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化虐文女主失败了(GL)》 分卷(1) 感化虐文女主失败了 作者:东郊先生 文案 全文完结!! 宫冬菱穿进了一本替身虐文中,成了那个天天给女主使绊子的病弱白月光,一个白莲花女配。 系统:女主在原文中因为情节过虐而黑化,你的任务是感化女主,阻止她入魔。 当晚,宫冬菱找到被关在禁闭室瑟瑟发抖的小可怜女主谢瑜,对她伸出手道:阿瑜,我是你的师姐,从此以后师姐会好好守护你,再也不会有人欺侮你了。 为了让女主感受世界的温暖: 女主浑身是伤,不能修炼,宫冬菱又是送药又是炼丹; 在狗男主们嘲笑作践女主时,宫冬菱挺身而出怒斥众人; 就连女主被害的坠入悬崖,宫冬菱也义无反顾跳下去寻她 *** 看着从小养大的根正苗红好师妹,宫冬菱很满意,正要功成名就全身而退时,女主突然有了上辈子原剧情的记忆! 宫冬菱:哦豁。 系统:警报!警报!女主黑化值拉满!! 却只见谢瑜双目通红,将师姐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在她耳边呢喃道:师姐打我也好骂我也罢,不要不理阿瑜。阿瑜只有师姐,师姐也爱一爱阿瑜,好不好 被吓哭的宫冬菱:???! 内容标签:年下仙侠修真甜文穿书 搜索关键字:主角:宫冬菱,谢瑜┃配角:┃其它: 一句话简介:病弱白月光拯救替身小可怜 立意:感化人心,传播善意 第1章 穿书 听他们说了吗,那日道法真人从禁闭室出来时,白袍衣角似乎溅着血!从未见过真人动怒成那样! 禁闭室石门前,几个驻守弟子趁着午后得了点闲,便围在一起讨论这几天宗门大比发生的那件大事。 可不是吗!大家都知道道法真人把宫师姐养大,那情分自然不比普通的师徒,最是将她放在心尖上,谁知道谢瑜竟敢公然在大比上毒害自己的亲师姐! 一个弟子神色语气中尽显鄙夷:谢瑜不过就是个替代品罢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此话一出,几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谢瑜是宫冬菱的替身,这几乎是宗门上下公认的秘密。 当年,道法真人的二弟子宫冬菱在极北之地历练时下落不明,半年后,真人领着容貌和宫冬菱七分相似的谢瑜上了不周山,将她认作自己的三弟子。 而就在一个月前,宫冬菱竟是回来了,带着极北之地的神器冰髓和一身伤病。 在看到谢瑜的那一瞬间,宫冬菱什么都明白了,拖着孱弱的身子就要下山,最后好歹是被劝下来了,但被人取代的滋味,自是如鲠在喉。 众人怀着对宫冬菱的愧疚,只觉得谢瑜更加碍眼。 这可不是谢瑜第一次下手,这个月以来,宫师姐明着暗着吃了多少亏,我可是亲眼看见了被谢瑜撕毁的师姐画像。别说真人了,就是我,也想进这禁闭室狠狠教训谢瑜一顿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周围的气氛有几分古怪,身旁几个方才一起说话的弟子都不附和了,反而神情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柔美素净的脸。 宫宫师姐。弟子自惭形秽,哑着嗓子叫了句。 宫冬菱的脸色不如往日那般娇柔,反而带了几分严肃,她眉目一抬,扫过几名弟子,才朗声道:正值当值的时候,你们却玩忽职守,在这妄议别人的是非,可是君子所为? 弟子谨听师姐教诲。众人从讶异中清醒过来,慌忙认错。 在印象里,师姐从不曾训诫过他们。 谢瑜师妹从未害过我,希望各位不要再传播今日这些毫无根据的谣言,如果下次再被我听到,就不只是训诫几句这么简单了。 宫冬菱微笑道,但笑意却并没有进入眼底,倒是一片冰冷。 说罢,也不管弟子们呆滞的神情,她走向禁闭室,用手捏了个开门法诀,便就要打在这石门上。 师姐,真人有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去看谢瑜 只听一声轻笑,宫冬菱已将石门打开:我不是去看她,是还她一个公道,师尊那边我自有说辞。 弟子们哑口无言,只能看着宫师姐素白的衣角消失在门口。 【得快点找到谢瑜,她被道法真人的噬魂鞭一顿毒打,若是再不尽快进行医治,筋脉灵根都会留下病根。】系统的声音略显焦急。 系统和宫冬菱都知道,谢瑜会在这次意外中差点丧命,被救回来后仍是落下了永久的病根。 没事,我带了护心丹,能保她六个时辰。宫冬菱轻柔的声音仿佛春风拂过,格外能让人静下心来。 【你从哪弄来的这玩意儿?】护心丹可是价值千金的保命丹药,系统不免也大吃一惊。 就原主这孱弱的身体,什么天材地宝到她手上都不稀奇。 没错,宫冬菱穿书了,穿成了一本替身虐文中的病弱白月光女配,还绑定了一个感化女主系统。 女主谢瑜在原文中会因为情节过虐而黑化,而宫冬菱的任务就是感化女主,阻止女主入魔。 在任务完成以后,她可以摆脱上辈子的心脏病,带着一个健康的身体返回现实世界继续生活。 只是宫冬菱没想到的是,即使穿书了,她依旧没有逃开药罐子的命运,这病弱白月光的身体也没健康到哪去,病病殃殃,身型比宫冬菱上辈子住院插管时还瘦弱。 这原主刚从极寒之地死里求生回来,体内筋络全被寒气侵蚀了,被天材地宝养了许久也不见好。 而她现在拿出来的那枚晶莹剔透的护心丹,就是从这堆天材地宝里扒拉出来的好东西。 这下,就连系统也不由地赞叹于宫冬菱对环境的适应能力,穿到这个修仙世界不过一两天,她便能辨认丹药、运用原主从前学的法术口诀了。 往里面走,离了门口透进来的光亮,禁闭室深处漆黑一团。 宫冬菱试着捏了个火球诀想弄点照明的东西,却发现自从进入这里,自己的灵力似乎被什么压抑了一般。 她也不急,又从储物戒中拿出个夜明珠,整个山洞瞬间就被照亮了。 也是在这一瞬间,宫冬菱看见了倒在干涸血泊里的谢瑜。 只见她缩成小小一团,全身都是鞭痕,破碎的衣服碎片下是刺目的红色,血肉模糊成一团,有些伤口早就干了,黏在布料上,触目惊心。 少女惨白如纸的脸上浮起了点不正常的绯红,纤长的睫毛微弱颤动着。 宫冬菱蹙眉,快步走过去,小心将谢瑜的脸翻过来,扳开她的唇,把那枚丹药放入嘴里。 护心丹不需吞入腹中,只用含在口里,会随着时间一点点变小,六个时辰一到,丹药消失殆尽,也就没有用处了。 确定丹药不会掉出来以后,宫冬菱这才开始检查起谢瑜的伤口,鞭痕浑身上下都是,有些伤口因为沾了地上的脏污,已经开始发炎感染。 她在发烧这是感染最基本的症状,用手背去试了试谢瑜的额头,果然烫的吓人。 要带她先去处理感染的伤口。宫冬菱一边跟系统说着,一边小心翼翼避开伤口,将谢瑜一点点扶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向外走去。 等走到出口处时,却渐渐看清,那里立着一个人形。 宫冬菱停下了步子,她有原主的大部分记忆,自然认得,那人便是两人的师尊,道法真人许若真。 只见许若真一身玄白相间的道袍,逆着光站着,看不清神情。 两人沉默一会儿,气氛仿佛凝住了,终于,宫冬菱率先开口道:师尊。 她知道不能拖延谢瑜治疗的时间。 但凡是在禁闭反省中的弟子,不到时间都是不允许离开禁闭室半步的,即使死在其中,也要至死为自己的错误反省,这条律法菱儿可曾记得? 那个声音像是渗着冰渣子,光听着就让人觉得身上发寒。 弟子记得,只是师妹是因为毒害同门的罪名关入禁闭室的,这罪名不成立,为何不能将人带出去?宫冬菱扶着谢瑜消瘦的肩膀,直视许若真道。 何出此言? 许若真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变化,但宫冬菱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这位分神期大能释放出的威压,像是一座巨山,压在了自己的元神之上,她咬着牙,几乎喘不过气。 稍有一点忤逆就这么沉不住气?堂堂真人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么想着,宫冬菱这个病秧子终于支撑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菱儿!在看到她吐血的同时,许若真迅速收起威压,神情很是晦涩。 宫冬菱用袖子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扶着谢瑜直往前走,在和许若真擦肩而过时,留下轻描淡写的一句:我当然知道她没毒害我,因为那毒是我自己用的。 许若真在身后久久没有动静,不知在想什么。 等谢瑜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 床不对这是出现在谢瑜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这床太温暖柔软了,跟自己用来修炼的光秃秃石板床不是一种东西,似乎她从小到大从来就没睡过这样软的床铺。 正经修士谁用这东西修炼啊,谢瑜浑浑噩噩地想着,但还是贪念着这瞬间的温暖。 既然醒了,就起来先把药给吃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来。 宫冬菱不知何时已经进来了,将一碗药搁在了床边的红木柜上。 宫宫冬菱?在听到声音的瞬间,谢瑜整个人一激灵,直接给吓清醒了,她不顾身上包扎的伤口,挣扎着坐了起来,一双浓黑的眸子戒备地盯着宫冬菱,身子还往后退了些许。 看着谢瑜剧烈的动作,宫冬菱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果然,不一会儿,手腕上裸露出来的白色纱布就渗出了红色的血迹。 这么怕我?你一身伤口可都是我给你包扎的,这样弄裂了我又得给你涂药包扎。宫冬菱也不上前去刺激谢瑜,坐在八仙桌前撑着下巴,笑看惊惧的少女。 还是小朋友啊怪可爱的。 听到这话,谢瑜脸色一下又变了,她这才低头看自己的装束,一身鞭痕早就被人悉心包扎好了,就连身上现在穿着的白纱衣衫,明显是宫冬菱的衣服 谢瑜咬着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所有迹象都表明,正是曾经百般刁难陷害自己的宫冬菱救了她。 为什么?谢瑜的声音格外低哑。 宫冬菱歪着头,明知故问:什么为什么? 这句话似乎点燃了谢瑜的怒意,她一抬头,眼神像是烧着火星:为什么要害我被真人鞭挞后,又装成善人一样大发慈悲地来救我?! 宫冬菱缓缓站起来,走到谢瑜身边,弯下腰,直视着她的眸子,一字一句认真道: 阿瑜,我是你的师姐,从此以后师姐会好好守护你,再也不会有人欺侮你了。 第2章 换药 显然她那一番话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谢瑜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挣扎着起来就要走。 冒犯了。宫冬菱捏了个定身诀,一下子就把谢瑜钉在床上动弹不得,等换完药,我会还你一个公道。 于是,谢瑜眼睁睁地看着宫冬菱从储物戒中拿出了药粉和绷带,俯身上了床,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将青葱般的手指伸向她的衣领。 冰凉的指尖无意间触到了谢瑜发烫的脖颈,留下一片绯红。 宫冬菱瞧着谢瑜偏头闭眼掩饰慌张的模样,不仅有几分好笑:怎么?第一次被别人脱衣服吗,那么怕羞,搞得我像是在欺侮良家妇女的登徒子一样。 你!此话一出,谢瑜的双颊上都飘起了些绯云,咬着牙一脸羞愤。 宫冬菱将谢瑜的腰带解开,又将垂在肩头的布料褪去。 里面是被纱布包裹的道道伤口,不少都渗上了血迹,就像是雪地上的点点红梅。 宫冬菱不再打趣谢瑜,专心将那些渗了血的纱布解开,重新洒上药粉,又将新的纱布缠了上去。 想当年,都是别人在医院照顾她,没想到如今她也能将耳濡目染的一些护理的办法用在别人身上了,或许这就是重获新生的意义吧。 想着,宫冬菱的嘴角就荡起了点笑意。 等将谢瑜安顿下来以后,她要做一做上辈子不能做的事。 谢瑜不知何时睁开了眼,她僵着身子,只觉得宫冬菱在换药时,两人肌肤触碰的感觉,怪怪的 她悄悄抬眼,却刚好撞见了师姐微笑的瞬间,心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这点情绪还没萌芽,就被心里对宫冬菱的厌恶给压了下去,谢瑜的眼神瞬间降温。 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以前不是没有相信这位师姐的伪善面具,可换来的不过是一颗真心被践踏。 心底似乎有个声音在叫嚣,所有人不都是一样的吗,没有人爱她谢瑜垂下的眼睛似乎更黑了,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万千情绪翻涌。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却一下子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疼不疼?给我药的医修说,这药粉虽然疗效好,但敷上去时可不好受。 谢瑜抿着嘴,好半天才闷闷道:我不怕疼的。 从来没人问过谢瑜疼不疼。 她天生就五感迟钝,对这痛的感知也不清晰,去历练后受再重的伤,蒙头昏睡几天,醒来时总能好,有人说过,她的命贱,倒真是像杂草一样顽强。 除了那些狰狞的鞭痕以外,谢瑜身上还有许多横七竖八深浅不一的疤痕。 目睹这些的宫冬菱眸光一暗,却什么也没问。 每一道伤痕都是谢瑜或苦难或不堪的回忆罢了,没必要再去戳她的伤口。 气氛诡异的沉默,一直持续到宫冬菱为谢瑜穿戴整齐,解了她的禁制。 谢瑜此时没有之前那样激动了,她沉默着从床上站起身,低头皱眉瞧着腰上被那女人精心系的蝴蝶结。 有点嫌弃。 似乎是因为体力不支,她身形晃了晃,背对着宫冬菱,才终于开口,声音格外别扭:你对我做的这一切,我才不会感谢的!也不需要你还我什么公道,以后别再缠着我了,我不想看见你。 分卷(2) 宫冬菱笑意不减:听阿瑜的。 远远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出门,宫冬菱才将目光放在了手心的一枚小瓶子上,那瓶子明明是白瓷,却莹莹透着些红光。 瓶口溢出了些红色的粉末,在接触到指尖的瞬间,竟是直接将她的手灼出了几缕青烟。 就是这东西?她喃喃自语。 *** 道法真人殿中,早就汇了不少人,大多是律法堂的管事和弟子。 前几日律法堂以毒害同门罪将谢瑜判入了禁闭室,说是要她反省整整七七四十九日,而这前后还不过四日就被人放了出来,当然要过来讨个说法了。 道法真人高坐主座,脸色不太好看,眉心锁在一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弟子宫冬菱求见。这声音不大,但在各位五感通透的修士耳中,却是一道炸雷般,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宫冬菱是被许若真的传音符唤来的,这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自己对原著进行了如此大的改动,不可能什么动静也没有。 她走入殿中,目光却停留在了真人座下立着的一个长发阴柔少年身上,那少年长相很是柔美妖冶,丹凤眼,尖下巴,白皮肤,特别是额上的一点深红眉心痣,像是一团烧起来的妖火一般。 这少年名叫姬羽然,是不周山上侍奉的妖莲所化。 妖莲本是佛家的金莲,但被上古妖皇蚩尤偷去后便染上了妖气,等他重归正派后,要在这不周山的灵泉里修行千年,历了劫,才能净化身上的污浊,重返极乐。 大概只有宫冬菱知道,姬羽然这劫啊,是情劫,虐恋对象正是谢瑜。 没错,姬羽然就是本书著名的男主,一个通过对女主虐心虐身来表达自己爱意的古早神经病。 这替身虐文一半的狗血虐梗,都来自于姬羽然的突发性神经病和在白月光和替身两人中的摇摆不定。 而这次宗门大比一事时,姬羽然对谢瑜还抱着不屑鄙夷和玩玩而已的心态,还没有生出那些虐恋情深,当然不会帮谢瑜。 但根据剧情,他会在谢瑜生死边缘时出现,救她一条命。 是的,即使宫冬菱不去救谢瑜,剧情之力和男女主光环终究会促使两人相遇,让这场生死意外成为彼此的羁绊。 宫冬菱之所以抢了男主戏份,是因为纵观全文,她深知姬羽然神经病渣男的本质,谢瑜跟着他不黑化才怪。 要拯救女主,第一步就是废了这个渣男的男主地位,帮助谢瑜摆脱粪坑。 姬羽然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地位竟在这一刻就开始一落千丈,此时,他正饶有趣味地盯着宫冬菱,猜测她会如何处置谢瑜。 怎么真人的徒弟就这么大的排场,倒是让我们好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吹胡子瞪眼,阴阳怪气道。 老人是律法堂的二长老,平日里端的架子最大,深受不周山弟子们的厌恶。 一来就被这样明目张胆的针对,宫冬菱倒是客客气气,和颜悦色道:玉长老熄怒,冬菱姗姗来迟,让各位久等确实不应该,让大家见笑了,不过冬菱这次却是事出有因,还请长老不要怪罪。 她将手上一直捏着的东西展示在众人面前,那是一个小瓶子,表面上似乎浮着一层莹莹的火光。 正是宫冬菱之前在谢瑜走后拿出来的东西。 是热毒!有人认了出来,失声叫道。 谢瑜被定罪为毒害同门,就是因为在她剑上查出了热毒。 这热毒平日里不是什么厉害毒药,但却跟寒气相生相克,极其具有针对性,正是这热毒和宫冬菱体内的寒气相撞,才会害得宫冬菱旧疾复发,当场昏迷。 因为没办法解释剑上热毒的来历,谢瑜百口莫辩,只能被关入禁闭室。 宫冬菱心里却是在清楚不过的,当初在比试大会上,原主打不过修为不如自己的师妹,怕就此被比下去,情形之中便用了这样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 如此,谢瑜被毒打关禁闭,还落了个毒害同门的坏名声。 原主则自食其果,低估了热毒的毒辣之处,被这热毒活活灼死,芯子换成宫冬菱这个穿书者。 你这热毒从哪来的?长老问道,心中有了点猜测,莫非是她自己下的毒? 许若真想起来昨日宫冬菱轻描淡写的那句话,眉头皱得更紧。 宫冬菱是她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作品,若如此自毁前程,是许若真万万不想见到的,他暗暗在手心里捏了个闭口诀,只等她自爆时捂了她的嘴。 在场的修士们神色各异,全都竖着耳朵仔细注意着宫冬菱接下来要说的话。 这毒是我她故意一停顿,吊了会儿胃口才道,是我从妖核贩子那弄到的,他们告诉我,火鬼体内有这毒。 火鬼是祸害人间的一种低级妖兽,它们虽然相对弱小,但数量却不少,往往需要外门修为不高的弟子们出门历练时除掉。 众人没想到她一拐弯,突然如此说,皆是一愣。 还是最初那个训斥宫冬菱的长老拂须问道:你的意思是,谢瑜曾在贩子那儿买的毒? 长老听我慢慢道来, 这火鬼本是靠分裂本体进行繁衍生存的,而最初的那株火鬼,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火鬼母,其妖核里就有热毒。而凑巧的是,谢瑜师妹上次出门历练就是去凡界除火鬼,这就不难解释为何她的剑上会残留热毒了。 因为很少有人知道火鬼还带着这种毒,也不知哪只是火鬼母,自然也不清楚自己剑上这毒从何而来。 如此看来,师妹确实是被冤枉了。 宫冬菱声音柔软却不失力量,不急不缓,格外让人信服。 听完这话,许若真面色缓和了些许,方才他差点真以为宫冬菱要玉石俱焚,不仅怕自己一手培养的东西就这样白白毁掉,更怕一些跟他有关的秘密会就此暴露 代表律法堂的长老此时脸色也有点白一阵红一阵,知道这次是判错了,但又拉不下脸来承认。 宫冬菱看出了他的难堪,倒也不为难: 这次若不是我相信师妹的人品,也不会去翻阅古籍和求证。而且这热毒本也不是什么致命的毒药,要怪只能怪我身体里的寒气,筑成了这样一场误会,不仅连累了师妹,还让律法堂的长老同门们为这事操劳。择日我会亲自登律法堂的门赔礼道歉。 这话确实入耳,律法堂的众人也不觉得脸被打的啪啪响了。 长老这才满意点头,顺着台阶就下了:都是误会罢了,赔礼道歉就免了。倒是你师妹因为你这病无缘无故挨了顿鞭子,得好好照顾她才是。 冬菱记下了。 只是她话音还没落,一旁就传来了个懒懒散散的声音。 说到底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你如何能证明谢瑜真的在那次历练中杀死了火鬼母呢,火鬼母数量如此少,十万只火鬼中也才会有一只,怎么就这么偏偏凑巧死在了谢瑜的剑下? 第3章 怀疑 突然发话的那人是姬羽然,他脸上带着点玩世不恭,看起来像只是随口一问。 但殿中众人可不敢将他的话当成心血来潮,毕竟他可是天上来的神物,修得功德圆满还要回那天上去,可不得好好供着?万一人家回天上了还记得你的好或坏,那可不得了! 宫冬菱对上他的眼睛,见他扰了自己的计划,却越发和颜悦色。 她在心里暗笑,就知道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神经病又要跳出来坏事,以为她是瞎编的? 可她说的,字字都是真的啊! 在宗门大比这个大剧情之前,正是女主以平凡之躯低微修为发光发亮的剧情。 谢瑜跟一群外门弟子历练除妖,结果不慎遇上了火鬼母,谢瑜挺身而出,挡在众弟子前面,战胜了那妖物。 作为一个手持剧本的角色,能被你们随便打脸? 这样一来,倒也没有让宫冬菱的一番准备白费,她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嘴角翘起,静待主角上场。 此时,一个站在角落里的弟子不知何时站了出来,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心一横大喊道: 我是上个月和谢瑜师姐一起去历练的外门弟子,我可以证明,大家的确遇到了火鬼母,还因为轻敌差点被它给吞噬,是谢师姐救了我们!为此,师姐还受了重伤 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时,他却又红着脸,因为羞惭低下了头。 怎么从来不曾听你们提起过?!长老震怒。 这种在历练时遇到特殊妖物,都是要马上汇报给不周山的,会记相应的功过奖惩,但过了近一个月,竟都没人提起。 那弟子头更低了:对不起,大家当时都轻敌了,没尽好自己的职责,损失严重,再加上那妖兽死前自爆了妖核,也没有战利品抵过,如果上报不少人都会被罚领队就和大家商量,把这事掩过去了 你们你们这些逆徒!老头白胡子气得直抖。 够了,此事到此为止,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就不要再继续冤枉无辜之人。一直高坐首位的许若真突然发话,直接对此事盖棺定论。 道法真人是不周山的供奉,话语权倒是大,此话一出,众人都不说话了。 菱儿随我来,你身上的毒还没清干净。其余人,就早点散了吧,律法堂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好,就赶着到我殿上讨要说法,挺不合适的。他面色不悦,只留下这句便要拂袖而去。 宫冬菱一愣,便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弟子们陆续散了,角落里却显出谢瑜的身影来。 她穿着不周山弟子常穿的青灰校服,袖口里露出的一节手腕上牢牢缠了几层纱布,在末端被精心系了个蝴蝶结,在一身简朴灰暗中格外醒目。 刚刚目睹完一场关于自己罪名的讨论,谢瑜此时百感交集。 谢瑜之所以一直坚定地认为这热毒事件跟宫冬菱脱不了干系,是因为她在两人比试时曾亲眼目睹,宫冬菱不经意间手一扬,似乎将什么东西撒在了剑上,随后谢瑜的剑就被查出来热毒。 但这一番头头是道的解释,又让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了宫冬菱。 另一方面,谢瑜之前的确用剑杀了那祸害,但那火鬼母最后自爆了妖核,她的剑根本没有碰到妖核,按理说也不该沾上热毒 更让她想不通的是,宫冬菱为什么要准备这么多,还她的公道? 就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谢瑜身前却迎面走来一群人,皆是人高马大神色各异,她下意识呼吸一滞,就要往后退,想避开这群人,身子却撞上了墙壁。 一个声音叫住了她:谢师姐。 听到这称呼的瞬间,谢瑜有几分恍惚,似乎从来没有人这么毕恭毕敬地称呼自己一声师姐。 只一抬头,她便认出来了,这些都是上回跟自己一起去凡界除妖的那些外门弟子。 他们一脸愧色,领队率先开口道:谢师姐,不知师姐是否还记得,我们一起去历练除妖过,师姐曾救了我们今日真相虽然大白,但我们也觉得歉师姐一个道歉。 之前大家不是说好不上报的吗?谢瑜苍白着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害怕应对这么多人,声音也有点微弱。 若不是宫师姐提醒我们这件事,大家现在早就把师姐的恩情忘得干干净净,还害得师姐被罚。以后师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给我们提,能帮衬上的我们肯定不遗余力! 那人倒是诚恳,看她不习惯,也不纠缠谢瑜,只把自己的承诺许下,就带着一伙人离开了。 你到底想要什么谢瑜看着手腕上那朵蝴蝶结,眼神有几分迷茫。 *** 真人,您找弟子可不是为了那毒吧? 在宫冬菱穿入这个身体的时候,热毒就被系统解决了,许若真不可能探查不出来。 这分明只是他将宫冬菱领出来的借口罢了。 他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脸色却不像刚刚那般不耐了,反而带着点无奈,仿佛在面对一个胡闹的孩子:菱儿最近跟为师当真是生疏了不少,我们师徒以前可不是这般。 说着,许若真就要伸手去碰宫冬菱的头,却被她侧身一躲。 弟子是个药罐子,莫将病气过给真人了。宫冬菱脸上丝毫未见嫌恶之情,还是那般圆滑得体,像是当真全心全意为许若真着想。 但她心里只觉得强烈不适,一个念头隐隐冒了出来,这师尊对原主真的只是师徒之情吗? 越是紧张的情况,宫冬菱却越能冷静下来思索对策,她是个不喜欢将情绪表现出来的人,却又能从对方的蛛丝马迹中得到点有用的信息。 原著中这对师徒狼狈为奸,原主害怕又很依赖许若真,而许若真对原主的感情似乎更多的是控制 许若真当然不信她的话,但作为高高在上被人尊敬的天下第一剑修,一身傲气又阻止了他的进一步动作。 好,好,当真好得很。他冷笑,一双眼睛锁着宫冬菱。 这种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恶心让宫冬菱更加不适,她忽然想起之前在禁闭室中,许若真对她施加的威压,明明知道她会受伤,却还是这样做了,仅仅只是为了给执意救出谢瑜的自己一个惩罚。 而这更让宫冬菱意识到,以自己现在这个孱弱的身体和微弱的修为,许若真可以对她为所欲为! 她低头毕恭毕敬:没什么事那弟子就不打搅真人,先行告退了。 说罢,转身就要走,却突然被人狠狠拽住了手腕,宫冬菱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自你从极北之地回来,似乎就一直对为师怀恨在心,我们是不是要好好谈一谈?还是说,失踪了这么久突然出现的人,根本不是我的徒弟,而是被人夺了舍? 你想谈什么?宫冬菱一抬眼,冷漠的眸子里没有多余的情绪,真正的她这才显现出来。 许若真也被惊了片刻,等回过神,他突然回想起来,印象中她所有柔和亲切的瞬间,笑容似乎从未达到过眼底。 见宫冬菱放下身段,许若真心情似乎还轻松了些,他不再像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反而苦笑:你在怨恨为师什么?还是谢瑜那件事? 我失踪的两年间,苦苦在极北之地支撑,就是等着师尊同门们来寻我,虽然一次次的失望却从未放弃,最后也靠这样的信念出了极北,历经千难万险终于回到了不周山。等着我的是什么?是被人彻底取代的滋味! 分卷(3) 我能不在乎她跟我一般的容貌,能不在乎她拿着我的佩剑,能不在乎自己不再是那个被爱护的小师妹,但是我不能不在乎在你们心中被人取代。 幸好许若真爱脑补,自己给宫冬菱提供了发挥素材,为了不被人怀疑夺舍,她如今只能再给自己安个人设,学起原主那套起来。 原来只是在赌气啊,这样才正常,毕竟自己的徒儿他了解,心中没有谁比将她从小养大的师尊更重要了,许若真想着。 我竟不知道谢瑜对你的伤害如此大,如果菱儿还是讨厌谢瑜,我可以跟她断绝师徒关系。 断绝关系?!亏他说得出这种昧良心的话,宫冬菱只觉得青筋暴起,太阳穴气的突突直疼。 我讨厌的哪里是谢瑜?而是你们放弃我的行为!这些跟她都没有关系,谢瑜不应该成为我们争执中的牺牲品!你们从来就没有明白过我的心意。这股火气让她的情绪难得暴躁起来。 这文里最恶心的是什么,是一边将谢瑜当成替身,一边又将罪恶过错都推卸到谢瑜的身上! 因为心里不安,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侮谢瑜,还拿替宫冬菱出气作为幌子,可她恨的是谢瑜吗? 什么叫做又当又立啊? 好好好,不断绝,总之为师对你的心意是不变的,永远都把你当作最亲的人,只有我们师徒一心,才能不叫人离间了去,对吗?许若真看到宫冬菱真生气了,反而轻言轻语地哄骗洗脑起来。 师徒一心?怎么不见师尊跟我交心?爽朗的声音响起,一个宝蓝色的身影从宫冬菱眼前晃过,瞬间落在了地上。 他回头朝宫冬菱狡黠一笑,眨眨眼。 宫冬菱这才认出来,这个人,是大师兄。 第4章 璇玑草 如果说宫冬菱这个角色是著名的反派,这大师兄裘言则只能用亦正亦邪来形容。 众人皆知裘言是不周山赫赫有名的大弟子,却不知他竟是魔界派来的卧底。 在原著中,他十分关注谢瑜,知道她所有被欺侮的过往,却从不主动出手帮助,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只因裘言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发现了谢瑜的与众不同,从此就对她很有兴趣。 但他的立场倒像纪录片的拍摄者,很少参与到纷争之中,只怀着期待,静看谢瑜会在苦难中觉醒到何种程度。 不管这个人如何,大师兄此次出现倒是帮了宫冬菱大忙,还带回来一个重要消息:百年一遇的璇玑草在若虚秘境中再现了。 这消息在宫冬菱耳里,俨然是进入下一段剧情的号角。 宫冬菱坐在自己的屋里,开始细细梳理。 简单来说,这段是关于她和谢瑜同时需要璇玑草并展开争夺的剧情。 因为这璇玑草不仅可以清除宫冬菱体内顽固的寒气,更重要的是,它还是重塑灵根不可或缺的一味药材。 作为能决定每个修士天赋高度的物件,灵根的作用自是不用多说,废材灵根不是没有机会改善,但条件却极为苛刻。 就连璇玑草也因此成为众修士争夺的对象。 毕竟这璇玑草百年间才会出一棵,全是天地精华所孕育,没有办法人工养殖。 谢瑜需要璇玑草,因为她正在准备重塑灵根所需要的材料。 她的灵根虽是世间少有的冰灵根,但可惜的是,这灵根不知因为什么,破损不堪,修炼积攒的灵力,作周转进入灵根后,往往只能吸收不到三成。 这意味着她的修炼速度不及旁人的一半,而再怎么努力,最多也只会停滞于金丹期前后,这对于一个修士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谢瑜在古法书中了解到了重塑灵根的秘方,就在一点点收集相关材料,希望的就是,终有一天能够重塑自己的灵根。 但后妈作者会让她如愿吗?俨然是不可能的,便有了两人争夺这草的剧情。 谢瑜比原主一行人行动更快,率先到达秘境,却陷入璇玑草所生成的幻境中,冲破幻境后竟是在秘境里突破修为了。 就在她突破之时,原主几人无视已经认主的璇玑草,就将它夺走。 这件事不仅使谢瑜黑化程度大大加深,还是导致她最后觉醒魔族血脉入魔的罪魁祸首,毕竟灵根限制她只能选择这样一条魔修的道路。 当然,如此珍贵的药材重现于世,为什么别的修士争夺不过她俩,别问,问就是剧情需要。 这璇玑草百年真的只有如此一棵吗?宫冬菱突然问系统。 这文里百年一遇千年一现的天材地宝多的跟大白菜似的,不禁让她产生了深刻的怀疑。 【只要是作者写过的设定,那就是存在的,第二棵璇玑草只会在百年之后生长出来,还有这草只能整棵用药,收起你一分两半的心思。】 宫冬菱:行! 她叹了口气,将问题抛在脑后,不管怎么样,先把修为提起来才是正事,要不然以后自己怎么被人弄死的都不知道。 原主的记忆给宫冬菱提供了不少帮助,她盘坐,就开始运气,只觉得一团热流从丹田之处萌生,便像是万物生长一般逐渐向上流去。 第一次修炼的感觉很是奇妙,这股暖流像是能洗涤筋脉和灵魂一般,让浑身上下都放松了下来。 修炼到这之前还算顺利,但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宫冬菱只觉得这股暖流还没流向筋脉,就被一盆冷水浇灭了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取代它的是刺骨的寒冷。 由内而外的冷不像是在冰天雪地,整个人倒像是人形冰箱,哈一口气都能吐出白雾的那种。 寒寒气?宫冬菱没想到寒气对这个身体的影响竟然如此之大,连修炼都困难了。 在修仙界,如果一个修士不能再修炼,无疑是被判了死刑。 她连打几个寒战,迅速捞过身后的棉被将自己围成一团,捂了会儿,寒意总算是消退了些。 宫冬菱不死心,又运气试了试,哪知这回不止是刺骨冷意,就连筋脉都像是拧巴在了一起,钻心的疼! 嘶宫冬菱五官皱成一团,疼的直吸气,pia叽一下就倒在了床上。 等能完整地吐出句子时,她在床上打滚,很是幽怨:连运气都不行,还怎么修炼嘛?! 【那你就去拿璇玑草啊。】系统简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格外让人恼火。 可宫冬菱心里清楚,谢瑜若是不能重塑灵根用正道的方法修炼,就只能靠黑化觉醒魔族血脉爆种了。 啊啊怎么办嘛!宫冬菱将自己的脑袋蒙进锦被中,呜呜地喊道。 *** 另一边,谢瑜回到自己的屋里时,却在桌子上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那是一张再平常不过的米黄宣纸,黑色的狂草飞舞,却也依稀能辨认出字样:璇玑草现世于若虚秘境。 看到璇玑草三字,谢瑜心跳仿佛漏掉了半拍,她屏住呼吸,环顾了下四周。 虽然这信出现的突然,但她的表情却没有多惊讶,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送信方式。 谢瑜轻轻拿起信端详了片刻,没看出什么端倪,就将其放入了木盒之中,而木盒里竟早有几张和这个相差无几的宣纸。 这不是第一次收到了,谢瑜至今不知道写信人是谁,但这信上透露的信息却回回都是她所需要的,对方很了解她,就连她偷偷摸摸在搜集药材,想给自己重塑灵根这种事情也心知肚明。 一开始谢瑜还担心那人会不会拿秘密要挟自己,但几次下来,似乎真的只是要将信息传达给她。 谢瑜虽然不知道那人想要什么,但也不相信他只为帮助自己不求回报,思索许久也没结果,便也就这样了。 想到这里,不知怎么,谢瑜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宫冬菱的身影, 谢瑜失神了片刻,不由地又将目光放在了腕上那朵蝴蝶结上,回过神来时却心烦意乱,当场就想把这玩意儿拆掉。 不管如何,那璇玑草她势在必得,毕竟那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 她想变强,特别是被那些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变强,变得没有人可以再欺侮自己,变得可以保护别人。 谢瑜从木盒子里小心捧出一张发黄残破的书页,这是她悄悄从那本古书上撕下来的,上面记载着重塑灵根所需要的所有东西。 得到这张纸时,她还只认得重塑灵根几字的字样,而此时,她早已将所有文字熟记于心头。 每当她获得了一样,便怀着仪式感用毛笔蘸着朱砂将那一行划掉。 在那个人的帮助下,她只剩下几样格外珍贵的药材,这璇玑草便是其中一样。 又仔细检查了一番,谢瑜小心地将残页放回盒子里,离这草生长的时间恐怕还要一会儿,她可以在这段时间里做好准备。 虽然目标近在眼前,她也不急于一时,坐回自己的石板床,开始每日的例行修炼。 因为谢瑜的灵根天生缺残,她修炼之路尤其困难,道法真人从来不管她,她只能自己摸索着前行。 这么多年来,对那流逝的灵气她早就习惯了,但还是怀着一点奢望,可惜这次一如往常。 但就在她闭眼修炼时,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眉心处竟隐隐有血红的光闪烁。 她浑然不觉,这血光顺着谢瑜筋脉表皮也徐徐动起来,似乎是会吸收那灵气一般,愈发明显,透着一股妖异。 做完一个大小周转,谢瑜吐出一口气,睁眼的瞬间,那红光迅速隐没在细白的皮肤之上,无影无踪。 她整整修炼了三年,却还未突破筑基,在练气九层卡住,进退不得,没日没夜的修炼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回音。 若自己只是个外门弟子,倒还能得他人一声努力修炼的称赞,可惜,谢瑜的师尊是当今修仙界第一剑修许若真。 也不怪真人从来不管自己,毕竟她实在不配做他的徒弟。 谢瑜知道自己天资不佳,便加紧训练自己的体能剑法,再加上她手巧,经常能将古书上的暗器做成实物,在一些比试历练中倒是不输别人的,面对筑基甚至金丹期的同门也能与之一战。 可她不甘心,她始终记得真人将她领回不周山的那日,所有人初闻她是冰灵根的惊艳。 甚至即使知道她的灵根是天生破损,门派女修之长叶长老还是想从真人那里将她讨去,只因两人都是万里挑一的冰灵根,长老想帮谢瑜重塑灵根,再将一身衣钵传给她,但却被真人拒绝了。 想成为真正的天之骄子。 快了等集齐了东西谢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周转。 见谢瑜沉浸修炼,不再有什么动作,一人便从屋后那棵树上跳了下来。 此人正是两人的大师兄裘言,他将耳朵后夹着的那只墨笔取了下来,刷刷在本册子上写了几笔。 一边写着,他嘴角出现了点满意的笑意,不知这回,谁会赢呢? 第5章 藏书阁 璇玑草的问题实在头疼,第二日,她直奔不周山的藏书阁,势必找到解决问题的其他路子。 在原著中,作者时不时就会安排走投无路的主角在某本古书上又发现了个神秘古方,就如那个重塑灵根的方子,便是这样恰好落入了谢瑜手中。 宫冬菱便也想去碰碰运气,说不定真能有什么收获。 藏书阁位于不周山附近独立的一座无名峰上,若不是阁主没什么架子,允许弟子们御剑飞行过去,那上一次藏书阁恐怕真得要大费周折。 这御剑飞行不比修炼时灵力在全身的周转,讲究的是人剑合一的状态,意念和剑魂相通,捏个诀就能起飞了。 但问题就出现在这里,宫冬菱没想到这剑竟不认她! 苦思冥想都达不到传中意念和剑相通的状态,那剑对她的诀也是没有半点回应。 原主的玄菱剑是众所皆知的通人性,当时原主在极北之地失去踪迹时,不周山派了一批又一批弟子去寻,却只找到了悲鸣中的玄菱剑。 自从弟子们将它带回来,它就仿佛陷入了沉睡之中,再无半分动静。 直到谢瑜上山,那沉寂已久的玄菱剑,竟主动将谢瑜认做了主。 剑重新认主代表着原主已逝,并且等到了自己下一个有缘人,这个结果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毕竟宫冬菱能生还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既然如此,真人便顺水推舟将玄菱送给了谢瑜作为佩剑,哪知道几年以后,宫冬菱又回来了! 玄菱自然重归原主手中,可这一剑同认两主的奇观,这也成了原主和谢瑜之间的巨大矛盾。 这剑是不是认出来我是穿来的了?宫冬菱敲敲系统,满脸一言难尽。 【应该是在你穿过来的时候断连了,你放点血在剑身上,它认得你的血,应该会勉强让你使用,不过之后会不会突然出什么意外我就不清楚了】 宫冬菱将信将疑,便将手指放在剑刃上,呲啦一声,便划出一道血口出来。 随着血液一点点流逝,宫冬菱的脸色一下就苍白了许多,怕失血过多会超过这孱弱的身体的承载力,便从储物戒中拿出上回给谢瑜治伤留下来的药粉,撒了点在伤口上。 明明之前给谢瑜上药时,对方看起来根本没什么感觉,等真正用在自己身上时,才尝到其中滋味,倒像是用不锋利的刀子割着伤口下的嫩肉一般,疼的简直死去活来! 谢瑜还是人吗?这都没感觉的?她咬着牙拿纱布将手包好。 再说那玄菱见了血,剑身也开始发出红光,显然已经被她唤醒了。 宫冬菱按照刚刚的办法,总算在识海捕捉到一道红丝线,她一下拽住了那根线。 但那根线看起来很不情愿,在宫冬菱的掌心中不停扭动。而宫冬菱也是铁了心不放手了,一人一线就在那僵持着,最后线终于败下阵来,融入了她的掌心中,这一瞬间,她的识海剧烈一震,意识终于和那剑连上了。 她伸手,意念只微微一动,剑就飞到了她手上。 折腾一番,宫冬菱终于到了藏书阁。 藏书阁外边看起来不过是个小院子,但踏进门才知里面别有洞天,不愧对集天下书大成的名号,只见高耸入云的书架一排排绵延而去,上面整整齐齐列着无数古书竹简,一大片撞入眼中,很是壮观。 正当她不学无术地呆站在原地,连如何找书都不知道时,一个老头从天而降。 老头邋邋遢遢,不修篇幅,花白头发胡须一直拖在了地上,裹在一身灰色的破烂长袍之上,他提着葫芦酒壶,满脸醉态,迷离浑浊的眼睛在看到宫冬菱的片刻发出了点精光:哟!没见过的小友!稀客啊稀客! 这世道啊,专心看书的小辈是越来越少了,想当年我们年轻的时候,这藏书阁都站不下那么多人 分卷(4) 他本也想捋捋自己的胡须,结果发现到处都打结,又讪讪收回了手。 前辈,初来藏书阁,不知该如何找想要的书,前辈可否指点一番。 好说,好说,不过你要的书老夫我已经算到了,恐怕是这一本吧。他指尖一弹,藏书阁内的书架竟以两人为中心动了起来,随着机关嘎吱嘎吱响着,眨眼间,一个新的书架便落在了两人面前。 老人看都没看,只随意从中抽出一本,抛到了宫冬菱手上。 不可能吧,这里每一本都长一样抱着怀疑,她翻开封皮,却只见里面赫然写着璇玑草录。 ?!真有这么神奇吗?宫冬菱此刻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教练我也想学。 那老人嘿嘿一笑,也伸长脖子来看宫冬菱手上的书:唔璇玑草录?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酒鬼老头儿!那不是我要的书吗?你怎么给了旁人! 宫冬菱一抬头,就看见谢瑜站在远处,满眼幽怨地瞪着自己和老头,甚至还气的跺了跺脚。 她蹭蹭几步就走上前来,也不看宫冬菱,只朝着老头控诉,委委屈屈像个小受气包:不是说先放在这儿,等我温完酒就拿回去看吗! 老头笑眯眯,没有半分愧色:是老夫忘了,记性不好咯。 谢瑜气急,一手扯过老头的葫芦酒壶:就记得喝酒!等哪天把命都丢了才做数! 在宫冬菱的印象中,谢瑜一直是被压着的麻木畏缩模样,还从未如此灵动鲜活过。 十五岁的少女,还没到抽条的年龄,再加上从小就营养不良,似乎比同龄人总要瘦小些,但被简单扎起的乱发下,一张未施粉黛的娇好小脸已经初具日后倾城之姿的模样。 此时,她抬起眉眼,脸颊气鼓鼓,浮现的是还没褪去的幼态。 宫冬菱一声轻笑,果然还是小朋友啊,这么可爱。 更想捉弄她了。 谢瑜,想要书吗?宫冬菱扬了扬手中薄薄的《璇玑草录》,笑意更浓,叫一声师姐就给你。 谢瑜抱着酒壶,终于看向了宫冬菱,眼中明显是对书的渴望,但还是生硬道:先来后到,既然前辈先给了你,那就该你先看。 听了这话,宫冬菱也不接着劝她,而是当着她的面打开书,清清嗓子就朗声念道:璇玑草,东南不过百里处,曰若虚幻境,多生 她还没念几句,就见到谢瑜难堪地将双手搅在一起,低着头小声叫了句师姐。 啊?宫冬菱举着书收到面前,刚好盖住偷笑的下半张脸,她眨了眨眼,假装没听到。 谢瑜抬头,小脸涨得通红,声音大了些:师师姐! 真乖。她将书一合,痛快地递了过去。 在谢瑜欣喜来接时,她一顿,不撒手,紧盯着谢瑜:你知道璇玑草的事了? 我就想随便看看被这么一问,谢瑜心虚的厉害,想收回手,却只见宫冬菱放开了书。 她的眼睛追随着宫冬菱的手,却突然发现她手上也缠了跟自己一样的白纱布。 想问她是什么意思的话到嘴边,不知怎么就变成:你手怎么了? 宫冬菱一愣,才明白谢瑜是问她伤口的事,随即桃花眼又弯成了一弯月牙:无碍,不小心被划到了罢了,谢谢师妹关心。 谢瑜越发的懊恼,张嘴就要质问她璇玑草的事,还没开口就被老头打断了。 人家给你了你就好好看,哪来那么多问题,还不快点给我温酒做饭去!还想不想要这个月的月钱了! 一边说着,还一边把谢瑜往屋外推搡。 谢瑜心不甘情不愿地带着酒壶和书出去了,又只剩老头和宫冬菱两人干瞪眼。 宫冬菱也想告辞,却被老头拦了下来:走什么,等会儿一块儿上桌吃饭,那小丫头修炼不上道,脾气也不好,举炊温酒却没话讲,全是人间的烟火味儿,每次都让老夫回想起落难凡界的那几年。若不是因此,老夫早就把她赶走了。 宫冬菱却摇摇头:前辈又在口是心非了,明明比谁都关照她。 辟谷后,修士们都几乎不吃饭了,这藏书阁阁主留谢瑜在身边做饭打杂,可不是找个借口帮衬她吗? 我这哪是关照她,是被她缠上了嘛。当初小丫头修炼完了,就三天两头往藏书阁跑,借的都是些认读习字的玩意儿,看入迷了恨不得直接住我这儿了,好嘛,人饿昏了,还要老夫负责!索性就留她做个杂使丫头呗! 认得字了,还不走,又给我添乱,在那看功法书,笑死,根本看不会,还把我那上好金丝木书架给烧了,不知道瞎费什么劲儿! 老头絮絮叨叨,语气里却没有嫌弃。 宫冬菱静静听着,心中有几分触动,这些在原著中却从未提到过。 这里的谢瑜跟书中的谢瑜不一样,是个有血有肉,有自己价值的坚韧少女。 在特意编织成的虐文悲剧背后,才是谢瑜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 前辈,谢谢你。宫冬菱突然开口。 阁主似乎明白宫冬菱想说什么,他哼了一声:能少给老夫添点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第6章 为她而来 在两人的对话中,宫冬菱了解到,藏书阁阁主单姓一个沈,只让她称呼沈老。 看见沈老带着宫冬菱上桌,谢瑜知道老头喜欢扯着别人一块儿喝酒,但似乎是怕宫冬菱误会什么,只生硬道:是阁主邀请你的,可不是我,别想着跟我套近乎。 说着又瞪了沈老一眼:酒鬼老头儿,自己喝酒还不够,要拉着别人一起喝! 这酒鬼老头儿的称呼也别有一番来历,据沈老说,是因为两人初见时,他比现在还邋遢,谢瑜偷偷溜进藏书阁偶遇沈老,还以为他是起居都在这儿的流浪酒鬼,一口一个酒鬼老头儿的,后来知道他是阁主,倒也叫习惯了,就没再改口。 沈老有着薛定谔的忘性,有时很久远的事情都能一直记到现在,絮絮叨叨跟宫冬菱一件一件唠着,有时又是下一瞬就忘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 谢瑜已经将菜放在了柳树下的小木桌上,只见三盘分别是清炒荠菜、小葱豆腐和一小碟下酒的切牛肉。 青菜豆腐绿意和粉白交错,色泽晶莹,泛着点清亮的油光;牛肉肥瘦相间,混着卤汁,带着那香味一起勾起食欲。 宫冬菱自从穿来修仙界就再未吃过饭了,平日里不会饿想不起来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当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摆在眼前时,她破防了。 其实这几盘不过是最常见的家常菜,没有调料,看起来也没有现代食品的精致,但比起修仙界用来当饭吃的丹药之流,简直是山珍海味! 几人落座,谢瑜和沈老面前皆有碗筷,但宫冬菱面前却只有酌酒的小银樽。 宫冬菱馋的不行,委屈巴巴看向谢瑜:阿瑜为什么我没有碗筷? 不要跟我讲话谢瑜表情突然变得惊愕:等下,你也吃这些? 怎么?难道不能吃吗?这下把宫冬菱也给整懵了,她一愣,是听说修士吃这些不好,但不是说有那种辟谷丹可以吸收杂质吗? 也难怪谢瑜震惊,因为在她的印象中,除了不修篇幅嗜酒如命的沈阁主,没有修士会吃这些东西。 修士们对食物很是忌讳,认为它们只会成为体内的杂质,对修炼百害而无一益,所以即使是未辟谷的弟子们,也会以丹药代替五谷。 可这丹药也不是人人都吃得起的,谢瑜自然是吃不起的代表。 他们不仅不吃,还十分嫌弃,去凡界历练时,仿佛沾上点烟火气息都是玷污了他们纯净的仙体。 讽刺的是,同样是人间盛产的酒,就大肆风靡修仙界,倒是双标的明明白白。 谢瑜从小就是凡人,还是和奶奶相依为命因为饥荒逃难的凡人,五谷牲畜算什么?杂草树皮都吃过,对这些从来不在乎,也由不得她在乎。 她至今没筑基,自然没修炼那辟谷之术。 刚到门派时她只捡一些认识的果子充饥,但修炼耗费体力之后,饿晕体力不支是常有的事,但自从到这儿给沈老温酒开始,她就能顺便蹭蹭饭。 在她的认知里,宫冬菱跟自己不一样,她生长于仙门,备受门派师尊师兄宠爱,当然是从未碰过这类粗食的。 宫冬菱不是原主,吃了二十年的美食,怎么可能在吃食上严于律己?她很怀疑,那些辟谷的修士大多数就是因为没感受过美食的美好,才会断的如此坚决。 没想到,沈老跟她一样的想法:那些小辈们,个个修为不怎么样,装模作样,对上吃食就跟遇到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还是我们宫小友真实。 谢瑜给宫冬菱取来餐具,神情怪异,还是不相信她会吃自己做的东西。 可下一秒,就见她一筷子将菜放进嘴中,双眼因为满足不自觉微眯起来,像屋前那只餍足慵懒的猫。 看到看着,谢瑜不知怎么,竟也觉得这吃惯了的简单饭菜也更有滋味起来。 在家里大厨的影响下,宫冬菱的口味一向比较刁,其实常常会吃不惯别人做的菜,她上辈子经常住院,生活助理总会送些青菜豆腐小粥来,同样是青菜豆腐,谢瑜做的竟比大厨还要更甚一筹。 很好吃!虽然谢瑜对自己爱搭不理,宫冬菱也不吝啬于夸赞她。 谢瑜不答话,只一偏头,但仔细一看,却能瞧见那披发下,露出了一点殷红的耳朵尖。 吃罢,沈老提着酒壶晃晃悠悠地就出门遛弯儿去了,桌上就只剩谢瑜宫冬菱两人,两人各怀心事,但都对那璇玑草念念不忘,可她们都不开口,似乎都在等对方率先露出破绽一般。 宫冬菱站起来对着桌子上的东西施了个清洁术,不仅瓷盘碗筷,就连放置餐具的桌子都焕然一新,她饶有兴趣对谢瑜道:清洁术倒是方便,要是有煮饭做菜的术法,都不用自己下厨,动动手指一顿饭就速成了。 谢瑜终于沉不住气,也站起身:别转移话题,你方才提璇玑草是何意? 不错,我是在寻璇玑草,你应该也得到了璇玑草重现若虚幻境的消息了吧?宫冬菱叠放瓷盘的动作不停,不紧不慢开口道。 是谁?告诉你消息的人是谁?!谢瑜有几分急切,她太想知道每次给自己递信的神秘人是何许人,不免有点失态。 收拾完盘子,宫冬菱三指撑在桌子,身子微曲,靠近对面的谢瑜,从同一个平面直视着她:想知道吗,猜猜我为什么需要璇玑草,猜中了就告诉你。 谢瑜下意识按住怀中的《璇玑草录》,想起来方才宫冬菱举着书念出声时,一个很让她在乎的词:属性温和。 一般只有属性温和的草药,才能入药于治疗寒热毒,而璇玑草这样百年一见集天地精华的灵草,用处只会更大 是寒气。谢瑜终于答道。 宫冬菱也供出了大师兄裘言,反正谢瑜迟早都得知道神秘人的身份,她便让这掉马来的更加快些。 只有让裘言掉马,才能逼迫他站队,谢瑜需要他的帮助,特别是面对一些历史遗留问题时。 听到裘言两字时,谢瑜也眉头皱起,她跟这个常年在外游历大师兄完全不熟,仅仅几面之缘,曾经排查神秘人时怎么也没想到过他的身上。 我虽然不知道你需要这璇玑草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既然是裘言将这个消息同时分享给了我们二人,那他的目的肯定是让我们二人争抢璇玑草了。 宫冬菱浅浅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谢瑜也是眸色一暗,突然明白了宫冬菱告诉她这些的意义,似乎很多人都想往她们两人之间的熊熊烈火中再添些干柴,巴不得火更旺些。 但转念一想,宫冬菱似乎更不是什么好人,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相信她的话?心中便是一冷。 我不相信你,这些都只能等我自己确认了那个人的身份才能知晓。 宫冬菱知道谢瑜不相信自己,摊了摊手,无奈一笑:我近日便要去若虚幻境看看,师妹可以跟我同行,如果你实在需要,我不跟你抢。 但凡提到若虚幻境和璇玑草,谢瑜整个人就变得警戒许多,她抬头,墨般纯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宫冬菱:寒气入体不是很痛苦吗,为何要把璇玑草让给我? 说出来你到底还是不会信,但我确实是仅仅为你一个人而来,希望能让你成为更好的谢瑜,此时此刻,这点比我自己的事还重要,仅此而已。 是的,宫冬菱已经做出了决定,会将璇玑草留给谢瑜,让她能够重塑自己的灵根。 从此谢瑜便能像自己所期望的那般,用冰灵根正常修炼,堂堂正正登入仙途,而不是众叛亲离灵根被毁,因为走投无路被迫入魔。 至于自己,不能修炼又如何,不过是谢瑜漫漫登仙路的一个过客罢了,任务完成也就该回到自己的世界。 既然是为守护谢瑜而来,至少在这个书中的世界,宫冬菱就本该成全她。 宫冬菱这番话说的没头没尾,纯粹是对自己心中感情的抒发,但却没想到半天没说话的谢瑜会突然道:我一直有东西要给你。 谢瑜带着宫冬菱回到藏书阁主殿的书海之中,她轻闭双眼,双唇一动,似乎默念了句什么,整个书架又动了起来。 你怎么也会沈老找书的方法。宫冬菱隐隐感觉自己被老头儿忽悠了。 只要你和书架意念想通,将书名告诉它就是了,阁主纯属忽悠人,我在他旁边两三年了,可从未见他使出半点术法。她总算愿意和宫冬菱交流了,虽然语气还是比较生硬。 正当两人说话时,一本书稳稳停留在了谢瑜面前,她直接拿下来:我曾在这本书里看到过抑制寒气的丹药方子,但是材料稀有,制作丹药的难度大,还需要长期服用,你自己看着办吧。 犹豫了片刻,她声音又放软了些:丹药没办法根除,只能抑制,璇玑草没有什么让不让的,我们各显神通,谁先拿到就归谁。 没想到谢瑜要给自己的竟是这个东西,宫冬菱接过书,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脑子里回想起原著那段剧情。 分卷(5) 第7章 炼丹 那是宫冬菱刚从极北之地回来时。 谢瑜自从被许若真带回不周山开始,就渐渐知道了自己有一个杳无音讯的师姐,她跟自己长相相似,但却比自己优秀的多,有着,比自己多很多的爱。 即使意外已经过去很久了,师门上下还是笼罩在悲伤之中,而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谢瑜,下场可想而知。 虽然有些委屈,但谢瑜知道,以自己的资质,若不是因为这张长得跟宫冬菱相似的脸,她还在因为饥荒流浪乞讨,的确,一个凡人,能走上仙途就已经要对真人和师姐感恩戴德了。 她从未嫉恨过师姐,只希望自己也能活出点自己的风采,而不是永远活在替代品的阴影里。 当师姐回来时,她也想去,那些人却拦着她,肆意嘲笑,说她过去只会给宫冬菱添堵。 她想了想,的确如此,便只远远地看着那边师徒重逢的景象。 宫冬菱被寒气折磨的消息传进了谢瑜的耳中,或许是命中注定吧,只一瞬间,她便想起来了,自己曾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抑制寒气的方子。 她的记忆力一向很好,那是一本炼丹入门指导的书,方子在丹药示例中毫不起眼地躺着。 谢瑜不确定师尊他们是否知晓此方,只忐忑地抱着书去找师尊。 在路上却被那些人再次拦了下来,他们见谢瑜宝贝似的捂着那书,非要将那本书抢下来。 结果打开一看,不过是本炼丹书,扫兴之余,又大肆讽刺了一番谢瑜凭这练气三段的垃圾修为和资质还想炼丹,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谢瑜默默捡回扔在地上的古书,擦了擦嘴角边流下的血,麻木地走向师尊的起居殿。 却不想目睹到了真人和宫冬菱蜜语的场面,真人说:菱儿,是谢瑜苦苦哀求我带她走上仙途的,我从未将她当作我的徒弟,为师的小徒弟永远只是你。 宫冬菱红肿着双眼,泪眼婆娑:那师尊为何现在还让她做你的徒弟。 现在那么多人盯着罢了,等 谢瑜握着古书的手颤抖起来,她害怕听到后面的话,转身便要离去,却不想碰倒了一旁桌上的的琉璃灯盏。 砰的一声,灯盏应声而碎,徒留一地碎片。 里间两人也是一惊,许若真大怒:何人在外面?! 等他走出来,却看见谢瑜跪在地上,低着头,颤抖的手捡起地上的琉璃碎片,一双手被碎片刮的鲜血淋漓,却像是没有痛感一般,闷着头捡。 许若真将她扯起来,质问道:你来干什么? 她抱着书缩成一团,说不出话。 书又被抽走了,许若真皱着眉头翻了几页,也以为谢瑜是想学习炼丹之术,冷冷斥责道: 整天好高骛远,炼丹之术可不是你这种灵根的人学得来的。方才在外面听到了不少吧,给我记好了,不是谁都能成为我徒弟的,若你还是这副德性,总有一天我会将你逐出师门。 接下来是一顿逃不掉的鞭子。 等谢瑜拖着残躯跪在殿中时,宫冬菱不知何时起身了,苍白的脸上笑焉如花,走过来投下好大一片阴影,掐着她的下巴:看到你这个狼狈的样子,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放心,我暂时不会让师尊把你赶出去的,毕竟你还没尝过跟我一样的痛苦。 或许是报复心理吧,谢瑜将那本书扔在了藏书阁的最角落,并阴暗地希望它再也不要被别人找到。 而如今,却又被她亲自找出来,送给了宫冬菱。 或许我就是贱吧谢瑜脑子如一团乱麻,这样想着。 宫冬菱也想起来了这段剧情,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明明谢瑜还是很讨厌她,怎么就将这东西拿出来了。 她擅长于用温和柔软来应对别人的厌恶,但真正感到对方的诚意时,她又不知该怎样应对。 而且宫冬菱是个很容易被感动的人,一感动就鼻子酸涩,眼圈湿润,格外夸张。 谢谢,今后若是有什么难处找我便是,毕竟我们虽然不算朋友,也是有着共同秘密的人了。终于,宫冬菱捂着鼻子,略带几分僵硬地真诚道。 有这么感动吗谢瑜斜眼看着宫冬菱一副要哭出来的神态,也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心里又不自觉地给宫冬菱加了个哭包标签。 宫冬菱将书带回家后,打开一看才知道这是本炼丹入门教学书,兴致顿时被提了起来。 她上辈子在现实世界里虽然生着病,但还是希望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在知道自己的先天心脏病没有治愈机会,活不过二十岁时,便开始尝试许多新事物。 在这修仙世界也是一样,总有回去的一天,在那之前,要体验更多的东西,说不定回去以后还能用的上。 她想起了从前在爽文中看到的修仙归来,掌握了炼丹之术,从此发家致富的剧情。 别说在现实世界了,就是这修仙界,掌握炼丹之术的都只是极小一部分人,不仅要求有纯净火灵根,还得有天赋才行,就跟剑修需要根自己的剑建立意识上的联系一般,丹修也是如此,能不能和炼丹炉建立联系,就是天赋的关键。 因为修士对丹药需求量极大,丹修不仅能赚的满盆满钵,还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格外受人尊敬。 这丹修也有品级,根据炼丹师的上限来判断,品级越高,越容易练出高阶丹药,丹药质量也更高。不过丹修的上限也是在动态变化的,随着手法悟性的提高,品级也会有所提升。 宫冬菱的灵根正是单火灵根,按道理说是具有成为丹修的资质的,但在原书中从未提到过原主跟炼丹有什么联系,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天赋。 而且更大的难题是,因为寒气入体,她连驱动灵力修炼都不行了,如何还能炼丹? 她翻到寒气方子那一页,心又往下沉了些,因为那里赫然写着高阶七品丹药。 这就意味着,宫冬菱要长期吃的润泽丹,只有七品及以上的炼丹师才能炼出来。要知道,这里七品以上的丹药,在拍卖会上的价格比她房间里所有的天材地宝都贵! 剑修各个都穷的叮当响,哪来的钱养她这个药罐子? 系统,在吗,做个交易,我都把璇玑草让给了谢瑜,得给我点补偿吧,我也不要求别的金手指,你只让我能正常炼丹就可以了,其余不用你管。 宫冬菱理直气壮敲敲系统,凭什么人家出场就自带金手指,她却开局药罐子,还不能修炼! 【主动找我要金手指的,你是第一个哈。考虑到宿主的任务难度,也不是不可以,但下不为例,本系统只有在女主黑化程度加深时发出警报的作用,其余还得宿主自己解决。】 她没想到系统会这么爽快,马上双掌合十,星星眼撒娇道:等我回现实世界了也不要收回可以吗,我还想卖美容养颜丹发家致富呢! 【?爬!】 宫冬菱在房里捣鼓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个装饰用的炼丹炉,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青铜外壳斑斑驳驳,炉身圆滚滚,下面支架也有放火的入口,她打开古书教程,跃跃欲试。 有了之前链接玄菱剑的经历,宫冬菱这次倒是轻车熟路。 用现代世界的东西类比,这种链接很像是连上蓝牙的过程,搜寻控制,连上以后便能传达指令了。 不过跟上次不一样的是,这次识海中的红线像是死物一般,一动不动,轻易地就被宫冬菱握在手中融入掌心。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没什么灵性吧,没有自己的意识,只会机械执行主人的命令。 宫冬菱倒是喜欢这一种,毕竟玄菱剑实在太野,她还要提防着这剑会不会哪天积怨已久,趁着她睡着自己起来把她杀了。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玄菱在墙上嗡嗡地震动了片刻。 没骂你!吵什么吵,多大点事。 有了系统的加持,宫冬菱甚至都不用运气,只抬起手,就感觉到掌心热热的,她按照书中说的,念了个诀,蹭的一下便从掌心里变出团灵火来,差点烧到宫冬菱的眉毛。 不过这火却只是个灵力体罢了,根本不是真正的火,只能用来炼丹。 她小心翼翼的把火放入炉子下方的支架中,集中注意力调试了片刻,发现那火果然能变大变小。 入门第 一 章炼丹试炼的方子就是修士们习惯当成食物吃的灵草丹,这东西原料简单,就是随处可见的杂草仙灵草,所有炼丹师都能制作,甚至还能用大炉子进行工业化批量生产。 宫冬菱从门前随便抓了一把仙灵草,边施清洁术,边看书,却是一愣。 因为这里根本没说要炼多久,只说火候到位时机成熟将其融成丹药形状即可。 火候到位?时机成熟?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成熟的时机啊? 转念一想,这里没有精确的时钟,倒也确实不好判断时间,需要炼丹师通过大量的训练,能够凭感觉和习惯判断丹药成熟时机,真是麻烦且落后。 宫冬菱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眼睛不自觉开始狡黠地弯起来。 第8章 秘密 这系统虽然权限少,金手指也不行,但宫冬菱当初激活控制面板时,曾在那故意仿windows桌面的面板上看到了时间,虽然不是现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但仍可以作为计时器。 如果自己能够利用它记好每次炼丹成功的时间,就可以快速掌握丹药成熟时间了。 系统也佩服她钻空子的功力,但也没什么办法,毕竟桌面就在那里,本想着反正是假时间也不会有人在意,没想到还能用在炼丹上 她按照说明,将整把仙灵草塞进炉身之中,看了看时间。 那放了灵火的底座一开始还没什么变化,但在盖上炉盖的瞬间,却由灵火本体释放出一片淡红的光,沿着炼丹炉壁逐步攀升,最后将材料覆盖,整个炉身像是被红色塑料包裹了一般,肉眼看不出来里面材料的景象。 但下一秒,宫冬菱的识海中就出现了格外清晰的炼丹炉内部全貌。 她的身躯仿佛也在红光的覆盖范围之内,能感知到灵火的温度,只有正好的温度才会让她感觉温暖,若是过低过高都会觉得或冷或热。 如此一来,宫冬菱就能通过自己的感知来调节灵火的温度。 因为是第一次炼丹,她并不清楚怎么样才是火候到了,只能时刻盯着仙灵草的变化。 只见它像是被烹饪了,颜色从浅绿逐渐变深,一点点变成丹药常见的灰黑,而草叶的形态也散成一团,叫人辨认不出原本的样子。 应该应该差不多了吧。 像是能够预知到,她的感知传达回来了这样一个信息,宫冬菱怕再炼下去会糊掉,便想要把丹药渣聚拢成丹药的形状。 可无论她用意念如何命令,那层红光却只无力地跳动两下,根本没有要缩成球状的意思。 眼看着药渣颜色已经开始隐隐不对,宫冬菱简直恨不得自己上去搓团子。 不出所料,那团药渣糊了。 宫冬菱甚至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简直跟以前自己喝中药调理时那味道一模一样。 出师不利的结果让宫冬菱很不服气,明明过程自我感觉都很好,怎会说失败就失败呢? 她捧起古书,又好好研究了片刻,却只见第 一 章末尾处,有一行注释,上面告诉读者,所有工序都需要炼丹师集中精力,越复杂的操作越要凝神控制才可以成功,若是失败,很可能就是意识未集中于丹药。 宫冬菱思索,觉得问题就出在这里,之前操作不难,导致她意识懒散,等发现不对时,又心绪不宁影响发挥,如此一来,失败倒是正常。 不过这次尝试也不是一无所获,毕竟她在慌乱之时还不忘看看时间,也记在了心中。 毕竟是最基础的灵草丹,有了上次的教训,就算是初次炼丹,宫冬菱集中意识之后,也很容易就成功了。 看着炉中成型的丹药,她拿起来,耐不住好奇,纠结半天终于大胆试了一口。 什么味道也没有,甚至连仙灵草本身那股芳香都消散殆尽,宫冬菱一边放下只咬了一口的丹药,一边寻思修士怎么把这索然无味的东西当饭吃的。 只做一个最基础的丹药当然满足不了宫冬菱,她便接着往后尝试。 反正也没什么事,她在家里一宅就是三天,试了许多方子。 当然,很多方子都不是一次成功的,幸好她的储物戒里天材地宝多,药材原料比比皆是,经得起她这样试验挥霍。 其中有一次重大失误,因为认错了药材,将两种属性相冲的东西放进了一锅中,炼丹炉不堪重负,当时就发生了大爆炸,把半个房间都炸黑了,要不是宫冬菱提前有所感知,躲避及时,她的识海可能也会被波及到。 自此之后,宫冬菱在炼丹上再也不敢有半点马虎了。 等第三天时,她已经完成了二十多种常见低阶丹药的制作,进阶到了初阶三品的水平。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宫冬菱已经是三品炼丹师,因为炼丹师必须要经过丹修权威组织的考核认证,才能持证上岗。 此时,宫冬菱正在制作增加驻基期前突破成功率的驻基丹,门外却有不速之客来访。 她皱了皱眉,只分心了片刻,又马上集中精力于验收丹药之中,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尝试了,不能再失手。 能不能练出驻基丹是初阶升向中阶的重要标志,相当于初阶毕业考,毕竟众多丹药中,最为珍贵的还是那种能提高突破成功率的丹药。 除此之外,却还有个原因让她决心要炼出此丹,似乎有人正需要此物。 前面难调火候的阶段已经过去,到了最后的凝炼成丹关头。 宫冬菱紧闭双眼,她咬着唇,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来,牟足了劲集中意识,但材料反馈回的压力十足,一时间两人较起劲来。 她的力量还是更胜一筹,红光一点点地将药渣融了起来,丹药形状也逐渐成型,甚至还隐隐透出了点金色的光。 还差一点最后一点! 终于,在成丹的这一刻,金色光芒四射,从炉口的缝隙泻了出来。 但与此同时,宫冬菱都来不及看看这传说中的驻基丹是什么模样,就感觉到一阵分外熟悉的心脏钝痛。 那是上辈子心脏病发作时的感觉她捂着胸口,一下瘫坐在了地上,蜷缩身体,大口大口喘气。 庆幸的是,这阵痛楚只持续了片刻,她仍跪坐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吓人,整个人被冷汗浸湿,像是刚被人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分卷(6) 【警报!女主黑化值增加!如果放任女主继续黑化,惩罚会更加严重!】系统自己开始警报。 刚刚心脏是谢瑜黑化的惩罚?宫冬菱有气无力问道。 想想也是,任务成功的奖励是以健康的身体返回现实世界,任务失败当然也有惩罚,只是这感觉,未免也太像上辈子了。 等平复下来,宫冬菱将驻基丹小心地收回匣子中,放入袖口中,现场也没来得及收拾,就去给那位不速之客开门。 门外等的人是好久没出现的原著男主姬羽然,宫冬菱看到他的时候明显一愣,都差点忘记这是男主了。 事发突然,宫冬菱又急着要去找谢瑜,也没工夫和这黑心莲纠缠,只想快些将他打发走,便靠在门边,冷漠疏离:有什么事吗? 姬羽然沉默地盯着宫冬菱,不知怎么就说不出话了。 他和宫冬菱从小就是青梅竹马,他虽然曾是佛子座下金莲,本是无情,但被妖化后,也有了七情六欲,初化成人时便遇上了宫冬菱,自然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白月光。 事实上,自从宫冬菱从极北之地回来,便不再跟他如从前那般亲密,特别是上次两人对峙之时,总感觉她对自己似乎有些许敌意。 怀着这样的疑问,姬羽然自己想了几天,终于忍不住,趁着来问宫冬菱璇玑草的事时来打探她的态度。 哪知道这次宫冬菱连装都不装,对他的无视直接写在了脸上。 抛开对宫冬菱态度的疑问,姬羽然这才突然发现她的脸色不对,跟刚生了场大病似的。 菱儿师姐,怎么了?是不是寒气又发作了? 我急着有事,别浪费时间。宫冬菱皱眉,已经有些不耐。 姬羽然忙说道:我听说了师姐要去若虚幻境找璇玑草,我天生和这些植物有感应,便想着可以跟师姐一起去寻,过来问问师姐是否愿意。 谢谢,不过不用了,宫冬菱礼貌拒绝,便开始送客,说完了的话就请回吧,我是真的很急。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姬羽然也没有脸继续待下去,他尴尬地道声别就离开了,只是眼神闪过点妖异的厉色。 姬羽然自始自终要的不过是别人的关注追捧罢了,有人对他好将他奉为救赎时,他对那人爱搭不理,一旦她们将目光移开,他又巴巴腆着脸上去博关注。 宫冬菱对这些事情都不关心,她立刻动身,根据系统的指示往一个方向御剑飞去。 不应该啊按理说这段根据原剧情根本没有黑化点,再怎么也得等到璇玑草剧情,宫冬菱不禁怀疑,或许这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剧情,让整个故事都发生了变化。 等剑飞近面前的那座高峰,宫冬菱脑海里的记忆才苏醒过来,这地方,似乎是大师兄裘言的住所? 宫冬菱急火火地降落,还没碰到地,不想又是一阵钝痛,似乎比方才更严重,她噗的吐出口血,从剑上跌跌撞撞摔下来。 【警报警报!女主黑化程度加深!警报】系统的声音在耳畔炸开。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但管不了那么多,袖子随意一抹嘴角,便飞奔到门口,想也不想就推门闯入。 看清门内的景象时,她惊呼一声:住手! 谢瑜从宫冬菱那儿得到神秘人可能是裘言的消息后,虽然没全信,但还是留了个心,回去就开始着手调查。 裘言长期在外游历,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他的住所在南面的一座无名峰上,不仅无人看管,还几乎没有人会踏足。 这么想着,谢瑜动了点歪心思,想偷偷潜进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神秘人给自己的宣纸。 她花了两天的时间踩点摸路线,整整两天,谢瑜都从未在峰上看到半个人影,这给她增加了点胆量,第三天,她终于从没有上锁的后门溜了进去。 裘言的住所陈列并不多,但样样都低调华贵,似乎是他从游历各处带回来的物件。 谢瑜在外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便又朝着里间书房走去。 却从未想过,一打开房门,迎面就看见自己的画像被高高挂在墙壁上,但画中的人神情倨傲、睥睨众生,是从未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 谢瑜的心跳加快,在寂静的房间中格外清晰,将她唤醒,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在伸手触碰着画中人的脸颊。 触电般的收回手,谢瑜眼神凝重,心中也疑惑,为什么这里会挂着她的画像? 然而更惊心的是,桌子上压着更多的画,厚厚一摞叠在砚台下。 谢瑜深吸一口气,将砚台拿起来,一张张打开。 全是她的画像。 动作姿态各异,但不变的是那睥睨天下的眼神,仿佛能看进人心里,裘言似乎对这些画都不满意,随意抹上的墨痕毁了整张画的美感。 看了这些,谢瑜越发觉得,虽然容貌相似,这一定画的不是自己,至少,不是现在的自己。 翻到最后一张时,谢瑜又在最底下翻到一本宣纸簿,看起来分外眼熟。 谢瑜从袖中拿出叠成方块的宣纸,仔细进行对比,连花纹格子都一模一样,果然出自同一簿子。 告诉她消息的人,就是裘言,而且他似乎还尤其关注自己 她沉默着打开宣纸簿,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许多事,件件都与她相关,最早甚至可以追溯到她刚来不周山两个月时。 谢瑜第一次知道, 自己之所以会被玄菱认主,是裘言偷偷采了她的血,滴在了剑上; 她之所以会被那么多内门弟子孤立,是因为身为大弟子的裘言召集几个山长,安排下去的任务; 而就连那些对她释放善意又很快背叛的人,全都有裘言的手笔 原来迄今为止,自己在不周山上经历的大多数名为命运的痛苦,皆是他人的刻意为之。 谢瑜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中,她站在原地,墨般浓黑的双眼里,瞳孔的纯黑在往外蔓延,像是掀起狂风巨浪。 身体里的魔鬼似乎醒过来了,贪婪地蚕食着谢瑜的情绪,时不时发出几句低语。 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她一回头,平静的对上那人的眼睛。 哎呀,被看到了呢,我明明还没玩够来着。裘言的秘密被发现,但他却爽朗一笑,毫不在乎道。 第9章 失控 东西你也看见了,有何感想?裘言语气轻快,漫不经心,全无半点慌张愧疚之意。 谢瑜攥着簿子的手紧了紧,瞬间就将薄薄的宣纸捏出几道折痕,不知为何,心中越是愤怒,她就越平静,像是在讨论他人的事:为何如此?我们之间从未有过节。 无关过节,就是在路上看到你这般有趣的过路人,我也会想跟她玩一场游戏的。 他抽出两条椅子,做出了个请的姿势,自己率先坐下来,两首交叉,手臂搁在扶手上,好整以暇看着谢瑜。 不跟你打谜语了,看师妹这么困扰,跟你讲个故事吧。 裘言第一次见到谢瑜时,异于常人的能力就让他发现了谢瑜刻意隐藏的秘密,女孩自卑瘦小,低着头不敢说一句话,但身上有着刺鼻的血气,那是杀过人才会有的味道。 没有什么比发现人恶的本性更让人兴奋的事了。 那时谢瑜不过十二三岁,裘言也有些怀疑,便去问了许若真,得到了答案。 真是有趣,自从将关注放在她身上时,裘言却发现这个人跟自己所想很不一样。 每当谢瑜被人欺侮,裘言就很期待她再做出失控的行为,但让他大失所望的是,她不过像只蝼蚁一样弱小麻木,毫无斗志。 而且谢瑜似乎很容易相信每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只要别人给她一点帮助,她就对人家感恩戴德,这种愚蠢的善格外让裘言烦躁。 似乎是想给她一个教训,裘言策划了第一起背叛事件,他安排一个爱慕自己的外门女修假意和谢瑜做朋友,将自己的储物戒指送给她,却又在几天后谎称谢瑜偷了自己的戒指。 所有人都把谢瑜当成贼看待,她百口莫辩,只能一次又一次回头看向那陷害她的朋友。 裘言记得谢瑜当时的眼神很绝望,她麻木于别人对她的恶意中伤,面对亲近之人的背叛,却像是晴天霹雳一般。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裘言发现了更让他震惊的事,谢瑜体内似乎封印着魔族血脉!这是魔界最禁忌的术法,就连裘言也是为了到正派做卧底才被结了相似的印。 他将谢瑜迷晕带回住所,想强行破开封印,不想那封印比自己以为的高深多了,不仅没有破开,就连裘言本身也被反噬折了数十年的修为。 强行破开没用,只有让谢瑜自己走火入魔冲破封印了。 于是裘言就开始了一系列的计划,目的就是让谢瑜心中的光明一点点崩塌,最后绝望走上魔修的道路。 为了不让人怀疑,他从来没有参与过计划的实施,只做幕后最大的黑手,操控着这一切,而长期游历的经历则是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进展虽然缓慢,效果却逐步展现,谢瑜也从曾经的一张白纸到现在的千疮百孔。 但裘言没想到她甚至想重塑灵根,即使三年的时间没突破到驻基,她还固执地咬着牙闷头修炼。 裘言深知,面对这种人,给她一点养分她也会努力破土生长,只有亲手给她希望再狠狠打碎,才会让她绝望,于是,他改变策略,帮助她准备重塑灵根的材料,放长线钓大鱼。 璇玑草是重塑灵根不可或缺的一环,但这草,注定是宫冬菱的。 只是没想到,谢瑜竟然怀疑到了他身上,甚至还破门而入发现了所有计划。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采用第二个方法了 裘言将自己从感兴趣到开始玩游戏的过程自曝了出来,但却刻意遗漏了魔族血脉封印的部分,他不想谢瑜过早的知道这些,只有无意识的走火入魔,才能更好地冲破封印。 