又被李胜才看上了。 老鸨便想了一出价高者得,于是三姨娘便被李胜才,纳为妾了。 李家在邺城的地位,决计不是一个小医馆能够惹得起的,所以三姨娘便断了心思。 但心不在李胜才身上,又怎么会争宠呢。 所以两母子一直被人欺负,偏偏三姨娘性子软糯,让李舜维别去争,于是连带府中的下人,也变本加厉起来。 要说李家对不起李舜维,不如说李胜才对不起三姨娘。 三姨娘死了,李舜维的恨意,自然被放大了无数倍。 但可怜之人,不应该就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之上。 尤其是上辈子,李初尧永远忘不了,那种被背叛的锥心之痛。 当然还有苏御的死,也让他耿耿余怀。 听完李初尧说的,苏御不由好奇,那个大夫最后呢? 李初尧摇了摇头,他虽然没有得罪李家,但李胜才听说了他和三姨娘之间的事情,便让人将医馆砸了,至于这个大夫,不知所踪了。 苏御唏嘘不已,李家做的缺德事,还真不是一两件。 李初尧也深以为然。 那现在看来,沐染的孩子,也极有可能是李舜维做的了? 李初尧却没有点头,反而若有所思道: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什么?苏御一脸疑惑。 从沐染的孩子没了开始,就像是一个人布的局,目的是让张香兰、钱氏、沐染结仇,而府中最能置之事外,又能参与其中的,就是李舜维这个变数。 但这个变数,似乎全部在一个人的掌握之中。 李初尧不由想起,自己之前的怀疑李府还有另一股势力。 再回想起三姨娘死的时间,李初尧倒是有一种猜测。 我好像知道,那个不知所踪的大夫在哪里了。 李初尧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苏御不由更好奇了。 结合刚才的问题,苏御眼睛一亮,你是说沐染的孩子! 李初尧点点头,能够熟知府中所有人,并且将人全部算计在内,除了帮李胜才遮掩,得老夫人看的上的黄大夫,别无他选。 第148章 以牙还牙 听了李初尧的猜测,苏御不禁好奇地问:黄大夫就不怕被发现了身份? 李初尧一手环住苏御的腰,一只手放在下巴上,摩挲了两下,摇了摇头说:李胜才未必知道这个人的身份。 当年的事情过了那么久,三姨娘又不受宠,恐怕李胜才根本想不起有这么一个人。 至于李舜维知不知道,还有待考究。 苏御不由想起了苏青山,同样是父亲,都一样心冷。 那黄大夫是想毁了李家? 李初尧看了苏御一眼,八九不离十了。 黄大夫若是离开李府,必然会传出话来,虽然只是一个大夫,但突然离开,闲言碎语免不了猜测。 既然没有传出来,证明黄大夫没有离开。 而三姨娘已经死了,能够支撑一个人卧薪尝胆多年,除了仇恨,李初尧想不到其他。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黄大夫这个人,我没有相处过,不知道为人怎么样,等待时机吧。 李初尧如今并不打算同李家硬碰硬,让别人坐收渔翁之利。 他要成为李家高攀不起的存在! 苏御对上他雄心壮志的眼睛,靠在他怀里,伸手将他的手放在腰上。 李初尧嘴角噙着笑,任劳任怨的帮人揉捏。 下午的阳光带着温暖的热度,打在人身上,晒得暖唿唿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躺着睡一觉。 李初尧低下头,见怀里的人,闭上眼睛,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乖巧的靠在自己怀里,如同一个芭比娃娃。 他用下巴抵住苏御的头顶,又忍不住亲了亲苏御的发丝。 抱着人躺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太阳从空中缓缓落在,从金黄变成了橙红色,连带着天边的云朵,也被染上了色彩。 一点一点下沉,堕入无边的黑暗里。 邺城最不缺的就是饭后茶谈。 这日,李家的流言和笑话,变成了窈遇东家的讥笑。 在川洲,平常百姓最看不起的便是,婆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逼着媳妇交出嫁妆;其二就是男子没有用,还要靠夫人的嫁妆养活。 而这段传言,便是后者。 李初尧听见乔天的禀报,丝毫没有焦急之色。 倒是一旁的汁夏年纪小,看不过去,气愤道:这些人太过分了!竟然污蔑! 李初尧笑了笑,半点没着急。 苏御皱了皱眉,夫君,这些说你逼我,用我的嫁妆填赌债的窟窿的人,怕是背后有人教唆。 嗯,我已经猜到是谁了。 苏御对上李初尧的眼睛,默契道:老夫人? 李初尧点点头,他将抽屉里的信递给苏御,一边说:前不久沂南来过信,说是有人在桩子找茬,不过被刀疤脸的人教训的很惨,夹着尾巴逃了。 苏御了然,知道城西桩子事情的只有李家人,咽不下气的最属老夫人。 煮熟的鸭子不翼而飞,怎么能不生气。 何况里面还有老夫人的本钱,如今替别人做了嫁衣,没直接派人杀了李初尧,都算克制了。 苏御将信放回抽屉里,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既然李家想要给我添堵,那我自然要还回去。 苏御一脸疑惑。 李常维。 话点到即止,自从李常维出事到现在,已经好几天了,但是却半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只能说明李家将此事捂得紧。 竟然李家越不想传出来,李初尧就愈加要让人传。 李初尧叫了一声了冷一,随后冷一从窗户,一跃而进。 让人去准备一副棺材,把李常维的尸体,运到李府,就说找张香兰,等看热闹的人多了,再说李家取走随身玉佩,就将尸体扔乱葬岗了吗?对的起大夫人吗? 冷一点点头。 苏御见李初尧一副坏心眼的模样,竟然也觉得好看。 忍不住开口道:李常维的尸体,不是已经坏了? 我可是让人好好保存着脸,不然怎么相认?至于其他部位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李初尧这话,苏御皱起了秀气的眉毛,他现在都能想象,棺材揭开,是怎么一副场景。 想到这里,苏御不由犯起了恶心。 汁夏见苏御突然干呕,高兴道:主子不会是有了吧? 毕竟这两天苏御吃的比往常也多了,而且口味也重了。 苏御: 李初尧闷笑一声,将人抱进怀里,手覆在苏御的肚子上,我帮夫郎摸摸看。 苏御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瞪了身后大惊小怪的汁夏一眼,笃定道:没有! 分卷(93) 有什么有,被李初尧连着喂了两天的粥,嘴里都要淡的起泡了,口味能不重才怪!而且喝了粥,没多久就饿了,能不多吃一点吗! 见汁夏一脸委屈,苏御从李初尧怀里站起身,不轻不重踢了人一脚。 李初尧笑开了怀。 于是进来的鸿书,一脸懵逼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 守在一旁的棋墨道:主君有了。 苏御: 都说了没有! 棋墨立马改口,主君不承认有了。 苏御: 鸿书不忘火上浇油,恭喜尧哥和哥夫。 李初尧笑得肚子疼,见人真要生气了,连忙将人抱回来,冲旁边的人说:没有,方才我们在谈论李常维的尸体,阿御被恶心到了。 鸿书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棋墨和汁夏也是同样的表情。 李初尧干咳了一声,恢复正色道:鸿书,是有什么事情? 尧哥,我是想同你说,伽衣学得非常快,再带几天,可以试着放手了。 李初尧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尧哥你先前给我的图纸,工匠那边快赶工出来了一个样品,但是还得要你亲自去确认,没问题,他们才敢继续做。 李初尧点点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新品盛装的器具。 既要让人觉得美观,也要高端大气上档次,不然怎么配的上高级会员。 嗯,明天我就去。 鸿书点点头,刚准备走,又想起一件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苏御看不下去,帮李初尧开口问:还有什么事? 尧哥,虽然我知道你没有用哥夫的嫁妆,但是还是解释清楚为好,都已经影响店员的积极性了。 放心吧,我会解决的,你先去忙吧。 鸿书走了,苏御好奇道:你打算怎么处理? 李初尧捏着苏御的手腕,冲旁边的棋墨说:上次帮我们清点嫁妆的人,不是还有一顿饭没有请吗?去送请帖,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来的不强求。 之前因为这些人忙,没有空,便忘了这件事,如今正好,带上门来参观参观。 正好乘着机会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还维持着理智,同窈遇来往。 苏御明白了李初尧的意思,冲棋墨和汁夏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对视一眼,出去时顺便帮忙掩上了门。 李初尧勾着唇角,眼底露出一丝邪气,意有所指道:夫郎这是要做什么? 说着手已经苏御腰上不老实起来。 被碰到某个地方,苏御闷哼一声,软下身体来,他怒瞪李初尧,手拿开! 李初尧抿唇一笑,举起双手,难道今日,夫郎想要主动? 说着还挑了挑眉。 苏御: 他磨了磨牙齿,滚! 李初尧失望的摇了摇头,如今苏御已经被他宠的脾气愈发大了,不过也只是对他。 刚开始害羞的小可怜,现在变成了凶巴巴的小老虎。 虽然没有半点威慑力,但胜在好看啊。 李初尧不由觉得自己有点变*态,竟然享受这种逗猫生气的乐趣。 苏御见他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将人的思绪拉回来,以后不准再开玩笑! 李初尧假装听不懂,什么玩笑? 苏御: 他冷哼了一声,半句话也不想说了。 李初尧却突然道:想去李府门口围观吗? 那个场景肯定相当有趣。 苏御胃里不太舒服,他苍白着脸道:不了 李初尧帮着他顺了顺胸口,又将一旁温着的茶拿过来,喂到苏御嘴边。 苏御小口小口喝了,抬起头问他:你要去? 李初尧点点头,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要去,不然怎么好煽风点火。 苏御一脸为难,他想跟着去,但一想到那个画面,又觉得恶心。 看过腐烂的东西,都应该知道是怎么一个场景,说不定还有蠕动的虫子。 李初尧俯身亲了亲苏御的唇,不想去,就不去,你的话本不是要继续写?好好写,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我去看看就回来了。 苏御点点头,抬手抱住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李初尧挑了挑眉毛,抱着人走到屏风后面的小榻上。 望着身下的人,李初尧声音喑哑,喉结滚动了一下,揶揄道:现在还是白天。 苏御脸一红,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腰带上。 李初尧哪里还忍得住,俯身嗫住苏御的嘴唇,温柔又细腻的啃咬,触电一般的触感,传遍全身,苏御嘤咛了一声,软的像一滩水。 笋子被一层一层剥掉外衣,露出里面的嫩肉,差不多熟透的时候,加点辣椒油,翻来覆去,使劲的凉拌,最后细细品味的一口一口吃掉。 从嫩的那头,吃到另一头,偶尔还会发生声音来。 候在外面的汁夏和棋墨听到声音,面红耳赤,默默对视一眼,又心照不宣的别开了脸。 第149章 宋清上门拜访 宋家。 宋通墨坐在书桌前,看向前面低垂着脑袋的下人,目光里露出几分疑惑来。 离他的生辰宴已经过去十天了,窈遇竟然还没有传出消息来。 难道是那药失效了? 不可能啊,京城宋家派来的人说,拿东西服用下去,必死无疑。 你打探清楚了?窈遇府中没有请过大夫? 小厮点点头,老爷,我已经将附近的药铺都问过一遍了,窈遇府里,确实没有人前去买过药? 宋通墨皱了皱眉,府里可有府医? 小厮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宋通墨扬了扬手,继续去盯着,派人去把清儿叫来。 是。 小厮躬着身退后两步,转身走了。 京城宋家可不止宋晖那一嫡脉,宋府的二姨娘也有一个儿子,聪慧的要紧,非常得宋老爷的宠爱,看架势是要同嫡系争主子的位置。 之前宋通墨求上门,嫡脉那一直冷嘲热讽,但二姨娘却对宋晖刮目相看。 尤其是听闻了窈遇后,知道宋通墨有意将宋清同李初尧绑在一起,便给宋通墨出了此计。 二夫人交代他,只需要半个月,便能让人得病死掉。 只需要注意窈遇府中找大夫的次数即可,这都过了这么多天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让他不由焦虑了起来。 想到这里,宋通墨不由想起了宋家现在的状况,先前因为得罪了顾莱,害的他们损失惨重。 外地的单子,直接不找他们了。 而且还新出了一家,款式比他们好看,布料质地比他们好的布坊。 要是再这样下去,宋家迟早会没落。 宋通墨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邺城宋家到宋通墨这一代,已经没了以前的沉淀,凡事都想走捷径,联姻是其中一种方法,从来不找自己的原因,暴露的问题,一直反复遮掩,也不去解决,所以越来越差。 宋通墨虽然无能,但依旧是府里的主子。 至于他那些孩子,从小被灌输一些不好的思想,没有哪个是能够狠下心来,老老实实做生意的。 而且府中的明争暗斗,一直没有停过,宋通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丝毫没当回事。 宋清到的时候,宋通墨正看着面前的书出神。 父亲。 宋通墨抬起头,对上宋清那张脸,心中那股靠着这个儿子攀高枝的想法,又不由升了起来。 他笑了笑,清儿,也该去窈遇府里做做客了。 宋清知道宋通墨是什么样的人,当然宋通墨也知道他不像表面的那般柔弱善良。 那些庶子庶女来告状,宋通墨从不当回事,反而一边和稀泥维护宋清。 因此让人误以为宋通墨,也被宋清那张脸迷惑了,分不清黑白,连同宋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想而知,宋清除了宋通墨这根救命稻草,在府中有多艰难。 只怕我根本进不了窈遇的门。 清儿,你要知道你的魅力在哪里。 宋清冷嗤一声,装无辜吗?倒是一个办法,毕竟李舜维就吃他这一套。 父亲,总要先写一张拜帖吧? 宋通墨听到他答应了,心中满意,宋清同他是一条心,若是进了窈遇的府里,苏御一死,窈遇不就还是李初尧的? 他到时候就是岳父,枕边风的话,难道还拿捏不了李初尧? 想到这里,宋通墨笑得更开心了,他拿起笔刷刷写好,随后让人差人先送去李府,然后宋清再上门拿拜访。 这样不会让人觉得失礼,李初尧自然也没了拒绝的余地。 宋通墨不信李初尧还能让客人不准进门! 宋清对上宋通墨那双算计的眼睛,心中冷笑。 清儿,你同李舜维是怎么回事?最近李舜维主动请求合作,倒是帮他解决了那批滞纳的布匹。 但是李舜维只是庶子宋通墨眯了眯眼睛,可惜了。 宋清看出他心中的想法,提醒道:现在李家可就只有李舜维这个儿子,就算二姨娘生了儿子,李胜才废掉正妻,将其扶正,离他长大承认还有十几年呢。 这其中的变故就不用宋清多说了,看惯了府里的争斗,他不信宋通墨不会懂。 果不其然,宋通墨赞同道:那你就吊着他,也别将人得罪死了。 宋清嗯了一声,随后说:那没事了我就走了。 宋通墨目的达到,点了点头。 窈遇门口。 乔天看到宋府送来的拜帖,刚准备拿去问候主子,小厮笑着已经走了。 看来这是必须登门了。 乔天顿时觉得手里的拜帖,是个烫手山芋。 他让人守好门口,前去禀告李初尧。 书房里。 李初尧拿着新的礼品盒和精心制作的瓶瓶罐罐,仔仔细细查看。 苏御站起一边,同他一起研究。 阿尧,这个成本会不会太高了?瓶子这么好看,肯定很花费时间,那自然工钱也就更多了。 李初尧见他这副小财迷的模样,凑过去在人嘴角亲了一下。 放心吧,不会。 苏御看到乔天站在门口,刚准备敲门的手顿了一下,又装作若无其事落在门上,他倏地红了耳尖。 乔天作为一个合格的官家,对于不该看的,不该说的,保持着缄默不言的准则,所以他直接将拜帖递给李初尧,只说正事:宋家的人已经走了。 听到宋家,苏御皱了皱眉,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夫君还被惦记着呢。 李初尧示意乔天先下去,等人影消失,他立马将苏御揽进怀里,抱着人坐在椅子上,一起看了起来。 所以宋家这是为了让宋清见到你,连无赖的手段都耍出来了。 拜帖根本没有给李初尧拒绝的余地,收了便代表李初尧已经答应做客了。 宋通墨那个老阴逼,还同他耍起花招来了。 李初尧冷笑一声,我倒是看看,不让清公子进门,会被怎么指指点点。 宋清不是想要装可怜吗,他就让人装不出来。 苏御对上李初尧的眼睛,摇了摇头。 李初尧皱了皱眉,眼神询问:为什么? 苏御不是一向不喜欢宋清吗?让人进了府里,到时候宋家一编排,还不知道外人会怎么说呢! 既然他要来,那我们就一起迎接,他不是喜欢你吗?那我们就在他面前秀恩爱,妒忌死他。 宝贝,他不是喜欢我,只是想利用我。 反正都一样。 对于苏御来说,只要是觊觎李初尧,不管是喜欢,还是利用,他都不高兴,所以没有什么差别。 李初尧: 怎么感觉这是一个锅呢? 确定不是苏御怪他招蜂引蝶吗? 苏御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不愿意同我一起?还是你舍不得? 李初尧连忙否认,怎么可能,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全面配合怎么样?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李初尧点点头。 他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冷汗,怎么感觉他家夫郎吃起飞醋来,变得可怕了呢? 第二天。 宋清上门的时候,乔天让一边的小厮前去禀告,一边说:宋少爷来找主君,可能要稍等一会儿。 乔天一句话便划开了界限,你今日是来苏御的,不是来找李初尧,算是警告,也算是不知情的外人提个醒。 宋清微不可查僵了一下,很快恢复了镇定,随后跟着乔天往里面走。 到了正厅,主子还没有到,乔天让人上好了茶,又放上了点心,没有半点苛待,交代旁边的丫鬟伺候好,便起身离开了。 宋清喝了一口茶,他身后的丫鬟忍不住皱了皱眉,公子,他们未免也太无礼了吗? 客人都到了好一会儿,主子还没有到。 宋清淡淡看了她一眼,青儿,慎言,这不是在宋府。 被称作青儿的丫鬟立马住了嘴。 乔天安排伺候的丫鬟,低垂着头,露出一个嘲讽来。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偏偏这两位还装的要紧。 在府上的丫鬟心中,苏御和李初尧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谁也分不开。 宋清见了,他站起身,冲下人盈盈一笑,那模样看的人心软,府中的丫鬟不懂事,还望各位莫怪。 正巧这时候李初尧和苏御来了。 李初尧:既然府里的丫鬟不懂事,那就直接换了。 宋清笑容一僵,想说话辩解,又听李初尧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继续说:哦,原来清公子说的是自家丫鬟,我还以为是说我府中的人呢。 分卷(94) 摆明了嘲讽宋家不懂的管教下人,给主子丢脸。 宋清尽量维持着笑容,眼神无辜又可怜,让李公子见笑了。 苏御推了李初尧一下,清公子别见怪,我夫君直言直语,别当真就好。 宋清: 直言直语,不就是说得事实?让他别当真,不就是说他傻? 李初尧对上苏御的眼神,立马附和道:夫郎说的是。 宋清深唿吸了一口气,让身后的青儿将准备好的礼物给苏御。 这是今日我专门在万兴斋买的点心,苏御哥哥,可以好生尝尝。 李初尧没让苏御接,而是让身后的汁夏去拿。 那架势,像是宋清下了剧毒。 宋清咬住下唇,他感觉今日来,完全是自取其辱! 第150章 落水陷害 李初尧装作看不见宋清委屈的模样,反而笑着解释:不好意思啊,之前在沂南的时候,阿御中过毒,方才是下意识的行为。 这样一说,若是后面再传出去,必然是宋家不知趣了。 宋清恢复天真的笑容,附和道:这样小心是应该的,既然我叫苏御哥哥 苏御打断他说声,叫我夫君哥夫吧。 宋清一僵,本来想套个近乎,以后叫李初尧名字,或者尧哥,没想到苏御这般无礼,竟然打断客人说话。 不过两姐妹共侍一夫,又不是没有先例,他不着急。 哥夫。宋清甜甜的喊人,那模样同孩子般高兴,但宋清已经不小了,这样一喊,跟喊情郎似的。 苏御和李初尧一阵恶寒。 李初尧对上苏御的眼睛,看吧,让你不见人,你非要见人,恶心到了吧? 苏御瞪了他一眼,要那样也太便宜人了。 宋清也永远不会死心。 两人旁若无人的眼神交流,显得宋清格外多余。 他干咳一声,冲苏御说:御哥不如带我逛逛吧。 苏御在心中骂他蹬鼻子上脸,改口的速度比变脸还快。 李初尧生怕苏御气狠了,习惯性的将人揽进怀里,然后低头碰了碰苏御的嘴唇,就在他打算开口哄人的时候,宋清突然干咳了一声。 李初尧冷眼相看,宋清立马说:御哥、哥夫不好意思,嗓子有点发干。 苏御没有推开李初尧,维持着李初尧怀里的姿势,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赶紧给清公子倒一杯热水啊。 纵使宋清脸皮再厚,这会儿也有些绷不住了,既然已经答应他改口了,又称唿他清公子,不是说他不要脸的往上贴吗? 不过从小到大,什么冷嘲热讽他没有听过,这点屈辱就想打倒他,想也别想。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看来上辈子,他还未真正看透过宋清,除了表面的和善,那张好看的面容下,还住着一个隐忍的灵魂。 他突然不想看到这人了,不过想到苏御的打算,他又歇了让人送出府的想法。 苏御察觉到李初尧的手指握成了拳头,他开口道:既然清公子想逛一逛,那就由我作陪吧,夫君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去忙吗? 李初尧皱了皱眉,对上苏御眼里的坚定,他只好应声,好。 临走的时候,又在苏御的手心写了一个小心。 李初尧一走,宋清假意寻着苏御的眼神,光明正大的看人,他眼睛里,露出一抹志在必得来。 李初尧,我一定要让你爱上我,再狠狠让你堕入尘埃里! 不然难解今日的羞辱之恨! 鸿书看到李初尧过来,好奇地往他身后瞅了两眼,没有看到苏御,不由露出疑惑来。 李初尧冷哼一声,鸿书立马收回了眼神。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放心吧尧哥,莫一领着他手下的那群人,已经在赶工了,流程比想象中的顺利。 李初尧点点头,离上辈子李家拒绝酒楼酒肆等的供应量,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他们要在这一个月内,大批量的生产酒。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光是原材料,还需要各种工序。 他让莫一用的那套方法,是他身处的时代,超前有的工序,相比于古现代的酒,花费的周期要更短些。 他没穿越前的现代,是在2350年,很多东西都比古现代的流程节简,时间也更短。 听到鸿书的汇报,巴不得川洲也有现代那些东西,这样就简单多了。 你去同莫一说,让他监督人别偷懒。 好。 两人这边商量着正事,苏御那边已经领着宋清,到了拱桥的地方。 这处宅子,是鸿书按照窈遇别庄找的,府里的设置也差不多。 不过这边在拱桥两边,多了供赏玩的木板桥,可以更近距离的喂鱼。 宋清看到不由说:御哥,你们这是养的什么锦鲤,竟然比一般的锦鲤个头更大,还要好看些?可以去那边的木板桥看看吗? 苏御意味深长的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懵懂,好像真的只是好奇,苏御点点头,好啊。 汁夏跟在苏御身后,有些不赞用。 苏御示意她别着急,他倒是要看看宋清打什么主意。 苏御一边走一边同他说:在沂南的时候,我和夫君也有这么一个院子,那边养的也是锦鲤,至于怎么喂养的,一向是夫君在管,我也不知晓。 宋清点点头,露出一脸羡慕来,御哥和哥夫的感情真好。 嗯。苏御并不打算多说。 之前在我爹的宴会上,哥夫说的是玩笑吧? 苏御无奈的摇摇头,夫君一向言出必行。 宋清脚步慢了一拍,又很快跟上苏御的步伐,目光落在苏御的肚子上,我一个姐姐,同姐夫也是这般恩爱,成亲第二个月便怀孕了,如今两人如漆似胶,也是让人羡慕。 汁夏冷了脸,这不是摆明在说苏御是不是有病,生不出孩子吗! 苏御却不以为意,反而说:夫君常说,早早带了孩子,以后便不方便跟着他一起出门了,等晚一点再生也不迟。 可是双儿生孩子,大多是在这年纪,我可听说,好些男子娶了夫郎后,一年未出,便重新抬了妾室 说到这,宋清看了一眼苏御,似乎刚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解释道:我当然不是说御哥和哥夫,我也是听外面的人说的。 苏御露出愁容,见宋清眼底闪过一抹得意,他开口道:先前在沂南的时候,有不少人,想让夫君纳妾,也是说子嗣的问题,可夫君当着众人说:今生只要我一人,绝不纳妾。 当时我就问过夫君,他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所以他根本不在意这些。 言外之意是,想打着子嗣的名义,让李初尧纳妾的想法,就歇了心思吧。 宋清脸上维持着笑容,忍不住用牙齿咬了咬口腔里的嫩肉,告诉自己要忍。 能够不在乎子嗣这样的人,世间还真是少见。 苏御知道他不相信,不过也未再出言,反而说起了湖里的鱼,清公子若是想要喂鱼,我让汁夏去取鱼饵。 好啊。宋清一脸纯真。 苏御却笑了笑,还真是能装啊。 汁夏有点不愿意,生怕自家主子,一个不注意,被人推进了湖里。 她总觉得宋清说来这里近些喂鱼,是个借口。 苏御看了她一眼,汁夏还不快去? 是。汁夏福了福身,只好走了。 不过她当然不是单纯的去拿鱼饵,而是把李初尧一并寻来。 御哥,之前我同送我爹去京城的时候,听闻有人在传宋清小心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苏御大大方方问:传什么? 就是苏家的夫人说御哥你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苏御一愣,苏家的夫人,自然是柳秀,她能说出这话,证明绝对有把握是真的,不然绝对不会同别人说。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沂南那次中毒。 而之后他和李初尧成亲,最开始一直想要孩子,但是李初尧迟迟不肯动他,并说即使没有孩子也会爱他。 那就证明这件事是真的。 苏御袖中的手指握紧,面色有些发白。 宋清看他这副模样,连忙到道错:御哥,我也只是听说的,真的,说不定是假的呢。 苏御见他这副楚楚可怜,好像被他欺负了的模样,只觉得心更烦了。 按照李初尧喜欢瞒他的习惯,这种事绝对不会同他说。 想到这里,苏御脸色更白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生不出孩子。 宋清正好对着院子出来的路,看到有人影过来了,他趁着苏御晃神,上前捉住苏御的手,眼里含着眼泪,御哥,我错了我没有想那么多,你和哥夫感情那么好,我怎么会呢 苏御想抽回手,却被宋清捏的死紧,还不等他用力,宋清抓着他的手,往后一仰,扑通掉进了水里。 宋清的丫鬟连忙跪在地上,我家公子,不是故意的,李夫郎你怎么这般狠心,将我家公子推进湖里呢 宋清在湖中挣扎,苏御皱了皱眉,想跳下去救人,却被青儿这个丫鬟死死拽住衣摆。 青儿根本不给苏御说话的时间连忙又说:李夫郎,求求你让人救救我家公子吧,他根本不会水。 恰巧这个时候,李初尧到了木板桥上,青儿瞧着人越走越近,说完这句话,便松了手。 苏御想解释,却见宋清往下沉,他纵身跳进湖里,去救人。 阿御! 李初尧惊唿一声,也想跟着跳进去,汁夏却拉住李初尧,主子别上当! 若是李初尧碰了宋清,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宋家说不定会用这个由头,让李初尧娶了宋清。 李初尧想起自己也是苏御救起来的,冷静了下来,冲身后的棋墨说:去把莫一叫来。 棋墨赶紧跑着去叫人。 宋清见是苏御来救自己,而李初尧却站在岸上,目光凌厉,死死盯着他,本来没呛水,也只好沉下去,呛了一口水,随后气息奄奄的被苏御拖到桥边。 作者闲话:  昨天的车,你们看懂了吗? 第151章 心里明白 李初尧示意汁夏去帮青儿拉宋清,等宋清一上岸,他顾不上苏御浑身打湿,立马将人拉起来抱进怀里。 听到动静的乔天拿了干的披风过来,率先递给李初尧,再递给汁夏。 汁夏要不是怕传出不好来,她真想一并披到苏御身上。 好在今天天气好,这边又晒着太阳,只要不吹风,不算特别冷。 李初尧将苏御包裹住,语气不善道:你管别人做什么,府里又不是没人会水了。 宋清: 青儿: 难道李初尧方才没有看到,是苏御推自家公子掉进湖里的吗? 苏御畏寒,加上之前宋清说的话,这会儿看来比宋清这个先掉进水里的人还虚弱。 李初尧心疼的不得了,要是苏御落下什么病根,他一定不会放过宋清! 苏御不说话,将脸埋进李初尧怀里。 在李初尧看来,苏御这是极大的委屈。 李初尧将人横抱起身,打算转身抱着苏御回屋。 青儿立马道:还请李公子给我家公子一个交代,李夫郎故意将我家公子推入湖中,大家都看到了。 李初尧转过身,冷声道:谁看到了? 青儿脸色一白,宋清立马扯了扯青儿的袖子,小声说:是我自己掉进去的,不管御哥的事。 李初尧刚想说,宋清别装了,苏御先他一声开口:宋清,分明是你拉着我手,自己跳进的。 宋清立马委屈了一张脸:御哥,对不起,我不该同你说你不能生育的事情,清儿明白,是我自己掉进去的,绝对不会乱说。 青儿:公子! 宋清这副模样,摆明是说苏御因为他说的那句话,恼羞成怒,便将他推进了湖里。 自己才是受害的一方,还要帮苏御遮掩。 李初尧见苏御冷的浑身发抖,不欲与人口舌之争,他吩咐乔天,这件事稍后再议,先带人去换衣服。 说着抱着苏御便走了。 宋清以为李初尧信了他的说辞,低垂着头,掩饰住眼里的得意,等再抬起头,眼角已经挂了泪珠。 汁夏恨不得将人重新推入水中。 乔天见跟来的人,露出怜惜来,他冷声道:汁夏你带人去换衣服。 汁夏点点头,一把架起宋清,扶着人走。 宋清惊唿一声,痛字还没说出口,汁夏说:清公子,你方才呛水了吧,这会儿应该站不稳。 这是在警告宋清,你要装就装的像点儿。 宋清咬了咬嘴唇,低垂着头,任由汁夏扶着,就像被欺负了的小孩,敢怒不敢言。 乔天身后的小厮,想要开口,却被乔天冷眼一扫,立马闭上了嘴。 等人走了,他才说:宋清是自己跳下去的。 小厮一脸震惊,可、可是 不要被表面的柔弱蒙蔽了眼睛,好好想想汁夏的那句话。 其实落水的人,要看个人的体质,若只是呛了一口水,根本不至于走不动路,只会是吓得腿软,缓一会儿便好。 但宋清听到汁夏的那句话,立马装作柔弱的走不了了。 这明显是在装,或者说宋清根本会游泳,本来就没有呛水,只是演戏要演全,所以故意表现出来博取同情。 目的不言而喻。 小厮经乔天一提醒,只觉得后背在冒冷汗。 分卷(95) 另一边,回到寝卧的李初尧,二话不说将苏御扒了一个干净,然后将人裹进被子里。 苏御缓了一会儿,终于不再发抖了,莫一也来了。 给他看看,开一点祛风寒的药。 苏御丝毫不敢反驳,乖乖伸出胳膊,让莫一瞧。 莫一把了脉后,松了一口气,没什么大碍。 苏御却突然问莫一:我没法生育是吗? 莫一一脸懵逼,谁说的? 苏御:之前在沂南中的毒,藏思会让人怀不了孩子对不对? 莫一点点头,见苏御瞬间白了脸,又说:可是你的毒早就解了,而且后来用药早就调养好了。 苏御愣住,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李初尧冲莫一说:你去看看宋清,我给阿御解释。 莫一点点头走了。 李初尧连人带被将人抱在怀里,对上苏御期待的眼睛,面色不好看道:你就是因为这个被人算计的? 虽然知道李初尧面色难看,是因为宋清,但苏御依旧不开心,你凶我。 李初尧: 中毒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初尧低头亲了亲他还有泛白的唇,还记得吃了解药后,是让你服用的药吗? 苏御点点头。 那个药就是给你调理的,后来没再吃了,你就已经好了。 苏御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反省自己,他还质疑李初尧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说出那些话。现在看来那全是李初尧的真情流露。 苏御伸手胳膊,抱住他的脖子,对不起。 李初尧将光滑又白皙的胳膊塞进被子里,教训道:不冷? 苏御眉眼一弯。 李初尧拿他没有办法,又将人抱紧了些。看到苏御跳下去的那刻,要不是汁夏提醒,他早就跳下去救人了。 他见不得苏御有任何意外的场景,哪怕知道苏御会水,他也吓得心惊胆颤。 苏御用脸蹭了蹭他的脖子,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推宋清? 我又不是傻子,朝夕相处的人什么样,我难道还不知道吗? 苏御在他脖子里闷笑。 其实宋清握着他的手,一边装可怜的样子,他是想一把甩开来着,但是离湖边太近了,便忍住了。 李初尧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就算是你无意将人推下的,肯定也有宋清故意的成分。 苏御推开他,心生好奇。 李初尧见他懵懂的眨了眨眼睛,他在我心里,可不是好人。 不过他既然知道你不能生育的事情,宋通墨肯定也知道,你之所以中了呐絮,说不定同宋家脱不了干系。 不过宋家可能也只是一颗棋子。 听完李初尧的分析,苏御皱了皱眉,他还没有开口,外面已经响起了敲门声。 李初尧让人进来,只见下人抬着浴桶和洗澡水进来。 苏御想起先前这人帮自己洗澡,脸不由红了。 等人一走,李初尧抱着人过去,将人放进浴桶里。 苏御见他往一边走了两步,以为可以自己洗,就在他松了一口气时,抬起头便瞧见李初尧解衣服。 你要干嘛! 抱你回来,我衣服也打湿了,再说了又不是没有一起洗过。 苏御羞的说不出话来。 他俩哪一次一起洗澡没有出事! 李初尧哪里管他什么反应,脱完立马进了浴桶。 苏御往后一退,李初尧却将人拉进了怀里。 等洗完澡,苏御只觉得浑身没了力气,比他救了宋清回到岸上还累。 李初尧替人穿好衣服,连脖子上的痕迹都没有遮,就这么将人抱下了床。 苏御脚落在地上,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他刚走了一步,身子一软,身后的李初尧立马将人接住。 我都说了我去处理,让你好好休息,非要同我犟。李初尧一把将人横抱起身。 苏御撇撇嘴,宋清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编排我。 你夫君是任由你被编排的人吗? 不是,但我怕你直接将人丢出去,到时候还说我们窈遇的不是。 李初尧: 他虽然想丢,但是理智还在。 宋清也已经换洗完,坐在屋里了。青儿站在一边,小声说:公子,你这招用的太好了。 既让苏御怀疑了自己,又让李初尧心底那个完美的苏御,毁了形象。 我没自信到一次就能让李初尧变心,记住我们的目的,是暂留在府里,等待时机生米煮成熟饭。 青儿明白。 屋子里陷入寂静,是剩下袅袅升起的水气。 李初尧抱着苏御出现的时候,宋清愣了一下,看清苏御脖子上新添的痕迹,他将手藏在了袖中,手捏紧成了拳头。 这两人竟然还有时间卿卿我我,一定是苏御勾*引李初尧! 让两位久等了,不好意思。 李初尧抱着苏御让开身,汁夏将软垫放到椅子上,手里还拿了一个小的抱枕。 这可是李初尧特意让人做的。 苏御坐下后,他将抱枕塞到苏御腰后。 宋清虽然未经人事,但是好歹亲自去瞧过,怎么伺候人,看到这一套动作,再想起苏御脖子上的痕迹,感官仿佛被放大了好几倍,心中的嫉妒也愈甚。 哥夫,御哥没有事吧?他装作看不懂,充满了歉意的问。 李初尧扫了他一眼,你应该庆幸阿御没有什么事情,不然你现在已经被送出府了,具体经过是什么样,想必不用我多说,你尽管传出去,看看最后是说我窈遇,还是说你宋家家门不幸。 宋清咬了咬嘴唇,一句话也未说,眼珠子嗒吧嗒吧往下掉。 青儿一脸愤怒:你们怎么这样,分明李夫郎推我家公子落水,你们现在还想倒打一耙! 宋清小声呵斥:青儿!不得无礼! 李初尧直言:既然你们觉得这事,有失偏颇,不如让宋老爷来,我们当面说清楚,别以为你们占着两个人就可以欺负阿御一个人! 李初尧这话摆明了是两人自编自演,为什么只剩下苏御一个人就落水了,汁夏在的时候,就好好的,不是摆明了欺负苏御一个人吗! 第152章 算计谁(一更) 苏御见宋清哭的无声无息,那模样闻者生气,见着生怜,好似在窈遇府里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初尧对他只剩下心烦,一个人怎么这么能装呢! 都已经在苏御面前,暴露了自己阴狠的一面,怎么就还能这么白莲花呢! 御哥,我这般换了衣服回去,定然要被说闲话,不如等我衣服洗好了,干了再回去。宋清抽泣了一声,依旧不死心。 李初尧显然不打算留人,谁知道还会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穿的这身衣服,是前几日刚送来的新衣,你回去只需说阿御送你的即可,你们家做布生意,应该看的出这是上等布料,你这般说了,不会有人不相信。 再者,你送了阿御点心,也应该还礼。 李初尧这是下了逐客令,又帮宋清想好了理由,简直两全其美。 宋清被气的显些绷不住脸上的假意。 苏御想笑,但又不能笑,只能掩饰的皱了皱眉。 宋清无路可走,仔细琢磨了一番,今日落水之事,怎么也是李初尧夫夫招待不周,他若是在府里有什么闪失,他们俩也脱不了干系。 但是李初尧光明正大同宋家叫板,难道刚才有人看到了? 苏御见宋清低垂着眉眼,时不时用丫鬟递过去的手帕擦眼泪,他冲李初尧说:夫君,你去看看莫一帮我熬的药好了没。 李初尧皱了皱眉,最终依言走了。 清公子,不如我们单独聊聊? 青儿立马跳出来:公子不可! 那模样仿佛苏御是要吃人的妖怪。 汁夏怒气冲冲道:你们有什么不可的,分明是我家主子吃亏。 两个丫鬟剑奴跋扈,好似下一秒能直接动手打起来。 苏御看向宋清,后者点点头,冲青儿吩咐,正好,我也有话单独告诉御哥。 汁夏得了苏御的眼神,瞪了青儿一眼,站在不远处。 确认丫鬟听不见他们谈话,宋清干脆卸了柔弱的面具,看向苏御的眼神,像把锋利的刀,苏御,不得不说,你还真是胆子大,就不怕我故技重施? 苏御伸手拿旁边的茶,牵扯到身后的地方,他微微蹙了一下眉毛,你想演给那个看的人,并不相信,不是吗? 宋清眯了眯眼睛,那又怎么样,一个没有子嗣的主君,你觉得能保持多久的新鲜?男人的本性不用我告诉你吧,你爹,我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苏御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没有接话。 苏御,我可以帮你拿到解药,只要你帮我。宋清笃定子嗣对双儿的重要,他不相信,苏御对此会无动于衷。 苏御想起李初尧的分析,露出讶异又不可置信,隐隐带着期待的眼神,但很快又质疑道:你怎么知道我中毒,又让我怎么相信你有解药? 宋清心底划过一抹得意,他抬高了姿态说:那是京城宋家特制的毒药,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办,我自然能够帮你拿到解药。 苏御一脸不相信,你会那么好心,将真的解药给我?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李初尧现在年轻,没有想过要孩子也正常,但你能保证他以后不想要吗?等他想要的时候,你觉得他的心思还能留在你身上? 苏御咬住嘴唇,没有说话,看似在思考宋清的话。 苏御,我要是你,找个李初尧讨厌的人,不是比李初尧自己找一个更好吗? 苏御抬起头,目光锐利,你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 藏思。 那呐絮呢? 宋清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苏御勾唇笑了笑,冷嗤道:看来你知道的也不全面,我身上有两种毒呐絮和藏思,两者是双生花,我在沂南认识一个名医,他帮我抑制了这两种毒。 双儿最好嫁人的年纪,就是你这两年,我肯定活得比这久,你也不想错过最好的年纪吧?只要你帮我找到这两种毒药的解药,到时候我们再细谈合作。 宋清蹙了一下眉,看来宋通墨那只老狐狸,还瞒了他不少事情。 对上苏御那双丝毫不退让的眼睛,他点点头,好,我帮你找。 期待合作。 御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早晚会成为一家人。 苏御抿着嘴唇微笑,没有接话。 今日来做客,很是高心,御哥既然不舒服,那我就先告辞了。 苏御点点头,冲往这边看的汁夏招了招手。 两个人丫鬟互相瞪了一眼,回到各自的主子身边。 苏御对身后的汁夏说:清公子有事要先回去,汁夏你让乔天帮我好好送客。 汁夏蹙了一下眉,疑惑不解,但碍于主子的命令,她只好照做。 等宋清一走,李初尧从窗户一跃而进。 苏御看到他,立马软了下来,冲人张开双臂。 李初尧将人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啃了一下苏御的鼻尖,胆子大了,都敢自作主张不同我商量了? 苏御摸了摸发痒的鼻尖,拿过他的手,放在腰上,嘟着唇问:那我做的好不好? 那模样像只求夸奖的小奶猫。 李初尧哪里敢说不好,低头在苏御唇上亲了亲,好,我的宝贝,做的比我还周全。 苏御冁然而笑,靠在李初尧怀里,示意他揉腰。 李初尧哪里会不乐意,一边揉,一边问:怎么突然想到这么说了? 还不是因为你。 李初尧: 苏御冷哼一声,缓缓说:他既然知道我中毒的事情,肯定是笃定我没办法有子嗣,我们感情这么好,那他能钻的空子,就只有子嗣了。 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本来我只是想试探一下,看看下毒的人,是不是他,但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 李初尧也觉得意外,藏思肯定是柳秀让人下的,至于呐絮,现在确定是宋家了,但是不告诉柳秀毒的名字,明显京城宋家,对苏御没安好心。 至于这里面的爱恨情仇,只能让苏烈那边先去查。 苏御同他想的一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初尧挑了挑眉,你不是自己有打算吗?嗯,小东西? 苏御: 他扒开李初尧的衣服,在人胸口上,啃了一口,说:难道你想置身事外? 李初尧摇头,哪里敢,宋家那边,有李舜维帮忙,一时垮不了,宋清还有时间;京城宋家那边,我打算让苏烈帮忙查。 苏御点点头,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京城宋家为什么帮柳秀害我呢? 李初尧也挺疑惑,这些人明显不想看到苏御好,上辈子,苏御能逃离,大概是这些人认为他过的很惨。 想到这里,李初尧不由将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 苏御抬头看了他一眼,用额头蹭了蹭他的下巴,夫君 你不是麻烦,从来都不是。李初尧将他没问出口的话,否定掉。 太阳西沉,黑夜降临,东边有泛起一抹白,照亮了半边天。 上午,窈遇府里热闹了起来。 摆好酒席,几人围坐一桌,肆意畅谈。 分卷(96) 李初尧站在正位上,端着一杯酒冲底下的人敬道:非常感谢各位今日可以来,我李某刚回邺城时,能够安然无恙要回夫郎的嫁妆,多亏了各位主持公道。 此话一出,下方的人笑容咧的更大了,其实他们也没帮什么忙,但李初尧这话,让人听了舒服啊。 何况美酒佳肴,样样齐全,丝毫没有怠慢。 其中一人出言:李公子哪里的话,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 是啊,是啊 李初尧笑了笑,目光落在苏御身上,后者大方得体站在李初尧身边,开口道:时隔这么久才宴请大家,实属不该,我们理应自罚一杯。 说到这里,苏御看了一眼李初尧,两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又让丫鬟蓄满。 苏御转过头正视前方,继续说:先前有关窈遇不好的谣言,让许多人怀疑我夫君的人品,今日也请各位见证,我的嫁妆一件不少。 苏御拍了拍手,乔天领着下人,将苏御的嫁妆全部抬了上来。 众人见了,立马明白,今日的宴会,不止答谢这么简单了。 但李初尧和苏御态度,让众人都觉得舒服,出去该说什么话,也想的明明白白。 放心吧,李公子李夫郎,大家都是明理人,一会儿我们回去,就去帮你们讨回公道,谁敢说窈遇东家一句不是,我们大伙儿,绝对让人淹死在唾沫星子里。 就是! 先前说宴请什么的人家,也就只有李公子言出必行,其他人跟放屁似的。 对啊,李公子李夫郎,我们都支持你。 李初尧和苏御笑笑,前者开口道:今日大家吃好喝好,不够了就让下人去拿。 一群人笑呵呵应声,一桌的人,小声议论,两夫夫真会做人。 等宴会结束,李初尧揽着苏御往书房走。 其实这件事,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但是李初尧还是打算,高调宴请。 一是对于承诺的事情,就要做到;二是,让李家看看,什么叫做人心所向;三是,告诉所有人,窈遇行的端做的正,不惧怕风言风语。 第153章 李府门口尸体(二更) 前脚窈遇刚解决了嫁妆风波,后脚李府便出事了。 邺城的百姓,又有了新的饭后余谈。 谢杀猪卖完最后一块猪肉,见许多人往一个方向跑,不由露出疑惑来。 上次买菜的钱婆婆路过铺子门口,停下脚步,同人说:去李府看热闹啊。 钱婆婆,这次又是什么热闹啊?之前窈遇的东家去李府要嫁妆,他的猪肉没有卖完,以至于错过了,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 他三两下解了围裙,关上铺子门,一边跟着钱婆婆走。 李府门口多了一副棺材,听说啊里面的人是李常维! 李常维?他不是才二十吗? 钱婆婆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这不是去瞅瞅看嘛。 李府门口,琼叔望着这副棺材,皱了皱眉,冲来人说:李常维已经不是李府的公子了,赶紧拉走! 见人越来越多,琼叔面色难看起来。 来人是冷一的弟弟冷冉,性格跳脱,他牵着马,摸了摸马脸,你是李府的官家吧?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你们大夫人的。 李初尧脸上带了莫一的人皮面具,藏在人群中,丝毫不起眼,他开口道:我记的李常维是大夫人的儿子吧,难道人死了,还不让人见上一面? 旁边的人,立马跟着附和:是啊,这人都死了,不让人看一眼,李家做的也太无情了。 家里养只猫猫狗狗,死了还难过呢,何况还是一个人。 就是,没想到李家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唉,邺城第一,又怎么样,世态炎凉啊 李初尧对于大家的反应很满意,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冲冷冉使了一个眼色,冷冉立马冲琼叔喊:李家取走了李常维的随身玉佩,就将尸体扔乱葬岗了事了? 我就想问问你们大夫人知道吗?对了,你们要是不相信里面的人是李常维,可以请大夫人出来认认啊? 还是说你们李家自己把人弄死了,想不了了之? 冷冉这话一出口,琼叔的脸黑沉的如同厨房的大锅。 李初尧一脸讶异,天啦,没想到李家是这样的人,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断绝关系那天,李常维没在场,不会那个时候就已经 话说一半,留一半,脑补的空间,才足够。 如今人都死了,这些人的怀疑也更甚了。 还有人猜测,是不是李家将人打死了,又为了挽救自己的名声,所以又把人从族谱上划掉了。 棺材里面的不会是骨头架子吧? 丢在乱葬岗,又把随身的玉佩拿走了,不是摆明了,不想让人认出是李常维吗? 这样一想,李家人也太恐怖了。 这良心怕是被狗吃了! 琼叔无奈,若是将人赶走,只能证明李家心虚,可若是放任不管,还不知道这些人要怎么编排李家呢! 去请大夫人,只怕会闹得更大。 二姨娘大着肚子不方便,只能去请老爷和老夫人。 琼叔有了思量立马去叫人。 李初尧看破琼叔的打算,冲隐匿在角落使了一个眼色。 这场戏怎么能够没有张香兰呢。 围在棺材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对李府指指点点。 冷冉对上李初尧的眼神,催促道:李府这么大,怎么每次有点事的时候,这么慢呢! 这次不用李初尧出言,人群里已经有人发言:是啊,上次李二公子回来要夫郎的嫁妆也是这般拖拖拉拉。 我听说还墨迹很久呢。 我看李家就是在拖延时间,商量对策。 琼叔想要制止,奈何这些人,根本没打算听他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老夫人和李胜才慌慌张张出来,泪眼朦胧,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好像根本不知情。 常维啊我的孙儿 老夫人扑到棺材上,痛哭流涕,喊声尤为心酸。 白发人送走过黑发人的长者,不禁落下了眼泪。 李胜才一脸悲痛,他质问冷冉:你说取走玉佩的是李家人,有什么证据,我们也是刚知晓,是谁指使你的,竟然来污蔑李家。 冷冉不以为意,我怎么知道那么多,我就是之前同李大公子有两分交情,认出了人来,来给大夫人送个尸体而已。 再说了,大夫人桩子上的小厮说的,难道还有假?说着冷冉提熘了一个人出来。 那人小心翼翼看了李胜才一眼,那日,来的确实是李府的人,桩子附近的人家都看见了。 李胜才沉痛的脸,更加阴沉了。 老夫人拍了一下棺材,哭喊道:到底是谁害李家啊,李府从未派人去过别庄。 李初尧适时补了一句:都不用先看看里面是不是大公子吗?还是李家早就知道李常维死了? 众人恍然大悟,对啊,李家就不怕是被人讹吗?都不看看是不是李常维,就伤心的哭喊。 正常人听到人死了,也应该是不相信,看了尸体后,再伤心难过吧? 李胜才收敛了神色,掩饰道:这位仁兄说的是,我们听到消息,一时乱了分寸,竟然忘记验证了。 他勉强一笑,老夫人擦干了眼睛,装作诧异道:常维还好好的,对吗? 冷冉插嘴道:不好了,已经死了,尸体都腐烂了。 李胜才厉声道:你闭嘴! 老夫人似乎接受不了,翻着白眼往后倒。 李胜才立马接住人,朝身后的人吼,快去叫黄大夫出来! 琼叔立马派人去了。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安得什么心! 众人也陷入疑惑,李家到底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李初尧往后看了一眼,见冷一点点头,他勾了勾嘴唇。 就在众人的心开始往李家的方向倾斜时,张香兰几乎从里面跑出来的。 她扑到棺材面前,颤抖着手抚摸棺材,哽咽道:常维是娘不好,娘没有保护好你。 说着她厉声冲冷冉说:打开!常维一个人躺在黑屋子里,会害怕的! 张香兰这话一出,所有人变了脸色,李胜才面色难看仿佛吃了扑过屎的苍蝇,老夫人才装气晕了,这会儿又不能气醒过来,只能忍着不发。 冷冉将棺材推开,随后一阵臭味传出来。 众人纷纷捂住鼻子,有的人甚至已经转过身去干呕了。 老夫人装不下去,干呕的偏向一边。 李胜才胃里也难受,克制的没有呕吐出来。 他甚至庆幸的想,都这么大味道了,应该认不出来是李常维了吧。 好在李初尧和冷冉提前服用了莫一制的药,能够暂时让人闻不到味道。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将目光落在张香兰身上。 她就像什么都闻不到似的,屏蔽了一切,她抬手抚摸李常维僵硬发青的脸颊,然后失声痛哭。 众人看在眼里,对比张香兰,再看李胜才和老夫人,一眼便能辨出谁才是真情实感。 以前听闻张香兰的名声,加害子嗣,如今看来,李初尧确实不是亲生,不然怎么狠得下心来,有些女人突然理解了张香兰,开始咒骂李胜才。 李初尧看到张香兰哭的撕心裂肺,再看向棺材里的李常维,有的人虽然可恨,但却拥有最宝贵的东西。 只是这份爱,既宝贵,也毁了人。 他脸上露出一丝嘲讽。 然而让李胜才没想到的是,张香兰将玉佩拿了出来,放到了棺材里,紧紧贴着李常维的脸。 张香兰已经沉浸在了悲痛里,根本不管周围发生了什么。 冷冉突然开口:现在大家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李府派了人去找人,但看到人死了,便收走了玉佩,将人扔到了乱葬岗。 这般狠的心,他们还真是前所未见。 李胜才想要开口反驳,一时竟然不知道要反驳什么。 是反驳人不是他们杀得?只怕众人根本不会信,他们不知情?张香兰的反应,哪里不知道! 骑虎难下,李胜才硬着头皮说:李家会将人厚葬。 最后张香兰哭晕了过去,老夫人被人背回了府,李胜才咬破了口腔内壁,装作吐血,此事才算完。 不过现在众人对李家又多了一个看法,冷漠无情。 冷冉的任务完成,怕指认的下人,被李家报复,亲自将人送出城门。 李初尧回到窈遇的时候,下人纷纷避开。 李初尧现在没有嗅觉,根本不知道,衣服上那股味道有多难闻。 看到苏御,他刚准备抱上去,便被人捏着鼻子躲开了。 去换衣服洗澡! 苏御几乎是命令的语气,惹得李初尧怀疑嗅了嗅衣服,不过他什么都闻不到。 有那么臭吗? 苏御往后退了几步,又退了几步,松开鼻子,又捏着鼻子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冲对面的人喊:现在知道味道多难闻了吧! 李初尧: 好在他提前做了准备,不然 想到下午那些人干呕的场景,李初尧胸口涌起一股恶心,他深唿吸了一口气,吩咐下人去准备热水。 等他洗漱完出来,苏御挪着小碎步靠近,一边挪一边闻那种。 虽然很可爱,但李初尧想起他方才嫌弃的模样,怎么都不得劲儿。 第154章 离店概不退换(三更) 李初尧冷哼一声,上前将人抓进怀里,恶心恶气说:来闻闻,香不香? 苏御笑着往一边躲,奈何被人按住了腰,根本没有办法躲,他求饶道:香,特别香。 李初尧盯着人不说话。 苏御凑上去亲了亲,别生气了,突然他狡黠一笑,要不等药效过了,你自己去闻闻? 李初尧: 见打扫的丫鬟路过,他冲人吩咐,去将衣服烧了。 小丫鬟一脸为难,最后捏着鼻子进了屋。 苏御顿时哈哈大笑。 李初尧望着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的人,伸手捏住苏御的脸颊,很好笑? 苏御一时没收住,被扯痛了一下,他啊了一声,委屈巴巴地瞪对面的人,痛! 李初尧立马松开了手,只见被捏的地方,泛了红。 他凑过去亲了亲,我错了,吹吹就不疼了啊。 说着就要凑过去吹。 苏御笑着推开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李初尧将人重新抱进怀里,只要你想,你永远可以当一个快乐的小傻子。 我说的是小孩子,不是小傻子! 都一样。 等两人拌完嘴,去书房,冷冉也已经换了一身了,冷一面无表情的脸略带嫌弃。 李初尧见此,不由看了某人一眼。 苏御干咳一声,走到一边坐下。 李初尧问冷冉:人安全送走了? 冷冉点点头,禀告主子,已经将人送走了。 见他欲言又止,有话要说,李初尧示意他说。 冷冉:我刚才去问莫一要了一颗解药,那味道真的太销魂了,想到我离尸体那么近,还能看到虫子蠕动,我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 ! 李初尧觉得胸腔恶心的感觉又涌起来了,他抬手制止冷冉,免得他再吐出画面来。 分卷(97) 冷一的脸出现裂痕,看向冷冉的目光,仿佛下一秒能都动手割舌。 冷冉立马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 好在苏御没有去现场,不然估计几天吃不下饭。 李初尧正色道:李舜维那边有什么动作? 冷冉:忙着同宋家送温暖呢。 冷一忍无可忍:好好说话。 冷冉干咳一声,拱手弯腰,正经道:李舜维帮宋家拉了一笔订单,正好解决了宋通墨的燃眉之急。 李初尧点点头,你继续盯着李舜维。 是。 冷一紧接着禀告:李家酒庄之前卖出去的罂粟酒,常去的客人,有几个失踪了。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只怕不止失踪这么简单。 仔细查查,尤其是堆积尸体的地方。 冷一点点头,见冷冉要出言,拎着人衣领走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对于李常维的后事,李家办理的尤为隆重。好似在同众人解释,李家并非无情无义。 沐染被这件事牵连,李胜才罚了她在院子面壁思过。 至于张香兰,李胜才这时候也不能说什么,若是这时候,传出张香兰出事的言论,只怕李家的冷漠无情就要刻进邺城百姓的骨子里了。 张香兰醒来后,不哭不闹,但突然信起了佛来,每天便在佛前诵经,惹得老夫人想发难都难。 青翠小心掩上门,走到张香兰身后,福了福身。 夫人,沐染那边问,什么时候动手。 你告诉她,再等等,等老爷去忙酒厂的事情,我们在动手。 是。青翠轻手轻脚退出了门。 张香兰眼里闪过一抹狠意,似乎还掺杂了几分恨意,钱氏,你竟然敢毒死我的常维,我一定要你血债血偿! 李家她当初怎么瞎了眼,嫁给了李常维呢,这男人这般无情这个家也是 李雨思在外面敲了敲门,母亲,吃点东西吧。 张香兰站起身,去将门打开。 李思雨露出欣喜的表情,母亲,你想通了? 张香兰温和一笑,嗯,常维没了,但是母亲还有你。 李雨思喜极而泣,母亲,你能想明白太好了。 张香兰点点头。 别院的花早已经枯败,完全看不出这事女主人的院子,毫无生机。 新栽的树苗,叶子虽然还是绿色,却一副焉了吧唧的样子,想来也种不活。 李舜维的院子,重新修缮了一遍,比以前大了好几倍。 屋里的东西,也比以前名贵了。 书房里,李舜维练着写了一幅字,偏头问临南,写的怎么样? 小的笨拙,只能看出一个好来。 李舜维嗤笑了一声,说起正事来,张香兰相信了吗? 临南点点头。 那就好,现在你就是张香兰的得力手下,记得把事情做漂亮些。 小的明白。 你去吧。 是。 李舜维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写的字上物是人非,起承转合,物尽所用。 他笑了笑,临南是他放在张香兰身边,最完美的棋子。 李府这边局势诡异,暗云涌动,李初尧那边已经得到了李府的消息。 苏御看了一眼李初尧手里的信。 李舜维将李常维的死,嫁祸给钱氏了? 李初尧点点头,李舜维这么做,看样子是暂时不打算动张香兰,如果钱氏出事,很可能沐染会出来背锅。 李初尧皱了皱眉,他记得李舜维最恨的是张香兰,竟然能够沉住气,忍耐这么久。 苏御看出他的想法,知道他对后院的事情,认知不够,解释:张香兰没了,嫡妻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就算不是钱氏,也可以其他人,但保全张香兰,嫡妻的位置,就永远不会落到其他人手里。 原来李舜维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按照李舜维的脑子,决计想不到这里去,应该是受人指点了。 信中说,临南看到钱氏让人去买了砒霜,检查李常维身体的时候,张香兰也发现了中毒的迹象。 随后张香兰让青翠就近去找了黄大夫,确定是砒霜死后呈现的模样。 于是确定了李常维是中了砒霜而死。 说到这里,李初尧还出了一分利,若不是他让人将李常维的脸,保存好,也看不出中毒来。 苏御见李初尧陷入沉思,他开口说:铃铛来信了,说过几天来邺城。 李初尧露出诧异来,庄秋能同意? 苏御说了两个字:偷偷。 李初尧: 想到铃铛那个麻烦精,他决定给庄秋写一封信。苏御还不知道,因为他同李初尧说了铃铛的打算,导致铃铛的计划泡汤。 对了,沂南那边种的茶叶怎么样了?他们来邺城都好几个月了,苏御还记得走的时候,一层一层的茶叶,好看极了。 程卓之前来信说,已经种满了山,只是路还没没有弄好,去修剪比较麻烦。 苏御点点头。 李初尧见苏御这副模样,将人抓过来,抱在怀里,怕不怕? 什么? 万一茶生意亏了,我们可就血本无归了。 苏御眨了眨眼睛,不是还有窈遇? 李初尧: 这个时候,苏御不是应该安慰他说:没事,我会陪着你同甘共苦吗? 算了,李初尧揉了揉苏御的脑袋,小笨蛋! 苏御: 李初尧,你数数你都给我取了多少绰号了?小东西,小笨蛋,苏小狗 见苏御掰着手指头数,李初尧凑过去,用唇封住喋喋不休的小嘴。 柔软的触感,仿佛多少次都不够。 李初尧抱着人去床榻上,身下的人,唿吸急促,嘴唇翕动,眼里沾着水汽,犹如诱惑人蹭上去的小猫咪。 让人忍不住爱怜的抚摸。 小猫咪发出甜腻腻的声音,让人欲罢不能。 床幔随着频率抖动,地上衣裳丢了一地。 窈遇的生意蒸蒸日上,门口的人络绎不绝,因为新的会员制度,店面的格局也跟着调整。 以往在门外瞻望的人,也能进去瞧瞧窈遇的东西。 窈遇一向明码标价,拒不讲价,知道规矩的人,买了东西便走。 当然也有在店面寒暄的人,不过窈遇的员工都非常聪明,根本没有办法,从人嘴里套出什么东西来。 所以那些眼红的人,依旧只能眼红。 这日,李初尧和苏御都在店里,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听掌柜说,近来发生的事情。 东家,近些日子有一个会员经常拿着东西来退换,说我们的产品有问题。 因为窈遇的规矩是七天退换,本意是怕有人用了会过敏,但没想到让人钻了空子。 掌柜建议道:要不将这个规矩改改? 李初尧点点头,是他没有考虑周全,以为这是为顾客好,但总有人费尽心机,将福利当空子往里面钻。 来退换的人,还有说什么吗? 没有,但产品全部用过了,没有办法再继续用。 苏御:有派人跟着看看吗? 掌柜摇了摇头。 用过了又拿来退换,很可能是为了研究窈遇的方子,只是他们拿不到制作的道具,又不知道怎么提取,所以就算知道了成分,也不知道怎么制作。 李初尧吩咐掌柜:将规矩改成离店概不退换,让人现场试用小样,方法是取样品涂抹在耳垂后面,若是出现异样,就是过敏,不适合用本产品。 掌柜点点头。 李初尧示意他先去忙,其实要窈遇的东西,易过敏体质也可以用,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说清楚比较好。 第155章 一尸两命(四更)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没有人再来退换了。 掌柜那边派出去的人回来说,退换的那个会员,进了李府,仔细一打听,才知道那个人是二姨娘钱氏的人。 李初尧听到消息,吃了一惊。 他们的产品,怀孕的人当然也可以用,但是李家摆明了不会用窈遇的东西,现在钱氏使用这种方法用,不是明摆着打脸吗? 然而还没有等到李初尧查出真相,李府那边的人便传来消息,说钱氏流产了,一尸两命。 苏御和李初尧对视一眼,脸上挂满了震惊。 冷一,到底怎么回事? 听到李初尧的声音,冷一说:张香兰和沐染只想害钱氏没了孩子,但是李舜维在背后推泼助澜了一把,人直接没了。 事情的经过是,张香兰和沐染确定了李胜才去了酒厂,好几日都不会回来。 便打算松手,他们本来是想用,钱氏偷人,让李胜才怀疑钱氏肚子的孩子,不是李家的,然后李胜才知晓了,肯定会逼着钱氏打掉孩子。 谁知道黄婆子找的那人,被李舜维下去春药,结果真发生了事。 钱氏被下了迷药,外面的丫鬟进去的时候,钱氏正在同人颠鸾倒凤。 本来这个月份,只要房事注意些,也不会出事。 但丫鬟震惊的声音,引来了其他人。 那人是邺城有名的浪子,来之前又喝了酒,被人下药后,意识不清,看到丫鬟后,立马另起了色心,一脚将钱氏揣在地上,拉着丫鬟就要非礼。 府中的院护,不知道怎么被支开了。 还是隔了院子的小厮听到惊唿声,领着人前来,但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床上的人正欲行不轨之事,床下早已经血流成河。 小厮立马让人去叫黄大夫,顺便去通知老夫人。 时间过了那么久,黄大夫来的时候,早已经无力回天,钱氏衣裳凌乱躺在地上,早已经没了唿吸。 丫鬟被救下时,清白也已经没了。 老夫人看到此场景,直接晕了过去。 其实不管钱氏还有没有唿吸,最后都会没有唿吸。 李府闹得人仰马翻,浪子被琼叔关了起来,打算等老夫人醒来,或者李胜才回来,再审人。 谁知道浪子写了一封血书,自杀了。 血书的内容是,他愧对钱氏,愧对他们的孩子,他今日不该喝酒,冒险前来,更不该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 李初尧听完冷一的汇报,立马懂了,为什么要让钱氏用窈遇的产品,一个女人,突然开始了爱美之心,定然是有了喜欢的人。 钱氏已死,浪子也随之去了,之后便是死无对证。 苏御震惊地张开了嘴巴,好半响才说出口:李舜维未免太残忍了吧。 李初尧的心情同苏御差不多。 冷一看向两人,继续说:琼叔那边已经差人去请李胜才了。 出了这种事,现在沐染被关着禁闭,张香兰跟疯了一样,只知道诵经拜佛,李舜维又出门谈生意去了,老夫人一倒,李家就只剩下李胜才这根主心骨了。 想到这里,李初尧不由感叹,李舜维这步棋走的太好了。 既能悄无声息解决了钱氏,又能让老夫人病倒,一箭双雕,报仇的事一件不落。 李初尧问冷一:现在李府怎么样? 乱成了一锅粥。 李初尧点点头,你继续去看着。 是。 冷一一走,苏御立马依偎进了李初尧的怀里。 李初尧摸着他冰冷的手,亲了亲他的额头,别怕,李舜维伤害不了我们。 我不是怕,我只是觉得他手段太 竟然让人真的毁了钱氏的清白,若是钱氏醒着,只怕会生不如死。 李初尧轻轻拍苏御的后背,纵使他猜到李舜维会插一脚,但也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阿尧 我在。李初尧将人抱紧,又安抚的亲了亲苏御的唇。 事情过去第二天,老夫人让嬷嬷搀扶着去看钱氏的尸体。 李胜才听说了事情,连夜赶回来,胡子拉碴,饱经风霜。 老夫人如同一夜之间,老了十岁,褶皱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连同头发也全部银白了。 母亲。李胜才喊了一声,随后让琼叔去把昨天晚上的人,全部带来。 丫鬟看到老夫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是老夫人选过去,伺候钱氏的,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整个人只剩下了伤心。 等人来齐,老夫人被丫鬟哭的心烦,示意嬷嬷让人闭上嘴。 李胜才: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看向丫鬟,你贴身伺候,你来说。 丫鬟小心翼翼看了李胜才一眼,想到昨晚那人的威胁,她伏在地上,痛哭道:昨日夫人让我们都退下,说是要先休息,我们便都退下了。 老夫人叮嘱过奴婢要贴身伺候,我想着去看看夫人有没有盖好被子,进去瞧一眼,谁知道 她看向老夫人,委屈地继续说:夫人正在同人翻云覆雨,我被吓到了,便惊唿了一声,谁知道那人一脚将夫人踹下了床,肚子着地,我喊了好几声,也没有人来,便被他 说到这里,丫鬟泣不成声。 她虽然只是一个丫鬟,但也想着嫁人,如今 她虽然没有勇气去死,但伤心难过是真的! 李胜才厉声道:最近二姨娘可有什么异常! 若不是人已经死了,李胜才真想休妻!竟然在李府给他戴绿帽子! 丫鬟:夫人最近爱打扮了,先前还让人去窈遇注册会员,买了东西。 听到这里,李胜才怒不可遏,脑海里只剩下一句:死有余辜! 老夫人不相信,她让人将丫鬟拉下去,随后怒斥安排在钱氏院里的人,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声的唿救,你们是聋了吗! 分卷(98) 院护们纷纷看了一眼,站在首位的人,站出去说:以往这个时候,二夫人都会亲口吩咐我们离院一点。 身后的人也跟着附和,对啊,昨晚也是二夫人亲口吩咐的。 老夫人身体一僵,让胸口起伏不定,好像快要喘不过气来。 嬷嬷连忙上前,去帮老夫人顺气。 母亲!李胜才虽然愤怒,但顾及着老夫人,没有口不择言。 他不喜欢钱氏,但这是母亲选的人,所以他愿意给老夫人,几分薄面,如今听到下人口中的言辞,再加上院护的说辞,他已经信了八分。 等气顺过了,琼叔上前将血书递给李胜才。 这是什么? 这是那个浪子,自尽留下的血书! 等李胜才看完,他只剩下一句:贱人! 老夫人连忙让嬷嬷上前拿过来。 等她看完,老夫人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顿时场面又混乱起来,好在黄大夫就在不远处,他上前替老夫人清脉,又塞了药丸进老夫人的嘴里。 李胜才给琼叔使了一个眼色,后者立马明白,让人上前,将这些护院拖下去,李府发生了这种事,自然不能声张。 现在知晓缘由的人还少,所以该灭口的人,绝对不能留下。 对外宣称,二姨娘晚上起夜,不小心跌倒,难产而死。 琼叔得了命令,转身去办。 现下只剩下晕过去的老夫人,还有黄大夫,和老夫人身边的嬷嬷。 老夫人没事吧? 黄大夫摇了摇头,老夫人有中风的征兆,醒过来很可能说话这些,不如以往利落。 李胜才目光落在盖着白布的钱氏身上,母亲你可后悔,让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进门? 不过钱氏为什么要背着他偷人?这个念头,只在李胜才脑海里出现了一秒,随后便被抛诸了脑后。 对钱氏也只剩下了愤怒。 等老夫人醒来,张着嘴说了好半天,却发现自己嘴里,没有一句完整的话。 李胜才看向黄大夫。 老夫人是因为情绪起伏大,加上年纪大了,引起的中风,没法根治。 李胜才叹了一口气,母亲,你也看到了,是钱氏先对不起我在先,既然人已经没了,我便不写休书了。 我已经让人对外宣称,二姨娘晚上起夜,不小心跌倒,难产而死。这算是最大的体面了。 老夫人呜呜了好几声,但也未吐出半句话来。 最后目光浑浊,只剩下一声叹息。 李胜才让人将老夫人送回屋,让人去了扯了白绫挂满府里。 老夫人说不出话,身体也不能动,只能躺在床上,或者坐在椅子上。 伺候的嬷嬷看到老夫人眼里的悔恨,暗自猜测,老夫人恐怕是以为,自己常在二姨娘身边说子嗣的问题,所以走了弯路。 她也只能叹息一声,好生伺候老夫人。 李初尧和苏御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只剩下一句薄凉。 李胜才甚至连去查一查真相的举动都没有,丫鬟的说辞,随意的一纸血书便断定钱氏有了人。 李家如今只剩下张香兰和沐染,李舜维还会动手吗? 听到苏御的话,李初尧几乎没有犹豫,会的。 李舜维对张香兰的仇恨,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放下。 那你要插手吗? 李初尧点点头,既然李家都以为钱氏这件事结束了,他偏不。 李初尧要让李胜才看看,他现在唯一的儿子,害了钱氏和自己的小儿子,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第156章 嫁祸与算计(五更) 离钱氏的事情,过去了半个月,宋清约了苏御在楼氏酒楼见面。 李初尧听闻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准苏御去。 苏御好说歹说后,李初尧答应他去,但是自己要在隔壁听着。 于是李初尧易容先一步到达酒楼,等宋清到的时候,苏御已经坐在雅间了。 汁夏和青儿这次不需要两人使眼色,自己便先出了门。 宋清回去同宋通墨通了气,宋通墨听到呐絮的时候,很惊讶,问宋清为什么知道,宋清将自己和苏御的条件同宋通墨说了,两人决定将责任全部推到宋晖身上。 宋通墨就说为什么苏御没有毒发,原来是因为有人帮他压制了毒性。 苏御见宋清蹙了一下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问:清公子,这是有消息了? 宋清直视苏御的眼睛,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来告诉你,你身上的呐絮是宋晖下的,至于原因我就不得而知了。 苏御微不可查皱了一下眉,面不改色道:清公子这话可就说笑了,我和宋晖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要害我,若是说到目的,你下毒更有动机吧? 宋清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镇定,正色道:我之前可是听说宋晖和宋宁去过沂南,当时你们也在吧? 苏御点点头。 我还听说宋宁在打听李初尧的事情。 话点到即止,果不其然,苏御露出嫉恨的表情来。 宋清松了一口气,只要能将锅甩到宋晖身上,他和苏御的合作,就还是稳定的。 好,我知道了,说好的解药,别忘了。 见苏御一脸急切,宋清勾唇一笑,当然。 两人举起茶杯,如同喝酒一般,一饮而尽。 随后宋清便离开了酒楼,他还约了李舜维,谈事情呢。 李初尧从门口进来,看到苏御低眉沉思,他关上门,上前将人抱进怀里,宋清说什么了? 苏御看了他一眼,说毒是宋晖下的。 李初尧愣了一秒,摇了摇头。 难道他不能为了自己的妹妹宋宁,将我毒死了,帮着宋宁嫁给你? 李初尧捏着苏御的下巴,在唇上落下一吻,别忘了,当初宋宁在沂南求刀疤脸时,宋晖的态度。 若是宋晖想这么做,那个时候,就会满足宋宁的愿望。 苏御冷哼一声,还不是怪你招蜂引蝶! 李初尧蹭了蹭他的脸,挑了挑眉问:那我招引到你了吗? 难道没有吗? 有就好,我还怕我魅力不够。 苏御被他逗笑了,拉着人坐下,说:这么多菜,不吃浪费了。 李初尧配合的点点头。 另一边,出了酒楼的宋清,立马去了同李舜维约定的地点。 李舜维为了办事方便,特意在外面置办了一处私宅,附近的巷子多,错综复杂,极其不容易被发现。 宋清朝四周看了看,领着青儿进了院子。 青儿一进去,便被李舜维的人,带到一边去了。 宋清皱了皱,但也知道李舜维的性格,还是不带青儿为好。 他刚推开房间门,便被李舜维从身后抱住。 清儿,我好想你。 宋清放松的靠近他怀里,柔声道:我也好想你。 李舜维突然将人压在了门上,单手捏住宋清的手腕,将人抵在门上,宽大的袖子滑到手肘的地方,露出白皙光洁的皮肤。 看到手腕上的朱砂,李舜维凑上去,舔了舔。 清儿,你想嫁给我吗? 宋清双目含情,想,可是我爹他不会答应的。 李舜维吻住他的唇,将最后的三个字吃掉。 宋清心中闪过一抹不快,但被李舜维这样对待,又是初次,很快便软了身子。 李舜维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他将人揽住,不停的在人身上点火。 宋清被碰到某处的时候,娇喘了一声,你今日让我来,不会是想 李舜维立马阴沉了脸,难道你不愿意? 只要一想到宋清主动去了窈遇府里,他心中的那股妒忌和怒气,就不由涌了上来,尤其是方才他的手下来汇报,宋清去找了苏御。 宋通墨的打算,他一清二楚,回想起临南说,如果喜欢一个人,那个人肯定愿意把自己交个喜欢的人。 他就忍不住想在宋清这里,知道答案。 宋清对上那双波涛汹涌的眼睛,知道今天自己如果不愿意,李舜维肯定会起疑心。 他主动亲上李舜维的嘴唇,我当然愿意,只是若是被人知道,我不是处子之身,肯定会被我爹送走的。 李舜维开始解他的衣服,放心,我有办法。 情*欲将两人掩盖,宋清想起苏御脖子上的吻痕,突然也想试试这滋味,是不是像他看到的那般销魂。 察觉到宋清的主动,李舜维哪里还有理智,直接抱着人上了床。 事后,李舜维将头埋在宋清脖子里,舒服吗? 宋清懒懒应了声,这种事,确实舒服,只是有些累。 他在李舜维怀里翻过身,举着胳膊,可怜兮兮道:你说你有办法的? 李舜维看着朱砂消失的地方,升起一抹得意来,他亲了亲朱砂原来的地方,压着人又来了一次。 等宋清离开的时候,腿都在打颤,好在李舜维派了马车送他。 对上手腕上的假朱砂,宋清勾了勾唇,慵懒的靠在车壁上。 李舜维问他为什么去见苏御,他的回答是,因为苏御中了毒,需要他帮忙找解药。 大概是欲*望得到了满足,李舜维特别好说话,几乎他说什么,信什么。 没有他宋清搞不定的男人,所以李初尧,你也别想逃! 太阳照着巷子,落下阴影,等马车驶出去,又将马车的影子拉得老长。 又过了几天,李府传来暂时没有酒供应的消息。 李初尧勾了勾唇,他让棋墨去叫来鸿书。 苏御拿着话本躺在一旁的椅子,看的津津有味。 瞧见鸿书进来,立马放下话本,坐到了李初尧身边。 酒都准备好了吗? 鸿书点点头,尧哥放心,万无一失。 李初尧:那就好,店铺和工厂筹备的怎么样了? 美容院那边只等着将东西搬进去,按照你说的布置了。工厂那边,主要还是器具。 李初尧点点头,其实房子都是现成的,主要是对布局的规划,还有某个地方,要放什么,比他预计的快多了。 苏御插嘴道:莫一那边呢? 鸿书笑了笑说:他在做尧哥交给他的新产品,不过一直没有成功,所以在反复试验。 苏御疑惑地看向李初尧,不是才上了新品没多久吗? 李初尧干咳一声,他让莫一做的是安全套,还是暂时先别和苏御说了。 没什么,等研究出来,你就知道了。 苏御点点头。 鸿书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他冲李初尧说:那尧哥我先忙了。 去吧。 等人一走,一直注意着苏府的冷冉也回来了。 他笑呵呵道:主子,我找到证据了。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抹笑意。 李初尧让冷冉去查钱氏被陷害的证据,不过李舜维借刀杀人用的极好,知情的人,除了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其他下人全死了。 冷冉找到的证据,一个是迷香,另一个是银票。 我吩咐的东西给李胜才和老夫人送过去了吗? 冷冉点点头。 李初尧露出一抹冷笑,这个时候,让李胜才去处理家事,等人发现不对劲,再到找出真凶,这段时间,他便有机会,同那些酒楼、酒肆,签订新的协议。 等李胜才处理完,他已经拿下了邺城酒业链。 李府。 李胜才收到东西,还有一封信,上面是血淋淋地七个大字,我死的好冤枉啊。 李胜才被吓了一跳,他记得只有钱氏才喜欢,在信纸末尾,画上一个小符号,只是为了好看和特别。 到底是谁装神弄鬼! 李胜才这边没有上心,老夫人那边却意识到了不对劲。 老夫人如今调理了一段时间,已经能够慢慢说出完成的句子来。 只是说的比较慢。 去找老爷来。 嬷嬷听到老夫人的吩咐,立马让小厮去叫人。 经过钱氏那件事,李胜才对老夫人,也没了往日的态度,听到请他过去,在书房赖了半个时辰,才去见人。 母亲。 老夫人嗯了一声,慢慢说:还记得钱氏是怎么嫁给你的吗? 李胜才当然记得,那个女人,在知道自己娶了嫡妻,还愿意以妾室嫁给自己,虽然他不喜欢,但想到钱家后面的人脉,他答应了。 儿子记得。 胜才,一个女人本可以做嫡母,却因为爱上了你,宁愿做妾也要嫁给你,即使家里的人反对,也要坚持,你觉得她会为了别人背叛你吗? 李胜才愣住,钱氏确实爱他,他娶的妻妾当众,张香兰是因为李家门第高;三姨娘是为了生存,但不爱他;沐染是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而因为爱他,嫁给自己的,只有钱氏。 钱氏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认真查查,给地下的人一个交代。 儿子明白了。 护院和丫鬟说的话,不一定是实话,这院中能够这些人同时听话的人,并不多,钱氏那晚,很可能被下了迷药。 母亲如何得知? 别忘了,内宅的事情,我看过的算计,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第157章 生意上门 李胜才只好依言去查钱氏的事情,一开始他只是想着给老夫人一个交代,谁知道,手下人来禀告,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人瞧见浪子是被人抗到李府的。 细细品味过后,李胜才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比如什么钱氏的遗物中,只有他送的东西,若是有情郎,尤其是特别喜欢的人,肯定会保留几件物件在身边,想念的时候,拿出来看。 分卷(99) 又比如,为什么厨房的人说,钱氏吩咐炖了鸡汤,让厨房的人,好生温着,第二日给他送去。 联想到老夫人提醒的话,他顺藤摸瓜查了下去。 而李初尧那边,只要李胜才卡在了节点上,就会派人送上关键信息。 以至于知道事情越发不简单的李胜才,越查脸色越差! 这日,李初尧拉着苏御从常记酒肆回来,常老那边保证,只要有人上门,便举荐窈遇。 所以接下来的好几天,皆有老板上门拜访,说是谈酒生意。 大厅,李初尧今天没有备茶,让人全部换成了酒,用于接待客人。 楼老板领头,几人在两边的椅子坐下,态度里也诚恳了许多。 李初尧让丫鬟,替来人斟酒,这是窈遇新调制的酒,各位既然来了,不妨尝尝。 楼老板同其他人对视一眼,端起酒杯尝了尝。 坐在最末的那位周老板,喝完眼睛一亮,李兄,这酒味道好生特别啊。 李初尧点点头,这酒叫鸡尾酒,由几种口味的酒混合而成,故而味道也特别。 实不相瞒,我们今日前来,是从常老哪里听闻,李兄这边数量充沛,想谈一谈合作。周老板对于喜欢的东西,一向直言直语。 他主动说起合作,也就是对酒的味道,十分认可。 楼老板也跟着附和,李兄这酒味道是真不错,我们酒楼,正好需要这样的酒,给客人换换口味。 其他人,生怕被人抢了先,也跟着摆明了来意。 李初尧笑了笑,各位不必着急,李某前些日子,让人准备了酒厂,供量绝对可以保证,就是不知道,各位是想长期合作,还是应急? 周老板皱了皱眉,以往他们都是同李家长期合作,只是这次,李家供应不上,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这让他们心中不舒服的要紧。 窈遇有酒厂,也就是在保证,绝对不会出现供不应求的情况,至少在他们要的量之下,决计不会出现酒数量供应不上。 众人心思各异,楼老板倒是有其他考虑。 李府每年办生辰宴席,那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虽然现在李家不仁在先,但若是卖一个面子,以后李家的宴席,定然会全部找他。 长期和窈遇合作是好,不用担心中途毁约这些,但是吧,窈遇一向不支持铺张浪费,银子就没有李家好赚了。 李初尧淡淡喝着酒,不动声色观察这些人,同他预料的差不多。 经过深思熟虑的楼老板,率先出声,李兄,长期合作不是小事,我打算先拿一批酒,后面的合作咱们再谈。 言外之意,就是要先观望了,看看这酒卖的如何,但那句后面的合作,极大可能是不会合作了。 李初尧丝毫不意外,勾着唇笑了笑,欢迎之至,不知道楼老板这次要多少? 楼老板说了一个数,李初尧点点头,楼老板,去找鸿书交钱提货即可。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 李初尧很明显先他们一步,看清局势,做好了准备。 这让他们不由担心,这个时候的价格,恐怕比他们同李家的价格,高出不少。 楼老板僵硬着问:那窈遇这边的价格? 楼老板,可以了解一下窈遇酒庄的价格,我能给你最低的成本价,就是低于原价一个点。 酒楼自然不会按照酒庄的价格定,甚至还要高出许多。 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 楼老板皱了皱眉,一个点相对于李家的价格,成本高了不少。 虽然窈遇的酒,味道好,也特别,但给的这个价格,如果他把利润空间往上调,客人对于价格肯定会有意见。 但是如果低一点,他的利润就小了。 李老板,咱们也算老熟人了,你看这个价格 李初尧摇了摇头,想必各位也明白,若是我在这个时候,提高价格,你们也只能接受,毕竟想要降低损失,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但我李某并没有,窈遇的酒,光是独特这一条,价格已经很合适了,再者,我想着可以同大伙好好合作,所以这个价格很合理。 周老板当然知道什么叫做物以稀为贵,再说了,窈遇的这个酒,确实好喝。 偶尔来两杯,简直是对味蕾的冲击。 李兄,我觉得合理。 周老板发话,其他人自然没了意见。周家卖的全是上等好酒,他的肯定,如同鸡蛋里挑骨头。 想当初李家拿下周家的合作,可费了不少力。 光是给周老板品尝,就下了血本。 李初尧赞同道:周兄好眼光。 其他人跟着附和。 楼老板若是这个时候,还不知足价格,就显得不知趣了。 他强颜欢笑的点点头,站起身说:那李老板,我就先告辞了。 李初尧客气的点点头,乔天,帮我送送楼老板。 从李兄到李老板,李初尧心中好笑,只怕以后同楼氏酒楼,不会再有合作了,只是不知道,等李家出事了,楼老板会不会后悔。 除了周老板,其他人没有立马答应长期合作,只说先拿一批酒试试。 李初尧给的价格和楼老板一样,让人去窈遇酒庄,找鸿书一手交钱一手提货即可。 等这些人都走了,周老板干脆坐到了李初尧最近的地方。 李兄,我想知道,你是怎么料到,李家会出尔反尔,供应不了的? 李初尧见他一脸好奇,面色淡淡道:还记得宋老爷生辰吗? 周老板点点头,他虽然没有受邀请前去,但是听说了不少事。 京城宋家的单子,目前只有李家能做,但是李家接下了,必然邺城的酒数量,就供应不上了。 周老板若有所思,所以李家要么专心生产宋家的酒,要么将邺城的生意,分出来? 李初尧笑笑,算是回应他的话。 李兄果然是人才,这样先知的事情,你就都猜准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其实他也不是料到,只是上辈子太熟悉。 周兄不打算同其他老板一样,先观望观望? 我相信我的舌头。周老板信誓旦旦。 那周老板有空可以去窈遇酒庄坐坐,看看喜欢什么口味的酒,要定多少。 价格?周老板自然不会相信刚才那一套是最低价。 李初尧比了一个三。 成交。 两人对视一眼,站起身握手。 等周老板一走,陶老爷和陶夫人跟着登了门。 李初尧笑着寒暄,陶夫人说去找苏御,看看之前提起的芦荟。 李初尧让乔天领着人去找苏御,自己和陶老板,在大厅谈事。 陶老板,今日可是有什么事情? 陶老板不好意思一笑,实不相瞒,我们这些酒厂小的,一般都是接了多少单子,酿多少酒。李家闹这一出,我们这些小酒厂,也没法突然变出来。 我有个朋友,想从窈遇这里拿酒,但又得罪不起李家,就找上了我,想偷偷从窈遇那里进些酒回去。 李初尧点点头,可以,不过我建议你那个朋友先去窈遇酒庄看看价格,你们来之前,刚好走了一批老板,我给他们都是低于原价的一个点。 陶老板笑笑,他已经看过了,这个价格很合适。 李初尧挑了挑眉。 陶老板实话实说:外面都在盛传窈遇的酒要涨价,所以对于李兄弟,你刚刚说的价格,简直太惊喜了。 李初尧了然,看来又有人,在搬弄是非了。 陶老板是什么时候听见的? 就是刚来那会儿,在路上听见的。 李初尧点点头,这楼老板还真是明的不行,便来暗的。 没事,我窈遇的价格,一向公道。 陶老板笑着点头,摸了摸长胡须,这倒是,毕竟东西好。 两人又开始聊起他来,李初尧顺便让人尝尝备好的鸡尾酒。 院子里。 苏御让人挖了一盆小的芦荟,包好递给陶夫人。 多谢李夫郎了。 苏御失笑,又不是什么大事。 陶夫人摸了摸小嫩芽,递给身后的丫鬟,小声同苏御说:还记得宋府的那双儿吗? 宋清? 陶夫人点点头,那日我路过一处时,见他从巷子出来,走姿不太寻常。 苏御见陶夫人眨了眨眼睛,一副你是过来人,你应该懂的模样。 苏御脸颊发烫,他支吾道:陶夫人,可看清了? 就他那张脸,我也不能看不清啊。 苏御点点头,又皱眉问:可他去巷子做什么? 陶夫人摇了摇头,她那次也是无意路过,看到身影像宋清,便留意了下。 具体位置,陶夫人你还记得清吗? 就西南方向,比较偏的那处。 苏御点点头,倒是可以让人去查查看。 第158章 屋顶看戏 李初尧和苏御将陶老板、陶夫人,亲自送到门口。 马车远去,窈遇府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李初尧看了苏御一眼,揽着人往回走。 陶夫人同你说什么呢? 苏御小心瞅了瞅四周,示意李初尧侧下耳朵。 李初尧不由纳闷,说什么了,这么神神秘秘的,等贴到苏御唇边,听人说完,他皱了皱眉。 我想让冷冉去查查。 李初尧点点头,好。 如果宋清真的做了这种事,对方很可能是李舜维。 不过两人就不怕怀上了孩子,被人指点吗? 事实是李舜维和宋清都挺享受,前者觉得怀上了才好,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求娶宋清了,而后者每次享受完回去,都要服用汤药。 所以根本无需操心。 苏御掰着李初尧的脸左右看,那模样,仿佛能看出一朵花来。 李初尧往下一蹲,托着苏御的屁*股,掰过腿盘在腰上,将人抱起来,一边走一边说:你夫君好看吗? 苏御耳尖有点红,青天白日的,见路过的丫鬟和小厮低垂了头,他慌张道: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 苏御: 苏御将脸埋进他脖子里,走人少的地方。 李初尧噗嗤一笑,抱着往人少的地方去,到了书房,李初尧也没将人放下来。 苏御眼见他要往小榻上去,挣扎着要下去。 今天不行! 李初尧一愣,他本来也没有打算做那事,不过瞧见苏御的模样有趣,他故意抱紧了人,皱眉道:怎么不行了? 苏御脸一红,反正就是不行。 李初尧抱着他坐在椅子上,手不安分往衣服里探。 被碰到特殊地地方,苏御立马软了身子。 嗯别 李初尧不放过他,直视苏御的眼睛,怎么就不行了?嗯? 苏御眼睛含了晶莹,某个地方已经有了反应,他抱住李初尧,难受的蹭了蹭,咬着嘴唇说:一会儿还要教伽衣,背上的美容手法呢。 在欢爱的事情后,李初尧总喜欢在他身上留下印子,要是做背的时候,被伽衣看到了,他会觉得难为情。 自从他嫁给李初尧开始,洗澡这些,都是这人亲手亲为,连贴身服侍的汁夏,都没有瞧见过。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那我控制着不留好了,刚好做完,给你按摩,不是更好吗? 苏御: 说着李初尧的手,已经贴在肌肤上。 苏御双手搭在李初尧肩膀上,身子不由往前一拱,方便李初尧更好动手指。 都这样了,李初尧哪里还能忍的住。 三两下扒掉苏御的亵裤,按着人坐在腿根的地方。 一声喟叹,紧接着响起好听的声音,如同春天被满足的猫咪,一声又一声。 太阳害羞的躲进了云层里,院中的花朵,姹紫嫣红,仿佛也被羞红了脸颊。 树上的鸟窝里,麻雀妈妈用翅膀挡住小麻雀,像是在屏蔽声音。 等太阳再次从云层里出来,已经往山的地方,掉了一段距离。 苏御趴在李初尧怀里,面色潮红,他浑身上下,这会儿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按摩的话,最好洗完澡再开始。 不然身上黏煳煳的。 寝卧,伽衣到的时候,只见苏御趴在定制的榻上,脸靠在枕头上昏昏欲睡。 看到李初尧拿着精油从屏风后面出来,伽衣福了福身,放轻了声音说:主子。 李初尧点点头,准备好了吗? 伽衣点点头。 李初尧将搭在苏御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 伽衣看到上面的痕迹,下意识惊讶的捂住了眼睛。 李初尧瞪她睁开眼睛,冲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要是被苏御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骂他呢。 伽衣深唿吸了一口气,忽略苏御背上的痕迹,仔细看李初尧的手法。 为了方便伽衣学习,李初尧特意在莫一那里,拿了一份奇经八脉的图。 按照上面的穴位,同伽衣说需要用多大的力,什么时候摸精油,又用什么样的手法,让人感受舒服。 苏御被按得哼哼唧唧,等李初尧试验结束,巴不得李初尧再多按按。 记下来了? 伽衣点点头。 府里的丫鬟,你都可以试,只需要同乔天说一声,你领着人干嘛去就行了。 好的,主子。 去了店里,你可以当场示范,互相按摩。 分卷(100) 伽衣明白李初尧的意思,拿着筋脉图走了。 李初尧余光瞟了一眼,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倒算用心。 苏御将头换了一个方向,瞄向李初尧,再按按。 李初尧坐在边上,将被子往上拉了拉,摸了摸苏御的脸,问:舒服? 嗯,很舒服。 那是按摩舒服,还是我抱着你舒服? 苏御: 他脸一红,转过头,不搭理李初尧了。 李初尧哼笑出了声,双手撑在柔软的枕头上,俯身亲了亲了苏御的侧脸,又去亲苏御的嘴角,嗯?哪个更舒服? 苏御: 他干脆将脸埋进了枕头里,装作鸵鸟。 李初尧直起身,在他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要起来吗? 苏御不吱声,生怕他继续问那个问题。 李初尧觉得好笑,干脆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紧接着拿过旁边的衣服,一件一件给苏御换上。 等穿好衣服,苏御瞪了他一眼,一会儿要去哪里? 晚上带你去李府看一出戏。 苏御蹙了一下眉,身后的地方,有些不舒服。 李初尧看出不对劲来,捏了捏苏御的脸,将人横抱着往书房走。 他还有事情要吩咐鸿书。 晚膳两人也是在书房用的,鸿书回来,天都已经黑了。 吃过了吗? 鸿书点点头,尧哥,今天酒坊下单的人比昨天多了几个人。 嗯,库存还剩多少? 不多了。 你让莫一带着人在赶制一批,不用太多,我让你记录的可合作对象,记了吗? 记了,鸿书拿了账本出来,指着上面画了叉的人说:这些人同楼老板同仇敌忾,后续不适合合作。 他又翻了一页,这边是明显想长期合作的。 翻过一页,这上面的人,保持中立。 李初尧拿着名单细细看了一遍,同他预计的一样,上辈子也是这些人支持李家,他一点都不意外。 确认完名单,李初尧很满意,他将账本合拢,拍在鸿书手上,行了,暂时就这样吧。 好。 等鸿书走了,李初尧叫来冷一和冷冉,一起瞧瞧前往李府。 李初尧对地形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抱着苏御落在一处屋顶上,揭开一块瓦片。 只见屋里张香兰、沐染、李舜维、李胜才和老夫人皆在。 老夫人的怒气最甚,但由于中风,僵硬的脸上,只能瞧见冒着火光的眼睛。 李胜才:钱氏的事情,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 沐染胆子最小,身体不由抖了一下。 张香兰手里捏着佛珠,好似听不见李胜才说什么。 李舜维跪下地上,父亲明察,儿子并为参与此事。 既然你没有参与,为什么有人看见,是你身边的小厮,将人带进府的? 父亲,是哪个小厮,我们当面对质。 李胜才冷哼一声,让人将临南绑了上前。 李舜维看到临南,心下一惊,临南怎么会被李胜才发现,还怀疑是他的人?李舜维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但瞧见临南第一眼看的张香兰,张着嘴想喊夫人,又闭上了嘴。 李舜维手心被冷汗打湿,松了一口气。 张香兰似乎有了点反应,但又低下头去继续诵经了。 琼叔皱了皱眉,小声附在李胜才耳边说:老爷,临南是之前大夫人送去沂南给李初尧的人。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是李初尧所为了? 琼叔立马闭上了嘴,老奴不敢。 李胜才看向李舜维,这不是你的人吗? 李舜维摇了摇头,我不认识他。 临南抱歉了,我只剩舍弃你,但是你的家人,我定然会帮你照看好。 两人对视一眼,临南低垂下了头。 既然不是你的人,为什么他要帮你打理生意? 李舜维手指攥紧,他怎么也没想到,李胜才连做生意这件事都知晓。 父亲,其实是当然李初尧成亲,我便开始做布匹生意了,您也知道李舜维朝张香兰那边看了一眼,小声继续说: 临南是大夫人派去监视李初尧的,他发现了我做生意,大夫人也想分一杯羹,便让临威跟着我,如果我不答应 李舜维落下眼泪来,姨娘会随时没命的 李胜才踹了张香兰一脚,你个毒妇,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张香兰却突然醒了似的,她恶狠狠地瞪向李舜维,你胡说!我根本没有! 说着她抱住李胜才的脚,老爷,不是我,你相信我,临威被沐染收买了,想要故意陷害我! 钱氏死了,现在该轮到我了,老爷你要救我啊! 沐染听到张香兰的说辞,站起身就要冲她扑过去,我好心好意求老爷帮你去看儿子,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第159章 主子到底是谁 屋顶上的李初尧和苏御默默对视一眼,临南还真忠心,都这样了,还在帮李舜维遮掩。 不过张香兰和沐染的反应,倒是有趣。 苏御蹲的脚麻,李初尧环着他的腰,让人小心翼翼换了一个姿势。 下面的沐染被李胜才拦住,他眉目间,略带烦躁,一把将沐染拂倒在地,又一脚踢开张香兰。 都闭嘴! 沐染的哭声停下,见李胜才勃然大怒的模样,立马跪在了地上,局促不安地低垂着头,不敢在放肆。 张香兰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被李胜才和老夫人一瞪,咬住嘴唇,不敢发出声音来。 李胜才直接问临南,你主子是谁? 临南眼睛在沐染和张香兰之间徘徊,看样子是不打算说。 李胜才冷哼一声,冲琼叔说:让人给我打,别弄死了,打到说为止。 地上的张香兰和沐染身子一颤抖。 琼叔准备将人带走,却听李胜才开口:就在这里给我打! 老奴领命。琼叔推开门,吩咐人进来。 只见临南被按在板凳上,怕棍子将人打死了,琼叔换了鞭子抽。 张香兰眼睛里恢复清明,她目光落在沐染和李舜维身上,没想到这个小贱人,竟然同临南有关系。 只怕她和沐染都被算计了,做了他的嫁衣。 但临南为什么不直接招供?难道他只是利用自己,分了李舜维的利益,却没有背叛自己? 张香兰一时有些看不懂了。 但是现在,她巴不得临南背叛了自己才好,不然招供完,老夫人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腹部的疼痛,加上她心中所想,让她看起来有些狰狞。 临南隐忍的要紧,咬着嘴唇,硬是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来。 额角的青筋暴起,汗珠顺着脸颊滚落,这让李胜才更加怒不可遏! 他干脆拿过下人手里的鞭子,使劲打在临南身上,你的主子是谁,说! 这一下抽的临南闷哼一声,苏御看着都疼。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李舜维,不知道你看着临南死在你眼前,心里是什么感受! 我会让你信任的人,一个一个倒在你面前,让你亲眼看到他们惨死! 李初尧欣赏着李舜维脸上的表情,从惊吓到慌乱,再到看到眼前的场景,攥紧了拳头,隐忍地站在一边,小心地收敛眼里的恨意! 老夫人神色未变,仿佛至始至终都是一个局外人。 钱氏死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了真凶,老夫人本应该高兴、愤怒、仇恨的,但她眼神平静的吓人,可想而知,老夫人即使变成如今这副行动不便的样子。 她依旧是李家最权威的那个人。 苏御小声问:临南会说吗? 李初尧点了点头,如果他不想供出李舜维来,就要把戏做足了,他维护的主子是谁,等用过刑后,无论他说的是谁,李胜才和老夫人,至少都会信八分。 苏御明白了,如果轻而易举就咬出背后的人,经过之前的戏弄,李胜才肯定会起疑心。 老夫人肯定也觉得身后还有人,但被逼到了绝境,为了活命,或者减少痛苦,肯定会更让人信任些。 临南身后已经皮开肉绽了,李胜才似乎抽够了,手酸的将鞭子拍在小厮手里。 去,让人准备辣椒水。 临南抖了一下,张香兰,沐染,李舜维脸色也白了起来。 临威如同撑不住了般,气息奄奄道:临南自知罪孽深重,若是说了实情,老爷可否给个痛快? 李胜才嘲讽一笑,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同我谈条件? 临威不说话了。 李胜才蹲下身,捏住临南的下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还免得受皮肉之苦! 是临南先是闪烁地看了一眼沐染,又看向张香兰,笃定道:是大夫人! 沐染觉得尘埃落定,松了一口气。 张香兰去恼怒了一张脸,直觉告诉她临南背后还有人,她捏紧了拳头,咬着嘴唇泛白,然后一直一顿说:老爷,是我让临南去的沂南没错,但他如今的主子,是谁还未知! 李胜才转过身打量张香兰,以往只知道打闹的人,如今倒是学会冷静分析了。 他方才将临威的神色全部收在眼里,虽然已经咬定了张香兰,但他始终觉得还有人。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经过钱氏之死,李胜才对于表面看到的事实,始终心存怀疑,这也让张香兰捡回一条命。 老爷,琼叔知道临南是我的人,我难道还敢大张旗鼓,让他去还钱氏不成?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是真凶吗! 沐染出言:你胡说,临南本来就是你的人! 李胜才眯了眯眼睛,哦,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沐染刚想说话,记起是自己和张香兰合谋杀人,可是她好不容易得到今天的一切,绝对不能付之一炬! 她咬咬嘴唇,打算借着张香兰的毒妇和嫉妒发散! 她落下一串泪珠,话语哽咽,老爷,你还记得我肚子里的孩子吗!是张香兰,她害我没了孩子,还想嫁祸给二姨娘。 先前我找您帮忙去看李常维,就是信了她的话。可是后来我发现,我的孩儿,是她指使临威做的! 若不是心存愧疚,夫人怎么可能天天诵经拜佛,分明是在忏悔。 毕竟若是没有我怀孕的事情,李常维就不会被罚,夫人也不会被关进祠堂里。 沐染泪流满面,眉间带着愁闷,眼神里尽是痛苦。 张香兰厉声道:如今我在府中连个下人都使唤不动,我又是哪里来的人! 当初她和沐染分工合作,她手下的临南去请浪子,下迷药和支开人,全是沐染一手所为。 果不其然,沐染立马苍白了脸。 老夫人却突然出声,老爷,将其他证据一并拿出来吧。 李胜才将迷药和银票拿出来,随后扔到了地上。 张香兰虽然也害怕,但李胜才至今未处决她,肯定还心存疑虑,只要她推到沐染身上,一定能保全自己。 李舜维眯了眯眼睛,李胜才怎么突然查这件事了?还查的这么仔细? 但要是张香兰不在了,难免会有人塞人进来,到时候还是会有嫡系。 他冲临南使了一个眼色,就在李胜才疑虑更深的时候,临南眼里露出惊恐,开口道:老爷,是大夫人害的钱氏! 老夫人一双眼睛冒着火气,你再说一遍,是谁? 老夫人说话慢,就像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但语气间透露着凌厉,有股不怒自威的既视感。 临南好似被吓到了一般,下意识往沐染那边看。 沐染此刻吓得如同鹌鹑,见他看自己,惊慌道: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主子!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心思各异,李胜才直接变了脸色。 琼叔,将临南拖出去,势必要问出他真正的主子是谁! 是。琼叔拖着人走了。 张香兰以为是沐染买通了临南想害自己,惊恐地瞪大眼睛,老爷,你救救我,钱氏没了,我也会死的,我们都死了,李家的女主人就是她了! 张香兰脑子陷入混沌,缩着身子往后躲,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李胜才皱了皱眉,张香兰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老夫人也诧异的要紧。 以往张香兰同她作对,也未露出这副姿态,如今看起来似乎真有人要害她。 李胜才让人去请张香兰的贴身嬷嬷和丫鬟。 屋顶上的两个人已经猜到了结局,张香兰这副样子,加上之前李常维的事情,李家不可能休妻。 再娶倒是有可能。 毕竟李家不可能只有李舜维一个子嗣。 晚上的风带着凉意,打在人心上,拔凉拔凉的。 李初尧解了外裳披在苏御身上,又将人往怀里揽了揽。 苏御好奇道:若是黄大夫说张香兰得了疯症,李胜才会休妻吗? 李初尧摇了摇头,现在不会,但不代表以后不会。 苏御了然。 青翠和张嬷嬷到了,连带着黄大夫也被请来了。 可惜张香兰根本不让人靠近,黄大夫也无从下手。 你们夫人是怎么回事? 张嬷嬷和青翠福了福身,前者开口道:自从大公子去世,夫人便这样了,时好时坏。 李胜才没纠正她称唿的错误,听到大公子,张香兰突然平静了下来,怀里抱着空气,小声哄:常维乖,娘亲在呢。 分卷(101) 一时间所有人陷入安静,黄大夫小心翼翼上前,哄着大夫人,诊断了脉象。 最后确定道:大夫人确实得了疯症,被刺激的时候,会沉浸自己的思绪里。 李胜才不由皱眉,老夫人用不善的眼神看向沐染。 鼓动老爷去看李常维,恐怕是为了带回死讯逼疯张香兰,害了钱氏,张香兰也疯了,府里不就只有沐染能够做主了吗? 打的好一手算盘! 琼叔从外面进来,老爷,临南招了。 说! 琼叔看了一眼沐染,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搅的府中鸡犬不灵! 是四姨娘。 话音刚落,沐染疯了一般扑倒李胜才脚边,老爷,我不知道,是她诬陷我!临南分明是她的人! 她根本没疯,她是在骗人! 第160章 李府要新娶? 听见沐染的咆哮,黄大夫主动站出来,拱手冲老夫人和李胜才说:我确定大夫人有疯症。 来人,将四姨娘关进祠堂。 李胜才出声,琼叔立马让下人上前制住沐染。 