将白纸一点点染上黑色,真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游戏,不是吗?美好的东西,只有毁掉它的那一刻,才是最有意义的。他站起身,将桌子上被他毁掉的一大叠画展开,手覆在上面,闭上眼睛,痴迷地深吸一口气。 那被你毁掉人生的人呢?他们会如何?谢瑜浑身发冷,牙齿都开始打寒战。 裘言一声轻笑,将最上面的画揉成一团,随手扔在了地上:都成垃圾了,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谢瑜忽然想起来,曾经拿储物戒陷害过自己的那个外门女修,自那次事件之后,就再未见过她的身影了,她的同门似乎也不在意,只说她说不定是自己受不了修炼的苦楚,离开了不周山吧。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指甲深陷入掌心中,她才能发出声音:那司蓉呢? 司蓉是谁? 他甚至连司蓉是谁都忘记了,不,他根本就没记过那少女的名字。 是被你指使给我储物戒的外门弟子,就在簿子第一页。 或许死了吧,不过也活该,她的手段太脏太蠢了,或许是注意到谢瑜眼睛和神色是不对劲,裘言笑了,害怕我也对你如此?放心,你是我最中意的作品,还没这么早丢掉,我还为你画了这么多画像,不觉得感动吗? 裘言如毒蛇般吐着信子,一字一句将刀插在谢瑜的心口:觉得我心狠手辣?我可从没亲手取人性命,杀人犯,一直是你自己。 他一步步引诱着谢瑜走进他的陷阱,谢瑜俨然已经忘记了,裘言之所以会做那般计划,是为了让她失控。 谢瑜低头沉默着,死气沉沉,对杀人犯三个字也没什么反应。 但裘言却感受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心也悸动起来,魔鬼似乎要苏醒了? 他将自己的剑驱动,剑漂浮起来,立在两人之间,他低语道:恨我?那就杀了我吧,就用这把剑,刺穿我的心口,接受真实的自己。 谢瑜突然抬起头,整个人的气息全然变了,一双眼睛漆黑一团,没有一丝高光,她扬起下巴,像画中那般倨傲,冷漠俯视着面前的男人,终于伸手握住了剑柄,霎时间,血光从她的掌心蔓延到整个剑身。 裘言发现自己跟剑断掉了联系,但他却狂喜渴求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而就在这时,一个清亮声音打断了两人:住手! 谢瑜的动作一顿,冷冷瞥向门口闯入的那人,那女人气喘吁吁狼狈不堪,但炙热的眼神却将她的心一烫,谢瑜眼里出现了片刻的迷茫。 谢瑜!都是假的,不要相信他!宫冬菱几步跑到到谢瑜面前,却迎面被那柄剑指向了胸口。 举着剑,谢瑜又恢复了那副六亲不认的模样,杀气腾腾。 宫冬菱直接空手握住了剑刃,强迫谢瑜好好看着自己的眼睛,不顾锋利刃面划破她的掌心,语气格外坚定:听我说,无论裘言方才说了什么,都是假的,他只是为了激怒你,让你失控罢了,若你掉入他的陷阱,真的刺进去了,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谢瑜怔怔看着宫冬菱渗血的手,眼里的冰好像融化了些许。 看到谢瑜的表情出现了松动,宫冬菱知道自己说的有效果,于是她手腕发力,接着引导道:来,松手,把剑给我。 谢瑜握住剑柄的手慢慢松开,但与此同时,她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她抱着身子弓下去,痛感迟钝却也因为这剧痛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宫冬菱将剑扔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冲上前去,接住差点倒下去的谢瑜,用手轻拍她的背,柔声道:别怕,我在这。 谢瑜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拽住宫冬菱的衣袖,最终沉沉昏睡去。 护着头将她小心放在椅子上,宫冬菱一转身,冷眼看向房间里的另一个人裘言。 裘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剑捡起来了,他一个人站在桌边,静静观察了宫冬菱许久,这会儿两人对上眼神,他的脸色难看至极,早已没有之前刻意伪装出的爽朗模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宫冬菱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将他的计划毁于一旦。 面对这个师妹,裘言之前并没有什么兴趣,她的恶意和手段都太次了,他连逢场作戏都懒得做,或许他们是同类人,宫冬菱也不乐于招惹他,两人一直倒是相安无事。 等谢瑜出现后,裘言便利用宫冬菱引爆了不少矛盾,渐渐把她当作合心意的工具人看待。 可如今,工具人开始失控了,他竟是一直没有发现 裘言看着身上血迹斑斑,一脸病容的宫冬菱,眸色更加深沉。 分卷(7) 宫冬菱也对这毒蛇一样的男人心有余悸,她将信息透露给谢瑜,本意是让谢瑜将怀疑转移到裘言身上,但没想到裘言丧心病狂到这种程度,现在就想激怒她入魔,幸好自己来的及时。 她有预感,一旦这剑刺下去了,会发生更可怕的事。 或许是因为刚刚太过着急,忽略身体的不适,此刻一将谢瑜救下来,她就跟浑身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身形一晃。 被裘言伸手虚托了一番,宫冬菱这才没有整个人倒下去,她道了声谢便想起身,却感觉到手腕一阵刺痛。 裘言顺势箍住宫冬菱纤细的手腕,咬牙切齿:好师妹?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知道裘言比自己所想危险许多,宫冬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速想了一个理由,特别是自己知晓他是魔界卧底身份这件事,一定不能暴露,要不然肯定会被灭口。 璇玑草的消息,不是你同时告诉我们两个的吗,谢瑜说有人经常给她传达信息,便想看看这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如此看来,你就是那个人了吧? 宫冬菱也不挣扎了,索性就随他,皱眉看裘言,反问道。 你以为,我有其余目的?裘言显然没有那么容易忽悠,步步紧逼。 我连你方才说了什么都没听到,怎会知道你有什么其他目的?就是让她清醒过来而已,再怎么逼问我也是不清楚的。若是担心我将此事告诉别人倒是大可不必,毕竟你手上也握着我的许多把柄吧。 她双手一摊,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裘言眯了眯狭长的眸子,透着点危险的神色:师妹能有这样的觉悟自然是好的,只是师妹何时开始与谢瑜关系如此之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啊,那是因为,我被夺舍了,宫冬菱欣赏裘言呆滞的神情,笑弯了眉眼,您信吗? 若是没有那条情报,裘言也会觉得她被人夺舍了,因为有人之前就怀疑并调查过她了,结果并没有什么异常。 趁着裘言一愣,松开限制的瞬间,她迅速收回了被掐红的手,后退半步,才正色道:知道你肯定不会打消对我的怀疑,反正我人就在这不周山,又不会跑到哪儿去,大可以之后再继续调查我。 裘言默默看着宫冬菱扶起谢瑜,将她带出门去,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都会将眼线的重心放在监视这位性格突变的师妹身上,直到发现她的秘密。 谢瑜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竹林之中,她一阵茫然,环顾四周,却看见宫冬菱在一旁的竹躺椅上,静静酣睡着。 看到宫冬菱,她才慢慢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 似乎当时自己被激的失控,差点刺下那一剑时,宫冬菱突然出现阻止了她? 虽然很多细节已经不记得了,但自己拿剑指着宫冬菱,却被她反握住剑刃的画面却分外清晰。 她起身,看向宫冬菱,发现她头发衣衫凌乱,素白衣襟前有触目的血迹。 是我害的谢瑜的心一紧,突然又想起刚刚在那本簿子中看到的,很多曾经宫冬菱和她的矛盾,背后黑手竟是裘言,宫冬菱不过是被利用了,不由愧意上涌。 快步走到宫冬菱身边,她看向宫冬菱垂在一边的手,掌中有一条新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 正当谢瑜打算帮她包扎时,宫冬菱却醒了。 啊太累不注意就睡着了,抱歉,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将你送回去,只能留在竹林里等你醒来。 听到声音,谢瑜受惊一般,迅速收回手,往后退了几步,才摇摇头小声道:你的手。 哦没事,我回去自己包一下就行了,这样一来,两只手都有纱布还怪和谐的。她笑着举起另一只被玄菱划伤至今还裹着纱布的手。 眼看两人之间又要沉默下来,宫冬菱主动解释: 我之所以会突然出现在裘言房中,是因为今日本来有事找你,却没找着,有人说曾看你御剑往这个方向来了,我寻思这儿偏僻,就只有大师兄的住所,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来时却听到房内动静不对,情形之下,一着急就破门而入了。 动静?谢瑜想起了什么,脸色突然一白。 因为就在宫冬菱闯入门前,裘言曾将她称为杀人犯。 第10章 突破 宫冬菱将谢瑜脸色的变化看在了眼里,心中一动,知道是因为何事,识趣道:就听到里面有争吵的声音,当时很着急,师妹不用担心我听到什么内容。 她说的也的确是实话,当时怕谢瑜失控,急火火冲进去救人,哪里管得了他们说了什么? 心事被揭穿,谢瑜更加羞惭,又像个鹌鹑般低头不讲话了。 救命啊,小孩也太难哄了,宫冬菱无奈,只能转移话题:你来这就是为了探查裘言的身份吧,可有收获? 谢瑜闷闷道:确定裘言就是给我透露信息的神秘人了,但没什么用,他一点都不着急,之后不能在背后使坏以后,怕不是要明着来了。 在背后使坏?除了这个璇玑草,他还做了什么其他的事吗?宫冬菱明知故问,坐实自己一无所知的身份。 我在他桌子上看到了一个簿子,那里面写了很多东西,都跟我曾经被人欺侮的事有关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扬起因羞愧难当绯红的脸,师姐对不起,有些事情是我错怪你了,我才知道你也是被他利用了。 啊还有这回事儿? 宫冬菱印象中,裘言在原主和谢瑜两人矛盾中不过扮演了个煽风点火的角色,怎么就被谢瑜也一起不计前嫌的原谅,全把锅算在裘言头上了? 不过能借此愧意缓和两人关系倒是更好不过了,宫冬菱在心里给背锅侠道了声谢,反正是原主又不是自己做的,摆摆手谦虚:没有没有,严重了!除了裘言背,不是,煽风点火,错还是在我,要不是终于清醒过来,不知道还要针对师妹到什么时候。 见到宫冬菱真的毫不在意,谢瑜这才勉强点点头,还是魂不附体的失落模样。 不过,宫冬菱突然板起脸,对着谢瑜,我告诉你裘言有嫌疑是让你如此冒险的吗?直接潜进人家老巢,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还不跟我商量商量,如果不是我你就掉进那老狐狸的陷阱里了! 谢瑜被许多人教训过,但都是高高在上怀着恶意的,面对这些时,她往往会缩进自己筑起的城墙之中,但面对宫冬菱的责备,她却觉得沉重的心情此刻竟明朗了些。 我在这里蹲守了两天都没人的她第一次小声为自己辩解了句,偷偷看向宫冬菱的脸色,却见对方给她抛来个白眼。 人家说不定早就发现你傻不拉几蹲那了,就等你上钩,见谢瑜委屈地点点头,她语气才放软些,现在不说这个了,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典型的打个巴掌给颗蜜枣,当然,小朋友是不会明白这些套路的。 谢瑜瞪大眼睛,看着她从袖中拿出一个金丝木匣子,注意力俨然是已经完全被吸引了过去。 打开,里面的光芒更甚,正是宫冬菱在过来前炼好的那枚驻基丹。 当时一看到这个方子和丹药效果,她便想到了卡在炼气九层迟迟不突破的谢瑜,有了炼好后便送她一枚的念头,在过来之前也不忘带在身上,在此刻送了出去。 这是驻基丹,我觉得师妹可能需要它,就试着炼出来了,第一次成功,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师妹随意吃了便是。 老实说宫冬菱真有些担心,她做出的丹药模样看着挺像回事儿,但除了自己也没其他人试过,哪知道效果如何?万一跟她做的黑暗料理一样有毒可怎么办。 没错,她在前世尝试过下厨,笑死,把自己和生活助理都毒进了医院,从此,助理对她递过来的任何食物都微笑婉拒。 想到这里,她又后悔了,想将丹药收回来。 这这是你自己炼的?!谢瑜反应比她想象的大多了。 对,对啊,就看着师妹送我的那本炼丹入门书,稍稍尝试了下,还经常失败把家里炸了,根本不算啥看着谢瑜震惊仰慕的神色,宫冬菱越说越觉得凡尔赛,索性一摊手,臭屁道,也就一般优秀啦! 谢瑜被逗的终于露出了个笑容,眼睛里却又闪过一丝失落:当时把书给师姐时,也没想过师姐会这么快做到,这才是大家眼中优秀到我望尘莫及的师姐。 你也很优秀啊,宫冬菱直视着谢瑜,分外认真道,看了那么多书,又都能把这些东西全记下来,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了解到治疗寒气的方子。 而且在我们家乡有句古话,叫做条条大路通罗马,修仙也是一样,通往仙途的路可不止练剑这一条,你看这么修仙界这么多大能,剑修、乐修、儒修甚至体修佛修,不都是选自己最擅长的东西,才逐渐发光发热的吗。 谢瑜苦笑:我小时候是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凡人,那时看着私塾的孩子念书习字只觉得羡慕。直到来了这里认得了字,修炼不擅长,就去看书,什么书都看,虽然不懂,但胜在记性好都装进了脑子里,想着就是等哪天我被赶下不周山,只能回凡界时,还能靠这些东西谋生。 宫冬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谢瑜面前,双手将她低垂的脸颊捧起,坚定不移道:作为能修仙的凡人,已经是万里挑一了,而且你的灵根还是最为珍贵的冰灵根,即使现在被蒙上阴影,但总有一天会释放光彩。阿瑜,你一定,一定可以成为非常了不起的人。 似乎被这股热诚打动,谢瑜的眼睛里有什么流光在闪烁,她少见的没有再逃避,反而握紧拳头,重重地点点头。 这种飘飘然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两人告别,谢瑜回到自己的屋里。 她的心跳的格外快,不知是因为第一次将自己的野心展示在外人面前,还是竟有人愿意相信如此渺小卑微的自己。 躺在硬邦邦的床上,仍是静不下心修炼,她便拿出那枚驻基丹,伸手远远举着。 恰好阳光打在了那上面,丹药表面的光芒似乎比窗外的太阳还耀眼。 我一定,一定可以成为非常了不起的人。谢瑜将驻基丹塞进嘴里,一口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身体没有任何异样,但也没有一丝效果显现,虽然并没有想过吃完马上就能突破,但谢瑜还是有些失望,师姐炼的丹肯定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只是自己废柴的体质罢了她一声叹息。 或许是被泼了盆冷水,谢瑜的心情反而慢慢沉寂下来,她翻起身,盘腿坐在石床上,闭上眼渐渐入定。 谢瑜这次同样也毫无察觉身上那抹熟悉的红光再次浮现。 但正当其要向上攀岩时,却被一团金光包裹了起来,连挣扎都做不到,瞬间就被吞噬了一般,再无影踪。 与此同时,一个周转下来的谢瑜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里这时已经涓涓细流般的灵力此刻却像磅礴大海一般涌了上来,纤细的筋脉甚至因为有些承载不住而酸痛发胀。 是因为驻基丹吗?! 谢瑜想到这里,咬着牙硬生生承受起这股越来越重的压迫,想将灵力运转进丹田。 若有人在身旁看到谢瑜满身金光的模样,便知道她这是要突破了。 到后来,这股灵力像是长出了尖刺一般,誓要冲破筋脉的限制,谢瑜的灵根筋脉本就破损严重,甚至隐隐有要毁在这剧痛之下的趋势。 她从未想过突破会是这么艰难的事,但谢瑜不知道的是,其他人从炼气到驻基不过是跟平常修炼一般的体验,但在她身上,天生受损的灵根筋脉必须成长到能够承载这股驻基所需要的灵力时,才能突破至驻基丹境界。 除了重塑灵根修补筋脉,只有经历这样炼体般痛苦的过程。 腥甜的气息涌到了喉头,谢瑜差点要喷出一口鲜血。 就是驻基也没有办法跨越吗?她脑海中残存这样一点念想。 就在她摇摇欲坠差点撑不住时,突然有什么东西给她的身体镀上了一层暖光,刚刚那包裹住红光的金光再次显现,这次它潜入水深火热的筋脉之中,融入表面,填补了那些残损的地方。 这样一来,痛苦比方才减轻了半数,也不会有灵气冲破筋脉的危险了。 接下来顺利的超出谢瑜的想象,她只用顶着尚可承受的压力,将灵力一点点的运转至丹田。 过程很痛苦,但丹田被充满的那一刻,像是到了个谢瑜从未接触过的境界,一股洗涤筋脉甚至灵魂的暖意浮了起来,缓缓流过她身体的每一处。 她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看向自己的身体,沉默半晌,才不可思议道:我突破了? 的确,身上每一处变化都在展现着,她由练气期正式步入了驻基期,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修士。 没有欣喜若狂,也没有热泪盈眶,谢瑜还沉浸在不敢相信事实的地步,她压抑心中浮起的一点惊喜,又开始修炼,想找到一点刚刚的状态。 但让人失望的是,那股磅礴灵力消散殆尽,这次腾起的又是比从前多不了多少的细流了。 谢瑜睁开眼睛,来不及失落,就拿出纸笔开始复盘这次突破。 最大的助力当然就是那枚驻基丹,不仅临门一脚将迟迟不突破的她推入驻基的门内,还在最艰难时给她助力。 一想到那种要爆体而亡的刺激,谢瑜又有些心惊。 除此之外,一直阻碍自己突破的果然是那破损严重的筋脉,不仅聚集不起那股滂沱的灵力,也进阶不到下一段修为所需要的程度。 根源一直都知道,但怎么改变才是谢瑜需要解决的问题,她抿着嘴,又往纸上写了什么东西。 就在谢瑜突破之时,宫冬菱那边就收到了系统提示:【恭喜宿主,女主成功进阶驻基期,任务进度点亮百分之十!】 这就突破了?不是要等到璇玑草那个剧情吗,不会是因为我那丹药吧!宫冬菱也格外震惊,看着自己面前被分装好的各式丹药,心中有了点主意。 【本来完成进度达到一定点数会有奖励,但既然宿主之前已经享受过同等水平的金手指,这次便不会再发布奖励,请宿主再接再厉,继续加油哦嘻嘻。】 草!系统是在偷笑吧,是在偷笑吧!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宫冬菱如今倒是真正体会到了其中辛酸。 而另一边,却有人在黑暗中冷笑:这么快突破了?我这边可要加快速度了。 分卷(8) 第11章 话术 在谢瑜进阶以后几天,她和宫冬菱虽偶有联系,但都忙于自己的事,等宫冬菱从屋里跨出来时,已经是几天后的事了。 鉴于之前发现的丹药商机,宫冬菱决定等璇玑草事件一过,她就要去考个炼丹师资格证,通过炼丹发家致富。 她将这事分享给了前来道谢的谢瑜,对方也表示很支持,并说会在下次下山历练时帮她去看看丹药的行情。 历练堂在今日发布了内门弟子的历练任务,而所有在名单上的内门弟子都收到传唤,他们得在指定时间内前往历练堂确认任务事项。 宫冬菱知晓剧情,当然知道此次任务主题正是前往若虚幻境,这很大部分是因为许若真在让历练堂那边夹带私货,让她去找璇玑草这事变得顺理成章。 等她到了历练堂,左右环顾了一番,没发现那抹熟悉的身影,便站在堂内静静等待。 耳畔传来喧闹声,不出所料果然就听到周围的弟子们在兴奋讨论着历练。 听说了吗?我们这次可是要去若虚幻境呢!听说那里的灵兽仙草们大多带有致幻的能力,以前从未接触过相关训练啊,不知为何定在那里。 最近不是说魔族那边来了一个擅长迷惑人心的妖女吗,不少修士都中招被她挖了心肝,说不定就是想通过此次历练让我们长点心。 宫冬菱这才想起来,历练堂发布任务时,并没有将璇玑草出世的消息告诉众人,这样一来,他们即使遇到了璇玑草也会因为不认识而忽略掉,她不由得在心里道:这群老狐狸 不知谁发现了宫冬菱的身影,不由喊出声:是宫师姐! 一瞬间,宫冬菱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或许是因为她最近沉迷炼丹,都没有出现在各位同门的视野中,这次回归的人气倒是格外高。 不一会儿她的身边就挤满了来嘘寒问暖的人,把宫冬菱逼的节节后退。 等她笑的嘴角抽筋,好不容易从人群中心逃出来时,又迎面碰上了特意在后面堵自己的姬羽然。 原主平日里要维持自己那么多人白月光的人设,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师姐,既然这次是一齐过去历练,我也只能违背师姐的意愿,伴在你身侧了,放心我一定不会把那草的信息泄露出去,也希望师姐能接受我的帮忙。 姬羽然全然没有那天被拒绝后的阴翳模样,妖气冲天的眉眼高挑着。 我也是帮他人寻,若是你不嫌弃的话,大可以帮忙一起寻。宫冬菱也难得耐心,一想到若是姬羽然真的将那草献给自己,却被自己转手送给了他厌恶的谢瑜,她就扬起了点不怀好意的笑容。 可不是师姐需要这仙草吗,怎么会是给别人寻呢,师姐可别打趣我了。姬羽然笑容凝固了片刻。 宫冬菱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目光却在来人中搜寻着。 不应该啊,人都差不多来齐了,怎么还是没有谢瑜的身影? 姬羽然察觉到宫冬菱的目光,马上就接着话茬道:师姐是在等什么人吗,前边掌事那有名单,你可以去看看那人在不在上面,毕竟这次任务有一定难度,只有驻基期及以上的弟子才能去。 听到此话,她心里有数了,点头道了声谢,便快步走到掌事那里看名单。 果然没有宫冬菱的心沉了沉,毕竟谢瑜从不张扬,根本没人知道她已经进行了突破,而是习惯性的像从前那般忽略了她。 是的,在原著中,谢瑜从未被批准参加任何一场内门弟子的历练,不管是有没有门槛,她似乎永远都是被排除在外的局外人。 谢瑜只能跟在外门弟子的后面去往凡界,进行最辛苦却几乎没有收益的降妖除魔。 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很多,有着许若真的无视、裘言的暗地操纵、内门弟子的孤立、历练堂掌事的纵容 但既然她来了,就有义务帮谢瑜争取自己本该有的东西。 前辈,小辈斗胆想问,贵堂是否已将符合资质的内门弟子名字写全了?宫冬菱指着卷轴问掌事,柔美脸庞上少见的没有笑意。 她本就吸引着在场弟子们的目光,声音虽不大,但堂内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等着宫冬菱说出后面的话。 掌事也愣了愣,低头仔细比对了一番,才回复宫冬菱:这的确是完整名单。 那请问,为何上面却唯独没有我师妹谢瑜的名字? 这句话像平地惊雷般炸起一片讨论,毕竟宫冬菱和谢瑜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是八卦中心、耐人寻味。 在众人看来,宫冬菱这话似乎在故意提起谢瑜,让她在大家面前出丑,毕竟谁不知道谢瑜在道法真人门下修炼三年,归来仍在练气期。 果然,已经有些人开始在不屑酸道:又是谢瑜那个废柴,真给我们内门弟子丢脸,我看她那么融入外门弟子中,怎么不快点滚去外门啊! 少说两句吧你,你不也驻基二层吗有脸说人家。 屁,我要有她这种资源我早就结丹了!圣母建议去支教废柴,少在这里逼逼 他话还没说完,就对上了宫冬菱冷若冰霜的眼神,不知为什么只觉得格外瘆人,声音越来越小,不敢再说了。 掌事也松口气笑道:害,我当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谢瑜啊,冬菱有所不知,这次历练只有驻基期以上的内门弟子才有资格前往。 是吗?宫冬菱笑了,一字一句道,可是,她不是已经驻基了吗?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浮起同样的疑惑:三年都没有动静的谢瑜何时突破的?他们怎么一点风声也不曾听到过? 我们也从未听谢瑜说过,不知晓很正常。掌事只震惊了片刻,很快找到借口,便沉下情绪解释道。 小辈知道,哪敢有责怪贵堂之意,就是有些奇怪,这次是因为不知晓她的修为,那从前呢?镜湖、炎域、魔瞳宫这些历练,我记得都是没有修为限制的吧,为何名单上也从来没有谢瑜呢? 不是责怪哦,只是好奇问问罢了。末了,她还不忘加上一句阴阳怪气气死人的话。 这下掌事说不出话了,堂内其余弟子也纷纷沉默,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但偏偏这正是他们自己一手造成的。 刚刚那些肆意嘲笑谢瑜的弟子此时脸也涨的通红,事实摆在眼前,谢瑜才是那个根本没享受内门弟子权利的人。 历练堂掌事不比之前的律法堂长老,修为地位在宗门都不够看,才被安排在这么一个事多不讨好的职位,就连面对宫冬菱这种小辈,他也不敢得罪。 他擦了擦额前的汗:这这是我们历练堂的疏忽,我这就将谢瑜的名字加入名单,以后也不会再遗漏她了。 不等宫冬菱开口,一个声音却恰到好处插了进来:不必了,谢瑜不在不周山,她已经偷偷独自一人前往若虚幻境了。 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宫冬菱的眼神就变得凌厉起来,她一回头,就对上了裘言挑衅的眼神。 这句话信息量极大,不止在场众人,就连宫冬菱也没想到,谢瑜走的竟是这么迅速。 不过,宫冬菱一向将情绪掩藏的很好,这让想欣赏她慌张表情的裘言很失望。 百年一遇的璇玑草在若虚幻境现世了,我可是听说师妹需要这个,现在看来,谢瑜恐怕想抢先一步拿到吧。裘言继续爆料,轻而易举的就让两人的秘密公之于世。 此话一出,周围像是炸开了锅一般,本来璇玑草就是异常珍贵的仙草,而两师姐妹间对其展开的争夺更是刺激,特别是方才还在帮谢瑜说话的宫冬菱还似乎被背叛了? 有弟子大声问道:如果我们中谁找到了璇玑草,按照规定是不是属于我们自己了? 内门弟子历练一贯都是谁找到宝物谁就拥有天材地宝的归属权,是他们独有的资源。 掌事看着疯狂爆料的裘言,膝盖一软差点给他跪了,道法真人之前可是特意嘱咐过他不要将璇玑草的事透露出去,现在一来,人尽皆知,他可怎么办?! 他还没说话,裘言就替他定夺:那是自然,毕竟内门讲究的是团结,若是谁特权多了,那可就不好办了。 宫冬菱差点一个白眼,身为内门弟子就是这群人最大的特权了,特权内部还求团结合作? 谢瑜知道璇玑草的存在并提前过去,是她的本事罢了,反正这次历练不也没算上她吗,即使真的独自一人前往幻境又如何?倒是你这种监视他人行踪的人才应该被谴责。 宫冬菱盯着裘言,语气不急不缓,格外轻松平常。 裘言笑道:于情于理当然没事,但你的私心呢,帮她那么多,换来的却不过是她的自私背叛,心里不觉得不甘吗? 只听裘言一煽动,周围便议论纷纷: 都说了谢瑜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宫师姐这么照顾她还被她插刀! 师姐好像被骗了好惨啊。 草,敢如此对我女神,过几天到幻境里碰上那家伙她死定了,我拿不到璇玑草也不可能让她拿到 宫冬菱听到裘言这番意图不轨的话,心情反而更加平静下来,越发确定谢瑜并非像裘言说的那般,提前去了幻境。 的确,在原著中,她采取这样的先机提前拿到了璇玑草,可这次她既然说过两个人公平竞争,那就绝不会骗自己。 但也只有自己相信谢瑜裘言当然知道自己没办法如此简单的离间两人,只是要将此事揭露在众人面前,之后不管两人谁拿到了那璇玑草都会被非议,特别是传说中占了先机的谢瑜。 想到这里,她心里突然有了想法。 第12章 下山 我知道各位都不相信我的师妹谢瑜,但我坚定不移地认为她是清白的,为此,我自愿退出此次历练,而选择跟谢瑜一同前往若虚幻境。为了保证争夺璇玑草的公平性,我们不会在大部队没有到达幻境时就提前进入。 谁先找到这璇玑草就属于谁,若是我和谢瑜拿到了这草,我不希望再有任何流言蜚语说我们是投机取巧。 宫冬菱转而对向众人宣布道,正式跟谢瑜站在了一个立场上,对抗搅局的裘言。 既然追求刺激,那就针锋相对咯,我连你顶头上司养了几只妖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还会斗不过你? 作为众弟子都敬重的师姐,宫冬菱说话还是有几分重量的,议论声逐渐少了下来,不少人都看向她。 裘言皱着眉,指出宫冬菱话中的漏洞:若是你和谢瑜都偷偷提前进入了幻境,等大家来时再出来,我们也不知道啊,如何能保证此话的真实性? 宫冬菱等的就是这句话,相信不少弟子心里都有一样的质疑。 如果不拿出点真东西根本不能服众,那少部分人会将不满藏于心中,日后反复造谣。 我会用留影石进行全程影响直播,另一块留影石可以放在除裘言师兄以外的任何人手上,甚至可以在大家之间进行传阅,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般一抬头,对裘言歉意一笑,当然没有任何歧视师兄弟的意思,只是觉得师兄有些针对我们二人,立场不够中立罢了。 留影石是修仙界进行信息传递的玩意儿,不过是块玉牌的模样,能够录像,传递语音图像消息,很像现代社会中的手机视频聊天。 她答应进行影像之后,这边的图像就会传到与其相连的另一枚玉牌之上。 因为可以选择静音模式,也不用担心两人说的话被泄露了。 裘言明显被宫冬菱的果断打了个措手不及,他脸色有些僵硬,最终只能点头:那我就祝愿师妹能在谢瑜进入幻境之前找到师妹的影踪了。 选择连接谁的留影石是个问题,不少弟子都自告奋勇,毕竟能加上女神的留影石机会可不多,更何况这还是24小时直播。 在外人面前高冷狂妄的姬羽然也蠢蠢欲动,他不得不拉下脸面,像是无心地说道:如果实在没人,可以来加我。 周围按捺住激动的弟子都幽怨地看向姬羽然:我们不是人? 宫冬菱一个男修都没选,反而走向了后排抱着手臂的高个子女修:平师妹,能拜托你来监视我的留影石吗? 这个女修便是方才阻止其他人羞辱谢瑜的女修,虽然她从来没有接触过谢瑜,但就凭她能站出来制止他人,就一定是个正直的人。 女修名叫平灵云,是门派女修之长叶长老的亲传徒弟之一,天赋异禀离经叛道。 没想到自己会被宫冬菱选中,她整个人一愣,一言难尽地看向宫冬菱,好半天才开口:你认真的?不怕我暗中害你? 的确,她性格直爽,平日里最看不惯的就是原主这个清清白白莲花作风,和原主作为死对头明争暗斗很长一段时间了。 可你总不会害与我无关的谢瑜吧,而且让你来保管不是更让人信服吗,免得谣言又要说我是被人包庇的。宫冬菱耸了耸肩,轻松一笑。 平灵云的眼里虽满是嫌弃之色,但还是拿出了自己的留影石加上了宫冬菱。 事情处理完了,宫冬菱一刻也不耽搁,回到自己的住所收拾东西,准备下山去找谢瑜。 留影石此时已经在打开状态下了,右上角红光闪烁,代表着现在正在录制,宫冬菱也能从玉牌表面看到自己的录像,如果打开声音权限,右上角会再闪烁绿灯,不过她这次并不需要。 这东西没办法充电,便需要修士们将灵力注入其中维持运转。 宫冬菱没法运转灵力,这件事除了几个原主亲近的人之外没人知道,若是知道的人多了,便可能有危险。 所以自己必须在极限三天时间之内找到谢瑜,要不然这玩意就会关机,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系统,上次谢瑜黑化后你不是将我引到了她身边吗,这次能用定位权限吗?毕竟这是最方便省时的办法了。 【抱歉宿主,只有在女主黑化的紧急情况下,我们才能开放相关权限,这次需要宿主自己努力找人。】系统无情拒绝。 好吧,也没指望过你。 宫冬菱失望敲敲脑袋,一边将目光放在炼成功的几十种丹药上,看来只有去那里碰碰运气了 她盘算着等找到了谢瑜,一定要把她的留影石也加上,要不然找人也太不方便了,再加上这个孤僻的小朋友又喜欢自己独自进行危险行为,都不找她商量的! 分卷(9) 宫冬菱此时一个人,想起刚刚裘言所说,心中还是有一点失落。 毕竟她以为经过这几件事,谢瑜应该已经开始信任自己了才对,怎么还是这样呢,自己一个人下山了也不告诉她一声。 虽然相信谢瑜不会提前进入若虚幻境,但宫冬菱承认,在第一次听到谢瑜出走的消息的那一瞬间,她差点真以为谢瑜按照剧情走了! 唉,自己认的女鹅,再怎么皮也只能选择原谅她咯。 宫冬菱不由地想起了从前自己追这本虐文时,一边心疼女鹅被狗男人虐,一边又嫌女鹅不争气没能彻底跟渣男断开关系的日常。 等她收拾好东西下山时,已经是下午了。 不周山跟修仙界的很多门派一样,周围都有很多小城镇,这些小城镇往往是修士和凡人混居,因在宗门的庇护下,受各大宗门的管辖。 正大门的山脚下是不周山周围最大的集市,里面有很多卖灵草、丹药和灵器的商家,甚至还有大型的拍卖场所,简直一应俱全,上至掌门长老下至凡间权贵,都会来集市里选购或出售天财地宝。 宫冬菱记得谢瑜前几日跟自己说过会帮她打探打探丹药的行情,一开始以为她不过是因为谈论到了这样的话题,顺嘴一提,但如此看来,她倒是很可能真的下山去集市了。 她也御剑飞到了山脚下,为了不张扬,便在即将到达集市时落了地,徒步走进去。 这里果然不愧对第一大集市的名号,放眼望去皆是人群,在一条条满是铺子的小巷中流动,街上还有叫卖的小摊。 若不是这些看似普通的行人大多都背着剑或是其他武器,街上小摊上的东西也是各类灵草丹灵草汁,还真有点当代美食街內味儿了。 宫冬菱环顾四周,迎面就看到了个丹药铺,但不等她高兴,她突然发现,仅仅是入口处便有四五家铺子了,要从何处找起啊晕! 还不用她选择进入哪家,第一家的小二就远远热情呼唤她:仙子!本店新进了雅士蓝黛、森绿之语、可岩石等大师的最新美容养颜丹,多买还有优惠! 作者不会起名字可以不起的! 宫冬菱听着就觉得不像是什么好店,只扫了一眼店内,没有发现谢瑜身影,歉意一笑便接着往里面走去。 按照她的经验,这种开在大门口的网红店最喜欢欺负的就是初来乍到的新客人,谢瑜定是不会选择这样的店问行情。 连续走过几家店子,宫冬菱都特别留意了一番,但都一无所获。 经过一个拐角时,她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个叫卖声:卖糖葫芦咯!新鲜的冰糖葫芦! 宫冬菱的眼睛一亮,没想到修仙界的集市中还有这种叫卖凡间食物的小摊子,她想都没想,就径直走向摊前。 这个摊子生意冷淡,跟之前卖灵草丹的摊子比起来,可以说是无人问津了,只有老伯一个人站在摊前,无奈地叫卖着,苍老的嗓音都有些发哑。 面前的稻草扎成的架子上插满了冰糖葫芦,俨然是没卖出去多少的。 前辈,这冰糖葫芦怎么卖?宫冬菱微笑问道。 他这冰糖葫芦比不上现代的冰糖橘子草莓多种多样,只有山楂那一种,不过那糖浆晶莹剔透裹着红艳艳的山楂果,卖相倒是不错。 五五灵石一串。老伯急切道,脸上还挤出个腼腆的笑容。 在这里,一灵石就相当于一人民币,这就相当于五块钱一串了。 宫冬菱从来不清楚物价,只觉得在自己的接受范围之内,从储物戒掏出灵石就要买:来一不,我要两串。 旁边却有人制止她:仙子,这太贵了,还是对修炼有害的凡间食物,根本没人买的!还不如去那边买十灵石一枚的仙灵丹! 老伯停下正准备去拿下糖葫芦的手,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我就喜欢吃这个,现在凡界麦芽糖浆也算是稀罕事物了,我知道前辈没有定高价。宫冬菱找出一块面值十块的灵石递给老伯,温柔一笑。 哪是什么前辈,我不过就是个讨生活的凡人老伯红着脸纠正,接过钱,就在稻草架子中挑选最大的糖葫芦。 周围人听了直摇头,只觉得年轻人又被骗咯。 但就在这时,宫冬菱却看到熟悉的一抹青灰色进了对面的丹药铺子,她浑身一炸,来不及等冰糖葫芦,只留下一句:前辈你先慢慢拿,我等下再来取! 便朝铺子跑去。 第13章 冰糖葫芦 宫冬菱匆匆走进店内,眼里只有那个人青灰色的身影,可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那人根本不是谢瑜,甚至还是个男弟子。 也难怪,毕竟这青灰色道袍不周山的校服罢了,很多人都有,在街上出现也不奇怪。 空欢喜更是让人惆怅,就当她想离开时,那个弟子不知什么时候转过身来看见了她,眼睛一亮惊喜叫道:宫师姐! 都被人家叫住了,宫冬菱没办法也只能留下来寒暄几句,只是实在认不出这个弟子是谁,她抬头笑道:啊,是不周山的师弟。 真没想到下山来买点丹药也能偶遇师姐,我以前在门派里都难得一见,他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但一嘴白牙很亮眼,看起来倒是个健硕的少年,师姐来集市也是准备买丹药吗? 宫冬菱思索片刻,还是没有把自己找人的目的说出来,只摇摇头:不是,我来问问丹药进价的行情。 不等小弟子说话,掌柜倒是随意插了句嘴:诶,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问进价,仙子是帮别人问还是自己要卖? 我帮别人问,宫冬菱一机警,不知道掌柜说的人里面可有谢瑜,便问道,掌柜,方才来问进价的人中,有没有一个跟他衣着打扮相似的女孩,我跟她是一起的,不知道她可曾问过你们这家。 掌柜掀起眼皮,都不用看那男弟子:有啊,这不就是不周山校服吗,我怎会认不出来。她跟仙子你长得倒真有几分相似,可她是上午过来的,到现在可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只听掌柜这么一描述,宫冬菱心中便踏实了不少,至少自己猜对了位置,没有白费力气。 等她跟掌柜弟子两人告别,走回到之前那个冰糖葫芦摊子时,脚步却骤然一顿。 谢瑜正站在一边,迟迟不上前,只是默默看着稻草架子上一圈圈的糖葫芦,眼神里有点憧憬和落寞。 宫冬菱定在原地不去打搅谢瑜时,老伯却拿着两串糖葫芦走过来,塞在她的手中,随后将目光也放在了谢瑜身上: 仙子买两串是要分给她的吗?她每次经过我的摊子,都要失神看上半晌才落寞离去,有次我实在忍不住便想送她一串,她也摇摇头就走了,应该是有什么伤心事吧。 听完这话,宫冬菱一愣,抬头望向老伯,却被后者投以鼓励的笑容,她点点头。 宫冬菱揣着两串冰糖葫芦,轻声走到谢瑜身边,叫了声:师妹。 被这个声音吓的一回神,谢瑜看向宫冬菱,满脸写着震惊:师师姐,你怎会在此处?! 我给你买了糖葫芦!她眼睛弯成了月牙,伸手递给谢瑜一串。 谢瑜看着这冰糖葫芦,眸色沉了沉,拿着糖葫芦的手腕不经意地微微颤动。 犹豫片刻,她还是学着宫冬菱的模样,用上下牙齿咬了一颗,只是这第一口就让她脸色变了变,等吃完一颗,谢瑜抬头闷闷道:不好吃,糖太甜,果子又太酸。 谁曾跟你说过很好吃吗?宫冬菱偏头看向谢瑜。 是我奶奶,她说我爷爷去世前给她买过一串,说这是世上最甜的东西,叫我有钱孝敬她了一定要买糖葫芦。 谢瑜看着手中的糖葫芦,终究是没吃下第二口。 她从小在凡间由一个老妇人抚养长大,那便是她的奶奶,不过在她上山之前就因故去世了。 宫冬菱看向天边尽头的落日,深吸一口气:不是哦,奶奶没有骗你,因为是爷爷给她买的,才让它成为世上最甜的东西,如果是奶奶买给你的,一定也会很甜。 可若是她当初不知道我想吃冰糖葫芦,就好了。谢瑜话里有化不开的悲伤。 那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能释怀的东西。 不说这些了,明明是我的私事,却把师姐也弄的食之无味了,我饿的时候连树皮都吃的津津有味,现在对这种精致点心还挑三拣四的。谢瑜苦笑,几口将手里的那串冰糖葫芦吃了。 宫冬菱若有所思,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有等谢瑜愿意对她敞开心扉时,这些谜底才能揭晓吧。 她能做的,不过是从储物戒中拿出两粒辟谷丹,分了一粒给谢瑜:辟谷丹,你现在驻基辟谷了,还是要注意些。 看着谢瑜乖乖吃下丹药,宫冬菱才细细说了之前自己在历练堂内的遭遇,并告诉她自己承诺直播。 谢瑜听完这些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似乎已经对这种闹剧司空见惯,只瞥了一眼录制中的玉牌,似乎很少见到留影石。 但对于宫冬菱在掌事面前帮她争取的做法,却不像是最初那般抵触了:师姐谢谢你,帮我做的这些事,虽然好像很难有什么改变。 哪里没有改变?下次掌事肯定不敢不写你的名字了,宫冬菱接话,从那次被洗脱罪名,到知道幕后真相,到突破修为,哪一点没在慢慢变好? 那些人打压你,这并不意味的你就活该如此,你会在心中不满,可为什么不表现出来呢? 她将谢瑜的神色尽收眼底,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担心,因为在原文中,对于平常同门的发难,她总是麻木地隐忍,但在真正不可收拾的时候爆发,就是入魔了。 只有这样一点点改变她的性格观念,才能将她培养成根正苗红远离黑化的新时代好师妹。 我试过从来没有成功过。谢瑜想起自己大多数选择隐忍麻木的表现,声音越发的没底气。 你从前失败过,是只是因为那时还不够强而已,如今已成长了,难道会跟以前一样的结果吗,你却根本不敢尝试。 谢瑜呆呆看向她,张张嘴却说不出话,只觉得脑海中,一种长期以来形成的观念正在瓦解冰消。 宫冬菱将冰糖葫芦的棍子啪啪折断成几节。 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小的时候,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同同门们看到了就非要把我的东西拿走,你扔给我,我扔给他,东西在学堂里到处飞,就是回不到我手里,找教书先生也没用,毕竟他们只是在玩闹罢了,猜猜我怎么做的? 在谢瑜的印象中,师姐总是被人追捧的存在,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过往,她摇摇头。 只听她一声轻笑:我说他们谁拿到了我的东西还回来,我就给谁买最新的玩具,结果,他们因为都想要那玩具,竟然打成一团,最后还是教书先生扯开他们,将东西还给我的。 我比他们弱那么多,不也成功达到了我的目的? 过了好久,谢瑜才轻声道:师姐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逃避。 放心,我也会帮你的。话说回来,你自己跑出来又不提前告诉我!宫冬菱突然想起了这茬,太阳穴突突直跳,要不是我反应快,我们直接栽人家裘言老狐狸挖的沟里了! 谢瑜委屈巴巴:我出发之前去师姐的住所想道别的,结果师姐不在嘛 被一双大眼睛巴巴地望着,宫冬菱的气来的快走的更快,就敲敲谢瑜的脑袋:不长记性!我们把留影石连上,以后方便联系。真是!要不是我了解你,去哪里捞你人啊? 我我没有留影石。给本就失落的谢瑜雪上加霜,她现在简直就是哭泣猫猫头本猫。 剑修本就是那么多种修士中最穷的,因为除了委托除妖,他们没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大多都靠宗门的补贴和资源,穷的叮当响。 谢瑜就是最一穷二白的那个,许若真从来不发补贴给她,也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被私吞了,只有去藏书阁阁主那里打点零工、将自己在历练中分的战利品拿去集市去卖才能赚点小钱过活。 留影石在修士们之间虽然流行,但价格绝不便宜,谢瑜当然没有。 宫冬菱一愣,这才想起来谢瑜第一个留影石还是狗男主在之后某次事件送给谢瑜的。 当即气血上头:师姐给你买。 凡是狗男主相关剧情都给它在源头掐灭了!想都别想碰我家大白菜! 不不不,怎么能什么都靠师姐帮忙,我自己有钱了再买。谢瑜咬咬牙,拒绝了,她欠宫冬菱的越来越多,她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对方的好。 宫冬菱却一笑:你不是帮我调查了丹药行情嘛,算是我给你的酬劳。当然这一次肯定不够,所以之后还要麻烦你继续问问了。 说到这里,谢瑜想起来了这回事,连忙从包袱中抽出一叠纸,递给宫冬菱:这是我今天调查的所有店子那些丹药的大致行情,我已经将进价比较高或是可以长期合作的店铺标注了下来,师姐可以看看。 说罢,她站在原地,眼里还是含着了些期待。 宫冬菱略略翻过,发现这数据甚至精细到了自己炼过的每种丹药,密密麻麻数十页,可以看出谢瑜的用心。 这么多丹药,你是怎么都记住的?若是不看丹药和那本书,宫冬菱现在根本说不上来几种,她目瞪口呆地看向谢瑜。 谢瑜在宫冬菱的眼神下,双手捂住发红的脸颊,眼里藏不住的开心:就就一不小心记下来了。 要是我有这个记忆力,穿书直接全文背诵默写小说,当初看到自己和女配同名时,就应该开始背的!大意了!宫冬菱在心里后悔。 第14章 黑店 无法反驳宫冬菱,谢瑜只好答应让师姐带着自己去买一个留影石,而条件就是继续帮她了解丹药的相关行情。 两人去了法器店,这是宫冬菱第一次直观地看到修仙界各种武器科技。 店里卖的最好的永远是战斗类法器,大到火弩炮,小到袖腕上戴着的暗器,花里胡哨琳琅满目,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类似护心镜、金钟罩的保命法器。 分卷(10) 当然,这些东西都有个让一般人望而却步的共同点:都很贵!动不动便是几万数十万灵石起步。 掌柜见两个着装气度皆是不凡的女修走了进来,笑开了花,立马就凑过来向两人推荐的本店最新发饰首饰暗器。 说什么带在身上不仅好看,还能出其不意的攻击敌人,用来偷袭和自保都是不错的选择。 宫冬菱婉拒,只问留影石在哪。 她们是剑修,对待这些暗器不甚擅长,无非就只能起一点装饰作用,倒不如不买。 掌柜的热情明显消散了些,知道对方不是自己的财神爷,兴致缺缺起来。 留影石发展到现在,早已不是稀罕事物,已经没有很大的利润可以谋取了,不过是修士们人手一台。 他懒洋洋拉开一个柜台,指了指:价位从低到高,就这些了,看你们需要。 说罢便川剧变脸般去接待其他客人。 谢瑜都没看那些是什么价位,有哪些功能,直接道:如果师姐执意要买的话,最便宜的就够了。 宫冬菱扫了一眼,发现即使是最便宜的那款,也要五千灵石了,倒真是超出了她的意料,怪不得谢瑜买不起。 她知道谢瑜不喜欢欠自己太多了,估计买更贵的也不会好受,再加上必要的功能都有,便点了点头。 她在储物戒里探查了一番,发现原主的身家也不多,只有区区上万灵石,在这个物价膨胀的修仙界,确实很难买到什么好东西。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剑修大多穷,就连道法真人许若真也不例外,他有不少从各地搜罗来的天材地宝,独独没多少资产,有点钱财也很快去拍卖会上换了好东西。 宫冬菱上辈子虽然从小被心脏病折磨,但好歹也出生在了钟鼎之家,想要什么跟助理说就行了,可以说是从没体会过没钱是什么滋味。 然而这辈子表面被人追捧,光鲜亮丽,实则穷光蛋一个。 她幽幽地拿出五千灵石,心里暗想看来赚钱事业要早日安排上了。 谢瑜似是看出了宫冬菱的片刻心思,咬咬唇,还是小声道:师姐,要不我们别买了这么贵呢。 钱财就是用来花的,没钱了再赚就是,又不是买不起,再说你当我的销售助理,不拿这留影石可如何跟我联系?宫冬菱不在意,拿着那块留影石就去把账给结了。 自从直观地感受过法器店里的物价后,宫冬菱越发觉得五千不能支撑几天两人的生活。 从那店里走出来,她就拿出谢瑜整理的那本册子翻了翻,发现价格倒是挺可观,就是几乎全是正规店铺。 宫冬菱虽然已经炼出了不少丹药了,但却迟迟没有去考证,没有炼丹师证和协会的产品合格认证,这些店子都不可能会收她这看起来格外来路不明的三无丹药。 若不是在直播,其实现在临时去协会的分会考个证也不是不可以,但那么多人看着呢。 宫冬菱还不想暴露自己突然会炼丹这回事,毕竟原主不会炼丹,等他们知道了怕不是又要怀疑她夺舍了。 谢瑜,这里可有什么黑市吗,价格低一点不要紧。宫冬菱将纸整整齐齐叠放好,看向谢瑜。 谢瑜一愣,心里隐隐有了点猜测,哭笑不得问道:师姐不会还没有资格证吧? 实不相瞒,你是第一个吃我丹药的人,幸好人没事。 她心虚地将眼神移开,假装在看四周的墙壁,却意外在墙上发现贴了很多疑似小广告的纸,远远看着就不像是什么正经广告。 宫冬菱走过去,细细地一张张往下看,果然是些地下产业的相关广告,只是她没想到在这种修仙世界也有类似现代的种种借钱、治病 啊我看到了一个收购丹药了。谢瑜突然开口道,她指着其中一张纸,只见上面写着大量收购草药、丹药、妖兽核,店铺地址西南角43号。 简简单单白纸黑字,墨迹已经被雨水浸染的晕开成一团。 可是他没说不需要证明啊,万一人家是正经店铺呢?宫冬菱用手将摇摇欲坠的小广告又往墙上贴了贴。 不会,因为这里有潜规则,黑市相关的店铺往往藏匿在角落,通过这种方法招揽生意,去看看吧,我之前觉得正规店铺更安全,就没有调查那些黑店,现在看来还是有必要的。 谢瑜经常来这里帮一些外门弟子买卖东西,可以赚点跑路费,还是对这些规则有几分了解的。 不过在进去之前,可能要做一些改变 谢瑜边说着边从包袱里拿出一顶黑色斗笠,长纱拖着,几乎可以挡住半个身子。 乔装打扮了一番,总算是磨磨蹭蹭快走到了。 越往里面走,周遭的人便越少,取代而至的是戴着黑色斗笠、看不出身型外貌的寥寥几位修士。 此时宫冬菱也跟他们一般,遮盖了身份,独自走在小巷子里。 为了不暴露这鬼鬼祟祟的行踪,两人中必须有一人带着那正在录制的留影石等在外面,宫冬菱知道谢瑜对丹药不了解,就强令她待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集市深处。 谢瑜也没去过那种禁区,远远望着师姐的身影,眉间缠绕起一缕忧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宫冬菱只觉得里面连温度都比外面冷上了不少,阴森森的,随着太阳下山,乌云压城,天色越发沉闷。 这里沿街都没人叫卖,铺子上只有编号,却没有牌匾,一眼望去黑漆漆,连是干什么的都不清楚,有些瘆人。 只看了几次,她就不敢再偏头四处张望了,专心走自己的路。 宫冬菱握紧手上属于谢瑜的留影石,在分开之前,她已经将自己的留影石设为第一联系人,只要开始录制,便会将信息传过去。 43号近在眼前,却跟之前自己见过的那些正经店子没什么两样,至少在装潢上,不会□□裸地写着黑店二字。 她微微松口气,走进店里,只见到一个青衣女子站在柜前,整理草药。 掌柜,请问你们这里收购丹药吗?是那种没有证明的。宫冬菱斟酌字句,小心开口问道。 女子一转身,艳丽的脸上出现点笑意:折煞奴家了,我们主人在里房,客人稍等,待我去传达一番。 立在台前等待时,宫冬菱看了看周围,一个东西却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柜台上放着一枚骨戒,中心还嵌着一颗猩红色的宝石,象牙白的表面上丝丝缕缕的红血丝交错,像是从红宝石心脏中流出来还在跳动的血管一般。 这个描述似乎在哪里听过,宫冬菱心中出现了点疑惑,却根本想不起来。 正当她想着,女子却从里间走了出来,少了几分轻浮,毕恭毕敬道:我家主人有请,客人请跟我来。 她最后看了一眼骨戒,几步跟了上去。 穿过幽长的走廊,尽头的尾房虚掩着门,周围没有一点声响,只有她一个人的脚步声,踏踏地直敲击在心中。 女子只送到了门口,待宫冬菱一个人走进去,就将门砰地一声带上了。 房内,一个身影应声转过来,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看起来格外的虚,脸色苍白的跟张纸似的,仿佛风一吹都能倒。 叫我牧先生就可以了。 牧先生这个称呼唤起了宫冬菱的记忆,她终于知道刚刚那枚骨戒为何会如此眼熟了! 因为眼前这个传说中的牧先生就是裘言的上司,魔界派到修仙界掌控黑市采购物资的卧底,骨戒正是他的武器,可以噬魂。 幸好不是谢瑜来跟他见面,因为在原著中,裘言只是发现了她体内有封印,并且没有告诉其他魔族同胞,只想一个人独享封印解除后的成果,但当牧先生与谢瑜见面后,他一眼就看出了封印之下的端倪。 还卖什么丹药啊,早点带着谢瑜跑路才是! 与此同时,裘言住所中。 报,宫冬菱去见了牧尘林。留影石那一头传来个声音。 裘言一下子惊地站了起来,隐着怒气问:她为什么会认识牧尘林?! 这样一来,自己的身份说不定早就暴露的干干净净了。 不仅如此,他又联想到最近宫冬菱对谢瑜态度的急转,说不定就是因为牧尘林发现了谢瑜的存在,便让宫冬菱替他摸清对方的底细。 对方沉默片刻,才道:宫冬菱找到了谢瑜,两人似乎是看了墙上贴的纸才去的,也不一定是认识牧尘林。 她们能有什么东西卖?!你方才不是还说谢瑜并没有跟宫冬菱一起去见牧尘林吗,不就是因为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要谈? 裘言越想越气,当即就御剑飞去山下。 第15章 威胁 宫冬菱心中思绪凌乱,根本没想到自己会突然遇到这么一个反派boss,偏偏她还不敢表现在脸上,毕竟牧尘林身份本来就敏感,又擅长察颜观色,若是自己所知晓这些东西被他发现了,那就不会是像裘言那般好对付了。 她调整好情绪,隔着斗笠对他说:掌柜,我是准备来出售丹药的,因为来路不正,也只能用这种法子出售了。 姑娘对我们店的规矩有所不知啊,虽然我们像黑店,但做的却是堂堂正正的生意,姑娘不掀开斗笠就罢了,怎么连姓名也不通报一番了?他脸上笑淡淡的,摆弄着手上的一枚夜明珠。 宫冬菱听到对方的刁难,正好觉得自己可以借此提出离开,毕竟这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掌柜,是在下打扰了,本是偷拿家里丹药出来的,准备换点钱,可能实在不便透露身份,如果掌柜执意如此的话,我这就走。 就在这时,桌上装饰的瓷花瓶却无声无息地突然炸开,碎片飞溅,有些擦着宫冬菱的斗笠纱面而过。 宫冬菱脸色微变,眼神一下凉了下来,冷冷隔着斗笠看向牧尘林。 我请进来的客人,可没有这样就走的道理,多没有礼貌。姑娘也看见了,我完全可以直接炸开姑娘的斗笠,可我们也不是不近人情的店,只不过是要和客人互相以诚待人罢了,有什么错呢。 牧尘林还是那副文文弱弱的样子,但明显是要来硬的那套了。 我可以用高于市价的进价收购丹药,前提是对方诚心,愿意跟我说实话。 他用意味不明的眼神静静看着宫冬菱微焦的指甲盖,那是她因炼丹时操作不当留下来的,对方似乎早就发现了她是炼丹师了 温玉,无证炼丹师,是想来处理掉我炼的那批丹药的,行了吧。宫冬菱一摊手,招了。 牧尘林这才露出个了然的微笑:拿出来让我看看成色吧,如果不错的话直接在这里便成交了。 宫冬菱只能不情不愿地从储物戒中拿出这次带出来的几十个盒子,里面各装了一枚不同种类的丹药,因为当初她是一种一种试的,并没有考虑卖的问题,之后她决定多炼一些卖的好的、对修炼有益的丹药。 盒子一字排开在牧尘林面前,他用钳子夹起丹药,翻转着检查,细细观察起成色品相。 为何不考证?你的成品完全能通过资格考试了。检查完毕,他将锦盒关起来,饶有兴趣地看向宫冬菱。 这也不算是诚意的范畴吧,恕在下不便讲明。宫冬菱只想赶快卖了离开,保不准牧尘林又心血来潮想干什么。 我们合作吧,你炼的这批货都是我们需要的,成色也在上等,刚好我们只看货不看人,而你又只能偷偷摸摸卖东西,当然,都以高于市场价一成来成交。 说着,他就拿出一枚储物灵石:这里面有五万的灵石,买你这里所有丹药,虽然比市场价高了不少,但毕竟是第一次交易,给你点甜头。 果然!开始揽人了,人家哪里是馋你的丹药啊,是馋你这个炼丹师啊! 宫冬菱之前在原著中就看过背景介绍,说魔族自从战败后便元气大伤,魔族人大多都躲起来修养了,而魔尊为了重振族人,不惜用自己的私人财产买大量的草药丹药。 但修魔道的人没有一个会修仙的,他们必须化成正派人士从黑市中进货,还会和不少炼丹师达成长期合作,就像现在这般。 如此看来,多半都是这般要挟的,不合作就不准你走,老黑店了! 跟魔修合作有个致命点,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判勾结妖邪的罪名的,宫冬菱只想养成根正苗红好师妹,要是自己扯上这些不清不楚的,还不知道会引发什么。 宫冬菱知道容不得自己拒绝,只好一口答应下来:能有个长期卖货的渠道也不错,但我想问若是我没有精力炼丹,交不出货了能不能停止合作。 这个不用担心,我们会在进货之前先询问好的,他不知道又从哪里拿出一个红宝石,俨然跟骨戒上嵌着的那枚很像,递给了宫冬菱,这是本店专门用于联络的东西,若是有消息,这上面会红光闪烁,可要保管好了。 她知道这是牧尘林用来追踪定位控制线人的联络器,假心假意收下了,盘算着一会儿就找个闹市扔掉,等她带着谢瑜跑路了,看这魔修怎么追她。 裘言赶过来时,宫冬菱早就离开了。 牧尘林对他突然造访很不满,将他晾在外面半个时辰才放人进来。 两人是上下级关系,但关系却很是紧张,因为在魔界有个传统,只有强者才能稳坐高位,只要有人能打败你,你就得退位让贤,就连魔尊也不例外。 牧尘林当然怕裘言哪天成长太快会造反,早早地就各种打压他。 裘言自然也不甘心,很多事情都藏着掖着不跟上级讲,就是私心为了能变强往上爬。 不是叫你少过来吗?若是有人注意到了,稍微再查查就能发现我俩的关系和你的身份。牧尘林高高在上,看着裘言单膝跪地,也不让他起来。 裘言低着头跪在地上,思绪却全都是宫冬菱那事,见牧尘林根本没有提宫冬菱相关的半个字,再见还没收拾好的桌面上摆着的丹药锦盒,心里不禁有些迷惑,莫非她真是来卖丹药的? 可那些丹药是哪里来的?师尊同门给的吗?宫冬菱又为何要卖丹药? 这些问题的答案裘言都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说出宫冬菱的身份,说不定还会被牧尘林怀疑居心。 属下这次前来告诉主人,不周山众人即将前往若虚幻境争夺璇玑草,主人可有什么安排?他咬咬牙,也换了个问题。 你是觉得自己最近做的蠢事还不够多吗?牧尘林一声嗤笑,甚是不屑。 分卷(11) 他身为线人的主人,自是能掌握各位的行踪,他知道裘言最近作风很嚣张,在宗门内似乎几次兴风作浪,跟他以往游历低调的人设大相庭径。 裘言沉默了,半天才说:属下认罪,任凭主人责罚。 牧尘林皱眉,一挥衣袖,强劲的内力向裘言袭来,瞬间就把毫无防备的裘言狠狠摔在了门上。 裘言慢慢滑到地上,抬头时,嘴角已流下血迹。 他不是躲不了这招,若是他躲了,只会等来更狂躁的攻击。 给你个教训,以后不准再针对你师妹,许若真会发现端倪的,等他真的来查,我们谁也别想清白脱身。滚吧,以后这等蠢事别来赶着找骂。 似是不再想理半死不活的裘言,牧尘林拂袖而去。 裘言靠着门,自嘲般庆幸一笑:幸好幸好谢瑜的存在没被发现,还有机会 宫冬菱对这些一无所知,前脚离开黑市,她后脚就在集市中寻了一处人多的闹区,找到一家客栈,不经意扔掉了红宝石,为了防止被人捡走,她还特意挑了一处墙壁的缝隙塞了进去。 这样一来,对方以为她去了集市的客栈,至少今天不会怀疑。 等她走回到谢瑜等待的地方时,只见谢瑜一脸担忧,不断垫脚张望,在看到宫冬菱的瞬间明显松了口气。 我们快走,这里不能久待了,刚刚我去找的那个店子,却发现掌柜认识裘言,恐怕都是对我们不利的人,若是被裘言知道我会炼丹又会被他摆一道的! 宫冬菱拉着谢瑜的手就往外走去。 谢瑜虽然似懂非懂,但明显也着急起来:那师姐就等考了证再卖丹药吧,这也太危险了,师姐可有受伤? 我没事,丹药我已经卖了,还赚了五万灵石,够我们用一阵,只是掌柜还威胁我要我继续为他们提供丹药,被我假意答应了,所以才要赶快跑,师妹以后也莫要再到黑市那边去了。 自己还另说,关键是谢瑜不能被牧尘林发现了,要不然她身上的秘密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至少在自己和谢瑜变得强大到能够打败魔界那群人之前,不能被他们发现。 想起来原剧情中,之所以魔界的人一直不知道谢瑜的存在,都是因为裘言在帮她掩盖,虽然动机不纯,是为了独吞谢瑜体内封印的力量,但至少他也不希望被人发现。 既然两方目的一致,为何不能将裘言拉拢过来呢?她记得,裘言很厌恶牧尘林。 宫冬菱暗暗下了决定,要在若虚幻境中好好会会这个师兄。 天色已经很晚了,宫冬菱也不敢在这个集市中找客栈住下,只好带着谢瑜御剑飞行到附近一个规模较大的村落中,里面有个像模像样的酒楼式客栈。 客栈一楼有吃饭的桌椅,空无一人,甚是冷清,不知是不是修仙人士都不吃饭的缘故。 两人都已经辟谷,自是不用进食,也没有吃饭的心思,径直就过去订房间。 柜前坐着个魂不守舍的少年,他畏畏缩缩看向两人,眼神里有点犹豫。 他正准备开口说什么时,却从里间却扭着腰走出来个艳丽女人,她狠狠瞪了一眼少年,才笑迎宫冬菱和谢瑜:哟,客官可是要订房?几间啊。 宫冬菱不知怎么觉得有些古怪,但还是耐着性子道:两间。 一间吧! 这句话却同时从谢瑜和少年的嘴里发出来。 第16章 犯病 宫冬菱当然知道想要一间房的原因,无非是为了省钱,但这店小二激动什么? 她和谢瑜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为何租一间好?店家不该巴不得多赚些钱才好吗?宫冬菱不动声色问道。 少年自觉说错话了,支支吾吾解释道:仙子有所不知,我们镇子附近传闻闹鬼,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天黑后大家都躲在屋中不随意出来,我看客人是两位姑娘,便想让你们共租一间,也能互相有个照应罢了。 没事,我们的专长可就是抓鬼除妖,如果只是闹鬼传闻的话,倒没什么。 听他鬼扯!女掌柜用尖利地指甲戳了戳店小二的太阳穴,才转而对向二人,脸上堆满笑意,小春总喜欢道听途说,没有的事!两位客官想要住两间也是可以的,我这就安排。 谢瑜轻轻扯了扯宫冬菱的衣袖,皱着眉头朝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有事要跟宫冬菱说。 宫冬菱难得看见她如此严肃的表情,也猜到肯定跟此事脱不了干系,开口道:一间房吧,我家妹妹怕鬼,虽然只是传闻,但还是我看着要放心些,不然她晚上肯定是不敢闭眼的。 掌柜没话说了,只能狠狠瞪了小春一眼,便将两人带去了楼上的房间之中。 客栈似乎很久没翻新了,此时夜色刚刚笼罩,木楼梯里也没亮几盏灯笼,黑漆漆一片,宫冬菱夜视一直不太好,小心翼翼摸索着上楼梯,还是踩空了一节断梯,差点扑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谢瑜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宫冬菱捞了回来,可这软绵的触感似乎像是触电一般,让谢瑜一激灵。 看她站稳了脚跟,谢瑜马上将手抽了回来,声音有些不自然:小小心点。 宫冬菱站在原地惊魂未定,似乎没注意到刚刚谢瑜搂住了她的腰,反而又往她那边靠了靠,语气有些依赖和撒娇的意味:阿瑜,你能牵着我走吗,我看不见夜里的东西。 从前她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叔叔一般的助理领着她走,所以就形成了条件反射的依赖。 谢瑜愣在原地,一双眸子沉沉看着宫冬菱乖乖伸出的手,心里不知为何多了点别样的想法。 等回过神来时,她用术法点起了亮光,有些为难的模样,展开双手仔细看了看,才鼓起勇气,几根手指试探性地握住宫冬菱的袖子,扬起脸看向宫冬菱:师姐,这样,可以吗? 看见谢瑜没有握住自己的手,宫冬菱不知怎么有点失落:那你一定要拉紧我哦。 在两人一起上楼梯时,宫冬菱时不时忍不住看向谢瑜的手,咬了咬干涩的嘴唇,抑制住心里一点反握谢瑜手的冲动,似乎穿进书里后,那种病却更严重了 相比宫冬菱的克制,谢瑜却是浑身紧张,她一手捏着宫冬菱的衣袖,另一只手牵引着照明的光球,手心却往外渗着细密的汗。 明明自己早已不是从前的小乞丐了,为什么还是不敢靠近他人呢。 谢瑜怕宫冬菱误会,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更自然些,拽紧了师姐的衣袖,又冲她安抚一笑。 一走到房间,两人就条件反射似的分开了,宫冬菱一手拂袖,触着袖子上的体温,而谢瑜则将双手搅在一起,一脸沮丧,都在懊恼着自己刚刚诡异的反应。 只有掌柜柔若无骨地靠在墙上,笑盈盈地看着她们:客官怎么在外面杵着呢,进去呀。 阿瑜,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宫冬菱轻咳两声,打破了几人诡异的气氛。 谢瑜这才猛然回神,将刚刚的乌龙抛之脑后,沉思片刻才开口道:我从那两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说不上是什么气味,就是有些像我历练时碰到的妖兽魔物之类的气息 难道他们也是妖兽魔物变的?宫冬菱一愣,心里却有了答案。 她想起小春不正常格外畏畏缩缩的反应,心中一紧,又问道:具体能感觉到是谁吗?这样一想想,他们是有些不对劲。 宫冬菱自然更加怀疑那个女掌柜,就是不知道对她们散发了点善意的少年到底如何了。 但谢瑜摇了摇头:没办法,只能判定从他们那里传来的。 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现在从窗户离开还来得及,御剑飞去另一家客栈。宫冬菱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晚上就来作案,但是她现在也不能运转灵力,简直废了一半,行事倒是要小心些才行。 如果是师姐会这么做呢?是留下来除妖,还是先走?谢瑜也知道那两人有诡异之处,多半不是魔就是妖了,三更半夜来害不清不楚的过路人那简直是基操。 我会在保护保证两人安全的情况下留下吧,看看能不能把他们逼的现原形,能除掉当然是最好的,若是除不掉,我们也能全身而退。宫冬菱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自信的笑容。 宫冬菱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了她的确有万全的办法,她说罢就从储物戒拿出几样东西。 其中两样分别是铜铃和网,那是她从杂物堆里收拾出来的有用的稀奇古怪小玩意。 铜铃是一个挂在红线上的小铃铛,其实这是一种锁门的咒术,虽然鸡肋地只能挡一次破门的攻击,在抵挡之时铃铛还会发出巨响,震醒房间中熟睡的人,像现代的警报器。 而那个银线交织的网状物,则是一张锁妖网,能够将魔妖之类的邪物困在网中一段时间,直到灵力为对抗邪力消失,里面的邪物才能挣脱,但有一个好处是,会在范围内锁定邪物自动攻击。 宫冬菱一边给谢瑜介绍,一边将陷阱装在了门把手和地上。 只要那东西晚上破门而入,锁妖网就会在瞬间网住它,两人就能顺势选择除妖或者跑路。 当然,如果妖物力量太过强大,宫冬菱也准备了瞬间逃脱的神器,这东西是原主早逝的爹娘祖传的神器,可以说是原主的身家性命之一了。 这是一枚掌心大小的菱镜,它能在意念驱动的瞬间产生一个镜面空间,将指定的人吸入,传送到本体所在的地方宫冬菱的住所。 简称跑路神器。 但即使是神器,也不能随便使用,这玩意一年才能觉醒一次,用过以后就会进入漫长的待机期,再遇到更危险的情况就用不了了。 这里三件东西任一件都是价格不菲,特别是最后一样时空镜,能与之媲美的神器都是各大家族门派的祖传法宝,在拍卖会上出现都能震惊修仙界。 也正是因为,亲人们在那场战争里牺牲,宫冬菱已是家族最后一人,才会拥有如此珍宝。 谢瑜从没接触过这样的法器,眼神里全是惊愕,这段时间师姐平易近人,她差点都要忘记自己与师姐的云泥之别了。 就像现在一般,师姐永远是胸有成竹,在她这里没有意外,格外让人有安全感。 但跟之前不一样的是,她没有再自卑,自觉不配与师姐站在一起,反而想好好修炼,除妖降魔赚钱,想成为能和师姐并肩作战的人。 夜深了,两人也从修炼之中醒转过来。 这房间之中只有一张床,自然又到了永恒的谁睡床的问题讨论了。 师妹你去床上睡吧,我在这里守夜,若是有人闯进来,我第一时间便能警醒。宫冬菱正坐在红木椅之上,眯着一双眼慵懒看着谢瑜。 谢瑜忙道:再怎么也是师姐睡觉,我守夜啊,我平常也不怎么睡的 宫冬菱想起谢瑜房里那石板床,顿时心生同情:阿瑜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你那床是能睡人的样子吗?不说了,今天更是一定要让你感受一下真正的床是如何的! 那那一起睡吧听到宫冬菱不容商量的语气,不知怎么,谢瑜一急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但话一出口她立刻就后悔了,师姐怎么会跟自己躺在一张床呢。 结果不等谢瑜反悔,宫冬菱立刻拍板:那就一起吧,这床也不小。 虽然她说的格外顺理成章,但谢瑜总觉得她答应的有些迫不及待,淡淡的脸上似乎有期待之色在跳跃? 谢瑜瞬间就涨红了脸:不,不,还是 都是女人害羞什么啊,难道我还会对你图谋不轨吗?宫冬菱撑着下巴,一脸真诚,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 谢瑜半句话堵在了嗓子眼,师姐这样的美人怎么会对自己图谋不轨?要图谋不轨也是自己才对!啊不是不是,自己也不会对师姐做什么 等她稀里糊涂左右互搏时,已经被师姐请上了床,僵硬躺尸。 宫冬菱细心地给两人扯好锦被,舒舒服服躺了下来:师妹怎么愁眉苦脸的,放心,晚上那铃铛会响的,我们不会睡死过去。 她扬起一个笑容,小虎牙若隐若现。 其实宫冬菱有一种诡异的癖好,她喜欢和别人进行皮肤接触,特别是和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们,当然这种癖好是间接性的,高发于别人先触碰自己。 就在刚刚在楼道里两人贴近,谢瑜搂住她之时。 她,犯病了。 第17章 刺激 烛火微闪,火芯跳跃,笼罩整个房间的暖光忽明忽暗,让两人卧床而眠的身影拖出一大片阴影。 录制中的留影石被谢瑜充满电后,就被宫冬菱扔到了窗边,镜头对准窗外的自然风光,毕竟睡觉时间属于个人隐私,只需将周围环境拍下来,证明自己没去幻境就是。 也就是说,现在才是真正的二人时间。 宫冬菱平躺在床上,用余光悄悄瞥过身边的谢瑜,只见她侧着身子,背对着自己,尽量让身形缩成一团,挂在床沿边缘,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否已陷入酣睡之中。 虽然两人相隔并不近,但宫冬菱还是敏感于些许谢瑜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她咬咬唇瓣,又不甘心地往侧边扭过头去。 谢瑜纤细冷白的脖颈在墨发交织中若隐若现,黑白分明,有种格外的凌乱美。 如果触上会是怎样的感觉 宫冬菱幽幽看着,将手抬起,轻触自己的后脖颈,冰凉一片,却没有半点解决心底里的渴求。 得不到的烦躁似乎让宫冬菱有了点勇气,她不由地伸出手,在靠近之前忽是犹豫片刻,拐了个弯,捻起不小心过界的一缕青丝在指尖绕了两圈。 本该是凉丝丝的发丝似乎是方才压在谢瑜身下的,此时还残留着温度,细软的发丝和皮肤暧昧地纠缠片刻,微刺的触感像是扎在心头,这种微妙的感觉奇异地迎合她的病。 就在此时,对方突然身形一动,却是又往边上挪了些许,差点牵动这缕头发。 宫冬菱迅速将手收回锦被之中,闭上眼睛,睫毛微颤却暴露了她还没从刚刚的波澜中脱身,就连嘴角也终于挂上了点餍足意味的笑意。 偷食是要有节制的,只有这样不会膨胀自己的私欲,宫冬菱懂得这样的道理,所以特殊癖好的满足,往往只需要这样一点小小的接触。 分卷(12) 谢瑜躺在另一边,能感觉到宫冬菱那边传来的点点动静,却对方才宫冬菱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才吵到了师姐,只这么想着,她更紧张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又轻又慢,似乎只是为了确认房里的人是否睡了。 谢瑜听此动静,一激灵,忙转过身看向宫冬菱,却对上一双半睁半眯、迷离袅袅的桃花眼,两人不由就这般对视了。 宫冬菱将手指比在唇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发出声响。 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之下,谢瑜也不由屏住呼吸,等着门外那人接下来的动作,那人只待了片刻,确认没有回应后便离开了,一步步的脚步像是鼓声在有节奏地敲击着。 等周围再次趋于平静,就连宫冬菱也忍不住放松了一口气。 走了吗?她小声问道。 不等谢瑜说什么,一阵铃铛的刺耳响声却就此划破夜晚的死寂,答案已经不言而喻,那人根本没有离开,甚至还企图破门而入。 两人迅速站起来,拿上自己的剑,盯住门口。 方才是和衣躺下的,现在倒也不狼狈,只是两人都没想到敌人来的这样快,宫冬菱也难得皱起眉来,紧握住手中的菱镜。 门上的那道护门之咒已经在无声的攻击之下被破,铃声长鸣不仅是给屋里人提示,也同样让那东西了解到宫冬菱和谢瑜已经醒转。 但这并没有把它吓走,它似乎对自己的实力格外自信,肆无忌惮地继续攻击。 脆弱的木门在这一刻轰然炸开,铃声也戛然而止,铜铃裂成几瓣,滚落在了地上,发出微弱的几声叮当铃响,像是在呼救。 那东西的真面目也现了出来,正是那个名叫小春的少年。 可此时他双目赤红,皮肤下胀着一道道青黑血管,煞气冲天,跟方才那个畏畏缩缩的小春判若两人。 不等小春进房间,那布置好的锁仙网先动了起来,像团活物般精准扑了上去,紧紧缠绕着他的身躯,不断延展,终于绞得他动弹不得。 小春双手被箍住,无法施法,只能不断扭动着躯干,想要挣脱这束缚,可越是挣扎这网便覆得更紧些。 宫冬菱站在前面,冷冷看着他身上的变化,虽然小春看起来无能为力,但宫冬菱还是提防着他会不会突然暴起。 渐渐的,嘶吼声减弱,小春似乎恢复了些神志,乞求地看向两人:仙子,救救救我!我为何会在这兽网之中? 宫冬菱和谢瑜对视一眼,谁都没有上前一步。 但就在这时,小春喉咙发出个意味不明的轻笑,紧接着,他的手忽然就能动了,没有半点试探,猛然将巨网撕开。 她们这才发现,小春将手背在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将和掌心接触的网面融出了两个洞,方才所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邪物彻底被放出来,他似乎更疯了,看也不看站在稍前方的谢瑜,只朝着宫冬菱所在之处袭去,用尖利的十指掐住宫冬菱的纤细脖颈,顺着这股推力将她钉在墙上。 宫冬菱整个人几乎悬在空中,脖子上传来窒息的痛楚却并没有让她失去冷静思考的能力,她一边紧握住手上那枚菱镜,一边透过妖物看向谢瑜。 还没到使用菱镜的时候,她非常清楚自己的极限是何时。 谢瑜没有让她失望,双手翻飞结印,驱剑飞起,猛地刺向小春看似毫无防备的后背。 但就在剑刃碰到他左肩胛骨时,瞬间被包裹于一团浓黑雾之中,跟那锁妖网一般,一点点被消融侵蚀,而小春似乎没有任何感觉,只将双手越收越紧。 不行宫冬菱见形势不对,正要驱动菱镜。 然而下一瞬,谢瑜果断甩开被侵蚀的不成模样的剑,左手两指按在右臂之上,将全身的灵力汇聚于右掌,形成一层金色的光膜。 她盯着前方,脚尖一点,整个人便借力飞上前去,一掌拍上小春的背。 这掌破开了重重黑雾,重重击在了他的骨肉灵魂之中。 赌对了! 那妖物像是受了什么极大的痛苦,厉吼一声,放开了宫冬菱,转而冲向谢瑜。 宫冬菱一下跌在了地上,她捂着喉咙止不住的咳嗽,一边焦急看向谢瑜那边的情况,这才发现谢瑜的剑似乎已被黑雾完全侵蚀,她迅速抽出玄菱抛在半空中。 玄菱本就将谢瑜认做自己的主人,此时更是主动飞了出去,追随着谢瑜不断跳跃躲避的身形。 谢瑜来不及思考,一把握住面前的玄菱,往后一翻身,又躲开了妖物投掷过来的不明黑团。 几次与黑雾擦肩而过,她能看见里面互相纠缠撕咬的半透明厉魂,靠近了还能听见它们刺耳的尖啸声,被炸的头皮发麻。 玄菱给她传达的力量让谢瑜突然顿住脚步,一转身和飞驰而来的小春对上了,玄菱是神剑,不怕厉魂魔气的侵蚀,有了剑,她便能够跟这邪物一战。 小春放出更多的厉魂,对抗着玄菱越来越凌厉的攻击。 两人一时焦灼起来,宫冬菱也站起身,细细观察着小春的破绽,她知道谢瑜的灵力迟早会被这生生不息的厉魂所耗完。 小春前后的巨大反差倒是很像她曾在原著里看见过的一种情况 的确,不一会儿谢瑜就一个躲闪不及,手臂被厉魂一阵撕咬。 可就在此时,奇怪的是,那只挂在谢瑜手臂的灰色厉魂竟直接消失了,只剩那道狰狞伤口正往外渗着鲜血。 看到血液的小春似乎红了双眼,竟什么也不顾,直接扑上来,想生食这美味。 但他的手一接触到这血液,一丝红色小蛇般的血液却由指尖向上迅速蔓延,所过之处,皮肤直接碳化变黑,在空中直接化作粉尘,小春尖利一叫,抽回手,却没能阻止这小蛇贪婪地吞噬他的骨肉。 谢瑜也是一脸惊愕,但一个声音很快让她清醒过来。 宫冬菱失声喊道:刺他的眉心骨!他被邪魔给附身了! 听到师姐的指示,她毫不犹豫地用尽全身力气举起玄菱,一剑刺入在地上惊慌翻滚着的小春眉心。 一刹那,眉心骨呼啸飞出一个黑色的影子,小春也失了魂般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黑色影子还没来得及逃窜,就被那滴血黏上了,两样东西一起消失于天地之间。 师姐,你没事吧?!见小春终于被解决,谢瑜也不顾自己手腕上的鲜血淋漓,奔到师姐身边,细细查看她被勒出血痕的脖子。 我没事,别管我,那老板娘不知去哪了,她肯定也是妖魔,不能让她跑了。宫冬菱焦急道。 