老爷,我没有,你们放开我,老爷,你相信我!我是冤枉的,临南根本就不是我的人! 不管沐染怎么嘶喊,目光里只剩下李胜才无情的背影。 老夫人放在椅子的手指,紧紧扣着椅子,像是在隐藏自己的怒意,她目光灼灼盯着李胜才,沐染不能留! 话里已经带了杀意!钱氏是她最在意的媳妇人选,肚子里有她最期待的孙子,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在得知钱氏死的时候,中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夫人眼睛通红,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悲痛的。 李胜才对上老夫人的眼睛,点了点头。 老夫人对琼叔说: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是。 琼叔一走,张香兰坐在角落,神色怔怔,如同没了灵魂一般。 李胜才看了一眼说:将大夫人带回去,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院子半步。 青翠和张嬷嬷低头应声,随即扶着张香兰走了。 李舜维跪了半天,膝盖也跪痛了,但李胜才和老夫人没有说话,他也不敢起身。 舜维,你起来吧,是爹误会你了。李胜才亲自将人扶起来。 李舜维差点跌倒,努力站稳,他虚弱道:能助父亲查明真相,是儿子的福份。 李胜才见他没有往心里去,对自己还一脸恭敬和仰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将少爷扶下去。 是。 屋顶上,李初尧扯了扯嘴角,露出嘲讽来,这套装模作样的姿态,还真是李舜维的拿手活。 就连看惯了各色各样的人的老夫人,都被蒙在鼓里。 苏御感觉到腰间的手收紧,他抬手抚平李初尧眉间的褶皱。 李初尧摇了摇头,拉下苏御的手,在嘴边吻了一下。 两人又把目光落在屋子里,只听见老夫人说:胜才,钱氏的事情,虽然临南招供了是沐染所为,但我并不全信,里面没有张香兰的手笔。 李胜才皱着么眉头无奈道:那母亲要如何?张香兰如今疯疯癫癫,难道这时候将人休了吗?不是显得我李家无情无义吗? 我并非要你休了她,而是让她悄无声息病逝,难道你想让一个疯女人,占据你嫡妻的位置? 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是真的下了狠心。 李胜才没有立马应声,他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母亲,我娶进门的夫人,如今没有一个完好,钱氏的事情,还没有过去多久,若是再传出大夫人离世,只怕没人敢进我李府的大门了。 老夫人有点歪的嘴唇抿紧,似乎很不满这个回答。 李胜才见她不打算松口,连忙说:难道您想别人传我李家的不好? 我当然不想! 四目对视,老夫人气势弱下来,但语气尤为坚定,以冲喜的名义,先娶一个姨娘,李家决计不能只有李舜维一个儿子! 李胜才点点头,儿子明白。 商议完,老夫人被人背着走了。 李初尧将瓦片小心翼翼放回去,抱着苏御从房檐上平稳落在地上。 然后七弯八拐,躲开众人出了院子。 安全到了街上,李初尧抱着人骑上马,往回赶。 苏御目光落下李初尧的下巴上,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 怎么了?李初尧慢下速度,视线同苏御相撞,他低头在人额头上落下一吻。 你以前也在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府里吗? 李初尧愣住,明白苏御说的是上辈子,随即露出一摸苦涩又讽刺的笑意,我可能眼瞎吧,若非最后失去一切,我可能永远不知道这些。 苏御抱紧了他,好似要将身上的暖意,传递李初尧的心里。 李初尧下巴搁在苏御头顶,又忍不住吻了吻苏御的发丝。 我们快些回去吧。 好。李初尧一声驾,马儿跑了起来,在寂静的夜晚,留下哒哒的马蹄声。 夜晚的天空,满幕星辰,硬着地上的路都泛起了白光,指引着人往家的方向赶。 时间过的很快,李家交酒的时间也只剩下了一个月。 不过听人在盛传,李家要抬新媳妇了,不是给李舜维,而是李老爷李胜才,要重新纳妾室。 一时间,同李家交好的人,夫人们带着女儿纷纷上门拜访老夫人,这也算喜事了。 老夫人的中风,经过黄大夫的治疗,已经好了许多,至少嘴没继续歪了,只是身体动不了而已。 只能靠坐着轮椅,让嬷嬷推着去见客人。 好在这些恭维的人,对于老夫人带了五分敬意,两分讨好,还有三分明暗斗,丝毫没有嫌弃的意味在。 老夫人一边观察,一边看夫人身边的小姐。 标准的人,便递给嬷嬷一个眼神,让人先记下来。 李初尧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嗤笑了一声,李府竟然还有心思办喜事,酒庄的事情,他已经让冷一去查清楚了。 之前那几个失踪的人,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了。 相信不久,尸体就会出现在李家酒庄门口。 苏御见李初尧心情极好,不要好奇,有什么好事吗? 李初尧将人揽进怀里,当然有好事,李家就快有麻烦了,能不高兴吗? 苏御眨了眨眼睛,什么麻烦。 酒庄。 噢,之前加罂粟的那个酒? 聪明,看着吧,李家就要从邺城第一的神坛跌落下来了。 苏御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握住李初尧的手,放在脸颊边蹭了蹭,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 好啊,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习惯带人皮面具。 你都能习惯,我为什么不能? 我是怕你这嫩滑的脸蛋,受不了。说着李初尧伸手捏了捏苏御的腮帮子。 最近好像长了一点肉肉,李初尧抱了一下苏御,你好像重了。 苏御: 说着李初尧又将手放在苏御腰上,手掌往周围一比划,他念念有词道:好像还真是。 苏御: 他嘟了嘟嘴,一脸我不高兴的模样,伸手在自己腰身比了比。 李初尧噗嗤一笑,长点肉没什么不好,摸着舒服。 那你怎么不长? 李初尧挑了挑眉,要是你夫君长了肉肉,腹肌没了,你不嫌弃? 苏御盯着他没说话,耳尖有点红。 李初尧哼笑着出声,他贴在苏御耳边吹了一口气,为夫没有好身材,怎么勾*引我的小夫郎主动?嗯? 苏御刷地红了脸颊,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话语中的暧*昧不言而喻,听得苏御浑身发软。 何况他还真的动手摸过,那触感,简直让人迷恋。 李初尧将人抱住,低头吻苏御的嘴唇。 轻柔又细腻,甜蜜又软糯,李初尧温柔的不像话,让苏御忍不住沉溺其中。 等苏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 身前的人,一点一点解衣裳,时间变慢,仿佛空气都静止了,苏御眼眶里,只剩下李初尧这个人。 苏御咽了咽口水,就在李初尧要下一步动作时,寝卧的门,突然被敲响。 双目对视,李初尧在心中骂了一声该死,拿起衣服快速穿上,然后侧过身,抬高一条腿,沉着声音说了一声进来。 苏御衣衫虽然有些乱,但他躲在被子里,什么也看不到。 汁夏见李初尧面色不好看,有些摸不着头脑,要是在做那事,按照两人的性子,哪里会这么安静,主子怎么还生气了呢? 她咽了咽口水,颤颤巍巍上前,主子,乔管家让人来禀报,说是有位姓的兰的公子上门,已经在大厅了。 姓兰?苏御和李初尧对视一眼,难道是兰枫鸢? 但如果是兰枫鸢,不需要说兰公子啊。 你先出去,我和阿御一会儿就到。 是。汁夏福了福身,赶紧出了门。 经过这么长时间,就算李初尧再有冲动,这会儿也没了。 苏御眨巴眨巴眼睛,不等李初尧掀开被子,他主动滚了出来。 李初尧冷哼一声,见我怎么不见你积极? 一开始,只要李初尧自己出去,回来再晚,苏御都要出门迎接,现在是动一下都难。 不是你让我在房间里等的吗? 李初尧: 难得一见李初尧还有这么幼稚的时候,苏御扑过去拎着李初尧领子,跪在他腿一边,亲了人一口,说:不能让客人等急了。 李初尧还算满意,拿起鞋子,套在苏御脚上。 等人站好了,又仔细整理了衣服,才拉着人往外面走。 汁夏见两人出来,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两位主子,又要耽搁一两个时辰,才能出现呢。 院中的枝条抽了新绿,显得生机勃勃。 苏御脚程比往日快,弄的李初尧也不由加快了速度。 等到了正厅,看清这位自称姓兰的公子,苏御不由愣在了原地。 同他娘亲太像了。 若这人不是兰家人,苏御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找到兰家的人了,又要怎么同他的外公相认。 第161章 父女情分 李初尧见苏御愣在原地,牵着人上前,来人温润有礼一笑,冲李初尧点点头,目光落在苏御身上。 苏御表弟,我是你的表哥兰枫彻。 苏御惊讶着脸看向李初尧,一副我怕不是在梦里的表情。 李初尧觉得可爱,伸手捏了捏苏御的脸,示意他先打招唿。 苏御磕磕巴巴喊人:表、表哥。 兰枫彻拿出一个锦盒递给苏御,这个是见面礼。 苏御有些不知所措,李初尧帮他接过,没忘记问明来意,表哥今日前来,敢问是所谓何事? 兰枫彻知道他这番前来,颇为突兀,而且李初尧眼里丝毫不掩饰对他的打量。 他相信,如果不是他直言表明身份,估计这个人,已经开始变相的审查了。 兰枫鸢算是我堂弟,只是关系有点远,我在他那里听闻了故辞孤本的事情,便猜想苏御是不是小姑的儿子,因为此事瞒着老爷子,所以费了一些时日。 李初尧皱了皱眉,为何从故辞的孤本,你便猜测阿御是你小姑的儿子? 兰枫彻礼貌一笑,这是当年老爷子给小姑的嫁妆之一,因为小姑喜欢,所以便全给了。而且我已经派人拜访过苏家了。 李初尧点点头,这样便能说的通了,但他还是心存疑虑,为什么兰家这个时候来人了? 苏御:那你方才说瞒着老爷子,又是为什么? 兰枫彻叹着气摇了摇头,其实我来是想同你求证当年的事情,你可知为何祖父会同小姑断了联系? 苏御摇了摇头,兰舟确实没有告诉过他,但是他大概可以猜到。 要么是柳秀暗中搞鬼,要么是娘亲自己断了后路,但后者不太可能,毕竟还有自己这个儿子,娘亲定然不会让他半点倚仗都没有。 我猜想你也不知情。兰枫彻像是陷入了回忆里。 当年兰老爷子同兰舟写的最后几封信,全是兰舟的怨怼,他虽然不相信是兰舟所写,但字迹,还有话的语气,同兰舟如出一辙。 再联想之前的几封信,隐隐有了趋势,那时候兰家自顾不暇,没法让人去查证,只好让兰舟的姐姐哥哥写信去问问,谁知道回复同样气人。 大意是我既然已经嫁了出去,就同兰舟没了关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要连累了自己和苏家。 她在府中还想安稳度日,别打破自己平静的生活。 对于兰舟这个女儿,老爷子对她的性子了解之透,表面看起来平淡,但骨子里执拗的要紧。 当初让她嫁给苏青山,也有两分逼迫在里面,他以为是这个原因,让兰舟生了恨意。 从刚开始的每封书信都回,但后来隔了许久才回,老爷子的心也冷了。 同享福容易,同共苦难。 老爷子心中知晓兰舟不是这样的人,但看到女儿亲笔写的信,又不得不信。 彻底断了书信,是在苏御十一岁那年。 后来兰舟便成了兰家不可提及的人,这么多年,老爷子心中也堵着一口气,这也成了一块久病不医的心病。 前不久兰枫鸢说漏了嘴,被家中长辈知晓,加上又同兰枫彻等人关系好,听闻兰舟已经去世的消息,便立马派人去查。 结果京城苏家的流言,让他们心惊不已,此事他们还没想好怎么同老爷子说。 分卷(102) 这些年老爷子身体越发一日不如一日,若是说了,只怕老爷子接受不过来。 所以兰枫彻提议,先来邺城探探苏御的口风,了解一下当年的事。 届时让苏御一起回兰家,也让老爷子有所慰籍,不至于大悲后,一蹶不振。 听完兰枫彻的说辞,苏御皱了皱眉,当年的事情,恐怕有蹊跷,我记得娘亲收到信大多是开心的。 只是在我十岁那年,每次接到信,便紧蹙着眉心。 很可能这个时候,柳秀已经让人换了兰舟和老爷子的信,并找人从中作梗,模仿两人的字迹,往两边传信,最后毁了这段父女情分。 李初尧拍了拍苏御的后背,冲对面的人说:既然你已经让人去过京城了,应该知晓阿御在苏府的境遇并不好。 兰枫彻一脸愧疚,当年的事情,是他们兰家断言了,应该派人查一查的。 抱歉。 李初尧对于他的态度还算满意,虽然心里不太舒服,但仔细一想,这事换成任何人,都有可能走到这一步。 他握住苏御的手,用拇指摩挲苏御的手背。 苏御对上兰枫彻的眼睛,摇了摇头说:当年的事情不怪外公,也不怪娘亲,只能怪那些不安好心的人。 那你愿意随我回兰家吗? 苏御看向李初尧,后者态度不算好,不知道兰公子,这个回是何意?阿御如今嫁了我,是我的夫郎,我有必要知道。 兰枫彻笑了笑,放心,不会同你抢人,只是想重修小姑和祖父的关系。 李初尧了然,点点头说:现在不行,邺城我还有事要处理,届时我会陪阿御一起登门。 那是自然。兰枫彻知道李初尧不全信任他,也是,这么多年兰家都未出现过,突然在这个关头出现,必然会有猜疑。 他能理解。 苏御:那表哥着急赶路吗?不急的话,可以留在府里住些时日。 蓝枫彻也正有此意,他也想先了解了解,这个小表弟的性子。 如此甚好。 李初尧没意见,苏御让乔天去准备客房。 突然,李初尧想起一件事,他转头问蓝枫彻,上次兰枫鸢来的时候,阿御给他看过老爷子的墨笔。 言外之意是,为何那是没有认出来。 不过李初尧显然忘记了当初同苏御的猜测,两人了解兰枫鸢后,都觉得不可能是兰家人。 兰枫彻愁闷的摇了摇头,我那个堂弟,一心崇拜故辞,心思全不在书画笔墨上,让你们见笑了。 李初尧和苏御点点头。 李初尧:今日舟车劳顿,不如表哥先好好休息,等明日再好生叙旧?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兰枫彻自然愿意。 苏御看了一眼李初尧,他想亲自送人去客房。 要不是有人在,李初尧又想调侃他了,捏了捏苏御的指尖,松开了手。 兰枫彻见二人从开始到现在,小动作一直不断,心中生出一抹安慰来。 若是苏御嫁的不是如意郎君,只怕老爷子更受不住。 苏御:表哥,我送你过去。 好。 等两人一走,李初尧眯了眯眼睛,叫来冷一,让人去查查兰家,以及当年的事情。 从两人的时间来对,很可能在苏御十岁的时候,兰舟收到的信和兰老爷子收到的信,就不是对方所写了。 也是在这期间,增加了父女俩的矛盾,背后的那个人,肯定有柳秀的参与,但柳秀不可能了解兰老爷子的性格,兰家人也不会让她有熟悉的机会。 所以这背后很可能还有人,指不定还同那个懂藏思和呐絮的人有关系。 明日可以好好问问兰枫彻,同京城宋家,可有联系。 另一边,苏御将人送到房门口,兰枫彻突然说:你同小姑的眼睛很像。 苏御的长相,同兰舟只有几分像,但那双眼睛,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苏御笑了笑,表哥同娘亲才像。 兰枫彻跟着发笑,我娘亲和你娘亲是亲姐妹,等你见过就明白了。 苏御点点头,又忍不住问:表哥相信我娘亲吗? 信的,不然苏家不会这么对你。 其实无关苏家,只是当年的事情,老爷子何尝不是同小姑一样执拗,堵了口气,任由人在苏家生死不论,但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想必只剩下悔恨了吧。 你夫君对你好吗?我查苏家的时候,顺手查到了一些关于你夫君的事情。 苏御明白他的顺手,是刻意为之,只是怕他生气,所以问得隐晦。 表哥知晓的那些东西都只是表面,苏家现在的嫡母,不会希望我嫁的好,所以关于阿尧那些不好的言论,也有部分是因为我。 兰枫彻面露惊讶,一个男人得喜欢一个双儿到什么程度,才会自愿毁了自己的名声。这让他对李初尧不由刮目相看。 苏御眉开眼笑,阿尧对我很好,非常好。 兰枫彻听到苏御小孩子的口气,脸上透露着幸福,他嘴角不由也噙了几分笑意,那就好。 那表哥你先洗涤风尘,歇息一会儿,我让人备膳食。 不用那么麻烦,让人帮我准备一桶洗澡水就行了。 好。 等人进屋,苏御让一旁的下人去准备,随后脸上挂着笑,去找李初尧。 书房。 李初尧瞧见人蹦跳着回来,挑了挑眉,见到表哥这么高兴? 苏御好心情的坐在他腿上,窝进他怀里,他和娘亲长的好像。 李初尧环着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项窝,蹭了蹭说:就因为这个,你就相信他了?万一他别有目的呢? 苏御在他怀里转过身,对上李初尧怨念的眼睛,倾身亲了他一下。 不是有你在吗? 这话愉悦了李初尧,他按着人狠狠亲了下,才舍不得的松开。 第162章 李家酒庄出事 兰枫彻就这样住了下来,李初尧让乔天派人注意着人的行踪,虽然在兰枫彻住下的第二天,三人在一起理了理当年的事情,但还不足以让李初尧彻底放下心来。 等冷一那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他才敢下定论。 当年事情,根据苏御和兰枫彻的回忆,同他们猜想的差不多。 兰老爷子收到的信,不是兰舟所写,而是别人用兰舟的语气模仿写的;兰舟的亦是如此。 不过听兰枫彻说,兰家还在京城的时候,那几大家族,同兰家的关系,不差也不好,具体宋家和兰家有什么渊源,还要去南川问老爷子。 南川离邺城虽然不算多远,但也要一两日的行程。 李初尧本来打算早日陪着苏御去一趟,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但邺城的事迫在眉睫,便商量着等处理酒业的事情再去。 这日,李家酒庄门口,平白出现了几具尸体,刚开始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恶心李家,谁知道有人仔细一看,认出是自己失踪已久的老爷,立马回去禀告。 李初尧和苏御站起人群中,观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初找到尸体的时候,肉身还没有腐坏,李初尧便让人用了之前莫一制的药,保持着死后的模样。 这几人在邺城,虽然比不上李家,但也算小有成就。 几位夫人匆匆赶来,认出了是自家那酒鬼,但看到嘴唇发紫,立马便让人去报了官。 其中一位酒客姓孙,夫人壮的如莽汉,她一边哭泣,一边对着李家酒庄骂,都是你们卖酒的,害的我没了夫君。 另外几位夫人也跟着哭了起来,自家汉子喜欢喝酒,她们知晓,只是没想到会喝人命来。 虽然现在没有证据,但为什么不在其他店门口,偏偏在李家酒庄门口呢? 而且自己汉子失踪的那天,也说了要去李家酒庄喝酒。 孙夫人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掌柜的,你给我出来,是不是你们家酒有问题,我家夫君失踪之前,就是说来你们酒庄喝酒来着。 其他几位夫人,也跟着哭喊,这天杀的啊,我就说让他别出门了,他偏不信,临走还在说,李家酒庄的酒特别好喝,今日要去喝一杯。 我家这位还不是,呜呜 看热闹的人,也跟着你一言,我一语起来。 我看了这事,估计同李家脱不了干系。 不一定,万一是有人故意陷害李家呢,谁知道尸体从哪里来的。 啧啧,一看你就不经常来这边,我就是那边米铺的,这几个人,天天都要来李家酒庄喝酒,十几前吧,便没瞧见人了,我还以为转性了,没想到是死了。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这几位之前喜欢去窈遇喝酒来着,还说李家的酒,没有窈遇的味道好,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突然就不去窈遇了,改去李家酒庄了。 李初尧见时机差不多,顺着接话:我记得之前,谁家传出,说用罂粟做酒来着?我这脑子,记性不太好,不知道你们听说没? 苏御同他对了眼神,附和道:我听闻啊,罂粟这东西可好可坏,既可以作为中药使用,但也可能会上瘾或造成中毒。 李初尧:确实,罂粟的主要功效是敛肺、涩肠、止痛,但若是长期服用,恐怕就会一直想着用这个东西。 众人听完两人的对话,好几个都惨白了脸。 我记得之前好像就是说的李家酒庄的酒。 我当时还不以为意来着。 苏御顺着接话,你们也喝过?我就说,之前买了一次李家的酒来喝,全身不得劲似的,想要再来一口。 那几人喝过好几次的人,看向地上的尸体,忍不住抓了抓喉咙,惊恐道:你们说的,我都有,我不会要死了吧? 天啦,我也经常来喝,就跟他们说的一样,不喝酒浑身难受,我是不是上瘾了?会不会跟他们一样? 一下子,人群恐慌起来,尤其是买过酒的人,这会儿悔的肠子都青了。 苏御和李初尧对视一眼,他们需要做的,就是将死引到李家身上,此后的事情,就不需要他们了。 李家酒庄,突然见被围了一个彻底,一些人已经忍不住上前,砸店铺了。 李初尧和苏御悄悄退出人群,在角落的地方,摘下脸上的面具。 掌柜见事态超出控制,立马差人去请李胜才。 等李胜才来的时候,店铺里的酒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 官差也来了,一群人将尸体送进衙门里,而这几个夫人,跪在地上一起状告李家酒庄。 官老爷没有办法,便让仵作去验尸,又差人架住李胜才,一起回了衙门。 这个热闹大伙儿都想去,连同陶老板陶夫人,都跟着去了,李初尧和苏御丝毫没有避嫌。 看到李胜才跪在地上,两人看的津津有味。 因为孙夫人等人,说明了是因为酒里面的罂粟问题,才导致自家夫君离世,于是仵作让人去取了李家酒庄的酒,又将尸体中的毒做了一个对比。 听到仵作说,确是李家的酒的问题,李胜才额头落下了冷汗。 他当然不能认罪,不然李家就完了! 于是李胜才撇开自己说:还请大人明察,酒庄虽然是我李家的,但往酒里加罂粟,我确实不知情,不然给我十个胆子,也敢拿李家的声誉来赌。 定然是有人买通了管事,故意陷害我李家。还请大人还我李家的清白。 李初尧猜到他会这般推脱,不过这件事,李胜才刚开始可能不知晓,但后来,应该发现了不对劲。 相对于暴利来说,几条人命,根本不算什么。 李家的人,一向冷心至此。 查案不能只听一方之词,即使孙夫人等人,控诉的厉害,官老爷也要去请管事来。 管事不仅负责酒庄,还负责产酒,官差去抓人的时候,这人正准备逃跑,于是被人抓来时候,身上的包袱也被官差扔在了地上,里面全部是银票。 李胜才先发制人,方财,你怎么敢这么做,受何人指使,要害我李家! 听到李胜才的声音,他恐惧朝人挪过去,老爷,你救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他们那么多人的咳嗽不都治好了吗? 李胜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方财不说是因为他指使的,一切都好说。 他不知道的是,出了人命这事,方财本想着毁尸灭迹就完事了,谁知道中途杀出了程咬金,听到店门口有尸体,他认出了人来,便想着跑路。 谁知道官差来的太及时,他慌不择路之下,加上又是第一次害了这多人性命,所以还没有被审问,光是看到官老爷,便已经吓得腿软了。 就这种情况,他哪里还想着遮掩,大脑宕机已经不听使唤。 李胜才一脸沉痛,方财,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重用你,不过是看在老实本分,没想到你现在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李胜才转过身,对上面的大人说:还请大人治我不察之罪,将这个罪大恶极的人,处以极刑! 他慷慨激昂,又显得公证严明的说辞,让方财红了眼睛。 李胜才,要不是你比不过窈遇,给我那么大的压力,我会这么做吗! 说着就要朝李胜才扑过去。 官差没料到两人在公堂上,能够不知分寸的打起来,立马上前将两人拉住! 官老爷一拍桌子,严肃道:肃静! 两人被分开,方财又连忙跪地求饶。 孙夫人等巴不得上前,撕了方财! 李胜才又装作好心说,会帮忙风光下葬,并且补偿各位。 这些夫人,这会儿眼里只有方财这个杀人凶手,根本没机会搭理他,官老爷同李胜才对视一眼,立马结了案。 观看的众人要求封了酒庄,迫于压力下,李家的这个酒,又出了这种事,自然保不了了,官老爷不顾李胜才的求情,应了民意。 李初尧早已经猜到后续了,他没想通过这件事,掰到李胜才。 分卷(103) 这个时代的刑罚不够完善,只要管事出来承认了,是他的主意,就管不到李胜才头上。 何况,看官老爷对李胜才的态度,明显也想保人。 所以李初尧最终的目的是:李家再也做不了酒生意,当然,他更期待,李胜才无法经营酒庄,怎么同宋晖交差。 现在算算,宋晖要的酒,应该已经盛产差不多完事了。 他很期待后续。 苏御被李初尧拉着走了,耳朵里,只剩下方财诅咒李胜才不得好死的话语。 两人没有回去,而是去了窈遇酒庄,这会儿人都去衙门看热闹去了,没什么人在。 管事看到东家上门,立马出去迎接。 不等管事出声,李初尧立马出言制止,我们就坐一坐,不必伸张。 管事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李初尧和苏御上了楼,在管事前脚踏出房门,准备关上大门时说:等等,经过李家这事,想必衙门的人,会上门彻查各家酒庄,你去窈遇府里,找莫一要一份每种酒的成分组成,让他写个单子给你,届时全部贴在墙上,供客人观看。 是。 李初尧还不知道,因为他这个举动,会让所有酒肆、酒庄等效仿,同时也保全了各家的生意。 第163章 气死人不偿命 李初尧走到窗边,见官差拿着封条往李家酒庄上面贴,不由感叹这些人心急。 李胜才应该巴不得早日定案,以免旧事重提,找出更多证据来,牵连了自己。 但封酒庄,他估计没有预料到。 街上的人虽然散了,但路过李胜才时,少不了指指点点,骂他是黑心人。 官差贴好封条便走了,李胜才望着大门,心里很不是滋味。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是,听了李舜维的建议,将酒全部移至了别处,不然被封了,可就没办法同宋晖交差了。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转过身问苏御,想不想近距离去慰问一下李老爷? 苏御对上他满肚子坏心眼的模样,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他怕一会儿李初尧打人,自己拖后踢。 站在这里看便好。 李初尧颇为意外,点点头,拉过苏御亲了一下,起身去了楼下。 苏御坐在窗户边上,时时刻刻注意着门口,生怕错过李初尧的身影。 时间仿佛被拉长,就在苏御迫不及待的时候,李初尧的身影出现了。 黑衣显得人劲瘦英姿勃发,肩宽臀窄,加上那张英俊的脸,尤其引人注目,若非这会儿人少,不知道会勾了多少人的芳心。 李初尧抬头看了一眼苏御,见人瘪着嘴,一脸不高兴,他冲人一笑。 刚才不都好好的,怎么一走,人就不高兴了? 算了,等会回去好好哄哄好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李胜才转过身,看清来人是李初尧,他面色愈加不善。 李初尧率先开口,好巧啊,李老爷。 我看一点也不巧吧,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吧? 李初尧兀自摇了摇头,我怎么敢呢?我不过是路过,毕竟窈遇就在旁边。 李胜才被气的只觉得额角的青筋在跳,他恶狠狠地说:李初尧,今天这事也有你的手笔吧! 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胡说,李老爷莫不是知晓内情,故意将管事推出去顶罪的? 见有路人往这边看,李胜才恼羞成怒,你胡说!李初尧,别胡说八道诬陷我! 他声音极大,又带了几分气急败坏,惹得路人那他神经病。 李初尧撇了撇嘴,无辜道:你看,你说我的那句话,同我说你的,是不是一个道理? 李胜才: 他气的捏紧了拳头,若非大庭广众之下,他真想打死这个小畜生! 李初尧当然知道他的想法,感叹一声说:这李家啊,怕是要败落了。 李初尧你别小人得志,我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怎么样呢?又不是我让你们卖罂粟酒的?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是打算拿我开刀? 李胜才被李初尧堵得哑口无言,若是反驳,定然会让你人 觉得,他肯定知晓些什么,不说话,他又气不过! 李初尧看着小丑一般的李胜才,嘲讽一笑,他朝前面走了两步,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音量说:我还得感谢李老爷呢!若不是你将邺城的酒产订单让出来,我也没法签下那么多订单。 李胜才瞪大了眼睛,抬手就要打人。 一个碍于面子过分隐忍的人,被李初尧气的打人,可想而知,心中的怒意有多汹涌澎湃。 李初尧一把捏着他的手,李老爷,这可是大街上呢?你这个举动,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若是我出了什么事,定然是你所为呢? 李胜才:李初尧,你别以为我动不了你!就算你将李家酒产抢了,但是李家永远都是邺城第一! 李初尧甩开他的手,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随后转头对说:可惜啊,李家现在名声毁了,酒产生意也被封了,要怎么维持第一呢? 李胜才眯了眯眼睛,肯定是李初尧将尸体丢在门口的! 没看到我被下狱,李初尧你肯定很失望吧?就算没了酒产,李家照样还是第一。 他还有宋晖的单子呢!只要将酒送往京城,就能翻番,他绝对不会让李初尧得逞!在其中破坏! 李初尧哼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可从未觉得李老爷会跟着下狱,毕竟替死鬼这种事多了去了,怎么能一下就掰倒李家呢! 放心,我会慢慢来,第一步毁掉李家的声誉,至于第二步嘛,李老爷可以猜一下。 李胜才捏紧了拳头,李初尧瞧见,出声提醒,这可是在大街上哦,我现在不是李家的儿子了,你对我动手,我可是能还手的,就是不知道李老爷,能否承受的住。 毕竟李初尧话音一转,笑吟吟道:我正年轻,李老爷年纪却不小了! 李胜才你了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最后留了一句走着瞧甩袖子走了。 李初尧神清气爽,果然那句气死人不偿命是真理。 瞧着李胜才像只变色龙似的,简直大快人心。 虽然常说口舌之争算不了什么,但李初尧觉得这样怼人,太爽了! 不等李初尧回窈遇,苏御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他跑向李初尧,握住人的手,摇了摇,我们回去吧。 李初尧点点头,橙黄的太阳往下沉,街道的人越来越少,李初尧坏心眼的将人一把抱起来。 苏御惊唿一声,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他藏着头小心翼翼往四周瞧,见没有人看见,用力拍了李初尧一下,这是在大街上! 李初尧挑了挑眉,我们成亲了吗? 苏御点头。 是明媒正娶的吗? 苏御再次点头。 那关别人什么事?我抱我的夫郎,舍不得他走路,有错吗? 苏御被他口中的那句舍不得弄的脸红,他把脸埋在李初尧肩头,小声回答:没有错。 李初尧笑了笑,把脸贴在苏御耳边,蹭了蹭他的脸颊。 两人回到窈遇府里,兰枫彻正在同鸿书聊天。 偏头见苏御趴在李初尧背上,他皱了皱眉,上前询问:阿御这是怎么了? 苏御脸颊一红,想从李初尧身上下来。 李初尧轻轻拍了苏御一下,开口解释:不小心崴到脚了。 兰枫彻眉心蹙的更紧了,这可不是小事,赶紧找大夫看看。 苏御见兰枫彻眼里尽是担心,涌起的不好意思,变成了愧疚。 李初尧冲兰枫彻使了一个眼色,后者愣了一下,目光复杂的落在苏御脚上,两夫夫的情*趣,好吧,他不配懂。 我带阿御去休息了。 兰枫彻面无表情点点头。 等人一走,兰枫彻转头问鸿书,他们俩经常这样? 鸿书摇了摇头,就在兰枫彻莫名松了一口气时,只听鸿书说:不,这只是开胃菜。 兰枫彻身体一僵,鸿书还在继续说:以往比这更甚。 兰枫彻: 他莫名希望能够早日回南川,将事情解决了。 兰家虽然没规定小辈一定要多久成亲,但却要求小辈洁身自爱,一生只娶一位妻子,莫要辜负人家。 兰家腐书网,但却不迂腐,只要人品过关,小辈喜欢,随时成亲都可以。 但到了兰枫彻这一辈,见惯了父母恩爱,也想找个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遇见的人,都不符合心意,所以他们都还单着。 本以为在家很难过了,没想到来了小表弟这里,更难过了。 唉,他也想找个可以疼爱的人。 像小表弟和表弟夫那样,恩爱个没完。 鸿书见他这副模样,以为他被打击到了,毕竟自家小表弟都成亲了,他还没有。 于是鸿书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等你成亲了,应该也是这个样子。 兰枫彻: 他并没有被安慰到。 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说的是。 鸿书点点头走了。 另一边,苏御被李初尧放在地上,这样骗表哥不会穿帮吗? 崴脚一两天好不了吧?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你表哥早就看出我们是在骗他了。 啊? 见苏御一脸懵逼,李初尧捧起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亲。 小傻子。 苏御瞪他,掰开他的手,既然你都看出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给你说了,你还能若无其事,心安理得的趴在我背上? 好吧不能。 李初尧见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拉着人坐在椅子上,不想知道我说了什么,让李胜才气的像只变色龙? 苏御一脸好奇,问得点却和李初尧设想的不一样。 变色龙是什么? 李初尧: 他想了想说:嗯应该是蜥蜴的一个种类。 蜥蜴又是什么? 四脚蛇?李初尧不确定川洲是不是叫这个,但确定没看见过。 苏御了然的点点头,可是我没听过可以变色啊? 李初尧: 他一点也不想同苏御讨论生物知识,转移话题道:李胜才给宋晖备的酒,没在酒庄? 你不是早就知道? 李初尧维持着表情,尽量不动手扯人脸,是啊,我知道。 苏御反应过来了,他坐到李初尧怀里,抱住人脖子说:刚才我在楼上见李胜才要动手打你,他会不会像你梦里那样? 第164章 宋晖上门质问 苏御这话倒是提醒了李初尧,经过这一茬,只怕李家想把自己活剐了心都有了。 不过能不能成功,最后谁是赢家,还不一定。 苏御见李初尧不说话,将脑袋靠在他肩头上。 李初尧拍了拍他的后背,放心吧,我不会让其发生的,就算李家有了想法,我也会将其遏杀在摇篮里。 苏御点点头。 而此刻的李家,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啪啪作响。 此事李胜才不敢同老夫人讲,吩咐所有人都不准提及,更不准嚼舌根,否则一律家法处置。 琼叔得了命令,严加管理,于是府里的人小心翼翼,生怕被李胜才迁怒。 李胜才将李舜维叫到了书房,不怒自威道: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李舜维小心看了一眼李胜才,皱了皱眉,小声问:父亲先前知道这件事吗? 他记得在宋通墨的宴会上,有人提过这件事,当时李胜才的表情,并非不知道,反而像是在遮掩。 李胜才阴沉了脸,怎么你也想质问我? 李初尧就算了,要是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庶子,还敢教训到他头上,简直不想活了,是他最近给的好脸色太多了是吗! 李舜维连忙低下头认错:父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在想,是谁在暗中搞鬼,又是谁将信息泄露出去的。 这话一出,果然李胜才收敛了怒意,黑沉的脸也缓和了下来。 他今日被李初尧一气,差点连理智都没有了。 你是怎么想的? 父亲,可是见过李初尧了? 被那个逆子气了一番。 李舜维垂着的眉眼,闪过一抹厉色,李初尧,既然你巴不得送上门,那这个锅就由你背了吧。 父亲,说不定一开始,出这个主意的人,就是李初尧。 李胜才皱了皱眉,李初尧的手不至于伸进李府来吧?如果真是他所为,那李府可得好好清理一番。 你有什么见解? 李初尧虽然手伸不到酒庄,但是随意找一两个人,吹吹口风,让管事走上歧路,还是有可能的,不然他为什么在事情发生后,落井下石? 肯定是觉得报复了李家,想在您面前找存在感。 听李舜维这么一分析,李胜才深意为然,尤其是下午,他问李初尧的时候,摆出的姿态尤为可恨!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李舜维眯了眯眼睛,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胜才陷入沉默,他当然想让李初尧不好过,但是目前宋家的单子在即,若是花费人力和财力去对付李初尧,很可能会出问题。 尤其是这批酒,光是成本,就耗费了李家过半数的家产。 分卷(104) 要是出了问题,很可能还要面临宋晖的刁难。 想到这里,李胜才犹豫了。 李舜维当然明白此计行不通,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能耐,让人进去窈遇的酒庄,加上除了这事,肯定各家都戒备了起来,哪里轮得到他们搞小动作。 他真正想要的是窈遇的秘方。 只要有了秘方,所有的人产品他们都可以完美复制,并且窈遇独一无二的地位,也会受到威胁。 到时候,再解决李初尧就容易多了。 现在不行,等宋家的单子结束,我们在好生商量。 李舜维点点头,是,父亲。 行了,你下去吧,切记此事万不可告诉你祖母。老夫人如今的身体,不允许再受刺激,要是知道李家以后不能产酒了,只怕就不是中风这么简单了。 张香兰虽然被关在院子里,但是消息比老夫人还灵通。 她对镜而坐,摸到眼角的纹路,看清发间的银丝,她眼里露出惊恐来。 青翠看在眼里,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过了好半响,张香兰问:外面传的事情,可是真的? 青翠点点头,是真的,老爷不让告诉老夫人也是真的。 张香兰嗤笑一声,他是怕那个老不死,直接气死了吧。 青翠不敢接话,推门而入的张嬷嬷听到,叹了一口气,劝慰道:夫人还有小小姐呢,何必同自己过不去? 张香兰立马转过身,恶狠狠瞪她,只要一想到我的常维,死后被人扔在乱葬岗,我就过不去,同我自己过不去,更同李家过不去! 她已经知道,李胜才给她用了药,让她再也不能有孩子。 这样狠心的男人,冷情的李家,让人有什么理由不恨? 如今李家让她活着,不过是因为现在,她还不能死! 一旦有一天,李家需要她让出这个位置,等待她的就只有死路一条,这让她怎么不生怨恨? 张嬷嬷自知没法相劝,只能说:夫人还是多想想小小姐吧,若是您不为她谋划,只怕最后只能沦为李府的交易。 张香兰眉心蹙了一下,眼里不由带上了伤痛,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如今被困在这个院子里,哪里都去不得,连见一面都难,又怎么帮她谋划? 她同李胜才夫妻一场,为他生儿育女,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局。 她恨又怎么样呢? 李初尧毁了她和李胜才的爱情,钱氏毁了她的儿子,李胜才亲手毁了她的身体,中风的老贱人毁了她在家中的地位,哪一样,哪一件她不恨? 张嬷嬷见她手指攥紧,悲凉中又夹杂无尽的怨恨,如同书中那些被冤死的鬼魂一般。 最终只剩下一声叹息。 李府这边人心散乱,窈遇府里,齐聚一心。 太阳重新升起,晃得石板路发光。 苏御昨晚和李初尧运动到很晚,这会儿日晒三竿了,还在被窝里躺着。 兰枫彻对此从开始的问候,到如今习以为常,也算是经历过了质的跳跃。 鸿书从外面回来,看了兰枫彻一眼,后者识相的离开。 什么事? 尧哥,你所料不假,官府派人来查了,尤其是对窈遇的查看,不过提前做了准备,他们看完便走了。 李初尧点点头,美容院和酒厂的事情,你多看着一点,后面我要和阿御去一趟南川。 好。 鸿书一走,冷一也回来了。 他特意让冷一在李家交酒还有十天的时候,去联系刀疤脸的人,吩咐人务必把消息传到宋晖耳朵里,现在宋晖亲临,恐怕免不了将自己受的气,全部怪罪到李胜才身上。 主子,宋晖今日到了李府,直接撕毁了条约,并且还让李胜才赔偿。 李初尧勾唇一笑,这不是更有趣了吗。 接着说。 冷一点点头,将今日宋晖到李府后,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宋晖风尘仆仆到了李府,李胜才察觉不好,没让人去通知老夫人,而是声称老夫人病了,不方便见人。 宋晖找的是李胜才,哪里管老夫人,也没在意。 但是酒出错是事实,他怒火冲天道:李老爷,我原本是相信李家,所以才将生意交给你来做,你现在酒出事了,还想着卖给我,是嫌弃我死的不够快吗? 宋公子,此事一定有误会。李胜才拉下老脸,赔笑的说。 宋晖哪里给他面子,直言道:这批酒我一壶都不要,条约作废。 李胜才面色也不好看,宋公子,当初李家一分定金未收,难道不是出于对你的信任?如今李家遇了波折,你就将李家一脚踢开,未免太不讲情义了。 宋晖冷嗤一声,李胜才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讲情义,你们的酒出的是人命,这是小事吗?你刻意隐瞒我,若非我听到风声,还被你蒙在鼓里! 若是我这批酒,给人喝了,死了还得找我宋家!我看不讲情义的是你们李家吧? 李胜才哑口无言,想要反驳,但京城宋家,又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 宋公子,这批酒,我用我的命保证绝对没有问题! 呵,你觉得我还会信你?李胜才你们违背协议在先,造成我的损失,这笔钱无论如何,你们李家也要赔我! 听到宋晖这话,这不是要了李家的命吗! 李胜才撕破脸皮道:宋晖,我李家不求你雪中送炭,但也请你别雪上加霜,否则咱们大不了鱼死网破! 宋晖不知道李胜才掌握了自己什么把柄,他你了半天,甩袖走了。 这事当然不会这么轻易解决,宋晖回到客栈,便立马让人去监视李府了。 而李胜才却和老夫人在府里商量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李初尧皱了皱眉,一个时辰,没听见具体说什么吗? 冷一摇了摇头,应该是隐秘的事情,特意放低了声音。 这就奇怪了,李家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吗? 都这样了,他不信李家还能翻盘,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既然李胜才能够威胁宋晖,你去查查,是什么事?顺便留意一下宋晖是否知道藏思和呐絮。 是。 等人一走,李初尧陷入沉思,拇指不自觉摩挲食指第二节 骨节。 上辈子,他到死,都没听过李家有什么秘密,但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同自己有关系。 还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汁夏来说,苏御醒了。 李初尧快步离开了书房,起身往寝卧走去。 第165章 隐秘身世 习惯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情,譬如李初尧对苏御。 总能在累倒醒来的第一时间见到人,这让苏御感到无比的幸福。 李初尧见苏御像只睡醒的猫咪一样,慵懒的睁开眼睛,伸出爪子揉了揉脸,又放下,乖巧的窝在被窝里,忍不住俯身去蹭了蹭苏御光洁的脸蛋。 饿吗?李初尧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苏御扁平的肚子。 苏御点点头,伸手抱住李初尧的脖子。 李初尧用力就着姿势,让人坐起身,又环住苏御的腰,将人抱坐在腿上。 见苏御把下巴搁在自己肩膀上,抬手拍了拍人的后背,穿好衣服,先去吃点东西。 苏御点点头。 等穿好衣服,李初尧拉着人到膳厅,兰枫彻、莫一、鸿书已经坐好了。 后面两者见怪不怪,兰枫彻看到人,干咳了一声,随后将头挪到了一边。 苏御耳尖发红,在桌下踩了李初尧一脚,都怪这人,昨天一直不停,害的他早上起不来。 脚背上的脚没怎么用力,李初尧忽略不计,笑着将粥放到苏御面前,招唿其他人,不用客气,都吃吧,吃完了还有事要忙呢。 后面半句明显是说给莫一和鸿书听的,两人对视一眼,看来接下来有的忙了。 兰枫彻优雅地吃完东西,擦了擦嘴问:小表弟,表妹夫,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南川? 多在窈遇府里呆一天,他怕自己原本的羡慕,会生出嫉妒来,这两人也不知道遮掩,脖子上的痕迹那么明显,想忽略都难。 苏御看向李初尧,后者放下筷子,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回复道:五日后吧。 也该去把苏御娘亲的事情解决了,不然苏御一直惦念着,只是现在李家的事情,还需要等个后续。 再者窈遇的事情,也需要他先过目。 兰枫彻没意外,和他料想的差不多。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差不多已经了解李初尧的为人了。 也看出李初尧想要报复李家,不过这些事情与他这个外人没关系,他也不好说道。 等吃过午饭,李初尧本打算陪着苏御先回屋,没想到苏御说想同他一起去书房。 李初尧哪里会不同意,今日核对账本,刚好苏御也可以帮着看看。 而李府那边,宋晖今日没上门,似乎经过昨日李胜才得吓唬,不敢出现了。 张香兰屋里的丫鬟青翠,昨日不知道去哪里了,彻夜不归,今日早晨匆匆回来,便去了张香兰屋里服侍。 不过张香兰没醒,黄大夫每日都会送药过来,喝完昏昏欲睡,有时候干脆睡上一觉,中午才能醒。 青翠一脸焦急,想叫醒张香兰,将听到的秘密告诉她,又怕她醒来发疯。 昨日青翠按例去找小小姐,没想到人没找到,路过老夫人房间的时候,见李胜才带着人往这边走来。 看到自己,肯定会被责罚,不好好伺候大夫人,来这边做什么!以老夫人和张香兰的恩怨,指不定会被误会别有用心。 于是情急之下,她干脆躲进了老夫人屋里,没曾想会听到这样的惊天秘密。 老夫人每天早晨都会出去晒一会儿太阳,等人都不在屋里了,青翠才偷偷遛回张香兰院子。 张嬷嬷见青翠面色发白,眼窝下还有淡淡的青黑,紧张的手指绞动,干嘛了这是? 青翠沉浸在思绪里,被嬷嬷拍了一下,吓得一抖,面露惊恐。 昨日不是让你找小小姐吗?一夜未归,怎么今天还心不在焉的? 青翠小心看了一眼四周,附在张嬷嬷耳边,小声说:昨日老爷和老夫人聊了一件秘事,我不小心听到了,要是被发现,只怕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张嬷嬷心下一惊,她沉吟了半响说:等夫人醒来再细说。 青翠点点头。 记住了,你昨日就在院中,哪里也没去。 青翠明白。 张香兰这院中,就他们主仆三人,其他丫鬟小厮,看清府里的局势,哪会来张香兰院中,巴不得去伺候三少爷呢。 风水轮流转,人心一边倒啊! 张香兰醒来的时候,精神还不错,不像往日那般,需要许久才能回神。 青翠被张嬷嬷叫去养神了,这会儿只有张嬷嬷在一旁伺候。 嬷嬷,昨日我让青翠去找雨思,她人呢? 已经回院子了,我这就去叫她。 张嬷嬷见张香兰眉心一蹙,她上前附在张香兰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张香兰瞪大眼睛,快去叫她过来! 是。 青翠到的时候,面色和精神都比早上刚回来那会儿好多了。 张香兰目光直视青翠,你听到什么了? 我听老爷和老夫人亲口说,李初尧不是老爷的亲生儿子! 张香兰蹭的坐起身,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昨天李胜才进了老夫人的屋里,便让所有下人,连同老夫人贴身伺候的嬷嬷一并出去。 门口也让小厮守住,不要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老夫人坐在木轮椅上,皱了皱眉。 什么事这么紧张? 李胜才冲老夫人拱手,母亲,我想联系京城主家。 老夫人面色不虞,不赞同道:你忘了当初主家是怎么和我们说的? 李胜才当然知道,他们同宋通墨一样,都是京城嫡系主家的旁系,但他们李家和宋通墨又有一点不同。 他们不是被舍弃的那一脉,相反,他们作为京城李家最看重的旁系,明面上同京城李家没有半点关系,实际游走在其他家族,为李家提供便利。 包括养育李初尧这个遗腹子! 母亲,宋晖今日故意来找茬,说不要那批酒了,我们李家过半数的家财,可都在里面了!不联系主家,我们要怎么活! 他为什么不要了?老夫人被李胜才蒙在鼓里,对于外面的消息一概不知。 李胜才没想到老夫人中风了,还这般敏锐,他随意编了一个借口,宋晖早就在京城找好下家了。 岂有此理!这小儿这般逗弄我们,将我们当猴耍! 母亲,我如今也是无可奈何,不然怎么会想暴露我们和主家的关系!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你可知道,当初主家将李初尧交给你时,是怎么说的? 李胜才身体一僵,主家的话,他当然记得只能将李初尧往废了养,决计不能让其崭露头角,引人瞩目! 可如今谁能想到,当初被舍弃在沂南自生自灭的李初尧,会变成如今独一无二的窈遇的主子! 那怎么办?总不能任由宋晖拿捏吧? 我之前听闻宋晖在床上有非同寻常的喜好,实在不行,就联姻吧。 联姻? 对,雨思如今十五了,也该有个好夫家了。 李胜才陷入沉默,这个女儿,他自然比其他儿女喜爱更多一点。 但如果是为了李家,也不是不可以。 而且让李雨思嫁给宋晖,他能得到更多好处。 老夫人见李胜才陷入沉默,又开口道:李初尧是主家嫡系的遗腹子,将人送到我李家抚养,是信任我们。 若是此时联系主家,让那边人知晓了窈遇的主子,就是当初我们抱回来的那个孩子,不是摆明了,我们生了异心吗? 分卷(105) 当年将人放到张香兰膝下,老夫人便想着李代桃僵,李初尧的父母,能够扛起京城李家,李初尧必然也能将邺城李家发扬光大。 李常维和李初尧年龄相仿,只需要舍其中一个,报给主家,那么那个孩子就废了! 事实同她预想的相差不多,李常维果然被张香兰养废了,但李初尧那张脸,越长大,越发让她觉得像死去的人。 后来便干脆任由其发展,但多多少少对李初尧抱了期待。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若是李初尧去了京城,被主家认出来,定然会被追查这件事,那他们邺城李家就完了! 除非提前解决后患,让李初尧变成死人。 李胜才当然知道,背叛这顶帽子扣在头上,有多严重,早知道今日如此,抱回来之时,就应当不顾后果,将人掐死! 还免得气他,同李家作对! 当时他和老夫人也是一时脑热,想利用这孩子,如今反倒成了他们的隐患! 老夫人视线落在李胜才身上,李初尧不是我李家的孩子这件事,切忌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若是主家那边问起,就将李常维报上去吧。 李胜才皱了皱眉,摇了摇头说:只怕这事不会就这么完了,看窈遇的架势,不会甘心止步在邺城,届时他去了京城 这倒是,毕竟苏家双儿也是京城人。 那我们?李胜才抬手在脖子边比划了一下。 老夫人明白他的意思,想办法拿到窈遇的秘方,再将人解决了。 这个想法同李胜才一致,总要物尽所用,不然怎么让李家毁掉的半边天,重新撑起来! 青翠只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想起老夫人口中的联姻,她不由问张香兰,夫人,就这么任由小小姐嫁给宋晖吗? 第166章 美容院开业 张香兰眯了眯眼睛,一时没说话,老夫人这话,明显为了李家的利益,没安好心。 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的常维都已经死了,老夫人还不肯放过他! 这个老贱人! 张嬷嬷见张香兰同魔怔了一般,眼里闪着诡异的光,指甲陷入肉里,看起来十分可怖! 夫人张嬷嬷心惊地在张香兰眼睛前面晃了晃。 张香兰冷着眼睛睨了她一眼,现在嫁给宋晖,总比以后被李胜才配给老爷子好吧。 只要李雨思将宋晖伺候好了,自己有点算计,就不愁日子难过。 还会有比在李家这座吃人不吐骨头的府里,难过吗? 青翠和张嬷嬷面面相觑,张香兰这般考虑也对,只是不知道对小小姐来说,是福还是祸啊。 李胜才那边没有立马贴到宋晖身上去,而是在等待时机,寻求一个能够合作的机会。 天空的云层,一朵一朵的散开,从一个整体,分崩离析,如同要散了似的。 李初尧拿着账本,细细查看,同上个月相比,这个月入账,确实多了。 单说员工的积极性,就比原来强了上百倍。 李初尧很满意。 苏御对立面的数据没兴趣,只能帮忙看最后的总账。 李初尧见苏御一副我好有钱的模样,啧啧咂舌,苏小狗,你这是遨游在钱海里了吗? 苏御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不是你让我看看自己有多有钱吗? 李初尧: 但他没有让人掉到钱海里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明日美容院开业,李初尧让苏御去剪彩,自己在一旁看着就好。 毕竟他去了就不合适了,他虽然不怕流言蜚语,但是那些夫人小姐怕啊。 让苏御领着伽衣一起去,刚好合适。 苏御对此没有意见,但目光却不由往李初尧身下瞟。 李初尧被看的一紧,往后坐了一点。 你今晚能控制的住吗?双儿不会来葵水,自然不用顾及那么多,而李初尧对这方面,只多不少,尤其是莫一那些奇奇怪怪的药瓶子,用了以后,不会那么不舒服。 李初尧干咳一声,放心,我保证你明天能早起。 苏御一脸怀疑,这人鬼话连篇,一点也不可信。 李初尧: 他讪讪摸了摸鼻子,抱着账本继续看。 当空的太阳,从明亮变成了红了脸颊的小朋友,落在树梢上,像是被划花了脸。最后生气的沉下了地平线。 黑色的天空,拥有众星陪伴,一点也感觉不到孤寂。 第二天一早,李初尧便把被子里的人拽了起来。 苏御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看了李初尧一眼,干脆趴在了他怀里。 不是说今天要早起去剪彩吗?我记得昨晚,我没有食言啊。 苏御装作听不见他说话,闭着眼睛,在他脖子里蹭了蹭。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任劳任怨帮人穿衣服。 等洗漱完,干脆抱着人去膳厅。 兰枫彻看到两人这架势,不由一愣。 鸿书和莫一平淡无奇打招唿,尧哥,哥夫早啊。 早啊。 兰枫彻维持着笑点了点头,早。 苏御听到他的声音,一个激灵醒了。 他连忙从李初尧怀里起身,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啊!丢死人了! 李初尧不以为意,帮着人夹菜,又是拿粥,喂包子。 苏御食不知味,木讷着一张脸。 李初尧对上兰枫彻眼里的担心,看了苏御一眼,笑着解释:没睡醒,一会儿就好了。 苏御瞪了他一眼。 兰枫彻: 果然他就不应该关心。 鸿书先吃完,说起正事,尧哥,今日开业,李府不会派人来砸场子吧? 李初尧摇了摇头,不会,李胜才和宋晖的事情没有解决,他分不出心来。 鸿书点点头。 表弟夫,我有一事不解。 请说。 川洲虽然开放,但让夫人小姐,去美容院,咳,就是说的纯按摩模式,会不会不妥?兰枫彻是读书人,自然对于脱掉衣服,裸着后背这种话,说不出口。 李初尧失笑,无妨,她们可以从做脸开始,后面慢慢就习惯了。 人都是一个从新奇,抗拒再到适应的过程。 何况这是一件享受的事情,又不是出卖色相,作奸犯科的大事。 兰枫彻还是表示怀疑,可能是他对生意上的事情,了解的不够吧。 表哥,有没有兴趣打一个赌? 李初尧这话一出,苏御、鸿书、莫一纷纷看向两人,他们可记得,李初尧打赌还从来没有输过。 兰枫彻不由好奇,赌什么? 就赌窈遇美容院的生意怎么样? 苏御不由插嘴,怎么个赌法? 李初尧:这样吧,我们就赌去南川之前,美容院高级会员的占比。 ? 见几人一脸问号,李初尧笑着说:我们现在的高级会员,可以享受按摩,看她们有多少人接受这种方式,预约答应去店里,如果预约到店的人数,占总的高级会员人数的百分之六十,就我赢,少了,就表哥你赢。 四天的时间,达到百分之六十,还是很难的。 其实这也是个坑,李初尧说的是预约到店,并没有肯定说,一定要到了店里才算。 深谙其道的鸿书和苏御,默默对视一眼。 老狐狸! 兰枫彻觉得可行,那赌注是什么? 李初尧耸了耸肩,非常无所谓道:你想赌什么? 兰枫彻挑了挑眉,若是我说窈遇的秘方呢? 他此话一说,除了李初尧和莫一,苏御和鸿书皆变了脸色,看向兰枫彻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探究。 李初尧是有绝对的信心能赢,所以保持着面无表情,而莫一是因为面瘫,做不出其他表情来。 兰枫彻对上苏御的眼神,不由心塞,果然他还不够让人信任啊。 本以为这么久了,小表弟会义不容辞相信自己,没想到唉! 李初尧蓦地笑了笑,赌什么我都答应你。 鸿书和苏御手心捏了一把冷汗。 兰枫彻无奈一笑,那就赌去了南川,多住几天吧。 苏御、鸿书、莫一: 这是什么赌约? 李初尧好似在就猜到了一般,他点点头,好,那一言为定。 看到李初尧伸出的拳头,兰枫彻握拳碰了碰。 之后一群人便去了美容院。 红色的绸带挂在牌匾上,透过大门往里面看,偌大的大厅,摆放着柔软高大上的椅子,一看便知道坐着很舒服。 中间放着圆桌,被椅子围成一个小圈。 靠门的右边,是结账的柜台,后面摆放着架子,除了美容产品,还以纸牌。 真的是纸牌! 苏御看向李初尧,抽了抽嘴角:你竟然将赌坊的纸牌也带过来了。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这些夫人,等的不耐烦了,便让人坐一堆,消遣消遣也好啊。 苏御: 他就知道美容院,不是同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旁边的兰枫彻一脸懵,鸿书只好同他解释。 莫一不由跟着竖起了耳朵。 伽衣一直在店里,看到李初尧等人,上前福了福身。 这会儿人少,离剪彩还需要一点时间,李初尧便领着几个人,将里面全部转悠了一遍。 一楼主要是等候区,后院建了一个澡堂和厨房,茅房在另一侧,二楼主要是放杂物和产品的仓库,中间隔着一条道,对面的房间,里面放了两张小榻,楼上有三张和四张的,为了方便夫人们认识,想一起做美容,一起唠嗑。 每间房的墙壁上,都有一个架子,上面全是窈遇的护肤产品。 特别的摆放,让人眼前一亮。 店里面的丫鬟衣服样式,参照现代的衣服做了一点改进,总之一眼便能瞧出是窈遇的员工。 等参观完,时间也差不多了。 留下苏御、伽衣和莫一,李初尧等人,去了对面的茶楼。 三人选了楼上正对着窈遇的雅间,方便观看下面的情形。 鸿书,你去老板那里,让人换一种茶。 鸿书听出李初尧是支开自己的意思,起身走了。 楼下热闹了起来,一旁的鞭炮噼里啪啦的炸开,台上苏御拿着剪刀,将红绸剪断。崭新的牌匾上写着窈遇美容院几个大字。 看热的人,一个个往里面瞧,夫人们试探的迈出了脚。 丫鬟立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人领进去参观。 部分男子虽然好奇,但看到门口的指示牌只限夫人小姐和双儿进门,立马望而却步了。 表弟夫,当属人中龙凤啊。 不敢当,表哥才是。李初尧勾唇一笑,一副这里没有外人,我等着你坦白的模样。 兰枫彻心知瞒不过,只好实话实说:此躺去南川,我不确定,老爷子是否想见小表弟,我还隐瞒了一事。 当年祖母离世,祖父有给姑母去过信,约莫是在小表弟九岁的时候,那是祖父心中的一根刺。 临死也未见到亲生女儿,可想而知,等到最后,死不瞑目。 李初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他不愿意苏御过去受老爷子的气,一是这些不该由他承受,二是苏御已经受过苦了。 第167章 一丘之貉(三更) 茶水的热气,氤氲着往上飘,李初尧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兰枫彻怕他不让苏御去南川,连忙说:我已经写过信回去了,包括小表弟在苏府的遭遇,以及我们要一起回去,只是祖父并未表态。 李初尧盯着他看了好半响,将人看得头皮发麻,才说:相认是一件好事,但如果让阿御难过,我宁愿他不认。 兰枫彻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不去就成。 放心,我们家的人,不会让小表弟受委屈的。 最好是这样。 兰枫彻不由感叹,小表弟能遇见你,是他的幸事。 李初尧却摇了摇头,我能遇见他才是幸事。 兰枫彻颇为不解。 李初尧却未打算同他解释,他的苏御,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东西。 新店开业的仪式已经结束,参观完愿意体验的人,可以指定想要的丫鬟,帮忙服务。苏御见人散开,四处寻了寻人,瞧见鸿书,他信步走过去。 到了人跟前,苏御皱了皱眉问:阿尧呢? 鸿书指了指楼上,尧哥和兰枫彻在楼上雅间谈事呢。 他们能聊什么?苏御起身往楼上去,鸿书连忙跟上。 掌柜见他们都认识,也就没管。 苏御推开门,李初尧和兰枫彻纷纷看过去,李初尧重新蓄满杯,等苏御过来往里面挪了挪,将茶杯放到他面前。 忙完了? 苏御点点头,端起茶杯一口喝了。 两人的配合好似做了千百万遍,熟稔的模样,让人心生羡慕。 兰枫彻将目光挪到窗外,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感慨万分地喝了一口茶。 日子过得很快,离去南川还要一天时间。 苏御从最开始的淡定,变成了期待,如今知晓要出发了,又多了两分紧张。 李初尧看出他所想,伸手将人抱住,想到在茶楼时兰枫彻说的话,李初尧问:要是去了南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顺利,怎么办? 苏御疑惑地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你外婆在你九岁那年去世了,盼了你娘很多天。 苏御一愣,这其中的误会,就不用李初尧多说,苏御也明白了。 分卷(106) 李初尧见他沉默,吻了吻苏御的发顶。 如果是这样,外公不原谅我和娘亲也是应该的! 阿御 苏御抬起头,对上李初尧担忧地眼睛,认真道:娘亲常说,世上很难两全其美,恨与爱都是别人的感觉,我们无法阻止,所以只需要保持自己的初心不变便好了。 李初尧见他扯着嘴角一笑,心疼地将人拥进怀里,如同之前苏御那般,将体温的温度,传进他心里去。 兰舟是一位好母亲,更是一个思想豁达的人。 仿佛一切的难题,在兰舟眼里,都可以置身事外看待。 苏御在李初尧怀里蹭了蹭,我觉得娘亲说的对,若是我们去了兰家,不受欢迎,问到我们想要的答案,便回来吧。 好。 下午的时候,冷一从外面回来,周身带着脂粉气息,一闻便知道去了烟花之地。 苏御有点好奇,不等冷一出言,开口便问:冷一,你是去的花楼还是小倌苑啊? 冷一身体一僵,面色有些难看,眼神里尽是嫌恶。 李初尧摇了摇头,将苏御拉回来,倒了一杯茶,递给冷一。 多谢主子。 说吧,查到什么了? 冷一一口将茶喝了,恭敬说道:今日我跟随宋晖去了花楼,他有奇怪的癖好,不一会儿,李胜才和李舜维便到了,佯装不小心撞破了此事。 李胜才从老夫人那里得知了宋晖的秘密,便一直让人暗中观察宋晖的去向,今日得知人去了花楼,立马带着李舜维前去。 宋晖被撞破的时候,身下的姑娘,已经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糜*烂的气息,带着血腥味,让人忍不住作呕。 那姑娘大喇喇躺在床上,身下惨不忍睹。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李胜才,和阴狠毒辣的李舜维,瞧见了也不由皱了皱眉。 花楼老鸨不认识宋晖,但认识李胜才。 看到这场面,花容失色。 宋晖阴沉着脸,若是此事传回了京城,就算他是嫡子,估计也很难继承宋家。 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决计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 他在京城小心又小心,好不容易来邺城开个荤,没想到会遇上李胜才和他儿子! 李胜才见他一脸阴沉,转手给了老鸨一锭银子,此事烂在肚子里。 老鸨点点头,上前给姑娘穿好衣服,将人扶了出去。 宋晖抿起嘴角,目光仿佛要将人看透,李老爷好算计。 宋公子这是何意?李胜才坐到桌边,一副我听不懂的模样。 宋晖衣服散乱,随意理了理,袒露着胸口坐到李胜才对面,说吧,都特意跟到花楼来了,还有什么还隐瞒的? 若是说这是意外,打死他都不相信。 只怕李胜才早就得知了,特意做给他看,把肮脏摆到明面上。 想到这里,宋晖捏着杯子的手收紧。 李胜才看了一眼李舜维,后来笑吟吟开口:宋少说的这是什么话,李家和宋少可以双赢啊。 宋晖拿到嘴边的茶杯一顿,挑了挑眉道:哦?不知李三公子是何意? 李舜维压下心中的不满,宋晖不过是占着自己嫡系的身份,用一句三公子讽刺自己,为了李家,他要忍住。 窈遇的秘方。 宋晖眼睛收缩了一下,打量的看向李舜维,看来他还是小看这位庶子了。 果然庶子都一样,觊觎嫡系的东西。 他压下心中的嫉恨,掩饰的喝了一口茶,具体呢? 这就要看宋公子,愿不愿意帮李家解此刻的危机了。 宋晖嗤笑一声,我顶多不要你们李家的赔偿,其他恕我无能为力。 李家的酒庄是被官府封掉的,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让他解决,不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吗。 李胜才同李舜维对视一眼,酒钱你得付一半。 宋晖阴沉了脸,想到什么,他目露嘲讽,得寸进尺只能什么都得不到。 他在青楼折辱人的事,只会让宋家会对他失望,但决计不会让流言传出去。 就算传出去,被那个庶子知道了,大不了被父辈责骂一顿,比起帮李家,他精心布置的一切,就算今日毁了,以后还能再来。 反而是制造流言的人,势必会被斩早除根。 只要他还是宋家的嫡子,迟早会将一切夺回来,只是这样比较麻烦而已。 但就算麻烦,他也不乐意帮李家。 尤其是他讨厌庶子! 李舜维见李胜才面色铁青,他打圆场道:这样吧宋少,酒的事,我们容后在想办法,但宋少必须答应李家,必要时,救李家一把。 宋晖看向李胜才,都说姜不如老的辣,李老爷,我看三公子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你会做人多了。 李胜才:你! 李舜维挡在两人中间,宋少,这话就不对了,我爹永远是我爹,无论我再优秀,也望尘莫及。 宋晖冷哼一声,果然庶子德性都一样,马屁拍的正好。 不过今日被李家威胁,他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李舜维厚着脸皮说,宋少,家中有一妹,乖巧又懂事。 不怕我像刚才一样? 李胜才皱了皱眉,只听李舜维说:既然是合作,自然要有诚意。 言外之意是,只要不出人命,好说。但为了合作,还是最好不要同烟尘女子一样对待。 宋晖眯了眯眼睛,他没记错的话,这是李胜才最受宠的女儿,还是嫡系,这么舍得吗? 想起之前的传言,宋晖眉心蹙了一下。 宋少意下如何? 正妻不行。 李舜维看向李胜才,后者沉吟了两秒,可以。 李舜维笑着说:那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待拿到窈遇的秘方,京中之地,我李家决不踏足。 也就是说秘方一家一份,各自为营,互不相干。 成交。 双方握手言和,随后李胜才和李舜维便离开了。 等人走了,宋晖立马让人去同之前死者的家属说,李家还藏了一批酒。 于是不出半日,李家储存的酒,被人砸的砸,烧的烧! 李胜才怎么也想不到,宋晖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派人去查,只说是死者的家属闹事,最后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李初尧听完冷一的汇报,对宋晖这个人,了解又深了两分。 与虎为皮,最后被啃得骨头渣都不剩,李家也是活该。 不过看样子,李家是铁了心要将李雨思嫁给宋晖了。 苏御好奇道:为什么李家没怀疑宋晖? 除了宋家,还有别的选择吗? 答案是没有!不是没怀疑,是就算知晓了真相,也不敢挑明。 李初尧对上苏御的眼睛,比起一个李思雨,李家从宋晖身上能得到更多。 只是这些更多,就不知道宋晖愿不愿意了。 苏御想通其中的关窍,不由感叹,真是一丘之貉,心一样冷漠无情。 至于窈遇的秘方,其实给了也无妨,他们不知道具体流程,拿去也造不出一样的产品,不过这样吊着人耍,着实有趣。 第168章 吊着一口气 而此刻的李府,李胜才正在发怒,他一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拂到地上,碰碰地碎裂声响起,听得伺候的下人心惊胆颤。 那么多酒,全部被人毁的一干二净,相当于毁了半个李家! 宋晖!猪狗不如的东西! 李舜维眼里闪过一抹阴鸷,原本以为只要谈拢,再慢慢将酒销出去,神不知鬼不觉,还能帮李家挽回一点损失,谁知道全被宋晖破坏了。 他们强行逼迫人在先,就算现在去找宋晖,宋晖肯定不会承认! 真是小人! 李胜才看向李舜维,合作的计划是他提议的,如今出了些事,李胜才不由带了迁怒! 如今你妹被你许人了,要是不能扭转李府半分,就拿你那成衣铺来抵! 李舜维身体一僵,心中升起怒气!哪里是他许诺将李雨思嫁给宋晖,分明是老夫人和李胜才自己的主意! 那日黄大夫给张香兰复诊送药,谁知道会听见主仆三人议论李家的秘密,于是他等人说完了,再出现。 随后又把李胜才和老夫人打算卖女求荣的事,告诉了李舜维。 之后便有了李舜维的毛遂自荐,出计献策给李胜才,然后两人演了这么一出。 现在李家被宋晖报复,反倒是怪在李舜维自己身上了,他努力维持着表情,拱手冲李胜才说:儿子当然愿意,只怕是杯水车薪。 那你说怎么办? 现在还不能同宋晖撕破脸皮,他不是答应了,李家危难之际,会救我们一把吗? 李胜才眯了眯眼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反正现在李家被禁止造酒了,就先放手吧。 李胜才陷入沉思,你让我想想。 酒产对李家来说,绝对重要。但李舜维说的也并无道理,先将店铺这些卖了,一是做给宋晖看,二是放松李初尧的警惕。 宋晖出手相助,再找机会,对窈遇下手,只要拿到秘方,像京城主家邀功,宋晖便不足为惧,而李初尧只有死路一条,届时李家顺势接过,再卖一波惨,一切顺理成章。 李舜维对上李胜才的目光,见人点了点头,他立马去照做。 窈遇府里,冷一一走,冷冉紧接着回来。 他一脸兴奋,主子,李家濒临破产了,他们准备变卖店铺和名下的酒庄。 李初尧没有意外,不过破产应该还不至于,毕竟还有米铺的生意呢,这可是刚需。 李家真的变卖了?苏御一脸惊讶,那老夫人能够答应吗? 冷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说:李胜才那老妖怪,根本没有同老夫人说。 李初尧挑了挑眉,老夫人要是知道李胜才这么做,面子和里子都怕都丢没了。 以往李府多么风光啊,如今只能靠变卖家产,不是闹笑话吗! 老夫人那么爱面子和名声,引以为傲一辈子的东西,就这么葬送在了自己儿子手里,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像张香兰一样半疯。 冷冉,找个机会,将宋晖为什么上门,李家酒庄门口的命案,还有李胜才变卖家产的事情,全部告诉老夫人。 冷冉高兴应了,他最喜欢的就是跑腿了。 苏御走到李初尧身边,老夫人要是一倒,李胜才能算的过李舜维吗? 李初尧笑了笑,让李胜才倒在他最看不起的儿子身上,不是很让人难忘吗? 这倒是。 李初尧刮了刮苏御的鼻尖,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苏御突然想起去南川的事情,估计我们看不到了。 李初尧想想也是,没关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呢。 李家不会这么快倒下,李胜才想利用李舜维,后者也想利用李胜才得到家产,所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让李家这么快倒下。 这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李初尧、苏御和兰枫彻同乘一辆马车去南川。 而李府掀起了腥风血雨。 老夫人不知道听谁议论了李家的事情,发了疯的让人去请老爷回来。 张香兰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她偷偷熘到老夫人屋里,看到轮椅上的人,她福身请安。 母亲,叫老爷做什么,叫我不就好了吗?张香兰狡黠一笑,蹲到老夫人腿边。 嬷嬷被支去叫老爷了,琼叔等人根本不在府里,就剩下张香兰一个主子,和一个废老太太。 外面虽然有小厮守着,但青翠一勾手,再一哭,其他人的心思便跟着去了,所以根本没人看到张香兰进屋。 张香兰你想做什么!老夫人现在动不了,只能怒目相视。 张香兰见老夫人生气了,嘴唇你一瘪,眼睛里尽是笑意,母亲说的是什么话啊,我已经疯了,疯子能做什么呢? 老夫人心下一惊,眼睛里露出恐惧来。 张香兰红色的指尖在老夫人鼻子上一点,站起轮椅面前,弯腰对上老夫人的眼睛,笑地像只恶魔,我啊,就是来告诉您李家的情况啊。 你都不知道,老爷让人做了罂粟酒,你猜最后怎么样了? 张香兰转了一个圈,瞪大眼睛邪笑道:结果出人命了死了好些人呢,哦,您还不知道吧,宋晖上门退单,就是这个原因。 你!你!老夫人气的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珠也开始往上翻。 张香兰哪里会管她死活,哈哈一笑,围着老夫人看了好半响,确认对方缓过来了,又继续说:于是啊,老爷和李舜维就去找宋晖谈,结果回来没多久,私藏的酒就被砸了。 好可惜呢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呢。 老夫人放在轮椅上的手,颤抖着用指尖指着张香兰,嘴巴张开,像是喘不过气来。 还有呢,老爷和李舜维商量着变卖家产,那些铺子都已经卖了。 老夫人这回眼珠翻白,彻底晕过去了。 张香兰看了好了一会儿,骤然阴狠了神色,目光里露出恨意来,你死了才好呢,这样我的常维,就有疼爱他的祖母了。 张香兰笑得癫狂,她神神叨叨的往外面走,不知道是疯症发了,还是装的。 李胜才和嬷嬷一起回来的时候,老夫人只剩下一丝气息。 李胜才连忙冲外面的人喊:来人,快去叫黄大夫过来! 小厮被老夫人耸拉着脑袋,吓了一跳,赶紧去叫人。 老夫人啊嬷嬷开始哭喊,我走的时候,人明明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样了呢! 分卷(107) 李胜才吼道:哭什么哭,还没死呢!伺候的人呢,都去哪里了? 嬷嬷止住老泪,责怪的看向里李胜才,不是老爷将人撤走的吗? 我什么时候撤走老夫人的人了? 那小厮丫鬟全部绕着老夫人走?生怕亲近似的。 李胜才胸口堵了一口气,想发又发不出来。 黄大夫来的时候,立马喂了一粒药放进老夫人嘴里,勉强吊着一口气。 黄大夫,怎么样? 听到李胜才惊慌的声音,黄大夫摇了摇头,老夫人这样子,只怕没多少日子了。 李胜才一把提起黄大夫的领子,我请你是让你治病,给我治!老夫人绝对不能死! 若是老夫人一死,主家势必会派人来吊唁,到时候知晓了李初尧的存在,李家就完了! 绝对不可以! 绝对不能被主家抛弃! 黄大夫一脸为难,老爷,老夫人年纪大了,又怒火攻心,没及时被发现,再次中风,就算活神医来了,也是这个诊断。 我再说一遍,老夫人不能死,就算吊着一口气,也绝对不能死! 黄大夫叹了一口气,:这不是让人受罪吗! 李胜才瞪了黄大夫一眼,看样子势在必行。 黄大夫留下一瓶药便走了,等出了院子,他勾唇一笑,不枉费他让张香兰清醒一阵子。 生不如死的滋味,老夫人可得好好尝尝。 嬷嬷以为是李胜才舍不得老夫人,只能叹了一口气。 收到消息的李初尧,已经到了南川。 他同苏御相视一笑,李家这是活该! 南川风景宜人,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不然也不会出兰家这些英俊的公子哥了。 苏御服用了莫一制的药,没再晕马车。 到兰家门口的时候,李初尧停住脚,真的不用我们去住客栈吗? 兰枫彻: 李初尧下了马车,将苏御从车上抱下来。 小厮看到兰枫彻,喊了一声:三少爷。 我爹娘呢? 兰枫彻话音刚落,一个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和妇女,从门口出来。 不等兰枫彻介绍,兰珏和王氏已经到苏御跟前了,王氏看了丈夫一眼,说:同小妹真像啊。 兰珏:一路累了吧,进去先歇歇,晚上带你们认人。 兰枫彻: 所以他到底担心的是什么? 苏御不太习惯着突如其来的好意,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李初尧笑了笑,帮着苏御解围:阿御有晕马车的习惯,还望舅舅舅母莫怪。 兰家早就知道苏御有一个疼人又英俊的夫君了,这会儿看到人,心中的夸奖更甚,兰珏开口:无妨,我在家中占二,还有大舅和小舅。 苏御明白这是提点的意思,他跟着叫人,二舅舅,二舅母。 两人开心地连忙应了,拉着两人往里面走。 被留下的兰枫彻: 小厮适时出言,恭迎三少爷回来。 兰枫彻看了他一眼,抬脚走了。 他并没有被安慰到。 第169章 兰家人 李初尧和苏御被安排在单独的院子里,像是特地空出来,给苏御准备的。 王氏安排了丫鬟伺候,便跟着兰珏先行离开。 小厮抬着浴桶进屋,苏御站在一边正准备宽衣,丫鬟立马过来伺候,苏御连忙躲开,丫鬟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因为此番出门,只备了一辆马车,又不宜被李府的人知晓,便没有大张旗鼓。 所以连汁夏也没有带。 李初尧放完包袱过来瞧见,冲丫鬟说:你出去吧,在外面守着就行。 丫鬟左右看了看,福身出去了。 李初尧将苏御抱住,笑着调侃,夫君给你宽衣行吗? 苏御瞪了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 我知道,所以我这不是主动过来了吗? 苏御哼了一声,任由他动作。 等泡在浴桶里,李初尧一边给他搓背,一边在他腰上摸了一把,最近吃少了?肉都没了。 苏御: 这人有毛病,胖要说,瘦了也要说,就没有他满意的。 李初尧掐了一把气鼓鼓地脸,快点洗,水冷了,小心风寒。 现在又不冷。 如今都五月了,艳阳高照,哪里会冷。 李初尧眯了眯眼,干脆动手帮他洗,苏御想躲,却被人按着浑身搓了一个遍,然后被裹着扔在了床上。 苏御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李初尧给他掩好,我去叫人换水,好好呆着。 说完人就走了。 丫鬟和小厮进来,隔着帘子瞧见床上捂着人,立马低头不敢看了。 李郎君挽着袖子,衣服还湿了一团,想来刚才是伺候表少爷洗澡了。 丫鬟嘴角上扬,这般的夫君,这下府里几位夫人老爷,也该放心了。 小厮快速换了水,等人一走,李初尧快速脱完,坐了进去。 本来快马加鞭一日便能赶到,路途风景不错,便放慢了脚程,以至于多用了一日。 中途他们路过的客栈没有热水洗澡,便都捂着到了南川再洗。 现在只觉得浑身舒坦。 苏御躺在床上睡不着,李初尧没给他找衣服,他又不能光着下床,只好睁着眼睛,瞪着床幔发呆。 等李初尧穿好衣服上床,发现人光熘熘的,蓦地笑了笑,忘了。 苏御瞪他: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屁股蛋子,苏御惊唿一声,立马捂住了嘴! 只听见眼前的人说:那就这么睡吧。 随后苏御整个人被抱进了怀里。 苏御: 他红着脸说:被进来的丫鬟看到不好。 李初尧亲了亲他,没事,我在外面挡着呢。 昨晚他们都没睡好,今日又一早赶路,这会儿困的慌。 苏御无法,往他怀里躲了躲,跟着睡了。 丫鬟见屋里没了动静,推开门瞧了眼,不过只瞧见一个宽阔的后背。 她吩咐其他人好生看着,别怠慢了表少爷夫夫,便立马去禀告二老爷和二夫人了。 而此刻的兰珏和王氏正在兰老爷子院子里。 闻讯赶回来的大舅兰轩的媳妇周氏,和小舅兰瑾的媳妇何氏也在,至于这两位老爷,去书院了还没有回来。 兰枫彻也一并被拉着一起,让他多说说苏御和李初尧的事。 兰老爷子板着一张脸,听儿子儿媳谈话。 王氏:方才我和老爷站在门口,瞧见李郎君将御哥儿从马车上抱下来,连小厮备好的马凳都没用上。 何氏用帕子掩住嘴唇笑出了声,这不是挺好的吗。 王氏:是啊,我也这么想。 兰枫彻冷哼一声,他们在自己府里,都是表弟夫背着抱着走,就差饭没喂到嘴里了。 周氏来了兴趣,平日呢,两人都做什么? 何氏:是啊,成亲也有些时日了,你可有听闻两人什么时候要孩子? 听到何氏的这句话,兰老爷子也来了兴趣,不由竖起来耳朵。 兰珏见自己父亲这个模样,哪里是生气,分明是想见人的不得了。 当年的误会,他们还未同老爷子提起,怕老爷子受不住。 虽然他们说了苏御夫夫会前来,老爷子一直板着脸,没给句明话,但也没阻止人进兰府,否则哪有他们在这里谈笑风生。 兰枫彻被问住,他无语道:伯娘你们去问小表弟啊,问我怎么知道。 王氏恨铁不成钢,你不是在人府里住了那么久吗? 兰枫彻扶额,那这种私密的事情,也不能告诉我啊! 没用!王氏瞪了他一眼。 兰枫彻: 那之前枫鸢堂弟还去住了一段时日呢,你们怎么不找他来问问? 兰枫彻觉得自己被迫吃狗粮就算了,还要在这里被涮,简直太惨无人道了。 兰老爷子眼里的可惜,一闪而过,还以为能抱曾孙了,他虽然怨恨小女儿,但听到人已经死了,独留一个双儿,哪里还有怨恨。 心中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愧疚来。 年纪大了,累了。说罢,老爷子起身回了屋里。 众人面面相觑,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兰珏沉吟了一会儿说,让老人家静静吧。 于是他站起身,让兰枫彻跟着出去了。 王氏等人也打算走,谁知道安排在苏御院中的丫鬟小翠来了。 什么事? 丫鬟刚准备福身冲另外两位夫人请安,她俩连忙抬手制止,问她所谓何事。 方才表少爷不让我伺候更衣,然后李郎君便让我在外面候着,等门再打开时,李郎君的袖子和衣服都湿了,表少爷已经洗好躺床上了,但奴婢仔细瞧过了,床前没有鞋子。 三位夫人陷入沉默,这样的宠爱,哪怕她们平时都未享受过。 这李初尧对苏御也太宠爱了,以往兰舟在府里的时候,也是讨人欢心的小丫头,嫁人了,她们原本还舍不得来着。 兰舟是府里最小的女儿,兰轩比兰珏大两岁,兰瑾比兰珏小两岁,兰舟是老爷子和老太太最小的女儿,整整比兰珏小十岁。 她们嫁进府里时,兰家兄弟全都过了弱冠。 当年为了口头承诺,将小姑子嫁给苏家,实在不该啊! 苏府那种商贾气息,就配不上兰舟的性子。 但是当时兰家没落,看起来,确实是门当户对。 只能叹一声,红颜薄命,苏家太不是人了! 小翠见夫人们面色沉重,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解释,奴婢并非有意窥探主子隐私。 王氏摆了摆手,不关你的事,是我们想到别处去了,你回去好生伺候着,看他们缺什么,尽管过来提。 小翠应了是,起身出去了。 好半响,周氏才开口,当年的事情,还是少提吧,免得御哥儿难过。 何氏:是啊,府里那个小姐哥儿还那么小就没了娘,爹又不疼,我看要不是李初尧这个夫君在,还指不定受多少苦呢! 王氏:心疼归心疼,别咒自己啊! 周氏笑了笑,行了,你俩也别贫了,天色也不早了,让人准备接风晚宴吧。 大嫂说的是。王氏和何氏异口同声,对视了一眼,笑出了声。 苏御和李初尧醒的时候,夕阳都还未出来。 李初尧摸着苏御细腻的肌肤,捏着人的手腕,在唇边吻了一下。 这两天已经换成了薄被,苏御动了动秀气的眉毛,打着哈欠睁开了眼睛。 察觉某人的手不安分,他一口啃在李初尧胸膛上。 这里不比窈遇府里,不准弄! 李初尧对上苏御眼里的深意,意犹未尽地将手抽了出来,侧着身一手支着头,说:那多住几日,不是成了苦行曾? 苏御懒得搭理他,一说话,估计又没完没了了。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脸蛋,起身去给苏御拿衣服。 等小翠敲门进来的时候,李初尧衣裳整齐,正在给苏御系腰带。 哪怕见惯了府里夫人老爷恩爱,也从未见过老爷给夫人穿衣的小翠,瞪大了眼睛,见李初尧皱了皱眉,她立马低下头认错。 苏御红了脸颊,李初尧摆了摆手,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小翠。 李初尧点点头,可是来叫我们参加晚宴的? 小翠懊恼地拍了拍头,她都差点将正事忘了,是,老爷和夫人们都在大厅了,还请李郎君和表少爷挪步。 李初尧拉着苏御转过身,你前面带路吧。 是。 等等,我们还带了礼物在马车上,小翠你先让人去取一下。苏御突然想起这茬,以往乔天在,这种事都是他安排的,现在就只能自己多记着了。 小翠点点头,让人带着两小厮去搬东西。 李初尧牵着苏御跟着小翠一直往前走,苏御小声问:为什么感觉你这么娴熟? 你是指什么? 自然是对待长辈。 李初尧笑了笑,作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就是要学会左右迎合,所以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他。 他虽然没怎么享受过家人的温暖,但这方面明显比苏御强些。 到的时候,特意将兰枫彻和兰枫鸢,安排在了苏御和李初尧左右,兰枫鸢看到人,上前抱了抱苏御。 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当初我还纳闷呢,你怎么有那么多故辞的孤本。 苏御笑了笑,凑巧罢了。 其实也不凑巧,不过还是别告诉兰枫鸢,当初他试探的事情了。 第170章 接风晚宴(一更) 晚宴安排了座位,都是一家人,比较随意,王氏上前拉着苏御挨个认人,依次从右边开始,再到主位。 不过兰老爷子没来,不知道是不想来,还是傲娇一下面子。 兰家没有分家,光是苏御大舅兰轩膝下便有三个儿女,分别是大哥兰枫辰,二哥兰枫含;整个家排第六,姐妹中排三姐的兰枫婉。 苏御和李初尧依次喊人。 到了二舅兰珏这里,也是三个儿女,三哥兰枫彻就不用介绍了,紧接着是排第五的二姐的兰枫柔;排第七的双儿兰枫羽,苏御得喊四表哥。 到了小舅兰瑾这里,就只有一个姐姐兰枫晴,家中排名第四,是大姐;另一个是双儿兰枫霖,排行八,但也是苏御的哥哥。 分卷(108) 从老四开始,也就是大姐兰枫晴,后面年纪相差都不大。 饶是过目不忘的李初尧,被称谓弄的也有点晕。 苏御还好,毕竟从小便被兰舟教着记人,所以他差不多已经记下了。 同小辈打完招唿,就剩下长辈了。 两人一走,兰家兄弟姐妹对视一眼,感叹两人般配的要紧。 而且看表弟夫那么紧张,让他们不由羡慕。 尤其是还没订婚的几个。 兰瑾这个小舅,性子温和,大舅兰轩不言苟笑,打招唿也只是点了点头。 但是何氏和周氏,给了见面礼。 王氏想着自己还没给,连忙让一旁的兰珏把东西递上来。 苏御拿不下,李初尧帮他拿着。 最后就只剩下老爷子这个外公没有见了,宴席开始了,老爷子也未到,让苏御不由升起一股失望。 王氏等人对视一眼,老爷子的想法,他们也不懂。 兰珏:以后啊,想回家,就回兰家吧,你哥哥姐姐都期盼你回来。 兰轩点点头,你受的委屈,我们帮你讨。 兰瑾笑了笑说:舅舅们以前没来寻你,别怪我们。 这其中的缘由不用想也知道,老爷子没发话,他们心中存着误解,又怎么好寻苏御呢。 苏御眼中眸光闪动,喉头哽了一下,他应道:好,谢谢二舅,大舅和小舅。 李初尧很想将人拥入怀里,但场合不合适,他只好捏了捏苏御的指尖。 苏御本来没有想掉眼泪,但被李初尧一捏,以往的孤寂之苦,还有痛失母亲的情绪,一下子就出来了。 尤其还是在被这么多亲人护着的时候,他眼泪嗒地落下,吓了众人一跳。 苏御连忙扯着嘴角,露出笑容解释:我太高兴了。 这个笑容,让兰家人心中都不好受,尤其是想起兰枫彻将兰舟去世那四年,苏御受的委屈,摆在他们面前时。 心中只剩下心疼。 周氏那拿着帕子掩泪,何氏叹了一口气,王氏抿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初尧顾不得其他人,将人拉进怀里,轻轻拍了拍。 其他人都未觉得不好,反而觉得理应如此。 他们不在意,苏御还要面子呢,他从李初尧怀里出来,露出一个笑,谢谢舅舅和舅母们。 周氏擦着眼泪说:多好的孩子啊。 兰轩心中也难受的要紧,他离苏御最近,抬手像个父亲一般,揉了揉苏御的头。 苏御从未享受过的温暖,这一刻,落下的眼泪,都是开心的。 李初尧看出他的情绪,干脆松开了人,让他同长辈好好相处。 苏御看了他一眼,冲他一笑。 李初尧也跟着笑,若是上辈子,兰家先他一步到苏御身边,该多好啊。 那些苦,那些痛,就不会跟着人了。 兰枫彻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我说过,兰家会对小表弟好的。 李初尧挑了挑眉,你那时候,应该不确定吧? 兰枫彻摸了摸鼻子,看破不说破,给他留点面子啊! 李初尧刚想说,面子留来没用,结果不小心看到暗影里的老人,手中杵着拐杖,背嵴虽挺直,但李初尧还是看出一股脆弱来。 尤其是当老人转身,光映在老人脸上,隐约能够看到眼角的泪珠闪着光。 李初尧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苏御身上。 等他在去寻人,老人已经不见了。 兰老爷子应该不是不想见,而是不敢见。 怕苏御怪他吧。 若是能够早日放下对兰舟的怨恨,这个小外孙也不至于,过成那般境地。 看来舅舅舅母们以为瞒住老爷子的事,只怕一件也未瞒住。 李初尧猜的不假,兰老爷子虽然老了,但眼睛没有瞎,谁心中有事,他还是看得明明白白。 顺藤摸瓜,还有什么事他会不知道。 对于苏御这个孩子,他既愧疚,又心疼,以及对兰舟的复杂。 若是兰舟不在兰家,又怎么会将故辞的孤本给苏御,又怎么会不告诉苏御,关于兰家的事情。 这一切,是误会,也是人心。 是他固执己见,是他久的忘了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无颜面对苏御。 尤其是这个孩子,同兰舟那么像。 不仅是样貌,某些性子,也像。 兰枫彻见李初尧蹙眉望着他背后,疑惑道:找什么呢? 没什么。我今晚同阿御商量一下,明日去同老爷子请安。 兰枫彻张了张嘴巴,露出惊愕来,你不是怕 后面的话不好说,他冲李初尧使了一个眼色。 李初尧勾唇一笑,人都需要改变的。 说完他目光追随在苏御身上,兰枫彻见他温柔了神色,循着视线看过去,只见苏御眼睛里,仿佛住了一片繁星。 让人忍不住生出温暖和柔情来。 一个人眼里,尽是你,大概就是李初尧对苏御。 突然,苏御好似有感应似的,转过头,对上了李初尧的眼神,星辰落进了凡尘里,仿佛有一对有情人相拥在了一起。 兰枫彻默默退开身,这两人的感情,太让人羡慕了。 大哥兰枫辰走到兰枫彻身边,端着一杯酒,喝了一口说:找一个吧。 值得一说的是,兰枫辰近几日,找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位姑娘,已经差人上门提亲了,那姑娘也答应了。 兰枫彻眼神微酸,老大这什么狗屎运,从外地回来,便遇见喜欢的姑娘了。 今晚的宴会到很晚才结束,苏御喝了点酒,有点醉了。 几个长辈也喝了不少,任由着自家夫人和子女扶着走。 李初尧干脆一把将苏御横抱起来,冲这群表哥表姐说了一声抱歉,便抱着人回了。 小八兰枫霖一脸羡慕,我也想嫁一个这样的夫君。 他追着问兰枫彻,三哥,表妹夫家还有这样的好男人吗? 兰枫彻想到李初尧和李家的恩怨,他抽了抽嘴角,没了,一个比一个狠毒,你要吗? 蓝枫霖连忙摇头,那还是算了。 想起什么他又说,兰枫鸢不是说小表弟还有一个很好的哥哥吗? 苏烈? 嗯,就是这个名字。 苏家人你也敢嫁? 兰枫霖: 想到御哥儿的遭遇,好吧,他不敢。 万一是下一个苏青山呢! 虽然对小表弟好,但不代表对另一半也好啊。 兰枫彻见小八歇了心思,他揉了揉一把小八脑袋,你现在已经不是家中最小的了,要有哥哥的样子。 兰枫霖面无表情将他的手拿开,我明白。 小翠看着李初尧抱着人回来,连忙上前帮忙。 李初尧知晓苏御不喜欢被外人碰,他摇了摇头,小翠,你让人煮点醒酒汤,这里我来就好。 小翠点点头,立马去办。 苏御并未全醉,刚被脱掉了鞋子,他立马爬到了李初尧身上,阿尧,我好高兴啊。 李初尧让人好生坐在腿上,揽着人问:高兴什么? 我终于有家人了,疼我爱我的家人。 听到他这么说,李初尧心蓦地一疼,他倾身吻了吻苏御的眼睑。 嗯,你的家人很好。 苏御嘟起嘴,是我们俩的家人。 李初尧淡淡一笑,嗯,是我们俩的家人。 他将苏御按在肩膀上,阿御啊,其实我只有你 家人这个词,太让人奢望了,所以我只要一个你就好。 阿尧,外公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来参加晚宴的? 李初尧听着他醉意的声音,轻轻拍他的后背,用脸贴了贴苏御的发鬓说:不是,你外公只是愧对你,所以不敢见你。 真的吗?苏御蹭地起身,目光落在李初尧脸上。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小醉鬼!李初尧捏了捏苏御微红的脸蛋。 那我明天主动去见外公。 好。 我要你陪我去! 嗯,我答应你。 苏御心情特别好,像只小黏猫似的缠着李初尧。 后者乐在其中,让抱就抱,让亲就亲。 本来打算过来悄悄两人还缺什么的大哥兰枫辰,看见两人的相处,心中不由对自己未来的夫人期待起来。 李初尧察觉到目光,转过头。 兰枫辰大大方方进屋,我是来看看你们还缺什么。 作为家中的长子,自然要担负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职责。 李初尧摇了摇头,多谢大表哥,院子东西齐全,什么都不缺。 那就好。 苏御突然认出人来,乖巧坐好,大表哥。 兰枫辰笑了笑,好好休息。 说完人就走了。 作者闲话:  今天尽量五更 第171章 悔恨(二更) 人一走,苏御立马恢复了本性,抱着李初尧撒娇,要亲亲要抱抱。 等把人哄到床上躺好,小翠端着醒酒汤回来。 李初尧让她去休息,随后一口一口喂到苏御嘴里。 等喂完人,他端起准备好的热水,给苏御擦身。 弄完一切,他抱着苏御沉入睡梦里。 第二天苏御醒的时候,李初尧还在睡,对上那张俊容,挺直的鼻翼,隐隐能够看到因为唿吸,在小幅度的翕动,浓黑的剑眉,显得人格外英气。 眼睛闭着,比不笑时,多了两分温和,薄唇鲜红,但有干,让人想帮着润一下。 苏御咽着口水眨了眨眼睛。 就在他想要亲一下的时候,昨晚的记忆刷地涌入脑海里。 完了!昨晚好像大表哥来过! 而且还看到他在李初尧身上,要亲亲要抱抱! 这简直宛若晴天霹雳! 苏御生无可恋,他很想问问旁边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丢床上!还要将就自己,任由自己造孽! 苏御气唿唿地往李初尧怀里拱了拱,都是李初尧的错,害他忘记这是在兰家了! 李初尧被他挤的快要掉下床,迷迷煳煳抱着人往里面挪了挪。 抬手拍了拍苏御的后背,小声哄:乖,好好睡觉。 低沉的声音,带着点喑哑。 天边才亮了一点点,苏御见他很困,趴在他怀里不动了。 这人分明困倦的要死,还想着哄自己,苏御直起身在李初尧唇上亲了一下,随即窝进人怀里又睡着了。 等两人再次醒来,时间刚好,小翠敲了敲门,得到了回应,便端着洗漱的热水进来。 表少爷,李郎君。 小翠福了福身,表示请安。 李初尧不由感叹,腐书网就是不一样,连同丫鬟都要文静些。 要是换了汁夏,哪里会这么客气。 不过这也是苏御惯的,李初尧自己本身也不在意,所以造就了汁夏的性子。 放这里吧。 听到李初尧的话,小翠明白这里用不着她,于是福了福身,便出去了。 李初尧起身穿好衣服,又帮苏御套上,拧了帕子直接敷苏御脸上,轻柔的擦了擦,问:早上干嘛呢? 苏御怀疑他在报复自己,坐在床上甩了甩腿,恶人先告状道:你昨晚干嘛不直接将我扔床上?还被大表哥看见了! 李初尧拧了帕子,自己擦脸,睨了他一眼,冷哼道:我要是不管,你确定能好好睡觉? 苏御: 他从床上起身,从后面抱住李初尧,那怎么办,脸都丢光了。 李初尧剃掉胡子,转过身把人抱在怀里,大表哥只会高兴,不会说什么的。 真的? 李初尧见他眼睛亮蹭蹭的,低下头亲了一下,捧着人同人接吻。 苏御被吻的气喘吁吁,显些站不稳。 李初尧将人扶住,牵着手往外走。 小翠领着他们去膳厅,三位舅舅今日要去书院,早早吃完已经去了。 只剩下小辈和舅母们在这里。 大舅母周氏看到人,连忙招唿人坐下,又让人舔碗筷,苏御乖巧喊人:大舅母,二舅母,小舅母。 王氏:嗯乖,多吃点。 苏御对面的兰枫辰不由想起,昨晚苏御乖巧喊他的模样,失笑出了声。 苏御立马脸红了,大表哥,肯定记在脑子里了! 李初尧没帮苏御,看着人红的像只煮熟了的虾子。 何氏被吓了一跳,怎么了这是?她离苏御最近,伸手试了试苏御额头的温度,怎么这么烫,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苏御连忙摇头,在桌下踩了李初尧一脚。 兰枫辰也不逗人了,他把面前的小笼包,推到中间,小表弟应该没事,这么多人在,不习惯而已。 三位舅母了然,这倒是,毕竟苏御还未这么多人一起吃过饭呢。 姐姐们在另一桌,所以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李初尧被苏御瞪了一眼,心中觉得好笑,但又替苏御感到温暖,有这么多人护着苏御,这一趟可算来对了。 等吃过早饭,舅母们委婉提议去给老爷子请安。 苏御没记起昨晚商量好的事情,心中有点忐忑,以至于忘了回话。 李初尧笑着帮他应了好。 除了家中三个哥哥去了,其余小辈都没有去。 到了院子门口,苏御有些望而怯步,李初尧捏了捏他的手指,轻声在人耳边说:放松。 苏御手心出了汗,干脆紧紧扣住李初尧的手。 进了屋子,老爷子坐在上方,像是等着人来似的,瞧见人时,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又快速的掩饰好,板着脸,面无表情。 分卷(109) 苏御有点憷,要不是李初尧拉着他,估计得吓得忘记走路。 周氏福了福身,率先开口:父亲。 兰老爷子点点头,嗯了一声。 舅母等人都请了安了,只剩下苏御和李初尧,后者拱手一拜,苏御跟着照做,小声喊:外公。 李初尧也跟着喊了一声。 老爷子身体一震,显些落下泪来,小辈们全部装作没看见。 喉头哽咽,好半响,老爷子才说:回来就好。 苏御心中涌起一股酸涩,眼眶微红,一句回来就好,比承认他的身份,更显得珍重。 这是对母亲的原谅! 苏御隐忍的将眼泪憋了回去,他咧嘴笑了笑,谢谢外公。 老爷子冲他招招手,苏御立马上前。 这些年,是外公迂腐了,别怪外公。 苏御连忙摇头。 周氏拿着帕子擦眼泪,年纪大了,见不得这种场景。 王氏也有点想哭,这么多年了,总算要将心结解开了。 何氏叹了一口气。 李初尧心情复杂,他无法想象,老伴死不瞑目刻在脑子里,是什么样的场景,而在见到苏御这一刻,老人选择摈弃了所有。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血脉相连。 周氏等人悄悄退出了房间,只留了兰枫彻和李初尧在一旁。 宋家的事情,还是需要问清楚,兰枫彻知道的比较多,留下更合适些。 老爷子问了苏御许多话,知道他嫁了一个好夫君,便招李初尧上前。 不错,阿御有你照看,我们也放心了。昨日丫鬟的传话,他其实听见了,能够放下男儿身段,将就一个双儿,实属不易。 这样的深情,就算他死了,也不用担心了。 李初尧看了一眼苏御,笑了笑说:我能遇见阿御,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兰老爷子只当他真情流露,苏御却明白,李初尧是真的这么想的。 兰枫彻怕他们又要恩爱个没完,上前插嘴道:祖父,当年您和小姑来往的信可还留着? 兰老爷子摇了摇头,当年的信纸,早被他烧了。 苏御同李初尧对视一眼,说:我娘亲,并未收到过祖母离世的信纸。 兰老爷子蹭地站起身,虎目瞪大,你说的可是真的? 苏御立马竖起手指,对天发誓:我以娘亲发誓,若是我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噼! 兰老爷子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怔愣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恍惚。 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手中的信,就已经不是兰舟所写,那他这么多年的怨恨,对苏御和兰舟的不闻不问 该如何弥补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女儿! 而眼前是他的亲外孙,任由人在兰舟死后,受了四年苦,遭人陷害,又被放逐到沂南,他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夫人的死不瞑目,哪里是对兰舟,分明是对他! 兰老爷子眼神悲怆,直直坐在座位上,如同陷进了梦魇里。 兰枫彻连忙喊人:祖父! 苏御慌张握住老爷子的手,外公,娘亲从未怪过任何人,她临走是笑着走的。 这句话仿佛唤醒了老爷子,他好似捏住了救命稻草,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母亲真的不怨我? 苏御眼中含了泪珠,真的,她从未怪过任何人,她说:人最终的归处是寿终正寝,但也有例外,生老病死,本就是世间常态。 娘亲让我和大哥不必替她难过,她只是先到了归处。 外公,娘亲说人生无常,珍惜当下宝贝的东西就好。 她不怪你的! 老爷子老泪纵横,小女儿最像他,却又最不像他! 连他都不明白的道理,兰舟却看得明明白白。 李初尧五味陈杂,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因为兰舟都说完了。 兰枫彻也不好受,他以为在父母叔伯那里听到的描绘,已经足够了解兰舟这个人,如今听苏御说出口的话,心中除了赞叹小姑的豁达,还有心疼。 看着老爷子抿着嘴唇,无声泪下,他眼眶也跟着红了。 今日之事,若是告诉了父亲叔伯,只怕心中愧疚更甚。 苏御抱住老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外公,只有活着的人,才能为死了的人讨回公道。 其实兰舟从未想过,谁去惩罚苏家,苏御这话,不过安慰兰老爷子,让人有个念想。 兰枫彻也跟着说:是啊祖父,以假乱真写信的人,还没有找到呢! 老爷子抬起头,目光透露着坚定,他一定要找出当年的罪魁祸首!以祭奠亡妻和亡女的在天之灵! 苏御松了一口气,他退开身,站在一旁,只要老爷子身体安康,其他事就好说。 第172章 同一人所为(三更) 老爷子擦掉眼泪,沉吟了好半响,才说:当年你母亲来信,意欲要断绝关系,我其实也怀疑过,只是你们祖母的死,让我没办法去深想。 苏御看向李初尧,后者点了点头,问:外公,可认识宋家的人? 京城宋家?老爷子皱了皱眉。 兰枫彻让人搬来凳子,让苏御和李初尧坐下。 他坐在两人对面。 李初尧看了一眼兰枫彻,将隐瞒的另一部分事情说出来,先前阿御中了两次毒,分别名藏思和呐絮,前者虽是苏府柳秀所下,但并不知其名字,只知道效果,后者是在邺城宋家。 我怀疑背后有人,便暗中查探,后来阿御不小心试探出,此毒出自京城宋家。 老爷子一脸惊吓,颤抖着手打量苏御,眼神里闪过一抹后怕,毒可解了? 兰枫彻眼里也尽是担心,生怕刚找到小表弟,又让老爷子面对另一个悲剧。 苏御点点头:解了。 老爷子松了一口气,坐在座位上,敛眉沉思。 兰枫彻:难怪你们当初问我宋家。 他一脸你们不信任我的表情,苏御不好意思一笑,李初尧没有丝毫愧疚。 老爷子却突然说:若是如此,只怕当年的信,也是下毒那人所为。 三人心下一惊,这又是何故? 老爷子摇了摇头,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当年,你祖母收养了一个女孩,取名兰涓,比你娘大六岁。 苏青山当年一表人才,同兰涓年纪相仿,兰苏两家刚定下婚事,兰涓便以为是自己。 收养兰涓的时候,还没有兰舟,但苏尚北老爷子说,他想定亲的是兰老爷子的亲生女儿,于是兰涓觉得是兰舟抢了自己的如意郎君,怀恨在心。 不是亲缘,哪里养的熟。 兰涓找苏青山,问他愿不愿意娶自己,得到的答案是不愿意,她一气之下,便嫁进了宋家。 成亲前一晚,还将兰老夫人气病了,质问她为什么要生兰舟,有了她,为什么还要兰舟这个死丫头! 兰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却只学会了恨。 嫁人之后,回门那日,兰涓约了兰舟去湖边玩耍,那时候兰家底蕴十足,宅院后面便是一片湖泊,兰老夫人去寻人的时候,刚好瞧见兰涓将兰舟推进湖里。 兰舟被救了起来,所幸没有其他事,兰涓跪求不要伸张此事,毕竟她才嫁人。 兰家念在这么多年的母女情分,应了,但同时也断绝了关系。 兰家不要这种心狠手辣,残害手足的亲人! 兰家也不许再提起此人,所以这些事除了兰舟的哥哥们,其他人都不知晓。 兰老夫人这一生,对待女儿从未偏颇,却不想收养一个兰涓,最后还是害了自己的女儿。 如今还害了自己的外孙。 