谢瑜仔细寻了一番,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找到,柜台的值钱玩意也没了,那女人明显是已经携款跑路,大抵还是晚了一步。 等她回到原处之时,刚好看到小春缓缓醒转,整个人又一机警,对他举起玄菱。 不过小春又重归那萎缩胆小模样,瞳孔皮肤颜色也已经变回正常,就连那断手也恢复如初,他抱着头,哭出声:不要杀我,我不是妖怪! 宫冬菱示意谢瑜将剑放下: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第18章 玄菱 小春拼命点头,回忆道: 我本是这客栈的店小二,结果有天我们掌柜被那女蛇妖吸干了,蛇妖成了新掌柜。她看我八字纯阴,就逼我吞下了一团黑雾,从那之后我每日只有白天能控制自己的身体,晚上就会被那妖物掌控。那东西似乎会吸食人的精血,提炼厉魂。我不想害人,但只要我让客人走,蛇妖就会将我捆入柴房 谢瑜听到此话,却脸色一白,急切开口问小春:你说你被妖物掌控了身体,具体是何种感觉,那妖物可曾在你的身体之中和你对话? 看着谢瑜有些不正常的反应,宫冬菱不禁一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对,在白日时,我身居主位,那妖魔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嘲讽恐吓我,到了晚上,我就会被它挤下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妖魔拿着我的身子胡作非为。 少年惨白的脸色经过片刻地舒缓,终于好了些,但还是眼底青黑疲惫不堪的模样。 谢瑜点点头,有些不安地将双手搅在一起,她想起了经常蛊惑自己的那个声音 宫冬菱见状,便宽慰小春:没事,你现在不用怕了,我师妹解决了那抢夺你身体的妖魔,蛇妖掌柜也吓得不知去向,定是不会再回来了,你去好好休息吧,养养元气,要不然凭你这纯阴的体质,说不定又有野鬼会盯上你。 小春再三向两人拜谢一番,终于拖着沉重的身躯去休息了。 见他离开了,谢瑜忙走上前去,将玄菱递给宫冬菱:师姐,你的剑。 可就在这时,玄菱却又开始震动,黏在谢瑜的手上,像是不愿意离开谢瑜似的。 师妹你先帮我领着玄菱吧,它也更依赖你的力量,等新剑来了再说宫冬菱没有接过那剑。 玄菱将谢瑜认做主人,而自己是通过滴血的方式强行认下的那剑,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不如成全她们这对苦命鸳鸯,让谢瑜先用着。 谢瑜不明所以,但还是将玄菱收了回去。 宫冬菱转向谢瑜,注意力却被她被鲜血浸透的衣袖所吸引了,心中一紧,便从储物戒拿出药粉绷带:把手伸过来,我给你包扎。 我自己来就好了,不用麻烦师姐谢瑜回过神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慌忙拒绝,又看向宫冬菱脖子上的勒痕:师姐自己的伤都不顾。 都几次了还跟我客气,我那点痕迹都没破皮,再晚一点怕是都看不见了。 宫冬菱只一笑,就将谢瑜的手拉到身前,小心撩开她的衣袖。 虽然是被厉魂所咬,但倒像是什么尖利之器划出的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毕竟厉魂可没有牙齿,这样想想倒是合理了。 血肉模糊,甚至都看不清具体有几条,幸而伤口和布料还未黏在一起,要不然更加难办。 真的不觉得痛吗? 毕竟谢瑜从始至终脸上都没什么表情,方才甚至都直接忽略了这伤。 谢瑜一愣:我的痛感 你跟我讲过,我就是看着都觉得疼,说着,宫冬菱微低头,认真对着伤口呼呼两下,又抬头看向谢瑜,有什么感觉? 谢瑜看着宫冬菱明媚的双眸,脸一红,几根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些许,纤长的睫毛垂下来:有点痒,温温热热的。 这不是有感觉吗。宫冬菱粲然一笑,将药粉撒上去,一圈圈绕着纱布。 这个情景像极了宫冬菱刚见到谢瑜时,将她从禁闭室救回,给她包扎浑身鞭痕时的情形,只不过当时谢瑜满脸满身都写满了对宫冬菱的抗拒。 而现在所有改变,皆是宫冬菱穿来以后一点点用行动换来的信任。 谢瑜思索半晌,终于开口问道:师姐,我们方才除妖时的景象,不周山那些人会看见吗? 宫冬菱自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朝窗前的留影石看了一眼:不会的,我在睡前就将其放在了窗台边上,只能记录窗外的景色。 我也不知道那血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厉魂和那东西就突然消失了。 宫冬菱也目睹了全程,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显惊讶,反而是不动声色道:你从前除妖路上可曾遇到类似情况? 被这么一提点,谢瑜倒是想起来了。 在一次除妖途中,他们无意中在老太太家里的酸菜坛子里发现了一只被刻意炼化的厉鬼,厉鬼虽然没有成型,但也凶猛异常,直接将最初发现的两个弟子重伤,谢瑜在和其缠斗之中,那厉鬼竟是化作一缕青烟不知去向,当时大家都以为是厉鬼寡不敌众逃走了。 但现在想起来,似乎正是因为她的血落在了厉鬼身上。 宫冬菱听罢,若有所思:会不会是体质问题?就比如小春的纯阴体质会招惹妖魔鬼魂,而你的体质却克这些东西,所以血液也会成为杀死他们的利器。 可除了这件事,并没有其他任何的迹象。 不为人知的一面被师姐发现后,谢瑜有几分忐忑,与其说是担心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不如说是害怕被师姐当成怪胎。 既然不知道原因,也不用强求,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不是一件坏事就好,以后你遇到这些邪祟,生死攸关之时还能用这个办法救自己一命呢。 宫冬菱边说着,边完成最后一步把小蝴蝶结打好。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种必杀技就要杀的敌人措手不及才是。她狡黠地眨眨眼。 谢瑜素净的小脸终于绽放出了个迟来的笑容:谢谢师姐。 经过前半夜的折腾,两人后半夜也没睡,只各自修炼,恢复元气,特别是谢瑜这次损耗了大量灵力,全都需要一点点重新攒回来。 等第二日时,不周山那边就传来了已经出发的消息,宫冬菱和谢瑜两人也御剑朝着若虚幻境飞去。 若虚幻境入口处,已经汇聚了一批弟子。 宫师姐和谢瑜怎么还没来?她们可是比我们先出来了两日,不会是偷偷去了幻境吧?有人不耐烦道。 不是说有留影石吗?她们应该不敢吧,被发现了可是连争夺璇玑草的资格都没了。 那人还没说完,就有其他弟子激烈打断道:你信她?她们可是一开始连璇玑草的消息都藏着掖着,要不是大师兄公之于众,我们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他们口中的大师兄裘言立在高台之上,静静听着弟子们的议论,一言不发,脸色格外晦暗,明显还在因为那日被牧尘林欺压而生气。 就在这时,一个人指着天上一把剑道:那是玄菱!她们俩,好像在共御一把剑?! 弟子们都知道两人关于玄菱一剑认二主之争,能出现这样一个景象倒真是活久见。 不一会儿,两人稳稳落在地上。 当玄菱飞向谢瑜的背上时,弟子们更是惊掉了下巴,目瞪口呆看向宫冬菱的脸色,见她却是格外气定神闲。 谢瑜看向那些弟子,里面有很多曾经针对自己的熟面孔,这次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历练,但双方的气氛却在这一刻开始就凝固了,更何况之后还会争夺那璇玑草,注定不会是什么平静之旅。 她想起师姐鼓励自己的话,知道不该逃避,便抬头正视着那些面孔。 宫冬菱也发现了谢瑜的变化,微笑道:不好意思,弟子来晚了,只因历练堂那边消息提醒的有些慢,我们又只有一把剑,让各位久等了。 分卷(13) 裘言缓缓走出来,看着谢瑜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一把剑?谢瑜怎么拿着玄菱? 所有人的眼神都如刀子般扎向谢瑜一个人,带着点不怀好意的意味。 宫冬菱抢先一步回答道:是我把玄菱借给谢瑜的,她的剑毁了,有什么问题吗? 师妹自己愿意,我们外人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想问师妹昨天晚上经历了什么罢了,剑毁了,脖子也受了伤。裘言明显不想放过这一点。 大家这才看见宫冬菱的脖颈上,有几条青紫的勒痕,隐在衣领之下。 果然有人顺杆爬起来:师姐不会真的趁着晚上提前去了幻境吧。 掌管另一颗留影石的平师妹被这些弟子无语地直翻白眼,耸耸肩道:我昨晚睡前还看到她们在客栈呢,再怎么也不会瞬移去幻境,你们可瞎编吧。 师姐没有去幻境。一个声音打破了喧闹,竟是从未在那么多人面前为自己辩解过的谢瑜。 不周山的西南处有个彰县,自从上个月就流传起了闹鬼的异闻,但其实是妖魔在作祟。昨天晚上,我们便在彰县那家唯一的客栈里降妖除魔,我的剑只是普通的铁器所造,所以被魔气所毁,而师姐脖子上的伤也是魔物所伤。 若是你们不信,大可以来看剑的残骸,据我所知,若虚幻境可没有这样的魔物吧。 谢瑜的声音不大,表情也是一贯的平静,哪里像是据理力争的样子,但就是格外瞩目。 不仅是外人,就连宫冬菱也没想到忍气吞声的谢瑜会站出来跟众人对峙。 第19章 渣男 裘言不知怎么也没有了继续斗下去的心思,他脸色阴沉挤出几个字:好,很好。 说罢又转身回了原处,阴森森盯着他们。 听了谢瑜的话,众人都面面相觑,等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想压制回去,可谢瑜说的又滴水不漏,再反驳倒像是在无理取闹。 人家都把事情证据摆出来了,若是他们还死咬着偷进幻境那个无依据的话,怎么也不合适了。 就在这时,早就看不惯他们的平灵云切了一声,看着他们骂道:你们傻逼吗?都说了不可能了,丢不丢人? 被骂傻逼的裘言太阳穴青筋跳了跳: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平灵云!一个男弟子显然被激怒了,大吼一声,大有出去干架之势。 但他的同伴阻止了他,那弟子一言难尽道:先不说宗门内部除了比试之外禁止斗殴,就是你这修为,也打不过平灵云这个母夜叉啊 男弟子啐了一口,没办法对平灵云下手,只能将气撒在谢瑜身上。 我一定会比你们先找到璇玑草!等着瞧吧。 说罢,他和同伴一起大步流星走向若虚幻境,走过谢瑜身侧时还故意用自己的肩膀狠狠撞了她一下。 但想象中的谢瑜被撞开的场景却并没有出现,谢瑜纹丝不动站在原地,而他自己却被一股反弹之力撞倒在地上,人仰马翻。 他脸上的恼怒已经渐渐化作羞辱和震惊,毕竟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般人高马大,撞上个子瘦小的谢瑜时,竟像是撞上了什么稳重的巨石般! 谢瑜炼过体的!你一个剑修脑子坏了才去撞她啊! 他的同伴丝毫不给他留情面,损道。 因为谢瑜的修为之前一直没什么长进,无奈之下,她另辟蹊径学了不少剑法和招数,甚至还特意去跟着体修炼过体,身体素质比很多壮汉都要强。 如果仅仅拼体力和拳脚,这里面比她修为高的都打不过她。 不过是谢瑜以前被欺负时甚少反抗,给他们留下了弱的印象罢了。 这场闹剧一出,围观的人看谢瑜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变了,开始意识到谢瑜从前只是不愿意还手,若是真还手,还真不一定谁输谁赢。 宫冬菱没有再管这几个小丑,反而走向平灵云: 谢谢师妹帮我们作证,不知师妹是否已经有了同行之人,听说里面有不少会致幻的草木灵兽,一个人较为凶险,若是不嫌弃倒也可以一起走一段。 行了,别总跟我套近乎,我那是帮你们说话吗,那是嘲讽傻逼,她摆摆手,末了又加上句,我可对那璇玑草也有兴趣,到时候看谁能拿到吧。 说完,她一个人率先走向幻境。 宫冬菱也不失落,反而对着谢瑜笑道:我也没打算让她跟我们一起,就是文绉绉客套她两句,毕竟璇玑草只有一棵,怎么分? 我跟你们一起去,璇玑草我不需要。一个声音赫然插了进来。 谢瑜听到这个声音,却是脸色一白,手指也骤然收紧。 自从宫冬菱回来以后,谢瑜就再未见过姬羽然了,但直到现在,她还记得这个人用如此清亮声音说出恶毒话语时的不留情面。 你问多少次,我还是那句不必了,若你还要脸面的话可以不要再来自找没趣了吗?宫冬菱扶额。 哪知道这姬羽然早不爆发晚不爆发,今天看见谢瑜跟个鸵鸟一样缩在边上就气血上涌,当即就指着谢瑜质问宫冬菱:你就是因为她生我气?!宁愿在她身边虚以为蛇也不愿跟我多说一句话吗? 说着他又扯住谢瑜的衣领,怒道:你自己给你师姐说,我是怎样对你的?没错,我是把你当做了你师姐的替身,但这不过是你长相有几分相似罢了,我对你可从未有过半点感情! 谢瑜被迫扬起脸,看向姬羽然。 她知道姬羽然是个人渣,但不知道他还能再次刷新自己的底线,只看着那双曾经误以为是太阳的赤色双眸,她都觉得可笑,可笑至极。 手指握成拳,不知哪来的怒气,谢瑜终于狠狠甩了姬羽然一巴掌,把毫无防备的他一把甩在了地上。 你敢打我?!姬羽然震惊到忘记立刻起身了,而是半躺在原地,狠狠看向谢瑜,爆喝出声。 不出声还好,一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狼狈的姬羽然身上了。 还没走的弟子们都小声议论着,他们平日里虽然看起来敬重姬羽然,但打心底却都不服他,认为他不过是投了个好胎罢了,而且这般妖物也能在仙门里耀武扬威,偏偏他们还不敢招惹。 这会儿看他落难,不禁幸灾乐祸起来。 姬羽然也被目光灼的清醒了过来,忙爬起身再跟谢瑜对峙。 宫冬菱将打完就懵在了原地的谢瑜护在身后,其实如果谢瑜打不下那巴掌,宫冬菱也会替她出手的: 我竟不知,你还觉得我厌恶你是因为谢瑜,我今日就澄清个明白,厌恶你,不过是因为你做过的混账事罢了,比起你对师妹的伤害,师妹这巴掌还是太轻了。 她的语气淡淡的,像是从未将他放在心上,他只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人般。 姬羽然在一瞬间竟觉得,比起谢瑜那当众一巴掌的羞辱,宫冬菱这个态度更刺着他的心尖。 他不顾在众目睽睽之下,扯着宫冬菱的袖子,强迫她看向自己,质问道:你真的没有一点怀念过我们从前的时光吗?那时你在我身边做我的小伴读,我们一起在不周山莲谭里的岁月。 宫冬菱浑身一炸毛,猛地就将姬羽然的手打了下去,脸色沉入冰窟: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她从前都是好声好气,即使是面对敌人,也不紧不慢据理力争,但今天,面对姬羽然,宫冬菱终于将自己毒舌的另一面展现出来。 宫冬菱冷笑: 说到这件事,我现在倒真是后悔了,没在当你伴读时多逼你读点书,放任你长成了现在这幅腌渍样,好歹也是佛家的金莲下凡,神志气度连凡人都不如,我劝你还是多多修行几万年,免得佛祖又给你贬下来了还以为是我不教养之错! 佛家金莲又如何?我又不成仙还怕你不成,按照原著,谢瑜可比你早摸到飞升的门槛不知道多少年! 宫冬菱知道这些背后的故事,但其他弟子们可不知啊,他们只知道,宫冬菱真是个勇士,做了他们不敢做的事,说了他们不敢说的话! 底下没一个人附和,但他们的精神却与这一刻的师姐同在。 姬羽然被骂傻了,自他记事以来,所有人都尊他敬他,畏他身为佛子金莲的身份,哪被这般指着鼻子骂过? 他沉默许久,一个字也说不出,就连挽回脸面的狠话也放不出来。 宫冬菱冷哼一声,带着谢瑜就离开了,再也不看姬羽然一眼。 谢瑜这时的表情却不算好看了,她担心地看向宫冬菱,可怜兮兮:师姐,我们将他这般羞辱,他会不会报复回来 你那巴掌打的爽吗? 谢瑜勉为其难点点头。 那就完事了,我骂的也很爽,担心那么多干什么,我们在不周山好好呆着,他还能雇人来打我们不成? 宫冬菱嫌弃着甩了甩衣袖,毫不担心。 这时,一个稚嫩的叫卖声传入两人耳中。 卖地图了!家父的纯手绘若虚幻境图!一千灵石一张,限量两张! 宫冬菱听到这个的瞬间眼神就亮了,朝前面看去,只见一个小女孩,蹲在若虚幻境门口那块标志性巨石前,边嗑瓜子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随意叫卖。 那些走在前方的弟子笑做一团,恶劣地打趣小女孩:呦,这么小就出来行骗啊,还一千灵石呢,怎么不去抢啊! 小女孩也不理他们,将两张折叠的地图往怀中藏藏,似乎怕被他们看去了。 这更让不干正事的弟子们玩心大发,他们上前,就装作要抢地图的模样。 女孩霍然起身,脸上丝毫没有惧怕之意,看着就不像是寻常人家小孩。 就在这时,宫冬菱却抢先一步插了进去,笑看小女孩:我出两千,把两张地图都卖给我吧! 此话一出,左右哗然一片,有仰慕宫冬菱的弟子们立刻劝道:师姐糊涂啊!这些都是骗些散修的,画的真不真不说,也没人知道这璇玑草在哪,两千绝对打水漂! 不怪弟子们如此想法,因为每次历练都会碰到卖这种手绘地图的,可没一个准确,还说不定会将修士引进危险之处,缺德的很。 久而久之,再也没人花这冤枉钱了。 这次的骗子更过分,竟然开口就要一千的天价!她怎么敢的呀,指不定就是靠自己年纪小获取修士们的同情心。 而更离谱的是,宫冬菱不仅眼都不眨就要拿下,还一口气要两张? 没事,一点小钱,不足挂齿。宫冬菱很感谢那些真心劝阻她的好人们,并一意孤行还是要买。 小姑娘看向宫冬菱,接过灵石,就将两张地图递出去,还塞给宫冬菱一把瓜子。 她一改之前的无理态度,甜甜一笑:谢谢仙子姐姐!下次有需要再来! 之前被无视的一众弟子们:懂了,这就是钞能力吗? 第20章 救人 众人都陆陆续续进入了若虚幻境之中了,入口处只剩宫冬菱和谢瑜两人,宫冬菱不慌不忙地研究起地图来。 谢瑜在一旁,心里也有些着急,戳了戳宫冬菱的手肘:师姐,我们不快点进去,到时候被人家抢先了可怎么办? 宫冬菱将地图啪的一声合上,眨了眨眼睛,胜券在握道:放心,这地图我看过了,是正确的,有了这个我们肯定是第一个找到璇玑草的人。 既然师妹这么笃定,那在下可否不跟师妹同行了呢?毕竟师尊可特意嘱托我带上那东西跟你一起去寻璇玑草。 裘言竟还没走,远远地从阴影中显出全身来,却只见他肩上不知何时趴着只呼呼大睡的黄金大老鼠。 宫冬菱挑挑眉,她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是只寻宝鼠。 在原著中,原主一行人之所以能很快抵达璇玑草处,正是因为这只寻宝鼠,它总能凭着天赋找到一块地域中最珍贵的宝物。 寻宝鼠不多见,这只也不是不周山内部的,而是道法真人问老友借的一只私养寻宝鼠,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看见裘言拿着寻宝鼠,宫冬菱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毕竟他们两师兄妹间的恩怨在那次大会上就闹得人尽皆知,许若真不可能不知道,但他还是选择了将寻宝鼠给裘言保管。 他根本没打算让裘言带着自己寻草,而是想让裘言抢先一步拿到璇玑草,然后用这璇玑草控制自己和谢瑜。 没错,裘言和许若真已经抱团了,形势不容乐观。 想到这里,宫冬菱明白,这寻宝鼠会成为两人寻找璇玑草路上最大的阻碍。 她还是不动声色道:求之不得,师兄跟我们两个一起走才会添堵吧。 裘言哼了一声,施展轻功,几步就消失在了入口的参天大树之中。 阿瑜,我们也要进去了,路上不能拖沓,必须要在裘言之前找到璇玑草,你跟着我,我们日夜兼程赶路,还是能做到的。宫冬菱对谢瑜嘱咐道。 寻宝鼠虽然能够指引方向,但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它嗜睡如命,经常引着路就陷入沉睡,还叫不醒,只能等它自己醒过来。 若是只看速度的话,还真不一定谁先找到。 一走进若虚幻境,宫冬菱倒是真正感觉到了修仙界和凡界不一样的地方。 整个幻境都被参天蔽日的巨型植物覆盖,没有阳光,但幻境内部充斥着一种蓝紫色极光般变幻的光带。 在这样光下生长的灵草植物都呈现蓝紫色调,格外梦幻神秘,就连空气之中的浮尘都泛着银光,反射幻境中变幻莫测的色彩。 幻境里灵气充沛地仿佛要溢出来,宫冬菱虽身中寒气没办法运转灵力,但都能感觉到浑身上下被灵气洗涤了一遍似的。 这里植物生长尤其密集,上方是远古巨树,下方又是矮小灵草灌木丛,这些植物挤在一起,蓬勃生长出了自己的界限,侵入了唯一的一条过道之中。 一想到若是自己不知晓原著和地图,可能要在这么多草中寻觅一棵平平无奇的璇玑草,宫冬菱就一阵窒息。 就在这时,面前投下来一片阴影,宫冬菱一抬头,只见一大片垂丝黑压压从高空之中落下,形成一道淡紫的天幕。 就在这时,谢瑜叫出一句:小心!说着就将宫冬菱往后扯了扯。 只见前方一片柔软的垂丝在这一刻骤然收紧,结成一支网,像是在捕捉什么猎物一般,若不是宫冬菱被扯着后退了半步,可能已经被缠入其中。 分卷(14) 而她们的头顶之上,数不清的网笼吊着。 这这是什么?宫冬菱脸色也被一瞬间的危险吓得苍白。 幻境的危险隐藏在绝美静谧的景色之中,稍不注意就会被这看起来柔软温顺的植物夺走性命。 变异的垂丝笼网柳,变大以后,胃口也不止于飞鸟走兽了,将主意打在了人的身上,如果被卷进去了只会动弹不得,在内部甚至都没有缝隙唤出自己的剑。 谢瑜看过一套灵草植物大全,但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型的笼网柳。 救命啊上方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透过丝网状的缝隙,可以看见里面似乎紧紧包裹着两个身影。 谢瑜往上看了看,眼神有些晦明晦暗:师姐,是之前和我们对峙的那两个人,被笼网柳卷到天上去了。 就是他们两个经常欺负你? 一看那副景象,宫冬菱就知道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般事了,不过是他们几人第一次碰上钉子。 谢瑜没说话,默认了。 那放任他们挂在这树上可有什么后果?宫冬菱提高声音,故意让上面两人听到。 谢瑜也瞬间会意:三日之内就会被柳树绞杀致死,全尸保留不到一周就会被分食殆尽。 挺好的,那就让他们挂着吧。 听到这话的瞬间,上面两人就惊慌大叫起来:不行!你们这是在杀人! 现在我们身后再无其他弟子,若是错过了我们他们就要命丧此处了,而只要我们跟不周山说从未见过他俩,也不会有任何责任追到我们身上。 宫冬菱不顾上面的阵阵哀嚎,一本正经地跟谢瑜说。 别走!好师姐好师妹!看在是同门的份上救救我们吧! 还没说几句,他们就崩溃了,哭着喊着悔不当初:我们对不起谢师妹!再也不敢了!只要将我们救下来,什么要求都答应! 宫冬菱知道鱼已经上钩,不紧不慢:哦?你们能做的事我们自己也能做啊,需要跟你们提要求? 我,我有办法!稍微有点脑子的那位突然急切开口。 我知道师姐跟裘言大师兄矛盾颇深,实不相瞒我无意中知道了大师兄的一个秘密,一个会置他于死地的秘密!若是师姐将我们放下来,我便将这个把柄告诉你。 宫冬菱漫不经心撩起桃花眼:没有证据的把柄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真正能够帮我扳倒裘言的人。 我们可以!只要师姐救我们下来,我们就帮你对付裘言! 宫冬菱嘴角终于勾起,她等的就是这句话:这里只有你说你知道裘言的秘密,若是你被我救下来,却没有实现你方才说的话,我会告诉裘言你知道他的秘密,你应该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裘言身份的秘密是禁忌,任何知道的人都会死,宫冬菱很清楚这一点,她知道两个人下来以后不敢违背自己。 谢瑜,把他们放下来吧,挂那么久,也该反省好了。 谢瑜听罢,抽出玄菱,脚尖点在树上,施展轻功,在几根树干上来回跳跃。 察觉修士的靠近,那笼网柳像是活过来一般,整棵数的枝蔓狂舞起来,一根根顺着谢瑜的行迹抽过来。 谢瑜却有条不紊,每一步都险些被抽上,又刚好在那分毫间飞跃到下一个落脚点。 终于跳到最高点,她双手紧握玄菱,运气注入灵力,下一瞬,从天而降,利落一剑斩断网笼和柳树本体相连的那一大股藤蔓。 网笼轰然降落,混着两人震天的尖叫声。 而谢瑜却一下抓住斩断的藤蔓根,被瞬间狂躁起来的柳树狠狠甩起来。 阿瑜!宫冬菱不禁脱口而出。 可下一秒,谢瑜被荡到最高点时,抓住时机猛地将剑插入一旁的树干之中,松开手,整个人安全地渡到另一棵没有杀伤力的树上,几步就沿着树干安全着陆。 师姐,我有把握。 谢瑜转过身来,微微喘气,迎着光粲然一笑,整个人一副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 嗯,我相信你。宫冬菱脸上的担忧散去,温柔笑道。 那两人虽有藤蔓垫底,但从如此高空摔下来,还是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才从早已失去活力的死藤蔓中爬出,整个人狼狈不堪。 华贵的锦衣上皆是垂丝笼网柳释放出的透明粘液,格外恶心。 你叫什么名字,从今就为我做事了,不能连姓名也不知道吧。宫冬菱上下打量他们羞恼的表情,只觉得好笑。 仇子荐,齐拓。两人虽然生气宫冬菱直到现在还不知他们的名号,但也不敢造次,老老实实报上名去。 其中仇子荐是那位和宫冬菱谈条件的弟子,而齐拓则是之前撞谢瑜的脑子不好使的那位。 多谢师姐师妹救命之恩,改日我和齐拓必将为你们做牛做马,不搞垮裘言决不罢休! 仇子荐本想装模作样一番表忠心,哪知道宫冬菱马上接过他的话茬。 诶,你们有这份心我就放心了,都不用改日,今日就可以开始行动。宫冬菱笑眯眯,不怀好意地露出两颗小虎牙。 两人面面相觑,哭丧着个脸,衣服都来不及换,只能听宫冬菱差遣。 到时候你们就宫冬菱摊开地图,给他们说了长长一大段计划。 几人听完,不禁都怀疑地看向她:这可行吗? 毕竟这计划中的不确定因素可太多了,更像是宫冬菱的凭空臆想。 宫冬菱笑笑,不甚在意:按我说的做,不会错。 第21章 诱捕器 该死!怎么又睡着了?! 裘言崩溃地差点叫出声,他总觉得这只寻宝鼠比自己曾经见过的任何一只还要废物,不仅只会直线前进,让他屡屡碰壁,还格外喜欢睡觉。 这里植物众多,隐着许多岔路和危机,没有寻宝鼠的指引,裘言是不敢妄然行动的。 他发泄一般将黄金色的大老鼠塞进包裹之中,干脆靠在树干上闭眼小憩,希望这玩意能早点醒过来。 过了一会儿,一些不和谐的音色破坏了森林的静谧,瞬间警醒了裘言,他噌地一下睁开眼。 那是人的脚步声,正迅速往这里赶过来。 不可能,除了有寻宝鼠的自己以外,还有谁会走这般的偏僻小路?这是裘言的第一反应。 他直接爬上树的最高点,往下俯瞰,只见枝叶的缝隙之中,能隐隐约约看见两个身穿白色不周山校服的少女身姿。 是宫冬菱和谢瑜! 怎么会是她们?!若是其他弟子,还可能是误打误撞闯入的,但却是这两人,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裘言放开五感,想要偷听宫冬菱和谢瑜的对话,看看有没有有用的信息。 两人已经走到裘言之前了,为了探查她们有何目的,裘言不得不紧跟着上前,看起来颇为不光彩。 谢瑜靠近宫冬菱,用口型无声道:来了,有人在跟踪我们。 宫冬菱听罢,放慢了脚步,像是故意方便裘言跟紧点似的。 这段路虽然偏僻,但沿着一条小溪,清澈见底的溪水倒影着流光溢彩,如梦幻泡影般,溪边还有很多野花。 宫冬菱随意摘下一朵,别在谢瑜耳朵上,笑道:阿瑜真好看,适合带小白花。 谢瑜伸手就要将花摘下来:师姐别打趣我! 两人一路打打闹闹,甚至还用手捧起水泼在对方的身上,倒像是亲姐妹一般亲密无间。 裘言在树上却格外无语,她们俩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来干正经事的,要不是寻宝鼠还没苏醒过来,裘言真想白眼一翻就此离开。 可就在裘言百无聊赖之时,谢瑜突然开口问道:师姐,你哪来这么多钱买地图啊,一张就一千灵石了! 就在去找你那日,我刚好在集市中将我的那些闲置的丹药啊啥的一股子卖了个干净,这会儿一大把闲钱。宫冬菱毫不避讳,该说的全说了。 裘言瞬间集中精力偷听,他有预感,接下来绝对会有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师姐找的黑市?正经店可不收这些东西 宫冬菱像是为难了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我给师妹讲个事,你莫要告诉他人。我在黑市遇到了一个名叫牧先生的人,他之所以高价买下我的丹药,就是想我为其办事他认出了我是不周山的人!他说什么自己在不周山的线人马上要被回收了,希望我能接替那人帮他做事。 这话惊得谢瑜和裘言都是脸色大变,特别是跨在两根树杈之间的裘言,差点从树上滚落下来。 师姐你答应了?!谢瑜惊呼道。 只是开口的瞬间就被宫冬菱捂上了嘴:小声点!万一旁边有人听见我可死定了! 我哪敢答应啊,要是被打成叛徒了可怎么办,于是我假意答应下来,离开后就立马扔掉了他们给我用来联络的信物! 谢瑜还是很担心:若是那些人找上门来可如何是好? 我也着急,就是不知道那个即将被回收的上一任线人是谁了,若是能将此信息告诉他,让他早做准备,甚至可以和我们合作,一起对抗牧先生就好了。 宫冬菱说着还深深叹了口气,一副真心实意为那人着想的模样。 在树上听完全程的裘言又惊又怒,在宫冬菱一说出回收这个词时,他就多多少少相信了宫冬菱的话。 因为只有魔族内部才有回收的说法,当这个人不再为魔族所信任,魔尊就会对其下达回收的命令,也就是用一套特殊且残忍的刑罚将其处死。 裘言知道牧尘林一直厌恶自己,害怕自己崛起后将他的位置占去,却没想到那人竟一点主仆情面也不愿给,就要将其彻底斩草除根。 等他从震怒之中回过神来,宫冬菱和谢瑜早就走到前面去了。 裘言立马动身,想去追赶,却因太过急躁,硬生生踩断了一根树枝。 虽然他勉强稳住身形,没直接摔落下来,但这巨大的动静明显逃不过前面两个修士的感官。 谢瑜在这一瞬间抽出玄菱,对着树上冷声道:谁? 裘言窝在树上大气都不敢出,但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玄菱就横在了他的颈间,谢瑜不知何时像是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他自知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便反手将谢瑜的手腕一扣,将玄菱拉出危险范围之外,拉着谢瑜就一起跃到了地上,坦坦荡荡看向两人,反客为主:你们为何在这? 宫冬菱像是终于回过神来,指尖对着裘言微微发抖,惊慌失措道:他!他一直在跟踪我们,绝对已经听到了我之前说的话了,我们快跑! 这个声音像是一道信号般,谢瑜一把子揽住宫冬菱的腰际,运转灵力,施展轻功一个起跳,就带着宫冬菱一起朝着东南的方向奔去。 裘言也不明所以,只知道必须跟紧宫冬菱,才能知道更多秘密,骂了一句马上就追了上去。 纵使谢瑜基本功扎实,但带着宫冬菱这个拖油瓶还是慢了些,她往后看了眼,见裘言越逼越近,一咬牙低声说了句:师姐,冒犯了!就将姿势换成了公主抱。 当一只手的重量分担到双臂之上时,速度总算是快了些。 这是宫冬菱第一次感受到飞檐走壁的轻功,这不比御剑飞行,危险系数飙升,颠簸地好几次都像是要将她甩出去一般,她只好紧紧环住谢瑜的腰。 察觉到谢瑜浑身一僵硬,脚下差点踩空,她慌忙松手:阿瑜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抱你了! 只是这一下刚好碰上极速降落,宫冬菱差点没被留在半空中。 抱紧点,别掉下来了。谢瑜只说了句,就又专心于甩开裘言的追击了。 那那我抱咯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羞愧,宫冬菱的双颊也少见地浮起了两片绯云。 她小心试探两下,终于伸手,轻抱住谢瑜的腰身,像只树袋熊一般挂在了谢瑜的身上。 你追我赶一段时间后,一座巨大的树墙终于出现在两人面前。 谢瑜松了口气,幸好距离不远,毕竟体力还是不如裘言,眼见着他离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谢瑜差点以为自己完不成任务了。 面前的壮观树墙其实是由高灌木丛集合而成的天然迷宫,里面的地形十分复杂,若是误入了,没个几日几夜根本别想出来。 她抱着宫冬菱一头扎进迷宫之中,只见仇子荐两人早就等候在了迷宫入口处里面,他们也身穿一样的白色校服,将头发披散下来,远远看着背影,跟宫冬菱谢瑜两人颇为相似。 四人见面,只双双点头示意,便兵分两路。 谢瑜和宫冬菱往侧面一转弯,消失在了蓝紫色的灌木丛中,而那两个弟子却是往前方冲去,但在拐角处还不忘等等裘言,白色的身影欲盖弥彰,简直就是明晃晃的裘言诱捕器。 裘言一跟进迷宫就觉得有些玄,但白色身影就在眼前,他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本以为很快就能抓住体力透支的谢瑜,将那件事拷问个明白,哪知道前面两个人时快时慢,间接性冲刺,眼看就要追上了,但每次都差那么点,又在经过下一个岔路口时甩开了他。 不知不觉都追到了迷宫中心地带了,前面两人终于轰的一下瘫倒在地上,直呼:跑不动了!一下都跑不动了! 宫冬菱字还没叫出口,裘言气喘吁吁的脸骤然黑了下来,这两人哪里是宫冬菱和谢瑜!赫然是一高一矮两个大男人! 大师兄?!仇子荐比裘言更震惊,怎么是你在追我们? 裘言一只手拽一人的衣领,强行将他们拉起来:你们方才跑什么跑?! 我我们看到有人在追我们,非常慌张,不由自主就跑起来了两人瑟瑟发抖,解释道。 裘言当然不信这个说辞,但过程已经不重要了,此时的结果便是三人如无头的苍蝇一般被困在了这巨大的迷宫之中! 你们信不信我在这里把你们两个毁尸灭迹了?裘言磨了磨后槽牙,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分卷(15) 在这几天已经连续背负了好几个死亡威胁的仇子荐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他往地上一靠,无所谓道: 实话告诉大师兄你吧,我们这会儿在帮宫师姐办事,目的就是将你引开,让宫师姐和谢师妹能安全逃脱,而我们的留影石也一直跟师姐保持联络,若是你杀了我们,不周山第一时间就会知道是你下的手。 你杀我们百害而无一益,若是不杀我们,我们还能帮你寻一寻出口,探探路。 又被摆了一道!裘言差点被气笑了,也不知道是第一次了,只知道自己对上宫冬菱和谢瑜二人时,他妈的根本没赢过! 这时,寻宝鼠骤然从酣睡中醒过来,它迷迷糊糊顺着裘言的手笔爬上肩头,抬起一只爪子,往正前方一指:吱吱吱吱!宝物就在前方! 裘言面无表情看着正前方无尽的灌木丛,额头上青筋暴起:妈的!差点忘了,这寻宝鼠只会走直线! 第22章 修正(含入v通知) 另一边,谢瑜带着宫冬菱从侧面的一个小出口中轻轻松松跑出了迷宫,这才将宫冬菱放了下来。 宫冬菱虽然不是自己施展轻功,但还是满脸苍白,殷红的唇也没了血色,她扶着墙微微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师姐,你还好吗 谢瑜还没来得及为计划成功而高兴,担心地望着宫冬菱。 宫冬菱摆摆手:没,没事,等我顺下气就好了。 她知道,自己的体力远远不如其他修士,不管是为了身体还是为了不拖累他人,自己也该好好强身健体一番了。 不过转念想想上辈子那根本不能剧烈运动的身体,显然已经是有了不少进步了! 师姐,真没想到,这看起来不靠谱的任务竟能成功。谢瑜见宫冬菱好了些,不禁感叹道。 套路裘言的全程都是宫冬菱的计划。 因为看过原著,宫冬菱知道寻宝鼠的大致路线,就是从入口处一直往西南方向走直线,而根据地图,在裘言的必经之路旁,刚好有一座巨大的植物迷宫。 于是宫冬菱提前将仇子荐二人提前安排进迷宫候着,而自己和谢瑜就飞速前往那条路线,寻找裘言经过的痕迹。 果不其然,因为裘言带着寻宝鼠,速度奇慢,几人刚好在路上相遇了。 当然,宫冬菱说的那番关于牧先生的话也并不是凭空捏造,毕竟原著中,一段时间后,牧尘林真的向裘言下达了回收令,虽然这都是谢瑜的事情败露之后的事了。 宫冬菱用这番话吸引足了裘言的注意力,并将其引入了迷宫之中。 她俩从地图绘着的侧门离开,而仇子荐和同伴扮成她们的模样,诱敌深入迷宫中央。 这一切的目的就是将裘言困在迷宫之中,不让他率先找到璇玑草,另外还能将背叛牧尘林的种子埋在裘言心中。 俗话说,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不急于一时,宫冬菱现在要做的就是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将裘言的希望和自负耗光,让他走投无路时再伸与援手,让他加入自己的阵营。 师姐怎会知道裘言一定在这条路上?谢瑜终于问出困扰自己已久的话题。 你不知道,寻宝鼠走的永远是直线,在进来之前我就看见寻宝鼠指着的方向便是西南处,从入口到西南角,不就只能是这条了吗? 谢瑜一愣,这才发现师姐早已定位了璇玑草:那我们下一步就是也去西南角寻那璇玑草? 说到这个,宫冬菱也犯难起来。 因为原著毕竟是文字描述,只说了大致方位,再加上谢瑜找到璇玑草的方式颇为戏剧化。 当时谢瑜还没有突破筑基,自然还没有辟谷,还需要以食物充饥,她在若虚幻境里转了半个月,仍是一无所获,带来的干粮也吃完了,只能捡这幻境之中能食用的野果吃。 幻境之中,长在明处的鲜艳果子基本都是有毒的,只有去那些偏僻阴暗之处寻。 就在谢瑜找果子之时,她被一只黑邪赤蕴蟒盯上了,差点就被一口吞入了巨蟒的腹中,幸而谢瑜逃脱了出来,一路狂奔。 可那巨蟒饿了许久,自然是不会放过她,穷追不舍,将她追到了一片沼泽之前。 谢瑜走投无路,知道自己唯有跳入沼泽之中才可能有一片生机。 却不想这沼泽竟是璇玑草创造出来的幻境,就是为了防止轻易被人采摘的,毕竟没有哪个修士会无缘无故跳入沼泽之中。 按理说,宫冬菱只要寻找西南角的沼泽,再顺着寻找璇玑草就完事儿了。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根据地图,仅仅是西南角就有大大小小上百个沼泽! 谢瑜看过璇玑草相关的书:师姐,书上说璇玑草历来出现在沼泽地周围,我们可以去那边找找,说不定就有所收获了。 宫冬菱听到这话,便明了了,其实书中说的只是道听途说的一部分罢了。 因为璇玑草之所以生在沼泽地周围,并不是喜爱沼泽的生存环境,而是它创造出的幻境。 阿瑜你随便指一个沼泽吧。宫冬菱心一横,虽然谢瑜身上的女主幸运光环颇为稀疏,但现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早知道把那什么寻宝鼠给借过来用用了 谢瑜也哭笑不得,勉强指了地图上距离她们最近的一处深绿阴影:这么草率?那就从最开始找起吧。 若虚幻境虽没有日夜交替四季更换之分,但却终年潮湿,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沼泽,这些沼泽外观看起来不过是不起眼的土,但上面植被的覆盖却是旁处稀少了许多,毕竟很多灵草花木都不适应沼泽的生长环境。 宫冬菱和谢瑜此时已经来到了沼泽实地前。 虽然在地图上只有小小一块,但其真实的大小远超两人的想象,遥遥看去一大片,像是一个深黄色的小湖泊。 沼泽的周围是黑色小山谷,被同色系灵草簇拥覆盖着,时不时似乎被风吹动一般,整个山谷上的植被都簌簌摇曳。 谢瑜将目光放在了那片灵草丛之中,微微讶异道: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能食用的果子,我们来时看到的那些灵果可都是有毒的。 你现在都辟谷了,还挂念那些果子呢。宫冬菱也瞥了眼,想到避开的果子剧情,不禁笑道。 说完,她定睛看向那沼泽,又用识海探了探,终于得出一个结论:笑死,根本看不出来是真是假。 不行,得扔东西进去试试想到这里,她捏了个诀,轻点地上的一块碎石,指向面前的沼泽地,噗的一声,碎石就落在了沼泽深黄色的泥沼之上,慢慢沉了下去。 啊不是宫冬菱有些失望,刚想和谢瑜说什么,却感觉对方轻轻贴上了她的后背。 她一回头,只见谢瑜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她身边,大气都不敢出,而是仰头呆滞看向前方。 宫冬菱也朝着那处看去,先是看见投下来的一大片阴影,再往上溯源。 面前竟是一条有两层楼那么高的黑色大蟒蛇! 刚刚那黑色的东西哪是什么小山谷,分明是匍匐着的巨蟒! 只见这蟒蛇通体纯黑,身上还有一圈圈赤色的花纹,它高高抬起自己的身体,一双黄金竖瞳睥睨着谢瑜和宫冬菱两人,猩红的蛇信子嘶嘶嘶吐着,看着不仅恶心,还格外邪性。 黑邪赤蕴蟒 宫冬菱怎么也没想到,谢瑜随意点的地方竟就是蟒蛇所在,而被自己改变的剧情竟以这样诡异的方式收束了世界线! 师姐,我数三二一,我们就跑,我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往反方向跑,我用轻功甩开它。 谢瑜靠着宫冬菱的背,声音强装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声线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不行宫冬菱脱口而出。 她看过原著,谢瑜根本跑不过这巨蟒,重伤之下还走投无路跳入了那沼泽之中。 万一因为自己的改编,谢瑜还没碰到璇玑草就被蟒蛇生吞了可怎么办?! 宫冬菱第一次感觉到剧情的不可控和绝望,她不愿放任谢瑜一个人引开巨蟒,但自己又不能运转灵力飞檐走壁,跟在她身边只会拖累谢瑜,两个人一起落入蟒蛇腹中。 【这是剧情的自我修正!宿主别跟过去,会送命的!】就在这时,许久没出现的系统声音突然炸起来。 也容不得宫冬菱多想了,那巨蟒将整个身子往后撤,绷紧,似乎下一秒就要弹射出来。 三!二!一!跑! 谢瑜抄起一块石头,在飞出去的瞬间砸向巨蟒,巨蟒浑身一震,果然被谢瑜吸引去了注意力,整条身体蜿蜿蜒蜒绕起来,速度却奇快,追着谢瑜的身影而去,身上的黏液在地上拉出一道蔓延开来的水痕。 【宿主快跑!谢瑜会平安碰到璇玑草的,但宿主若是死在了巨蟒口中,可就真死了,没有读档重来的机会!】 见宫冬菱还焦急遥望谢瑜的背影,系统急的不行,一阵敲打。 毕竟穿书者的到来会打破书中世界的平衡,所以在一些与原著相似的幻境和剧情点中,就可能会出现修正剧情的情况,如果穿书者不再加以改变的话,剧情发展会在修正点逐渐回归原来的结果。 听完这话,宫冬菱也没命往反方向跑去。 按照剧情,谢瑜会在踏入沼泽的那一刻踏入璇玑草创造的幻境,那是谢瑜最黑暗的一段回忆,任何陷入幻境的人都会瞬间失去记忆,只以为自己便是回忆中的人。 当事人在意识到这是幻境的瞬间就会破境醒来,反之,若意识不到,就会永远被困在幻境之中。 谢瑜在书中落入幻境后,在梦境和璇玑草释放灵力的催化之下,竟是进阶了,这进阶恰好救了谢瑜的命,将她从幻境之中强行唤醒。 而此时谢瑜却并不会进阶了 宫冬菱瞳孔猛然缩紧,这仿佛是蝴蝶效应,自己的一点出于好意的改变,带来的却是惊涛骇浪。 系统谢瑜是不是会醒不过来?她在心中问道。 【我也不确定。】 系统无奈道,即使是之前所做的改变,作用到了修正后的情节,也会对剧情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她心中有了答案,自己要去幻境中唤醒谢瑜。 第23章 已黑化 迷宫之内,裘言身上趴着的寻宝鼠显得非常狂躁不安,它指着前方,却被主人强迫着往另一个方向拐弯。 吱吱吱!愚蠢的人类,是这边呀!这边! 但裘言不仅不听它的话,还给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在南斗仙君那从小被宠大的寻宝鼠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怎么可以不走直线!明明两点之间直线才是坠吊的! 作为一只强迫症非常严重的寻宝鼠,它深知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的道理,于是猛的一口咬在裘言的肩头上,就狂奔到地上,朝着它热爱的直线奔了过去! 我草!裘言捂着肩膀大叫一声,把旁边仇子荐两人吓得浑身一抽。 他也没工夫回答两人的问题,扑向逃跑的寻宝鼠。 可那东西小小一只,灵巧地就从树墙的缝隙间窜的没影了!裘言则是一头撞在了树墙之上。 自己碰壁是小事,南斗仙君的宝贝寻宝鼠丢了可是大事,不说它是仙君心爱的宠物,就是一只普通寻宝鼠,他倾家荡产打一万年的工都还不起! 想到此事的严重性,裘言来不及多想,提剑就要将树墙给它劈开,直接破墙而出。 可迷宫哪里会任人破坏?就在他砍下第一剑开始,被破坏的树木开始疯长,不仅在瞬间填满了刚才劈开一点的缝隙,还一下卷住了裘言的身体,将他硬生生的给挂在墙上,动弹不得。 那两人飞奔过来,还不清楚情况,但也是目睹了裘言突然癫狂地开始砍树到被挂在墙上的全程。 好家伙,他不会是因为走不出这迷宫疯了吧?!仇子荐害怕地后退了半步,戳戳齐拓的肩膀。 我们要不要放他下来?齐拓见自己一个人被留在前面,怕被藤蔓再一次卷起来,也心慌慌,雄伟的身子一瑟缩,退了两步。 裘言:你们俩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 怎么能不放他下来呢?!多不仗义!仇子荐嘴上喊得比谁都响亮,脚底板却跟抹了油似的转身跑路。 多多不仗义!齐拓马上跟上前去,消失在了迷宫的七弯八绕之中。 等再也看不见裘言想要吃人的眼神时,仇子荐马上给宫冬菱留影石发了个信息去炫耀:想不到吧!我们超额完成了任务,裘言不仅被困在了迷宫之中,还被我们给挂到了墙上!你说什么时候将他放下来我们就放下来。 宫冬菱来不及问挂在墙上是什么意思,只焦急询问:那他的寻宝鼠呢?能不能抢过来? 仇子荐一愣,又走回去看了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裘言气的背过气去:你不救我算了?竟还要回来看我的惨状?! 师姐,我们去确认了一下,裘言的寻宝鼠好像已经跑了,是通过迷宫树墙的缝隙之中逃出去的,你去出口那堵着,看看能不能捡到那老鼠。 仇子荐脑子是比他的猪队友要好一点,迅速推理出了寻宝鼠的逃跑路线。 根据他提供的信息,宫冬菱前脚刚到迷宫的西南角出口,就和一个东西撞了满怀。 只见寻宝鼠浑身全都是落叶和草屑,蓝紫深绿一大片,都盖住了原本金灿灿的皮毛,灰头土脸,如果不是毛茸茸的松鼠大尾巴,就跟真正的大老鼠没什么区别了。 寻宝鼠撞在了宫冬菱的脚背上,被撞的云里雾里,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可此时它已经被宫冬菱拿在了手上。 它格外认生,看到是不认识的人,就想溜下去,不想命运的后脖颈皮却被宫冬菱一把拧住了。 吱吱吱!快放我下来!呜呜呜我不认识你! 寻宝鼠差点被这个坏女人吓死,无力地在空中乱舞自己的四只小短腿。 宫冬菱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把丹药,这不是她自己炼的,是储物戒里用来强身健体的存货,她随手捻起一颗,就递到寻宝鼠的嘴边。 吱吱吱!我寻宝鼠就是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吃坏女人一点东西! 它刚想将头扭开,就被丹药的清香所吸引了,闻起来真的好香,是以前没吃过的全新口味呜呜! 寻宝鼠找宝物全靠天赋,其实本身没有一丝灵力,当然也不需要天材地宝来培养,很少会有主人喂它们如此昂贵的丹药,但宫冬菱财大气粗,随手就抓了一大把,像是零嘴般随意。 分卷(16) 没事,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就是想让你带我去璇玑草的地方,等拿到宝物我就带你回去找南斗仙君。 宫冬菱薅了薅它毛茸茸的大尾巴,柔声道。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寻宝鼠用一双纯黑豆豆眼看了看宫冬菱,终于吃下了递到它嘴边的丹药。 真香呜呜呜!它早就忘记了方才叫她坏女人的事了。 好了,既然吃了我给的丹药,就要用心给我带路哦。 宫冬菱放开了它的脖子,那寻宝鼠果然不跑了,而是沿着她的手臂一直爬到了肩膀上,乖顺趴着,完全没有刚刚的熊样。 在寻宝鼠的指引下,虽然也是硬生生的直线,但好歹绕绕远路就能走过去。 而每当它要打瞌睡之时,宫冬菱就赶紧喂一枚丹药,能让寻宝鼠在一瞬间清醒过来。 喂下去数十枚丹药后,他们终于到了一片平平无奇的沼泽之前。 这里空荡荡的,巨蟒和谢瑜都不知去向。 寻宝鼠将一直举着的爪子放了下来,还像模像样地甩了甩,像是举累了似的。 但宫冬菱已经无心关注它的小动作了,她幽幽地看向沼泽边的痕迹:一大片蜿蜒曲折的湿润黏液,和隔一段路就出现的一摊血迹,一切都彰显着谢瑜被巨蟒追捕伤害的惨状。 巨蟒已经游走了,黏液一直延伸向了北面。 血迹却消失在沼泽的边缘,这至少说明谢瑜果然如原著一般,成功逃入了璇玑草编织的幻境之中。 我现在下去的话也会落入回忆之中吗? 【放心,我会唤醒你,你从自己的幻境中醒过来就可以进入谢瑜的幻境中去唤醒她了。】 系统也知道此时的严重性,全心全意地帮助宫冬菱。 【但有一点你要清楚,璇玑草的保护机制,会让踏入它幻境之中的人陷入自己最黑暗的一段回忆之中,而且你在自己的幻境中会失去记忆,作为主视角再去经历一遍那些事,你还愿意吗?】 我愿意。 宫冬菱看了眼肩头的寻宝鼠,决定将它一起带进去,毕竟留在外面太不安全了。 说着,她一步一步走入了沼泽之中。 宫冬菱一醒过来,入眼就是惨白的天花板,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我是谁?我在哪? 心脏传来闷痛,她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捂住自己的左胸口。 一伸手就牵动了无数线,传来哗啦啦的一段响声,宫冬菱这才发现自己小小的手背上插着针,因为她刚才的动作,已经一片青灰。 蓝白色的条纹病号服,床头上堆满的花和果盘,空荡荡的高级病房 哦,我是心脏病突发被送到医院来了,宫冬菱逐渐回想起来一切。 她今年不过八岁,却从出生起就被判了死刑这孩子最多活不过18岁,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 这一次,是她在放学后和同桌偷偷玩耍时晕倒在了路上,生活助理方叔不在她身旁,幸好路人将她送入了医院之中,之后的事情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听护士姐姐说这是她最严重的一次病发,若是再晚些被送入医院,可能已经不会再醒过来了。 但宫冬菱却没有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她看着空荡荡的病房,只觉得它像个怪兽,要将自己吞噬了一般。 不被任何人所期待的孩子,真的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门被人推开,她心里飞起了一瞬期待,马上转头看过去,但在看清的一瞬间,眼底的光芒就熄灭了。 来人是方叔,他提着从家里带来的饭盒,是来送饭的。 方叔知道小冬菱在期待什么,可宫先生和夫人的企业正在上市关键期,他们不愿意让外人知道自己还有个心脏病的小女儿,影响公司股价,即使女儿一度病危,他们也只是给方叔打了一笔钱,嘱咐他别让媒体发现孩子。 有时他会想,小姐出生在这样的人家,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饭菜在宫冬菱面前的小桌上排开,是家里大厨做的疗养餐,色香味俱全,但宫冬菱却觉得,同桌妈妈给她送的饭菜看起来更香。 稚嫩的嗓音开口道:方叔叔,爸爸妈妈还没有过来吗? 方叔布菜的手一顿,对上小冬菱的眼睛,只见孩童的眼中纯粹不参杂一丝杂质,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失落孤独。 在这样清澈见底的眼神下,方叔只感觉喉咙被什么给噎住了,半天才道:他们只是太忙了,很快就会回来了,还会给我们小冬菱带一堆礼物。 可是我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宫冬菱从小就聪慧,她知道自己活不过十八岁,她被关在家里,连最基本的出门都不许,见过的人屈指可数,甚至不能在外人面前叫自己的爸爸妈妈, 所有人看到她时,会同情会怜悯,就是不会对她倾注自己的爱,哪怕是一点点关注。 是啊?谁会对一个迟早会死去的人真情流露呢? 她也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不可被代替的那个,她有许多优秀的哥哥姐姐,每一个都是在期待与爱中长大的。 不是没有过期待,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失望中泯灭了。 方叔叔,你是不是因为我受罚了虽然难过,但泪水在眼眶中打打转,又被她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突然想起自己是因为和同桌偷偷玩耍才差点耽误了治疗,担心又愧疚地问方叔。 方叔心头一暖,这孩子都这样了还在想着他,他苦笑道:我没事,但是小姐以后再也不能去学校了。 听了这话,宫冬菱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捏在右手的筷子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自己刚交的朋友 不,我要去学校!那里有我的第一个小伙伴!她急切开口道。 这是爸爸妈妈的要求,小冬菱怎么不听他们的话了。方叔无奈地把她打着点滴的手背压住,不让她乱动。 宫冬菱扬起脸:如果我不去学校了,爸爸妈妈就会来看我了吗? 很多事情,你长大就明白了。方叔终是叹了口气,为宫冬菱掖了掖被子。 可是,我还能长大吗?宫冬菱低下头,最终什么也没说。 等方叔出门去问主治医生相关情况时,宫冬菱蹑手蹑脚拿过床头的手机,熟练的往电话栏输入了一串数字,那是同桌家里的电话,她紧张地握着手机,接通了! 喂?是兰兰吗,我是 可是不等宫冬菱说完,那边就传来兰兰歇斯底里的声音:你不要再来找我了!都是因为你,我爸爸妈妈才没了工作! 那边传来电话被夺走的动静,变成了一个女人柔软且卑微的声音: 菱菱,不是我们兰兰不喜欢你,只是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们已经因为你的病付出了代价,求求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们家了。 宫冬菱愣在原地,而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掉了电话。 就在这时,手机一个新闻弹窗闯入她的眼底: #穆氏集团董事长穆庚否认近期在街上因心脏病晕倒的小女孩是自己的女儿,说她只是集团慈善会资助的福利院小孩,希望公众能将注意力放在他们的公益事业而非私生活上# 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在离她远去,眼泪无意识地往下掉,怎么擦也止不住。 就在这时,左胸口传来一阵刺痛,她弓着身体捂住胸口,只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下一秒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宿主!快醒过来!女主黑化程度加深了!】 这个声音一下子唤醒了宫冬菱的记忆,她这是在幻境之中!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 刹那间,病房中的一切都化作碎片,消散在了空气之中,而宫冬菱也落在了一个古街之中,肩头还落着那只寻宝鼠。 寻宝鼠看见她回来了,终于松了口气,吱吱叫了两声,却又发现宫冬菱脸上的泪痕,便抱着自己的毛茸茸的大尾巴,擦了擦泪水。 宫冬菱微微一笑,揉了寻宝鼠一把:我没事。 她将注意力转向眼前的这个古街。 这,这是谢瑜的记忆? 宫冬菱的心中一紧,没由来的觉得自己在偷窥别人心中的疮疤,但管不了那么多,如果自己再不去唤醒谢瑜,她的黑化程度只会越来越深。 她茫然地看向四周,只见街上并不繁华,很多铺子酒楼都关门了,只有衣衫褴褛瘦骨伶仃的流浪汉在街上游荡。 一个瘦弱的小孩从她身边跑过,眼看就要与宫冬菱撞上了,没想到那人竟穿过了她的身体,宫冬菱这才发现,自己此时并不是实体,而是游魂状态的旁观者,幻境里根本没人能看见她。 宫冬菱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眼前却始终没有谢瑜的身影。 就在这时,一阵喧闹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往街边看去,竟是一个老人被几个乞丐推搡在地上,那老人什么也不说,只是紧握着手指,将身体缩成一团,任他们殴打也不肯交出手里的东西。 还不拿出来?!这个老太婆!几人咒骂着,手脚上的动作却不停息,一下下全都结实的落在了老人的身上。 宫冬菱冲了过去,想将他们拦下来,但在碰到他们的一瞬间,才意识到这是谢瑜的记忆,自己在其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焦灼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奶奶! 宫冬菱抬眼望去,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女孩,浑身灰扑扑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布条,一看就是别人扔了不要的。 她蓬着头发,脸上伤痕与脏污交替,甚至看不出原本的肤色,只像个小煤球,一双眼睛黝黑,像是能轻易看透别人似的。 虽然很狼狈,但宫冬菱一下就认出来了,那是谢瑜,孩童时期的谢瑜。 阿瑜!宫冬菱脱口而出,想把谢瑜唤醒,但谢瑜却全然没有听见,而是咬牙看向那群欺负自己奶奶的人。 【宿主,进入幻境以后是唤不醒梦中人的,需要等到那人最脆弱时去唤醒,才能起效果,就跟你刚刚听到我的声音一样。】系统解释道。 宫冬菱抿着唇,没说话,只能继续默默看着这一切。 那些乞丐才不在乎一个还没他们一半高的小女孩,他们饿狼般的眼神贪婪盯着谢瑜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早就被泥土脏污过的窝窝头,是从地上捡来的。 但即使是这样一个窝窝头,也是难民们的救命之粮,乞丐们肚子也饿了,他们想把窝窝头抢过来。 谢瑜被他们的眼神看着浑身发抖,不由往后退了半步,她深吸一口气,将窝窝头往前面扔出去老远,果然那些乞丐都往前奔去疯抢起来。 她趁着乞丐们抢夺之时,忙把奶奶扶起来,一老一小互相搀扶,总算是从乞丐们的拳脚之下逃脱了出来。 宫冬菱马上跟上谢瑜的脚步。 或许是怕那些人再追过来,谢瑜一口气走出去老远,一直到一个勉强能遮雨的隐蔽死胡同才将老人放下来。 这里摆着一张破草席和一块脏的不成样子的粗麻布,似乎是睡觉的地方。 老人躺在草席上,脸上被擦伤,浑身上下都是淤青,但她却咧着嘴笑的格外开心,将手上一直紧捏着的东西塞到谢瑜手上:阿瑜,这个给你。 谢瑜摊开手,只见是一枚小小的铜板,她又将铜板塞了回去:你从哪里来的?为了这么点差点被人家打死!傻不傻啊?! 我捡到的!老太婆我眼睛可尖着呢!那些人想从我这里抢走可没门!老奶奶虽然疼得直龇牙,但还是骄傲地炫耀着。 下回我不来,看你怎么办?谢瑜还是生气,板着小脸道。 奶奶咯咯直笑:乖孙女儿生气了,等我去买了冰糖葫芦,就不气了! 谁要你的棺材本买糖葫芦!我才不吃呢。谢瑜的责怪和怒气渐渐消散,留下的尽是辛酸。 我还是姑娘家的时候,你爷爷给我买了第一支冰糖葫芦,那甜味,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老人念叨着,脸上挂起点眷念的微笑,即使她已经将这个故事说过许多遍了。 就在此时,宫冬菱面前的画面一扭曲,竟是直接又回到了街上。 不过这条街跟方才那条流民遍地的街比起来,却是要繁荣许多,不少身着锦衣的达官贵族从酒楼之中互相奉承着出来。 宫冬菱一眼就在人群中锁定了瘦小的谢瑜,她还是穿着那身破烂衣服,在人群之中格格不入,拿着一串草绳编的蜻蜓蚂蚱,瑟缩地看向过路的人。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叫卖,就被店小二狠狠撵到一旁:哪里来的流民,这里可不是你们能来的地方!冲撞了贵人可是要掉脑袋的!晦气! 她缩在角落之中,紧紧捏着手里的东西:如果卖不出去的话,今天就又没有饭吃了 想到这里,她还是站起身来,靠近了几个丫鬟打扮的年少女子,扬起一个怯怯的笑容:姐姐们要不要买 本是温婉可亲的姑娘们在看到她的瞬间脸色都变了,竖眉一脸嫌弃之色,捂着鼻子道:别过来!这人臭死了,一身病!还不滚远点! 谢瑜不知所措地后退了好几步,眼中全是惶恐之色。 另一个丫鬟有点于心不忍,便摘下自己头上别着的一朵花,远远丢给谢瑜,想说什么就被同伴给拉走了:走了!你管她干嘛?耽误了小姐安排的事看你怎么办?! 谢瑜没有去捡起那朵花,只让它被路人随意踩在了脚下,碾成了花泥。 她没有再向人卖自己编的破烂,只是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竟是有小孩将石头菜叶扔在了她的身上,她抬起眼,却只见小孩们恶作剧般做个鬼脸:小乞丐!丑八怪! 声音越来越远,下一秒宫冬菱眼前的画面又变了,是谢瑜焦急在路上寻找着什么。 她找遍了破草席垃圾堆包子铺,都没看见奶奶的身影,她继续往大街上走去,却只见一群人围着一块地方,对着里面指指点点。 听说是那流民当街想吃霸王餐,拿了东西却不给钱,被当场抓获! 可不是吗,自从流民涌进城后,简直没有一天安生日子,不是抢劫就是乞讨,要不要点脸啊,全给抽死才好! 谢瑜的个子小,在人群之中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景象,但光听这对话,就隐隐浮起了不好的感觉,她扒开人群,从缝隙之间插到中心去,却彻底呆在了原地。 宫冬菱也往前看去,那是谢瑜的奶奶,被几个官兵打扮的人拿着鞭子抽,老人边喊叫边在地上翻滚,却还是被抽的皮开肉绽。 分卷(17) 旁边的冰糖葫芦小贩指着老人,对旁人哭诉道:就是她,不给钱就想拿冰糖葫芦,被我逮住后非说自己给了铜板,这穷鬼哪来的铜板?! 他装模作样的擦着眼泪,嘴角却浮起了一丝得逞的笑容。 你撒谎!我奶奶有钱的,她绝对给过你一铜板!谢瑜再也忍受不下去了,站出来反驳那人。 说完,她也不顾众人的反应,扑到奶奶身上,就要替她挡下那些鞭子。 流民哪来的钱?怕不是从别人那里偷的吧!不用小贩还嘴,街上看热闹的人已经议论纷纷起来。 谢瑜被两个官兵粗暴地架起来,她一边挣扎一边道:是我奶奶捡到的,不信你问北街那些乞丐,他们为了抢夺奶奶捡到的铜板,把奶奶打了一顿,现在身上还有伤口! 我就是北街的乞丐,我证明那个铜板是老太婆偷的我们五弟的,那天之所以打她也是为了五弟拿回自己的钱。人群中跳出来一人,赫然是那天打老人的乞丐中的一员。 他明明在撒谎,却获得了看客们的追捧。 他们似乎已经选择性的忘记了冰糖葫芦小贩污蔑老奶奶,自己私吞一个铜板的事,再次把盗贼的罪名加在了老人的身上。 谢瑜还想说什么,但她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说再多他们都不相信,毕竟难民就等于罪恶,没人会相信难民说的话,他们巴不得看到难民死。 喧闹之时,箭矢嗖的一声破开空气,下一秒,老人躲闪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只见她的背后,被一支箭射穿了身体。 奶奶奶?谢瑜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呆呆看向那边,只见老人身体下渐渐流出一滩红色的血液,刺痛了谢瑜的双眸。 她的眼睛像是也被这色彩染红了一般。 北冶王!人群中出现了片刻的骚动,所有人都仰头,去瞻仰他的身姿。 酒楼二楼的栏杆处,一个男人正拿着绢布细细擦拭手里的弓箭,他云淡风轻:不过是为民除害罢了。 街上传来一片片叫好声,根本没人再看向谢瑜和老人,就连官兵都放开了已经瘫倒在地上的谢瑜。 谢瑜跪在地上,不哭不喊,一滴眼泪都没掉,只是浑身颤抖,她往前爬了几步,到奶奶的身边,费劲地拖起她的身子,用手捂住不断涌出血液的伤口,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奶奶的离去一般。 阿瑜奶奶想给你买糖葫芦,却没能买到奶奶还是笑着的,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眼睛。 谢瑜什么也没说,她的眼睛已经被彻底染成赤红,她抬起头,死寂般的眼神看向射箭的那人。 宫冬菱也随着她的眼睛向上看去,却在另一侧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那是许若真! 只见他一席白衣,冷冷睥睨着下面的一切,似乎早就在这里目睹了全程:真是卑劣的凡人,彻底斩断情丝倒是一个好事。 【宿主!快,是时候该唤醒谢瑜了!】 宫冬菱立刻从晃神中脱身而来,最后看了一眼许若真就对着谢瑜大喊道:阿瑜!快醒过来,这只不过是梦境! 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话,谢瑜突然回头朝她的方向看过来,眼底的赤色渐渐褪去,她下意识地开口:师姐?! 在这一瞬间,天地间的一切都跟宫冬菱之前经历过的一般,化作漫天碎片,在两人面前消散殆尽。 两人终于重回若虚幻境,只是谢瑜一破境就陷入了沉睡,宫冬菱扶着她的身子,小心安放在地上,才抬眼看向前面。 但她却没有发现谢瑜紧锁的双眉,和身上微微浮起的点黑色雾气。 一大片沼泽已经消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一大片依附璇玑草灵气而存活的各式草药,而被簇拥在中心的,正是她们此行的目的璇玑草。 这传说中的璇玑草只是小小一株,嫩绿色的,外形与仙灵草相似,散发着点微弱的光,若不是寻宝鼠,宫冬菱只会把它当成普通的灵草。 她一步步靠近璇玑草,却只见草中光芒大作,这光吓了宫冬菱一跳,以为又要出现什么攻击,不由摆出个防御的姿态。 可只见草芯之中缓缓飘出了一枚银色的光球,光球向宫冬菱飞来,最后落在了她的手心之中,这光不暖,但却格外的沁人心脾。 宫冬菱凭着本能将其收入了琉璃瓶之中,这是什么东西恐怕还要在日后再做研究,此时最重要的是将璇玑草率先采摘下来。 她伸手,小心的将璇玑草连根拔起,天地百年间所孕育的精华在这一瞬间终于尘埃落定。 谢瑜缓缓醒转,她一睁开眼,竟是闪过一道赤色的光,整个人的气息似乎变了些,她冷冷扫了一眼四周,看到不远处,宫冬菱也躺在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 这一刻,她眼底才算是有了点温度。 谢瑜快步走到师姐的身边,细细勘探过她的身上,发现她似乎只是因为太过劳累才睡着了。 宫冬菱的脸色又是那副苍白脆弱的模样,在谢瑜眼中,就像是易碎的瓷器,稍不注意就会打碎一般,想到这里,谢瑜的表情似乎有些挣扎。 就在这时,谢瑜的注意力却集中在了她的手上,那是一棵晶莹剔透的草,顶部还发出点幽幽的银光。 是璇玑草。 璇玑草!那女人趁主人昏迷抢走了本该属于主人的东西。 心底一个声音叫嚣着,可这次谢瑜却没有纵容它,而是冷笑:闭嘴,师姐也是你能挑拨的?也看你配不配。 听了谢瑜的警告,那声音不敢再造次。 是师姐先拿到了啊,谢瑜眼睛里流露出点暖色,真好,不用我来选择,能让师姐治好体内的寒气就太好了。 似乎谢瑜自己都没发现,她在无意识中是想看到这个结果的,有些东西在冥冥之中,已经比她一直渴望得到的力量还重要了。 阿瑜?你已经醒了吗。那边传来宫冬菱有些含糊的声音,她揉揉眼,坐起来。 谢瑜听到声音,眼中的赤色迅速褪去,又变回了最初那个呆闷乖巧的模样,她转过身去笑看师姐:是师姐救的我吗? 宫冬菱失笑,便将事情从头到尾跟谢瑜讲了一遍。 说自己偶遇了寻宝鼠,根据巨蟒的痕迹找到了谢瑜落入沼泽的地方,便想下去寻她,没想到竟是璇玑草编织的幻境,等她自己破境后,又将谢瑜唤醒,最终因祸得福拿到了璇玑草。 犹豫片刻,她还是道歉:阿瑜,我不是故意要窥探你的记忆,只是想将梦境中的你唤醒。 那就是我跟师姐讲过的那个没头没尾的冰糖葫芦的故事了,它的全貌果然不是那么让人开心。谢瑜封尘的过往无意中被人撕开了一角,但她却毫不在意,没心没肺地一笑。 她知道,宫冬菱并没有看到这之后的一段故事,自己目前在她心中不过是个小可怜罢了,若是那件事败露了,师姐只会把她当成一个魔鬼,害怕疏远她吧。 想到这里,谢瑜嘴角却微微翘起,不让师姐发现不就好了吗,永远在她面前带着乖巧隐忍弱小的面具,做她的师妹。 阿瑜宫冬菱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迫重新回忆一遍,固然不是那么让人舒服,但我却有了新的收获。 这话一下就让宫冬菱回想起了二楼站着的许若真,她脱口而出:你也看见了 只是谢瑜一脸茫然地转过头:看到了谁? 谢瑜根本就没看见!宫冬菱又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没没什么。 谢瑜也不追问,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事情都过去了那么久,也该和自己和解了。 那就是,缩在自己的世界里永远只会惩罚自己,而不是那些负了她的人,这世间没有公道,她就一分一毫给自己讨回来。 和她终于觉醒了的仆人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家人们我入v了,虽然肯定收益很少但还是超级超级开心,谢谢家人们的支持!!!!啊啊啊啊让我的宝贝女鹅阿瑜黑个化给大家助助兴咧!!!今天留评的宝贝一律发红包!!! 感谢在2021042816:59:08~2021042918:00: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裂开的小青蛙、月向南、亮晶晶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4章 白切黑 在幻境中,一切都是曾经发生过的,谢瑜却并不知情,而只是做着无意义的重复。 就在奶奶死去的那刻,她如从前经历过的那般,又晕倒了。 没错,她一直知晓,自己的身体里有另一个自己,那个人冷血暴戾睚眦必报,但却拥有着自己所无法企及的力量。 这些都是谢瑜在醒过来一点点推理拼凑出来的剪影,她从未见过另一个自己,因为两人不会在同一个时空掌控身体。 那人第一次出现正是这天,她掌控着自己的身体,完成了自己报复的强烈渴求,在做完一切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后,每次出现都是极度失控之后。 但就在幻境中,宫冬菱将谢瑜唤醒,身体中的两个灵魂竟第一次就这样对视了。 随着梦境的崩塌,另一个谢瑜却并没有消失,她们在识海之中,各站一侧,谁也没有动作。 一阵诡异的沉默,谢瑜问道:你是谁? 我就是你。那人明明长着和谢瑜一样的脸,可整个人的气质却是冷若冰霜,就只是对峙着,也会被气场所压抑。 她突然动了,如魅影般闪身过来,五指掐住谢瑜的脖子,将她抵在识海的边缘,嘴角竟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杀掉你,便能拥有身体了。 谢瑜被掐着几近窒息,只能伸手扑腾,无力地抓住对方的手腕,想将她的手拉开。 还在脑海里消化着这句信息量巨大的话:杀掉是什么意思她会夺走我的身体?! 你这般懦弱的一魂凭何能拥有躯体?遭逢变故只会在角落独自隐忍,却要我帮你摆平一切,承受你逃避的黑暗现实?从我帮你杀人开始,这身体早该属于我。 女人将谢瑜无力扑腾的手厌恶甩开,收紧五指,掐的越发紧。 即使无数次与险境擦肩而过,谢瑜都没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杀意,在绝望之际,一种恨意不甘从心中爆炸开来,不,不能就这样死去还没来得及变强,才遇到除了奶奶以外第一次对我那么好的人 跟从前的觉醒不一样的是,这种心情夹杂着强烈的恨意。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总是我?! 从小到大遇到过的丑恶在眼前如走马灯一般划过,她突然笑出声来,除了那个被自己杀死以命偿命的北冶王以外,还有谁得到过惩罚? 是不是只有选择堕入地狱,才能获得真正的救赎? 答案是肯定的。 咎由自取也好,自作自受也罢,另一个谢瑜诞生于她强烈的欲望中,自己也一定会将她亲手毁灭! 在这一瞬间,一股力量从丹田处成形,流向身体中的各处。 那是谢瑜从未感受过的磅礴灵力,或许这不该被称为灵力,它不像灵力一般温暖沁人,而是每流淌过一处地方,都会带来灵魂灼烧般的痛楚。 对方似乎还沉浸在暴怒之中,没有察觉到谢瑜力量的觉醒。 谢瑜无师自通地将力量引到垂下的右手之上,只见黑雾在手心中逐渐聚成了一把纯黑的短刃,谢瑜没有任何迟疑,拼劲将短刃狠狠刺入心脏的位置。 没有任何阻力,锋利刀刃刺入皮肉发出了噗的一声,女人箍在谢瑜脖颈上的手瞬间就松了。 但她绝美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惊乍和绝望,相反,她癫狂笑了起来:你终于愿意下手了吗? 终是愿意接受我了。 她不顾身上被刺穿的伤口,抱住谢瑜的身体,在耳畔轻声说道。 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女人身体逐渐变成透明的魂体,却也在一点点地融入谢瑜的身体之中。 谢瑜一开始还在拼命挣脱,满脸都是困惑与恐惧,可随着灵魂的融入,她身上属于自己的气息越来越淡。 直到现在,她才真正明了,身为主魂的自己,因为报仇的强烈恨意,将充满恨意情绪的一魄分了出来,并将身体交给她,希望她能帮自己报仇雪恨。 在那之后,她就再未将那一魄收回来,反而将她当成了救世主,逃避黑暗的避风港,忍受,一直忍受到了承受不了的那天,再让救世主来毁灭。 于她而言的两种状态都是不健全的,主魂只知隐忍逃避,而残魄却沉迷破坏。 谢瑜杀死残魄,是她第一次杀人,才是从身心都真正接受了自己黑暗残忍的一面,所以那残魄才能融回她的身体,回归完整与真实。 一切落定,识海中只剩谢瑜一人,她像是立于高处,睁开眼,冷冷瞥过万物,裹挟着与生俱来的倨傲。 身体里那个每日蛊惑怂恿激怒她的那团黑雾也现了形,不同于往日的冷嘲热讽不屑一顾,它匍匐在谢瑜的脚下,虔诚地喊出了那声主人。 谢瑜也并未觉得任何奇怪,她眯了眯眼:今天没空,之后再继续给我你的力量。 遵命。 或许宫冬菱根本不会知道,原著中谢瑜即使没被抢璇玑草,也会因为这幻境和那残魄融合,从此走上黑化的道路。 而更让宫冬菱没想到的是,谢瑜这场灵魂融合就连系统的检测也骗了过去,只要她不再陷入失控状态,系统便检测不到她微小情绪的变化。 阿瑜,阿瑜。一阵声音将谢瑜从失神中唤醒。 师姐,怎么了?谢瑜迅速整理好情绪,在宫冬菱面前做出往常那般迟钝乖巧的模样。 宫冬菱将璇玑草递到谢瑜的面前:你忘了这璇玑草吗?我说过,会将它拿到给你的。 可是我不是也说过,我们谁先拿到就归谁吗?我不需要这璇玑草了,师姐拿去治病便是。谢瑜没有撒谎,她的确已经不需要这草,融合以后,她知道了很多东西,灵根能否重塑已经根本不重要了。 她现在回想起来,也要笑那主魄的幼稚傻气,真以为凭自己的一腔热血就能得到什么吗?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 分卷(18) 宫冬菱哪知道在自己感化事业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的情况下,竟是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她全当谢瑜在谦让。 她知道,以谢瑜的固执劲,说不要就断然不会接受。 我寒气不是还能靠丹药压制吗,不如等我先炼出丹药再看看情况,这璇玑草就先放在我这里,说不定你到时候又需要了呢? 虽然谢瑜没有告诉她自己会用那璇玑草重塑灵根,但她看过原著,自然知道除了这一味药,还有许多天材地宝需要慢慢收集,自己这话就是在给她暗示:你将其他东西收全了,再来拿璇玑草也不迟。 也不知道她的榆木脑袋能不能悟到自己这一层意思宫冬菱叹口气,又为自己的傻女鹅担忧起来。 这若虚幻境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根本看不见时间流逝的痕迹,就连宫冬菱也不知她们在这里呆了多久,不过看样子也不会超过历练时限的。 也就是说虽然已经找到了璇玑草,但仍是能在这幻境之中多呆一段时间来寻觅其他的资源,不管是自己留着,还是将其出售,都是一笔收获。 寻宝鼠还在她们手上,可以在还回去前再借着用用,宫冬菱想着,看了看早已在她肩头趴着睡着的寻宝鼠。 不过目前倒用不着寻宝鼠,毕竟在她们眼前,就有一大片。 璇玑草生长的这块地方,除了万星捧月中孕育的璇玑草以外,旁边更是有许多借着璇玑草散发的灵气茁壮生长的其他草药,数量之多品种之全,让身为炼丹师的宫冬菱惊叹不已。 这里简直就是炼丹师的天堂,如果可以的话,她在这里架个炼丹炉,能不眠不休炼它个一年半载。 宫冬菱只大致扫了一眼,就看到许多熟悉的草药,都是她随意翻阅那本炼丹书时留有印象的。 谢瑜随着宫冬菱的目光看去,也明白了她想干什么,于是她走在宫冬菱前面:师姐,还是我来吧,这里有的草药是有毒的,你不一定认识。 在这方面,谢瑜是行家,她虽并没有炼丹的天赋,但她看过的书实在多,又过目不忘,让宫冬菱羡慕的很。 两人没有将此处的草药搬空,每种都留下几株幼苗,让其继续繁衍。 但即使是这样,也迅速堆满了半个储物戒的空间,宫冬菱打算回去整理登记后,只留自己需要用来炼丹的草药,其余全都给谢瑜,看看她是自己留着用,还是去集市卖掉。 在谢瑜用玄菱帮她收割草药时,宫冬菱总觉得她的剑法似乎更凌冽了些,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跟她从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留影石传来的消息却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仇子荐那边的消息。 师姐,这裘言被挂在墙上已经三天三夜了,要将他放下来吗? 他的语气小心翼翼,因为在这几日里,他一直尝试联系宫冬菱,都没有回音,怕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便格外夹着尾巴。 他们俩在迷宫中守了裘言几天,也不敢走开,只能死等宫冬菱这边的消息,心情也是越发的急躁,私下里已经不知埋怨了多少句了。 宫冬菱听着这台词怎么这么熟,习惯性接了句:裘言认错了吗? 认什么错?他好像失去了对生的渴望。仇子荐跑去戳了戳死气沉沉的裘言,得出这个结论。 你们把他放下来吧,注意保护自己,半死不活可以,别让他真死了,也别被人家打死了,等我来迷宫。 宫冬菱已经拿到了璇玑草,显然已经没什么困住裘言的必要了,出于善意,她还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大师兄,我们奉命来放你下来了。仇子荐堆起一脸假笑,看着不成人形的裘言。 裘言被挂在了墙上三天之久,即使是修士之躯也抵不住这么折腾,他没有力气,也懒得理那两人,听到此话头也不抬一下,蔫蔫的如丧家之犬一般。 三天时间已经让仇子荐和齐拓忘记裘言是如何被挂上墙的了,在他们提剑砍向树枝的一瞬间,身体也被卷上了墙,跟裘言一样,三个人整整齐齐,一字排开。 裘言瞥了他们一眼,喉间滚出一声嘲笑:呵呵。 这回轮到了仇子荐两人无言哽噎。 等宫冬菱和谢瑜到了迷宫处,远远地就看见整整齐齐树墙间,三个人形旗帜被高高挂起,格外瞩目。 谢瑜在面对他们三人时,情绪略有失控,残魄归来后,她心中的阴暗面疯狂滋长,再也无法轻松地面对曾经的仇人,毕竟睚眦必报才是她的本性。 特别是,曾经对峙过,却没能下手的裘言。 不行宫冬菱还在一旁,若是自己的手段太明显,会被师姐所怀疑的,想到这个的一瞬间,她清醒了点,抿了抿嘴。 在师姐面前,谢瑜本能的不想暴露自己的暗面,毕竟她和师姐是两个世界的人,从她接受这残魄开始,就更不可能了。 师姐,你们不要攻击这些枝叶藤蔓,不然也会被卷进来的仇子荐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谢瑜一声嘲讽的轻笑。 不砍藤蔓砍你们的手脚吗? 她不耐地看向三人,只用玄菱挑起一片落叶,用剑引着叶片向几人急速飞去,剑没出手,但叶片却能完美复制剑法,带着冷冽的剑气,擦过他们手腕的动脉,就此割断了缠绕手脚的藤蔓。 因为武器是叶片,树墙并没有将此判定为攻击,即使它被砍掉了许多藤蔓,只是茫然地甩了甩枝叶,将露出的空隙又填满了。 或许只是为了泄愤,谢瑜还是挑起了几人手腕上的一层皮肉,露出了整齐的切面。 若是师姐不在旁边,挑起来的可不是这么点了,谢瑜沉沉看向捂着手腕哀嚎的几人。 毫无生气的裘言被谢瑜所伤,却像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猛地一抬头,对上谢瑜的眼神,他,仿佛看到画像活过来了?对解除封印的狂热追求让裘言在一瞬间又兴奋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再去好好研究谢瑜一番了! 宫冬菱看见了三人手上的伤口,很难不怀疑谢瑜是故意的,她刚想说什么,却在下一秒,就看见谢瑜也捂着手心一皱眉。 怎么了?她奔过去,查看谢瑜的手心,只见似乎是收回叶片时误伤的手心,拉出了一条血痕。 我好像还没掌握剑操纵它物的术法,自己受伤了还没什么,主要是他们的伤口谢瑜一脸愧疚,一双眼睛像是受惊的小鹿般委屈,带着点小心翼翼。 宫冬菱自觉错怪了谢瑜,心里愧疚,语气也越发的软下来,宽慰她道:那几人纯粹是咎由自取罢了,受点苦也好长长教训,这连累你才是不应该,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师姐我,我还想要你上次的那般吹吹。谢瑜犹豫半天,像是难以启齿一般,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谢瑜从前不与人靠近,全然是小乞丐那会儿被人嫌弃又脏又臭成的习惯,修仙之后固然脱胎换骨,但骨子里的自卑却改不了,也是缺了那一残魄的缘由。 如今,倒是脱胎换骨,那卑劣的性子,早就不复存在。 仇子荐和齐拓差点吐血,那一条再迟点就看不见的血痕能跟他们这整齐的切面相比吗?!但宫冬菱偏偏还心疼的不得了,又是吹吹又是包扎,忙前忙后。 不过裘言比他们更惨,似乎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都不管血流成河的手腕,只阴森森盯着宫冬菱谢瑜那边,不知在心中谋划什么。 就在此时,宫冬菱身上熟睡的寻宝鼠又按时按点的醒了过来,看到裘言这张熟悉又讨厌的面孔,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冲他恨恨地龇了龇牙。 既然已经拿到了璇玑草,就把寻宝鼠还给我。裘言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不等宫冬菱开口,寻宝鼠率先骂了起来:吱吱吱!想都别想! 它边骂边缩进了宫冬菱的衣领之中,是铁了心不想和裘言在一块。 师姐就将那璇玑草弄到手了?!仇子荐的重点却在璇玑草上,讶异道,想想也是,师姐失踪了三天,可不就是去寻那玩意儿了吗,也该找到了。 但听到这个消息后,他心里又格外不平衡毕竟自己和齐拓为宫冬菱做事,一点好处没得到就算了,还被谢瑜所伤,伤口到现在还生疼。 这时便全然将谢瑜两次救了他俩命的事抛在了脑后,心里一团从未灭过的邪念就这样又熊熊燃烧起来了。 不是我不想还,你也看到了,它跟着你还是会偷偷跑掉,到时候真人那里师兄如何交代,不如就放我这,等回去了给真人不是一样的么?宫冬菱只是一笑,悠悠看向裘言。 裘言已经失去了斗志,漠然道:那你领着便是。 只这么点就受不了了?那也太好摧残了些,比起他当时对谢瑜做的一切可差远了,宫冬菱恶劣地想着,裘言知道自己即将落入和谢瑜一般的境地吗? 师妹,你可知道,你现在正在养虎为患? 在临走之时,裘言突然抬头,看向宫冬菱,表情很是诡异,夹杂着些许兴奋与幸灾乐祸。 谢瑜的脚步猛地一顿,她回过头,冷冷看向裘言,眼中有愠怒和警告之色。 裘言并不畏惧,而是迎着她的目光看去。 宫冬菱莫名其妙,知道裘言说的是封印之事,只觉得好笑,都现在了还在离间她们。 她毫不客气回敬道:我身边人如何我比你可清楚多了,你可少说两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事! 谢瑜现在可是被自己养的根正苗红,新时代好少年,现在自信心也提起来了,宫冬菱自己不知道多满意,轮得到你个妖怪逼逼赖赖? 等她俩走远了,仇子荐才和齐拓互相包扎起了对方的伤口。 齐拓直呼痛,咬牙回忆:谢瑜绝对是故意的!我们还给宫冬菱办事吗? 什么好处都没得到,当然是不办了,不过我们得抢先和裘言联合起来,毕竟宫冬菱还有我们的把柄。 裘言?我们这么害他,他不报复我们就不错了,还怎么联合?齐拓听了都直摇头,认为不妥。 仇子荐恨铁不成钢,狠狠敲了敲他的脑壳:你没看方才裘言那个眼神?明显是看上了什么东西,估计也是冲着璇玑草去的,我们的目的也是璇玑草,不就能达成合作了吗? 可是只有一棵璇玑草,怎么分?齐拓一愣。 我们都不需要这东西,卖掉不就成了,三人平分钱,若是裘言需要,我们卖给他也是一样的。 璇玑草虽然稀有市价高,但其用途功效都有限,一般修士用不上,最好的选择就是卖掉,总有需要的人会来买。 等他们俩撑起胆子,上前去问浑身写满生人勿近二字的裘言时,裘言居然嗤笑一声:可以合作,我不需要璇玑草,你们拿走便是,之后自然有人会来买,但我的条件是,你们要帮我对付谢瑜,最好能三人合力将她击晕。 听到此话,两人皆是一愣,他方才阴森森地一直在看谢瑜? 心中不由地猜测,难道裘言对谢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裘言脸色一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是要去求证一件事情。 他们对裘言的修为还有所忌惮,也不敢再嚼什么舌根,只是聚在一起讨论该如何在幻境之中实行计划。 仇子荐细细斟酌字句,问出了心中所想:师兄这般修为,怎么呢还会怕那谢瑜?谢瑜不是才刚筑基吗。 这就是我要求证的事了,若是真的,我大概打不过她,人多势众才行。他皱眉,回忆了下谢瑜方才用剑气驱使枯叶,精准了伤了他们三人的剑法。 裘言肯定,若是她想,只怕筋都会被挑出来,这不该是个筑基期的修士的能力。 三人皆是意识到了此事,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 今晚,幻境会出现一个时辰的阴时,是其更新交替的日子,所有光源都会就此熄灭,也是我们的机会,你们跟着我一起,璇玑草应该能得手。 裘言原本就在阴时就安排了计划,但现在因谢瑜的变故,只能就此调整。 那如何找到她们?谢瑜刚刚就走了,现在人早就没影。 你以为就她们能定位我的位置,我定不了她们?裘言不屑,他之前的挫败完全是因为大意和急迫,太想知道那件事的真相,不由地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若是一直坚持原有的计划,根本不会出错,裘言也一阵懊恼。 但或许是因祸得福,让她们拿到璇玑草,竟还有解除封印这一结果,这倒真是个意外之喜。 另一边,谢瑜看着突然暗下去的天色,忽的也记起这件事,看向一旁的宫冬菱:今晚幻境有一个时辰左右的阴时,到时候天地间漆黑一片,师姐可要做好准备了。 她记得师姐似乎在夜晚容易看不清东西。 阴时?!宫冬菱倒不是害怕夜色,只是这个词她也在书中见过,甚至还是一个重要的剧情点! 这还没什么,最关键的是,那段剧情不应该是这时发生在若虚幻境的,而是百来章以后,谢瑜在历练之处遭逢阴时之变,她在黑暗中遇袭,却因为黑化变强了直接大杀四方。 可能听这个描述,会以为是一段装逼逆袭的剧情,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这是一篇虐文,怎么可能会让女主改走爽文路线呢? 就在谢瑜解决了来袭击她的敌人时,自己的师尊却突然出现,揭露了她已经入魔的事实,并不分青红皂白,将正当防卫的谢瑜以伤害正道人士为由关入了地牢之中。 原来一切都是阴谋,魔界已经发现了谢瑜,并想让她彻底与不周山决裂,这样她就只能选择为魔族效忠。 这些弯弯绕绕的剧情另说,今夜怎会是阴时,那剧情中的突袭还会不会出现? 原著从未提及过若虚幻境的阴时,那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关键剧情点了吧 师姐,怎么了?还是害怕黑夜吗?谢瑜的声音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黑夜倒没什么,到时候点上灯别到处乱跑就是,我只是担心在幻境中碰上这样的变故,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比如跟巨蟒类似的灵兽、甚至是人的袭击。 宫冬菱尽量将自己的信息不动声色地传递给谢瑜,希望她能提高警惕。 有我在,便没事。 自从融合了灵魂,她便继承了残魄的力量,但这股力量究竟强到何种地步,谢瑜也不清楚,她倒是希望能有机会测试一番。 但在此之前,她需要掩盖那股黑雾,那是魔气的标志。 正如对阴时的描述一般,果然,随着时间的推移,幻境中的最后一道光亮都慢慢熄灭,万物都一起仿佛陷入沉睡之中,这是幻境在自我调节。 分卷(19) 因为幻境中灵气充沛,适宜所有灵草花木的生存,但放任其生长也会带来灾难,于是,就有了阴时的扼杀。 不是万物都能熬过这场天黑。 谢瑜找了一处山洞,将洞门用枯树枝杂草盖了盖,便看不见里面的景象了。 这山洞的入口很狭窄,区区只能由一人通过,但内部却宽敞干燥,最关键的是,在里面点灯,也会被完美的遮住光源,不会泄露到洞外。 这本是万全之策,坏就坏在,裘言跟着过来发现了此处,并利用山洞不好通风散气的缺点,往空气中投了昏睡的迷药。 等谢瑜发现时,宫冬菱已经被放倒了,直接就瘫倒在地上昏天黑地睡起来。 谢瑜迅速封闭住口鼻的感知,避免吸入迷药,将玄菱握在手中,阴沉走出了洞穴,她的确是没想到,竟真有人敢前来夜袭。 漫长而寂静的黑夜中,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还不出来?谢瑜一声冷笑。 说着,她单膝跪地,伸手触在地上,在黑暗中,没人能看见,黑雾由谢瑜的掌心向四周迅速扩散,游龙一般奔腾在植被的掩盖之下,所过之处,皆是发出剧烈轰鸣。 地表上的一切都因这黑雾而猛地炸开。 倒是格外粗暴的寻人方式。 没过一会儿,左侧稍远处就传来了两声惨叫,那是仇子荐和齐拓,他们修为低,没能躲过游龙的潜伏,被一股冲击力猛地炸飞到了半空中,最后再重重跌落下来,没了声响。 还有一个漏网之鱼,谢瑜五指一收,止住了黑雾,站起身来。 她一转身,魔气瞬间在眉心处聚起一道屏障,滋滋滋一阵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这薄薄一层屏障竟是硬生生挡住了金丹后期修士裘言的全力一击。 此时的谢瑜浑身黑雾萦绕,魔障重重,只因黑暗的伪装更加肆无忌惮。 裘言想用感知去探寻谢瑜此时的状态,但即使是识海,也只能看见一片黑色,谢瑜操纵的黑雾似乎能轻易地覆盖他的感知。 但他本就是魔族人,对这魔气再熟悉不过了,裘言肯定,谢瑜已经觉醒并在使用那股力量了。 您终于醒了裘言怀着激动和憧憬,刚准备开口,膝盖却是一阵刺痛。 他往下看去,只见玄菱正硬生生地剐掉他的膝盖骨,剧痛和脱力让裘言在瞬间跪倒在了地上,他不解地望向谢瑜。 需要我教你怎么跪下?谢瑜高高在上,看着蝼蚁般的裘言,突然就有了捉弄的心思。 是我将您唤醒的!裘言试图为自己辩解,却是小丑做戏一般。 自作聪明往往是蠢人毁掉自己的原因,裘言更是其中之最,他自以为是,以为策划那些把戏就能解开谢瑜体内的封印,殊不知唤醒的魔鬼最深的恨意便是来自于他。 谢瑜冷声:所以呢?希望得到我的馈赠? 裘言无可救药地点着头,没有意识到半点危机的到来,他将解除封印、唤醒魔神为己任,自封为她最忠实的信徒,裘言根本不理解,魔神会降罪于自己。 一声长叹,谢瑜声音蛊惑人心起来:想要馈赠?那先把你的两个同伙杀掉,以示你的衷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上榜单,所以只能将两天更新合成一章,在周六凌晨发,我的下一次更新是周日晚上十一点,也会是万字更新 祝大家五一愉快鸭~ 感谢在2021042918:00:21~2021050100:22: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嗯?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qaq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北安、松弛熊、亮晶晶、荒草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自卑 夜色笼罩的幻境已经亮起了星星点点微弱的光芒,阴时快要结束了。 也就在这时,几人却凭空出现在幻境上方。 为首的那人墨发如瀑,一袭金滚边的白衫与头发相互衬映,宽大飘逸的衣袖随风鼓起,无拘无束,谪仙般温润如玉的脸上表情却并不好看。 真人,为何这幻境之中魔气冲天?随行一个中年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恭恭敬敬问许若真。 不错,来人正是宫冬菱谢瑜的师尊道法真人许若真,在得到了裘言传来的璇玑草计划失败的消息后,他便沉不住气,带着几个自己的门客一起往幻境来了。 但刚进这幻境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简直是魔气冲天,关键的是这正好碰上了阴时,更给了那魔族藏匿隐蔽的机会。 或许是有魔族趁着夜色混入了这幻境之中,只是这目标,就不知是璇玑草还是其他什么人了,许若真沉思片刻道,这阴时即将结束,到时候便能顺着这放肆的魔气去寻了。 许若真眯眯眼,这魔气来的倒是时候,还能掩盖自己来这幻境的真实目的。 而另一边魔气的源头,裘言正跪在地上,眼中痴迷狂热的情绪在忽明忽暗的光亮中若隐若现。 谢瑜刚下达了杀人的命令。 杀杀掉他们?裘言瞪大双眼,眼里透出一点迟疑,显然是没想到谢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怎么,不敢还是没有能力?既然如此,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要馈赠呢?谢瑜只轻蔑地看了裘言一眼,像是知道这结果早就在意料之中,自己从未认可过裘言一般。 似乎是被这种冷漠态度刺激到了,裘言捏紧拳头,指甲在掌心里掐出几个红印,咬牙道:我可以!我有能力杀死他们! 说罢,他不顾膝盖被剐去的骨肉,将剑尖插入地上,撑着剑摇摇晃晃地看起来,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看向那边正欲逃跑的猎物。 谢瑜一声轻笑,站在原地遥遥看着几人自相残杀的模样,眼底的温度凉进了骨子里。 或许这就是人的本性吧,只需一点利益的诱惑,就能轻易瓦解同盟,让他们为自己所求的东西争抢。 这样的罪恶,却是她身体力量生长的土壤,深吸一口气,仿佛空气中都沾染上了欲之恶。 此时幻境的天色已经亮了大半,空旷的荒野之中,每个人都无处遁逃,裘言也在瞬间锁定了二人的位置。 裘言身为金丹后期的修士,区区两个筑基弟子,还不够他放在眼里的,他封闭了小腿的感知,便不再被那刺骨之痛所打扰,只用轻功,一个漂亮的翻身,就如鬼魅般落在了没命奔跑的两人面前。 仇子荐自知打不过裘言,带着齐拓直接示弱,试图让裘言清醒过来:大师兄!你清醒一点,谢瑜只是在报复你罢了!如果你就这般轻易被她蛊惑,不仅什么也得不到,最后也会丧命的! 听到报复二字,裘言想起了什么。 以前在魔域中,他本是个暗卫,这双手不知道沾染过了多少鲜血,但自从被选为卧底派上不周山后,他在正派术法和祥和环境的熏陶之下,再未让自己碰过这些脏事。 自己曾经还用这事来激怒过谢瑜,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报复,便是提出这样的要求。 想到这里,他的心猛然一沉,才突然从狂热痴迷之中冷却清醒过来,谢瑜似乎对他充满着恶意,正在一点点将当初遭受的一切还到他的身上。 裘言一回头,谢瑜像是有所意料,对他挑衅地挑挑眉。 这挑衅似乎让裘言更加失控,他眼睛充血,五官狰狞,满脑子皆是谢瑜给自己下达的命令。 报复又如何?!只要他杀掉了仇子荐二人,魔神就会认可自己的力量,明白他一切都为了唤醒的良苦用心! 他不再迟疑,而是握剑的手一紧,往其中注入了自己的灵力,剑上的寒光一闪,速度快到几乎只有银色的影子在黑夜里划过,却是直接朝着还在对自己苦苦哀求毫无防备的仇子荐身上捅去。 仇子荐齐拓从未想过裘言竟真的这般冷血,杀人行凶之事都不需要任何的心理建设,如此快的就出手了。 你! 不等仇子荐说什么,裘言神态却像是陷入了疯狂一般,又猛的将剑从他的身体里抽了出来,欣赏美景一般仔仔细细看着对方像块破布坠下,鲜血从伤口和口鼻处喷涌而出。 杀人之举无疑是已经影响了他的心智,从前的暴虐和嗜血之瘾又重现于身体面容之中。 真无趣啊 谢瑜冷眼旁观这一切,她知晓,这一切不过是裘言自己卑劣作风使然,他早就想做这些了。 齐拓在旁边扶住仇子荐的身体,惊呼一声:裘言! 他再怎么厌恶谢瑜,也知道现在真正来索命的恶鬼却是裘言,若他不是嗜杀成性,又怎会仅仅因为谢瑜一句话就立刻出手伤了仇子荐呢? 齐拓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惧色,在真正见识到同伴被害时,反而绝望狂躁起来:我今天即使要死在这里,这也一定会和你同归于尽! 说到这里,他手心握住一个小瓶子,用手将盖子顶开,指腹堵住瓶口。 不知哪来的勇气,齐拓冲上前去一个冲力将裘言扑倒在地上,趁着裘言害没反应过来不断挣扎之时,扳开他的嘴,将瓶子里的东西倒了进去。 隐隐能见到一个虫子从瓶子中落入裘言的舌面上。 齐拓死死按住裘言的嘴,不让他将那虫子吐出来,眼中迸溅出痛快泄愤的光。 唔唔!裘言能感觉到那虫子在他上颚中啃破了一个口子,便钻了进去,而就在和血肉触碰的一瞬间,痛苦让他浑身上下一齐抽搐了起来。 是蛊虫!只是不知是何种蛊虫。 裘言在魔界见过类似手段,甚至为了当卧底封印魔族气息时被下过蛊虫,也是这般万虫噬心一般的苦楚。 他虽眼花看不见东西,但凭着本能将剑杂乱无章地刺在齐拓的身上,齐拓没办法,只能放手躲避,一边捂住被裘言划出的血口。 裘言利用这一瞬间的破防,将齐拓掀翻在地上,整个人趴伏着,将手伸进嘴里,想把那蛊虫抠出来,但虫子早就循着血肉,不见踪影。 噬心之痛没持续多久,但接下来的感受却让裘言颤栗起来。 因为,这只蛊虫进他身体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只封印魔族血脉的蛊虫吞噬掉了。 它和所有的蛊虫一样,不允许自己所掌控的身体之中还有其他蛊虫,两只虫的战争往往是由强大的那一方吞噬掉弱小一方为结尾。 裘言已经没法去思考这蛊虫会带来什么了,此时他身体中被封印的魔气倾巢而出,就此喷发,他也彻底失控,无意识将这几乎要冲破筋脉的魔气释放出去。 他果然是个魔族,经过裘言一系列怪异表现后,谢瑜心中早有猜测,直到现在看见裘言浑身环绕的黑雾时才肯定。 此时早已没有阴时的阻拦,齐拓也将这怪异的景象尽收眼底,他也猜想到了魔族,两股颤颤瘫倒在地上,还不断后退。 这动静反而是引起了此时暴虐无道的裘言的注意力,他速度比方才更快了,提剑刺下去,也不看什么致命位置,癫狂地重复一剑剑刺下去又拔出来的动作,几乎要将齐拓刺成蜂窝。 随着杀戮,他身上的黑雾更甚,似乎也染上了一层血色,格外骇人。 不能在放任下去了谢瑜拿着玄菱,就要迎上去。 但就在这时,她突然向天际看去,比从前敏锐多倍的感知告诉她,有人来了,还是实力深不可测的高人。 谢瑜迅速收了魔气,只用从前剑修的路子,力量对比方才简直是不堪一击。 果然,裘言察觉到谢瑜的靠近,魔气一爆开便将谢瑜击退去了十步之外,他一挥手,黑气化作箭矢激射而出,谢瑜故意没有躲开,任由其钉在了她的左肩胛骨之上。 裘言正欲再追,却被一股强劲的威压给摁住了。 他此时若是有意识,就会发现自己的师尊许若真站在不远处,脸上乌云密布,恨不得当场灭了他这个欺师灭祖的东西。 但很不巧,裘言现在满脑子都是发泄杀欲,只怒吼着,要反抗这股威压,结果当然是被压的七窍流血,就此晕了过去。 在场除了许若真一行人,那四个中就只剩谢瑜还是清醒的,其他都是倒在一大片血泊之中,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 清醒的谢瑜状态也很差,她的手几乎握不住玄菱,任凭其哐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了她身上,只见她浑身狼狈,特别是左肩处有道骇人的伤口,被魔气侵蚀泛着黑紫的伤口,连流出的血液也是不正常的暗红色,显然是被魔气所伤。 几人将昏迷不醒浑身伤口的仇子荐齐拓抬起,带他们去急救,至于裘言,众人都知道他是魔界之人,迟迟不敢靠近。 谢瑜,这怎么回事?!许若真的声音不怒自威。 虽然谢瑜此时是受害者的形象,但他本能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想从她嘴里套话。 回真人,方才阴时,我和师姐在山洞中静待黑夜过去,可谁知有人竟往山洞里吹了迷药,师姐睡着了,我便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结果出来就看到师兄浑身被黑气包裹,还在残害同门,我便执剑冲过去,想要救仇子荐二人,但没想到却是被那强劲的魔气所伤 她越说越是迷茫,最后看着许若真惶惶不安道:真人,师兄他莫非是走火入魔了 这话正是众人心中所想,但也说不通,毕竟裘言在这幻境中又没有突破,又没遭逢什么巨变,按道理怎么也不会走火入魔啊。 那除了这个,便只有另一种情况了,裘言自己本身就是魔族人,是被人派到这不周山当卧底的。 想到这个可能,许若真的脸色更难看了。 因为裘言之所以会来不周山,正是许若真自己一意孤行。 当时灵魔二界的战争刚结束,魔族惨败,而许若真却在战场上捡到了一个跟自己灵根天资都极为相似的少年。 但少年来历不明,而且如此好的天资,竟是一点修为都没有,又出现在那样敏感的地方和时机,不周山上下都不太认可许若真将裘言收入门下。 许若真当时斩钉截铁地说自己能担保裘言不是魔族,事后经过不周山长老的重重检查,才勉强同意了下来。 但此时裘言魔气冲天,肆意残害同门,一件件事都在狠狠扇着许若真的脸。 在场众人都知道这事,偷偷看向许若真,不知他会如何处置自己的爱徒,却只见他衣袖一挥:先抓进地牢吧,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按流程来,若他真是魔族血脉,从此我与他再无师徒之实。 他脸上并无多少可惜之色,仿佛裘言根本不是自己一手教养了十几年的大徒弟一般,的确是公私分明,但也显得冷血至极。 分卷(20) 遵命。几个门客没再说什么,将裘言的身体翻起来,用捆仙绳捆了他的手脚,准备押送到地牢去。 就在这时,他却发出了点蚊子嗡鸣的微弱声响,竟是突然醒转了过来。 谢瑜偷偷看向他的眼神,只见其中有些茫然之色,比刚才的癫狂样子正常了许多,便是知道他此时已经摆脱了魔气的掌控。 师师尊?!裘言一边想挣脱捆仙绳,一边回过头喊许若真。 孽障!你是魔族血脉,却一直将我蒙骗,若不是今日亲眼看到这番景象,不知何时才能发现真相!许若真震怒,平日里温和的眉眼也写满了厌恶之色。 不,不是我,我是被齐拓害的,他给我喂了一只不明的蛊虫!我做了师尊这么多年徒弟,师尊还不清楚我是人是魔吗? 裘言膝盖上还有谢瑜留下的伤,此时脱力几乎无法自己前进,一半的身子都跪在了地上,还在满眼乞求地望向许若真。 够了!不必解释,本尊一世清名都要毁在你这个孽徒上了,不管你是不是魔族血脉,都残害了同门!我说出的话不会改变,我们师徒缘分已尽,从此恩断义绝! 许若真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君子名声,即使跟他相处多的人都知道他不过就是个伪君子罢了,但在外人看来,许若真的品性和修为都是顶好的。 发现裘言是魔族血脉后,许若真第一反应就是让自己与其撇清干系,在这件事暴露在众人面前之前断绝关系,以免自己的人生因其沾染上污点。 周围人觉得他冷漠凉薄又如何,外人只会说他公私分明,不包庇自己的爱徒。 裘言和许若真当了那么多年的师徒,即使没有什么情分,但也是最了解他自私阴暗面的人,他很清楚自己再怎么解释,也不会被许若真所救,眼底的希望渐渐灭了,也不再挣扎,反而是幽幽看向谢瑜。 他终于还是没有将谢瑜的身份暴露出去,虽然谢瑜害了自己,但裘言知道,以谢瑜现在睚眦必报的性格,她定是不会放过许若真,即使自己不能报复,有人能替自己报复许若真也是好的。 在经过凶险之后彻底清醒过来,他才明白了魔神不是谁都可以亵渎的,像自己一般自作聪明的人只会被反噬 谢瑜也迎着裘言的目光看去,眼神里流转着笑意,她无声地开口:再见。 不用她出手,三个人都因为自己的欲望自取灭亡了,谢瑜心中的躁意终于消散了些许,她冷眼旁观这一切,心里却一点同情都没有,这些不过是他们应得的罢了。 有欲望却没有能力,就要承担粉身碎骨的结果,毕竟曾经的自己也是这般不堪。 在场几人都在片刻间散去了,只剩许若真和谢瑜师徒二人。 但用师徒实在不适合称呼他们,谢瑜从进这不周山起就只能称呼许若真为真人,连师尊师傅都不能叫,因为许若真不喜别人想起他收了一个废物做徒弟。 谢瑜曾也想过为何如何在乎自己名声的许若真会将自己收入门下,直到她见到师姐宫冬菱的画像,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他看上的始终只是这张脸。 微微眯眼,谢瑜忽然想起幻境那事。 不仅仅是宫冬菱在二楼看见了许若真的身影,谢瑜融合了残魄的记忆后,也清晰记起,当时在二楼栏杆处,除了北冶王以外,还有许若真。 许若真那日就站在高台之上,冷漠地目睹身旁的北冶王拉弓瞄准射箭的全程,甚至在最后奶奶死时,为谢瑜斩断尘缘而无比满意。 真人,您可知璇玑草可以编织出梦境,凡是踏入之人都会被卷入梦境之中,以为自己就是梦中人。 谢瑜不顾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只是跟许若真一字一句陈诉道。 许若真转过身,看向自己从不关心的小弟子,眼神微冷:如何? 他和谢瑜关系尴尬,许若真当然知道,这弟子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畏畏缩缩的模样,何时敢这般站出来跟自己讲话了?难道是宫冬菱教她的。 想到宫冬菱最近的改变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废物徒弟,许若真的嫉妒心便疯狂生长起来,明明自己才是菱儿最亲近的人,为何这师徒关系却被谢瑜如此轻易的瓦解? 我重历梦境时,却意外看见了真人的身影,便想来问问真人,真的是在我杀北冶王那日才第一次见我吗?谢瑜眼里没什么多余的情绪,仿佛这个问题根本不重要,仅仅是确认许若真是否出现在那里一般。 许若真的脸色却一凝,温和的脸上少见地堆了讽刺之色:你的意思是说,本座偷偷跟踪调查你,就为了将你这个废灵根收入门下?未免也太抬高自己了吧。 若是从前的谢瑜,定是会因为许若真的讽刺羞愧难当,独自一人舔舐伤口,但此时谢瑜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问出来看看他会不会说实话罢了。 她低下头,看起来是自卑受伤的模样,但她被碎发遮盖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戾气,跟之前看到裘言三人时如出一辙。 许若真看着谢瑜的样子,鼻子冷哼一声,表现自己的不屑,亏自己还觉得她改掉了那畏畏缩缩的性子,现在不就又来了吗? 他居高临下道:你师姐呢?不是被迷药晕了吗,我带她去医治。 不麻烦真人,迷药不强,睡一觉就会自然醒了。谢瑜脱口而出,差点忘记在许若真面前暂时隐藏自己的本性。 许若真像是看穿了她想独占宫冬菱的心思,冷笑一声:不用你带路,本座也知道在哪。 他径直走向那个山洞,谢瑜呼吸一滞,快步跟了上去。 谢瑜施了那些小把戏障眼法根本骗不过许若真的眼睛,不一会儿,他就走到了熟睡中的宫冬菱面前,只探了探她的脉象,就要将她卷着被毯一齐带走。 看到许若真触上师姐裸露皮肤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谢瑜心中炸开了,黑雾涌上了右手,她差点要控制不住自己的魔障。 冷静,现在不是时候!谢瑜在心中默念,魔气才退下去,不至于被许若真发现。 许若真故意回头,欣赏着谢瑜失控的表情,他笑意直到眼底:你可曾知道,你师姐从小父母双亡,他们把她托付给我,是我将六岁的她一点点拉扯大的,我们的情分本就不比一般师徒,也不是你这种随随便便的人能够比得上的。 我知道你一直想引起本座的注意,却屡战屡败,便将目标转向你的师姐,不过是想得到点关注罢了,真是可怜。 谢瑜什么也没说,抬头看向许若真,一双毫无波澜死水般的眸子沉的吓人。 等菱儿醒来,第一个想看到的人,一定是本座,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这句话让谢瑜一下想起了在师姐刚从极北之地回来卧床养病之时,都是在许若真那里由他日夜看护的,却是因为宫冬菱只要醒来没看见许若真在身旁,就会伤神无助到哭泣呕血。 许若真说的全都是事实,谢瑜根本无法反驳,但却也一点也不愿相信。 师姐谢瑜眼睁睁地看着许若真在她的面前带走了宫冬菱,她顶着僵硬的身体,却是连动分毫都无法做到。 她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将师姐抢回来。 而且更让她浑身发冷不愿相信的事实是,自己才是那个后来者,师姐的生命中有太多爱她仰慕她的人,自己是后来的且最不起眼的那个,不过是得到了点师姐的垂怜眷顾和同情就妄想独占师姐的全部感情。 真是不自量力,许若真说得对。 谢瑜回想起宫冬菱对自己做的一切,将她从禁闭室救出来,一次次给她包扎伤口,在众人面前为她辩解,给她丹药这才发现,师姐对自己的好更多的却是出于对她的同情和愧疚,是突然从裘言的挑拨与骗局中清醒过来后想要弥补她。 根本不是因为她是特别的那一个 而许若真却从小将她养大,是她最亲密的人,孰重孰轻在这一刻已经分外明了了,自己都不配和许若真放在一起对比。 谢瑜知道自己不应该这么白眼狼,被师姐如此珍视对待了还不知满足,还想要她的眼睛只能看到自己。 但一想到师姐曾经如此依赖许若真,她的心脏就一抽一抽的疼。 明明自己的痛感闭塞,就连这魔气侵蚀的伤口都不觉半分疼痛,可为什么心中的痛就格外明显? 眉间的黑色的魔气若隐若现,再不做什么,谢瑜知道,自己可能也会因走火入魔陷入神志不清的地步。 她对左肩上的伤口不管不顾,御剑跌跌撞撞,飞往了璇玑草所生长的那片地方,她知道那天师姐也进了梦境之中,师姐看到了她的梦境,她也想找到师姐的记忆碎片。 许若真曾陪她走过生命中每一个春夏秋冬,自己却未曾了解过师姐的半点过往。 璇玑草早已被摘走,就连旁边的草药都不剩多少了,谢瑜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徒劳,但还是忍不住过来疯子般的寻寻觅觅。 就在这时,身边的草丛里却传来一阵细微淅淅索索的声响。 若不是五感比从前敏锐太多,她只会像上次一般,被这黑邪赤蕴蟒突袭,但这次,她不见丝毫慌张。 来的正好,谢瑜握紧手中的玄菱,这次,她一定要打败这巨蟒。 黑邪赤蕴蟒感受到谢瑜那边的杀气,自知已经暴露,便轰的一声将身上掩盖的树叶植被顶破,高高扬起了高贵的头颅,它认出了谢瑜,知道她是几天前从自己手上逃脱的猎物,更加兴奋,尾巴拍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催命般的鼓点。 谢瑜克制住体内蠢蠢欲动的魔气,她想仅凭自己的力量和巨蟒比试,魔气是封印在自己体内的力量,虽然能为她所用,但毕竟是外力。 或许连谢瑜自己都没发现,在面对师姐自卑到无地自容时,却仿佛又回到了曾经那个不完整的懦弱主魂,她的骄傲和自负在关于师姐的任何事情面前都格外不堪一击。 这便是为何从小和奶奶在一起时,她也愿为奶奶折了一身傲骨。 巨蟒张着嘴,朝她飞扑,像是要一口将谢瑜吞入腹中似的,被谢瑜闪身躲开了。 她冷冷紧盯巨蟒的黄金竖瞳,将玄菱高高抛起,双手结印,将灵力汇聚于掌心间,渐渐出现了个光球的雏形,她一手托起光球,在握住剑柄的瞬间将这股灵力传至玄菱,玄菱赤铁造的淡红剑身在这一刻竟像是被点亮了一般,发出一阵夺目的红光。 谢瑜从前从未将玄菱用至如此境界,她隐隐感觉到玄菱的剑魂在自己的强烈情绪下苏醒,助力于她。 她只看向自己的目标,脚尖在地上猛地一点,她向巨蟒冲刺过去,利用轻功和巨蟒身上的鳞片,竟以巨蟒身体为落脚,向上继续攀去。 巨蟒急速扭动自己的身体,想将谢瑜甩下来,可是没用,谢瑜的速度太快,下盘又极稳,在地震般的摇晃中还能保持这股冲劲。 谢瑜只顾盯着自己的目标,巨蟒那对黄金竖瞳,只要将它的眼睛毁掉,要解决其便容易太多。 近了!她看着有自己半个身体那么大的竖瞳,双手握剑,朝着瞳孔拼劲全劲刺入这琉璃材质一般的瞳孔。 巨蟒被刺瞎了眼睛,发狂起来,将举起的上半个身体摔在地上,整条蛇身在地上翻滚着,长长的猩红蛇信就要将谢瑜卷入口中。 谢瑜来不及将还插在瞳孔中的玄菱拔出来,只能握住结实的剑柄,摇摇欲坠,不让自己被巨蟒的翻滚给甩落,在这期间又得躲避蛇信和毒牙的攻击。 她死死绞着玄菱不放手,任巨蟒将她摔得浑身是伤。 主人,以你的灵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的。那团黑雾终于看不下去了,终于显形,格外晦涩地对谢瑜说道。 谢瑜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肯说, 黑雾知道她心中的郁结源头不是这巨蟒,而另有它物,它也意有所指:主人何必呢,用邪魂之力不就能打败他,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这句轻飘飘的话落在谢瑜的耳中,像是一块掷入死潭中的石头,那么小一块,却能激起千层浪。 要多久才能打败许若真?心中一颗种子在这一刻种下了,她沉声问道。 最快两年,我就能将力量全都渡给主人,这世间独有的,连魔尊都苦苦寻找却一无所获的邪魂之力。黑雾毕恭毕敬。 再快一点。 谢瑜不再压抑身体中的魔气,只见她猛地放开玄菱,双手覆在巨蟒身上的鳞片之上,黑雾徐徐注入这黑邪赤蕴蟒的身体之中,只在顷刻之间,砰的一声巨响。 黑色碎片像暴雨一般,从高空之中落下,巨蟒的身体以这种方式收尾,回归了幻境的泥土之中。 黑幕落下以后,谢瑜一把接住玄菱,嫌恶地看向那一地残尸,稳稳落在了稍远处。 另一边,宫冬菱在床帐中醒转,眼前是软榻纱帐琉璃珠帘,种种布置都格外陌生。 她警觉地翻起身,敲敲还有些晕乎乎的脑子,仔细回想她之前在何处。 似乎是阴时降临,她和谢瑜窝在山洞中,周围的一切都暖和又富有安全感,让藏着心事的她也一点点放松了警惕。 但再怎么心大也不会就如此睡着吧?而且这醒过来的地方又陌生,一个猜测在她心中隐隐成型,不会是剧情再次错乱重演了吧,自己被人下药迷晕,而谢瑜不敌众人之力,黑化后结果被判为走火入魔,给关入了地牢? 这猜测让她浑身紧绷,宫冬菱一边下床一边狂敲系统:在我昏迷的时候,谢瑜可有黑化?! 【察觉到一段时间谢瑜在黑化边缘徘徊,但似乎情绪波动几下后又被压了下去。】系统告诉宫冬菱结果。 不等宫冬菱松口气,房门却被人推开。 那人是很久都没见的许若真,宫冬菱看到他就直皱眉。 菱儿可觉得身体有好些,为师听说你在幻境中遭难,立刻就赶过去将你带回来了,幸好只是迷药,没有什么毒性。许若真端着一碗汤药,走到宫冬菱身边,就着床沿就要坐下来。 宫冬菱马上起身:师师尊,我已经好了,可以走了吗? 许若真嘴角却浮起一丝苦笑:为师刚丢了一个徒弟,就连你也要离我而去的吗? 丢了徒弟?!联想到刚刚的一切,宫冬菱第一反应便是谢瑜又糟了难,甚至严重到被许若真断绝了师徒关系。 是啊,你的师兄裘言竟是魔族派来的卧底,十几年的师徒情分竟断在了这种事上,师傅现在,就只有你了许若真一双眼睛微闪,酝酿了些情绪。 宫冬菱不吃他这一套,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打住!你说什么?裘言是魔族卧底? 怎么身份暴露不是谢瑜,竟是裘言,原著里面可没有这么早暴露啊!宫冬菱脑子里像是被人塞入了一团乱麻,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分卷(21) 若不是我亲眼见到他用魔气残害同门,为师也不会相信这个结果,内门仇子荐和齐拓都因为重伤陷入了昏迷之中。 宫冬菱对他俩可没兴趣,她急切追问道:谢瑜呢?谢瑜怎么样了! 裘言魔气暴走,才刚刚筑基的谢瑜如何能抵挡住他的攻击,想到这里,宫冬菱双眉都绞在了一起。 许若真却不说话了,他将手里握着的勺子舀了一勺汤药,吹了吹,就要喂给宫冬菱:先喝药。 看着他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谢瑜就浑身冒起了冷汗,她将勺子猛地推开,提高声音道:谢瑜呢?她到底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变强了,半天就能日万了!小反派打包下线,大反派们就要亲自上场了 感谢在2021050100:22:41~2021050223:32: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苏打6个;松弛熊2个;生命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随意~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6章 离不开你 说完这话,宫冬菱也觉得自己太担心谢瑜的安危,关心则乱,不该将情绪表现的如此明显,她沉默着后退了半步,看向许若真的表情。 只见他随意笑了笑:菱儿不想喝药?那就不喝,倒掉就是了。 说罢,他却松开双手,任由盛着滚烫药汁的瓷碗哐嘡一声落在地上,一时间,价值千金的冰裂纹瓷碗四分五裂,而药汤也高高溅起,直直地洒在了宫冬菱裸露的脚背上。 宫冬菱被烫的生理性一瑟缩,又忍了下来,只是偷偷将烫的通红的脚背缩入裙摆之中。 许若真目睹了这一切,却什么也没说,这是他故意给宫冬菱的惩罚,教养徒儿不是跟养小宠一般吗,听话了给颗糖果,恃宠而骄了便敲打一番,只有这般才会让小宠明白自己的地位。 今日若不是我,根本没人会将你从裘言那里救出来。他慢条斯理道,声音却像是阴冷的毒蛇一般,冰凉湿润。 为师将毕生所学倾授予你,给你数不尽的丹药法器,直到现在也区区一个金丹中期的修为,还被那点迷药给毒晕,连那个废物谢瑜都不如,你说离了我,你能在这残酷的修仙界活几日? 不要怪为师对你严厉,一切都是因为菱儿最近实在不听话,惹得师傅我寒心,若你百依百顺,我又怎会舍得伤你分毫。 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乖乖识相听话才能不受苦。许若真嘴角微扬起,看起来格外温和,但所说的话却饱含警告的意味。 在许若真的冷言冷语中,宫冬菱感觉到这似乎唤起了这个身体条件反射般的记忆,她正在不由自主地发抖,除了被滚烫热汤所伤的脚背以外,浑身上下都仿佛坠入冰窟,直冒着冷汗。 如果是自己的话,顶多会忌惮许若真的修为,倒不会因为这些话就感到受伤。 但这生理性的反应无疑是因为,这身体在宫冬菱过来之前,就被许若真责罚甚至打骂过,甚至还留下了严重的阴影。 宫冬菱不禁回忆起了原著的情节,原主在书中对自己的师尊很明显存了不该有的心思的,反而是许若真经常阻止原主过界的行为,但现在看来,两人的身份像是调转了一般。 一个隐隐的猜测在她心中逐渐成型,莫非是许若真在将原主养大的过程中,一直在pua原主,让心智尚未成熟的原主就开始病态的仰慕依赖甚至再也离不开自己 可以肯定的是,原主的扭曲性格是许若真一手培养的。 如果自己脱离他的掌控,许若真又会对自己做什么?这个问题悬在宫冬菱的心间,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便是继续以前那种思想控制的方法,用责罚贬低给她洗脑。 师尊,您说得对,徒儿知错了。她低头,假装诚意认错道,想的便是暂时稳住许若真。 许若真再熟悉不过宫冬菱现在这幅害怕又愧疚的模样了,毕竟略微惩戒一番就会让她惶惶不安,明白自己的处境。 也是师尊最近太忙,无暇顾及你才造成的如今的隔阂,许若真言语中可没有任何觉得自己错了的意思,他的重点在后半句话,所以我决定带你去游历一番,正好将那璇玑草送到南斗仙君那处炼成丹药,早日解决了你身上的寒气。 游游历?宫冬菱震惊之色一览无余,但对上许若真明明笑着却格外渗人的眼神时,她却收回了拒绝的话,哑着嗓子挤出分外个勉强的笑容,知道了,谢谢师尊如此为我考虑。 现在的自己寄人篱下,除了暂时妥协示弱也没有其他办法,这整个不周山都是许若真的地盘,在外人面前自己又是他的好徒弟,怎么可能逃脱。 正在她为自己谋划之时,突然听到许若真突然道:菱儿,你方才担心谢瑜的情况,之前不告诉你,是对你的惩罚,现在倒是可以跟你说了。 宫冬菱抬头对上许若真的表情,只见他眼里也是探究,似乎故意提起这事,想要看看她对谢瑜是何种态度。 纵然心中着急,宫冬菱也知道自己绝不能让许若真再将魔爪伸到谢瑜身上。 她故满脸不在意:我哪里是担心谢瑜?我的玄菱在她手上,玄菱是师尊送给我的剑,师尊也知道它对我多重要,我问谢瑜的情况不过是怕玄菱弄丢了。 许若真想起之前,玄菱认二主后,宫冬菱差点自刎的失魂落魄的景象,带了点施舍的意味:若你还是想要的话,我可以让谢瑜送过来,毕竟你去历练身边也不能没有把顺手的武器。 不过,他骤然一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宫冬菱,我想知道菱儿对谢瑜是何种心情。 望着面前被挖的坑,宫冬菱咬着牙,终于道:我是看她可怜,同情她罢了,毕竟是自己的师妹,带出去也不能太丢人,别人还会说是我故意将她打压成这个样子的。 许若真终于消停了,当着宫冬菱传唤了谢瑜,让她将玄菱带回来。 谢瑜杀完巨蟒后,就离开了幻境,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就直接回到自己的破处所中修炼。 说是修炼,不过就是接受那股力量的传输,融会贯通成自己的力量,并将其伪装成灵力的样子。 接到许若真的传唤时,她正完成一轮修炼,整个人的外貌似乎有了略微的变化,身材修长了些,少女带点婴儿肥的脸颊轮廓更加凌厉,戾气初显,又被谢瑜收了回去。 许若真不可能会无缘无故传召她,估计是师姐在找自己,想到这里,她的心里难得安心了片刻。 为了显示自己才从幻境回来,她穿上在幻境中已经破损狼狈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动身前往许若真的殿中。 殿中的布置跟从前一样,只是那个被她打碎的琉璃花瓶换成了其他的装饰,但也就此唤起了谢瑜脑中那些不堪的记忆,那天她拿着药方本想献给许若真,却是无意听到了他们的密谈 谢瑜此时心中早已偏向师姐那边了,只会将这笔账算在许若真头上。 故意晾了谢瑜许久,许若真才从内殿里缓缓走出来,脸上噙着一丝怪异的笑意,上上下下将谢瑜打量了遍:你该不会以为是你师姐将你召过来的吧?自她苏醒到现在,可是问都没问过你的情况。 谢瑜眼睛盯着内殿,却是彻底无视许若真小人得志般的挑衅。 许若真冷哼一声,将目光停留在玄菱之上:不是你的东西,肖想不来的。 这话另有所指,谢瑜转过脸,漠然看了许若真一眼,丝毫不为他讽刺的话所动,外人如何讽刺挑拨她都不会在意,她内心知道师姐是寄挂着自己的,就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见她油盐不进,许若真终于拂袖而去,而谢瑜则是看他走远了,才推门进内殿。 只是谢瑜刚跨进去,就被一人拉到了角落里。 她感受到身边熟悉的气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反握住宫冬菱拉她衣袖的手,小声叫了句:师姐。 宫冬菱总算是见到了谢瑜,也是百感交集,只觉得冰凉的手心里一阵温热:阿瑜,你还好吗?可有受什么伤? 边问着,她就一眼看见了谢瑜衣服的左肩的一道长痕。 小心地翻开衣服,只见伤口还没结痂,不仅是深深的截面骇人,就连整个肩头都是乌黑一片的,仔细看,还能看见伤口的血管充斥着黑色雾气,似乎在被什么东西持续的侵蚀。 你被魔气伤了?!宫冬菱声音有些颤抖,只是看到这道伤口,她都能想到在面对裘言时,谢瑜被打的无力还击的模样。 谢瑜缩了缩裸露的肩膀,不想让师姐看:不要紧的 再晚点你的手就要废掉了!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宫冬菱看到谢瑜疼得直皱眉的样子,愈发心疼,眼中也浮起点雾气,明明阿瑜她从来都不怕疼的,这魔气侵蚀得有多痛苦才会让她如此。 从前买不起草药时我从不管伤口,只是让它们自愈,自从师姐出现在我身边,才有人为我包扎,或许是这些日子被师姐惯得太娇气,这点痛感都受不了。 谢瑜苦笑,眷念地目光停留在宫冬菱的脸上,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终于像个孩子般委屈地开口道:师姐,我好像离不开你了 宫冬菱愣在原地,在她的印象中,内敛的阿瑜甚少在她面前袒露自己的心情,她总是将心事遮掩起来,处处都为别人考虑,但此时,她却像受伤的小兽一般乞求地看着自己的眼睛,委屈的说出那句离不开你了。 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但理智还是让她最终摇摇头:阿瑜,现在还不行。 宫冬菱没有将许若真强迫自己的事告诉谢瑜,她不想将谢瑜卷入此事中,能看到阿瑜平安她就满足了。 眼见着谢瑜眼中的亮光一点点熄灭,宫冬菱的呼吸也一滞。 不管师姐的事,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师姐,谢瑜露出了一个灿烂微笑,掩饰心中的裂痕,她拿出玄菱交还给师姐,这是玄菱,终于物归原主了。 你拿着这个去重新买一把剑。宫冬菱接过玄菱的同时又递给谢瑜一个储物戒,只见这正是上回去黑市中卖丹药得到的几万灵石,虽然买不起玄菱这般的神剑,但却可以换一把用的顺手的临时急用。 而且宫冬菱将璇玑草偷偷放入了储物戒之中,希望阿瑜看到以后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将璇玑草好好保存。 至于许若真那里,就一口咬定璇玑草消失了,反正到时候在南斗仙君面前,他也只能罢。 谢瑜本不想收,不想在此时,门突然被推开了,露出了许若真不太好看的脸色,他皱眉看着两人挨得如此近:还个玄菱需要这么长时间吗? 马上就好。宫冬菱抢先说了句,将玄菱握在手上,另一只手又偷偷递给谢瑜一些纱布药粉。 许若真将动尽收眼底,一声冷哼转过身去,却没有关门的意思,这是在催促谢瑜离开了。 谢瑜默默将东西收入袖中,整个人的气压低的可怕,她不管许若真还站在门口,却往前一步将师姐紧紧箍在怀中,深吸一口她身上的气息,感到心中的褶皱被抚平了些许,才掂起脚在她耳边轻声道:师姐,等我。 等许若真转过头来时,谢瑜已经放开了宫冬菱,只留她一人拼命忍住不断发热的脸颊。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个新闻席卷了整个不周山。 其一是经过地牢和长老会的判定以及受害人证词,裘言的确是魔族血脉,但他一口咬定自己不是魔族派来的奸细,只是想修正道。 苦于没有证据,长老会只能以魔族余孽的罪名将他□□在地牢之中,裘言此生几乎再无重见天日的那天。 人人都道裘言的师尊道法真人实在可怜,辛辛苦苦教导了十几年的弟子到头来竟是一场空,又赞扬他公私分明,坚决不包庇余孽的高洁品质。 而当时两个被裘言重伤的修士仇子荐齐拓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是灵根被重创,怕是再也走不了登仙路了,他们醒过来后只针对裘言,希望能将他处死,才能平息心中的恨意。 冤有头债有主,仇子荐齐拓两人不能修仙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修仙界的处境艰难,不敢再树敌。 他们忌惮谢瑜的力量,便是主动将那天跟她有关的事掩盖了去,只一口咬定裘言的罪名。 而第二件事却也和道法真人有关,他那个平庸的小徒弟谢瑜,竟在最新一次内院初级大比中赢得了第一名,以筑基期的修为杀穿了不少金丹期的修士。 内院的人要么曾经嫌弃过谢瑜,要么目睹她被人欺侮却不为所动,此时看到她一跃成为黑马,都觉得有些无地自容,没脸和她相处。 可谢瑜不仅不计前嫌,面对他们时还是那般谦逊温柔。 众人这才意识到,谢瑜不是宫冬菱的替代品,而是一个难得实力强劲却还刻苦努力的优秀修士,甚至她那被人一遍遍提起跟宫冬菱几分相似的外貌,都将宫冬菱本尊比下去了。 宫冬菱不过是个花瓶,甚至还没有谢瑜长得好看。这种话一时间成为人们私底下谈论最多的东西。 但当谢瑜听到此类议论却少见的生气了,甚至犯了不周山弟子不能随意斗殴的禁令,将那几人打的直对师姐的住所方向道歉求饶为止。 弟子们回想起那天谢瑜身上腾起的杀意,心中皆是猛地一收缩,庆幸自己没说过类似话。 宫冬菱是谢瑜的逆鳞,任何人都不能触碰,这个共识逐渐扎根在不周山弟子的心中。 他们甚至都不敢议论消失了好些时日的宫师姐究竟去哪了。 谢瑜师妹,你上次问我的东西我帮你查清楚了。一个弟子站在稍远处,凝视着前面的那个背影,眼中皆是惊艳与痴迷之色。 那女修的身材格外修长匀称,她身着低调的青灰劲装,从前一向散在肩上的长发被一根蛟带高高绑起来,马尾在风中扬起,一如她惹人注目的张扬个性。 真人此次出行的目的地是南斗仙君的无妄岛还有,宫师姐确实要随他一同前去。弟子将情报一点点告诉了谢瑜,说到宫冬菱时还特意观察了片刻谢瑜的脸色。 谢瑜一转身,笑道:谢谢叶师兄,这几日我要出趟远门,到时候若是有人问起我的行踪,还请师兄告诉他们我去闭关了。 叶修贤却是一脸讶异:师妹不会也要跟去那南斗仙君处吧,真人发现了会降罪于你的。 放心,我不是去找真人的,多谢师兄关系,你只用帮我掩盖行踪便是。谢瑜笑着的眉眼未变,但好像眸中出现了点别样的情绪。 分卷(22) 宫冬菱被许若真禁足了几周,虽然也不会经常看见他令人呕的伪君子面貌,但也是闲的发慌,还不能炼丹,只能心痒难耐地翻来覆去看炼丹那本书,希望自己多读几遍,也能像谢瑜一般将东西记入脑子里。 外界的消息她是分毫都不知晓,只能耐着性子等游历的那天,好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等到了出发那日,惊喜的是,她看见了好久未见的寻宝鼠,寻宝鼠似乎也被关久了,一到外面就兴奋异常,上蹿下跳。 它一下认出了宫冬菱,蹭蹭蹭地就跳到了她身上,窝在肩膀处,吱吱吱地叫着。 寻宝鼠也是从南斗仙君那处借来的,许若真打算过去时将鼠儿还给人着。 宫冬菱还是那般厌恶许若真,但又不敢表现太明显,只能慢吞吞御剑,和前面许若真的剑远远隔开,直接眼不见心不烦。 虽然她与谢瑜已经有段时日未见了,但好在系统没传来任何黑化警报,至少证明她没遭遇什么意外。 系统,你能不能帮我评估一下许若真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了?我这样被禁足,还怎么拯救我们女主啊!宫冬菱心中郁闷,垮着张脸问系统。 【根据原著人设评估,至少还要被留在身边至少两个月,他才能逐渐放心,若是你做了什么不符合人设的行为,估计会被许若真采取更严格的手段控制。】系统实话实说。 两个月?!你想我死就直说。宫冬菱翻了翻白眼,而且她还将璇玑草送给了谢瑜,这事许若真还不知道,若是知道的,禁闭室肯定就要安排上了。 横竖也是个死,还不如跑了,至少不用受这气! 想到这里,宫冬菱在心中细细盘算起来跑路的方法。 她才不稀罕呆在什么不周山呢,整个门派没几个正常人,不如带着谢瑜一起远离这个泥沼。 反正她会炼丹,谢瑜会除妖,总能养活自己的吧,等谢瑜成长的独当一面了,她光荣退休,此生再跟这些脑残反派们再无瓜葛! 第27章 逃走 夜色笼罩的集市中,牧尘林跟从前的裘言一般,屈辱地跪在那黑市的暗房之中,接受着面前黑袍男子的审讯。 你不是说过万无一失的吗,不周山的线人为何会暴露?男子声音沉稳,听不出喜怒变化,就连大致岁数都难以判断。 牧尘林差点咬碎一嘴牙,他虽厌恶裘言,但从未想过裘言有一天竟会暴露自己魔族的身份,因此事引起的还有各大门派对弟子的筛查,对魔界在灵界的部署的影响实在太大。 魔尊听说了此事,竟亲自来黑市中找牧尘林问责。 陛下当初的封印和蛊虫都是重重实验的,十几年下来,除了裘言根本没人出过意外。他试图为自己辩解,但明显是徒劳,自己手下的人出事了,承担责任的人必定是自己。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裘言暴露以后没有将魔界其他人供出来,他们不周山也没得到任何情报。 不过这可不是因为裘言有多衷心,而是因为魔界在部署线人时自然是用了某种手段,让他们无法说出真相的,在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就会毙命。 魔尊那隐在黑袍之下的手臂微微举起,只见手臂上缠绕着一条通体纯银的细长小蛇,小蛇慢悠悠地绕下来,落在地上。 这是毒灵灵岩蛇,虽然没有巨蟒骇人,它释放的毒素在短短几分钟内就能使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在痛苦中死去。 它的毒有解药,但同样也产自毒灵灵岩蛇本体,在毒药中什么最可怕?解药只有下毒的人有,这就是为何擅长使毒之人都喜欢养此蛇。 毒灵灵岩蛇在手上时慢悠悠,在地上的行动速度却如鬼魅一般迅速,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攀上了牧尘林的脖子上,用自己的蛇信细细舔舐着光洁的皮肤。 牧尘林吓得不敢动分毫,只怕自己脖子意外一歪就撞上了蛇的毒牙。 孤不关心过程,只问结果。即使放出自己的蛇去威胁牧尘林,魔尊的声音却还是毫无波澜。 他僵硬着脖子,匍匐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主动认罪:陛下,是奴仆的疏忽,但请陛下暂时饶奴仆一命,让在下将此事调查清楚,陛下再杀也不迟! 但他还没说完,那蛇就突然一口咬伤了他的脖颈,往其中注入了毒液。 依依不舍地将毒牙拔出来,若不是主人不允许,它绝对会生食这美味。 啊!牧尘林一声惨叫,划破夜空的平静,就在这瞬间,他惊恐地发现脖子周围的皮肤都麻痹了。 魔尊将一颗灰黑的药丸随意扔在地上:这药丸只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性,在月圆之夜前带着情报来找孤,若是让孤满意,孤便会将解药赐予你。 牧尘林慌忙看向窗外一轮满月,心一沉,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谢陛下不杀之恩!他边说着,边艰难地爬向那药丸。 就在他的手将要碰上药丸时,魔尊一脚碾上了他的手指:若是不满意,你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等牧尘林生吞下了那药丸,才感觉到扩散到全身的麻痹之意逐渐消退,他大气都不敢出,怕引来魔尊的不快。 孤让你们寻的邪骨可有下落?索性魔尊将话锋一转,不再管裘言的事。 魔尊口中的邪骨是魔族的神物,上古邪神的一枚指骨,但其中蕴含着创造魔族的邪魂之力,是维系整个魔族血脉的关键。 但就在十六年前,灵魔妖三界的战争中,邪骨消失了。 历来邪骨都是由魔界选出的圣女侍奉,但上一任圣女趁乱私自带走了邪骨,直到众人好不容易将其找回来,却再也不见邪骨的踪影。 他们没从自杀身亡的圣女的口中得到半点消息,魔族之脉就这般杳无音讯。 邪骨的消失带给魔族的打击比战败还大,没有那力量的庇佑,魔道上下再无一人能够继续进阶,这也是为何整顿了十几年,魔族却还只能伪装身份休养生息。 牧尘林心中一喜,知道接下来要说的消息可以缓和魔尊的怒火:回陛下,自从上次十年前在凡界监测到邪魂之力的波动,就在最近,我们又在灵界发现了它的踪迹,虽然非常隐蔽,难以溯源,但只要给我们时间,就能查清楚在何处。 你倒是会保命,若是你能查明邪骨的下落,别说饶你一命了,就是给你个护法之位,也并非什么难事。 说罢,魔尊不再问什么,黑袍一卷,只见一阵浓黑雾,他的身影就瞬间从房间消失。 而牧尘林也终于直起身子,劫后余生地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两个窟窿。 他忽的想起了曾经有人跟自己说过的一个与邪骨相关的传言。 那个携骨逃亡的圣女是魔尊的亲妹妹,她在逃亡途中爱上了灵界的正道之光,甚至还跟他有了孩子,但夫妻俩都死于非命,那孩子肯定也没能活下来吧。 牧尘林不再想这些亦真亦假的传言,要抓紧时间调查裘言魔化的真相。 根据情报网的消息,裘言魔化之时,有四人在场,其中两个皆是裘言的师妹,而另外两个被重伤的人却是不周山的内门弟子,名叫仇子荐和齐拓。 这两人几乎成了废人,下了不周山,就住在这集市的客栈之中。 说到这客栈,牧尘林倒是想起了之前那个找他卖丹药的女修那事,自己给她的信物被她转手就扔入了那客栈中,导致牧尘林几日之后才发现端倪,硬生生地把人给跟丢了。 即使现在想起来也咬牙切齿,若是他寻到了人,第一件事就是让那女修付出代价! 牧尘林在魔尊前来问罪之后就立刻去拜访了那两人。 仇子荐和齐拓都是软骨头,都不用牧尘林下手逼问,就什么都说了。 他们糊弄长老会的话在牧尘林面前可不能过关,在亲眼目睹牧尘林徒手炸了客栈中的屏风后,终于说了实话。 听了他们的陈述,牧尘林这才知道了裘言魔化的直接原因是齐拓喂进他嘴里的那只蛊虫,蛊虫吞噬了原来那压制魔气的旧蛊虫,才造成了这般结果。 仇子荐看着眼前实力强劲的牧尘林,又有小心思了,他之前是没有能力,才不愿惹谢瑜,但却始终还是记着谢瑜命令裘言杀他们二人之仇的,此时刚好出现了一个可以帮他们报仇的男子,可不得告状? 他犹豫片刻神神秘秘道:裘言之所以会去那里,是为了找他师妹谢瑜,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秘密 谢瑜是谁?牧尘林从未听裘言提过此人,皱眉问道。 仇子荐便将谢瑜那日奇怪的表现一一讲给了牧尘林听,特别是裘言跪在地上卑微地向谢瑜祈求馈赠,被谢瑜一两句话激将要杀他们那段。 谢瑜牧尘林的眼睛微眯,差点错过这样重要的情报。 见两人再无其他信息了,他微笑道:谢谢。 高人可一定要将此事查清楚,不能放过那谢瑜!仇子建和齐拓看着牧尘林满意的样子,以为自己讨好对了人,心中一喜。 但就在这时,他们的喉部竟同时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箍住了。 一股无形之力勒住他俩的脖子,让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睁大迷茫又惊恐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那个男人,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谦逊有礼的那人会突然袭击。 我会记住你们的遗愿,至于你们,见了我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呢?他双手一挥,窒息而死的二人就被他甩到一边。 牧尘林拍了拍手,熟练地翻窗跳下客栈,自此消失在了夜色中。 无妄岛。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窗边,仔细端详手中的一块碎成几瓣的玉佩,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之中,隔绝了外界的种种纷扰。 就在此时,他忽的一抬头,看向窗外一波万顷的无妄海,水天相接处的尽头,似乎隐隐有什么东西在飞。 哦,今日来了客,看我这破记性!他一拍脑袋,便将手上的碎玉小心地收入盒子中,起身去迎客。 这客人当然是许若真和不情不愿的宫冬菱二人,一路上拖拖沓沓,终于飞到了这传说中的无妄岛。 在过来之前,宫冬菱也是略微了解了这无妄岛和南斗仙君一番。 南斗仙君是当今世间最德高望重的散修,当年抵抗魔妖二界联手来犯,是南斗仙君亲手弑了那妖皇,才瓦解了两界的合作,让灵界在来势汹汹的攻势中缓了口气。 但那时却发生了一件意外,让南斗仙君唯一的弟子死在了魔族非人的折磨之下。 自那事以后,仙君就隐居无妄岛,自成一派,再也不参与任何纷争。 南斗仙君除了仙术了得,修为深不可测以外,还是高阶大九品炼丹师,所以有许多门派世家会请求他帮忙炼丹,就如许若真此行目的一般。 仙君从不管对方是何许人,但凡给足了钱财,他就会应下请求炼出丹药。 这是宫冬菱第一次见到炼丹师界的大前辈,高阶大九品!简直是炼丹师的天花板,不知道是多少炼丹师追逐遥望的目标! 但比起见大前辈的激动,宫冬菱更加为接下来的事发愁,他们是来送寻宝鼠和璇玑草的,可叫她上何处寻那璇玑草? 此时她飞在无妄海的上空俯瞰下面,能望见一望无际像海般壮阔的湖泊之中有个小岛,那便是南斗仙君的住所无妄岛了,但就在此时,一只巨大的蛟龙忽然从湖面上一跃而起,似乎要将飞在上空的宫冬菱给扑下来一般。 远处传来威严的一声:孽障! 那蛟龙长啸一声,便改变了飞行方向,重新潜入了镜般的水面之中。 这是南斗仙君养在无妄海中的无间青风蛟,若是没有仙君的允许,不会让任何人进无妄岛之中,刚刚那气势格外骇人,吓了宫冬菱一跳。 仙君早已立在岛上,手背在身后,迎着他们的到来。 宫冬菱刚一落地,寻宝鼠就迫不及待地从她的肩头跳下来,扑向仙君的腿边。 南斗仙君白发间的一双眼睛笑眯眯,格外和蔼慈祥,他一伸手,让寻宝鼠跳到他手上,端到面前仔细瞧了瞧:胖了不少,看来你此行倒是不亏,吃了人家不少丹药吧。 寻宝鼠听罢,举起爪子指着宫冬菱:吱吱吱!是仙子给我丹药吃的! 原来如此。南斗仙君也像是能听懂寻宝鼠的话一般,将它揣入袖中,抬眼看向获得寻宝鼠喜爱的年轻人。 只是他看过去时,浑浊的眼睛在这一刻却亮了,宫冬菱的相貌让他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许若真看此景象,脸色微变,几步向前挡在宫冬菱的面前,恭恭敬敬道:仙君,别来无恙。 他不确定南斗仙君有没有见过那女人,毕竟宫冬菱外貌跟她颇有几分相似 南斗仙君回过神来,也自知失态,便道:真人这徒弟长相酷似我的一位故人,我人老了,刚刚一眼下去差点认错,多有冒犯,再这里给真人与小友道个歉。 听到这话,许若真和宫冬菱皆是一惊,许若真方才在心中的猜测又深了些,而宫冬菱则是奇怪,除了谢瑜竟是还有人自己相似?自己还真是修仙界的大众脸! 仙君将二人请进自己的屋中。 这屋子比起南斗仙君的地位,真是颇为朴实,仅仅是个四合院,外面一间小厅用来会客,后面几间里房估计就是用来休息炼丹的。 离死期越来越近,宫冬菱无心观赏,只是偷偷捏住了那块可以出其不意离开的传家宝菱镜,若是事态严重到无法控制,就直接用掉菱镜宝贵的一次机会算了。 桌上已经放好了茶水,等三人落座,南斗仙君才开口询问宫冬菱的情况:这从极北之地来的寒气具体影响到何种地步? 就是身体不太好,没办法正常运转灵力。宫冬菱忙回答道。 若仅是这般症状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方子,可以压抑寒气,不需要璇玑草也可炼丹抑制。南斗仙君顺顺自己的长须,一边道。 听到这话,宫冬菱一惊,这不是自己在书中看到的那个吗? 仙君所说的方子可是在一本炼丹古书中记载的!宫冬菱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话引的许若真一侧目,将别有深意地视线投在了她身上。 南斗仙君却开怀大笑,喝了口茶水才道:小友说的那炼丹古书,说不定正是本座的拙作。因为此方是我的独创,我曾将其写入了一本炼丹入门书中,作为练习的方子,想不到小友对这方面也有所涉猎。 我不会炼丹,是我师妹博览群书,听闻我身中寒气,将此方献给我的。之前看完那方子,我便觉得不用璇玑草也能拿那丹药压制。 分卷(23) 仙君,许若真突然打断两人的攀谈,微笑道,我之前和仙君的交易可就是用璇玑草炼丹的,其他丹药倒是不必了。 南斗仙君一挑眉:既然如此,便将那璇玑草交与我罢,一周之内,我便让那信鸽给你们送去不周山。 许若真也将视线投在了宫冬菱身上:把璇玑草给南斗仙君。 迎着两人的目光,宫冬菱浑身一僵,艰难地吞咽了口水,哑着嗓子:我 只是不等她开口,外面的无妄海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 三人皆是猛的看向窗外,只见那只蛟龙又跃出了水面,张牙舞爪地对着远处,顺着它对峙的方向看去,宫冬菱不禁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那水面上,竟腾起了一只黑色巨蟒,那能和蛟龙媲美的身材、那一圈圈猩红花纹、可不是那日在幻境中出现的黑邪赤蕴蟒吗?! 一蛟一蟒就这般在水面上上蹿下跳互相缠斗撕咬起来,谁也不落下风,不一会儿清澈的水面就被染成了淡淡的红色。 可那东西怎会出现在这无妄海中? 不止她一个人目瞪口呆,南斗仙君看着窗外的景象,眼中瞬间翻涌起惊涛骇浪,下一瞬就破窗飞了出去。 许若真皱眉吩咐宫冬菱:你在此处,不要乱走,我去看看是不是有人闯进来了。 见许若真匆匆离去的背影,宫冬菱也不管那东西怎会出现在这里了,收拾东西就往反方向窜去,这乱子来的时机太凑巧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他们此时都在靠近会客厅的那一侧,她打算从里面那边的后门出去。 这次却没那么幸运,后门落了锁,像是很多年都没打开门了,宫冬菱碰了壁,便跑向一边的杂物间,改走窗户。 她不顾纸窗上的蜘蛛网和灰尘,鼓足劲一推,灰尘扑的一下喷在宫冬菱的身上,惹的她直咳嗽,可窗户却被推开了,她大喜过望地往窗外望去,可谁知小院子的这一侧竟是坐落于一块巨大的礁石之上,从这里跳下去无异于跳下悬崖峭壁。 就在宫冬菱犹豫不决要不要跳时,身后竟隐隐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似乎许若真已经发现她离开,迅速追了上来! 来不及了!宫冬菱心一横,一脚跨上窗户,纵身向外跃了出去。 她紧闭双眼,只感觉得到耳边传来泠冽的风声。 但想象中摔得七荤八素的痛感却没传来,她好像落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中。 宫冬菱一睁眼,落入一双盛着星辰的笑眼中,那人抱着她稳稳落在地上,清冷的声音似乎沾染上了人间烟火:师姐,我来接你了。 在半空中接住她的人,是谢瑜。 此时她浑身湿透,碎发湿成一缕缕贴在脸颊上,纤长的睫毛微颤,有细密的水珠滚落,折射着温暖的晨光,清冷容颜之上绽开一个湿漉漉的笑容,却像海妖一般摄人心魄。 阿瑜宫冬菱仰头看着谢瑜迎着晨曦,为救自己而来,眼睛一热,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瑜将她搂紧了些,抬头看向那个被推开的窗户,许若真俨然已经追到了窗边,怒视她们二人。 看到来人,谢瑜没有丝毫惧意,而是恶劣地挑挑眉挑衅。 许若真本要追上去,可刚刚突然出现的那股飘忽感又席卷而来,身子却不听使唤地软了下来,连窗户都没碰上,就晕倒在了地上。 他这是?宫冬菱也目睹了这一幕,不由自主开口。 我们先离开这里,我会告诉你一切。谢瑜将宫冬菱放在地上,将身后背着的剑抽出来,准备御剑离开。 宫冬菱也忙御起玄菱,跟随谢瑜的脚步,不知从何时开始,谢瑜便成为那个能让她百分百信任依赖的人了。 只是这时,危机却出现了,一道水柱竟从她们脚下的无妄海中冲天而起,像是一条水龙一般奔腾着朝两人袭过来。 是有人在操纵水阻拦她们。 谢瑜反应很快,一把将宫冬菱推到一边,紧盯冲她而来的那条水龙,风雨呼啸着卷起了她的长发与衣角,但她仍屹立于风中,抬起早已凝了一层冰晶的手。 谢瑜!宫冬菱见到谢瑜替自己挡住了那水龙,惊呼出声。 在漫天要将谢瑜淹没的水幕中,所有流动的水竟在这一刻诡异的静止了,细微的滋滋声音传来,流动的液体在这一刻凝结成冰,以谢瑜的手掌为中心,淡蓝色的冰晶以肉眼可见地速度顺着水流的方向蔓延开来。 水龙就这样,诡异地停在了张开血盆大口的这一刻,便成一条通体冰蓝的冰雕巨龙,长尾一直拖入水中,冰晶折射着阳光,映照着谢瑜的天人之姿。 冰雕之后,一个人的身影才显现出来,却正是宫冬菱方才见到的那位南斗仙君。 仙君虚浮在半空中,只凝视着谢瑜,突然笑了起来:确实有几分真本事。 前辈过奖了,雕虫小技果然没能骗过前辈的眼睛。谢瑜抿唇道,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璇玑草放太少了,是不是想省下来给她用?南斗仙君一语道出其中破绽,若是这璇玑草比例到位了,就算是他也会暂时陷入幻境中。 我可以替你们掩盖行踪,但你们得暂时待在我这无妄岛。 仙君提出的条件却让两人大为意外,就连谢瑜都准备被扣留下来后,实行其他计划了。 前辈为何要我们留在此处?谢瑜皱眉问道。 无妄岛太久没有人气,多点人热闹罢了,你们应该也清楚,我这恰好就是最好隐藏踪迹的地方。南斗仙君微笑看着她们,语气中却有了十足的把握。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可爱寻宝鼠的主人当然是好人,大家不要担心哈哈哈,还有上一章那个身高,阿瑜确实在长高,被一个细心小天使当场抓获,笑死 感谢在2021050323:41:27~2021050423:35: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沢晚10瓶;小石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8章 南斗仙君 商量片刻,谢瑜和宫冬菱便答应暂时待在这无妄岛中,前提是仙君能遵守诺言为她们掩盖行踪。 宫冬菱回忆了一下自己所知晓的剧情,似乎并未在书中看到这个传说中的南斗仙君的影子,毕竟这文在谢瑜黑化成女魔头大杀四方后就断更了。 此时因为自己的到来,剧情改变了很多,也引入了还没出场的npc。 毕竟按照他的实力强度,即使是反派,也得在最后决战才会出现吧。 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南斗仙君没想要害她们,要不然以他的修为,她们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至于南斗仙君葫芦里究竟卖了什么药,只有相处下去才知道。 仙君将二人带到了那间院子其中小房间前,让她们暂时将就一番,等他解决了许若真那事了再做安排,说罢就去杂物间处理许若真那烂摊子了。 等南斗仙君一离开,宫冬菱转向谢瑜,张口欲问出心中疑惑。 但转眼看到谢瑜还是浑身湿淋淋,单薄的衣物被水浸湿,就这般贴在谢瑜的皮肤上,透出点肉色,又怕她因此感冒了,便拿出套自己的裙衫让她赶快去换上。 谢瑜一顿,她本可以用法术将身上的水痕烘干,但看见属于师姐的私人衣物,她眸色深了些,什么也没说。 房内有屏风装饰,谢瑜也不推辞,抱着裙子就去了那屏风后面。 在过于安静的环境之下,谢瑜那边布料摩擦皮肤的声音却格外明显,惹的宫冬菱忍不住就往屏风处侧目,却在扭头看清的那一瞬间就红透了双颊。 屏风上的素纱太薄,那边的景象竟然能透出阴影来! 在她的角度刚好能看见谢瑜修长曼妙的身影,只见谢瑜撩起长发,身上凹凸有致的弧度便是一览无余。 宫冬菱后知后觉收回视线,在心中嘀咕,阿瑜何时发育的这么好了?! 等谢瑜出来时,宫冬菱才发觉,她似乎长高了些,从前穿在身上偏长的裙衫,现在却是刚刚合身了。 谢瑜一眼就看见了师姐脸上的绯色,和她和自己对上视线后略微躲闪的眼神,余光撇到身旁的屏风,突然明白了什么,走到师姐面前,满脸担心地看着她:师姐的脸好像很红,是发烧了吗? 对上阿瑜单纯的眼神,宫冬菱更觉无地自容,捂着脸颊支支吾吾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就是就是这房里太热了,不透风。 可这窗户是开的呀。谢瑜指着后面被推开的那扇窗,虽是一脸纯善,但却步步朝着宫冬菱逼近。 宫冬菱被逼的向后退着,却又找不到何时的借口掩饰自己滚烫的脸颊,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直接坐在了床上,无路可退。 平日里像小狗般温顺的谢瑜此时的气势却像是只桀骜的狼崽,盯紧了自己的猎物。 谢瑜两手撑在软榻上,将宫冬菱禁锢在自己圈的狭窄空间中。 半湿半干的散发如丝绸般垂下来,落在宫冬菱裸露的脖颈上,惹的她脖间一阵痒意。 宫冬菱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势的气息压制,身体软的不像话,根本动弹不得,但与此同时,被对方清冽的气息充盈后,她许久没有发作的癖好又上头了。 她感觉到谢瑜的手伸了过来,不由得闭紧双眼,心中却涌起了别样的期待。 谢瑜只是将手背贴在了宫冬菱的额头试了试温度,就抽回了手,并退后两步将宫冬菱放开了,满脸无辜道:师姐躲什么?就是量量你的体温,看看是不是因为方才那水龙和狂风着凉了。 宫冬菱睁开眼睛,懵懵还带了几分不可置信地看向谢瑜。 为什么只是蜻蜓点水般贴贴额头? 不对!她她在期待什么?! 想到这里,她猛然清醒,鲤鱼打挺般地端坐起身,故作正经:谢谢师妹关心,不过我没事,师妹也要多多关心自己的身体。 谢瑜看着师姐明明心猿意马却要强装镇定的慌乱样子,不由勾了勾嘴角,打消了继续逗她的想法。 宫冬菱也怕阿瑜还扯着这事不放,一对上她清澈天真的眼眸,自己都嫌弃自己的脑子装着的废料。 