李初尧听完,心情复杂,他不由将目光看向苏御,其实苏烈又何尝是苏御看到的模样。 骨子里还是继承了柳秀的本性。 只是苏烈和兰涓不一样的是,兰涓觉得本应该给自己的宠爱,有了兰舟后,便变了,自己不能遵循本心,让妒忌左右了自己的良心。 兰舟同样待苏烈如同亲子,却只教他怎么做人,连带照顾好弟弟,也是在临终的时候嘱托。 这或许是无意为之,反而让人惦记在心。也时刻铭记,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但兰涓出嫁的年纪,不过十几岁,怎么知晓娘亲的字迹呢? 不怪李初尧疑惑,在现代,兰舟不过才十一二岁的年纪,写的字也未定型吧。 兰老爷子摇了摇头,她们俩的书法,都是我亲手教的,兰涓虽然大兰舟六岁,但是两人的字迹相差不远。 也就是说,苏府有心人,将兰舟的字迹给兰涓,让人临摹,时间一久,原本有七分像,也能学个十分。 苏御不解,皱了皱眉,自顾自说:兰涓觉得是娘亲抢了苏青山,又为什么帮柳秀呢? 兰枫彻也颇为不解,这兰涓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兰家好歹养大了她,最后竟然同外人,冲自己的恩人下手! 忘恩负义!也太歹毒了! 这一切在兰涓看来,自己不过是兰家养的一个猫猫狗狗,她总觉得兰老夫人偏心,连同以往疼惜自己的哥哥们也偏心。 所以她恨老夫人生了兰舟,更恨兰舟抢了她的一切! 当然她也恨苏尚北,要是没有这个老头子,嫁给苏青山的人就是她! 所以苏尚北和兰舟的死,都有她的功劳。 至于对苏青山的爱,本来就是胜负欲,所以她乐意帮柳秀,让这些对不起自己的人,都去死!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让她无法动手报复苏家和兰家。 就是当年兰家搬出京城,宋家知道她和兰家断绝了关系,便将她从妻降成了妾! 反正也没人为她讨取公道! 这也加大了兰涓的恨! 尤其是后来,宋家又再娶。 一系列下来,她便和柳秀达成了合作。 当然这些,外人并不知晓,连同兰老爷子也不知道。 李初尧随口道:可能是柳秀不足为虑吧。 人都有胜负欲,对于比自己强的人,总忍不住去扩大情绪,不择手段追赶上人。 见苏御木着脸看自己,他只觉得莫名其妙。 苏御一个一个数,想嫁给你的,除了邺城宋家的宋清,还有京城宋家的宋宁,照你这么说,他们不是该联合起来对付我? 兰枫彻噗嗤一声笑出声,这可真是神转折。 兰老爷子却意外竖起了眉毛,你要是敢辜负阿御,我兰家不会放过你! 李初尧: 被苏御这么一插科打诨,严肃沉重的氛围,瞬间没有了。 这真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李初尧想掐苏御的脸,但瞧兰老爷子护犊子的模样,不管谁错,苏御都不会错,他给了苏御一个回去收拾你的表情。 苏御不为所动。 被老爷子看了一眼,李初尧正色道:如果都是兰涓所为,也说的通。 兰枫彻:那你们可要去京城? 李初尧点点头,等邺城李家的事情结束,我们便起身去京城。 祖父,届时我也想前往京城。兰枫彻拱手一拜,他们已经从京城退出来多少年了,如今的圣上风烛残年,也到了朝代更迭的时候了。 兰家虽然没有野心,但为了保护家人,他们愿意将野心暴露出来。 此事你同你父亲商议。 兰枫彻抿了抿嘴唇,你同意了,我爹不敢反驳。 兰老爷子哼了一声,是你想去,又不是我想去。 兰枫彻: 祖父可真无情。 李初尧却笑了笑,建议道:三表哥,可是想考取功名? 当然想!兰枫彻不想只做一个教书先生,他要在朝堂上,一展宏图。 李初尧点点头,诚心建议,秋试还未开始,你可以看书好生准备。 本以为李初尧会帮自己说话,让祖父答应的兰枫彻: 苏御发笑,三表哥,你一定可以的! 兰枫彻: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教诲道:切莫好高骛远,踏实走好每一步,运筹在握,比什么都强。 孙儿明白。 老爷子又同李初尧说:阿御便交给你了,兰家永远是你们的家。 李初尧点点头。 至于宋家和苏家,我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若是老爷子动用京中的人脉,对付商贾,只怕会影响兰家的仕途。 外公,这样吧,宋家和苏家,还是由我和阿御对付,届时您提供人脉即可。 见老人家不松口,苏御撒娇道:外公,你就答应吧,如果你出手,他们就体会不到我娘亲的痛苦了,而且苏家还有我大哥呢! 老爷子皱了皱眉,你大哥?就是那个养子? 苏御点头。 你当初受苦,你娘养了他十几年,也未见他报答养育之恩,帮你脱离困境,他算什么大哥? 兰老爷子对苏家有怨恨,连带着苏烈也带了有色眼镜。 李初尧帮着开口:那时候,柳秀一直用阿御的性命威胁苏烈,所以他不敢有动作,只能乖乖听话。 我们成亲时,苏家将阿御的嫁妆送往李府,出嫁连送亲的人都没有,是苏烈风尘仆仆赶来相送。 我那时候正为脱离李家做打算,柳秀让人给阿御下毒,院中下人,是由苏烈处理。 李初尧语气平淡,如同只是陈述事实,没有半点偏颇。 但从这些事,也能看出,苏烈是铁了心同柳秀作对,同苏家作对了。 兰老爷子还是未认同,只是对苏御说:孩子,你受苦了。 苏御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求助地看向兰枫彻。 分卷(110) 后者干咳一声,祖父,小表弟他们此行,只打算呆几日,就别说不开心的了。 兰老爷子皱眉,你们只呆几日? 苏御想点头,但见老人家神情落寞,他说不出口。 李初尧看出来,主动说:是邺城还有生意要忙,此番出来,只预留了几日。 那让阿御多呆些时日,你回去处理完,再过来接他吧,邺城离南川也不远。 李初尧: 苏御: 认个亲,还要抢人了!李初尧升起不好的预感,总感觉以后会聚少离多。 他可不想变成这样。 第173章 分别在即(四更) 最终苏御留在南川,李初尧独自回去处理事情的话题,不了了之。 从老爷子院子里出来,李初尧看向苏御的目光不太善良,盯得后者背嵴发凉。 兰枫彻没注意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 在外面等候了许久的兰枫霖,看到苏御立马缠了上去。 他只比苏御大半个月,加上从小受哥哥姐姐宠爱,性子也难免天真了些。 小表弟,你们都聊了什么啊? 兰枫彻看这个架势,冲李初尧说:小八一直想有个弟弟妹妹,现在终于实现了。 李初尧见两人相处,苏御明显更像哥哥,他嘴角抽了抽。 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让阿御同家人多多相处。 李初尧目光落在苏御身上,上辈子的他,也渴望亲情,只是不像苏御这般幸福,有兰舟这样的母亲,更有兰家这群家人。 兰枫彻也只是建议,并未觉得李初尧会答应。 苏御被兰枫霖抱住了一只胳膊,只听人说:小表弟,邺城好玩吗?对了,你们送给我娘亲的化妆品,她很喜欢,问在哪里可以买到。 兰枫霖似乎并不在乎苏御的答案,他只是想同苏御说话。 小表弟,你有见过狐狸吗?之前大哥带回来一只,不过送给他心仪的姑娘了。 我都没有摸过。 兰枫霖见苏御没说话,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期待地盯着他。 苏御: 这个小表哥,怕是个话唠。 兰枫彻闷着笑出声,小八太可爱了。 李初尧见两人大眼瞪小眼,转过头冲兰枫彻说:你的建议我会考虑。 兰枫彻:!! 一般李初尧说考虑的事情,就是在计划了,这两人真的舍得分开? 李初尧睨了他一眼,若是苏御想留下,他会先回邺城。 既然知道了苏御中毒的缘由,宋清就没有用了。 他倒是可以成全了李舜维,不过要用人尽皆知的方式。 南川水多,所以船舫也多。 这日,阳光正好,万里无云,兰枫含提议去游湖,苏御颇为感兴趣。 李初尧没有意见,苏御喜欢就好。 不过这几日,苏御的胳膊,全被兰枫霖这只小八哥占了,李初尧不好同人一路,只好跟着兰枫彻等人了。 苏御见李初尧离自己隔了两个人,心里虽知晓原因,但还是不舒服。 小八,你去黏着三表哥好不好? 兰枫霖一脸委屈,小表弟,你都不叫我表哥了。 苏御: 小七兰枫羽捂唇一笑,将小八拉了过去,你这几日天天霸占着小表弟,人家夫君都冷落了。 小八瞬间了然,但对小表弟依旧恋恋不舍。 小七和小八只差一个月,比苏御也大不了多少,但懂得却比小八多。 苏御听他这么一说,耳尖微红。 想上前跟在李初尧旁边,又好像不太合适。 李初尧同人说着话,目光却一直注意着苏御这边,瞧他这副纠结的模样,同兰枫含说了一声抱歉,随后走到苏御身边,捉住了人的手。 几个哥哥心照不宣,将两人落在身后。 苏御心中喜悦,小声说:你这几日,都离我远远的。 其实也不远,也就隔了两个人。 毕竟李初尧是个外男,兰家这两个双儿还未嫁娶,他离近了,不合适。 李初尧克制地捏了捏他的手指,小八舍得松开你了? 苏御瞪了他一眼,仿佛方才小七的调笑还在。 李初尧笑了笑,牵着人跟着大部队走。 三个哥哥走在最前面,两个哥儿走在中间,李初尧和苏御落在最后。 离得不远不近,让人一看便知晓是一起的。 到了船坝,兰枫辰看到熟悉地身影,打了一声招唿跑了。 兰枫彻和兰枫含默默对视一眼,重色轻弟的家伙。 两人定了亲,同在一条船舫,没人会说什么。 兰枫含这回非常有眼色,单独给苏御和李初尧准备一艘船,他和兰枫彻带着小七小八上了另一艘船。 对此小八非常幽怨,我想同小表弟一起。 小七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兰枫彻带着亲弟走了,独留兰枫含这个堂哥承受小八的怨念。 兰枫含揉了揉小八脑袋,李初尧就要回邺城了,小表弟不一定会走。 小八眼睛一亮,真的? 兰枫含点点头,小八高兴了,立马忘了刚才的不愉快。 另一艘船上,李初尧拉着苏御进了里面,没让伺候的人跟进来。 他将苏御抱在怀里,鸿书那边来信,说美容院出了点问题,我明日便走。 鸿书的信前日便到了,只是他没有同苏御说,住在兰府,两人都很克制,每晚只是单纯的睡觉。 他本想多留几日,在同苏御商量,要不要留在这边,等他处理完事情,回来接人,但今日早晨,邺城又来了信。 信中说李胜才打算让李舜维同楼老板的女儿结亲,恰好楼夫人是窈遇的会员。 就在前几日,升级成为了高级会员,于是去做脸的时候,闹着说窈遇产品有问题,将她的脸毁了。 满脸的红疮,尤为吓人。 这几日一直在门口哭闹,莫一说楼夫人用了一种毒,只需要吃了解药就能好。 但明显这件事,有预谋,在于窈遇公布自己的秘方。 之前李初尧同兰枫彻的赌约赢了,但因为楼夫人这个事,美容院一下子空无一人。 最直接了当是公布秘方完事,但李胜才等人,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善罢甘休。 楼夫人要的赔偿巨大,摆明了想黑吃黑。 听完李初尧所说,苏御咬着嘴唇,你早就想将我留下对不对?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我没有,只是看你同他们相处愉快,想同你好生商量,你想留便留,想走就随我一起。 可你刚才的话,分明没将我算在内。 这几日哥哥姐姐,舅舅舅母,以及外公的宠爱,让苏御娇气了起来。 听到李初尧那句明日就走,心中立马泛起了酸涩,差点忍不住落下泪来。 李初尧低头亲了亲他,我也舍不得留你在这里,但外公年纪大了,你若不多陪陪他,只怕以后很难再有机会了。 如今他们在邺城,离得近,还能来回走动,等去了京城,一来一去就是个把月,有什么事,快马加鞭都来不及赶回来。 苏御抱着他不说话,将脸埋进怀里。 察觉到胸口的衣服温热,李初尧轻轻拍了拍苏御的后背。 上次挨着铃铛睡,苏御还记忆犹新,这次李初尧离开至少好些日子,一想到每晚独枕空房,他就忍不住情绪。 他们还没分开过这么久呢! 李初尧抬起苏御的脑袋,低头细细密密亲人,苏御盯着他的眼睛说:今晚,我要! 好。 李初尧当然乐意,你知道我一弄你就停不下来,明日我走了,你怎么办? 苏御赌气道:我在床上躺一天。 李初尧笑出了声,爱不释手的又抱着人亲了亲。 每天好好吃饭,我来接你,必须要长肉,听见了没? 那你呢? 我当然是维持好身材,到时候任由你欺负。 苏御冷哼一声,凭什么只让他长肉啊! 我让汁夏先过来,免你得不习惯小翠伺候。 苏御不吭声,这人把什么都想好了,就等着通知自己。 他不高兴。 李初尧捏了捏他气鼓鼓的脸,抱着人到船头,让人拿来鱼竿,教苏御钓鱼。 小八离得不远,使劲冲苏御招唿,小表弟! 刚要上钩的鱼儿,被一吼,跑得老远。 苏御生气地扔了竿子! 小八皱了皱眉,转头冲对饮的二哥和三哥说:小表弟生气把鱼竿都扔了。 二哥兰枫含挑了挑眉,然后呢? 表弟夫把人抱住,又把鱼竿捡回来了。 兰枫彻哈哈一笑,看来这回是哄不好了! 小七抱着点心从一旁出来,好奇地往小八身边凑,小表弟还会生气? 小八点点头,谁知下一秒小七说:小八你这么聒噪,小表弟都能忍着不生气,小表弟竟然同表弟夫生气了! 小八: 他生气地抢了小七的点心,坐到兰枫彻旁边,三哥,小七欺负我。 你是弟弟,受点欺负应该的! 小八: 兰枫含憋着笑,怕把人逗哭了,拿起桌上的点心,塞进人嘴里,好吃吗? 小八嚼了嚼,好吃。 说着吃完一块,又拿了一块塞嘴里。 兰枫彻赶紧给他倒了一杯茶。 小七翻了一个白眼,小八怕是个傻子! 肯定是伯娘难产的时候,将人生傻了! 另一边,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脸,不怕表哥他们笑话? 你都要走了,我还怕他们笑话。 李初尧把人按进怀里,还真是难哄啊。 这个湖很深,浅的地方,清澈见底,深的地方,幽深碧绿,鱼群游动,平静的湖面立马荡起涟漪。 几艘船一起往中间,齐头并进,颇有几分赛龙舟的架势。 李初尧揽着苏御,示意他往水里看。 什么? 苏御看了一眼,脸煞白,他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初尧: 别怕,那个是水濑,你看它洗脸的时候,不是挺可爱的吗? 苏御: 方才就露了一身毛!哪里可爱了! 第174章 主动(五更) 等游完湖回去,太阳都快下山了,红彤彤的饼子挂在天边,映的人脸都红了。 苏御也不管人多人少了,闹着要李初尧背着走回去。 其余人: 刚同未婚妻分别的老大: 不行,他要赶紧将人娶回家! 李初尧蹲在苏御身前,等人趴上来了,才背着人往前走。 兰枫含咋舌,用扇子拍了兰枫彻一下,看小两口这架势,跟生离死别似的,搞得我都觉得自己是罪人! 兰枫彻抽了抽嘴角,那你去同小表弟说,你走吧,我们不留你。 兰枫含: 他要是说敢,只怕老爷子把皮给他扒下来! 小八一脸羡慕,他扯了扯兰枫含的衣服,二哥,我也想要这样的夫君。 小七从一旁冒出来,你梦还没醒吧! 其他几个哥哥不厚道地笑了。 小八气的想同小七打一架。 小七才不搭理他,跑到兰枫彻身边,像只小尾巴似的。 小八不敢告状,怕被说你是弟弟,就应该给哥哥欺负一下。 苏御抱着李初尧的肩膀,见前面几兄弟打闹,忍不住问:你多久来接我? 李初尧憋着笑,这还没走呢,心就向着他了,要是被老爷子知晓,估计得吹胡子瞪眼。 我处理完就来接你。 苏御一焉,万一中途出了变故,不是又要延长吗? 那我先住十天。 李初尧用脸贴了贴他的脸,要是想回来了,让表哥送你。 我知道。 李初尧担心他的安全,他明白。 等到了府里,用晚膳的时候,李初尧提出辞行,兰老爷子目光始终落在苏御身上,听李初尧说,苏御不走,让各位帮忙照顾,老爷子立马眉开目笑,保证没有问题。 舅舅舅母们也保证,绝对将人养的白白胖胖的。 兰家人喝酒都是意思一下,吃完便放人走了。 两人散步消了消食,等到了院子里,小翠已经让人备好了洗澡水。 这个院子朝南,是兰府最好的地处。 后面有个小厨房,供主子热水,点心,加餐用的。 洗澡的时候,苏御故意让李初尧替自己宽衣。 李初尧亲了亲人,三两下把人剥干净,抱着人放进浴桶里。 就在李初尧要离开之际,苏御环住他的脖子不松手。 一起洗。 李初尧亲了亲他的手臂,确定? 苏御点点头。 李初尧眸光幽深,眼底仿佛有一团燥火在涌动。 他快速脱了衣服坐在桶里,苏御主动贴近他。 水漫过肩膀,看不清下面的情形。 李初尧深唿吸了一口气,察觉苏御的动作,他立马制止人,会受伤。 苏御红着脸,铁了心似的,说:那你来。 李初尧咽了咽口水,他不想做了这种事后,苏御醒来见不到他。 分卷(111) 但被这么撩拨,他还能当个正人君子,才真的是有病。 水波荡漾,苏御放在浴桶上的手,捏着边缘泛了白。 李初尧贴在苏御身后,把头埋在他脖子边。 水溅到了地上,漫长又曼妙的音乐响起,让人听了还想再听。 小翠被李初尧打发走了,他还想给苏御留点面子,免得醒来,不知怎么面对人。 在浴桶里来了一次,李初尧抱着人去床上。 苏御不满足,卯足了劲勾人,李初尧哪里受得了他这副模样,心中那点理智,被人激的粉碎。 长夜漫漫,折腾到凌晨两点的人,终于停歇下来。 下人都去睡了,好在李初尧让人备了水壶,最后休战的时候,苏御全身布满了痕迹。 知道苏御不喜欢不熟悉的人伺候,李初尧亲自换了床单被套,又将苏御身上擦拭干净,换了新的衣服,才抱着人沉沉睡去。 李初尧临走的时候,交代小翠在门口候着,等人睡得时辰差不多了,准备粥端进去。 怕小翠记不住,他又写了一张注意事项的纸,递给小翠,随后进了屋。 床上的人,脸色有些白,毕竟纵欲过度,眼窝下,还有点淡淡的青黑。 李初尧心疼摸了摸苏御的脸,俯身在人唇上吻了一下,便出府骑马走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兰枫彻带着小七说过来瞧一眼,结果还没进屋,便被小翠拦住了。 小翠嘘了一声,将信纸给两人看完,兰枫彻和小七唏嘘一声,对苏御的好,他们比不上李初尧。 两人走了,小七叮嘱小翠,人醒了来通知一声。 后来兰府的长辈听闻了此事,自叹不如。 苏御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往旁边蹭了蹭,迷迷煳煳睁开眼,喊了一声夫君,见是小翠进来,才意识到李初尧真的走了。 小翠生怕他哭出来,李郎君走时,吩咐奴婢准备了粥,表少爷可是现在用? 苏御点点头,他其实也只有在李初尧面前,才会变得脆弱粘人。 只是一动,浑身跟散架似的,酸胀又软绵,某个地方,还有一种涨涨的感觉。 苏御皱了皱眉,果然这种事,吃亏的只会是他! 小翠见他这副模样,将人扶起来,坐在床头,然后差人去告诉府中的少爷。 小七和小八最先到,前者瞧见苏御脖子上的痕迹,调侃道:昨晚你们也太激动了吧。 苏御想起自己主动的模样,他脸一红。 小八一脸好奇,你们在说什么? 苏御干咳一声,没什么。 小七笑得意味深长。 太阳升起,又落下,黑夜来临,风云涌动,在下个明天,又是晴朗的一天。 李初尧回来窈遇府里,休息了一天,便开始忙碌起来,只有让自己充实起来,才不会去思念某个小混蛋。 窈遇美容院的事情,他已经有了计较。 冷一将之前陶夫人偶遇宋清的事情查清楚了,李舜维和宋清,私下非同寻常。 李初尧点了点头,让鸿书在楼老板的酒楼以他的名义定了一个雅间,还是有床榻的那种。 随后又让冷一给李舜维和宋清分别送了信。 楼老板不是要将女儿嫁给李舜维吗,他就让人亲眼看看,光天化日之下,他的准女婿,在同人干什么。 至于楼夫人那边,出了这件事,不愁找不到把柄。 鸿书,定好了雅间,记得把莫一的催*情用上。李初尧附在他耳边,又叮嘱了放的位置。 鸿书立马懂了,点了点头,先走了。 棋墨你去帮我给宋老爷送个口信,就说有事同他在楼氏酒楼相商。 是,主子。 李初尧特意看好了日子,今天是楼氏扎账的日子,楼小姐会亲自过来帮忙。 下午,差不多两点的时候。 宋清先到楼氏酒楼,他还不知道李舜维要定亲,因为此事李家和楼家并未宣扬。 他们想等李初尧交出了秘方,再按照程序来。 这事宋晖也参与了,毒,就是他提供的。 之前李舜维也约宋清来过这里,所以他并未察觉不妥。 李舜维本不想来楼氏酒楼,但看见宋清信中说,你若此次不来,咱们就别见了。 想起宋清带给他的快乐,怕被楼老板误会,便又定了隔壁的雅间,说是谈生意用。 所以楼老板瞧见宋清进了李初尧定的雅间,他一点都没有怀疑。 李舜维让自己的人留在隔壁,自己进了宋清约定好的雅间。 宋清看到他,笑吟吟跑到他跟前,舜维,你有什么好消息同我说? 李舜维心中一个咯噔,暗想不会是定亲的事,被人知道了吧? 他仔细分辨宋清的神情,见是真的开心,瞬间松了一口气。 宋清自然也在打量他,发觉他的心虚,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气,他眨了眨眼睛,舜维,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想瞒着我吧? 宋清的手指在他胸前打了一个圈,李舜维咽了咽口水,但理智还在,知晓这里是楼氏,他拉下宋清的手。 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 说着便走到桌边,将桌上倒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今日日头大,从外面进来,口渴的慌。 宋清低垂着了头,李舜维一向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忍不住喝水。 这人分明是在骗他。 而且若是正常口渴,根本不需要特意解释。 他走到李舜维身边,笑着说:原来是这样。 李舜维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睛,尤其是身上燥热起来,心中想要更多的欲*望也愈加膨胀。 外面的日头,是真的大,阳光落在身上,刺痛的要紧。 他没怀疑,而且他对宋清,本来就不满足。 他抬手捏住宋清的下巴,凑过去舔了舔人的嘴唇。 宋清被他单手抱住,软了身子靠在他怀里,你不会想同我说的便是想我了吧? 最近因为李家的事情,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单独相处了,所以两人都挺想的。 李舜维见他这副模样,哪里还有理智,抱着人按在床上,快速扒了人的衣服。 情*欲蔓延,两人滚做了一团。 李初尧知道药效,等楼老板他们听着楼上的动静,差不多是时候了,他出现在了大厅。 楼老板看到他,目露惊讶,李初尧怎么在这里? 李初尧解释,我约了宋老爷谈事,我等等他。 楼老板哪会说不行,动静是从李初尧订的雅间传出来的,李初尧在这里,那楼上又是谁? 第175章 酒楼看戏(一更) 不等楼老板细想,宋通墨已经进来了,恰好这时候,楼上的动静小了。 若不是刚才的动静那么大,都让人怀疑了。 李初尧却知道,这只是药效的中后期,让人重新蓄力,等待最后一波。 既然宋老板来了,楼老板,还请帮忙带下路,我还不知道鸿书订的是哪一间呢。 楼老板点点头,但想起宋清,他又多看了一眼宋通墨。 到了雅间的楼层,楼老板没听见动静,还松了一口气。 他推开门,就是这间。 李初尧道谢一笑,站在他身侧的宋通墨却突然黑沉了脸,只见宋清跪趴在床上,面朝着外面,李舜维正站在他身后。 两人浑身赤*裸,最后一波情*欲来临,两人正沉醉其中,还未发现门被打开了。 李初尧扫了一眼便恶心地挪开了眼睛,他没想到这两人喜欢这种姿势,还正是成全了他。 宋通墨已经失去了理智,宋清是他大的希望,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只剩下完了!宋家什么倚仗都没有了! 所以他愈加愤怒,你们在干什么! 说着人已经走了进去。 楼老板震惊了脸,看清是李舜维,脸上升起羞愤! 自己女儿还未进门,李舜维就同双儿私会了!这不是在打楼家的脸吗! 李舜维和宋清听到暴怒的声音,立马清醒了过来! 但这个地方,是吃饭、小憩一会儿的地方,连遮挡的被子都没有! 唯一只有一张毯子! 李舜维还算有点担当,把毯子裹在了宋清身上! 他捡起地上的衣服,也不管上面的东西,便穿了起来。 宋通墨走近了,闻到这股羞耻的味道,他心中的愤怒更甚。 看到一边插在瓷器瓶中的富贵竹,径直往宋清身上招唿! 你这个逆子! 竟然这般不要脸,同人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宋清从小娇生惯养,就是为了有一副好皮囊,什么时候被这么对待过。 宋通墨打一下,他便惨叫一声! 李舜维被吓傻了,看着宋清身上的痕迹,一时忘记了制止。 宋清一边哭一边往李舜维旁边挪,他此刻还清楚,今日之事传出去,他别想着嫁人了,这时候只能抱住李舜维,他才有活路! 舜维,救我!呜 李舜维刚想制止,楼老板上前拎着人,就是一巴掌,你都同小女定亲了,还敢打野食! 李舜维自从被李胜才带到身边,就再也没受过这种气了! 他一把推开楼老板,楼老板,嘴巴放干净点,定亲的事情,谁知晓? 楼老板哑口无言,他指着李舜维,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宋通墨听到李舜维的声音,突然回过神来,他扬起的富贵竹,还没落下,宋清泣不成声往地上躲。 宋清被李舜维弄了那么久,早就精疲力竭了,此刻李舜维无法顾及他,只能不让宋通墨打到他的脸! 不然什么都完了! 李舜维心中升起一抹愧疚,当初若不是他让宋清做这种事,也不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他挡在宋清身前,我会娶他! 听到动静上来的楼小姐,刚好听到这句话。 她脸一黑,掉头就走! 楼老板看见了,连忙去追人。 李初尧勾唇一笑,莫一的催*情*药很特别,刚做完会跟没事人一样,等晚上回去,便有纵欲过度的迹象了。 李初尧不由可惜,忘记请李胜才过来看现场了。 谁知道对面的门打开,李胜才和宋晖一起出现。 两人真是好雅兴,这么大动静,这时候才开门。 其实是他们那间屋,隔音最好,也是为了他们密谋窈遇的秘方,特意准备的房间。 李胜才看到李初尧,皱了皱眉。 李初尧笑着开了口:李老爷,你儿子在这边办正事,不知道你也在旁边办正事呢! 李初尧,说话别阴阳怪气的,你还是解决了窈遇的境况,再来说话吧! 里面的宋通墨耳尖,听到李胜才的声音,脑子里闪过无数种思绪,但明显,现在最好的便是将宋清嫁给李舜维! 他怒吼一声,李胜才,你进来好生看看你儿子干的好事! 听到宋通墨的声音,李胜才身体一僵。 宋晖往里瞧了瞧,认出是李舜维和宋清,他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着说:恭喜李老爷,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 李胜才瞪了他一眼,抬脚往里面走。 见人想关门,李初尧喊了一声,慢着,这可是我定的房间! 除了宋晖,其余人脸色都不好看,李初尧耸了耸肩,不信你们去问楼老板。 李胜才面色不好看,这会儿酒楼虽然人少,但也有不少人看到了。 尤其是大门打开那一刻,宋清那张漂亮的脸蛋,染了情*欲,让他们看得欲罢不能。 宋清小声啜泣,哭的楚楚可怜。 李舜维看着心疼,毕竟宋清已经是他的人了,父亲,我要娶清儿。 宋清哭声更大了,他看向宋通墨,爹,我和舜维情投意合,求您成全。 宋通墨此刻当然向着宋清,李老爷,也该给我宋家一个交代吧! 李胜才恨铁不成钢,一脸阴翳,舜维,你可想好了!楼家那边 李舜维打断道:父亲,刚才楼老板已经给了我一巴掌。 李胜才见他铁了心要娶宋清,冷哼一声,只能为妾! 宋通墨不干了,李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胜才也不怕撕破脸皮,宋通墨,若是我李家不娶,就现在宋清的名声,能嫁给谁? 宋通墨捏紧了拳头,心中不免怪上了宋清! 原本能够攀个高枝,非要将自己弄的一文不值! 李舜维知道这是李胜才最后的退让,他看向宋清,清儿,你愿意嫁吗? 宋清知道自己别无选择,只要李舜维的心在他身上,就不愁坐上正妻之位。 他哭着说:我嫁你! 李舜维心中愧疚更甚,握在身侧的拳头捏紧,清儿我向你保证,只要我坐上家主之位,必然要你坐上主母! 取而代之谁不会,只要让人悄无声息谁也怪罪不了他! 宋通墨叹了一口气,你当真对李舜维情深至此? 宋清泫然若泣的点点头,他转身冲宋通墨一拜,求父亲成全。 宋通墨抬头看向李胜才,聘礼不能少。 李胜才还没应,李舜维已经开口:我定然风风光光将清儿娶进门。 李初尧眯了眯眼,不知道这份情深,能够维持多久。 宋晖看了他一眼,李公子好计谋,一箭三雕。 既解决了宋通墨这个不怀好心的人,又解决了李家和楼氏的合作。 再者毁了李家和宋家的名声。 李初尧也不怕宋晖知道,勾了勾嘴角说:错了,是一箭四雕。 宋晖皱了皱眉。 李初尧却冲里面的人说:既然你们用了这件雅间,就记得临走结一下账单。 说完他又可惜地冲宋通墨摇了摇头,宋老爷,看来合作谈不成了。 说完勾着笑容便走了! 宋通墨对宋清更加恨铁不成钢,无端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 分卷(112) 李胜才冷哼一声说:宋老爷,真是好计谋。 说完拂袖而去。 李舜维皱了皱眉,今日之事,不会是宋通墨安排宋清见的人是李初尧吧? 在李胜才看来,今日就是宋通墨的计策,他知道李初尧定了房间,便让宋清来找李初尧,顺便做点什么。 谁知道宋清反抗他的命令,叫来了李舜维,于是便有了这一幕! 而宋清嫁给李舜维,宋通墨也不会亏,这样李舜维便更加顺理成章,拯救他的布匹生意! 李舜维也觉得是这样,不然怎么解释,宋清给他的信? 他想问宋清,但宋清力竭,又被宋通墨打了一顿,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李舜维立马将人抱到小榻上,冲旁边吼,去叫大夫! 宋通墨看到李舜维的手下,瞪大了眼睛,就在隔壁,还说不是有预谋! 看完一切的宋晖,连忙去追李初尧,可惜街上早已经没了人影。 如果说合作,他其实更倾向同李初尧合作,李家从来不是他的最佳选择。 而且现在看来,李初尧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独留宋家、李家、楼家相互猜忌,好一出一石四鸟。 回到马车上的李初尧,问冷一:谁去跟着楼家了? 冷冉。 李初尧点点头。 楼夫人这件事,最好让她自己站出来出来,看来这事还是得让莫一去办。 想办法让楼夫人再来窈遇门口闹一次。 冷一点点头。 这次楼家竟然算计到他头上了,既然这么喜欢栽赃嫁祸,那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去问问莫一,有没有同楼夫人效果相同的药,然后挑几道菜放进去。 届时楼家自己的酒楼,都出了事,他倒是要看看,楼夫人还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脸,是因为在窈遇按摩坏了。 再让楼夫人自己唱一出戏,他就不信楼氏还能置身事外。 李初尧这边顺利进行,苏御那边每天跟着小八几兄弟一起游玩,但李初尧不在,总觉得身边少了什么。 小八见苏御思绪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问苏御:小表弟,大哥是什么样的人啊? 苏御一脸疑惑,怎么想起问我大哥了? 小八嘿嘿一笑,又换了问题,小表弟,我可以跟着你去邺城吗? 第176章 以毒还毒(二更) 苏御对上小八那双亮蹭蹭的眼睛,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这事你得问小舅舅同意吗。 小八将他的手拿下来,小表弟,我是哥哥! 但是你可爱。 好吧。小八又把苏御的手放回去了。 小七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小八瞪了他一眼。 苏御捏了一把小八气唿唿的脸蛋,软绵绵的,真好捏,见小八一脸我是哥哥,我忍你的模样,苏御干咳一声,收回了手。 兰枫彻从外面进来,笑什么你们。 说完又将手里的信递给苏御,你夫君写来的。 苏御眼睛一亮,立马将信抽了过去。 兰枫彻咋咋舌,嫁出去的弟弟,泼出去的水啊! 见小八想去瞅,兰枫彻连忙将人拽过来,小傻八,陪三哥去找人。 小七会意,我也去。 小八意见挺大,三哥,我要告诉祖父,你侮辱我! 兰枫彻挑了挑眉,这是哪里学来的新句子,三哥没有,疼你还来不及呢! 小八冷哼一声,打定了主意要去告状。 苏御将信抽出来,只见纸上画了两个小人,亲亲抱抱,苏御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还有一封信纸。 说已经查清楚美容院是怎么一回事了,顺便报复了宋清和李舜维,最后还说想他。 苏御看完,心中的思念更甚了。 我也想你,夫君! 李初尧信中交代了他,不必回信,免得看到睹物思人。 苏御才不管,执笔就开始写,等写完又不想送了,便放到一边的盒子里。 另一边,真没收到回信的李初尧,一脸失望。 怎么没跟小八学点任性呢! 鸿书见李初尧叹气又摇头,木着脸出言提醒,尧哥,楼夫人已经在门口了。 李初尧点点头,问:药下了吗? 嗯,万事俱备。 那走吧。 反正美容院没人,李初尧作为主子,干脆先到了店里。 他到了楼下,见楼夫人领着人,一口一个讨公道,其余人跟着一起喊赔钱! 李初尧看了这些人一眼,平静道:楼夫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别把自己往死里逼。 楼夫人冷嗤一声,李老爷好生气派,难道还想不认账?我的脸,大伙儿看看,就是在他们窈遇,做了脸,当场就变成这样了,他们还说我自己弄的! 试问哪个妇人,能够用自己的脸,来开玩笑?我以前和夫君,琴瑟和鸣,但这张脸,老爷都不看我了,你们叫我怎么不恨!怎么不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李初尧慢悠悠打开扇子,那这就是你夫君的不是了,就因为你脸毁了,就对你弃之如敝,想来并非良人。 人群中有一人出声:难道你能对着这样一张脸亲下去? 就是,自己都做不到,又谈何说别人! 听着他们嗡闹的声音,楼夫人哭的更大声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众人闭上嘴,看向他,似乎要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是做不到,毕竟爱美之心人人有之,但是我会第一时间请大夫。 就算邺城的大夫治不好,我也会请其他各地的名医! 李初尧这话一出,立马有人反应过来了。 楼氏请大夫了吗? 没吧?我住隔壁,没看到有大夫进出啊! 楼夫人这脸都这样了,不请大夫瞧瞧,是等着毁容吗? 真耐人寻味! 楼夫人察觉不好,舆论偏向一边,她哭着说:没想到,李老爷还是个舌灿莲花的人,我进窈遇的时候,脸上光洁无暇,出来便这样了,这多人都看到了,你还想狡辩。 李初尧目光直直落在楼夫人身上,看得人发慌。 他也疑惑道:不错,你进我美容院,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这样了呢? 当日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是你楼夫人呢? 再有,在我窈遇出了事后,怎么就传出楼氏和李家打算定亲了呢? 连续几个问题一出,众人立马联想到之前,李家和李初尧不和的事情。 楼夫人还在强词夺理,肯定是你想报复我们楼氏,对之前订酒的事情怀恨在心! 楼夫人倒是提醒我了,楼老板刚在窈遇订了酒,前脚刚走,后脚便传出我窈遇,故意抬高价格。 但事实是什么呢?我窈遇一向行的端走的正,还让了利出来,楼老板这一出,未免太颠倒黑白了! 听见周围的议论声,楼夫人面色不好看,不过满脸红疮,也看不出什么来。 她撒泼道:就是你们窈遇害我坏了脸,要么赔钱,要么负责给我治好!不然你就将窈遇的配方公布出来,大家看看,有没有加了奇怪的东西! 李初尧将扇子折叠在一起,又漫不经心的打开,时间差不多了,冷一在人群中冒了一个头。 李初尧会意,他立马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质问楼夫人:我看楼氏是想要窈遇的配方吧? 楼夫人傲慢一颔首,那是自然,不然为什么费这么大劲! 人群鸦雀无声,看向楼夫人,眼里全是讶异。 楼夫人还在继续说:李初尧,要不是为了秘方,我会舍得坏我的脸?你做梦去吧! 李初尧挑了挑眉,哦,所以你的脸,根本不是用了我窈遇的产品坏的? 那是自然,我来之前服了毒药,只要解了我的脸便好了,反正只要你不交出秘方,我便一直在你门口闹,让你的生意做不下去。 楼夫人带了一个丫鬟,站在旁边一脸焦急,夫人呢,你怎么什么都说了! 她想去捂楼夫人的嘴,可又不敢! 楼夫人这计谋可真好。 楼夫人嗤笑一声,这可不是老爷的计谋,是李家想的,我们合作而已,待拿到秘方后,我们便平分窈遇的生意! 这下子人群沸腾了,尤其是先前帮楼夫人谈讨公道的人!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是楼夫人自编自导自演的戏法! 李初尧将打开的扇子,啪地一声收拢,面色不善道:报官!楼氏同李家合谋诬陷我窈遇,这么多人可都听见和瞧见了! 报官,李东家我们支持你! 没想到,楼氏和李家这么恶毒! 是啊,这么阴损的招都能想出来! 我还从未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 就在这时,楼氏的人来禀报,夫人不好了,酒楼有人中毒了! 楼氏这会儿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她只觉得完了! 又听到小厮的话,她立马指着李初尧骂:是你对不对!你故意的!是你给酒楼下了毒! 楼夫人,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 楼夫人想去打李初尧,却被人拦住,她尖声怒吼,肯定是你给我下了什么妖术!不然为什么我要说出刚才的话! 李初尧,你不得好死! 李初尧丝毫不在意,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说:楼夫人,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至于你说的话,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说出口? 可能是你做贼心虚了吧,又或者是得意忘形了! 你!李初尧你个贱人! 小厮死死将人拦住,生怕楼夫人做出什么错事来,如今酒楼出事了,楼夫人这边可不能再出事了! 既然楼夫人说是我所为,不妨咱们一起去看看。 说着李初尧已经走在了最前面,其他人立马跟上,有热闹看,为什么不跟着去? 楼夫人见他们走了,一脸阴沉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也不知道啊,客人在雅间吃的好好的,又是常客,突然一声惊唿,说脸上痒,我们的人上去,就见人同夫人你的脸一样了。 你说什么? 满脸红疮。 糟了,肯定是李初尧的计谋,我们赶紧回去! 一行人上了马车立马往回赶,冷一又怎么会让人回去通风报信。 等李初尧领着一群人到的时候,楼老板正在同人理论。 李初尧直接开口:楼老板,楼夫人说酒楼这一出,是我陷害的,我来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不等楼老板反应,李初尧走近一看,新奇道:这可真是巧了,怎么这个红疮同楼夫人这么像呢? 楼老板,不会是你们自己下的毒,不小心弄到饭菜里了吧? 那几个坏了脸的人,其中就有一个夫人,她指着楼老板,破口大骂:你还是不是人!你夫人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赶紧将解药交出来! 楼老板面色不好看,他干脆将矛头指向李初尧:是你对不对!你害了我夫人的脸,怕她继续讨公道,便来来酒楼下毒! 让他们误以为此毒出自楼氏!对不对?李初尧,你心思怎么这般歹毒。 若是没有之前楼夫人的那番话,他们就信了! 楼老板,你夫人亲口承认,说你们同李家合谋,想要窈遇的秘方和家财,才自己吃了毒药陷害窈遇,要论歹毒,你们才歹毒吧! 楼老板一脸黑沉,怒斥:你又是什么人,在这里多管闲事! 这人肯定是李初尧请来颠倒黑白的,他夫人才不会傻兮兮的自己说出口! 第177章 死人才没有秘密(三更) 楼老板眯了眯眼睛,又说:你不会是李初尧请的人吧?专门来这里胡说八道! 他这话引发了众怒,跟着李初尧一起来的人,纷纷指点他,一个接着一个,将楼老板怼的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候,楼夫人到了,她一脸焦急,进屋瞧见李初尧,眼睛里怒火中烧,李初尧,是不是你派人弄坏了我的马车! 李初尧扇子嗒地打开,楼夫人,污蔑也有个限度。 他话音一转,又说:既然你来了,那就能当面对峙了! 刚才被楼老板羞辱的人闻言,率先开口:楼夫人,在窈遇门口,是你亲口承认是你自己服用了毒药,陷害窈遇的对吧? 楼夫人一脸不屑,是又怎么样,不陷害窈遇,怎么拿到秘方? 楼老板先是震惊,随即一巴掌打在楼夫人脸上,愤怒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楼夫人脑子嗡了一下,随即朝楼老板扑过去,你竟然打我!楼山海,我看是你疯了吧! 楼山海被楼夫人的指甲划伤了脸,心中怒气上涌,一把推开楼夫人。 楼夫人被他推倒在地,后背撞在了椅子上,她啊地尖叫出声。 随即开始骂楼山海,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谁给你出的钱开酒楼!现在有钱了,你在外面养小妾不说,还让我服毒去陷害窈遇! 如今出事了,你就开始怪我了?楼山海,我告诉你,我要将你所有的恶行,全部告诉众人! 李初尧微不可查勾了勾嘴角,看来莫一的真话丸,不仅有说真话的效果,还能在生气地时候,放大心中的怨恨! 分卷(113) 楼山海做的亏心事多了去了,楼氏酒楼刚起步的时候,他请不起伙计,便告诉人,试用十天,再看能否能留下来。 于是非常勤劳的换人,那些人闹,他就倒打一耙,污蔑人偷窃。 要不是穷苦,这些人,怎么会出来做工,百口莫辩,楼山海便以不追究为由,让人离开,实际是找到人住处,将人毒打一顿。 甚至更恶劣的,直接往人饭菜里加砒霜,逼着人吃下去。 后来酒楼生意好了,楼山海一边假面善心,一边在背地里,各种克扣。 不听话的人,便将人绑了打死扔乱葬岗。 只需要每年将银子打点到位,这些都是小事情。 楼山海当然不允许这些陈年旧事暴露出来,何况还是在众人面前。 所以在楼氏就要出口时,他上前又给了楼夫人一巴掌,你胡说什么! 随后将人嘴捂住,不让楼夫人出声。 两人之间的事,外人无法插足,毕竟打老婆,其实在众多人看来,再正常不过,小打小闹,总要立威嘛! 李初尧虽然不赞同这种风气,但时代在这里,他也无法。 楼老板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死死捂住楼夫人的口鼻,你若是再多言,休怪我不念夫妻情分! 楼夫人面上戴着面纱,手不停挣扎,她眼睛瞪的老大,在红疮中间,显得格外吓人! 众人看不见,只当两人在撕打! 突然楼夫人的手垂落了下来,众人也意识到了不好,赶紧上前将楼山海扯开。 同样坏脸的那位夫人,捂住嘴巴,惊恐道:杀人了! 她声音虽然小,但旁边的人都听到了。 李初尧皱了皱眉,楼山海这是将人捂死了? 他当然不会多管闲事,若是楼山海再诬陷他,不就有理也说不清了吗! 人群里突然有个人白着脸说:楼老板这是怕什么?宁愿捂死自己的夫人,也不让人说出口。 此话一出,众人看向楼老板的目光变了。 楼山海好似才从亢奋的怒意回过神来,望着楼夫人的尸体,他后退一步,对上众人指责的目光,他推开人,就想跑。 众人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摆明了心虚有事情,于是众人将他拦住,随意喊了一个人去报官。 闻讯而来的楼小姐,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立马扑了过去,伏在人身上大哭。 李初尧见她眼里闪过的快意,扬了一下眉毛,这家人可太有趣了。 他吩咐人跟着这个楼小姐,随后离开了楼氏酒楼。 此事一解决,李家和楼氏合谋陷害李初尧的事情,被楼山海失手掐死楼夫人的消息盖住。 对李初尧来说,这些实属正常,当一个更大的瓜出来,那个小的瓜,自然就被忘记了。 而在这个节骨眼上,李舜维和宋清定亲了。 迎娶的吉日就在一个月后。 美容院的生意恢复,但总归还是有人担心,生怕变成下一个楼夫人,所以生意不像刚开始那么爆火。 李初尧并不担心,等后面保养和不保养的差距出来,自然有一大批人,排着队等着上门。 他吩咐伽衣,同以前一样,顺便留意美容院合适管事的人,以后去了京城,只有伽衣一个人肯定不够。 伽衣依言照办,隔天就送来了,合适的人选名单。 李初尧留了一份名单,交代这事去了京城,再重提。 而此刻的李家,李胜才一脸怒气,不仅仅是因为李舜维要娶宋清,还因为楼氏酒楼的事情。 此事只有宋晖置之事外。 李家如今仅靠米铺的生意,维持李家的收支。 但李家人多,开销也大。 府中没有女主人,很多事只能靠琼叔打理。 而之前宋晖的单子,损失巨大,显些入不敷收。 好在有李舜维支持,勉强能够维持走。 父亲,如今府里只有您、祖母、我和大夫人的院子住着人,多余的丫鬟小厮,留在府里也没有用,不如 不行!李胜才恶声打断,这种事绝对不能从李家流露出去! 否则李家以后还怎么在邺城做人! 李舜维皱了皱眉,不必要的开支,其实根本没必要! 但他劝不动李胜才! 若非还有米铺继承,李舜维倒是想主动断绝关系! 毕竟他的布匹生意越发好起来,根本没必要拖着李家这个累赘。 李初尧那边要加紧动作了。李胜才目光里露出恨意来,李初尧,是你让李家变成现在这样! 那就只能用你的窈遇来还! 父亲有何打算? 去找宋晖,这次务必将他拖下水! 李舜维点点头。 李胜才手指蜷缩成拳,那几个中毒的人,定然想要解药,只需要告诉他们,解药在什么地方,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宋晖在京城,别人敬着他,绕道而行,但这是邺城,知晓他身份的人不多。 要是宋晖有什么意外,再嫁祸给李初尧 李胜才只要一想到,李初尧被宋家收拾,他心中就忍不住闪过快意! 届时他们再出手,李初尧就完了! 李胜才贴在李舜维耳边,将事情计划说了一遍,李舜维点点头,起身出了门。 张香兰院中,她嬷嬷和青翠一脸担忧,分明先前夫人的病都好转了,怎么又唉! 黄大夫把完了脉搏,开口道:夫人这病时好时坏,切莫断了汤药。 嬷嬷点头,我们明白。 黄大夫拿着药箱走了。 出了院子,他刚回到小药房,李舜维便来了。 张香兰什么时候可以死? 黄大夫看了他一眼,等你从李胜才手里,掌管了李家的大权,自然府里的人,任你发落。 李舜维袖中的手攥紧,他咬着嘴角,抿着唇,眼睛冰冷,药呢? 黄大夫从身后的架子上,递给他。 想好了? 李舜维阴狠的眯了眯眼,我和我娘在院子里,受尽了委屈,他从未开口帮我们说过一句话。 我娘临死,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我为什么不敢! 黄大夫轻飘飘扫了他一眼,一边忙活,一边说:你明白就好。 只是我不明白,黄叔你是什么打算? 李胜才一死,我自会离开邺城,此生再也不见。 李舜维收起打量的眼神,沉吟了半响,才应声:好!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大概说的就是李胜才和李舜维父子俩。 方才老夫人院子里的嬷嬷来禀报,老夫人没进出的气了! 李胜才立马赶去了院子,就在嬷嬷以为李胜才要办理丧事的时候,李胜才却让人不要宣张! 老爷,这是何意啊?还是早日准备葬礼为好啊! 李胜才阴狠地瞪了她一眼,绝对不行!老夫人还不能死! 嬷嬷目露诧异,心中恐惧更甚。 去找黄大夫来。 是。 嬷嬷一屁股坐在地上,怔怔地说:老爷,老夫人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去陪她! 嬷嬷立马噤声,她老泪纵横,老夫人一世英明果决,没想到最后会是这般下场! 黄大夫很快就来了,他拱手一拜,老爷。 老夫人死了。 请老爷节哀顺变。 李胜才转过身,看向黄大夫,眼神固执的可怕,我要你让老夫人活过来! 恕我无能为力。 李胜才想起今日李舜维的建议,目光又落在房外的丫鬟小厮身上。 让活人闭上嘴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们再也开不了口。 他冲身后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将老夫人院中的丫鬟小厮,全部召来,我有话要吩咐。 是。 李胜才看向黄大夫,轻飘飘地说:知道的人都死了,老夫人就一直活着。 第178章 暗涌 黄大夫心下一惊,没想到李胜才比他想象中,还要心狠。 那老爷,老夫人该如何? 李胜才视线落在老夫人身上,我听说冰葬可以保存尸身完整。 黄大夫点点头,的确如此。 李家有一冰窖,正好合适。 我明白了,今日诊脉,老夫人已经好转。黄大夫说完,又从衣袖里拿出一瓶药来。 李胜才接过,摩挲了两下瓶口,效果可好? 服用完,立马毙命。 李胜才眯了眯眼睛,一旁听完对话的老嬷嬷,苍白着脸,她自知自己已经没了活路,干脆跪到李胜才面前。 求老爷让老奴去陪老夫人吧。 你倒是忠心。李胜才没有应声,老嬷嬷这般,只显的他愈加无情。对她也更加不满而已! 李胜才将药递给她,一会儿你让这院中的人全部服下,我送你们永远守着老夫人。 嬷嬷颤抖地接过,低头应声,是。 李初尧听到冷一的汇报,心中升起了寒意。 老夫人一向爱面子,院中的下人,只多不少,从厨房小灶,再到院子里,打理花草的家丁,伺候的丫鬟小厮,加起来起码有二十号人。 李胜才一个不留,让人将尸体放进了李家的冰窖里,同老夫人的尸身放在一块。 真是残忍至极! 不过老夫人狡猾一世,估计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竟然是这个下场。 死了连具棺材和葬礼都没有。 不知道泉下有知,会不会找李胜才索命。 李初尧示意冷一先行离开,他摸着下巴想了想,或许应该加快解决李家了。 两天后。 李初尧还没想好怎么动手解决李家,楼小姐那边已经对宋清动手了。 更重要的是,她愿意带着楼家的家产嫁给李舜维,但她必须是正妻! 李胜才立马答应了,并且应了楼霞的要求,将成亲的日子,定在了迎娶宋清那天! 楼霞原本应该守孝三年,但楼霞拿了一封母亲的亲笔书信,昭告众人,母亲唯一的遗愿,就是自己出嫁,为了让死者瞑目,她愿意背上不孝的罪名。 众人心中惊叹不已,但如今楼家只剩楼霞一个人,也说的过去。 毕竟芳龄合适的姑娘,耽误三年,都成老姑娘了。 李初尧眉心紧蹙,你说她把宋清怎么了? 楼小姐找人将宋清骗出去,找了几个莽汉,轮着将人强了。 冷冉想到那画面,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楼霞找到了宋清和李舜维私会的地方。 于是在昨日,便以李舜维的名义,给宋清传了一封信,约他在老地方见面。 自从酒楼一别,宋清和李舜维便没有再见过面,以为是人兴致来了,也没怀疑,便去了。 谁知刚到巷子门口,便被人打晕装进了黑布袋里。 等他再去醒来,身上的莽汉正盯着他流口水。 楼霞特意叮嘱,等人醒了,再动手。 宋清拼命挣扎,可他一个人,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从最开始疼痛,到最后变成了享受。楼霞看了一会儿,暗骂了好几声贱人,不要脸!便带着人走了。 宋清是个惜命的人,知道什么时侯该做什么,楼霞一走,他便使出浑身解数,将人伺候舒服了,又套出了话。 最后成功在李舜维闻讯赶来之时,让莽汉掩护了他。 李舜维察觉被骗,立马去找楼霞对峙! 最后莽汉们意犹未尽地走了,宋清身残志坚地回了宋府。 他虽然狼狈,但因为之前李舜维弄的厉害,又怕有痕迹,便偷偷让人在窈遇买了药膏,效果最好的那种,他一直随身携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等到了宋府,他身上的痕迹,早就消退了。 当他回府,同人说骑马,不小心摔了下来,一点也没被怀疑。 后来李舜维同楼霞对质完,紧接着去了宋府。 此时的宋清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加上听闻人从马上摔了下来,就算李舜维再禽兽,也会顾及着人。 所以出了宋府,李舜维又去楼府,将楼霞警告了一遍。 李初尧听完全过程,不知道该拍手帮李舜维叫好,还是应该夸赞宋清聪明。 冷冉意犹未尽继续说:听说楼小姐气惨了,被李舜维质问的时候,就差没告诉李舜维,是她找的人强了宋清。 蛇鼠一窝,这三人都不是好人。 李初尧听完冷冉的总结,点点头。 只怕李舜维以后,很难再有安生的日子了。 李初尧本打算让冷冉把看到的全部写成信,给苏御送过去,但想到里面的不宜内容,还是算了,便简单给人提了几句。 苏御那边回信简单,问他什么时候去接自己。 李初尧也想苏御的要紧,但如今李胜才明显手段比之前狠毒的厉害,便让苏御再多呆一段时日。 等他把李胜才解决了再去南川。 这一来一往,加上窈遇的其他事情,很快便到了李舜维成亲的好日子。 红妆虽然没有十里,但同时娶正妻和妾室,还是邺城头一遭。 凑热闹的人,数不胜数。 李初尧没兴致,只听去凑了热闹的冷冉说,下轿的时候,李舜维将楼霞抱了进门,又掉头去抱宋清。 三个人一起拜堂,差点没打起来。 不过楼霞明显没有宋清会装,当众变了脸色,差点让李舜维下不来台。 宋清就比较乖巧了,主动称唿姐姐,又是端茶又是递水,这一对比,让李胜才对楼霞也有了几分不满。 不过李胜才的面色比以往憔悴了。 李初尧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上了心,冷冉,你去会会李府的黄大夫,就说我们可能有一致的目标。 冷冉点点头,走了。 结合黄大夫的手段来看,只怕上辈子李初尧的死,也有他一分力。 分卷(114) 不过无妨,来日方长,等李家垮了,他们再慢慢清算! 窈遇的生意越来越好,李初尧忙成了陀螺,每天沾着枕头就睡。 以至于差点忘了看顾莱和李宽送来的信。 这晚,李初尧终于有了空闲。 他将信拿出来,一一细看。 顾莱信中说,他和张成已经到了京城,并准备在京城扎根。 而且两人得到了认可,打算要成亲了。 但两个人都太忙,所以定在了明年开春,让李初尧和苏御准备好贺礼。 李初尧真心为他们高兴,将当时在沂南的说辞,重新说了一遍。 希望他们能帮忙推销窈遇的产品,同样用张成快递的方式发货。 这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窈遇的东西好,京中的贵妇更多,需求也更大,变相带动了张成的快递。 一举两得,李初尧不信张成会推辞。 李宽的信就简单多了,赌坊已经在京城扎下了根,背靠大树好乘凉嘛。并且感谢了李初尧的建议,问他什么时候到京城。 李初尧将信一一回复了,转动了两下脖子,打算出去走走。 夜深露重,李初尧望着天空的星星,不由想起了苏御的眼睛。 如今正直夏天,晚上热的慌,但今晚却格外凉爽。 天空的黑云,突然有种压城城欲摧的既视感,挡住了星云。 李初尧听到一声声响,小心地打量四周。 他相信冷一在身边,但这股感觉,同上辈子太像,让他背嵴发凉。 突然几个黑影,持着刀剑,冲李初尧迎面而来。 好在李初尧有所提防,在人靠近的那一刻,翻身而起! 冷一和他的手下,从李初尧身后出现,提着刀快速上前,同对方打了起来! 其中一个黑衣人,不小心被扯开了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双嗜血的眼睛! 李初尧对上那双眼睛,心中一震,瞪大了双眼,冲冷一喊:抓住他! 那群人,察觉事态不妙,立马抽身而退。 冷一欲要追,李初尧克制住崩溃的那根弦,回来,冷一你追不上他的。 冷一察觉李初尧情况不对劲,想上前询问,李初尧却已经关上了房间门。 闻讯赶来的家丁,同冷一面面相觑。 最终只好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李初尧抬手捂住心脏,仿佛当初被一剑穿心的痛感还在! 手指紧紧攥紧了胸前的衣襟,青筋暴露,整个手臂都在发抖! 他如同陷入了梦魇里,那个人,是亲手杀了苏御和他的人! 那张脸,和那双眼睛,他不会认错的! 李舜维!李胜才!你们终于下了杀心了吗! 李初尧眼睛发红,胸前的衣服,已经被他捏的褶皱不堪,眼底的恨意,让人看了不由心惊! 额际垂下一抹头发,盖住了绷紧的脖子。 冷一守在外面,略微担心,自从他来到窈遇府中,除了苏御中毒那次,还是头次见李初尧失态的模样! 只是这次,明显比上次更加不对劲。 要不给主君打小报告? 就在他纠结之际,李初尧突然将门打开了,他眼底结着冰,话如同冰渣子,此事不要告诉阿御。 冷一点点头,他知道李初尧的情绪不是对他,应该是因为刚才那群黑衣人。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重新关了门。 李初尧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恨意已经淡了,但看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才明白身体的恐惧,是骗不了人的! 是的,他在害怕! 除了痛,还有剑身冰冷的温度。 无一不让身体透着寒意。 第179章 心疼 天蒙蒙亮,依稀能辨别是早晨的亮光,院中的芦荟,冒着嫩绿的尖。露珠汇集成豆子般大小的水滴,从肉叶滚落但中心的嫩芯里。 四处的房门紧闭,地上还残留着昨晚打斗的痕迹。 屋子里,躺在床上的人,额头冒出冷汗,像密密麻麻的小细珠似的。双手露在薄被外面,紧紧攥着被套! 仔细放大了看,握住的地方,已经被手心的汗水打湿。 李初尧嘴唇泛白,头左右摇动,眉心蹙成一团,仿佛被人捏住了命脉。 梦里,李初尧拉着苏御逃离了一波追杀,还未松口气,临南跟着一群黑衣人,已经落出了头。 李初尧推了苏御一把,他知道这些人是想杀自己,所以希望苏御离开,好好活着。 同现在这般通透地活着。 苏御踉跄了一步,抬头对上李初尧的眼睛。 李初尧冲他一笑,嘴里只说了两个字:快走! 苏御眼神晃动了一下,蓦地瞪大了眼睛,随后上前一步,立马将李初尧拉到了身后。 鲜血染红了衣服,更染红了李初尧的眼睛。 他抱着人,拼命捂住伤口,血却汩汩往外淌,从他的指缝间,浸满了手背,温热又粘煳的触感,停留在肌肤上。 李初尧目露惊恐,苏御却只淡淡叫了一声阿尧! 话音落下,苏御闭上了眼睛,李初尧喊他不要睡,却怎么也叫不醒。 他声音依旧嘶哑,怀里的人,却逐渐冰凉! 黑衣男人上前,手持着刀,落在身侧,质问:真的秘方在哪里! 李初尧抬起头,冷笑一声,不是已经给你们了吗?自己做不出来,就算有秘方又有什么用? 黑衣男人想起上面人的交代,一剑从李初尧的胸前刺穿到后背。 冰凉的触感,仿佛要将浑身的血液一同冰封。 恍惚听见手下叫黑衣人李澜。 李初尧梦魇在痛苦之中,头摆动的频率加快,眼珠在眼皮下转动也更加快速,蓦地他睁开了眼睛。 目眦尽裂,眼底仿佛有冷冽又黑幽的深潭,寂静又无声。 好一会儿,他才大口大口喘息,苍白的脸恢复了一点红润,汗水汇聚成水滴从脸颊滑落。 里衣湿透,如同从水中捞出来的。 李初尧抬手放到胸前的位置,感觉到跳动,他松了一口气。 他起身下床,腿却一软,显些跌倒。李初尧缓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勐地灌了一口。 坐了一会儿,听到院里下人的动静,他打开房门,让人去准备热水。 鸿书和莫一早上听到府里的院护说起打斗的事情,立马来了主院。 李初尧已经穿戴整齐,看到两人,如同寻常一般,问:你俩怎么了? 尧哥,昨晚的人?鸿书犹豫地问,李初尧那副模样,明显不想多说。 莫一就比较实在了,从怀里掏出好几个瓶子,全部塞到李初尧手里。 上面贴了标签,看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效果。 李初尧收下了,只说:李家的人。窈遇先交给你们俩,我亲自处理李家。 鸿书和莫一对视一眼,纷纷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沉重。 两人不由担心起来。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没有错,李初尧虽然面上如常,但眼下的青黑越来越重,后来鸿书让冷一晚上守着,才发现李初尧每晚都会做噩梦,有时候干脆不睡。 鸿书心知劝不动,自作主张让冷冉亲自去将苏御接回来。 不然只怕李家还没出事,李初尧自己到先垮了。 这日,李初尧正在书房,问冷一话。 你说黄大夫拒绝你了? 嗯,他说不需要。 李初尧皱了皱眉,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就在他沉思之际,门突然被推开了。 看清是谁后,李初尧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他目光从惊讶,再到复杂,最后变成了恐惧。 他快步走到苏御面前,就在人扑过来之际,他开口道:不是让你先呆在南川吗? 说完看向冷冉,谁给你的指令,将主君接回来的! 语气中不由带了怒气! 苏御在南川,有兰家人在,绝对不会出任何问题,可跟着他留在邺城,住在窈遇府里,李家人知道他的弱点,就绝对不会罢休! 肯定会想方设法,拿苏御做筹码! 他不怕解决不了李家还有李澜!但他唯独怕苏御出事! 若是再次因为自己他怕 苏御还从未见过李初尧对自己重言重语,一时呆愣在了原地。 跟着一起来的小八,躲在了冷冉身后。 主子,是我去请主君回来的! 李初尧目光一凛,冷冉立马闭上了嘴。 苏御深唿吸一口气,冲冷一等人说:你们先出去,我同阿尧谈。 小表弟。小八害怕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乖,你让汁夏带你去房间,洗漱了先睡一觉。 小八念念不舍,看向李初尧,虽然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凶巴巴道:你要是敢欺负小表弟,我就去同祖父告状。 对上李初尧的眼神,他立马怂哒哒地躲回了冷冉身后。 苏御往里一跨,将李初尧往后一推,随即关上了门。 他眼里也带了怒气,还记得你离开南川之前,怎么交代我的吗? 你说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你都知道这么要求我,难道我就不希望你好吗? 说着他一步一步逼近李初尧,吓得人不由往后退。 现在呢!你看看你自己都变成什么样了!要是我不回来,你要将自己糟践成什么样? 还是你觉得我在南川,不知道就好,等你死了,通知我一声,然后祖父再帮我重新定一门婚事!然后我再嫁? 李初尧心中一哽,方才的气焰,早在苏御关上门的那瞬间没有了。 他很想大声反驳:当然不是!将人按在腿上,打屁股好生教训一顿! 这种话也敢说出口了! 但望着苏御疾言厉色的脸,加上人眼眶微红,闪着荧光的眼泪,积聚在眼睛里,似乎随时能落下来,他立马心疼了。 他想将人抱住,却被苏御推开! 李初尧!你是不是觉得你死了我不会难过?我只能被你蒙在鼓里,享受你用自己的身体,帮我挡住风雨建筑的避风港? 你问过我会心疼吗? 苏御痛哭出声,他见到人的喜悦,在那声质问中化为灰烬,又死灰复燃生出了委屈和不甘心,最后在李初尧消瘦的脸庞下,变成了怒意、心疼和难过。 上辈子的苏御留在李初尧一个人,面对失去的痛楚和死亡来临的恐惧和无奈! 他不想变成那个被留下来的人! 因为每一分痛苦,都会被无限放大! 李初尧心疼的想要掐死自己,他不顾食苏御的挣扎,将人紧紧抱住。 哽咽道:我怎么能够容忍你和其他人在一起呢,阿御,对不起,是我不好。 苏御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仿佛要将这块肉咬下来。 李初尧蓦地松了一口气,勾唇笑了笑,还能咬人,还是好哄的。 他抬手覆在苏御后脑袋上,轻柔的抚摸,又忍不住低下头贴了贴苏御的发鬓。 闻着血腥味,苏御松开了口,去睡觉好不好? 听到冷冉说的话时,他脑海里只剩下赶紧回去! 之前这人做噩梦,也是只能抱着他才能入睡,这让他怎么能够,心安理然的呆在南川,不顾及眼前这人。 李初尧贴着他的脸碰了碰,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回来就想榨干你夫君吗? 苏御凶巴巴瞪了他一眼,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回南川。 李初尧立马认错,我说错了,对不起,那我的阿御陪着我一起睡吗? 你不想我陪着你,还想谁陪着你? 李初尧倾身吻了吻苏御的唇瓣,一把将人抱起身,从窗户一跃而出,一边走一边问:从南川赶回来,有好好休息吗? 苏御冷哼一声,关你什么事?既然你不让我管你,那你也别管我。 李初尧冷嘶了一口气,真想将人狠狠惩罚一顿! 不过撞上苏御的一副你错了没的视线,那股冲动,立马偃旗息鼓了。 他做小伏低道:管,只给你管好不好? 苏御环着李初尧的脖子,对上他眼窝下的青黑,心疼道: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李初尧将他往上掂了掂,抱你回房的力气我还是有的。 苏御抿直了嘴角,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宝贝,我保证,你以后什么都不瞒着你了,好不好? 苏御不在身边,他心中一直存着恐惧和焦躁,但现在冷静下来,距离上辈子他死,隔了好几年时间。 而且他提前做了这么多预防,只要李澜等人下次敢来,他便能将人永久留下! 所以恐惧的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是他想岔了。 等回到屋里,苏御也懒得要求洗漱了。 昨日连夜赶路,他们都疲惫的慌。 但自己一晚上没睡,都这么难熬,他不知道李初尧这十来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两人侧着身躺在床上,苏御上前将自己窝进李初尧怀里,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柔声道:我在了,你可以睡着了。 第180章 战况激烈 一觉醒来,李初尧只觉得神清气爽,周身的疲惫不仅被一扫而光,连噩梦也没有了。 旁边的被窝还带着暖意,想来起身不久。 李初尧坐起身,苏御已经从外面进来了,看到人醒了,以为李初尧又做了噩梦,连忙快步到床前。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说着便用手去碰李初尧的额头。 李初尧将他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笑着说:没有,你在我身边,怎么还会做噩梦。 苏御皱了皱眉,反握住李初尧的手,又抬起另一只手,去摸他眼下的青黑。 有容易,消掉却很难。 要起身吗? 李初尧挑了挑眉,捏了捏苏御的脸,想伺候你夫君? 苏御应了一声好啊,只身过去拿衣服。 李初尧一把拉住他,不用穿了,一会儿懒得脱。 分卷(115) 苏御没反应过来,敲门声已经响起了。 这会儿天已经黑了,方才苏御出去,是让人准备一些吃的进来。 汁夏去休息了,棋墨这些天跟着李初尧,已经习惯了,听到里面应了声,推开门,让人端着饭菜进去。 棋墨放下东西,便要领着人出去,谁知李初尧突然说,让人准备洗澡的热水。 棋墨点点头。 苏御想起自己风尘仆仆回来,嗅了嗅身上的味道。 李初尧噗嗤一笑,从床上下来,一把将人横抱起身,没臭,香着呢。 苏御耳尖一红。 李初尧抱着人走到桌边,将人放在凳子上。 冷冉什么时候到南川的? 苏御瞅了他一眼,你想秋后算账? 李初尧摇了摇头,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见到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李初尧: 他夹了一块肉,喂到苏御嘴边,我错了,不该凶你。 苏御冷哼一声,眼里明显带了两分委屈。 任谁习惯了被心爱的人,温柔以待,满心眼的回来,被这么一凶,即使知道缘由,也忍不住心生委屈来。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拉着人坐到大腿上,亲了亲苏御的脸,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那要是你以后还凶我怎么办? 那要不,躺平任由你发落? 苏御瞪了他一眼,想的美! 那你说怎么办? 苏御哼了一声没说话,拿着他的筷子自顾自吃起来。 李初尧: 阿御,我也饿。 李初尧捏了捏人的腰,苏御一个激灵,筷子差点抖在桌上。 李初尧偷偷笑了笑,握住他的手,重新夹菜,然后喂到苏御嘴里。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直到将肚子填饱,苏御脸上的红色,也没退下去。 棋墨听见里面喊人,连忙让人进去将桌子收拾了。 等热水松开,又让人抬到房间里面去。 门一关,苏御随即站起身,走到浴桶旁,刚准备脱衣服洗澡,李初尧从背后将人抱住,你吃饱了,我还没吃饱呢。 听到李初尧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苏御脸一红,想起临走之前,自己主动勾人,苏御只想逃。 李初尧含住苏御的耳垂,只见怀里的身体一软,贴在了自己怀里。 李初尧唿出一口热气,同人耳鬓磨腮,想我吗? 苏御身子微颤,仿佛就要跌倒。 李初尧环在苏御肚子前的手,慢慢开始解腰带。 苏御的感官仿佛放大了无数倍,他不由自主咽了咽口水。 李初尧低笑出声,在苏御恼怒之际,快速除去人衣裳,随后以超乎寻常的速度,解了自己的衣服,抱着人坐进了浴桶里。 苏御靠在他身前,根本不敢动弹。 耳垂红的滴血。 肌肤相贴的感觉,透着细滑的触感,又带着温暖的温度。 仿佛能够比热水更加贴近。 苏御喘息了一口气,放在浴桶上的手,被人拽进了水里,随后整个人被禁锢住,随着水波律动。 阿御,我很想你。 话音落在,随后只能听见水波晃动的声音。 一场澡洗的酣畅淋漓,好在夏天,温度够高,即使水冷了,有燥热的温度在,也没什么。 苏御被手软脚软的抱上床榻,浑身擦干后塞进被子里。 李初尧一脸靥足,外面的夜色已深,月亮躲进了黑云里,好似在躲着少儿不宜的场面。 李初尧跟着躺上了床。 衣服!苏御嗓子有些嘶哑,李初尧赤*裸地同肌肤相贴,苏御不由往里面躲了躲。 不穿了。 苏御咬住嘴唇,明显不乐意。 我陪着你。 说着已经让苏御背过了身。 地一声,仿佛泥鳅找到了自己的家,钻进了自己的泥洞里。 床嘎吱嘎吱晃动,苏御手紧紧抓着被单,有些受不住的昂起头。 李初尧哪里肯放过他,又加快了动作。 最后苏御几乎是精疲力竭地晕了过去,李初尧一声满足地喟叹,抱着人沉沉睡去。 天色从灰蒙蒙变得亮了一起,太阳也从地平线到了半空中,落下的光,直直地打在地上。 苏御是被身下的异样惊醒的,他刚想动,却被身后的人禁锢住。 你、你出去!苏御藏在被子里的身体,泛起了红,连带着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脸,也一并红了! 李初尧咽了咽口水,晚了! 苏御:! 等候在外面的汁夏,听得脸红心颤,看到兰枫霖蹦跳着跑过来,连忙上前将人拦住。 霖少爷,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吧。 兰枫霖一脸不解,为什么啊?我是来找小表弟的。 汁夏动手推着人往外面走,主子还还起身呢,我带你参观其他的地方好不好。 突然传来一声不要了,兰枫霖顿住脚,一脸怒气,你骗我,我都听到小表弟地声音了! 汁夏身体一僵,难道直接告诉人,在做那种事? 对上兰枫霖一脸,你给我说清楚的表情,汁夏难为情道:主子和主君,在做那种事! 哪种事? 兰枫霖一脸天真无邪,汁夏: 她拉着人往前面走了点,主要还是房间里的人,动静太大了些。 就是夫夫之间做的事! 嗯? 制造小宝宝。 兰枫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又疑惑道:难道嗯呀,啊呀地声音,就能生小孩? 汁夏: 这霖少爷怎么是个榆木脑袋呀!这都听不明白! 汁夏想起苏御柜中的图本,她面无表情拉着兰枫霖去了书房。 你带我来书房做什么? 教你嫁人之后,怎么生小宝宝! 兰枫霖:! 等汁夏翻箱倒柜找出来,对上兰枫霖那双期待又好奇的眼睛,心中不由升起了罪恶感,她后腿一步,还没想好要不要给兰枫霖看,后者已经站起身。 就是这个吗?说着一把拿过了汁夏怀里的东西。 汁夏挽留了一下,谁知道兰枫霖力气大,硬是毫无阻挡的抢了过去。 等人都看了小半部分了,汁夏才想起,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她就要去抢,谁知道兰枫霖一知半解地问:书上说的同小表弟的不要了没有半点关系啊? 汁夏想找个洞,把自己塞进去!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汁夏面无表情摇了摇头,霖少爷你慢慢看,我去看看主子起来没。 兰枫霖暗骂了一声小气,随即又接着看了起来。 等全部看完,他嗖地扔了图本。 他捂住通红的脸颊,原来夫夫之间的事情是这种事! 而且还有好多姿势! 想起旁边小字的注解,他觉得自己身上发烫,用手当做扇子扇了脸颊。 天啦!他以后要怎么面对小表弟和表弟夫啊! 简直太刺激了! 原来不要了是已经双儿承受不住了,所以才说的话! 啊!兰枫霖觉得自己要疯了! 而另一边房中的两人,战斗完,让人重新换了热水和被单被套。 等一切收拾妥当,苏御已经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了。 一半是因为嗓子疼,另一半是因为累! 真的累,浑身同重组了似的! 李初尧望着怀里的人,低头想亲一亲,谁知道被苏御躲开了! 他用眼睛瞪人,仿佛在说:你个禽兽!你竟然昨晚一晚上没出去! 李初尧摸了摸鼻子,将人放在特意多垫了一层,软绵绵的床上。 太累了就,嗯,其实挺好的,无缝衔接! 苏御: 李初尧学着他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分别了快一个多月,能不想念吗! 所谓小别胜新婚,不就是这样吗! 苏御:不要脸! 扣扣扣 进来。李初尧往后一看,只见汁夏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人,耳朵还有些红。 等她从书房回来,两人还没有停,等了半个时辰,里面终于传来准备热水的声音。 李初尧和苏御的身影被屏风挡住了,她看不清楚,但看到凌乱不堪的床,以及种种痕迹,司空见惯的汁夏,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后来出去时,不小心瞥到苏御的手臂,只见上面全是红痕,再联想上午的声音,可想而知,战况的激烈。 汁夏将粥放到一边凳子上,连忙掩上门出去了。 李初尧: 不是早就习以为常了吗? 怎么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苏御瞪了他一眼,李初尧立马拿起勺子喂人。 看到乖巧喝粥的人儿,李初尧不由升起一股幸福来。 第181章 宋清怀孕 李初尧和苏御发现,小八这几日一看到他们,就开始跑,偶尔逃不掉,立马找借口躲的远远的,看他们如同洪水勐兽。 汁夏一脸心虚,可又不敢主动交代。 她那天肯定是脑抽了,才给兰枫霖看那玩意儿。 李初尧望着再一次躲开的小八,摸着下巴问:不会是回来那天,我吓着人了吧? 苏御皱了皱眉,要是那天被吓到了,小八不会连着他一起躲。 他看向汁夏,见人低眉顺眼,明显不对劲。 汁夏,怎么回事? 汁夏支支吾吾,看了李初尧一眼,又看向苏御,就是没说出一句话来。 李初尧更加不解了。 我们不在,发生了什么? 汁夏战战兢兢说:那天早上,霖少爷来撞见了。 苏御:! 李初尧一脸无所谓,门关着,以小八那股傻劲儿,听到了也不明白吧。 汁夏欲哭无泪,他不肯走,我就我就给他看了夫夫的图本。 李初尧: 苏御: 一个未出嫁的双儿,能正常面对才怪了!何况小八又是个单细胞生物,虽然已经十七了,但是脑子还停留在十二三岁。 硬生生长大成人,确实接受不来。 苏御一把将手里的书扔在李初尧身上,气唿唿的走了! 汁夏连忙跟着走了,生怕怒气烧到自己身上。 李初尧将书捡起来,这能怪他吗? 心爱的人,赤身*裸*体躺在自己怀里,何况那东西还在人体内,能控制住才怪了! 好吧,也怪他! 忘了给人穿衣服,忘了退出来。 李初尧追了上去。 后来苏御以小八不愿意看到自己,就将小八送回南川,才平息了小八的不好意思。 书房里。 李初尧望着对面的冷一,皱了皱眉问:你说黄大夫,让李舜维给李胜才吃了慢性毒药? 冷一点点头,绝对不会有错。 今晚你同我夜谈李府。 谈? 对,我要和李胜才面对面谈谈。 你负责解决外面的人,尤其是窈遇府里,让冷冉加强防护,以免措手不及。 冷一点点头,是,主子,我这就去安排。 嗯。 因为之前做的太过,加上小八的事情。李初尧被赶出了房间,只能睡书房。 苏御已经连着两天没搭理他了。 正好趁此机会,去李府一趟,能将人气死,就在好不过了。 而此刻的李府,黄大夫换了一种药,递给李舜维。 再继续服用这个药,不到半个月,李胜才就会不治身亡。 李舜维接过,问他:你为什么让我向京城李家传信? 成亲后,黄大夫说不小心知道了李胜才的一个秘密,让他先试试给京城传信,说多年嘱托生变,李胜才故意欺瞒。 没想到京城李家,随即送来了一批人,全部交给他做主。 他的第一个命令是让李澜等人,刺杀李初尧,并叮嘱安全第一。 没想到李澜当晚去了,便回来告诉他,李初尧身边有高手在,无法近身。 李舜维也是那刻才明白,此事不简单,京城派人过来,也不是那么简单。 他去的那封信,说明了自己身份,京城那边说:支持他取代李胜才,并除掉变故。 信中没说明具体,但李舜维的直觉告诉他,黄大夫肯定知道什么。 而且还是他从没听过的秘事。 黄大夫看了他一眼,相信我在帮你就好了。 可你既然那么恨我爹,也该恨我这个孽种才对吧? 黄大夫捏着药罐的手一顿,他微不可查皱了皱眉,李舜维竟然猜到了他的想法。 不,你不一样。确实不一样,比起李胜才的其他儿子,我更讨厌你而已。 因为你,时刻提醒着我,你娘亲和李胜才发生过关系! 你娘是李胜才的人! 李舜维眯了眯眼睛,黄叔,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黄大夫思绪快速翻涌,然后说:我在帮你成为李家的新主人。 那信中的变故,到底是指什么?京城李家,同我们李家,又是什么关联? 分卷(116) 面对李舜维的步步紧逼,黄大夫皱了皱眉,你们李家是京城李家的旁系,至于变故,我也不清楚。 李舜维瞪大了眼睛,京城李家可是和京城宋家一样的存在! 若是他坐上了家主之位,再有京城李家的支持,李初尧的窈遇算什么! 不是照样被他踩到脚下吗! 那他就能和宋晖同等同坐,再也不用看他的脸色,求着他办事! 不过李雨思还是可以利用一下! 至于那个变故,虽然他现在还不清楚,但李家没有怀疑,只是让他处理掉,只要他撬开李胜才的嘴,解决了这个变故,主家就不会再说什么! 还有那边并没有说,一定要现在这个名声狼藉的李家,何不如他自立门户? 只要将李家的家财转移到自己名下,那这些事情,都不是事。 李舜维眯了眯眼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看向手中的药,不,李胜才还不能这么快死,他有个更好的想法。 黄大夫见他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眉心蹙的更深,他重申了一遍,李胜才必须死,否则你没办法拿到家主的位置! 李舜维勾唇笑了笑,放心吧,黄叔,我定然按照你吩咐的去做。 只是什么时候做,就不归你管了。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黄大夫一直是在利用他。 他一直都明白! 回到院中,楼霞正在为难请安的宋清。 妾室需要向正妻请安,这是楼霞新订的规矩,说李家大门大户,岂能没有妾室向正妻请安的道理。 以前是因为老夫人护着钱氏,所以干脆免了所有姨娘请安。 如今楼霞占着李胜才的喜爱,一次又一次为难宋清,之前顾及李胜才,所以他忍了,如今有了新的打算,他当然最后也不会留着楼霞作威作福。 何况自成亲开始,他就没有动过这个女人! 死皮赖脸嫁给他,倒不如嫁给李胜才! 楼霞,你够了!说着他将跪在地上的宋清拉起来,然后抱着人走了。 楼霞气的牙咬切齿,李舜维那个蠢才! 她陪嫁的丫鬟琉璃出言:姑爷未免太过分了,分明是宋清自己跪下的! 楼霞冷哼一声,你难道还没看出来,那贱人是故意的吗! 小姐你暗中修理宋清便可以了,为什么非要嫁给李舜维呢! 楼霞看了她一眼,得罪了窈遇,你觉得我还能安然无恙?嫁给李舜维,既然能保全我自己,又能恶心宋清,让他永远得不到正妻的位置,何乐而不为? 琉璃皱了皱眉,她想说万一窈遇不会赶尽杀绝呢? 不是白白糟践了自己吗? 她不知道的是,若是楼霞不嫁给传出过有过婚事的李舜维,她找不到能够立马娶自己的人,她可不想给那对恶心地夫妇,守孝三年! 对了,楼老板已经问斩了。 杀人偿命! 宋清跟着李舜维回到房间,心中涌起一股恶心感。 他皱眉地压住,舜维你先去忙吧,我一个人没事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李舜维担心地对上他懂事的眼睛,倾身亲了他一下,清儿,委屈你了。 宋清摇摇头,不委屈,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就不委屈。 李舜维心疼地将人抱住,宋清那股恶心感更强烈了。 生意上的事情要紧,你还要对付窈遇呢。 李舜维点点头,想到今天黄大夫说的事情,他还是暂时别告诉宋清了。 毕竟因为窈遇的事情,宋清就已经担心地不得了了。 那好,你不想去请安,以后就不去了,我先去忙,晚上回来好好伺候你。 宋清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娇羞的低下了头,你怎么这般没正经! 李舜维勾着他的下巴,亲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等人一走,宋清连忙转头干呕。 青儿瞧见了,不由担心起来。 去帮我请个大夫。 府中不是有吗? 宋清看了她一眼,李舜维唤黄大夫一声黄叔。 而且李舜维说过,黄大夫不可信。 主子你 她贴身服侍宋清,对于宋清摔下马的说辞,不攻自破,何况那天宋清身下还出了血。 一看就不是李舜维做的! 宋清告诉她,想要荣华富贵,再也不用被宋通墨捏在手里,就帮他保守秘密。 所以她选择了维护宋清,毕竟,宋清才是她名义上的主子,陪同宋清去了李府,加上李舜维对宋清的在意,哪里像宋府里那般,低声下气。 等她请的大夫来了,宋清将手腕伸过去。 大夫诊了半响说:是喜脉,约莫两个月左右。 宋清脸一白,同他被楼霞找人强了他的时间差不多,此事绝对不能被李舜维知晓! 他笑着说:大夫,我的丫鬟半个月后会再来请你一次,届时还请说是两个月。 大夫皱了皱眉,只听宋清楚楚可怜道:我知晓双儿不应当婚前失身,只是我和夫君,本就是因为被人算计,我才从正妻的位置,变成了妾,不想再因为此事,将自己至于风尖浪口上。 您是男子,应该知晓男子一旦开荤,自然免不了这事所以还请大夫帮帮忙。 见大夫犹疑,又保证道:我会私下同夫君说明白此事的! 宋清的言外之意是,楼霞为了正妻的身份,陷害他和李舜维私相授受,被撞破后,李胜才不满他,所以他只能为妾。 也说明了李舜维想娶的正妻,其实是他! 后面的话,就是男人嘛,有了初次,自然食不知味,加之又定了亲,又是喜欢的人,肯定会私下见面,这也怪不得双儿。 男子硬来,又岂是一个柔弱的双儿,能推拒的。 所以他的孩子是李舜维的没错! 只是为了不被楼霞刁难,拿出来说事,所以才想请大夫改一改说辞。 大夫对上宋清这副无辜又可怜的模样,他立马应声答应了。 宋清道了一声多谢,让大夫开了点补药,便让青儿去送人。 第182章 夜谈李府 青儿送完大夫回来,她担忧道:这个孩子? 放心吧,他活不长。楼霞绝对不会让他生下这个孩子的,正好他可以借此机会,让楼霞再也没有机会,得到李舜维的一分半毫的关心! 青儿点点头,本来这个孽种,也不该存在。 夜晚,月黑风高,大街小巷空无一人。 李初尧带着冷一前往李家。 院护守在院子门口,李胜才屋子外面只留了两个小厮守门,丫鬟都去休息了。 李初尧冲冷一点了点头,随即一个落在房顶,一个落在地上。 李初尧揭开瓦片,看了看里面的人。 李胜才正在同张香兰身边的丫鬟青翠翻云覆雨。 李初尧啧啧咋舌,李府可真乱! 也不知道是张香兰默许的,还是青翠自动送上门来。 老爷,你什么时候娶我?青翠喘息了一声,攀着李胜才的脖子,气吐幽兰。 放心,快了! 青翠眼里闪过一抹焦灼。 可若是被夫人发现我并非处子之身,我就没命再伺候您了。 等明日,我便让人将你调来我房间。 好 两人还在继续,动静又大,难怪护院站那么远。 等李胜才穿好衣服,李初尧冲冷一使了一个眼色,随即拿着小瓶子往房里撒了点粉末。 不一会儿李胜才和青翠都晕了过去。 门口的小厮也晕了过去,李初尧对上冷一的眼神,起身进了屋里。 李初尧嫌弃里面的味道,将人拖到了外间,随后拿出一个瓶子,在李胜才鼻翼下闻了闻。 这药能让人保持清醒,但绝对没有力气,就算说话,也只能放低了声音。 等看清楚面前的人,李胜才眼睛瞪的像铜铃,只是周身没有力气,他只能怒目相视! 李初尧!你个逆子! 承蒙厚爱,我可担待不起李老爷这声逆子! 李初尧笑了笑,丝毫没将人放在眼里。 你! 李老爷也是好兴致,连大夫人身边的丫鬟,都被收入麾下了 李初尧目光露在他身下,勾着嘴角露出一个邪笑,就是不知道,您这个宝贝,还能让李家传递香火吗? 李胜才露出恐惧来,李初尧,你要干什么! 分明是凶狠的一句话,被有气无力的李胜才说出口,同一只哑了声的鸭子似的,难听。 李初尧笑了一声问:你和宋晖在密谋什么? 李胜才当然不会说! 李初尧目的也不在这里,他想看看,李澜会什么时候出手相救,暴露自己。 他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水,随后倒在了李胜才裤子中间的位置。 李胜才惊恐着一张脸,竟然挪动身体,往后退了两步。 李初尧皱了皱眉,看向窗外,难道李澜不在李胜才院中? 李初尧往他嘴里塞了一粒改良版真话丸药,李澜是谁? 什么李澜,我不认识他! 李初尧皱了皱眉,难道他记错了? 不可能! 他临死亲耳听到的! 你最近请了杀手? 李初尧你疯了吧,李家都这样了,还怎么请杀手?就算我要杀你,也要等你交出窈遇的秘方。 不过我确实对你动了杀心,我和宋晖商量好,他负责买通你府里的人,暗中偷窈遇的秘方,我在明面上陷害你。 你还不知道吧?你的窈遇,就要出人命了,届时你就跑不掉了! 李初尧冷笑一声,怎么?又想来一波死无对证? 李胜才眼睛里闪着兴奋,对,就是钱夫人,我们在她用的化妆品里面加了毒药,只等着明日午时。 我们已经同官老爷说好,届时直接封查窈遇,再将你带去审问,当然你也可以苏御推出来。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打的可真是好算盘。 不管是窈遇被封,还是他和苏御被带走,这个时机,李家和宋晖联手对付群龙无首的窈遇,都会造成重大的损失。 李初尧继续问他:若是失败了呢? 我们还有一计,要是窈遇侥幸避免,我们便以老夫人的名义,用当初替你还赌债,让你帮李家一把。 李初尧冷笑一声,这算盘打的可真好,前有人命,后有道德要挟,窈遇都只能被迫应对。 李胜才,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死也要拉着李家垫背? 你不敢,苏御就是你的弱点,只要有他在,你就不会。 你倒是看得明白。 李胜才冷嗤一声,男儿志在四方,不该为情所迫。 你知道当初是谁给你送信,告诉钱氏的死另有蹊跷吗? 李胜才蓦地瞪大了眼睛,仿佛要将李初尧撕碎,是你! 没错,是我,不过背后的始作俑者,可不是我,是你的小儿子李舜维。李初尧看了他一眼,惊喜吗? 李胜才唿哧唿哧喘着气,像是在怒火滔天的边缘,要燃烧过境。 还有你知道张香兰为什么会疯吗?也是出自于你现在最得意的小儿子之手。 李胜才噗嗤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他目眦尽裂,你居然对我下毒! 李初尧摇了摇头,这可不是我,也是你小儿子下的,慢性毒药,馋食李家,慢慢看着你去死! 李胜才气的两眼翻白。 外面冷一轻轻敲了敲门,李初尧将人打晕,拖回床边,然后随同冷一出了李府。 李初尧望着身后的李府,李澜不是李胜才的人,难道是李舜维的手下? 可李舜维怎么会有这样的得力手下? 上辈子临南跟着李澜一起,但是眼神里却很恭敬,而且他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李澜这批人,如同凭空出现的! 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吗? 李初尧百思不得其解。 主子? 李初尧看了冷一一眼,吩咐他:你去找鸿书,问莫一拿药,暂时保住钱夫人的命,顺便查一下钱夫人拿的什么化妆品,找机会去钱府,将东西换掉。 冷一点点头。 回到府里,李初尧径直回了书房,本想梳理梳理思绪,却没想到,苏御趴在书房的小床上睡着了。 李初尧走近,还没碰到人,苏御便醒了。 你去哪了? 李府。 苏御望着他不说话,让李初尧睡书房不过是他的气话,谁知道这人这么不识好歹。 都不知道哄哄他,便睡了两晚。 说是惩罚李初尧,不如说是惩罚他自己。 李初尧瞧见他眼底的委屈,连忙将人抱住。 以后不许睡书房! 李初尧一愣,不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你不让我进门,又不让我睡书房,那我去睡大街吗? 苏御瞪了他一眼,推开人立马就走。 李初尧瞬间反应了过来,连忙将人横抱起身,一边往主卧走,一边说:好,以后不睡书房了! 苏御环住他的脖子问:你去李府做了什么? 李初尧踢上门,脱了人的外衣,将人放到床上,随后又将自己的脱了躺上床。 夏天热,屋里放了冰块,但两人贴在一起,那股热意立马席卷而来。 虽然热,但苏御还是喜欢呆在李初尧怀里。 李初尧摸着他冰凉的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明日一早,我便让人公布窈遇的配方。 分卷(117) 苏御眼神疑惑。 我去李家,本来是想找李胜才问个人杀我的李澜,没想到他并不知道,于是我便问了点其他。 李初尧将李胜才所说,全部转述给了苏御听。 好半响苏御才说话,李胜才和宋晖的心思,未免太歹毒了。 钱老板之前在宋府倒是见过,这人虽然势力,但触及人命,应当不会同流合污。 只怕是想拉大钱老板和窈遇的仇恨! 放心吧,我已经让冷一去做准备了,顺便我还送了李胜才一个大惊喜,明日便有的瞧了。 苏御听完他的惊喜,暗想这两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只怕李舜维会大义灭亲,毕竟老夫人的尸体,还有那些下人的尸体,都在冰窖里。 这两日苏御生气,都不让亲近,如今人就在怀里,李初尧不由心猿意马起来。 苏御被不安分的手弄的闷哼一声,还没来的及推开,李初尧已经让两人来了一个亲密贴合。 苏御同他面对着面,俊脸贴近自己,亵裤被扒掉,苏御只好放松了身体。 等停下,两人酣畅淋漓。 苏御趴在李初尧胸口上,脸蛋微红。 出去。 李初尧装死,没力气了。 苏御想打他,干脆一口咬在他胸口上。 宝贝,有汗水。 苏御咸的呸呸两声,我想洗澡。 这会儿下人都去睡了,要用水,便要将人喊起身,还是现代方便啊,有热水器,随时都可以洗。 不知道有温泉的那个宅子弄好了没。 苏御实在是太累了,趴着趴着便没了声音。 李初尧一手抱着人,一手撑着床,腰上用力,直接坐起身。 泥鳅钻进了最深处,苏御嗯了一声,只能在睡梦中哭着求饶。 最后李初尧还是让人去弄了热水来,他亲自伺候人洗澡,汁夏打着哈欠帮忙整理床榻。 等弄好一切,下人告退,李初尧抱着人沉沉睡去,颇有几分五雷轰顶也醒不了的架势。 第183章 李胜才入狱 第二天,李初尧心中惦念着事情,一早便醒了。 怀里的人睡得很熟,连他起身都没动一下。 李初尧俯身在人唇上亲了一下,又舍不得的在额头落下一个吻,然后穿好衣服,起身出了房门。 鸿书已经在书房等候了,李初尧到的时候,看到鸿书手里拿着一沓纸,李初尧想了想说:这样,凡是购买了产品的人,附赠一张说明书。 说明书? 对,就是对产品用法,以及原料成分,都做一个详细的解释。 保留配比,让觊觎的人,花费财力人力自己去试,李初尧有自信,这些人做出来的东西,绝对远远不及窈遇。 若是有人制作出来了,正好可以分担窈遇独树一帜的境况,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 鸿书点点头,昨晚冷一找过我和莫一。 我让他来的。 钱夫人那边 放心,烧不到我们身上,既然已经换了东西,就算出了事情,也不关窈遇的事情,等冷一拿着东西回来,你让莫一看看是什么毒。 行,尧哥,你们昨晚去李府,遇见李澜了吗? 李初尧摇了摇头,李澜听后差遣的人不是李胜才。 至于李胜才醒来,决计不会找他算昨晚的账,而是找人看病,再暗中观察李舜维。 落下了怀疑的种子,自然看什么都像会要了自己的命。 李胜才的身体一向是黄大夫在看,届时黄大夫说无大碍,他肯定会怀疑。 知晓黄大夫和李舜维蛇鼠一窝,李胜才肯定不会放过李舜维,他很期待李舜维倒打一耙,让李胜才彻底成为孤家寡人。 吩咐完事情,李初尧又让冷一派手下轮流盯着李府,随后回了寑卧。 事实比李初尧预料的还要更激进些。 李胜才醒来,勃然大怒,连床上的青翠都没来得及顾忌,便直接敞开了大门。 青翠衣不蔽体,加上夏天,床上的薄被只盖住了重要部分,露出细白的大腿和胳膊。 迎面上来的小厮,不小心瞥见了里面的画面,连忙低下了头。 去给我叫黄大夫来。 小厮点点头,又忍不住朝里面看了一眼,后退两步,跑了。 青翠感受到冷风,缓缓睁开眼睛,见大门敞开,她尖叫了一声。 李胜才只担心自己的命,哪里有空管床上的女人,他阴沉着脸,冲青翠说:穿好衣服赶紧滚。 青翠见他同昨晚判若两人,委屈又不敢言辞,捡起衣服躲到屏风后面,穿好衣服,路过李胜才的时候,泫然若泣,老爷 滚! 青翠哭着跑了。 李胜才只要想到昨晚李初尧的话,心中就不由升起一股寒意。 如果李舜维给自己下毒是真的,那为何时常替他清脉的黄大夫未曾发现? 他当然不会这个时候去找李初尧,一是无人相信李初尧夜闯李府,另一个是他没有证据。 黄大夫很快便来了,看到李胜才,疑惑道:老爷,有何吩咐? 黄大夫,近日我觉得心中堵得慌,你帮我看看。 是。 李胜才观察他的神情,将手腕放在脉枕上。 黄大夫皱了皱,过了半响才说:老爷是思虑太深了,我先开两剂药,看看喝了效果。 李胜才点点头,目光深远,黄大夫,你来府里也有十几年了吧? 是。 这些年,辛苦你了。 黄大夫笑了笑,应该的。 李胜才见他收起了脉枕,眯了眯眼睛问:黄大夫,我可有中毒的迹象? 黄大夫身体一僵,镇定道:老爷何出此言? 下人伺候不好,气太狠吐了一口血,颜色紫黑。 黄大夫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大事,有时候,血积了太久,吐出来便会呈现发黑。 行吧,你先去帮我熬药吧。 是。 黄大夫一走,李胜才立马将身后的花瓶拂倒在地,只听见碰地一声碎成了渣。 偷偷去外面给我找个大夫。 小厮虽然不明缘由,但还是依言照办了。 等听到第二个大夫说,他中毒已久,不好祛除,李胜才怒火滔天! 然而还不等他先有动作,另一边的李舜维,已经从黄大夫那里知晓事情败露了。 他二话不说,直接报了官,来了一出大义灭亲! 李初尧听闻消息的时候,正在伺候苏御起床。 汁夏从外面进来,兴致勃勃说:主子,李舜维报官说李胜才残害老夫人,并带着官府的人找到了老夫人和下人的尸体。 可残忍了,老夫人院中的老老少少一个不留。 苏御看了一眼李初尧,明显想去凑热闹。 李初尧无奈冲汁夏吩咐,去端碗粥来。 等苏御吃完,李初尧抱着人骑马去了李府门口。 李府已经围满了人,作为案发现场,又有将近二十条人命,饶是衙门也摆不下,便干脆在李府审问了。 李舜维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控诉李胜才的壮举。 从气病老夫人,再到害死老夫人,雨声泪下,还递上了手中的证据。 李胜才到死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个懦弱的儿子手里,更没有想到,他们打点好抓捕李初尧的官老爷,会被李舜维请来。 这时候,青翠被带上来,说李胜才玷污了她的清白。 她本来是想替张香兰求情,让老爷请大夫看看,谁知道会被 原本这只是各家里的寻常事,一个丫鬟而已,但李胜才前有弑母杀人在前,青翠这件事,便在他人面兽心上又添加了厚重的一笔。 李胜才望着李舜维你了半天,手指颤抖,噗地吐出一口血。 李舜维立马尖叫道:我爹要服毒自尽! 李胜才被架住,黄大夫上前,塞了半粒解药,李胜才可不能就这样死了。 他还等着去牢里,给人说故事呢。 李胜才怒目而视,隐约能够从颤抖的嘴唇里,分辨出他说的是逆子! 李舜维和上面的官老爷对视一眼,以证据齐全,直接拍案定罪秋后问斩。 苏御被李初尧抱着躲在高出的阁楼上,下面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这就结案了? 不结案,等着谎言被戳破? 苏御觉得也对,本来这些人,是给窈遇准备的,只是事发突然,钱氏又没有要死的迹象,李舜维干脆取而代之,李代桃僵。 李初尧低头亲了他一下,望着李胜才被押走的场景,不由疑惑上辈子,李家人除了老夫人聪明,其余一个个蠢毙了,他是怎么被害到走投无路的? 这后面就像还有一把推手,当他触碰到某个点的时候,全部杀机肆现,李舜维之所以有能耐骗他,不过是占着自己的信任。 若是临死的那批黑衣人不是李胜才的人,那是谁的人呢? 两人刚准备离开之际,突然李舜维旁边出现了一个人是李澜! 但李澜的态度,完全不像对待主子,反而李舜维的态度,恭敬中带了几分谦卑,似乎很忌惮李澜身后的人。 李初尧更加疑惑了。 苏御喊了人半天没有反应,反而盯着李舜维旁边的人看,恰巧李舜维旁边是宋清和另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苏御以为他是在看宋清,使劲掐了他一把。 李初尧一疼,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人。 这个动作,让苏御气消了些。 看什么呢?人都要走了。 李初尧对上苏御醋意的眼睛,低头亲了亲他的眉眼,回去说。 说着便带着人,巧妙躲开人,出了李府。 李初尧落在马上,骑着马光明正大从李府门口走过。 突然响起李舜维的声音:今日各位在此,也帮我做个见证,我决定将李府卖了,有意者都可以联系我。 李初尧目露诧异,视线不小心同李舜维撞在一起,电光火石,两人丝毫没有退让。 宋清的目光落在苏御身上,眼里飞快闪过一抹妒忌的光。 不知道窈遇的东家可有兴趣? 李舜维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纷纷看向李初尧,目光里全是兴奋的因子。 李初尧对上他挑衅的目光,抱着苏御的手收紧了两分,勾起嘴角一笑,说:死人的宅子,住了我怕晚上会做噩梦。 凑热闹的人也想起了,从三姨娘开始,钱氏、沐染、老夫人,还有死在桩子上的李常维,加上那些下人,只怕压不住怨气吧。 想到这里,众人脸色变了,不由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李舜维沉着黑眸,怒火中烧,不过他还是维持着面上的微笑,好歹你也姓李,这么说未免对地下的人太不敬了。 不敬那是对待的长辈的,我说的可是平白死了的那些下人,李三公子,以为我说的什么? 李初尧一边把玩苏御的手指,一边说:还是你怕他们泉下有知,来找你? 李舜维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初尧笑了笑,骑着马慢悠悠走了。 凑热闹的人,没了戏看,也跟着散了。 苏御仰头看了头顶的人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李初尧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顶,我没事。 苏御靠在他胸膛里,无声地安慰着他。 李初尧亲了亲他的侧脸,怕吗? 李舜维当众挑衅他,必然手中有让他敢这样做的资本。 不怕。 苏御歪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两人旁若无人骑着马走到街道上,羡煞了那些小姐双儿。 第184章 李胜才死了 对于李舜维的挑衅,李初尧并未放在眼里,他担心的是李澜身后的人。 这么说来,上辈子要他死的人,不止李舜维、李家、宋家,背后还有一股势力,要他死! 小八在门口左顾右盼,终于看到两人的身影,撅起的嘴角都可以挂油瓶了。 小表弟,我生气了! 苏御被李初尧抱着下马,反正小八什么都知道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在小八面前,毫不遮掩自己和李初尧昨日干了什么事。 看着被抱在弟夫怀里的小表弟,小八生气的脸一红。 他委屈巴巴道:你们去玩竟然不带我去! 李初尧吻了吻苏御的发鬓。 小八哼地一甩袖子,跑了。 李初尧闷笑出声,小八这性子,留府里倒是一件乐事。 苏御睨了他一眼,伸手扯住他的两只耳朵,你只能是我的! 李初尧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嗯,是你的。 苏御松开了手,抱住他的脖子,将头埋进他脖子里。 李胜才最终死在了牢房里,目眦尽裂,好像要杀人一般,瞪着牢房门口。 李初尧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同苏御下五子棋。 当然,李初尧没兴趣的李府,对别人来说,可是代表邺城第一的无上荣耀,也是实力的象征。 所以李府很快被卖了出去,李舜维接手了米铺生意,顺便自立了门户。 无巧不成书的是,李舜维的新府邸恰好在窈遇府门对面。 李胜才死之前,黄大夫去见过人,具体说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在黄大夫离开不久后,就身亡了。 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也没人追究。 苏御落下一个棋子,立马被李初尧的黑子吃掉,他撅了嘴,气的将棋子扔进了罐子里。 李初尧笑出了声,想耍赖? 分明是你欺负我不懂! 我记得我说了规则。 分卷(118) 苏御气的想打他,赢了才告诉自己斜对着也可以,这还不是欺负人! 李初尧过去将人抱起身,自己坐下,又把苏御放在腿上。 苏御推搡了两下,没推动,抬起手就扯李初尧的耳朵。 你太过分了! 李初尧嘶了一声,耳朵上的力道立马小了,他掐住苏御的腰,扬着眉毛说:还记得赌约是什么吗? 苏御身体一僵,冷哼一声说:你犯规,做不得数! 李初尧手往下摸了摸,那你之前不也耍赖?嗯? 苏御红着脸不敢动,瞪着他不说话了。 李初尧亲了他一下,抽回了手。 苏御松了一口气。 晚上再教训你! 苏御:! 那还不如现在教训呢! 李初尧看懂他的意思,挑了挑眉说:我喜欢无缝衔接。 小八说,今晚要挨着我睡。 行啊,你去吧。 苏御狐疑地看向他,这么大度,太反常了。 我让汁夏多送点图册过去,顺便告诉小八,不懂得可以请教你。 苏御: 他抿着嘴唇磨了磨牙,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被知道在做什么是一回事,但被问起怎么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前者苏御还能厚着脸皮,后者根本不敢想象! 李初尧低头亲了亲苏御的唇瓣,行了,不逗你了。 看了还气唿唿的人儿一眼,李初尧说起了正事,李雨思答应嫁给宋晖了。 苏御目露惊讶,之前不是李思雨一直不愿意吗?怎么突然答应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李舜维用张香兰威胁李雨思。 先前李胜才在,考虑到宋晖的态度模棱两可,便没着急将李雨思送上门。 但李舜维不一样,如今李家的财产,尽数掌握在他手中,至于李雨思,不过是他报复张香兰的手段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李舜维同宋晖挑明了和京城李家的关系,所以宋晖即使不喜欢李舜维,也答应了合作。 但和之前的一点有所差异,李舜维不会管李雨思的死活。 而黄大夫,也暂时被李舜维留下了。 因为他已经知道,自己想从李胜才那里知道的变数,黄大夫刻意隐瞒了他。 所以他正在想办法,撬开黄大夫的嘴。 苏御和李初尧也知道宋晖的喜好,若是李雨思聪明,或许能活的久一些。 李雨思上辈子虽然没对李初尧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在他看来,李雨思还是个小女孩。 但李家人的性子,他出手相救,反倒会讨人嫌。 李雨思只会以为他在看笑话,决计不会对他感恩戴德。 所以他不会管。 如果他是李雨思,就带着张香兰脱离李舜维,这样两个人都有命活着。 李雨思一旦妥协,张香兰就更没有用了。 只怕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突然,书房的门被敲响。 进来。李初尧以为是汁夏,没想到是小八推开门,露出一个脑袋,看到他俩抱在一起,又立马关上了门。 苏御瞪了李初尧一眼,站起身去开门。 小八本来还纠结着,突然打开门,差点扑倒在苏御身上。 他站直身体,傻笑着说:小表弟你们这么快就完了? 苏御: 苏御捧着他的脸,朝李初尧那边看了看,我们什么都没做! 小八一脸懵懂,哦。 苏御磨了磨牙,什么事? 小八凑到苏御耳边,小声说:方才我在院子里喂鱼,听到一声惨叫。 还把鱼给他吓跑了,哼! 李初尧站起身走了过来,你们俩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小八有点怕他,躲到苏御身后,又说了一边,我方才听到一声惨叫,从新搬来的院子发出来的。 李初尧挑了挑眉,李舜维搬到他对面,除了炫耀的心思,应该还想添堵,给窈遇找点晦气。 但现在看来,是给他们添加笑话。 楼霞和宋清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何况宋清肚子里这个孩子,就是楼霞送给他的耻辱,肯定会想方设法还给楼霞。 你没去门口瞧瞧? 小八眼珠子转了两下,扯着苏御的衣袖,我不敢去。 兰家一向和气,兄弟姐妹团结友爱,哪里像邺城,吃人不吐骨头。 李初尧笑了笑,想牵苏御的手,但看小八那模样,他歇了心思。 一个男人,带自己夫郎没什么。 但三个人连着走一排,总感觉怪怪的。 我出去看看。 我也去。 小八见苏御要去,也跟着点头。 无奈李初尧只好领着两人一起去门口凑热闹。 李舜维刚好从铺子上赶回来,对上李初尧看戏的目光,立马黑沉了脸,目光落在小八身上,他嗤笑一声,窈遇府里可是要添喜事了? 李初尧理了理袖子,三公子真有想法,娶了清公子,还想着娶清公子的表亲? 你! 我当然洁身自好,不像三公子有妻有妾,哦对了,方才我们听到一声惨叫,不知府里发生了何事?需要把忙叫个大夫吗? 李舜维阴沉着脸,目光凶狠。 主子,清公子等着您呢! 李舜维一甩衣袖,连忙进了府里。 李初尧冲对面管家一笑,后者如同见了洪水勐兽,连忙跟着走了。 苏御想起一茬,不由问:李府卖了,那琼叔呢? 小八没有被刚才的话影响,琼叔是谁啊? 苏御同他解释,李家以前的管家。 小八点点头。 李初尧看了一眼苏御的胳膊,说:按照李舜维瑕疵必报的性格,琼叔应该没什么好下场。 离开李府,琼叔再也不是总管,以前背后是李家,得罪了不少人,如今见了他,也只会落井下石,看他笑话。 行了,回去了。李初尧抬手捏了捏苏御的脸。 小八见了,立马松开苏御躲进了府里。 生怕两人在他面前做少儿不宜的事情。 苏御: 李初尧摸了摸下巴,这招百试百灵。 苏御瞪了他一眼。 之前有一次,小八缠着苏御不撒手,李初尧干脆当着他的面,倾身吻苏御,那距离,可以清楚的看到两人的唇舌。 小八脸刷地一红,吓得同手同脚回了屋。 不过效果立竿见影,只要这两人有亲近动作,不用赶人,小八立马识趣的消失。 苏御瞧了一眼门缝里偷看得小八,嘀咕道:不知道小八回去,到时候要说些什么呢! 李初尧听见了,一把将人抱起,你管他说什么,小八迟早要嫁人,早知道这些事也好。 苏御连忙抱住他的脖子,小八这性子,嫁谁也担心吧。 苏御问过小舅母何氏,得知小八先天有点不足,没有兰家其他人聪明,所以家里人尽量宠着他,不至于受了委屈。 只是小八的夫家,一直是他们的一块心病。 若是嫁的人并非良人,只怕被啃的骨头都不剩。 这次让小八跟着苏御来邺城,也是希望苏御,带小八多认识一些人,如果遇到小八喜欢的人,让苏御帮忙把把关。 毕竟在他们看来,苏御挑的夫君李初尧,就很好。 李初尧看了怀里的人一眼,只要你不塞给我就行。 苏御环着他的脖子撑起身,张嘴咬在他的脖子上,你想得美! 李初尧蹭了蹭他的脸,你大哥可能会喜欢小八这一卦。 苏御眼睛一亮。 第185章 李舜维后院起火 李初尧这话并非没有依据,之前苏御撮合兰枫鸢和苏烈的时候,苏烈虽然表现的无奈,但心里不乐意,大概是因为亲弟弟,不好翻脸。 兰枫鸢那样的美人,太精明了,苏烈喜欢的应该是不出格,一看便长情的人。 小八虽然偶尔傻乎乎的,但长相一看就乖巧,不一个劲儿说话或者问问题,还是挺安静。 苏御保持着理智,既然我哥不喜欢鸢表哥,那为什么要给他撑伞? 李初尧没想到他还记得这茬,可能只是顺便。 反正苏烈都打湿了肩膀,何必让乔天又去淋雨呢。 苏御: 那这个顺便还挺巧。 李初尧将人往上掂了一下,随缘分吧,反正小八会跟着你,到时候去了京城再说。 苏御点点头,这样也行。 小八在门缝里看了半响,这两人抱着说话不累吗? 乔天肩膀被拍了一下,小八被吓了一跳,看到是乔天,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怦怦跳的胸口。 霖公子,你在这里做什么? 小八干咳一声,冲他嘘比了一个手势,然后一熘秋没了身影。 乔天看到李初尧抱着苏御进来,刚才霖公子 苏御打断道:放心吧,他没事。 乔天放下心来。 这日,李初尧和苏御带着小八出府,目的是让人好生逛逛,免得小八一脸怨念都来了邺城这么久,小表弟你一次都没带我出去过。 三人齐步到最繁华的街道,小八看着摊子上的小东小西,尤为喜欢,他眼巴巴想要,苏御面无表情让李初尧掏钱。 李初尧无奈,见两人拉着到处去瞧,他连忙跟上去。 这一趟满载而归,李初尧让棋墨将东西,放到马车里,随后领着两人去吃饭。刚到酒楼附近,李初尧目光不由落在角落捡东西吃的乞丐身上。 苏御发现李初尧没跟上,连忙停下脚步,见他目光落在角落,不由跟着看过去。 女人蓬头垢面,拿着馒头,小心地往四周瞧,露出的半张脸,让苏御认出人来张香兰! 李初尧倒是没想到,出来一趟,还能看到这副场景。 他目光扫向四周,只见两个小厮站在不远处,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往张香兰这边瞧。 李舜维的人。 小八一只脚都踏进酒楼了,结果两人不走了,他委屈巴巴收回脚,小表弟。 苏御回过神来,冲李初尧喊了一声:夫君,小八饿了。 李初尧收回视线,上前牵着李初尧往里面走。 三人要了一个雅间,点了几道招牌好菜。 小八望着对面的两人,一脸好奇,小表弟,你们刚才在看什么? 苏御同李初尧对视一眼,一个熟人。 小八哦了一声,又疑惑道:那你们怎么不上前去打招唿? 苏御想起小舅母的交代,同他说:刚才那个人,是李胜才的发妻。 小八想起李初尧同李家的恩怨,了然的点点头。 苏御本来以为他还会好奇接着问,谁知道小八没了兴致,盯着楼下的市集看。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手,李舜维在张香兰身边安排了人。 监视她乞讨? 李初尧点点头,不可能是保护,估计李舜维巴不得张香兰碰见之前得罪的人。 将人好好嘲讽一番,或者扔点臭鸡蛋。 届时他的人再出来说,大夫人疯了,不小心跑了出来,然后将人接回去。 等时间差不多了,就把人直接弄死。 为了给三姨娘报仇? 可能是吧。 李初尧对于原身小时候经历了什么事情,他并没有记忆,若不是上辈子,遭遇背叛,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 李舜维这般恨张香兰,想来对原身也差不多,只能说张香兰活该。 两人没在继续讨论,因为小二已经端着菜上来了。 吃完饭,一行人回了窈遇。 刚到门口便听见有人小声的议论,说对面李舜维的妾室宋清的孩子没了。 小八伸长着脖子,似乎想伸对面院子,瞧个一清二楚。 苏御将人拽回来,小心李舜维将你的脖子拧下来。 小八撇撇嘴。 苏御冲汁夏使了一个眼色,小八乖乖跟着走了。 李初尧问乔天,知道怎么回事吗? 乔天点点头,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上次那声惨叫,就是宋清发出来的,只是那次孩子没掉。 楼霞被李舜维狠狠教训了一顿,立马反应过来,宋清这么着急让她做掉这个孩子,很可能这个孩子不是李舜维的! 让宋清生下孩子,再告诉李舜维不是他亲生的,更振奋人心,便没再动手。 但是她不动手,不代表宋清不动手啊。 这不是今日李舜维出门了,宋清找人盯着楼霞,知晓人要去亭子坐一坐,楼霞前脚一到,他后脚便去了。 楼霞看宋清,眯了眯眼睛。 双方都只留了贴身丫鬟,宋清摸了摸肚子,说:姐姐,不知道你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有孩子呢。 他抬起头倏地一笑,毕竟舜维夜夜留宿我屋里,想来是不可能了。 楼霞冷哼一声,宋清你别得意,你肚子里这个贱种,是谁的还不一定呢! 当然是舜维的,也只能是舜维的!宋清自然不会傻到承认,万一周围,还有其他人,他可就完了! 李舜维虽然爱他,但不一定能接受他被人侮辱过。 楼霞脸色黑沉,又蓦地嗤笑一声,你享受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宋清一僵,脸色一白,咬着嘴唇一时没说话。 分卷(119) 青儿担心地看了他一眼,没敢接话。 楼霞,那你又同我有什么区别呢?宋清慢慢靠近她,你躺在别人身下享受的样子,也挺恶心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楼霞皱了皱眉。 宋清诡异一笑,还记得你晚上做的什么梦吗? 楼霞脸刷地白了,她当然知道,自从上次李舜维生气后,她院中的人,全偏向了宋清,除了身边的贴身丫鬟,她几乎没有人可以用。 每天晚上,她睡熟后,都会燥热难安,尤其是每日醒来,浑身没有劲,偶尔还伴有春梦,只是看不清人是谁。 她眼神闪躲了一下,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宋清又逼近了两分,我可是专门请的人伺候姐姐你呢,第二天,让人在你和你的贴身丫鬟,没有醒来前,将一切收拾妥当,我是不是很贴心? 宋清看向她的肚子,指不定现在里面已经有孽种了呢。 楼霞心中一片恐慌,如果宋清说的是真的不可能,府里有陌生男人,李舜维肯定会发现,宋清一定是恐吓她! 没错,肯定是这样! 宋清看出她所想,男人嘛,院里多的是,一个不受宠的夫人而已,主子不要,送给他们玩玩,加上那曼妙的身材,雪白的肌肤,谁不心动? 宋清,你给我闭嘴! 宋清巴不得激怒她,哪里会停下,接着继续说:你都不知道,你那渴求的样子,有多淫*荡 这话让楼霞想到了,宋清当时享受的模样,而她梦中,确实出现过这中感觉,那她骂宋清的那些话,同骂自己有什么区别? 只要这样一对比,她就接受不了! 她恼羞成怒的一把推开宋清,青儿本来想去扶,对上宋清的眼神,立马开始叫人,夫人要杀了清夫郎! 就近的护院飞快的跑来,而宋清倒在地上,身下全是血迹。 青儿上前扶住宋清,冲护院说:赶紧去请大夫和老爷啊! 护院已经被吓傻了,闻言回过神来,上前两人,拦住楼霞,另外的人,将宋清送回屋。 楼霞破口大骂:你们没看出来,那贱人是装的吗! 是他自己故意跌倒的! 护院哪里管她,想到先前李舜维的吩咐,干脆架着人回院子,然后将人关在房中,等李舜维回来发落。 楼霞知道中了宋清的计谋,指不定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但她更害怕,宋清说的是真的,而且她不敢找大夫,又怕肚子里已经有了孽种! 宋清的孩子,自然没保住,李舜维只能安慰人说,他们还年轻,好好调养,肯定还会再有。 宋清心里虽然不在意这个孩子,但面上装的伤心极了。 这让李舜维更加坚定了,休了楼霞的心。 听完乔天的说辞,苏御不由疑惑:宋清说的是真的吗? 李初尧看向乔天,你怎么知晓对话的? 乔天往旁边一望,只见冷冉笑嘻嘻着一张脸,同小八和汁夏讲的绘声绘色,唬地小八一愣一愣的。 苏御皱了皱眉,有点担心,还能不能还小舅舅他们一个纯洁的小八。 李初尧拉着苏御走到冷冉身前,楼霞的事,可是真的? 冷冉点了点头,宋清让人先给楼霞下了迷药,再下了春*药,然后守在楼霞院中的院护,夜夜笙歌,全是青儿亲自瞧着。 以牙还牙,同李舜维的睚眦必报,真是绝配。 你之前怎么没说? 冷冉挠了挠头,我觉得这是小事,不用汇报。 李初尧: 比起李胜才的事,确实是小事。 何况李舜维后院起火,他也没兴趣灭火,添柴加油还差不多。 第186章 幽潭涟漪 李舜维后院起火,楼霞被降为了妾。 当时回到府中的李舜维,气的差点杀了楼霞,这可是他和宋清的第一个孩子。宋清听闻李舜维要休妻,连忙装作善良大度,让丫鬟青儿去求情。 说是楼家只剩姐姐一个人,若是休妻了,一个女流之辈,又被休过,走到哪里都要受到欺凌。 不如将姐姐降为妾,留在府中,面壁思过。 新李府没有祠堂,只有三姨娘的牌位,李舜维便让楼霞跪在牌位前忏悔,多久出来,李舜维没说。 李初尧同苏御说完对面李府的事情,便瞧见自家夫郎皱了皱眉毛,怎么了? 寻常若是从妻降为妾,有羞辱的意思,而且有的人家,妾通买卖。 李初尧一愣,他当然不知道这点,因为他从未打算纳妾,不过这么一说,他倒是明白,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女人,对正妻这么执着了。 那现在看来,宋清和李舜维肯定也知晓,宋清是想羞辱楼霞,李舜维干脆顺水推舟,满足了宋清,又能慢慢吞噬楼家的家财。 苏御目光落在李初尧身上,眼里带了庆幸。 李初尧笑着将人抱进怀里,蹭了蹭人的脸,又忍不住亲了一下,是我庆幸能够遇见你。 苏御环住他的脖子,不准纳妾! 李初尧蓦地一笑,掰着他的腿,让人同自己面对面坐着,放心,我不会纳妾。 李初尧贴近苏御,凑到人耳边,轻声说:我只要你一个。 察觉到李初尧的动作,苏御忍不住紧绷了身体,随后又放松开,他红着脸,趴在李初尧肩头,小声嗯了一声。 平静的幽潭里,突然出现一个漩涡,一双手放在漩涡的地方,旋转着搅动。 里面的水忍不住往深处吸,仿佛要掀起整个幽潭的涟漪。 李初尧望着苏御潮红的脸,抱着人去了床榻上。 走动的幅度,让幽潭如同被人用棍子搅拌,荡起了水波,发出巨大的波浪声。 苏御用胳膊紧紧抱住李初尧的脖子,眼里水光四溢。 等到了床上,床幔被放下,只能听见苏御细碎的声音,和床嘎吱嘎吱的响声。 床幔颤抖,连同天空的太阳,也害羞般的藏进了云层里。 小八踏进院子的脚一僵,他脸一红,抬双手捂住耳朵,立马跑了。 守在门口的汁夏,木着一张脸,也想跟着离开。 不过也只是想想。 等里面的声音停下,汁夏早已经让人准备了热水,只等着李初尧吩咐一声,立马能抬进去。 李初尧望着苏御的脸,伸手摸了摸,累吗? 苏御脸一红,被子将两人的身体遮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被子里的场景。 你答应了只一次。 李初尧装作听不见。 幽潭的旋涡,含着潭水,似乎又多了点其他东西。 只是搅拌涟漪的东西,还一直在幽潭的旋涡里。 仿佛要将幽潭放干,否则深陷石缝,永远也取不出来。 平静的幽潭,仿佛下起了暴雨,搅得不得安宁。 太阳的脸渐渐红了,最后受不了似的,躲进了山后,留下一片红霞,迎接月亮的身影。 这日,邺城一年一次的拍卖会,在和韵斋举办,往年都是邺城排名前二十的商户参加,原来李家的位置,换成了李舜维。 排名也是一年排一次,但由于窈遇初来乍到,还不到一年,所以没有在榜单上。 但是和韵斋的老板,亲自差人送了一封请帖到府上。 李初尧收到的时候,正在哄着苏御,输棋子。 黑子再次被白子吃的一颗不剩,李初尧无奈道:宝贝,都这么多天了,气该消了吧? 那天虽然做的太过了,但偶尔一次,真的很爽! 李初尧丝毫没有悔过的心,反正自己和苏御,明媒正娶,就算被隔壁听见了,那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后遗症就是,苏御虽然让他暖床,但一人盖一床薄被,理由是夏天太热了,抱着睡不合适。 虽然半夜人还是在了自己怀里,但没有允许,他也不敢放肆,这都连着吃了好几天素了,都快变成和尚了。 苏御瞪了他一眼,哼,谎话精。 李初尧: 男人床上的话能信吗?当然不能! 但这个时候,自然不能这么说,他点点头,夫郎骂的对。 李初尧将请帖放到他面前,明天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苏御刚想拿过,结果被李初尧捏住了手。 放开。 李初尧拉着他的手,弯腰在手背上落下一下一个吻,过来,一起看。 苏御耳尖发红。 李初尧眼里满是不容置疑。 不让抱好几天了,该哄的也哄了,该恢复原来的相处方式了吧。 苏御咬了咬嘴唇,不动声色瞟了对面的人一眼。 李初尧蓦地笑出了声,拉着人的手使劲一拽,苏御身子往前一倾,另一只手撑在棋盘上,棋子哗啦啦落在地上。 苏御对上那双笑意盎然的眼睛,气的想打人。 李初尧哪里给他这个机会,又往前一拽,苏御侧着身坐在棋盘上,这下棋子全掉了。 李初尧一手穿过苏御的腋下,一手穿过腿弯,一个巧劲,苏御稳稳当当落在他怀里。 打开看看。 苏御本来气就消了,见他不做什么,听话的将请帖打开。 和韵斋的贵宾全部在三楼,二楼则是稍微在邺城有点脸面的人,一楼,也就是展台四周的位置,除了和韵自己的人,还有一些寻常有钱进来凑热,见世面的人。 窈遇的位置,在三楼中间的位置,既不突出,但也不差。 和韵斋一般拍卖的什么?苏御好奇的侧过头。 李初尧将下巴搁在肩膀上,不过这个姿势有点累,他又搁在了苏御头顶。 苏御: 头发该乱了。 李初尧不为所动,一会儿夫君帮你重新梳。 苏御: 他用胳膊肘拐了李初尧一下,示意他先回答之前的问题。 李初尧干咳一声,仔细回想了下,上辈子,他是随李家的请帖去的,不过没什么特别,后来就没去了。 他记得和韵斋今年好像有一种特别的蚕种,吐丝是原蚕种的几倍。 这种好东西,李舜维肯定需要,倒是可以去帮忙抬高一下价格。 要是李舜维买不起,他倒是可以试试用来蚕丝被。 以往我也不清楚,明天去看看。 苏御想回过身看李初尧的眼睛,这人却把下巴搁在他脑袋上,不让他动弹。 苏御故意撞了他一下。 李初尧咬到了舌头,嘶了一声,苏小狗,现在越来越皮了。 苏御听见他宠溺的语气,连忙回身去掰他的嘴,想要看看,严重不严重。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现在知道心疼了? 给我看看。 李初尧张开嘴给他看,见苏御一脸认真,咬到哪里了? 舌头。 苏御细心的瞧,李初尧一口过去,咬住苏御的鼻子,轻轻牙齿磨咬,要赔钱吗? 苏御推开他的脑袋,不赔。 那要不以身抵债? 苏御: 行了,不逗你了。李初尧将人放到地上,牵着人往书房外面走,下午想带小八去吗? 苏御抬头看了看天空的风筝,视线又落在冷冉身上,皱了皱问:小八和冷冉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就宋清出事的那天。 那天冷冉讲完,小八便追着人问还有没有其他趣事,冷冉话多,巴不得将存了好几年的腹稿,全部讲给小八听,一来二往,两人就熟悉了。 不过冷冉对小八,完全是当做弟弟在照顾。 苏御看小八傻乎乎的样子,扶了扶额,真怕哪一天随随便便就被人骗走了。 李初尧看出他的想法,捏了捏他的手指,放心吧,小八是个有福气的人,你看自从来了府里,哪个不宠着他? 就连一向冷着一张脸的冷一和莫一,看到人,也不由温和神色,耐心给人说事。 李初尧不知道的是,这两人是被小八问怕了,而且他俩脸越冷,小八问的更起劲。 所以几番下来,两人总结了经验,只要他们不表现的冷漠,小八就兴致缺缺懒得问了。 被李初尧这样一说,苏御身体一僵,怎么感觉他和李初尧像是在养孩子呢? 李初尧同样回过神来,不过想到小八比苏御还大,他身体僵硬了一下。 我可不想有个比他爹爹还大的儿子。 苏御想起前不久苏烈写的信,目光不由落在肚子上,按理说,他和李初尧这方面也没节制,而且事后又没喝药,怎么就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好半响没听到旁边人的身影,李初尧偏头见人落在肚子上,一把将人拽进怀里,从身后将人抱住。 你还小,不着急。 不小了,宋清比我小,不也有孩子了。苏御有点赌气,不知道是气自己肚子不争气,还是气李初尧对这事不在意。 他哪能跟你比,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是吗? 李初尧亲了亲他的发鬓,这种事,顺其自然就好,别因为你哥影响了。 说完李初尧突然笑出了声,他贴在苏御耳边,有了孩子,我就不能那样爱你了。 苏御红着脸: 第187章 和韵斋拍卖 李初尧发现苏御窘迫的可爱的模样,接着继续说:带孩子很累的,半夜哭了,要去哄,等大些了,还要管学业。 苏御在他怀里转了半圈,可是我们什么措施都没有做,不会是我身体有问题吧? 分卷(120)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鼻子,照你这么想,那不是还有我一半的责任? 苏御将头抵在他胸口上。 尽管莫一说了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多想。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哄他:可能是我还不够卖力吧。 他抬起苏御的下巴,盯着苏御的眼睛,挑了挑眉,邪魅肆意,要不你多满足我点? 苏御褪下的红色,立马染红了脸颊,他咬着嘴唇,想拒绝,可想到孩子,又有点跃跃欲试。 李初尧贴近他耳边,不怕下不来床?整天不舒服?哭着求饶,我也继续? 苏御:! 这人太过分了!他一把推开李初尧,用手捂住滚烫的脸颊。 李初尧手握成拳头,放下嘴边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苏御察觉他又在逗自己玩,怒瞪他。 李初尧心知不能将人逗急了,这只兔子可是要咬人的。 他干咳一声,要叫小八去吗? 苏御点点头。 李初尧牵着苏御去叫人。 上午的太阳的照射在身上,不算特别疼,但也热。 小八满头汗水,扯风筝线,还在往高处放。 苏御喊了一声,小八立马将线塞到冷冉手里,跑到苏御身前,高兴地喊:小表弟,你们下完棋了? 苏御面无表情点点头,我们下午要出去,你想去吗? 小八眼睛一亮,去,要去。 李初尧让冷冉将风筝收了,见苏御看向自己,冲小八说:吃完饭就走。 苏御跟着叮嘱,先去洗个澡,一身汗味。 小八嘟了嘟嘴,哦了一声,走了。 下午,日头当空。 窈遇的马车,到了和韵斋门口。 因为有小八在,李初尧吩咐棋墨在马车中准备了马凳。 拍卖会之所以选在下午,而没有选在上午,主要是因为物品多,上午时间短,拍不完。 和韵斋的侍女站在门口迎接,李初尧将请帖递过去,随后由侍女带到相应的房间。 整座楼,如同一个空心的圆柱体,不过因为封顶的原因,上面又是翘角的棱锥,盖着琉璃瓦片,阳光落下来,照的楼层敞亮。 中间的展台,有四座楼梯,两两相对,分别到二楼和三楼。 窈遇的房间,在楼梯旁边第三间。 三楼一共有八个房间,二楼有十二个。 李初尧牵着苏御,小八和鸿书紧跟在身后。 刚到房间门口,另一边楼梯上来的李舜维,刚好同李初尧对上视线。 不过让李初尧意外的是,宋清竟然也在。 一个月都不到,流了孩子的身体就好了? 不过这些显然用不着他担心,李舜维露出一个挑衅的笑,随即揽着宋清,生怕将人摔在了。 两人熟稔的相处,让人忍不住羡慕。 值得一提的事情是,宋清现在已经是李舜维的正妻了。 两人恩爱的画面,让人不由想起楼霞,不过对于她,更多的是指责。 因为明显李舜维和宋清情投意合,她却要来横插一脚,害死了宋清的孩子,只降为妾,算是便宜了,按照那些人的想法,就应该直接休妻。 苏御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恩爱模样,不由觉得眼熟。 小八看了看对面的人,目光又落下苏御和李初尧身上,他靠近苏御,小声说:小表弟,我觉得他们好假啊,一点也不像你和表弟夫。 小八的话不大,但隔得近的人,都听见了。 一向礼节尤佳的侍女也不由对比了一番,还真没错,李初尧和苏御眼里的情意,一看就骗不了人,只需要一眼,便能看清里面的柔情。 但李舜维揽着宋清嘘寒问暖,总有种带着漂亮的东西,炫耀的感觉。 而宋清眼睛里,表面是单纯和爱意,但对比之下,那份感情显得特别空洞。 李初尧见小八戳破,笑了笑说:我们进去吧,今日主要还是拍卖会。 侍女反应过来,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屋里有一个圆桌,上面已经放好了茶壶,茶杯扣在茶盘里,小袋的茶叶,就放在茶杯边上。 小八挨着苏御坐下,那两人真讨人。 苏御还是第一次听小八说讨厌谁,好奇道:怎么讨厌了? 他们分明就是在学你们,但又学得不像,说着他视线在李初尧和苏御身上来回扫了一眼,继续说:你们俩的相处,让人一看,就忍不住面红心跳,但那两人,只让人觉得恶心。 苏御一愣,没想到小八在这些方面,看的这么仔细。 小八要是知道他这么想自己,肯定要反驳一句,还不是你们俩在我面前,一点都不知道回避! 李初尧泡了一蛊茶,赞同道:小八这话甚合我心。 小八冲李初尧一笑,当然了,我可是向着你们的。 苏御摇了摇头,瞪了李初尧一眼,你别跟着添乱了。 李初尧耸了耸肩,鸿书装作自己是透明人,他什么也听不见。 小八突然问:鸿书,你和莫一也像小表弟他们一样吗? 鸿书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干咳一声,红了耳尖,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八像是找到了乐趣一般,专欺负老实人。 鸿书,你们在房间的时候,也会 苏御立马捂住小八的嘴,旁边侍女还在呢。 然而他们巴不得不谈,李舜维那边的屋子,已经发出了尤为暧*昧的动静,不知道是故意秀恩爱,还是下半身禽兽。 小八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他一头栽进苏御怀里,小表弟,他们污染我耳朵。 苏御: 李初尧: 那你平时在府里听见的是什么? 鸿书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倒了一杯茶。 隔着两个房间都能听到动静,就别说挨着的房间了。 不过好在,那两人没做多久,拍卖会就开始了。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拍卖的东西上,没工夫听床戏。 看东西可以到外面的走廊,侍女根据人数,已经摆好了椅子。 李初尧冲鸿书说:你带小八去看吧。 鸿书点点头,小八主动跟了上去。 其实里面也能看到,只是看的没有外面仔细。 李初尧将苏御抱进怀里,听到小八说的了? 什么?苏御一时没有反应过过来,一脸疑惑。 小八说,我们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哪里说了苏御立马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 小八说他们眼神里,有对方,爱意也表现的刻骨。 苏御眨了眨眼睛,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的眼睛里只有你。 苏御勾了勾嘴角,又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 李初尧想起之前的疑惑,好奇道:双儿流了孩子,比女子好的快? 正常来说,也要养一个月吧,同生孩子一样,需要坐小月子。 苏御睨了他一眼,你还想着宋清! 李初尧看清他眼睛写着的意思,掐了掐嫩的出水的脸蛋,李舜维就算再要面子,也不会拿宋清的身体开玩笑。 你怀疑楼霞第一次动手的时候,宋清孩子就流掉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李舜维肯定不屑陷害楼霞一个女流之辈,虽然不喜欢这个妻子,但也不会用孩子来诬陷。 所以这件事只能是宋清做的。 算了,懒得想,反正又和我们没有关系。 苏御点点头,撅着嘴说:本来就是你提及的。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腰。 苏御立马不说话了。 两人望着楼下的东西,终于到了蚕种。 这次叫价的全是布匹生意的老板。 从五十两起拍,三次定价。 一百两! 两百两! 两百五十两! 三百两! 各家都在试探的加价,毕竟要先看看,有哪些人想得,自己的最高底价,能不能将东西拿下。 若是有势在必得的那种,差不多了,也就算了。 毕竟和韵斋规定,不得恶意加价,必须是能付得起的价格拍。 无规矩不成方圆,总要有规矩束缚,才不会乱。 只见对面的李舜维,抱着脸蛋微红的宋清,坐到外面的椅子上,然后让身边的小厮叫价:一千两。 他话音落下,其他人立马雅雀无声了。 一个蚕种,万一中途夭折了,可就赔大了。 谁也不愿意冒那么大的风险。 一千两虽然不算太多,但从一个蚕种,到多个,这中间花费的时间,还有吐出的蚕丝,万一比不上之前的蚕丝呢,都会赔本。 李舜维一脸势在必得,好似那东西,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李初尧喊了一声鸿书,后者立马懂了,喊价道:一千二百两。 众人都知道李初尧做的生意,顿时一脸疑惑。 为了避免私人原因,让东西流拍或者恶意竞价,和韵的老板出言相问:不知窈遇的东家,拿蚕种有何用呢? 李初尧牵着苏御出去,温和有礼道:窈遇一直有打算做一款蚕丝面膜,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原料,想用这个蚕种试试。 蚕丝面膜当然是幌子,何况蚕丝面膜,也不是真的蚕丝做的。 但是能够给李舜维添堵,让人信以为真,何乐而不为呢。 第188章 电筒(下本文主角) 李初尧和李舜维的恩怨,在座各位一清二楚,陷入鸦雀无声大厅,突然嗡地讨论起来。 和韵斋的何老板皱了皱眉,不是他不相信窈遇,而是不想毁了和韵斋的名声。 不然他就不会特意将李舜维和李初尧的房间分隔那么远了。 李舜维面色不太好看,他直接出言道:你说的东西,我们从未听过,又怎么知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初尧望着下方的人,高声道:窈遇的面膜,有泥膜和睡眠面膜,前者需要洗干净,后者直接抹脸上即可。 而这款新的蚕丝面膜,就像薄薄的一张纸,贴在脸上,等肌肤把蚕丝里面的精华吸收干净,就可以直接扔掉如纸一般的蚕丝了。 当然,这市面上的蚕丝被太少见了,我倒是很想送一套给我夫郎。 李初尧解释完,话音一转,难道我窈遇一千多两银子都没有吗? 众人一听,觉得也是,人家拍来想干嘛干嘛,只要能付得起钱,就不算违规。 何老板打圆场道:既然窈遇东家已经解释清楚了,那各位就请继续拍吧。 而那几位已经歇了价格的人,听闻了蚕丝被,又重新燃起了兴致。 物以稀为贵,谁家能先一步制造出蚕丝被,便能快一步卖出去。 一旦多了,可就不值钱了。 想明白这点,等何老板再次出言可以拍了,这个蚕种立马从李初尧的一千两白两银子,变成了三千五百两。 李初尧非常满意,这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他举着牌子再次加价,四千两! 话音落下,已经没有人加价了。 李舜维面色黑沉,掐着宋清腰的手收紧,后者蹙着眉心小声喊疼。 舜维,一个蚕种而已,咱们不要了吧。 李舜维瞪了他一眼,没听李初尧说吗?除了蚕丝被,还有蚕丝面膜呢!要是称了他的心意,别人怎么看我?还是你也觉得我不如他? 宋清本意是提醒他,别跟李初尧较劲,听到他迁怒的话,立马委屈的将脸埋进了他怀里。 夏天只隔了一件衣服,滚烫的眼泪,让李舜维清醒了两分。 不过他还是让小厮加了价,四千两百两! 等定下归属于自己了,才小声哄宋清,别哭了,东西已经是我们的了。 宋清生着闷气,不说话。 一个蚕丝,竟然比他还重要!自从酒楼事情后,李舜维对他依旧关心照顾和疼爱有加,只是同原来相比,多了两分虚情假意。 尤其是他嫁给李舜维后。 李舜维耐心哄他,旁边的人也带了夫人,一边恭喜,一边说羡慕。 李舜维听得舒服,哄的更加温柔了。 小八远远瞧见,冷哼一声,恶心! 李初尧和苏御偏头看了小八一眼,眼里皆是无奈。 苏御扯了扯小八的脸,恶心就别往那边看。 小八委屈巴巴:可他们就在对面,一抬头就看到了。 不等苏御回话,他拿下苏御的手,严肃道:小表弟,我才是哥哥。 李初尧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你不说我们都忘了。 苏御意犹未尽的收回手,小八的脸上,带着点婴儿肥,捏着软软的,比棉花糖还舒服。 李初尧的脸轮廓分明,好看是好看,但没有小八的捏着舒服。 李初尧看出苏御的想法,冷哼一声,掐住苏御的脸蛋,苏小狗,我才是你夫君。 苏御瞪他,手拿开! 说着就要去咬人。 侍女不由将目光落在对面,又挪回来,这样一对比,确实前者虚假的要紧,后者虽然打闹,但不管是两人之间的默契,还是生气,都给人一种面红心跳、羡慕的要紧的感觉。 见旁边人看了过来,苏御耳根一红,乖巧坐在一边。 李初尧暗自发笑,靠在椅子上,看接下来的物品。 何老板笑了一声,继续说:接下来这件宝贝,是我们前所未见的新奇玩意儿。他冲拿着东西的侍女一招手,随后将东西摆在了台上。 李初尧瞪大了眼睛,蹭地从椅子上,失态的站起了身。 分卷(121) 苏御被吓了一跳,看清楚李初尧眼睛里的不可置信,他也跟着站起身,走过去拽住李初尧的手。 阿尧,怎么了? 李初尧骤然回过神来,对上苏御眼里的担心,摇了摇头。 苏御皱了皱眉,只听见李初尧问旁边的侍女,这件宝物的主人还在这里吗? 侍女摇了摇头,抱歉,和韵斋不提供物品主人的消息。 但想起自家主人的交代,不要得罪窈遇,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对方是双儿。 李初尧一愣,难道同自己一样,魂穿?那东西又是怎么带过来的呢? 苏御见他魂不守舍,不由捏紧了李初尧的手指。 下面的老板已经开始介绍宝贝,这件物品名字叫做电筒,配套的还有电池,随后让人用黑布挡住光线,看效果。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这是2350年后新型电筒,不过看样子,还要先进些,一个电池至少能够用两年,而且零污染,只要电筒不坏,用一辈子都没问题。 虽然电筒在现代是个很普通的东西,但不管是外观还是性能,都比他离开时,要高档多,难道有人比他来自的现代,更未来些? 为什么上辈子,没有出现过呢? 李初尧心中的疑惑渐深。 苏御咬了咬嘴唇,小声喊了一声:夫君 李初尧看向苏御,将人揽进怀里,问:想不想要? 苏御看着李初尧没有说话,即使被李初尧揽在怀里,心中升起的危机感,也并没有让他放下心来。 他还是头次见,李初尧露出那样的目光,就好像那个名叫电筒身后的主人,李初尧认识一般,而且关系还非同寻常。 他一直都知道,李初尧的世界,同自己的不一样,许多他不知道的东西,李初尧总能叫出名字,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 下面已经开始叫价,李舜维怀里的宋清兴致勃勃,同李舜维撒娇说想要。 李初尧不知道苏御已经想了那么多,只当他是怕拍不到。 于是他冲旁边的鸿书吩咐,等拍卖结束,让人送几盒面膜过来,分几盒给何老板,顺便帮忙转送一盒给电筒的主人。 鸿书愣住,看了一眼李初尧怀里的苏御。 尧哥,人都没见过,而且又不一定拍到东西,送礼物不好吧? 李初尧皱了皱眉,我自有打算。 若是那个人同他一样,来自现代,一定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最好的确认方式,便是用只有他们知道的东西,来确认。 若是愿意交好,指不定还能合作。 而且他还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什么他重生回来,不是直接回2350年,而是重生在穿越后。 他不想出什么变故,毕竟他已经有了想要守护的人。 苏御听到他的回答,心中升起一股酸涩,还带着点疼。 尤其是对方是双儿。 苏御垂着眼推开李初尧,我有点累了,小八你陪我进去坐会儿。 说完便拉着小八进去了。 李初尧踉跄了一下,站稳身体,眼神里闪过一抹疑惑。 侍女原本心中还有挺羡慕苏御,如今看来男人都一样,听到对方是双儿,立马便送上了礼物。 李初尧就是因为听见她说了对方是双儿,所以多的送何老板,转交一盒给电筒背后的主人。 但显然关注点不同,让人误会了。 鸿书提醒道:尧哥,你再不进去,人该哭了。 李初尧愣了一下,随即推门进屋。 小八蹲在苏御面前,明显在逗人开心。 可惜苏御开心不起来,只要一想到李初尧方才的模样,他就高兴不起来。 听到脚步声,苏御抬起头,看到是李初尧,眼眶一红。 小八左右看了看,最后识相的出了门。 李初尧信步走过去,想伸手抱住人,却被苏御躲开了。 乖,过来我抱抱。 苏御没有动,但眼泪却委屈的流了下来。 李初尧一脸心疼,不顾人愿不愿意,径直将人抱进怀里。 低头亲了亲苏御的眼睑,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交个好,以后好合作。 别掉金豆豆了,我心疼。 苏御从他怀里抬起头,真的只是合作? 李初尧升起一股心虚,老实交代道:还有试探的意思,想看他知不知道,我知道的那些东西。 真的? 李初尧点点头,抱着人坐到一边,让人靠在自己怀里,轻柔的捏苏御的手指。 小醋包。 苏御张嘴咬他的脖子,听见人抽了一口气,抱着人不说话了。 李初尧按着他的后脑勺,磨蹭苏御的耳鬓,宝贝,我们商量一下,以后不准冷暴力,好不好? 李初尧身上暖烘烘的,苏御趴的有点热,往边上挪了挪,狡辩道:我哪有冷暴力,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李初尧将人固定住,不准他乱动,看了怀里的人一眼,重新解释:冷暴力呢,就是生气了,什么都不说,还不搭理人。 宝贝,以后生气直接告诉我行吗?哪怕当着众人闹,不给我面子也行。 苏御在他怀里抬起头,那到时候,那些人都说你惧内也不要紧? 不要紧,再要紧,也没有你要紧。 哼,油嘴滑舌。 第189章 谁是棋子 何老板朝四周看了一眼,电筒五千两一次 鸿书拍了拍小八的肩膀,小八,快去问问还拍不拍,不拍就是别人的了。 你怎么不去? 我不是哥哥啊。 小八眼睛一亮,给了鸿书一个你有眼光的眼神,转身去推门,只见苏御侧身坐在李初尧大腿上,莫名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问:小表弟,电筒还想要吗? 李初尧目光跟着落在苏御身上。 苏御点点头,要。 好勒。 小八直接出去了,兴致勃勃举起牌子,一万两。 现场陷入寂静,原本还想加价跟着抢的李舜维陷入了沉默。 鸿书冲小八竖了一根大拇指,一来这么陡,要不是清楚窈遇的账本,他估计得吐出一口心疼的老血。 李初尧在里面自然也听见了,他抽了抽嘴角,小八要是嫁了寻常夫家,恐怕会把人家底败光。 苏御颇有同感。 小八冲何老板喊:可以拍定了吗? 何老板回过神来,一万两一次,一万两两次一万两三次,好的,成交。 一锤定音。 小八挺高兴,冲房间里的两人使眼色,怎么样?我厉害吧? 李初尧扶额,厉害,银子又不是你出。 不过拍下来也好,他正好可以研究一下电池。 苏御面无表情冲他竖了一根大拇指。 小八一脸得意。 旁边的人,对于刚才苏御生气那一幕,自然也瞧见了,恭喜的时候,不由带了妒忌,调侃道:李东家为了讨夫郎欢心,下尽了血本啊。 鸿书听了往里面瞧了一眼,李初尧自然听到了,那人是故意放大了声音,说给他听。 李初尧牵着苏御出去,冲那人一笑,原来是孙老板,若是孙夫人看上的东西,哪怕是倾家荡产,孙老板也愿意的吧? 孙老板脸色一僵,谁都知道,他同家里的母老虎不对付,身旁带着的是他最宠爱的妾室,李初尧这话分明是在讽刺他。 李东家真会说笑,难道你愿意为了夫郎,倾家荡产? 李初尧看了苏御一眼,我和我夫郎一条心,有何不可?不过孙老板旁边这位,同孙夫人貌似不太像啊。 孙老板一脸铁青。 孙老板一家人的事情,在邺城同属于饭后余谈,尤其孙夫人出身镖局,打的一手好拳头,时常将孙老板,揍得鼻青脸肿,隔壁院子都能听见惨叫。 今日带了妾室来,却没带夫人来,若是传进了母老虎耳朵里,估计孙老板回去,又是一顿胖揍。 唇舌之战,以孙老板词穷告终。 临走的时候,李初尧和苏御去缴银子,正好碰上李舜维和宋清给蚕种的钱。 李舜维目光落在那件奇物身上,反常说了一句:恭喜啊。 李初尧挑了挑眉,没应声。 李舜维眯了眯眼睛,故作愁状,要是没有李家,二哥可会同我 不会。李初尧猜测他是因为那一万两,有了别了心思,故意讨和想要算计自己,他实话实说:我们不是亲兄弟,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要是真把他当二哥,就不会有上辈子的事了。 李舜维袖中的手指攥紧,他心有不甘道:我曾经有将你当哥哥。 你都说了,那是曾经。 李初尧牵着苏御往外走,小八和鸿书立马跟上。 他和李舜维,这辈子注定不死不休。 舜维,你宋清也没看明白,李舜维这是闹的哪一出。 李舜维看了他一眼,我不过是在试探他罢了。 若是李初尧愿意同他称兄道弟,那窈遇,只需要费点时间,就唾手可得了。 既然李初尧不愿意,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离拍卖会过去了好几日。 李初尧给让何老板转交的东西,最终没能到电筒的主人手里。 因为那人提前离开了。 只留了一个地址,银两都让人快递到京城去。 如今又同京城扯上了关系,李初尧京城之行,非去不可了。 小八对美容院很好奇,缠着苏御带他去看看,苏御无法,只好让李初尧一起。 三人到门口的时候,碰巧遇见了乞讨的张香兰。 不过神色明显比上次清明了许多,看上去同正常人一样。 看到李初尧,她立马扑了过来。 苏御和小八被吓了一跳,脸色刷白。 李初尧将两人护在身后,张香兰装疯道:老爷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 旁边的小厮,没立马上前,毕竟李舜维吩咐了,要等人被侮辱够了,再上前阻止。 当初张香兰那般对待李初尧,肯定不止羞辱这般简单。 两人对视一眼,一人回府禀告,一个留在这里,观察情况。 李初尧皱了皱眉,看清我是谁。 张香兰往后看了一眼,小声道:李初尧,我有关于你身世的秘密,作为交换,你帮我脱离李舜维。 说完这句,她又立马装作受了惊吓,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见李初尧发愣,苏御扯了扯李初尧的袖子。 张香兰会不会别有目的? 李初尧蹙着眉毛摇了摇头,原主的身世?老夫人曾经说过,原主并非张香兰亲生,难道上辈子追杀他的人中,有人是因为他的身世? 李澜身后的人!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阿御,你同小八先进去,我和冷一去找张香兰。 苏御秀气的眉毛,拧了一下,他紧紧抓住李初尧的袖子,又缓缓松开,那我们在美容院等你回来。 李初尧点点头,去吧,顺便带小八体验一下。 苏御不太放心,你小心。 李初尧按着他的后脑勺,在额头落下一吻,嗯,我会小心。 苏御依依不舍,被小八拉着走了。 另一边的张香兰,在一处拐角的地方,藏到了一个空酒坛子里。 小厮喘了一个口气,立马往另一个方向去。 李初尧和冷一到的时候,张香兰正从里面爬出来。 你答应了?张香兰眼里闪过一抹惊喜。 李初尧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那就要看你说的值不值得了。 张香兰低垂着眼睑,这是她最后的底牌,她袖中的手指攥紧。 如果一开始知道这个秘密,我不会对你动手。 我喜欢听真话,不喜欢打无味的感情牌。 张香兰咬了咬牙,那你必须要保证李舜维再也找不到我。 李初尧半眯了一下眼睛,成交,冷一去周围看着,不准备让一个人进来。 是。 现在可以说了? 张香兰深唿吸一口气,双手不自觉的绞紧,她看了一眼李初尧,开口道:你并不是李胜才的孩子,是京城李家的遗腹子,具体我不知道,但是李舜维身边的李澜,就是为了除掉你来的。 李初尧的拇指摩挲食指骨节,不动声色追问:京城李家? 对,邺城李家是京城李家的旁支,现在李舜维同京城李家同仇敌忾。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张香兰咬了咬嘴唇,将青翠那天听见的话,又同李初尧重复了一遍。她之所以能确定京城主家,是因为李舜维。 他以为她完全疯了,其实并没有,黄大夫一直在暗中喂她清醒的药。 不过这些,她决计不会告诉李初尧。 她要去京城找已经嫁给宋晖的李雨思,如今她只有这个女儿可以依靠。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万一这一切是你和李舜维商量好的计谋呢?毕竟张香兰能够冰释前嫌找他帮忙,也能够为了活命,求李舜维给她一个除掉自己活命的机会。 就凭李舜维杀了我儿子!张香兰目光里露出恨意来,李舜维以为她疯了,便在她面前,将怎么杀害李常维,还有晚上在祠堂弄出动静吓她,一并说了。 她只有好好活着,才能让李舜维,死无葬身之地! 而且她知道,李舜维在用自己的消息,威胁李雨思,只有找到李雨思,她们母女,才能摆脱李舜维,利用宋家给李常维报仇! 分卷(122) 李初尧并没有意外,张香兰说的应该是真的,但是到他面前的时机太巧合了。 很可能张香兰身在其中,只是一颗棋子,但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不过李舜维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仅仅是告诉他,让他去以卵击石吗? 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地方,若是你说的是真的,我会放你去找李雨思。 张香兰皱了皱眉,不行,我必须现在去。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张香兰咬紧了嘴唇,可以,但是你需要差人帮我给雨思送封信。 李初尧看了她一眼,点了一下头。 冷一解决了外面的人,出现在巷子门口。 李初尧示意他将张香兰带走,随后回了美容院。 另一边禀告的小厮,战战兢兢不敢说话,生怕惹怒了李舜维。 你说张香兰求李初尧给东西吃? 小厮点点头。 李舜维看了他一眼,行吧,你带着人去搜寻母亲,尽量弄的沸沸扬扬。 是。小厮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只能依言照做。 过了一会儿,黄大夫被人押着上前。 黄叔,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背着我做事呢。 李舜维走到他面前,抬手捏着他的下巴,不过我还要多谢你,不然就没今天这出好戏了。 黄大夫瞳孔放大,瞪着眼睛问:你都知道? 你以为我是李胜才?在我的府里,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第190章 新布署 李初尧让人盯着对面李府,却发现,李舜维增加了人手,整个府邸密不透风,连冷一都没法进去。 现在邺城全在传张香兰疯了,李舜维派人四处寻找的消息,倒是给他刷了一波孝顺的好感。 苏御见李初尧又陷入了沉思,伸手在人面前晃了晃。 李初尧握住他的手,将人拉进怀里。 怎么了? 你又在想张香兰说的事? 李初尧点点头。 苏御捏着李初尧的手把玩,想了想说,张香兰说你是遗腹子,很可能是真的。 李初尧皱眉,怎么说? 苏御看了他一眼,将京城的听闻细细道来。 京城从商的四大家,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李姓。 但因为李盛澜夫妻俩,从成亲以来便一直在外奔波,以二己之力,力揽狂澜,让李家坐上京城四家之一。 可惜的是天妒英才,在一次外出中,两人死于非命。 嫡系本就只有李盛澜夫妻两人,又没有孩子继承,偌大的李家,便交由李胜澜的庶出二弟李盛堂继承。 夫妻俩被厚葬,但尸身被棺材盖着,无人知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李家向外公布,一定会彻查此事,但多年过去,除了老一辈人,还记得两人的飒爽英姿,其他人早就将这一切抛诸脑后,随着时间遗忘了。 因为李盛澜夫妻一直在外面奔波,所以即使腹中有了孩子,也只有李家知道。 要想查当年的事,又谈何容易。 李盛堂将婴儿送到邺城李家抚养,叮嘱将孩子养废,不过是怕长大了,锋芒毕露,夺取他手中的大权。 也因为这一点,才显得当年的事情,不简单。 不然为什么李盛堂要掩人耳目,将人送往表面没有干系的邺城李家? 李初尧听苏御说完,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上辈子为了报恩,他去过京城苏家,顺便也想打通人脉,让生意遍布京城。 也就是那次之后,李胜才和老夫人对他变了脸色。 后来李舜维的所作所为,便顺理成章得到了老夫人,李胜才,以及京城李家的支持。 难怪老夫人和李胜才不喜欢他,却对他寄有厚望,又将他和李舜维区别开来。 这样想来,所有不合理的地方便能解释清楚了。 你想到了什么? 李初尧摸了摸下巴,眼睛微眯,在想李舜维让我知道这些事,想要做什么。 苏御拧了一下眉毛,你知道身世,肯定会去查,那京城李家知晓了,肯定会盘问李舜维,届时他把责任全部推到李胜才和老夫人身上,就能让李家帮着他对付你。 这样一想也合理,只是李初尧心中依旧不安。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苏御摸了摸李初尧的喉结,不如我们动身去京城吧,只要你出现在大家视线里,李家就会有所忌惮。 李初尧捏住他的手腕,你是说,利用他们不敢光明正大动手? 苏御点点头,去了京城,有大哥和顾哥他们在,李家也轻易下不了手。 好,不过临走,需要将李澜解决了。 苏御抱住他的脖子,趴在他肩头上,好。 如今已经是七八月份,沂南那边已经来了消息,说城西桩子那边,今年产量比往些年,翻了好几倍。 李初尧让人运了大半来邺城,另外让鸿书去准备米铺的事情。 开业那天,李舜维望着窈遇米铺大米的价格,脸色铁青。 他原本以为京城李家会多派人手过来,却不想那边一顿责骂,说他办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让他尽快解决了李初尧,不然后果自负。 他好不容易背靠大树好乘凉,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而且李家那边说了,只要他能解决了李初尧,便让他在京城有一席之地。 他当然不满足呆在邺城这个地方,人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他又怎么甘心呢! 但因为最近烦心事太多,他对宋清也没给好脸色,连同床上的事,也只是发泄,好几次都弄的宋清受伤。 他事后虽然有道歉,但也没多在意。 因为有人告诉他,宋清是只被别人穿过的破鞋! 虽然他看着宋清的朱砂在眼前消失,但对方说,宋清之前的那个孩子就是别人的,不信可以找大夫询问。 他以为这是李初尧的离间计,但怀疑的种子落下,而且他隐隐问起此事,宋清总是转移话题,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宋清过得不如意,便让人折磨楼霞。 楼霞也不是省油的灯,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承认李舜维娶了破鞋,而且是她亲手设计,看着宋清躺在别人身下。 李舜维气的给了宋清一巴掌。 宋清干脆旧事重提,骂李舜维要不是他招惹了楼霞,同人订婚,非要自己证明爱他,逼着自己做那种事,他又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李舜维自觉理亏,但只要一想起宋清被那么多人他就觉得恶心! 楼霞被重新关了起来,宋清虽然没被怎么样,但李舜维却从他屋里搬了出去。 对面李府的事,闹的不可开交,但却未传出半点消息。 只是李舜维新纳了妾,是宋清身边的青儿。 李初尧作为推动事情的始作俑者,乐的清闲的看李舜维不得安宁。 苏御落下一颗白子,将黑子全部捡走。 李初尧抽了抽嘴角,自家夫郎什么时候,迷恋上了这种单方面的虐杀? 楼霞被宋清折磨的人模鬼样,阿御,你说我要不再加一把火? 苏御视线落在棋盘上,若有所思后,落在一子,你想怎么添火? 李初尧就落得随意了,帮楼霞一把。 苏御了然的点点头,在另一角落下棋子。 李初尧: 这棋还怎么下,无论他落在哪里,都是死路一条。 他叹了一口气,苏御看了他一眼,将棋盘清空,重来。 李初尧: 他对棋真的不感兴趣,求放过! 苏御见他瘫在一边,忍不住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李初尧抬头睨了他一眼,又躺回榻上去了。 楼霞恨宋清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们应该都恨李舜维才对。 楼霞因为李舜维先答应定亲,才会自觉跳进这个火坑。 而宋清,在他自己看来,肯定应该能有一个更好的归宿,这一切却被李舜维毁了。没有李舜维,就不会有楼霞找人强了他,更不会在酒楼名誉扫地。 李舜维负了他们两人,不是应该同仇敌忾吗? 苏御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可夫君就是天! 要是李舜维出了事,府里的妻和妾,只能跟着落魄。 要是能吃苦还好,只要坚持,两人也能撑起一片天。 但显然楼霞和宋清都不是能吃苦的人。 李初尧腾地坐起身,手撑着下巴,望着苏御,挑了一下眉毛说:我是你的天吗? 苏御脸一红,手里攥着一颗棋子,瞪了他一眼,说正事,你别打岔。 我说的怎么不是正事了? 苏御: 这人就是故意调侃自己! 苏御红着耳尖,木着脸将人从棋盘上推开,拿着棋子说:再来一局。 李初尧: 他抽了抽嘴角,心甘情愿的拿着黑子走棋。 张香兰那边,李初尧已经放人走了,至于能否安全到京城,又是否安然无恙找到李雨思,都同他没关系。 他只负责,让李舜维找不到张香兰这个人。 顾莱那边传来了消息,让李初尧再备一批货,送到京城去。 那些夫人小姐双儿,很喜欢窈遇的东西,抢着下单。 李初尧应声让鸿书先去准备,这边需要留一个管事,除了酒厂,还有化妆品,都需要有个得力忠心的人接手。 鸿书和莫一是最好的人选。 只是一旦他去了京城,身边没有得力的帮手,很难大展身手。 苏御建议道:让伽衣和棋墨留下吧,鸿书和莫一的婚事,也该办了。 两人因为窈遇的事情,一直忙个不停,连同莫一答应的婚事,也未定下。 那对外宣布鸿书是我的义弟,让他先去京城准备宅子成亲,到时候乘着喜宴,宣传一下窈遇。 苏御点点头,这也是一个办法。 有李宽和顾莱等人在,不怕人不给面子。 再有窈遇的东西,不愁那些贵族夫人,不感兴趣。 莫一愿意留下吗? 莫一会留下的。 李初尧其实存了私心,他怕李澜和李家人在中途动手,有莫一在,更安心一些。 毕竟莫一的那些东西,正常人没一个扛得住。 这次动身,他有预感,解决完京城的事情,差不多就尘埃落定了。 两人对视一眼,对于前方的路,一片空茫。 三日后,鸿书动身去京城。 苏御怕小八跟着他和李初尧出发,中途不安全,让人跟着一起走,并写了一封信,给京城的苏烈,让人帮忙照顾小八一段时间。 李初尧抽了抽嘴角,照顾是假,撮合是真吧。 他让冷一和冷冉分成了两波人,冷一留在邺城同他们一起出发,冷冉护送鸿书和小八去京城。 乔天也跟着一起走。 小八很不舍,想同苏御一起走,但被苏御哄着说,苏烈有多好,架不住好奇,乖乖跟着走了。 第191章 夜不平静 鸿书一行人走后没多久,李初尧让楼霞和宋清合作的事,便有了眉目。 此事还得多亏了青儿和楼霞的丫鬟琉璃。 前者想做正妻,刻意抹黑宋清,支支吾吾说,宋清背着他,还被宋通墨送到别人床上过。 没有守宫砂,此事无论是不是真的,宋清已经被其他人糟蹋过都是事实,一怒之下,李舜维去宋清的院子狠狠两人羞辱了一顿。 骂人恬不知耻,不配做他的正妻。 还骂宋清,妾就是妾,扶上了正妻,最终也只能同妾一般下贱! 宋清听他这么说,再对比李舜维先前的柔情,差点没同他同归于尽。 何况宋清对他确实生了喜欢,不然当初他的试探,宋清不会心甘情愿,冒着没了守宫砂被指责的风险,同人在一起。 只是李舜维发疯似的,根本不顾及宋清的辩解! 连同宋清引以为傲的人,也被李舜维羞辱的一文不值。 还当着下人的面,一边强行要宋清,一边骂他不知廉耻! 宋清早就习惯了李初尧的摆弄,即使心中不愿,身体却很诚实。 这让李舜维更加怒不可遏,骂他不要脸,贱人! 所有下贱的词语,全被李舜维骂了一个遍。 哪怕宋清怎么哭喊,李舜维也全然不顾及,直到宋清身下流了一摊血,人也没了声响,李舜维才意识到不对劲。 请了大夫一看,才知道宋清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只是孩子没了。 宋清以后也不会再有孩子了。 李舜维望着苍白着脸的宋清,怔怔发愣。 他爱过宋清,只是这份爱,还参杂了其他东西。 如今这份爱,变成了厌恶,连那一点点愧疚和后悔也被掩盖了。 他吩咐人丫鬟守好人,好生照看,随后便再未踏进过宋清的院子。 李舜维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但宋清醒来,得知自己和李舜维的孩子没了,自己又回到了妾室的身份,他心死如灰。 加上青儿又不是安分的主,时不时过来炫耀,还告诉宋清,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这让宋清心中的那份期待和不甘心,全部变成了恨! 李舜维亲手毁了他!和他们的孩子! 后者琉璃那边,想着青儿能做主子,她当然也不甘心做个小丫鬟。 效仿青儿勾引了李舜维,得了姨娘的称唿,于是同青儿斗的不可开交。 楼霞和宋清虽然依旧冷嘲热讽,但彼时他们对李舜维都只剩下了恨。 还有被丫鬟背叛的惺惺相惜。 李初尧觉得有其父必有其子这话当真不假,当初李胜才纳了沐染,睡了青翠,如今李舜维连着将两个丫鬟收入房中,当真一点脑子都没有。 上辈子,李舜维和宋清恩爱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如今因为一个楼霞变成了虚情假意,又因为青儿反目成仇,还真是让人唏嘘不已。 分卷(123) 苏御看了敛眉倒茶的李初尧一眼,问他: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李初尧给他倒了一杯茶,让冷一送点莫一特制的催*情*药给青儿和琉璃,我想李舜维应该特别喜欢。 苏御凝眸,顺便将消息送给宋清和楼霞? 李初尧点点头。 送的量只多不少,楼霞和宋清是参与,还是干脆让人死在这种事上,就不关李初尧的事了。 那李澜怎么解决? 李初尧喝了一口茶,看着苏御说:黄大夫被李舜维囚禁在府里。 李初尧冲窗外喊了一声,冷一骤然出现在窗前。 今晚动手。 冷一点点头。 苏御皱了皱,陷害给黄大夫可行吗? 等冷一一走,李初尧拉着苏御坐在大腿上。 黄大夫陷害李常维害了沐染的孩子,又鼓励李舜维下毒害李胜才,再暗中帮助张香兰来找我,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苏御一愣,张香兰来找你,是黄大夫安排的? 李初尧点点头,黄大夫用药帮张香兰清醒,告诉她,我和李舜维不对付,想要从李舜维手里逃出去,就只能找我。 可张香兰那么恨你,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你忘了?张香兰恨我是因为我是李胜才的儿子。 苏御了然,那告诉你身世,你也不一定会动李舜维啊? 但我肯定会去京城,为了没有后顾之忧,肯定会想方设法,让李舜维没了动窈遇的能力。 然后他就可以借此机会,让李家彻底后继无人? 这就不清楚了。黄大夫怎么想的,李初尧不知道,但是恨肯定是真的。 钱氏嫁人的女儿李容,在李家出事后,不久也身亡了,死因不明,但李初尧派人查过,背后有黄大夫的手笔。 若是要李家后继无人,但还剩下一个李雨思,所以李初尧犹豫了。 黄大夫这个人,对李家有着变态的执着。 看似他在帮李舜维,却又不完全。 不然不会背着李舜维,有那么多小动作。 不过这次显然,李舜维棋高一招,利用他,将张香兰送到自己面前。 李初尧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很可能是李舜维,给他设的局。 苏御捏了捏他的手指,鸿书他们到京城快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小八怎么样了。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脸,小八走了不好吗?没人黏着你了。 苏御伸手将他的手掰下来,小八也就一开始不懂而已。 自从李初尧当着小八的面,一点也不顾及动嘴,后者生怕看到少儿不宜的画面,只要一有苗头,立马跑。 李初尧挑了挑眉,将头埋在他脖子里,这个月,是我太冷落你了吗?你竟然还能想着小八黏着你。 苏御: 他哪里想小八黏着自己了,分明是担心小八被人骗人。 而且这个月,小八不在,府里又少了人,愈加没了顾及,走到哪里都想着那事。 他现在腰还酸呢。 李初尧抱着人站起身,往床榻走。 苏御连忙推他。 不行,腰还酸着。 没事,我给你揉。 苏御: 拿着茶叶到了书房外面的汁夏: 听着里面的动静,汁夏红着脸转过身,吩咐下人们,先去别处。 汁夏用手指比了一下太阳离山头的距离,还有张开食指和拇指的距离。 等里面彻底停下来,估计天都黑了。 汁夏叹了一口气,吩咐人去准备热水。 傍晚,苏御动了动酸软的身体,睁着眼珠转了转。 李初尧见他醒来,抱着人起身去吃晚膳。 寑卧里,烛光通明,黄色的光打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分明是暖色调,苏御却觉得心中拔凉。 要是李初尧再这么不节制下去,他的腰就可以不用要了。 还是小八在好。 李初尧看明白他心中所想,将头埋在他胸口笑个不停。 头不小心碰到胸口旁边,苏御喊了一声疼。 李初尧连忙抬起头,想扒开他的衣服看看,苏御却瞪了他一眼。 李初尧立马反应过来了,他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下次我轻点。 苏御:! 他冷哼一声,没有下次了。 李初尧同他讲道理,阿御你看啊,要不是你经常和小八黏在一起,我没法亲近你,我能这么对你吗? 苏御对上他诚挚的眼睛,还真的跟着想了想。 之前没去南川,他们次数确实不算多。 分离了那么久,小八平常同自己呆在一起,李初尧确实没机会。 后来好不容易小八识趣了,但一个月也只是多了几次。 现在被李初尧一说,好像有点道理。 你不是说,要等我长大一点吗? 李初尧: 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这样吧,你自己克制,或者晚上我们一人一床被子。 天气已经转凉了,晚上虽然还盖着薄被,但一个人的被窝,肯定没有两个人的被窝温暖。 李初尧对上苏御脖子后颈的红痕,之前的还未完全褪下去,现在又被新的掩盖,看起来尤为诱人。 李初尧喉结滚动,好,我克制。 苏御满意的点点头。 今晚的夜色,浓的看不清天空的云,伸出手指,隐隐只能瞧见模煳的影子。 李初尧将苏御哄着睡着了,让汁夏守着外面,同冷一出了门。 琉璃和青儿各显神通,一个端着鸡汤,另一个拿着药膳,送到李舜维书房。 李澜正在同李舜维谈事,瞧见这两人,皱了皱眉。 庶出的主子,品味都这么差劲。 李澜,李初尧就是我们要动手的人,今晚你再去探一探。 行,主子那边吩咐,让你想办法,拿到窈遇的秘方和制作要领。 李舜维点点头。 等李澜一走,李舜维让青儿和琉璃过去。 他知晓两人的心思,但他对女人的兴趣没有双儿浓厚。 将两人炖的东西,各喝了几口,便想打发人先下去。 谁知道身体升起一股燥热,他猩红着眼睛,只剩下渴求。 青儿和琉璃目光对视,火光四溅,丝毫没有注意到李舜维的异常。 随后房间里响起声音,守在外面的小厮对视一眼,这也太激烈了。 不过主子的事,不是他们做下人,能够揣摩的。 另一边,刚出府门的李澜,还未进窈遇府里,已经同冷一交起了手。 双方不相上下僵持在一起,谁也没办法抽身。 李初尧乘着李澜不注意,撤开瓶子,将粉末全撒在了李澜身上。 掩鼻已经来不及,下一秒,李澜直接倒在了地上。 第192章 邺城事情落幕 好在冷一提前吃了解药,不然得同李澜一样。 李初尧让冷一将人先带回府,他去查看一下宋清和楼霞打算做什么。 灯笼挂在屋檐下,照着石板闪着亮光。 院中的动静,听得人面红耳赤,夹杂着三人的声音,尤其浪*荡。 李初尧落在屋檐上,只见楼霞鬼鬼祟祟从一旁出来,避开门口的小厮,冲后面的人招了招手。 宋清微不可查眯了眯眼睛,跟了上去。 两人趴在窗户外面偷看,里面的人已经陷入了癫狂,仿佛只剩下了欲。 宋清看清楚琉璃和青儿的惨状,想起之前李舜维对他,不由瞪大了眼睛。 其实李舜维和宋晖,骨子里是同一种人。 只是前者克制,也只有癫狂的时候,才能露出本性。 楼霞却见怪不怪,见得多了,自然就不会惊讶了。 她爹,以及后来宋清找来侮辱她的人,都是一路货色。 楼霞余光落在宋清身上,琉璃给李舜维喝的鸡汤,里面加了催*情*药,所以她添了一把火候,特意将琉璃藏起来的一并放里面了。 李舜维不死也会残! 至于宋清他们联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该让他享受一下李舜维的暴行。 否则怎么明白自己的痛楚呢! 李初尧躲在暗处,察觉楼霞眼底的光,当初宋清和李舜维刚闹矛盾的时候,宋清便找了人,凌虐楼霞,惨状同里面的相差无几。 楼霞每次想死,都被宋清拉了回来。 所以这两人能合作,意料之中,毕竟都是狠人! 过桥拆河,也不意外,毕竟都恨透了对方。 琉璃和青儿奄奄一息,但李舜维却还没发泄完,两人昏死了过去,也不放过人。 外面的小厮听着里面的惨叫没了声响,纷纷对视一眼,但又不敢违抗命令。 李初尧决定帮人一把,他用了瞌睡粉,撒在空气里。 几人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最后忍不住困意,靠着柱子睡了。 楼霞嘴角勾起一抹笑,乘着宋清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推进了窗户里。 宋清倒跌进去,连忙护住头,只是已经晚了,李舜维已经到了他跟前。 宋清坐在地上,对上李舜维猩红的眼睛,再看到地上的惨不忍睹弄两人,连忙往后退了两步。 他瞥向窗户,楼霞冲他一笑,随即关上了窗户。 宋清眼里只剩下了恐惧,青儿带来的药膳里面,他如法炮制,将青儿的存货全部加完了。 要是被李舜维那样对待,他肯定会死在榻上的! 宋清一个激灵,翻身爬起来,去推窗户,却怎么也打不开。 楼霞,你打开!楼霞! 宋清,好好享受,我送给你最后的礼物吧。 紧接着里面传来惨叫,一声又一声,听得人心惊不已。 楼霞后背抵在窗户上,望着黑色的天空,眼睛里闪过一抹诡异的光。 就要结束了呢。 这些人都要陪我一起下地狱了。 哈哈哈 她低低的笑,看起来尤为不正常。 等窗户边的人换了地方,她蹲在小厮面前,盯着人瞅了瞅,随后将早就备好的酒坛子,把酒全部洒在了书房边缘。 李初尧皱了皱眉,没想到真正疯了的人,其实是楼霞。 屋里的李舜维,早就没了自己的意识,只剩下身体的本能。 李初尧从房檐跃下,只见楼霞取下灯笼的火烛,随后扔在了撒满酒的窗纸上。 楼霞眼睛映着光,笑得张狂又肆意。 李舜维办事的时候,不许别人靠太近,所以等院护发现火光赶来的时候,已经救不下来了。 李初尧看着楼霞走进火里,然后整个人被橙光的火苗吞噬,眼里闪过一抹迷茫。 上辈子害他的邺城李家人,都死了,但他心中却没办法畅快,反而多了些许沉重。 火光已经被灭掉,青烟升起,又被黑夜吃掉,透着阴森和恐惧。 李初尧悄无声息回了窈遇,现在就只剩下李澜,只要让人开口说实话,说出京城李家背后的黑手即可。 他回了一趟寑卧,苏御还在睡,可能是近几日折腾的太累了,打起了小唿噜。 声音不大,听着挺可爱。 李初尧俯身落下一吻,随后去处理李澜。 柴房里亮着微弱的光,李澜被绑在柱子上,垂着头还未醒。 冷一看到李初尧,点了一把火,插在一边,顿时光亮多了。 你去盯着对面府里的黄大夫,别让人跑了。 冷一应了一声是,随后便离开了。 柴房有一张旧木桌子,椅子虽然破旧,但没有坏,李初尧拉过坐下,将桌上盛了不知道多久的水,直接泼到了李澜脸上。 李澜睁开眼睛,看清面前的人,眼神凌厉,他想扑过去,却没想到自己被绑住了! 阴险小人! 李初尧勾唇冷笑,我还有更小人的,需要见识一下吗? 说着他直接把药瓶打开,将药喂进了李澜嘴里。 李澜不欲咽下去,李初尧直接捏住他的脖子。 脉搏的跳动就在掌心下,李初尧见李澜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露出痛苦的神色,他一把松开。 李澜大口大口咳嗽,仿佛要将肺咳出来。 李初尧,你这个卑鄙小人。 李初尧擦了擦脏掉的手,斜着眼睛问:你主子是谁? 李盛堂。说出人名,李澜一脸不可置信。 你来邺城是为了什么? 李舜维给主子写信,说之前交代的事情,因为李胜才和老夫人出了变故,想请主家帮忙,他愿意帮忙除掉这个变数。 李澜瞪大了眼睛,死命挣扎,他想咬舌自尽,可惜李初尧又发问了。 为什么一定要除掉我? 因为你是当年的婴儿,若是你去了京城,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让人想起李胜澜夫妻,届时所有人都会怀疑当年的事! 你的名字也有澜? 这不是巧合,师父给我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李盛堂,记得还有一条漏网之鱼,而我也专门负责这事,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立马派人杀尔朱之!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见李澜想咬舌自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捡了一截木头,一手捏着李澜,一手塞进了他嘴里。 所以上辈子,真正想要杀他的人,其实是李盛堂等人! 老夫人听命于京城李家,无论他能给邺城李家,带来多大的好处,他们发了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他袖中的手指攥紧,望着李澜的眼睛,冷的如同被封印住的毒蛇,让人望而生寒。 上辈子,这些人杀了他,也杀了他的阿御! 这让他怎么不恨,怎么放的下深仇大恨! 李盛堂无非是怕他去了京城,抢夺财产,将偌大的家财收入囊中。 分卷(124) 原本他没兴趣,毕竟他的窈遇,又不是做不上京城从商的四大家! 只是李澜说,李家从一开始,就已经打算好,要将他斩尽杀绝,那他就更得将东西夺回来了! 但又是为什么,当年不直接斩草除根呢? 李初尧直接问了出口,顺便取了李澜口中的木头。 若是你在邺城默默无闻,主子自然不会动你,留你一命也无妨,但你的成长速度太快,已经威胁到主子了! 李初尧将木头塞了回去,也就是说,李盛堂看在亲侄子的份上,留他一命。 只要他老实本分,在邺城做个混吃等死的废人,他就能活的久一点! 呵,还真是可笑,为了自己的私欲,决定一个孩子的人生,又生生毁了一个人! 还觉得留了一命,应该对他感恩戴德,简直可笑至极! 原主父母打下的江山,即使原主守不住,也不应该被人取而代之! 李初尧盯着李澜,将人看得背嵴发麻。 他上前拍了拍李澜的肩膀,我不会让你死了。 李澜虽然不是幕后真凶,但也是侩子手! 上辈子的血,仿佛还流淌在李澜的刀剑上,让他忍不住想要让这人体会一下,上辈子的痛! 当然,李盛堂等人,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李澜被封住了嘴,只能呜呜发出声音,李初尧没再管他,径直出了柴房。 将人送给莫一,仔细尝遍人生的酸甜苦辣,生不如死的感觉。 夜晚有些凉,身旁没有暖炉,苏御伸手摸了摸,察觉人不在,他刷地睁大眼睛。 外面的天还黑着,手下的位置,却没有半点温度。 他想坐起身,奈何腰酸软无力。 所以李初尧早就打算好了,晚上行动,不带他! 等李初尧进了寑卧,发现苏御侧着身,脸朝着里面。 他脱下外衣,从背后将人拥住。 谁知怀里的人,冷哼一声,办完事了? 李初尧一愣,这话怎么听着像捉奸呢? 苏御在他怀里翻过身,黝黑的眼睛,亮的吓人。 你下午故意让我起不来床,就是想晚上自己行动? 李初尧侧着身,一手撑着头,一手捏苏御气唿唿的脸,我没避着你。 太危险了,带你去不合适。 苏御眨了眨眼睛,咬住他的手。 李初尧躺平,将人拉起来趴在自己身上,亲了亲苏御的额头,继续说:处理李澜,你跟着去,怕有危险。 那事情怎么样了? 苏御往上挪了挪,有个东西抵到他了。 李初尧连忙按着人,别蹭了,要起火了。 苏御立马停下。 楼霞和宋清,比我想象中要狠,三人同归于尽了,葬身火海。 李初尧将晚上看到的事情,同苏御说了一边,想起楼霞疯狂的眼神,谁又能想到,一个女子被逼急了,连自己也下得了手呢! 苏御却想起了一件事,先前陶夫人同我说过,楼家做了太多恶事,所以注定断子绝孙。 楼霞并非楼老板和楼夫人亲生,而且苏御目露难色和不耻,楼老板对小孩子,有怪癖。 难怪楼老板要当众掐死楼夫人,也不让人往外说。 楼霞那偏执的性格,应该同这些事有关。 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楼霞不愿意守孝了。 有这样的父母,能守孝才怪了,没一刀结果了人,都算好事。 苏御也这样觉得。 李初尧手提了一下被子,将两人盖住,李澜那边是李盛堂的人。 他说了? 嗯,我最初以为,楼霞和宋清不会这么狠,至少李舜维还有命活着,便打算嫁祸给黄大夫,没想到 苏御将脑袋趴在他胸口上,听着强有力的心跳,他接着说:每个人都有重要的东西,一旦触及,必然心也更狠。 他其实能理解宋清,孩子对于双儿来说,至关重要。 何况还是再也无法生育。 至于楼霞,可能早就疯了。 过几日,我们便去京城吧。 听到李初尧的声音,苏御抬起头,凑过去亲了亲他,好。 李初尧拍了拍苏御的后背,睡吧,我一直在。 苏御点点头,从他身上滑到侧边,埋在人怀里,闭上了眼睛。 李初尧垂眸,目光落在苏御恬静的面容上,他翻身把人抱进怀里,跟着一起沉入了梦乡。 第193章 遗漏的算计 李初尧将邺城的所有事宜,全部交给了伽衣,又派了几个打手给她。 临走之时,伽衣和棋墨将李初尧和苏御,送到了城门口。 李初尧从马车上下来,将卖身契递给伽衣,以后邺城的窈遇,就全权交给你了。 伽衣颤抖着手接过,泪珠忍不住落下,多谢主子。 李初尧笑了笑,做事切莫心急,遇事多动动脑子。 伽衣明白。 李初尧又看向棋墨,等伽衣适应之后,你若想留在邺城,便让伽衣写信告诉我一声。 棋墨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拱手弯腰一拜。 李初尧拍了拍棋墨的肩膀,回身往马车去。 伽衣捏着卖身契,紧紧咬住嘴唇,见苏御伸出一个脑袋,同她挥手,脚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 李初尧也伸出头,冲她和棋墨说:回去吧。 伽衣破涕而笑,望着缓慢起步的马车,目光坚定,她噗通跪在地上,双手交叠,躬身磕了一个头。 主子大恩,伽衣没齿难忘。 李初尧眼神闪烁了一下,收回了视线,喊了一声冷一,抓紧时间赶路。 苏御怅然如失,捏着李初尧的手指失神。 李初尧将人抱进怀里,等处理完所有事情,我们就去游山玩水,总会有机会再碰到的。 苏御点点头。 一路平安到达京城附近的一个小镇,苏御有些近乡思切了。 不是对苏家,而是对生活了十多年的京城。 李初尧从李澜那里,得知了怎么与京城李家取得联系,便一直用李澜的语气同李盛堂通信。 告诉他们,邺城一切正常,不日便能取得秘方和制作要领。 李盛堂那边深信不疑,所以至今还不知道他们快到了京城。 至于黄大夫,那晚冷一去李舜维府里时,黄大夫已经死了,服毒身亡。 可能是担心自己被李舜维折磨,所以还没来得及知晓李舜维的死讯,就已经死了。 李澜没了利用价值,避免再起祸事,由冷一处理掉。 主子,今晚我们在这里歇息吧,明日再动身进城。 李初尧点点头,抱着苏御下了马车。 小镇的客栈,紧邻着街道,看样子早上容易吵。 一行人,赶了大半个月的路,也已经累了。 莫一和冷一单独一间房,李初尧和苏御的房间在两人中间,也是为了安全着想。 两人洗漱完,躺在床上。 苏御睡不着,拉着李初尧找话题聊天,从我们出发,大哥便没再来信了,也不知道小八还适应吗?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问:你让苏烈照顾小八,可是接到苏府? 苏御摇了摇头,大哥自己在外面有宅子,自我嫁人后,便很少回苏府住了。 偶尔一次,也是被逼着回去。 苏青山有心想要阻止,但苏烈我行我素。哪怕外面传,苏家大公子,因为嫡母的原因,被府里的人不待见,苏烈也懒得顾及苏家的名声。 反正苏家的名声,早在苏青山宠妾灭妻,就已经毁了。 苏青山为此发了好一通脾气,要不是柳秀阻止,苏烈早被苏青山逐出家门了。 李初尧的手被枕在苏御脖子下方,他反手捏了捏苏御的脸,说不定你大哥和小八,相处的非常愉快。 苏御将他的手指捏住,万一小八惹祸呢? 放心吧,你交代照顾好的人,你大哥肯定会照看好。 苏御还是不太放心,毕竟小八话唠的样子,家里人看来是可爱,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李初尧心中也隐隐不安,不知道此行,鸿书那边可还顺利。 窈遇的产品虽然好,但要得到这个圈子的认可,还需要花费不少力气。 何况如今还多了李家这个绊脚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第二日还是被街道的喧闹声吵醒的,反正都要进城,干脆趁早离开。 客栈的小二将马车牵到门口,李初尧将苏御抱上马车,不经意一瞥,瞅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张香兰,依旧那副乞讨的模样。 都到这里了,难道没见到李雨思? 李初尧皱了皱眉,他冲冷一使了一个眼色,让人去打听一番。 苏御掀开窗帘,问:怎么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没事,让冷一去问下路。 苏御皱了皱眉,见客栈老板,还站在一旁,他点点头。 等冷一上了马车,一行人驶出去一段距离,客栈老板感叹了一声,真像啊。 小二挠了挠头,掌柜什么像啊? 客栈老板瞪了他一眼,赶紧干活去,还傻愣在这里做什么! 小二嘟了嘟嘴,暗骂了一声:老头子,就知道凶! 到了空地,四下无人,李初尧推开马车门,问:怎么回事? 冷一停下马车,放低了声音说:张香兰应该彻底疯了,嘴里一直念叨不可能。 我问了旁边的人,说是她去京城探亲,结果女儿死了。 李初尧皱了皱眉,李雨思死了?难道是被宋晖折磨死的? 冷一想起方才那婆子说的话,蹙着眉毛继续说:那人提了一句造孽,什么害死了夫君,受人指使,然后被乱棍打死的。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皆感觉到了不对劲。 赶路吧。 冷一应了一声是,随即驾着马车继续前行。 莫一坐在冷一旁边,想到能立马见到鸿书,心中又多了几分期待。 马车里,终于意识到自己遗漏了什么的李初尧,恍然大悟。 只怕这就是当初李舜维,将张香兰送到自己面前的目的。 李舜维至始至终,就没打算让李雨思活着,加上他嫉恶如仇的性格,肯定不会放过嘲讽过他的宋晖。 所以将张香兰送到自己面前,等自己去查张香兰所说,是否属实时,他便借此机会要挟李雨思。 告诉她,张香兰在他手里,李舜维便可以打着救人的旗号,让李雨思杀了宋晖,嫁祸到他头上。 李思雨动手想要得逞,肯定是在床事上。 宋家在气头上,肯定不会放过李雨思,一是家丑不可外扬,二是散子之痛,而她一死,便成了死无对证。 等宋家消了气,再去报官,已经没用了,毕竟李初尧在邺城,相隔甚远,说是他害的,也没人会信,自然而然,所有的仇恨,便转移到窈遇和李初尧身上了。 不管李初尧留在邺城,还是京城,肯定都不会太平。 为了避免伽衣那边出事,看来一到京城,便要立马让宋家和李家知晓,他李初尧到了京城。 苏御见李初尧面色难看,担心道:怎么了? 我猜测宋晖已经死了,李雨思同宋家人说,是我让给她出的主意。 苏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意在告诉宋家,你知道宋晖的癖好,手里捏着宋家的把柄?又能借李雨思想逃离得心,顺利杀害宋晖? 李初尧点点头。 事实同李初尧和苏御猜测的相差无几,这本来是李舜维送给李初尧的大礼,只是自己还没来得及看到成效,就死了。 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按照张香兰的时间来推算,宋家应该还没有动作,应该还在忙着宋晖死的事情。 不然张香兰找上门,肯定会一并被宋家弄死。 现在人还活着,证明宋家还没抽出手来。 那他们必须在宋家动手前,将到了京城的消息,散播出去。 绝对不能祸及邺城那边,不然窈遇一点后路都没有了。 李初尧同苏御对视一眼,让冷一加快了速度。 等到新府邸门口时,乔天看到人,立马去通知苏烈和鸿书。 鸿书和莫一小别胜新婚,两人对视,眼睛都转不动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让乔天带路,领他们去院子。 这边的府邸,比邺城大了不少,因为鸿书成亲的原因,李初尧特意吩咐乔天,重新布局,让两边院子一样大。 这样相当于一个府里,两位主子。 李初尧并不在意,窈遇能够发展这么快,除了他的点子,更多是鸿书和莫一在忙。 对外宣布鸿书是义弟,便是告诉众人,鸿书也是窈遇的主子。 备用给客人住的房间,全在前厅右侧和左侧。 通往两个院子中间,有一片湖,可见乔天对喂鱼尤为执着。 到了房间,李初尧让苏御先休息,他去找冷冉。 苏御点点头,乔天备了热水,供人洗漱。 两边院子,都有小厨房,平常累的时候,也方便。 李初尧刚到书房,后脚鸿书也到了。 尧哥,这一行可还顺利? 李初尧点点头,言简意赅道:窈遇现在除了李家这个敌人,还有宋家。 你和莫一的婚期定好,便将帖子发出去,店铺也尽快开业。 鸿书点点头,又不解道:尧哥,怎么这么着急? 避免我还没来得及露面,就有人暗中下手。 鸿书了然。 派人去通知顾莱和李宽,我有要事同他们商量。 鸿书依言照办。 李初尧又冲一旁的冷冉吩咐,你去查一查宋晖的死。 分卷(125) 冷冉早有预料,直接禀告:宋晖是被李雨思用簪子杀死的,我去乱葬岗查看李雨思的尸体时,发现了这个。 李初尧接过,仔细看完。 果然是李舜维的阴谋! 大概内容,同他在马车上猜测的一致。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没有到李舜维临死还将了他一军。 第194章 大家除夕快乐! 书房里陷入寂静,鸿书已经离开,只剩下李初尧、冷一和冷冉。 李初尧放在桌上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宋家那边,他一开始便没打算交好,本来打算徐徐图之,如今一下子得罪了两大家,有些难办。 只能祈祷李宽背后的大树,能帮忙拦着点宋家。 冷冉,府里加强戒备,人手不够,尽管问顾莱要。 属下明白。 李初尧颔首,冷一你先去休息吧,其余事,容后再商议。 京城的秋天,比邺城更冷些,院中的树上满是金光的叶子,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李初尧踩着从上面路过,轻飘飘,软绵绵的,让人格外不真切。 正巧有下人在一旁,李初尧叫来人,让人将叶子清扫干净。 比起不切实际的软垫,他更喜欢脚踏实地。 回到寑卧,苏御已经洗漱完,躺床上了。 白皙的脸颊,原本养了点肉,结果一路奔波,脸反而小了一圈。 望着苏御恬静的睡容,他俯身亲了亲。 以往都要他陪着才能睡着,现在倒好,睡得像只小猪,喊都喊不醒。 李初尧将被子给人盖好,起身去洗澡。 乔天早就吩咐人准备好了热水,只等着他人过去。 新伺候的丫鬟叫画茗,小厮名墨秦。 乔天特意交代过李初尧的喜好,画茗将备好的衣服放到一边,便掩上门出去了。 两人一同守在外面,随时听候差遣。 李初尧泡在浴桶里,身上的疲惫被热水包裹,此刻只想好好睡一觉。 他三两下洗完,上身只着里衣,身下一条亵裤,躺到床上,将苏御揽进怀里,抱着人沉沉睡去。 等两人醒来,墨秦传话说苏烈和小八已经在客厅坐了好一会儿了。 顾莱张成,刀疤脸和李宽也一并来了。 乔天已经备好了晚宴,只等着主人过去。 本来着急的李初尧也懒得着急了,都是老熟人,大家都能理解。 反倒是苏御闹着不能怠慢了客人。 李初尧将衣服给人穿好,牵着人往大厅走。 刀疤脸是个闲不住的人,反正干等着也无聊,来之前特意准备了一副麻将,这不四个人已经搓上了。 苏烈上手很快,小八不太会,蹙着眉毛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苏烈看了他一眼,将自己的位置让给看得心痒痒的张成,然后亲自指点小八。 刀疤脸摸了摸下巴,挑着眉毛问:苏大哥,好事将近了吧? 苏烈一愣,目光不由落在懵懂无知的小八身上,没否认,只说:借你吉言。 刀疤脸哈哈大笑,被李宽瞟了一眼,才收敛住。 顾莱坐在一边喝茶,看着一群人,暗自摇了摇头。 等李初尧和苏御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副场景。 苏御目光落在挨着苏烈坐着的小八身上,伸手扯了扯李初尧的衣袖。 大哥也太没礼数了。要是坏了小八名声,可如何是好。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手指,当初你把人送过去,可考虑过这点? 苏御瞪他,他那时候是为了小八的安全,才不是为了撮合两人。 李初尧笑了笑,你大哥又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看他对小八那架势,估计等着你来,好上门去提亲。 苏御: 这才多久时间,两个月不到,自己和阿尧,好歹还相处了好几个月呢。 李初尧失笑,那一个是你大哥,一个是你表哥,你要偏向谁? 苏御觉得脑子一下子有点不够用。 刀疤脸最先看到两人,抬手招唿,尧弟,弟夫。 李初尧牵着苏御走近,赢了多少了? 刚上手呢,对面这位,有人撑腰,没会之前不作数。 刀疤脸挤眉弄眼,就差没直接捅破苏烈的心思了。 小八理直气壮,我不会,肯定不能作数。 刀疤脸被苏烈看得头皮发麻,立马举手投降,对,你说的对。 小八看到苏御,眼睛一亮,不过呆在苏烈身边没动,喜形于色道:小表弟! 苏御冲小八一笑,走到他旁边,又笑意盈盈看向苏烈,大哥。 苏烈不动声色,掩饰住心虚嗯了一声。 李宽和张成各站李初尧一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宽:别来无恙啊。 张成好奇道:府里这是好事成双? 李初尧无奈摇头,看缘分。 顾莱紧接着站起身,将话题挑到正事上,今日给我们送口信,怕不是说笑而已吧? 李初尧点点头,感慨道:顾哥总是这般慧眼独到。 张成在李初尧胸口捶了一下,少拍马屁,说吧,遇上什么事了? 我得罪了宋家和李家,不死不休那种。 顾莱皱了皱眉,摸着下巴一时没有说话。 李宽敛眉沉思,没明白,寻思着里面的深意。 张成一脸疑惑,怎么回事? 李初尧将邺城发生的事情,同人说了一边。 等听完,顾莱和李宽皆陷入了沉默,没想到李初尧的身世这般曲折。 刀疤脸后知后觉,也就是说,今日让我们来,是为了商量对策的? 李初尧点点头。 李宽想了想说:你如果想要李家,需要证明的身份,和查明你爹娘的死因,若是同李盛堂有关系,交由官府评判即可。 顾莱也赞同,既然你想借着鸿书的婚事,让京城这些人认可你,我试着让我们顾家,同你站到一条线上。 顾莱突如其来的表明身份,让苏烈等人一愣,他们确实不知道,顾家还有顾莱这一号人物。 李初尧没意外,在沂南的时候,他便已经怀疑了,如今看来,上辈子顾莱能做大,早就是预料之中的事。 只不过这辈子因为他,更上了一层楼。 那就多谢顾哥了。 顾莱却正色了起来,只靠我几句话,很难,现下倒是有一个机会。 苏烈皱了皱眉,皇商? 顾莱点点头。 李初尧上辈子听说过这件事,只是具体不太清楚。 成为御用皇商,当然好处多多,毕竟背后代表的是皇室。 无论走到哪里,卖什么东西,当地的商人都要给面子。 难怪李家和宋家没来得及对付他,如今看来,应该是京城的四大家,争破了头脑,根本无暇顾及。 苏御看了顾莱一眼,顾哥的意思是,让阿尧帮顾家拿下皇商这个名号? 顾莱点点头。 皇商一向都是圣上亲信的人,一般人很难挤上去。 李初尧沉吟了两秒,应了声:可以。 窈遇的产品就是突破口,后宫的那些人,定然会感兴趣,毕竟谁都想永驻青春,夺得垂爱。 枕边风的话,往往比别人提及,更让人顺心。 顾莱对上李初尧的眼睛,点了一下头。 刀疤脸上前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我帮不了你其他忙,帮你打探消息,绝对可靠。 李初尧笑了笑,谢谢刀疤哥。 刀疤脸哈哈一笑。 李宽却突然说:宋家那边,或许我可以帮点忙。 众人将目光落在李宽身上。 李宽:尧弟,还记得当初那个玉矿吗? 李初尧点点头,他当然记得,当初还是他出的主意,不过李宽找的人是谁,他就不知晓了。 李宽:对方是个王爷,我找个机会帮你引荐。 那就多谢宽哥了。 李宽摇了摇头,成不成不在于我,在于你。 李初尧了然,李宽只帮他争取机会,至于其他,由他自己把握。 身份愈加尊贵的人,愈加难相处,李初尧其实不太愿意同这些人打交道,毕竟官腔来官腔去,太麻烦。 但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尽快将眼前的处境,化险为夷,才是正事。 苏烈想了想说:如今窈遇到京城,柳秀肯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很可能会赖上你们俩。 苏烈这话并非没有道理,毕竟柳秀这人,谁也说不准,当初想弄死苏御,如今两人过的幸福又甜蜜,窈遇发展又好,难免不会升起其他心思。 苏御抬起头说:大哥,你把窈遇得罪了宋李两家的事,不小心传到柳秀耳朵里,以父亲的性格,决计会远离是非,不会同窈遇扯上任何关系。 苏烈皱了皱眉,你可知这样做了,他父亲很可能和你断绝关系。 苏御不甚在意,我现在有小八他们。 兰家人比苏家好多了,以前他还对苏青山有所幻想,直到见了小舅舅小舅母,他才明白,不被宠爱的孩子,就该被冷落。 若是放在心上,哪怕有缺陷,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一定将人护的好好的,比如小八。 这样的家人,才是家人,苏青山不配。 小八跟着起哄,对啊,祖父很喜欢小表弟,我们都喜欢。 苏烈眼里的担忧,变成了柔情,他点点头,好,我会转述。 李初尧上前握住苏御的手,这样也好,早该同这样冷情的苏家,断绝关系。 不过不能由苏御来说,否则苏家用这个说事,世人只会觉得苏御不孝。 具体要怎么布署,李初尧还没有想好,撼动两大家族的根基,可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行的。 第195章 苏御怀孕 晚宴比较随意,一群人围坐一桌,摆上好酒好菜,吃的尽兴,聊的也开心。 莫一和鸿书坐在一起,被刀疤脸和李宽打趣的面红耳赤。 两人的婚事定在了十日后,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需要发送请帖即可。 李初尧左手边是苏御,紧接着小八和苏烈。 酒过三巡,除了小八和苏御,其他人都沾了酒。 苏御见李初尧和他们喝酒的架势,也知道一时半刻停不下来,他转过头,小声问小八,你和我大哥是怎么一回事? 小八肉眼可见的从耳朵红到了脸,瞟了苏烈一眼,小声说:小表弟,我想做你哥夫。 苏御: 他拧了拧秀气的眉毛,看苏烈照顾小八的模样,他都快认不出这是自己大哥了。 不过想到柳秀和苏青山,他很不放心,小八,你可想好了? 小八眨了眨眼睛,你哥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苏御: 他一个旁观者都看出来了,难道比他聪明的苏烈看不出来吗? 要是让小八嫁进苏府,只怕被啃的渣渣都不剩。 还是找机会,他和苏烈好好谈谈吧。 虽然是自家大哥,但小八可是小舅舅和小舅母亲手交到自己手上的,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给他大哥了。 苏御:没定亲之前,不许有亲密接触。 小八见苏御严肃的模样,到嘴边的不小心已经亲过了咽回了肚子里。 他瞄了一眼苏烈,正巧被人逮住视线,他乖巧一笑,苏烈立马软了神色。 苏御觉得这苗头进展的太快了,干咳一声,见苏烈看了过来,苏御开口道:大哥,既然我们已经到京城了,小八就搬回来同我们住吧。 小八瞪大了眼睛,顿时碗里的肉都不香了。 苏烈蹙了蹙眉,但对上苏御不容置疑的眼神,他泄下气来,好。 小八傻愣着转过头,一脸不可置信。 苏烈答应了! 他是不是早就想赶自己走了? 还是嫌弃他烦?笨手笨脚,只知道捣乱? 苏御见小八失魂落魄的样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放心,有舍才有得,我保证我哥夫的位置,是你的! 小八立马开心了。 被忽略的苏烈: 如今弟弟没了,小八也没了!更重的是,小八还是他弟弟弄没得! 想到这里,他干脆借酒浇了一杯愁。 偏头对上小八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苏烈只觉得心更塞了。 李初尧将两人说的话,听得明明白白,不过他什么也没提醒,冲苏烈敬了一杯酒。 到了宴会最后,除了小八和苏御,其余人都醉了八分。 李初尧意识还清晰,吩咐乔天把人扶去客房。 顾莱和张成两人一间,其余人一人一间。 小八的房间,在最右边边上,其余人的都在大厅左边。 李初尧还能自己走,苏御松了一口气,要是让他扶着人回去,起码得累瘫。 好歹一个大男人,身高腿长,就他这单薄的小身板,估计还没到院子,就已经走不动了。 等到了寑卧,苏御吩咐画茗去让人送热水过来,他伺候李初尧宽衣。 等人一走,李初尧立马把人抱进了怀里,手也不安分起来。 苏御同他面对面坐着,难为情地推了他两下,别闹。 李初尧将头埋进他脖子里,手紧紧搂着苏御的腰,都快一个月了。 从出发到回来,他一直顾及着苏御,这一路都没动人。 苏御身体一僵,双手按在李初尧肩膀上,不由扬起了头。 你别 李初尧哪里听他的话,好听的声音放大在耳边,他忍不住想要更多。 分卷(126) 娇嫩的花蕊被手掌抚摸,惹得整株花都在颤抖,仔细一看,仿佛花蕊中心,还有清晨的露珠,滋润着细嫩的蕊心。 片刻后,只听见一声异响,花蕊被炙热的阳光穿过,绽开了别样的风景。 苏御面色微红,他喘息了一口气,后背靠在李初尧怀里。 两人上半身衣服完好,下半身长衫遮住了风景,全然看不到。 李初尧亲了亲苏御的脸,将下巴放在他肩膀上。 用磁性又低沉的声音,喊了一声阿御。 苏御受不了他这样,被阳光照射的花蕊,仿佛因为热度太高,收紧了些,保护着自己不会被晒坏。 李初尧闷哼一声,示意身前的人放松。 画茗守在门口,将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看着抬着浴桶过来的小厮,她连忙让人先放旁边屋子,又叮嘱人,热水稍后再送。 花蕊和阳光的故事自然还没有结束,当阳光被云挡住,只剩下白白的一片,花蕊中心积蓄满的白雾,便顺着花瓣流到枝干上。 整个看起来,烟雾缭绕,美不胜收。 翌日,苏御醒来的时候,旁边的人也在。 苏御动了动身体,察觉有东西流出来,他身体一僵,他红着脸,抬手就去扯李初尧的脸,俊脸被捏的变了形,李初尧终于醒了过来。 怎么了?李初尧揉了揉头疼地额角,见苏御脸色不好,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 李初尧心虚的将苏御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可能是两人早就熟悉彼此了,何况双儿想要怀孕,就必须把那东西,留在花蕊里。 我的错。 苏御被他的手弄得闷哼一声,将头埋进他脖子里,小声说:我想洗澡。 李初尧立马冲外面的人喊。 苏御躲在被子里,也不准李初尧走。 画茗已经等候多时了,低垂着头进屋,将里屋的门推过去,挡住两人的身影,再叫人把热水放到外间的屏风后面。 一切准备妥当,她起身出了门,顺便拉上了大门。 李初尧怕苏御冷,干脆用被子将人裹住,抱到浴桶边。 浴桶乔天特意吩咐人做大了许多,两人面对面一人一边,也不觉得挤。 水盖住肩头,苏御靠在浴桶边上,任由对面的人怎么说,他就是不理人。 李初尧讪讪摸了摸鼻子,喝了酒,哪里还想那么多,想睡便直接睡了。 根本没想起清理这回事。 宝贝,我错了。 苏御突然肚子一疼,他脸色一白。 李初尧连忙游过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御声音有点哑,小声说了句,肚子。 李初尧站起身,扯过屏风上面的衣服穿在身上,连忙将苏御从水里捞起来。 苏御被他包裹着放上床,他舒了一口气,见李初尧慌张去寻人,连忙说:现在不疼了。 不过还隐隐有点痛。 李初尧在他额头亲了一下,从外面喊:画茗,去请莫一来。 外面的脚步声走远,李初尧快速将床单被套,连同自己和苏御的衣服,一并换了,又坐在床边,叮嘱苏御好好躺着,先别乱动。 莫一到的时候,苏御已经睡着了。 李初尧皱了皱眉,要不是胸口在起伏,他都忍不住用手去试鼻息了。 画茗领着莫一进屋,看到李初尧,福了福身说:主子,人到了。 李初尧示意她搬张凳子过来。 李初尧把苏御的手,小心从被子里拿出来,放到莫一的脉枕上。 怕人着凉,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莫一手覆在苏御脉搏上,从一开始的蹙眉,变成了惊讶,又眼睛一亮。 李初尧看得心惊,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阿御刚才洗澡,说他肚子疼。 莫一收回手,眼神带了点责备,肚子疼是因为怀孕了。 怀孕李初尧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大声道:怀孕了? 莫一点点头,一个多月了。 李初尧目光落在苏御身上,心中震惊不已。 阿御有了他的孩子! 他要当爹了! 天啦,他竟然有朝一日,能当爹? 对上苏御有些苍白的脸,喜悦又变成了担心,那阿御说他肚子疼,不会有事吧?他现在怀孕,对身体有影响吗? 双儿生孩子,是不是很辛苦? 要怎么生啊? 莫一,你再仔细看看,阿御有没有哪里不对,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对了,我需要做些什么? 李初尧心慌又着急,干脆站起身,来回踱步。 一脸面无表情的莫一: 他没想到,只是寻常的怀孕,一向镇定的尧哥,会变成这副模样。 莫一忽然想起一件事,鸿书曾经说,有一次尧哥也极为反常。 莫一瞪大了眼睛,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所以那天才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吧! 李初尧见莫一半天没有反应,皱了皱眉喊道:莫一! 莫一干咳一声,回过神来,房事要戒一下,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容易流产,最后三个月也不行。 平常注意营养,尧哥你多注意阿御的心情,让他保持舒畅就行了。 李初尧点点头,那模样巴不得莫一多说一点,他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莫一抽了抽嘴角,留下一句:我去配安胎药。 说完便走了。 李初尧望着苏御的脸,心中升起一股自责。 他早该察觉的,怀孕的人嗜睡,喜欢吃酸的,苏御虽然没有孕吐的反应,但其他反应都有,他早该在路上,便让人好生看看。 偏偏这一路,他都没往这方面想。 李初尧一脸自责,轻柔的摸了摸苏御脸,后者下意识蹭了蹭,李初尧心疼的俯身亲了亲人。 第196章 新年快乐! 苏御醒来的时候,李初尧正在一旁同苏烈和小八说着话。 李初尧目光一直在苏御身上,看到被子动了一下,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担忧又紧张问:怎么样?肚子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御眨了眨眼睛,又疑惑的摇了摇头。 苏烈明显一副寻常事的模样,领着小八走到床边,将症结所在说了出来,阿御,恭喜,你怀孕了。 苏御瞪大了眼睛,他怀孕了? 肚子里已经有他和李初尧的孩子了! 李初尧温柔了神色,旁若无人拿起苏御的手,放到嘴边吻了一下,说:莫一说有一个多月了。 苏御勾着嘴角傻笑,目光落在肚子上。 阿尧,我们有孩子了。 听到苏御高兴的声音,李初尧不由跟着笑,他点点头,对啊,我们有孩子了。 苏烈和小八对视一眼,看来两人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他们了。 两人干脆出了屋子。 不过小八明显同本人一样高兴,不到片刻,府里便传遍了。 苏御被李初尧抱着走,生怕一不小心,人摔了,被磕到碰到。 任谁说也没有用。 最后莫一看不下去,同李初尧说,适当还是要让苏御运动一下,不然不利于胎儿发育。 一时都没有经验的夫夫,最终接受了莫一的医嘱。 十日后。 窈遇府中,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挂满了整个府邸,红毯从外面铺到了大厅。 虽然没有高堂,但鸿书和莫一坚决让李初尧和苏御以长兄坐在上方。 于是拜堂的时候,乔天改嘴变成了二拜兄长。 等人送入洞房,李初尧让画茗和墨秦跟着苏御身边,小心护着人回屋,他去同顾家的人打招唿。 顾家现在的家主很年轻,只比李初尧大七岁,是顾莱的大哥。 顾莱也在旁边,等李初尧过来,他主动同顾青介绍,大哥,这是窈遇的大当家李初尧。 顾青点点头,二当家便是成亲的那位。 他冲李初尧一笑,常听小莱提起李兄,久仰大名了啊。 李初尧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顾兄这话严重了,该由我来说才对,按道理,应该我主动上门拜访才对。 李初尧举起酒杯,敬了他一杯。 顾青挑了挑眉,端起酒杯同人碰杯。 李初尧这人倒是有趣,说话不卑不亢,既没有因为认识顾莱,打感情牌,也不会显得太不熟络。 就好似正常的唠家常。 两人一饮而尽,顾青开口道:既然你比小莱还小,以后我便叫你尧弟吧。 李初尧点点头,当然。 听闻府上双喜临门啊。 李初尧温和了神色,夫郎有身孕,不宜疲惫,还请顾兄见谅。 顾青摇了摇头,理解道:夫郎生育不容易,还得小心注意才是。 顾莱见时机合适,干脆定下日子,这样吧大哥,今日尧弟还有其他客人,不如三日后,在我客栈聚一下。 顾青看向李初尧。 李初尧点点头,这样也好,顾兄不嫌弃怠慢了就好。 顾青笑了笑,示意李初尧先去忙。 等人一走,顾青拍了拍顾莱的肩膀,看人的眼光不错,就是选另一半差了些。 顾莱: 他忍不住维护张成,大哥,我选伴侣的眼光,比你强多了。 顾青被一噎,冷哼道:堂堂男儿,给人做夫郎,哪里好了? 顾莱冷着眼睛睨了他一眼,至少没有后院,整天争宠个没完强。 顾青: 算了,人各有命,自家小弟,哪怕再出格,头上还有他们这些哥哥呢。 今日的婚宴,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不少人。 尤其是那些夫人,用了窈遇的产品后,又听闻这位东家,只有一位夫郎,两人恩爱的要紧,忍不住好奇,接了喜帖,拉着自家郎君来瞧瞧。 李初尧一一同人打招唿,与其说婚宴,不如说是交际酒会。 鸿书陪了一会儿,李初尧知道他此刻心急如焚,便让人先去洞房,他和乔天在外面应酬。 年纪大的长者,看到李初尧的时候,愣着脸说不出话来。 总觉得同李家过世的那两位像极了,不过听闻人是从邺城来的,又暗想自己想岔了。 李初尧今日露面,主要是告诉宋家和李家,他李初尧已经身在京城。 想要动窈遇,也得看看,能否同窈遇的人脉作对。 今日来的人,大半是看在顾青的面上,还有部分人,就是被窈遇的产品所吸引。 等喜宴结束,李初尧身上已经布满了酒气。 虽然有莫一的醒酒丸,但喝太多,难免脸色看起来,同醉了一般。 等乔天送走宾客,他瘫在椅子上。 这样的应酬,可真累。 不过看样子,效果不错。 等他洗漱完回屋,苏御已经睡下了。 他仔细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确定没有酒味了,再起身上床。 苏御察觉到他的体温,睁开了眼睛。 吵醒你了? 听到他疲惫的声音,苏御伸手摸了摸李初尧的脸。 李初尧侧过脸,亲了两下手掌,今日可累到了?莫一说你不能疲惫。 不累,事情都由你做了,我哪里会累着。 苏御今日如同一个花瓶,必要的时候,在场就行了。 反正自从他怀孕以来,在李初尧眼里,就像一个容易破碎的瓷娃娃,这样不让做,那样也不许,每天活得像只米虫。 李初尧将人抱进怀里,顾忌着他的肚子,力道又小了许多。 只怕今后会更忙,委屈你了。 苏御摇了摇头,只要你在,就不委屈。 李初尧倾身凑过去亲了亲苏御的额头,他的夫郎总是这般贴心。 三日后,我要去迎来客栈一趟,想一起去吗?让苏御一个人呆在府里,他也放不心来,让人将马车里,全部换上软垫,跟着他一起好了。 我可以去吗?因为莫一说胎象不稳,所以这些日子,李初尧都限制他出门,就别说去京城逛逛了。 傻瓜。李初尧不由带了愧疚,苏御话里的小心,让他觉得心疼。 阿尧 李初尧将人往怀里揽了揽,知道苏御想撒娇,又亲了亲人。 对了,大哥今天同我说,苏青山本来打算,借着你是我夫君的名义,找窈遇合作,听闻我们得罪了宋李两家,立马歇了心思。 大哥添油加醋说,宋李两家,存心要让窈遇,从京城消失,苏青山立马撇清关系,巴不得马上去宗祠,断绝关系。 苏御话里带了两分感伤,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这样不正好吗?他不想做你爹,我还不乐意他是你爹呢。 父亲做到他那个份上,还不如没有。 苏御被他的话逗笑了。 不如我们上门,佯装求救,干脆断绝关系算了。 苏御点点头,好啊。 四目相对,两人纷纷一笑。 苏御突然问:那你做好父亲的准备了吗?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肚子,好期待呢。 李初尧也摸了摸他的肚子,现在肚子不显,看不出什么来,但他们都知道里面有个小生命。 这个生命,是上天送给自己的,李初尧抬眸对上苏御的眼睛,郑重道: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父亲。 我也是。 李初尧笑道:没事,你也是我的宝宝。 苏御瞪他,看不起谁呢! 他一定会是个好爹爹。 川洲孩子称唿双儿爹爹或者母父,但李初尧说,更喜欢孩子叫爹爹,苏御也就改口了。 那你说,取什么名字好? 分卷(127) 李初尧对上苏御一脸期待的脸,摸了摸下巴,装作正经道:不如叫随便? 随便?