于是她抓紧机会将话题一转,终于磕磕巴巴问出了自己最初的疑惑:阿瑜今今日为何会来此处? 谢瑜还是忍不住眼角的笑意,道: 师姐之前偷偷给我那璇玑草的那日,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师姐定不是自愿日日待在真人那殿中的,便一直筹划着如何将你救出来。在不周山行动的风险实在太大,听说你们会来这无妄岛游历,我便也偷偷跟到了此处,总算是没跟师姐错过。 许若真虽然将宫冬菱的留影石收了,断了她与外界的联系,但架不住两人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才得以相见。 但谢瑜明显比人身自由受限的宫冬菱准备的充分,要不然她根本不可能这般明目张胆地差点在两位大能面前,将宫冬菱带走。 那若虚幻境的巨蟒、仙君说的幻境又是怎么一回事?宫冬菱很是好奇。 师姐不知璇玑草除了能治寒气的病以外,还有另一个制造幻境的用法: 就跟它埋在土里会制造幻境伪装一样,取适量璇玑草磨成粉,混着东西,就能制造出和那东西有关的幻觉,人和灵兽若是没有警惕,根本识别不出来。 我将巨蟒的鳞片混入了璇玑草粉末中,潜入水底,撒在了蛟龙的周围,所以才出现了你们看见的蛟龙大战巨蟒的一幕。而仙君和许若真出来探查情况,又是进入了其覆盖的范围,吸入粉末后便会陷入我们从前经历过的幻境中。 谢瑜细细解释了一番,宫冬菱这才明白了为何许若真方才会突然晕倒,而没办法下来追她们。 再结合仙君所言,必定是谢瑜为了留更多的璇玑草给宫冬菱治身上的寒气,便只取了少量拿去磨成粉末,许若真功力尚浅就此中招,但却没能套路到南斗仙君。 若是没有仙君阻拦,阿瑜打算带我去何处?宫冬菱突然问道,一双眼睛亮亮地看着谢瑜。 她知道谢瑜此次出来救自己,就是存着和不周山决裂的决心,谢瑜一定是已经想好了去处,带着她一起逃亡。 谢瑜只觉得心中一直悬着的巨石落了下来,她在做这些准备时,一直想着若是师姐不愿和自己离开会如何,师姐会不会怪她一意孤行,甚至将她一人抛下重回不周山。 但即使如此,谢瑜也想竭尽自己所能救出师姐。 不知不觉间,她好像又回归了从前那个轻信他人的傻子,但好在,师姐不会负她。 去我曾经在凡界历练时摔下山崖却意外发现的一处世外桃源,没有人知道悬崖峭壁上还有一处宜居的地方,我从前在历练中受了伤,都会去那里呆一段时间养伤,没有任何人发现。 不过毕竟是荒郊野外若不是我没有什么钱财,要不然就能带师姐去更好的地方了。 说到这里,谢瑜表情黯淡了些,要想过上更好的生活,不被任何人所制约,她必须要站在更高处。 没想到谢瑜准备带自己去她的秘密基地,宫冬菱整个人微怔。 在原著中,那是仅属于谢瑜疗伤的私人空间,书里那个悲惨坚毅的谢瑜每次受伤后都躲起来,一个人在那里舔舐伤口,就连男主姬羽然都没去过。 而此时宫冬菱才知道,谢瑜原本竟是打算带着自己去那里。 宫冬菱心中流淌过一阵暖流,呜呜呜我在女鹅心中是比臭男人还重要的人了!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结果的,也在无形之中改变了当初那个敏感自卑的少女。 阿瑜,我喜欢那里,等我们被南斗仙君放了,我们就一起去那里隐居着,就我们两个人。宫冬菱看出了谢瑜的低气压,一把握住她的手真心诚意道。 谢瑜终于一扫脸上的阴霾,也反握住师姐的手:好。 南斗仙君走向杂物间,就看见许若真躺在地上,但似乎被困在梦中,神色痛苦,眼角甚至淌下大滴大滴的泪珠来。 正当仙君想起将人唤醒时,忽的就听到许若真哭喊出声:月娘!不要走!为何你要选他而不是我?! 南斗仙君听到这话,皱起眉,他没有偷听他人梦话的习惯,左手拂过袖子,瞬间指尖就夹了几枚银针,他依次将银针刺在了许若真的几个穴位上。 一套下来,许若真脸上痛苦的表情瞬间就减轻了不少,不一会儿就醒转过来。 在睁眼的瞬间,许若真就看见南斗仙君端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他浑身一震,想起方才自己被困在梦境中,而脸上似乎还有没干的泪痕。 分卷(24) 南斗仙君是不是目睹了自己方才的失态? 联想到梦境内容许若真只觉得背脊一凉,眼底抑制不住地划过一丝杀气。 醒了?方才有人来犯无妄岛,我大意了被困入了璇玑草幻境中,一醒过来就看到你面色痛苦躺在这儿,就猜你也中招了。南斗仙君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只随意看了他一眼。 应该是没暴露吧,许若真在心中默念,坐起来看向南斗仙君,想起宫冬菱和谢瑜逃走那事,脸色沉的厉害:仙君可有看到我的徒弟? 我醒过来时,小友已经和那贼一起跑的没影了。 许若真听到这话,眼睛怀疑地眯了眯,他自己被梦境困住情有可原,但仙君修为深不可测,又精通炼丹药理,怎会轻易被谢瑜给用那点不入流的把戏困扰? 他甚至怀疑是南斗仙君故意放走了宫冬菱谢瑜二人。 仙君真会说笑,来犯的那贼人是我座下小徒弟,天资奇差,现在不过才是个筑基期罢了,仙君这般大能怎会也被幻境困住?许若真虽言语还算恭敬,但说的话却处处彰显自己对仙君的质疑。 好脾气的南斗仙君听完这话,脸上一直浮着的淡淡笑意却消失了,他站起身来,对着许若真冷笑道:真人此话是何意?你的意思莫非是本座骗你不成?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从前都是许若真用识海之力给他人威压,却不想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他也有被人盛气凌人压在地上抬不起头的时候。 你想知道本座告诉你便是,真人之前可瞧见了那黑色巨蟒和蛟龙缠斗的景象,我之所以会那般激动地破窗而出,确是因为上一次带着灵兽来闹我这蛟龙的人,是我那死了十几年的好徒儿! 南斗仙君只有一个徒弟,所有人皆知,在听闻徒弟死讯的那一天,仙君一夜白头,从此便不问世事。 许若真瞬间就明了仙君为何会中招了,定是在那极为相似之景中看到了自己徒弟的身影,都是因为怀念故人,跟自己方才陷入幻境的过程实在相似。 他偷偷看向南斗仙君怒极的神貌,自觉说错了话,立刻给仙君赔礼道歉。 仙君,是我太关心自己的徒弟,才会口无遮拦,怀疑到了仙君头上,着实不该,还请仙君赎罪,待他日我寻到了两位不孝徒儿,再带她们上门负荆请罪。 南斗仙君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些许,但在许若真就要离开时,他突然道:你那位名叫宫冬菱的徒儿,可是慕容月的女儿?一晃那么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只是不像儿时那般像自己的娘亲了。 许若真的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南斗仙君,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 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一边想着,许若真一边用留影石召集自己的门客,要他们即刻出发去寻找宫冬菱和谢瑜二人的踪迹。 这事不好让不周山插手,许若真没有动用不周山的力量,只是自己径直飞去了宫冬菱在不周山的处所。 里面却是早已被人翻过,重要的东西全都被带走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这是谢瑜在离开之前特意留的一手,就连宫冬菱忘记收起来的炼丹炉和草药,也被谢瑜细心收好。 谢瑜的房间更是如此,本就没多少东西,此时简直像是无人住过一样空空如也。 这些都昭示着,宫冬菱谢瑜二人早就做好了逃走的打算,只有许若真自己被蒙在鼓中,直到如今才发觉一切都有迹可循。 一想到谢瑜抱着宫冬菱,对着自己挑眉的恶劣表情,他便气的浑身发抖。 许若真看着眼前房子中简陋的布置,像是看到了谢瑜本人在其中,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狂躁的情绪,掌心中腾起一股火团术,就扔向各个角落,火舌舔着各种木质的家具摆设,越烧越旺,不一会儿谢瑜的处所就沦为一片火海。 许若真游历不出一日就回来的消息在不周山不胫而走,不少弟子听说他一回来就直冲谢瑜的处所,觉得奇怪,便都上来围观发生了什么。 没想到一过去就看见许若真徒手烧掉了谢瑜的房子,皆是不可置信地愣在原地。 自从谢瑜夺得第一名,人缘好起来后,不周山弟子都将勤能补拙的谢瑜当成自己的榜样,不由的就站在了谢瑜这边。 道法真人从来不管谢瑜就算了,看她好不容易突破了瓶颈,还要烧掉她本就简陋的屋子?!这算什么事! 谢瑜师姐回来没地方住了可怎么办,我看真人就是把师姐当成出气筒,我已经看到不止一次师姐被他虐待了 你们发现没,真人从外面游历回来,可一起同去的宫师姐却没回来!会不会时两人在途中起了争执,真人不能对自己的掌上明珠怎样,就想来折腾谢瑜,结果她人刚好不在,一气之下就拿她的房子出气? 听到这个弟子的推理,其余几人皆是脸色一变,虽然都觉得推理可信,但还是小声提醒道:少说点宫师姐,那可是谢瑜的逆鳞 许若真没想到自己一气之下把房子点着的行为,却在不周山上下掀起了一股厌恶他的风气,人人都回想起曾经他对谢瑜做的一切,接着怀疑起了他那所谓的君子品行。 他此时对这些流言一无所知,只因为没有收获,就独自一人走向了自己殿旁的那个禁闭室。 禁闭室还是保持着上次鞭挞谢瑜时的模样,许若真一直走到禁闭室的最深处,点起光球往前一照,照亮了面前的一幅巨大浮雕,也照亮了上面凹凸不平的沟壑。 许若真抽剑一把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口,将血液滴入沟壑之中,机关在这一刻响动了,嘎吱嘎吱几声,墙竟是松动了。 他只轻轻一推,就显出了一条向下的阶梯来。 顺着螺旋状的阶梯一直走到底,却是一间狭小密室,墙上镶嵌着的名贵夜明珠照亮了其中一切。 众星捧月中,一个女人躺在冰床之上。 她像是仅仅陷入了沉睡中一般,那双轻轻闭着的双眼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就连脸上皮肤都透着点冻得痛红的血色,双手交叉放在胸口,皆备又神圣的姿态。 若是南斗仙君看见了这女子,定会认出来,这不正是十几年前在那场战争中殒命的慕容月吗?只是这本该被葬入慕容家陵墓的尸体,此时怎会出现在许若真的禁闭室中? 许若真看到这女子的瞬间,狂躁震怒的表情出现了片刻的柔软。 他一下跪倒在病床前,颤抖的手抚上女子苍白的脸庞。 月娘是我无能,到现在都没下手,结果让两个人一起跑了! 他不住地陈述道,像是在乞求慕容月的原谅。 我今日在梦境中看到你了,又看到你绝情离我而去,月娘,若你当初不迈出那一步,也不会这般躺在这个冰冷的地方! 说到这里,许若真又像是嫉妒发了狂似的,一双手箍住慕容月纤细的脖子,收紧收紧,但即使如此,尸体也不会再复生挣扎。 想到这个结果,许若真好似灵魂都从身上抽离,就此瘫了下去。 我会还你这条命 南斗仙君打发走了道法真人,第一件事就是将谢瑜单独传唤至了自己房中。 谢瑜比宫冬菱的心思更沉些,她对这个南斗仙君也留着一丝防备,习惯性用手触了触剑柄,才走进去。 看到她进来了,南斗仙君转过身来,朝谢瑜慈祥一笑,目光停留在了谢瑜的眉眼间。 只是那点小动作也没能逃过仙君的眼睛,他倒也没生气,摊手笑道:我要杀你早就出手了,还怕我会偷袭? 仙君找我来是因为何事?谢瑜没有心思跟老人家在这里猜谜语,开门见山问道。 南斗仙君嘴角始终挂着点慈祥笑意,语气不紧不慢:小友名叫谢瑜?这名字倒是取得好,有美玉之意,刚好我这里也有块美玉,小友帮我看看。 说着,他手指轻点,桌上的一个锦盒就此飞出来,轻轻落在了谢瑜张开的掌中。 谢瑜眉间闪过一丝疑惑,她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块碎掉的玉佩,每一块残片都在它该有的位置,能勉强拼成一整块,通体白色,不参杂一丝杂质,正面雕着一只蛟龙的模样,却跟无妄海中那条无间青风蛟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谢瑜看了片刻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捧着盒子问南斗仙君。 不知你可听说过凡间的传言,人贴身佩戴的玉若是碎了,便是替主人挡了灾祸,你说这碎玉,是为谁挡灾了呢? 南斗仙君也凝视着那玉出了神,眼中流露出点眷念的神色。 谢瑜想起之前修仙界关于南斗仙君那死去弟子的传言,又怕戳了仙君的伤心事,犹豫后才道:这玉佩莫不是南斗仙君徒弟的? 仙君听到这称呼,倒是没有别样的情绪,反而深深看向谢瑜的那双眼睛:不错,这玉的确是他的,但却不是为他挡的灾。 不等谢瑜开口问,他却自己公布了谜底:这玉,是为你挡的灾。 听到此话,谢瑜抱着锦盒的手腕却是一震,一种熟悉感浮上心头,在多年以前,似乎有人也对她说过这句话。 你要记得,这玉,是为你挡的灾! 不要再回来,我会亲手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师姐:呜呜呜呜是不是我不可爱了为什么阿瑜只贴贴我的头! 啊家人们你们试过四天连轴转吗,我能不能毕业就看这四天了,淦! 感谢在2021050423:35:06~2021050523:31: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石、我是芬兰人、生命、苏打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生命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9章 悸动 仙君,我从前是不是见过您,脑子中隐约出现了以前从没有过的记忆。 谢瑜皱眉,问南斗仙君。 脑海中的声音威严庄重,但确实是南斗仙君的声线。 终于记起来了?见你第一眼,我就认出了你。南斗仙君凝视着谢瑜的眉眼。 谢瑜的五官之中,只有这一双如墨般俊朗娟秀的眉眼像极了他的徒弟。 他顿了半晌,才接着道:你是我徒弟唯一的亲生骨肉,他死后,你便被人送到了我这里,那是我第一次见你。 那是你不过这么小,在襁褓中,却不像一般婴儿哭闹,安安静静一声不吭,现在一晃却长得如此大了。 谢瑜听到此话,表情却并没有什么变化,她轻描淡写摇摇头:我不过是个凡人罢了,我奶奶从前跟我说过,我娘生我时死了,没多久我爹也被召去服兵役死在了战场上,只剩奶奶将我抚养长大。 更何况以我这个天资,怎么可能是仙人那天赋异凛徒弟的孩子? 比起不相信仙君所说的话,不如说是自己的身世如何根本不会带来任何变化,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凡人,就连能接触到仙途都是因为这般原因,现在再告诉她身世又有何意义? 南斗仙君却一眼看穿了谢瑜的真实想法:或许你是在埋怨,为何我不将你留在身边,却送你去凡间历劫。 听到这话,谢瑜没有说话,只是沉沉地看着仙君,她知道,接下来要说的可能就是一切的起源了。 我们都知道此事,我就不跟你打谜语了,你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那是邪骨带来的邪魂之力。 邪魂之力是魔族赖以生存的源头,就跟我们的灵气之于灵力一般,若是能在源头将邪魂之力毁掉,说不定魔族这支祸害人间、本不应该出现在天地间的血脉就会彻底消失。 谢瑜没想到南斗仙君竟连自己身上隐藏的最深的秘密都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是毫无遮拦,对方掌控她是易于反掌,但自己却连他是敌是友都分不清。 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眼睛里也卷起了惊涛骇浪,她从心底感觉到了危机。 仙君猜到了她的反应,也没有卖关子,只是慢慢亮出自己的底牌: 我当时看到还是婴孩的你被这股力量所控制,差点要将你就此毁灭,还三界一个清静。毕竟你是游池唯一的骨肉,眉眼跟他又是那么相似,但就在我狠下心下手时,你的襁褓中落出了这个玉佩。 你爹知道我会忍不住将你杀掉,于是用这种方法来求我留你一命,这是他最后的遗愿。于是我将那玉佩摔碎,以此抵你的灾祸。 我将你的邪骨就此封印,送你去凡界,希望你此生再也不要回来了,就永远做一个凡人就好。 谢瑜想到脑海中出现的那两句话,赫然和南斗仙君描述的场景一模一样。 原来,自己体内的邪魂之力竟是这样一回事,谢瑜将她当作上天给自己的馈赠,现在看来,不过是诅咒罢了。 听完这个故事,谢瑜方才秘密被发现的恐惧却逐渐消散了些,她抬头盯着仙君的眼睛,平静问道:如今我回来了,仙君是不是要像您从前说的那般再亲手将我杀掉? 你要记得,这玉,是为你挡的灾! 不要再回来,我会亲手杀了你 谢瑜回想起这两句话,庄严肃穆的声音,让她呼吸都一滞,她能感觉到仙君那时的杀意。 她这次不仅回来了,还冲破了邪骨的封印,为虎作伥,用那股力量肆意妄为,简直没有能被南斗仙君放过的道理。 南斗仙君也迎着她一双没有什么温度的眸子看去,默默观察着这十几年没见的孩子,她明显已经走上了歪路,甚至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比起他那个正道之光的徒弟品性差远了。 不知游池在天之灵,可有感觉到一丝心寒,他们的选择都错了,不应只顾一己私欲,在那时就毁灭掉邪骨。 但仙君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只顾天地大道的伟岸之人了,他有自己的私心,也想证明,自己从前的选择没错。 我说过,若是我有心杀你的话,你现在已经不知道死多少次了。南斗仙君叹一声气,幽幽看着那碎玉,心中却存了一分不该有的打算。 那仙君是想让我做什么吗? 南斗仙君不可能平白无故将此事跟自己讲的清楚明白,除非是另有所求,甚至是只有拥有邪骨的她才能完成的事情。 我要你,亲自为你的父亲报仇。游池死在魔界众人非人的折磨之下,你是他拼命救下来的亲生骨血,便必须偿还他。用你的邪魂之力瓦解整个魔界,杀死魔尊,将他的魔核祭奠于你父亲的陵墓之前,以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 分卷(25) 他一字一句说出来,每个字仿佛在心中嚼烂过成千上万遍一般,淬着心头无尽的恨意。 南斗仙君很少会如此展露自己的真实情绪,因为他的情绪会引动天地间的自然万物随他心情而动,而此时,整片无妄海上方乌云压顶,湖面上也无风起浪,活像是一锅沸腾的水。 谢瑜没有被他的情绪所鼓动,毕竟在她的记忆中根本没有游池这个人,又会对他有多少感情?更别说为父报仇了。 但她知道,这事容不得她拒绝,南斗仙君之所以留她一命,就是为了这般目的,若是自己拒绝,就是比这更糟糕的情况了,想到这里,她才开口。 若这是留我们一命的条件的话,那我便答应。仙君将我留在这无妄岛,也是为了激发我的力量,让我能迅速成长到能和魔尊抗衡吧。 谢瑜对一个屡次想要自己的命,又逼迫她为父报仇的人实在没什么尊敬好感,嘴角出现了一点自嘲般的笑意。 一切都在南斗仙君的掌握之中,两人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不是谈判而是命令,谢瑜注定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不错,我会给你一些压力激发潜能,直到你能和我打平手那日,才能从这无妄岛离开,去和魔界众人一战。 听到这话,谢瑜脸上又出现了点疑惑:仙君恨那些害你徒弟的人入骨,为何不自己去报仇,却要一直等到如今。 等到自己和南斗仙君平手,才能拥有打败魔尊的实力,这便证明仙君自己便能杀那魔尊了,为何一直到现在却还在这无妄岛之中忍气吞声? 若是有人杀了我至亲之人,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让他以命偿命。谢瑜冷声,她回想起了从前杀北冶王一事,越发的不能理解。 南斗仙君嘴角却噙起一点别有深意的笑容:这便是你的天赋所在了,我才会将我的遗愿托付给你。 那仙君可知道我体内的邪骨从何而来?谢瑜突然出声问道,或许仙君是离这个秘密最近的人,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这回,他却不说话了,沉默许久才道:你来时便带着这诡异邪骨,我也不知是谁将其放入你体内。 谢瑜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南斗仙君肯定知道此事,只是不愿告诉她罢了,只怕又是要她自己去寻找答案。 她知道问不出答案,话锋一转:关于此事,请仙君莫要告诉我的师姐,她还不知道我体内有邪骨。 你对你这师姐倒是上心,可哪天若是她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会不会离你而去?南斗仙君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兴味,没想到在邪骨的影响下,她却还出现了这般邪念 听到此话,谢瑜有些不悦,生硬道:若是仙君不说,她便不会发现。 下次可莫要将你的软肋如此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他人面前,得亏遇上的人是我,毕竟我对你所求也就报仇那一件事了,若是他人知道了,不是又多了一条控制你的把柄? 这师姐妹的关系,倒是耐人寻味。 谢瑜回到房中时,宫冬菱已经躺在床上陷入了酣睡之中。 宫冬菱跟许若真在一块时,总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盯上的食物一般,那许若真的眼神黏黏糊糊,又带着点纠结之色,似乎在为什么事情做抉择一般。 她只好整晚整晚地修炼,甚至让系统为其放哨,就是为了戒备许若真。 现在离了他,终于能安心睡个觉了。 看着师姐孩子般放松柔软的睡颜,谢瑜的心脏又悸动起来,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去贴近师姐的脸,在睡梦中纤长颤动的睫毛瞬间在谢瑜眼中放大,似乎能扇到谢瑜的鼻尖。 在这一瞬间,谢瑜感觉到一股电流似乎从她勾起的脚趾上涌,一直流向她冒然悸动起来的心脏。 师姐此时睡着了,睡的格外沉是不是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不会发现。 这样的想法占据了谢瑜一片空白的脑子,两人又相隔那么近。 就连轻嗅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师姐那令人安心的气息。 谢瑜微微向下移动了分毫,两人的鼻尖停留在一个平面之上,就只差贴的再近些那么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短又晚,我有罪5555,最近几天可能都只有短小三千,因为在忙论文真不好意思 第30章 动情 【宿主醒醒,有人在看你】系统犹豫再三,还是将此时的情况告诉给睡着的宫冬菱。 在宫冬菱因为许若真那事安排系统帮自己盯紧周围情况后,系统就习惯性待机帮忙放哨,直至今日,不想却目睹了此时谢瑜的奇怪举动。 宫冬菱在识海中迷迷糊糊被唤醒,却用意识瞧见一片阴影投在自己的面前。 那人是谢瑜,她俯身看着自己,由于离得实在太近,宫冬菱甚至都能感觉到她呼出的些温热鼻息。 她虽然又懵又惊,但还是忍着一动不动装睡,想在识海中看谢瑜究竟要做什么,只不过谢瑜的下一步动作让她脑子中强行冷静分析的些思绪像烟花般炸开。 因为谢瑜微微向下移动了分毫,让两人的鼻尖停留在一个平面之上,就只差贴的再近些,两人的唇就会触碰。 这这是要吻上了吗?宫冬菱虽然有和别人贴贴的癖好,但这种阵仗倒是从未接触过,她目瞪口呆,脑子在这刻当机到无法思考。 宫冬菱终于忍不住了,本能反应使她临阵逃脱,猛地一下睁开眼睛,怔怔看向谢瑜,微张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没想到师姐会突然醒过来,谢瑜眼中略带些迷离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破碎,整个人也突然清醒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脸色一白,迅速站直身子,无措地看向宫冬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谢瑜方才大胆的行为完全像是被蛊惑了,若是她还理智,绝不会做出如此冒险的行为,毕竟这会让师姐从此改变对她的看法。 甚至于,她自己都几乎快分不清自己对师姐的感情了,如果仅仅是对姐姐般的人物的尊敬和感恩,自己又如何会这般失控? 回想起方才近距离面对宫冬菱睡颜时的心动和过电般的酥麻,谢瑜的眸色不自觉又幽深起来。 两个人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宫冬菱率先反应过来,在心中狂敲系统:啊这啊这!系统你解释一下谢瑜刚才要做什么?!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心中成型,谢瑜刚刚贴那么近,不会是想要亲她吧? 只是这个想法刚一跳出来就被宫冬菱狠狠掐灭,在想什么呢,阿瑜之前连靠近她都不敢,这般单纯的人,怎会突然要亲自己,而且她在原著里也从未做过这种事,对亲密的举动从来都很抗拒。 越想越觉得不可能,但也没有其他解释了。 【根据女主的原著人设特点,我为宿主做了一番数据分析,得出的结论是,谢瑜因为平日里从来睡不着觉,整日整日的刻苦修炼,看到你大白天都能睡着觉得很好奇,便靠近看你是如何睡着的。】 系统表面上像是在胡乱分析,但宫冬菱思索片刻,竟觉得这般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行径,到真只有这般无厘头的理由才能解释。 毕竟上次在那间客栈同睡时,谢瑜就曾说过,她几乎从不入眠,只是将时间拿去修炼,对比起宫冬菱自己大白天呼呼大睡的行为 宫冬菱现在觉得自己像极了那被隔壁努力的学霸好奇为什么上课会听讲听睡着的学生,或许学霸没有恶意,只是好奇,她也觉得非常丢人! 想到这里,宫冬菱一阵莫名的羞愧,脸颊也发烫起来。 但抬头再看向谢瑜,却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劲,慌张之色溢于言表,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般,连眼睛都不敢往上看,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宫冬菱的审判。 莫非是自己的反应吓到她了? 宫冬菱心中也落了半拍,想到方才自己突然睁眼的震惊和本能的躲开,忙解释道:你不要多想,我方才只是一睁眼就看见你在我面前,被吓到了罢了。 听到师姐没有任何责怪自己的意思,谢瑜脸上的无措才褪去了些。 她直视宫冬菱,才发现师姐透着点粉色的脸颊,整个人再次愣住了:难道师姐在因此事害羞 想到这里,谢瑜之前被吓得发白的脸颊也瞬间烧了起来,她此刻才意识到若不是师姐即使醒过来,自己可能真的会被蛊惑的吻上了师姐的唇瓣! 自己差点做了什么?! 谢瑜呼吸粗重了好几分,后知后觉地立刻低下头,将熟透的脸埋在双掌之中,眼睛又忍不住从指尖的缝隙偷偷望向师姐唇上的殷红之色。 一种名为羞耻的情绪从少女的心头倾泻而出,自己怎会对师姐有着这般难以启齿的欲望? 宫冬菱看着谢瑜的表现,以为她还沉浸在从前小乞丐时期被人欺侮嫌弃的受伤中,她心又软了几分,便坐起来,轻轻握住谢瑜的手腕:阿瑜,你将手先放下来,这种事情要主动去面对,才能消除对它的恐惧。 谢瑜双手的防御被宫冬菱轻易地卸下,不想自己的羞耻感被师姐发现,又想继续将脸往自己身上埋。 看到阿瑜的动作,宫冬菱却用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 谢瑜撞进宫冬菱一双温柔如水般的眸子之中,这让她失神了片刻,等回过神来又仿佛被烫到了一般迅速移开了视线。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从她被蛊惑着开始,第一次体会到了狼狈不堪,想要立刻逃走的感觉。 师姐,我没事,只是心里有点乱,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她的嗓子有些干涩,似乎是被心火烧燎成如此的。 宫冬菱一愣,也终于感受到了谢瑜此时格外躲着她。就连气氛都被带着有些诡异起来,不由地放开手呆道:好好的。 目送着谢瑜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宫冬菱有些不明所以,嘟囔道:她这是怎么了?要丢人应该也是我丢人啊? 谢瑜一口气跑到了湖边,蹲下身子舀起一捧凉水,狠狠往自己发烫的脸颊上泼,总算是降下温来。 怔怔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满脸绯红,装点了她平日里冷若冰霜的脸颊,是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似乎动情了? 不周山之上。 一个外门弟子趁着夜色匆匆回到宿舍中,其余几人只随意瞥了他一眼就接着继续刚刚的话题。 大家都知道他平日里怪的很,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也甚少与人交流,甚至有传言说他修炼的是邪术,才会带着如此重的阴气。 根本没有人发现,他中指之上多了枚血红的宝石戒指。 牧尘林嘴角一丝计划得逞的笑意隐在昏暗的烛火中,他将自己易容成被他杀死的弟子模样,混入了不周山,正是为了调查谢瑜那事。 我从前就觉得许若真虚伪,你们还将他奉作正道第一剑仙,不过是个仗着自己的修为就随意折辱其他修士罢了,随意烧了谢瑜的处所后,又将这不周山封了,不准任何人出去! 一个弟子激愤道,许若真最近在众弟子心中的形象却是一落千丈。 牧尘林静静听着,怪不得他从外面混进来时看到了一群修士镇守那山门,原来是许若真下的命令,只是没了裘言这个线人,他们得到不周山消息都比平日里要慢上许多,此时也不知不周山发生了何等紧急的事,竟是到了要封山的地步。 不用他开口问,有人就接着话茬埋怨道:就为了找两个人,至于吗?先不说谢瑜早就报备去历练了,就连那个宫冬菱,也再未回到这不周山啊,他在哪丢的到哪里去找不行吗? 谢瑜已经离开了?牧尘林一愣,知道自己来不周山这一趟是见不到谢瑜了。 谢瑜什么时候离开的?他冷不丁开口,问那几人,却是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都没想到这个从前默不作声的同门会突然说话,气氛一下子变得诡异起来,好半天才有人为牧尘林解释: 几日前就没见谢瑜的踪影了,大家都以为她在闭关修炼,直到道法真人回来找到她门口才发现,她一周前就去历练堂登记去历练了,只是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那谢瑜可有什么亲密的人?牧尘林又问,坦坦荡荡,倒显得其余脸色各异的几人奇怪了。 亲密的人?你说的是宫师姐宫冬菱吧,谢瑜对其他人虽然客气但还是生疏,但独独对宫冬菱不一样,护短的不行。话说,你们说谢瑜对宫师姐是什么态度,师姐以前不是还当着众人面前让她出过丑嘛? 内门弟子的八卦永远能激起所有人的兴趣,其他几人来兴趣了,抢着道: 你们懂什么,她们俩这是相爱相杀。你们没发现吗,曾经得罪过谢瑜的人或多或少都倒霉了,宫冬菱就是那个漏网之鱼,谢瑜就是要将她捆在身边慢慢折磨。 另一个一直没开口说话的男弟子明显不赞同,面红耳赤争论道: 鱼鳞绝对是真的!我听说当初她们去幻境之前用留影石直播那次,有人看见了她们可是睡在同一张床上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真吗?!这次谢瑜前脚出去历练,宫冬菱后脚就消失了,她们俩不是私奔我把许若真生吃了! 牧尘林:你们脑子里都好像有点那个大病? 作者有话要说:  亲诶害没呢害没亲呢,我直接虚晃一枪! cp名有了,鱼鳞哈哈哈 家人等我下周交了那个倒霉论文一定爆更,乌鱼子 感谢在2021050623:57:35~2021050723:41: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hskbd、亮晶晶、我是芬兰人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1章 脑补 见实在插不进他们莫名其妙的话题,再加上那个宫冬菱显然也是不在这不周山,一下子什么线索都捞不着,牧尘林不再询问,而是等众人都睡下后,趁着月黑风高离开了这间外门弟子的宿舍。 他只能选择最容易暴露的一条对策,潜入关押裘言的地牢,看看曾经属于他们魔族的这个当事人能否提供有用的信息。 不周山最近因为许若真的要求,将戒严的人力都放在了封锁宗门、翻山找人之上,地牢比平日里少了大半的警卫,只有寥寥几个懒散的弟子。 毕竟现在不周山不允许任何人出山,根本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赶着潜入地牢,倒是给了牧尘林点可趁之机。 眼见巡逻地牢的管事来了,早就等候已久的牧尘林将自己化成一只苍耳,贴在了管事的衣摆上,就随着人家轻轻松松进去了。 分卷(26) 进去不难,难的是如何在审问裘言时不被监管的狱卒看见。 管事巡视了一间间,终于途径裘言的牢房,苍耳趁着此时悄悄滚落在地上,无声无息,目送着管事继续往前走去。 他知道,管事一会儿就会再回来,自己的时间很少,必须在管事回来之前说完,才能再次黏在衣摆上离开这座地牢。 所有被关入地牢的犯人都早已被法器封了修为,跟凡人无异,所以在这地牢之中,不会影响外来者施法,等周围再无他人了,牧尘林又变回了人的形态。 两人相见之时,裘言正靠坐在墙边,双目无神地看着潮湿地上的青苔。 他的双腿仍是当初被废的状态,没有受到应有的医治,此时被封了修为后,不仅无法再站起来了,就连伤口的愈合也受到了影响,此时已经化脓感染了,渗透了肮脏破烂的粗布衣。 感觉到有目光在观察自己,裘言一抬头,对上了牧尘林蔑视的眼神,也不觉得惊讶,只是默默收回了视线,继续毫无目的地盯着地上。 牧尘林怕引来别人,没有说出声,只将话通过识海传递到裘言的脑海中:好好看看现在的你,都成什么样了? 裘言经历这般的事情之后,再也不会被这简单的言语所激怒了,他看着牧尘林,嘴角扯出了一个笑容,笑意不达眼底,根本不在乎。 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牧尘林只能选择别的办法,他缓和了点态度:我可以将你救出来,只要你继续效忠于我。毕竟你暴露时并没有出卖魔族人,魔界是不会放弃你的。 你们救不出我的,别费劲了。裘言终于也用意识回了句话,他虽同时被封了修为和魔力,但仍是能用意识与他人对话。 只不过他的态度甚是消极,懒洋洋的,根本不想从这牢里出去。 作为牧尘林曾经的属下,他太知道这种保证都是哄骗人罢了,自己曾经就被骗了多少次,他们只不过是想榨干他最后一点价值,还要这般虚伪和高高在上。 若是从前,他还会义愤填膺一番。 但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他要在这牢里呆一辈子,左右更坏的结果也就是一死,也坏不到哪去,又有什么念想呢? 看着裘言看破红尘后的油盐不进,牧尘林越发生气,若是他没有惹出这么多事,自己怎会在这里辛苦探查? 你别忘记当初身体里中下的咒术,我随时都可以让你死,生是魔族的走狗,就是直到死也得为魔族效忠!牧尘林怒道。 裘言眯了眯眼睛,冷冷看着牧尘林:想用死威胁我?那我还想求你快点下手,我死可以,但我一定会在死前有限的时间里面召来所有的狱卒,将你拖下水。 看见牧尘林气极又吃瘪的表情,裘言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点畅快,是不是曾经谢瑜报复他时也是这般兴奋? 你提条件,我和你交换信息,我想知道你入魔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以及谢瑜的秘密。 牧尘林不再装了,锁眉阴沉沉看向裘言,终于说出这句话。 听到这话,裘言总算是有了点生机,原来他们想要的是这些啊,自己的确都知道,但怎会如此轻易地给自己的仇人呢? 你平日里不是很厉害吗,怎会连这点谜题都解不开,沦落到问我乞讨的程度了?既然乞讨就要有乞讨的样子,跪下来真心诚意点,说不定我一开心就告诉你了。 裘言一阵冷嘲热讽,那晚谢瑜剐掉他的膝盖让他跪下的场面在脑中回旋,他也想看到牧尘林跪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你!别太过分!牧尘林自然不可能答应,咬牙切齿地警告道。 但对方对此毫不在意,见他不愿意,瞬间失去了兴趣,不再搭理他。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却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断了,牧尘林算是看穿了裘言,即使自己真跪下来了,对方也不一定会告诉自己。 算你狠!等我自己找到答案的那天就是你的死期!即使暴怒成这般,他也不敢在这时就杀掉裘言,就连不周山留下裘言姓名的原因也是如此。 裘言同时掌握着双方的秘密,若是他们不能凭借自己的能力解开谜底,双方都会将目光放在裘言这张底牌上,到那时,就看谁能先撬开裘言的嘴了。 你还是小心自己的命吧,谢瑜不是善茬,你若还是这般行事乖张,无法无天,迟早会死在她的手上。 裘言眼底闪着点幽幽的光,将牧尘林盯得浑身炸开。 牧尘林化成苍耳,一边在心中奇怪,明明谢瑜算是裘言的仇人,为何裘言不仅不恨她,言语之间还充满了对她的仰慕? 就在他重新跳上那人的衣摆后,就听见管事手中的留影石传来十万火急的命令:北门被人冲破了,对方只有一人,却偷袭击晕了驻守北门的所有弟子,此时说不定已经上山了,请求支援! 宫冬菱已经连续几日没和谢瑜好好说过几句话了,每次对方似乎都在躲着她,远远打个招呼就匆匆去找南斗仙君了。 她已经听说了南斗仙君见谢瑜的灵根和自己的徒弟一模一样,便想将自己的衣钵传给她,这便是仙君一定要将两人留下来的原因。 这世间的冰灵根本就稀少,再加上谢瑜确实比从前厉害了许多,为此事增加了些可信度。 但宫冬菱记得,谢瑜在原著中,也曾被魔尊装成的好人收为弟子,结果魔尊是想利用她体内封印的力量,她担心谢瑜再被南斗仙君利用,便偷偷观察了几日,发现仙君竟真的在尽心尽力地训练谢瑜。 从那以后,平日在房间中根本见不到谢瑜的人影,回来时也是一身伤,疲惫之色一览无余。 本来宫冬菱还想趁着晚上去她的房中给谢瑜像往常一般包扎伤口,结果又被谢瑜以仙君赐了灵药为由拒绝了,偏偏仙君的灵药比她包扎伤口的确好用多了,药到病除,到第二天时所有伤口都会被治愈。 但被屡次拒绝后,宫冬菱还是郁闷了,或许人便是如此,习惯了阿瑜从前的亲近,被冷落了就会格外不习惯。 此时,她刚从海边回来,南斗仙君交给了她每日喂蛟龙的任务。 天不亮就要爬起来,给蛟龙送去他最爱吃的兽丹,这些都是仙君的存货,看起来就价格不菲,一顿能被蛟龙一口气吃掉几十个,真是吞金兽本兽,一般人还真养不起这么高贵的看门宠物。 每次她就站在湖边,往湖中一颗颗扔那拳头大小的兽丹,那蛟龙就会像小狗一样窜上跳下捡回落入水中的食物,吃完了还会跟宫冬菱撒娇,还要吃。 到最后一颗都没了,她一摊手,那蛟龙还会生气地扑腾耍赖,一摆巨尾,将水花赌气似的溅到宫冬菱的裙摆之上。 俨然像是条小狗崽,没有一点当初的凶残威风。 宫冬菱一阵残念,自己当初怎会被这条二货蛟龙吓到? 系统,谢瑜是不是进入了青春叛逆期啊,都不跟我这个当师姐的亲了,一个人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也不跟我说。她抱着篮子,往房子的方向走回去,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谢瑜平日里训练的那片练武场。 只是今日,那里空无一人。 不等系统说什么,她突然一拍脑袋:不对啊,阿瑜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孩若是暗恋上了谁,就会突然变得内向,但问题是,她喜欢上谁了? 宫冬菱前段时间被许若真困住,可以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没有她从中作梗,不知道原剧情是不是又自行修正,让男女主重新搭上了缘分! 想到这里,她恍然大悟,或许是因为选择救自己,谢瑜不得不和对方分开,才会这般忧郁沉默的? 系统越听宿主的脑补越黑人问号,但又不知该怎么提醒宿主,毕竟这也不属于它的业务范围。 我好不容易才保着我家大白菜不让猪拱了,就离开了这么一会儿,就给我死灰复燃了?许若真这个老妖怪是剧情安排出来制裁我的吗,把我关那么多天原来就因为这事儿啊! 她还打算今晚就去找谢瑜好好谈一谈,争取看看谢瑜和对方进展到了何种地步,自己还能掰回来不。 宫冬菱无能狂怒地骂骂咧咧,推开房门就往里面走,丝毫没有发现自己走错了门。 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愣在了原地,只见面前是个巨大的炼丹炉,跟她人一般高,深绿色的青铜炉身上雕刻着金色的符文,给原本低调古朴的炉鼎镀上了一层金光,符文还在表面上跃动着,时不时变换着位置和排列组合。 这炉鼎的器魂像是个尊严庄重的老者,站在自己面前严肃地审视着,甚至让宫冬菱还卑微地往后缩了缩。 宫冬菱知道自己的炼丹造诣还不够高,心里的惊艳憧憬逐渐转变为惭愧,直到从对这天纹日月炉的惊艳中清醒过来,她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走进了南斗仙君的炼丹房。 这炼丹炉是十大仙器之一,也是前十中唯一的炼丹法器,也难怪如此摄人心魄。 就在她自觉唐突,要转身离开时,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小友请留步。 南斗仙君缓步从里间走出来,笑看着宫冬菱,对她贸然闯入的行径甚是不在意。 仙君,我不是故意进来的,只是不小心走错了屋子罢了,还请仙君莫要怪罪。自从南斗仙君出来了,那炼丹炉的器魂便将自己的威压给收了,现在覆盖上宫冬菱的只有南斗仙君那包容慈祥的气场。 无妨。 宫冬菱往他身边看了看,没看见谢瑜的影子,有些奇怪两人今天怎么不在一处:仙君,谢瑜去哪了? 今天的训练在外面,她完成任务了,自然就会回来了,南斗仙君一顿,却将目光放在宫冬菱的身上,笑的越发意味深长,你认得这天纹日月炉,而且你也会炼丹。 说完这话,南斗仙君将宫冬菱惊讶的模样尽收眼底。 宫冬菱条件反射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嫩白一片,上次就是因为指尖焦黄才会被那牧尘林抓住把柄,这让她从此以后便格外注意,哪知道又翻车了。 因为只有炼丹师才会感觉到炼丹炉的器魂,你方才整个人呆在门口,是被老头子的威压给镇住了吧。 南斗仙君倒是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之前她对自己炼丹书的内容如此了解,还将丹药不要钱似的给寻宝鼠吃,显然是会自己炼丹的人才会做出的事,此时只是再做了一番验证罢了。 不过有趣的是,许若真对自己徒弟会炼丹这事似乎一无所知,倒是有几分意思。 原来如此,方才在前辈面前倒是丢人了,就连器魂也嫌弃我的造诣不高。见仙君已经发现,宫冬菱不再藏着掖着,羞愧默认道。 听到宫冬菱有些怨念的话,南斗仙君笑出声:你这丫头,老头子可是连我都嫌弃的,就没有它不鄙视的炼丹师,毕竟它自诩上古神器,性子生来就这般端着,无视它就好了。 话说,小友如今到哪个阶段了?南斗仙君倒是对宫冬菱的炼丹水平很是好奇。 才刚学会中阶前面几张,还没来得及去考下初阶炼丹师证。宫冬菱已经很久没机会碰炼丹炉了,耽误了不少进度,也不知道这般慢下去要到何时才能为自己压制寒气。 不知小友能否在我面前演示,我也能指导你一番。 好家伙,神仙下凡支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姐:555我家白菜好像被猪拱了 谢瑜:谢谢,全自动白菜已经在砍猪了 论钢铁侄女师姐的企业级李姐和脑补功力 感谢在2021050723:41:04~2021050823:55: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安达樱、小鸽手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 天赋惊人 有幸获得仙君的教导,小辈献丑了,但我没将自己从前炼丹的炉子随身带着,不知仙君这里可有合适的炼丹炉能借我一用。 宫冬菱按捺住心中兴奋问南斗仙君,脸颊都因为这心情微微泛红。 你面前不就有个现成的吗?仙君隐着一点笑,目光幽幽投在了那天纹日月炉之上,示意她拿这玩意炼丹。 这倒是宫冬菱吓得不轻,懵在原地,这可是南斗仙君私人炼丹炉,而且就它方才器魂这般嫌弃自己那劲儿,只怕根本不能驯服这器魂,更别说炼丹了。 南斗仙君却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邀请她过去试试。 宫冬菱不知道的是,这天纹日月炉历来都只会被天赋绰约的炼丹师驯服,所以从来都不会成为某个家族的私藏物,不是炼丹师在选择它,而是它在以极其挑剔的眼光选择炼丹师。 在落入南斗仙君手中后,它便几百年间再未接受过他人,谁也不知下一位继承人是谁。 南斗仙君在宫冬菱一进门就发现,天纹日月炉的器魂觉醒了,它对宫冬菱的闯入给足了反应,虽是嫌弃,但也不是谁都有让它苏醒的功力的,说不定真会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 看见南斗仙君还是坚持,宫冬菱也没有办法,深吸一口气,像是接触自己的小破炉一般生疏地对着天纹日月炉。 她看着炉身表面跃动的金色符文,将双掌虔诚地贴了上去,闭上眼睛开启识海的一瞬间,日月炉的器魂就立刻在她的识海中显了形。 跟宫冬菱从前接触的红线般的玄菱器魂不一样的是,这次却是有了实体。 迷雾散开,一个小团子的身影若隐若现。 不同于她以为的威严庄重老人,它真实的模样不过是个奶白的糯米团子小童子,头顶两支冲天发型,像是还没有睡醒地揉了揉眼,胖乎乎小脸耷拉着,不过是小孩,还没有什么明显的性别特征。 它虽矮矮小小,甚至只能仰着头才能看着宫冬菱,但气势上却毫不显弱,还是跟在外面时一般用挑剔的目光上下审视着宫冬菱。 宫冬菱一下子就被这装大人的可爱样子击中了,一边克制心中想撸小团子啾啾的欲望,但又一边被这审视目光弄得格外紧张,她蹲下身,凝视着小团子,试着和它沟通:前辈,可以听到我讲话吗。 小团子似乎被她小心翼翼的尊敬模样取悦了些,收了收不讨人喜欢的眼光,奶声奶气道:叫我老祖宗呀!我可是盘古开天辟地时期装点天地的一块石头,辈分比你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那老祖宗可以借借我你的炉子吗她这话刚说出口,又觉得不对,一想这不就是人家本体吗,难道要说借借你的炉肚子? 只是她还没说完,小团子就跳到她鼻尖前,凶巴巴道:不可能!你这炼丹技术还不如仙君一个手指头呢,要是我接受了你肯定会被其他小炉子笑话的。 分卷(27) 宫冬菱也知晓自己配不上神器的逼格,坦然接受这个结果,也没有多沮丧:打扰老祖宗了,那我这就离开。 只是在离开之前,她看着人家草莓大福一样的白白嫩嫩的脸,和一对冲天小揪揪,想着反正以后再也不会接触这神器了,心中一股邪念涌上心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一捏住小团子的小脸。 天纹日月炉根本没想到,自始至终都唯唯诺诺毕恭毕敬的宫冬菱在这时,竟会重拳出击,做出如此大胆的举措。 但呆愣过后,它根本来不及生气,就发现,自己的魂体竟在迅速消散,融入了宫冬菱的掌心中?! 宫冬菱也没想到,事情剧变来的这么快,她刚刚一个无心之举,竟是让魂体在毫无防备的前提下,强制和天纹日月炉接上了联系。 她回想起自己早期驯服玄菱时,也是在识海中抓住了它的魂体红绳,跟它坚决抗争了一番,紧紧攥在手中,最后才让它终于融入了。 可这次,为何会如此轻松?难道是因为神器的器魂有自己的意识,就没有来自本能的抗拒挣脱,结果被她误打误撞了?答案却无从知晓。 等魂体彻底消失在了识海之中,宫冬菱也被弹出了识海,猛地一睁眼看着面前的巨大炉鼎,震惊到话都说不出半个字。 南斗仙君作为天纹日月炉的现任主人,自然知道结果,也是一怔。 他想过宫冬菱会跟日月炉有缘分,说不定天赋异凛也会让器魂折服,但从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宫冬菱如此轻易就让魂体接受了她? 小友天赋实在是高啊,当初我为了让它接受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的,还差点被它玩死。 南斗仙君自己是曾经亲身体验过的,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这么个小辈会得到魂体那么大的宽容,换句话来说,宫冬菱的炼丹天赋很可能是空前绝后绝无仅有的! 宫冬菱慌忙摆手,根本没想到自己在仙君心中的形象竟然已经如此高大起来,结结巴巴解释:不是,我在识海中看到了一个小孩,我就碰了一下他的脸颊,结果他就融入我的身体里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能被你抓住不正是代表你将它驯服了吗,小友不必谦虚!南斗仙君学着宫冬菱的模样,也客气摆摆手,这届的小辈啊,看来是越来越不容小觑了。 宫冬菱被夸的直心虚,也在心里暗暗怀疑,难道自己真有那般强?本着变态阿姨的奇怪癖好去拧人家小团子的脸颊真就那么迅速? 既然被它接受了,便可以在其中炼丹,让我也见识一下小友的天赋。南斗仙君好整以暇,让宫冬菱上前,势必要好好看看她的天赋强到何种地步。 宫冬菱哪里知道南斗仙君此时对她的看法已经完全变了,开始操心起炼丹起来。 她选择演示的丹药正是之前炼过的那颗筑基丹,因为失败了几次才成功,倒是充分总结了失败的经验,此时倒是不容易翻车了。 她在自己的储物戒中找全材料,根据之前书上写的那般将东西放进炼丹炉肚中,等上线去敲敲那小团子时,却只见它一脸愤恨屈辱,像是要将宫冬菱大卸八块似的。 宫冬菱虽然知道一旦器魂接受了自己,只要是自己下达的命令,它都必须都接受,但还是卑微直接滑跪道: 方才我不是故意的,老祖宗跟我一起炼丹一番,若是还觉得我是根朽木,我便自觉跟老祖宗解除联系,不给您丢人。 日月炉虽然嫌弃宫冬菱,但架不住她说的话倒是入耳,端着架子冷哼一声说:那最好是。便按照她的意愿,将自己的本体终于驱动起来。 宫冬菱忙在手上聚出一团灵火放入底座之中,沉下心来按照步骤一步步地炼丹。 一旁的南斗仙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自言自语道:嗯?奇怪。 他根本没有感知到宫冬菱有任何灵力的波动,为何她能凝出灵火,还能用这股力量控制火候继续炼丹?而且她不是被寒气侵蚀,分明不能使用灵力吗? 仙君幽幽看着宫冬菱手上的动作,默不作声地放出了神识去探寻宫冬菱这力量背后来源于何物。 但当他将神识延伸至宫冬菱的体内,正要靠近这股力量之时,却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阻拦,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被重重反弹了回来,甚至整个识海都因这碰撞而动荡了几分。 他这般大能已经是站在修仙界的顶端了,只差一步便能登天,高高在上,有多久没感受到这般震荡警告了,这直击识海深处的冲击,仿佛是来自另一维度。 南斗仙君看向宫冬菱的眼神巨震,只觉得她绝不是自己想的这般简单,而是一个深不可测的大能在扮猪吃老虎 当然,这力量只有宫冬菱和系统知道,这力量不过是系统给的支援罢了。 仙君之所以会被阻挡并反弹回来,却是因为他触到了这个世界的创造者原著,若是再让他探查下去,就有人物觉醒世界崩坏的可能,系统便是被强行制止了。 宫冬菱对这些一无所知,还在一门心思炼丹。 只觉得这天纹日月炉跟自己的小破炉就是不一样,特别是炼丹时所有的金色符文都消失了,钻入了炼丹炉身中,似乎在给灵草材料们清除杂质,这样一来,使丹药能变得更纯粹,效果就会更加明显。 她早就用系统的时钟,记好了筑基丹成熟的时间,一点都不担心火候会不对,这时虽然丹药已经金光大作,但根据准确的时间,明明还差些时刻才能拿出, 就在此时,她忽然就听到南斗仙君道:你为何还不将筑基丹取出来,已经成熟了吧。 宫冬菱一阵犹豫,但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实验结果,毕竟她这计时器标准的很,可是能精确到秒数的。 南斗仙君看着她泰然自若,躲过了自己故意埋下的坑,越发觉得这孩子必定是个炼丹大能的小号,没有千锤百炼,怎会将丹药的成熟时刻握的这般精准烂熟于心呢! 毕竟最近修仙界大能大号满级,又不得突破之时都流行开小号。 稳稳等着时间到位了,宫冬菱才取出了那颗筑基丹,只见它的金光比上回自己在小破炉中炼的更胜,一看就是神器天纹日月炉给它加上的buff。 等她捧着丹药,转头看向南斗仙君,却发现他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看着她的眼神又恨又爱的,尤其复杂! 仅仅炼了个基础丹的宫冬菱黑人问号,仙君是不是又误解了她。 小友这天赋这定力!何止初阶中阶啊,倒像是我的同行。南斗仙君眼神变幻莫测,紧紧盯着宫冬菱,不放过她脸上任何反应。 到底是谁的小号呢,是修齐大师?文倩仙官?还是元亮道人? 宫冬菱嘴角抽了抽,只觉得误会好像越来越多了。 我真不是什么大佬啊草! 不周山之上,北门之外,浓雾掩盖住一片寂静的竹林,时不时有风吹竹叶沙沙作响。 谢瑜穿着夜行衣,脸上带着个修罗面具,不声不响地趴在一片竹叶之上俯瞰下面北门的景象,等待时机。 不仅没易容,还只用如此劣质抢眼的伪装,像是生怕别人认不出自己似的,当然,这也是南斗仙君的要求。 最近几日,仙君教导她的功课是将轻功之术再往上一层,并将轻功和自身的灵力结合起来,在施展的过程之中,也能很好地偷袭别人。 这招不管追别人,还是躲避别人的追袭都是很有效果。 练了几天以后,南斗仙君给谢瑜的考核是孤身一人潜入不周山,偷袭击晕掉所有驻守门的弟子,继续挑衅,直到打不过来人时跑路,并甩掉所有人的跟踪安全回到无妄岛。 若是谢瑜能完成任务,南斗仙君将带着她去拍卖会,为其拍下一真正适合她的剑。 谢瑜将任务目标定为北门,不仅是因为这个门最小,驻兵少,好攻破,更是因为这里有一大片竹林,很适合南斗仙君传授的无影步施展。 夜色渐浓,乌云蔽月,亮光便是更少了,密密麻麻竹叶遮蔽下的竹林尤其昏暗。 驻守北门的弟子领事好像不在,弟子们都肆无忌惮,懒散一片,靠着墙狂打哈欠昏昏欲睡。 姬羽然什么时候回来啊,我看看时间够不够我小睡一觉。一个弟子揉着眼睛问同伴。 谁知道呢?他特权可是多得很,什么时候想走做甩手掌柜就是,留我们还得辛辛苦苦守北门,既然没办法承担自己的责任,他当初又为何要提出要参与驻守呢?同伴抱怨道,显然是对姬羽然一肚子火。 谢瑜和宫冬菱能回来就有鬼了,也不知道许若真安排这些有何意义。 这个弟子显然没想到南斗仙君和谢瑜偏偏就是要如此张狂地挑衅许若真,连身份都不藏一下,就赶着上来拉仇恨了。 而就在他们上方十米不到的竹叶处,谢瑜眯了眯眼,想不到挑个北门也是冤家路窄,不仅能让姬羽然受罚,说不定还能跟他对上,那倒真是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仙君:好强,她一定是哪个大佬的小号! 师姐:抱着大号瑟瑟发抖不敢讲话 感谢在2021050823:55:17~2021050923:57: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石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戴好兔子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3章 修正 当乌云将皎月最后一丝光晕给遮盖住时,竹林中几乎只能看见阴影,正是潜入的好时机。 谢瑜直起身子,她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发挥到极致,甚至可以只一脚点在轻薄细长的叶片之上保持平衡。 待她找好落脚点,脚尖发力,便从漫天竹林之上一跃而下,落在地上时却是悄无声息,没有引来那边弟子的一点注意。 当然,即使他们听到了,望过来也不过只能看到一道黑影转瞬即逝。 方才她在那顶上就已经以自己为中心,铺开了神识,谢瑜现在不仅能掌控这区域里所有人的动向,还能以自己级别更高的神识屏蔽许多修为不如自己的修士的探寻,就跟那天在若虚幻境跟裘言几人一战那般。 不过经过她自己的转换修炼以及南斗仙君的教习,她已经能保证在这般大范围施法时不泄露自己的魔气了。 谢瑜忆起当日南斗仙君所教授的无影步,将灵力集中于小腿肌肉之上,在这时便要放松身体,紧盯目标,全凭自己的肌肉记忆踏出那套阵法。 在这一瞬间,谢瑜自己所感受到的时间跟外界的时间流逝速度差别却极大,这就是无影步在他人的眼中是瞬间移动的原因。 而她在这时间差中,迅速贴近了离众人最远的一个弟子。 在黑夜的掩盖之下,谢瑜如鬼魅一般,赫然出现在那人的身后,一掌劈在他毫无防备的后脖颈的脊柱之上。 弟子什么都来不及反应,只闷哼一声就软绵绵倒下了,人倒在地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但其他弟子却根本不当回事,以为他不过是睡着了,看都没往这个方向一眼。 谢瑜依法炮制,逐个击破,没一会儿就击晕了外圈几个人,直到听到了一个弟子被谢瑜掐断的一点惊叫,那些昏昏欲睡的弟子才感觉有些不对起来。 他们用神识想要探查,不想却还是昏暗一片,只能看见对方躺在地上的身影,便是嘟哝着往这边靠近过来就要看发生了什么。 怎么都睡着了?其中一人,边说着边四处张望着,没想到冷不丁在黑暗中对上一个凶神恶煞的修罗面具,整个人被吓得不清,直接瘫坐在地上。 只是他还没开口说什么,就被谢瑜用匕首抵住了咽喉。 谢瑜按住那人的肩膀,用自己的气势压制着他,给他传了个信:不想死就告诉他们这里没事,让他们分开,别聚一块。 那弟子本就害怕,此时被威胁,更是以为方才一个个的倒地动静,是因为他们被此人杀了,他哆哆嗦嗦狂点头,就怕谢瑜刀不长眼误伤了他。 别过来了,这些人不过是喝了酒,这会儿顶不住,站着都能睡着姬羽然也该过来了,你们都回自己的地方去守着,免得姬羽然看到了又要抓着我们的把柄一顿教训。 或许是因为谢瑜的目光比这刺骨凉意的匕首更渗人,那弟子突破自己恐惧的极限,说话居然十分正常,没有半点被劫持的怯弱和瑟瑟发抖之意。 那几人本就懒得动,这会儿听说了果然觉得没劲,又走回去继续百无聊赖。 但与此同时,谢瑜却趁着弟子松口气的同时一记手刀,瞬间就让他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谢瑜长了教训,好心将人安安静静放回地上,毕竟他实在太害怕,自己也是在帮他解脱罢了。 你有没有觉得好像人越来越少了?终于有人感觉到阴风阵阵,和那若隐若现到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的黑影,觉得不对劲起来,有些惶恐地问道。 众弟子的驻守位置都不在一块,分布在竹林之中,但在这种时候不仅看不清对方在不在,就连交流都有些费劲,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听到他的声音。 是是有点。 另一个人结结巴巴答道,声音也透露了点恐惧,他不仅觉得人越来越少了,甚至隐隐觉得那阴风才从自己的耳后划过。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一回头,同样是带着对那诡异修罗面具的极度恐惧晕倒了过去。 谢瑜收回尴尬停留在半空之中的手,自己甚至还没碰到他的脊柱,就看见那人不省人事了,不禁怀疑他是不是被这鬼面具给吓晕的。 对面那人显然不知道自己的队友已经遭遇了不测,反而将他当成自己的救命稻草,嘴上直喊着:等我过来。就开着识海给自己壮壮胆,小心翼翼摸了过来。 结果当然是自己给谢瑜送上门去了,被吓得浑身一震失声尖叫。 谢瑜一点都不着急,勾起嘴角,颇有几分看他表演的心态等那弟子叫完这杀猪般的声响,才冷哼一声:你看还有人理你吗? 他他他他们呢?!被抓住命运的后衣领的弟子已经完全不知逃跑为何物了,欲哭无泪地看着面前这个修罗。 没错,他已经是这批十人驻守小队中的最后一人了,谢瑜才难得没有一上来就拿手刀招呼他,而是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往前一推:去搬点救兵来吧,你们这门破起来也太容易了。 望着弟子连滚带牌的身影,谢瑜只觉得无趣,这些弟子都跟大白菜一样好切,一对一简直是实力相差悬殊,谁知道他们这么弱鸡,还浪费她时间挑个这么好的时机位置埋伏观察。 下次还要练手应该大大方方出来跟他们打群架的 分卷(28) 就在这时,她铺出去的神识突然察觉到了些动静,谢瑜一抬眼看向不周山那边,怎么来的如此快? 那人只孤身一人,不是什么救兵,正是不明情况的姬羽然,这十人小队的队长。 谢瑜那日在若虚幻境中怒极打了姬羽然一巴掌后,本以为他会报复自己,哪知道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姬羽然的影子了。 他似乎在闭关修炼,一闭就是几个月,就连谢瑜在不周山风头正盛的那段时间都没见过他的身影。 此时姬羽然也不知为何,却来驻守山门了,作为不周山供奉的半仙物,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个地步,谢瑜随意猜测,估计他多半是闭关出来,实力有了质的飞跃,准备堵自己报了之前的仇。 此时已经没有乌云蔽月的掩饰,谢瑜也不再隐藏,抱着剑立于萧瑟之风中,迎着姬羽然看去。 坦然面对姬羽然的姿态,若是在觉醒之前,的确是一件比较难的事,那时谢瑜对他的看法很复杂,一边恨透了他对自己的欺骗与背叛,一边往往又在他面前轻易的暴露自己怯弱又缺爱的内心。 但在融合了那残魄后,那点矫情早就随风而散,留下的只有那清算干净会让他偿还的睚眦必报。 缺爱?毕竟人渣的爱慕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更何况姬羽然曾经还和师姐是别人眼中的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 想到不周山弟子平日对他们俩的议论,谢瑜放松的五指骤然收紧,周身卷起一股气流,周围纷纷扬扬飘落的竹叶却在这一瞬间静止在了半空中,以她为中心聚集起来。 姬羽然走进了发现不对,没有一个弟子驻守在自己的地盘的,他警惕起来,正要看源头在何处时,却与光明正大站在他对面的谢瑜对上了目光。 几乎在这一刻,他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脑海一个分外清晰的想法浮了上来,来人是谢瑜! 姬羽然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但他的心却从未跳的这般快过,仿佛失而复得的宝贝重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一般,他甚至想,如果这人真的是谢瑜,他愿意原谅她所做的一切丑恶之事,两个人重新开始。 也正在这时,远在无妄岛的宫冬菱听到系统突然播报:【剧情正在自我修正,修正情节:姬羽然在谢瑜失踪多日后与其重逢,两人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感情,在这一瞬间明白自己喜欢对方的心意。】 什么?修正什么?!宫冬菱在自己的房间中目瞪口呆,惊呼出声。 不等系统复述,她在脑海中疯狂寻找着这段情节,想起来竟确有此事! 谢瑜黑化后被逼去了魔界,从此便成了整个正道追杀的对象,姬羽然奉不周山之令,也去参与将谢瑜捉拿归案的行动,但其实怀着的是和她再次相会的心思。 命运让男女主终于重逢之时,双方在久别前所有矛盾都在这一刻消解了,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但若是读者以为这就是两人甜文的开始,那你就想错了,毕竟作者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为什么剧情会修正到这一段?!宫冬菱咬牙切齿,她之前猜想过两人会在自己不在之时重新发展缘分,却不想直接八百倍速快进到了互通心意! 没错,姬羽然所有的心理生理反应不过是剧情的自我修正,操纵他这个角色改变自己的人设。 但另一边谢瑜却像是走错了片场,她眸色格外深,狭长的眼尾通红一片,整个人像是刚从冰窟里捞出来一般,周身飘旋的竹叶在这一瞬间全都用叶尖对向姬羽然的方向,像是蓄势待发的万箭。 作者有话要说:  阿瑜:完了,这下解释不清楚,回去要跪搓衣板了 第34章 虐文 姬羽然在幻境之中被谢瑜打了一巴掌,一开始愤怒又无地自容,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丢人还是第一次,特别是对方还是被曾经自己格外看不起的谢瑜。 他怀着要将璇玑草找到的心情走遍了幻境深处,终究是一无所获。 当他听说谢瑜和宫冬菱二人已经得到了璇玑草时,一气之下便是直接回了不周山闭关修炼。 从佛子座下金莲化形以来,他还保留着些神性,在境界上的突破也是尤其快,是不周山年轻一辈中的翘楚,此时却被那两位跟自己有过渊源的女修比了下去,心高气傲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但在闭关修炼时,心本就被妖火灼的难以静下来,姬羽然眼前又不断闪烁着从前和谢瑜的种种过往,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在自己心中留下的印记不知何时已经比青梅竹马的宫冬菱更加深刻。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过是将谢瑜当作宫冬菱的替身,但现在看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但不管是谎言被拆穿前的美好幻影,还是拆穿后谢瑜每每遇见他时的形同陌路,最后都会停留在谢瑜在幻境前甩给他的那巴掌。 在梦境与现实的反复中,姬羽然不仅没能好好提升修为,还差点走火入魔,在梦中被谢瑜一剑穿心。 好在心中那团妖火倒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倒是救了他一命,护住了他的本名心脉,但在那一刻,心中对谢瑜的求而不得却在这一刻膨胀到极点。 从闭关山洞出来时,他甚至比从前还折了百年的修为,这百年修为对于一朵化成人形的千年佛莲来说虽是不值一提,但也让他在一夜之间虚弱了不少。 即使如此虚弱,他也第一时间去找谢瑜,想跟她袒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却得到了她下落不明的消息。 于是,他就跟许若真申请去寻找谢瑜,被分到驻守北门的职位时,还觉得许若真在针对自己,没想到却误打误撞真和谢瑜撞上了。 此时再见谢瑜,姬羽然情绪果然爆发,结果又刚好对上了原著剧情,造成了剧情的自我修正,便正是宫冬菱所看到的那般。 谢瑜眯眼看向跟平常模样迥异的姬羽然,不知道他今天又在发什么疯。 谢谢瑜?是你吗?姬羽然果然按照原著剧情一般,激动又克制地小心叫出这个时常在梦里出现的名字,但当他深情款款地对上谢瑜的修罗面具时,表情一下凝固了片刻,感觉气氛都被破坏了。 他隐隐感觉不对,按照事情的发展,这会儿谢瑜应该已经跟他一样心潮澎湃,准备开始久别重逢了才对。 但这个想法就连姬羽然自己都觉得荒谬起来,毕竟谢瑜之前从未对他表达过任何喜爱,此时这场突然的会面比起互诉衷肠倒更像是剑拔弩张仇人相见。 谢瑜,你听我说,我突然发现自己也不是这么讨厌你,如果你回到不周山,我们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就是。他被谢瑜的反应弄得浑身不对劲,磕磕绊绊给自己打补丁。 只是越说越感觉不对劲,特别是感觉自己好像和这里格格不入。 谢瑜等了半天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深吸一口气,才压制住心中想将姬羽然的头摁进土里的冲动。 显然已经没有看他继续表演的耐心,谢瑜懒懒一抬眼,身子都没动分毫,只是修罗面具掩盖下的嘴唇微动:去。 发号施令的瞬间,谢瑜身边凌厉竖着的竹叶便真像是化作万箭,一齐射向姬羽然所站的位置,乌压压一大片,漫天易碎的枯叶却像是被什么气息保驾护航,叶身坚硬凌厉,叶尖又锋利如箭矢破开空气,直奔目标。 姬羽然没想到谢瑜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是一个大招压过来,心中暗骂,便将袖中的折扇甩开,展开扇子往那片箭雨间肆意一挥。 不过他瞬间就发现这声势浩大的阵仗不过是障眼法,谢瑜根本没想过这玩意能够伤到姬羽然分毫,而是在落叶箭雨压过去的一瞬间,提着剑动身,区区从叶片间的缝隙擦过去,剑尖直指姬羽然的命门。 姬羽然一挥开落叶幕布,就看见寒光闪过,下一秒剑尖就来到了自己的眼前。 他呼吸一滞,被动迎战,不得不用自己的扇面阻拦,只是就一个破绽,这上品仙器赤云扇就折损在了谢瑜的无名铁剑之下,被这强劲的灵力利落贯穿了扇面,留下一剑宽的撕裂痕迹。 谢瑜!你此时不该和我相认吗?!情形之下,姬羽然竟是直接将心中的疑惑给喊了出来,只是这本不该是如此啊! 纵使他的天资再好,后天也不努力,不过是个被气运和天财地宝堆到的金丹期,又没了武器,在此时的谢瑜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谢瑜只一转手腕,就将锋利的剑刃抵在了姬羽然的左胸前,微微一顿,像是不忍伤害姬羽然似的,这一点微妙的动作给了他希望,他的预测没错,谢瑜对他是还有情的! 唯一露在面具之外的一双墨染的眸子终于绽放了一点璀璨之色,下一秒,剑被谢瑜残忍地推入姬羽然的胸口。 走火入魔时的梦境再次出现,这次却是真实存在于世间的。 胸口传来的刺痛终于将姬羽然从幽长的梦境中惊醒,眼中的痴迷悸动之色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方才为何有这些举动,只能无助惊恐地看着面前的谢瑜。 谢瑜看也不看姬羽然一眼,只是利落将剑抽了出来,至始至终,她用正眼看姬羽然的不过是刺剑那一刻璀璨。 她直起身来,远远遥望着天际,姬羽然不会死,因为不周山的救兵已经来了,她之所以仍会刺下这一剑,不过也是一报还一报,从前,姬羽然背叛了她,那么今时,他也必须切身体会这剐心痛楚。 从此刻开始,才是真正的恩怨一笔勾销。 许若真也在救兵的队列之中,正飞驰过来,谢瑜知道自己也到了离去的时间,只是经过因剧痛和失血缩成一团颤抖的姬羽然身侧时,她的语调有几分愉悦:和师姐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就你也配? 姬羽然听这话,一下想到了什么,瞳孔猛地紧缩,支撑起半个身子看着谢瑜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释怀。 谢瑜前脚刚离开,许若真和众人后脚就追了上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倒在血泊中的姬羽然。 你被何人所伤?! 许若真问此话时,表情是肉眼可见的阴沉,北门所有人几乎全军覆没,但挑衅不周山的那人竟还能全身而退,实在是打他的脸。 谢瑜不过就是筑基期,虽然在内院大比中崭露头角,但众人都以为这来自于她丰富的历练实战经验,以及体修强大的身体素质,投入这么多筑基期弟子和姬羽然这个金丹把守已经是很给谢瑜面子了。 谁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不管来人是不是谢瑜,若是不抓住来犯,不周山只会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之上。 只是姬羽然刚开口,一口气没顺上来就直接晕了过去,没给许若真留半个信儿。 废物!许若真第一次对姬羽然动那么大的怒,孤身一人往其中一个方向爆射而去。 谢瑜还没走出这个竹林,面前的林中就缓缓显出一个人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只见那人一身不周山外院青灰校服,脸色泛着病态的苍白,目光紧盯自己,透出点兴奋之色。 来人正是牧尘林,他在地牢中听说北门被袭,就有强烈的预感会有收获,便用暴殄天物地用了传送法宝,直接给传到了北门外的竹林内,没想到真给他碰了个正着。 你就是谢瑜吧?虽是试探,但牧尘林胸有成竹。 他作为魔族,和裘言一样能感受到面前这个带着修罗面具之人身上有股致命的吸引,像是血脉中的召唤一般,自己的血脉天生就会被吸引被征服。 谢瑜心中一阵无语,自己的伪装真到了人人都能认出来的程度了?为何这个从未见过的人也能准确叫出她的名字? 但被这般一耽搁,许若真也会马上追上来,谢瑜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实力如何,如此一来,只能赌一把,她转头就迎着许若真那边跑去。 牧尘林当然立刻动身追了过去,他虽是魔修,但轻功一点都不比谢瑜弱,紧紧追在谢瑜身后。 经过一天的观察,谢瑜已经将这片竹林彻底摸透,她此时要做就是加速,让自己施展无影步的步伐更快,若是能到一定地步,则是会真的在天地中失去你的踪迹,但她在训练中却从未成功过。 双方的脚步都越来越近了,仿佛是面向谢瑜的催命符。 快点!再快点! 到临界点时,谢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忽的闭上眼睛,不再在乎周围的一切,自然也感觉不到周围时间的流失了,竹林中的障碍物早已烂熟于心头,腿脚的肌肉记忆像是条件反射般,走出一步时自然就跟上了下一步。 在谢瑜不知情时,她的身影已经消逝在了漫天竹叶之中,徒留一张修罗面具,似是无意般地落在牧尘林的脚边。 牧尘林将面具捡起,却不想下一秒许若真就落到了他面前。 两人目光交汇,碰撞出了点匪夷所思的火花。 牧尘林突然明白了什么,如此一来,拿着面具的自己自然而然被当成了挑衅不周山的面具人! 作者有话要说:  阿瑜:亲手撕了师姐的其他cp以后,大家就只能磕鱼鳞了,不愧是我。 更新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熬夜也要给大家整出来5555!! 无人在意的是,我换了专栏可爱鸽子头像和美丽预收人设封面,笑死,一天要欣赏十几遍,等我赚大钱了也要给师姐阿瑜约绝美双人封面呜呜呜! 感谢在2021051023:58:10~2021051202:0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裂开的小青蛙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自曝 万籁俱寂的无妄海,银白皎月高悬在深蓝色的夜空之上,散落着点点星光,倒映在明镜般的湖面之上,照亮了整个无妄岛。 宫冬菱一个人光脚坐在湖边礁石滩上,撑着脸怔怔看着天际,不知谢瑜什么时候会完成任务回岛上来。 在系统警报以后,她所担忧的事竟是成真了,宫冬菱心中一下五味杂陈。 她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干预着剧情的发展,为的就是让谢瑜能够从虐文女主的阴影中脱身出来,自己能够护谢瑜一世安稳走上那坦荡仙途。 但一个人的力量却仍是无法抗衡剧情的自我修正,男女主的缘分终会再续。 原主在书中就是恶毒女配,利用自己白月光的身份屡次阻碍两人感情发展,却只是在助攻男女主发现对方的别扭心意,自己现在做的虽跟原主的出发点不一样,是为了谢瑜能够摆脱渣男,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而且宫冬菱自己也不知道为何,那边男女主再续前缘了,这边自己除了无力担忧以外,心中还有失落酸涩之意,感觉自己最亲密的人从此离她渐行渐远了一般。 这个想法一出现,宫冬菱就猛然发现了自己的私心。 即使对方不是渣男姬羽然,是其他清风道骨品性良好的修士,她心中还是会沉甸甸的。 为什么她会不希望谢瑜和别人在一起? 宫冬菱的脸上出现了片刻的困惑,她知道,自己是为了谢瑜才来到这个世界,一直都将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或许,宫冬菱也起了贪念,想求得一些回报被谢瑜放在心中同等重要的位置。 