苏御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李初尧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曲起手指在苏御额头敲了一下,骗你的。 苏御木着脸,盯着他半响不说话。 要不名字留给你取? 苏御: 李初尧觉得他这个样子可爱的要紧,捏了捏他脸上的嫩肉,第一个孩子跟我姓,第二个孩子跟你姓好不好? 苏御愣住,在川洲,只有上门的男子,才会让自己的孩子,跟随夫郎或者妻子姓。 但是他和李初尧的情况又不是。 他心惊不已,眼睛盯着李初尧,眨都不敢眨。 李初尧认真同他说:孩子是你辛苦生的,为什么不能跟你姓呢?如果你想第一个孩子,跟你姓也行,或者两个孩子都姓兰,也可以。 苏御眼睛睁的更大了,这种事,他还是头次听说。 好半响他才问:你是不是嫌弃你的姓氏? 李初尧哼笑出声,傻子,想什么呢,我不嫌弃我的姓,我只是嫌弃这里的李家。 他以前的名字,也叫李初尧,只是邺城李家和京城李家,让他的觉得恶心而已。 兰舟那样的性格,以及见过兰家人后,他觉得那样的家,才是心目中家的模样,所以姓兰,他觉得是一种荣幸。 苏御似懂非懂,避免李初尧太过于异想天开,他决定接受最开始的意见,不过他改了改条件,要是儿子,就跟你姓,双儿就跟我姓好不好? 双儿生育女儿的几率太小,所以苏御想都没敢想。 李初尧觉得苏御有些重男轻双,他忍不住问:为什么这么想? 苏御解释,跟我一个姓,希望他能够像我一样幸运,找到一个如意郎君啊。 第197章 闭门不见 李初尧被苏御理所当然的话,弄得一愣。 这人一直以为,遇见自己才是幸运,实则不明白,他用了两世的救命之恩,才换回自己的醒悟。 要不是有苏御在,他李初尧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李初尧盯着苏御的眼睛,千言万语在此刻,只剩下满眼柔情。 苏御眨巴眨巴眼睛,认真道:能够被你这样的夫君宠爱,是一种幸福,我希望他也一样。 像自己一样,遇见一个能够把自己捧在掌心的夫君。 李初尧喉头一哽,他勾着嘴角笑了笑,好,听你的。 霎时,苏御的眼睛的光,如同黑夜满天的星星,闪着亮光,绽放着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留着一辈子。 两人相拥,在黑夜中,沉沉睡去。 翌日,苏烈来了一趟窈遇府里。 李初尧知晓苏烈是因为小八,但有些问题,还是要说清楚。 苏家那座吃人的府邸,小八肯定不能进去,否则被吃的渣渣都不剩。 小八被苏御支开,三人留在书房商议。 苏烈对上两人审视的目光,不由背嵴发凉,为什么有种三堂会审的错觉? 苏御现在是最宝贝和不能惹的人,他率先开口:大哥,兰家有一条家规,无论嫁娶,都只能有一个伴侣,你确定你做好准备了吗? 苏烈听小八说过,何况见惯了柳秀的那样的妾室,再加上苏御和李初尧的熏陶,他也未曾想过,除了正妻,还有其他人。 他目光坚定的点点头,我想好了,今生只有小八一人。 苏御满意的点头,他就知道,大哥不是多情的人。 李初尧看了苏御一样,只觉得他这副骄傲的小模样,勾的人心痒痒,让人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啃一口。 他勾着嘴唇,接着问:你也知道,苏府还有柳秀的其他子嗣,加上小八姓兰,若是你想娶小八进门,她肯定会阻止。 就算成功,入了苏家的族谱,难保不会是下一个母亲。 苏烈身体一僵,兰舟的死,一直是他心头的死结。 因为当时所有事实都指向柳秀,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心中五味陈杂。 苏御突然说:大哥,我和阿尧计划说被宋李两家为难,上门求父亲帮忙。 若是苏青山承载着压力答应了,正好李初尧可以将人推出去做挡箭牌,也算报了当初的仇,只要苏家垮了,柳秀加注在苏御身上的痛苦,就能轻而易举的报复回去。 要是苏青山不愿意,有了他们上门,肯定会被宋李两家,视为眼中钉。 除非他能当着众人的面,撇清关系,这样就正好满足了李初尧的心思。 所以无论苏青山,选择前一种,还是后一种,都在李初尧的计划之中。 当然,苏青山也可以假意同窈遇交好,再盗取宋李两家想要得到的东西,自己用,或者卖个人情个宋李两家,都无妨。 李初尧正准备,假意被人盗取一份有问题的配方和制作方法,让人先放下戒备,花费心力去制作,放到市面上去卖。 用过一段时间,便能暴露出问题来,到时候,退货闹事的人,数不胜数,弄的人应接不暇。 当然,也不能让无辜的人受害,只需要停用,便会好转。 李初尧已经将想法同莫一说了,只需要他去实验,等成功了,就可以被盗取了。 苏烈对上苏御眼睛里的认真,联想的小八天真无邪的性子,他手握成了拳头,绝对不能让小八出事,更不能让人经历这些糟心的事情。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上门? 苏御看向李初尧,后者冲他一笑,随后转过头对苏烈说:明日,不能让苏青山知晓我和顾家打算合作。 顾莱的迎来客栈,在京城不是秘密,昨日之前,宋李两家还没有放出,封杀窈遇的风声,所以昨日才会有那么多人。 但一旦说破,肯定来的人,会比昨日少一半。 刀疤脸那边的人,已经传来消息,经过昨日他的露面,宋李两家,已经有小动作了。 所以现在,决计不能暴露顾家这颗大树,否则达不到效果。 李初尧的这些思虑,苏烈也想到了,他点点头,紧接着说:也好,我明日会在苏府,必要你时,我会出一分力。 苏御皱了皱眉,那小八 苏烈摇了摇头,我要暂时留在苏家,母亲的死因,我定要让柳秀给一个交代。 苏御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初尧蹙眉,小八今年十七了,差不多年底就满十八。 在川洲,这可是双儿最好的年纪。 苏烈选择了报仇,小八那边,肯定暂时定不下来。 毕竟兰家不会允许小八,跟着进苏家这座吃不吐骨头的府邸。 苏烈咬了咬唇,所以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兰舟是苏烈尊敬的母亲,柳秀是苏烈的亲生母亲,虽然苏烈早有亲疏之分,但心中的痛苦,肯定不会少。 若是不知道柳秀害了兰舟,或许他对柳秀,还有好感,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 但就是因为柳秀先是害了兰舟,又紧接着迫害苏御,让苏烈心中的天秤偏向了一边。 苏御也明白,他沉吟了两秒,咬了咬嘴唇说:大哥,其实不一定非要留在苏家,才能查明真相,就算没有证据,我们也可以想别的法子,让人付出代价。 苏烈摇了摇头,阿御,我想亲手解决这件事情,我会保护好小八,也决计不会,让他去柳秀在的府邸。 苏御还想说什么,却被李初尧阻止,下毒的仇,我不会手软。 这是柳秀欠苏御的! 苏烈点点头,必要时,我不会以一己之力去抗衡。 也就是答应合作了。 李初尧:好。 空气陷入寂静,苏烈又突然说:阿御,为了大哥的幸福,兰家那边,可就交给你了。 苏御: 他面无表情点点头,都这样说了,他还能不帮忙吗? 事情商议完,苏烈便离开了。 小八就和苏烈打了一个照面,对此尤为幽怨,但他又不敢惹苏御不开心,只能去小湖边喂鱼,同鱼发牢骚。 对此,汁夏瞧见,抽了抽嘴角。 她跟着伽衣学了手法,在帮着处理新美容院的事情,所以暂时没有在苏御身边伺候。 刚到十月,单薄的衣服,外面又加了一件长衫。 太阳从西边落下,又从东边升起。 李初尧让人准备了礼物,放到马车上,等苏御睡醒,伺候人洗漱完,用完了早膳,才带着人出发去苏府。 李初尧提前让人去通了信,顺便宋李两家传出的风声,也让刀疤脸传到苏家耳朵里了。 至于苏青山怎么想,李初尧就不在意了。 等到了门口,苏府大门紧闭。 仿佛不打算见客。 李初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逮着路过的人问:兄台可知道苏府出了什么事?怎么敲门都没人应呢? 被拦住的人,仔细打量李初尧,好奇道:那你是苏家什么人啊? 我夫郎是苏家嫡出的双儿,我是窈遇的大东家,来了京城,今日特意带着夫郎来拜访。 那你夫郎怎么不出来? 夫郎有了身孕,本想着喜事,顺便来拜会。 那人一脸了然,夫郎怀了身孕,要比女子更小心些。 不过想起嫡出的双儿,不就只有那位前夫人留下的孩子吗,他叹息一声,苏家这是摆明了不想见你们,你夫郎以前啊,在府里过的你懂吧,一言难尽。 李初尧假装愣住,可我给了拜帖啊。 要不你再多敲敲?可能没听见? 李初尧道了一声多谢。 那人走了,不过没多久,闻讯八卦而来的人,假装从苏府面前路过,盯着李初尧和马车,来来回回看。 李初尧勾了勾唇,若是这样就不见了,怎么可能呢。 他让墨秦去叫了人来,干脆拿了一面锣鼓,在苏府面前喊:岳父,既然收了小婿的拜帖,为何闭门不见? 我听闻夫郎以前在苏府过的不如意,可是岳父,觉得如今我们过的好了,无颜相见? 连着敲击了几声,里面响起脚步声。 李初尧见四周围满了人,心中冷笑。 苏青山既然自己不要颜面,他又何必给人留着。 反正他又不在乎这些,让人笑话,就笑话吧。 苏凌率先推开门,从里面出来,他飞扬跋扈道:喊什么喊,你是要饭的吗? 对上李初尧那张俊容,他后面的话,不由弱了气势。 见四周人对他指指点点,苏凌颔着下巴说:你是谁? 李初尧丝毫不给他面子,你又是谁? 我苏凌,你呢? 李初尧见他眼带羞怯,心中冷笑,苏御听到他的动静,已经出了马车。 李初尧连忙过去,将人从马车上小心抱下来,都说了,你怀孕了,先在马车好好休息,等岳父出来了,我再抱你下来。 两人旁若无人的恩爱模样,刺激到了苏凌,他眉目一凌,也不管是不是在大庭之下,怒斥道:你就御哥儿的夫君? 感觉方才的自己,像个小丑,他又口是心非道:也不怎么样嘛! 周围人,小声的议论起来,哪有人这样说哥哥的夫君的,简直没有礼数! 第198章 接走兰舟牌位 李初尧目光全在苏御身上,丝毫没管外人的议论声,他关切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御摇了摇头。 苏凌见了,气的眼睛都歪了,母亲不是说这贱人嫁的不好吗!如今一副恩爱无双的模样,又是闹哪样! 苏御气度不凡,教养和礼节反倒是比苏凌这个受宠的双儿,更有嫡系姿态。 凌哥儿,父亲和母亲呢? 苏凌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母亲?既然你都嫁出去了,就别回来了,我们苏家不多你这个闲人! 柳秀从里面出来,正好听见苏凌这话,厉声道:凌儿! 苏青山也跟着从里面出来,目光落在李初尧和苏御身上。 见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狠狠皱了皱眉。 李初尧先声夺人,不知岳父大人收了拜贴,为何闭门不见? 旁边看热闹的人,小声议论,我听闻窈遇这位年轻的东家得罪了宋李两家,估计啊,苏家不愿得罪,假装看不见。 那也没必要做成这副姿态啊,不是平白让人看笑话吗? 苏家的笑话还少吗? 说的也是,唉可惜了两人的好意,我听方才这位说,自家夫郎有了身孕,所以前来告诉好消息。 唉,苏家这位嫁出去的双儿,比另一位强多了。 就是 苏青山脸色微沉,看向苏御的目光更加不喜。要不是苏御上门自讨没趣,怎么能让苏家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想到这里,他心情愈加不好。 苏御上前,刚要行礼喊人,苏青山立马制止,既然你已经嫁人了,以后苏家就不必回了,是好是坏,同苏家都没有关系。 苏青山这话相当绝情,哪怕苏御再有准备,也不由傻愣在原地。 李初尧将人揽进怀里,岳父这是什么意思? 苏青山面不改色,我将他养育成年,已算对得起他娘亲了。苏家对于你们所求之事帮不上忙,识相就离开。 旁人对于苏青山话里的所求之事,尤为感兴趣,兴致勃勃想让人多说点。 李初尧面上带了冷意,岳父怎么就知道,窈遇不会化险为夷? 你得罪了宋李两家,又刚来到京城,连脚跟都未站稳,难道还想翻身?柳秀不满地说。 苏凌也忍不住接嘴,就是,难道御哥儿你还想连累苏家,同你们一样? 分卷(128) 祸不及家门,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必要的时候,舍弃一人,保全家族,是众人一贯以来的作为。 众人看向李初尧和苏御的目光,不由带了谴责。 李初尧却笑了笑,那岳父岳母的意思是阿御无论生死,都和苏家没关系了? 苏凌抢话道:这是自然。 岳父也是这个意思? 苏青山皱了皱眉,柳秀附在苏青山耳边小声说:老爷,如今众人皆理解苏家,不如借此机会,同御哥儿断绝了关系,也免得殃及我们。 苏御低垂着眉眼,看不清神色。 对于兰舟,苏青山没有丝毫歉意,不会迎合的女人,哪怕才识再深,也讨不了他欢心。 而且兰舟太聪明了,仿佛能够看穿一切,他不喜欢这样的女人。 苏青山久久未言语,柳秀捏着绣帕的手指又紧了紧。 苏凌看清柳秀的眼色,抱着苏青山的胳膊,小声说:爹爹,难道你忘了昨日的传话了吗? 苏青山看了他一眼,目光重新落在苏御身上。 苏御也抬起了头,父亲,你也这样想的吗? 苏青山:我会将你从族谱上划掉,以后你的祸福同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苏御咬着嘴唇没说话。 李初尧开口问:也就是说,阿御以后过得比你们都好,也不需要管苏家了对吧? 苏凌冷嗤一声,你们做梦呢!有宋李两家在,还想过的比我们好! 柳秀心中也觉得好笑,不知道谁给的自信,让李初尧觉得能过避开宋李两家的怒威。 李初尧淡淡道:有句话叫做风水轮流转,说不一定呢! 柳秀面露嘲讽,老爷,李初尧这话,肯定是在唬我们,目的是让扰乱我们的视线,让你无法决断,若是如了他的意,只怕宋李两家,第一个想要除掉的,就是我们! 苏青山也觉得有道理。 邺城的李家的事情,他们还不知晓,毕竟没谁会一直关注,一个京城以外的家族。 何况邺城李家,也算是京城李家的败笔,决计不会让太多人知晓此事。 苏青山只当两人好高骛远,以为窈遇有点起色,便来京城试水,想要博得一席之地。 苏青山看向众人,既然今日这么多人,汇集在这里,就请大家做个见证,我苏家以后和苏御没有任何关系。 见李初尧看向他,又接着说:两家人,无论以后好坏,没有一点关系,祸福不相干。 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一时不知道该同情苏御,还是说苏青山无情无义。 李初尧目的已经达到,他捏了捏苏御的手指,同苏青山说:苏老爷,既然您都同阿御断绝了关系,不妨也将阿御母亲,一并从族谱上划掉吧,牌位由我们接走。 李初尧这个建议特别合柳秀的心,她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只要兰舟不再是苏家族谱上的人,那她这个正妻,就名正言顺了。 无论以后,谁再提起兰舟,她也能挺直背嵴。 老爷,不如让他们接走吧,反正老爷子临终只说,让你不准休妻,也不准将兰舟在家谱上除去,但没说,如果苏御要接走兰舟,不可以啊? 苏青山其实动过休妻的念头,毕竟嫡出只有一个双儿,当然苏烈也能继承苏家,但苏烈的性格,他照样不喜。 比起苏烈,他更喜欢次子苏城。 他眯了眯眼睛,休妻自然不可能,但划掉名字,让人将牌位接走,也不是不行。 想到这里,他应声:可以。 众人哗然,一时脸上只剩下复杂。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他的娘亲,究竟嫁了一个多么薄情寡义的人啊! 这么轻易就放任他们接走牌位,可见苏青山对兰舟,确实没有情义。 李初尧知晓苏御在为兰舟不值,但如今说什么也没有用。 兰舟以后由他们子嗣供奉,不需要苏家的人,免得柳秀的子孙,碍了兰舟的眼。 今日不宜再撕破脸皮,李初尧只说:既然这样,还请苏老爷行个方便,让我和阿御,亲自进府接人。 苏凌横眉冷对,凭什么,你们都同苏家没关系了! 柳秀跟着附和:既然已经没关系了,我们还是分明白些。 苏青山没有说话,显然默认两人的说辞。 李初尧皱了皱眉,死者为大,但有柳秀在,指不定这些人,怎么对兰舟的排位呢! 一时双方之间,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好在苏烈还在府中,他听闻了前院的事情,亲自上香请了牌位,恭敬端着出府。 苏御看到苏烈的那瞬间,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怠慢了娘亲,其他都无所谓。 柳秀面色铁青,连场合都忘了,要不是苏凌提醒她,估计能扑上去,将牌位直接从苏烈手上,抢来扔出去。 苏烈亲手将牌位放到苏御手上,笑着说:娘亲终于可以解脱了。 苏御热泪盈眶,点点头。 柳秀冷声道:苏烈!我才是你母亲! 苏烈回身看她,一句话也没说,直接回了府里。 苏御抱着牌位,李初尧把人抱上马车,让人先呆在里面。 随后冲苏青山说:今日叨扰了,不过在下还是想提醒苏老爷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李初尧淡淡一笑,靠近了两分,用仅几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不过不重要了,阿御以后有我,他在苏家受的委屈,我会帮他讨回来。 说完他冷笑一声,转身上了马车。 苏青山面色铁青,还没来得及发怒,苏凌已经开口:他以为他是谁!现在还这么嚣张,等宋李两家有空收拾他了,看他还怎么大放厥词! 柳秀看了苏青山一眼,挑拨离间道:老爷,指不定这番说辞,就是苏御想说的,你没听外人说,窈遇的大东家,被苏御迷的团团转,一心只有一人。 苏凌跟着起哄,就是啊爹,说不定让苏御去沂南,人就已经怀恨在心了。 苏青山袖中的手指握紧,骂了一声孽障,转身走了。 苏凌和柳秀对视一眼,眼里尽是的意。 另一边,马车已经行驶出了苏家所在的街道。 苏御怀里抱着牌位,神色带着眷恋,手指轻柔的抚摸,生怕上面留下一点灰尘。 李初尧将人揽进怀里,今日也不算亏,等以后,我们再慢慢清算之前的账。 苏御嗯了一声,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在李初尧怀里支起身,轻声问:你刚才回去说了什么? 李初尧亲了亲他的额头,告诉他们,以后别想再欺负你。 苏御眨了眨眼睛,又想起苏烈,不知道大哥会不会被连累。 要不是有苏烈在,指不定苏家怎么对娘亲的排位呢! 放心吧,苏烈不会有事的,顶多被责骂一顿。 事实也是如此,不过对苏烈来说,无关紧要。 第199章 谈话 两人回到窈遇府里,李初尧和苏御将牌位放到早就准备好的地方,两人整齐跪在垫子上,双手交叠在额头前面,然后弯腰磕头。 起身的时候,又拿着香拜了三拜,随后将香插进香炉中。 苏御望着牌位,总算安心了下来。 小八听闻,跟着跑了过来,等两人行完礼,他也跟着行礼。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眼里多了几分笑意。 窗外的树木,枝头挂满了黄色的叶子,被风一吹,落下几片,飘飘洒洒,十分好看。 到了和顾青约定好的日子,李初尧带着苏御出门,新店开业的事情,全部交给了鸿书,有了几次的经验,对鸿书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万事俱备,只需要定一个合适的日子,便能剪彩开业。 到了迎来客栈,李初尧将苏御从马车上抱下来,小心护着人往里面走。 顾莱看到两人,主动上前迎接。 顾哥。 两人异口同声,顾莱不由一笑,顺着指了指楼上的位置,随即带着两人上楼。 顾青坐在长长的案几前,上面放着茶具,看样子已经品尝了好一会儿了。 李初尧抱歉一笑,顾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顾青挥了挥手,无妨,我不过是来得早而已,顺便看看小莱,你们不用在意。 李初尧点点头,顾莱知晓苏御怀孕,特意让人从来软垫。 苏御坐在里面,李初尧坐在外面,顾莱挨着顾青坐一边。 顾兄,这是我的夫郎苏御。 苏御跟着叫人:顾兄。 顾青点点头,瞧见两人默契的模样,加上无意间散发的爱意,让他觉得牙有点酸,想起自己院中的人,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皇商的事情,可有想法了? 李初尧点点头,这件事皇家虽然不急,但京城的人急啊。 尤其是顾宋赵李家。 我的建议是,等窈遇开业,我们有一款新品发布,相信不少人会喜欢。 苏御被热水呛了一下,不会是安全套吧? 李初尧轻轻给他拍了拍后背,在他疑问的眼神下,点了点头。 苏御瞪大了眼睛,真要用那东西? 李初尧挑了一下眉,当然。 这东西在邺城的时候,已经做好了,但因为李舜维和李澜的原因,所以一直拖着,到了京城,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一个是能引起好奇,二是这个东西,再也不需要女子或者双儿事后服药,更不会损害身体。 李初尧和苏御在邺城就体验过了,但只用过一次,毕竟只是试验。 不然怎么能够有肚子里的孩子。 顾莱和顾青见两人眉目传情,不由生出好奇来。 顾莱:尧弟,是什么产品? 李初尧笑着说:新品名字叫安全套,能够有效隔绝接触,解决婚前怀孕,简单说,就是一种避孕措施的手段。 苏御有些尴尬,毕竟这里,就只有他一个双儿,而且还怀孕了。 李初尧握住他的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顾青:还有这种好事?其实在他们这种大家族中,为了避免妾室所生的孩子,影响了嫡系,有时候,会让先进门的妾室,服用药物,避免长子是庶出。 当然也有想要子嗣的家族,无论先后顺序,一并生下来。 但在川洲,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屡见不鲜。 大多数人很难做到专一,都会选择去逛逛青楼,或者小倌院,前不久不就有一出,外面养的女人怀孕,然后闹到正妻面前,求给名分,这种就是典型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事闹得很凶,但为了子嗣,不得不让人进门,只是到底出身低贱,不受人喜爱。 青楼的大多数女子,因为长期服用药物,被人赎身,最后也不能再有孩子。 安全套是好东西,能够解决不少问题。 顾莱:那你打算什么开业? 李初尧厚着脸皮一笑,今日来,除了同顾兄聊事,也是想从顾哥你这里要点人。 顾莱抽了抽嘴角,他现在很怀疑,当初在沂南李初尧给他出的主意,是不是为了方便自己。 李初尧丝毫不心虚,他看了一眼苏御,又说:当然,像冷一那样的能人,多来几个也无妨。 顾莱面无表情点点头,好处不能都由你占了吧? 孩子干爹如何? 顾莱: 苏御想笑,李初尧这如意算盘打得真好,因为莫一不能有孩子,所以鸿书和莫一,早就自告奋勇,定下了干爹的名义。 如今再多两个得力干爹,他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还不知道,能张狂到什么地步呢。 李初尧继续忽悠,你想想,有个孩子,帮你养老,又不继承你的家产,何乐而不为?再说了,你看我和阿御的长相,生出来的孩子,能不好看吗? 粉雕玉琢的小萝卜头,多可爱啊。 顾莱摩挲了一下手指,这么一说他还挺心动。 张成那边没有亲人,他俩的孩子,肯定从大哥或者其他哥哥那边过继,多一个干儿子,好像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他觉得李初尧和苏御的孩子,肯定好看。 顾青见自己小弟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嘴角微不可查抽了一下。 绝对是因为李初尧的最后一句话! 之前他便有想法,过继一个庶子给顾莱,但被嫌弃不好看,也就不了了之。 哪里是不好看,分明是入不了他的眼。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纷纷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李初尧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皇商的事情,一直没有定下来,肯定是有什么问题,影响了决策,顾兄,你不妨用人脉,打听打听。 顾青点点头,好,我回去就让人打听。 窈遇会特意制作几款专属产品,不单卖,只供给皇宫的人。 顾莱心中一惊,你是想垄断皇宫的市场? 李初尧一副有什么不可以的表情。 顾莱和顾青对视一眼,这确实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换做他们,肯定想都不敢想。 但窈遇的东西,确实有那个实力。 李初尧又接着说:不过我现在需要一块敲门砖,打开市场,这就需要顾兄你帮忙了。 这次顾青却摇了摇头,我没有这方面的人脉。 在川洲,商人的地位,同书香墨客差不多,但到底所在的圈子不用,接触也有限。 皇宫中也有商人之女为嫔妃,但才情比不上名门大家闺秀,所以位份,也就停滞不前了。 李初尧皱了皱眉,要是顾青没有人脉,这方面可就有点难办了。 如今看来,只能指望,李宽那边能不能约到那位身份尊贵的人了。 能当然最好,要是不能,就只能走官家夫人这一条路了。 顾青也无奈,京城四大家,说的好听,但也只在从商上,若是整个京城的名门望族,他们都不知道,排到哪里去了。 分卷(129) 毕竟还有达官贵人。 那这事,我再想想其他办法,但也要劳烦顾兄,多多留意了。 顾青应声:好。 事情谈不下去,只好一起喝茶。 李初尧只让苏御喝热水,最近苏御吃的东西多了,也嗜睡,总是他忙着忙着,转过头,便瞧见人睡着了。 顾莱让人送了点心上来,让苏御好好尝尝。 顾青目的达到,又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留下三人,苏御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顾莱:要不让阿御,去床上睡一会儿? 客栈最不缺的就是房间。 陌生的地方,苏御不容易睡着,而且李初尧又不在旁边,他更没有安全感。 苏御直接摇了摇头,顾哥,不用了。 李初尧拍了拍肩膀,困就靠着我睡。 苏御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张成风尘仆仆站在外面,敲了敲门,迈着脚步进来,他盘腿坐下,说:兄长走了? 顾莱点点头,你去哪里了? 快递那边出了点事,我去处理。 哦。 李初尧:张哥,快递在京城还算顺利吧? 苏御本来也想听听,但是太困了,便靠在李初尧身上,闭着眼睛,听他们谈话。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将人往怀里揽了揽。 张成也想揽顾莱,结果被狠狠拧了一下,他打消了念头,恢复正色说:算顺利,还是原来的小问题,按照以前的经验,处理了就行了。 嗯,顺利就好。 顾莱:尧弟,你实话告诉我,你对拿到皇商有几分把握? 张成也一脸好奇。 李初尧对上两人的目光,不多,一半。 张成和顾莱陷入沉默,脸上不由带上了沉重。 李初尧蓦地一笑,成或者不成,不就各占一半吗? 张成、顾莱: 呵呵,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李初尧正色道:既然顾家没有这方面的人脉,想必其他几家,也没有,他们能够想到的办法,应该同我们差不多。 但是我们有的优势,他们没有。 所以只要打通了路,顺利将窈遇的东西,卖到皇宫里,我们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窈遇对皇商没兴趣,何况产品也不合适。 所以只会在顾李赵宋之间选择。 李初尧有信心,让其选择顾家,毕竟宋家和李家的人品,就不过关。 第200章 找上门 从迎来客栈回来,李初尧便和鸿书选好了开店的吉日。 安全套的广告词,李初尧也已经想好了。 不想无故冒出一个孩子,就请用它,既不伤身也不伤心,多一分呵护和安全,李初尧定的价格不高,连同青楼和小倌院,也可以预定购买。 窈遇这边刚放出风声,先前的那些夫人小姐,已经好奇的不得了。 尤其是管不住夫君乱来的那些夫人,巴不得从窈遇这里,多购买一点。 除了安全套,李初尧还发布了一款蚕丝面膜。 由于面膜的质地成本较高,所以卖价也格外贵。 李宽那边还没有消息,所以李初尧让人暗中先盯着宋李两家,先将窈遇的事情处理完。 开业那天,李初尧和苏御没有露面,全靠鸿书和莫一忙前忙后。 他们不主动找麻烦,但不代表其宋李两家人,乐意答应啊。 宋宁带着丫鬟小翠,率先进了窈遇,紧接着苏凌也带着小厮和丫鬟一起进去了。 在楼上的李初尧和苏御,听到掌柜的来汇报,眉心微蹙。 这边两人不安好心,李胜堂那边的人,就更不安好心了。 李初尧的父亲叫李胜州,妻子名叫方婉;其二弟李胜堂,除了正妻周应雪外,还有一个妾室唐怜,名下嫡系一儿一女,分别是李初兰和李初博;庶子李初亦;还有一个懦弱无能的三弟李盛朗,名下只有一个儿子李初唐,和一个女儿李初夏。 今日来的李家人,便是周应雪和李初兰。 窈遇开业,总不能不让人进门。 听到部分风声的人,不由同身边的人,小声议论。 宋宁已经和苏凌碰了面,但两人都不是好惹的主,前者面上柔软,后者横眉冷对。 这样倒是显得李初兰和周应雪格外好相处。 鸿书看到人,立马差人去和李初尧和苏御汇报,他亲自接待。 京城这边,照样沿用之前在邺城的会员制度。 这次的美容院,直接挨着窈遇店铺,东西南北各有成套的一家店和美容院,比邺城的壮大多了。 四个方向的店也是今天开业,李初尧所在的这家,在南边,靠近皇城。 也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段。 苏凌听到需要交的银两,出言反驳:窈遇什么东西没有给我们,凭什么要入会员,交这么多钱? 鸿书解释:会员会享受折扣,以后无论购买什么产品,我们会直接从账上划。 苏宁冷呵一声,在京城,不管生意再好的店铺,讲究的也是月底清账,暂时记在名下,你们窈遇好大的面子。 其他人先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纷纷将拿出的银票收了回去。 宋宁想问李初尧,为什么要害死她哥哥宋晖,她不相信,李雨思那个丫头,是李初尧指使的。 当初在沂南,她对李初尧存了必得之心,便让人去查过。 李思雨是张香兰的女儿,虽然同李初尧想差了好几岁,但她不相信,张香兰会让自己的女儿,给李初尧好脸色。 宋晖的事情,太多蹊跷了。 还有她也是女子,看到李雨思的模样,也不由被吓了一跳。 周应雪和李初兰端着一副姿态,好似在看戏,凑热闹。 对上宋宁的时候,周应雪上前同人打招唿,没想到宋小姐也在这里。 宋宁虽然不喜欢周应雪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但人是长辈,她只好笑着行李,李伯母。 目光落在身后的李初兰身上,她蓦地愣住,李初尧的名字,竟然只同李家这一代小辈,仅有一字之差。 她眉毛拧了一下,压下心中的震惊,不动声色道:原来初兰妹妹也在。 李初兰本不欲理她,但被周应雪瞪了一眼,不情愿的应了声。 宋李两家,明面上没什么事,但私下一直在明争暗斗。 家世相当,谁也不用让着谁。 苏凌还在继续同鸿书纠缠,似乎打算不将窈遇的客户搅黄了,就不罢休。 李初尧牵着苏御从楼梯上下来,顿时所有人噤了声。 前者英俊不凡,后者因为怀孕,身上多了两分别致的慵懒和贵气。 郎才郎貌,好生让人羡慕。 李初尧已经听人禀报了苏凌的找茬,他开口直言道:窈遇从来不勉强客人,既然不愿意充会员,不理会即可。 但窈遇的新产品,一向择会员先预定。充值会员,能够第一时间,得到窈遇的消息通知,在特定的产品数量下,窈遇会先满足会员。 也算是做的回馈活动,让会员享受更周到的服务。 李初尧转头看向苏凌,不客气道:至于苏公子的质问,窈遇实属做不到,毕竟我们的产品,效果一向好。 当然,若是苏公子付不起钱,充值不起高级会员,大可以不必理会,但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质疑我们的管理模式,我只能以长者的身份,说你一句井底之蛙。 苏凌面色阴沉,指着李初尧说:你! 宋宁视线落在苏御身上,想起前不久窈遇的喜事,她目光落在苏御的肚子上,阴阳怪气道:没想到沂南一别,李公子和夫郎还是如此恩爱。 苏凌看了宋宁一眼,紧接着冷嘲热讽,这可不是,不受宠爱,怎么敢在娘家门前叫板? 苏凌这话,是在提醒众人,李初尧得了宋李两家,如今都已经找上门了,你们还敢买,要是窈遇出事了,你们充值的会员,可就打水漂了。 苏御故意装作没听见宋宁的话,视线落在苏凌身上,凌哥儿的意思可是,你以后嫁人了,也不会寻求娘家的庇护? 这话苏凌要是应了,便是告诉众人,娶了他苏凌,也同苏家交不了好;若是他不应,只能胸口憋着气,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贼难受。 苏凌胸口起伏不定,你分明是占着口舌之争,强词夺理! 苏御眼睛半眯了一下,轻飘飘说:我只是实话实说,我娘亲当初是明媒正娶,是苏家不义,辜负了老人的嘱托。 当年兰舟和苏青山的婚事,可是苏尚北老爷子一手促成。 而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一直维护着兰舟母子,后来老爷子不在了,兰舟就很少露面了,很多宴会,苏青山不带正妻,反倒带着柳秀这个妾室上门。 兰舟一死,随后便传出苏御各种不好的话来。 再结合苏御所说,不难听出,当初这些事,另有隐情。 或者说,老爷子临终不准柳秀为正妻,苏青山冒着违背老人遗愿,强行改了主意。 苏凌听着众人指指点点,目露狠意,若是此时他手上有鞭子,估计会直接鞭打在苏御身上。 说话要讲究证据,不是随随便便阿猫阿狗,胡编乱造几句,就让人信服了。 苏御丝毫不怕他的威胁,人在做,天在看,作恶多了,总会遭报应的。 苏凌脸色涨红,纯属被气的。 宋宁皱了皱眉,这两人一来二去,直接忽略了她的存在,让她心生不满来。 李公子,我可记得,在沂南我就是会员了,难道在京城,还不能用了? 李初尧牵着苏御的手,被人狠狠掐了一下,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小醋坛子又打翻了。 既然宋小姐在沂南买过东西,应当知晓,沂南的模式和京城的不一样,自然也就不能相提并论了。 言外之意是,若是你想用沂南的会员,就去沂南,京城这边,另当别论。 宋宁没想到他一点面子都不给,袖中的手指攥紧,邺城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一番,可否借楼上详谈。 苏御目光轻飘飘落在李初尧身上,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李初尧: 宋宁开的口,他又没同意。 他轻柔的捏了捏苏御的手指,又在他掌心画圈。 不好意思,宋小姐,我同你并没有什么好详谈的事情。 宋宁眯了眯眼睛,李初尧,你别不识抬举。 苏御:我夫君也是为了宋小姐的名声,毕竟孤男寡女不合适。 这话听着没毛病,但错就错在是宋宁先提,明知李初尧有了夫郎,还提这种话,不是摆明了想让人误会,不怀好意吗! 在场的人,看向宋宁的目光,不由带了谴责。 宋宁咬了咬嘴唇,只好硬着头皮说:我只是想问,我哥哥宋晖是怎么同李雨思相识,又是为了什么纳她为妾。 宋晖死了的事情,在京城不算是秘密,只是宋家说,是被人下毒,意外身亡。 虽然没有明说是李雨思,但心思细腻的人,还是猜到了点原因。 李初尧从邺城到京城,窈遇又在邺城出名,肯定也认识宋晖,再联系宋晖对宋宁极其宠爱,这样一想,因为至亲去世,口不择言,也能理解了。 李初尧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半点心虚,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宋公子同邺城李家,同仇敌忾,想必婚事,也是两家的意愿。 李初尧目光落在周应雪和李初兰身上,故作恍然大悟道:对了,邺城李家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不少,听李舜维同我炫耀,京城有李家的主家。 能够让宋晖合作,这个京城主家的身份,只高不低。 邺城李家,京城李家,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第201章 口舌之辩 李初尧这话倒是点醒了宋宁,她看向周应雪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复杂。 是啊,宋晖为什么要娶一个落败的李家女儿为妾?如果是真的喜欢,就不会将人像畜生一样的虐待了。 显然这中间,还有什么是宋晖心动的东西。 李初尧乐的清闲,反正他是实话实说。 周应雪和李初兰面上带了怒意,但李初尧又未指名点姓,说李舜维口中的主家是他们,若是她们冒然应声,反而让人更加深信不疑了。 李初尧故作惆怅,又接着说:不过李舜维身边,倒是有个叫李澜的人,挺厉害的。 周应雪身体一僵,李澜先前是跟着李胜堂身边做事的人,这件事,许多人都知晓。 不等她细细思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李初尧又开口了,这话明显是对周应雪说的,李舜维还说,我是李家的变数,说我是李胜才从京城抱回来的孩子,李澜的出现,就是因为我的存在。 周应雪脸色发白,这件事隐晦,知晓的人并不多。 李初尧又是怎么知晓的? 李初兰嚣张跋扈道:含沙射影说什么呢,你不过是占着同我们一个姓,怎么,还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李初尧挑了挑眉,宋小姐问起邺城的事,我顺口传话而已,我说了什么吗? 旁边的人不由开始议论。 是啊,李东家说的是那个什么李什么维的话,同李家有什么关系,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诶,不过我倒是听说啊,李盛堂身边确实有个叫李澜的得力手下,手脚功夫好,以往经常带在身边。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 是啊,我记得之前有人问起,李盛堂还说人去办理他交代的任务了,没回来。 那李初尧说的岂不是真的了? 现在想想,邺城李家,京城李家,李初尧的名字,就更耐人寻味了。 议论声响起,周应雪皱了皱眉。 李初兰不知晓李初尧的身世,嘲讽道:怎么,难道你还猜测自己同我们李家有关系,是我爹的私生子? 分卷(130) 宋宁和苏凌不由看向李初尧,又努力回想李盛堂的模样,仿佛在对照两人有几分像。 李初尧无奈一笑,这位李小姐,不得不说你想象力真丰富,不过啊他话音一转,继续说:亲爹会下手杀了自己的儿子吗? 是啊,既然都已经送到邺城了,肯定是想留人一命,又何必等到长大了,再下杀心呢? 二则是,李初尧的窈遇生意这么好,在京城的势头,一看就比邺城会更好,干嘛不直接相认,把人认回去呢? 这样还能让李家更上一层楼。 还有李澜也是一个疑点,周应雪再善妒,也不至于将到手的家财,拱手让给别人吧? 好歹是个主母,怎么可能连这点意识都没有。 李初兰被噎住,不由求救的看向母亲。 周应雪否定道: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窈遇东家真会说话。 她温柔得体的模样,赢得了不少人的赞同。 李初尧也没想过,说了这些,立马就能奏效,一是没有证据,二是这是陈年旧事,二十年前的事情,谁知道真相呢。 他不过是让宋宁将宋晖的死,怀疑到李家的头上,转移一下视线。 再就是,也让李家人以为,李澜还在他手上。 早知道李澜还有这点用处,将不将人弄死了,直接拉到众人面前,喂下一颗真话丸,当众将陈年旧事说出来,还能少费不少劲。 可惜人已经死了。 不过就算莫一没将人弄死,李澜也会想尽办法自杀,能够随身在舌头下面藏毒药的人,绝对不是善茬。 李初尧目光落在周应雪身上,李夫人说的是,天下无奇不有,何况只是名字呢,不过最近来了京城,有好几个人,说我像一个死去了的人,这让我心悸不已啊。 周应雪面不改色,笑着说:窈遇东家真会说笑,你这么年轻,这辈子还长着呢。 李初尧噙着笑,想要我命的人,可多得是呢,李胜才算一个,李舜维也算。如今就是不知道,京城有哪些人想要我的命。 毕竟李初尧抬头将窈遇扫视了一遍,窈遇的东西,独一无二,想分一杯羹的人很多。 这话倒是实话。 宋宁突然说:李公子,希望你所说都是真的。 周应雪皱了皱眉,宋家这丫头着实可恶,好不容易将话掰圆了回去,结果这人又提起。 李初尧点了点头,只说:真相哪怕掩的再实,总有一天会浮出水面。 宋宁眯了眯眼睛,目光落在苏御身上,还是不甘心呢! 她宋宁要什么没有,一个男人,还是她欣赏的男人,不过来日方长。 苏凌不乐意了,他是来给人下马威的,虽然几人之间像是有不少秘密,但又同他没有关系,何况刚才这两人还故意给他难堪。 他挑衅道:窈遇的东西也就这样嘛,也不知道,用了会不会烂脸。 苏御皱眉,苏凌什么时候这么没脑子了。 李初尧怕他生气,影响胎儿,到时候又肚子疼,抢话道: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不然你这可是诽谤。 众人都在这里,也有用过的人,也跟着辩驳,既然怕烂脸,就别进来啊。 就是,难道像李东家说的那样,其实是因为没有钱? 有可能,看他那姿态,狐假虎威呢。 你们休要胡说!苏凌气的发抖,他冷睨了小厮一眼,去给钱,我倒要亲自试试,窈遇的产品,像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好! 李初尧同苏御对视一眼,既然等着上门送钱,那他们就却之不恭了。 坑一个是坑,两个也是,李初尧将目光落在周应雪和李初兰身上,两位可要买来试试?高级会员,还可以享受面部按摩。 周应雪想要拒绝,本来他们今日来,只是为了试水。 李初兰去兴致勃勃,好啊,不过要是没有任何效果,我就派人砸了你们的店! 李初兰嚣张的话,让众人觉得不舒服,李家有什么资格砸人店。 买卖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何况每个人的肤质不一样,不一定会有同样的效果。 李初尧只想嘲讽她一句没脑子,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一个小姑娘,肯定会让人心生反感。 他笑了笑说:窈遇的产品,每个人用过的效果不一样,建议购买的时候,听店员推荐合适的产品使用。 李初兰眼睛不是眼睛,明显一副你算老几凭什么教育我的模样。 周应雪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放在掌心宠着,外表看起来文静贤淑,但骨子里,却嚣张跋扈,傲慢无礼。 有了李初尧的谦和,再对比李初兰的无礼,让众人心中暗嘲没教养! 不过这些话,他们当然不会说出口。 毕竟李家的生意广,难免不会有合作的时候。 李初尧让鸿书带他们去挑选产品,众人想起自己来窈遇是干什么的,连忙跟着散了。 李初尧打算带着苏御回楼上休息。 却被宋宁喊住。 李初尧,我们可以合作,相信我只会共赢。 苏御心中不喜,但面上维持着温和,只是狠狠掐了掐李初尧的掌心。 李初尧: 他开口道:不好意思,宋小姐我已经成亲了,我们还是保持距离为好。 宋宁皱了皱眉,话中隐隐带了怒气,我能给你,他给不了你的助力! 李初尧面色一冷,说出的话,如同带了冰渣子,宋小姐,还请你自重!我今生唯一的伴侣,只有苏御一人。 说完,干脆揽着苏御走了。 宋宁袖中的拳头握紧,阴沉着脸磨了磨牙齿。 翠儿小声说:小姐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以小姐的天人之姿,哪里愁没有更合适的夫家。 宋宁棱了翠儿一声,后者闭口不在多言。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她越想要得到。 尤其还是李初尧那么俊逸的男人,只要证明哥哥的死,同他没有关系,宋家就不会反对。 翠儿有心想劝,但宋宁这副模样,明显劝不了。 再说苏凌那边,等买完了东西,才发现自己一时逞口舌之快,干了什么蠢事! 可是丢了,他又觉得肉疼。 最后干脆让小厮送回了府里,那他就看看,用了有没有效果,到时候再找窈遇的麻烦也一样。 同样拿着东西,回到了马车轿中的周应雪和李初兰,面色也不好看。 母亲,那个贱人说的是真的吗? 李初兰说不上什么来,但就是本能的讨厌李初尧,如同李盛堂嫉妒李盛州一样。 周应雪皱了皱眉,以后在外面你也要注意点分寸,今日差点就捅出大篓子来。 李初兰不高兴,但也没敢反驳。 母亲,父亲为什么让我们来? 虽然她也想看看,毕竟身边那些小姐,总是炫耀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好奇和嫉妒。 此事说来话长,等回去了,再给你细讲。 李初兰嘟了嘟唇,只好将好奇心,压在心里,等回去了再问。 第202章 阴暗的心 回到楼上,苏御松开李初尧的手,走到一边,随意抽了一本账本放在手上看了起来。 李初尧讪讪摸了摸鼻子,上前凑到人跟前,柔声道:别气了,忘了你现在是两个人? 苏御抬起眼睛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没有生气。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还说没生气,嘴巴撅的都可以挂油壶了。 苏御瞪了他一眼,放下账本,一手捏住他一只耳朵,都怪你招蜂引蝶。 李初尧: 耳朵上的手指没有用力,但苏御那副吃醋的小模样,只让人觉得可爱。 李初尧弯腰将人抱起,随后一个转身,坐在苏御方才坐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将苏御放到腿上坐着,才开口说:那你可冤枉我了,我哪里去招蜂引蝶了,我一直都只有你。 苏御已经松了手,这会儿坐在人怀里,干脆捏着李初尧的手指把玩。 宋宁那副模样,分明就是想嫁给你。 苏御侧着抬起脸,对上李初尧的下颚,他倾身亲了一下,又忍不住摸李初尧的喉结。 我不喜欢她看你的眼神。那种势在必得,让他安心不下来。 李初尧反握住苏御的手,拿到嘴边亲了一下,才说:我也不喜欢。 苏御盯着他的眼睛,一时没有回话。 李初尧目光落在苏御的肚子上,眼神又温柔两人许多,宋家还有一个人没有露面呢。 苏御皱了皱眉,你是说兰涓? 李初尧点点头,知晓了苏御回了京城,肯定会有所动作,很可能还是用下毒的那一套。 想到苏御每次期待的摸自己的肚子,李初尧心中的担心,不由增加了许多。 不怕敌人身在明处,就怕像只老鼠一样,活在阴暗的角落,连带着胸膛里那颗炽热的心,也是肮脏阴暗的。 苏御抬手抚平李初尧眉间,不经意的蹙起的小山丘,他咧嘴一笑,放心吧,有莫一在呢,我和孩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李初尧将人抱紧了两分,那也要注意,有些人,防不胜防。 苏御点点头,佯装生气,继续说刚才的事情,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宋宁? 让她先将今日的事情,带回宋家,现在这个关头,很容易然人误会,李家是为了皇商的位置,故意设的局。 也要让人同刀疤脸通个气,让人做好准备,毕竟外人的传言,比不过身边亲信的人。只要让宋府的人往李家别有用心的方向猜,李初尧就不信,两家还能联手起来,对付自己。 苏御的手按在李初尧喉结上,感受着掌心下的热度,点点头,继续问:宋晖人没了,宋家还能沉住气,你就不担心,宋宁在府中的地位? 万一她说的话,起不了作用呢? 李初尧咽了咽口水,抓住苏御乱摸的手,扣在掌心,不让人动弹,开口道:不会,还记得宋宁出现在沂南的时候,身边有几个丫鬟吗? 苏御点点头,当然记得,毕竟那天,宋宁已经对他产生了敌意,更是对李初尧有了兴趣。 身边留有那么多人,宋家绝对不会不在乎。我让刀疤脸帮我查过宋府,兰涓虽然不受宠,但是她的儿子宋默,聪颖的要紧,宋家主很看好他。 难道宋家要把家业交给一个庶子? 宋家现在的这位家主,也是庶出。 宋府的水很深,尤其是夺权这种事情。 宋家一向秉承着,谁能力最强,办事最好,便把家主之位给谁。 宋晖的能力不差,但是对比宋默,不管在同龄段中,多么出众,在宋默面前,也显得黯淡无光。 可以说,兰涓之所以还能像现在这般,过的舒适安心,有一大半是沾了儿子的光。 其他庶子表面上根本没有相争的能力,毕竟像宋默那般天赋高的人,只是少数。 但如今宋晖死了,反倒是帮了兰涓和宋默的忙。 宋默现在没有对手了,岂不是更得意了? 李初尧点点头,你忘了李舜维是怎么蛰伏的? 苏御瞪大了眼睛。 李初尧笃定道:宋默占着家主的宠爱,平时眼高于顶,对于同是妾室所生的庶子,不屑一顾,比宋晖这个嫡子,还要讨人厌。 难保没有人在暗处筹划,只等着有一天,宋默功亏一篑,或者说从天之骄子,跌进尘埃里。 苏御不由想起了柳秀,实际上,柳秀也是这样的人。 不过她的优势在于,能顾抓住苏青山的心。 李初尧同苏御用心有灵犀,一眼便能看进对方心里去。 他继续说自己的想法:我已经让刀疤脸,帮我查过了,宋家有个叫宋琅的庶子,野心不小。 苏御不由露出疑惑。 宋琅的娘亲,在他五岁的时候,便去世了,里面应该有兰涓的手笔,他虽然明面上,在宋家毫不起眼,但是私下的动作可不少。 比如将珠宝生意,经过了宋家的手,还能留下一部分,再倒卖出去。 又比如,私下开了店铺,但宋家无一人知晓。 这位可不是善人,能够在刀光血影中长大的人,注定不会平凡,更不会简单。 李初尧相信宋琅会在合适的机会,提出合作。 更重要的是,李初尧从刀疤脸那里,猜测出宋琅恨宋家。 比起宋家这副不堪的躯壳,宋琅应该更喜欢,自立门户,重新打造一个宋家。 要是有需要帮忙的,我们向外公求助。 李初尧笑了笑,碰了碰苏御的脑袋,好。 李府。 李盛堂刚从书房出来,碰上满载而归的李初兰和周应雪,皱了皱眉。 老爷。周应雪和李初兰率先行礼。 让你们去看看,怎么还买了东西回来? 周应雪上前抱住李胜堂的胳膊,李初兰非常有眼色的退下,毕竟这种事情,次数错了,也就习惯了。 老爷,我们也可以先用用窈遇的东西嘛,再说了,我们还能让人拿着产品,私下研究,万一我们成功了,就不需要被李初尧牵着鼻子走了。 李盛堂看了她一眼,敛眉陷入了让沉思。 似乎是在思考,这样做的成效。 今天开业,窈遇的人可多? 周应雪点点头,等迈步进了书房,她先回答了李盛堂的问题,才说:老爷,李澜可还有给你来信? 李盛堂皱了皱眉,已有半月没有来信了。 自从他写了一封信,去质问李澜为什么李初尧到了京城,那边便没有再回过信。 今日,李初尧在窈遇隐晦的告诉众人,京城去了一个名叫李澜的人,想要他的命,还说邺城李家的李舜维,亲口说,他听从京城主家的命令。 分卷(131) 什么!李盛堂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邺城李家,这么没有用。 起初看到李舜维的保证,他还以为,这个庶子,多么厉害,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个蠢材! 忙帮不上,反而惹出麻烦来。 早知道,当初就该让李初尧一起去陪李盛州,也好过如今这么岔子来。 周应雪是个聪明人,她眉心蹙在一起,尽挑李盛堂喜欢的说:老爷,当年要不是你仁慈,哪里会有这样的白眼狼。 如果不是老爷你发现了李初尧那个兔崽子,指不定早就死了。 你好心将人送去邺城,让邺城李家抚养他长大,他如今倒好,反倒是同李家作对了。 李盛堂从来不觉得当初有错,何况李盛州和方婉,死有余辜,要不是两人一直霸占的家主的位置,根本不给他们权利,又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当年的事情,一半是意外,一半是故意。 他去的时候,两夫妻还没有死,但也只有一瞬间,救人的想法的一闪而过,随后干脆,不做不休,补了一刀。 只要他们两人死了,李家就是他的了。 李初尧这个孩子,纯属意外,他本没想让人活着,但想起方婉死不瞑目的模样,又觉得将人养废了,一辈子碌碌无为,被人欺凌,更让人振奋人心。 不过这些,他不会告诉任何人。 就像周应雪所说,他只是忍不下心,留人一命。 他还说了什么? 周应雪小心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李盛堂眉心皱的更加厉害,厉声道:说! 还说有不少人,觉得他长得像大哥大嫂。 荒唐! 老爷,我见过他人了,确实有八分像。 李盛堂袖中的手指攥紧,脸色黑沉,一副风雨欲摧的模样。 当初他将人送到偏远的邺城,就是怕这小子长大了,像他的大哥。 没想到,还真继承大哥的容貌,李盛堂眯了眯眼睛,除了亲缘,哪里会有如此相像的人,要是被越来越多的人,想起了李盛州,只怕会怀疑,他当初到底安的什么心。 不过当初方婉怀孕,除了李家的人,无一人知晓,就算认出来了,也可以往李盛州身上泼脏水,对外宣布是私生子。 这样一来,当初李盛州和方婉一世一双人的盛名,也算是毁了。 人都死了,哪里还有真人来解释这一切。 到时候,他再好心将人接回李家,再借着方婉的名义,私生子不能继承李家,所有的一切,就还是他的! 第203章 计谋 李盛堂有了计策,对于李初尧长的像的事情,放下了心来。 周应雪察觉,小声问:老爷,可是有了对策? 李盛堂点点头,你可还记得,当初大哥和大嫂,是如何让众人羡慕的? 周应雪想了想说:伉俪情深,夫妻共患难。 李盛堂嗯了一声,继续补充,当年李家毕竟没有像现在这么家大业大,大哥娶了大嫂,两人一直在外面奔波,但我和三弟,仅仅是想去铺子帮忙,也被大哥以不合适拒绝。 于是外面所有人都说,我大哥大嫂,以二己之力,扛起了李家。 好处全变成了他们的,大哥不再娶,只有大嫂一个人,即使李家已经挤进了四大家族,也是如此,于是,众人皆羡慕他们的感情。 说到这里,李盛堂看向周应雪,后者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当初方婉和李盛州拒绝,是因为店铺的事情,还未完全处理妥当,突然让两个没有任何经验的人去管理,恐怕会生出更多事端。 也怕多年的坚持和辛苦,付诸一炬。 但从未想过,会让两个弟弟想偏。 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周应雪听李盛堂提起陈年旧事,不由愈加疑惑,那老爷的意思是? 众人羡慕的东西,我就让他们的儿子亲手毁掉。 老爷是想? 李盛堂眯了眯眼睛,就算知晓李初尧是李盛州的孩子又怎么样呢?他的娘亲是谁,又有谁能够证明呢? 再说了,我为什么要将人送走?当然是因为大哥做了对不起大嫂的事情,不得已而为之,更是为了维护两人的声望,被迫将人送走。 周应雪眼睛一亮,老爷这招妙啊! 李盛堂眼里闪过一抹得意,他就让李初尧知晓,什么叫做姜还是老的辣。 周应雪讨好一笑,又装作疑惑不解问:那老爷,李澜要怎么解释呢? 我听闻了李初尧被逐出邺城李家,特意让人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被李初尧误会,我贪图窈遇的秘方,将人扣押了,如今李澜的行踪,我也不知。 只要他死不承认,就没人能说的了什么。 既然窈遇独一无二,但我李家家大业大,又其实贪图窈遇那点家当? 原本是好心,没想到被人误会别有用心,无论如何,最终也怪不到他的头上。 老爷的办法就是好,想必李初尧根本想不到,事情还有这样的翻转。 李盛堂笑了笑,那是自然,李初尧以为知晓了身世,就能拿捏住李家,显然太小看他了。 李家在他手里,越发壮大,哪有他给别人做嫁衣的道理。 至于窈遇到时候,只需要逼迫一番,就不愁拿不过来。 两边这边商量妥当,傍晚的时候,李盛堂又将儿子和女儿,还有李盛朗那一支,全部叫到了书房,并好生敲打了一番。 他这个三弟,性格懦弱,如同墙头草一般,风往那边吹,便往那边倒,更应该将人警告一番,免得坏了他的大事。 李府这边有了计策,苏家那边,苏凌憋屈的受了一顿骂,但东西都已经买回来,柳秀让人给苏珍送了一份过去,随后便同苏凌用起了窈遇的产品。 而回到宋家的宋宁,同爹娘在书房将疑惑,和今日所听闻告诉了人,成功让宋家主,怀疑到了李盛堂身上。 两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主,何况原本的家主,都不是自己,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就更耐人寻味了。 不过宋家主宋通澜,也没有完全相信李初尧的话。 毕竟李家有可能,那么他李初尧同样有可能,毕竟宋晖的目的,和邺城李家一致。 虽然现在李家已经没了,李舜维也不在了,但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何况是人。 宋宁没有听到宋通澜要给宋晖报仇的想法,不由有些生气,宋夫人,痛失爱子,自然也心急,但此事并非一蹴而就,而且她还要依靠宋通澜。 绝对不能因此将关系弄僵,否则兰涓那个贱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看她的笑话呢! 只要一想到以后宋家,很可能是兰涓的儿子宋默继承,她就忍不住心中的怒气! 宋夫人甚至怀疑,此事的背后,还要兰涓的手笔,只是她没有证据。 那个贱人,一向阴狠毒辣! 宋、李、苏家,心思诡异,窈遇那边,已经步入了正轨。 并且新品安全套的销售量非常好,尤其是配合着香膏一起使用,让众多娶了双儿的男子喜欢。 李初尧看着账本上的收支,点了点头,他把账本还给鸿书。 以后这些事情,你仔细着核对就行,阿御怀孕这段时间,窈遇的铺子,就要你多多盯着了。 鸿书也知道,双儿怀孕的时候,其实更需要夫君,陪伴在身侧,这样更利于生产。 毕竟双儿生子,可不像女子那般顺利。 还有双儿,就是因为生孩子,最终难产而死。 莫一也是双儿,鸿书当然知晓的也多。 不过自己和莫一这辈子都没有孩子,他也不遗憾,能够像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李初尧又叮嘱道:最近小心一点,宋家和李家没有动作,很可能在预谋更毒辣的诡计,多安排一点打手,避免出事情。 尧哥,你放心吧,我都明白。 你现在是窈遇的二东家,有些气势也该拿出来,该严厉的地方,千万别因为同为过下人,理解的宽容对方。 尧哥,我明白,没有人犯下的错误,能够让别人帮忙买单,错了就是错了,该让人改正的,我决计不会手软。 你明白就好。 鸿书眼里闪过一抹坚定,从一开始李初尧便许了他一个向往的未来,现如今,证明当初他的选择没有错。 对李初尧有兄长之情,也有知遇之恩,更有感激。 他和莫一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李初尧给的,生是窈遇的人,死是窈遇的魂。 李初尧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去忙。 鸿书一走,冷一和冷冉也回来了。 两人拱手冲李初尧一拜,异口同声道:主子。 李初尧见两人周身透着寒气,连忙倒了两杯热茶给人。 冷一先开口:主子,李家那边,没有任何动作,不过府里的护卫不少,根本无法进去偷听。 李初尧没有意外,邺城那么容易,不过是因为局势不比京城复杂,各家各户的警惕心忒不高。 如今看来,只能指望刀疤脸安插在李府的人了。 冷冉将茶水喝完,一脸幸灾乐祸,主子,苏家用了窈遇的东西,巴不得再去店里预购,但是因为限定了数量,有钱也拿不到货,把苏凌和柳秀气惨了。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还要其他吗? 冷冉见哈哈一笑,说起了正事,苏家出嫁的女儿,叫苏珍,想要对付主君。 苏珍?李初尧目露疑惑,苏烈的双胎妹妹。 冷冉点点头,京城入冬后,会有一场赏梅的宴会,苏珍打算趁此机会。 赏梅宴会,李初尧倒是知道,就是京城的商人,带着内子和儿女,一同去梅园,变相的相亲,也是为了拉拢人。 宴会分别由宋、李、赵、顾四家轮流负责,今年恰好轮到了宋家。 可想而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 而且这个聚会,不需要请帖,只要经商便可以参加。 李初尧犹豫了,苏御怀孕了,要是一起去,肯定会诸多不便,而且现场的吃食,供人饿了吃,都是点心一类,或者冷菜,在这样的天气,他更不希望苏御去受这个罪了。 去了好处多多,不去虽然没有损失,但要想再有这样的机会,熟识京城的这些人,可就难了。 不让苏御一起去,届时肯定会有人,传出风言风语来。 毕竟这个赏梅宴会,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尤其是家中的女主人,或者主君。 李初尧皱了皱眉,你可听明白,苏珍具体打算怎么做? 冷冉摇了摇头,她就顺口提了一句,具体并未同丫鬟细说。 李初尧点点头,冷冉你继续盯着苏家,冷一,李家和宋家都不用管了,从今天开始,你负责阿御的安全。 是,主子。 李初尧挥了挥手,站起身往院子里走。 苏御正在和小八看话本,不过小八的心思,明显没有在书上,像是得了相思病似的。 苏御因为怀孕,吃的比较多,身上长了点肉。 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更圆润了些。 李初尧到的时候,正好瞧见小八一脸幽怨的问,苏烈什么时候来看我? 苏御无奈一笑,你还没嫁呢。 可我想他啊。 那你找乔天,帮你备马车。 不要,我不能太主动了。 李初尧噗嗤一笑,小八竟然还知道矜持了。 小八瞪了他一眼,表弟夫,你这样说话,我会生气的。说完又看向苏御,小表哥,你也不管管。 苏御翻了一个白眼,明显不想搭理他。 怂兮兮的! 李初尧看了小八一眼,正巧我有事告诉苏烈,需要一个人跑腿,去府上通知他来一趟。 我去!小八自告奋勇,眼睛亮的像灯泡。 李初尧点点头,那就为难你跑一趟了。 小八高兴地说:不为难,不为难,我这就去! 说完人已经没了身影。 第204章 误会 李初尧对上苏御无语的脸,不由笑出了声。 苏御盯了他一眼,你还笑! 李初尧耸了耸肩,无奈道:小八知道分寸,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大哥也不能让小八吃亏啊。 苏御神色复杂,当初他想要撮合人,不过是想着小舅母的嘱托,与其让小八遇见一个他们不了解的人,不如介绍苏烈给人认识。 要是在一起了,他两边都安心了。 但如今瞧着小八傻乎乎的模样,再仔细想想苏家的姿态,又让他放心不下来。 说不定苏青山早就给苏烈看好了人家,就等着同苏烈介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苏烈反抗,必然落不了什么好。 李初尧伸手捏了捏苏御的脸,想那么多做什么?他们只是因为你认识了对方,哪怕最后有了感情,也是因为彼此看对了眼,同你没多大关系。 话是这么说,但真发生点什么,心中的自责和愧疚,自然就更深了。 别杞人忧天了。李初尧在苏御对面坐下,拎着桌上的小茶壶倒了一杯热水,他放在嘴边试了一下温度,随后将杯子挪到苏御面前。 苏家的人,还要我在呢,与其让苏烈继承现在的苏家,不如自立家门,重新发展一个新的苏家。 苏御点点头,老爷子打下的江山,早就被苏青山毁的差不多了。 你不是在书房商量事情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苏御喝了一口热水,又忍不住问:你找大哥又是什么事? 李初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回答:没什么结果,就先回来了,赏梅宴会,你想去吗? 李初尧虽然担心苏御的安全,但他尊重苏御,所以无论苏御想不想去,他都应该同人好好商量。 苏御看了他一眼,蹙着眉头说:我想去。 分卷(132) 他想以李初尧夫郎的身份,向众人宣告,李初尧是他苏御的夫君。 尤其是自家夫君,被那么多人惦记,要是他不去的话,只怕宋宁会更嚣张。 李初尧皱了皱,想清楚了?那天肯定人多,而且吃食,也不像在府中这般合你心意,。 苏御点了点头,我想跟着你一起去。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会是这个回答。 当初他答应了人,去哪里都要带着人一起,如今看来,应该加个特例,怀孕了除外。 你想反悔?苏御咬着嘴唇,眼里带了谴责。 李初尧站起身,拉着人坐在自己腿上,随后摸了摸苏御的肚子,不反悔,总归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大不了他们吃过了饭再去,反正这些条条框框,圈不住他。 苏御回头看了他一眼,视线跟着落在肚子上,小八说我最近胖了。 李初尧笑了笑,捏了捏苏御的脸,你要是不胖,岂不是让别人以为,夫郎怀孕了,还被自家夫君苛待? 苏御跟着一笑,他靠在李初尧身上,我家夫君才不会亏待我。 李初尧挑了挑眉,那还有需要精进的地方吗? 苏御若有所思,好半响才摸着下巴点头,嗯,有。 什么? 别对我这么好,万一被宠上了天,可就下不来了。 哈哈哈 李初尧将下巴搁在苏御肩膀上,心中的喜爱,仿佛要溢出来了。 他吻了吻苏御的脸颊,把人抱紧了些,才说:那我可要将这片天撑好了,让你永远也下不来。 苏御咯咯发笑,自从怀孕以来,李初尧对他的宠爱,比以往更甚。 以前还时不时逗弄他,现在完全是放在心尖上,小心翼翼哄着,生怕他不开心,影响了心情。 苏御知道,这是莫一叮嘱的,但他知道,即使没有莫一的话,李初尧也会如此。 毕竟这人,总是这么贴心。 我困了。 说着苏御打了一个哈欠。 李初尧抱着人换了一个姿势,让苏御靠着更舒服些。 怀里的人动了动,又忍不住疑惑问:让大哥过来做什么? 苏珍想在赏梅大会上,对你下手,我和你大哥,商量对策。 苏御本来没了精神,听闻这茬,立马亮了眼睛。 我也想听。 乖乖睡觉,睡醒了,我再告诉你。 苏御每天都要睡下午觉,尤其是怀孕以后,如同睡不醒似的。 有时候,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 画茗几乎不敢离身,怕苏御一个不小心,着了凉。 可我现在睡不着了。 都已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又怎么可以不说完呢。 李初尧无语道:苏烈来府中,还要好一会儿呢,你先睡,一会儿我叫你。 苏御眨巴眨巴眼睛,只好将好奇心揣回了肚子里。 等苏烈来的时候,苏御已经睡着了。 李初尧抱着人,小心翼翼放到床上,随后吩咐画茗,看好人,起身去了书房。 小八似乎和苏烈闹了矛盾,两人谁也不说话,平常话多的小八,冷着脸,眼眶微红。 看到李初尧来了,小八问了一声小表弟呢。 李初尧说睡着了,小八点点头,走了。 你们俩怎么了? 苏烈头疼的揉了揉额头,苏青山帮我订了一门亲事,小八去的时候,刚好碰上。 李初尧皱了皱眉,你没解释? 苏青山将我现在住的地方,告诉了对方,今日来寻我,我拒绝了,但对方不死心,上门讨说法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小八便跑了。 然后呢? 我跟着到你们府里,刚说完那是苏青山安排的,我对她没意思,结果小八更生气了。 苏烈也头疼的要紧,他都不知道,小八生的什么气。 那你为什么要让人进门? 苏烈一愣,这下再反应不过来,就是傻子了。 对方一副你为什么不答应的姿态,为了顾及女方的名声,他无奈之下,只好将人请进了府里解释,但是总归男女有别,加上又有婚事在前,不就摆明了,两人关系非比寻常吗? 若是这个时候,有心人再传出一点风声,两人的婚事,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要是他再退婚不答应,就还会被人指责,毁了人清誉,既然不想娶,又为什么让人进自己的私府呢? 苏烈眯了眯眼睛,看来此事是苏青山同人合谋算计了自己。 想起小八微红的眼眶,他不由带了自责。 我抱歉。 你该说对不起,也不是对我说,而是对小八。李初尧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兰家的家教很严,虽然小八傻兮兮,但对待事情上很通透。 在他看来,你如今已经算是答应了婚事,兰家的家训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你现在已经有人了,他估计很难再正视你们的感情了。 事实上,同李初尧想的一分不差。 小八伤心归伤心,但脑子却没坏。 他要的东西,苏烈给不了,便干脆不要了。 而且小八对事很执着,一旦认定了,便固执的很难改变。 他如今以为苏烈答应了婚事,自然不会傻到再同人在一起。 兰家人,受不得折辱。 嫁人也是如此。 苏烈蓦地瞪大眼睛,保持着镇定说:我现在就去解决婚事。 李初尧想了想说:你还是先稳定住小八,表明你的决心,再去处理比较妥当。 苏烈点点头,转身就走。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看来苏珍的事情,只能改天商议了。 只是苏烈那边,远远没有这么简单,他到了小八屋子门口,但房门紧闭,只能听见里面小声的抽泣声。 苏烈拍了拍门,小八,我今日是被设计了,我不会娶她的。 屋里的抽泣声听了,小八哽咽的声音传来,我不想看到你! 苏烈抬起的手愣住,心中升起一股酸涩,里面又传来抽泣的声音,苏烈的心仿佛被针扎似的难受。 小八,相信我好吗?我会处理妥当的。 小八捂住耳朵,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苏烈从未说过,会娶他,也没说过,身边只有他一个人,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不该以为,苏烈会像表弟夫喜欢小表弟那样,喜欢上自己的! 苏烈对他根本不是喜欢,当初不赶自己走,只是因为小表弟的嘱托,所以才对他那么好。 娘亲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在定了亲后,大大方方上门找对方,事事依着对方,不让对方受一点委屈。 小八恍然想起,每次苏烈来窈遇,说的都是来找小表弟和表弟夫有事,没有一次是因为想见自己,才来的府邸。 想到这里,小八哭的更伤心了。 苏烈根本就不喜欢他。 对他的好,肯定是因为之前不小心亲到了,他说:娘亲说占了便宜要负责!所以苏烈才对他千依百顺。 肯定是这样。 苏烈听到小八的哭泣声,心都要跟着碎了。 想到李初尧的话,他又冲屋里的人说:小八,等着我处理完此事,我就去兰家提亲,你别哭了,好不好? 里面的哭泣声,小了些。 苏烈以为他听进去了,说了一句,我现在就去说明白匆匆出了窈遇。 房间的小八,一下哭的太勐,脑子有点嗡,根本没听清苏烈最后的话。 第205章 我明白了 苏烈以为自己的感情,所有人都看的明白,即使小八再傻,应该也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但苏烈明显忘了小八的缺陷,有些事情,不直白告诉他,他可能一辈子,都在禁锢自己的那根筋里出不来。 而小八,不懂苏烈打着找苏御和李初尧名义的用心良苦,毕竟是双儿,两人又还未定亲,密切来往,传出去,肯定会很难听。 一个以为对方懂,忘了说我心悦你;一个脑子一根筋,以为对方不喜欢,便发散思维,否定了所有。 等苏御醒来的时候,李初尧正坐在一边,手里拿着书,心不在焉的模样。 夫君。苏御嗓子发干,想要喝水。 李初尧蓦地回过神,看了他一眼,连忙倒了一杯热水过去,察觉有些烫,李初尧轻轻吹了吹,又试了试温度,再喂到人嘴边。 苏御咕噜喝完一杯水,忍不住问:大哥来过了吗? 李初尧点点头,心知小八和苏烈的事情瞒不住,主动交代:苏珍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同你大哥说,小八去找人,恰巧碰见苏青山私自给你大哥定下婚事的对象了。 苏御张大了嘴巴,满脸不可置信。 然后呢? 小八误会了,我让画茗过去看着了,哭的眼睛都肿了。 那大哥怎么说? 我让他去解释,但不知道他怎么说的,小八比之前更加伤心了,你大哥说回去解决婚事,给小八一个交代。 苏御皱了皱眉,那我去看看小八。 说着就要下床。 李初尧连忙将人拦住,让人坐好,给人穿上衣服鞋子,才牵着人去找小八。 大哥同小八解释清楚了吗? 李初尧不确定道:应该解释清楚了吧。 苏烈这么大一个人了,对小八什么感情,肯定一清二楚,小八哭的那么伤心,要是还没解释清楚,估计到手的媳妇,也要跑了。 苏御不太放心,但这是两人自己的事情,他除了能劝劝,也帮不上什么忙。 两人到的时候,小八已经不哭了,画茗正拿着热鸡蛋,帮忙滚脸。 试图将水肿的眼睛消下去。 小八! 小八一看到苏御,本来干涸的泪腺,又泛起了酸意,眼睛也紧跟着落下。 小表弟小八还顾及着苏御怀孕了,轻轻扑到苏御怀里,然后抱着人痛哭。 画茗举着鸡蛋,不知所措,好不容易才哄好,这下可好,哭的比之前还惨烈了。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示意画茗先出去。 这里有他和苏御在。 苏御捧着小八的脸,柔声问:大哥不是同你解释了吗,怎么还哭的这么伤心? 不许提他,以后也不准提他! 小八止不住眼泪,抽抽噎噎说,看那模样,可怜极了。 苏御立马哄他,好好好,不提,不提。 只要一想到那个女人,一副女主人姿态看着自己,还和苏烈站起一起,小八就忍不住心中酸涩又疼。 他和苏烈没关系了。 不管苏烈娶谁都和自己没关系,可是他就是难受。 以前小七说的话本上,那些不能在一起的人,多么伤心多么难过,他不懂,可现在他懂了。 小表弟,我想回家了。 听到小八的声音,苏御和李初尧不由一愣,但想起小八不让提苏烈,又不知该如何问起。 苏御:京城,你还没有好好玩过呢,怎么就想走了? 小八从苏御怀里抬起头,我想祖父他们了。 虽然小表弟他也很舍不得,但只要一想到,苏烈成亲了,还要来这里,指不定还要请小表弟他们喝喜酒,他就受不住。 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受。 只要他离开了京城,再也见不到苏烈,就不会难过了。 有小七还有哥哥姐姐们在,日子不会像现在这样难过。 苏御求救的看向李初尧,万一等苏烈处理完,结果小八不在了,岂不是让两人误会更大。 李初尧沉吟了两秒问:小八你可想好了? 小八点点头,嗯,虽然在小表弟这里很好,不会被哥哥姐姐欺负,但我离家已经好久了。 我想回家了。 听到小八这句委屈的话,苏御只想当面质问苏烈,到底同小八说了什么,让人这么难过和伤心。 李初尧怕苏御动了胎气,连忙上前,轻轻拍了拍苏御的后背。 小八,你和苏烈是不是有什么没有说清楚? 小八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哪里有什么没有说清楚,不过是苏烈不喜欢他罢了。 从一开始,就是他自作多情。 没有,他和我说明白了,只是我想回家了。 李初尧见小八嘴巴撬不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能去问苏烈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明天走行吗? 苏御皱了皱眉,这么着急? 小八点点头,我出来也够久了,母亲肯定该想我了。 苏御有心想劝,但小八那副模样,明显劝不了。 李初尧同苏御对视了一眼,好,我让冷冉护送你回去。 谢谢表弟夫和小表弟,我到了给你们写信。 小八咧嘴一笑,让人看的心酸。 苏御摸了摸他的脸,既然要回去,可不许再哭了,不然小心出不了城门。 我知道的,小表弟你和表弟夫先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苏御放心不下,李初尧说:我让画茗留下,你有什么事,就同她说。 小八点点头。 李初尧牵着苏御出了门,苏御不放心,又回头看了看屋里准备收拾行李的小八。 就这样让小八回去,真的好吗? 这样,你同舅母那边写封信,让人注意着些,我让墨秦去苏烈那里看看。 苏御点点头,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墨秦去的时候,很不巧,苏烈府中的小厮说,苏烈有事出去了,可能要一两日才能回来。 分卷(133) 小八走的那天,在门口站了许久。 天空下着绵绵细雨,让人心情也不由沉重了起来。 小八怕苏御着凉,让冷冉驾着马车走了。 苏御收回目光,看向身侧的李初尧,不知道,大哥回来知道小八走了,会不会自责。 李初尧将人揽进怀里,不管难过不难过,他们俩之间的问题,都需要自己解决,若是苏烈铁了心,想娶小八,不会任由人走了,还坐以待毙。 就像他和苏御一样,别人不同意,他们就想方设法,让人答应,光明正大,明媒正娶在一起。 两个人现在分开,未必不是好事。 正好可以让苏烈看清楚,兰家的人,并非想娶就能娶那么简单。 之前两人的感情,太过于水到渠成了。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苏烈,彻底同苏青山撕破脸皮,以后再也不被束缚。 苏烈被苏青山和女方算计,又岂是那么简单,就结束的。 在对方的流言,还没有让人传出来之前,他立马让人胎死腹中。 随后外出,将人的铺子,以及生意搅黄了。 也因此惹得苏青山,差点同苏烈断绝关系,要不是柳秀拦着,指不定苏烈已经不在苏家的族谱上了。 但也因为此事,让苏青山看清楚这个大儿子,早就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无论是手段,还是绝情狠心,他都比不上。 这样快速成长的苏烈,让他心惊不已。 同样让柳秀也害怕,若是被苏烈知道,兰舟是自己用毒害死的,只怕她会被苏烈亲手送进牢狱里。 苏烈处理完事情,并且警告他们,不准再对自己的婚事,指手画脚,否则,他会想办法,让苏家同人一样的下场。 苏青山直骂他孽子,苏城和苏凌跟着指责苏烈,奈何苏烈根本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撂完狠话,直接走人。 他一身疲惫,风尘仆仆,连衣服都没有换,就去了窈遇府里,没曾想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小八独自走了。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跌落在地上,碰地一声碎掉了。 心中的难过,压过了全身的疲惫。 一时,他只能像座雕塑一般,坐在小八住过的房间里,望着床榻出神。 苏御想去劝,李初尧示意自己去。 苏御被夹杂小八和苏烈中间,让他去劝,只怕苏烈没劝明白,自己倒先难过了。 空旷的房间,被整理的干干净净,仿佛曾经的那个小傻子,从来没出现过。 李初尧拎着一壶酒,走到苏烈跟前。 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又不是找不到人了,这么伤心做什么。 只要人还没死,就还有希望。 京城离南川虽然远,但又不是去不了。 苏烈看了他一眼,心死如灰道:我同小八说过,等我处理完回来,就上门去提亲,他走了,不就是拒绝吗 李初尧给苏烈倒了一杯酒,那你要放弃了?你走后,小八哭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若不是你让他伤心,他会宁愿离开,也不愿留在京城吗? 苏烈不说话。 李初尧算是明白了,他提醒道:你同小八直言说过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吗? 苏烈皱着眉摇了摇头,你们不是都知道? 那小八知道吗?其实从两人的相处方式,就能看出,苏烈更占主导位置,只要他不开口说喜欢,小八那个傻子,绝对想不明白。 苏烈一愣,他从未考虑这个问题。 他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所以人都知道他喜欢小八,而小八身在其中自不知。 我明白了。 第206章 闹事 苏烈蹭的站起身,奈何眼前一黑,整个人往一边倒。 李初尧被吓了一跳,眼疾手快接住人。 发现苏烈身上滚烫,试了试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苏烈站直身体,我要去找小八,我不在,不知道他要难过成什么模样。 李初尧想骂人,还没等他说出口,苏烈已经晕了过去,他叹了一口气,你们俩也真够折腾,好好养病吧。 李初尧扶着人躺在小榻上,随后吩咐下人去请莫一过来。 苏御也跟着来了,听见是淋了雨,感染了风寒,等发完热,吃两副药就行了,不由松了一口气。 阿御,别担心了,这边我让墨秦留下照看,你先去休息好。 苏御念念不舍,抬眼瞧李初尧,我放心不下。 李初尧让画茗和墨秦留着,揽着人往外面走。 等回了屋,李初尧将人哄到了床上,才说:苏烈那么大人了,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京城到南川,少说也要半个多月,苏烈若是不想让人担心,定然会等风寒好了再出发。 你现在怀着孩子,要是出点什么意外,苏烈心中只会更加难受。 苏御一时没有说话,其实李初尧说的对。 李初尧将人哄住了,望着外面的夜色,随后躺上了床。 翌日。 苏烈醒来的时候,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以及伺候的小环小厮,眼睛里闪过一抹迷茫。 这是哪里,他记得自己同李初尧正在谈论的小八的事情,怎么会躺在床上? 他揉了揉额角,视线落在墨秦身上。 画茗端着汤药从外面进来,对上苏烈揉着额角的目光,福身行礼,苏公子,这是治疗风寒的药,主君特意吩咐厨房熬好的。 苏烈皱了皱眉,你家主子和主君人呢? 他接过汤药,黑黢黢的一碗,他盯着看了好半响,又试了试温度,最后皱着眉心一饮而尽。 苦! 不由想起小八初到京城那会儿,因为水土不服,后来受了寒,他请了大夫看过之后,也是一大碗药。 小八嫌弃闹着不想吃,还是他亲自在场,盯着人喝下去的。 想到这里,心中莫名更苦了。 画茗同墨秦交换了一个眼色,后者去报告主子,画茗开口道:主子和主君,一会儿便到。 苏烈点点头,面上又恢复了如常。 李初尧和苏御到的时候,苏烈刚好换上了衣服。 苏御皱了皱眉,大哥,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苏烈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李初尧身上,我想去找小八。 小八有冷冉护送,不会出事情,大哥你还是先将自己身体养好吧。 苏烈想要张口反驳,谁知道李初尧也持一样的意见,不管怎么样,只有身体安然无恙,才能撑住路途的遥远。 苏烈,我建议你先养好风寒,等两日再出发。 正好也给小八一点思考的空间。 苏御对上苏烈的眼神,跟着点点头,示意他先同李初尧的建议。 可我担心他。 自然会担心的,就小八那个性子,只怕回去了,还要委委屈屈哭一场。 李初尧却突然问:你对苏珍了解有多少? 苏烈愣了一下,眉心紧蹙,怎么突然想起问她了? 她打算在赏梅宴会上,对阿御下手。 苏烈瞪大了眼睛,明显没有想到还要这一茬。 他沉吟了两秒,说:苏珍同我是龙凤胎,但因为我是长子,所以养在了母亲身边,苏珍便留在柳秀身边。 那几年,柳秀的怨气大,所以苏珍多多少少受了影响,加上她最值嫁人的年纪,又要给母亲守孝,后来又因为没有合适的夫家,所以耽搁了。 去年阿御同你成亲前,苏青山和柳秀给她物色了一门婚事,算是低嫁,大概对此心生不满吧。 李初尧皱了皱眉,苏珍一直记恨着阿御? 苏烈点点头,嗯,柳秀对阿御不喜,自然身边的子女,也照常不喜。 李初尧目光落在苏御身上,可以想象,当初苏烈不在,苏御在府中的日子,有多么艰难。 苏御无所谓的笑了笑,都过去了。他话音一转,继续说:何况现在她就算想动手,不是还有你和大哥在吗? 苏珍再怎么想害他,也决计不会得逞的。 李初尧不太放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刚对上苏烈的眼睛,只听后者说:柳秀养在身边的孩子,同样对我也不喜,所以你们不用顾忌我。 我和他们没有感情。 按道理说,苏烈理应更偏袒苏珍、苏城、苏凌才对,但亲弟亲妹对他没有好感,甚至埋怨他,同样,他对于他们也没有好感。 或许是因为柳秀的原因。 李初尧大概能猜到是什么原因,苏烈对他们共同的敌人好,在不懂事的年纪,那就应该被孤立。 长大了,难免不会口不择言,恶言相向。 就算并非本意,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改变不过来了。 我绝不会手软。伤害过苏御的人,他李初尧一个都不会放过。 哪怕是苏青山,他也不会给人机会,再伤害苏御一次。 苏烈点点头,苏珍要是想害阿御,很可能是对孩子下手,届时去了地方,切记不要随意吃在场的东西。 说完他又转头冲苏御说:你也是,别同人走近了,给人下手的机会。 苏珍因为嫁人,脾气也愈发不好。 尤其是知晓了苏御比她过的好,肯定更加不会善罢甘休。 苏御明白的点点头,那大哥你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再出发去南川吧。 苏烈欲言又止,想打听兰家人的喜好,毕竟他姓苏,加上又有苏青山在前,生怕此行求亲不顺利,想同李初尧取点经。 苏御看出他的想法,同他说:大哥,外公对字画感兴趣,另外几个舅舅,在书院教书,你投其所好便成。 家中的哥哥姐姐多,不过人很好,但是你求娶小八,肯定不容易。 他和李初尧毕竟已经成亲了,就算兰家人不愿意,也已经成为了事实。 但明显苏烈不一样,只怕届时是双倍的为难。 苏御在心中为苏烈默哀,这样一想,苏这个姓,连累了他大哥的形象。 李初尧冲苏烈使了一个眼色,补充了一句话,拿出你的诚意,以及宠小八的架势。 其实兰家人,最看重的还是小辈的幸福,这个人是否是良人。 是否值得托付终身。 苏烈的人品肯定没有问题,喜欢的小八的感情,也不会有问题。 只怕他顾及太多,无法将自己的真实情感,表现出来,让兰家长辈信赖。 多谢。 李初尧笑了笑,牵着苏御走了。 两人出了房间,苏御忍不住说:你说大哥成亲,我要不要帮他准备聘礼? 毕竟都上门求亲了,当然得将聘礼送过去啊。 李初尧点点头,当然可行。 那准备些什么呢? 这个李初尧也不懂,只能摇了摇头。 苏御: 果然没有长辈看着,还是不行啊。 但两人都没有长辈,这可如何是好。 苏家那边就更指望不上了。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脸,别操心了,指不定你大哥,早就差人准备好了。 渐冷的天气,冷风刮着,从领口灌进去,让人忍不住想打哆嗦。 连带着院中的叶子,也冷的脱离了枝头,跌落在地上,感受着大地的温暖。 苏烈在京城带了五天,风寒彻底好了后,领着人出发前往南川。 那日早晨,李初尧亲自送行。 外面太冷,李初尧没让苏御跟着来,加上大清早赶路,苏御根本就还没有醒。 苏烈和小八一走,原本没几个人的窈遇,又冷清了下来。 不过倒是出了一件奇葩的事情,李盛堂的三弟李盛朗,膝下的女儿李初夏去窈遇闹了一通。 目的是想买窈遇的蚕丝面膜。 但因为限量,她又不是会员,自然买不到。 于是李初夏打着李初兰的名义,说自己是会员,强制窈遇卖一套给她。 那日周应雪和李初兰虽然开了会员,但其实等级不高,根本无法享受蚕丝面膜的套餐。 店员耐心同她解释,不少人看了她的笑话。 这不是怀恨在心,又拉着李初兰来了窈遇吗。 李初尧冷笑一笑,还真当窈遇好欺负,听了下人的汇报,他打算亲自去一趟。 苏御想跟着他一起,再三保证,自己就在楼上看热闹,李初尧才答应带着人一起去。 两人的到的时候,李初兰正在大放厥词,你们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窈遇养的一条狗,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难道你们不知我李家的地位吗? 李初夏跟着附和:姐姐,我看他们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初兰冷笑一声,本小姐用你们窈遇的东西,是你们的荣幸! 自从周应雪告诉她,李初尧是她那个死去的大伯,李盛州的私生子,周应雪心中的鄙夷就更深了。 何况她来闹,得了周应雪的默认,所以做事愈加肆无忌惮起来。 在她看来,现在李家在她爹手里,只要姓李,不管是李盛州那一脉,还是李盛朗那一脉,都应该巴结她爹。 那子女就应该巴结她和李初博。 第207章 威慑 李初尧听到李初兰嚣张的话,勾着唇笑了笑,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自信,觉得窈遇会怕了李家。 苏御皱了皱眉,她就不怕给李家丢脸? 谁家没有一两个纨绔子弟,何况李家有仗势欺人的本事。 苏御不由想到了苏凌,恐怕这也是家族的默许。 一边教训,一边让子女,做出这种事情,以示家族的威严。 李初尧见怪不怪,毕竟真正低调的是少数。 我也想凑热闹。 李初尧: 对上苏御期待的目光,李初尧那句你出门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卡在喉咙里。 分卷(134) 算了,总归在自己身侧,不会受了委屈。 不知谁喊了一声,窈遇的东家来了,众人纷纷让开身,露出一条路来。 李初尧勾着嘴角一笑,不知道两位李小姐,今日光临,惹得这么多人停驻围观,是因为什么事情? 李初兰看到他来了,就更加不客气了,李初尧,识相的就让人将蚕丝面膜卖给我。 哦,原来是因为面膜。 李初兰冷哼一声,李初夏紧接着说:用你们家的面膜,是我姐姐给你们的荣幸。 可惜了,我窈遇不需要两位的荣幸。 李初夏瞪大了眼睛,那模样似乎是要开始骂人,或者直接让人砸店。 李初兰眯了眯眼睛,李初尧,我能给窈遇荣幸,自然也能给别的。 怎么,两位是要给钱吗? 苏御噗嗤一笑,给钱也不是不可以,毕竟窈遇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是多少就是多少,除了会员能够打折,其他想也别想。 你!李初兰怒不可遏,仿佛下一秒,能够召集人,将窈遇直接毁了。 我没想到如今仗势欺人,也能说的这般清丽脱俗了,给窈遇的荣幸,就是侮辱我窈遇的员工?还是想要强买强卖? 我以为李家在京城的地位,至少应该能够懂点书本知识,和知晓基本的做人道德,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李初尧似笑非笑,那洞知一切的目光,仿佛是一面照妖镜,让人现出原形。 李初兰:李初尧,你少强词夺理,我给钱,你凭什么不卖东西给我? 李初夏跟着附和:就是,难道就因为窈遇特别,有能够坐地起价了吗? 坐地起价,是商人最忌讳的东西,这就摆明了言而无信。 李初尧冷笑一声,李家小姐,说话可真有意思,窈遇的东西,可都是明码标价,会员的规矩,自然也有流程示意图,都公示在店里面,不知两位是那只眼睛有问题,还是哪只耳朵,有问题呢? 李初兰面色带了怒气,李初尧,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的脸在我自己身上,不需要你们给。 苏御抿着嘴唇发笑,他夫君这张嘴,平常人决计不是对手。 半点不心软,管你对面什么妖魔鬼怪。 李初尧余光落在苏御身上,用手指勾了勾苏御的掌心。 众人也开始议论了,以往李初兰也是这般,到他们店里面,作威作福,只是他们同李家有合作,只能将就人。 如今看到李初尧帮忙收拾人,别提心中有多舒坦了。 李初夏小心翼翼往李初兰身边挪了挪,小声问:姐姐,李初尧分明是在侮辱你。 李初兰瞪了她一眼,怎么,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见她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李初兰骂了一声废物,同她那个三叔一样,胆小如鼠,有心想,没胆子做。 李初兰磨了磨牙,李初尧也就是说,你今日一定要同我作对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 李初兰面色好看了些,不敢就好。 李初夏挺直了笔背嵴,她已经想要这个面膜很久了,经常约着一起出去赏玩的小姐,时常在她面前炫耀,她当然也想要。 正巧李初兰也想买,她就借势逼人。 李初尧对上两人的那姿态,只觉得好笑,猫逗老鼠都不明白。 他接着方才李初兰的话,回答:我可没有同两位李小姐作对,我一个正经买卖的店铺,怎么会非要想着同客人作对呢 是两位李家小姐,适可而止才对。 原本前面的话,还愉悦了李初兰,她想着李初尧终于要服软了,没想到,李初尧竟然是讽刺她! 这让她怎么能够高兴起来! 她姣好的面容,出现裂痕,眼睛里冒着火气,冲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啊,本小姐用了窈遇的东西,不舒服,给我将店铺砸了! 说着外面的小厮一拥而进,看起来早就是有备而来。 看热闹的夫人小姐,已经退让到一边,生怕被波及。 看众人躲避的模样,想必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冲管事使了一个眼色,只见一群人高马壮的人打手出现在大厅,直接将李初兰的人,围了起来。 不知道李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呢?李初尧笑吟吟说。 旁边就是美容院,为了安全,自然安排了不少打手。 何况他都被宋李两家,哦不,还有一个苏家盯上了,又怎么会坐以待毙,没有增加人手呢! 李初兰的心思,只怕要落空了。 这件事,身后应该还有李盛堂的手笔,目的是试探一下窈遇。 要是窈遇吃软怕硬,只怕下次就不只是砸店这么简单了。 不过不管李家想要对窈遇做什么事情,也要经过他这个老板的同意才行! 李初兰脸色涨红,显然没想到,李初尧早有防备。 以往她都是想砸便砸了,没想到今日碰见了硬茬子。 这让她更生气了。 她目光不善的落在李初尧身上,随后又落到苏御身上,嘲讽道:说是恩爱,宠自家夫郎,这都怀孕了,还带着人出来呢,也不嫌丢人现眼。 李初兰那嫌弃的模样,仿佛苏御是见不得人的垃圾。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捏着苏御的手,不由收紧了些。 他目光微沉,落在李初兰的身上的目光,让人不由背嵴发凉。 既然李小姐,今日带人来无理取闹,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管事,你去报官,就说有人光天化日,强买强卖不成,又诬陷窈遇,最后恼羞成怒要砸店,我就不信,皇城之下,一点王法都没有了。 管事见李初尧说的不是玩笑话,而是真的动怒了,连忙亲自去报官。 其他人也没想到李初尧会这么刚。 有人支持,自然有人不敢放肆,毕竟他们已经被欺负习惯了。 权利为中心的地方,公平和不公平都存在。 主要还是关系。 但商圈的规矩,自然又同读书人的不一样。 像李初尧这种,动不动就报官的人,还真是少见。 李初兰被吓到了,所谓民不与官斗,何况今日之事,本来就是她不对,一时眼神不由带了恐惧。 她抬脚想要带着人走,你们都给本小姐让开,我还有要紧事,你们耽误我的时间,赔的起吗! 李小姐,我觉得让官家来主持公道比较好。李初尧让人将人拦住,窈遇岂是可以随便来,随便走的地方。 要真这么简单,就不该是这样了! 他李初尧从来不是好欺负的,何况李家还欠他两条命呢! 如今还当着他的面,羞辱苏御,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初兰指着人尖声道:你们凭什么拦我! 李初夏也被吓到了,她没想到,事情会往这方面发展。 先前也是她和李初兰去人店里面,打闹和砸东西,没有一个敢报官,现在李初尧竟然敢! 她眼神里,满是恐惧。 在川洲,按照京城的规定,若是她和李初兰,无中生有的名义落下,可就是诬陷,是要有牢狱之灾的! 进了大牢,谁还管你,是不是大家闺秀! 而且,牢里那么脏兮兮的,想想都觉得恶心。 哪怕二伯和爹及时将她们赎走,那也避免不了,在里面呆一会儿。 想到这里,她立马冲李初兰说:姐姐,我们绝对不能被抓进去,牢里脏不说,还有老鼠!多可怕啊! 李初兰走不掉,再对上李初夏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晦气道:要不是你出的主意,我会陷入这样两难的境地? 她眼神里带了责骂,甚至将一切怒气,全部怪在了李初夏身上! 要不是李初夏拉着她来窈遇,就不会发生这样的关系。 李初尧冷笑,这么快就窝里斗了。 苏御小声问:这种事报官,有用吗? 李初尧点点头,当然有用,不仅能够吓到人,还会给这些人威慑,让他们觉的窈遇身后有人,不然怎么敢随随便便,招惹官家。 两人进来,有一会儿了,李初尧目光落在苏御身上,累不累,腿酸不酸? 苏御摇了摇头,他哪有这么娇气。 何况现在月份小,又不显怀。 李初尧想了想说:后面的热闹,你在楼上看也行,去房间休息一会儿好不好,我怕一会儿,李初兰和兰初夏恼羞成怒,误伤了你。 苏御也明白他的担心,领着画茗去了楼上。 李初兰和李初夏,正在相互指责,没注意这边。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要不是煽动我来窈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姐姐,怎么能只怪我,分明你也想。 你还敢顶嘴!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第208章 恶计再起 过了一会儿,官府的人便到了。 来人气势汹汹,看起来好大的官威。 李初兰看到人立马慌了,不是我,是她的主意。 李初夏:姐姐,分明是想要买窈遇的面膜,让我跟着你一起来的! 你休要胡说,分明是你自己想要,说什么,我在这里,代表了李府的面子,窈遇的人,绝对不敢对我做什么! 刚才说用了不舒服,分明是姐姐说出口的,就算是污蔑,也应当是姐姐! 不用问清楚缘由,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李初兰和李初夏的争论,两人慌的离谱,没过脑子的话脱口而出,变相的承认了自己在诬陷。 李初尧冲官府的人一笑,大人,窈遇只是小本买卖,如今这两位,当着众人的面,污蔑我窈遇的东西,用了有问题,无奈之下,只好报官。 那人皱了皱眉,既然两人已经当众承认污蔑,他也不好徇私,只好让手下将人带走,然后又卖了李府的面子,让人去通知李盛堂。 李初尧丝毫没有意外,既然李初兰和李初夏被带走了,那其他事,他就管不着了。 他亲自将几位官差送到门口,又说了多谢,再回楼上去。 今日,能够唬住李初兰和李初夏现出原形,还是多亏了报官这事,过于突然。 想来,下次再有人来闹事,就不好用了。 毕竟看官差的样子,李家和宋家的根基,远远比想象中更深。 李初尧到楼上的时候,苏御正趴在窗边,看李初兰和李初夏被带走,还不知道安分,两人还在一言我一语的争吵,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李初尧拿起放在房间里的披风,披在苏御身上,随后将人揽在怀里,别看了,这个姿势,万一压到肚子,就不好了。 苏御瞪了他一眼,我重要,还是肚子里的孩子重要? 这个问题,同保大保小,意思差不多。 李初尧遵循本心,当然是你重要,有了你才有的孩子,就算我对他们喜爱,也是因为你,爱屋及乌。 苏御抿唇一笑,随即抱住李初尧。 你这是花言巧语吗? 自然不是。李初尧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两人又在窈遇呆了一会儿,李家两个女儿,因为诬陷被官府带走,很快传遍了京城小巷。 消息压都压不住。 李盛堂和李盛朗听闻了此事,连忙赶去了官府。 正常来说,诬陷至少要被关押几日。 但衙门的人,给李家面子,于是告诉李盛堂,交钱便可以赎人。 花费了不少银两,将两姐妹赎回了家。 两姐妹的关系破裂,很难恢复如初,李初尧和李家的关系,也更加紧张了。 李初尧显然不在意,毕竟这辈子,他和李家,都只能不死不休。 就像同邺城李家一样。 哪怕李盛堂来的及时,两姐妹,依旧被牢里的景象刺激到了。 霉臭和潮湿的感觉,让两人皆觉得身上,黏煳的慌。 回到李府,李盛堂问清了缘由,气的差点,直接去找李初尧算账。 李初兰恢复了在府中的嚣张,将一切气愤发泄到李初夏身上。 三叔,初夏一出事,便往我身上推,此事该由她道歉吧,毕竟是我爹付的银两。 李盛朗不敢言语,连忙推了一把李初夏,还不快给你大姐道歉! 李初兰一脸傲慢,就你这样,还想倒打一耙,没瞧见你爹是什么德行吗? 李初夏低垂着脑袋,眼里闪过一抹嫉恨,凭什么每次,出了变故,就该由她承载怒火!分明这件事,都是大家认可了的! 还有她爹,怯弱无能! 如果李盛朗在李盛堂的位置,她李初夏就不会受这么多委屈。 李盛朗皱了皱眉,大哥,这事我代初夏同你道歉,她不该自作主张,去窈遇闹事。 李初兰冷哼一声,三叔,是她该同我道歉,要不是她口不择言,我们也不至于被抓进了牢里。 李盛朗无奈,只好推了女儿一把,初夏,同你大姐道歉。 李初夏觉得委屈,大姐,对不起,是我错了,下次这种事,定然由我来背锅。 李初兰洋洋得意,初夏,你要明白,若是没了我,你都出不了大牢。 李盛朗觉得难堪,甚至后悔帮李盛堂,掩盖当初的实情。 要是当家的人是大哥,他们三房,也不至于过的像现在这般。 至少不会低三下四。 李盛堂喝了一杯茶,假装看不见李初兰教训人。 好在他之前,早有防备,买通了官府的人,否则今日,又岂会这么容易收场。 倒是没想到,李初尧竟然敢主动招惹官家,就不怕扯上别的事情吗! 其实对于李初尧来说,这不过是现代带来的习惯,遇见了事情,能找警察解决,就避免私下解决了。 毕竟现代,警察公正廉明。 但显然,川洲的官府,还是很容易,官商勾结。 分卷(135) 等李初夏道完歉,李盛堂才厉声说:初兰,适可而止,今日的事情,你也有错,回房好好反省。 是,爹爹。 说完她趾高气昂的走了。 李盛堂看向李盛朗,三弟,今日的事情,以后就莫要提了,我们还是着手,好好对付李初尧吧。 李盛朗勉强一笑,点了点头。 等人都走了,初夏免不了发脾气,爹,你就这么任由他们欺负我吗?要你是家主,女儿怎么会任由被欺负。 女儿啊,是爹无能啊!他无奈叹了一口气,如今咱们没有分家,一切开销,全靠你二伯在撑着,我能怎么办。 李初夏一跺脚,转身走了。 李盛朗捂着额头,坐在椅子上,头疼的要紧。 他能够好好留下李家,还不是因为他的懦弱无能,否则按照李盛堂那个性子,他们的下场,早就同李盛州一样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 李盛堂的吩咐,他只能照做,因为要活下去啊。 李家就算交到了他手上,定然也长久不了。 他对经营一窍不通。 李家的内讧,李初尧和苏御并不知晓,只是听闻外面的传言时,两人对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不过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李家姐妹闹事,虽然就这样解决了,但并没有威慑到其他人。 想继续打窈遇、李初尧和苏御主意的人,不在少数。 如同,苏家。 柳秀听闻苏烈去了南川,并且打算同兰家提亲,气的浑身发抖! 她将一切全部怪罪到了苏御身上,要不是苏御,带来的小八,她的儿子,根本不会喜欢上兰家人。 她被兰舟压迫了这么对年,怎么可能,让兰家人再次爬到自己头上呢! 就算是儿媳妇也不行! 她吩咐手下的小厮,你让人送一封信到窈遇,写明是苏御收,信中写兰舟的死因蹊跷,明日在城外湖边相见,仔细相告! 此事办的隐晦一点,切莫让人怀疑到我头上。 小厮点点头,应了声,立马走了。 这人是张香兰的人,在府中丝毫不起眼,看似只是一个普通的下人,但诸多事情,都是柳秀吩咐自己的丫鬟,告诉他,然后再去办。 今日约莫是听闻了大公子的事情,气狠了,才亲自叮嘱人。 苏珍近日回了府,因为在夫家,同人吵了一架,所以回了娘家。 加上又是柳秀的生辰,更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苏珍眯了眯眼睛,母亲,明日我陪你一起去吧。 柳秀看了她一眼,你以为我真的会去? 苏珍皱了皱眉,不太明白,柳秀这一举动,既然约了人,难道不是要亲自动手吗? 柳秀冷哼一声,兰舟当年的事情,你以为真是我所为? 苏珍倒是知晓,兰舟不是病死的,因为她亲眼见过一次,柳秀的人,往兰舟的吃食里面放东西。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烈不在,府中又没外人,何况这院中,全是柳秀的人,她也就没了顾忌。 当年的事情,我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苏珍更加疑惑了。 最开始,柳秀你确实打算,弄死兰舟,毕竟兰舟一死,她就是嫡母了。 但是她不敢,直到有一次,她发现府中的一个丫鬟,在往老爷子吃食里面,放东西,那是她第一次怀疑。 让人盯着那丫鬟,后来仔细观察,才知道那丫鬟并非苏府的人。 私下竟然同宋府的姨娘见面。 她当时不解,让人查了才知晓,那人是兰舟的义姐。 因为当年,想要嫁给苏青山,被拒绝,再加上,苏尚北指定要兰舟嫁给苏青山,所以怀恨在心。 于是便派人,毒害老爷子。 柳秀忘不了夺子之痛,所以就顺便遮掩了下来。 后来兰舟,就是在她和兰涓的合谋下害死的,谁知道,兰舟那副破败的身子,竟然多撑了两年,反而害了她的女儿! 所以她更加见不得苏御好了! 明日,只要苏御敢去,她就能想办法,再给人下一次毒。 苏御如今怀孕了,想来当初的毒,早就解了。 不过无妨,苏御她如今不好动,但是他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好弄掉的! 就算弄不掉,以后生出一个怪物来,也够她解气了。 相信兰涓很乐意,再次合作。 毕竟她也巴不得,苏御过的不好。 第209章 谁设计谁 苏珍弄清楚柳秀的意思,又想起苏烈去了南川,不由建议:母亲何不如给大哥写封信,就说有人给你下毒,想要见他? 柳秀心中一喜,这样倒也好,一箭双雕,既然解决苏御那个小贱人,又能破坏苏烈的提亲。 苏烈问自己藏思和呐絮的时候,她确实不知道,后来细细一想,很可能是在试探自己,于是她去求证了兰涓。 现在看来,苏御那边,应该怀疑到兰涓身上了。 既然将兰家人带来了京城,想必已经去兰家了解过当年的事情了。 刚好这次可以顺水再推一次舟,将责任全部嫁祸到兰涓身上,她抽身而退。 就算苏烈知晓了,她也可以说,是兰涓做的,这样就不会影响他们的母子情分了。 柳秀是这么想,但她不知道的是,在苏烈那里,他们早就没有母子情分了。 在他质问的那刻,他们之间的血缘就坍塌了。 何况还有后面苏御中毒的手笔。 母亲,你觉得怎么样?要同大哥写信吗? 苏珍现在过得不幸福,自然也而不希望苏烈找到幸福。 既然他那么喜欢一个人,她就一定要破坏! 明明同时柳秀的孩子,她嫁的不好,疼爱不如苏凌,父亲的期待,不如苏城,她怎么能甘心! 好,我这就去写信。就算苏烈到了兰家,提亲成功了,只要她说自己病重,苏烈就只能回来。 人都从南川回来了,还用担心,婚事吗! 届时,将物色好的姑娘,往人床上一送,哪里容得苏烈反抗。 只要不是兰家人,谁都可以! 想到这里,柳秀立马去写信。 苏珍眯了眯眼睛,明日,她一定要去看看,苏御痛苦的模样!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全在冷一的监视下。 这边计谋刚成,信纸也让人送了出去,李初尧那边立马知晓了。 苏御听闻柳秀要对苏烈的婚事,指手画脚的时候,皱了皱眉。 明日城外湖边相见,他们自然会去,但真正会面的人,倒是可以让李家的人去。 李初尧心中不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还没等他说出口,苏御突然说:阿尧,我们派人给大哥送信吧。 若是大哥和小八,真的被柳秀拆散了,只怕两人都会伤心难过死。 李初尧点点头,那写封信,直接送到兰家吧。 好。 苏御视线落在李初尧身上,想到什么又问:你说明日,柳秀会派什么去城外湖边?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没有应声,反而问:当年,你祖父去世,还记得清具体的吗? 苏御摇了摇头,那时候他太小了,何况苏老爷子,那时候,年纪也不小了。 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是想到冷一的汇报,他又皱了皱眉,按照柳秀的说辞,显然老爷子的死,也有她的推波助澜。 想到这里,他不由眉心一蹙。 莫一说够,让苏御不要思虑太深,李初尧拉着人的手,让人坐在怀里,伸手抚平,他眉心的褶皱。 别瞎想了,有什么事情,夫君给你撑着呢。 苏御愣了一下,随即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李初尧不甚在意,反正最近都习惯了,他开口道:苏青山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害死了,自己的父亲,我比较期待,他知晓了真相,会是什么反应。 从苏青山遵循老爷子的命令,娶了兰舟,又将苏烈养到兰舟膝下,就能看出苏青山,虽然不配做父亲,但是一个孝子。 所以李初尧才更加期待,让人知晓真相。 苏御盯着李初尧的眼睛,好半响没说话。 他能猜到,苏青山定然会勃然大怒,指不定还会休妻。 毕竟苏老爷子,在苏青山心中的分量,比他们任何人都重要。 但比起本人自己,就无足轻重了。 苏青山,就是这么自私! 我也挺期待。 听到苏御的回答,李初尧笑出了声,他将人抱紧了,又把手放在苏御肚子上。 苏御虽然依旧束着腰带,但显然没有以前,那么贴身了。 而且苏御细薄的腰上,长了点肉肉。 坐着的时候,尤其明显。 苏御对上他眼神里面的戏谑,瞪了他一眼,我现在怀孕了,长肉是正常的! 他记得,之前李初尧就说过他胖了。 李初尧没想到,苏御还记得,他点点头,嗯,你说的对,怀孕了还不长肉,肯定是家里没伺候好。 苏御冷哼一声,你知道就好。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苏小狗,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傲娇了。 苏御: 他刚要站起身走人,李初尧已经按住了他。 好了,别气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想夸你可爱呢。 苏御:呵呵 李初尧对上他眼里的鄙夷,掰过人的脸,亲了亲,孩子现在几个月了。 苏御身体一僵,不由想起,晚上就寝的时候,这人的反应。 如今憋了快两个月了,只怕想到这里,苏御咽了咽口水。 李初尧噗呲一笑,放心,我还没有那么禽兽,就这么几个月,都忍不住。 苏御想起刚成亲没多久那会儿,李初尧坚持不动他,后来又因为孩子的事情,安慰过他好几次。 他深唿吸了一口气,抱住李初尧的脖子,晚上,我用手帮你好不好? 李初尧一愣,随即将脸埋进苏御脖子里,冲苏御耳边吹了一口热气,欢快道:好啊,不过某人不许喊手酸,到了一半,便不动了。 苏御脸有些红,李初尧时间长,有时候他太困了,便到一半,翻过身便睡了,也没管人最后怎么解决的,现在想想,好像挺不道德。 李初尧含住他的耳垂,怀里的人,身子一软,发出好听的声音,他笑了笑,不难为你。 苏御不孕吐,但嗜睡严重,所以李初尧都是等人睡了,自己解决的。 别说了。苏御抬手捂住李初尧的嘴巴,生怕他还要继续说。 晚上的时候,李初尧刚躺进被窝里,苏御立马窝进了他怀里,手指也不安分往某个地方凑过去。 李初尧见他眼睛亮晶晶的,不像是想要睡觉。 享受了一下自家夫郎的主动。 虽然只有手。 一声满足的喟叹后,苏御亮晶晶的眼睛,布满了晶莹,他红着脸,假装打了一个哈欠。 李初尧也不戳破他,重新收拾了床,又把人揽进了怀里。 睡吧,明日我们去城外看好戏。 苏御在他怀里抬起头,一脸好奇。 李初尧却并不打算说。 天公作美,第二日阳光明媚,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李初尧昨天空闲的时候,让冷一给李盛堂风流成性的儿子李初博,送了一封信。 苏御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显得脸小又愈加白皙了。 李初尧抱着人躲在暗处,只见李初博兴致勃勃到了地方。 湖面有个亭子,李初博让人摆上了酒,又重新布置了一番,随后吩咐人先离开。 来的人果然是兰涓,显然是想用兰舟义姐的身份,给苏御打感情牌。 看样子,她应该不知晓,苏御已经同兰家相认了。 兰涓到了亭子,发现不是苏御,不由皱了皱眉,难道这人是路过? 李初博同样疑惑,他虽然风流,但也看不上老女人,只当是人走错了。 他皱着眉开口:这里本公子已经承包了,还请夫人去别处。 自从儿子受宠,兰涓何时被人,这么说过话。 这话应当我来说才对,我同人约了这里,还请你这个晚辈离开才对! 李初博蓦地笑了,您知道我是谁吗?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 兰涓被降成了妾,所以很少家主,参加宴会,所以李初博不知道她是谁,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京城不比邺城,家主顾及家族面子,决计不会带妾室,只会带嫡妻。 当然,跟着去的小辈,嫡庶皆可以。 兰涓阴沉了脸,她怒极反笑,哦,那你是谁? 李初博以为她怕了,冷哼一声,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初博。 兰涓蹙了一下眉,李盛堂的儿子,还是嫡系。想起李初博的风流名号,她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想来到这里,不是为了正经事。 若是她被牵连进去,可就不好了。 李初博只当她识趣,等人一走,便自顾自喝起了酒。 怎么小美人相约,还迟到呢! 他可是为了今日,美好的约好,将小厮都使唤走了,就等着同人,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好生感受一下,美好风景呢! 跟在兰涓身后的苏珍,远远望着亭子,见兰涓一走,想来已经得逞了。 她勾唇一笑,让丫鬟留在此处,只身前往。 亭子被李初博特意布置了,挡住了风,轻纱环绕,看起来风趣十足。 苏珍虽然疑惑,但这个地方是柳秀定下的,肯定出不了错。 她抬脚进了亭子,喝了酒的李初博看到前来的漂亮女子,立马红了眼睛,一个闪身,将人抱住。 宝贝,没想到你这么有情*趣,约我野*战,还所以特意疏了夫人的发髻吗? 苏珍面色一白,想挣开他,却被紧紧禁锢住。 你放开我,恶心! 李初博一愣,随即更兴奋了,难道你想做全套? 分卷(136) 小娘子,让爷好好疼你! 苏珍破口大骂,但她愈是反抗,李初博愈加兴奋,巴不得再刺激些。 第210章 心思各异 亭子里的人颠鸾倒凤,苏御被李初尧蒙住了眼睛,眼毛如同小刷子似的,在李初尧的掌心动了动。 你怎么知道苏珍会来的? 听到苏御的话,李初尧半眯着眼睛,勾了一下唇。 他松开手,将苏御的脸掰过来看向自己,倾身在人唇上落下一个吻,接着看。 去而折返的兰涓,看到亭中的场景,瞪大了眼睛。 苏珍一直在挣扎,指甲在李初博的肌肤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抓痕。 兰涓认得苏珍,柳秀给的地址,绝对不会出错,于是抱着侥幸,回来看看,李初博是否走了,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李初博和苏珍也瞧见了兰涓,苏珍哭着冲兰涓喊,救我! 兰涓皱了皱眉,她同柳秀除了相互利用,并没有其他关系。 何况,如今看来,柳秀让她来的目的,怕是别有用心。 只是苏珍,她目光落在李初博身上,这就有意思了。 兰涓冷笑一声,没想到柳姨娘的女儿,竟然敢同人私会。 被打断的李初博本来还挺不高兴,只听到兰涓后半句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既然知道,还不赶紧离开。 苏珍冲身上的人吼道:禽兽!贱人,你闭嘴! 感受到身下的东西,她厌恶的想要脱离,结果被李初博按住。 李初博给了她一耳光,随后加快了动作。 苏珍觉得羞耻,奈何整个人都不是李初博的对手,但她自从嫁人后,在府中作威作福,也不是没和外人,做过这种事,谁让她嫁的人不行呢! 但是兰涓在此处,除了害怕和恐惧,还有偷*情的快意。 兰涓觉得恶心,她打算转身就走,余光不小心落在苏珍身上,啧,还真是淫*荡,嘴上喊着不要,身体却那么诚实。 同当初的柳秀一般,下贱不要脸。 李初尧见时机差不多,拉着苏御缓步走过去。 似乎是看到了人来了,李初博终于退开了身。 他穿好衣服,皱了皱眉,冲地上的苏珍说:你到底约了多少人! 兰涓看到苏御,眼里的恨意,一闪而过。 苏珍已经没了力气,看到来人是谁时,整个人如同陷入了癫狂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难堪的事情,会暴露在苏御面前,这人还是她一向看不惯,不该得到幸福的人! 李初博还算有点良心,将扯下的衣服,随意的披在苏珍身上。 对上李初尧那张脸,想到李盛堂说的话,他眯了眯眼睛。 他以为只是碰巧,毕竟平时,也有很多女人想要爬上他的床,写信通知他,小酌一杯,促夜长谈的人不在少数。 虽然记不起苏珍,是哪个疙瘩的美人,但是没有处子血,而且滋味一尝就知道,在这种事上,早已经是家常便饭。所以他只当,是以前约过的青楼女子。 苏御配合李初尧,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惊讶道:姐姐你,怎么能同人做这种事?姐夫知道吗? 李初尧蒙住苏御的眼睛,什么姐姐,你现在不是苏家人了。 李初博身体一僵,苏家人?他视线落在苏珍身上,难道真是他误会了?不可能啊,苏珍的反应,明显享受这种事。 分明是有人约他来此处,就是为了风花雪月之事,想起苏珍的发饰,难道他动了有夫之妇? 李初博只觉得恶心,他嫌恶的看了一眼苏珍,犹疑道:什么苏家人? 兰涓冷嗤一声,都做了苟且之事了,还装什么装? 李初博面色不好看,老妖婆,奉劝你好好说话!你们又是什么缘由,出现在这里? 李初尧撇开了眼睛,阿御,看来今日约你来这里的人,别有用心啊,说什么告诉你,娘亲当时死的真相,如今看来呵 苏御后知后觉的点点头,他目光落在苏珍身上,痛心疾首道:苏珍,没想到你竟然敢同人,做这种辱没家门的事情!还是你今日,故意约我来,看到你偷人,就是告诉我们,苏家已经同李家,联手了? 李初尧板着脸,心中发笑,面上却尤其配合,没想到苏青山,为了讨好李家,这种事情都能做出来。 两人一副,我们不知情,才知道苏青山计划的模样。 苏珍已经缓过来了,她巴不得上去撕了苏御! 若是换了别家女儿,估计早就,跳湖以示清白了,表明自己是被人设计的,但苏珍,能够在府中偷人,还是在夫家,哪里会有想自杀的心。 她磨了磨牙齿,暗自思忖,今日的事情,要怎么样,才不会被传出去。 但也没忘了反驳,苏御你别装了,我看今日之事,就是你们故意设计我的! 李初博听说了苏府的事,自家爹李盛堂,派人去苏府传过话。 就是为了孤立窈遇。 苏青山为了讨好李家,特意将女儿送到他床上,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嫁人的女人,他只觉得恶心! 他虽然风流,但也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何况还是一只破鞋!要不是李初尧等人在这里,他都想一脚将人踹进湖里。 兰涓听完两人的对话,敛眉陷入沉思。 按照自己对苏青山的了解,李初尧和苏御猜测的极有可能是真的!毕竟能够因为怕得罪宋李两家,同亲生儿子断绝关系,自然能够将女儿送上别人的床。 想到这里,她目光不由落在苏珍身上。 柳秀给她的信,大概意思是,会同她携手,让苏御今日在这里,没了孩子。 但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柳秀还没有来,怕不是想借用她的手,解决了苏御,又把锅甩在自己身上? 只是苏珍和李初博,为什么会在同一天呢? 看苏珍方才承欢的模样,一看就不像妇道人家。 难道是柳秀告诉她,苏家攀上了李家的高枝,不愿意再同宋家为伍?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苏御装作惊讶的模样,目光落在兰涓身上,你可是兰涓? 说着似乎意识到称唿不对,苏御立马换上了笑容,说起来,我还要喊您一声涓姨呢。 李初尧意有所指道:今日还真是巧啊。 李初博身在京城,自然知晓苏家的妾室,妄想得到正妻之位,都做了些什么。眼前这位名兰涓的女人,他还是听说过一些。 宋家主的嫡妻原本是兰涓,后来因为一些原因,降为了妾室,当然在京城,也算是一件令人唏嘘不已的事情。 这其中的原因,有些猜测是因为兰家没落,还有传言说,宋家主知晓兰涓,以前喜欢的人是苏青山。 反正众说纷纭,也不知道哪个理由是真的。 现在结合苏御和李初尧的话,苏珍来这里,又正巧被兰涓看到了,还特意用兰舟的死因,约了苏御和李初尧前来,只怕不是表面的这么简单。 难道宋家想要同窈遇交好?特意让兰涓来打感情牌? 顺便设计苏珍和自己,表达自己的诚意? 李初博脑海里,翻滚着各种情绪,甚至已经想到了,宋家和窈遇合作,搞垮李家了。 宋晖的事情,他当然知道,但有时候,一条命根本比不上,整个家族的兴衰。 如果宋家已经打算同窈遇合作了,岂不是窈遇的秘方,已经交给了宋家? 想到这里,李初博面色,愈加不好看,巴不得立马回去,告诉李盛堂。 苏珍听了苏御的话,将目光挪到兰涓身上,她和李初博的事情,难道是兰涓察觉母亲的心思,特意做来,警告母亲的? 可再怎么也不该让苏御这个贱人知晓啊! 李初尧看他们神色各异,也知晓目的达到了,他冲苏御使了一个颜色,后者立马装作肚子疼。 夫君我肚子疼。 说着便晕倒在了李初尧怀里。 李初尧喊了一声阿御,随后将人横抱起身,连忙送人就医去了。 兰涓皱了皱眉,不等她开口,李初博已经开口了,宋夫人,好计谋,李某佩服。 苏珍瞪大了眼睛,望着李初博的背影,怔怔发神。 兰涓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刚准备要走,结果被一身肮脏的苏珍扑倒,苏珍恶狠狠道: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 故意让人毁了我,你以为这样,就能帮助宋家,得到窈遇的秘方和制作流程了?呸,贱女人,你做梦! 兰涓一时不察,被苏珍扑了一个正着。 她惊唿着躲开苏珍的手,生怕她毁了自己的脸! 苏珍,你疯了! 是,我疯了,都是你们逼我的! 两人的丫鬟,等了许久,没看到人回去,担心出事,已经寻了过来。 看到两人厮打在一起,连忙上前将人拉开。 苏珍衣衫凌乱,她眼里全是疯癫之色,兰涓,别忘了,当年之事,都是你的手笔,为了宋家,竟然能够同苏御和解,啧,你还真是伟大! 我诅咒你儿子,为他人做嫁衣!苏御早晚知道真相,亲手为他娘亲报仇! 兰涓面色不好看,但她理智尚存,闻到苏珍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她眼里闪过一抹嫌恶,你还是好生清理干净吧你,真脏! 第211章 有心 兰涓这话狠狠刺激到了苏珍,挣扎着就要上去,挠花兰涓的脸,甚至想要将人推到湖里沉尸。 要不是丫鬟拦着,她就直接冲上去了。 兰涓理了理服饰,转身走了。 苏珍望着兰涓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怨毒,今日的耻辱,我必然会百倍奉还! 丫鬟看着苏珍脖子上的痕迹,小声说:夫人,你 苏珍瞪了她一眼,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告诉! 是! 丫鬟是苏珍的陪嫁丫鬟,忠心的主子也是苏珍,在夫君眼皮子底下偷人,就是丫鬟帮忙遮掩的。 苏珍对她很放心,哪怕是今日的事情 李初尧抱着苏御上了马车,怀里的人,立马睁开了眼睛。 我演的好吧? 李初尧点点头,不过方才苏御倒在他怀里,他还是被吓到了。 这样的场景,上辈子多了红色的血海。 李初尧低头吻了吻苏御的脸颊,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苏御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抬手在李初尧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马车里,陷入寂静,马车缓慢的往城中心赶。 苏御被晃得快要睡着之际,突然想起之前的问题,他刷的睁开了眼睛,忍不住问: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苏珍会跟着去呢? 虽然明白,今日发生的一切,不过是李初尧设计的一步棋,但苏御还是忍不住想知道,整盘棋的节奏。 李初尧笑了笑,解释:不过是猜测到了苏珍对你的执念。 苏珍想在赏宴会上,设计苏御,自然在听到柳秀的计策后,忍不住去凑热闹。 她自己是跟在兰涓身后,毕竟毒在兰涓手里。 柳秀虽然到了约定的时间,没有到,但是兰涓见到苏御,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那么不管柳秀来不来,兰涓肯定会动手。 亭子被李初博围了轻纱,看不清里面的场景,苏珍看到兰涓走了,以为得逞了,便会上前去查看,若是看到苏御的窘境,肯定会嘲讽。 李初尧让人查过李初博,知晓他是什么样。 加上信中写的话,他只当苏珍的反抗是情*趣。 所以就有了后面的一出。 苏御皱了皱眉,顺着继续说:兰涓知晓约了我在亭中,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就会选择再次回来。 李初尧点点头。 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办? 李初尧让苏御后背靠在自己怀里,小心的换着苏御的腰,把玩着人的手指,半眯着眼睛说:当然是顺着李初博的猜测,将窈遇的秘方和制作流程,送给宋家。 李初尧看了怀里的人一眼,挑了一下眉毛,也不对,是送给兰涓,让她帮忙对付柳秀。 今日的事情,肯定还没有完。 兰涓从苏御今天的话来猜测,自己当年所做的事情,苏御肯定还不知情,兰家是腐书网,定然不会说这种丢人的事情。 她肯定会找苏御,将当年的事情,以及下毒的事情,全部推到柳秀身上。 然后劝着苏御同她合作。 李家和宋家的梁子结下了,后续的争斗,肯定会更加精彩。 苏御见自家夫君,将一切都想好了,想到之前说的假秘方,又继续问:莫一已经研制出来了? 李初尧点点头,嗯,刚好借着这次机会,让宋家吃一个大亏。 苏御眼睛一亮,东西是兰涓要的,出了事,宋家肯定不会放过她? 李初尧用手指在苏御鼻子上刮了一下,聪明。 苏御盯着他看了好半响,突然说:要是我是你的对手,肯定被你吃的骨头都不剩。 李初尧噗嗤一笑,摸了摸苏御的脸,怎么会,我可定直接投降啊。 我不信。 那色诱? 苏御耳根一红,这人就会调*戏他! 阳光洒在道路上,干燥的路上,扬起尘埃,从车轮后面飞起,飘向了远方的天空。 橙黄的光芒,拉着影子,变得老长。 山黛渐浓,仿佛就要看不见山体。 连带着山与天空的边界,也消失在了夜里里。 从城外湖面回来的第三天,兰涓主动约了苏御和李初尧在茶楼见面。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要不是需要这颗棋子,他真想将兰涓碎尸万段! 先是害的苏御没了庇护,后来又用毒,害的苏御受伤两次! 李初尧虽然早有准备,但怕兰涓再次下毒,这次出去叫上了莫一。 分卷(137) 成亲那日,莫一盖了盖头,加上平时,莫一都在屋里忙,所以见过他真容的少之又少。 其他人都没见过,兰涓自然更不清楚了。 苏御知道李初尧的担心,抬手捏了捏他的手指,柔声道:别担心了,有你和莫一在,我和宝宝,肯定不会有事。 李初尧点点头,又紧接着叮嘱,她点的东西,都别碰。 苏御点点头,我明白。 两人到的时候,兰涓和宋默已经在了。 李初尧护着苏御走在自己身侧,看到人,笑着打招唿。 涓姨。 兰涓面上带着笑,眼底却冰冷一片,不过她藏得非常好,丝毫让人看不出来。 阿御,这是我儿子宋默,说着冲宋默说:叫表弟。 宋默压下心中的不屑,面无表情道:表弟。 苏御装作没看出来他的不喜,李初尧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告诉自己不着急,先让人尝尝甜头,再吃点苦头,比什么都强。 目中无人的人,他见的多了。 像宋默这种,自以为有几分聪明,就傲慢骄傲的人,最后铁定会跌一个大跟头。 兰涓想要去拉苏御,李初尧揽着人,不动声色避开,阿御怀孕了,近些日子,肚子总会不舒服,让他呆在我身边就好。 兰涓收回手,做了一个请。 宋默在心中骂了一句矫情,随后同兰涓坐在了苏御和李初尧对面。 李初尧开门见山,涓姨,这次赴约,是想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兰涓叹了一口气,是我没有照看好妹妹。 宋默立马接口:母亲,当年的事情,也怪不得您,毕竟你在宋府也岌岌可危。 苏御同李初尧对视一眼,理解道:是啊涓姨,宋家也太过分了,竟然将您降为妾室。 听到苏御愤愤不平的话,兰涓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阿御,你不怪涓姨就好。 苏御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苦衷,不是吗? 李初尧突然想到一个好玩的事情,涓姨这样吧,你告诉我们你当年的事情,我可以将窈遇的秘方和制作流程,拱手相让。 宋默眼里闪过一抹惊喜,他没想到,李初尧这么简单,就愿意将东西拿出来。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宋默迫不及待问:什么条件? 我要同宋家主谈。 宋默皱了皱眉,这样岂不是告诉父亲,他无能,连小小的李初尧都拿不下。 兰涓在桌下按住宋默的手,示意他先别着急。 阿御,阿尧,可以告诉涓姨为什么吗? 苏御却突然问:涓姨,你知晓当年的事情,肯定花费了不少人力吧? 兰涓嘴角一僵,随即恢复自然,她面色如常,后来我查的时候,老爷已经看中阿默了,还算容易。也是你们上京城,苏青山突然要同你断绝关系,我听闻了阿御中毒的事情,所以有了眉目。 苏御:原来是这样啊,麻烦涓姨了。 兰涓:本来那日见面,想同你说清楚,谁知道遇上苏珍同人李家少爷偷*情。 李初尧惊讶道:此事不是涓姨帮阿御出气吗? 兰涓蹙了一下眉,保持着僵硬应下,是。 李初尧点点头,涓姨你帮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我和阿御理应报答才对。 宋默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既然是报答,直接将窈遇的东西交出来不就好了吗。 兰涓面上维持着宽容大度的微笑。 李初尧觉得好笑,这两母子,早就等着这句话了吧。 苏御捏了李初尧一下,这个环节,他怎么不知道,不是直接,将东西交给人完事吗? 李初尧反握住苏御的手,笑着说:我想同宋家主商量一件事,以前涓姨你没有后盾,所以让您为妾这么多年。 兰涓面容有些难看,她其实最讨厌人,谈及她是个妾! 就好比抬起手,在她脸上,打耳光似的! 但是为了窈遇的东西,她不能生气! 苏御知晓李初尧是故意的,忍住笑意,低垂着头,假装在思考。 李初尧见让人难堪的差不多了,转移到正题上,我想用秘方同宋家主交换,涓姨正妻的位置。 宋默和兰涓不由愣住。 苏御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李初尧的心思是什么,现在多贪心,之后就有多打脸。 苏御干咳一声,义正言辞道:是啊,涓姨,本来正妻的位置,就应该是你的,表哥也应该是嫡子,怎么能便宜了别人呢。 兰涓袖中的手攥紧,正妻的位置,她岂会没有想过。 当年的事情,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她并不后悔,推兰舟到湖里,包括下毒,但宋通澜的无情,让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直到已经成了妾,她才明白,宋通澜有多么自私! 想到这里,她半真半假落下一串眼泪,你们用心了。 第212章 同宋通澜谈条件 房间陷入寂静,一时双方都没有说话。宋默看了兰涓,安慰道:娘亲,别伤心了。 李初尧同苏御对视一眼,后者小声喊了一声涓姨,然后说:虽然窈遇在京城,根基没有宋家稳固,但假以时日,窈遇肯定能在京城,站稳脚跟。 涓姨,你的公道,我们定然要为你讨回来。 李初尧嘴角微不可查抽了一下,苏御这演技,比他好。 苏御偷偷捏了捏李初尧的手指,心里不由得意起来。 宋默眉心蹙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深沉。 对于他来说,有没有这个嫡子之位,对他影响都不大,毕竟家主的认可,才说最要紧的。李初尧用这个去谈,定然会让宋通澜觉得他和兰涓,不守本分。 但是看李初尧和苏御那架势,显然势在必行。 宋默有些为难,兰涓一直想争嫡母之位,他是知道的。 只是要怎么让宋通澜,打消疑虑他们合谋外人算计自己呢。 表弟,表弟夫,此事的话,可能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兰涓手一顿,目光中带了复杂。 李初尧:表兄,难道是怕宋家不答应?相信涓姨和表兄也知道,顾莱是我俩在沂南的恩人,先前顾家来人,隐晦提及过窈遇秘方的事情,大概碍于顾莱的面子,后来也就没再提起了,相信宋老爷,听了这个,应该会答应。 宋默: 见他被噎住,苏御跟着说:要不是见到了涓姨,窈遇一开始,并没打算同宋家合作,表哥也知道,有宋晖的事情在,衡量利弊,最合适的对象,理应该是顾家。 宋默: 兰涓出来打圆场,其实,也不必非要帮我拿回嫡妻的位置。 苏御:这怎么能行呢,涓姨,你别怕,我们定然帮你讨回公道。 兰涓看向宋默,这 李初尧干脆拍板,这样吧,涓姨,三日后,我们还是在这里商谈,我和阿御,带着流程图纸,以及配方过来。 兰涓心中一动,这根刺在她心中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拔掉了。 当年,她的遭遇,在京城仿佛就是一个笑话。 宋宁的母亲张氏,对她一直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若是此事成了,她可就能扬眉吐气了。 但宋通澜,让她做了嫡妻的位置,那张氏要么去死,要么被休弃。 休弃自然行不通,那就只能 兰涓眼底闪过一抹算计,她冲李初尧点点头,好,此事我回去说。 李初尧点点头。 苏御沉吟了两秒问:涓姨,你说告诉我当年娘亲的死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兰涓叹了一口气,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不过她将自己那部分省略了。 当年,柳絮因为苏烈的事情,对兰舟怀恨在心,所以后来给兰舟下了慢性毒药,目的就是嫡母的位置,和夺回苏烈。 听到毒药的名字藏思,苏御瞪大了眼睛,心中震惊不已。 他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但仇恨的目光在,怎么也掩不住。 李初尧皱了皱眉,见苏御半天没有反应,他捂住苏御的眼睛,将人揽进怀里。 之前苏烈来信说过,柳秀并不知晓毒的名字,而后苏御两次中毒,一次是柳秀命令,沂南的下人下毒,另一次是在宋府。 兰涓敢说出来,肯定是笃定,他们查不到自己身上。 但她忽略了苏烈,为了苏御和兰舟,不惜同亲生母亲成仇。 苏御之所以失控,不过是因为眼前的人。 苏御恨柳秀,同样也很恨兰涓。 若是没有这个人,兰舟说不定还好好的活着。 想到这里,李初尧没再顾忌对面的人,他站起身,将苏御抱在怀里,涓姨,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带阿御先回去,三日后,我们再继续谈。 兰涓连忙点点头,她想碰苏御,李初尧巧妙的避开,冲两人歉意一笑,随后直接出了雅间。 母亲,苏御 兰涓勾着嘴唇冷笑,放心,我心中有数,之前苏御中的毒,也叫藏思,他们会怀疑到柳秀身上的。 宋默点点头,想到李初尧三日后要商谈的事情,又皱了皱眉。 兰涓对上他的眼睛,此事,你先装作不知道,我去同你父亲说。 那张氏那边 兰涓眼里闪过一抹狠厉,自然是留不得了。 可是父亲很宠爱宋宁。 那又怎么样,嫡母死了,为了家中的安宁,重新立一个嫡母,有什么错?相信我,就算用了呐絮,张氏死了,有窈遇的东西在,你爹也不会说什么。 宋通澜是一个极度自私的人,只要利益够大,一条人命算什么。 两人这边商量好了计谋,李初尧已经抱着苏御上了马车,莫一手搭在苏御脉搏上,眉心蹙成一团。 怎么样?兰涓有没有动手脚? 莫一摇了摇头,见苏御还沉浸在兰涓的话里,他开口道:阿御怀的是双胎。 李初尧愣住,双胎? 苏御也跟着诧异的抬起头。 莫一点点头,但对于双儿来说,并非好事。 本来双儿的身体结构,就同女子不同,生产方式自然也不一样。 本身来说,双儿生一个孩子,就比女子难了,何况还是两个。 李初尧心悸了一下,他努力维持镇定道:需要我做一些什么? 这里没有现代科技,双儿几乎都是剖腹产,但因为医疗水平不够,后期很容易感染,所以在川洲,双儿生孩子,同去了一趟阎王殿,没什么差别。 当然,也不是说女子生育就没有风险了,只是相比之下,双儿风险更大。 李初尧抱着苏御的手,不由收紧。 若是苏御出什么事,他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苏御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当然比李初尧更清楚。 但是他还是很开心,原来他肚子里,已经有两个宝贝了。 莫一,你接生,你可有万全的把握? 孩子都快四个月了,只能生下来。李初尧见苏御目光柔和,手轻柔的抚摸肚子,不由懊悔,为什么要孩子。 既然选择了另一半是男人,就应该做好断子绝孙的准备。 是他贪心了。 莫一见李初尧眼里的痛苦一闪而过,他抿了抿唇说,做好万全的准备,不会有生命危险。届时,还需要用一下,尧哥你拍下的电筒,以备不时之需。 万一是在晚上,光靠烛火肯定不行。 李初尧眼里闪过一抹亮光,他冲莫一说了一声好。 那个人既然有电筒,肯定还会有其他东西,消炎药很可能也有。 不知道为什么,但李初尧就有这种直觉,那个人所带的东西,肯定是自己所需要。 想到这里,他巴不得立马里联络刀疤脸,让其帮忙找到这个人。 苏御反手摸了摸李初尧的脸,阿尧,不会有事的。 李初尧按住他的手,用脸蹭了蹭。 莫一静默了一会儿,抬脚去了马车外面。 我们生完这一胎,以后就不生了好不好? 苏御对上李初尧担忧的眼睛,点了点头。孩子少些就少些吧,至少李初尧没说,不要孩子。 记住莫一的话没有,切莫情绪太激动,兰涓那边,我们再等等,她的下场,肯定不会好看! 嗯。苏御靠在李初尧怀里,其实方才肚子轻轻疼了一下,他就回过神来了。 只是一想到,兰舟吃了那么多苦,还是被兰家养的白眼狼,同人合谋害死,苏御就觉得难受。 即使早有准备,也避免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回到窈遇,李初尧抱着睡着了的苏御,放到床上,随后去交代事情。 他亲手给刀疤脸写了一封信,又吩咐冷一,好生盯着苏家。 三天的时间,过的很快。 宋通澜那边,几乎一听到兰涓带到的话,没有犹豫的答应了。 兰涓说的很巧妙,只说窈遇答应合作有要求,需要亲自同宋通澜谈判,还提了一句顾家。 话不说全,才能让人有脑补的空间,尤其是看似和睦的四大家,其实私下,谁都想将人吞并了。 去的那天,兰涓特意没带宋默一起,就是怕自己的事情,连累了儿子。 宋通澜为了窈遇,舍不舍得嫡妻身后的人脉,都不该由她说了算,有备无害。 李初尧没让苏御一起来,怕他看到兰涓激动。 兰涓问候了一句,李初尧借口说,苏御怀里双胎,需要静养。 兰涓担忧的关怀了一番,随后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 分卷(138) 兰涓不想宋默同这件事有关系,李初尧偏要提,涓姨,表哥怎么今日没来? 兰涓面色一僵,打着哈哈说,阿默忙其他事去了,有空让你们认识。 宋通澜怀疑的目光,恢复了正常。 那日,我们一别,阿御还说,忘记将准备好的礼物给表哥了。 兰涓面容龟裂,这李初尧,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吗! 宋通澜做了这么多年家主,要是还听不明白,就是傻子了。 他半眯着眼睛,视线落在兰涓身上。 看来今日的条件,很可能是兰涓的私心,至于是什么,他大概已经猜到了。 宋通澜在心中冷哼一声,要不是宋默能干,他早就将这个女人,赶出府了。 没想到,苏御那个傻子,赶着孝敬自己的仇人。 无妨,答应了,又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反悔。 第213章 挺酸 李初尧见两人心思各异,在心中冷笑,天底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宋通澜不会当众给兰涓难堪,毕竟现在,苏御还是兰涓的好外侄。 能够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东西,何必因为一点点不高兴,将到嘴边的鸭子弄飞了呢。 宋通澜:初尧啊,既然如今是一家人,就别见外了,准备礼物,也该哥哥给弟弟准备才是。 李初尧笑了笑,宋家主说的是,只是阿御就这么一个亲姨,担忧的要紧。 宋通澜目露不解,为何担忧? 兰涓笑着附和,是啊,我在宋府过的挺好的。 李初尧收敛了笑容,手指摩挲杯壁,当年的事情,我虽然没有在京城,但是阿御可是听说了的,阿御说,涓姨本该是正妻才对。 宋通澜面不改色,当年的事,我也被逼无奈,阿默祖父看中家世,涓姨娘在京城无依无靠,自然父亲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貌似多么不情愿。 兰涓抽了抽嘴角,谁会比她更清楚当年的事情,为了家主的位置,宋通澜连同父亲,都敢下毒残害,硬生生将嫡系的家主之位,抢到了自己手中。 不过他的一个女人,又怎么会听从宋老爷子的安排。 她眼里闪过一抹嘲讽。 李初尧装作没看到,继续说:以前的恩怨我和阿御管不着,但是现在,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涓姨的,还请宋家主兑现。 话里的意思,带了几分不容抗拒,这点让宋通澜心中不太舒服。 可如今我已有正妻,总不能无缘无故将人休了吧。 李初尧摇了摇头,我和阿御只看结果,至于过程,是宋家主的家事,我们掺和不了。 宋通澜锐利的眼神落在兰涓身上。 兰涓立马劝道:初尧啊,你和阿御的好心,我心领了,但是 李初尧立马打断,既然如此,恐怕我们只能将东西,同别人合作了。 宋通澜想起兰涓之前提到的顾家,不由皱了皱眉。 不知道窈遇另一个合作对象是哪位? 李初尧面色如常,相信宋家主听闻了吧,先前我同顾青见过一面,在沂南时,我和阿御多亏了顾莱的照顾。 听到李初尧口中的名字,宋通澜眼里闪过一过慌乱。 他当然听说了,就因为这件事,宋家和李家放下偏见,同仇敌忾,只是好景不长。 但想到李初尧提出同自己合作,他又立马冷静下来。 我怎么知道,窈遇不是为了顾家,试探我宋家呢?毕竟你和顾莱关系好。 李初尧面不改色,顾家提了一句,后来没提起,我也不好多说。窈遇得罪了李家,为了寻求庇护拿出东西,皆大欢喜不是吗? 李初尧又一笑,何况涓姨告诉了阿御母亲的死因,投桃报李,优先考虑亲缘罢了。 宋通澜的视线不由自主落在兰涓身上,当年兰舟的死因,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个女人,可真有意思。 他不动声色道:既然如此,我会考虑。 李初尧将东西从一侧的画筒里拿出来,宋家主,东西其实今日我带来了,只是您的考虑,要多久呢? 李初尧摊开看了一下,仿佛是在检查拿错了没有。 宋通澜看到上面制作的流程图,眼睛一亮,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他保持镇定道:不如给我一柱香时间,我同姨娘商量一下。 李初尧点点头,行,那我出去逛逛,正好阿御的零嘴没了,我去买点。 宋通澜保持着微笑,目送人离开。 等确定李初尧离开,宋通澜立马掐住兰涓的脖子,阴狠着一张脸,说:兰氏,挺有本事啊! 脖子上的手并未太用力,这让兰涓松了一口气,她压下心中的害怕,面上维持着镇静,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说: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位置。 宋通澜嗤笑一声,你知道的,我从不留没用的人。 但事实是,我比宋晖更有用。 这话算得上是挑衅了。 但兰涓知道,越是这样,宋通澜越不会追究。 他疼爱宋晖不假,但那是因为张氏身后的人脉,如今宋晖人已经死了,说再多也没有用。 之前宋宁就提醒过,宋晖的死,很可能是李家的计谋。 现在看来,窈遇能握手言和,不怕宋家追究宋晖之死,多半是能证明,同自己没有关系。 宋通澜松开对兰涓的禁锢,他睨了她一眼,我可以答应李初尧的要求,但张氏你自己解决。 兰涓在心中嘲讽了一声,打的可真是好算盘。 不过这一点同自己倒是不谋而合。 宋通澜怕张家找麻烦,更怕宋宁大吵大闹,她下手,正好报了当年的仇恨! 想到这里,她勾了勾唇,好。 宋通澜眯了眯眼睛,坐在原地,没再开口。 屋里陷入沉寂,外面的街道,叫卖声四起,好不热闹。 李初尧领着墨秦逛了一圈,买了果脯,还有点其他苏御爱吃的糕点,直接让墨秦先送回去。 他可不敢带去兰涓在的地上,说不定,染上什么毒。 想到毒,李初尧又叮嘱墨秦,让他先拿去给莫一检查一番后,再送到苏御手上。 墨秦依言照办。 李初尧又闲逛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回了茶楼。 到了门口,发现里面没有动静,他觉得挺稀奇。 明明是夫妻,但两人对坐,显得像在无声对弈。 李初尧敲了敲门,兰涓亲自来开门,看到李初尧,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李初尧喊了一声涓姨,随后将目光落在宋通澜身上,宋家主,不知道考虑的怎么样了? 宋通澜沉吟了几秒,最后说:我答应。 李初尧点点头,将背上的画筒解下,递给宋通墨。 宋通澜接过,克制住内心的喜悦,将画纸拿出来,一一细看。 兰涓也在一旁观看,上面的写的也太清楚了,看宋通澜的眼睛,就知道他很激动和喜欢。 好一会儿,宋通澜才说,怎么只有两种产品的配方? 李初尧笑了笑,流程都是一样,只是配料不相同而已,不过窈遇卖出的每种产品,都有说明书,上面都有具体的配料,至于配比,参考这两种的配比就够了。 宋通澜点点头。 李初尧噙着笑说:我期待宋家主的好消息,切莫让我和阿御失望啊。 放心,正妻的位置,必然是兰涓的。 李初尧点了一下头,又说:李家那边 宋家会同人算宋晖的事情。 李初尧:宋家主深明大义。 宋通澜抿唇一笑。 李初尧看了一下天色,那我就先回去了,想必阿御也等着急了。 兰涓亲自将人送到门口,望着李初尧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 宋通澜脑海里闪过一抹异色,蓦地笑出了声来,兰涓进屋,正巧听见,眼里带了疑惑。 要不是李初尧有了苏御,我倒是想将宋宁嫁给他。 兰涓在心中冷嗤了一声,估计你女儿巴不得。 哦,老爷为何这么说? 若是我们想要知道窈遇所以产品的原料,能怎么办? 兰涓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去窈遇买? 宋通澜点点头,按照李初尧的头脑,不得不说,窈遇能够发展到京城情有可原。 兰涓嗯了一声,见宋通澜心情不凑,试探着说:老爷,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 今日出来的时候,两人并未一起走。 原因不言而喻,有张氏在,就别想有妾室跟着宋通澜一起出门。 宋通澜看了她一眼,大赦道:回吧。 另一边,回到自家府中的李初尧,迫不及待去找苏御。 后者正在书房的躺椅上,一边看书,一边吃零嘴。 李初尧进屋便瞧见了,苏御的肚子,因为是双胎,比平常肚子,大了些,看起来跟五个月似的。 苏御听到脚步声,眼睛一亮,看清来人,将书递给画茗,人却没动。 李初尧大步流星走过去,蹲在人身前,又忍不住将脸贴在苏御的肚子上,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御摇了摇头,往李初尧嘴里塞了一块果脯。 这个味道刚刚好。 李初尧牙齿刚落下去,眉心立马拧紧,他没敢继续嚼,直接咽了说:确定刚好? 酸的他牙都快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熟,就被人摘了,酸的要紧。 苏御点点头,面无表情自己吃了一块,津津有味的模样,看到李初尧咽了咽口水。 他将人抱起来,自己先坐下,又把苏御放到腿上。 宋通澜那边已经答应了。 苏御点点头,意料之中的事情。 想到李初尧临走说的赚一笔,含着果脯问:你怎么确定宋通澜会全部买一套放家里? 当然是为了原料。 苏御嚼着果脯点头,腮帮子一鼓一鼓,尤为可爱,惹得李初尧在人唇上落下一吻。 挺酸 苏御见他蹙眉,不高兴道:你嫌弃我。 李初尧见果脯吃了不少了,示意画茗先拿走,随后目光落在人脸上,没有,我哪里敢嫌弃。 苏御冷哼一声。 李初尧笑出了声,等着看宋家的好戏吧。 苏御嗯了声,伸手去拿吃的,结果发现东西不对,他木着脸看李初尧,不高兴。 李初尧亲了亲人,吃太多,对牙不好,明天再吃。 苏御: 第214章 下棋 宋家有窈遇的秘方,很快传遍了京城。 至于怎么拿到的秘方,没有人知晓,就算知道了,李初尧也有办法,让消息传不出去。 不过柳秀的日子,明显没有以前好过。 一是算计兰涓,二是兰涓投桃报李,也算给苏御帮她要嫡妻之位的谢礼。 于是柳秀当年毒害苏尚北的证据,呈递在了苏青山面前。 一向受宠的柳秀,当日,被苏青山一巴掌,扇坐在了地上,半边脸立马肿的老高。 苏凌给吓得站在一边,失去了声音。 最后还是问讯赶来的苏城,让苏青山的怒火消了下来。 人死不能复生,但那终归是自己的父亲,哪怕苏青山再怎么不乐意听话,柳秀也不该用这种办法。 柳秀限制不能出门,只能呆在自己房间,面壁思过。 李初尧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同苏御下棋。 冷一汇报完,便退了下去。 没想到,兰涓动作这么快。 李初尧点了点头,其实也不意外,就算柳秀有兰涓下手的证据,苏青山也不敢去和宋家硬碰硬。 兰涓能够拿出来,肯定想好了后路。 无论柳秀怎么说,她一个宋府的姨娘,想下手,没有柳秀这个主子,在后面做推手,也没人会相信。 所以无论怎么绕圈子,最后被惩罚的只会是柳秀。 这件事被提的次数越多,柳秀和苏青山的隔阂只会越大。 所以柳秀不会想多提。 苏御落下一颗白子,你输了。 李初尧一愣,随后无奈的将棋子扔进罐子里,宝贝,单方面的虐杀多没意思啊,走,夫君带你出去走走。 苏御瞪了他一眼,意思是接着下。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只好重新执子, 你猜柳秀会怎么样? 苏御视线落下棋盘上,头也不抬落下一子,随后说:不会怎么样,苏青山为了儿子,也不会关她太久。 李初尧笑了笑,那要是有个丢人现人的女儿呢? 苏御皱了皱眉,苏珍? 那是自然,可能她巴不得将自己和李初博的事情,传出去呢。 此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不久便是赏梅宴会,难道苏珍打算在宴会,当众 李初尧见苏御蹙着眉头,眼里写了疑惑,点了点头,她是真的这么打算。 她疯了?要是此事传了出去,先不说李初博会不会娶她,苏家的名声都毁了,教出这样的女儿,苏凌还怎么嫁人? 苏城和苏烈还好,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但苏凌肯定很难找夫家了。 谁会娶一个有个水性杨花的姐姐的双儿。 苏珍当然不会这么傻,她只不过将自己摘了出来,让李初博先动手。 这样就算要骂人,也是骂李家。 她可以乘此机会,同李家谈判,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怕纸包不住火了。 孩子的日期是她在娘家时怀上的,在此期间,她只和李初博发生关系。 分卷(139) 她想借着李初博的孩子,孤注一掷。 李家再权势,自家儿子,强了别人娘子,也不敢草菅人命。 何况还是苏家。 苏家虽然不及京城四大家,但因为当年的苏尚北老爷子,其他家也会给薄面。 加上苏青山可是宠妾灭妻的名人,此事自然不会简单。 苏青山若是聪明,必然会借此机会,同李家联姻。 李初尧能想到,苏御自然也能想到。 李盛堂可不是善茬。能够为了家产,谋害自己的亲大哥,又岂会咽下被一个丫头片子算计的气愤! 李初尧望着棋盘,随便落下一颗棋子,反正也赢不了,干脆乱下。 你那个姐姐,心计狠着呢,别忘了,她还能拿你做借口。 什么意思? 我猜她肯定会说,有办法,让你将窈遇的秘方等交出来。 但李家已经知道我和苏家,断绝关系了啊。 李初尧摇了摇头,一孕傻三年还是有道理的。 苏御瞪了他一眼。 李初尧干咳一声,兰涓。 苏御了然。 兰涓能用兰舟的死因,让自己心甘情愿奉上窈遇的东西,苏家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让自己放下戒备来。 届时,苏青山肯定会让苏烈来做这个说客。 这样一来,他不相信,也只能相信了。 我打算在背后推泼助澜。李初尧又输了一局,他抽了抽嘴角,这次是真的不下了。 苏御见好就收,没再为难李初尧。 怎么个推波助澜? 让他们觉得我们被逗着转圈,但赢家是我们。 窈遇的那些东西,没有经验,弄起来可不简单,光是耗费,就比寻常东西的成本高。 有了李家作为对手,相信宋家会加快推进速度。 届时两家竹篮打水一场空,坐收渔翁之利的,不就是他们窈遇和顾家了吗? 此事还是同顾青好好商量一番,免得人误会。 苏御下了几句棋,有些累了,想要去榻上躺一会儿,李初尧连忙将人拉住,出去走一走。 莫一说了,必要的锻炼点,必不可少。 但苏御这副模样,显然想偷懒。 我不想去。 苏御干脆趴在他怀里。 李初尧: 没怀孕之前,打不得骂不得舍不得,现在就更加舍得不得了。 陪我走走好不好? 苏御对上李初尧那双恳求的目光,败下阵来。 这人分明是在犯规。 宠爱是相互的,李初尧见不得他可怜巴巴的模样,他当然也见不得,李初尧在他面前,低三下四的模样。 苏御叹了一口气,跟着李初尧往外面走。 这几日,京城下起了雪,外面银妆包裹,走几步,都能留下一串脚印。 李初尧让画茗把暖手炉和披风拿过来,将人裹成一个球,这才牵着人往外面走。 我都好久没有见过雪了。沂南的冬天没有雪,没想到日子过得这么快,他嫁给李初尧都有这么久了。 李初尧在人鼻子上一点,将人往怀里拉了拉,又重新整理了一番苏御的披风,确定密不透风,才拉着人继续往前面走。 以后每年,我都陪着你一起看。 苏御眼睛亮的如同昼夜的繁星,让他想要刻在心上一辈子。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 两人转了几圈,便回去了,李初尧怕苏御脚冷,又让画茗吩咐人,端来热水,亲手给人洗脚。 苏御习以为常的享受,目光落在窗外,忍不住问:大哥那边来信了吗? 也不知道追到了人没。 先前李初尧拦截柳秀的信,没想到还是送到了南川去。 只是不知道苏烈收到了没有。 苏御不知道的是,苏烈收到了信,但没有理。 当初他在书院的时候,柳秀就经常用这招,那时候苏御已经去了沂南。 想要保护的人,不在苏府,他回去也没了意义,便干脆过节也懒得回。 第一次收到柳秀病重的信,他回去了。 第二次收到信,他也回去了。 只是这两次,柳秀都好好的,后来他干脆收到当做没看到。 这次,苏烈也没有意外的装作没看到。 柳秀叫他回去的目的,不用猜也知道。 李初尧给人做了脚部穴位按摩,随后抱着人躺在床上。 夫君,陪我一起睡会儿,好不好? 李初尧咽了咽口水,这人撒起娇来,他就别想挪动腿了。 苏御笑了笑,往里面挪了挪。 李初尧无奈一笑,解了衣服躺在床上。 苏御其实想和他说会儿话,出去走了几圈,风吹得瞌睡都没了。 李初尧将人揽进怀里,倾身亲了亲人的额头。 现在窈遇生意上的事情,全部交给鸿书和莫一了,两人没有任何怨言,毕竟李初尧给了他们新生,所以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 再说了,要是让他们停下来,估计也会不习惯。 李初尧如今最重要的事情,一是宝宝顺利出生,二是将那些苍蝇全是解决了。 宋家的布局已经落下了,就差李家了。 等赏梅宴会结束,这两家人,谁都逃不掉。 至于苏家,只要野心够大,就不怕自取灭亡。 你在想什么?苏御伸手捏住李初尧的耳垂,轻轻揉捏了一番。 李初尧无奈将人的手,裹进被子里,不冷? 苏御摇了摇头,有你在,就不冷。 李初尧哼笑出声,将苏御的手,揣进怀里。 冰凉的指尖,透着寒意,放在炙热的肌肤上,让人忍不住打了一个颤。 苏御发笑,傻。 李初尧啃了一口他的鼻子,傻子说谁呢? 你才是傻子。 李初尧挑了挑眉,苏御冷哼一声,这人总是玩文字游戏,乐此不疲,如同自己喜欢下棋赢人一样。 不得不说,两人在某些方面,尤为相似。 不困了? 我明日还想吃果脯。 李初尧对上苏御的渴望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明日我差人去给你买。 还想吃落方斋的点心。 好。 还想 见苏御的小嘴喋喋不休往外蹦菜名,李初尧担忧的心,突然落了下来。 拍卖会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到,苏御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他真的很担心。 李初尧不由生出期盼,眼前的人活泼又生动,这样一辈子,该多好。 第215章 亵渎文献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赏梅宴会,还有三日。 这日,李初尧乘着苏御不想出门,在家看话本的时间,出去同顾青碰了一面。 约定的地点,还是在迎来客栈。 李初尧到的时候,张成正在给顾莱捏肩,两人的婚事,也越来越近了。 想到这里,李初尧笑着上前打招唿,同两人说了一声,恭喜。 张成挠了挠后脑勺,傻笑。 顾莱指了指楼上,示意李初尧,顾青在楼上。 顾哥,你不同我一起上去吗? 顾莱眉毛一扬,难道我不在,我哥能吃了你? 李初尧摇了摇头,看来顾莱是不想掺和其中了,他笑着点点头,抬脚往楼上走。 大哥不是让你看到人来了,一起上去吗? 张成目露不解,松开顾莱的肩膀,坐到人旁边。 我既然不想继承顾家,就要表明立场,我要是掺和起哄,嫂子那边又该在枕头边,说我的对顾家有想法了。 顾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被哥哥猜忌,还是很寒心。 他虽然没有那门心思,大哥也相信自己,但长此以往,难免枕边风吹多了,脑子一个不清醒,顾青就信了呢,还是不插手为好。 张成点点头,托起人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下,说:无妨,不要宋家,咱们钱也花不完。 顾莱: 这人就不能说浪漫一点? 张成将人抱住,阿莱,我们就要成亲了,真好。 要不是李初尧的鼓励,他们说不定,都没有这个勇气,昭告天下。 顾莱笑了笑,摸了摸张成的脸,是啊,我们就要成亲了。 两人凑在一起傻笑,小二瞧见,牙疼的将脸别到了一边。 楼上。 李初尧望着对坐的顾青,端起桌上冒着热气的茶水,轻柔的吹了吹,他抿了一口,夸奖道:好茶。 顾青眯了眯眼睛,单刀直入,宋家是怎么一回事? 李初尧知道他想问,宋家拿到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顾兄是怎么理解的? 顾青重新替他倒了一杯茶,我自然不信窈遇同顾家合作了,还会去找宋家。 言外之意是,我不相信,你是言而无信的人。 李初尧笑了笑,其实从顾青手上的动作,便能看出这人是个多疑的人,面上说着不信,其实心底还是信了几分的,不然今日就不会约见面了。 他突然明白顾莱的回避了。 假的,窈遇的东西,不会平白无故送给任何人。 包括顾家。 李初尧很感激,在最初的时候,顾家用一己之力,搅乱了宋李两家的是视线,让两家去忙皇商的事情,没有机会,空出手来,一起对付窈遇。 但是这不代表,李初尧会将窈遇的东西,交给顾家。 顾青松了一口气,尧弟,应该还是记得,我们之前说好的约定吧? 我当然记得,不过我听说,皇商的事情,又往后挪了。 顾青点点头,这也是他所担心的,皇帝年迈,太子虽然早早定下,但始终陛下没有退位让贤给太子,反而鼓动皇子相互争斗。 李初尧上辈子,可能是因为在邺城,相隔甚远,所以对于朝代更迭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后来来了京城,随后就是追杀,自然更加不知道,皇商花落谁家了。 顾青叹了一口气,老皇帝喜怒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步到底是谁被选上了,如今只能放下皇商的事情,暂时不去管了。 毕竟他们一不是皇帝的枕边人,吹不了枕边风;二不是朝臣,谏言不了。 李初尧想了想说:其实也不是坏事,要是换了新的人,即使定下了,以后还是会变动。 一语提醒梦中人,现在争夺的东西,永远只是一时。 老皇帝不在了,难免新帝登基,不会重新洗牌。 想到这里,顾青不由放下了姿态,尧弟,以为该如何?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就看顾兄舍不舍得了。 这话是何意? 有舍才有得,失去了这次的机会,未免下次不是更好的机会。 言尽于此,李初尧也懒得多说,每个人的目光深浅不一样,自然眼前的利益同未来的利益,对比的轻重也不相同。 顾青陷入沉默,好似在认真考虑此事。 李初尧喝了一口茶,过了半响,才说:我给宋家的东西,届时还会送一份给李家。 顾青想起李初尧同李家的恩怨,立马懂这份东西,定然不是好东西了。 尧弟,为何突然同宋家交好了? 阿御先前在沂南和邺城中的毒,出自宋府。 顾青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李初尧笑着给他空了的杯子倒茶,顾兄,窈遇的东西,若是遇上没有经验的人,就算做出来了,成本自然也会比窈遇高上好几倍。 提点自然是点到为止,也是警告顾青别想打窈遇的主意。 顾青笑了笑,表明立场道:顾家的产业很大,这一行,我们不会碰。 李初尧举起杯子,示意敬他一杯。 顾青跟着拿起杯子,两人碰了碰,随后一饮而尽。 我想知道,宋家拿到的东西,最后做出来的成效。 不会好,死不了人。 顾青压下心中的震惊,看李初尧的眼神变了,顾家绝对不能同这样的人为敌,否则,指不定是谁最后变成一副骷髅架子。 李初尧故意这么说吓他,但也是实话,确实死不了人,抹在脸上,长了其他东西,毁容了,不就是不好吗? 至于顾青理解的是什么样,就不关李初尧的事情了。 此事,可需要我帮忙? 李初尧摇了摇头,赏梅宴会上,顾兄装作同窈遇点头之交即可。 这样才好玩,让人猜不透,他和顾家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 就这么简单? 李初尧点头,对,就这么简单。 顾青应了一声好,尧弟,以后要做什么,可否提前告知一声? 也免得他猜来猜去,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这次是我疏忽了,下次一定提前告诉顾兄。 顾青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他认为,李初尧是故意试探他,但为了以后的合作,他理解的忽略不计较。 李初尧没管他怎么想,又闲聊了几句,便打算同人告辞。 毕竟他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顾青理解的点头,示意他先走。 下楼,见只有小二在,他让人帮忙转告一声,随即上马车离开。 回到府中,苏御正好看完一杯话本,李初尧将路过带过来的果脯,放到人跟前,捏着一块喂到人嘴里。 回来了? 李初尧见他想去拿新的话本,连忙帮人拿,是要这本吗? 苏御点点头,这本放到那个空格里。 分卷(140) 好。 等李初尧放好过来,苏御已经连着吃了好几块果脯,李初尧摸了摸人的肚子,忍不住问:吃的都去了哪里? 苏御义正言辞道:宝宝也需要吃东西。 李初尧蓦地笑出了声,对,你说的对。 苏御冷哼一声,问他:赏梅宴会,你还带我去吗? 李初尧将人抱起来,自己先坐下,又把苏御放到腿上,想去吗? 苏御点点头,他当然想去,何况李初尧说了,还有好戏看。 可是你怀孕了。李初尧故作一脸为难。 苏御也跟着装,一副委屈又乖巧的模样,好吧,你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声音不由带了颤音,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李初尧: 他磨了磨牙齿,当初就沂南的时候,就不该顾及那么多,直接同李家刚! 苏小狗,你行! 苏御趴在他怀里哈哈大笑,做戏谁不会,只是看看官心不心疼罢了。 李初尧作势就是去啃人的脸,苏御连忙躲开,骂他:李大狗! 李初尧: 他面无表情将视线落下苏御肚子上,那你肚子里的是什么? 苏御一僵,磕巴道:李小狗? 说完又觉得不对,干脆伸手去抓李初尧的耳朵。 李初尧任由他捏,将脸埋在人脖子里,笑个不停。 不许笑了! 你笑的时候,我也没这样说。李初尧一手揽着人,一手去解救自己的耳朵。 我什么时候笑了,我没笑。 苏御一本正经松开了手,又捡起自己的话本,继续看。 李初尧亲了亲苏御的脸,似乎又不够,掰过苏御的脸,在唇上亲了一口,随后跟着一起看起来。 这话本不行,还没有你写的好看。 你看这里的遣词造句,一看就有问题。 还有这里 苏御听着他的念叨,根本看不下去,回过头瞪了人一眼,那你写啊! 李初尧揣着明白装煳涂,你说什么?写什么? 苏御冷笑出声,我可记得你说过的猴子掀翻天空,还有什么后羿射金乌,杨戬养狗 听到苏御嘴里的蹦出的名字,李初尧不由抽了抽嘴角。 他应该对这些古文献,说一声抱歉,是他亵渎了。 见苏御一脸,你写啊的表情,李初尧连忙告饶,我错了,我保证不挑毛病了。 苏御一脸我不相信。 那不是因为你写的太好了吗,一对比嗯,宝贝,好了,我不说了,你自己看。 第216章 梅林宴会 赏梅宴会,在京城城西的梅花林,整个一片相连,尤为壮丽。 梅林中有四通八达的小径,通往里面的亭子,中间又有一片宽阔的空地,刚好供人觥筹交错。 在梅林旁边,还要不少别院,一看就是京中贵人和商贾,为了观赏,特意修在这里,供自家人游乐。 宋李赵顾家自然也有,不过明显是谁家主持,便将谁的院子拿出来,供给梅林中的用品。 冬天冷,好在有披风和暖手炉。 苏御整个人被白色的狐狸毛裘披风包裹住,只露出一张白皙的脸,让人看了根本挪不开眼。 披风很大,将苏御的肚子,遮挡了干净,根本看不出是个怀孕的人。 李初尧将人从马车上抱下来,莫一和鸿书也被邀请在列,同苏御和李初尧并非往前走。 冷一跟在李初尧的身后,冷冉藏在暗处,保护苏御的人身安全。 一行人,刚入梅林,宋宁便迎了上来。 这边我来招待就好,你去招待其他人。宋宁冲原本迎接李初尧等人的小厮说,后者听了,躬身告退。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你招惹的桃花。 李初尧无奈,他根本没有招惹,谁知道宋宁看上了他哪一点。 宋小姐,你去招待别人吧,我们想先逛一逛。 宋宁一副小女儿娇态,李公子,何必推脱呢,既然都已经同我们家合作了,不需要避嫌。 这话说的十分暧*昧了,让人想不误会都难。 李初尧就说宋宁为什么一副不对劲的模样,现在看来,是误以为他交出窈遇的东西,是因为她自己了。 这脸可真大。 苏御目光落在李初尧脸上,眼睛眨巴了一下,意味深长不言而喻。 李初尧见自家夫郎一副看戏的模样,戳破宋宁的幻想,宋小姐我想你误会了,窈遇并没有答应同任何人合作,至于给宋家的东西,不过是各取所需,交易罢了。 宋宁身体一僵,宋默同手下的小厮亲口说的,难道还有假? 李公子,你 不等她说完,李初尧继续说:兰涓是阿御的亲姨,宋通澜答应给涓姨嫡母的位置,作为我们的交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宁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李初尧没打算同她纠缠,揽着苏御绕过她,从另一边走了。 小翠担忧的看向自己小姐,李初尧的话,可不只是自作多情这么简单。 想到最近夫人接连着发热,半点没有好转,小翠心中一惊。 宋宁自然也想到了,她面色发白,如果是父亲默认的事情,只怕娘亲凶多吉少。 宋默!宋宁攥紧了拳头,现在仔细一想,宋默应该是故意在她面前说,李初尧是为了她,才给的窈遇的东西,目的是让她,无法顾及母亲那边。 好让兰涓下毒! 宋宁姣好的面容,瞬间扭曲了。 苏御回头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李初尧的胳膊,你干嘛告诉她? 李初尧将苏御往身边揽了揽,贴在人耳边说:当然是为了将宋家这摊浑水,搅得更加浑浊。 苏御对上他笑意的眼睛,以宋宁的聪明,肯定会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但如今她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无济于事,因为兰涓那边已经下手了! 嫡母离世,宋宁应当守孝三年。 要么在这之前嫁人,要么等孝期过后,但显然,宋通澜不会等着孝期。 今日怕就是在给宋宁物色夫家。 宋宁如果聪明,在无力回转的情况下,知道装作不知道,寻找机会,等敌人放松的时候,再一击而中。 但亲生母亲,被他人毒害,躺在床上,只能等死,这样的仇恨,谁又忍得住呢? 苏御皱了皱眉,突然问:你就不怕她说是我们告诉她的? 怕什么,宋老爷又没警告我们不能说,何况宋小姐先纠缠的我们,我没做过,为什么不能否认呢? 苏御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笑了,又喜欢的往人身边靠了靠。 冷一一直注视着四周的情况,见两人黏煳的模样,饶是他早就习惯了,也不由牙疼。 两人顺着小径往里面走。 梅花开的极旺,从堆积的白雪中,崭露头角,让李初尧不由想起,那些赞叹梅花高洁孤傲的诗句,写的真好。 苏御逛了一会儿,便累了。 李初尧带着他去亭中休息,只是没想到,柳秀带着苏凌,也在此。 看来苏青山为了维护往年的形象,化大为小,解除了柳秀的禁制。 这也不意外,要是苏青山,不带柳秀一起来,势必要想一个好听的借口;不然无故缺席,被人戳了这么多年的嵴梁骨,那从头到尾,都是笑话了。 李初尧看到人,眯了眯眼睛。 苏凌率先看到两人,将折在手中的梅花,扔在地上,骂了一声晦气! 柳秀立马教诲,凌儿,怎么能够这么不知道分寸,也不看看什么场合。 这话分明是在指桑骂槐,说苏御不懂事,挺着肚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简直丢人! 一点也不让自己的夫君省心,还净添乱。 苏御装作不懂,坐在李初尧让冷一垫了垫子的位置上。 苏凌将梅花捡起来,娇气,才在雪地里躺了一会儿,就已经这副模样了。 苏御不在意,不代表李初尧不在意,他目光里透露着寒意,柔声说:阿御,以后啊,我们可得好好教育孩子,知礼守规,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切莫学习那些嚣张跋扈的恶劣性子。 苏御一脸夫唱夫随的模样,应声说:夫君说的是。 这梅花开的甚至好看,可惜有些人,不懂文人雅士的儒雅,折枝践踏。 夫君所言甚好,我定然教我们的孩子,不做手贱之事。 苏凌: 他怒火冲天,什么时候在苏御面前,被这般羞辱过,根本不给柳秀叫住他的机会,开口便是:你这个贱人说什么呢!谁手贱! 李初尧冷了脸,苏夫人,有句话叫做子不教父之过,不知道是不是两位不识字,竟教出这样野蛮的人。 正巧这时候,另外两个商贾夫人过来,听到李初尧这话,不由将诧异的目光,落在被指责的人身上。 看清是谁后,两人嘀嘀咕咕小声说话。 那模样,似乎是一边看戏,一边议论终于有人说实话了。 柳秀面色铁青,李初尧别以为你这样污蔑我们,苏家就会认苏御回去了。 苏御听到她提到自己,立马反驳:苏夫人,我同苏家已经再无瓜葛,既然我娘亲我已经接走了,苏家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柳秀:你! 苏凌想要再开口,被柳秀一瞪,又闭上了嘴巴。 李初尧继续说:无礼的人,再怎么装,也只会让人生厌,不过说不定,也有人喜欢这样的性子。 言外之意是,小心你儿子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也是嫁给变态。 这话实属恶毒了,毕竟一个男子,对一个双儿说这种话,实在是令人唾弃。 但对方是苏凌,唾骂变成了理所应当,巴不得李初尧能够多骂几句。 苏凌气的眼睛都红了,母亲,你看看他怎么说我! 两家人的恩怨,在场的人,再清楚不过了。 虽然苏家为了保全自己,同苏御断绝关系,实属应该,但窈遇现在还好好的,让人不由觉得苏家,有眼无珠。 柳秀自然也不好过,但想到苏青山放她出来时,特意交代她,别出什么乱子,也别惹事,柳秀心中犹豫不决。 李初尧看出她所想,愤怒地说:岳母之死,我们总有办法,找到证据,让逍遥法外的人血债血偿! 李初尧口中的岳母,当然是说兰舟。 这下所有人,都想起这位嫡母,年纪轻轻便去世了。 现在看来,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 在宅院呆惯了的人,当然清楚这里面的勾当。 但是现在被李初尧说出口,加上苏青山宠妾灭妻的传言,就算有人说两人合谋害死了兰舟,都大有人信。 苏御猜到李初尧的心思,心中不由感动。 要不是有李初尧在,他只怕这辈子,都脱离不了苏家这个牢笼。 柳秀见人指指点点,隐约说出的猜想,就是当年的真相,她心下一慌,随后又镇定道:你们休要胡说,凌儿,我们走,懒得同人计较。 说着拉着苏凌就走,那模样,像极了夹着尾巴落荒而逃的动物。 李初尧冷哼一声,就这样还想同他斗,简直是不自量力。 他不知道的是,这是因为柳秀有所顾忌,要是没有苏老爷子的事,今日又岂是这么简单了事的。 苏御笑了笑,拉着李初尧坐下,夫君刚才真帅。 李初尧得意一笑,伸出食指,在苏御鼻子上刮了一下,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苏御将暖炉拨开,捏着李初尧的手取暖。 李初尧乐意至极,自己夫郎的手指,除了握笔的地上,有薄薄的茧子,其他地方,捏着尤为细嫩。 方才看戏的两位夫人,经常在窈遇拿东西,这会儿碍眼的人走了,纷纷上前,同苏御套近乎。 第217章 梅林宴会(二更) 在亭中坐了没多久,来往的夫人,都往这边凑,目的就是想问问,窈遇什么时候出新品,又询问苏御要怎么保养。 李初尧听见她们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将自家礼貌不好推却的夫郎拉起身,冲各位夫人说一声抱歉,推脱说自家夫郎怀孕了,这会累了,需要去休息一下。 听得众位夫人,一脸羡慕。 哪怕生了好几个孩子的夫人,也从未享受这番待遇,现在听到李初尧的说辞,连忙感叹苏御嫁了一个好夫君。 苏御笑了笑,收下祝福,又道了谢,才同李初尧离开。 两人也没着急,毕竟现在窈遇的事情,有鸿书和莫一在,他们就在梅林赏梅,也没什么不好。 不过两人不找事,不代表事不找上门啊。 苏珍今日也来了,而她此刻正在同李初博谈条件。 两人撞上的时候,双方似乎没有谈拢。 苏御看向李初尧,我们是不是有点倒霉,怎么谁都能碰上。 李初尧眨了眨眼睛,显然认可了苏御的话。 是你们!李初博目光露出危险来,那模样似乎是想要灭口。 李初尧面不改色,嘲讽地开口,怎么你们两人连梅林这种地方都不放过? 李初尧的言外之意是,我们只是路过,没听见你们刚才说了什么。 李初博缓和了神色,但想起李初尧那话的意思,他脸色又阴沉了两分。 当他什么人,什么场合都想着那种事。 苏御一脸你们也不怕冷的表情。 澄澈的眼睛,让人生不出防备来,但眼里的意思,却让人看的一清二楚。 李初博气的说不出话里,难道反驳,然后解释他们在讨论苏珍肚子里,那个孩子的事情吗? 但是不反驳,又好像是告诉人,他们就是在做苟且之事。 分卷(141) 苏珍垂下眼帘,那日她和李初博发生了关系,一直处于心惊胆战之中,但是后来,相安无事,并没有什么闲言碎语,这让她吊起的心,落回了原来的位置。 但是如今又被两人碰见,她很怀疑,这后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柳秀被打的事情,她已经听苏凌说了,而兰涓没有同苏家提起,她便以为是兰涓陷害自己,目的是给柳秀一个下马威。 苏御扯了扯李初尧的衣袖,夫君,我饿了。 李初尧立马没了管闲事的心,护着苏御往放吃食的地方去。 李初博和苏珍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两人都难受的要紧。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李初尧让冷一带的点心拿出来。 苏御本来不饿,但看见点心,又想吃。 李初尧见他小馋猫的模样,捏着糕点放进人嘴里,没有水,你慢慢吃。 苏御点点头,咬得更小口了。 李初尧见他这副乖巧的模样,捏着人的下巴,在人唇上啃了一口,随后舔了舔嘴唇评价道:味道不错。 苏御耳尖一红,想骂他,但又舍不得。 干脆低垂着头,继续吃点心。 李初尧咽了咽口水,牵着人往正宴走。 再怎么也要去露个面,否则就太说不过去了。 两人到的时候,正热闹非凡。 宋宁和宋默一人在宋通澜一侧,兰涓同一群夫人,正坐下一边闲聊。 不到片刻,宋夫人病危的事情,就传遍了所有人。 不过这并不影响夫人们,继续交流感情。 宋通澜忙不过来,便让宋默过来,找李初尧交谈。 宋默的目光落在李初尧和苏御握紧的手上,他在心中冷笑一声,玩物丧志。 一个有志气的男人,就不该局限在另一个人身上。 在他看来,李初尧这般,简直是浪费自己的才华。 苏御表哥也懒得喊了,他装作困顿的模样,跟在李初尧身边,不说话。 表弟可是困了?附近有宋家的别院,可要去休息一会儿? 苏御摇了摇头,李初尧将人半揽在怀里,陌生的地方,我不在身边,阿御也睡不着,宋兄继续去忙吧,我陪阿御,找个地方坐坐。 也就是说,不需要作陪了。 宋默觉得双儿太麻烦了,掩饰住心中的厌恶,点点头,掉头回了宋通澜身边。 苏御打了一个哈欠,他不喜欢我。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鼻子,宋默要是喜欢你才有鬼了,兰涓估计更不会放过你。见苏御又打了一个哈欠,皱着眉问:真困了? 有一点。 那我们去马车休息一会儿。 说着就要带苏御走,苏御连忙拉住人,等一下,好戏还没看呢。 他今天特意来,就是看苏家的好戏,怎么能半路走掉呢。 李初尧无奈叹了一口气,他冲冷一使了一眼色,让人去看看情况,拉着苏御往马车走。 乖,先去眯一会儿,等冷一来叫我们,再出去。 苏御抿了抿嘴唇,乖乖跟着人走了。 马车里,李初尧特意让人,全部换成了软垫,还有盖身上的被子,但地方太小,不适合躺着,李初尧便将人抱在怀里。 苏御头靠在他肩膀上,说好的,要叫我啊。 李初尧点点头,承诺道:肯定会叫你的。 苏御眼皮子打架,最后控制不住,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李初尧在人额头落下一个吻,将人又揽紧了些。 只要苏御愿意,他乐意这样宠着人一辈子。 天空的黑云散开,亮开的天空,显得的光线更亮了。 宋宁终于找到机会,她拦住宋默,质问:你骗我! 宋默哼笑了一声,低头靠近人,妹妹,我骗你什么了? 你故意将和小厮说的假话,给我听,不就是想我当众出丑吗? 宋默理了理衣服,既然是我同小厮说话,妹妹又为什么会听见呢? 你!宋默,你和兰姨娘,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宋默看了她一眼,我们能做什么呢?一切都是爹的决定,你在这里质问我,不如去问咱们敬爱的父亲啊? 宋宁见他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心中凉成一片。 宋通澜对他们的宠爱不假,但比起宋家的前途,铁定微不足道。 宋默见她这副模样,勾着一抹笑说:宋宁,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的话吗? 宋宁脸色一白,宋晖还在的时候,宋宁在府中说一,绝对没有人敢说二,唯一这个说话二的人宋默,也会宋晖修理了一顿。 那时候宋默才十二岁,少年的身体,即使力气再大,也比不过好几个人。 宋晖让人跪在地上,宋宁用鞭子勾着人的下巴说:宋默,你记住,有我和哥哥在,你永远是一个庶子! 庶子永远低人一等,你不配做我的哥哥! 宋默眼底如同阴冷的地牢,我的好妹妹,想起了吗? 我这个庶子,如今在府中的地位,可比你这个嫡女,更强些呢! 宋宁脸色惨白,对上宋默的眼睛,不由带了恐惧。 宋默直起身,捏了捏手关节,我的妹妹,还是好生回去,为你那母亲,好好孝敬一番,免得落下遗憾。 哦,对了,建议你在此之前,先找好夫家嫁了,不然三年后,就是老姑娘了。 宋默,你别太过分了! 比起你和宋晖,我这不是小打小闹吗? 宋宁: 她咬了咬嘴唇,碰地跪在宋默面前,求你救救我母亲。 宋默目光复杂,他蓦地冷笑出声,要你母亲死的人,可是父亲。 说完,转身便走了。 宋宁眼里满是恨意,宋默、兰娟,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今日的耻辱,来日必然要你们百倍偿还! 宴会持续了一个时辰,在场的人免不了喝酒。 苏珍看准时机,让人将李初博忽悠走。 李初博竟然不相信自己肚子的孩子,是自己的! 既然这样,她就让李初博再也不能有孩子!李家只有李初博一个嫡子,知道不能生育,而她怀了李初博的孩子,无论怎么样,肯定会让她进门,生下孩子的! 想到这里,苏珍眼里露出一抹冷笑。 李初博这是你自找的! 冷一见人开始动作了,立马回去找李初尧和苏御。 马车里,李初尧刚准备小心换一个姿势,怀里的人,便醒了。 苏御揉了揉眼睛,嘴里不忘问:苏珍那边开始了吗?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蛋,还惦记着这件事呢! 苏御点点头,那是自然,苏家人的笑话,我迫不及待。 李初尧将人放到一边,伸了伸腿。 苏御心疼的想给他揉一揉,李初尧立马制止,你别动,我怕痒。 苏御: 还以为会说,自己怀孕了,不用做这些呢。 李初尧勾了勾嘴角,拉着亲了一下。 冷一敲了敲马车门,主子,苏珍有动作了。 李初尧点点头,将门打开,冷一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李初尧诧异地问:你确定? 冷一点头,我亲耳听到的。 李初尧啧了一声,苏珍这女人,比他想象的还狠。 苏御从马车里出来,不由露出疑惑来,你们刚才说什么? 李初尧将他的披风理好,把人从马车上抱下来,贴在苏御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苏御瞪大了眼睛,苏珍竟然想废了李初博! 第218章 一脚不行 两人刚到正宴的地方,只见小厮跑到李盛堂面前,低声在耳边说了几句话,肉眼可见的李盛堂阴沉了脸。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再转过头时,苏青山和柳秀也不见身影。 顾青刚想上前打招唿,见李初尧牵着苏御往一边走,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一群想要讨好顾青的人也跟了上前。 正宴突然冷清了下来,宋通澜蹙了蹙眉,见人都往一个方向走,也跟着凑了上去。 在梅花林深处的亭子里,只见轻纱缠绕,将整个亭子围的密不透风,里面正传来暧昧的声音,和女子的唿救声。 李盛堂和苏青山对视,两人仿佛在演木头人,敌不动我不动。 等听到一群脚步声,两人纷纷看向亭中的人。 女子的声音已经沙哑,根本辨别不清楚谁是谁,但李盛堂一看这种把戏,就知道是自家儿子。 李初尧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便拉着苏御拐到别处,顾青的注意力都在两人身上,也跟着拐了进去。 后面的人,顺着小径直接到了亭子边。 原来是想找顾青,结果看到亭子的装饰,还有里面的声音,众人又觉得没亏。 不枉走了这一趟。 顾兄?李初尧见有人闪进来,被吓了一跳,看清来人,诧异的瞪大眼睛。 顾青听到吵闹声,不由皱了皱眉,你们? 李初尧耸了耸肩,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去看好戏吧。 说着他拉着苏御大摇大摆走在前面,也没管顾青眼里的疑惑。 等到了亭子边,看到扯了轻纱后亭中人赤裸,顾青总算明白,李初尧说的好戏是什么了。 只见苏珍衣裳不整,李初博一脸醉态,一个劲儿往苏珍怀里靠。 苏珍哭的声音都哑了,看到苏青山仿佛看到了救星,爹,救我!他轻薄我! 苏珍嘶哑的声音,看样子承受了许久。 苏青山阴沉着脸,脱下披风盖在苏珍身上,李老爷,可否给个交代! 李盛堂: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没有一个定论,你怎么不问问你女儿,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苏青山阴沉了脸,方才各位也听见了,我们到的时候,我女儿正在唿叫!声音都喊破了,难道我还能诬陷李公子? 众人不由将目光落在李初博身上,只见脸颊坨红,某个没遮住的东西,还立着。 李盛堂也看到了,连忙解了自己的披风,将人盖住。 逆子! 李初博似乎有了反应,眨了眨眼睛,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吓得直接焉了。 爹?你们怎么在这里? 此话一出口,原本不相信的李盛堂也不由信了,什么叫做我们怎么在这里,这不是摆明了,知道自己在这里做苟且之事吗! 李盛堂一巴掌打在李初博脸上,指着苏珍说: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柳秀突然从人群中出来,抱着苏珍痛哭,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被人糟蹋成这样了。 原本还离的比较远的夫人,听到柳秀嚎的这嗓子,立马围拢了过来。 问清是怎么好一回事后,看向李家的目光,不由带上了谴责。 李盛堂何时被这般指指点点了,他一脚踹向了李初博,谁知道李初博下意识一躲,结果被披风绊了一下,正好被李盛堂踢到了命根子。 一声惨叫,加上药效,李初博直接晕了过去。 李初尧看的心惊肉跳,这下被苏珍下了药,一下焉了,又被踢了一脚,看来是彻底废了。 苏御被李初尧用手遮住了眼睛,听到声音,将人的手掰了下来。 李盛堂哪里还有其他心思,连忙让手下的人,背着少爷先去医馆。 这下众人都看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想赖在被人身上,都难了。 李盛堂想走,苏青山却将人拉住,你儿子害的我女儿变成这样,难道就这么走了? 就在这时候,苏珍的那个夫君出现了,上前就要打苏珍,却被柳秀拦住,你没看到珍儿是被迫的吗? 那人颤抖着说:苏珍,我要休了你! 正好,苏青山更有说法了,李老爷,你儿子强了我女儿,害的她被休,难道你就这样,一走了之? 李盛堂无法,他只恨自己刚才到底乱发什么脾气。 今日之事,我必然会给苏家一个说法,若是苏珍当真被休弃,我李家十里红妆,将人娶进门。 这李公子,以后还能不能行都不知道,嫁过去不是受罪吗? 是啊,同守寡有什么区别。 说不定李家指望着今日肚子里能揣上一个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样子,全部站在苏家,觉得是李家的错。 苏珍头埋在柳秀怀里,其他人看不到脸,她抽泣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 看这个样子,只要她嫁进李家,再生下一个儿子,李家以后就是她的天下了。 即使夫君不行又怎么样,只要李家是自己儿子的,她就是赢家。 不管李盛堂怎么说,外人都要指指点点。 最后干脆拨开众人,往医馆去了。 苏青山利用形式,冲众人说:今日之事,众人在这里为我苏家,做一个见证,绝对要李家给我女儿一个交代。 众人点点头。 李初尧见没了热闹,拉着苏御往回走。 顾青连忙追上两人。 赏梅宴会众人没了兴致,何况李家走了,顾青也不在,最后干脆散了。 宋通澜今年的宴会,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宋宁将宋通澜拦下,爹爹,我有话同你说。 如果是你娘的事,就赶紧选一个好夫家。宋通澜对这个女儿还算了解,何况宋宁那眼神,不用直说,他已经猜到是因为什么了。 为什么!宋宁眼眶蓄满了眼睛,又倔强的不让泪珠落下来。 宋通澜深深看了她一眼,因为宋家。 宋宁跌坐在地上,宋通澜冷眼看了她半响,最后留下一句我会给你选好亲事,便走了。 分卷(142) 宋默从一旁出来,蹲在宋宁跟前。 真傻。 你闭嘴! 宋默站起身,宋宁,嫡女又怎么样呢?最后还不是同我们这些庶子庶女一样。 宋默,你闭嘴! 宋默冷笑了一声,绕过人走了。 原本放晴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雪,覆盖在原来白色的雪上,让枝丫承载的重量增加,干枯的枝丫,承受不住,啪的一声,断裂落在了地上。 如同一些人,不仅冷、凉,还断了翼。 顾青跟着李初尧到了马车前,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尧弟早就知道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不早,提前得到了一点消息。 顾青点点头,见有人出来了,他对李初尧说了一句三日后,迎来见,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李初尧将苏御抱上了马车,鸿书和莫一上了后面那辆马车,一前一后行驶在雪花纷纷里。 苏御不由疑惑,苏珍怎么那么快,布置好一切? 看李初博那样子,应该是服用药物很久了。 而且苏珍不想伤害肚子里的孩子,肯不会任由李初博做那么久。 等李初博知道真相,哪怕李盛堂不同意苏珍见面,也会主动联系苏珍。 毕竟一个不行的儿子,又没了后代,即使能力再出众,也只是给他人做嫁衣。 比起一个苏珍,肯定李家更重要些。 再说了,李家可不止李初博一个儿子。 李盛堂现在正愧疚着,毕竟大夫现在能看出来的,就是李盛堂那一脚。 李初尧看了苏御一眼,苏珍的药,是我让莫一卖出去的。 那李初博不行,也在你的计划内? 李初尧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有。 那接下来,会怎么样? 如果我猜的没错,苏珍想要得到苏家的支持,肯定会说出孩子的真相,然后苏家势必要一个公道。 如果李盛堂不答应呢? 李初博会主动提的。 苏御神色复杂,看来有没有李盛堂那一脚,所有可能,都掌握在自己夫君的手里。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脸,怎么了? 有点可怕。 李初尧身体一僵。 不过我喜欢。 苏御亮着一双眼睛,在李初尧怀里抬起头。 李初尧低下头亲了亲人,叹了一口气,如果没有上辈子的事情,或许他还可以做一个纯善之辈。 如今显然不可能了。 回到窈遇,雪就停了。 鸿书今日同人交流收获颇多,让莫一先回院子,他去了李初尧的书房。 李初尧一点也不意外,有什么想法? 鸿书搬着椅子,坐到李初尧对面,如今的花料,以及一些草药,我们都是从别人那里买,我想试着自己种一部分。 先储存起来,免得宋家到时候,翻脸不认人,将东西全部收走了。 李初尧点点头,继续说。 工厂的事情,也要势在必行了,光靠邺城肯定不行。 一个是路途遥远,另一个是需求量变大。 可以,你着手准备就好,银子自己去账房预支。 尧哥,你就这么放心我? 你能跑掉?还是莫一想独立门户? 鸿书: 行了,赶紧去吧,阿御生产之前,我都没时间管,确定不了的,来找我商量就好。 明白。 第219章 顾家婚礼 赏梅宴会过去了没多久,苏家和李家便传出了定亲的消息。 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看热闹的人,显然不觉得无趣,甚至巴不得婚礼快点到来。 毕竟一个是刚被休妻的女子,一个以后不行了的男子。 这样的结合,着实有趣的要紧。 此时,李初尧正陪着苏御,在家里看话本。 宴会三天后,李初尧去了一趟迎来客栈,顺便收到了顾莱和张成亲手写的请帖。 顾青早早等在了楼上,李初尧直接上楼。 尧弟,宴会那天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初尧言简意赅,先前宋家找我和苏御时,不小心碰到苏珍同李初博苟且,一个月前吧,苏珍怀孕了。 中间省略的过程,就全在顾青脑补了,至于变成了什么样,就不关李初尧的事情了。 知道了真相,顾青没多久,就离开了。 李初尧下楼的时候,正好瞧见顾莱在写请帖,也不需要人亲自送来了,让顾莱写好,拿着就走了。 张成脸上笑开了花。 至于苏府,苏珍说了真相后,苏青山陷入了沉默,等答应了苏珍一定要讨还公道,帮她嫁入李家后,苏青山给了柳秀一个巴掌。 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 他现在才明白,兰舟教导的儿子有多好。 哪怕是苏御,在外面也不决会做出这般丢脸的事情来。 苏烈自然也不会。 加上之前老爷子的事情,苏青山对柳秀只剩了厌烦!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宠爱的女人,竟然教导出这样不要脸面的女儿! 苏凌也被迁怒了,同柳秀一样禁足,不准出门。 李初尧和苏御的知道的时候,淡淡笑了笑,现在知道兰舟的好,晚了! 而此刻,李初尧见苏御看着话本,还不忘用笔写写画画,不由上前将人抱在怀里。 马上年关了,窈遇既不赊账,也不欠债,所以相对来说,同寻常一样。 至于其他人,忙就忙吧。 李初尧将顾莱写好的请帖,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到苏御面前。 苏御愣了一下,转回过头看他,顾哥和张哥的婚礼? 李初尧点点头。 什么时候送来的? 李初尧笑了笑,去迎来客栈,我自己拿的。 苏御: 这未免也太随意了。 不过按照张成和顾莱的性格,也合理,毕竟两人都是大忙人。 巧合的是,顾莱和张成的婚礼,同苏家和李家的婚礼,在同一天。 李家承诺的十里红妆,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实现。 李苏两家,两人管不着,倒是顾莱和张成,早就准备妥当了,如今只等着日子到来。 还有一个月过年,婚礼就在年前半个月。 苏御将话本丢开,从李初尧怀里转过身,顾哥和张哥接亲,是谁接谁啊? 当然是顾哥接张哥。 啊?下面那个不是顾哥吗? 李初尧在人鼻子上一点,不能便宜全让张哥占了啊。 苏御了然的点点头,莫名更期待了。 李初尧将苏御转了回去,从后面拥着人,手放在人肚子上,然后说:我打算让窈遇放一天假。 苏御皱了皱眉,放一天假,损失可不小。 那可都是银子啊! 李初尧见苏御这副小财迷的模样,噗嗤笑出了声,放心吧,窈遇现在的进账,一天垮不了。 为什么想放假? 去帮顾哥和张哥撒花。 苏御: 这是认真的吗? 李初尧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男子和男子结婚,就如同新现代的同性婚姻,虽然他所在的时代,已经合法了,但从以前的资料显示,有很多人,被现实束缚。 所以他想为这两个勇敢的人,做些什么。 苏御不由撇了撇嘴,我们婚礼的时候,你怎么没让人撒花? 李初尧一愣,想起两人在沂南的婚礼,不由升起了两分亏欠。 那等你生了宝宝,我们重新办,好不好? 苏御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他摇了摇头,不了,反正都老夫老夫了。 李初尧: 他含住苏御的耳垂,哪里老?我们正值大好年华! 苏御身子一软,要不是被身后的人抱着,只怕会直接跌倒在地上。 他红着脸,软绵绵的伸手去推人。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自从苏御怀孕,他就没在开过荤,现在算起来,都已经有五个多月了,一晃来京城,都有三个月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苏御见他克制没再动作,脸更红了,他想说别忍了,莫一说了没事,但想到孩子,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总感觉在教坏孩子。 在这方面,李初尧和苏御,出奇的一致。 等到婚礼那天,李初尧当真给窈遇的员工放了假,让人去顾莱和张成的红毯边撒花。 因为张成没有家人,两人又都是男子,于是就在迎来出嫁。 张成没有盖头,身上那身喜服,是顾莱身上的加大版。 由于顾家离迎来客栈不远,干脆直接铺上了红毯,让两人手牵手走回去。 苏御站在楼上看,总算明白,为什么李初尧要给窈遇所有的员工放一天假了。 这可都是钱啊。 听到苏御的感叹,李初尧将人抱紧了,在人耳边笑出了声。 我同顾哥商量好了,之前欠他的银两,一笔勾销。 真的?苏御眼睛一亮。 自然是真的,契据都毁了。 苏御转过头,在李初尧下巴上亲了一下,眼里的开心都要溢出来了。 李初尧感叹着叹了一口气,自家夫郎,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副财迷的模样的? 在沂南的时候,除了种茶要钱,还有城西的桩子,这些人力,全是从顾莱哪里赊的。 后来在邺城,建立工厂,莫一手底下的人,全部都没给钱。 现在一想,顾莱还挺亏的。 虽然里面也有他一份力,但怎么算,这个买卖,都是他李初尧赚了。 好在顾莱不嫌弃。 两人现在楼上看了一会儿,见两人越来越近,不小心还同人对视了一眼,李初尧用唇语说了一声恭喜。 顾莱和张成相视一笑,表示收到了祝福。 李初尧突然送开苏御,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包花瓣,示意苏御往下撒。 苏御神情有些激动,看到人走到了他们这座楼下方,抓起花瓣,便往下扔。 李初尧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人不小心从窗户掉下去了。 满天飞舞的花瓣,映着两人的脸庞略显绝美,尤其是相视那一瞬间。 李初尧不由感叹一声,要是有相机在就好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斜对面的楼里,有个长相乖巧,五官精致的人,手里拿着相机,咔擦拍了一张。 李初尧和苏御撒完了花瓣,顺着楼梯下去,这里离顾家已经不远了,还有一两百米就是顾家大宅。 顾青作为家主同意这门亲事,也是不容易。 尤其是长辈和庞支的刀光眼,但顾莱是他的亲弟弟,哪怕承受这么多压力,该办的还是要办。 这边觥筹交错,人声鼎沸,李家那边,宾客比这边少了一半。 两个新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尽管李初博嫌弃苏珍是只破鞋,但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只能忍了! 只要等人生下孩子,他一定会让苏珍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这个臭婆娘,居然敢算计他! 只要一想到赏梅宴会那天,他就觉得耻辱! 苏珍本以为李盛堂答应的十里红妆,肯定能将顾家比下去,现在一对比,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只能说一句,人比人气死人。 顾家。 李初尧和苏御坐在正席的桌上,敬酒是新人一起,因为都是男子,送入洞房就直接省了。 等两人敬到李初尧和苏御这一桌,张成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看样子是真的高兴。 顾莱在外人面前,一向收敛。当今天的顾莱,眼睛里有了别样的情绪。 李初尧举起酒杯,恭喜。 张成和顾莱仰头一饮而尽,异口同声说:多谢。 苏御不能喝,李初尧便代喝了。 说了几句话,两人还有其他人要敬,端着酒杯去了下一桌。 苏御凑到李初尧耳边,小声问:当初我们成亲,你也是这样吗? 李初尧点点头,知道莫一的醒酒丸有多重要了吧? 苏御了然的点点头。 等婚礼结束,天已经黑了。 李初尧揽着苏御告辞,看到喝的七分醉的顾青,不由停住了脚。 如果我不是家主,小莱应该会娶一个双儿。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尧弟啊,我很羡慕你。没有家族,就不会背负这么多。 李初尧拍了拍顾青的肩膀,顾兄,你喝多了。 顾青怔愣的望着贴了双喜的灯笼,一时没有说话。 苏御望过去,突然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你觉得好的,本人未必觉得好,而你觉得的幸福,顾哥也未必会选择,顾兄,心胸更开阔些吧。 顾青愣住,苏御冲他一笑,又回头看向李初尧。 视线交汇,李初尧明白了苏御的意思,他回头冲顾青颔首,随后牵着苏御离开。 顾青望着两人的背影,蓦地笑出了声,苏御说的对,是他看的还不够开。 第220章 慕榆(下本书0) 离除夕夜还有三天的时候,苏烈从南川赶了回来,苏御将人打量了一个遍,往后看了好几眼,问眼前的人,小八呢? 苏烈笑了笑,你小舅答应我们的婚事了,但前提是,让我把苏家的烂摊子解决了。 所以? 等明年,我再去提亲。 苏御点点头,既然决定提亲了,那肯定是没问题了。 分卷(143) 李初尧上前站到苏御身边,冲苏烈说:路上累了,不如在窈遇休息一晚吧,正巧我有事同你商量。 苏烈点点头,也好。 李初尧让乔天带苏烈去休息。 苏御视线落在李初尧脸上,你们要商量什么事情? 你猜。 跟我和孩子有关系? 李初尧: 他叹了一口气,将人抱住,就你聪明。 苏御得意洋洋,不过想起李初尧费神的模样,又恢复了平静,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莫一说的只是小概率。 李初尧握着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不是他担心,是害怕,害怕苏御再离开他一次! 他已经承受不起,再重新来过的风险了。 苏御抱住他,不过因为肚子的原因,没办法环绕一圈,看起来像个小孩子,要大人抱似的。 这个姿势略显滑稽,李初尧不由笑出了声。 苏御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将后背靠进他怀里,拉着他的手,放到肚子上。 李初尧试着环了环,似乎又大了些。 好像还重了。 那回去坐着? 苏御摇了摇头,好不容易出来一会儿,又坐回去,不是白白浪费走动的机会了吗! 一会儿回去坐着,他可就不想动了。 李初尧无奈,只好拉着人四处走走。 府中已经挂满了灯笼,京城比邺城热闹,连带着街上到处都是红灯笼。 等到了晚上,一群人一起用晚膳。 吃到差不多时,李初尧放下筷子,等人都吃好了,再让人将东西全部收下去。 苏烈,你之前说,兰枫鸢要来京城,是什么时候? 过了元宵吧,说到这里,苏烈不由想起,李初尧先前让他打听的人,你在拍卖会遇见的那个人,是兰枫鸢的表弟,叫慕榆。 慕榆?苏御不由皱了皱眉,竟然是慕家的人。 李初尧满脸疑惑,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苏烈解释,当年兰家的事,慕家就是背后的推手。 李初尧神色复杂,那照这么说,慕榆岂不是有东西,也可能不会卖给自己? 苏御看出他的担忧,先派人打听一下吧,不是说鸢表哥也会来京城吗?到时候,他去问,肯定能给两分薄面的。 苏烈跟着点头,我之前在书院,倒是听过一些消息,这个慕榆,对慕家的态度,很奇怪。 李初尧同苏御对上了一眼,问:怎么说? 就是慕家好几次出事,都同慕榆沾上了边。苏烈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每次都不是好事。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现在看来,这个慕榆很可能跟自己一样,是重生回来的。 苏御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慕榆的母亲,在他刚出生的时候,离世了,后来慕府又进了新夫人。 苏烈和李初尧又将目光转了回来,异口同声道:阿御,你怎么知道的? 这在京城又不是秘密,何况母亲写的手记里面,还夸奖了这位嫡母。 苏御这么一说,苏烈也想起来了。 李初尧沉吟了两秒说:我让刀疤脸,去帮我找这个人。 既然知道了名字,想必找到人不难。 找人不难,但人知道,故意躲避,就难了。 苏烈点点头,他其实也很担心,苏御生产的问题。 知道双胎后,他的心就没放下过。 想起临走前,兰家人的交代,他又对苏御说:阿御,记得同外公写一封信,他们知道情况,也担忧的要紧。 苏御: 怎么感觉,就自己没放在心上呢? 他木着脸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鸿书和莫一在旁边当自己是背景板,但提到孩子,莫一最有发言权。 他提醒道:夫郎的心情最重要,你们也别给阿御太多负担。 李初尧和苏烈一僵,脸上不由带上了自责。 莫一:我这几个月,会提前准备要用的东西,拟好了单子便给你们。 李初尧点点头。 苏御见乔天端来点心,示意他放到自己面前。 苏烈刚想出言,李初尧摇了摇头。 他这弟弟,已经没宠的这么没有礼仪了吗? 苏烈痛心疾首,但想到苏御能这么理所应当,是没有将自己当做外人,心中又不由升起一抹高兴。 李初尧让乔天去将苏御的营养果汁拿来,免得人噎到了。 对了,苏珍和李初博的婚事,你听说了没? 苏烈摇了摇头,柳秀的送的信,应该是他在路上,所以错过了。 而且他回来,还没同苏家那边说呢。 李初尧继续说:等你回了苏家,他们很可能会让你来做说客,让我们把给宋家的东西,给你一份。 苏烈在信中,听李初尧提到过,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还不太清楚。 李初尧将窈遇同宋家的事情,以及兰涓那边的关系,从头给人捋了一遍。 苏烈听完,陷入了沉默。 尤其是听到苏尚北和兰舟的死因,内心的恶鬼,好似又在叫嚣了。 李初尧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人从思绪中拉回来。 当年的事情,同你无关。李初尧知道,兰舟的死,何尝不是苏烈心中的死结。 但有心要一个人死,防不胜防。 何况那时候的苏烈,也没有多大。 在李初尧看来,都是孩子的年纪。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直唿苏烈名字的原因,这人比他还小一岁呢。 苏御也跟着出言,大哥,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放过自己了。 苏烈深唿吸一口气,一时没了言语。 过了好半响,鸿书和莫一先行离开了,苏烈才问:苏珍真同人私会了? 苏御看向李初尧。 后者说了实话,第一次不是,但是在前夫府中,我就不知道了。 苏烈并不怪李初尧算计苏珍,毕竟这人先有的害人之心,他和苏御不过是正当防卫罢了。 知道了危险,自然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避免一发不可收拾。 换做是他,也会先发制人。 所以现在苏家利用窈遇,同李家达成了共识,想让我来做这个说客,并且挑明,当年母亲的死,是兰涓的手笔,同时还诬陷了柳秀? 李初尧点头,你只管应下,顺便给自给谋取福利,我会将那份同宋家一样的东西,给你交差。 苏烈明白了李初尧的意思,他点点头,好。 聊完详细的过程,苏御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李初尧时间不早了,便叮嘱乔天,亲自去看看,苏烈还差什么。 李初尧扶着人,往回走。 苏御再次打了一个哈欠,问:你就这么告诉大哥,就不怕他反水? 李初尧抽了抽嘴角,轻柔的将人横抱起身,步履平稳的往院子走。 你这话要是被苏烈听到了,也不知道该伤心,还是该笑。 苏御抱住他的脖子,这叫做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大哥也防? 苏御摇了摇头,我可以不防,但是你得防一下。 李初尧一愣,旋即明白了苏御的意思。 苏烈是在苏御和兰舟的事情上,同他保持一致,但其他事情,就说不准了。 李初尧点点头,又忍不住低头在苏御额头上亲了一下,我家夫郎真是蕙质兰心。 苏御瞪了他一眼,懒得同他计较。 我困了。 遵命,为夫这就抱夫郎去歇息。 苏御咯咯直笑。 李初尧见他喜欢同自己贫嘴,也跟着发笑。 黑云仿佛比夜空还黑,涌动的时候,尤为明显。 冬日的风,带着凛冽,打在人身上,如同细密的针似的。 等苏烈回去,直到除夕夜,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李初尧没在意,毕竟谁都想安稳过一个年。 倒是许久没有消息的李宽,同李初尧说,贵人那边,答应见上一面。 这让李初尧略显诧异,没想到会是在这个档口上。 时间约到了元宵节后。 等吃过了团年饭,到了晚上守岁,意外的是,白天晴朗的天空,到了晚上,竟然下起了雪。 苏御裹在被窝里,同李初尧面对面打牌。 望着自己被吃掉的牌,李初尧很想将人抱进怀里。 自家夫郎太坏了,一个劲儿,算计自己。 李初尧再一次输了牌,抬手捏苏御的脸,你该睡觉了。 苏御义正言辞,我要守岁。 李初尧抽了抽嘴角,分明还想着玩。 苏御让他重新发牌,催促道:快点。 明天想不想去拜年? 苏御愣住,除了苏烈,他在京城就如同孤儿一样的存在,去拜谁? 李初尧笑了笑,忘了,还有刀疤脸和李宽呢。 他们不忙吗? 图个热闹,到了京城,忙着事情,都没好好聚过,说着李初尧将牌收了起来,今晚你该睡了,明日带你去赢银子。 苏御眼睛一亮。 果然还是这招好使,李初尧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现在看来是真的掉钱眼里,捞不起来了。 第221章 名字好笑 第二天。 李初尧醒的时候,苏御还在睡,想起昨晚这人喊着睡不着,结果闹到了很晚,才沉沉睡过去,不由失笑。 他俯身在人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后起身,让人将礼物和早膳准备好。 窈遇的事情,一放手,李初尧闲暇的时间,就更多了。 所以早上,苏御还没醒的时候,他会绕着院子跑几圈。 当然最重要的是,维持腹肌。 等他洗掉汗涔涔的一身,再次回屋时,苏御在被窝里动了动。 李初尧走过去,将人抱起身,不是说去拜年赢银票吗? 苏御往他身上靠了靠,外面太冷了。 李初尧挑了挑眉毛,新拿来的狐狸毛披风不暖和? 那也没有被窝暖和啊。 你得起来了,要吃早饭。 苏御瘪了瘪嘴,显然对被窝恋恋不舍。 