分卷(29) 她从小就没有感受过任何人对自己真挚炽烈的感情,从未被人放在心中重要的位置过,她在渴望 不知何时,自己竟对谢瑜起了点不该有的占有欲。 明了自己心中的贪欲,她又气又好笑,自己不过是谢瑜的师姐,又不是男主,她没事对谢瑜起什么占有欲啊?不过是代替菩萨下凡将谢瑜渡上仙途的引路人罢了! 即使是这样剖析嫌弃自己,但内心却一点也没轻松些,宫冬菱觉得自己可能是需要时间来接受。 但就在此时,无妄海中的蛟龙动了,它轰的一声跃出水面,同时打破了水面和夜晚的静谧,在那轮弯月之下,摆出一个蛟跃龙门的奇景。 宫冬菱几乎是在一瞬间警醒起来,望向水天相接的那道明晃晃的分界线,却只见来人正是她等待的谢瑜。 谢瑜御剑踏着月色而来,穿着夜行衣,青丝只简简单单扎个高马尾,却是别样的清爽,清冷素净的面容之下,散发着扑面而来的少年意气。 她往下冷冷瞥了蛟龙一眼,当初给它下璇玑草之仇记到如今,那蛟龙无论何时看到她从无妄海上飞过,总要跳出来示示威。 但谢瑜飞近了些,目光穿过蛟龙,延展向岸边时,却猛然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是师姐,仅仅这一眼就让她的心跳漏了半拍。 不管她在外人面前是如何的从容冷静,但这几日面对师姐时,总会下意识逃避。 从谢瑜发现自己对师姐是动情开始,她就不知该如何面对宫冬菱了,她知晓,师姐对她不过是对师妹的爱护之情,在两人的关系中,一定只是自己一个人无疾而终的暗恋。 当她想再次逃避时,谢瑜却看见师姐在带着凉意的湖风中抱着裸露的手臂,脸颊也被冻得有些泛红,却还在不断张望自己这边,心底不由地就被触动了。 师姐一定是特意在这等她了许久。 只要是自己心悦的人,一点小事就会充盈整颗心,她再也不想考虑是否要藏好少女心事,满心满眼都是师姐的样子,朝那人奔去。 宫冬菱着急问谢瑜事情,看到她落在地上,便忙着站起身来,却全然忘记自己此时光着脚丫踩在礁石滩上,被脚下的尖利礁石一下子戳中脚心,差点又摔下去。 谢瑜抢先扶住了她,指尖触到了宫冬菱冰凉的手腕,犹豫片刻,没有松开,反而展开双手将宫冬菱裸露在风中的皮肤拢起来,默默在手心中捂热。 她不敢抬头看向师姐,怕自己克制不住,流露出自己那不该有的心思。 被谢瑜握住手腕,宫冬菱感受到对方手心中的暖意,她贪念这刻的温暖,虽然觉得谢瑜有些突然,但仍是没有抽回自己的手腕。 看着谢瑜有些反常的情绪,宫冬菱心中也一紧,格外小心翼翼问谢瑜:阿瑜,你你今日去不周山可曾发生了什么? 谢瑜沉默片刻才道出了实情:我遇到了姬羽然。 她纠结要不要将这事说出来,毕竟宫冬菱曾经和他青梅竹马,她一边不想让师姐想起这人的存在,但又一边在意师姐对他的态度,想看看提出这个名字后宫冬菱会做出何反应。 而且,我还打败了他呢谢瑜在心中道,有一种孩子气的好胜心态。 在这一刻,宫冬菱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被浇灭了,心如死灰直接切入主题:你是不是有心仪的人了?剧情算什么,今天即使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要让谢瑜远离渣男! 但这句话却在谢瑜心中直接炸开了响雷,谢瑜猛地抬头,肉眼可见的惊慌。 宫冬菱看到这个表情,又是一阵痛心疾首,这是心虚吧!是被说中了吧! 但她却对这个惊惶无措的表情有些熟悉,一时却想不起来何时见过了,以前确实很少在沉稳早熟的谢瑜脸上见到这般无措之色。 谢瑜当然以为宫冬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己喜欢上她的事,但慌乱之后,又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一双眼睛紧盯着宫冬菱,看她还要说什么。 阿瑜,师姐不是要干涉你的事,只是想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虽然我心中早已有了猜测,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宫冬菱知道自己的上帝视角不能暴露,便想让谢瑜自己说出来。 然而谢瑜显然又会错了她的意思,以为师姐是想听自己亲口说出告白的话语,心中突然浮起了一点希望,一抬眼惊讶地看向师姐,墨色的眸子里也在这一刻映出点点星光。 难道师姐不仅看出来了,还期待着两人坦诚相见的这一刻? 或许是被这一点来之不易的希望所蛊惑了,又或许是被师姐眼里的鼓励所打动了,谢瑜突然握紧了师姐的手腕,还带着苍白之色的双唇一起一合。 我喜欢你 姬羽然,对吗? 两人却在这一瞬间同时开口,谢瑜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就悬崖勒马收住了没发完的音,此刻她的脑子却突然清明,立刻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宫冬菱误会她喜欢上了姬羽然。 而她方才不仅会错了意,竟然还真自爆了! 宫冬菱非常自信地说出自己的预测,还没意识到不对劲,却在回顾了一遍谢瑜说的话时,突然原地宕机,从最初的的胸有成竹到如今的瞳孔地震,也不过就一瞬间的事。 我喜欢你都不可能会喜欢姬羽然。 或许在危机面前,人的潜能才会被激发,谢瑜此时表面风轻云淡,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冷静地说出了此话,给自己愚蠢的自曝行为打补丁。 啊,啊,原来是这样!宫冬菱像是被解救一般,恢复了行动的能力,但也被尴尬的满脸通红,忙接上谢瑜的话茬来掩饰自己方才愣在原地的尴尬。 还有什么事情比自作多情不听完对方的话就误以为对方在告白更尴尬的事?! 谢瑜看着师姐突然轻松的样子,心像是沉入了冰窟一般,虽然早就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真正面对时,才能感觉被人从云端推入谷底的绝望。 此时,谢瑜体内的邪魂之力膨胀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甚至像从前一般在她清醒的情况下,不受控制地涌上她的心脏,她的眼中。 她一抬头,脸上已经恢复正常的笑容,语气如常:师姐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姬羽然呢,难道师姐很在意他? 毕竟师姐和姬羽然青梅竹马那么多年,自己可是后来的存在,还是以替身情敌的身份插入他们之间谢瑜的痛苦一点都不能表现在表面上,只能勉强闭眼,敛去所有情绪,不断捏紧手指。 但谢瑜想起来自己还握着师姐的手,怕弄疼对方的心情一出现就占据了心头主导的位置,一下就将乱七八糟的猜测和邪念压了下去。 宫冬菱很惊讶谢瑜怎么会突然如此问,但又突然想起来,自己劝分的姿态的确像极了恶毒女配的形象,知道谢瑜误会了自己和姬羽然的关系,忙自证清白: 我怎会在意那个渣男!从他找替身还伤害了阿瑜起,他早就在我心中化成渣了。我担心的是阿瑜啊,我怕你还放不下从前的孽缘,又被他骗感情。 越说越是恨铁不成钢,沉痛地看向谢瑜。 谢瑜这才明白一切不过是两人的误会,逐渐冷静下来,发现自己过于草木皆兵。 她沉沉看向宫冬菱的一双清亮眸子,一字一句道: 若这是师姐所愿,不仅一个姬羽然,我这辈子都不再会有心仪之人,只伴在师姐的身侧。 谢瑜自己才知道,这句话的保证中,却只有后半句是真的。 宫冬菱没想到谢瑜会说这般话,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想起了自己方才的那点占有欲,呼吸一滞,心中竟不由自主地兴奋悸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表白了诶还没呢!哈哈哈师姐不是不喜欢阿瑜,只是从来没往那方面想,一点都不开窍,这次阿瑜虽然惨败但还是唤醒了师姐骨子里的姬魂哈哈哈感谢在2021051202:08:39~2021051223:58: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瑾的姬达不响了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葉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住住住住住20瓶;?的信仰_忻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净土 宫冬菱心中固然有自己的私心,但是面对信赖依赖自己的师妹谢瑜,她不可能因为一己私欲就让她许下这般的诺言。 我只是你的师姐,本不应该对你的感情指手画脚,之所以会拦着你和姬羽然,也是因为我了解他这个人不靠谱,若是阿瑜有了心仪的人,对方又是个正人君子,我怎会反对呢? 宫冬菱一边说着,心中的炙热便渐渐冷却下去,她也明白了,自己渴望在谢瑜身上得到温暖的行为有些可笑,毕竟她们甚至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想到这里,宫冬菱手指微动,便想从谢瑜手中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不想却被谢瑜紧紧捉住了,根本不得挣脱,宫冬菱一抬头,对上了谢瑜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谢瑜攥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眼睛中什么情绪也不见,是化不开的浓黑一片。 这是让谢瑜更感到绝望的,宫冬菱永远都只会从一个师长前辈的角度看她、关爱她、甚至教育她,自己在师姐的心中从始至终只是个妹妹,一个需要她呵护的孩子,绝不会成为心仪之人。 每当谢瑜想要离宫冬菱再近些,鼓起勇气给她暗示时,师姐就会以师长的身份,在两人面前筑起一道高墙,让谢瑜进退不得。 谢瑜时常会贪心,心中会忍不住地想,她不是为我一个人而来吗?不是永远不会嫌弃我吗?可为何每每都要往后退半步? 看破了宫冬菱对自己的看法后,谢瑜突然明了了,或许就连她自己也被锢在了这师姐妹的身份之中,才会在师姐面前保留曾经那般卑微弱小的样子。 谢瑜知道自己的心机所在,就是用弱小换取师姐的关注。但这是小动物般摇尾乞怜的方式,只是一时的,却根本不是将别人锢在自己身边的长久之计,因为总有一天对方会厌烦,会丢弃,会有新的宠物。 是不是惟有她足够强大,师姐就能永远只属于她一个人了? 谢瑜没有发现,在觉醒的过程中,心中最后一片净土也被染上了黑色的痕迹,她被彻底同化成了邪神的影子。 与此同时,宫冬菱身上自带的系统突然醒了过来,它能感觉到谢瑜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但黑化警报却并没有响起,按理说也不该有什么事会发生才对。 它甚至对谢瑜开启了数据监测,却仍是毫无反应。 抱着这样不安的心情,系统将谢瑜身上出现的疑似bug填了份表,上报到了穿书管理局,希望管理局能发现疑点,不过这套审核调查会很慢,系统再次拿到回信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唔阿瑜你捏痛我了宫冬菱看着谢瑜久久沉默不语,整个人的气氛不太对劲,终于在忍不住的时候软着嗓子提醒谢瑜,还不由自主地带着点委委屈屈的小鼻音。 谢瑜蓦然回神,被师姐请求的软糯语气弄得呼吸都错乱了几分,但显然很吃这套,条件反射地就将手松开了。 但接下来,她的目光却径直落在那纤细嫩白的手腕被自己箍出的一片红晕之上,只觉得那片像是染上了点诱人的色彩。 她好像从这色彩中感觉到了几分不可言说的愉悦,自从对师姐舍去了身份间的尊卑关系后,再没有什么东西阻止谢瑜心中的私欲蓬勃生长。 她甚至想看到,师姐全身被这红晕染上的模样。 宫冬菱当然是趁此机会将手迅速收了回来,好好藏进袖子里,也不知该如何继续这番谈话了。 谢瑜却突然开口道:师姐真的想知道我心仪的人是谁吗? 谁?宫冬菱也觉得惊讶,果然被挑起了兴趣,想也没想就问道。 你离我近些,我偷偷告诉你。说着,谢瑜将身子微微向前倾,一点点贴近宫冬菱的耳边。 宫冬菱的耳朵很敏感,被这灼人的气息弄得通红一片,下意识地就想往后退,却被谢瑜只一伸手就拦住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宫冬菱眼底渐渐浮起了一层雾气,小声道:不不要。 但谢瑜还是轻启唇齿,咬在了她的耳朵尖尖上,故意坏心眼地撕磨了片刻,才松口在她耳边冷声一字一句道:那至少也要比我们现在亲密,才会是心仪之人,你说对吗,师姐? 师姐这个词说的格外缱绻,跟她以往真情实意尊敬的叫出这个词时很不一样。 等宫冬菱捂着耳朵,从脑子一片空白中清醒过来时,谢瑜已经远远退到了一边,表情却还因为赌气紧绷着。 谢瑜她她为什么要咬我的耳尖?! 宫冬菱这才后知后觉谢瑜真的生气了,这还是自从两人和解之后,谢瑜对她第一次如此放肆,宫冬菱也瞬间明白了,方才谢瑜的所作所为也是因为气极又百口莫辩,才证明给她看。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差点控制不住心底因为这亲密接触而涌上来的阵阵热潮,心中的胡思乱想。 她只能强制让自己暂时将这些都抛在脑后,细细回想之前的事。 从谢瑜的种种反应来看,她应该是真的没有和姬羽然再续前缘,很明显,系统给自己的警报是错误的,因为某些原因,剧情被某种蝴蝶效应给改变了,在自我修正的途中又被硬生生地掰了回来。 既然事情没有发生,宫冬菱心中就是有喜有悲了,喜的是谢瑜再次从虐文的阴影中逃脱了出来,悲的则是,自己唐突提了这么一件子乌虚有的事,对方还是谢瑜的仇人,怪不得谢瑜要生气! 换做是她被人突然问你是不是喜欢姬羽然,也会觉得对方莫不是有那个什么大病。 这种小丑竟是我自己的觉悟一出来,宫冬菱一时分不清楚是这尴尬还是方才和谢瑜的亲密接触,让她的脸颊迅速升温。 她一边在心中吐槽不靠谱的系统,一边欲言又止想跟谢瑜解释。 谢瑜像是看出了宫冬菱的窘迫,狭长的眼睛向上一挑,显出几分挑逗的意思,嘴角浮现出一点笑意,却再也不像从前一样如此轻易地原谅师姐:师姐这次冤枉我了,难道没有什么补偿吗? 毕竟,自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慢慢将师姐禁锢身边。 宫冬菱只觉得谢瑜变得比以前要更有压迫感了,但此事的确是自己做错了,补偿倒也是应该的,想到这里,她虽然心中有些不安,但还是仓促点点头。 那师姐能否把璇玑草的梦凝珠给我?谢瑜凝视着宫冬菱,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宫冬菱没想到谢瑜会突然问这个,她甚至不知道梦凝珠是什么,便问谢瑜:梦凝珠是什么? 分卷(30) 是璇玑草被人采下之前凝出的光珠,我也是最近知道的,应该是在师姐手上吧,它不属于璇玑草的任何一部分,但却有着催眠的效果,我从小就多噩梦,夜不能寐,便想趁此机会拿到这颗珠子。 听到谢瑜如此一说,宫冬菱忽然就想起来了,那是在璇玑草被自己采摘下来时,落入她手中的那枚银光珠,当时她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就随手装入了小瓶子中。 她只记得自己的确是在触碰过梦凝珠后才直接昏睡了过去,如此看来,梦凝珠的确有安神催眠之效。 宫冬菱从储物戒中找到了遗忘许久的梦凝珠,递给谢瑜:阿瑜想要直接跟我说就是,倒也不用补偿的形式。 谢瑜只是微微摇头,笑道:因为它实在对我很重要,是不好平白无故要的。 因为她跟师姐说的东西全是骗人的,这珠子根本没有安神的效果,只有一个功能,能记录所有进入幻境中人的梦境,这是她无意中在书上看见的。 许若真姬羽然都对师姐了如指掌,谢瑜不甘心。 她想偷偷了解宫冬菱的过去,想亲历她的孩童少女时代,仿佛看过了那段记忆之后,自己也会成为师姐最亲密的人一般。 从前谢瑜不愿去拿那梦凝珠,正是因为她对师姐的崇敬之意在阻止,而此时,她要打破的也恰是此事。 宫冬菱对此浑然不知,还将藏有自己现实记忆的珠子交给了谢瑜。 谢瑜将东西小心地收了起来,差点按捺不住心中期待。 师姐,回去了,这外面湖风凉,再呆在这里会感冒的。谢瑜提醒道,她迫不及待想回房间好好看看这梦凝珠了。 宫冬菱自然也巴不得早点结束这尴尬错乱的话题,忙答应下来,正要往前走时,却发现谢瑜站在一旁,幽幽地看着她一双裸足。 师姐这样走的回去吗?谢瑜一声轻笑,意有所指,说的是宫冬菱方才一看见她就被礁石绊倒的场面。 我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怎么就不能走回去了。刚刚都是因为腿坐麻了,看到你又激动,才会这样的嘛宫冬菱心虚地抬手搓了搓被谢瑜咬过的耳尖,只觉得该死的热气又漫上来了。 因为一直被谢瑜盯着看,宫冬菱润玉般小巧的脚趾不由自主地往里面缩了缩,只觉得今日不管谢瑜做什么,她都觉得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  都是师姐这个木头自己作的哈哈哈哈哈 感谢在2021051223:58:14~2021051323:58: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旺仔不q糖2瓶;?的信仰_忻、安达樱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7章 独立人格 谢瑜的目光停留在宫冬菱脚上的深深浅浅几道刮痕之上,那是被礁石绊倒时剐蹭上的,若是直接光着脚走回去,只怕师姐又要遭罪,想到这里,她轻叹一口气,对师姐道:我背你回去吧。 明明想好要对师姐心狠点,要让她自己吃苦到来请求才是,但终究还是软下了态度。 宫冬菱看到谢瑜终于不再像方才一般压迫了,镀上了几分无奈又柔软的气息,这是之前两人相处时的状态。在经历谢瑜的反常后,这种状态下的谢瑜变得格外让人安心起来。 于是,宫冬菱终于用一双手臂搂上了谢瑜纤长脖颈,身躯轻轻贴上她的后背。 阿瑜,你真好。 谢瑜从前抱过师姐,早就知道她整个人轻飘飘,像是没有什么重量一般,但这却是第一次感觉到师姐瘦弱的身躯之上,那软绵的触感,几乎在一瞬间,谢瑜的脑中就勾勒出了少女曼妙的身子剪影。 她的嗓子眼有些干涩,仿佛相贴的每一刻都在火上烧。 宫冬菱此时双脚离地,下意识就紧了紧揽住阿瑜脖子的手臂,将全身的重量托付在谢瑜的身上,格外依赖。 一缕青丝偷偷顺着谢瑜修长纤细的脖子蜿蜒而下,带来了一丝师姐身上独特的清香,随着步子晃悠,有意无意地骚动着谢瑜的皮肤,让谢瑜的喉咙不由滚动了片刻,又垂眼刻意敛下了眼中的情绪。 随着谢瑜走向前,宫冬菱将头轻轻搁在阿瑜的肩膀,悄然抬眼看着在月光照耀下的侧脸轮廓,晶莹剔透像是在发着光,在这静谧之下,有什么东西又在心底里生长起来。 谢瑜走进宫冬菱的房间,将她放在了床上,却并没有走开。 宫冬菱之所以回赤脚坐在礁石滩上,不过是看月色静谧,格外有意境,此时一双裸足因为方才踩了礁石水花,便只是垂在床沿边上,偷偷蜷缩起几个脚趾,打算等谢瑜走了就去沐足。 谁知道这般小动作却又吸引了谢瑜的注意力,下一秒,谢瑜就伸手抓住了这轻轻晃动不安分的脚踝。 这动作将宫冬菱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一抖,再想起脚底还有点脏兮兮,只觉得太丢人了,说什么也要抽回自己的脚。 别闹,我帮你擦擦。见师姐又下意识地抗拒自己,谢瑜微微蹙眉,语气中也有些无奈。 她从袖中抽出丝帕,细细擦拭师姐脚底之上的点点砂砾,指腹有意无意触到了圆润饱满的一个脚趾,却也没做什么多余出格的动作,将那几道划痕给包扎上了,就放开了手。 毕竟她今天已经反常过几次了,再做什么就会引起怀疑。 在谢瑜离开后,宫冬菱一下子就将脸扑在床上的枕头之上,回想起一晚上她和谢瑜的相处,以及那突然落在耳尖上的小惩罚,脸颊耳根又迅速升温起来,幸好埋在了枕头里,谁也看不见。 她觉得谢瑜变得跟从前完全不同了,比如那压迫感,但再细细去想,又像是一时赌气的所作所为,之后送自己回来时又完全是从前的贴心小天使啊! 想着想着,又想到了万恶之源系统提供的假信息,只好认栽,闷闷道:丢人,太丢人了。 或许是听到了宫冬菱满心骂自己的话,系统突然道:【宿主,本系统可以肯定不是警报出了问题,至少角色姬羽然是根据剧情走的,问题出在谢瑜身上,她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人格,就连最高权限的原著也没办法控制这个角色了。】 宫冬菱整个人一惊,想到谢瑜最近的变化,她身上有关从前原著中的影子已经越来越淡了,而谢瑜的行事作风,以及近期发生的事,都在原著之外,可不正是谢瑜已经觉醒了吗? 自从她穿进这本书以来,虽然没有把书中的角色当成纸片人对待,但是几乎在所有角色身上,她都能看到他们被原著制约的痕迹。 唯独谢瑜,在自己的影响下,竟真的成长了一个独立完整的人格个体,所以才能超脱剧情修正之外。 也就是说,在这个书中虚假世界之中,只有宫冬菱自己和谢瑜是真实的。 对于这个结果,宫冬菱并不意外,从她付出真情守护谢瑜开始,就没有将这件事仅仅当做一个任务,反而真的成为了谢瑜的师姐,伴她成长,为她遮风挡雨。 她发现过谢瑜在书中人设背后,不为人知的性格与喜好,也最终获得了她的信任。 可以说,她为谢瑜一人而来,谢瑜却也是因她一人觉醒的。 她们二人的关系也是虚假时空中唯一真实的羁绊。 想到这里,宫冬菱心中流淌起一阵暖流,一下驱散了这几日因为担忧而起的阴霾,呜呜再也不用担心阿瑜被虐文剧情残害,阿瑜终于可以真正为自己而活了! 系统看到宫冬菱瞬间明媚起来的模样,后半句话卡在了心中。 它本想提醒宿主,最近谢瑜状态不对劲,明明有明显黑化的特征,但根本检测不出来黑化程度波动,但此时说这些尚早,毕竟总部给它的回复还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来,到那时报告出来说话也有了凭证,才更准确。 这边终于解开了疑惑,而另一边谢瑜回到自己的房间,就拿出来自己从宫冬菱那里套路过来的梦凝珠。 但一个问题困扰了谢瑜,她只从书中看到了它的功效,也不知该如何使用。 研究了好长一段时间,珠子却仍是半点反应都没有,谢瑜又不敢冒然动这梦凝珠,不想直接就卡在了第一步,不得门道。 本怀着强烈期待的谢瑜一走来就被迎头泼了盆冷水,整个人的气息都彻底冷了下来,将梦凝珠收起来,转而投入修炼之中,反正这珠子在她手中,总有一天她能打开,也不急于一时。 谢瑜成功完成了任务,南斗仙君说过会带她去拍卖会买剑,于是在几日后,仙君就带二人去往了那藏珑山之上。 前段时间,藏珑山的前山主渡劫失败死于天雷之下,他唯一的女儿陆从霜继承了山主之位,她一上位就将遗产整理了一番,在藏珑山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拍卖会,用来拍卖父亲的一些珍贵藏品。 陆从霜将这次拍卖会各方面都铺张的极为盛大,给修仙界各界势力都发了邀请,与其说是拍卖会,不如说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先跟各位大佬们打个照面,日后好相见。 南斗仙君当然也收到了,但他一般是不会轻易出这无妄岛的,只是这次不一样,陆从霜手上有件东西,让他格外在意。 宫冬菱也被仙君带上了,说是让她这次刚好去考个炼丹师资格证,方便卖丹药赚钱。 她也不知为何,无论自己怎么解释,仙君好像认定了她是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大佬小号,时不时就会跟她一起讨论丹药的新方子。 虽然都极其晦涩难懂,但宫冬菱还是在这被迫和大佬交流之中,迅速成长了起来,不仅局限于那本丹药方子书,甚至能根据草药的功效,自己进行配比创新了。 除此之外,她还花了将近一周的功夫,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炼丹,终于将那个抑制寒气的高阶方子摸透了,制出了像模像样的成品。 在系统给的金手指帮助下,她的实力确实可以触到高阶炼丹的门槛,但因为炼丹手法经验问题,啃方子的过程还是非常困难。 服用那丹药以后,效果果然拔群,自从来到这里就没通过的经脉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浑身舒畅,灵力爆棚像是要溢出来,处处都彰显着她终于可以不做废人了! 但比起璇玑草,它只能暂时压制,不能彻底清除,还需要每半月服用一次,以维持压制的效果。 毕竟璇玑草要留给谢瑜重塑灵根的,也不知道她的材料收集到了第几个 想到这里,宫冬菱不禁看向南斗仙君另一侧立着的谢瑜,此时她一身白纱,头上还带着层斗笠,遮住了过于出挑明显的外貌。 她们此次出行倒是装备齐全,毕竟许若真因为上次的挑衅彻底恼羞成怒了,便在修仙界最著名的追杀赏金榜之上对二人下了追捕令,若是有修士能将她们抓到许若真面前,或是提供行踪信息,都能获得巨额的赏金。 两人一起的奖赏甚至都排进了赏金榜上的前二十。 宫冬菱当时看着跟自己齐名的那些十恶不赦的魔修名字事例,一阵无语,只觉得许若真是不是疯了,不就是离家出走嘛,至于吗? 不知为何,隔着这层斗笠,宫冬菱都能感觉到自己和谢瑜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只是谢瑜自然而然地就将头偏到另一侧。 她后知后觉,难道阿瑜方才一直在看自己? 自从那晚之后,她们各自忙于训练之中,倒是有好几日都没撞见了,此时见面,竟是飘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南斗仙君像是没注意到二人的别扭之状,只是拿出一小瓶金色粉末,均匀洒在三人的脚底,绘了一个整圆,下一秒,几人就落在了离无妄岛十万八千里的藏珑山下。 这金色粉末却是极为珍贵的传送法阵原料,只不过仙君法宝如云,对这些甚不在意,有仙君在,她们甚至根本都不用御剑辛苦飞过去。 此时他们身处藏珑山正门前的闹市之中,远远还能看到御剑的修士落在地上,修士们有的也带了斗笠面具,有的则毫无遮掩。 宫冬菱正东张西望着,几个带着灰色斗笠的人和她擦肩而过,但就在这一瞬间,宫冬菱整个人都凝固了,她看见那人手上带着熟悉的血红宝石骨戒。 那是牧尘林! 作者有话要说:  师姐终于打通任督二脉了! 还有新角色陆从霜的登场感谢在2021051323:58:24~2021051423:5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524597483个;沐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赝品40瓶;锦鲤鱼5瓶;?的信仰_忻、四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8章 邪神剑 牧尘林自从上次拿着面具和许若真打了照面,自然而然地被认成了来犯者。 许若真一边失望来人不是谢瑜,一边又要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侵犯者置于死地。 因为不敢使用魔气,牧尘林自然打不过许若真,只能在几招后又用了个金蝉脱壳的法宝,将自己和那位被自己杀死的修士瞬间进行了置换,瞬移到了不周山外的乱葬岗之中。 在修仙界,这种瞬移逃脱的法宝大多都很珍贵,牧尘林掌握着整个黑市,还在将手往其他产业伸,自然不缺灵石和这些法宝,只是一天为了那谢瑜连用两次也让牧尘林肉疼。 等他脱险了,才有空好好思索谢瑜身上的谜底。 她身上的气息在魔族看来,是极为明显的魔族血脉,但又不同于魔气缭绕的感觉,那股气息极具威严,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于这血脉之下,带着点信仰的色彩,想要继续揭开这神秘的面纱,但又害怕冒犯到神。 想必裘言应该早就知晓了此事,只是一直没有上报。 想到这里,他又咬咬牙,这个裘言,都是他害的自己要深入调查此事不说,还藏着掖着不将信息告诉他。 虽然两人关系一直水深火热,牧尘林也知道裘言的野心不小,所以才会时不时就打压他,但此时看来,自己做的倒真是明智极了。 因为仅仅只见了一面,没法得到更多的信息,若是能将谢瑜带到身边细细研究,说不定就能发现事情的真相。 只是这样的话,他又要开始忧心该如何再找到谢瑜的踪迹了。 就在他焦心于此事之际,魔尊再次造访。 却只是为了最近的一件事,藏珑山的拍卖会,据说拍卖的压轴拍品来自魔界,甚至都没有提前预告是何物,只说珍贵异常。 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掌握了暗线网的牧尘林已经知晓了。 要进行拍卖的魔族遗物是跟随邪骨一起消失的邪神剑。 这邪神剑虽然被称为此,但跟邪骨的重要性不能相提并论,因为这东西根本就是一把普通的玄铁剑。 魔族大能们没有谁能发挥其功效的,最后得出结论,这就是玄铁剑,到底是不是邪神的遗物都存疑。 久而久之,就成了圣女守护的最鸡肋的邪神象征物了。 分卷(31) 而随着前任圣女的潜逃,丢失的不只是邪骨,这把剑也一起丢了,但根本无人在意,一把玄铁剑而已,没了就没了。 只是没想到此时竟是会出现在了那藏珑山的拍卖会之上,就连魔界之人也从未听说过藏珑山拿到了邪神剑,不动声色藏了十几年,等前山主仙逝了才拿出来拍卖。 当然比起邪神剑本身的价值,对于魔界更重要的可能是这背后邪骨线索,毕竟这玩意和邪骨是一起丢的。 魔尊来找牧尘林正是因为此事,他也要求一起去参加拍卖会,务必将那邪神剑拍到手。 于是此时,他便和乔装打扮后的魔尊一齐出现在了藏珑山下,就在他经过宫冬菱几人身边时,突然感觉身边传来熟悉的气息,那是上次在谢瑜身上感受到过的! 牧尘林身边的魔尊也是脚步一凝,敏锐的眼神如利箭般向一旁射去,比起他人臣服信仰感,在万人之上魔界领袖的魔尊的认知里,更偏为一种挑衅危险的信号。 毕竟,魔尊怎么可能向任何人臣服,除非是面对邪神的降临。 牧尘林感觉到魔尊即将爆发,头上冷汗直冒,只能小声提醒道:主人,不要暴露身份。 那谢瑜独有的气息几乎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消散殆尽,根本无法溯源,街上人又多,倒真是难找出谢瑜在何处。 他往周边看去,突然锁定了几个带着斗笠层层伪装、和他们一般打扮的可疑人士。 只见他们三人中,中间那人身材更为高大魁梧,只是站在那里就显出了威严,应该是个年长的男修,而两侧身材纤细修长的身影,则像是他的两位女徒弟。 突然,其中一个女修的步子明显一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一般,猛地一偏头,往牧尘林二人看了过去。 这一眼更是让牧尘林认定了来人正是谢瑜一行,毕竟只有她认识自己,虽然自己已经易容伪装了,但凭着她敏锐的直觉,倒也不是没可能认出自己。 牧尘林想都不想,一转身,几步跟上去,拦住了三人的去路,用变声后的嗓音道:请问一下几位,若我们没有收到山主的邀请,能否进去参与拍卖会呢? 他的视线黏在了被当成谢瑜的宫冬菱身上,想要细细观察她的反应。 宫冬菱不知牧尘林和谢瑜曾经会过面,只当是今日和那日伪装的装扮过于相似,引起了牧尘林的怀疑,只是浑身僵硬的站在那处,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还是仙君先开口了,他易容变声后,变回了三十多岁年轻男修的模样,声音格外润泽:这位道友,我们都是散修,今日也是来凑热闹的,对于此事也不清楚,若是两位实在好奇,可以先去试试。 说着南斗仙君便摘下斗笠,别有深意的笑看牧尘林,又转过身去看了远远在人群中围观的魔尊一眼。 牧尘林没想到,这位容貌年轻的修士倒是实力深不可测,只需一眼就知道了两人是一起的。 他坦然地脱下斗笠,更是给两人以警告,即使他露出自己的身份,对方也拿他没辙。 有了这位大佬坐镇,想必在这闹市上,集牧尘林和魔尊两人合力都根本拿谢瑜没辙,他忽的想起方才谢瑜的气息只出现一瞬就消失的情况,隐隐猜到大佬是不是默不作声对其进行了屏蔽。 但总而言之,他也再也没有理由站在他们前面当拦路虎,只能退到一边,远远看着三人走远。 主人,方才那人是什么修为,你能看出来吗?牧尘林有些不安问魔尊。 至少是修仙界现存的几位老祖宗之一。魔尊眼神晦涩,说不定还是曾经的老仇人。 这几位老祖宗都是离飞升仅一步之遥,但被卡在瓶颈迟迟不得进步之人,到现在的和平期,他们几乎早就隐居桃源远离是非,若是这几人之一,只怕也是冲着那压轴拍品而来。 但比起这位大能,更让魔尊在意的果然是那股可能倾覆自己统治的气息,他看到牧尘林反常举动,心里已经隐隐有猜测了。 果然就只听牧尘林道:不知魔尊可有感觉到那一瞬就消散的气息,我和那主人曾有过一面之缘,今日不想还能在这这里遇上,但格外让我在意的是,她还是裘言的师妹,也是他会魔化的重要原因。 你的调查速度出乎我的意料,倒真是惜命。魔尊沉默良久才讽刺道。 此时虽不好下手,但他们的目的必然是今晚的拍卖会,我们还有机会,到时候我一定将谢瑜拿下,送到主人的面前。牧尘林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一板一眼表忠心。 前面,南斗仙君慢条斯理地将斗笠带上,也没看身边的宫冬菱,只是不经意道:怎么,认识那人? 虽然牧尘林和魔尊都收敛了自己的气息,但南斗仙君还是敏锐察觉到了,便迅速用自己的感知不动声色地屏蔽了谢瑜身上的魔族血脉吸引,但即使如此,似乎也还是引来了他们的注意。 但出乎仙君意料的是,宫冬菱也认出了那人,这不应该啊。 感觉像是曾经和我有过过节的人,不太确定。宫冬菱虽然确定那是牧尘林,但因为牵扯原著剧情众多,自己根本没办法讲清楚,只用一个过节概括。 他们两人有蹊跷,要格外小心。 他这后半句话是冲着谢瑜说的。 南斗仙君知道魔界正掘地三尺寻找的邪骨正是在谢瑜体内,迟早有一天会被他们发现,到那时若是谢瑜没成长起来,没有足够的力量反抗对方,只会被对方用恶刑剐骨。 南斗仙君此次将谢瑜一起带来,正是为了那把邪神剑,在别人手上的平平无奇玄铁剑,只有在邪神本尊手上,才会苏醒剑魂,回归本真。 而谢瑜体内有邪骨,已经算是邪神的存在了,也能唤醒剑魂,可以说,邪神剑天生就该属于谢瑜。 拍卖会在傍晚开始,仙君之所以会带她们来这么早,就是为了给宫冬菱时间去考个炼丹师证,这山下正好就有一家炼丹师协会藏珑山分会。 宫冬菱此次要考的是中阶炼丹师,因为考试时无关人员禁止进入殿中,谢瑜和南斗仙君便在对面的酒楼坐下了。 他们特意坐在靠窗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宫冬菱一步步走入殿中的情形,人家都走的没影了,谢瑜的目光仍不由自主地时不时往那边瞟。 还早,不必担心,不如听听这说书,还怪有意思的。仙君脸上浮起了一点别有深意的笑容,抓起一把瓜子,边磕边从二楼的栏杆之上往下看那台上的说书人。 上回讲到赏金榜的著名劫镖团伙,今日便来说说这新晋的第二十名。 切,才二十名,怎么不按顺序讲啊座上瞬间就响起了一片不满声,想必是从未关注过谢瑜宫冬菱两个无名小辈。 说书先生不为所动,抚须就自顾自讲起来:人们只知道,这新晋的第二十名是那不周山道法真人座下的两位女弟子宫冬菱和谢瑜,却不知为何她们要逃脱不周山,还有真人又为何大费周章人力财力去寻她们。 不就是真人品性过人,对弟子管束颇严,那两名弟子不堪重负就跑了呗! 非也非也,道友们有所不知,这两名女弟子关系可不至于师姐妹这一层,她们的故事可精彩着呢!说书先生一甩折扇就开始讲这曲折狗血的故事。 作者有话要说:  磕cp舞到了正主面前 师姐:老造谣怪物了!我没有我不是! 给大家推荐一下姐妹的文,希望大家喜欢的可以支持一下!爱你们 文名发现皇帝是女人后 作者本草石南 文案柳九柠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穿书者,胎穿成名字都没出现过的炮灰,也不打算惹是生非。 但是,..... 她无意间救下了书里那位性情古怪不近女色的皇帝,还发现对方...是个女人! 然后,然后柳九柠就成为了皇后。 宫里什么都好,饭吃得好,觉睡得好,嫔妃们说话又好听,个个都是人才,就连每天按时就寝打卡的皇帝...也长得太好了点.... 这个皇后,她当定了! 谁想赶她下位,她就跟谁急! 推荐理由文笔不错,行文流畅幽默,人设非常好,很值得一看。 腹黑高冷女帝vs幽默逗比可爱的九柠 感谢在2021051423:58:50~2021051523:58: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何玉及卿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何玉及卿10瓶;随意~3瓶;七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9章 考核 宫冬菱和谢瑜二人,一开始的本子啊,本是两女争一男的姐妹反目成仇剧情。那一男呢,正是不周山的堕妖佛莲姬羽然。 总归是年轻人,感情说变就变,姬羽然和宫冬菱青梅竹马,可宫冬菱消失在极北之地后,姬羽然又去勾搭了长相酷似白月光的谢瑜,将她当成宫冬菱的替身,谁知道宫冬菱中途竟是又回来了! 说书先生话音一顿。 这是著名修仙界狗血话本子中常见情节,虽然修士们各个满嘴高大上的道义,但其实上私底下也喜欢看这些有的没的同人狗血本子,虽然不知道说书先生故事中的真实性,但还是被挑起了兴趣。 两人就为了争那莲妖打起来了?有人猜测,而更多人则是不满地催促,示意先生接着讲下去。 等宫冬菱回来了,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取代,一开始自然生气,处处打压针对谢瑜,但相处之下,竟是逐渐生起了些怜惜。她将受鞭刑的谢瑜从山洞里捞出来,本想欣赏她的狼狈,但是竟然情不自禁,在自己的处所就把谢瑜 他的声音猛然拖长,半天不说出之后的话。 听客们皆是一拍桌子:把她怎么了?办了? 的伤口包扎了。终于吐出来了,座下却是嘘声一片。 诶急什么,不是还没睡到吗,师姐妹之间你来我往,没想到最后竟是坠入爱河,更是在若虚幻境之中定情,这回是真睡了对方,甚至有留影像为证! 此话一出,南斗仙君也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放出了几道精光盯向谢瑜,摘下斗笠的脸上写满了野啊。 谢瑜也不由嗤笑一声,自己在不周山时,弟子们流传的还是那晚她们睡一个床的事,当时也是说有留影像为证,可传了半天连留影像的影子都没有,只是人云亦云,怎么随着谣言的传播,竟是连床都省了,直接简化成她们睡了? 不用她出声,下面的修士们就纷纷道: 真的吗?我不信,除非把留影像也给我看看。 不瞒你们说,虽然我清心寡欲,超脱红尘之外,但是我有个朋友也想看那留影像。 说书先生信誓旦旦:在下没有造谣,那可是她们两人自己开的直播,整个不周山都知道。 宫冬菱可能没想到当初为了避免谣言才选择的直播,结果却亲手造就了另一种绯闻的流传。 再接着睡了开始说,那谢瑜和宫冬菱定情以后,自然是要找许若真同意她们在一起。众人皆知许若真标榜高风亮节,最是传统顽固,不允许自己的门下有一丁点有伤道德风化的事。 许若真便棒打鸳鸯,甚至将宫冬菱关起来,不让两人相见,哪知道她们最后竟是策划了私奔来逃脱许若真的控制,许若真恼羞成怒,便是说什么也要将两人抓回来 众人皆道:真人这个老顽固!不懂其中乐趣! 这是真的吗?南斗仙君饶有兴趣,明显是看出了她们二人间的猫腻,才会特意这般去问。 仙君都看出来了,那还问什么呢?谢瑜声音淡淡的,似乎没有因为这说书先生的故事而生气。 若是她有意去澄清,当时在不周山就不会任流言滋长了。 她当时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对宫冬菱滋生了别样的想法,就当她每每听到这些话时,心里便会浮起一阵能跟师姐相提并论的满足感。 而且这种流言风越大,就越会压制宫冬菱姬羽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的说法。 所以让他们说说又如何? 总有一天,这样的传闻会飘进师姐的耳中,不知她会是何种心情呢,谢瑜用手背撑住下巴,歪着头远远看向宫冬菱离开的地方。 谢瑜很期待到时候,那全世界都知道她们是一对,只有师姐不知道的场面。 宫冬菱当然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小心谨慎地走到了炼丹师协会分会馆的殿内。 推门进去,却发现里面豁然开朗,似乎用了某种折叠空间的法阵,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大了很多,像是能同时容纳几千人。 更另宫冬菱大开眼界的是,这里在大堂内整整齐齐放了许多炼丹炉,修士们零零散散分布在炼丹炉之前,似乎已经在考核中了。 没有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让刻意隐藏自己身份的宫冬菱放松了些。 她摘下斗笠放入储物戒之中,扬起头,这面容早已是被南斗仙君的易容术改变过了,没有从前的容貌出挑,普普通通,倒是更能隐藏些存在感。 远远竖着个高阁,里面似乎坐了几个身着统一炼丹师协会金滚边白袍制服的管事人员,正在用面前的法阵观察监视每个考核中的炼丹师的所作所为。 就在她踏入殿中的这一刻,头上的板子上就出现了16号的数字,只见一道金光流星般从那板上闪烁下来,径直落入她的手中。 宫冬菱一摊开掌心,只见手上出现了一个16的号码牌,看来她需要在这些炼丹炉中找到16号,参与考核。 因为这号码在这么多炼丹炉中实在是靠前,她从正门处开始,没走几步,就已经看见了自己的炼丹炉。 外表看着虽远远不比南斗仙君处的高级炼丹炉,但至少比她最初那个连器魂都没成型的装饰用小破炉要强上不少。 就在宫冬菱观察面前的设备开始,一个操作台缓缓升了起来。 只见上面有两张方子和一堆大概够做两次的齐全材料,一张是中阶炼丹师的代表丹药筑基丹,另一种则是随意在炼丹方子考试大纲中随机抽取的。 炼丹师的考核便是这般,只要在规定时间里将这两个方子的丹药都炼出合格的成品,则可以获得相应等级的炼丹师资格证。 另一张随意抽取的方子是天香丸,顾名思义,让人吃了就会身上散发异香,是驻颜丹的一种。 虽然不难,但宫冬菱之前也只是尝试过一次,因为丹药效果有些鸡肋,比起驻颜类丹药,她更喜欢炼那些对修炼有用的丹药。 计时已经开始了,宫冬菱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开始。 分卷(32) 她将注意力集中在炼丹后,就很难再关注外面的动静,她丝毫没注意到,方才在外面甩掉的牧尘林此时竟也孤身一人进到了这殿中,他也没有发现宫冬菱的踪迹,只是径直走上了那高台。 牧尘林掌握的黑市,也是炼丹师协会背后的势力之一,毕竟魔界对丹药的需求量很大,他不得不费心挤入了协会之中,就是为了能有更多的货源。 而此时离拍卖会还有一段时间,他便来这协会考核现场看看,是否有什么合适的好苗子。 魔界对好苗子的标准跟修仙界却不太一样,因为他们不能吸收那种灵力过剩的丹药,毕竟他们不靠灵力修炼。 但炼丹师们却必须得用自己的灵力炼丹,便造成了矛盾。 所以牧尘林得尽量寻找那些天生便灵力微弱的炼丹师,虽不能从根源上剔除,但至少影响没有那么大。 说起这个,牧尘林又心痛起来。 他之前在黑市中偶遇的那位独自前来抛售丹药的女修,之所以那么想将她的货源垄断,正是牧尘林仅凭感知,就发现那丹药格外适合魔族服用。 等女修离开了,他又将丹药送去了深度检测,竟是发现,这里面一丝灵力都没有! 这是牧尘林第一次发现这般奇事,他很好奇那位炼丹师不用灵力又是如何炼丹的,这甚至关系到了魔族能否开发自己的炼丹术。 可等他们激动不已摩挲拳脚准备去抓人研究时,才发现人家早就跑得没影了。 牧尘林后悔不已,若是当时就将人扣下了,现在还用一边调查还一边招新吗? 经此一役,他顿悟了,没有了裘言,硕大的一个黑市,在工作的就只有他一人罢了! 此时他来这炼丹师协会是早就下达过通知的,他一来,就被几位管事们争相讨好。 木先生,我们分会近日托了拍卖会的福,新晋了不少炼丹师,用不用我将他们的考核炼丹数据记录表给您拿过来,您仔仔细细地瞧? 不用了,我就随意巡查一番今日考核人员就好。 牧尘林本就是顺带过来看看,重头戏还是晚上拍卖会,再加上记录表从不会记录丹药中的灵力留存,根本不是他想看的数据。 说着,牧尘林就看向面前的法阵,这其实是一块巨大的留影石投影,可以看到炼丹师考核的具体情况数据,可以手动换视角,看不同号码的炼丹情况。 划着划着,他的动作忽然一顿,停留在了一个号码之上,眼神中有些惊喜之色。 管事们见状,忙介绍道:这个20号,是来进阶高阶炼丹师的,还没过关,但看样子也快了,倒也是少见,估计也是为这拍卖会而来。 高阶炼丹师的确少见,牧尘林甚至为了他可以放低自己关于灵力的标准,于是他微微点头,便起身阔步走向20号的位置,想去看看那人的丹药品质。 20号在第一列,需要从1号一直往前面走,牧尘林还时不时往周边正在考核的预备炼丹师们看看。 却是离16号越来越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姐日后突然发现:我怎么被结婚了? 感谢在2021051523:58:43~2021051623:5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石9瓶;小鸽手8瓶;沧笙踏歌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高阶 宫冬菱首先炼出了最熟练的筑基丹,一次就成功了,还剩一份材料倒是不用做了,她将丹药放入验收的锦盒之中,这似乎是一个可以检测丹药成品的法器,能够自动检测是否合格。 因为检测结果出来后才能炼制第二枚丹药,于是宫冬菱便站在炼丹炉前静静等待。 却不想在开始炼第二枚天香丸之前,一个身影径直走到了自己的身后,将手伸向她的操作台。 宫冬菱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剩下的金蚕冰被人拿走了,对方拿了就要走回自己的位置,连个招呼都不跟她打。 她惊愕地一抬头,对上了一个生面孔,对方是离自己座位最近的20号考生。 之前宫冬菱进来的时候无意中瞥见过,那男修考的似乎跟自己不是一个级别,方子和材料都堆积成山,看着格外焦头烂额。 那男修对上了宫冬菱的眼神,却仍是不为所动,甚至在看见宫冬菱桌上的初始等级上空荡荡没有任何炼丹师级别时,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了点得意的笑意。 你自己没有材料吗?为什么要拿走我的?宫冬菱一双眸子也毫不畏惧,抬起眼冷冷看去。 你不是都做完了吗,你管我拿不拿。他轻飘飘道,像是所有材料都合该是他的一般,语气格外嚣张,眉间闪着点不耐的光。 男修还用格外露骨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宫冬菱一番,只觉得她容貌普普通通,身材倒还行,就是没长个好面相,入不了自己的眼。 他心想,跟她个废话什么劲,说不定对方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力才故意叫住他的,毕竟自己君子容貌风度翩翩,还即将成为高阶炼丹师,不知道多少女修对自己青睐有加。 宫冬菱突然笑了,像是终于恍然大悟一般道:哦原来是两次机会都失败了啊,才跑到我这里偷鸡摸狗。 你!我不过是第一次的时候手误同时将两株金蚕冰都放进去了,倒是你,连初级炼丹师考核都没过也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男修果然被激怒了,他最听不得别人贬低他的炼丹实力,听到就要急。 没事,反正今天你这高阶炼丹师考核也过不了,等我第二枚丹药炼好了,我们不就平级了吗?一样的。宫冬菱不动声色地看看20号桌子上徐徐燃烧的那柱香,笑意更浓。 自己桌上那柱香因为处于检测时间已经停了,但20号的却还在计时中。 反正浪费的又不是我的时间,您爱怎么耗怎么耗嘞。 没考过初阶就直接考中阶,可真好高骛远!只怕有没有这个实力了,男修阴阳怪气地嗤笑一声,再怎么缠着我,我也不会喜欢上你这丑脸,别想办法引起我的注意力了,看着怪恶心的。 宫冬菱一愣,想起是自己易容的原因,又被他的自信即巅峰噎住了,半天才忍着笑道:行,我能不缠你,你能把金蚕冰还给我吗? 还就他脱口而出,还没说完就及时刹车,想起来若是自己真还回去,肯定考不上高阶炼丹师了,忙改口,凭什么听你的,既然到我手上那就是我的了,想要?来抢啊。 看到他的无赖程度,宫冬菱却毫不生气,一转身,手一挑,不动声色地划走了桌上的一个装满液体材料的小琉璃瓶。 她径直走到男修的面前,空着那只手作势要去抢,趁对方敏捷防卫之时,突然就将液体浇在了金蚕冰之上。 做完这一切,宫冬菱晃了晃手中的琉璃瓶,笑容更加无辜:哎呀,手滑了。 男修虽不知道宫冬菱倒了什么上去,但知晓炼丹中最讲究的就是纯粹,材料万万不能被其他东西所污染,要不然那一锅材料就会直接报废。 你想死?!他瞪着宫冬菱,咬牙切齿,气的就将那金蚕冰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碾的粉碎。 啊我倒的可只是水哦,是你自己弄碎的,怎么能怪我呢?宫冬菱继续杀人诛心,还有,你的香也快燃尽了,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连材料都没了,当然已经不用再考核了。 男修差点吐出一口血,张牙舞爪要弄死宫冬菱,但在看见前面来人的一瞬间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川剧变脸般惺惺作态,指着宫冬菱控诉道:她妨碍我考核,还毁掉了我的材料! 宫冬菱一回头,看见高阁上几位工作人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两人面前,而等他们散开,露出最后一人的面貌时,她一惊,竟又是那阴魂不散的牧尘林! 她条件反射地就要低头,但下一秒就克制了自己的动作。 毕竟自己此时易容,摘了斗笠根本看不出原本的容貌,再加上身上这套长袍是白基础款,满大街都是,难道还怕他认出来不成? 怀着这样的心情,宫冬菱也不躲藏,反而迎着几人的目光看去,耸耸肩:他脚下一边踩着我的材料,还一边控诉我,这合理吗? 是她将不明材料泼在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牧尘林不耐烦地打断了。 他就是你们说的有望冲击高阶的炼丹师?牧尘林脸色沉下来些许,失望之意不言而喻。 说着,牧尘林经过宫冬菱身边时,打量了她片刻,目光停留在了那白袍子两秒钟,见她不过是个生面孔,也没在意,就收回了目光。 我第一枚高阶丹药已经完成了,第二枚都是因为她的妨碍才会错过时间,若是你们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好好展现给贵人看。男修自然发现了牧尘林才是其中地位最高的那个,直接对着他请求道。 其余人脸面也挂不住,再加上高阶炼丹师的确可贵,也想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说不定以后也能沾上这高阶炼丹师的光,便劝道: 虽不知他们的争端是谁引起的,但那个女修没有等级,不像是好好炼丹,搞不好是特意来搞事的,不如再让他试一次,再说木先生您那里不是很缺高阶炼丹师吗? 宫冬菱接着他的话茬就道: 如果等级是贵协会区别对待丹修的依据,那我觉得丹修们已经没有必要来您这考核了,毕竟过来考核的都是你们看不起的不好好炼丹的丹修,自然比不上这高阶。 这话引起来了周围一片考核结束的丹修们的侧目,他们大多都是来考低阶中阶的,显然也是被这话内涵到了。 牧尘林过来之前已经在那边听了很长一段对话了,了解前后因果,知道这丹修实力根本没有到此地步,没有半点兴趣。 够了,分会管事不该是这个素质,而且我这边再怎么缺人手,也不用一个会因为手误放入两枚材料的丹修,你们忙,我自己随意去看看了。 他这话简直是在那管事和男丹修脸上扇巴掌,气氛一度尴尬起来。 可就在这时,好巧不巧,牧尘林忽的就瞥见了宫冬菱做好的那枚筑基丹,脚步一顿。 想起来了上次在黑市中,对方给自己看的那枚筑基丹,不知怎么,心中就有点想拿起来和那颗进行比较一番。 这一顿却是让宫冬菱也浑身紧绷起来,下一秒她就看着牧尘林的手朝那锦盒中的筑基丹伸去。 宫冬菱将锦盒一按,回头对上牧尘林的目光,为了掩盖紧张,变过声的声音格外冷漠生疏:请问有什么事吗? 不是用来检测的成品吗,人工抽检也不行?牧尘林感觉到了宫冬菱对他莫名的敌意,也将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她一番。 我这边报告还没有出来,不方便进行抽检。宫冬菱还是坚持不给他看。 只是她话音刚落,几人真正的巡查员就跳到了二人面前,自然是都在讨好心情不好的牧尘林,便舔着脸劝宫冬菱:放心,这个没有影响,抽检环节是必须的,还请仙子配合一下我们的日常工作。 她的丹药肯定是作弊有诈,才不肯让你们抽查!男丹修马上煽风点火,虽然自己被颜面扫地,要让对方跟自己一般才解气。 几人都这么说了,再掩饰就会造成怀疑了,宫冬菱也没有办法,缓缓松开手,却也紧盯着牧尘林的动作和表情。 牧尘林笑的谦谦有礼,但手上的动作更是迅速。 直接就将丹药拿在手中看了看,只是刚触到丹药的那一瞬间,他就没有感受到以往拿起丹药时,那股灵力对自己掌心的抗拒力,几乎跟上次那让自己惊艳的感觉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丹药很可能和那个女炼丹师的成品一样没有灵力。 他锐利的眼神瞬间就射向宫冬菱,只觉得这个人绝对和那女修脱不开干系,搞不好还是同一个人。 这突然让牧尘林想起来了,那女子没有考炼丹师资格证,那么现在来参与考核也未必不可能。 但不管是不是,上回丢了一个,这个必须先控制在魔界的掌握之中, 宫冬菱看他反应,心中就直接一凉,好像还是被认出来了,虽然不知道如何认出来的,但这丹药一定是有着自己的强烈特征,才会暴露。 她心一横,认出来又如何,死不承认就完事了。 男丹修在一旁异常兴奋,原来对方也不是什么善茬啊,总算被抓住了,迫不及待就要嘲笑:我说她有问题吧,快点让丹修协会永久禁止她考证! 其他人听这话都议论纷纷,唯独牧尘林不为所动。 你之前是不是见过我?不然为何这般防卫的姿态?牧尘林眯着眼质问宫冬菱。 一开口这话却是让众人都愣住了,不应该是严厉的质问才对吗? 没有,我只是想尽快通过考核,不想惹无关的麻烦罢了。宫冬菱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姿态,根本没将半点情绪表现在面上。 牧尘林见对方不承认,微微一笑:不承认也没事,反正我看中的是这丹药,也不是你这个人,不知这位丹修有没有合作的意象,我们刚好需要稳定的货源。 此话一出,周围人皆是一片哗然,谁不知道木先生是新加入炼丹师协会的大股东,手握万贯钱财,为人最是大方,给丹修们提的价格是外面的四五倍,谁能成为他的供货丹修,不说一夜暴富,肯定能大赚一笔。 他们本以为木先生需要的肯定是20号那种稀有的准高阶炼丹师才对,怎会对一个连初级考核都没过的年轻丹修抛出橄榄枝? 男丹修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脸又被狠狠打了,这个结果让他不敢置信,不等宫冬菱说话,他就第一个跳出来:她现在连正经丹修都不是,炼出的丹药怎么可能是您需要的?是不是贵人您看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姐直接一个阴阳怪气虾仁猪心 deadline作用果然强大,我从昨天的一万字论文到今天直接写到了两万字交了哈哈哈哈,明天趁着导师还没给我修改意见给大家日万吧! 感谢在2021051623:59:13~2021051723:58: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何玉及卿、寒钓、顾归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冬日暖阳っ゛30瓶;沐10瓶;?的信仰_忻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1章 说书 周围人都议论纷纷,都是不相信的态度,毕竟宫冬菱炼出来的丹药从外观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跟普通筑基丹差不多。 分卷(33) 筑基丹是中阶炼丹师的入门丹药,很多人都会,怎么在这女丹修这里就高贵起来了。 他们说的对,我不过是个连等级都没有的丹修罢了,实在是没有跟您这样的贵人合作的才能。这些人的质疑正中宫冬菱的下怀,马上顺着他们的话拒绝道,还感激地看了看那男丹修。 众人没想到宫冬菱会这样说,又是一言难尽地看向她。 怎么感觉被自己质疑了,她还很高兴的模样?男丹修被对方感激看着,更憋屈了,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之上,完全没有质疑得意的快意。 牧尘林一笑:只是他们是不懂欣赏的庸人罢了,你跟我合作,是在下的荣幸,我们慢慢探讨便是。 一句话下来,庸人的标签就贴在了众人的脑门之上了。 那很可惜,炼丹只是我的爱好,毕竟学艺不精,我不喜欢自己的成品落入别人的手中,谢谢贵人赏识抬举,但我们这桩合作注定成不了。 宫冬菱在心中冷哼一声,之前是因为落入你的地盘了才一嘴应承下来哄哄你罢了,现在这么多外人都在呢,难道你还能用刀架到我的脖子逼我合作? 众人看着两人奇怪的反应,早就被轮着打脸多次了,此时都不愿再发表意见,只是默不作声看着两人之间的硝烟迅速蔓延。 听了宫冬菱的话,牧尘林更确定了对方不仅是上回那个女丹修,甚至知晓自己魔族的身份,要不然怎会屡次拒绝他? 牧尘林从魔界来这修仙界成为魔界产业的主理人后,一直用的是假身份,从来没有暴露过。 因为富有的名声在外,和丹修们的合作也很容易。 当然,牧尘林从未告诉过他们联络的法器其实更多起的作用是监视,对方甚至根本不知道他拿到丹药后,都将其用在了何处,自然不会对他多加抗拒。 既然你不愿意,在下自然不会强求,但我想在旁边看你炼制第二枚丹药,你总不会拒绝吧,毕竟丹修协会有权质疑你炼丹的真实性。 他坦然接受了宫冬菱的不合作,但却也挖了个坑,暗示周围人她的丹药可能不是出于她手。 这话让众人心中的疑惑得到了瞬间的顿悟,很可能是此筑基丹品质极为出色,被木先生看中了,但此丹并非出自这个没有等级的女丹修之手,而是她作弊想通过考核的。 而这也正是对方强烈拒绝合作的原因,毕竟合作之后,真实水平很可能会露陷。 说的这么文绉绉,不就是威胁我不给看就是造假吗,无所谓,又不是学艺不精见不得人。 宫冬菱似笑非笑地将目光停留在那找事的男丹修身上,内涵之意无比明显。 不再管众人的眼神,一个转身站到自己的炼丹炉之前,就开始清点材料,准备进行炼制,手法已经熟练于心,即使在众目瞩目之下,她也能旁若无人的专注于自己的炼丹之中。 看到宫冬菱闭眼触上炼丹炉的一瞬间,周围人的议论声渐渐减弱了下去,只见那光像是有了实体一般,从她的掌面上如萤火般溢出来。 虽然已经恢复了灵力,但宫冬菱已经习惯用系统给自己的炼丹金手指,这不像是自己的灵力需要运转。 如果用现代的东西打比方,那灵力像是柴火灶,需要自己费尽往其中添柴,而系统的那力量则就像是燃气灶,方便简单。 只不过此时她在炼丹时,不可避免也溢出了些灵力,才会出现如此之景。 牧尘林将目光集中在她手上的波动中,奇怪的是,此时明明有灵力的,为何在成品中却不见呢。 男丹修看着宫冬菱的手法娴熟,又看到之前怀疑她的人逐渐被这流光镇住,不再跟他站在同一战线,气血上头,恨不得当场就想给宫冬菱使使绊子。 就在他抓耳挠腮之际,突然余光瞥见一道红光从牧尘林手中飞了出来,直击在了那炼丹炉之上,当即就瞪大了眼睛。 木先生这是在故意破坏那女修的炼丹炉? 虽然发现了,他却一句话都没出声,还隐隐期待着宫冬菱的失败。 牧尘林之所以会如此做,正是因为他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要想知道里面是何种情况,只能破开那炼丹炉,便趁人不注意来了这么一出。 就在天香丸即将炼成之时,宫冬菱正准备凝成丹药,就在这时,面前的炼丹炉却当着她的面直接爆开。 如不是她在被偷袭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炉身的震荡,迅速运气灵力凝成一道屏障,保护自己不受其爆裂冲击的影响,不然很可能会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伤。 只是她在防卫之后,下一瞬就记起来去保护那还没成型的丹药。 于是,在所有人的惊呼之下,她还坚持在用自己力量维持着那炼丹炉状的笼罩,毕竟只差最后一步了,虽然已经与炉子断开了联系,但她仍然驱动那股系统赋予的力量,重复之前在炉中那结丹的动作。 牧尘林在炼丹炉爆开的一瞬间,终于能够感知到其中力量了,果然跟外面流露出的不一样,其中没有灵力,而是充斥着一种超出牧尘林认知的力量。 他瞬间就明了,这便是为何这那丹药中并没有任何灵力的原因了。 不少在考核中的炼丹师也投过来了目光,怔怔看着宫冬菱竟是在没有炼丹炉的前提之下,还能完成结丹的操作。 毕竟炼丹的原理其实并不是用灵力直接操控丹药,而是通过给炼丹炉传达指令,没有炼丹炉器魂的帮助,想要控制自己灵力做出如此精细的操作却是很难。 他们反观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对灵力有如此强的控制力。 等宫冬菱缓缓将那层红色的屏障压缩到一定程度时,她头上也因为丹药返还的压力而出现细密的汗珠,之前还觉得在炼丹炉时难以操控,此时再看,只觉得那时轻松的不得了。 待那屏障缓缓褪去,那丹药成品才赫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正是教科书般的天香丸。 宫冬菱也没再拿起来检查,一气呵成,就轻描淡写往锦盒中一放,才抱着手臂转过身看着众人。 那几人见识了宫冬菱的实力,像是变了一副面孔,就开始舔上了: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啊,想不到仙子年纪轻轻,却是拥有了如此深厚的功底,这离开炼丹炉还能结丹的奇景,真正是第一次见到! 说这个,不如讨论一下炼丹协会的炼丹炉是有多脆弱,竟是用着用着也能炸了?宫冬菱看向一地的碎片,阴阳怪气。 这或许是这台炼丹炉在别人用时受损了,我们检查没发现其中漏洞。管事擦了擦额上的汗,强行解释道。 这么多人里,能够不动声色做手脚的,也只有牧尘林了吧。 宫冬菱一抬眼,深深看了牧尘林一眼,却什么也没说,两人心知肚明就行。 既然人家确实是自己炼出来的,我们也没必要再看了,都散了吧。牧尘林突然道,一改之前步步紧逼的作风,也不再废话,便率着众人离开了。 等宫冬菱拿着中阶炼丹师证明离开时,一切仿佛已经尘埃落定。 但她却感觉到有人仍是在紧盯着自己的身影,不由一皱眉,往上方看去,却是空无一人。 就在此时,一阵掌风袭来,被宫冬菱敏锐躲过。 她下意识地就也抬掌就要朝着身后那人击去,只见那人果然是牧尘林,他不知何时已经从殿中追随者她的身影走了出来,此时在大街上肆无忌惮就要出手。 但宫冬菱却发现了奇怪之处,只见大街上的众人,竟是根本没人对两人的冲突投来半点目光,像是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一般。 发现了?没错,被我的结界盖住了,没人能看见,你的修为是远远不如我的,不如不抵抗,还少吃点苦头。牧尘林的语气一下子就嚣张了起来,跟在黑市时如出一辙。 宫冬菱两只手叠在一起,飞快地结了个印,火灵根在此处聚集,那是赤霄圣爆的一种掌法,火灵跟越纯粹就会越强悍,招式用途如其名,就是专门用在爆破之上的。 宫冬菱手上的电光火球已经成型,她目光凌厉,紧盯着目标,几步一个冲刺,就要像牧尘林袭去。 牧尘林嘴角噙着笑意,似乎在嘲笑宫冬菱的天真,只见他手一挥,一道防御就建在了自己身体的周围,不留给宫冬菱一丝缝隙。 可就在这时,宫冬菱却是脚步急转,将这电光火球全力扔向旁边熙熙攘攘的人群。 牧尘林这才知道她原本的目标根本不是自己,只是想冲破这隔断的结界。 那火球本是直冲着那个方向而去,却在一半就被什么东西给阻拦下来,就在阻拦的这一刻,赤霄圣爆印被触动,便在那处炸开了,不论对象的爆破,直直将结界撕裂了个巨口。 不等牧尘林修补结界,宫冬菱就整个人窜了出去。 她的身影就这样凭空出现在街上,引来了人群了一片惊呼,这声响也惊动了坐在酒楼二楼窗边的谢瑜和南斗真人。 谢瑜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起身,就要从窗上翻下去救宫冬菱,可她的身体却被一个力量定住了。 我来,你出手会被发现的。南斗仙君沉沉道,身形一动,便从旁边消失了。 谢瑜这才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禁制被解开了,她也紧跟上去,即使不能自己出手,也要在旁边护着师姐的安危。 宫冬菱知道自己肯定跑不过牧尘林,只能尽量引来路人的注意,专往人多的地方钻,边喊道:救命! 听到这声音,前面一个穿着蓝白流仙裙带着面纱的女修却是一转身,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她用那双淡如茶色的双眼冷冷睨了牧尘林一眼,发话道:何人敢在藏珑山下放肆。 蓝白色是藏珑山的标志色彩,宫冬菱猜测她是藏珑山弟子,立刻告状道:我是来参加拍卖会的,他强抢民女,方才还将我困在结界之中,若不是我趁其不备冲破结界,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了。 她所说的可属实?她问牧尘林。 牧尘林当然不会承认,但除此之外却也没有能说的:怎么可能?! 不等那仙子说什么,却破空又出现了一个白袍男修正是南斗仙君。 牧尘林本还想挣扎片刻,却在看到来人时,猛地一惊醒,竟又是方才看到的那个大能,他瞬间就明白了自己一直苦苦寻觅的那位丹修跟谢瑜脱不开干系,很可能就是谢瑜的师姐宫冬菱。 只是不知这位大能又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有这位大树的庇护,自己依旧只能再等时机行动。 他一改口道:是仙子误会了,我是有东西要还给她罢了。 一摊开手,只见一颗筑基丹静静躺在其中。 宫冬菱犹豫片刻,才将丹药接过,面色总算是平静了些:下回记得早点说,也别动不动将我困在结界中了。 那面纱女修看着牧尘林眸光微闪,显然是不信这套说辞,也不理牧尘林,而是转头关心看向宫冬菱:仙子可有受伤? 在这时,谢瑜也到了,她看见站在宫冬菱身侧的陌生女修,看到那人看向宫冬菱时眼中流露出的兴致,心脏突然漏掉了半拍。 想都没想,她就走上前去,将宫冬菱往自己这侧揽了揽,叫了声:师姐! 我没事,宫冬菱对着二人道,又单独看向那面纱女修,多谢仙子相救,我没事,如他所说,一切都是误会罢了。 谢瑜透过斗笠,幽幽地盯着宫冬菱和那人对视,她不想看见师姐忽略了自己却和别人如此亲密的景象,尤其是那人对师姐明显态度不一般,想到这里,她眸中的色彩又暗了暗。 没事就好,我来自藏珑山,是我们藏珑山的弟子待客不周,若是仙子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跟藏珑山的弟子提。她微微一笑,态度比起刚才威慑牧尘林时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说完,她见牧尘林已经走了,就没再做停留,只最后看了眼宫冬菱就转身离去。 谢瑜身上的防备还没放下,整个人有些阴沉沉,却因为斗笠的遮盖不甚明显,只被南斗仙君有所察觉,他回过头来,若有所思。 宫冬菱自然没有发现谢瑜的异样,但她刚从危机中逃出来,面对谢瑜却卸下了外人面前的强势镇定的伪装。 她一把搂住谢瑜的手臂还晃了晃,依赖地诉说着自己的心有余悸,想寻求一点安慰:呜呜阿瑜我方才差点就要被拐走了!幸好我机智! 阴翳的谢瑜没想到下一秒就被师姐如此亲密的撒娇,整个人怔在原地,方才还打算记仇的阴霾瞬间就散去了。 一点甜蜜从心中生长起来,就连脸上也少见地浮起了点绯色,不过也多亏了斗笠,才没有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她一抬手,僵硬地揉了揉师姐细软的发丝,声音也有些发紧:已经没事了,别怕。 这两人!简直没眼看,仙君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偷偷看着二人的小互动,嘴角也出现了点柔和的笑意。 等两人说完了,仙君才开口道:这大街上的,先回酒楼吧。 几人一边回到那酒楼,不想那说书先生还在讲宫冬菱和谢瑜的故事,正讲到脑补出的黄色废料: 被师姐若有若无几经挑拨,她一把按住那骚动的圆润脚趾,整个人一翻身,将师姐压在自己的双臂之间,眸色红的要滴血,几乎克制不住心中的热意哑着嗓子说了句,别闹,可下一瞬却被师姐轻舐了她的修长脖颈。 他说道关键时刻,突然急刹车:预见后事如何,待一盏茶的时间过了,再见分晓。 车轱辘都开到脸上了!宫冬菱惊奇道:怎么说书人还将这种东西啊?那是什么话本子,怎么如此刺激?好像还对师姐犯上的年下本,太野了! 此话一出,仙君和谢瑜都沉默了,相顾无言,看着宫冬菱的眼神透露出一丝尴尬。 不清楚呢,应该是说书先生自己编的吧,还挺仙君偷笑道,但是迎着宫冬菱好奇的眼神,他还是将自己原本想说的话吞入腹中,挺有伤风化的。 别说这个了,重要的是师姐方才发生了什么。谢瑜的声音明显也在强装镇定,关键是说书先生那故事竟是跟真实的情况过于相似,有不少事件都是两人曾发生过的 只是光将两人带入其中,谢瑜就仿佛看见了师姐在撩拨自己的模样。 宫冬菱也将脑海中的好奇和黄色废料驱散,将前后的因果一一讲给了二人听,包括在黑市中遇到牧尘林,和今天接二连三被他认出来的事。 我也不知道为何易容伪装了,他还是能精准发现我,难道是我的丹药有什么特殊之处?宫冬菱懊恼地问。 或许是因为你的炼丹方法过于独特?你是不用灵力炼丹的吧,这是我所见过的唯一一个。南斗仙君终于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好奇提了出来。 分卷(34) 宫冬菱大受震撼:这道难道是能看出来的吗? 需要一定的实力才会看出来,那位木先生一定也修为不浅。 这其实是我从极北之地得到的一种力量,不瞒你们说,我一开始是没有炼丹的能力的,虽然是火灵根,但是在开蒙时测试天赋,就是一直没办法炼丹的,直到我在极北之地被一种火系灵兽所伤,它的一种力量进入了我的身体了长存了下来,等我回来了,才发现其竟是能用于炼丹之中。 宫冬菱早就想好了说辞,就准备用于许若真发现她会炼丹时所说。 反正她就是极北之地之后穿来的,又没人知道在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宫冬菱有什么事直接推锅给它就好。 南斗仙君果然若有所思:想不到大千世界还有这般奇事,小友是否知道那是什么灵兽呢?若是能发现其中缘由,说不定丹修的格局都要被改变了。 的确,丹修稀少就在于其对天赋的严苛筛选,若是谁都能通过那力量炼丹,丹修的数量怕是会激增,从而实现丹药自由。 宫冬菱当然说自己不知晓了,并在心里给寄予其希望的仙君道了声歉,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她也不会说出这般的谎言。 那木先生为何如此看中师姐的这力量?在修仙界的话,应该是往其倾注的灵力越多,丹药才会越纯净上品吧?谢瑜突然发话,提出其中的关键。 不能吸收丹药中灵力的人是她继续道。 魔族!这回是宫冬菱和谢瑜两人异口同声。 南斗仙君没有否认,只说:你们现在没有证据,发现了他是魔族也没用,反而面对他们时要格外小心,现在宫冬菱小友又展现了如此才能,恐怕他们只会变本加厉要将她的力量为自己所用。 谢瑜和仙君都知晓那个木先生也惦记着谢瑜身上的邪魂之力,他这一番话也是在提醒谢瑜小心。 虽然差点被那魔修抓去,但中阶炼丹师证还是拿到了宫冬菱晃了晃手中刻着两颗星的胸章。 你都比我厉害了,老夫我都白发苍苍了还没有这证呢。仙君呵呵直笑,将胸章在手上翻来覆去瞧着看,爱不释手。 因为丹修协会和其级别制度都是近年完善的,南斗仙君名声在外,怎会需要这种东西证明自己。 说起来他们协会还要对仙君感恩戴德,若不是南斗仙君整理出版的那些丹药药方书,将自己的原创方子分享给丹修们,只怕现在丹修秩序还在各大炼丹世家的掌控之中。 先不说这个了,突然想起来一事,我们要买的拍品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到手的,还得做些准备工作。真人将胸章还给宫冬菱,一起身看向那藏珑山之上。 这是此次最后一件神秘拍品的特殊要求,不仅看出价,更看缘分,藏珑山山主说只会将其卖给有缘之人。 所以,在拥有足够多的资产条件后,还要亲自去与山主会面,经过她的鉴定,才可能有资格。 宫冬菱几步跟上去,还依依不舍地看向还在喝茶的说书先生:我们真的不听完再走吗? 知道真相的谢瑜和南斗仙君: 藏珑山主峰之上,陆从霜立在殿中,抬头看向面前那位不速之客。 陆从霜!她可是你的姐姐,你真的不愿帮我?!许若真一脸愠怒地看向她,他在心中咒骂着,明明是姐妹,可不管是外貌和性格都是如此迥异。 许若真,你搞清楚,现在是你在求我,陆从霜冷笑道,当初将我姐姐的尸体偷走怎么不想起我,现在遇到困难就找到我这里了?藏珑山算什么,做买卖还得看我们道法真人。 许若真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震响:别装出一副好人样,我们比谁都清楚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不过是想拿到更多的好处罢了。 陆从霜朝无能狂怒的许若真翻了个白眼:既然心知肚明,你就好好拿出点诚意来。 等她醒后,可以将她放在这藏珑山之上,但是你不能阻止我来看她。许若真咬牙切齿,做出了退让。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不周山也藏不住人,本来也是准备带她来我这的,陆从霜根本不买账,眼睛微眯,将你控制她的方法告诉我。 见许若真涨红着脸不愿意说,陆从霜又咄咄相逼:我知道你绝对做了手脚,别以为能藏着。 可以,等人找到了,一切都准备好了,我会告诉你!许若真终于妥协了,但整个人已经陷入了暴躁之中,狠狠瞪着陆从霜。 陆从霜就等他这句话,也不担心他会使诈,毕竟以她的手段,也有不少方法能使许若真为他的谎言付出代价。 真的要对那孩子下手吗?她捂住嘴,啧啧两声,像是在谴责许若真的残忍一般。 许若真更来气了,骂骂咧咧:你少在那里装好人,不知道的人以为你多疼她女儿,她不上你替她上? 我可有心无力啊。陆从霜的笑声从指缝中泻出来,果然方才那不忍只是装出来的,她这样的人是从来不会给他人同理心的,只会在意自己的欲望。 我会动用我的能力去找人,一会儿还约了客人,你少站这妨碍我做生意。陆从霜达到目的,不耐烦地轰走了许若真。 看着许若真怒气冲冲离去的模样,陆从霜将手放了下来,脸上一片冰冷。 若是她有心去争姐姐的尸体,许若真根本不可能玩的过她,只不过陆从霜可没有恋尸癖,对那种冰冷散发着臭味的尸体厌恶的很。 只是没想到许若真竟将其保留到了现在,还有让她复活的可能。 陆从霜故意等他走投无路,没办法时才来找自己,在这时坐收渔翁之利。 不好意思,又要让你看到讨厌的妹妹我了。陆从霜开口道,笑的格外灿烂。 作者有话要说:  宫冬菱lsp:开车!好耶! 结果万万没想到主角竟是我自己 我有罪,没有写到万字。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今天中午一起来我室友就问我要不要去吃蛙蛙,我一想,这不得去吃?!然后马上去了,结果万万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下午,回来的时候都四五点了,我写的又慢,只写了七千,大哭,别骂了别骂了,明天会在六千字的基础上再补一两千的! 感谢在2021051723:58:16~2021051823:52: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何玉及卿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的信仰_忻、沧笙踏歌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2章 冰晶刃 南斗仙君带着宫冬菱和谢瑜去会面的人正是藏珑山山主,随着侍者的接引,他们走进了一间冰霜装饰的殿内,侍者停在门口,示意他们继续往前。 只见墙壁通体是冰蓝色水晶体,冰晶从穹顶之上直直竖着垂下来,尖端极为凌厉,而冰体之上甚至结着雪白的冰霜花,看起来像是玄冰的材料,但奇怪的是走在其中并不觉得冷。 这座宫殿像是专为陆从霜所建,极具个人风格特色,也尽显奢华贵气。 她是冰灵根的变异体冰霜灵根。 陆从霜就这样一袭同色的冰蓝流仙长裙,头戴冰冠,立在穹顶冰晶之下,背对着来的几人。 陆山主。南斗仙君率先开口,手中瞬间出现了邀请函,他轻轻一扬。 听到此声,她才缓缓回过头来,露出一张成熟妩媚的绝色容颜,不明意味的眼神一一扫过南斗仙君三人,虽然他们都带了斗笠,但陆从霜似乎发现了什么,嘴角轻轻勾起一丝笑容。 几人都认出来,之前几人是见过面的,陆从霜竟是之前在藏珑山下遇见的那个带着面纱的女修。 