李初尧没将就他,拿来衣服,给人套上,又塞了一个暖手炉在苏御怀里,揽着人去桌前。 等吃完早膳,两人出发,离午饭只剩一个时辰了。 外面的雪堆积满了路,马车从上面压过,留下车轱辘的痕迹。 等到了李宽的大宅门口,两旁的灯笼高高挂起,门口贴着新对联,简直焕然一新。 李宽早就让人候在门口了,看到李初尧和苏御到了,立马上前将马拉住。 等人下了马车,连忙接过礼物往府里搬,另一个人上前将马车牵走。 到大厅的时候,李宽正在一边喝茶,一边指点江山。 胖子、二秃子,刀疤脸,还有一个小弟,已经坐了一桌。 苏御手痒痒,也想上手试试运气。 刀疤脸让那个小弟让开,又将早就给苏御准备好的椅子搬了出来,大大咧咧道:弟夫,来呀,看看新的一年,谁的运气好。 李初尧不由笑出了声,视线落在椅子上,又转头冲李宽说:你们有心了。 怎么样,我注定这辈子一个人过了,要不认个亲家? 李初尧哪里会推辞,反正两人都姓李,好吧,亲上加亲,孩子就跟你姓吧。 李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抬手在李初尧胸前贴了一拳,这才多久没见,嘴皮子这么利索。 李初尧摇头失笑。 苏御已经坐在位置上了,一边搓着麻将,一边说:就我一个双儿,你们可得让着我。 刀疤脸嗤笑一声,说什么呢,你三个人,我们都可都是一个人。 苏御: 话是这么说,但肚子里这两个,明显是拖后腿的! 李初尧上前站在苏御身后,冲刀疤脸说:既然是三个人,各位是不是该先给点见面礼? 刀疤脸想起李初尧第一次带苏御上门,也是讨要见面礼,他不由抽了抽嘴角。 胖子开口道:见面礼自然要见面了才能给,现在不是还揣着吗!等我多赢点,到时候给个贵的! 二秃子笑了笑,就是,我们先收点利息,等真正见面了,保证连本带利,多给点。 李宽扫了几人一眼,别欺负我干儿子。 刀疤脸不干了,他拍桌站起身,我就说你嘀嘀咕咕同人说什么呢,原来是拐卖人儿子! 李宽:好好说话,什么叫拐卖,我这是过了明路的,孩子亲爹都答应了。 刀疤脸焉了,转头问李初尧:你真答应了?给他做干儿子,还不如给我呢,就他那副臭德行,你也不怕孩子学坏了! 苏御噗嗤笑出声。 刀疤脸虎眼一瞪,问苏御:怎么样,跟我也认个亲家呗。 苏御故作为难,都说认了亲家,得给孩子取个名字,总不能跟你姓刀吧? 除了刀疤脸,众人都笑了,尤其是胖子和二秃子,两人捂着肚子笑个不停,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估计两人能在地上打个滚。 刀疤脸不高兴了,瞪了一眼笑得最开心的两人,冷哼一声说:刀疤脸只是绰号,我也有名字的! 这回连带着李宽都不由好奇了,正好这时候,小弟搬来椅子。 李初尧坐在苏御身后,李宽坐在胖子旁边。 李宽好奇道:你真名叫什么? 分卷(144) 众人目光落在刀疤脸身上,一脸期待。 刀疤脸脖子一梗,红着脸说:史南凯。 这回所有人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哈妈呀,屎难kai笑死爷了。 胖子这方言一出口,站在一旁没反应过来的小弟,也跟着反应过来了,但顾忌着二当家的面子,憋着没笑太狠。 苏御笑得赶紧捂住肚子,这名字,还不如刀疤脸呢! 刀疤脸简直没脸见人,他眉心皱的都快夹死蚊子了。 李初尧笑着停了下来,发现苏御捂着肚子,连忙将人扶住。 苏御对上自家夫君担忧的眼睛,只要忍着笑说:我没、肚子疼,就是太好笑了。 尤其是胖子说的那句话。 李初尧无奈,伸手在苏御后备拍了拍,又帮人顺了顺气息。 刀疤脸一脸憋屈,又只能无奈道:别笑了! 李宽怕人绷不住,干咳一声,正色道:不是赢银子吗?赶紧搓起来啊。 刀疤脸: 他幽怨地看向苏御和李初尧,后两者装作看不见,吆喝着人搓麻将。 于是刀疤脸的干儿子,就这么蹉跎掉了。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刀疤脸都没从名字的沉痛中,回过神来。 在李宽和刀疤脸这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一茬,除了苏御专心致志吃东西,其他人都在攀谈。 不过李初尧时不时会看苏御一眼,问他想吃什么,然后帮人夹菜。 李宽等人早就习惯了,也没人指责苏御矫情。 李初尧没怎么喝酒,到了最后,几人又谈起了正事。 李初尧问:那位贵人可有什么忌口的? 既然他请人帮忙,元宵节后的那顿饭,自然得他来请客。 李宽摇了摇头,贵人都忌讳这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为好。 李初尧听明白了,没再多问。 倒是刀疤脸主动说:你前两日让我查的慕榆,这小子很奇怪,无论我怎么巧遇,都碰不见人。 李初尧皱了皱眉,看来这人是故意在躲他了。 算了反正离生产还有一段时间,慢慢来。 我听闻宋家得了窈遇的秘方和制作流程图,可是真的?李宽虽然不相信,但还是忍不住李初尧确认一番。 李初尧点了点头,确实有,只是东西做出来,肯定同窈遇的产品有所区别。 人多口杂,这个区别是什么,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李宽和刀疤脸对视一眼,前者继续问:那李家呢? 有苏家在,拿到同样的东西,只是时间问题。 两人瞬间明白了,李初尧给的可不是秘方,而是祸害。 不过这也是咎由自取,不是自己的东西,总想着占为己有,被利用也是活该。 刀疤脸将目光落在苏御身上,又挪到李初尧身上,你俩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初尧笑了笑,可不是吗,都不受家里人待见。 苏御一本正经摇了摇头,我还有个哥哥。 李初尧笑出了声,其他人也跟着发笑。 两人这样也好,没有家族的束缚,反而更自在。 对了宽哥,你都认了干儿子了,是不是该给见面礼了?苏御眨巴眨巴眼睛,显然要在李宽身上,抠点东西出来。 李宽摇了摇头,尧弟,我现在愈发同意刀疤脸那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 李初尧失笑,这不是应该的吗,难道有干爹不给孩子准备礼物的? 李宽一噎,将怀里的一块令牌拿出来,递给李初尧,这个或许你有用。 他说的是李初尧,而不是孩子。 苏御凑近瞅了一眼,皱了皱眉,这东西一看就是贵人给的! 李初尧拒绝道:这个我不能收。 李宽拍了拍李初尧的肩膀,这可是见面礼,给孩子和给孩子爹一样。 李初尧陷入沉默,李宽的意思他明白,这个令牌,显然是救命之恩,或者允的承诺。 李宽怕他倒是同人谈不拢,便将令牌给他,这样对方也能看在这个份上,答应他的请求。 刀疤脸:收下吧,他就孤家寡人一个,想要个继承的人都没有。 不知道谁噗地一声笑出了声,显然非常赞同二当家这话。 李宽无奈一笑,就当刀疤脸说的对吧。 李初尧站起身,冲人一拜,多谢! 苏御也想站起身,只听李宽说:你就别了,我等着我干儿子,以后自己拜。 苏御一愣,随即一笑。 他端起桌上的热水,那我以水代酒,敬宽哥一杯。 李宽应了,端起酒杯同苏御碰了碰,随后一饮而尽。 苏御同他一样喝完,拿着杯子,往下一倒。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大家都舒心。 下午李初尧和苏御没有立马离开,而是跟着人一起打牌。 李宽和刀疤脸怕苏御冷,又是暖手炉,又是将炉子挪来靠近苏御,完全不用李初尧担心。 于是赢了一下午钱的苏御,心满意足,跟着夫君回家了。 临走前,还不忘同人说谢谢。 气的刀疤脸想回沂南,将苏御那些珍藏的话本,全部搬空。 第222章 铭王和慕榆 初七刚过,苏烈便来了窈遇。 李初尧和苏御听到人来了时,相视一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苏烈进了屋,开门见山说:你们猜准了。 李初尧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 苏御忍不住好奇问:大哥,那你来当说客,提了什么条件? 苏烈勾了勾唇,等拿到东西,苏青山答应我分家。 真的?苏御瞪大了眼睛,柳秀会这么轻易答应? 苏烈点点头,柳姨娘在府中的地位,愈发不比从前,一有老爷子之事,二是苏珍之事,三是母亲的事,所以她说话的份量就小了。 苏青山虽然不喜欢兰舟这个嫡妻,但毕竟是老爷子钦点,他也做不出毒害的事情来。 有了前面两件事做对比,自然就更加认为柳秀小肚鸡肠,狠心毒辣了。 苏御:那分家后,苏府的生意,可要分给你? 苏烈:放心吧,即使没有苏家在,你大哥也饿不死,何况母亲陪嫁的桩子,全部给我。 苏御放下心来,只要不是什么都没有就好。 何况娘亲的桩子,给苏烈比给他更合适。 一是苏青山不会答应给他,二是他同苏家已经没关系了。 放在桌上的茶,冒着热气氤氲着往上。 李初尧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沉思的脸上,不由皱了皱眉。 苏烈,分家是好事,不过就怕分了家,柳秀也不会放过你。 苏烈眉心一蹙,其实他也想过,苏家还有苏城,但分家又不是断绝关系,来往肯定还是会有。 苏家如果出事了,势必会拿捏着亲缘来说事。 若是他没成亲还好,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一旦成亲了,小八同他住一起,他若是有事出去忙了,只怕这些人,上门折腾人。 一是长辈,不可能不让亲生母亲进门,而是他最大,理应照拂弟弟妹妹。 现在看来,分家也不是万全之策。 那天苏御的话倒是提醒了李初尧,在这里,不孝是件特别严重的事情,苏烈要是不脱离苏家,指不定会站到他们对立面。 这个和愿不愿意没关系,而是在于世俗。 我想去南川发展。 如果必须要放弃一些东西,他会抛下京城的一切,而且兰家的氛围,他很喜欢。 就像重新回到了,兰舟温暖的怀抱一般。 苏御和李初尧不由露出诧异的目光,这可不是小事,已经快同上门女婿差不多了。 苏御:大哥,你真的想好了吗?其实我们还是有别的办法的! 李初尧知道苏御舍不得,但这个办法,相对而言,是最直接了当的。 既然已经分家,那苏烈在哪里落户,都同苏家没了关系。 只要他乐意,哪怕去沂南,邺城,都可以。 苏烈的眸光,不由温和了许多,仿佛比以前温润的人,有了更多的烟火气。 兰家的根,在南川;而我的根,可以在小八在的地方。 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摇了摇头。 每个人的选择不一样,何况苏家的那群亲人,苏烈有还不如没有。 去一个地方,重新开始没什么不好。 何况有小八,和兰家那些人在,即使苏烈从头开始,也不会太难。 道理谁都懂,但心中的不舍,哪怕明白也放不下。 那大哥,你是等分家之后,就走吗? 苏烈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定,要不是初尧提起柳姨娘,我可能不会这般坚定这个想法。 离开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心中的不舍和酸涩,自然不会少。 但只要想起小八的模样,他又觉得值得。 苏御咬了咬嘴唇,那你走,一定要同我说。 苏烈:放心吧,肯定会等你生了孩子,再离开,不然我也放心不下。 苏御松了一口气,离孩子出生,还有好几个月呢。 李初尧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越繁华的地方,是非越多。 等京城的事情完了,倒是可以带着苏御去南川,好好享受一段时间,至于窈遇的事情,可以用分店作为幌子。 鸿书和莫一还不知道,李初尧已经有了甩手掌柜的想法。 苏烈想了想,决定将事情掰回正事上,尧弟,东西等两日,再让我带回去吧。 李初尧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 来一次就答应了,未免显得太假。 苏烈站起身,那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苏御张了张嘴巴,这么快? 苏烈在他头发上揉了一把,做戏得做全,我明日再来。 苏御: 他木着一张脸,看向李初尧,眼神不善道:做戏要做足。 李初尧讪讪摸了摸鼻子,若是这些人,同他一起回了现代,开一个娱乐公司,估计得出好几个影帝。 李初尧将人抱住,阿御,我发现你最近,对我意见挺大啊! 哪有?苏御不由心虚,肯定是因为怀孕! 有人宠着,自然有时候会变得更加任性。 李初尧笑了笑,松开人,牵着人去书房。 许久没核对过账本了,如今正好有空。 苏烈的三顾窈遇,让拿到东西的苏家和李家,放下了心。 宋家那边,宋宁为了赌一口气,硬是没出嫁,而是在嫡母死后认真守孝。 年前去世,都快一个月了。 元宵节那天,宋通澜直接宣布,以后兰涓是宋家的主母。 这让还没有从嫡母离世的消息走出来的人,掀起了万丈涟漪。 不过这些都和李初尧没关系,因为他正在准备,明日去见那位贵人。 苏御见李初尧拿着铭字的令牌发呆,凑到李初尧跟前,捏着令牌把玩了一会儿,随后说,不如我陪你一起去吧。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目光无奈地落在他肚子上。 怎么怀孕了,反而哪儿都想去? 苏御翻了一个白眼,随着肚子月份变大,凸起的弧度,看得人心惊。 尤其是自家这位夫君,还是第一次见双儿怀孕,稀奇的要紧。 生怕他有个什么意外,除了在院子里散步,偶尔去喂喂鱼,就没让他出过府。 以往不想出门,但怀孕了,总觉得闲不住,想要出去熘达。 我跟着你一起去,说不定事就成了呢! 李初尧哼笑出生,将人整个圈在怀里,我家夫郎,面子这么大? 带我去吗? 李初尧对上苏御眨巴眨巴的眼睛,只好应声答应,好,一定带你去。 明日记得叫我。 李初尧点点头。 等到了第二天,苏御醒来的时候,发现李初尧不在,他气的坐在床上撅嘴挂油壶。 李初尧锻炼完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挑了挑眉,走进屋,坐到人面前,不是想一起出门吗? 苏御错愕着一张脸,随即高兴道:原来你还没走啊。 李初尧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早知道你这么希望我走,我就不等你了。 苏御冷哼一声,显然不满意他的说辞。 李初尧又捏了捏他的脸,接过画茗递过来的衣服,同人一一穿上。 元宵节后的京城,依旧很冷。 苏御被裹得严严实实,连同肚子都被遮掉了,他心情不由更好了。 两人到了墨韵茶楼,这位还没有到。 李初尧让墨秦拿着暖手炉下楼,问老板重新装好热水。 突然雅间的大门被推开,一个长相乖巧,但一点也不女气的人映入眼帘。 来人一双杏眼又黑又亮,眼神清澈,让人生不出防备来,鼻翼精致,仿佛是上天精雕细琢,唇角微微上扬,嘴唇小巧又薄红。 下颚的轮廓,如同瓜子的弧度,带了点婴儿肥,整张脸精致的不像话。 李初尧心中惊讶,难道李宽说的那位贵人是双儿?但看令牌不像啊。 突然来人身后传来冷冽的声音,慕榆,你在这里做什么? 后来的人,比慕榆高了一个脑袋,俊逸不凡的脸轮廓分明,剑眉一蹙,薄唇一抿,上位者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初尧听到慕榆的名字,心下惊讶不已,他要找的那人,也叫做慕榆。 只见被称作慕榆的少年,转头冲身后的人说:不小心走错了。 后面的人微不可查抽了抽嘴角,看了慕榆一眼,说:既然来了,就留下一起听听吧。 分卷(145) 是,王被人瞪了一眼,慕榆立马改口,王大哥。 王大哥额角三更黑线。 李初尧大概知道这位是什么人了王爷。 李宽给的令牌写的铭,也就是铭王。 这位铭王,明显不想表露身份,李初尧便装作不知道。 他拉着苏御站起身,姿态大大方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不卑不亢问:不知道怎么称唿兄台呢? 王铭。 李初尧客气一笑,在下李初尧,这是我的夫郎苏御。 王铭蹙了一下眉,他还是头次见谈事,将夫郎带上的。 李初尧看出他的疑惑,解释:夫郎怀了双胎,同我一起,更安心些。 慕榆突然眼睛一亮,想到什么,又皱了一下眉毛,露出纠结来。 王铭偏头正好瞧见,心中升起一股醋意,倒了一杯茶,放到慕榆面前,结果慕榆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这让王铭更加不爽了。 第223章 电视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对于对面两人的认知,不由更深了。 等事情谈完,李初尧的难题也解决了,王铭答应了李初尧,将窈遇的东西带进宫中,但最后能否成功,还是实力说话。 李初尧应了好,见王铭和慕榆有话要说,便扶起苏御准备告辞。 慕榆跟着站起身,我送你们。 王铭: 李初尧询问的看向王铭,他刚想说我也凑巧,对上慕榆那双不乐意的眼睛,他气的肺疼。 他挥了挥手,示意人走吧。 等李初尧三人出了墨韵,要上马车之际,慕榆突然说:你需要的东西,我稍后让人,送到府上去。 李初尧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太多,最后只说了一句,2350。 慕榆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李初尧也不由愣住,难道慕榆不是这个时间? 没等他解释,慕榆突然恍然大悟,他没头没尾的说:它已经同我合二为一了,所以我不会还给你,但是你需要的东西,我会给你。 李初尧一脸懵逼,但慕榆说完,已经快速离开了,那模样似乎是生怕李初尧讨债。 苏御也一脸茫然,这慕榆,怎么奇奇怪怪的? 李初尧没纠结那么多,因为楼上那双眼睛,已经迸溅出了刀子。 他抱着苏御上了马车,随后让人驾着马车离开。 苏御坐在他怀里,你同慕榆认识?他欠你什么东西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宝贝,你相信吗?我其实也很疑惑。 苏御看他的模样不像作假,便没再问了。 王铭喜欢慕榆吧? 李初尧见他还有心思八卦,捏了捏他的脸,嗯,刚才在里面,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我记得皇家百里啊,为什么称唿王大哥? 李初尧无奈,慕榆应该想叫王爷,但对方不想暴露身份,所以 苏御想起慕榆那声王大哥,噗嗤笑出了声。 这两人还真是有趣。 李初尧和苏御前脚刚到府,后脚红十字药箱就到了。 李初尧不由感叹慕榆的速度真快,同熘走时一样。 等他打开,看到里面附送的一套手术刀,不由露出了怀念的目光。 算上上辈子,感觉现代的生活,已经离好远了。 李初尧让乔天先送到书房,顺便去请莫一。 乔天抱着东西走了。 苏御缩进李初尧怀里,将自己的体温传给人。 李初尧笑了笑,慕榆可真是及时雨。 苏御点点头。 王铭那边速度很快,见面后不到半个月,陆续让李初尧供了两批货,虽然数量不算多,但效果显着。 李初尧又教莫一制作了两套产品,并且告诉鸿书,这两套不外售,只为宫中的人提供。 鸿书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完全听从李初尧的安排。 窈遇这边的生意,连同宫中的一起,全部交给了鸿书打理。 李初尧专心陪着苏御,想吃什么,便立马差人去买。 苏御肚子越大,想吃的越多,但一买回来,又不想吃了。 李初尧只好分给下人,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府中的下手,胖了一圈。 连同李初尧的腹肌,也隐隐有了九九归一的趋势。 唯一不受摧残的大概就是鸿书和莫一了,一个忙着四处跑生意,一个忙着研究。 天气逐渐暖和,苏御让人将披风收了起来。 李初尧坐在外面的躺椅上,舒适的晒着太阳,听到脚步声,他立马坐起身。 看清是冷一,他松了一口气,又回过头去看书房。 只见苏御拿着笔,正在写着什么,写一会儿,蹙一下眉,又接着继续写。 李初尧捏了捏眉心,自从上次,苏御自己出来,差点摔倒,他对脚步声,尤为敏感。 什么事? 冷一见李初尧神色疲惫,言简意赅:宋府的东西出来了。 不错啊,这才几个月就制作出来了。 冷一继续说:宋通澜那边已经准备让人开店了。 李初尧点点头,李家呢? 宋府有李家的探子,这才出来没多久,李家便找人去挖人。 李初尧挑了挑眉,李家是慌不择路了吧,看来是怕宋家先一步,超过自己。 我们店里面的人,可有收到李家的橄榄枝? 冷一摇了摇头,这个要问鸿书吧。 李初尧也发现自己问错人了,他冲冷一挥了挥手,示意他先下去,等后面他自己去问。 等晚上鸿书回来,李初尧将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鸿书摇了摇头,说:没有,员工们对窈遇的制度很满意。 那就好。 鸿书想到什么,又说:不过有个员工给我说,宋家也找了他。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现在看来,这两家,都不太安分啊! 竟然主意都打到他这里了。 无妨,能挖走的人,就不属于窈遇。 想走的人,把银两结清,不必挽留,不过概不重新录用。 鸿书点点头,我同尧哥想的一样。 对了,阿御离生产还有两个多月了,莫一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鸿书想了想说:放心吧尧哥,莫一之前杀过人,保证没问题。 李初尧: 这让他更加不放心了好吗! 鸿书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对于剖腹什么的,莫一有经验。 李初尧指了指门,出去! 鸿书讪讪摸了摸鼻子,在李初尧扔砚盘过来之前,连忙退出了房间。 等人走了,李初尧揉了揉眉心,这人是诚心吓他吧! 十天后。 宋家的东西,迫不及待做了预售,用的还是李初尧的那套。 提这个方案的人,正是之前窈遇的一个管事。 这人好胜心强,因为窈遇让京城的店,做了销售额排序,所以相对于来说,管事的压力增大。 有人第一,自然就有人最后。 李初尧也没有惩罚,只是在第一名,设置了奖励。 这个管事运气也是背,每次眼见就要第一了,奈何其他店,总会在最后关头,接下一个大单子,于是每次都花落别家了。 他最开始没打算离开,但宋家那边,开出的待遇比窈遇好,铁了心满足了他的一切需求,把人当人上人供着,感觉自己可以翻身了,便跟着走了。 在这里,没有剽窃一说,所以就算一样,也办法维权。 鸿书平时对这个管事还不错,所以听说的时候,发了一顿脾气。 这让李初尧挺吃惊,从上辈子到现在,他头次见鸿书发火。 不过没多久,鸿书气就消了,还顺便将窈遇重新整顿了一番。 李初尧对此很满意,颇有老父亲的既视感,很想夸一句,长大了。 宋家的东西比窈遇要便宜一点,有部分贪图便宜的顾客,被分流去了宋家,窈遇的业绩整体下滑。 苏御看到账本的时候,眉心皱了起了一座小山丘。 李初尧见了,走过去帮人抚平,从身后将人抱住。 没事,会回来的,现在才刚开始,谁还没图个新鲜的时候。 苏御不理他,将之前的账本拿出来,指着总额给人看,这是差了一点点吗?分明是差了一位数。 李初尧抽了抽嘴角,宝贝,做生意要大度,不能斤斤计较。 苏御睨着眼睛看他,心里明显还是不舒服。 那可都是他的钱! 李初尧额角三根黑线,孕夫的脾气大,他惹不起。 苏御见他又要遁走,连忙拽住人,陪我下棋。 李初尧: 他眨了眨眼睛,我陪你打牌好不好? 苏御摇了摇头。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让墨秦去把棋盘搬过来。 百无聊赖下了好几盘,李初尧输的瞌睡都要来了。 他倏地站起身,苏御被他吓了一跳。 李初尧连忙哄道:走,我带你出府去逛逛。 苏御不相信他,哪次不是这么说,结果还没出门,便回来了。 这次保证没骗你。 苏御冷哼一声,没动。 突然,书房门被敲了两下。 李初尧和苏御纷纷看向门口,只见乔天让人搬着箱子进屋。 什么东西?看起来还挺沉,李初尧走上前,想搭把手,结果发现轻飘飘的。 李初尧: 乔天让人轻手轻脚放在书桌上,然后将信纸递给李初尧。 后者接过,越看眉心皱的越紧,惹得苏御也不由凑过来,仔细瞅。 信上说里面的东西叫做电视,要轻拿轻放,不然容易碎。 苏御偏头问李初尧,电视是什么? 李初尧虽然好奇慕榆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但他只送,从来不解释,李初尧也不好问。 苏御见李初尧愣神,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腰。 李初尧差点叫出声,男人的腰不能随便乱碰! 苏御凶巴巴瞪他:你都是我的,我戳一下腰怎么了! 李初尧: 乔天等人放下东西走了,任由两人打情骂俏。 李初尧让苏御站到一边,他打开箱子,轻车熟路将东西安装好。 慕榆送来的电视,比他那个时代,还要更高级些。 新能源电池供电,零污染,装上内存条,不需要网,也可以随便看。 等李初尧将画面调出来,苏御被吓了一跳。 好在李初尧及时把人拉住,不然绊着凳子,他得吓个半死! 这里面的人,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初尧想说真的,但这个世界,又不存在,他只好说:假的,通俗的解释,就是你看的话本。 话本? 李初尧点头,对,你仔细对比,在脑海里过一遍,是不是画面版的话本? 苏御深以为然,点点头,随后看的津津有味。 第224章 元宵节快乐 自从慕榆送来了电视,苏御的生活,如鱼得水,快活的不得了。 李初尧发现苏御一到书房,话本也不看了,就坐在小榻上,津津有味看电视。 他摇了摇头,看的这么入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的地方是,终于不用找他下棋了,他脱离了苦海。 坏的是,苏御看起电视,根本不搭理人。 唉,李初尧叹了一口气,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望着外面出神。 李初尧升起一种预感,就算他想要实验室的所有东西,慕榆肯定也能给他送来。 苏御看到一集电视,见自家夫君正在发呆,悄悄走上前,将人眼睛蒙住。 猜猜我是谁。 李初尧: 他无奈一笑,将人拉进怀里坐着,看完了? 苏御点点头。 李初尧握着人的手腕,细细看了看,抬起头对上苏御的眼睛,问:看完了,有什么想法? 慕榆和你是一个地方的人? 李初尧一愣,想起那天慕榆的回答,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但是慕榆身上,肯定有个来自未来的东西。 苏御放下了心,只要不是同李初尧来自同一个地方,就不会生出其他感情来。 他虽然知道,慕榆对李初尧,可能是出于还债的心态;而李初尧对慕榆,也只是好奇和想要确认,发现不是后,最开始的激动,早就已经恢复平静,但是苏御还是会忍不住吃醋。 即使明白,心里还是会酸。 李初尧看出他的心思,勾着人的下巴,凑过去亲了一下,等我有空列一张清单给慕榆,看看他能否全部拿过来。 苏御张大了嘴巴,这是不是不太好? 李初尧摸了摸苏御的肚子,没什么不好,正好你做月子,应该需要。 像是吹风机,蚕丝被等等,都可以来一套,要是有上电池的电热毯,也可以。 夏天的风扇,空调,可能也有。 李初尧摸了摸下巴,光是安装在电视的电池,他就已经看出来,慕榆的东西,不简单了。 容量大,供电久,关键是,还耐用。 苏御看了一眼电视,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的,丝毫没觉得,应该给人钱。 两人这边想着,怎么套用慕榆的东西,李家那边已经在挖窈遇的客户了。 借着李盛堂的生辰,送出了不少请帖。 当然没在府中办,而是直接包了一个酒楼。 分卷(146) 宋通澜听闻李家有了秘方后,直接叫来兰涓问话。 虽然没有责骂,但明显宋通澜心情不好。 后来兰涓主动约苏御和李初尧见面,被两人拒绝了,并且让人传话给兰涓,柳秀那边已经承认,当初兰舟的死,同她有关系,而且证据证明,毒也是她给的! 随后又将苏御在邺城中毒的事情,一并质问了人,将兰涓狠狠羞辱了一顿,那边再也没提过。 兰涓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办法。 毕竟窈遇的东西,想给谁,她根本做不了主。 兰涓无法,但又不敢同宋通澜说因为她的原因,只好说,是李家安插在窈遇府里的人,偷偷誊抄的秘方。 宋通澜信了,挖了窈遇的管事,自觉理亏,也没去探究事情的可信度。 所以现在宋家,对李家的态度,比对窈遇的态度,更加仇恨。 窈遇出了新品,他们可以直接拿来用,但李家显然不能。 何况他们现在的产品,全靠窈遇的法子销售,动了窈遇,他们就没法分这么多客户。 反倒是降低价格竞争的李家,更加可恶。 如今还大办宴席,摆明了要同他们抢生意。 窈遇的价格,即使他们两家降低,也没有动过,这让宋通澜更加放心。 窈遇还有那么多人要养活,不像宋家和李家,还有其他产业支撑。 所以总得来看,窈遇都不是对手。 宋通澜不请自来,到了酒楼,被人拦着拿请帖,他便直接喊李盛堂的名讳。 大家都是熟人,聊了几句,宋通澜便被请了进去。 虽然不至于打一架,但想互的试探,和野心,毫无遗漏展现在两人你来我往的说辞中。 李初尧听到消息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苏御有了电视,对于账本已经没了兴趣。 所以即使李初尧说,进账又少了一位数,他也面不改色! 反正后面会回来的! 鸿书那边压力也大,因为进账少了,业绩下滑的厉害,窈的东西,又不改价,所以拿惯了高提成的员工,不由生出了抱怨。 鸿书一开始,还会安慰几句,后面被问的冒火,又被人再次提起降低价格,他直接处理了两个煽风点火的人,又冲人说觉得窈遇容不下,就收拾东西走人。 还真走了几个人,当天上午走,下午便去了李家。 鸿书笑了笑,他等着这些人后悔。 开弓没有回头箭,走人也一样。 李初尧听闻,夸奖鸿书的做好,表示非常赞同。 不管这些人,怎么想,但只要窈遇是他的,哪怕只有一天,也得听他安排。 老板的话,不容置疑。 经营理念,同样是。 除非是真的有问题,已经让窈遇走上了歧路,但显然,现在问题不在这里。 而且李初尧发现,他给店员福利越多,这些人越容易蹬鼻子上脸。 或许应该整顿整顿了。 他让鸿书到书房,两人商量了一个下午,将新的员工守则,重新拟了出来。 李初尧对这个效率还算满意,第二天鸿书召开掌柜会议,便将东西给人,让人各自领了一份,放到窈遇店铺里。 美容院相对来说,没有这么复杂,所以没出什么差池。 而且美容院的高级会员,也不在乎少的那几个钱,毕竟再好,也没有窈遇的待遇好。 更没有窈遇的手法好。 提到美容院,就更要说一说宋家了,宋通澜效仿李初尧,找了几个年轻好看,又有能力的丫鬟,特意出钱,让她们去窈遇的美容院享受,顺便偷学技法。 但哪怕他们做出了一样效果的东西,在技法上,依旧比不上窈遇的舒服。 阔太太在圈里,有什么好炫耀和吐槽的,从来不是秘密。 所以一个人试过后,其他人得知了情况,连同去看看的欲望都没有了。 以至于宋家的美容院,虽然有人去,但身份财力,绝对比窈遇的低了好几个档次。 宋通澜想着赚一分是一分,干脆降低了要求和价格,只要购买了东西,都可以去美容院。 丫鬟们应接不暇,但卖身契在宋通澜手里,哪怕累的早死,也只能坚持做。 这样的好处就是钱多,人也多,弊端是店里的人累,而且赚的少! 李初尧看着冷一誊抄来的数据,暗自摇了摇头,现在有多高兴,之后就有多少人找麻烦,想到这里,他勾起一抹笑。 苏御被画茗扶着进屋,瞧见李初尧这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上前拿起他面前的信纸,仔细瞧了一遍。 越看眉心蹙的越紧,他又抽出鸿书送来的账本,一对比,瞬间整张脸写满了不高兴。 李初尧将人拉着坐到腿上,怎么了? 宋家的收入,都已经赶上窈遇了! 虽然这是他们业绩下滑后的成绩,但也让人生气! 李初尧捏了捏他气唿唿的腮帮子,放心吧,他们净利润保证没我们的高。 苏御一脸疑惑。 李初尧倾身过去,亲了一下人,继续说:宋家的制作成本,可比我们高多了,而且他还花了一大笔学费在我们这里呢! 除了购买产品,还有美容院。 所以除掉这些,看起银两十足的账本,瞬间显得没有赚头。 李初尧相信这样持续不了多久,宋家就会迫于我利润,涨一次价格。 正好李家可以借着这个档口,来走走宋家的宋家的后尘。 他等着看这两家的明争暗斗。 等差不多两家稳固下来,麻烦就该来了。 这样正好,孩子出生,宋李两家,没有手空出来,找他的麻烦。 苏御喊了好几声,李初尧都没理自己,他抬手就去扯人的耳朵。 李初尧痛嘶了一声,发现自家夫郎生气了,连忙将自己所想,同人好好说了一遍。 苏小狗,你已经是做爸爸的人了,不能学着教训孩子一样,扯我的耳朵。 苏御对上他义正言辞的脸,眨了眨眼睛,孩子还没出生呢! 李初尧扶额,离苏御生产只有一个月了,他现在总算明白那句孕夫喜怒无常是什么意思了。 苏御站起身想走,李初尧连忙将人拽回来。 真是受不得半点委屈。 好啦,我没有说你不对的意思,以后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扯耳朵,好不好?其他时候,你随意。 苏御眼里的委屈消失,突然被孩子踢了一下,苏御啊的叫出声。 怎么了这是?李初尧连忙检查人,紧张的不得了。 苏御蓦地一笑,孩子踢我。 李初尧松了一口气,莫一说这个月份,胎动正常,他还仔细观察过。 但就是苏御时不时啊一声,吓得他心惊不已。 心都快跳出嗓子来了。 你想好孩子名字了吗?苏御一脸期待的看着李初尧。 没有。 苏御: 第225章 目无尊长 李初尧突然后悔让苏御看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了。 果不其然,苏御下一句就是: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们的孩子,你都不在乎。 李初尧: 这要是再多看看那些玛丽苏电视剧,估计最后,苏御得同他闹离婚。 李初尧莫磨了磨牙,恶狠狠的威胁:苏小狗,你再学那些乱七八糟的句子,我就让人将电视给慕榆送回去! 苏御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无辜。 李初尧气的在人唇上咬了一下,听到人痛唿出声,这才满意的松开了嘴。 看你还学不学。 苏御瞪了他一眼,敢怒不敢言。 李初尧见了他那副表情,自己先舍不得了,他倾身同人嘴唇相贴,又舔了舔出血的地方,宝贝,什么都可以说,就是不能质疑我们的感情。 苏御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 见把人哄好了,李初尧抱着人坐好,你有没有想好的名字? 苏御摇了摇头。 李初尧嘴角一抽,仔细想想,到底是谁不在意? 苏御狡辩:不是我。 李初尧气笑了,他捏了捏苏御的手指,你啊,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苏御回过头看他,李初尧的眼睛里,尽是无奈和宠溺,但是宠溺更多一些。 苏御凑过去亲了他一笑,为自己的无理取闹道歉。 李初尧笑了笑,贴着苏御的侧脸说:名字,等生了再想吧,现在取了也没用,万一你生个两个双儿呢。 不都是儿子吗? 李初尧一噎,好像也对,又不是女孩,不需要太区分,孩子的名字。 他还没有说话,苏御先摇了摇头,算了,还是等生了再想吧,万一都跟你姓呢。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小孩子,就是麻烦,还要想个好名字。 日子一天一天过,宋府那边,果然涨了一次价格。 而此时,维持着价格不变的李家,突然变得炙手可热。 李家的人,对窈遇就是没有宋家那么友好了,这不,李家一硬气起来,就让人来窈遇挑剔了。 正巧这天,苏御在府里闲不住,听到李初尧要去窈遇看看,也想跟着去。 好在莫一也要去,李初尧便把人带上了。 到了窈遇门口,便听见李初兰带着苏珍大厅数落人。 你们窈遇这是要倒闭了吗,连个服侍的人,都这副没精神气的样子,还有啊,你们这个价格,也太贵了,这是客人太少了,高价卖,赚一个是一个吗? 李初兰说的是新品,因为这两款刚出来,所以价格,相对要比其他款,偏高。 而旁边摆的是皇宫御用品,不外卖,但也明码标价,价格也更贵。 李初兰不过是在借题发挥,顺便来宣扬一下,自家的价格。 店员好心同人解释,被无故骂了一顿,也很委屈。 我本来还想给嫂嫂买点孕妇的用的产品,没想到你们窈遇的待客之道,这么差劲,我们来了这么久了,也没见给我们搬个凳子来。 说着她就要去扶苏珍,苏珍当然不会不给小姑子面子。 苏珍今日本不想来,毕竟自己好好养胎,才是王道。 但耐不住苏珍冲她说,苏御怀孕的时候,也在外面逛,而且那皮肤,可好了,问苏珍是不是觉得自己人老珠黄了,不敢出门。 苏珍本来就看不起苏御,哪里容忍得了,自己被比下来。 当机立断,立马答应了李初兰。 她肚子的事情瞒不住,虽然只差了一个多月,但肚子的大小,还是惹人猜忌。 尤其是李初博不能同房后,对她总是冷眼,偶尔会因为她的肚子,露出几分算计来,但他的表情,着实可怕。 苏珍不敢理他,在没生下孩子前,只好谨小慎微。 避免那天,李初博发疯,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了。 李家远远比苏家复杂,她又是再嫁的女子,所以府中的小姐,看她特别嫌弃。 尤其是李初兰。 要不是自己肚子里有李初博的孩子,她怀疑,李初兰想要弄死自己。 苏御还是头次见,苏珍这么配合。 李初兰还在继续说:管事呢,我要同他谈谈,到底是怎么管理下人的! 店员气的眼睛都红了,他们可是清白的人家,竟然被人说成是下人,有钱人了不起啊! 仗着李家,欺负人! 李初尧让莫一扶着苏御上楼,苏御明显不想,他也想看好戏。 听话。 李初尧露出头疼的表情,在某些方面,苏御只有一根筋,无论你怎么说,怎么劝,这人就是不听。 可能是同怀孕了有关系。 莫一开口道:尧哥,我就在阿御旁边,放心吧。 李初尧点点头。 他伸出食指在苏御鼻子上刮了一下,骂了一句:任性。 苏御笑了笑,我保证,就在莫一旁边。 李初尧无奈点点头,他抬脚上前,到了店员跟前,问:怎么回事? 李初兰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厉声道:李初尧,你看看你们店里的下人,一个个真没规矩。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李小姐话说错了,这些人虽然是我窈遇的店员,但他们可不是下人,你出口一句话,便是羞辱人,原来李家的教养,也就这样。 李初兰:你! 她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突然嗤笑一声,我的教养怎么样,不劳李公子费心,倒是你们窈遇的生意,同我上次来,真是两幅光景。 李初尧面不改色,李小姐自己家都你是做生意的,应该明白什么叫做起伏才对,谁会一直屹立在一个地方? 李初兰:李初尧你空有一张会说的嘴,有什么用,有本事你让窈遇的生意,恢复从前啊? 李初尧摇了摇头,李小姐,家不要住海边,管的太宽,毕竟我和你们李家又没关系。 李初兰嗤笑一声,毫不在意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过是我爹送到邺城的私生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同我叫板? 李初兰这话一出,在场的顾客一片哗然。 部分介意嫡庶的顾客,立马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露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想到之前,窈遇出的安全套,让他们觉得更加恶心了。 李初尧丝毫没有慌张,哦,那你说说,我是谁的私生子? 当然是我大伯李盛澜的私生子! 此话一出,犹如激起了万丈波澜,李盛澜夫妻的盛名,一直是一个传奇的存在,现在突然冒出一个私生子,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初兰对众人的反应很满意。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看来今日,李家是有备而来,特意在这个关口,让窈遇的生意,再差上几分。 他不忙不慌理了理袖子,哦,既然我是私生子,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又是谁所生?生在何处,我娘又在哪里? 李初兰一时编不出来,硬着头皮道:我怎么知道,你出生时,我还没出生呢。 分卷(147) 既然你都知道自己没出生,在这里说什么? 凭什么不能说了,我爹告诉我的! 那你爹,没告诉不能议论长辈?你爹就教了目无尊长? 你胡说!李初兰怒目相视,那模样仿佛要杀人! 苏珍眼里闪过一抹快意,终于有人收拾这个小贱蹄子了,她早就看不惯了李初兰了。 我有没有胡说,相信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首先不管是我是谁生的,你的大伯,就不该被你这般议论,何况人都死了,难不成被冤枉了,还能从墓里跳出来打你? 李初尧这话说到了人心坎上,自家长辈的事情,哪里是一个小辈,该议论的! 何况人都死了二十年了,难不成去将墓挖开,让人起来,说说当年到底怎么一回事吗? 于是这些人,开始指责李初兰,说她没有教养,半点女子的德、行都没有。 李初兰气的脸涨红,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李初尧继续说:你才冲店员说,我们窈遇客人太少了,高价卖,赚一个是一个,那我来告诉你,为什么这几套产品贵。 李初尧让人将东西拿过来,然后放到桌上,当人看清说明书上写着雪莲,顿时惊讶的能塞下鸡蛋。 雪莲可贵了。 李初尧接着说:不仅仅是因为原料贵,还是因为用它的人尊贵。 李初尧看向众人,不妨告诉大家,这个样品摆在这里,并非拿来卖的,而是当做镇店之宝,因为用他们的人,在宫中,所以独一无二。 为了表示窈遇对贵人的尊重,所以概不外卖,只提供给宫中的贵人。 李初尧的话引起了轩然大波,窈遇的东西,要是真的进了皇宫,那他们用的东西,同贵人出自同一家,这不是无上的荣誉吗! 这可是窈遇的东家,亲口所说,而且谁敢拿皇宫的事情,来乱说! 本来还嫌弃的人,这会儿哪里管什么私生子哦,这点消息,哪有供货给皇宫的人,劲爆呢! 李初兰见风向变了,牵扯到了贵人,哪里还敢放肆。 连苏珍都没顾及上,夹着尾巴推开人群,赶紧走了。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看样子是回去找李盛堂商量对策去了。 第226章 不守妇道 苏御见事情解决了,走到李初尧身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苏珍出言:这么大肚子还出来,也不嫌丢脸! 李初尧本不欲同她计较,现在听到她这么说了,嗤笑一声,李少夫人这是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苏珍你了一声,目光落在自己肚子上,隐忍的咬住了嘴唇。 李初兰都不是李初尧的对手,她哪里能占得了便宜。 苏御转过身瞧她,目光落在她肚子上,转头给冲李初尧说,夫君,我想李少夫人,应该怀的也是双胎吧,这肚子,同我那时候差不多。 参加了赏梅宴会的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苏珍这肚子,要是从那时候开始算,看起来确实大了些。 苏珍面色一白,生怕他将之前,在城西湖边的事情,公诸于众。 李初尧揽着苏御的肩膀,笑吟吟说:可能是吧。 苏珍呆不下了,连忙让丫鬟,扶着她出了窈遇。 苏御勾了勾嘴角,苏珍还真以为,他没有脾气是不是! 李初尧见他这副得意的小模样,无奈笑了笑。 他转头冲众人说:今日让各位见笑了,大家该买什么,买什么,散开吧。 本来还有心想要问问,加了雪莲的护肤品,见李初尧这副态度,叹了一口气,看来他们是没有缘分享受了。 等人都走了,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另一只手,绕过肩头,往楼上走。 莫一紧跟在身后。 另一边,回到李府的李初兰,恰好碰见自家大哥李初博。 后者往她身后瞧了一眼,忍不住问:苏珍呢? 李初兰愣了一秒,不屑道:又不是找不到路回来,管她干嘛!再说要不是她,大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李初兰!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 要不是因为她有孩子,我早就! 李初兰被李初博一瞪,吓得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见李初博依旧沉着脸,李初兰没忍住脾气说:大哥,她把你害的那么惨,你怎么还替她说话! 李初博睨了她一眼,我现在只有靠她肚子里的孩子,才能翻身!你懂吗! 李初兰气的一跺脚,起身跑开了! 等苏珍将孩子生下来,她就让人尝尝,设计她大哥的滋味! 这不要脸的女人,真是晦气! 等到了李盛堂书房门外,李初兰也没管里面有没有在商量事情,直接推开了大门。 爹,窈遇的东西,已经卖到了宫里去,还说只卖给贵人,不外卖! 李盛堂皱了皱,此事他怎么没听说呢! 你确定? 嗯,李初尧亲口说的! 李盛堂陷入沉默,亲口所说,大概是真的! 要是窈遇有了这层关系,那他以后,还怎么将东西,全合并到李家来! 见李盛堂陷入沉思,端着鸡汤前来的周应雪,不由疑惑道:怎么了这是? 父女俩都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李初兰看了她一眼,连忙抱住人的胳膊,小声说:今日我同苏珍去了窈遇,见我被欺负,她一句话也不敢说! 周应雪皱了皱眉,看了李盛堂一眼,那人呢? 李初兰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撅了撅嘴,后面呢!我都回来了,难道她还呆在窈遇不走? 周应雪:胡闹!她肚子里可有你哥的孩子!赶紧去将人接回来! 周应雪清楚的知道,要是李初博连同孩子都没了,会是什么下场! 平日他们在府中,一直为难汤怜母子,要是他们这房没了后,肯定是李初亦继承李家,这怎么行呢! 除非他们不想要好日子了! 李初兰目露委屈,本来李初博的态度,就让她不高心了,没想到周应雪也是这副态度,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妒意,没了孩子,她不信苏珍那只破鞋,还能像现在这样。 李盛堂想说两句,终归什么都没有说。 但想到窈遇的事情,他又升起了其他念头。 要是窈遇真的已经打通了宫中的路,那么皇商的事情李盛堂眯了眯眼睛,或许可以握手言和,将李初尧认回李家。 李初兰不知道自家爹爹的心思,这会儿被周应雪劝着去找人,她求救的看向李盛堂,见人不理自己,一跺脚跑了。 老爷,这孩子唉周应雪的叹气将人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李盛堂看了一眼,无妨,只要李家在,就没人能够欺负得了她。 周应雪娇嗔一声,说:老爷你再这样宠下去,只怕会无法无天。 李盛堂不甚在意,有这样的一个骄阳跋扈的女儿,他能够省许多事情。 他不能出面的事情,交给李初兰更合适。 到时候只需要一句孩子不懂事,也就过去了。 只是儿子没一个争气! 尤其是李初博,本来他寄以厚望,结果 另一边,出府找人的李初兰刚走到门口,便瞧见苏珍回来了,看见离开的马车,李初兰眯了眯眼睛,那是谁啊。 苏珍回头看了一眼,雇的马车,妹妹坐马车回来,总不能让我挺着肚子,从窈遇走回来吧。 她当初也是苏府的小姐,忍耐了许久李初兰的明嘲暗讽,加上方才在窈遇还受了苏御的气,回来又被质问,态度难免有些冲! 李初兰面色不好看,冲谁说话呢!不过是仗着孩子,嫁进我李家的荡妇,你有什么资格同我叫板! 两人还没进府,李初兰说话,嗓门又大,路过的人,心生好奇,立马围了过来。 苏珍被她那声荡妇刺激的红了眼睛,妹妹说话,未免太过分了! 李初兰嗤笑一声,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看着众人对苏珍指指点点,她心中舒坦的不得了,她抱着手臂,站在台阶上,又接着说:赏梅宴会前一个月,就约我哥在城西湖边的亭子,翻云覆雨,你不是荡妇是什么? 她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瞪大的眼睛里,写着我听到了惊天秘密! 苏珍面对众人的指点,如同被扯开了遮羞布,赤*裸的站在人面前。 话是从李初兰口中说出来的,李初博又是李初兰的亲哥,这种事情,肯定假不了。 那赏梅宴会,说因为苏珍被李公子玷污,岂不是说不过去了? 是啊,既然这两人早就暗度陈仓,那日李公子,不就白受了李老爷一脚? 我看苏珍这个肚子,很可能是野外怀上的! 那赏梅宴会的事情,不就是苏珍一手安排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苏珍脸上火辣辣,仿佛被人按着甩耳光! 你别血口喷人!苏珍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我要找爹娘主持公道! 她苏家帮李家拿到了窈遇那么重要的东西,又岂是能随随便便被侮辱! 苏珍想进府,李初兰偏不让。 然而变故就在此时发生了,苏珍的前夫,从人群中挤进来,以众人掩耳不及的迅雷之势,一巴掌甩到了苏珍脸上。 苏珍被大力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尖叫一声,随后疼痛,直接袭来。 只听眼前的人说:你个贱人,原来早就找好了下家,就等着我的休书呢! 我怎么娶了你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给我戴绿帽子! 说着又狠狠踢了苏珍一脚! 可想而知,到底有多愤怒! 李初兰没想到会生出这样的变故,直到见血流了出来,她吓得尖叫,捂住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府中的小厮,也跟着慌了,连忙让人去请大夫,和找老爷夫人出来。 苏珍的前夫,愣了一下,随即又骂道:好你个婊子,原来还没休妻之前,就怀了别人的孩子,不守妇道! 他越骂越难听,本来还想上脚,却被人拉住。 这要是再打下去,可是要出人命的! 但有的人,又能理解这种愤怒,毕竟谁都不是圣人。 反正众说纷纭,等李盛堂和周应雪出来,苏珍已经晕过去了。 李府门口一阵慌乱,冷冉兴致勃勃看完全过程,连忙回去禀告。 这时候的李初尧和苏御,还在窈遇。 账本上面,有几笔不对的账目,显然是管事临走之前,留给窈遇添的堵。 李初尧冷笑一声,以为这,他就没办法了吗,宋家过河拆桥,这手段,用的还真不错。 苏御看了一会儿,便困了,李初尧让人躺一会儿,走的时候叫他。 等李初尧处理好账本的事情,起身去叫醒苏御,只见人睡得正香。 李初尧歇了心思,等人自然醒。 所以冷冉等了整整一个时辰,才瞧见自家主子回来。 苏御见他一脸迫不及待,想要说事情,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主子预料的不错,兰涓那边给苏珍的前夫送信,说苏珍早有预谋,想踹了他找下家,结果他今天找来李府,正好听见李初兰羞辱苏珍的话。 冷冉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你们猜怎么着?李初兰骂苏珍荡妇,该说赏梅宴会之前,就约了他哥翻云覆雨! 听到这话,人都疯了,推开人上去就是一巴掌,又踢了一脚,都见血了! 第227章 孩子出生 冷冉越说越起劲,仿佛要让苏御和李初尧,感受现场的刺激!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只怕这样一来,苏珍想要借着孩子,在李家博得一席之地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李初尧:你没一并将结果打听来? 冷冉兴致勃勃往外跑,那我再去一趟。 李初尧: 冷冉和冷一的性格,真是天差地别,这两兄弟,要不是长的像,估计没人能看出来,两人是亲兄弟。 苏御突然问:你今日说了宫中的事,李盛堂想要打主意怎么办? 李初尧扬了扬眉毛,将人拉过来,摸了摸人的肚子,说:要么他光明正大,说我是李盛澜的儿子,让我回去继承李家,要么我就让他,痴人说梦话!想也别想! 苏御点点头,突然说:感受到他动了吗? 苏御已经习惯,李初尧时不时摸自己肚子了,偶尔还能遇到孩子踢自己。 嗯,这小屁孩有多动症。 苏御: 他一巴掌打掉李初尧的手,转过身不理人了! 李初尧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讪讪摸了摸鼻子,将人哄了回来,才说:说错了,是两个小可爱。 苏御一副这还差不多的模样。 两人又聊了几句,结果没有等到冷冉回来,冷一先回来了。 什么事?李初尧看着脸红的苏御,轻轻捏了捏人的指尖,随后扶着人坐到椅子上,又若无其事的抽了一本书,放在书桌上。 冷一装作没看见刚才两人的亲热,说:宋家那边的产品出问题了。 李初尧诧异道:这么快? 怎么突然提前了? 冷一点点头,宋默急功近利,想要快些赶超窈遇,就自己试着做了新品,没来得及试用,便直接卖了,结果用的人,脸上全起了红斑。 苏御从书里抬起头,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冷一点头。 李初尧敛眉沉思,过了一会儿,问:宋家出了解决方案没有? 分卷(148) 冷一摇了摇头,没有,宋家以为他们是李家派来的人,故意讹诈他们,就没管! 不过,我做了点手脚,让宋家信以为真是李家做的! 李初尧真想替他竖起大拇指,越来越深得他心了! 果然还是冷一办事,让他放心。 做的好,所以现在宋家什么打算? 冷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初尧勾了勾唇,这可就好看了。 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两方人就打起来了。 也不知道,当宋家发现误会了李家时,会不会愧疚。 苏御好奇道:李家就这么任人诬陷? 冷一:李家还不知道。 行吧,苏御又把脑袋,埋回了书里。 冷一继续去监视两家的动向,李初尧将事情重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苏御乘着他想事情,自己去将电视打了开来,然后一边吃着果脯,一边津津有味看电视! 李初尧听到玛丽苏的声音,立马转头瞧人,见苏御脸上挂着笑,最终无奈勾了勾唇。 苏御察觉他看自己,回了一个眼神,不等人对视,又把视线挪回了电视上。 李初尧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任由人去了。 冷冉是第二天回来的,李初博和周应雪知道孩子没了,脸上没了笑容,前者气的想杀了亲妹!后者虽然生气,但还至于失了理智。 要不是周应雪拦着李初博,李初兰就已经被李初博掐死了! 李盛堂没什么表情,本来他也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就如同是李家的笑话! 他愿意看在窈遇的东西的份上,给几分薄面,但也仅仅限于让人照看好人。 丝毫没有给人公道,惩罚李初兰的心。 反倒是汤怜三番两次在周应雪年前逛,冷嘲热讽劝人再生一胎,免得嫡系没了人。 苏珍醒来知道自己没了孩子,李初博也对她没有好脸色,气的想杀了李初兰! 要不是她不让自己进屋,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她的孩子,又怎么会没了! 李初兰被李初博吓到了,丝毫不敢往前凑,干脆躲着人,不敢放肆! 不过苏珍的日子也不好过,李府的人,都看不起她,李初博虽然不能人道了,但喜欢上了用道具折磨人。 苏珍还在做小月子,也没被放过! 她苦不堪言,早知道嫁给李初博是这个样子,她就不去招惹李家人! 而且她的信根本传不到苏家! 李初尧和苏御对他们的家事不感兴趣,因为苏御要生了! 宋家产品问题,越闹越大,还是连着用了好几个月产品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的产品,一直存在问题。 宋家忙的焦头烂额,毕竟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和钱财。 不管对方怎么样,李初尧都没了心思。 离莫一算好的日子,还有十天,今天早晨,苏御还生龙活虎。 中午刚要吃饭的时候,突然一阵肚子疼,脸瞬间惨白,吓得李初尧赶紧丢了筷子! 好在莫一也在,慌神之际,李初尧都忘了,可能是孩子要出生了。 莫一让李初尧抱着苏御去准备好的产房。 苏御痛的死去活来,抓着李初尧的衣服又揪又咬,看得李初尧心惊胆颤,一句不生了卡在喉咙里。 主要是这个关头,不生了不现实! 抱进去,李初尧便被赶了出来。 听到苏御的痛喊声没了动静,李初尧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要不是知道麻醉效果,他都要冲进去了。 他在外面踱步,一直走来走去。 乔天让人去通知了顾莱和苏烈。 来的时候,人还在里面,没出来。 苏烈:怎么样了?生了没?怎么没有声音? 苏烈还不知道,苏御用了麻药。 李初尧本来担心的心,更担心了。 没回答苏烈的问题,直接往里面冲,好在顾莱和张成及时将人拽回来。 顾莱皱了皱眉,李初尧,冷静! 李初尧吼道:我冷静不了! 好在苏烈还有理智,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不该问。 本来就紧张又害怕的李初尧,听了他的话,脑子里那根冷静的弦直接崩了! 李初尧手都在抖,眼神直直落在房间里,过了一会儿,一盆血水被画茗端出来,李初尧仅剩的理智荡然无存。 他抬脚就想往里面有,张成立马拦住人。 李初尧红着眼睛,仿佛谁拦他,就要同人同归于尽。 好在张成功夫比他好,连着同人过了十几招,李初尧的理智终于回来了。 正巧这时候,里面传来婴儿的啼哭。 李初尧愣住,不可置信的转头,傻兮兮地问:生了? 顾莱点点头,生了。 苏烈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们以为李初尧冷静下来了,应该放心了,结果这人三两下避开人,直接进了产房。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 莫一听到动静,皱着眉看向李初尧,尧哥,你怎么进来了? 李初尧现在离他三米远的地方,阿御怎么样了? 莫一示意画茗将包好的孩子给李初尧。 没事,等我缝合伤口就好了。 李初尧松了一口气。 两个孩子皱巴巴的,但模样一点都不像,还一大一小。 画茗见李初尧目露嫌弃,主子,大的是公子,小的是双儿,小孩子小时候,都这样,长开了就好。 李初尧点点头,抱出去吧。 画茗一脸错愕:啊?您不抱抱吗? 见画茗一脸你可是亲爹的模样,李初尧接过,抱了一下大的,又递给了画茗,让她抱出去,小的留在里面就好,阿御醒来肯定想看。 画茗一脸懵逼,不是都宝贝儿子吗?怎么到了主子这里,对双儿情有独钟呢? 画茗不知道的事,李初尧这会儿,谁都不想看,这是苏御用命换来的! 肚子上的口子,还在呢! 他心疼! 画茗抱着孩子出去,苏烈率先迎上来,怎么只有一个? 这是大公子,哥儿被主子留在产房了,说等主君醒来看。 苏烈点点头,也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顾莱深深看了里面一眼,还是头次见宝贝双儿,不宝贝儿子的人。 等莫一处理完伤口,苏御麻药没过,一时还醒不过来。 见李初尧铁了心要等人醒,莫一想了想说:尧哥,孩子该饿了,不如你先出去等? 李初尧摇了摇头,你把孩子抱出去吧,我看着阿御。 莫一无奈,李初尧用酒精将全身喷了一遍,才靠近人。 莫一刚要推门,李初尧又问:能先让阿御去床上躺着吗? 虽然产房的床,是他特意定的,也很舒服,但这里面的味道,让他很不喜欢。 莫一点点头。 李初尧松了一口气,他的阿御,肯定喜欢自己身上,清清爽爽的。 莫一抱出去时,大的新鲜劲已经过了,正好几个大老爷们,欣赏小哥儿。 苏烈忍不住说:大的像初尧,小的像阿御。 张成跟着说:是啊,不过两孩子的眼睛,都像苏御,鼻子和嘴巴像尧弟。 顾莱:毕竟亲生的。 三人噗嗤一笑,结果将孩子吵哭了。 莫一抱着孩子,去找乳娘了。 三个大男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愧疚。 第228章 告别 苏御醒来的时候,李初尧正在一边,望着皱巴巴的小孩,一脸嫌弃。 不会生了一个怪物吧? 苏御瞪大了眼睛,想动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李初尧察觉到动静,转过身看人,别动,肚子上刚动了刀子,小心扯到伤口。麻药还没过去,这会儿可能感觉不到。 他把小孩放到小床上,连忙过来看苏御,见人脸色苍白,又忍不住担心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让莫一过来看看? 苏御摇了摇头,他现在没什么感觉。 李初尧想起,麻药的效果,没那么快消退,倾身亲了亲人,辛苦了。 苏御笑了笑,孩子呢,我想看。 又想到李初尧方才的表情,他皱了皱眉问:是不是太丑? 李初尧一愣,没有,只是有点皱。 苏御蹙了一下眉,没明白是怎么一个皱法。 刚剖了孩子,要等六个小时候,才能吃东西,而且只能吃流食,现在才三个小时,苏御只能去枕头平卧。 李初尧只好将孩子,放到苏御脸庞,让人看了看,又让画茗将另一个放到苏御的脸另一边。 苏御左右看了看,总算明白李初尧的皱是什么意思了,他目露嫌弃,为什么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说好的粉雕玉琢呢? 李初尧跟着应声,和我想的也不一样。 画茗噗嗤笑出声,主子,主君,小孩子刚生下来,都是这个样子,等过几天就好了。 苏御放下心来,又瞪李初尧,你不准嫌弃。 这是典型的只需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 李初尧点点头,不嫌弃,你用命生的,我哪里敢嫌弃,珍惜还来不及呢。 苏御满意了,又嫌弃看向两个小朋友,他想戳一戳小朋友的脸,但又使不上力。 李初尧: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乔天的声音,主子,李当家和二当家来了。 李初尧这次想起,还有三个大男人,在正厅喝茶呢。 你去招唿他们,就说我一会儿出去。 乔天应了一声是,随后离开了。 你去陪他们吧。 李初尧对上苏御的目光,又凑过去亲了亲人,无妨,他们知道我在乎你,不会在意少到一会儿的。 苏御蹭了蹭他的脸,我想喝水。 画茗,准备好的温水呢? 奴婢这就去拿。 李初尧坐直了身体,看了看孩子说,大的是哥哥,小的是小哥儿。 所以名字,我们一人取一个。 苏御明白他的意思,小的就要苏珏吧。 像璞玉一样,精雕细琢,能够像自己一样,找对自己的另一半。 珏,有合在一起的两块玉的意思。 李初尧明白他的意思,握住苏御的手,又放在嘴边吻了一下。 那哥哥就叫李希珏,希望他可以爱护和保护弟弟。 苏御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也不知道等哥哥知道自己的名字由来,会不会怪李初尧这个捡便宜的爹。 取好了名字,李初尧让画茗抱着大的去客厅,李宽估计是来看干儿子。 小的也抱去吧。 不想留一个陪着你? 苏御摇了摇头,他现在只觉得口干。 李初尧让墨秦将另一个孩子抱出去,随后拿着温水,用棉签沾水替人润唇。 不能直接喝吗? 李初尧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行,还要等是三个小时。 苏御清秀的脸上不由带了委屈。 我再也不生孩子了。 李初尧亲了亲他,好,以后都不生了。 苏御想起要生时的阵疼,冲李初尧撒娇,真的好疼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李初尧感受到了,苏御当时的感情,大抵是害怕、担心和期待,还有疼痛,复杂的交织在一起吧。 李初尧真想将人抱进怀里,好好哄一番。 只是苏御这个样子,还不能乱动。 他冲窗户喊了一声,冷一! 下一秒冷一从外面进来,主子,什么事? 去给乔天说一声,让他好好招待客人,我就不出去了。 是。 苏御眨了眨眼睛,这样会不会不好? 李初尧摇了摇头,都是熟人,他们明白。 苏御嗯了一声。 他现在只想李初尧留在身边。 大厅。 刀疤脸和李宽看着小孩,抱都不敢抱,还是苏烈有经验,教人怎么抱。 不过孩子没敢在外面呆太久,莫一交代过了,切莫让孩子着凉。 虽然现在是五月,也不冷,但也不能热着了孩子。 孩子被抱走,李宽摇了摇头,原来刚出生的小孩,长这样。 刀疤脸深以为然,他也是头次见。 顾莱和张成对视一眼,后者将人揽住,在人耳边说:羡慕吗? 顾莱睨了他一眼,你羡慕? 张成摇了摇头,从我决定同你在一起那天,我就没想过能够有孩子。 顾莱盯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顾莱才说:大哥说过继一个孩子给我。 张成点点头,你想养就养着。 顾莱: 这话说的,不想养了,还能退回去。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孩子的满月酒,李初尧只请了几个好友,并没有铺张大办。 如今两个孩子的模样,已经同粉雕玉琢差不多了。 苏御越发喜欢,抱着孩子,床上都没李初尧的位置了。 对此,李初尧怨念很大。 好在满月酒,干爹比较多,还有一个大伯在。 李初尧揽着苏御,瞧一堆人逗孩子。 李初尧勾着嘴唇一笑,干爹多也挺好的。 苏御深以为然。 分卷(149) 李希珏不爱哭,乖巧的时候,同苏御的性格一样,但苏烈反对,成爱哭闹的苏珏,才是苏御的翻版。 苏御死不承认,硬说苏珏的性格,遗传了自己夫君。 李初尧如同昏君一般,夫郎说什么是什么。 苏烈啧啧咂舌,对此只叹了一口气。 孩子既然满月了,苏烈也要离开京城去南川了,毕竟小八还在等他。 何况书信,已经解决不了他的相思之苦了。 今日一聚,既是庆祝,也是告别。 苏御很不舍,挨着苏烈坐着。 李初尧端起酒杯,敬众人,这段时间,承蒙各位包涵。 因为苏御的原因,李初尧根本不愿意走开,所有哪怕来了客人,他也没怎么离开过苏御的身边,怠慢了人,自然应该道歉。 李宽无所谓,这可是他的干亲家,以后还指望孩子孝敬他呢! 刀疤脸就更无所谓了,李初尧重色轻友,又不是第一次了。 顾莱和张成最先认识人,又是合作伙伴,就更不会了。 苏烈作为孩子大伯,最没有人权。 不过这杯酒,还是应该干掉。 苏御不能喝酒,拿了一杯果汁,同人碰杯。 等喝完一杯,李初尧冲众人说:孩子的百日宴,还请诸位赏脸。 百日宴该大办,所以届时,窈遇许多生意上的人,也会来。 苏烈端起酒,我届时肯定来不了了,这杯酒我自罚。 张成跟着起哄,一杯怎么够,亲侄儿,三杯才对。 刀疤脸也附和,对啊,必须三杯! 苏烈无奈一笑,好在是最新的果酒,不然几杯下肚,也不知道醉成什么样子。 李初尧看着,丝毫没有帮忙的样子。 苏御瞪他一眼。 李初尧眨了眨眼睛,很无辜。 要走的人,又不是他! 苏御想到什么,等苏烈喝完酒,说:大哥,订好了成亲的日子,记得提前给我们说。 苏烈点头,好。 他温柔了神色,照顾好自己,也别对初尧那么凶,以往我温和的弟弟,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苏御耳尖一红,他哪里凶了,平常都是李初尧太让人生气了,他才凶的好不好! 李初尧替他正名,苏烈放心吧,阿御性子温和着呢。 苏烈抽了抽嘴角,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就不多嘴了。 顾莱和众人噗嗤笑出声。 苏烈一一道别,如同当日沂南过年一般。 也不知道今日一别,再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纵然有千万无语的不舍,最终也只剩下一声珍重。 酒过三巡,宴席散了。 顾莱和张成离得近,李初尧让乔天找人用马车送他们回去。 刀疤脸和李宽在客房睡下了。 苏烈还有话同人说,等其他人走了,他从怀里掏出一沓信纸。 这是我收集的证据,当年母亲和祖父的死,都在这里了。 苏御没有接,这东西传出去了,柳秀可就彻底毁了。 最后可能落得一个休妻的下场! 谁家会容忍一个妇人,对长辈下毒手呢! 苏烈抬手摸了摸苏御的头,已经是做爹亲的人了,以后孩子受了委屈,可就该抗起担子了。 万不可像以往那般,任性,缠着初尧。 李初尧本想出言维护,但想起这是苏烈临别交代,又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苏御点点头,大哥,一路小心,还有对小八好点。 我知道。苏烈笑了笑。 苏御抹着眼泪,又继续说:我是怕你欺负了小八,打不过表哥还有舅舅。 苏烈哭笑不得,他点头,好,我知道了。 第229章 栽赃嫁祸 苏御看着乔天领着苏烈离开,转身扑进了李初尧怀里,这次一别,下次再见,就是苏烈成亲的时候了。 届时也不知道是怎样一副光景。 李初尧拍了拍苏御的后背,抱着人紧紧相贴。 过了好一会儿,苏御才从李初尧怀里抬起头,等大哥大婚,也不知道届时带着孩子,是否方便。 李初尧在他鼻子上一点,又低头在人鼻尖上亲了一下,说:放心吧,我们都去了,还能留着孩子,自己在家不成吗? 苏御想想觉得也是。 别想那么多了,你生了孩子,自然应该带着人回去,看看外公和舅舅舅母们。 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 等空了,写信回去问问。 苏御一笑:好。 李初尧突然将手伸到苏御腋下,将人往上一掂,腿盘好,夫君抱你回屋。 苏御脸一红,连忙按着他说的把腿圈在人腰身上。 等苏御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脖子,李初尧才将手往下,托着人的屁*股。 自己算算多久了? 苏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他脸红的滴血,从知道他怀孕,两人就没做过。 时隔了这么久,他当然也是想的。 苏御趴在肩膀上,不敢说话。 李初尧笑了笑,按了某个地方一下,阿御,还记得感觉吗? 苏御身子一颤,小声道:别说了。 李初尧挑了挑眉,偏头看到苏御白皙的脖子,喉结滚动。 他凑过去,吹了一口热气,某个地方已经有了反应。 苏御差点就抱不住他的脖子,要不是这人用手支撑着他,只怕他已经摔了下去。 李初尧抱着人快速回了屋,房门碰地关上,李初尧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人压在了床上。 乳娘跟孩子就在隔壁的第三间屋,苏御将手腕塞到嘴里,不敢发出奇怪的声音。 李初尧停下解人衣服的动作,将人的手从嘴里拖出来,握着人的手腕,亲吻了一下,说:放心吧,他们听不见。 苏御还是觉得能够听到,咬着嘴唇,不肯放松。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倾身吻住苏御的嘴唇,当初,我让乔天加固了墙壁厚度,那边关上门,听不见的。 真的? 李初尧点头。 苏御松了一口气。 李初尧挑来他的衣服,目光落在那道疤上,他轻柔没有杂念的吻了吻,惹得身下的人,颤抖了两下。 衣裳落下,床幔遮掩。 床榻发出吱吱的声音,顺便混杂着脸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夜晚还长,寂静的四周,只剩下房屋里的人,还在勤劳的奋斗。 积累了这么多月的欲*望,后果便是苏御起不来床。 李初尧望着怀里的人,满足的凑过去亲了亲人。 嘴唇刚贴在人眉心,苏御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声音带了小声的啜泣,不要了不呜 李初尧心疼的将人往怀里揽了揽,又轻轻拍了拍人的后背。 似乎察觉自己安全了,苏御又往李初尧怀里拱了拱。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两人都光熘熘的,这个动作,也不怕自己再次兽性大发。 昨晚做的太过了,苏御那处受了点伤,上过一次的地方,还是再上一次比较稳妥。 他拿过枕头上的药膏,抹了点在手指上,一手支撑着被子,一手往里面探。 异物突然袭来,苏御唔了一声,往前躲。 李初尧后悔没穿衣服了,真是痛苦又快乐的折磨。 药膏的揉抹开,苏御整个人已经挂在李初尧身上。 仿佛这样能够躲掉后面的手指。 李初尧揽着人一个翻身,苏御已经趴在了自己身上。 这么大的动静,苏御再不醒,就怪了。 他睁开了眼睛,察觉手指还在某个地方,你、松手! 李初尧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抹药呢!别乱动! 苏御脸红,我自己来不行吗? 李初尧被磨蹭的心猿意马,你自己又看不到。 想到什么,他挑了挑眉问:难道你想拿个镜子,看着往哪里抹? 苏御全身红的像只虾米,这人说的太羞耻了! 闭嘴! 李初尧见人凶巴巴的模样,将手伸出了被子,就在苏御松了一口气时,他又摸了点药膏,往被子里探去。 苏御被弄的没了脾气,更过分的是,他也有了反应。 李初尧笑了笑,还来吗?昨晚谁缠着我不放来着? 苏御恼羞成怒,分明是你自己缠着我不放! 是吗? 笔芯插进了花朵里,花蕊一颤一颤,却又包裹着笔芯,不让离开。 苏御哼的出了哭腔。 药膏的好处就是,让人没了痛感,并且快速消肿,让受伤的地方,快速愈合。 当然也可以做香膏使用,更加让人肆无忌惮。 李初尧含住苏御的耳垂,别哭,我怕控制不住,再狠狠折腾你。 苏御哭声止住,蓦地一个翻身,他已经在李初尧身下。 他瞪大了眼睛,某个庞然大物,已经深入到了里面。 被子遮挡了两人的身体,可床榻却唱起了歌。 等再次完事,苏御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偏偏眼前的人,还在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让你夫君憋这么久。 苏御看都懒得看他,将被子一裹,翻身不理人了。 李初尧将人翻过来,亲了一下,起身去洗漱。 画茗见两人还没起,就猜到昨晚主子干嘛了,一早让人准备了热水,这会儿刚好用上。 苏御困的洗澡都没醒,李初尧整个人神清气爽,去看小家伙的时候,心情更加好了。 昨晚半夜没哭,真是太合他心意了。 逗弄了一会儿孩子,李初尧才去处理正事。 鸿书看到人,主动进了书房,尧哥,宋家那边已经闹大了,现在连同李家那边,也出了事。 李初尧点点头,窈遇的生意怎么样? 鸿书皱了皱眉,没有回升的迹象,但比之前好了一点点。 李初尧点点头,没事,会慢慢好起来的。 尧哥,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李初尧摩挲下巴,想了想说:加一把火,让刀疤脸的人,去说宋家陷害李家。 鸿书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 宋府。 宋通澜一巴掌打在兰涓脸上,窈遇给的东西,是不是有问题! 宋默拉住宋通澜,父亲,此事肯定是李家故意陷害! 宋通澜怒火滔天,要是李家陷害我们,那些用了好几个的老客户,怎么可能出事!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被李家买通了吗!愚蠢! 宋默还想说什么,宋通澜立马呵斥:若是你再辩驳,就滚出去! 宋默收回了手。 宋通澜看向兰涓,你去联系李初尧,我要同他谈谈! 兰涓捂着脸哭泣,老爷,这事当初是您答应的,怎么到这时候,又怪起我来了?难道我就不冤枉吗! 宋通澜攥紧了手指,要不是你说东西是真的,我会相信你!指不定,李初尧早就知道你参与了害死兰舟,故意将我一军! 兰涓趴在地上哭,眼里露出恨意来! 亏她还想着放苏御一码,原来早就设计好了她! 绝对不能说是窈遇的秘方有问题,不然宋通澜肯定会休了她! 指不定还能打死她! 老爷,李初尧和苏御绝对不知道,他还写信,同我商议,怎么对付李家呢!会不会是下人制作的时候,出了问题? 从出事到现在,宋通澜根本没能查出,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若是李初尧真的写信给兰涓,商议怎么解决李家,很可能,李家出事,其实是装出来的,目的是为了混淆视线。 但老客户又怎么解释? 兰涓见缝插针,老爷,你挖来的人,我可听说,李家也出过高价! 这话倒是提醒宋通澜了,那些人能够因为银两,离开窈遇这个老东家,肯定也能因为李家,背叛他宋家! 想到此处,宋通澜面色铁青! 兰涓微不可查勾了勾唇,融宋通澜多疑,只要丢出引子,必然会跟着猜下去。 既然如此,那你约李初尧,我要同他见一面! 兰涓面露难色,苏御刚生了孩子没多久,他抽不开身,不然也不会写信给我。 宋通澜眯了眯眼睛,信呢? 怕被有心人利用,已经烧了。 宋通澜冷哼一声,甩袖走了。 宋默连忙将兰涓扶起来,母亲没事吧? 他刚才收到兰涓的眼色,让他别插话,她能自己解决! 兰涓摸了摸脸,默儿,为娘问你,想要宋家吗? 宋默皱了皱眉,母亲是什么意思? 如今看来,窈遇的东西,肯定有问题!李初尧为我要嫡母的位置,就是为了今天,埋下隐患!你爹若是知道,李初尧早就同我们没了联系,加上宋宁母亲的死,肯定不会放过我们母子,如今我们只有一条路! 兰涓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宋默瞪大了眼睛,母亲是想 默儿,我们别无选择了! 如果我们不下手,宋家有野心的庶子,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可是 栽赃嫁祸,别忘了,还有宋宁。 第230章 置气 宋家这边,有的人心思各异,有的人老谋深虑,也有的人恶计环生。 而李家,李盛澜刚收到宋家陷害李家的消息。 分卷(150) 碰地一声,李盛澜捏着拳头的手,直接砸到了桌上,宋家未免欺人太甚! 李盛朗惴惴不安,他们都知道宋家是怎么出事的,如今李家之所以出事,很可能是宋家的报复! 他想说,但见李盛堂愤怒的样子,又闭上了嘴。 李初博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李初亦身上。 自从苏珍没了孩子,李盛堂对他,要就没了当初的栽培之心。 他低垂着头,没说话。 李盛堂却不放过他,初博,当初这件事,一直交给你负责,现在出了这种事,一点挽救的余地都没有,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初博死死咬紧后槽牙,眼神带着狠意,等他再抬起头,眼底只剩下知错,父亲,购买我们产品的人,症状同宋家一样,不如我们就说,这些人买了宋家的东西,故意来讹我们! 李盛堂蹙了一下眉毛,李初博这话倒是提醒他了,这也太巧合了! 他们和宋家都出了这种事,为什么窈遇没有问题呢? 难道是他们制作过程,有问题? 还是窈遇给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 李盛堂还没想通,李初亦却开口了,父亲,大哥的办法,确实不错,只是那些人同我们家,还有别的生意往来,若是得罪了,只怕因小失大。 李初博捏紧了拳头,李初亦就是故意找他麻烦! 既然你说这个办法不行,那你倒是说说,该怎么解决? 李初亦目光轻蔑,事情是你负责,出了事情,自然应该自己解决,难道还让我们替你收拾烂摊子不成? 李初博冷哼一声,我看你也是没有对策吧。 你! 李盛堂皱了皱眉,一巴掌拍在桌上,你们俩给我闭嘴! 两人看不惯对方,他不是不知道,出言教训道:现在出事了,你们还吵吵,难道要李家没了,才想得起重要的是什么事吗? 李初亦率先应声:父亲教训的是。 李初博面色难看,见李盛堂看自己,他不情不愿说:儿子明白。 李初亦不过是仗着他没了资本,想将属于他的一切,全都争过去! 两人撞上视线,火花四溅,好似要将对方燃烧殆尽! 李盛朗开口道:二哥,还是先将此事调查清楚 李初博火药味十分浓烈,在李初亦那边讨不了好,干脆冲这个懦弱无能的叔伯说:叔伯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我们李家还能诬陷宋家不成? 李初亦同样火气大,父亲竟然没有罚李初博,叔伯不会是年纪大了,什么都怕? 以往他不受宠,没少被跟在李初兰屁股后面的李初夏侮辱,嫡系多了不起啊! 他是庶子就活该被欺负! 想到这里,他巴不得嫡系这一派,全都出事! 尤其是周应雪这个蛇蝎妇人! 二哥,我好歹是长辈,你就任由晚辈,这般说我这个亲叔伯? 李盛堂皱了皱眉,低声呵斥:怎么同长辈说话的? 李初亦连忙道歉,叔伯误会了,只是宋家认定了是我们做的,很难改变他们的想法,上次不就狠狠报复了我们吗? 他们为了追赶宋家的进度,自然做了不少针对宋家的事情,现在想回头,显然不现实! 虽然李家同宋家,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步,但两家人想和好,比登天还难。 李盛朗蹙眉,还想再说什么,只听自家二哥说:初博和初亦说的不是没道理,你这胆小怕事的性格,也该改改了。 李盛朗面子挂不住,当着小辈的面,说他胆小怕事,不是在打他的脸吗! 但他又不敢反驳李盛堂,毕竟当初要不是他这个性子,只怕早就同大哥一样下场了。 要是当年他不帮着李盛堂遮掩,也不答应将李初尧送去邺城,就好了。 光是现在窈遇的光景,也够他去吹捧了。 早知道,他当初应该让人挂在自己名下,然后把人抚养长大。 周应雪正巧端着点心进来,察觉屋里气氛不对,她笑着开口:议事了这么久,你们也不知道饿。 李盛堂看向自己的嫡妻,冲众人挥手,算了,等吃过了饭在一起商议。 李盛朗没意见,他早就饿了。 要不是碍于李盛堂的性格,他早就走了。 李盛堂和周应雪走在最前面,李盛朗紧跟其后。 李初亦同李初博对视一眼,前者路过后者的时候,在人身边小声说:大哥,可还要继续风流? 李初亦!李初博咬牙切齿,府中的人都知道,以前他风流的事情,绝对是个禁忌! 如今他那东西,已经没了用,这人还问他继续风流吗? 这不是摆明在他伤口上撒盐吗! 李初亦丝毫不慌张,瞧了他一眼,继续说:大哥也别生气,毕竟比起当初大哥和妹妹,同我说的话,这完全就是开胃小菜! 李初博捏紧了拳头,这人! 另一边。 李初尧抱着孩子到苏御跟前,非常有眼色的将孩子,放到床边。 苏御瞪了他一眼,坐在床头,看孩子。 李初尧坐到人身边,让苏御靠在自己身上,小心地给人揉腰。 然而苏御发现某人蹬鼻子上脸,每天晚上都使劲儿折腾自己,结果就是,他连着好几天起不来床。 于是,纵欲餍足的李初尧,下场就是去睡书房。 苏御将孩子抱进屋,挨着自己睡。 乳娘睡外间的小榻,孩子醒了,也方便。 有了孩子和乳娘,李初尧没了机会,只好去书房。 对此,李初尧怨念之深。 不过也没有办法,因为鸿书将窈遇那边的事情,分了一半事情过来,撂了快一年的挑子,如今孩子也生了,总不能还继续撂着吧! 宋家和李家,两家掐架的厉害,就算产品的价格,压的再低,其他人也不敢买。 李初尧趁着这个机会,让鸿书准备办一场活动。 做一次抽奖。 但凡买过窈遇东西的人,都可以参加,当然数量有限,号码排前五的人,分别可以赠送窈遇的爆款一套。 号码数为一和二,一个系列全送。 前十,送单品。 东西就这些,概率的事情谁也不准,但积极性却很高。 因为这还是窈遇第一次赠送东西。 尤其是美容院的高级会员,对此尤为新鲜,个个跃跃欲试,就等着活动那天,去试试自己的运气! 李初尧听着几家店的管事,分别汇报,活动传出去的反馈,满意的点点头。 记住了,这次活动,是几家店一起办,每个店的名额有限,采用登记,绝对不能重复! 明白。 李初尧满意了,忙完了店里的事,他也该回去了。 苏御现在有了孩子,也不跟着他一起出来了,如同回到了现代,上班的日子。 李初尧再次叹了一口气,算了,现在这样也挺好。 等到了晚上,李初尧望着两个小宝贝,幽怨的看着苏御。 这都快半个月了,该让我搬回来了吧? 苏御轻飘飘一撇,哼了一声。 李初尧磨牙,转身走了! 苏御没想到他这么干脆,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 平常李初尧都会缠着他多说几句,本来他想等人,再说一次,便答应的,结果这人直接走了! 苏御心中沉闷,也跟着赌气,爱睡不睡! 画茗看出不对劲来,主君,不如奴婢去将主子请回来罢? 不用,就让他睡书房,这辈子都睡书房好了! 其实李初尧刚搬去几天,他就想让人回屋了。 只是后来,这人忙着窈遇店里的事,有时候早出晚归,等人回来,他和孩子都已经睡下了,等他醒来,这人已经走了。 他俩连面都碰不上,看不到人,也没让下人留话,他当然也生气! 等看见人了,想起这些事,又气不过,就不想搭理人。 何况他早就被李初尧哄惯了,今日也想着人哄哄,他就不生气了,同人好好聊聊。 结果现在更生气了! 画茗看着着急,等苏御把孩子抱上了床,画茗又出去找墨秦,让他去劝劝主子。 李初尧揉了揉眉心,李宋两家产品出事,还是累及到了窈遇的名声,所以即使这些人好了,也没了以往的兴致。 这也导致了窈遇的销售额受到了影响。 他早出晚归那些日子,一是为了处理这些事,二是亲自盯着活动,三是忙着宋李两家事态,别烧到窈遇身上。 忙累了,想好好靠一靠,抱着自己夫郎和孩子,睡个好觉,但回来太晚,又怕将人吵醒,便一直睡在了书房。 今日好不容易,回来的早,结果苏御还那副态度,他当然也生气。 墨秦见李初尧挑灯对账本,不由说:主子,画茗说主君想让你回去睡。 那他怎么不自己来? 墨秦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便木着没说话。 李初尧更气了,他哄了那么多起,苏御不能主动服软一次? 他啪地将账本合上,起身出了书房。 第231章 柳秀被休 墨秦本以为李初尧回寝卧,正松了一口气,结果出去时,发现自家主子正躺在,葡萄架下的吊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发呆。 墨秦想去劝,却瞧见苏御从房里出来。 他默默退下。 李初尧听到脚步声,往旁边看了一眼。 苏御咬着嘴唇没说话,定定的盯着他看,要不是有月光在,李初尧都差点错过他眼底的委屈。 他冲人招了招手,过来。 苏御没动。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一起赏月。 苏御抬脚走到李初尧旁边,下一秒,整个人被拽着趴在了他怀里。 苏小狗,我们约法三章。 听到他熟悉的称唿,苏御抬起头看他,什么?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脸,不准动不动就让我睡书房。 还有呢? 三章都一样。 苏御: 双儿的好处就是,恢复的快,如今苏御你肚子上除了那道口子,腰身和肚子几乎看不出同原来有什么变化。 李初尧抱住他细薄的腰身,我没给你饭吃? 苏御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笑着附和道:是啊,你没给我饭吃。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腰,惹得人动作极大,要不是李初尧稳住吊床,两人全都翻到了地上。 苏御: 这可不能怪他,用李初尧的话来讲,那就是应激反应。 李初尧觉得他这副模样,怪可爱,凑过去亲了亲。 你打算什么时候,将大哥给的东西,散播出去? 已经同刀疤脸说了,明日应该就有风声了。 苏御点点头,李家和宋家都出事了,苏青山看到窈遇的局势,很可能会借着休妻,来窈遇讨好。 你祖父的脸,岂不是被他丢光了? 苏御瞪了他一眼,要脸面,就不会有宠妻灭妾这一说了。 李初尧把玩苏御的头发,你说你爹是不是有病? 可能吧,他心中怎么想,都同我没关系。 李初尧突然坐起身,苏御跟着让起身,姿势改为跪坐在李初尧身上。 走了,回去了。 ?不是赏月吗?苏御一脸疑惑。 李初尧拍了拍他盘在腰间的腿,要是将孩子他爹冷到了,我罪过可就大了。 苏御抱着他的脖子说:现在又不冷。 该睡了。 苏御: 他俩进去的时候,乳娘正看着孩子,见两人这副模样,掩唇一笑。 主君,可要将孩子抱走? 苏御看向李初尧,后者摇了摇头,今日不用了。 抱来抱去,醒了就不好了。 苏御颇为诧异,见乳娘笑嘻嘻的离开,苏御想起两人的姿势,脸刷的红了。 李初尧不以为意,看见了也没什么。 那也不能当着孩子面。 孩子还小呢,就算大了,耳濡目染,指不定以后对另一半的要求,同我们一样。 苏御想骂他不要脸,但他后面那句和我们一样,又让他期盼。 他当然希望,孩子同他们一样,真心真意对待另一半。 李初尧抱着苏御躺在床上,孩子并列躺在苏御怀里。 苏御突然回身看李初尧,百日宴你打算怎么办? 不着急,还有些时日呢。 不能定娃娃亲。 李初尧一愣,无奈一笑,想什么呢,我李初尧的孩子,亲事自由。 苏御点点头。 他只是怕合了眼缘,就像苏青山和兰舟一样。 睡吧。 第二天,柳秀的光辉事迹,传遍了整个京城。 连带着苏府门口,都被砸了好些臭鸡蛋。 苏青山一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下人来禀告,他直接一巴掌扇在柳秀脸上,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连同我也被连累,苏家的大门上的臭鸡蛋,全是因为你! 柳秀啊地惊叫一声,被大力扇到了地上。 老爷,你这是做什么。 苏凌正巧进来,瞧见地上的柳秀泪流满面,连忙拦住苏青山,爹,这是做什么! 你娘害死了你祖父,传的人尽皆知!我今天就要休了她! 柳秀连忙抱住苏青山的腿,老爷,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啊!要不是兰舟那个贱人,我的烈儿,就不会远走他乡!他从小应该在我膝下长大啊! 分卷(151) 苏青山一脚将人踢开,兰舟的死,我管不了,但是我爹,那是你的长辈!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我苏府有一个蛇蝎妇人! 苏凌跟着跪着,爹爹,娘也是被逼无奈啊,你当初不也让我们,不要提大哥的事情吗,你那爱娘亲,原谅娘亲这一次,又怎么了! 苏青山怒不可遏,柳秀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儿子!毒害长辈,还是被逼无奈! 见苏青山就要动手,柳秀连忙将苏凌护在身后,老爷,凌儿还小,他不懂事,你要怪就怪我吧,但我嫁进苏家这么年,你不看功劳,也要看苦劳啊! 柳秀哭的肝肠寸断,老爷啊,柳家早就没人了,若是一纸休书,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既然知道,那你还对老爷子下毒! 若是没有这些证据,亦没人尽皆知,他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不计较了,但他绝对的不能背上不孝的名声。 苏凌还是头次见苏青山这么大火气,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今日必须休妻! 老爷若是执意如此,我今日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母亲,不要啊,爹爹不会休妻的。苏凌说完,又转头求苏青山,爹,不要休了娘亲啊! 除了苏尚北逼苏青山娶兰舟,至今为止,还没有人敢威胁他,苏青山冷哼一声,来人,将柳秀给我拉住,顺便去将笔墨给我拿来! 柳秀没料到苏青山这么无情,她使劲挣扎,苏青山,你不能这么对我! 苏凌跪着挪到苏青山腿边,爹,我们不能没有娘亲啊! 苏御没有娘亲,不也活了下来,难道你没了娘,就要死要活了?还真是跟你娘一个德性! 苏凌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柳秀还在哭,苏城不在,根本没人能劝住苏青山。 就在这时,拿着笔墨的小厮已经来了。 苏凌想去抢,苏青山一声呵斥:将少爷给我拉回院子里,不听话,就给我关起来! 下人哪里敢不听话,一人架住苏凌一只胳膊,直接将人拖走。 柳秀还在哭闹,苏青山充耳不闻,理由都不用编,刷刷下笔,不一会儿,一封休书就已经写好了! 柳秀被人架着往外面走,大门刚打开,一颗臭鸡蛋,刚好砸在柳秀额头上。 柳秀尖叫一声,狠厉的眼神,把外面丢鸡蛋的人,吓了一跳。 那人暗叹一声,难怪连长辈都敢害! 这人刚准备走,谁知柳秀被下人推出了门,苏青山将休书念了一遍,随后扔给柳秀,从今以后,你跟苏家没有半点关系! 说完他直接让下人关门。 柳秀上前去拍门,可她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开门。 反倒是惹了一群人观看。 就在此时,苏府的门打开,柳秀眼里升起了希望,但管家扔了一个包袱给她,只说柳夫人,还请你离开。 柳秀满眼不可置信。 不等她说话,菜叶子紧接着朝她扔过去。 柳秀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她想骂人,但她不是苏夫人,谁都可以上去踩两脚。 一时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李初尧拉着苏御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 柳秀捡起地上的包袱,从墙角躲着走。 苏青山在无情上面,真的是出类拔萃。 苏御听懂了自己夫君的讽刺,看到柳秀这副模样,他并没有开心,相反,他更多的是,为兰舟嫁了一个这样的人难过。 我们回去吧。 李初尧看出他所想,揽着人往回走。 谁知道柳秀突然看见了两人,像疯子一样,冲了上来。 好在冷一出现,及时拦住了人。 李初尧皱了皱眉,只听柳秀喊:苏御,是不是你!肯定是你,只有你才想我身败名裂!我要杀了你!啊! 冷一根本不让人贴近,一直将柳秀控制在两人一米之外。 冷一直接押着人去官府,就说这人当街行凶,正好大家都有她杀人的证据。 是! 你们凭什么这么对我!放开我!放开! 苏御!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柳秀谩骂的声音被冷一塞了一块破布堵住。 苏御半天没有说话,李初尧皱了皱眉,没吓到吧? 冷一,等下。 李初尧示意冷一将人抓稳了,跟着苏御走到柳秀面前。 苏御对上柳秀那双仇恨的眼睛,苏御说:柳秀,我母亲,你一辈子都无法企及。 柳秀瞪大了眼睛,想用脚踢苏御,奈何脚刚抬起,冷一的剑已经打在了柳秀脚上。 她痛的差点跌倒在地。 柳秀,你不配做我母亲的对手。 苏御的这话,就如同兰舟在柳秀面前一样,让柳秀腐烂的内里,照射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李初尧冲冷一说:带走吧。 苏御望着柳秀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柳秀以为她赢了,那他就粉碎柳秀心中的得意,将人贬到尘埃里,一文不值。 第232章 不要脸 苏青山撇清了关系,外人结合以往他宠妻灭妾的事迹,加上这次果断决然的态度,还得了一个孝顺的名声。 有时候,一些人就是这样。 好人突然变坏,罪大恶极。 一向臭名昭着的人,突然变好,欣慰的夸人,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李初尧和苏御回去的路上,听闻人说起,四目相对,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复杂。 两人刚到自家门口,冷冉便迎了上来,他在李初尧耳边低声说了两句,便站到了一边。 怎么了?苏御目露疑惑。 李初尧看向他,握着人的手往里面走,进去同你说。 等到了大厅,李初尧问冷冉:你说的可是真的? 冷冉点点头,宋通澜已经中毒了。 苏御望着李初尧,等待他的解释。 宋家因为化妆品出事,宋通澜猜测是秘方有问题,猜测到了兰涓身上。 兰涓暂时稳住宋通澜,先下手为强,给人下毒,陷害给了宋宁。 苏御瞪大了眼睛,一个弑父,一个弑夫!宋默和兰涓未免太大胆子了。 所以现在宋家已经被兰涓和宋默掌握在了手中? 李初尧点头。 看来他还是小瞧了兰涓的心狠。 冷冉想了想继续说:不过宋琅不相信是宋宁所为,但也没插手。 宋琅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无论是宋宁还是宋默,他一个也讨不了好,不如等人斗。 苏御:那宋宁就直接承认了? 冷冉摇了摇头,眼里闪过一抹坏笑,因为宋通澜还有一口气,所以宋宁正在用她母亲的事情,威胁宋通澜,让他指控是兰涓下手毒害。 也就是说,如今宋通澜进退两难,不管怎么选择,自己都只有死路一条。 李初尧陷入沉默,如果宋家落入兰涓和宋默手中,以后肯定少不了找窈遇的麻烦。 当然,落在宋宁和宋琅手里,也免不了有其他心思。 你继续让人看着,有什么事,及时汇报。 是! 冷冉转头走了。 而此时的李府,苏珍的尸体,从李初博的房间里,抬出来。 李初亦瞧见了,勾了勾唇,冲身后的人说:跟着去看看,顺便把消息告诉苏家。 一个没了用的男人,也只能用龌龊的手段了! 之前他就看到李初博房里,小厮抬着丫鬟出来,直接扔到了乱葬岗。至于死因,真是脏了他的眼。 他同李盛堂提过此事,没想到父亲的态度,竟然是一个个丫鬟死了就死了。 风轻云淡,让他心生妒忌!李初博都这样了,父亲还维护他! 只是没想到,今日被抬出来的是苏珍,当初,苏珍献上窈遇的秘方,让李初博站稳了脚跟。 这才出事没多久,就将人折磨死了,想必苏府应该喜见乐闻。 然而当消息传到苏青山耳朵里时,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当初本来他就觉得不合适,何况还是嫁过一次的人! 死有余辜!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苏青山,宋李两家都出事了,那窈遇岂不是独大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吩咐人去看好宋家和李家的状况。 确定了两家,出了事情,第二日,便让人备好礼物,去窈遇府邸。 当日,李初尧和苏御正在逗孩子,听到人来时,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要脸。 李初尧吩咐乔天,就说我们不在,再提醒一下人,苏御同他已经断绝了关系。 乔天依言照办。 苏青山丝毫没生气走了。 结果到了第二天,又来了。 好像不见到人,誓不罢休。 就这样持续了好几天天,外面的人,已经开始同情苏青山,凑到窈遇府邸门口,嚷着让苏御出来。 李初尧皱了皱眉,总觉得苏青山这样做的目的不简单。 他牵着苏御,到了门口。 苏青山立马一幅慈父的模样,他想上前拉住苏御,李初尧一把将人揽在了怀里。 苏老爷,男子同双儿授受不亲,还请自重! 苏青山面色难看,他是我儿子! 李初尧笑了笑,我记得之前我们登门拜访,苏老爷亲口说了,断绝关系。 苏御跟着附和,苏老爷,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苏青山面色不好看,苏御,我可是你父亲! 想到什么,他又好言好语道:以前是我瞎了眼,听信了柳秀的谗言,让你受尽了委屈,听爹的话,我们重归于好好不好? 李初尧嗤笑一声,苏老爷,你这话,未免说的太轻巧了? 当初说断绝关系的是你,如今想要修复关系的人也是你,柳秀是什么样的人,在您枕边那么久,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李初尧这话倒是提醒了凑热闹的人,苏青山宠妾灭妻,后来又因为柳秀请来算命的,说苏御克亲。 先是断绝关系,现在又是让人相认,不是强人所难吗! 当然也有人,认为苏御应该放下当初的成见,毕竟苏青山都主动认错了。 到底是一家人,有血缘。 苏御皱了皱眉,苏青山这是利用众人,威胁他了! 一有休妻在前,作为认错,二有孝道压在身上,现在众人,一言我一句,都不利于苏御。 虽然苏青山以前做错了事,但是现在为时不晚啊! 是啊,有个娘家,更有底气。 我也是这么说,毕竟是父亲,再怎么也不该,在众人面前,闹了笑话。 对啊,对啊 听着他们的话,李初尧皱了皱眉,他厉声道:苏老爷,阿御怎么去的沂南,又在苏府受了多少委屈,我想你应该清楚吧? 儿婿啊,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信了人,我这几日天天来,就是想请阿御原谅。 也就是,你们不答应和好,以后我就天天来。 李初尧气笑了,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苏御却想到了别处,苏青山这副模样,太不像他本人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苏青山深思熟虑后,苏珍的死,是李家给的警告! 很可能会因为产品的问题,连累到苏家,苏青山惧怕四大家族,现在知晓窈遇同顾家有牵扯,东西又卖的好,自然想要分一杯羹! 而且他相信,窈遇会成为四大家族的存在! 所以,就算苏御不答应,他也要想办法让人答应! 那柳秀给阿御下毒,在沂南差点人都没了,这笔账怎么算? 苏青山皱了皱眉,这李初尧怎么油盐不进呢! 他看向苏御,阿御,爹爹真的错了,爹知道柳秀害了你祖父和母亲,立马就休了她! 苏御听到他提及兰舟,怒火一下涌上了心头,他攥紧了拳头。 苏老爷!你好意思提起我娘亲!当初要不是你的纵容,母亲和祖父怎么会死!柳秀是你硬要娶进门的!现在出了事,你就想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当初我和夫君上门,你怎么说的?祸不及家人,你现在说休了柳秀,是为了我娘亲,你要点脸吧! 要不是怕柳秀连累你,让众人以为你,帮忙弑父,你又怎么会想到我娘亲! 苏御气的胸口起伏不定,说出的话,一声比一声尖锐! 李初尧将人揽进怀里,轻轻拍打苏御的后背。 兰舟何尝不是苏御埋藏在心底的逆鳞呢! 能把苏御逼成这样,可想而知,苏青山这一脚,踩的有多重! 李初尧冷声道:苏老爷,还是请回吧!若是你再这般纠缠下去,我就对苏家不客气了! 苏青山脸涨红,苏御的话,就如同刀子一般,将他脸上的布,全部撕开! 但想起那人的交代,他都丢了脸了,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他咬了咬牙,阿御,以前的事情,是爹错了,你先冷静冷静,我明日再来,你们总能看明白我的决心的!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都这样了,还能觍着脸,此事只怕有人推动! 众人还在指指点点。 上一辈的事情,小辈怎么能指手画脚呢!我看啊,窈遇越来越好,是苏御不想认这个父亲了,毕竟人夫君宠爱,哪需要苏家! 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兰舟是苏御的母亲,你母亲被人毒害了,父亲不做主,还帮着继母欺负你,你能放下心来原谅? 话也不能这么说,男人嘛,三妻四妾多正常,何况那时候,苏青山正爱着柳秀,难免昏了头。 对啊,现在苏青山年纪大了,知晓了真相,想挽回儿子,也不奇怪啊! 那死去的人,就能说算了? 分卷(152) 众人吵吵嚷嚷,李初尧特意注意了那几个帮着苏青山说话的人。 他冲藏在暗处的冷一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人去好好查查。 苏御也注意到了,他在李初尧怀里抬起头,后者眨了一下眼睛,示意他已经有安排了。 众人散了吧。 说完揽着苏御直接进了大门。 苏青山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太蹊跷了! 我怀疑,有人指点苏青山。 听到苏御笃定的话,李初尧点了一下头,又问:还生气吗? 苏御摇了摇头,他也就当时气不过,后来被李初尧揽进怀里,他就冷静下来了。 等查出了背后的人,苏家也不必留着了。 苏御点点头,好,我看着他也烦。 这个他,自然是说苏青山! 第233章 咎由自取 接下来的好几日,苏青山不来拜见了,便让人送来京城好吃好玩的,闹得人尽皆知,他想认回苏御。 传言有好有坏,不过有刀疤脸在,最后流言全偏向了苏御这边。 李初尧派人去查了那天帮着苏青山说的人,发现背后竟然是同一个人所为。 这人也神秘,同人交易的时候,带着斗笠,根本辨认不出脸。 好在帮忙说好话的人也不是傻子,偷偷跟着人,知道人的住处。 李初尧让冷一顺腾摸瓜下去,却发现是熟人。 是当初他同张成去沂南城西,解决镖局之事的林浪。 没想到这人竟然跑到京城来了。 李初尧望着面前的冷一,查出林浪投靠谁了吗? 李盛堂。 李初尧眯了眯眼,林浪还真记仇。 说林浪来京城是为了报仇,也不全是,因为张成的快递占据了沂南,大小的镖局,合的合,关门的关门。 而林家镖局,不改变,面临的自然就是淘汰。 林浪想着来京城发展,却发现京城也是张成的地方,而且还同顾家有关系。 后来林浪又听说了,李初尧是窈遇的老板,不但得罪了宋家,还有李家。 但宋家出事在前,他便投靠了李家。 梁子早就结下,当然不能这么简单就算了,于是他想了这一出,让苏青山去恶心李初尧。 和好了,他们没什么损失;没和好,那戏可就好看了。 李初尧虽然诧异背后的人是他,但也不是没法子整治! 李初尧吩咐冷一,按照我之前叮嘱的,让苏家生意做不下去,再派人去将柳秀的事情,传到苏城耳朵里。 是。 至于林浪,好生查一查,他身上有没有背事。 冷一点点头。 望着冷一消失的背影,李初尧目光深邃,苏青山不想苏城被柳秀的事情影响,他偏不,还要因此,让苏城从外地回来,耽误了生意。 所谓关心则乱! 而此时,宋家。 宋宁再次出现在宋通澜房里,她望着体态孱弱,眉心发黑的父亲,心中升起一股快意! 被自己最信任的儿子,下毒卧病在床,不知道宋通澜是什么心理! 但只要一想起母亲的死,宋宁又觉得宋通澜活该! 明知道兰涓是个蛇蝎妇人,还答应人。 只能说,这都是报应! 爹爹,你就按我说的指认,不好吗? 宋通澜混浊的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他张了张嘴,声音弱的听不见。 宋宁附到他耳边,爹,你说什么? 宋家不能垮 宋宁瞪大了眼睛,她愤怒道:为什么!你都被他们害成这样了,为什么不指认兰涓和宋默! 宋通澜的想法很简单,当初他得到宋家,也是用了阴狠的手段! 无论是他哪个儿子得到了宋家,只要能光大门楣,哪怕他死也值得! 宋默是最像他的人,也是他最喜欢的儿子! 而宋家落到他手上,在四大家族里,更上了一层楼,他相信,宋默也能做到! 宋宁见他这副豁然的模样,啊地尖叫了一声,将一侧的花瓶直接砸到了地上! 如果哥哥在就好了! 或者她是男儿身,就可以光明正大,同宋默争了! 宋宁目露恨意,她魔怔地捡起地上的碎片,举着到宋通澜跟前,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兰涓和宋默那么宽容! 爹,你怎么对的起我母亲!她为了你做了那么多! 宋通澜没说话,亦或者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宋宁恨意席卷了大脑,她捏着碎片,离宋通澜的脖子,只有一手之远。 突然,碰的一声,房门被踢开,宋默领着众人从外面进来,看到宋宁手中的凶器,连忙大喊:宋宁要杀父亲,快将人拦住! 宋宁还没反应过来,她人已经被控制住了! 宋默!她几乎是磨着牙齿喊出来的! 宋默走过来,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冲下人说:将宋宁送官,不仅给父亲下毒,还想用利器伤害父亲! 宋宁挣扎了两下,破口大骂:宋默,你个王八蛋!你故意挖好坑,等着我跳!你不是男人! 宋通澜瞪大了眼睛,伸手竭力去抓宋默的衣摆! 宋宁,刚才可是众人都看到了的,你还想抵赖吗? 宋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宋默啧啧咋舌,丝毫不以为意。 突然衣摆被扯了一下,他偏头,对上宋通澜渴求的眼睛,宋默示意下人先停下。 宋默蹲下身,附在宋通澜耳边,父亲,你要说什么? 宋通澜语气微弱,放宋宁一命,我告诉你,我私印在哪里! 宋家的家业,需要有上一代家主的私印,作为信物! 若是没有,则各位管事,不会服从安排! 所以宋通澜一直留着一口气在,就是因为宋默和兰涓,还没拿到东西! 宋默眯了眯眼睛,深深看了一眼宋宁,最终应了一句好! 他只答应,留宋宁一条命,可没答应,给人自由! 我书房暗格,钥匙在我最爱的笔里 宋通澜眼里的光暗下,缓缓闭上眼睛,手垂了下去。 宋默看了半响,吩咐人去准备丧事。 夜色来临,天空比以往更黑了,连同涌动的云层,也看不见。 李初尧收到宋通澜去世的消息,眉心狠狠蹙在一起,而此时,宋默俨然成为了宋家的家主! 同时,宋家分家,宋家的那些庶子,全部被兰涓用凌厉的手段,打发了出去。 李初尧问冷冉,宋家这边,怎么回事? 具体不清楚,宋家的人,全部被清理了一遍,而且现在守卫森严,探听不到消息。只知道,宋通澜最后让宋默继承宋家。 听到冷冉最后一句,饶是李初尧也震惊了。 知道对自己下毒的人是谁,还放心让人坐上那个位置,不得不说,宋通澜的心思,太怪异了! 苏御哄完孩子,从外面进来。 见李初尧一脸沉重,疑惑道:怎么了? 宋通澜死了,临终让宋默做了家主。 苏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但想到什么,他又释然。 李初尧不由疑惑,想到了什么? 我之前听过传闻,宋通澜的家主之位,来的也不正当。 李初尧哑然,还有这等事。 正巧这时候,冷一回来了。 带回来的消息是,苏城回了苏家,同苏青山吵了一架,被关的苏凌也被放出来了! 但苏青山管不住苏城去找柳秀! 于是又大吵了一架。 因为苏城此次谈的生意很重要,但因为柳秀的事情,中途夭折,对方直接选了苏家的对头合作。 苏家的铺子,之前遗留的弊端,被无限放大,导致生意做不下去,连工人的工钱都付不起了! 一下子,要债的人,围满了苏府门口。 苏青山没空闲找窈遇的麻烦,苏城就算再有能力,也无法挽留局势。 听完了汇报,李初尧沉吟了两秒问:林浪那边呢? 冷冉:有人命,不过不在京城。 李初尧点点头,想办法,让人拿着证据,来京城。 是。 李初尧吩咐冷一和冷冉先下去,他抱住苏御,怪我吗? 京城,恐怕再无苏家了。 苏御摇了摇头,苏家是咎由自取。 李初尧点点头,蹭了蹭苏御的脸,孩子呢? 刚睡。 李初尧亲了亲人,最近辛苦你了。 苏御摇了摇头。 孩子的百日宴,已经过了,李初尧宴请了很多人,最近有不少想同窈遇合作的人,不好拒绝,便只能同人胡扯。 所以最近几日,李初尧忙的脚不沾地。 已经很晚了,去睡吧。苏御摸了摸他眉心褶皱的地方,给人抚平了,又凑上去亲了一下。 李初尧勾唇一笑,捏着人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好处。 苏御跟着发笑,油嘴滑舌。 自从之前两孩子,同他们一起睡了一晚,李初尧干脆让人加了两张小床,偶尔会让孩子一起睡。 但由于两人晚上太勤劳了,所以大多时候,孩子都同奶娘,睡旁边的空屋。 进了屋,弟弟刚好睁开了眼睛,看到李初尧,咧嘴笑得可开心了。 李初尧将孩子抱进怀里,偏头问苏御,这是想我了? 苏御笑了笑,可能是吧。 李初尧伸手去捏小可爱的脸,被嫩嫩的小手,抓住了手指,紧接着往自己嘴里放。 这是饿了? 我出来找你时,才喂过。 苏珏不像哥哥李希珏,前者闹腾的厉害,后者吃饱了喝足了,就唿唿大睡,谁也不理。 李初尧逗弄了一会儿,见孩子要睡着了,小心翼翼将人放在小床上。 结果哇地一声,如同打开了水龙头。 李初尧连忙将人抱起来,结果老大又醒了。 看那个架势,要哭不哭,似乎是怪弟弟,吵醒自己了。 苏御见不得李希珏这副模样,连忙将人抱在怀里。 他是哥哥,要学会独立,不能太宠着。 苏御: 他瞪了李初尧一眼,这才几个月呢! 李初尧讪讪闭上了嘴,确实还达不到独立的年龄。 苏珏一放回小床就哭,李初尧干脆将人抱到了大床上,苏珏一起睡了,李希珏自然不能落下。 于是苏御怀里两人孩子,并列在一起睡,李初尧揽着苏御睡,如同大到小摆好的虾米。 第234章 不好的预感 街上熙熙攘攘,人拥着人,热闹不凡。 酒楼的人,从上往下看,好一番光景。 宋默同李初亦对坐,杯中酒满,眼中试探。 桌上的饭菜一点未动,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刚坐下没多久。 李初亦突然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咽下菜说:这家酒楼味道真不错,可就是不知,宋家主请我来所谓何事? 宋默喝了一口酒,望着杯中少了一半的酒勾唇一笑,复而又抬眸对上李初亦的眼睛。 不知道,李兄对于我宋家,产品出事可有耳闻? 李初亦夹菜的手一顿,他放下筷子,收敛笑容,说:自然。 那李兄,你说是秘方本身有问题?还是有人陷害呢? 李初亦眯了眯眼,或许两者皆有吧。 宋默却摇了摇头,将酒杯放到桌上,我觉得是秘方有问题。如果只是一次有问题,必然是因为工序,两家皆不对,但又实验了好几番,定然原本的东西,就不对! 李初亦低垂了眉眼,一时没说话。 宋默话中的深意是,以往的恩怨,忽略不计,双方握手言和,对付窈遇。 李初亦望着对面的人,果然做了家主就是不一样。 宋默脸色冷了两分,对上李初亦那双笑意盎然的眼睛,沉吟了两秒,家主之位,自然舒坦,既不会被别人指手画脚,也不会因为兄弟闹不愉快。 李初亦知道他在暗示自己,李家兄弟众多,他又不是嫡系,就算继承,名不正言不顺。 可李家现在,李初博能算得了什么? 不过是个宣泄在女人身上的废物罢了! 宋默,今日我都来了,你到底还要绕圈子到什么时候! 宋默深深一笑,我的意思很明白了,李家和宋家,不应该是敌人,谁才是敌人,咱们都清楚。 李初亦怀疑地看他。 若是宋李两家停手,自然能省下许多力气。 那你得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是秘方有问题? 宋默看了他一眼,说:苏御为什么恨柳秀,就为什么恨我母亲,你觉得有了这个答案,他还能帮宋家吗? 李初亦碰地一声,拍在桌上,也就是说,当初苏家拿到的东西,其实同宋家是一样的! 这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 只要他找到证据,说李初博同李初尧勾结,李盛堂彻底对李初博失望,李家可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这里,李初亦眼底闪过一抹亮光。 宋默同为过来人,怎么会不了解他的心理过程。 李家同宋家不一样,想要坐到那个位置上,还需要你心更狠点。 李初亦被泼了冷水也不生气,反而问:宋夫人又怎么同苏御扯上关系了? 分卷(153) 宋默警告地看了他一眼,不该多管的,最好别管,否则小心惹祸上身。 李初亦摩挲手指,先前传言说,柳秀下毒害死苏尚北和兰舟,那岂不是这里面,也有宋夫人的手笔? 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一起对付窈遇? 宋默冲他招手,附耳过来,计划是 等两人商量好,太阳已经沉落西山。 回到宋府,兰涓看到人,皱着眉头问:怎么样? 李初亦答应了。 那就好!兰涓拍手叫好,李初尧!苏御!我宋家如今不会放过你们! 而此时的李初尧,正在听冷一说,林浪的事情。 在沂南,林浪因为镖局做不走了,但又对刘家人气不过! 连同之前被他欺负的人,也围着看笑话,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于是他一怒之下,意外杀死了人。 想着杀人埋尸,赶紧离开就好了! 而且等他到了京城,就没人知道他在沂南做了什么!那就这件就再也不复存在了,只是没想到,如今会被挖出来,闹到官服面前! 更重要的事,死了的那人的家属,竟然拿着罪证,到京城来指控他! 李家不想插手此事,便任由林浪被带走! 李初尧听完点了点头,李盛堂那边,暂时没有把柄,但少一个左膀右臂是一个。 突然一声孩子啼哭,李初尧示意冷一先去忙,连忙回屋子去哄苏珏。 好在李初尧抱住人就不哭了。 苏御骂小家伙,真是半点不给面子,我哄了那么久,还不如你父亲这一抱。 李初尧舍不得,轻轻拍了拍孩子后背,又摸了摸小脸。 苏御:事情还顺利吗? 李初尧点点头,我打算明日,去窈遇看看? 苏御应声:好。 第二日,李初尧走的的比较早,在苏御额头亲了亲,听人迷迷煳煳说了一句早去早回,他心满意足地离开。 等李初尧到了窈遇店门口,无意间一暼,瞧见一个人,鬼鬼祟祟躲在巷子里,似乎在记忆窈遇的客人。 他一脸疑惑,这是做什么! 难不成,宋家和李家有了新花样? 可就算记住这些会员,能做什么呢? 跟在身后的冷冉,看懂了他的意思,连忙派人盯着这人。 李初尧吩咐管事,最近小心些,毕竟宋家换了家主,肯定会找麻烦! 兰涓可不是个被欺负的主! 发现店里没什么异常,李初尧回了府。 苏御正巧送到了苏烈的来信,他和小八的婚事,定在了冬天。 反正小八过了十八,也不差最后这几天。 说白了,还是苏御的小舅舅和小舅母想多留人几日。 至于苏青山那边,变卖了所有店铺,连同苏家老宅也一起卖了,才将那些要钱的人,打发掉了! 如今一家人,全靠苏城维持。 但大小矛盾不断,苏青山和苏凌脾气又怪,惹得苏城,半点不想伺候两人! 但一个是亲生父亲!一个是亲弟弟!无论哪一个,他都只能忍着! 实在忍不了,便对着苏凌指三骂槐! 苏凌从小娇生惯养,换了小院子,哪哪不习惯,又见哥哥辛苦,便想着不劳而获,找个合适的夫君嫁了! 苏城有个朋友,对苏凌有意思,私下同人混在了一起,等苏城知道的时候,苏凌已经怀孕了! 苏城恨铁不成钢,好在那朋友言出必行,娶了苏凌,只是给的确实妾室的位置! 苏家早就不是当年,高高在上的苏家了,除了答应,别无他法! 只是嫁过去一个月不到,苏凌的尸体,就被人抬了回来! 原因是那人母亲不喜,给人另寻了一门亲事。 苏凌闹死闹活,结果不小心跌进湖里,淹死了! 苏青山想去求苏御,苏城知道柳秀被李初尧亲自送进了牢里,威胁苏青山,若是去了,他们就断绝关系! 苏青山见苏城气急败坏的模样,只好暂时歇了心思! 因为他知道,苏御不会帮他! 苏御听到消息时,眼睛都未眨一下。 只要苏城不害他,还有窈遇,那他就不会斩尽杀绝! 李初尧知道他念及养育之恩,只让人盯紧了,免得苏城被宋李两家利用。 炎热的天气让人难受的很,尤其还带着孩子。 不过好在李初尧有先见之明,在慕榆那里,要来了空调,同样是用电池。 两孩子唿唿大睡,苏御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苏御想起,交好的一些夫人,来拜访所说,他皱着眉头,告诉了李初尧。 曹夫人今日来府里看望我,说最近有不少人,在收集窈遇的包装瓶子和盒子。 李初尧想起冷冉的汇报,摸着下巴琢磨。 收集的那人叫周礼,目前还不知道是谁的人,但绝对没有安好心! 苏御见李初尧不说话,走过去拍了一下人,想什么呢? 李初尧将他拉到腿上坐下。 苏御推拒,一会儿孩子醒了,看到了就不好了。 李初尧捏了捏他的鼻子,他们还小着呢,不会懂的! 说到这里,苏御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是不是又给孩子定做东西了? 李初尧讪讪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就简单的木头车。 因为材料有限,不然还能很炫酷些。 不是不能做,只是你那东西,他们现在又用不上,院子都快放不下了! 李初尧岔开话题,你说宋李两家,怎么这么安静,说不卖化妆品就不卖了,反倒是好好经营起自己生意了。 舍弃的这般干脆,损失可不小。 苏御也觉得奇怪,兰涓那么恨我,就算我去了沂南,也要借柳秀的手害我,怎么会停手呢? 这也是李初尧不解的地方。 就在此时,乔天急匆匆进屋。 苏御连忙从李初尧身上下来。 乔天,有什么事?能让乔天慌了分寸,李初尧心中莫名升起不好的预感。 主子,外面有一堆人,说要讨个公道! 苏御看了李初尧一眼,什么公道? 乔天欲言又止,示意李初尧出去看。 苏御想跟着一起出去,却被李初尧按住,这次来者不善,你看好孩子! 苏御对上睡熟的两张小脸,最终点了点头。 李初尧刚到门口,突然一个臭鸡蛋砸过来,好在他反应快,躲开了。 窈遇的当家,就这般缩头乌龟!敢做不敢当! 就是!东西有问题,还敢拿出来卖! 同宋家和李家,一丘之貉! 门口的人,一个声音比一个大,李初尧对上熟悉的面孔,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第235章 解决闹事 周礼也在人群里,对上里李初尧的目光,他装作路过,从一边离开。 不需要李初尧示意,冷一已经更了上去。 而在场的人,同先前李家和宋家出事的人,症状一样,其中还有几人是窈遇的常客。 李初尧,你不是保证,窈遇的产品没有问题吗?你看看我们的脸!就是用了在窈遇买的产品,所以变成了现在这样。 李初尧见人又要砸东西,他周身的气势,突然散开,住手! 在场的人,被他厉声呵斥,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我窈遇的东西,敢卖到宫中,出了事情,可是要掉脑袋的! 见众人冷静下来,李初尧扫过众人,乔天,让人搬来桌子,摆好墨笔。 是,主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李初尧这是闹得哪一出。 各位,确定用的是窈遇的东西,出了问题的,往右边站;如果是在小作坊,或者其他人手中买来用的,请往左边站。 虽然不明白李初尧这是要做什么,但众人还是依言照做了。 比起无理讨要公道,他们更多的是想要恢复容貌,以及如何赔偿的问题。 有人配合,自然就有人不配合。 凭什么,你怎么说,我们就要怎么做? 就是,万一你是哄骗我们,怎么说! 我们用了窈遇的东西,出了问题,难道还能作假不成? 李初尧冷笑一声,为什么不能作假,先有宋家出事,后有李家,你们症状一样,是窈遇的会员还好说,毕竟买过什么都有登记。 若是你们是在别人那里,用了出了事,乘着这个档口,来讹诈窈遇,那又该怎么算呢? 问心无愧的人,觉得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心虚的人,本来想反驳,但见众人已经站好了队,无奈他也只好站了进去。 看热闹的人,后退一步,不知道选左右的上前一步。 这回没人再话了,乖巧的站好队伍。 就在此时,乔天让人搬来桌子和椅子,莫一紧跟其后。 李初尧冲莫一点点头。 按照顺序来,说清楚自己名字,以及买的产品名字,用了多久,以及伸出你们的手腕,看诊。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闹事的烂摊子,变成了名医看诊。 一个一个看,实在太慢,李初尧干脆让会认字和写字的人,坐成一排,几人询问前面的问题,最后一步,交给莫一。 一人写一张纸,问完还给人,最后收集到莫一手上。 李初尧请的院护,守在旁边,避免有人闹事。 一切顺利,除了右边的人,理直气壮,中间和左边的人,皆有些心虚。 李初尧收在眼里,等一切排查完,李初尧说:感谢各位的配合,莫当家给的药,不相信的人,尽管去医馆让人查看。 当然,我们也会仔细核对,窈遇购买的记录,我刚才看了一下,你们大部分人,用的产品,都必须是窈遇的会员,才能够购买的,所以期待窈遇的账本上,有你们的名字。 原本有几分慌的人,此刻更慌了。 今日一晚,各位不如就留在窈遇住下吧,正好,我们可以好好看看药物的效果。 在你们这里住,我们岂不是更危险? 就是啊,万一你们弄出什么花样,我们岂不是砧板上的鱼,任由你们摆布? 李当家,这怕是不安好心吧! 李初尧好整以暇望着他们,不心虚的人,怕什么?你们怕我们不安好心,我窈遇还怕你们,不干好事呢? 再说了,今日你们在我窈遇闹事,这么多人,那些街坊邻居,都看见了,难道我还敢做什么? 怕我对你们下杀手?抱歉,杀人犯法,我李初尧从不做犯法的事。 站右边的人,觉得很有道理,难道窈遇还能在众人知晓的情况下,对他们下毒手吗!肯定不可能。 站在左边的人,想逃,刚迈出一步,便被护院拦住了。 怎么,想跑了?李初尧从护院身后出现,他勾着笑,一步一步逼近,对了,我前几天,在窈遇看到奇怪的一幕,你们不妨猜猜看,是什么? 有的人好奇,李东家,你直说呗,我们听着好奇。 李初尧笑出了声,我看见有人在收窈遇的储存瓶,说白点,就是装产品的瓶子。 收这个来干嘛啊? 我也挺好奇,不过以前倒是听过,不少为了卖盗品的人,因为仿照正品太难了,便将自己做的产品,装在丢了的瓶子里,再拿出以正品来卖,这边的几位,觉得我说的对吗? 你胡说,我们才没有! 听到他们反驳的话,李初尧不慌不忙,乔天,数数这里有多少人,去搬凳子出来,相逢就是缘,大家应该不会介意,当众解决。 李初尧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虽然不能解决全部事情,但是至少,可以让人不再闹事。 说不定,还能让部分人,放心用窈遇的东西。 突然有人啊了一声,说:李东家,说的收包装瓶的事,我好像遇到过。 隔得最近的人,不由好奇,怎么遇见的?说了啥? 李初尧一脸洗耳恭听的模样。 那人想了想说:我那日从窈遇出来,拿着东西,那人便问我,府中是否有用完的瓶子,他愿意高价跟我买。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了,我想着,窈遇东西那么贵,卖点银子是点银子,便全卖了。 李初尧点点头,右边的这些人,应该对此事不知情,能够中招,很可能是府中不严,让人混了进去,或者被买通了下人,将东西调换了。 窈遇的高端产品,基本没有出事,反而是价格偏中等,出了事。 也就是对方看上的这些人,有相同点。 冒昧问各位一个问题,府中最近可有新进的下人?或者有奇怪之人? 这倒是没有。 我也是。 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府中少了一个人。 李初尧重复了一遍,少了人? 对,我也想起了,我那也少了一个丫鬟,还是自己赎身。 我府中也是。 本来丫鬟自己赎身,也不是大事,但是一下子,被人提及,现在一想,还真有点不对劲。 干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突然赎身? 李初尧心中大概有数了,然而收了钱,混在人群中的人,心虚的想把自己,给埋了。 李初尧注意到了,但暂时没过去,反而好奇的问:不会是收了银子,事成了跑路了吧? 这种事情,在大宅院里,屡见不鲜,尤其是太太们。 然而那几个听到收了银子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滚下去。 分卷(154) 门上的鸡蛋,已经被收拾干净了,一群人,坐在门口,从一开始的闹事,变成了嗑瓜子聊天,这大概就是女人的天性,无八卦不成朋友。 无好奇,不接话。 李初尧很满意。 啊,你脸上的红疮没了! 一个夫人惊讶出声,其他聊天的人,也发现了。 她们发现,好些人,红疮都已经褪了。 还有几个夫人,连忙凑到莫一跟前,握住他的手,说:神医啊,我看了那么多家医馆,都没能治好,没想到,一颗小小的药丸,就好了,太神奇了。 你看,我的脸,真是一脸疤痕,都没留下。 是啊,还光滑了不少呢。 真的吗? 李初尧对上莫一无语的眼睛,他示意莫一再忍忍。 方才想要验证一番,再吃药的人,这会儿,完全没有顾虑,直接将药吃了。 李初尧站在阶梯上方,各位,先听李某说两句话。 脸好了,说啥她们都愿意听,端正的坐在凳子上,等着里李初尧发言。 今日之事,我李某心中已经有数,是谁陷害,想必不日便会有结果。当然也感谢各位的信任,今日不早了,各位便回去吧。 窈遇也会仔细核对账本,看看到底是那些人,有问题。 李初尧这话相当不客气了,有几个顶不住的人,干脆站出来说:李东家,我们的东西,确实不是在窈遇买的,是在一个商贩那里买的,他保证了效果同窈遇的一模一样,谁知道 李东家,我的也是。 是啊,你让莫神医,帮我们治好了红疮,我们不该闹事,还冲你砸鸡蛋。 没错,右边真正是窈遇客户的人,一脸平和,反倒是这些买了假货的人,闹得最凶。 李初尧没有慈悲心,但也不能落人口舌,他只说,有了今日之事,还请在座的人,都长个记性,切莫贪图小便宜,着了别人的道。 李东家说的是。 既然现在,大家心中都有数了,就回家等着后续吧。窈遇的清白,不容人玷污。 众人跟着附和。 那几个心虚的人,巴不得赶紧走。 李初尧示意人跟上,又叮嘱,切莫打草惊蛇,放长线钓大鱼。 是。 人一走,李初尧让乔天,将门口收拾干净。 意外的一撇,李初尧却发现一个熟人宋默! 第236章 找出背后之人 李初尧敛眉沉思,如果这件事的背后之人是赵默,那就说的过去了。 他回到院子里,苏御听到画茗的声音,连忙出来。 怎么样了?事情解决了吗? 李初尧点点头,暂时解决了,明日我让人将先前的账本,全部拿到府中核对一遍。 我帮你。 李初尧笑了笑,应了一声好。 回到屋里,两个孩子似乎有所感觉似的,睁开眼睛,看两位父亲。 苏御将苏珏抱在怀里,又扔给了李初尧。 李希珏根本不争宠,一副爱抱不抱的小模样。 我儿子像我,太聪明了。 苏御: 说的跟真一样。 苏珏抓住李初尧的衣襟,啊了两声,又自己玩怀里的小玩意了。 李初尧拿了拨浪鼓在人面前晃了晃,惹得胖乎乎的小手,就也去拿。 逗弄了两下,苏珏嘴巴一瘪,李初尧里忙塞到小朋友手上。 苏御想骂他,见他眉间的愁思散开了些,又咽回了肚子里。 你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了吗? 李初尧抬眸对上苏御的眼睛,摇了摇头,还不确定,但肯定有宋家的手笔。 苏御点点头,又往深处想了些,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家? 嗯,李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至于是两家合作,还是火上浇油,还另有考究。 苏御皱了皱眉,若是李家和宋家联手了,只怕窈遇日后不会太平了。 放心吧,你夫君有办法,一起对付,对于窈遇来说,确实比较吃力,但可以逐个击破。 苏御立马明白了他话语里的意思。 四目相对,苏御默契的没再提及。 等孩子睡着了,苏御将孩子抱到小床上。 两兄弟睡在一起,李希珏睡觉乖巧的要紧,反倒是小一点的苏珏,睡得四仰八叉,尽往哥哥那边挤。 苏御再次将苏珏挪了些回自己的位置,转过身,便扑进了李初尧的怀里。 让我抱一会儿。 苏御知道他处理事情疲惫,反手将人抱住。 过了好一一会儿,苏御在人怀里,动了动说:阿尧,对不起,我没能帮上你的忙。 李初尧在人屁*股上拍了一下,傻子,看看你生的两个小宝贝,你劳苦功高。 苏御脸一红,又往人怀里靠了靠。 夜晚来快,去的也快。 太阳升起,将四周照的明晃晃的。 窈遇的管事,听说了昨日的事情,按照吩咐,一早便让人,将以往的账本,全部送了过来。 西店的人最后送来,李初尧将同样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西店最近有人闹事,讨公道,或者说东西有问题吗? 来人摇了摇头,没有。 李初尧又问了几个问题,便让人回去了。 其他区域的店铺,都没有问题,唯独他所在的这片区域,出了问题。 并且还找上了门。 这么看来,要么那些人,时间不够充沛,一时弄不出那么多东西,要么就是有针对性的投放。 李初尧更偏向于后者。 他将昨日询问记录的纸张拿了出来,随后一个一个细看。 记下了名字,其他店的账本,他直接单独放到了一边,就看离他最近的两个店。 虽然让人回忆了哪一天购买,但查起来,还是很难。 毕竟窈遇一天,卖出的东西,太多了。 加上还有就近的快递,也够李初尧忙活一阵子了。 苏御进来的时候,李初尧已经找了好几个名字,苏御让他分了一半给自己,随后快速的帮着看了起来。 没有系统的坏处,就是不能直接搜索这个订单,只能一个一个去看。 等两人将是会员的那部分,挑选出来,一上午已经过去了。 阿御,先去吃午膳吧,剩下的,不用查了。 一起。苏御固执道。 李初尧无奈,只好让人,直接端到书房,两人随便解决了。 账本上面的记录,同她们说的相符,只是就算有记录,也不能证明,问题出自窈遇吧? 李初尧给他夹了一块鸡肉,抬手捏了捏苏御的脸,好好吃饭。 苏御: 见人凝视自己,李初尧叹了一口气,虽然不能证明出自窈遇,但也不能证明,同窈遇没关系。 而且就目前来说,窈遇不能完全撇清,说没关系。除非揪出那个买瓶子,调换东西的人。 苏御也知道,但他总觉得,如果对方是宋默,有兰涓在背后,此事肯定会被推脱的一干二净。 等两人吃完,李初尧也不让看账本了,蹙着眉毛想对策。 等冷一和冷冉带了好消息回来,李初尧沉甸甸的心,终于放下了。 冷一解释:周礼已经被我带了回来,而且他承认是有人指使他去收瓶子。 冷一看了李初尧一眼,不过他说,并不认识背后的人长什么样,他只负责收买这一块,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李初尧点点头,用了莫一的药丸没? 用了。 好,我知道了。看来这背后的人,谨慎地很。 冷一,你帮我去给刀疤脸传封口信,务必让他帮忙办好。 冷一将耳朵附过去。 苏御虽然好奇,但也没问。 冷一走了,冷冉说:李府现在,除了李盛堂管理外,李初亦也跟着在学习生意上的事情。 李初尧眯了眯眼,李初博呢? 冷冉:自从李初亦将苏珍的事情闹到李盛堂面前,李初博整天沉迷于酒色,流连在花楼。 苏御疑惑:他不是那处没用了吗? 冷冉干咳一声,花楼有助兴的道具。 苏御脸刷地红了。 李初尧蓦地一笑,捏了捏人的手,想了想说,你盯着李初亦,看看他和什么人来往最密切。 是。 等冷冉走了,苏御脸上的桃红,都还未褪下。 脸皮越来越薄了。 苏御瞪了他一眼。 而另一边,收到消息的刀疤脸,立马让小弟去打探消息。 不过一个时辰,便知晓了李初尧找的那人在哪里。 他换了一身贵公子的行头,又让小弟扮作小厮。 两人一同出了门。 在城南,有一处鱼目混杂的地方。 里面净卖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等刀疤脸到地方,直接去了那家不同寻常的店铺。 他走到店门口,瓷器琳琅满目,精致又惹人注目。 刀疤脸在柜台上敲了三下,埋头的掌柜抬起脑袋,见人一身不菲,连忙换了一副讨好的模样。 不知公子喜欢什么物件? 我听说掌柜,最近倒腾许多精致的,这么大小的瓶子,不知道有何用啊? 掌柜心生警惕,公子这是何意? 我夫人是窈遇的高级会员,买了些瓶瓶罐罐用了,瓶子也舍不得扔。外面的小娘子知道了,非要用,我不是听说,您这里可以 刀疤脸一笑,挑了挑眉,一副你懂得的模样。 夫人好歹是明媒正娶,花银子那是应该,外面的小娘子,哪里比得上。 不想花钱,又想充面子。 掌柜一脸我懂地模样,可以,要什么味道的? 你们真的什么样的都可以做? 那是自然!保证连功效都一样! 刀疤脸皱了皱眉,可听我夫人说,窈遇的东西,出了点问题,不会是你们这里的货吧? 掌柜笑容一僵,怎么可能。 那你得给我透个底,不然我可不敢买,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夫人是个母老虎,被小娘子闹大了,我可就惨了! 掌柜心中鄙夷,但面上还是说:提供东西的人姓李。 窈遇的东家,开小灶? 当然不是,我说的这位李并非那位,你就放心吧。 那你什么时候,有货? 店铺的规矩你可懂? 刀疤脸不屑一笑,我要是知道,还问你干嘛。 你将你夫人用完的瓶子全部拿来,明日午时,在这里交货。 不用定金? 瓶子多,钱都可以不要。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需要将你夫人用的那瓶,先给我们闻闻味道,我们才好保证一模一样。 刀疤脸一脸为难,我夫人宝贝的要紧,天天擦呢。 掌柜心中一喜,天天擦才好呢,不怕窈遇应接不暇,没事,届时你偷偷还回去就好了,我记得这玩意儿是早晚擦。 刀疤脸为难的点点头,那好吧。 等人一走,掌柜立马派人去禀告,找到高级产品的瓶子了。 窈遇的高级会员,对于卖瓶子这种事,一向看不上,何况他们成功了,买的人,不是窈遇的高级会员,也没办法嫁祸。 现在遇到一个傻子,正好趁此机会,将东西给人换了,出了事,那人定然不敢找他们。 想到这里,掌柜喜上眉梢。 巴不得现在就交货。 回了府的刀疤脸,脱掉一身束缚,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李初尧这馊主意,太难为他了。 不过效果不错。 期待明天的交易。 李初尧那边晚上的时候,收到了刀疤脸的口信,他让人放心,明日东西一早送到。 你要去吗? 李初尧点点头,自然要去的,不然怎么刚好抓个正着。 苏御想起他说,有了孩子,两人一起出门,就不方便了,不由叹了一口气。 孩子太小,他也不愿意,让其跟着一起奔波。 李初尧将人拉进怀里亲了一下,等会走路了,就好了。 苏御点点头,莞尔一笑。 第237章 黄雀在后 刀疤脸拿着窈遇送过来的瓶子,带上小厮,前往昨日的地方。 差不多时间了,李初尧带上那日来闹事的人,一起前往。 不过事先,李初尧并未说去哪里,只说去寻找真相。 刀疤脸先进了铺子,让小厮将小箱子,放到桌上。 掌柜上前将盖子打开,看到里面的瓶子样子,眼睛亮的吓人! 他们这是捡到宝了! 这可是窈遇的定制款,高级会员!可以在美容院做按摩的款! 刀疤脸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到底行不行? 店铺掌柜搓了搓手,行,怎么不行!不过公子啊,你夫人用的那瓶可带来了? 刀疤脸点点头,从怀里掏出精华瓶,这个小巧,只带了这个,一套的味道都一样! 掌柜想碰,刀疤脸立马拿了回去,东西必须做好!出了问题,小心我来砸了你的铺子! 分卷(155) 掌柜一脸谄媚,放心,保证一模一样! 这样吧,让我的小厮和你的人守在门外,我要亲眼看着! 掌柜一脸为难,这 要是当着面,他还怎么将东西调换? 掌柜脑海里,闪过万千思绪,最后只剩下一句,可以,但你要把你手中的精华先给我,我去将同味道的原液拿出来,当着你的面,给你弄一套。 刀疤脸点点头,成。 小厮对上刀疤脸深邃的眼神,微不可查点了一下头,随后跟着掌柜的人出去。 大门一关,屋里的光线暗了下来。 好在是白天,既是不开门,阳光透过纸煳的窗户,也格外亮。 那公子,先在前厅等我一会儿。 好。 掌柜拿着精华瓶,去了后院。 李初亦听闻了有个傻大头,一早便来了,只等着人上钩。 现在听到掌柜的汇报,他皱了皱眉。 虽然李初尧稳住了人,也用药丸让出了事的人,修复了容貌! 但没有撇清关系,窈遇就还是危险的! 对于他们来说,窈遇还需要再来一击,将事情闹得更大! 高级会员用的东西,他们没办法下手,这次若是成了,窈遇可就万劫不复了! 绝对要成功! 让信任窈遇的人,心死如灰! 李初亦捏紧了袖中的拳头,你确定这里安全? 掌柜点点头,主子,你就放心吧,在这个地方,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掌柜突然一笑,凑到李初亦耳边说了一句话,李初亦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行,我跟着你一起出去。 反正外面的人,没怎么见过他!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是李家的人! 想到这里,他直接让掌柜在前面带路,随后自己跟上,又叫自己的人,将一个花瓶大小的容器,抬着往前走。 掌柜想到什么,又将刀疤脸那借来的精华,递给李初亦。 这个。 李初亦眯了眯眼睛,让人先停下,他倒了部分出来,又装了部分进去,看起来同原来的一模一样,这才让他抬着,继续往大厅走。 刀疤脸正一边看店里的东西,一边暗自算时间。 李初亦一出现,刀疤脸立马知道,李初尧放长线钓的大鱼是谁了! 他来京城这么久,又是做情报生意,怎么可能不认识李府的人! 不过他装作不认识问掌柜,这位是? 掌柜冲李初亦使了一个眼色放心的眼神,随后为两人介绍,这位是李公子,李亦,这位是史恩。 李初亦点点头,不过这个名字,他在京城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过? 掌柜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上门女婿。 京城这样的人不在少数,大多数是攀附富贵。 李初亦心中不屑,但面上却不显。 也越发相信,这人那套说辞了! 能认识史公子,真是三生有幸! 幸会幸会,我能认识李公子,才是三生有幸! 掌柜提醒,那现在可是要做东西了? 李初亦看向刀疤脸。 刀疤脸点点头,这是自然,就是不知道要怎么个做法? 李初亦解释,放心,这些东西,早就弄好了,直接装好就行。 刀疤脸突然皱眉,想到什么,疑惑出声:李公子,同京城李家可有关系? 李初亦摇了摇头,不满史兄,我之前在窈遇接触过流程,后来就出来单干了!你也知道,一辈子帮人卖命,肯定不如自己强啊! 刀疤脸假意松了一口气,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是先前出事的李家呢! 说着他拍了拍胸脯,他们家的东西啊,我可不敢用,就害怕烂脸! 李初亦磨着牙齿一笑,维持着好脾气,没发火!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 好。 李初尧让人拿来准备好的器具,又将刀疤脸带来的瓶子整整齐齐放一排。 然后一个一个装满。 刀疤脸闻了一下,还真的都一样! 李初亦心中鄙夷,上不了台面的土包子! 但面上还是说:这当然! 而李初尧那边,已经带着人,到了门口。 其中有几个人,已经慌了! 但李初尧的人,以保护的名义,将他们围住,根本没办法上前提醒。 还有五十米距离,李初尧同冷一冷冉交换了一个眼色。 他冲众人说:我上前去瞧瞧,等店铺门开了,你们便过来,有惊喜。 众人听见惊喜,连忙点点头。 这些人,因为莫一的医术,回去脸上没再冒出红疮来,所以对李初尧格外信任。 当然也有不信任的,但大多数人都听了,他们有意见,李初尧一句你们可是心虚,立马将他们击退! 刀疤脸带来的小厮看到李初尧,点了点头,随后趁着掌柜的人不注意,上前直接将门推开了。 掌柜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一堆人冲了过来,往店铺里面挤。 李初亦先是被吓了一跳,刀疤脸假意呵斥了小厮,稳住人。 随后一堆人涌进来,看清桌上的东西,众人瞪大了眼睛! 这不是窈遇的东西吗! 刀疤脸吓得嗷嗷叫,你们谁啊!不会是夫人找来的人吧!我只是来买东西啊! 说完看了一眼,桌上已经装好的瓶子! 这不是窈遇高级会员享受的产品吗? 是啊,这人说买东西,不会是来买假货的吧! 你们看,那边还有空瓶子! 果然是这样! 李初尧从众人背后走到最前方,他一语戳开人的身份,李家的二公子李初亦,这要作何解释? 掌柜一慌,刚想要解释,他们眼中的大傻子史恩,已经开口了,你说他是李家的人?他不是说自己是窈遇的人吗?还说自己接触了制作流程,自己出来单干! 李初亦脸色白了一下,但更多的是愤怒,恨不得上前将刀疤脸的嘴捂住! 刀疤脸不给他怒斥的机会,连忙拉住李初尧的手,李当家,今天的事情,千万别告诉我夫人啊!啊,对了,瓶子是他们让我拿来的! 他们说,我拿夫人用过的瓶子来,不用我给钱,就给我一套产品,我保证没参与其他事情! 还请你,帮帮忙,别同我夫人说! 李初尧对于刀疤脸夸张的演技,微不可查抽了抽嘴角,但戏还是要唱圆了! 史公子,今日之事,我就当没看见,你走吧! 多谢李东家!说着刀疤脸带着小厮连忙走了。 李初亦这下反应过来了,李初尧,你故意的!这分明是你设好的局! 李初尧一脸无辜,又厉声道:李二公子,是你该给我一个解释才对,你李家出事了,就想用你们的东西,替换我窈遇的产品! 而且被我抓了一个正着,你们是什么居心! 众人跟着骂:就是!赚什么黑心钱! 李家出事了,嫉妒窈遇,所以对窈遇下手,想李代桃僵吧! 就是,我们才是最无辜的! 被他们伪劣的东西,还害的差点毁容! 是啊,要不是莫神医,我们怎么好得了! 众人一言我一句,气的李初亦根本插不上话,他面色铁青! 李初尧!该死! 说着他捏着拳头,就要上前揍人,离得近的人,眼见拳头要打在李初尧脸上,惊叫的啊了一声! 李初尧怎么会让他得逞,捏着他的手腕,让人痛的动弹不得,说:李二公子,这是打算杀人灭口? 我们都看见了,李家无法无天了是不是! 没想到李家是这样的人! 这些人,无辜受罪,心中都有怒气,现在知道了罪魁祸首,巴不得将人剥下一层皮来。 李初尧,你这个小人! 你偷窃人家的东西,还想栽赃嫁祸,到底谁才是小人? 我看啊,之前李家出事,非但不解决,还骂人,哪里是被陷害,分明骨子里就是这副模样!真不要脸! 李家不要脸! 李初尧勾唇一笑,他故意转了一个手势,靠近人的时候,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就许你们设计我窈遇,还不准我回击了? 言外之意是,对,就是我设下的局,故意让你往坑里跳! 李初亦嘶喊了一声啊,勐地挣开李初尧的禁锢,看到一旁的刀,抽出就要上前看人。 李初尧勾了勾唇,连忙躲开! 盛怒之下的人,哪里还有理智,只知道乱砍。 第238章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见人挥刀相向,他连忙错开。 李初亦猩红了眼睛,也不管面前的人是谁,直接一刀砍在了人胳膊上。 啊地一声,一位夫人惨白了脸,捂着伤口,连忙躲。 李初尧见时机差不多了,一脚将人踹倒在地上,刀落在了地上,发出咚地回音。 随后李初尧带的人,直接将人按在了地上。 李初尧拿出止血的药,让其他夫人,帮忙敷上,又指点人包扎好。 王夫人这会儿已经不害怕了,而且本来她就是个暴脾气的人,看到无法动弹的李初亦,上前就是一脚,连着踹了好几下。 要不是其他夫人,拉住人,她估计得把人提踢出内伤来。 今日之事,我绝对不会罢休,我这就让人去官府报案!王夫人气喘吁吁,明显气狠了。 李初尧微不可查勾了一下唇,这样的效果,比先前想的好了太多。 李盛堂看好的儿子,他要一个一个毁了! 看李家,还能不能再生出来。 李初亦这会儿恢复了清醒,他奋力挣扎,连同脖子都涨红了,李初尧,你们凭什么抓我!放开,你们知道不知道我是谁! 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 听到他这么说,王夫人更加生气了。 李初亦,你伤了我,怎么还想着仗势欺人? 疯婆子,你少污蔑人! 李初尧愧疚相劝,王夫人,现在你的伤要紧,这种人直接交给官府就行了,别因为他气坏了身子。 王夫人当然也怪李初尧,毕竟要不是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 但是有了对比,才有伤害。 见李初尧诚心诚意关心,又拿了上好的医药,为自己止血,还听人承诺,稍后会让莫一去府里,好生给她瞧瞧,她的医药费,全部算窈遇的。 她纵使再生气,也消气了。 屋里这般喧闹,外面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王夫人也乐的配合,没想到李家仗势欺人也就罢了,还用自己的伪劣品,来陷害窈遇,还将先前出了事的产品,拿出去祸害众人。 老妖妇,你休要胡说!我看你就是同李初尧一伙的,故意做给大家看,目的是诬陷我们李家才对。 李初亦的话,无异于在所有人心中点了一把火。 李家二公子,还是好好说话,我们这么多人,难道全是猪油蒙了心,傻了不成? 我看李家也不过如此,仗着是京城四大家,为非作歹,让无辜的人,被蒙骗,还在这里反咬一口,我看啊,当年李盛澜的死,恐怕不止是被流寇抢劫这么简单吧。 先前,还说人是私生子,现在看来,哪怕人家是私生子,这李家,也当名正言顺给亲儿子继承,不知道同这二伯一脉,有什么关系! 就是! 众人的言语,不过是为了成口舌之快,但说出口,又觉得有道理,指不定当年的真相,就是如此! 李初亦怒气上涌,满脸通红,好似要将在场的这些人都吃了。 不过就算他长了十张嘴,也没办法,同这群夫人,讨到好处! 刀疤脸换了一身衣服,混迹在人群里,李初尧冲人使了一个颜色,后者会意,点点头,让人去办。 今日的事情,闹得格外大,何况还有人受伤,官府立马来人了。 李初尧趁人不注意,拎起躲在一旁的掌柜,往人嘴里,扔了一颗药丸。 掌柜就要出声,李初尧笑着威胁他,一会儿,去了公堂,最好知道什么说什么,千万不要隐瞒,不然我就不知道,这毒性,什么时候,发作了。 掌柜目露恐惧,你怎么这般卑鄙! 他还没说出口,李初尧已经帮他说完了,对付卑鄙小人,我当然只能更卑鄙。 说完,他松开了人。 掌柜本想吼出来,公诸于众,李初尧一个冷眼过去,吓得人直接噤声。 其实那个药,即使掌柜同人说了中毒,也什么都查不出来。 一是,真话丸并非毒药;二是,就算掌柜指认,李初尧顺便就可以倒打一耙。 毕竟在场这么多证人,听话自然好,不听话,那就是别的处罚了。 官府的人,将现场围住,王夫人还有几个夫人,跟着一起走了,本来李初尧也应该跟着一起去。 但明显官府不想掺和,两家人生意场上的事情,好在夫人们给力,说要告李初亦故意制作有毒的东西,毁她们的容貌。 于是最有直接关系的李初尧,成了一个局外人。 但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窈遇的污名,也跟着洗清了。 李初尧打道回府。 后续的事情,是刀疤脸亲自上门告知的。 分卷(156) 苏御知道他喜欢孩子,便将两孩子,一并抱了出来。 为此,刀疤脸还特意去洗净了才敢伸手抱人。 两孩子同苏御一样,白白嫩嫩,让人看了生怕将人碰坏了。 他抱着苏珏,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说:你们是不知道,李初亦被拉到公堂上,一群夫人,说他故意杀人,他那表情是多么精彩。 尤其是他想辩驳的时候,王夫人露出胳膊,直接让官老爷验伤,也不知道是哪个夫人,特别有眼色,将伤人的刀,一并带上了。 李初亦面色铁青! 苏御还是头次见刀疤脸说话,这样一副憋屈的模样,想大声说,又不敢,尤其是每次声音刚大,小苏珏就用小手挠他。 于是稍大的声音,立马弱了下来。 苏御笑了笑,要不把小珏儿给我吧。 刀疤脸生怕孩子被抢似的,往旁边挪了挪,没事,我不累。 大概是糙汉子生活过太久,看着别人的孩子,自己没有,总觉得特别新鲜。 苏御没再提,爱抱着就抱着吧。 李初尧皱了皱眉,问道:那管事怎么说? 刀疤脸更乐了,他伸长了脖子,笑吟吟说:李初亦哪里那么快认罪啊,于是就说,这些夫人都是一伙的,要自己的人来说明实情。 谁知道啊,那些下人,一个个都说,这一切都是假的,结果轮到掌柜,他直接承认了,还劝李初亦认罪吧。 然后又冲方才那些帮忙说话的手下说,你们别被他威胁了,就算你们不说真话,你们的家人,也早就不在了。 苏御疑惑道:意思是那些下人,不是自愿做这些事? 刀疤脸点点头,本来我也不信,结果按照掌柜说的尸体位置,还真找到了。 李初亦手下的人并不多,尤其是李盛堂还没打算将大权让出来。 他只能用自己的办法,去设法,当然这其中,要人帮忙做事,就免不了威逼利诱。 所以现在也算自食其果。 李初尧倒是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刀疤脸看向李初尧,你吩咐的传言,已经让人去散布了,你这是打算将李家一锅端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这才是第一步。 刀疤脸吃了你一惊,小声问:那第二步呢? 李初尧笑了笑,没回答。 刀疤脸望向苏御,后者摇了摇头,反而问:要抱抱希珏吗? 李初尧伸手将小珏儿抱到手上。 刀疤脸笑嘻嘻又去抱大的,不过希珏明显没有苏珏活泼,掀开眼皮子看了人一眼,又把眼睛闭上了。 你们这两孩子,真是太合我心意了,尤其是希珏。 刀疤脸特别不喜欢,哭闹的孩子,但每次他抱这两孩子,乖巧的简直想自己生一个。 苏御跟着笑,我也喜欢希珏的性子。 似乎是得到了亲爹爹的夸奖,李希珏睁开眼,啊了一声。 李初尧怀里的苏珏,瘪了瘪嘴,眼见要哭,李初尧立马夸奖道:小珏儿性格也好,爹和爹爹都喜欢呢。 啊、呀 三个大人噗嗤一笑。 李初尧捏了捏小脸蛋,莫名怀疑这两孩子,是不是跟他一样,是穿越来的,非同寻常的聪明。 刀疤脸将方才没说完的继续说,李初亦已经被收押了,有了掌柜的反水,哪怕他不想画押,官府也按着人画了。 至于李盛堂那边知晓了,是怎么样的结果,就另说了。 刀疤脸临走之际,他身边的手下回来了。 李初尧和苏御本想送人出府,手下看到李初尧,连忙说:李当家,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 刀疤脸一脸问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李初尧勾唇笑了笑,借用了一下。 他让人装扮成李府的下人,去传话,告诉李盛堂李初亦出事的消息,顺便让人多说了一句,宋家主同二公子暗算窈遇的计策出事了。 可能之前,这句话不会有什么,但现在李初亦出事了,李家被波及,但宋家却安让无恙,然后再让那个管事消失。 这一切,李家很难不怀疑宋家,是在灭口。 刀疤脸叹了一口气,怕了拍李初尧的肩膀,转身走了。 苏御看了自己夫君一眼,回吧。 李初尧揽住他的肩膀,笑着说:你夫君,就要让人进账的银两翻番了,开心吗? 开心,非常开心!好了,忙了这么久,你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我一个人,可休息不好。 第239章 京城流言四起,李家倍受影响,生意也跟着一落千丈。 而宋家那边风生水起,生意源源不断,这让李盛堂恨不得上门去,将宋默的皮给扒了! 李初尧当然乐见其成,尤其是两家跟着打起来。 传言李盛澜夫妇当年还有一个遗腹子,但因为李盛堂想要得到李家,所以这个孩子,一直流落在外。 还有人猜测这个孩子,就是李初尧,为了验证这个说法,曾经见过李盛澜夫妇的人,还特意寻了画像,让人作对比。 所以近些日子,在窈遇门口徘徊,打算偶遇李初尧的人,不在少数。 好在最近天气不算冷,凑热闹的人挺多。 苏御收到南川来的信,连忙打开同李初尧一起看了。 苏烈和小八的亲事,定在了十二月,也就是下个月。 两人现在出发,肯定来不及了。 苏御有些遗憾,他成亲的时候,苏烈忙里偷闲也赶来了,如今他却没办法去。 李初尧将人揽入怀里,想去的话,我让冷一冷冉护送你和孩子一起去南川,等我忙完京城的事情,就去找你们。 苏御看着他没说话,同在邺城时,有什么差别? 上次要不是冷冉来通知自己,还不知道,李初尧将自己过成什么样了呢! 他绝对不会答应离开的! 你想也别想。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那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果然没错,虽然用在这里不合适,但也差不了多远。 李初尧知道苏御下定了决心,也没再多说,只是叮嘱人,别因为去不了,太伤心难过。 苏烈在苏御心中的位置,仅次于他,所以李初尧不想苏御有遗憾。 大哥和小八成亲我们去不了,等他们生孩子,我们提前去,住上个一年半载,总归能弥补。 李初尧见他铁了心,捏了捏他的鼻子,好,依你。既然我们去不了,那你多准备点礼物。 苏御点点头。 京城酒楼,李宽和刀疤脸对坐。 旁边的人,正在说这几天的趣事。 壮汉说:你们听说了吗?李盛澜夫妇的死,另有蹊跷。 瘦子疑惑:什么蹊跷?不是死在打劫的人手里吗? 长胡子老人摸着胡须咋舌,孤陋寡闻,我一个老头子都知道,你竟然没听说。 瘦子:到底什么情况啊? 壮汉手一比,有人说,见过怀孕的李夫人,而且啊,李盛澜夫妇,虽然遇到了打劫的,但当时并没有死,后来是有人补刀! 老人点点头,可惜了,这对夫妇要是活着,只怕京城四大家,必然李字当头!那孩子,定然也是人中龙凤啊! 壮汉:可不是嘛!不过有人说,那孩子很可能是窈遇的东家! 瘦子:你这么一说,李初尧这个名字,同现在李家这一辈,格外相近呢! 壮汉:可不是嘛!就连长相也像李盛澜八分! 老人:可惜喽,没有证据,不然啊,这李家就该还给李盛澜的儿子! 突然旁边一桌的人插话,这也不对吧,要是没有李盛堂,就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估计李家跻身四大家族都难! 老人:话虽然是这个理,但如果补刀是真,这可就是杀人灭口了! 这边桌一句,那边桌一言,吵吵嚷嚷个没完,好像他们说了能作数似的! 李宽给刀疤脸到了一杯酒,尧弟吩咐的就是这事? 刀疤脸点点头,又摇头,不全是吧。 他挠了挠头,倾身凑近了些,才说:尧弟只说传李盛澜夫妇的死另有隐情,他们有一个儿子,流落在外就行了,其他都是这些人串起来的! 李宽仰头一杯酒,摇了摇头说:李家遇上尧弟,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哦。 刀疤脸撇嘴,话怎么能这么说呢!指不定没有李盛堂,尧弟日子,比咱们还潇洒呢! 李宽认真想了想,发觉还真是这样! 要是李初尧从小就在李家,李盛澜夫妇又没死,没有东奔西顾,只需要做好小少爷就行,日子还真比他们好过! 行了,事情办好了,找人去通知没? 刀疤脸立马站起身,这种事,哪里需要别人,我去就行了,正好去看看小珏儿和希珏。 两孩子,都快半岁了,再过不久,都可以学着走路了! 李宽心动,等等,我也去。 刀疤脸嗤笑一声,你去干嘛啊,讨人嫌!一身风流债,别带坏了小孩子! 讨打是不是?孩子好歹跟我一个姓呢,你呢?顶多只算一个世叔! 刀疤脸想跟他打一架,两人就这么吵闹着到了窈遇门口。 乔天瞧见两人,差人去禀告,然后亲自招待客人。 我们刚才进来,瞧见外面有好些人,往里面瞧,这是又招惹了谁了?李宽话里不由带了担忧。 乔天解释:那些人,都是看热闹的,有人拿了李盛澜的画像,同主子对比,看不到主子,便不走,其他人跟着凑热闹呢! 李宽同刀疤脸对视一眼,回想起在酒楼的听闻,不由感叹,这一步棋,走的真是妙极了! 李初尧和苏御一人抱了一个,李希珏是男孩子,个头要大些,也更重些,李初尧便抱着大的,苏御抱小的。 刀疤脸小心翼翼将李希珏接过去,可惜孩子不乐意理人,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又接着梦自己的去了! 苏珏就不同了,扯着苏御爹爹的头发,往嘴里塞。 李初尧将孩子抱过去,苏御才得以将自己打结的头发,拯救出来。 李宽跃跃欲试,但抱孩子的姿势,又不得章法,最后同刀疤脸凑一起,逗睡觉的李希珏。 这孩子脾气好的不行,被弄醒了也不哭,只是眼神略带嫌弃! 刀疤哥,宽哥今日怎么得空了? 李宽挑了挑眉,还不是因为你下的好棋! 李初尧淡淡一笑,我下的可都是臭棋,不信你们问阿御,次次输给他。 苏御瞪了他一眼,想到怀孕的时候,这人千依百顺,不由笑了。 李宽干咳一声,当年的事情,你已经找到证人了? 李初尧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是流言传出来,让更多人回忆罢了!真真假假拼拼凑凑,也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刀疤脸深以为然,方才我们在酒楼喝酒,隔壁那桌,跟亲眼所见一样! 李初尧笑道:这不是挺好吗,都省了我去找证人了。 这些流言一出,李盛堂听见,肯定会去探究当年有哪些人,很可能知晓真相。 有了他在前面探路,他找人可就方便多了! 李宽:对了,宋家那边,趁李家陷入漩涡,抢了他们不少生意。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双方你情我愿达成共识,本就是一时利益,如今机会来了,不拿白不拿嘛! 刀疤脸啧啧咋舌,这是乘火打劫吧。 苏御:不管是乘火打劫,还是雪上加霜,宋李两家的恩怨,本来就和我们没关系。 李宽颇为感叹,尧弟啊,你和弟夫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纷纷一笑。 谁说不是呢! 两辈子的缘分呢! 疤脸和李宽没留多久,听说苏烈和小八要成亲,还特意问了多久。 不过给两人的喜帖,已经送到府上了,至于两人去不去就是后话了。 而此刻,吞并了不少李家生意的宋家,准备再加一把火! 宋默望着兰涓,犹豫道:母亲,这么做,是不是太不道德了! 兰涓目露狠意,默儿,生意场上,没有道德两个字,只有利益!你不动手,若如今被骂的是你,只怕李家将宋家啃的渣渣都不剩! 宋默虽然知道是这个道理,但宋家太过于无情,以后还会有,能够长期合作的人吗? 只要你站在顶端,就不需要考虑这些! 兰涓直视宋默的眼睛,对你爹,你都没心软,为何对李家,你就心软了? 宋默脑海里闪过一张脸,又快速摇了摇头。 兰涓看出他的迟疑,眯了眯眼,默儿,你喜欢上谁了? 也不是喜欢,只是有几分好感。 李家人? 宋默点头。 兰涓突然狰狞了脸,是李家那个嚣张跋扈的丫头? 宋默摇头。 那是李盛朗那个没脑子的丫头? 宋默摇头。 兰涓变了脸色,你喜欢男人? 宋默疑惑,不是还有一个姑娘吗? 李盛堂私生女?你想也别想! 宋默陷入疑惑,那他那日见到的李家女子是谁? 兰涓看他这副模样,冷嗤一声,李家就那么几号人,难不成李盛朗的儿子,李初唐还能是个女子不成? 分卷(157) 母亲可听闻这位李初唐,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兰涓陷入沉默,倒是想起一件事来,我倒是听过一件事,李初博和李初兰小时候,逼着李初唐穿过女装,后来李盛朗大闹了一场,李盛堂罚了一双儿女告终。 想到这里,兰涓面色冷冽,你是宋家家主,决计不能有任何污点! 儿子明白。 说完宋默退出了房门。 第240章 宋默那边,还没能将自己有好感的女子弄清楚,李初尧倒是收到一个奇葩的消息。 李盛朗的儿子李初唐,喜女装,常以女子示人。加上他本身骨架子小,看起来仅仅比一般女子高挑。 听到这个消息,苏御不由瞪大了眼睛,真的假的就不怕被诟病? 李初尧见信下面,还有几个字:日月合,见晨韵。 这字迹苏御皱了皱眉,显然不是一个人所写。 李初尧眯了眯眼,真是有趣。 苏御一脸疑惑,嗯? 李初尧指着字解释:李初唐是邀请我明日辰时带韵的地方见面。 苏御恍然大悟,日月合在一起为明,晨又可分为曰和辰,连起来就是明见约辰时,在能看到晨光的地方,那就只剩下望韵阁,京城有名的日出之地。 阿尧,他为什么要约你见面? 先前我让刀疤脸帮我查李家的时候,查到一件事。 什么事? 李初唐小时候,并不喜欢穿女装,因为男生女相,所以他最喜欢将男子气概挂在嘴边。 李盛朗软弱无能,在府中的地位还不如李初博,加上他有心想要做点成绩证明自己,便忽略了家里。 李初博比李初唐大,李初兰虽小,但娇蛮跋扈,加上身边下人强劲,李初唐被迫穿上女装,供两兄妹嘲笑和侮辱。 一开始这件事,全被当做小孩子瞎闹,你情我愿而已,后来李盛朗无意撞破两兄弟逼迫李初唐,于是才有了找李盛堂讨公道一说。 这件事在李府不是秘密,但李盛堂为了李家的名声,以及自己儿女,便封锁了消息。 这么多年过去,李初唐虽没再受过欺凌,但爱穿女装的名声,早先被人传出来,想改变也无济于事。 苏御皱了皱眉,夫君的意思是,李盛堂为了自己的儿女,故意传出李初唐爱好女装?就免得人猜测,是被迫? 李初尧摇了摇头,不止这么简单。 那是什么意思? 明面上不欺负了,私下呢?有人看着还好,没人的时候呢? 苏御一顿,气愤道: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李初尧拍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消消气,才接着说:所以我很期待,他明日要说什么。 苏御明白了他的意思。 第二日。 望韵阁,一早被太阳照射住,四周闪亮发光,十分耀眼。 李初尧一身蓝衫,身高腿长,背嵴笔直,让人看了一眼,忍不住再看一眼。 早晨冷,来看日出的人,没几个。 何况按照李初尧的时间来算,现在八点半了,就算想看日出,也看不着了。 他出门的时候,天灰蒙蒙的,雾气又重,这会儿到了此地,反倒晾开了。 冬日本来就亮的晚,早点出门,不容易被人发觉。 李初尧转过角落,走廊上,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迎风而立,光看侧脸,确实有那么几分女子的温婉。 李初唐。 听到声音,他露出全脸。 李初尧挑了挑眉,换上女子装束,同女子无异,难怪宋默动心了。 还派人打听。 需要我叫你一声堂哥吗? 弦外之音是,当年的事情,他知道。 李初尧走近,同他一起看向远方,就算你承认,我爹我娘承认,李家也不一定会承认。 你在乎吗? 李初尧摇了摇头,他当然不在乎,李家对他来说,哪里有他和苏御,还有鸿书莫一等人的窈遇重要。 说吧,找我来,什么事。 我可以帮你。李初唐目光里,带了两分恨意,看的人心惊不已。 条件。李初尧可不认为,他会无缘无故出手。 从李家和窈遇对上,这么长时间,李初唐一直没动静,突然说我可以帮你,真让人匪夷所思! 我要李家消失!当然,李初博和李初兰,我要亲自解决。 李初尧半点不意外,他好整以暇,你爹同意吗? 李初唐嗤笑一声,他不过是一个懦弱无能之辈,保护不了妻儿,又没有主见,他同不同意,有什么区别? 李初尧点点头,成交。 反正李初博已经被毁了,至于李初兰,没了李家,哪里还会有以往的风光。 苏御在府中翘首以盼,终于看到人回来,快速上前。 李初尧一把将人抱住,慌什么。 苏御站稳脚跟,你们说了什么? 他可以找到当年的人,我们合作,让李家从京城消失,李初博和李初兰归他发落。 苏御想起昨日李初尧说的那些,叹了一口气,好在他们没那些糟心事。 李初尧摸了摸他的头发,一把将人抱起身,行了,别操心别人了!孩子呢? 苏御环住他的脖子,睡着了。 流言是利器,既伤当事人,也伤无辜之人。 李盛堂本来以为,等这段风波过了就好了,没想到,流言愈演愈烈。 连同这些年,他仗势欺人的事情,一并被挖了出来。 门口围拢的人,一个劲儿往门上砸臭鸡蛋! 李府的人,没一个敢出门。 李盛堂将所有人召齐,厉声质问:那些事情,李初尧绝对不可能查到,到底是谁? 李盛朗一家装鹌鹑,反正从一开始,李盛堂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现在也一样。 李初亦没了,李盛堂没想办法救人,便将目光落在姨娘身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姨娘瑟瑟发抖,老爷,我还指望你就亦儿呢!我又岂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一句话撇清了关系。 李盛堂怒不可遏,屋里没一个敢出声。 博儿,你说该怎么解决! 李初博冷笑一声,将那些知道的人,都杀了! 他在脖子上比了一个手势! 李盛堂气的想打他,如今的李家,还能同当初一样,只手遮天吗! 一个个都靠不住,他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都怪李初尧! 要不是他来京城!李家又岂会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 他阴狠了脸,你们都滚! 众人面面相觑,李初唐率先走了。 反正李家的衰微,同他没有半点干系! 等人走了,李盛堂将自己关在屋里大半天,期间只叫了贴身的李敬过来。 李初夏看不惯李初唐,咒骂道:不男不女! 李盛朗连忙将人拉住,那是你哥哥! 我才没有这么丢人的哥哥!他根本就不配做我哥哥! 说完转身跑了。 李盛朗见李初唐面色不好看,上前当和事佬,你妹妹还小,别同她计较。 当年,是我不好,没保护好 闭嘴!李初唐半点不想听他废话,望着一房的方向,眯了眯眼睛,转身走了! 李府这边风云诡谲,宋府那边,兰涓高兴的很,她巴不得李家再惨点!最好将窈遇一起拖下水! 当初的秘方之仇,她还没还给李初尧呢! 宋默出去办事了,她站起身,丫鬟连忙上前扶住她。 今儿,咱们去窈遇看看,顺便通知那些拿着画像的人,就说窈遇的东家,一定会出门。 是。 马车哒哒哒行驶在街道上,有人向往,有人羡慕。 当然也有人妒忌! 兰涓刚到窈遇店里,立马有人去禀告鸿书。 李初尧收到消息,并未理会。 如今的宋家,树大招风,顾赵两家,虽然未有动静,但觊觎的目光,如影随形,只要时机合适,必然是致命的一击。 乔天突然进来,主子,店里传话,说兰涓想买给宫里的货,价格是原价的五倍。 你亲自去一趟,就说不卖。还有,观察店里的员工,务必瞧清楚,所有人的表情! 是! 还有,若是兰涓提起什么往事,你告诉她,窈遇在邺城,遇见过一个宋老爷,可惜啊 乔天点点头,走了。 苏御将苏珏放到他怀里,可有不妥? 你以为画像是谁想的? 兰涓!苏御瞪大了眼睛,我还以为是你 李初尧无奈一笑,肯定不是我安排的啊,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再说了,我又没见过人! 苏御捏了捏苏珏的脸,惹得人嘴一瘪,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来。 结果被苏御一瞪,立马又笑了。 好像还带了两分讨好。 李初尧没注意,继续说正事,兰涓想方设法,让人拿着画像,对比我的容貌,定然没安好心。 近些日子,让府里的人,多留意周边的人。发现有不对劲,让藏在暗处的人,出手将人擒了。 苏御点点头,又捏了捏苏珏的小脸蛋,你说我们儿子,不会同你一样吧? 李初尧看了一眼,打哈欠的小家伙,我上辈子可没孩子! 苏御不死心,万一上上辈子呢? 李初尧一愣,那也没有。 结果小家伙哇一声哭了,苏御连忙收回了手,我没用力。 李初尧将苏御拉回来,我又没怪你,说不定是尿了。 两人扒开一看,还真是! 苏珏哭的更伤心了! 两人无措,只好找奶娘。 被吃的堵住了嘴,苏珏眼角挂着眼泪,但也没哭了。 苏御有了这次的前车之鉴,等苏珏长到讲话,都没敢再捏人脸。 这是后话了。 第241章 苏御听了李初尧的话,还真逮到好几个不安好心的人。 经审问,背后同宋家都脱不了关系。 但宋默和兰涓做的隐秘,对方只知道宋家,背后的人具体是谁,长什么样,他们也不清楚。 之所以拿着李盛澜的画像,招摇过市,就是想将李家踩进泥坑里。 将李家不好的传言,坐实了,等着宋家收割! 苏御让人看守好人,起身回屋。 兰涓没见到李初尧,便在店铺赖着不走,一副势必要见到人的架势! 李初尧嗤笑一声,既然有人存心找不愉快,他当然要满足人! 不过他没有大张旗鼓,而是从后门,偷偷熘了出去。 不然苏御也抓不住那几个人了! 到了窈遇店里面,李初尧人未到声先至,宋夫人,这派头当真大。 众人让开一条路,李初尧大步流星,到了大厅。 兰涓目光落在李初尧身上,见他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磨了磨后槽牙,假惺惺笑道:这话应当由我来说才是,见李东家一面,可真不容易。 李初尧停在她两米之外的地方,宋夫人应该知道,见面需要下拜贴,哪会是逼人迎接的小人行径? 他哦了一声,又接着说:可能是前宋家主,忘记告诉宋夫人了,失敬失敬。 兰涓面色不好看,哼笑一声,李东家这话说的可真难听,难道我宋家,就不能上门买窈遇的东西了吗? 还有,我夫君既然已经去世了,就不必再提了! 当然能,只是李某半点没看出,宋夫人买卖的诚意来。 李初尧让人搬来椅子,同兰涓面对面坐着,四下的人,几乎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明涌暗动。 我看写宋夫人来者不善,人家管事都说了,那东西只提供给皇家,宋家在家大业大,哪里比得过皇亲国戚。 这话就不对了,我们虽然比不上,但窈遇把东西,放在外面,不就是拿来卖的吗? 你敢买吗?万一引来杀头之罪,那就是掉脑袋的事情了! 唉,按我说。窈遇做法也没毛病,要是我接了皇家的单子,我肯定我放在这里炫耀! 是啊,今日是宋夫人相逼,才引得李当家前来,这是宋夫人不对! 之前那个管家,来传的话,你们可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嘛 听着众人的议论,李初尧勾了勾唇,不知道宋夫人,对我府中的管家,传的话可还满意? 兰涓眯了眯眼,我一个妇道人家,不知道深意,还请李当家,帮忙解释解释。 李初尧点点头,行吧,那我就同众人,讲上一讲。 李东家快说,我们也好奇呢! 是啊是啊! 诸位别着急,听我娓娓道来。 兰涓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但话已经说出去了,没了转圜的余地! 无论她愿不愿意听,都只能等李初尧讲完! 再就是,她要拖延时间,让人拿到李初尧的画像。 这样才能行使她下一步计划! 李初尧将邺城的宋李两家,合在一起讲。 分卷(158) 先有李家不仁不义,后有宋家美人计。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下毒,结盟陷害,再到自顾不暇,最后一拍两散,什么好处也捞不着。 让人听着,不由联想到现在的宋家和李家! 尤其是下毒,苏家的疯婆子柳秀,突然身亡的宋家主。 真是太奇怪了! 李初尧不会是暗讽宋通澜不是意外身亡,而是被人故意杀死的吧? 想到这里,众人看兰涓的目光变了。 有人知晓当年兰涓嫁给宋通澜的事情,小声说:你们说,苏老爷子和兰舟的死,不会同兰涓有关系吧? 此话怎讲? 当年啊,兰涓本来想嫁之人,其实是苏青山,但苏老爷子,想定下的人是兰家的亲女兰舟,便就不答应兰涓嫁过来! 后来兰涓硬逼着苏青山要个答案,苏青山是什么人啊,娶了兰舟都不待见,又怎么会答应她! 当场就拒绝了!于是兰涓便嫁入了宋家! 我也听闻过此事,那时候,宋通澜还只是一个庶子,并没有得到宋家的认可。 据说啊,宋通澜就并非靠正经手段,拿到的家主之位。 众人拼拼凑凑,还真拼了一个真相出来。 兰涓面如黑锅,仿佛要把这群人,放锅里全部炸了! 李初尧目光落在兰涓身上,笑得意味深长。 兰涓身后的丫鬟,挤出人群,不知道干嘛去了。 李初尧瞟了一眼窗户,视线又落在说话的人身上。 不得不说,这人讲的故事,比他说的有趣。 又是毒害嫡母,坐上正妻之位,又是谋害家主,让自己儿子上位! 就差宋通澜自愿那点不一样,其他差不多齐了。 宋夫人,既然来了窈遇,真不考虑好好保养一番?虽然宋家主不在了,但女人嘛,也该多爱自己一点。 李初尧的女人应该多爱自己一点,不止同一个人讲过,但唯独在兰涓这里,多了两分讽刺! 兰涓怒目相视,李东家,东西好,自然会买,东西不好,噱头再多,也没人要! 李初尧:既然宋夫人这样说了,那我就要问问大伙儿了,你们用了窈遇的产品,觉得怎么样? 当然是好了!你看我眼尾的皱纹都少了! 还有我,脸上的斑也不见了! 我皮肤变光滑了! 李初尧转头看向兰涓,宋夫人,现在呢,还有要质疑的吗? 话音一转,李初尧继续说:还是宋夫人别有用心,就像上次,李家陷害我窈遇一般,难不成你们也插手了? 兰涓:休要胡说八道! 此事兰涓一手策划,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李初尧啧啧咋舌,宋夫人不必惊慌,李某也只是随便一说。 兰涓气的转过头,对上丫鬟的目光,她松了一口气。 既然得手了,这点气受了也就受了!等将来,她会全部报复到李初尧身上的!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对上外面的人的眼睛,他勾了勾唇。 兰涓摸了摸头发,站起身,既然李东家说自家产品好,不如同我推荐一番? 自然,按照宋夫人的身份,应该用定制款吧? 兰涓笑容僵硬,给你两分薄面,还喘上了! 这两款都不错,最好是用全套,不然凸显不了宋夫人的贵气! 好,我就要这个了,还请稍后,李东家派人捎我府上。 说完兰涓转身便要走。 李初尧连忙把人喊住,宋夫人,窈遇概不赊账。 难道我还能少了银子给你! 李初尧笑了笑,当然不会,只是规矩在这里,不能因为您,让窈遇失信所有人啊! 众人跟着点头,对于窈遇一视同仁这一套,非常有感触! 兰涓此行,本来就没打算买窈遇的东西,所以带的银两也不够! 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这样吧,李东家派人同我去府里取,稍后再将东西,送我府上。 这多麻烦啊,宋夫人带了多少钱,付个定金也行。 旁边的会员,笑着附和:窈遇对会员一向优渥,我啊,好几次没带够钱,都是付的定金,再让人跟着我一起去取钱。 好巧啊,我也是。 这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就容易忘记! 李初尧跟着附和:可能宋夫人,也年纪大了吧! 那妇人干脆走到兰涓身边,哎呀,你看看你这皱纹,都快同老树皮一样了,赶紧用用,不然啊,以后就只能讨人嫌了! 另一个向来没眼色的妇人,宋当家都死了,还有谁嫌弃啊! 也是! 兰涓面色铁青,眼里迸溅出火花。 一群老八婆,什么都不知道,尽胡说! 兰涓牙齿咬的嘎嘎作响,那些夫人没了意思,抬脚逛楼上去了。 宋夫人考虑的怎么样了? 正巧这时候,丫鬟回来了,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只是在气头上的兰涓,没发现。 平翠,给钱! 管事上前,领着平翠走了。 李初尧说:定制要等上个把月,不如宋夫人,先去美容院体会一把,等店员将您的皮肤记录好,再同您回宋府取钱? 兰涓觉得李初尧就是故意的! 先是忽悠她买定制产品,又是交钱乱了她的心智,再来这一出,摆明了,让她暂时留下! 可这一切又在情理之中! 她跟着管事走了,等瞧不见人了,李初尧才敲了敲窗户。 冷一从外面进来,主子! 查到这主仆俩要干嘛了吗? 冷一点点头,附在李初尧耳边小声说完。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还真是好计谋! 没想到他的画像,还有这等用处! 你稍后换上店员的衣服,跟着兰涓回府取钱。 是! 等兰涓做完按摩出来,李初尧已经走了。 她摸了摸嫩滑的脸,眯了眯眼睛,问平翠,事情办好了? 平翠低着头,是,办好了。 那就回吧。 管事上前一步,宋夫人,这是李一,陪同您去取钱。 兰涓点点头,领着人走了。 第242章 李初尧回到府里,天已经快黑了。 苏御让人准备了晚膳,就等着李初尧回来,一起用膳。 不过这两天的天气,不适合等太久,菜肴失了原本的颜色,还有的黏在一起,非常不美观。 苏御看到人回来,又差人去把冷了的菜,再热一热。 等人到了跟前,苏御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问: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李初尧握住他的手,牵着人往桌边去,等一起坐下,才说:处理了两个人。 什么人?苏御一脸疑惑。 兰涓的人,她想让人,将我画下来,然后找人定做一张,同我八分像的人皮面具,再让人顶着那张脸,上李家去讨公道。 苏御皱了皱眉,可就算如此,李家也不一定会相信吧? 李初尧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李家相信不相信,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大部分人相信舆论是真的! 其实也不完全是舆论,毕竟里面掩盖了真实!只是相信的人,和不相信的人,没有亲眼见证。 有些人,总要到了眼前,走投无路了,才肯相信。 那如果李盛堂将那个孩子是你公布呢?兰涓又该何处? 李初尧挑了一下眉,在苏御手背上,捏了两下说:兰涓大可以说,自己误信了别人,再卖一声惨,然后将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苏御讶异脸上,写着原来如此,他翕动了两下嘴唇,又抿紧闭上,感慨道:兰涓为了李家的家业,还真是煞费苦心! 李初尧无奈一笑,她能觊觎窈遇,就不会容忍李家,被其他家瓜分。 因窈遇的东家是他!她不扑倒李家,再让李家翻身,之前宋李两家恩怨的种种,随时都可能是那个侩子手! 可就算这样,宋家坐到第一的位置上,也未必能坐的稳稳当当啊? 人心满足的点不一样。 正巧这时候,画茗领着下人,将热好的菜,放到桌子上。 两人都饿了,没再继续话题,大快朵颐起来。 等吃饱喝足,苏御差人收拾桌子,李初尧去书房,等冷一禀告。 书房里,李初尧坐在桌后,冷一站在他对面。 查到什么了? 冷一拱手弯腰,主子,我虽然进入宋府了,但兰涓太警惕了,一直让人跟着我,没办法**查看。 李初尧皱了皱眉,宋家究竟有什么秘密,需要这么精心守着? 那你可有发现异常? 冷一蹙着眉,仔细回想,我听到一声女人的惨叫,但府里的人,如同聋了似的,没有半点波澜。 我试着打听,他们都说,我听错了! 那你觉得呢?可能听错吗? 不可能!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看来宋家还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兰涓有怀疑你吗? 应该没有,给了钱便打发我走了。 若是被发现了,只怕不会这么简单完事!毕竟李初尧送上门的把柄,谁会选择置之不理,装瞎看不见? 李初尧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思考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过了好半响,李初尧才说:嗯,你先下去吧! 是! 话音刚落,冷一抬脚刚准备走,突然传来一声异响。 李初尧皱了皱眉,同冷一对视一眼,刀剑相碰和苏御唿救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李初尧快速冲出了门! 寝卧,冷冉同人打的热火朝天,苏御护着两个孩子,躲在角落。 电光火石之际,一个黑衣人,提着剑就要像苏御砍过去! 苏御下意识护住孩子,看到这一幕的李初尧,立马红了眼睛,他一个箭步上前,抬脚直接踹倒一个人。 李初尧一把夺过了的刀,直接砍在靠近苏御的人身上! 血迹溅在了苏御脸上,只听见苏御啊地尖叫了一声。 李初尧怒气上涌,整个人如同暴怒的狮子! 他冲冷一冷冉说:留个活口! 两人得了命令,手中的剑如同长了眼睛,一刀一刀割在人身上,却回回避开了致命点! 黑衣人再次冲上来,李初尧冷笑一声,从衣襟里,掏出一瓶药,直接往人脸上撒! 李初尧捂着鼻息,转身把苏御往怀里摁! 孩子! 没事,有解药! 苏珏和李希珏: 这样的父亲,他们不想要了! 听到人碰地倒地声,李初尧转过身一瞧,那几个人倒在地上正抽搐。 李初尧得了空,上前检查交给孩子,虽然看起来没事,但为了以防万一,李初尧还是给人吃了解药! 他撒的这个,其实是补药,只是少了那么一两种平衡的药草,所以被人唿吸入鼻息,更像是毒药。 所有人被擒住,李初尧踢了一脚躺尸的人,冲冷一交代:你们俩亲自去审问人,务必要一个答案,不说之前,莫要两人弄死了? 是!冷一同冷冉对视一眼,依次出了房门。 李初尧见来迟的画茗和墨秦,脸色阴沉,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一人去准备热水,一人去请莫一。 请莫一是为了孩子的安全。 热水自然是为了沐浴,免得身上一股味道。而且屋里的血迹也要擦干净! 李初尧一手一个孩子,今晚这里不能住人了,我们去旁边的房间。 苏御点点头,抬袖擦了擦脸,看到上面黏黏煳煳的血迹,他瞬间苍白了脸。 李初尧想两人抱去怀里,只可惜两手不得空。 对上那双担忧的眼睛,苏御攥紧李初尧的衣袂,摇了摇头,放心吧,我没事。 李初尧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到了房间,将苏珏和李希珏放在小床上,立马将苏御抱进怀里。 吓到了吧?李初尧拿了帕子,沾了点茶水,轻轻给苏御擦拭! 孩子,怎么样? 苏御说着就要去抱,李初尧连忙将人按住,等换身衣服再抱。 苏御一愣,觉得也是! 这样污秽的东西,小孩子见了不是好事! 还是等他洗漱完吧。 等热水抬进来,李初尧让苏御先洗澡,又让画茗守着孩子,他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谁,要置他于死地! 苏御怕人再来,拉了一下李初尧的衣服,又松开说:你去吧。 李初尧拉过人,吻了一下,放心吧,我去去就回! 苏御点点头。 建府邸的时候,李初尧考虑到,柴房关押人不安全,而且声音太大,容易被邻居听见! 所以设置了一处暗牢。 李初尧大步流星到了地方,看到被捆在木桩子上的人,他偏头问冷一:可以看出是什么人吗? 冷一摇了摇头,这些人来自不同地方,而且这个实力,很可能是临时组织的地痞流氓! 李初尧深以为然,这些人确实不像受过专门训练,不然也不会打的那么水! 分卷(159) 都是硬骨头? 李初尧目光落在辣椒水上,他干脆舀了一勺,淋在最近的人的伤口上。 啊、啊!地惨叫袭来,李初尧勾着嘴唇,如同挑衅的毒蛇,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这人也算是有骨气,即使脖子上,冒出了青筋,整张脸扭曲了,也不肯交代! 李初尧在他伤口按了两下,有骨气! 那人硬憋着没哼出声! 李初尧一向不是有同情心的人,他冲冷一说:既然他们不愿意说,就好好伺候!莫一那里的好东西,多的是! 言外之意是,务必让这些人饱受摧残! 但听实话,还是要莫一的真话丸。 冷一和冷冉明白的点点头,李初尧勾了嘴角走了! 没踏出一步,就有一声惨叫! 让人听了,忍不住汗毛倒竖。 另一边,苏御已经洗完了。 大概是心理作祟,他又让画茗和墨秦帮忙,把两孩子一并洗干净,换上新衣服。 李初尧进来时,苏御正在给不配合的苏珏穿裤子。 你先去洗澡。苏御眼睛都不抬一下,说完,继续给苏珏穿裤子! 躺在床上的哥哥李希珏,打了一个哈欠,蔑视的眼睛里,仿佛写着穿好! 苏珏瘪瘪嘴,任由爹爹给自己穿了开裆裤! 莫一已经来过了,两孩子都没有事。 等洗漱完,已经半夜了。 李初尧躺在床上,苏御躺在他怀里,两个孩子已经在旁边睡熟了。 苏御压低了声音,查清楚是谁了吗? 李初尧摇了摇头,但我心中有一个人选。 苏御心头一跳,李家? 李初尧点点头。 万一是宋家呢?毕竟兰涓能够找人易容,肯定不会放过,死了李初尧替代的心。 如果是兰涓,在画像之前,就应该找人刺杀我了!大可不必等到在窈遇闹事,我提高了警惕,才来。 苏御了然,想到方才的场景,又莫名后怕。 李初尧亲了亲他的额头,轻轻拍人的后背。 有些事,无论怎么躲,终归还是躲不过人心的算计! 你之后打算怎么办? 李初唐应该快动手了。 苏御眨了眨眼睛。 你就别操心那么多了,放心吧,有冷一冷冉在,我不会有什么事!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苏御想了想点点头,有些事情,他问了也于事无补。 干脆装作不知道好了! 第243章 让李初尧意想不到的是,李初唐直接找来当年的人,指认李盛堂谋害李盛澜。 出事的当天,除了李盛堂前去迎接,还有李盛澜的结拜兄弟赵柯蒙。 他是听说夫妻俩要生孩子了,而自己夫人无法生育,所以刻意来认个干亲。 没曾想遇上的时候,匪徒已经逃了,只剩下清理现场的李盛堂。 但当时,李盛澜并没有死,后来他被支开了一会儿,再见就看见李盛堂痛哭,大人都死了,孩子也没了。 后来参加了葬礼,赵柯蒙回去路上,便遭遇了痛下杀手的人。 他一没仇家,二没结怨,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得罪了谁。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刚回到家里,便听见妻子说,有人写信恐吓他们。 若是他将李盛澜怎么死的消息说出去,就将他一家老小,全部杀光。 他写信给李盛堂,那边让他搬家,说李盛澜得罪了人,连累了他。 事隔多年,只剩下他一个孤寡老人,要不是有人帮他回想,他都快忘了当年的事。 一起作证的人当中,还有一个是当时下手的人,那人本来该被灭口,侥幸逃过了一劫。 李盛澜经沿商路过来,一路上遇见不少人。 大大小小受了恩惠的,全部都来了。 老人来不了,便让儿孙辈,拿着自己的手稿来作证。 不仅如此,连同当初护送孩子去邺城的人也在。 还格外提了李盛堂同人交代的话。 细细一套下来,除了当事人李初尧没来,李盛堂的恶行,被所有人不耻!巴不得替李初尧,诅咒人下地狱。 同时间,李初尧也查出了昨晚刺杀的人是谁李盛堂! 于是李初尧提着昨晚的杀手,去了公堂,李盛堂百口莫辩,何况还是事实,直接被收押,等着一个月后问斩! 三天后。 同样是望韵阁。 李初尧见面前的人,意气风发,连同眉心的仇恨也消失了。 他笑了笑说:恭喜。 李初唐扬了一下眉毛,显然这声恭喜,非常合他的心意。 李家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你不打算要回去吗? 李初尧摇了摇头,一个残败的李家,怎么比得过我窈遇呢? 说的也是,你若不接手,顾家应该快动作了。 李初尧明白,若是全部好处都被宋家捡便宜了,那顾家还怎么坐稳第一的位置。 不过皇商的事情,若是他没猜错的话,肯定会有一个炮灰在前面。 李初唐见他皱眉,偏头看向远方,其实这些证据,我找到许久了。 也就是说,其实我可以拿出证据,让你早一点回来,但我没有。 两人不经意间的视线碰撞,李初尧立马明白,李初唐话里的意思。 人都有私心,你不过是选择了最恰当的时机,如果我是你,也会选择,能够一击致命的时刻。 寒风拂过脸颊,带着冷意,让人忍不住向往温暖的地方。 李家的后续事情,我会处理好。 李初尧挑了挑眉,你打算怎么做? 李初唐蓦地一笑,当然是把最好的给大哥他们一家,我们搬出李府,不拖累人。 至于能否守住最后的家底,就不关他李初唐的事情了! 李初尧觉得他这招釜底抽薪,用的非常不错。 之前李初亦受宠,又背着李盛堂,送了好些不入流的东西给李初博,如今他如同一个废人差不多。 再说李初兰,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什么都不懂,不惹事就算好的了。 一家子没了李盛堂,也就散了! 那你呢?李初尧可不认为,李初唐会不恨当初李盛朗的懦弱。 我会离开京城,他们愿意跟我走,我就带上他们,不愿意,那就留在京城吧。 说他狠心也好,不孝顺也好,这一切,都是李家人咎由自取! 他姓李,但他从来不是李家人! 四目相对,李初尧明白了他的话,一路顺风! 谢谢! 日子就这样过了十日。 李初尧再次听闻消息,是李初博要将李家宅院卖了! 情理之中,李初尧应该买下才对,但他只去请走了排位。 就当这是对他霸占这具身体,完成的夙愿好了! 李初唐还未离开京城,因为他想要报复李初兰和李初博的愿望,还没有完成。 苏御见李初尧又不知道神游去了哪里,将苏珏塞进他怀里,你儿子想你了。 李初尧将人抱住,撑着人胳肢窝,将苏珏立在腿上。 不过显然苏珏不乐意,脚蹬了两下,就软了。 李家的事情,处理完了吧? 李初尧点点头,这是李盛堂罪有应得。 苏御也这么觉得。 对了,乔天今日递了一封信给我,说是给你的! 苏御回想起放书房了,拍了一下李初尧的肩膀,让他等着,随后去拿信。 信封上,只写了谁收,并没有写谁写的。 问过乔天长什么样了没? 苏御点点头,问了,说是一个乞丐送来的,但又不完全像乞丐,反倒是有几分公子哥的味道。 李初尧皱了皱眉,难道刀疤脸新收了什么手下? 他把苏珏还给苏御,然后撕开信封,展开信看了起来。 上面说,有方法对付宋家,但需要李初尧的诚意想办法让宋家抬不起脸来,等达到了再见面给证据。 这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窈遇去做这个炮灰! 或者说,试探宋家的底细。 所以这封信绝对不是刀疤脸叮嘱的! 有意思,竟然知晓他和刀疤脸的联络方式,看来这人对他颇为关注啊! 用这样的送信方式,也是在警示李初尧,他掌握了窈遇的动静,并且手上的东西,绝对有价值! 说什么了?苏御抱着人,不方便看,随后拿了一块果脯放嘴里,示意李初尧念给他听。 有人盯上我们了。 苏御眨了眨眼睛,这不是早的事了吗! 从他们从邺城再到京城,谁放过他们了? 都觊觎着窈遇的东西呢! 李初尧觉得也是。 苏御拿着果脯逗弄苏珏,小孩子的手小又嫩,配合的去拿,等自家爹爹玩累了,一把塞进嘴里,他立马换上要哭的表情。 苏御再一瞪,苏珏又恢复了笑容。 两父子俩玩得不亦乐乎。 李初尧抽了抽嘴角,到底谁才是孩子! 信是谁写的,自然还是要让人去查,不过现在京城四大家,重新换了招牌,以前的李姓,如今变成了窈遇。 所以李初尧忙着事业,一晃眼,年都过完了! 这日,李初尧和苏御终于得空,两人单独出去逛一逛。 没曾想还能遇见熟人。 李初兰和李初博蓬头垢面,正蹲在叫花子中间,拿着破碗要饭。 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两人那么骄傲的人,能愿意做这种事,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不过他很快有了答案,因为背后的正主,恰好在三楼喝茶。 李初尧对上李初唐的眼睛,拉着苏御,去了三楼。 李初唐率先打招唿,大哥,哥夫。 苏御愣了一秒,显然没反应过来,李初唐会用这样的称唿。 李初尧并没有做大哥的自觉,不用这么客气,你不当自己是李家人,我又何尝当自己是过呢? 李初唐笑了笑,我要走了。 李初尧丝毫不意外,比起让一个人死,不如逼着他做,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做的事情! 除了肉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折磨! 显然,李初兰和李初博属于后者。 什么时候走? 再过几日吧。李初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说:对了,你注意一下李初夏,她唆使我李盛朗留在京城,她同宋家走的近。 苏御诧异道:你们这是内部再分家? 李初唐笑着点头,算是吧,我娘跟我走。 这下李初尧和苏御都惊讶了,本以为只有他一个人离开。 李初唐无奈笑了笑,小时候,我被欺负,只有我娘帮我,后来我干脆穿女装,他们没了兴致,也就不欺负我了。 他如同陷入了回忆里,这些主意,其实是我娘说的。 因为李盛朗没有用,李初夏看不起他。 前者不配为人父,后者不配为人妹。 索性她都不要了。 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没说,李初夏其实是李盛朗的私生女,所以算不得他的妹妹。 你能想开就好。 李初尧虽然不可能将他当做弟弟来看待,但这么顺利推倒李家这份恩情,他会记得。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李初尧便牵着苏御走了。 两人走到大街上,不由回想起,一开始的那些点点滴滴,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而远处的人群里,有个人浑身冒着戾气,视线直直落在李初尧身上! 为什么李家那个废物,你都合作,而我不过是试探,你就放弃了! 发现有人看过来,他立马收敛了气息,躲进人群里,快速离开了。 冷一走到李初尧身边,主子,人跑了。 无妨,总归能抓到他的! 苏御诧异道:你是不是猜到他是谁了? 你猜。 苏御瞪了他一眼。 李初尧笑着提示:谁最恨宋默和兰涓? 苏御送了他一对白眼,你猜。 李初尧: 第244章 两人你猜我猜的游戏,最终没能持续太久,因为被迎面走来的宋默打断了! 李初尧看他这副生气的架势,还以为是想要打架,不过宋默明显在意的人,并不是他们俩。 擦肩而过,李初尧和苏御对视一眼,目光落在李初唐的方向。 看样子,宋默的一见钟情,不只是见色起意啊! 李初尧挑了挑眉:猜猜一会儿会不会打起来! 苏御冲他翻了一个白眼,还没离开呢!万一要是被李初唐瞧见了,该以为他俩将人引来的了! 宋默对李初唐很执着,但李初唐哪里会给他好脸色! 毕竟李初唐讨厌女装,又不是装出来的,所以注定宋默问起此事,只能碰一鼻子灰了。 走吧,我们回去了。 苏御点了点头,走了两步,想起两人来干嘛,他瞪大眼睛,说好买的东西呢? 李初尧笑了笑,连忙说:那我们现在去买。 苏御眯了眯眼睛,最好多买点果脯,对了,水果也多买点,可以给小珏儿和希珏榨汁。 李初尧在他鼻子上刮了一下,你现在只在乎孩子,都没问问因为的意见! 苏御哼笑出声,你已经失宠了! 李初尧伸手就要挠他,但大街上,只好收回了手。 苏御笑得更得意了。 繁华的京城,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但终归只是一时。 分卷(160) 人走茶凉,残留在心中的,顶多是个泡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宋家仿佛一心只想着好好经营,并不打算招惹是非。 李初尧见宋家这么反常,反而也不急了。 相安无事,风平浪静。 甚至兰涓还是不是光顾窈遇,继续用那套定制的产品。 不过很快到了苏珏和李希珏满一周岁。 刀疤脸、李宽、张成、顾莱都到了,成亲已有半年的苏烈和小八也来了。 莫一和鸿书帮着一起布置,如今鸿书俨然成了窈遇的二当家,特别有主动权的那种。 这也是为了让那些瞧不起鸿书和莫一身份的人,好生看看。 两人在窈遇,到底是面上那般哄人,还是真凭实据! 兰枫鸢和兰枫彻先前来了京城,但都忙着各自的事情,一直没上门拜访。 刚好趁着这次机会,也来了。 不需要李初尧和苏御准备东西,顾莱等人就已经备好了东西,只等着孩子抓阄。 不过场面有点下人,李初尧和苏御一人抱一个孩子,其余人蹲在对面,手里拿着东西,等着孩子上前。 一个个跟拐卖孩子的人贩子似的! 值得一提的是,两小家伙已经能够走路了。 只是走不太远。 喊人倒是喊的乖巧又好听。 苏珏望着苏御:哒哒。 苏御纠正:是爹爹。 李希珏跟着喊:哒哒! 两孩子那小模样,别提多么可爱了。 看得一群人,心都要化了。 李初尧和苏御一起撒了手,张成立马喊:希珏来刀叔这里,咱们一起耍大刀。 李初尧: 苏御: 李宽拐了刀疤脸一下,别带坏孩子! 顾莱拿着算盘,晃了晃,引了小家伙注意力,眼睛一亮,柔声哄道:到干爹这里来。 李宽不甘示弱,我也是干爹,来我这儿。 张成:窈遇做生意的,当然是选择算盘了! 兰枫彻不干了,窈遇做生意,那他们爹爹还是我们兰家人呢,应该跟着我好好读书,考取功名才对! 兰枫鸢拆台:朝堂风云莫测,还是别祸害孩子了,跟着学写话本才是!是不是啊,小珏儿,你爹爹也写呢! 小八:小珏儿过来,跟着表叔一起吃喝玩乐! 苏烈抽了抽嘴:好生说! 莫一憋了半天说:我们研究东西。 众人: 这有点吓人!尤其是苏珏,那性子估计要捅马蜂窝! 李宽:他们都不靠谱,还是来干爹这里! 刀疤脸:别听他的,来伯伯这里。 一时场面有些控制不住,跟抢孩子似的,你一言我一言,喋喋不休的苏御和李初尧脑壳疼。 苏珏和李希珏面面相觑,干脆扑回了自家爹爹怀里! 太吓人孩子了! 李初尧捏了捏李希珏的小手,别怕,希珏想选什么,就选什么。 见苏珏看自己,李初尧又补了一句:小珏儿也一样。 苏御拍拍苏珏的后背,跟着哥哥一起去。 大人的乐趣,他们小孩子不懂,但还是配合。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李希珏选了笔墨,苏珏选了算盘。 刀疤脸惊讶地合不拢嘴! 尧弟,看来你的家业还不够大啊! 李宽跟着附和:这是要给小珏儿陪嫁一个窈遇? 兰枫鸢噗嗤笑出声,调侃道:那以后要好好选夫家了! 小八点点头:那可真的好好选,不然窈遇大半个家业,就没了! 苏烈无奈,将小八往怀里揽了揽。 小八一脸难道我又说错了的表情,看得苏烈心一颤,克制的没低头亲人,干咳一声掩饰,没有。 那边议论的热火朝天,作为父亲本人的两人,丝毫没有波动。 从半岁开始,李初尧和苏御就发现,这两孩子精明着呢! 抓阄的东西能作数才怪了! 不过两人也没戳穿,看着这群大人被孩子戏耍。 因为兄弟俩看上了对方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又扔了,再去拿叔叔伯伯干爹手里的东西。 等玩累了,李初尧让人将孩子抱回屋里睡觉,他们一群人,好生聚一聚! 苏御小声问小八:你和我大哥,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当初苏烈可催了他不少次,如今终于可以催回来了。 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小八脸一红,看缘分。 苏御看向偷听的苏烈,扬了扬眉毛问:怎么,还怕我吃了小白兔?亲弟弟都防着。 苏烈讪讪摸了摸鼻子,当初你和初尧,孩子要的也晚,怎么还不许我们也晚点要? 这话非常不像苏烈了! 苏御心中鄙夷,果然有了媳妇忘了弟弟! 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一边同刀疤脸扯话题。 苏御心一暖。 李宽端起酒杯站起身,难得这么热闹,来,大家一起干一杯! 众人笑着站起身,碰了碰杯子。 酒过三巡,有些人,已经醉的不省人事。 苏御见小八双颊酡红,趴倒在桌上,他冲苏烈说:大哥,小八醉了。 苏烈看了看人,又站起身自罚了三杯,这才抱着小八离开。 刀疤脸生出羡慕来,一个个的,都有了伴,就他没有! 哦,李宽不算,他是个万年老光棍! 至于兰家那两个,长的那么好看,估计也不愁。 李初尧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别自己瞎想了,好生找一个才是真理。 不然光羡慕着,缘分就来了么? 答案,当然是不可能! 刀疤脸借酒浇愁,同五分醉的兰枫鸢突然对了一眼,随后两人岔开了话题! 聊故辞去了,颇有几分相见恨晚的既视感! 等宴会落幕,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初尧让乔天准备好了房间,顺势将人扶进屋里。 苏御和李初尧没喝多少,两人在月下散步。 苏御望着夜空,这样的日子,真舒坦。 李初尧跟着点头,是啊,平静的日子,总是让人羡慕。 苏御笑了笑,肯定会平静的! 李初尧捏了捏苏御的脸,把人拥入怀里。 这次小八他们能来,是不是很高兴? 苏御点点头,当然高兴,他们都很久没见过面了! 李初尧也跟着笑,这样有来有往,也挺好,总归热闹。 两人回了屋,月亮躲进了云层里,害羞的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第二天,张成和顾莱,最先告辞。 他们俩现在是大忙人,平常连个影子都瞧不见! 要不是孩子满一周岁,还不知道都在京城的人,什么时候才能得空一起聚一聚。 不过现在看来,也挺好。 正因为许久没有见面,所以才显得格外珍贵! 小八和苏烈在窈遇住下了,兰枫鸢和兰枫彻不知道在忙什么,匆匆出了府,许久没回来。 连回话,都是差人送回来。 一下子热闹的府里,因为众人东奔西走,变得安静了下来。 小八还没醒,苏烈先起来了。 李初尧看到人,同人四目相对,又了然一笑。 至于另一半,默契的心照不宣。 不过该有的问候,还是不能少! 在南川可好? 苏烈点了点头,目光温柔了许多,兰家人,真的很好。 李初尧深以为然,他当然也知道。 好好珍惜吧。 苏烈点点头,这次来,我和小八只打算住十天,你同阿御通个气,免得到时候,他生气! 行,我稍后给他说。不过你们这么着急做什么? 我们出门算上赶路,也有好些时日了。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这个倒是! 不过苏烈的下一句话,让他变了脸色,你和阿御有机会,还是回南川看看吧,老爷子命不久矣。 老人年纪大了,盼望着儿孙满堂,能够陪在自己身边。 这些年,他最亏欠的就属于苏御了! 能回去看看,自然是好的! 第245章 (完结) 苏御听闻苏烈说和小八只待十日的消息,虽然心中不舍,但也能理解。 回去的那日,苏烈和小八,没有让人相送。 一是苏御带着两孩子不方便,二是离别愁绪多。 苏御连着哀声叹了好几口气,李初尧无奈将人拉进怀里,好了,别想那么多了,顾家那边来消息说,皇商要定下来了。不过李宽那边说,那位也不久了,京中事情结束,我们就去南川。 苏御觉得不可思议,真的快定下来了? 李初尧点点头。 这次看似是殊荣,但一旦朝代更迭,下一位江山的主子,又岂会不做更改? 何况朝中本就诡异莫测,父子不像父子,能沿用的几率更小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兴衰亦然。 苏御看懂了他眼里的深意,那这次顾家是打算,听从你的建议,拱手相让? 李初尧笑了笑,样子还是要做的。 十天后,事情同李初尧设想的时间差不多,皇家公布了定下的皇商宋家。 宋府喜气洋洋,兰涓连出门也更加气派了,趾高气昂,让人好生羡慕。 有人吹捧,宋家自然巴不得众所周知,于是置办宴席,邀请诸位生意友人,一起共享喜闻。 李初尧也在宋府的名单之列,当然,顾家也在。 不过两家人,一个主子也未去。 这在宋家看来,是输了面子,不敢上门。 毕竟之前,顾家信誓旦旦说,一定会拿到皇商的位置! 宋府热闹不凡,宋琅那边坐不住了,若是再让宋默和兰涓这样顺风顺水下去,他就彻底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何况兰涓那个贱人,还将他娘囚禁在宋府,目的就是为了制约他。 于是丝毫不着急的李初尧,收到了宋琅署名的信。 李初尧挑眉一笑,鱼儿上钩了。 先前一直在暗中窥探他的人,就是宋琅! 苏御看了一眼信纸,诧异道:他约你在望韵阁? 嗯,李初唐同我提起过他,两人因为都受嫡系欺压,所以有些事情上,算同盟。 但不算朋友,按照李初唐的原话来讲,就是宋琅太极端了! 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苏御担心道:明日去?他会不会耍什么诡计? 应该不会,就算有诡计,我们目的是一样的,顶多算相互利用。 何况谁算计谁,还说不准呢! 第二日。 李初尧特意迟到了小半个时辰,想看看宋琅究竟是什么态度。 宋琅的面相,并不友好。 看起来还有几分凶恶。 不过看到他,倒没显什么难看的神色。 李初尧笑着说:不好意思,今日孩子闹腾,出门晚了些。 宋琅压下心中的不快,无妨,李兄肯来,已经看得起宋某了。 李初尧眼神闪了一下,这样委屈求全,同李初唐说的瑕疵必报太不相同了。 不知道宋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李当家,我有宋默和兰涓害死宋通澜的证据,不知道顾家和窈遇,是否感兴趣啊?宋琅这么久都忍过来了,还差这最后的时间吗!李初尧看不起他的账,以后他们慢慢算! 李初尧知道宋琅在试探,他手中的证据,应该远远不止这些。 既然宋公子真么有诚意,我也就没必要隐瞒了,想必你应该知道,兰涓同我夫郎的渊源。这个仇,我们定然是要报的! 宋琅微不可查勾了勾嘴角,沉默了两秒说:我明白,此事我也查到了。李夫郎的母亲被毒害,后又被下毒,如此深仇,确实要让人受到惩罚! 李初尧在心中哼笑一声,知道的事情不少嘛! 宋公子难道也有证据? 证据自然只多不少。 李初尧眯了眯眼睛,宋公子那个时候,也没多大吧,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找到痕迹? 宋琅得意一笑,当然找不到痕迹,但兰舟身边的心腹嬷嬷,如今是我的人。 不知道宋公子用了什么办法,能够让兰涓的心腹回心转意呢? 她有一个女儿。 至于具体是什么样,宋琅不会细说,话点到即止。 李初尧想起之前,冷一查到的事情,不由心生冷意。 嬷嬷的女儿被宋琅骗上了床,又被宋琅哄骗,如同鬼迷了心窍,宋琅说什么信什么。 不过那个嬷嬷也不是什么好人,帮着兰涓做了不少坏事! 不知道宋公子打算怎么合作? 当然是 等商量完,已经快中午了。 李初尧先行回了窈遇,随后安排鸿书和莫一,最近低调行事。 宋琅想让窈遇打头阵,李初尧当然不会答应。 李初尧答应让人先将流言,慢慢散布出去,其余事情,等时机合适了,再闹大。 宋琅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相信李初尧。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外面的流言蜚语,如同毛毛雨一般,伤害不了宋家半分。 直到皇帝驾崩,宋家才明白什么叫做浩劫。 分卷(161) 虽然新皇没有立马换掉宋家,但宋家三番两次送往皇宫的货物,全被挑拣出来,说不合格,这让宋家慌乱了手脚。 而宋家的秘辛,一下子如同春笋一夜冒出了头,顿时传遍了整个京城。 光是弑父弑夫这个罪名就够宋默和兰涓喝一壶了,何况还有兰舟和苏老爷子当年的死,以及一些生意场上的肮脏事。 一件件事情接踵而来,哪怕宋家有三头六臂,也搞不定所有事! 就在宋默向上面的人保证,这一切都是假的,然而就在第二天,宋琅出现在公堂,领着证人状告宋默和兰涓。 这是宋琅和李初尧商量好的,等着宋默落一个欺君之罪的名头。 宋默和兰涓被官老爷请进了衙门,李初尧和苏御也跟着去了。 毕竟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苏御作为兰舟的儿子,苏尚北的孙子,也被请上了公堂,李初尧也跟着一起。 兰氏,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兰涓脸色惨白,当初得了皇商有多么风光,如同就有多么落魄! 她恶狠狠看向苏御,死不悔改道:当年,我就该杀了你这个小贱人! 没有苏御,就不会有李初尧,更不会有窈遇! 李初尧眯了眯眼,刚想出言,苏御拽住他,开口道:兰涓,人在做天在看,你做了多少恶事,就会有多少报应! 你!兰涓怒目而视,看架势就要上前拽苏御,堂上的大人,碰地一拍,旁边的官差立马按住人! 兰氏,看清楚这是在哪里! 兰涓心有不甘! 宋琅:你这个狠心的毒妇,伙同你儿子,下毒害了爹,证据确凿,还敢这么嚣张,简直不将大人放在眼里! 宋默像是受了天大的打击,一蹶不振的跪在兰涓旁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宋琅看到两人这副模样,兴奋的勾了勾唇。 宋默,你终于被我踩在了脚下! 兰涓咬了咬牙,没想到她竟然是被这个庶子踩在了脚下! 李初尧:大人,请断案吧。 苏御跟着拱手弯腰,宋琅亦然。 兰涓被人按着画了押,依旧没反应过来,她是宋家的主母! 怎么会沦为阶下囚! 这一切都在做梦!都是梦! 李初尧和苏御望着发疯的兰涓,如同两个看客! 尘埃落定,一个月后问斩! 出了衙门,宋琅同李初尧告别。 等人走了,苏御才问:宋默的样子,似乎有问题。 按照那人高傲的性子,既是被问斩,应当也是有骨气的! 李初尧点点头,宋琅给人下了药,症状就是如同傻子一样,不闻窗外事。 那他 李初尧握住苏御的手,放心吧,宋琅自己的事,还没完呢。 宋家除了弑父弑夫,还有欺君之罪。 正巧国库空虚,宋家被抄家,所有东西,全入了国库,宋琅一分也未得到。 虽免了株连九族的罪名,但宋琅在京城也待不下去了。 因为他给那些人许诺的东西,拿不到宋家,就一无所有,更别提兑现诺言了! 李初尧特意让兰涓嬷嬷的女儿,知晓了一切真相,包括宋琅利用她之事。 没想到,她竟然还愿意跟着宋琅,并且随同离京。 不过最后这姑娘被宋琅卖给了一个富商,宋琅自己拿着钱走了。 这姑娘一开始傻,后来突然醒悟了,利用富商的势力,找到了人,亲手将宋琅杀了! 当然,这是后事了! 而此时,李初尧和苏御,正准备收拾东西,去南川。 京城的窈遇,就全部交给鸿书和莫一了。 顾家如愿做了新皇商,有便利之处,也有受限之处。 离京那日,顾莱亲自来相送,告诉李初尧,他和张成也打算离开京城。 顾家树大招风,再有顾莱和张成在,更加引人忌惮,他们离开,也是为了解顾家之困。 顾哥,张哥,那日后再见。李初尧和苏御冲两人挥手。 顾莱:来日见。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等来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马车渐行渐远,车上的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往家的方向去。 李初尧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突然回头对苏御说:阿御,遇见你真好。 苏御笑了笑,我也是。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