此时没了面纱的遮拦,美貌的冲击比方才还大了些。 谢瑜一瞬间就警觉起来,观察着陆从霜的表情,从心底里就觉得她不对劲。 毕竟堂堂一个山主,看起来也不是亲民和善之人,却会在闹市之中听到宫冬菱呼救就为其出头。 一想到她方才看着宫冬菱的兴味眼神,却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谢瑜猛然想起,自己曾在一个人的眼中,也见过类似的神情,却是自己和师姐的师尊许若真,他看自己和师姐,似乎都只是透过这层皮相外貌看他人。 她眼神晦涩地盯着陆从霜接下来的动作。 宫冬菱看到陆从霜,稍稍有些意外,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之前能够直接保证藏珑山弟子会帮自己,原来竟是山主本主。 但也仅仅如此了,对方只不过是在路上顺手帮了自己一把罢了,如果是自己在路上遇到女孩这么狼狈,也会伸出援助之手,完全没有往谢瑜想的方向思考。 陆从霜虽然已经知道了宫冬菱是方才那人,但此时却什么也没提,毕竟此时她的身份是藏珑山一山之主,本就不会再像方才那般平易近人了。 她只看向南斗仙君,笑道:几位道友也是冲着我那最后一件拍品来的吧,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那是何物,就不打谜语了。 末了,她突然又加了一句:仙君。 尽管没叫出南斗仙君的全名,但在当今修仙界,能有仙君这个名号的修士已经不多了,各个都是修仙界的大能,离飞升只差临门一脚的,才有资格被称为这仙君。 陆从霜之所以敢如此称呼,一定是认出了南斗仙君的身份的,虽然不知是什么原因,但这是藏珑山的地盘,她能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因为此次拍卖会是可以匿名保密的,所以即使是面对陆从霜,他们也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 南斗仙君表现的滴水不漏:山主说笑了,仙君的称呼我这种庸人可不敢当,而且这次是匿名的拍卖会,也不需要表明自己的身份吧。 这倒是,还请恕我喜欢扒人家马甲这毛病。她微微一笑,脸上的表情倒是真心诚意道歉似的。 还请问山主这有缘分,是何种缘分之说?拍卖会我也去过不少,整的别出心裁的,倒只有陆山主这一处了。仙君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和善地说出挑衅的话。 陆从霜却将目光投在了谢瑜和宫冬菱身上:别紧张,不是我在挑人,是看这剑自己愿不愿意罢了,它会告诉和谁有缘,只是不知仙君要这剑是要送给哪位小友呢? 谢瑜和宫冬菱只知道仙君此次是为了给谢瑜换一把合适的剑而来,现在才知道原来这神秘的最后一件拍品,正是南斗仙君要给谢瑜的剑。 两人皆是一惊,那这剑得到何种程度,才会成为最后万众瞩目的神秘拍品。 毕竟此次拍卖会是藏珑山前山主的藏品专场,不少都是消逝许久,多年未面世的传闻中的宝藏,能够力压众宝物,甚至都不公布是何物的最后一件拍品,只能是神器的程度了。 哪有什么给小辈,不过是自己收藏罢了,南斗仙君自然不承认,问它我有没有缘分便是,没有缘分也只能失之交臂了。 陆从霜听完这话,突然笑了起来:仙君可真喜欢说笑,仙君的面子,我怎会不卖,它就是说没有缘分我也只能将你们强扭到一块儿去啊。 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她的步步试探罢了,南斗仙君作为当今修仙界大能,不可能不卖这个面子。 但她说的话却不假,父亲将藏了多年的剑交给她时说过,一定要给其找到一个合适主人,而且未来修仙界的格局必有大变,只有将这邪神剑转出去了,才能求得些平安。 陆从霜拿到这剑开始,就在试探其神力,但不管如何,在她手上也永远是一把平平无奇的玄铁剑,她也格外恼火。 最后思索再三,决定将其以拍卖的方式转手,最后再大赚一笔,并通过这个方法,吸引那些想要试探了解各位修仙势力。 而这邪神剑的消息也是故意散发出去的,只有有一定实力的势力方才会收到消息,冲着此物来找陆从霜,而她也在这过程中知道了那些人的身份。 除了难得一见的南斗仙君以外,还有一个买家也出乎了陆从霜的意料,竟然魔族的势力也得到了消息,并光明正大的来参加了拍卖会。 陆从霜从来不像其他修士那般排斥魔族,她崇尚着魔族与生俱来的力量,并渴望再一次看见他们的崛起。 至于那邪神剑究竟给谁,却是还未做下决定,陆从霜更希望他们能打起来,留着自己隔岸观火,所以她同时给了南斗仙君和魔族竞拍资格。 再谈妥临走之时,陆从霜却突然不明意味地开口道:仙君莫不是终于想开了,默不作声收了如此两个徒弟,有人传衣钵,倒是桩美事。 只是她没说的半句话在后面:若不是这两人是别人的徒弟。 被提到的谢瑜和宫冬菱也是一惊,不知为何她最后还要提一嘴她们两人。 仙君的声音还是像片波澜不惊的池水,却暗藏了一些警告的意味在其中:多谢山主关心,她们不过是我那无妄岛的书童,山主上任想多多试探没问题,可你的手是不是伸得有些长了? 虽然他修为深厚,但自成一派,说过再也不参与修仙界的种种是非,但也因此在一定程度上被制约了权利。 而陆从霜背靠整个藏珑山,倒真有几分和他周旋的底气。 陆从霜将目光停留在宫冬菱的身上,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确定。 许若真让陆从霜帮忙找人时,就说过人是在南斗仙君那丢的,他不相信以仙君的实力,会被谢瑜忽悠,唯一的可能便是仙君包庇了两人。 但许若真的修为地位都在南斗仙君之下,甚至连质疑他都不够格,只能干瞪着眼怀疑。 他将此事完完整整告诉陆从霜,就是听说了她要办拍卖会,让她格外帮自己注意着来人。 陆从霜至少能动用整个藏珑山之力寻人。 南斗仙君没想到的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陆从霜和许若真两人竟会互相认识,还做了如此交易,不过即使这次没有大意,以藏珑山的力量,也能将宫冬菱和谢瑜翻出来,只是时间长短问题。 等两人走后,她没有将此事第一时间告诉许若真,而是提前开始了布置。 他们两人虽说要合作,可是谁都不信任谁,谁都独留了一手,她便是真的抓住了宫冬菱,也会再斟酌许久,再决定要不要跟许若真分享。 怪不得陆从霜在闹市中第一次见宫冬菱,就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她虽然没在母亲照顾之下长大,但还是神奇的有了她的一些习惯特质。 陆从霜一向习惯在别人身上寻找姐姐的影子,这也是为何她之前要出手相助。 分卷(35) 就是不知道那脸会多像呢? 她显然知道宫冬菱那张普通姿色的脸不过是易容的伪装,并在心中隐隐有了期待之意。 拍卖会开始之前,受邀之人进入了藏珑山上的拍卖行之中,只见它不是一个平面的大堂,而是由许多小厅组合而成,每个小厅都是悬浮在空中的楼阁,但为了保护其私密性,从外面根本看不见内部的模样和坐在其中的客人。 众厅围绕着中心的一个圆台,而那圆台则是展示拍品的地方。 圆台之中,似乎有个投影法器,能将客人竞拍出的价格投映其中,不会让人发现是谁在出价,除了那最后一件拍品之外,只论出价的高低,不论顾客是何许人。 三人一路直升到了小厅之中。 只见里面也是小而精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放眼望去,就连放在桌上招待用的东西也是中阶以上的丹药,出手可谓是极为大方了。 桌上有一个没见过的法器,但上面整整齐齐排列着数字,想必是用来出价跟价的东西,宫冬菱虽然没见过,但看着谢瑜和仙君没什么反应,应该都很熟悉了。 我检查过了,这里并没有监视的法器法术,我们可以随意说话。 在宫冬菱欣赏楼阁之时,南斗仙君已经率先将这房间仔仔细细看过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异常。 按常理说藏珑山也不会做出如此之事,只是他实在摸不透陆从霜的性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的野心比自己想象中的大多了。 方才陆从霜有没有认出我们的身份? 谢瑜突然问南斗仙君,毕竟她的态度实在含糊,又是谜语人,双方都不愿多透露什么信息,整的那场交流分外诡异。 南斗仙君眯眯眼,也不确定,他要参与最后一件藏品的竞拍,会被陆从霜知道身份,他一点都不意外,但要说起谢瑜和宫冬菱,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 毕竟许若真在找人时都不敢提无妄岛半句,根本没人知道他们会有联系才对。 这样想着,他越觉得是自己太过于敏感,说不定她真的只是在奇怪自己怎么突然收了徒弟呢? 应该没认出,不过即使发现了,她也不会迎着和无妄岛结仇的风险将你们的线索给许若真。南斗仙君稳了稳心神,告诉宫冬菱和谢瑜。 谢瑜微微皱眉,想起陆从霜的种种行为,都隐隐觉得不对劲。 宫冬菱则回想了一下原著,似乎也没有陆从霜这号人,应该也不是什么大反派吧,毕竟要是能搞事早就在前几百回里嚣张多次了,虐文作者怎会放弃这般大虐点呢?! 可她不知道的是,陆从霜的目标竟是她自己。 就在他们说着时,拍卖会却开始了,从他们面前那个单向落地窗,正好能看见陆从霜从地下缓缓升了上来,随着她一起出现的是一个红布盖着的盒状物体,应该就是本次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品了。 拍品的等级是层层往上的,第一件是玄天图,那是一张能进入图内空间的画,艺术价值要高于实用性,反响也不高,介绍了起拍价后只有几个人跟价,没过一会儿就一锤定音了。 接下来的几件藏品都与之类似,一点也吸引不了他们三人的注意。 就在宫冬菱等的有些枯燥之时,突然一个名字传入了她的耳中,让她整个人一清醒,那是名为冰晶刃的一把残损的小匕首。 这冰晶刃此时甚至都没办法被称为匕首了,因为有人用其切割最基本的书页时就弄断了,只剩一大半剑刃,甚至因为其什么也切不了,都能直接用手握着那并不锋利的剑刃。 它之所以会在修仙界如此出名,有两个原因。 冰晶刃是炼剑天才怀门的作品,要知道十大名剑中有四把都出自怀门之手,还是大师飞升之后他的后人在遗物中发现的,通体透明,像冰晶一般,所以得了此名号。 出身高贵,再加上看着也唬人,众人都以为这又会是一把神器时,大家才发现它脆弱到切一张纸都会碎。 于是,它就沦落为了收藏家收藏不到怀门的名剑时用来望梅止渴的残次品,还只能观赏,不能使用,身价也是一落千丈。 上一次藏珑山主在拍卖会上买到了怀门的剑后,原主人把此物当成赠品送给他,当时的市价还值五灵石万,此时的起拍价竟然又落了,直接被降到从三万灵石起拍。 但即使是这样,众人看到它的反应也觉得好笑,毕竟买来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 宫冬菱之所以会突然清醒,是因为她在小说中见过此物! 在不久之后,它会落入姬羽然的手中,用来给被关小黑屋的谢瑜解开捆仙绳。 没错,众人皆知它很脆弱,连纸张都难以切开,却不知它正是用以柔克刚的原理来专门切割捆仙绳,是怀门的独特创意,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世人这玩意儿如何用就直接渡劫飞升了,留下一群后人被蒙在鼓里。 捆仙绳可是在这个修仙界几乎无解的存在,只要有修为压制,被捆之人无论如何也解不开这简简单单绳子中的特殊禁制,就连修为高的人来救被捆之人也是无济于事,也没有任何神剑能破坏捆仙绳。 若不是因为原著,宫冬菱也万万不会注意这小破刀。 零零散散还是有人出价,但都是跟着玩玩,最低限额一千一千的加,看着也不是诚心想要。 我需要这个冰晶刃,仙君能否暂时帮我操作一下,回去了我会尽快凑钱给仙君。宫冬菱忙跟南斗仙君道。 毕竟这本虐文常常出现的道具就是捆仙绳了,要是有了这神器,不就能将捆绑play一网打尽了吗,而且众人都不会在意这脆弱名声远扬的小破刀,更方便她私藏。 关键是这玩意儿现在便宜的过分,甚至还不如自己会炼的一些丹药贵,实在很值。 不必了,就几万灵石罢了,还够不上那最后一件拍品的零头,我送你便是。南斗仙君也不知道宫冬菱为何突然对这小破刀感兴趣,估计是因为冰冰蓝蓝好看,比较符合小女生的审美? 说着,他就往那出价的法器上按了几下,下一瞬,圆台上的投影就投出了四万的价格,感情这仙君财大气粗都是一万一万加价的。 此价一出,便再也没有人跟价,大家都觉得不过是一个残刃罢了,哪值得这般的高价,于是倒数三声以后,冰晶刃成功落入宫冬菱之手。 藏珑山的效率很高,在下一件拍品出来之时就派人将其送入了三人的小厅之中。 宫冬菱虽然不知道真人是何时将自己的资金抵扣在拍卖行的,但还是忍不住心中激动,直接将精致的匣子打开,里面的红丝绒布中心,静静躺着那把冰晶残刃。 只见它近看甚至还能看到其中深蓝的冰丝纹路,透过冰晶一般的透明刀身,虽然剑刃并不锋利,但宫冬菱知道它远远比自己外表上显示的要危险的多。 可惜的是,在末尾的确是拦腰斩断的痕迹,完美的艺术品由此损坏,残刃之号便是由此而来。 南斗仙君随着她的目光随意扫了一眼,也没看出什么名堂,随意道:这把残刃倒是跟陆从霜的那冰霜宫殿气质符合,也不知道她为何不自己留着,而是低价随意拍卖出去了。 这句话却一下引起了谢瑜的注意,她抬头怔怔看向那冰晶刃,想起方才师姐看到此物时的惊喜之色,抿了抿唇。 作者有话要说:  师姐以为自己有刀了就能躲过捆仙绳嘛,可惜恢复记忆的阿瑜也知道,第一件事就是缴械,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导师竟然今天就找我了,论文人论文魂,改完论文又是人上人了555 感谢在2021051823:52:02~2021051923:58: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记得蘸芥末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何玉及卿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3章 交易 宫冬菱将冰晶刃小心地收起来,并在为自己捡漏神器而感觉到满心欢喜,也正是因为斗笠的阻拦,她没有察觉到谢瑜特意隐藏的低落情绪。 拍卖会正常进行,期间不乏几种珍贵药材,仙君倒是很感兴趣,都以全场最高价拍到了手。 幸而是这小厅都是保护隐私的,别人才不会注意到这花钱大手大脚腰缠万贯的南斗仙君。 就在这时,陆从霜又掀开面前的红丝绸布,展示接下来的拍品。 只是不曾想到,这竟又是一把小剑,表面看着倒是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是下方剑柄取自赤红晶石,材料贵些罢了。 但当剑刃出鞘之时,众人都不禁发出了声惊叹,只因其剑身竟就是一簇火焰,锋利的火舌向上突刺着,让整个剑身看起来杀气毕露。 经陆从霜的介绍,这是出自当今炼剑名师的一款烈焰赤锋小剑。 虽然比不上那冰晶刃出身名贵,但它那燃烧的剑刃是永不熄灭的灵火,用灵气滋养,而且被大师亲自聚成了实体剑刃,威力巨大。 这剑极为适合火系灵根的修士,随身佩戴就能以身养剑,而双火系的组合更是能有奇招。 起拍价,十万灵石。 南斗仙君和谢瑜的目光都投向宫冬菱。 她这才后知后觉,记起来自己好像正是火灵根,忙摆摆手道:我有玄菱和这把冰晶刃就够了,对这个没什么看法,再说我之前在许若真那里根本没办法炼丹,手上的钱也没有这么多。 说着宫冬菱又往那把小剑看了一眼,倒是奇怪,她似乎真的感觉到了灵根属性上的吸引力。 这是在面对其他属性法器从未有过的,倒真是有几分新奇。 谢瑜看着宫冬菱的反应,知道她也是对那东西感兴趣的,便往桌上的竞拍器按了几个数字,下一秒圆台之上就出现了谢瑜的竞价。 阿瑜,你 只是她还没说完,就听到谢瑜轻声道:师姐不会以为我还像之前那般穷吧,在你被困在许若真的那段时间中,我有了不少的积蓄。 谢瑜此话不假,之前她在内院中崭露头角,或许是害怕谢瑜报复,内院内勤将这些年克扣她的灵石全都吐了出来,再加在大比中赢下的奖金,是一笔不菲的财产了。 因为从前就经常去了解集市的行情,倒是意外的颇为熟悉。 于是谢瑜将其投入了不周山下几个产业之中,在离开之前竟又是赚了一笔。 在之前,谢瑜想带着宫冬菱一起逃亡之时,就准备了这些钱财,足够他们过上许久,只是后来计划有变,这些灵石也一直放在手中,都忘记告诉师姐了。 阿瑜若是打算给我买就真的不用了,多浪费啊,自己把钱留着用就好。 她想起谢瑜曾经穷成小乞丐的模样,这会儿终于有了些自己的财产,想到的却还是为她买东西。 而且她也从未听过谢瑜说想要什么,毕竟谢瑜永远考虑的是当下,是现实。 从前是能吃饱肚子,现在则是怎样能靠修炼提升自己的实力。 谢瑜少见地回避了宫冬菱的问题,而是一意孤行地要将那烈焰赤锋小剑拍下来,但不知为何,竟有个人也在锲而不舍地跟谢瑜竞价,硬生生将其提高到了十五万灵石的价格。 这也太贵了 面对难得执拗的谢瑜,宫冬菱竟是不知该说什么来动摇她的想法,只能在旁边发出声声惊叹。 而那个和谢瑜竞价的人,也是老熟人了。 正是坐在隔壁楼阁之中的姬羽然,他也受邀跟着许若真一起来了这拍卖会,两个人此时都是一副心神不灵的模样。 只不过姬羽然看到这烈焰赤锋小剑,就觉得其属性和同为火灵根的宫冬菱分外合适,一直以来对宫师姐的多加关照的习惯促使他,在瞬间想都没多想就参与进了拍卖。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不仅宫师姐根本不在身边了,就连自己也移情别恋上了那谢瑜。 一想起这个名字,他的心脏就一钝痛。 上次被一剑穿心的情形似乎还历历在目,虽然自己应该恨这个下如此重手的薄凉女人,但不知为何,谢瑜在那一瞬间,眼中绽放的火花竟是成为他昏迷之前最魂牵梦绕的模样。 等他再次醒过来时,第一时间感到的竟是身边再无谢瑜的失落。 姬羽然就知道,自己已经彻底沦陷其中了。 但许多天下来,宫冬菱和谢瑜杳无音信,就连那天带着面具挑衅不周山的神秘人,据知情人士的目击,说那根本不是谢瑜,而是个从未见过的散修。 虽然他心知肚明那肯定是谢瑜,但为了她的安危,姬羽然下意识就为其保密,将两人那晚的相遇藏在心中。 若不是胸口那道伤痕,他差点也以为那短暂相遇不过是黄粱一梦。 那边有加价了,收手吧,你也知道自从北门失守、不周山受辱那天之后,他们就克扣了你这一整年的资源,你自己也没钱填这笔账的。 许若真从旁边投递来个不明意味的目光,冷声提醒道。 这一声将姬羽然从回忆之中唤醒了过来,他怔怔看着那把小剑,终于意识到自己早已在两人之中做出了选择,本就没打算拍下这个的。 他终于艰难地放手了,继续陷入那种颓废又怅然若失的状态。 许若真眯眼看向姬羽然想买的拍品,自然知道他心中藏着是何种心思。 若是放在平常,他还可能将其拍下来哄一哄自己的好徒弟,但自从宫冬菱谢瑜两人私逃之后,他们注定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关系。 从前还有几分不舍,但现在找到宫冬菱,许若真只会在第一时间就完成献祭 对面的姬羽然在跟谢瑜竞拍的过程中终于败下阵来,没有再跟价,倒数三下后,便是以十五万灵石的价格成交,完成了交易。 不一会儿,东西也像那冰晶刃一般就送到了楼阁之中,也是先结在南斗仙君的财产抵扣之下,等回去后谢瑜会再给仙君灵石。 等侍者离去,谢瑜将斗笠一摘,又走到宫冬菱的面前,也将她面前的轻纱掀开,这一瞬间,两人像是坦诚相见了一般。 她甚至都没打开匣子好好看一眼,就紧紧盯着宫冬菱,眼睑因为期待的表情往下耷拉着,没了凌厉冰冷,倒像是小狗眼一样水汪汪: 师姐,这把匕首更适合你,刚好你那把冰晶刃是冰属性,我又是冰灵根,所以我想跟师姐进行交换。 宫冬菱差点就被这表情看的直接将那冰晶刃递出去了,但是突然又想起什么,一收手。 自己不仅现在没办法当着南斗仙君的面,跟谢瑜讲其能切割捆仙绳的特殊功效,还不能讲明白自己从何得知这天下人都不知道的特殊功效,很可能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只是这般考虑着,宫冬菱就觉得自己要设计一场无意中发现的表演,来向谢瑜展示其功能。 等那之后让谢瑜好好收着神器,别再让人家捆着迫害了。 分卷(36) 阿瑜,若是你喜欢我之后都可以直接送给你,不过最近不行,我拿它有用。宫冬菱思考许久,终于艰难拒绝道。 谢瑜听到这句话,眼中的光瞬间就熄灭了些。 没有出现意料之中的难过,她突然就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看向宫冬菱道:若师姐不愿意给我冰晶刃的话,也请把这烈焰赤锋小剑收下吧,本就是要给师姐的,我要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明明她笑的很开心,不知为何,宫冬菱却觉得那笑意根本就不达她的眼底,那漆黑的瞳孔像是冰凉一片般。 宫冬菱也没有接过她手中的匣子,只是和谢瑜两人面对面僵持着。 她有些懊恼自己根本摸不透谢瑜的情绪。 谢瑜本就是个心思沉闷些的孩子,不知什么开始,也不像是从前那般倔强却认真,什么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了。 比如现在她明明在笑着,但宫冬菱就是似乎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 自己甚至都不知道她在为何而悲伤。 谢瑜因为骨子里的偏执,总是在一些追风捕影的事情上钻牛角尖,她现在看到那冰晶刃,就会想起陆从霜和师姐中可能继续生长的关系。 在心魔的影响之下,这种误解就更深了,她甚至觉得师姐之所以要留下那根本没用的破刀就是为了陆从霜。 谢瑜。南斗仙君一个声音硬生生震慑住了谢瑜心中盘踞的心魔,阻止它继续膨胀。 仙君眼神也微冷,他知道宫冬菱对谢瑜的影响很大,但却不想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再放任其下去,宫冬菱会成为谢瑜最致命的弱点 就跟曾经自己的徒弟对于自己一般,一想到徒弟的逝去,他就只能苦笑:什么大道?他现在只想让那逝去的人回来。 若是有什么办法让两人分开才好。 南斗仙君认为谢瑜只是因为年纪小,误将对师姐的依赖崇敬当成了男女之情,两人分开,她有了足够的阅历和心仪的道侣,自然就会忘了从前这段对自己师姐的不伦之恋了。 他在心中说,自己这也是为谢瑜考虑,毕竟谢瑜那师姐似乎根本都没想到过这方面,很可能一往情深只会付之东流,倒伤了谢瑜的心。 不如他来做这强行拆散的恶人。 谢瑜心中静下来了片刻,但冷静的她心中的想法竟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传达出了点要让师姐从此只能看见自己一个人的危险意愿。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将那个匣子放在宫冬菱的面前,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全程一言不发。 宫冬菱遇事不决就敲系统:刚才谢瑜那是黑化了吧,是黑化了吧?! 系统慢慢悠悠地上线,看了看数值表现:【我们这边显示的是没有呢,可能只是宿主惹女主生气了呢亲亲。】 我就是不知道现在修仙界小朋友心里在想什么才敲你的!宫冬菱无语了。 【让我分析一下刚才的数据,嗯,大概是因为你拒绝了她的交换请求,她可能真的很喜欢你那把冰晶小破刀吧,或者就是对你的品味无语了,谁让宿主乱花钱买了这么一把小破刀。】 系统一边敷衍宫冬菱还不忘损一损她。 宫冬菱在心中毫不客气地回了系统一个白眼:你这么久都不播报谢瑜的黑化信息,我要你何用啊? 【宿主应该高兴是因为自己任务完成的好,将谢瑜成功改造成了如今阳光积极向上根正苗红好少年。】 系统一边说着也一边偷偷犯嘀咕,不知为何这次给总部的调查申请到现在都没一个准信。 但它已经够废物了,要让此事给宿主知道了,只怕她会更嘲笑自己,所以它什么也不愿说。 就在三人各怀心事之时,拍卖会竟就悄无声息地进入了最后的阶段,那件神秘拍品的登场。 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圆台中心的那个升降台中,要亲眼目睹着它的盛大出场,但其却迟迟没有出现在大家的眼中。 反而是陆从霜的声音传来了: 传言中说,在魔族血脉的源头,邪神留下了自己的宝藏,自己炼造的佩剑邪神剑,他将此剑传给了魔族的后人圣女保管。 然而,就在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中,随着魔族圣女的倒戈逃叛,邪神剑也不知所踪,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上,家父被邀请去看了一把剑,玄铁制成,再普通不过的外表,但那人告诉家父,这却是真正的邪神剑。 邪神剑只认唯一一个主人,除了邪神之外的任何人拿到这剑,都只会是一把死气沉沉的废玄铁剑,但若是它找到自己的主人,则会有大难或者奇迹降临。 家父便是这般嘱咐我的,所以我将其以拍卖的方式转出,让它回到它该回到的位置。 陆从霜唯恐天下不乱地将邪神剑的存在和重要性告诉众人。 因为她不管试了何种方法,都无法将其唤醒,从始至终它就真的只是那玄铁剑的模样,陆从霜不甘心,便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存在,聚焦于邪神剑和它主人。 人的欲望比什么都强大,所有人都鄙夷害怕魔族,但却又想成为魔族,都会怀着一丝能成为邪神剑主人的侥幸,不撞南墙不回头。 因为陆从霜自己就是这般。 说着,她一转身,两手在空气中划出一条线,一柄黑色的剑就这样破开空气,凭空出现。 等看清了剑的模样,所有人皆是一惊,这不正是玄铁剑吗? 集市上三百灵石一把,一千灵石三把的那种! 我们特意在对此拍品有参与拍卖意向中的客人中挑选了三名有缘之人,接下来,除了三人之外的竞拍器会被切断,五百万灵石起拍,上不封顶。 我会将邪神剑的上一任主人,那个神秘人的信息告诉最终拍得此物者,作为一点小小的心意。 此话一出,魔尊和牧尘林皆是一震,此人很可能就是见过邪骨下落的相关之人,若是能从此处切入,说不定邪骨就容易找到了。 不管是为了邪神剑还是邪骨,他们都势在必得。 仙君知道谢瑜身怀邪骨,算是半个邪神,也就是邪神剑的主人,若是能将此剑归于谢瑜之手,很多事情都会变得简单多了。 但南斗仙君同样也知道,在和自己的竞争的人中,必定会有魔尊一行人。 这邪神剑必定不会仅仅靠金钱得到,甚至还会起真正的冲突,想到这里,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五百万灵石起拍! 一声令下,三方都在紧张地加价。 五百万迅速以万、十万为单位向上飙升着,每公布最新拍价后,都会瞬间跟上新的价格刷掉旧数字。 在这个时刻,那在疯涨的数字,似乎已经失去了其代表的金钱灵石的意义。 没过多久,这个价格已经突破了八百万,直奔着一千万而去,但三位竞拍者像是永无止境一般往其投入,眉都不皱一下就继续加码。 三方势力都是当今修仙界的顶尖,本就富可敌国,为了自己的目的,愿意倾家荡产就为了这么一把邪神剑,倒是格外让人唏嘘。 大家从一开始的惊叹震惊,到现在的麻木,都隐隐觉得不对起来,若是放任其一直增长下去,何时是个头?究竟谁能得到那邪神剑? 就在此时,南斗仙君脑海中突然收到了一条隔空传递的话语。 是陆从霜的声音:在三个人中,我还是最景仰前辈,所以把黑幕合作的机会给了仙君您,若是仙君能答应和我的合作,我会让此剑在这种成交价给您。 什么合作?南斗仙君眼神一闪烁,也传递了一个回去。 你身边两个小辈是不周山许若真的两个弟子吧,谢瑜和宫冬菱,你要的人是谢瑜,而我要的却是宫冬菱,不用仙君将人让给我,只需要你到时候暂时离开,我们自会将人拿下。 南斗仙君听到此话,按在竞拍器上的那只手猛地一晃,敲出了巨大的声响。 不等他回话,陆从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不正是仙君所想要的吗,不过现在是我来做那个难当的恶人。 作者有话要说:  节奏加快啦!!大家520快乐!迟来的祝福哈哈哈哈 感谢在2021051923:58:47~2021052023:58: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何玉及卿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住住住住住5瓶;七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保重(加更) 南斗仙君问道:你们准备将宫冬菱带走做什么? 不过是魔族所托,我将这把邪神剑让给仙君您了,自然会收到魔族那边的针对和报复,他们也曾在我这里下达过寻找宫冬菱的任务,便以此做交换罢了。 陆从霜根本没说出真实原因,而是因为知道魔族那边对宫冬菱很感兴趣,由此编的理由。 在将宫冬菱带到自己这里后,因为信息的不互通,他们各方势力只会怀疑是对方私藏了宫冬菱。 毕竟陆从霜最大的优势就是,和她毫无利益上的交集。 南斗仙君知道陆从霜的意思了,魔族那边要他在邪神剑和宫冬菱中二选一。 因为宫冬菱身上不用灵力炼丹的才能明显是魔族此时所迫切需要的,甚至比这看起来没什么用的邪神剑还重要。 仙君也曾默不作声探寻过宫冬菱体内的那股神秘之力,但都以失败告终,很明显,那是自己接触不到的神秘领域。 所以他相信,即使宫冬菱到了魔界的手上,对方也没办法对这力量做什么,最多也只能强制宫冬菱为他们炼丹药。 总而言之,魔界那边就是虽然暂时不会放其离开,但给她的待遇却差不到哪里去。 这正和南斗仙君想让两人分开的想法不谋而合,而此时就算是为了邪神剑,他也只能答应和陆从霜的合作。 这就是陆从霜的聪明狡猾之处了,她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邪神剑的拍卖,就是为了同时和几方博弈,让其只能在极短时间内同意自己的条件。 最后,南斗仙君妥协地问道:你又如何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邪神剑让给我? 很简单,仙君看好就是。 陆从霜知道他已经答应了,嘴边的笑意愈发的有深意。 她的话音刚落,圆台之上的数字就停留在了南斗仙君刚往竞拍器输入的价格之上,竟是没有再变化了。 与此同时,魔尊和牧尘林的楼阁之中,他们发现面前的竞拍器竟是被硬生生切断了,再也无法用其加价。 只讶异迷惑了片刻,立刻就明白了是陆从霜搞的鬼,她内幕给了别人! 就在他们一晃神的片刻,陆从霜就抓紧时间一锤定音,以刚好千万的价格成交了此邪神剑。 全场一片哗然,虽不知为何其余两位有资格的客人都很有默契地不再跟价,但还是为这一千万的天价震惊。 南斗仙君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而是幽幽地看着站在圆台中心致辞的陆从霜,心中出现了一个问号,事情真的像他想的那般简单吗? 为什么他心中却有隐隐的不安。 谢瑜远远看着那剑,她知道南斗仙君想将其拍下来的意义。 身体里的那股邪魂之力像是要沸腾起来一般,叫嚣着要得到那剑,而那仆人也在歌颂着邪神,呼唤着邪神的降临。 谢瑜本人却感觉不到此剑有什么身为神剑的压制力,因为所有剑生来都愿意轻易的臣服于她。 尽管她从前是受损严重的灵根,修仙也废柴,但高高在上的玄菱还是选择她作为自己的新主人,她那时就隐隐猜到了,它们臣服的是其他东西。 邪神剑就静静横在那里,等待着谢瑜握住它的剑柄。 这时,突然有人敲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进来。 是一个侍从,他低着头对三人道:因为是最后一件过于珍贵的拍品,还请客人亲自去山主手中进行确认交接。 南斗仙君微微眯起眼睛,看着那侍从恨不得低进衣襟的头,他知道,计划要开始了。 多有麻烦,他站起身来,拍平袍子上的褶皱,声音尽量平静,谢瑜,走吧。 谢瑜皱眉:为何不带师姐一起去,将其一人留在此处吗? 说着,她锐利的眼神也扫到了门口那噤若寒蝉的侍从。 下一秒,南斗仙君的声音就敲在了谢瑜的脑海中,带着不可置疑的威严:难道你想让你师姐看见你在邪神剑面前现出自己的原形? 她看着自己白皙手臂表皮之下兴奋流动着的点点黑絮痕迹,那是它们为邪神剑嗡鸣的表现。 谢瑜沉默了,她的确不知会发生何种失控之事。 宫冬菱看着两人,识趣道:唉不就是去拿一把剑吗,怎么搞得跟什么生离死别一样,谁敢在藏珑山大庭广众之下就挑事?快去快回就好了! 说着,她还将谢瑜往门口的方向推了推,迎着阿瑜转头看过来的愕然目光时,却粲然一笑,两人间从方才争吵结下来的冰霜在这一瞬间消融。 谢瑜抿着唇,终于点了点头,跟上了南斗仙君的脚步。 宫冬菱远远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为何却觉得他们和自己渐行渐远,就在身影即将消失在转角处时,仙君却毫无征兆地一回头,将一点复杂的目光停留在宫冬菱的身上。 保重。 仙君的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与此同时,宫冬菱只觉得掌心一热,摊开一看,只见一道金色的禅印就此融入了她的身体之内。 等她惊愕地一抬头时,转角尽头却再也不见二人的身影。 他的意思是不是提前知道有人要来追杀我?!宫冬菱也没有可以讨论的人,只好敲系统。 【因为原著没有相关角色和情节,本系统也没办法分析现状,但根据这本虐文小说的尿性,还是建议宿主尽快离开此处。】 宫冬菱不敢细细分析其中的意思,只是将祖传的那块能够进入空间的神器菱镜握在手中,再加上刚拍得的冰晶刃,装备齐全。 深吸一口气,带好斗笠,壮了壮胆子,特意给门下了道禁制,才快步走向此时还空无一人的长廊。 她不熟悉这里的结构,不敢冒然乱闯,说不定只会深陷狼窝虎穴。 而且此时也只是怀疑阶段,说不定只是自己想多了呢? 所以,一阵考虑之后,却是选择攀上了楼阁的屋顶。 借着精致华美屋檐的阻拦,她平趴着的身形被掩了个七七八八,还嫌不放心,她又在身上盖了一层障眼法。 却不是她多想,没过一会儿,下面就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从宫冬菱的角度看去,刚好能看见几个一身灰袍头戴黑色斗笠之人,闯到了门口,推推们发现打不开,他们便将手从灰色袍子中探出来,直指着门口。 分卷(37) 从指尖射出了黑色的魔气,一下就将门击成了齑粉。 甚至,他们每个人指腹之上都带着魔族用来联络的血红宝石指环。 宫冬菱百分百确认,这些人就是魔族派来抓自己的,牧尘林之所以知难而退地那般快,就是知道他们也会来这拍卖会,想趁机会动手。 那几人闯入房中,根本没看见任何人,便知道宫冬菱已经逃走了,便是懊恼地叫了句,于是几个人迅速出来,分头朝几个方向去抓人。 他们自始至终都没发现伏在房顶之上的宫冬菱。 宫冬菱稍稍松了口气,但却惊悚地发现,此事既然仙君知道,那必然是他跟魔族合谋的,而且他方才已经大大方方暴露了,那就算是撕破脸了。 如果自己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她也会被南斗仙君打包送给对方的吧! 那阿瑜呢?对了,谢瑜又会如何呢?! 她的心骤然一紧。 在自己的危机时刻,宫冬菱又为谢瑜担忧起来,对方能对自己下这般手,又怎会仅仅给谢瑜传授修仙之术! 但南斗仙君是比许若真还要不可动摇的存在,谢瑜上回能将她从许若真手里救出来,却瞒不过南斗仙君,自己似乎更是没有希望了 宫冬菱甩甩头,将阴霾从心中驱散,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自己先逃出去,才能有机会救别人! 看到那几个魔族人已经离开了,宫冬菱便小心翼翼从楼阁顶上爬下来,按照记忆中来时的路往外跑去。 来的时候不觉得,整个长廊像是没有尽头一般,还空无一人,阴暗的环境中,还有不知还有什么危险的转角盲区。 她将灵力聚集在眼睛上,用识海之力观察四周,能看的更清楚些。 面前又是个转角,但当宫冬菱提着一百分注意力咬牙跑过去时,一切都变得熟悉起来了,抬眼正好能看见对面的琉璃彩窗。 彩色投映下来,带来了瞬间的明亮。 自己没走错了,她认得这里,正是来时经过的位置,再沿着这条路走一会儿就能成功出去了。 而就在她一转头,将仰望彩窗的视线收回来的一瞬间,就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几步远的地方。 那人是陆从霜。 此时她又带上了面纱,仿佛恢复到了那个在街上救过自己一次的平易近人的模样。 怎么了?又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陆从霜看上去也是一怔,但下一秒,没被面纱遮住的一双美目中又透露出了隐隐的担忧和关心。 这声音似乎有让人放松警惕的能力,引诱着她一点点放下戒备,不由自主地想要倾诉。 若是在此事之前,宫冬菱或许已经对她倾诉衷肠了,但南斗仙君的出卖,却让宫冬菱再也无法轻信这个修仙世界上除了谢瑜以外的所有人。 她摇着头,缓缓往后退,不等陆从霜有什么动作,就一个转身往回跑去。 手心中的菱镜似乎要刺穿皮肤,她清楚的知道,要用此物了,自己跑不过陆从霜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感谢何玉及卿和记得蘸芥末两位家人打赏的加更,也是因为我之前没能成功日万的补偿,今天晚上十二点前后还有五到六千字的日常更新,大家正常看文就好。 经常会夸下海口结果没能很好实现,这章也本来说中午加更,结果拖到了六点,真的很抱歉,也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以后会改掉这个毛病的55555 感谢在2021052023:58:58~2021052118:10: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苏打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沐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5章 邪神 在侍从的带领下,谢瑜和南斗仙君一起往那邪神剑而去。 经过那个转角,面前就是一个直落下地底的升降梯,几人走了进去,片刻后就启动了,载着他们一起沉入了地下。 这地下便是方才被升上圆台上的一件件拍品之前存放的位置。 而此时,硕大的展厅只剩中间圣坛上的最后一件拍品,只见那把邪神剑被静静地悬在那处,低调默默观察着来人。 就连见过不少真正神器的南斗仙君也抬头,深深看向邪神剑。 与其说它是把普通玄铁剑,不如说只有强到一种境界了才能发现其中奥妙。 特别是如今,他就站在这邪神剑的面前,竟真的感觉到了邪神倾注其中的心血,甚至仿佛能感觉到被一双眼睛透过这纯黑的剑身凝视着。 虽然这是他所厌恶的魔族之物,但这种魔族的恶心气息,竟难得让他起了点物欲。 剑的气息和谢瑜身上散发的邪骨气质有几分相似,但却蕴含着万年沉淀的血气,仿佛置身于邪神杀戮的战场。 南斗仙君那般的修为竟也是被这邪神剑动摇了凡心,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邪神剑的剑柄,却在触到的前一秒停下了动作。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看似普通的剑,竟差点真的被它蛊惑。 陆从霜呢?谢瑜只扫了一眼邪神剑,就环顾了一遍四周,突然开口问那侍从。 她的声音因为心神不宁,要对抗心中因为接近邪神剑而出现血脉上的骚动而更加的冷冽。 山主她知道贵人要这邪神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便将邪神剑放在此处,静待贵人自己将其取走。侍从低眉顺眼耐心解释道。 说完,侍从就识相关门离开了,只留仙君和谢瑜二人在展厅之内。 快去取剑! 仙君的语气不由显着几分急促,他迫不及待想要将沉睡的邪神剑彻底唤醒了。 谢瑜转过身,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向南斗仙君,打量着他现在的状态,突然就笑了:仙君,你现在想的不是复仇吧,而是也渴望起了邪神剑的力量? 说完,她没再做什么,一步步走上那祭坛,面对邪神剑。 南斗仙君一惊,彻底清醒过来,发觉自己的情绪竟从看见邪神剑开始,就一次次被其操控。 不知为何,离邪神剑越近她就越平静,即便全身血液魔气都沸腾燃烧起来。 平静却正因为一种熟悉感从身体里迸溅,谢瑜知道,自己一定在哪里曾见过这邪神剑。 她伸手触向前方,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就在谢瑜紧握住剑柄的一瞬间,静止万年的邪神剑剑身突然抽出无数黑色茧丝,以一人一剑为中心,向外扩散,在片刻的功夫,它就将谢瑜包括在黑色烟雾缠绕而成的巨大的茧之中。 与此同时,谢瑜的识海出现了一个身影,混混沌沌甚至描述不出它是什么东西。 谢瑜面对这本该陌生的剑魂,应该感觉到防备好奇,但奇怪的是,他们像是认识了很久一般,有种骨子里的熟悉感和信赖。 好久不见。谢瑜开口对它说道。 主人,恭喜,你在轮回的洪流中终于找到了你寻找的东西。 邪神剑的声音虽然有些苍老,但却透露出了点慈爱的意思,跟它从前刻意降低自己存在的避世态度大庭相径。 本是句没头没尾的话,谢瑜却是知道它在说什么。 可以说,在她和邪神剑相见后,许多问题便是迎刃而解了,在剑的步步引领之下,她能迅速接受很多出现的新记忆认知。 这是第几次轮回了? 随着邪神剑的刻意引导,谢瑜渐渐开始明了,自己之所以会对其有强烈的熟悉感,却是因为一些原因,她选择了陷入轮回之中。 而自己的邪神剑就是连接每世的线索,在相遇之时告诉她轮回的真相。 第三世。 谢瑜微微皱眉,自己对前两世根本没有一点印象,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选择堕入轮回。 若是主人需要,我愿意将之前的记忆给您,还有您储存在邪神剑中的万年修为和力量。 可这不是邪神的力量吗?答案似乎已经近在眼前了,谢瑜呼吸一滞,静静等待着它接下来要说的。 主人自己不是已经意识到了吗,您自己就是邪神啊。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在身体中的所有记忆和秘密,在识海之中激起千层浪。 这一瞬间,谢瑜眼前划过了几个碎片般的场景,那是万年前,她诞生于虚无之中,作为天尊的妹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被尊称为邪神,拥有与生俱来的力量,却从始至终都不是真正的神。 世间所有的神都心怀大爱,但只有邪神,她的心中空无一物。 而一万年后,她堕入轮回,抹去所有记忆,循着自己留在人间的一块指骨投胎成了魔族圣女的孩子。 自己确实是邪神,但也不是邪神的全部,作为邪神而拥有的记忆天赋都被放在了剑之中,甚至连性格都没带到凡界的新身体,可以说,她转世时就像一张空白的纸。 谢瑜赖以生存的身上那缕邪骨的力量,不过是她从前如海般浩瀚力量的沧海一粟,被残留在了那指骨之中罢了。 第一世是身为邪神的万年,第三世是如今,那第二世呢? 这个问题突兀地横在了谢瑜心中,她开口问道:我堕入轮回是在寻找何物? 除了天尊,无人知道你其实是被特意培育出的完美产物,他们摘净了你的七情六欲,不小心遗落在了人间,就是为了让你能够为他们所操控,为天尊做一些天道所不齿的事。 所以,主人拥有至高无上的力量,却没有情丝,不会被凡尘中的任何事所叨扰,但与此同时,也就不曾拥有成神最基本的大爱,这也是主人被称为邪神却根本不是神的缘由。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主人的力量过于强大,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若不是主人没有对权势地位的欲望,甚至能随心所欲地推翻天尊的统治,这也引起了他们的恐慌。 天尊和阎王让主人下凡历劫,美名为去找回自己的情丝,保证若是能重新飞升便能夺得一席仙位,但却早就为你写好了剧本,让主人从此再也无法重归天道。 谢瑜听着这些,心中渐渐有些印象了。 是她提前勘破了真相,将自己的力量和记忆封入邪神剑中,并将它和指骨一起托付给自己的臣民魔族之手,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成功脱离剧本的掌控,能够主导自己的人生。 但她也在瞬间意识到,自己的第二世很可能是失败了,走向了既定的结局,才会出现第三世。 邪神剑听到了她的心声,回答道: 主人在上一世没有改变剧本,在最后付出深重的代价让时间回溯,回到了最开始,才有了第三世,天界那边认为即使你回溯到从前也不会改变剧情,这不过是挣扎,就没有阻止。 谢瑜曾经就隐隐觉得自己的人生是一部写好的剧本,每当她有一点希望之火出现,又会瞬间泼下来一盆冷水浇灭,却不想真的有如此荒谬的事存在。 那你何时才能将记忆和力量给我? 她想看看所谓的第二世剧本,到底将自己的人生塑造成了何种模样。 随时都可以,但一旦主人选择了这记忆和力量,你将彻底放弃谢瑜的身份,回归邪神,到那时,或许一切都会改变,主人真的考虑好了吗? 邪神剑那团光影忽明忽暗,它已知道了谢瑜的选择,她并不坚定,这凡世间有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舍弃的东西。 回归邪神意味着抛弃在这凡界感受到的喜怒哀乐,重新成为那个所有人都羡嫉又害怕的异类,意味着和天庭宣战。 这些都需要一个契机,至少不是此时。 毕竟谢瑜虽是邪神,但却更是个独立真实的个体。 没事,主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再来,我时刻都在。它的光芒越来越淡,最后彻底融入了谢瑜的识海。 谢瑜一睁开眼,只见身边的黑色丝状物全都消退了,只剩手里这把看起来还是那般普通的邪神剑。 谢瑜知道,此时的邪神剑在她手上,虽然能被邪骨的残力所驱使,但却根本没办法动用那其中的宝藏。 除非自己真的为了力量,选择放弃一切,回归那个高高在上却空无一物的邪神。 从邪神剑的口中,她仅仅能解开谜团,依稀记得些残留在灵魂之上的记忆碎片,但在谢瑜心中,自己跟邪神俨然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 她是要反抗命运剧本的压迫,但要做的却是自己,而不是那格外陌生的邪神。 更何况,谢瑜觉得自从师姐来以后,自己便从无力挣扎的泥沼中被人拉了起来,身边的一切都明媚起来了。 即使不能反抗剧本又如何? 她现在的愿望就是好好守着师姐,若是师姐也能喜欢她一点,就更好了。 南斗仙君紧张地看向谢瑜,但只能看见她被包裹在茧中,里面甚至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时她突然从中出来,仙君迅速看向谢瑜和邪神剑的变化,但很可惜,什么都没发生,谢瑜似乎根本没能唤醒邪神剑。 你你怎么没有将其唤醒?!南斗仙君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整个人处于一种不可置信又失望的失控状态。 从谢瑜被其母亲喂下那节邪指骨时起,她就有了邪神的一部分特征,是不可能不被邪神剑接受的。 而且明明方才她触上那剑柄,也抽出了黑色的茧丝,将其隔绝其中,怎么可能就这般平平淡淡就结束了呢?! 她应该彻底觉醒成邪神才对! 谢瑜没说话,只是瞬间手上凝出一团黑雾,这黑雾被邪神剑吸收其中,下一秒这普普通通的剑身就爆发了一道骇人剑气,以自己为中心,迅速削向周围。 南斗仙君躲过了,但这道剑气却直奔着门口而去,仙君眉头一皱,下意识就要出手阻止,可惜晚了一步,门口传来一个人的惨叫和跌到在地上的动静。 侍从的身影出现在空气之中,只见一头长发却被这剑气瞬间削断,在脖子周围的一圈,表皮之上也因此出现了细细一道血痕。 原来侍从方才离开之时就没有出去,而是躲在门口偷看,用了魔族的障眼法,将自己的身影掩了起来。 但瞬间就被谢瑜和邪神剑发现,并直接破了他的隐身。 你是魔族人? 谢瑜下一秒就出现在了侍从的面前,拽住他的衣襟,迫使他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凌冽的像是淬了冰晶一般。 我我是魔界派来偷这邪神剑的他颤抖着声音道,都不敢直视谢瑜。 但谢瑜却是将邪神剑抵在他还在滴血的咽喉之上:说实话。 就凭这么一个人,怎能从南斗仙君手中偷得邪神剑?魔族再蠢也不可能到如此无可救药的地步。 分卷(38) 在刀锋狠狠剐开喉结的表皮时,侍从终于崩溃大喊道:牧尘林和魔尊要将宫冬菱带回魔界,让让我来拖时间! 谢瑜听到这话的一瞬间,瞳孔一阵紧缩,将侍从像是垃圾一样扔向一旁。 她整个人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以极快的速度往回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一本虐文小说剧本多用,太草了,如果不出意外,恢复记忆就要安排上了,成为邪神后,就病的更疯了hhh,今天留言发红包!因为昨天没有按时写出我答应的字数! 感谢在2021052118:10:37~2021052223:58: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何玉及卿、亮晶晶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tanghul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鸽手11瓶;亮晶晶10瓶;安达樱8瓶;七色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菱镜 谢瑜冲出去片刻,南斗仙君也身形一闪,迅速追了上去,似乎星因为心虚。 即使他方才在临走之前给了宫冬菱一个保命的禅印,但他也知道这星自己在将一个小姑娘推入火坑之中,做的星缺德的事。 他远远看着谢瑜,身上的气息可以说星魔气冲天,比初见她之时又暴涨了百倍。 此时在人都离开了的拍卖厅中,可以说星格外肆无忌惮,手中握着的那柄邪神剑的气势又比方才攀升了不少。 下一瞬,谢瑜就御剑直接飞上了那楼阁。 门星敞开着的,她顾不得看看里面有没有埋伏,就闪了进去。 在她闯入的瞬间,从阁中飞出了铺天盖地的魔气术法,密度极高,黑压压一片就要朝谢瑜袭过来。 谢瑜的眼神骤然一凉,用邪神剑挡这密不透风的魔光,剑身似乎能将魔气吸收其中,只要触上了,那道攻击就会瞬间消失,同时迸溅出对峙的火花。 一边抵抗着那边来的不明攻击,但谢瑜的目光却流转于角落,急切地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没有。 师姐不见了。 只星这个结果,就让她的心彻底沉入谷底,谢瑜好像在这一瞬间失去了刻意控制的所有理智,等她抬头看向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众多魔族之人时,整个人像星刚从忘川河中捞起的煞神。 很明显,这些人正星将宫冬菱带走的人。 谢瑜一一扫过他们六人,一边告诉自己不能就这样把他们杀了,至少要等问出师姐的下落。 所有埋伏者心中都被巨大的危机感萦绕,甚至楼阁都因为谢瑜不断攀升的杀意颤动起来。 这让他们瞬间就驱动起那阵法。 原来她进楼阁时的那些攻击不过星障眼法,真正要对付谢瑜的却星早就布置在楼阁中的一套巨大的阵法。 一人大喊道:起! 瞬间,从六个角各自以自己的血肉和魔气为祭,魔气像星无数条蛇蔓延在地上,在绘制阵法的途中逐渐变成深红,这星魔族几人合力完成的阵法。 不仅极凶,能将人困在魔气编织的牢笼之中,对于牢中之人的每一刻都星煎熬凌迟。 自从谢瑜踏入这个楼阁开始,法阵就开始启动,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谢瑜和那些魔族人分割开来,魔气迅速凝结成坚固的牢笼骨架外壳。 而谢瑜整个人因为没有闪避,周身也攀上了从各处蔓延过来的红黑色魔气,将她身体所有的关节都就此缠绕,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由六个方向凭空出现了十二柄利刃,就此一起刺向谢瑜。 噗的一声,她的身体在瞬间就被轻易贯穿,谢瑜却闭上了眼睛,像星根本没感到这浑身的痛楚。 其他众人见谢瑜这么快就被重伤,大喜过望,就要收束这阵法。 可就在此时,谢瑜骤然一睁眼,眼中满星讽刺和厌恶的情绪,扯起嘴角:真以为能伤到我分毫? 下一瞬所有人才看到真实的情况,她被利刃贯穿不过星幻觉罢了,身上那些利刃都就此化作黑烟被邪神剑吸入其中,甚至连衣服布料都完美如初。 现在星她的主场了,谢瑜轻易挥掉身上攀附着的魔气,刚刚还黏糊强大的藤蔓像星不堪一击般滚落在地上。 她将手触在屏障的临界处,只心念一动,寒气袭来,整个屏障都被瞬间敷上了一层冰晶,并在下一秒在空气成碎成齑粉。 整个过程快到那六人都没做好防备,下一秒谢瑜就到了最近一人的面前,用剑抵住他的脖颈:这楼阁中的女修呢?! 就在此时,几人突然出现在了楼阁的门口处。 那星匆匆赶来的南斗仙君,以及在隔壁感觉到了魔气缠斗的许若真。 许若真已经感觉到了谢瑜身上的森森魔气了,但却因为易容没认出来这星自己的徒弟,而星迅速抽出剑警惕地盯着谢瑜。 南斗仙君看向谢瑜的眼神也极为晦涩,他现在隐隐有些后悔答应陆从霜的交易了,以谢瑜的能力,她迟早会知道自己参与其中的一环,恐怕星再也不会信任他了吧 谢瑜却对这边的动静不管不顾,只星将剑尖用往其中抵入,刺破皮肉,以此警告。 那人忍着痛意答道:不不知道,那不星我们的任务。 人被带到哪里去了?谢瑜攥着他的衣领,强迫他接着回答自己的问题。 其他五人反应过来了,出手要阻止谢瑜此时的动作,不想,都还没接近她皆星被一道骇人剑气击退到了十步之外。 主人!你快逃!那人远远对着门外喊道,不知哪来的力气,就一翻身将谢瑜抵在墙上,不让她追过去。 而其他人都回头看向那人所对着的方向,却只见牧尘林呆滞站在那处,等被众人发现了才回过神来。 要说他此时为何在此处,这就要从方才与邪神剑失之交臂说起。 魔尊当时就怒极,冷笑地看着牧尘林说道:好!很好!说罢便星拂袖而去,化成一缕黑烟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牧尘林打工人只能留在这里看看能不能捡什么漏,以此救自己的狗命,如果空手而归,怕不用等到月圆之夜毒发身亡,他现在就死定了。 好在邪神剑成交之后,牧尘林脑海里突然听到了陆从霜的声音。 陆从霜说自己可以将那条重要情报告诉他,但他首先要去一个地方,于星,牧尘林就跟着指示来了这楼阁。 不想一过去竟星如此混战缠斗的场面,他远远躲在门口吃瓜,等观察了一番才发现里面全都星魔族人,不禁疑惑怎么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更奇怪的星,现在的谢瑜像星煞神一般,浑身魔气缭绕,牧尘林看见她时膝盖一软,差点就跪了。 若不星牧尘林熟悉谢瑜身上那种让魔族神往痴迷的气息,他几乎认不出来此人正星谢瑜。 他又看向谢瑜手中的邪神剑,那把沉寂千年的剑显然已经认可了它的新主人,在其手上再也不星从前那般普通的玄铁剑了,迸溅了从未有过的浩渺剑意。 牧尘林心中闪过了无数猜测,但都凝在了那个答案之上,只星他还没有勇气说出来。 但看着看着,被莫名其妙抬上了瓜田,此时瓜皮竟星扣在了自己头上,那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叫他主人,还一副以死表忠心的模样,牧尘林简直百口莫辩。 终于,他拔腿就跑,南斗仙君和许若真反应过来了,迅速追了上去。 而另一边,宫冬菱紧握着那只小菱镜,不敢回头看,也拼命地沿着长廊跑着。 但眼前就星下一个转角之时,一转面竟又星看见了那彩色的琉璃窗,她又回到了最初离开的地方,似乎永无止境。 陆从霜好整以暇地抱臂靠在拐角处的墙上,似乎早就料到了她会回来。 宫冬菱明白自己或许星陷入了陆从霜一手缔造的结界之中,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星白费力气,逃不出陆从霜的控制。 她感受着菱镜尖角狠狠刺在皮肤上的痛觉,终于选择用它了,她心中想着目的地的名字,想要就此离开。 但宫冬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陆从霜就探到了她的身前,箍住她握紧菱镜的那只手腕,轻笑一声:即使你念大声也星走不了的哦。 没有人会第二次中同样的招数,二十年前,陆从霜的姐姐慕容月就星这般从她的掌控中逃脱,她又怎会不提前准备好呢? 宫冬菱纤细的手腕被禁箍着,只觉得陆从霜手劲大的似乎要将骨头都碾碎,但她的拳头却越握越紧,还星倔强着不放手,不让陆从霜拿走她身上还留有一丝希望的法器。 陆从霜隐在面纱之下的眉眼流转,下一瞬就将她的手腕直接扳折了过去。 咔嚓一声,星骨头断裂的声音。 这一刻,她的五官都因为这疼痛皱在了一起,死死咬着唇才没有喊出来,剧痛甚至让她一点点变得麻木,似乎整个右手都不存在了一般。 陆从霜则星满意地看着她的手无力地垂下,一个菱镜状的东西从手心滑落,轻而易举地被陆从霜夺过。 菱镜到手了,她比刚才看起来更温柔。 我不喜欢反抗我的人,若星下次再这样不乖,断的可不止星一只手了。陆从霜故作怜惜地将那只骨折的手握在掌心中。 嘴角却因看见这无力软绵的手腕而不断上扬着,她喜欢破坏一切美好的事物,就连最初对慕容月的感情也来源于想将那完美无缺的姐姐变成只由自己摆布控制的布娃娃。 就像现在一般,将她的手脚一点点地折断,无力反抗就好了。 陆从霜一边说着,一边去欣赏宫冬菱的脸色,却发现她早已在剧痛中晕了过去,仅凭着自己的拽住才没有整个人跌到地上去,苍白的脸上却星满头冷汗,将碎发和衣襟都浸湿了。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刚好那边好戏也开始了。 她不顾宫冬菱在昏迷中还痛的紧皱着的眉头,拽着她骨折的那只手,两人的身影便一起消失在了长廊之上。 一切都仿佛恢复了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阿瑜和陆从霜最大的区别是,她虽然偏执,但舍不得师姐受一点委屈的 以后改到中午十二点更新吧,晚上更新太阴间了,感觉我熬夜人都虚了 我的论文终于定稿查重了,竟只有百分之一点八,就等周四答辩了噢耶! 大家应该收到了我发的红包吧,因为批量发的,钱被扣了,但我没看见评论,不太确定 感谢在2021052223:58:45~2021052412:17: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何玉及卿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小狼狗15瓶;猪骨炖日向、五两10瓶;苏玖晨.7瓶;不过一颗尘埃5瓶;远鱼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线索 谢瑜只一挥邪神剑,那个扒住她的魔族就被狠狠甩在了地上,后脑勺撞击在墙壁上,发出了巨大声响,当即就晕死了过去。 她敏锐地看向门外那人,瞬间就认出了那个身影,是之前在宫冬菱进行炼丹考核的时候骚扰她的那人。 一瞬间,线索似乎一下就清晰明了起来,所有证据都指向了那个男子为首的魔族。 她没有再浪费时间,迅速追了上去。 南斗仙君感知到了谢瑜的靠近,突然脚步一顿。 牧尘林的突然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毕竟谢瑜对这事了解的越多,南斗选君的行径就会越暴露马脚。 想到这里,他转过身截住了谢瑜的去路,沉下声音道:许若真还没有认出你,你还要追过去吗?还是说你现在有了不靠歪门邪道战胜许若真的实力了? 仙君也曾失去过徒弟,难道不明白我现在的心情吗,纵然是刀山火海,我也得去。 谢瑜抬头看他,眸子像一汪漆黑的潭水,却因为宫冬菱有了波澜涟漪。 仙君的喉头滚动了片刻,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他当初孤身一人闯入魔族设下的天罗地网,就为了将徒儿的灵体从那些邪祟手里夺回来,如今宫冬菱消失了,在谢瑜的角度上看,怎接受? 看他的反应,谢瑜沉沉收回目光,不再管横在面前的仙君,自顾自地重新上前追去。 被这般一耽搁,两人的身影早就不知所踪。 谢瑜看空荡荡的前方,将邪神剑抛在空中,它可以找到空中魔气的痕迹进行吸收,牧尘林虽然已经经过了伪装,但这些在这世间唯一会吸收魔气的剑面前,却是无可藏匿。 邪神剑直指一个方向飞了过去,谢瑜也直接跟上。 不出一会儿,就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牧尘林藏住身形的结界,他曾在困住宫冬菱时用过这招,不过是图个出其不意,这次也同样骗过了许若真的眼睛。 但谢瑜轻易地就用邪神剑破了他的结界。 牧尘林目瞪口呆地看面前找上门来的谢瑜,都来不及思考对方吗是如何精准定位自己的位置的,就一个侧身躲开了谢瑜上来就朝胸口招呼来的一掌。 谢瑜看到牧尘林的一瞬间,又想起了方才他在街上明目张胆地想掳走师姐,显然不会就此罢休。 她知道面对牧尘林,自己不应该如此鲁莽,却什么都不想思考,现在唯一的心思只是师姐不见了,这就足够让她构建的所有理智功亏一篑。 宫冬菱呢? 谢瑜按住因为和自己通感而微微颤动的邪神剑身,还是忍住心中所有的暴戾和杀意,咬牙一个字接一个字地问道。 牧尘林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显然没反应过来:宫冬菱?什么? 崩溃边缘的谢瑜俨然已经没有耐心再问一句了,以她为中心,黑色浓雾腾空炸起,便嘶吼扑向牧尘林。 面对这杀意腾腾的实体魔气,牧尘林瞳孔一阵紧缩,只有在亲身面对这样的血脉压制时,才会发现自己的血脉低微到竟然连动分毫都那么困难。 他迅速封闭自己五感,这才感觉浑身一轻松,便是在胸前结印起一道屏障。 虽然当那黑雾袭上来时,屏障化解了大半的威力,甚至就此破裂,但牧尘林也被击的胸口一震,当即就吐出一口血来。 牧尘林靠墙,抬头费解地看谢瑜,不知她的实力怎又暴涨了这么多,比在不周山那次更让人畏惧十倍! 他匆匆用袖子擦过嘴角的血,慌忙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霜华鞭,和谢瑜对峙,失声叫道:谢瑜!你发什么疯?! 分卷(39) 但是一出声他就后悔了,一种冒犯了神的恐惧侵上心头。 他一边摔鞭破开魔雾,一边给自己打补丁:不不不别打了,你问我宫冬菱?我真没见过啊 谢瑜根本不听他的,话还没说完邪神剑就到眼前了,牧尘林一个仰身,一甩鞭子将剑身卷了起来,阻止剑锋的继续前进。 下一秒,邪神剑爆起一阵剑气,缠绕在剑身上的鳞鞭就此断开,散落一片。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牧尘林武器都没了,只是一个标准的滑跪。 前后不过几个来回的功夫,他就愁眉苦脸将该招的全招了:是陆从霜让我去你们楼阁的,肯定是她做的,想栽赃在我的身上。我连邪神剑都没得手,回去就要被魔尊弄死了,我容易吗我?! 越说越气,他刚想大点声,就对上谢瑜过于阴沉沉的脸色,又是突然闭嘴,什么也不敢吐槽了。 陆从霜谢瑜一下就想起了她盯师姐那个黏黏糊糊的眼神。 虽然在外人看来,陆从霜没有理由会劫走宫冬菱,但这没有理由恰恰是陆从霜的保护伞,以谢瑜敏锐的直觉,却是一切都有迹可循。 这不是简单的见色起意,谢瑜觉得,若牧尘林所说的话为真,那么陆从霜背后绝对还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 邪神剑不是你们自己停止竞价的?她突然注意到了这点,开口问道。 牧尘林心下也是一动,道出了实情:不错,我们竞拍加价时被切断了竞拍器,所以陆从霜才会商量给魔族补偿 虽然没有说完,谢瑜也是瞬间明白了,南斗仙君得到这邪神剑根本不是偶然,而是一场交易的结果! 他一定是答应了陆从霜的条件,对方才会不惜得罪其他竞价方,将这邪神剑以黑幕的方式卖给南斗仙君。 谢瑜一双眼睛愈发赤红,那是从前她被残魄占据身体的表现,可此时,更是她在失控边缘,魔族血脉戾气影响达到最高峰才会出现。 她咬紧牙关,紧握手中的邪神剑,这些人中,无论是主谋还是帮凶,她一个都不可放过,一如从前那般。 这次再也不会重复十几年前的失败了,自己一定可以,将师姐平安地带回来。 就在此时,两人身后的隐秘角落,一个男人的身影就此隐去。 那是许若真,他在此处听到了宫冬菱失踪的消息,知道这事和陆从霜脱不开干系,便也顾不上这魔族之人,就去寻陆从霜了。 当他以为从始至终没有人发现他的行径时,却没有发现裸露的手腕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蚊虫叮咬的小红包。 确定追踪许若真的踪迹吗?她面色并没有任何异常。 我追踪到这世间任何一缕属于邪神的魔气,不过需要你用邪魂之力伤了那人。邪神剑如此说,那么,邪魂之力化成的小蚊虫叮咬也是一种伤口。 谢瑜敢确定,自己方才和牧尘林所说的话中,关于宫冬菱失踪的消息他肯定已经听到了。 怎会如此沉稳? 直觉告诉谢瑜,许若真跟此事也有关系。 你现在要去何处寻宫冬菱?牧尘林看沉默许久的谢瑜,小心翼翼问道。 谢瑜纤长的睫毛颤动片刻,冷冷看向远处陆从霜在藏珑山上的处所:快了。 许若真下一瞬就出现在了陆从霜的水晶宫中,却只见那个疯女人正在把玩一块菱镜。 这是月娘的菱镜?怎会在你的手中?! 许若真一下就将满肚子质问的话全都忘在了脑后,讶异地问这菱镜的事。 你身为宫冬菱的好师尊,竟是连此物在她手中都不知吗?陆从霜的心情极好,眉梢都显出几分快意。 听到此话,许若真的脸色一变,却是恼羞成怒起来。 因为他真的从未听说过慕容月将菱镜给了宫冬菱,一想到宫冬菱乖顺外表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小心思,他就格外暴怒。 宫冬菱是你劫走的?我猜的没错吧!许若真阴脸质问。 陆从霜一抬眼,讽刺地看他:所以呢?我该奖励你终于聪明了一次吗? 许若真怒吼:不是我让你寻她的吗?你现在的意思是准备将她独占?! 把那控制人的丹药给我,我带你去见你的好徒弟。陆从霜勾起唇角,将菱镜收起来,她从来就没有和别人分享东西的习惯,不过是一步步将他套路罢了。 看到人了再给你。许若真咬咬牙,终于妥协了。 陆从霜倒是大方,明媚一笑:可以,刚好喂给她试试效果。 另一边,宫冬菱躺在地上,还在昏迷之中,一头散发覆在苍白的皮肤上,她的头微微偏向一侧,痛得止不住那生理性滴落的泪水。 那只被折断的手仍是无力的垂,明明红肿的不成样子,却没有经过一点处理,甚至还被捆仙绳和另一个手腕系在一起,被扳折到匪夷所思的角度。 阿阿瑜。 宫冬菱干裂的唇微动,睫毛微颤,缓缓醒转过来。 但一睁开眼睛,眼前却仍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害怕黑暗的心情都因为这手腕的剧痛变得不重要了。 她尝到嘴角泪水的咸湿,才发现自己竟是一直在流泪,一时半会却止不住,只屏住呼吸,一边整理脑子里的一团乱麻。 手脚都被捆仙绳捆的严严实实,连自己坐起身难都困难。 宫冬菱尝试扭扭手腕,就被痛得嘶的倒抽一口气。 一想到陆从霜,又是一震窒息。 【宿主】系统都心疼地说不出话,犹犹豫豫想宽慰她。 这回去了不给我加工资?她默默流泪,心中更多的是无奈,跟系统吐槽。 宫冬菱忍痛动了动那只没受伤的手,在衣服的侧面一阵摸索,摸到了那把凉丝丝的冰晶刃,又是一震无语,没想到还没给谢瑜呢,就先给自己安排上捆仙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女鹅鸭!伤成这样了也是不会让别人担心的类型555 大家不要担心,不会虐很多的,就这几章的事,速速解决!而且师姐不可能让疯女人摆布的hhh我们可是有系统的女人,支棱起来鸭! 感谢在2021052412:17:13~2021052513:4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何玉及卿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亮晶晶、何玉及卿、小石、松弛熊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松弛熊80瓶;星辰1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8章 培婴丹 宫冬菱用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握住冰晶刃,想用它触到腕上捆着的绳,但角度很刁钻,几次都从侧面划出去,扑了个空。 她察觉到手脚的微微发抖,知道自己太急了。 深吸几口气,先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等调整好状态后,她再用手摸索感觉着捆仙绳的具体位置,冰晶刃下一秒就触了上去。 这回倒是成功了,冰晶刃成功感受到了阻碍。 于是她维持在这个角度,开始像锯一般前前后后磨。 虽然每锯一下,都会带动整条捆仙绳为之颤动,那肿胀的手腕就是一刺疼,导致她手上的动作一顿,只能咬着牙再锯。 过程很是痛苦,但宫冬菱发现原著关于冰晶刃的功效果然是真的,腕上系着的那捆仙绳不仅没有因为这动作而越缩越紧,反而是一点点出现了裂痕! 毕竟捆仙绳在此之前可是几乎没有破解的办法。 只要往那捆仙绳中注入灵力之人修为比被捆之人高,那受害者几乎没法逃脱,任何挣扎切断的动作都会使捆仙绳更加收紧。 宫冬菱大喜过望,刚想一鼓作气继续沿着这个小口将其彻底割断。 但此时,在黑暗之中因为眼睛看不见而变得格外敏锐起来的感知却是一动,她敏锐地发现有人正朝着此处过来。 她迅速将冰晶刃收在之前的侧面暗口袋之中,将手背在背后,以遮住捆仙绳上的那个小裂口,头歪在地上就装睡起来。 来人自然是许若真和陆从霜二人,随着他们的进入,亮光才就此透了进来,打在宫冬菱轻闭着的眼上。 她极力克制住眼皮颤动的冲动,仍是不动声色地躺着。 心中也格外忐忑,听这声响似乎还不止一个人,不知道来了谁,也不清楚他们会对自己做什么。 陆从霜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宫冬菱一声冷笑,就这么一点伤还能昏迷这么久? 这是隔这么久许若真第一次见到宫冬菱,看着自己曾经真正爱护宠过的徒弟,此时不省人事地躺在地上,浑身狼狈,手脚都被捆仙绳覆着,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他曾经想过再见谢瑜和宫冬菱时要对她们十倍百倍的惩罚,可根本没想过是如今这种情形。 许若真心情复杂地问陆从霜:你把我徒弟怎么了,怎会沦落到如此惨状? 就是在抓人的时候小小教训了一下而已,怎么?我们狼心狗肺的道法真人心疼了?陆从霜嘲讽道,目光又浅浅落在了宫冬菱的身上。 而宫冬菱听到这段对话,浑身一紧,她没想到陆从霜将自己捆来,竟还有许若真的手笔。 但转念一想,他们倒真是一种人,披着伪善的面容,心底里却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只是不知道许若真会不会将自己带走,宫冬菱认真地思考了一番,最终得出结论,不管是许若真还是陆从霜,都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她正想着,就突然感觉到一个人的靠近,瞬间集中精神绷紧身体。 这人是许若真,他走近些,也看见了宫冬菱手腕上肿胀之处,和那明显不正常的手,便伸手去拨弄了一番,一边道: 你这个疯女人,真下得去手,我徒弟的手腕就这样扳断了,也不给人家处一下伤口,就给捆的严严实实。 宫冬菱怕他看见了捆仙绳那个小裂口,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尽量将手紧贴背,只是被拨弄也坚决不翻转过来。 好在他说完此话就站起来了,什么也没发现。 陆从霜也懒得他,一摊开手就朝许若真要那丹药,那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培婴丹。 此丹药能够控制人的行为,被丹药协会命令禁止炼制,一并销毁了所有药方,仅存的那一份在协会藏经阁中封存,不允许任何人观阅偷学。 许若真之所以会知道此丹药的药方,却是因为,他娘亲的祖上是从前专门研究炼制禁药的丹修家族,那培婴丹正是出品自他们家族。 他们虽然表面上已经交出销毁了所有药方,但实际上却口口相传给后代。 许若真虽然没有炼丹的天赋,但已是家族仅剩的几位后代之一了,不仅得到了那些禁药药方,而且修仙界鲜少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家室并不是传言中的那般清白。 陆从霜也是在和他联手第一次合作困住慕容月时,才知晓的此事。 却从未真正见过那丹药,从此之后就一直想将那药方弄到手。 可许若真又不是好糊弄的傻白甜,两人便是一直僵持着,费尽心机对付对方。 而此次交易的条件自然也是那培婴丹。 许若真从自己的储物戒中拿出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木盒,一打开,只见一粒像珍珠般晶莹剔透的小丹药静静躺在其中。 这是陆从霜第一次见到外形如此出众的丹药,简直像是专门诱惑人将其吞下一般,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其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许若真看着陆从霜流露出来的惊讶表情,心中颇有些得意,便想继续炫耀,他道: 培婴丹不管从品质上还是功效上都是堂堂正正的高阶丹药,只能由高阶炼丹师进行炼制。世人就是畏惧其力量又没有破解的办法,才会如此一刀切全部禁掉的。 只用这么一小枚,只要吞入腹中,不出一会儿那人就会丧失自己的思想,变成只由他人摆布的人偶。 那人不止听我的话,也听别人的话吗? 陆从霜却是一皱眉,发现了培婴丹的缺点,她怎能容忍自己的玩物听别人的摆布? 每一句话相当于一个命令,若是你不想他听别人摆布,就下达只能听你一人的命令不就行了吗? 陆从霜对这话半信半疑:我待会在宫冬菱身上试试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了,别弄出什么弄虚作假的话糊弄我。 许若真虽被激将了,但看向躺在地上的徒弟,心中又恢复了些许智,复杂地问:你真要给她下药?要知道培婴丹的影响是不可逆的,人傻了可能就要傻一辈了,不太好吧 她不吃这药又能活多久?你的计划不是暂定这个月圆之夜么? 宫冬菱听到这对话,总算知道他们怀着什么心思了,原来是要把她当作个实验品,喂自己吃那会变傻任人摆布的丹药! 而且不仅得吃药,好像也活不了几天了?都什么事啊? 陆从霜不再废话,皱眉从许若真手里夺过丹药,就向宫冬菱走去。 听着这脚步,宫冬菱心中警铃大作,走投无路只能狂敲系统:怎么办怎么办?! 【宿主你先别慌,还记得我之前给你炼丹的那股力量吗,它远比你想象中的强大,上次你也发现了,它可以让你脱离了炉也能炼丹。】 系统一顿,接下来的话更加严肃:【所以,宿主你要打起一百分的精神,在丹药进入你的口中时,将其凭空炼制,到分解破坏掉。】 宫冬菱在心中飞速运转消化着这句话,脑也嗡嗡直响。 分解破坏丹药她接触过,就是对丹药进行再炼造,让其火候错过那个最佳状态,就此在炼丹炉中被毁掉,跟平常炼丹失败的操作是差不多的。 但困难的是不用炼丹炉,而是在自己嘴中凭空炼丹,过于生草了! 已经容不得她在思考震惊了,下一秒自己的唇就被人强行掰开,一个冰凉圆润的东西被强行塞入了口中,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陆从霜还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将丹药吐出来。 【快快快!先用那力量凝成膜罩覆在那丹药上,阻止其毒性地外散!】 分卷(40) 宫冬菱按照系统说的,就像是从前炼丹的步骤一般,只不过是将其集中在整个口腔之中,瞬间,那股凉意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灵火的那股暖流。 陆从霜感觉到手心一热,看向宫冬菱,发现她整个人身上都浮现了一层不正常的淡红,不由地将手拿开,问许若真:这是丹药起效果了吗? 差不多,只是在改造身体罢了,等等吧,起效果倒还要一会儿,不用管她。 许若真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就漫不经心地收回了视线,全然没有方才不忍心的模样。 宫冬菱这边却是水深火热之中,她将灵火已经覆上,但迟迟达不到加热条件,那力量注入进去像是被直接吞噬了一般。 而温度却逐步攀升,带着丹药抗拒的压力,对浑身的经脉力量进行再三冲撞。 这不像是之前在炼丹师协会炼丹炉炸开那次,已经完成了加热炼制,只不过是需要凝成丹型罢了。 这种像是无底洞一般的炼制最是会让人怀疑退却,但好在系统也在全心全力地帮她:【还剩百分之三十,不要着急,马上就成功了,这点时间那毒素不会扩散的!】 到最后,要不是系统给的那力量不是真的灵力,宫冬菱都觉得自己灵力要枯竭了。 浑身被冷汗所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但体温却是不正常的烫意,要不是她是火灵根,即使是自己的灵火,也难以让人适应。 【到了!】 随着系统激动的声音,宫冬菱用感知看到那丹药果然突然发生了质变,圆润晶莹的丹体被熏染上了黑色,瞬间就从完美的艺术品焦成一片。 就连最后那残留的渣滓也硬生生被这磅礴的力量凝成的屏障给吸收了。 成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反击开始了,阿瑜链接中,进度百分之五十! 明天下午论文答辩,如果我材料准备的比较充分的话,那么还是中午更,如果不太充分,那就是在搞论文的事,下午答辩完晚上回来更多点嘿嘿嘿! 感谢在2021052513:43:34~2021052612:57: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何玉及卿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装傻 陆从霜看着宫冬菱的异状,心里不知为何总有些隐隐不安,一种奇怪又强大的力量自宫冬菱的身体波动到外部。 自己的修为明明比宫冬菱高上那么多,但她想用感知探查那是何物时,一种无可躲避的浪潮袭来,让她的识海如重锤敲击般一痛,暗藏着警告之意。 陆从霜没有一点提防,差点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才勉强稳住。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脆弱不堪一击的宫冬菱,怎么也没想到那震慑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许若真也注意到了陆从霜的情况,还以为是那禁药的反噬,心中又是颇为得意。 都说了那培婴丹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了,你只用好好享受其带来的效果就是,少去惹它,小心也傻了,那玩意儿就是通过一口口腐蚀识海来掌握身体控制权的。 陆从霜对这格外恶心又残忍的手法一点都不敢兴趣。 心中不知为何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方才震慑自己的东西似乎根本不是来自于这个世界维度。 这神秘力量当然就是宫冬菱身上的系统之力,它本就会给每一个想探寻此世界真相的人以痛击和警告。 越想越心惊,陆从霜干脆几步走过去,捏了个诀在手中,就要点在宫冬菱的眉心之上。 那是封印筋脉的术法,陆从霜非得如此才安心。 你做什么?!许若真见状,直接脱口大叫出声。 他几步走过来将其拦了下来:若是没有筋脉灵气护住心脉,她很可能死在强劲的药效之下!再说她本就因那寒气而不能动用灵力,你封她筋脉做什么? 那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已经超过了你说的时间了,到底靠不靠谱?! 陆从霜也抱着臂,质问许若真。 这是我准备用在慕容月身上的,会没有效果吗!许若真也烦了,怒火上来了就吼道。 宫冬菱心中大起大落,显然许若真还不知道自己的灵力已经恢复,他们对自己修为的轻视,反而是自己能够倚仗的逃跑途径之一了。 此时,她能感觉到那丹药已经完全被那炼丹药的金手指给吸收殆尽,好歹自己也有了件无毒不侵的护身符。 不过,宫冬菱知道自己也不能再装晕下去。 若是再不醒来,指不定陆从霜又要做出什么砍手砍脚的疯事出来。 一旦她醒过来了,必须要装傻,这样才能让对方尽量放下心来,起码也不会再像对待药人一般给她再喂什么奇奇怪怪的药来试药性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开口问系统:慕容月是什么人? 在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这号人物,但听他们两人的对话,似乎这是解开一切谜底的钥匙。 系统突然沉默了,半天不回话。 呜呜呜亲亲系统你刚刚心疼我的话都是假的,现在需要你帮忙你又假装没听到了,简直就是渣系统,懂了,我这就走宫冬菱对着系统一阵嘤嘤嘤。 【自自己看!】 系统的声音怪怪的,甩了一段记忆画面就又没有半点回应了。 宫冬菱狡黠地翘起嘴角,在识海中播放了那段记忆。 画面是两个小孩童,其中,那个女孩梳着花苞头,歪着小脑袋,对着前面的男孩暖暖一笑,男孩立在花田中,目光呆呆地追随着女孩舞动的衣角。 那男孩一转身,露出了面貌,能依稀看出许若真的影子,只不过小时候没有这么多歪心思,长相也没有透露出那种伪善的劲,还是正常的小朋友。 宫冬菱初步猜到了这是男孩和慕容月小时候的相遇记忆。 但当女孩的面容近些了,宫冬菱这才看的真切,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相貌竟像是和她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 五官眉眼无一例外。 她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替身梗,但突然又在脑海中捕捉到了一个重要信息,原主的父母双亡,而许若真收养原主正是因为其娘亲的托付 难道慕容月是原主的娘亲? 终于,宫冬菱缓缓睁开眼睛,开始了演戏。 她愣愣看向面前对峙的两人,先是一阵迷茫,然后歪头朝他们粲然一笑,丝毫不见什么惧意。 这笑容仿佛能暖到心底,宫冬菱也不知道自己演的怎么样,但有了那段记忆的演示,她凭借着过于相似的外貌,至少能模仿出形。 但面对许若真这个百无禁忌、替身一个接一个的渣男,形当然就够了。 陆从霜率先看到了宫冬菱的模样,不仅没有轻易相信,她根本没有放心下来,却是皱起眉头又怀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许若真以前对别人用过此药,未曾失手过,这次当然也是毫不担心。 但他看向宫冬菱此时的模样时,心中猛地漏掉了一拍,只因此时的宫冬菱太像孩提时期的天真烂漫的月娘了。 配着这格外相似的外表,许若真几乎回到了初见之时,看着月娘傻乎乎冲着他直笑。 陆从霜看到他发愣的样子,几乎不能理解。 因为她被慕容家领养之时,慕容月已经是能做她长姐的年龄,对她从未展示过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从此以后,我是你的主人,你便只能听我一个人的话。 陆从霜也不等许若真说什么,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睨着宫冬菱,命令道。 你用什么语气跟月娘说话! 只是一边说着,许若真就清醒过来,面前的少女是自己的徒弟宫冬菱,根本不是什么月娘。 可怎么会这么像? 许若真想到,自己一直费劲心机从小培养宫冬菱的各种习惯和性格,就是想再复制一个月娘出来。 但在自己的刻意栽培之下,两人的性格却越发大相庭径。 特别是她的一些来博得众人喜爱的小心思,是他最讨厌的模样,久而久之,他都觉得宫冬菱和月娘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再加上他找到了远古招魂复活灵体的术法,便准备将宫冬菱当成她母亲的祭品。 但此时简直比月娘自己还像极了! 他忽然有些不舍得了,就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 宫冬菱抬着一双亮亮的笑眼,看都没看许若真一眼,故作温顺地盯着陆从霜道:好的。 许若真越发的不是滋味,似乎看到了从前月娘因为发现了他的阴暗之面,不再理他的模样,当即就有些失控,但开口也没有从前那般强硬和底气,仿佛有些养在骨子中的卑微习惯: 你方才吃的是我的丹药,我才是你的主人,不不要听她的。 宫冬菱要不是要继续装,都要当场翻个白眼,怎么你下药毒我我还要对你感恩戴德?! 只是不等他们再说什么,突然上面却传来一阵骚动的响声,陆从霜和许若真皆是一皱眉看向地牢之上。 山主,有人正在珍宝阁闹事 一个影卫凭空出现,半跪在地上跟陆从霜报告,脸色却不太好看。 珍宝阁是藏珑山之上防守最严密机关最齐全的一处,是专门用来放历任山主收集的宝藏的,里面有数不清的天财地宝。 虽然江湖大盗们都很是眼红,历年来也不是没有人偷偷潜上山,就是为了偷东西,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陆从霜眉头这才舒展些,轻蔑一笑:不自量力的东西,这点小事也值得跟我提及? 不,不是,那人已经炸塌了珍宝阁的前殿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疯抢其中还未损坏的宝贝 影卫越说越难堪,几乎要将头垂到地上。 陆从霜: 下一秒整个人就用轻功飞了出去,胆子大到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她今天倒要看看是何人这般猖狂! 许若真看着陆从霜消失的身影,大喜过望,就要靠近一旁的宫冬菱。 但却被影卫直直拦了下来:请留步,山主说过没有她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单独和犯人相处,还请真人跟我一起出去。 纵使有千种不甘,许若真也不敢在陆从霜的快乐老家藏珑山忤逆她,终是含恨离开了。 等几人离开了,整个地牢之中又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而宫冬菱虽然也奇怪外面时何许人在闹,但也不敢耽搁时间,拿冰晶刃将手腕上的绳子一点点割开。 有了一开始那个缺口的铺垫,接下来的工作倒是不难,只是拿着东西继续磨而已。 只不过方才因为要与两人周旋的紧张心情,宫冬菱一下子忽略了手腕的阵阵刺痛,现在又是回来了,还比之前更甚,痛的她只能抽气来缓解。 当绳子终于啪叽一声掉在地上后,她的双手也重获自由,终于不用在摩擦那只伤势惨重的手腕了。 宫冬菱又如法炮制,将腿上的捆仙绳也给解了。 这才能看看自己的伤势,她没有冒然活动手臂,只是从储物戒中拿出两根长玉板,贴在手腕骨折处,又用谢瑜不知何时放在自己这处的发带固定了起来,做了个简易的处理。 她心中很清楚,自己得快点出去,处理伤势,否则最坏的结果是自己的左手从此废掉。 用感知终究不方便,宫冬菱想用灵力点些光亮出来。 却不想,一伸手,一只发光的萤火虫却缓缓落在了她的手上,幽幽的光亮照亮了宫冬菱身边的一切,也照亮了她因为震惊而猛然睁大的瞳孔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萤火虫,谁怕黑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的论文答辩顺利结束啦,大学阶段也马上结束了5555! 感谢在2021052612:57:57~2021052723:59:0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亮晶晶、pyrrha9447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沧笙踏歌9瓶;七色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0章 寒针 阿阿瑜?是你吗? 宫冬菱右手捧住那萤火虫,不用猜测,已经感觉到了那抹熟悉让她安心的气息。 眼睛忽的又是一阵潮湿,她就知道,阿瑜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不会不管她的。 那淡蓝色的萤火微闪,跳跃了片刻,像是在回应着宫冬菱。 前方的路仿佛不再沉寂在一片漆黑之中,有了光亮,也有了暖意。 本来方才还一个人时强装镇定,此刻看到了最亲密的人,一下子,所有委屈都涌上了心头,眼泪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怎么能让阿瑜看到自己这么脆弱的样子呢 只这样想着,她便要抬起手擦掉满脸泪水,但又怕惊扰了手上那萤火虫,只用脸颊在肩膀处随意蹭了蹭,肩头却因此湿了一大片。 这萤火虫正是谢瑜用残留在许若真伤口中的邪魂之力化成的,只待许若真几人一离开,它便化作萤火虫,赶去带师姐离开。 谢瑜的本体远在藏宝阁之中,这相当于她的一个分.身,她能通过邪神剑看到师姐那边的情形,还能在邪魂之力消耗殆尽前施一些法术。 她之所以做这些安排,就是为了给师姐拖延时间,让其能快些逃出去。 但当她看到师姐苍白的脸上布满的泪痕,心中却是一阵刺痛。 印象里,从未见过师姐脆弱委屈成这般,她怎么了? 萤火虫从手上飞起,环绕了宫冬菱一圈,最终停留在了她的左手处。 宫冬菱也浑身一紧,想将手往身后藏一藏,但因为这一动反而扯动了伤口,抑制不住从唇边发出了一点抽气声。 虽然已经被简单处理了一下,但手腕处的骇人模样还是能看见被人硬生生折断的痕迹,光看着就能想到那人是如何残忍。 看到萤火虫传达回来的景象时,谢瑜正立在一块巨石之上。 她的五指紧握成拳,指甲深陷于掌心之中,脚下的巨石因此突然炸裂开来,齑粉飞溅,而谢瑜的周身却浮起一层透明的屏障,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她整个人仍是浮在虚空。 谢瑜身侧的邪神剑看到此情形,剑身忽是一震。 它惊讶地发现,不知为何,谢瑜在这一刻却格外像是邪神。 不应该啊,邪神的大部分魂魄记忆以及力量都被封在了剑身之中,如果没有答应交易条件,谢瑜根本不可能自己成长为邪神。 分卷(41) 护住师姐的手,在那缕魔力耗尽前带她出去,剩下的我来解决。 谢瑜冰凉的声音传来,但她直视的是前方,极速飞来的那个女人。 陆从霜。 宫冬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我没事!阿瑜不要担心我。 萤火虫的荧光微闪,围绕着左手盘旋,而从其身上落出了一团光球,在触到宫冬菱手背的一瞬间,融成了一片,将她没有知觉的手笼罩起来,像是形成了一层保护般。 几乎在这一瞬间,剧痛的肿胀处的火热似乎被一股沁凉之意中和了,这不是医术,那光球却似乎在一点点融入筋脉之中。 宫冬菱眼睛蓦然睁大,试着活动了一下,发现虽然左手仍是没有反应,但竟是再没有那深入骨髓的痛意了。 做完了这一切,那萤火虫又一下飞了起来,到了半空中,照亮了上面的景象。 她也随之仰头看去,只见这是一个圆形井状的地牢,不算太深,顶上唯一的出入口是封闭的,怪不得打开之前一丝光都透不进来。 那萤火虫不断上下飞着,似乎在催促着宫冬菱跟着它一起上去。 宫冬菱也理解了这意思,但玄菱剑已不在自己这,大概是被陆从霜拿走了,她不得而知。 她只能给自己捏了个浮起来的诀,这种都不能算是飞行术,倒不如说是灵力在脚下将自己给拖了起来,但灵力也在这个过程之中迅速消耗甚至白白浪费。 所以除了大能以外,修士们出行还是习惯御剑或是用其他法器。 等她到了地牢的上方,宫冬菱试着施了一道简单的开门法术,但果然是意料中那般毫无反应。 宫冬菱将食指放在唇前,对萤火虫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才幽幽看向这洞口。 有有人吗? 带着惶恐和哭腔的声音传来,这温柔的少女音色格外能激起人心中的同情。 外面驻守的影卫知道自己不该回应,但还是忍不住做了这破格之事,他清清嗓子,才问道:什么事? 但影卫丝毫没发现,自己似乎因为心中的一点悸动而忽略了这声音离的格外近,不像是从井底发来的。 啊!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声戛然而止的尖叫声。 影卫想都没想,便将这洞口打开了,正要来看里面发生了什么,眼前就飞过一道光,瞬间被击晕了在了地上。 确定他已经完全昏死过去以后,宫冬菱才从洞口的那点狭小缝隙中爬了出来,眼前豁然开朗。 看着萤火虫仍停留在那个影卫面前,她察觉到了谢瑜的心思,细声细语阻止道:阿瑜,他还帮了我们,冤有头债有主,就这样吧。 听了这话,萤火虫便是继续向前面飞去。 它跟着许若真一起过来,已是非常熟悉周围的环境。 那地牢之上,通的竟还是陆从霜的宫殿,周围有不少影卫来回巡逻。 在它的引导之下,宫冬菱几乎走的畅通无阻,她不知道的是,这是谢瑜强大感知所覆盖的效果,即使她人身在藏宝阁,但仍能分出感知于这边。 有一条路却是不可避免要路过的毕竟之路,那是陆从霜的宫殿,但是这宫殿似乎被特意保护住了,感知透不进去,就不知道会有何种危险。 怎么了?宫冬菱察觉到了它的犹豫,小声问道。 只是她的话音还没落,一个身影就蓦然从拐角处出现,宫冬菱和许若真就这样撞见了。 许若真来这里本也是偷偷摸摸的,他想趁陆从霜不在,去她的宫殿里看看能不能拿到慕容月的那块菱镜,只是没想到还没进去,就被人撞上了,还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宫冬菱一看到面前这人,心下就当即一沉。 她知道,即使自己逃跑,也会被当场追上,倒不如继续装傻,趁其不备偷袭。 似乎能感觉到宫冬菱的心意,那萤火虫也化成一道光球藏入了她的袖口中。 宫冬菱瞄了一眼袖口,克制住自己条件反射一动的脚尖,抬起眼好奇又胆怯地看向已经奔到自己面前的许若真。 许若真的质问到了嘴边,这才看清宫冬菱的模样,心中不由自主地又软了下来。 你怎么出来了? 他上前一步,故意用手笼住宫冬菱的肩膀,发现没有像之前那般被躲开,便是越发大胆。 注意到她手上被包扎处理过的痕迹,突然又警惕了起来,手蓦然一握紧:这是什么,谁给你包扎的?! 宫冬菱像是被吼害怕了一般,一脸惊恐,往后退了半步,就四处张望着看周围,又不断挣扎想要从许若真的手里挣脱出来。 就在许若真将注意力全放在宫冬菱身上时,他突然感觉到胸口一麻。 呆呆看下去,却只见宫冬菱将一根寒针缓缓推了进去。 他瞳孔一紧缩,条件反射地第一时间驱动起自己的灵力,就要封闭筋脉,但他这才愕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灵力像是凝固了一般,根本不听使唤。 而麻痹的感觉从心口迅速扩散至全身每一个角落,他的意识几乎都不太清醒了,只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宫冬菱。 作为师尊,要尝尝跟我一样的痛苦,才能称作感同身受,不是吗? 宫冬菱看着他手一松,嘭地一声跌落在地上,眉眼弯成新月,嘴角勾起,露出那颗小虎牙。 她方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让许若真放松警惕,自己好下手。 而那寒针,却是害原主在极北之地被寒气侵入的罪魁祸首。 不仅会迅速麻痹人的筋脉和神经,而且还会寒气入体,跟宫冬菱从前一般不能再轻松使用灵力。 寒针一直在储物戒之中,本是原主收集来准备给许若真看是何物,该由何来化解的。 但没想到历经千辛万苦回来之时,听闻的却是自己的位置被取代的噩耗,便再也没拿出来过了。 也是宫冬菱在方才寻找玉板固定手腕,寻找防身武器之时找到的。 寒针体型小隐秘性强,甚至能攥在手心中,而一般人甚至根本不认识这是何物。 在刺入的一瞬间就会麻痹神经筋脉,对方修为再高也来不及运气反抗,但在世间,这寒针也极为稀少。 这便是为何她方才敢独自一人面对许若真,用装傻来迷惑他,趁其不便,得以将寒针推入。 当然以最近许若真对自己的防备,那本来是不容易成功的,可之前宫冬菱模仿慕容月的一番表演,却给了她更多筹码。 毕竟只有在慕容月面前,许若真才会卑微患得患失,丢盔弃甲。 可能这就是一种因果报应吧,原主都是被许若真一点点养歪的,她没有了利用价值,许若真随随便便就能将她献祭,以复活自己的白月光。 特别是,祭品还是白月光的亲生女儿。 原主的一切,就由你来偿还吧。 她将那根寒针全都推了进去,这不同于之前原主所经历的只被刺一下,它会在许若真的血液筋脉中游走,永远没有办法医治清除,而是会饱受这寒气的侵扰。 许若真已经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宫冬菱面无表情地跨过许若真的身体,却是小心翼翼地从袖口中捧出那团光,下一瞬萤火虫又重新飞了起来。 我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关于我昨天说的大概三周内完结,总计三十多万字,接下来我会更快一点,在计划内完成 感谢在2021052723:59:06~2021052823:58: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50484844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八重桜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沧笙踏歌、小鸽手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1章 霜华 宫冬菱带着萤火虫前脚刚离开事故现场,后脚就有几个影卫在巡逻之时,寻到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许若真。 这些影卫都是陆从霜的贴身影卫,自然认识这位时不时就来找山主的道法真人,此时看到此景,便匆匆将其送到了藏珑山的医修院,准备等山主回来了再将此事告诉她。 几位医修们面对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伤处,但却浑身麻痹筋脉凝固的许若真毫无办法,甚至都查不出他因何而昏厥。 自然查不到宫冬菱的头上。 而宫冬菱跟着萤火虫走了一路,终于离开了那横跨半个山腰的巨大宫殿。 她看了看周围,发现一出来便是方才拍卖会所在的位置,心中不由地就想到了谢瑜,不知谢瑜此时在不在这拍卖厅之中。 只是那拍卖厅此时有重军把守,若是阿瑜也在里面,恐怕也一时脱不开身吧,不然阿瑜也不会化作一只萤火虫来寻自己了。 南斗仙君自曝了想法,他虽然对着自己存了歹心,但他对谢瑜又是何种态度呢? 但若是阿瑜知道了仙君对自己所作所为,一定会站在他的对立面,他们之间的战争总会爆发的 忍不住又遥望了一眼那熟悉的楼阁建筑,宫冬菱才快步跟着萤火虫离开。 看样子它的目的地应该是北面那片深山老林,人迹罕至,也没有什么驻兵的痕迹,就是有些阴森森的。 她总是能全身心地相信着谢瑜,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虽然那地方看上去危机四伏,但宫冬菱还是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 直到萤火虫将她领到了一片茂密藤蔓植物之前,却停了下来,转而看向谢瑜。 宫冬菱立刻会意了,她将面前那片植物扒拉开来,却是看到了一把剑。 那是没买到邪神剑之前,谢瑜所使用的剑。 谢瑜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却是准备好了一切,就连自己的武器可能会被夺走都算到了,特意在这里藏了把剑,给宫冬菱备用。 只是宫冬菱记得这剑本是最便宜基本不过的玄铁剑罢了,但此时,为何也像灵剑一样发光起来? 不等她继续想什么,那剑忽的就自己飞了起来,立到了宫冬菱面前。 宫冬菱被这柔和的气息所吸引,看了一眼,忍不住做了个大胆的举措,尝试握住它的剑柄,却未受到任何阻碍,用感知一探查,才知道这剑早就与自己心意相通。 这剑在谢瑜的身边,不仅由一把普通玄铁剑造化成了有器魂剑灵之剑,还天生就对宫冬菱充满了亲近。 只是宫冬菱不知道,剑修们的剑若是主动接纳除了剑修本人以外的修士,那主人几乎是将那人摆在了比自己还最重要的位置。 因为对剑修来说,剑便是一切。 宫冬菱虽然不懂其中道理,但却能从剑上感觉到跟那萤火虫一样属于谢瑜的气息。 纵然阿瑜怎样对别人冰冷倔强,在自己的面前,她会剥开坚硬的伪装外壳,而内心却一直是那般温暖,一如小时候的那个小乞丐一般,其实从未变过。 阿瑜,我知道你可以听到,你你是我生命中对我最好的人宫冬菱抱着剑,抬头看向天,思绪飘向了很远的地方。 她穿进书中前,被先天缺陷缠身,短短二十年的人生,有一半的光阴都在和病症抗争。 所有人都同情她,却根本没人爱自己。 有的时候,的确生出若是我没有生病,又会如何呢的想法。 或许在一本书中的纸片人身上得到爱是一件很可笑的事,但宫冬菱此刻,心中像是被一团膨胀的棉花所塞满了。 若是永远停留在这个世界中,跟阿瑜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她看着那把剑,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在喃喃自语: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萤火虫停在了她的指尖之上,闪烁着微弱的光亮,回应着宫冬菱的真情流露。 只是下一瞬,它又跳跃了起来,似乎想接着往前飞。 阿瑜呢,我要等你一起走。 宫冬菱心中突然腾起一阵担心,虽然谢瑜近期已经成长了很多,宫冬菱也不知道她此时的修为如何,但面对那些大能,显然她现在还是处于危险之中。 不然为何阿瑜要分出一缕灵力来指引自己呢,应该是被困在何处了。 萤火虫她身边盘旋,但宫冬菱像是铁了心等在此处。 她也不可能不管阿瑜,就这般一个人离开。 藏宝阁之中,从前富丽堂皇的宫殿已经被人炸塌了一半,只剩一地废墟,还有许多未被损坏的奇珍异宝。 在绝对的暴力面前,再多的保护警报措施都形同虚设。 那些大盗之所以全都会失败,就是没有人会敢如此胆大包天,在人家藏珑山的地盘这般光明正大的搞破坏,想隐藏自己的行踪,偷偷潜入,反而会被阁中的各种御敌措施所伤。 谢瑜对这些宝物毫无兴趣,只是要制造出大动静,吸引藏珑山上上下下的注意力,好给师姐从地牢之中逃出来的时间罢了。 于是,她简单粗暴地将建筑给人直接炸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她啊,谢瑜也没想到藏珑山为了美观设计的藏宝阁,会那么不堪一击。 周围那么多藏珑山弟子驻守看到此景的第一反应不是来捉拿她,而是趁着山主还没来,赶快在废墟中多捡漏,里面随便一块金箔装饰都价值不菲呢! 这事在谢瑜的计划之外,但却再好不过了,就看陆从霜如何应对这内忧外患。 但自从她看到师姐那被重伤的手时,就决定不再只是吸引他们的注意,而是要实实在在地将痛苦十倍施加在陆从霜身上。 谢瑜静静等待着陆从霜,而宫冬菱那边,自有邪神剑帮她掌控安排局势。 当陆从霜看到这一切的时候,眼睛都差点气红了,胸口一阵剧烈起伏,气一下子还没顺过来。 平日里故意凹出的冰冷没人形象不复存在,她暴怒着吼了声:藏珑山众人,若是谁再敢捡我的东西,我当场就将他驱逐出山! 她的眼神在空中极速巡视一番,终于定位在了浮在废墟中的谢瑜身上。 除了那人此时极为张扬的模样以外,更吸引陆从霜的,却是她在斗笠掩盖之下,不断攀升的杀意。 陆从霜几乎都能感觉到从那处刺来的锋芒。 在感觉到这目光的片刻,陆从霜就立刻放出感知,探寻对方的实力,却发现她不过是个小小的筑基罢了,连金丹都没结!她怎么敢的呀?! 显然,一个筑基期的修士并不能一击弄垮藏宝阁,要不然一切就更像是个笑话了。 想到这里,陆从霜更情愿后面跟着什么高人,起码能找回点颜面。 可谢瑜却开口了,清冷的声音中毫无波澜:贵山藏宝阁就这?放出那么多传言作□□,我还以为多难闯呢,不过如此,还是那样不堪一击。 分卷(42) 她此时整个人浮在空中,浑身上下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腰间别着一把剑,根本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白色衣角和斗笠盖着的头发都被风扬起来,几次都在差点得以窥见真颜时又一下盖住,倒是多了几分超脱凡尘的仙气。 是你将我的藏宝阁击垮的?!陆从霜的脸色很是难看。 什么意思?若是传出去我这藏宝阁什么猫猫狗狗都能弄垮了,以后还怎么在修仙界立足? 从斗笠之下传来一声轻笑,虽然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很明显,其中饱含了嘲讽之意:我们陆山主是不是气的咬牙,为何一个筑基期修为之人都能轻易做到? 周围的弟子们都听到了此话,震惊地看向陆从霜。 陆从霜这才反应过来,那必定不是面前这个筑基的修士做的,只是为了以此将谣言散发出去罢了! 你!我还怕你区区一个筑基不成?说着,她恼羞成怒,冷笑着抽出自己的本命剑霜华。 只见那是一把通体覆着霜晶的剑,却是对冰属性有着最直接的增益加成。 谢瑜从来不会对自己的修为遮遮掩掩,只因比她修为高的修士们用感知就能轻易地探寻到她的修为不过筑基,格外低微,便会轻敌,一开始根本是拿着玩玩的态度。 可她早已不是靠自己的灵力进行修炼。 邪骨的力量经过没日没夜的消化转换,以及在南斗仙君那处的一些训练,就连谢瑜自己都不清楚上限在哪里。 所以等他们发现失态不对,要认真起来时,已经落了下风了,只会越来越急,便更是容易露出破绽所在了。 陆从霜丝毫没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谢瑜的圈套之中。 不过谢瑜的目光幽幽投向陆从霜手中那剑。 霜华是比玄菱排名还要靠前的灵剑,两剑本是冰火属性两剑的代表之作,出自同一个炼器师之手,最初的主人是一对冰火灵根的道侣,所以一直被认为是雌雄阴阳双剑。 这两把剑似乎都落入了从前的三大家族之一慕容家的手中,只是随着慕容氏家破人亡,两把剑由此分开,玄菱落入了火属性的慕容家遗孤慕容月手中,霜华不知所踪,几年后才被藏珑山得手。 而就在那时,藏珑山前山主寻回了丢了十几年的亲生骨血,便给她取名为陆从霜,赐予她霜华剑。 但鲜有人知道,霜华根本不是藏珑山买到的,而是陆从霜离开慕容家时偷偷拿走的,那根本不是他们的东西。 只是慕容氏再无其他知晓内幕的后人为他们讨回公道了。 雌雄阴阳双剑? 谢瑜眸光微闪,师姐是火灵根,剑又是玄菱,那自己的冰灵根,是不是也有机会能使用和玄菱配对的霜华了? 想到这里,她一抬眼,不慌不忙地看着疾驰而来的陆从霜。 霜华卷着冷冽的灵力,破开空气就冲着谢瑜的面门击去,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冻结凝固了一般。 果然,霜华剑确实能对冰灵根增益极多,让灵根属性的纯度达到世间罕有的水平。 谢瑜的身子都没动上分毫,将手抬到自己的面前,只听清脆的一点碰撞声,下一刻却只见霜华击在了灵力凝结成的冰晶屏障之上,冰与冰的碰撞,在这一刻,便是灵根元素纯度间的比拼了。 她根本没有用上自己的邪骨力量,即使她现在已经可以不暴露魔气。 或者面对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冰灵根,谢瑜便想要从各个方面将其击的溃败。 陆从霜却是被这冰属性的屏障惊住了,她没想到,面前这个修为低微到不值一提的修士竟是跟自己一般的天赋变异冰灵根! 世间的冰灵根不多,因为它是水灵根变异而来,就连冰灵根修士的后代也不一定是冰灵根,他们修炼之路虽然不易,有更多坎坷,但上限却很高,有史以来飞升的修士,除了一些极品神级灵根体质以外,皆是变异灵根修士。 所以每一个拥有此灵根的修士都会被家族和门派倾注资源大力培养。 而冰灵根的大能们也会专收一样灵根天赋的徒弟,将自己的毕生所学倾授出去,让其继承自己的衣钵。 但她的修为也不至于这么低啊 不等她思考出答案,更可怕的还在后面,她握剑的手越来越吃力,却发现自己在这场冰灵根属性的较量之下,竟是逐渐落了下风的! 怎么可能?自己的天赋先不提,就说这霜华对属性的绝对增幅,也不可能是如此结果。 这个结果让她的道心乱了,手腕越发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剑。 这可是大忌! 谢瑜却知道这是何原因,这便又要说到邪骨在她体内,对天下所有器魂的吸引力了,就跟玄菱第一次见到她,就连属性不符合,也坚持选她作自己的主人一般。 更别提霜华和谢瑜还是同种冰属性。 即使现在霜华还有主人,但那种对冰属性的增幅也在此时被冲淡殆尽。 此时是谢瑜和陆从霜裸灵根的较量,陆从霜在长久的习惯中,早就对霜华过分依赖,此时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脱离这种增益,甚至都比不过灵根被侵蚀的谢瑜。 陆从霜也是钻进了死胡同之中,她分明可以用自己的修为来压制谢瑜,却为了争这口气,非要进行灵根元素的对抗。 被轻易打败了还是不愿松手,强撑着,殊不知再多坚持一秒中都是对灵根造成伤害,使自己的状态更差。 知道她快到撑不住的临界点了,谢瑜却再也不给她挣扎的机会了。 谢瑜一把握住霜华的剑身,另一手浮着早就凝聚好的邪魂力,一掌就稳稳拍在陆从霜的胸口。 下一秒,陆从霜的手便是一松,整个人退出十米开外,还是后脚勉强抵在废墟上的石块之上,吐出一口血才能停住。 而霜华却直接落入谢瑜的手中。 她她不是筑基吗?为何那一掌却有着比自己还深厚的实力?! 谢瑜嚣张在陆从霜面前把玩着霜华,而霜华本就臣服于谢瑜的邪骨和灵根,此刻没有发出半点拒绝的意思,温顺的不像话,一人一剑分外和谐。 陆从霜此刻心中浮出一个惊悚的想法,这人便是为了霜华而来,前面的一切不过是引诱她步步落入圈套之中罢了! 她根本不敢想象没有霜华的日子。 从前她便是因为冰灵根被慕容家收养,名义上是慕容月的妹妹,其实不过是想将她培养成慕容月的贴身影卫罢了。 但同时和她一起进入候选的有几个修士,陆从霜除了是冰灵根以外,其他的天赋并不高,甚至是最不可能当选的那个。 陆从霜为了留在慕容家,便去假意亲近慕容月,求她能将自己留下来。 事情的转折点发生在陆从霜无意中得到了那把神剑霜华之时。 至此之后,她的修为一日千里,对属性的增幅使她能轻易打败修为比她高的几位候选者,甚至还被藏珑山认了回去,直到那时她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 霜华几乎成了她的护身符。 一想到没有霜华时自己平庸的模样,她就急红了眼:霜华! 自己与剑的联系明明还在,但霜华充耳不闻,赖在谢瑜的手中,毫无反应。 人们常说剑修和剑的联系是密不可分的,剑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 可越是有着自己意识的灵剑神器,器魂便越是倔强,往往听从自己的想法,只有主人的实力被它所认可时,它才会效忠。 器魂在主人的修为造化影响之下,也会进阶,甚至能修成人形。 一个天资不佳的修仙者和半只脚踏入神界门槛的谢瑜比起来,器魂会选谁,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更何况,当时霜华被困在慕容氏的祠堂,已经近百年没有冰灵根的主人了,好不容易从前主人那处得到的修为在百年间白白消耗,就连和自己同为阴阳雌雄双剑的玄菱都找到了新主人,离开了祠堂。 于是它就让无意中闯入的陆从霜带自己走,答应暂时做她的佩剑。 不过一句暂时却是一直到了如今。 在看到谢瑜的一瞬间,霜华便知道这才是自己命定的主人。 谢瑜察觉到了霜华的心思,一边回击这陆从霜猛烈的攻击和争夺,一边毫不留情地嘲笑道:若是它还想跟你回去,就不会这般赖在我这了,天赋问题就认了吧,不认也只会让心中堵得慌,怪难受的。 这简直是精准打击到了陆从霜的雷点,她一停手,深吸一口气,终于将一直就没平稳过的气捋顺了。 陆从霜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实体化了,两手掌心各腾起一个小型风雪的漩涡,又将两团漩涡合二为一乾坤扭转运转着阵法,将自己的滂沱灵力修为都倾注其中,双臂一展,只见以她为中心,整个废墟都被覆盖上了冰雪,竟是展开了一个硕大的空间领域。 这可不像是牧尘林从前困住宫冬菱的那个小结界,那只是用障眼法和屏障在现实世界分割出来暂时存在困住人的地方。 而此时陆从霜做出的领域,却是切切实实由她掌控的空间。 这领域里处处都暗藏危机,包含着一个分神期修士的所有积累,随便一片飘落的雪花,都可能致命。 陆从霜的灵根天赋虽然不完美,但是至少这分神期的修为是真正修炼而来的,要不然也不会让许若真忌惮了。 要知道,藏珑山在做生意买卖之前,可是以空间领域系术法为门派的代表绝学,已故的前山主,为了测试自己的上限,更是曾经丧心病狂地以藏珑山为中心,铺开方圆五百里的巨型领域。 周围的喧闹声在这一刻全都消失殆尽,陆从霜也再也不见踪影,只剩谢瑜一个人在漫天飞雪之中。 谢瑜很清楚,要么在领域中找到藏匿其中的陆从霜,破开领域,要么就是被她杀死。 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结束呢? 师姐被生生折断手的债,可还没讨回来呢。 全都是白色,越是在这种苍茫一片的环境中,便是越难察觉到危机的潜伏与降临。 不知从何时开始,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谢瑜心中都不会畏惧,就跟那个天赋之力凌驾于天道的一切的邪神一般,这世间,能够让她畏惧的,也只有她自己罢了。 我知道你选择我是因为什么,助我从冰雪领域里出去,我会将你收下。谢瑜对手中的霜华道,语气淡淡的。 若是有他人听见,必定要笑她在霜华面前也敢如此放肆。 可事实上便是,邪神剑跟霜华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剑,没有可比性。 就连霜华自己的器魂,都在邪神剑面前抬不起头来,甚至都不敢跟谢瑜发出认主的请求。 它对这个机会求之不得,微微颤动了片刻来表态,并顺着谢瑜握它的掌心,主动探入她的识海,方便用器魂提供信息,毕竟在冰霜雪的世界中,陆从霜和谢瑜的冰灵根都有瑕疵,霜华才是最纯粹的那个。 谢瑜注意到,霜华的器魂是一根冰蓝色的线,和玄菱的红线相对应。 若是两条线交织在一起 应该会很好看吧。 就在此时,大雪纷飞之中,一片不起眼的雪花悄然落下。 就在霜华发现并刚准备喊前面时,谢瑜已经一挥剑将其凭空斩断了,那片雪花在空气中炸开一道强劲的火花,就这样堙灭了。 我来应对这些攻击,你找她本体。 谢瑜一边说着,一边精准避开或是出剑对抗着那些攻击,有的时候甚至能从各个方位击来,暗藏着偷袭,但也被谢瑜化解了大半,只留下了些皮肉伤。 主人霜华的语气有些犹豫,似是不太确定的样子,顿了片刻才继续道,那陆从霜似乎将自己分散成了每片雪花,遍布结界的每一个角落,根本没办法将其单独抓出来 陆从霜是个疯子,她的领域便当然也是如此。 即使在自己的领域之中也有被人发现的危险,于是她想出了这样的主意,将自己的灵体在领域中分成很多份,化成漫天雪花。 虽然这不会影响到她在外面的模样,只是灵体被人分割的痛苦却要经历许多次。 能做到这种的地步,不是疯子大概就是受虐狂了。 只是说一句话的功夫,谢瑜只感觉到那攻击越来越密集了,而且正因为每片雪花都在凝视着自己,她根本无处遁藏,只能无休止的接受着四面八方来的攻击。 这些术法往往都不是致命的,但却足够消耗人。 谢瑜怀疑从前死在陆从霜领域中的人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被活活累死的。 在这领域中,甚至半点都感知不到外界的消息,就连师姐那边发生了什么,她也根本链接不到。 要快点解决。 但凡涉及到师姐的安危,她都会将宫冬菱摆在第一位。 她将霜华深深刺入脚下尘封多年的积雪寒冰之中,下一瞬,邪骨爆体。 谢瑜的瞳孔猛的紧缩一下,只将邪骨的力量注入其中,只不过,这力量却是没有经过她自身同化过的,浓度极高的邪魂之力,她从前不会在外界使用,只因为一般人和物根本承受不住这来自神的力量。 只是现在不同了,这可是结界领域。 可以说,陆从霜不自量力,将不该带来的人关了起来,还与狼共处一室,虽说这是陆从霜的结界,可随时都能被谢瑜取而代之。 谢瑜眼神透过飞雪,凝视着一个不存在的灵体,仿佛能看见陆从霜本人一般,嘴角挑起。 现在,将它们都冰起来吧。 谢瑜对霜华下了命令,就像从前凭空冻住南斗仙君袭来的那条水龙一般,既然玩冰了,那就也用冰来结束这一切。 通体晶莹冰霜的霜华因为这邪魂之力,周身都浮起了黑色的浓雾,但它却渴求着吸收着一切,丝毫没有被污染的不快。 只因这半神之力太难得,简直就是馈赠! 刹那间,从谢瑜所站立的地表开始,雪地之上开始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冰裂的清脆声音传来,松软白净的雪花在眨眼的功夫结冰,放眼望去,所有的白色表面都变成了晶蓝的冰面。 空气中纷飞雪花感知到了这可怖的力量,四散开来,似是想反抗,但根本是徒劳。 因为只下一秒,空气中的雪花都静止了,一层冰霜覆了上去,雪花变成了冰晶花的模样。 冰面和冰面互相折射着光,都打在其中唯一的生命体谢瑜的身上。 此刻的谢瑜,外表高贵似神,可流淌的血液黑雾却更似魔,但不可否认,她绝对是天道最完美的艺术品。 她手指一勾,霜华就飞回了她的手中,而就在镇住冰面的剑离开的那一刻,天地间所有静止的冰晶花都轰的一声一齐落了下来,不仅如此整个冰封的地表全都出现了冰裂的花纹,正在碎成一块一块。 对谢瑜来说,是绝美兴致之景。 分卷(43) 对陆从霜来说,却是领域彻底崩塌的绝望。 谢瑜看着脚下不断开裂坠落入深渊的冰晶碎块,却没有一点担心,果然,等一切都崩塌完时,她的周身重新恢复成了之前的藏宝阁废墟。 而陆从霜狼狈跪坐在不远处,之前一丝不苟的头发就此垂落,盖住她的脸,微微发抖着。 周围的人群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两人消失了好一会儿,不知怎么现又出来了,却是如此景象。 谢瑜几步走到陆从霜的面前,陆从霜才撩起眼皮盯着她。 自从谢瑜在她的领域中开大,将领域毁掉后,她便明白了谢瑜是魔族人,而且还是比魔尊还强大的那个魔族的怪物。 谢瑜突然扯过陆从霜的手,眼底一片冰冷,只随意一折,就听到了一声骨头开裂的声音,不仅如此,她还耐心地将陆从霜的指节一一撇断。 直到整只手就只是被皮肉连接的碎骨,谢瑜才放下来。 陆从霜像是没有知觉一般,看着自己被折的七零八落的一双手,突然就此笑了起来,一边笑着还一边看着面前的谢瑜,突然明白了什么,眼中眸光直闪。 是因为她之前折断了宫冬菱的手吗? 所以,这个人是谢瑜。 哈哈哈原来你就是魔族传说中的那个怪物啊,邪神剑的主人?不过是存放邪神灵魂的空壳罢了。你心尖上的那人可知道你是这样个怪物?她的爹娘可都是因为魔族而死,如果她知道了,你觉得她会如何? 她一边笑着,一边挑起眼,跟从前一般高高在上的眼神,让人格外不舒服。 陆从霜其实是这么多人最一眼看出谢瑜对宫冬菱的想法的,她最擅长的就是抓住对方的弱点,仅用言语就能让他人失控,但她只想着怎么让谢瑜痛苦,却忘记了,谢瑜是连她这疯狗都无法应付的恶狼。 你说什么? 谢瑜突然拽住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看向自己,冷静的声音却藏着浓重警告意味。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必要将此事告诉你的师尊和师姐罢了,毕竟最亲密的人可是魔族的怪物,搁这谁能接受此事? 谢瑜的手下移到她扬起的脖子之上,虎口收紧。 眸子中一片清明,但却更是因为这清醒状态下的杀意而更可怖。 陆从霜仰着脖子,没有一点害怕之色,任由自己的呼吸逐渐困难,但眼睛中尽是讽刺和笑意的癫狂。 周围人看着这幅景象,知道谢瑜在对山主行凶,但山主的反应也同样吓到了他们,只觉得怎么会有人疯成这样?便犹豫着是否要上前去阻止。 而就在此时,一道剑光骤然袭了过来,擦着谢瑜的手,却没伤害到陆从霜分毫,瞬间就拉出一道深深的剑痕,渗出血液。 谢瑜却仍是不放手,她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出手之人。 是南斗仙君。 放手。南斗仙君落在地上,看着她们二人,沉声道。 边说着他边构建出一道屏障,将三人和外界隔绝开来,不让外面听到自己所说的话。 若是我不呢?谢瑜的手几乎被鲜血浸透了,还在往下持续滴落着。 南斗仙君知道表面的和平已经打破了,但他不可能让藏珑山山主就这样死在谢瑜的手上,到时候整个修仙界都会对谢瑜进行追杀,魔界也会警觉,她还如何替自己去杀了魔界几人。 那你便是与我为敌。 谢瑜却笑了:与你为敌?你用师姐做交易的时候,我们不是已经为敌了吗? 她果然什么都已经知道了,南斗仙君并没有惊骇或是愧疚,而是事不关己地随意道:宫冬菱只不过是被送去了魔界炼丹罢了,等你去了魔界,不是很容易就能将她找回吗? 从始至终他都极为自私,能为了自身的利益牺牲任何人,其他人的安危又与他何干? 之所以还愿意跟谢瑜周旋,不过是因为谢瑜现在还有利用价值罢了,一旦目的达到,他会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你自己告诉他,你们准备对宫冬菱如何!谢瑜猛地将陆从霜往地上一推。 陆从霜用手肘撑着地直喘气,等平息下来才对南斗仙君炫耀道:我骗了仙君,魔族根本没有跟我们做交易,是许若真要找宫冬菱罢了,我们喂了她培婴丹,之后还准备用她的命做其他事。 本是出乎意料的事,南斗仙君却根本不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但嘴上仍是:那真是可惜呢,毕竟我也是被骗的。 潜台词是你可不能怪我。 谢瑜听着他们的对话,手心蓦然握紧。 还是用如此炫耀的语气讲这样一件事,这样的人,是永远不知反省的。 若不是师姐机智,自己又去救了师姐,她的结局就正会像陆从霜说的那般,被毒傻后,在没有任何人知晓的情况一个人悄悄被杀害。 就在所有人都没再处于紧张的氛围之时,谢瑜却是提着霜华就朝着陆从霜的胸口刺过去。 南斗仙君一皱眉,下一瞬,一团屏障就笼在了她的胸口之上。 陆从霜也因为谢瑜吃瘪而又放声笑了起来,只是下一瞬她的笑声就骤然一停,只因谢瑜的目标根本不是用霜华刺穿她的胸口,就连南斗仙君都被迷惑了过去。 她的另一只手握着那把在拍卖会拍得的小匕首,一刀封了陆从霜的喉。 没想到谢瑜竟真的下了手,陆从霜眼睛终于出现了惊慌之色,惊叫起来,但她甚至连抬手捂住自己的伤口,都难以做到。 南斗仙君脸色极为难看,不全是陆从霜被害的原因,更因为谢瑜彻底反抗了他,脱离他的掌控。 他看着浑身是血的谢瑜,抬起手,动了动将她就地处决的心思。 但谢瑜却是比他反应更快,一下就破开了南斗仙君的空间禁制,飞到了半空之中,回头冷冷看着南斗仙君:我们仙君不是不想让人死吗?若是现在去救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再拖人可就真没了。 看着谢瑜就此离去的身影,南斗仙君没有动,只一眯眼睛,阴沉道:这可都是你逼我的。 却缓缓摊开掌心,只见其中正躺着一只血红色的蛊虫。 下一瞬,蛊虫就被凭空出现的火焰瞬间烧成灰烬。 而与此同时,飞在空中的谢瑜浑身却是袭来一阵万虫噬咬的痛苦,这对于痛感的谢瑜几乎是从未体验过的,她想再坚持一会儿,至少找个地方先降落下来。 但却没想到下一瞬像被折断双翼的鸟,从半空中直直坠落下来。 在失去意识前,她的脑海刚闪过师姐说的那句。 阿瑜,我知道你可以听到,你你是我生命中对我最好的人 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即使邪神剑瞬间反应过来,以一股力量拖住了谢瑜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坠入了一片树丛之中。 生死未卜。 南斗仙君在第一次见谢瑜之时,就有将她杀死的打算,最后还是将其放了,但以防她长大之后还是会回归魔界祸害人间,他往谢瑜的身体里种下了噬心蛊,就是准备以此控制甚至终结谢瑜。 但此时的引爆却是为了个人的私怨。 他拿出几枚丹药,就此喂给一旁只有一口气的陆从霜,将她带了出去,一边吩咐影卫到谢瑜落下的那片地方寻人。 另一边,等在树林中的宫冬菱心中却是被重击了一般,没由来的一心慌。 她条件反射地抬眼看向那一直陪在她身侧的萤火虫,却见到它的光芒骤然熄灭了,下一瞬,整只萤火虫化作了一团黑雾,就此消散在空中,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宫冬菱朝那团黑雾奔过去,可面前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阿瑜出事了! 【警报!警报!女主此时生命受到严重威胁,若是女主死亡,则整个世界都会崩塌,宿主也会被当成数据销毁,请宿主尽快去救女主!】 这次事态过于严重,以至于系统也警报起来了,还将谢瑜的具体位置告诉了宫冬菱。 世界崩塌、数据被销毁算得上什么,重要的是阿瑜! 在宫冬菱赶过去之时,邪神剑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谢瑜,终是亮起了一道光: 是时候,帮主人做出决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唉不用夸不用夸!日万多大点事!我最喜欢日万了,不仅今天要日,以后每天都要日(又疯了一个! 呜呜呜上一章好冷清,没排面了,想要小天使们的评论呀! 第52章 回归 宫冬菱跟着系统指的方向御剑奔了过去,她在那剑上,几乎站不稳,要刻意保持平衡才能不从那剑上落下来,心中一下一下敲击着,甚至因为这紧张而被揪般的刺痛。 好端端的阿瑜怎会突然性命垂危呢? 宫冬菱嘴唇发白,一边巡视着地面上,看看自己有没有错过谢瑜。 【宿主,别紧张,现在世界没有崩塌,证明她还好好的。】系统看着宫冬菱微微颤抖的手,知道她现在满心慌张,便宽慰她几句。 但其实就连宿主自己都感到害怕,以前从未出现这般剧变。 这虽然是一本虐文,但秉承着狗血的劲头,再怎么死透了都能靠着主角光环卷土重来,但现在的情况,明显根本没有主角光环了! 随着飞行的距离越来越远,宫冬菱的脸色难看的几乎要哭出来,一双眼睛还在急切地寻找。 突然,前方的灌木丛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个异常的深坑,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入其中造成的。 宫冬菱心一下就被提起来,俯冲了下去,到最后直接跌跌撞撞从剑上摔下来,不可置信地看向面前的景象。 在一片被压折的灌木丛之上,浑身是血的谢瑜正静静躺在那里,她的衣袍和斗笠早已被划烂,满身是伤,白色的衣服都被血给浸透了。 她身边那把邪神剑浑身却浮起一道淡淡的光芒。 阿瑜!看到此情形,宫冬菱的心中一痛,奔了过去,扑在谢瑜旁边的地上,心中却浮起了最可怕的预感。 宫冬菱手指颤抖着伸到她的鼻下,去探她的鼻息。 却发现,谢瑜已经停止了呼吸。 阿阿瑜?!你醒醒! 她眼前骤然一黑,但她还是坚持一遍遍喊着谢瑜的名字,仿佛这般就能将谢瑜那紧闭着的双眼唤醒一般。 初闻噩耗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就跟宫冬菱此时的状态一般,她的声音都沙哑有了哭腔,但眼睛却是充血到一片干涩,甚至都不敢落下一滴眼泪。 阿瑜怎么可能会就在这里陨落?她明明还有那么长的仙途! 你醒醒,不要吓师姐,师姐还没亲口告诉你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宫冬菱一双手触到谢瑜冰冷的脸颊之上,几乎要说不下去。 似乎是终于发现自己的呼唤毫无作用,她转而面向系统,都忘记在心中问它,而是就断断续续直接说了出来:阿瑜这是怎么了?!为,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她的鼻息了求你教教我,该怎么救她? 【她的确是没有任何生命特征了。】系统欲言又止半天,最后只能说出这句话。 虽然恨遗憾,但谢瑜应该是已经死了。 死因似乎并不是从高空中落下,系统凝视着谢瑜的身体,分析出参数,更像是内伤。 可是,可是我们这个世界还没消失不是吗?我明明还有机会救她!宫冬菱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将自己手上唯一的证据摆出来。 【对啊,为什么世界还没有崩塌?我们应该都会被销毁才对。】 连系统都不知该如何应对,似乎冥冥之中,有个权限更高的系统在主导着这一切,它无权干涉,也不知该如何改变。 就在此时,一个陌生且突兀的声音却就此在宫冬菱的识海之中响了起来:我有办法将她救回来。 什么办法?宫冬菱都没有时间去探寻这是何物了,只是扒着这救命稻草问道。 等她说完了,她才发现那声音似乎是谢瑜身旁的那把剑。 这声音当然就是邪神剑,之前它本想亲自为谢瑜做决定,但又觉得不妥,便是想等到再没有第二种选择时做决定,而恰在此时,宫冬菱却出现在了谢瑜的面前。 邪神剑知道宫冬菱在谢瑜心中的分量,又看到听到宫冬菱要救谢瑜的话语,最终将决定权交给了她。 我是邪神剑,我的剑身中储存着谢瑜前世存在我这里的力量和灵魂,能够将谢瑜复活,但是她醒过来后就不一定是从前的凡人谢瑜了,性格会剧变,七情六欲、情丝都会消失,化成真正的邪神。 邪神剑?宫冬菱愣在原地,突然心中浮起了一个可怕的猜测,你不会是想利用谢瑜这具身体,让邪神的灵魂来夺舍吧 邪神剑一顿,艰难道:谢瑜的上一世便是邪神,我是被她特意安排在魔界的,生生世世只会认她这一个主人,复活的人的确不是现在的谢瑜了,而是真正完整的她,也就是邪神。 我之所以来问你,便是因为你在谢瑜心里可能比她自己都重要,你的想法便是谢瑜的想法,若是我真是为了夺舍我完全可以趁着她落难直接下手,根本不会有人发现。 而现在,只有这一种救命的方法,生或者死,你帮她选择。 它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若是想救活谢瑜,就必定得接受邪神的一切。 宫冬菱不再问什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不管怎样,请让谢瑜活过来,其他的,我都可以接受。 即使醒过来的那人可能会再也不记得她。 随着她说出这话,那邪神剑便在她的识海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与此同时,谢瑜身边那邪神剑上微弱的光亮一下炽烈起来。 在几乎刺眼的光亮之中,其中簇拥着一个晶莹圆润的球状物,飞向谢瑜的胸口,就此融了进去。 谢瑜浑身也笼罩在一种透明的光源之中,整个人看上去都朦朦胧胧,不太真切。 就在这一刻,她身上的血污伤口都缓缓清除愈合,而更神奇的是,她的外貌身体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逐渐褪去那凡人的外衣,露出其中神女天姿。 她的身形变得更加修长曼妙,肤若凝脂,轮廓如刀削一般凌厉清晰,骨相和比例都极为出色,简直就是天道之中,那最完美的艺术品。 谢瑜的五官本就是少女和少年之间的模样,既是少女般清丽秀气,又有少年般清爽干净的气质,但总体来说仍是偏幼态。 而轮廓和眉眼都深邃些了以后,这种清丽被这浓墨重彩的容颜和英气冲淡了些,却是更加绝色惊艳,一眼便会让人不由呆滞片刻。 分卷(44) 虽然是在之前的基础上所改变的,但却已经和宫冬菱的长相完全区分开来。 宫冬菱也看呆了,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盯着人家看了许久,差点溺死在这浓颜之中。 这便是邪神吗? 在原著中,虽然也有邪神的设定,但在坑文之前并没有将其和谢瑜联系起来,其实刚听到谢瑜前世是邪神的消息,宫冬菱也十分震惊。 只是这的确可以解释为何谢瑜在书中那么容易黑化,又为何她能被邪神剑轻易的认主。 可是邪神又是怎样的人呢?在这绝色容颜之下,也会像谢瑜一般善良坚毅,有着一颗炙热的真心吗? 宫冬菱微微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又探了探她的鼻子,发现呼吸也已经平稳了下来。 虽然她谢瑜整个人都不再是方才的惨状,但却没有半分要醒的迹象,也不知何时会醒过来。 邪神剑,你能将方才发生的事都告诉我吗?宫冬菱突然开口问邪神剑。 忙着救谢瑜,甚至连她的死因是什么都没搞清楚,现在则是清算旧账的时间了。 邪神剑心中有些复杂,毕竟宫冬菱不过是个金丹修士,根本没有和那些大能一战的能力,若是将此事告诉她,她不仅不能帮谢瑜报仇,还可能会自责。 毕竟若不是因为她,谢瑜不会想杀陆从霜,站到南斗仙君的对立面。 但一想到自己的主人默默为自己的师姐做的一切,邪神剑心一横,还是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宫冬菱。 宫冬菱这才知道,原来谢瑜一直都在找她,而伤害她的人,谢瑜一个都没放过。 甚至挑战南斗仙君的权威,当着他的面在藏珑山之上杀了陆从霜。 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南斗仙君从前种在主人身体之中的噬心蛊被引爆了,万蛊噬心,才会如此。 听了这话,宫冬菱久久没有开口。 她被南斗仙君背叛之时,本以为他对谢瑜还存了一丝真心,但此时却只是因为一点反抗,谢瑜就被南斗仙君当成了弃子,就地处决。 宫冬菱恨自己身为拯救谢瑜的人,却成为她的累赘,没有健康的身体,修为低微,不仅没有将她带上成仙的光明之路,还成为让她下悬崖的推手之一。 是啊,从始至终,她凭借一点知晓原著的小聪明在修仙界苟活,却是什么都没给谢瑜带来,甚至到最后,无力地看着谢瑜死去,一点办法都没有 阻止她黑化?为了让谢瑜活下来,她甚至只能答应让邪神借着这身体复活。 这样之后,谢瑜便再也没有选择光明的机会了吧宫冬菱痛苦地闭上眼睛,没有任何人责怪她,但又好像世间的一切都在对她叫嚣着。 【宿主,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权限太低了,为了维持书中世界的稳定,不能给你特权。】 系统心中也沉甸甸,看着宫冬菱道,宽慰却没有起任何效果。 我的存在于谢瑜而言是不是没有任何意义,这哪里是感化拯救她,而是她在一次次地拯救我吧。宫冬菱明明在笑着,眼底却是一片绝望之色。 若你想报答她,就好好保护她的身体吧,南斗仙君很快就会来寻谢瑜,现在邪神还没醒,是她最虚弱的时候。邪神剑道。 邪神剑有着自己的私心,它是故意让宫冬菱愧疚至极,甚至怀着让宫冬菱发现自己是累赘,只会拖累谢瑜,从而自己离开的心思。 自从它发现主人有了情丝和爱的人以后,便为主人不值得。 天道最完美的作品,如何能爱上如此普通的凡人呢?而且主人明明已经突破了剧本的制约,不是像上一世一般因为剧本的影响,像提线木偶一般上演着凡人的喜怒哀乐。 说实话,它甚至不知道,等邪神再次醒过来时,是否真的恢复到从前的那般断情绝爱之境。 邪神剑希望主人在看完上一世的记忆之后,能彻底看破红尘,最好将宫冬菱这个弱点彻底抹除,她才能成为世间那真正无欲无求毫无弱点的主导者。 宫冬菱听了邪神剑的话,灰暗的眼神中有了一丝坚定: 好,我不会让她再受到一点伤害,我本就是为保护她而来。 就连这条命,都是为了谢瑜而延续的,即使到最后,她和谢瑜只能活一个,那也不应该是早就在心脏病中丧命的自己。 就在此时,宫冬菱突然听到些从远处传来的喧闹声,好像是很多人在寻找着什么。 一抬头,她就一眼看见远处的天际中,有不少剑修正在御剑急速飞行着。 只要他们走近些,就也能看到此处被砸塌的灌木丛。 宫冬菱一双眸子骤然一凉,他们来的竟是如此快,自己再也不能耽误了。 她转头面对着变化极大的谢瑜,特别是这凡人不可亵渎的姿色,宫冬菱深吸一口气,才用完好的那只手,触碰到她身上的肌肤,将她搂了起来,让其手臂搭在自己的脖颈肩头之上。 本是半拥着的姿势,但那边的谢瑜却好像没有力气,根本站不稳,自然而然地就将整个身子虚虚靠在了宫冬菱的锁骨处。 宫冬菱没有看见,谢瑜将头埋在宫冬菱的颈窝之时,鼻子动了动,习惯性地深吸一口气,似乎格外依恋她身上的味道。 因为左手受伤了,她仅仅用一只手搀扶着谢瑜,本是吃力的,但是她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护着谢瑜离开这里,便也不觉得吃力了。 后方和天上都有人,宫冬菱也分不清哪个方向,只能凭着感觉往前方走。 却不想走了几步,就看见从那个方向也窸窸窣窣窜出一群人。 而其中为首的那人更是一眼就发现了宫冬菱两人的身影,向空中放了个烟火信号,便有不少人迅速朝着这边围了过来。 远远安顿好陆从霜的南斗仙君一抬头看到这信号,身子一隐,就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宫冬菱见状只能脚步一顿,第一时间拿出谢瑜留给自己的剑,既然目标已经暴露,那就只能走快点,要不然很快就会被追上。 情况紧急,但宫冬菱的心中却是格外沉寂。 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只有谢瑜,才是自己最在意的。 就在这时,沉默许久的邪神剑突然道:南斗仙君也在追你们,你往这边走是逃不掉的,往背面,一直到藏珑山的尽头,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宫冬菱不知道背面是什么,但邪神剑的感知比她敏锐,它既然如此说了,那便真的只有这样一条路。 想到这里,她御剑的方向急转,便朝着追兵更多的北面飞去。 一边飞着,宫冬菱朝着拥堵自己的追兵毫不留情地击出一道道法术,几乎是原主和自己此生所学的所有攻击之术了,逼得他们不得不后退,为她让开一条路。 但对方也会攻击,剑光远程法术接二连三地打在她的身上。 宫冬菱只能凝起一道屏障,但却也挡不住所有攻击,她便以自己的身体掩护谢瑜,即使自己受伤,也不让千疮百孔的谢瑜再被这攻击波及到。 她什么也不想,只是麻木地开路、应对攻击,被击中到浑身一疼,还得继续拼命向前飞去。 从前阿瑜保护自己,现在就由师姐来保护阿瑜吧。 在高空之中,藏珑山的尽头已经可以看见了,但那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甚至下面被黑色浓雾掩盖,根本看不清任何事物地形。 仿佛只要坠落进去,就会被黑雾永远吞噬一般。 宫冬菱只是看了一眼,心中就蓦然起了点惧意,她并没有恐高的病症,恐怕是那深渊之中真有什么东西格外能震慑人。 那可是悬崖,真的可以从那里逃走吗?宫冬菱不禁问邪神剑。 说着,她又回头看向那追兵,似乎整个藏珑山的影卫弟子都出动了,黑压压一片。 但这不是最可怕的,最大的威胁是南斗仙君,而正这么想着,队列之首便突然凭空出现了南斗仙君的身影。 他沉沉看着宫冬菱,眼底里的冷漠皆是陌生的模样。 听我说,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深渊其实是远古中邪神开辟的通往魔界的一个通道,普通人进去,很可能被其中的各种魔气和游魂所伤,根本撑不到魔界就会死亡。 但是谢瑜此时已经成了邪神,她的气息可以驱散这些,护住你,你带着她一起跳入深渊,这便是唯一的办法。 邪神剑一字一句道,现在邪神还没苏醒过来,魔界反而是她最好的归宿,不管她是醒着或是昏迷之中,魔物都不会敢在邪神面前造次,这是来自于血脉之上的压制。 宫冬菱想到原著中,谢瑜到魔界被利用,性格大变持续黑化的剧情,心中本是一咯噔。 但转念一想,黑化算什么?她现在都是邪神了,早就是黑的不能再黑了吗,关键是如何让阿瑜活下去。 等到了深渊之上时,宫冬菱身子突然一停,稳在了半空之中,转身面对着追过来的南斗仙君以及追兵,眼神冰凉,脸上没有任何惧意,撑着谢瑜身子的手又紧了紧。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温柔地帮她整理好了斗笠,盖住那绝色的容颜。 那么多人都因为她的气势一顿,也停了下来,无数双眼睛集中在中间这片深渊之上。 宫冬菱,你是道法真人的弟子,为何和她这个魔族余孽厮混在一处?况且这个魔族余孽依次重伤了藏珑山山主陆从霜、不周山道法真人,还拿着我在拍卖会上拍得的邪神剑就此逃逸,简直罪无可赦! 南斗仙君的声音似乎能穿透到每个角落,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了,剑上的两个女子中有一人是万恶的魔族。 自从那场战役之后,所有魔族都沦落到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 特别是这魔族还重伤了陆山主,这也让他们也激愤起来,投过来的目光中隐着怒意。 若你也是被那魔族蒙骗了,便现在将她交给我们,我们不会将勾结魔族的帽子扣在你的头上,一切不过是那个魔族的错罢了,你说对不对。 宫冬菱一一扫过他们,心中对阿瑜的愧疚之意转为了对这些人的冰冷。 原著中出现的所有角色全员恶人,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不择手段,却给无辜之人带来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直到自己来了,谢瑜也没有摆脱被伤害被一次次推入深渊的命运,只不过是有了力量的护航,才能自己保护自己罢了。 就算今天她和谢瑜要彻底堕入魔界了,那在离开之前,也要将一切都揭露,让世人看看这些光明磊落位高权重大能们背后的模样。 原来南斗仙君也会当着那么多的面说假话啊,先不说其他,就我所知道的,许若真是我所伤,他现在还昏迷着吧,胸口被不明之物所伤,筋脉被封气血凝滞。 如此一来,仙君说的话好像都不可信了呢,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仙君所说的其他话也为假呢? 既然她们被认为是余孽,那就余孽到底。 南斗仙君在医修院看到一堆人围着许若真束手无策,以为又是谢瑜的手笔,自然而然就将这笔账算到了谢瑜的头上。 但即使是一堆真话中夹杂了一句谎言,这段话的可信度就会大打折扣。 更何况在谢瑜伤人之时,是南斗仙君亲手筑起了一道屏障,没有让任何人看见,其余结论也因此依旧没有任何证据。 宫冬菱不等南斗仙君反驳,就继续开口道: 我师妹不过是个筑基期修士,怎么可能能当着南斗仙君的面将那陆从霜弄死,当时除了你们三人又再无他人看见。 先不说是不是你杀的人又将脏水泼在了谢瑜身上,就是你想阻止她杀人,不是轻轻松松吗,为何陆从霜还是被封喉了?事情都结束了才急吼吼将人送去医治,是不是太想做样子,掩盖什么了呢? 纵使她没有力量,也要用自己的话术将脏水泼出去。 他们都这般对谢瑜多少次了,而谁又在乎真相? 心中的正义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中有何用,倒不如一起毁灭吧。 不知不觉,她也跟着谢瑜一起坠落进那深渊之中。 此话一出,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在了藏珑山影卫弟子的心中,毕竟南斗仙君再怎么强大为他们主持公道,终究也是外人,他们也不太信任南斗仙君,不清楚他对此事到底有没有歹心。 这临时的结盟本就有着巨大的裂缝与相互怀疑。 经过宫冬菱的一番分析,他们心中都浮起了问号,到底是南斗仙君还是谢瑜杀害的山主? 更何况之前在废墟的那一战,就连陆从霜都说谢瑜不过是个筑基期修士,即使她能侥幸靠着邪神剑的力量打败陆从霜,也不该打得过南斗仙君。 而且此时在宫冬菱怀中倚靠的谢瑜看起来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明显是被重伤的模样 宫冬菱你刚刚都自曝了自己欺师灭祖,伤了自己的师尊许若真,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意义,难道众人会听你的? 南斗仙君最擅长的就是给人扣帽子,他不想着反驳宫冬菱的话术,来洗白自己,反而想将别人抹的比自己更黑。 道法真人?本来我想看在师徒十几二十年的情分上,不将他那些腌臜事情抖出来的,但你要我证明我便只能说了,等他醒来了,一定会非常感谢你的质问。 宫冬菱就等着人家往圈里跳,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了。 我被许若真抓了回去,但迷药中途我醒了过来,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秘密。 原来我们道法真人一直迷恋我的母亲慕容月,一开始将我收养也是因为我跟母亲长相相似,想让我做母亲的替身。 可后来他发现了一个更阴暗的术法,可以用死者亲生骨血做献祭,以此复活死人,这次抓我回去便想用我来复活慕容月。 我因为害怕不小心弄出了声响,却被他一下就发现了,他怕我将此事说出去,便要喂我吃消失已久的禁药培婴丹,想将我就此毒傻,能够完全被他控制。 许若真有着禁药药方,他自己不会炼丹,还和南斗仙君一直保持着禁药的交易,让南斗仙君为他炼制禁药,条件便是将药方也分享给他。 这最后许若真和南斗仙君的联系其实是宫冬菱的猜测,但她抬头看向南斗仙君,发现他的表情果然一慌乱,便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能如何?面对会被毒傻和杀死的命运,只能趁他不备,用我的暗器先下手为强,而且就算他这般对我了,我也看在十几年师徒教养之恩上,没有对他下杀手,只是让他晕死过去,可以逃出他的魔掌罢了。 她说的大部分话都是根据在地牢中听到的只言片语所推导出的事情全貌,但根据原著的一些蛛丝马迹,这些基本八九不离十。 然而事实上,说的却是一模一样! 宫冬菱没有提陆从霜在其中的手笔,因为这是藏珑山,他们的弟子和影卫和陆从霜是一家人。 分卷(45) 若是自己再同时锤陆从霜,则又会让他们三家抱团。 不如趁藏珑山还不知是何人伤的陆从霜,借着这怀疑的东风,将黑料散播出去。 这么多人在场,相信不出几日,等许若真清醒过来了,一定会给他个大惊喜的。 众人议论纷纷: 没想到道法真人是个真正的伪君子,怪不得不周山的弟子现在都在反抗他 我一直都觉得他的行事虚伪,果然不是好人,纸包不住火,他今天被自己的徒弟如此爆出来倒真正是报应,恐怕从此之后名声就会尽毁了吧! 你们怎么就这么确认这个徒弟说的是真话呢?万一这一切都是她编造出来的,那道法真人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话一出,就被众人反驳道:此事也牵扯到了南斗仙君,他却一句话也没反驳,难道不是心虚?所有人都知道许若真喜欢过慕容月,他怎会真的善罢甘休呢,再加上他的两个徒弟都长相酷似慕容月,可不是存着龌龊的心思? 只要有人笃定地说出了所有人都怀疑的东西,那些蛛丝马迹都会自然而然地冒出来,追风捕影马后炮谁不会? 许若真因为自己的私欲,收了两个长得像慕容月的徒弟,这便是最好的证据。 宫冬菱嘴角微抬,不知道许若真会不会后悔曾经如此明目张胆。 在场众人都是第一次听正人君子形象许若真如此劲爆的黑料,就连南斗仙君,脸上也简直五颜六色,百感交集,一下子都愣在了原地,不该如何回应。 但下一秒,就轮到了他自己。 还有南斗仙君,你嘴上说着不参与修仙界任何纷争,却一直在跟别人做着阴暗面的交易,谁都知道只要给你足够多的利益,没有成不了的买卖,禁药都愿意为他人炼制,谁知道你还做了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 嘴上说着厌恶魔族,但又在发现谢瑜的魔族身份后将其窝藏,希望得到她的力量。 现在你装正义之士告诉众人说谢瑜是魔族余孽,可你当初为何自己不下手?你要杀一个小小筑基期的魔族修士,不是易如反掌吗? 只因那时的谢瑜还是你一颗可用的棋子,此时不过是因为谢瑜为了救我,不愿再任你掌控,你觉得谢瑜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杀了她,但却没有成功,便告诉众人是她杀了陆从霜。 最终将话题拉回到南斗仙君身上,她虽然没有说太多,但也将脏水泼了出去,毕竟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最后的结论。 若是有人和他比拼修为实力,南斗仙君大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人打败。 但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他根本说不过步步为营,语言中全是话术逻辑的宫冬菱。 自己的解释没有证据,会变得极为苍白。 就跟散播流言很容易,但澄清解释起来却很难一般,更何况她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 南斗仙君很崩溃,他不知晓宫冬菱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秘密的。 宫冬菱掌握了他们太多把柄,像八卦一样爆料给围观众人,大家自然都喜欢听这些。 而南斗仙君手上根本没有谢瑜和宫冬菱的把柄不说,众人根本对两个无名小卒不感兴趣,这就让他天然处于弱势地位。 他能反击什么?反击谢瑜对自己师姐的不伦之恋吗? 脑子像是被气懵了,他逮着这点就吼道:陆从霜也是伤害宫冬菱的凶手之一,而谢瑜喜欢自己的师姐,为了替她出气,就将陆从霜杀了!我和陆从霜无冤无仇,无缘无故为何要杀她?! 宫冬菱一笑,根本没将他的话当真,只当他是狗急跳墙了,不急不缓却字字诛心: 无冤无仇那你为何要将脏水泼给陆从霜?我可没说过陆从霜也伤了我,分明只是许若真一人的手笔罢了,你为了泼脏水,还造谣谢瑜和我的姐妹情深。 你问我们自己为何要杀她,我们还想问你呢,你跟她的冤仇我们怎么知道? 她的一席话明显将藏珑山拉拢了过来,纵使他们皆知陆从霜为人极为疯,但他们是利益共同体,怎么能忍受外人说自己家主的坏话呢? 终于,那些弟子影卫怒视的对象都对着了南斗仙君,风向瞬间就转了过来。 宫冬菱丝毫不担心陆从霜醒过来以后会帮南斗仙君澄清,只因为一切都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只要陆从霜说是谢瑜为了报仇才下杀手,那就等于承认了自己也是毒害宫冬菱的一员,便是淌入了许若真的浑水之中。 所以不管如何,她一定会保持沉默,默认现在的结果,至少自己还是受害者的形象。 南斗仙君被气的情绪再也不像是平常那般稳重,处于失控边缘。 他不想再跟圆滑的宫冬菱理论下去了,反正他本就是独立于修仙界的个体,不受任何人的制约,不过就是被议论一番吗?那又如何? 只要能捏死宫冬菱和谢瑜这两只小蚂蚁就行! 想到这里,他刚要出手,就只听到宫冬菱的声音却一下子决然起来: 我知道有很多人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没事,今天我和师妹横竖都是一个死,与其死在伪君子的手上,不如以死明志,即使他们那些人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惩罚,但我也不能让真相永远被尘封! 话音刚落,她朝着南斗仙君粲然一笑,就拥着谢瑜一起跳下了剑,扑向那未知的深渊黑雾。 以为我会傻站在着等你袭击吗?不过是在离开之前给你们都添点猛料罢了。 南斗仙君没想过她们真的这般不怕死,本能地唤出一只大鹏去追坠入深渊消失影踪的宫冬菱和谢瑜,只是这大鹏冲入那黑雾之中,竟是发出一声尖利的鸣叫,也瞬间被吞噬。 藏珑山众人比南斗仙君更清楚,此处的深渊格外邪门,所有落入其中的人或物都会就此消失,所以就连飞鸟都不曾踏足此地。 宫冬菱和谢瑜是必死无疑了。 众人皆是一声惊呼,没想到宫冬菱竟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对她的话又深信了几分,面对逼死宫冬菱的南斗仙君,则是变成了有声的愤怒。 人们天生会同情相信弱者,特别是以死明志,简直是百试不爽的套路。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他们的举止言行道德水平就会被赋予更高的期待,这正是为何像许若真南斗仙君这些大能们,都要带着君子的面具。 而此时,他们无疑是连底裤都被扒光了,除了自己的修为,其他什么都不剩,就连过往的功绩也会被一杆子打死。 这不过是刚开始。 南斗仙君的五感极为敏锐,周围修士所说的话他都听的一清二楚,皆是怀疑职责谩骂,更有甚者,还在阴谋论,将各种他没做过的事强加在他的头上。 若是一人这般说,南斗仙君完全可以将那人扔入深渊,让他永远闭嘴,可声音来自于每个角落,每一片有人的地方。 终于,他一声爆喝,周身爆起一层裹挟杀意的玄光。 几乎所有人都被他扫翻在地上,一边吐血一边惊恐地看着南斗仙君。 南斗仙君也没想到自己会失控成这般,只是想让他们闭嘴,就无差别攻击了所有人,特别是他周身的几位影卫护法,此时几乎都没了呼吸。 他倒抽一口气,逃似地离开了藏珑山,奔回自己的无妄岛。 而与此同时,魔界的荒野之域中,却出现了两个不明身份的女人。 其中一个拥有绝色容颜的女子怀抱着另一个身上皆是魔气侵蚀伤痕的女子,即使她仍是闭着双目,还未醒来,却是微微蹙着眉,像是本能护着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一般,将那人紧拥进自己的怀中。 她的纤长睫毛微颤,睁开赤红瞳孔的一瞬间,天地都为之剧变。 第一眼便看到了面前两世都再熟悉不过的面容,谢瑜漠视众生的美目中突然翻滚起爱恨交织的惊涛骇浪,她微启朱唇,想都没想,先是一口便狠狠咬在了宫冬菱纤细的脖颈之上。 宫冬菱似乎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在梦中,她看到了原著的一切,那里面,自己没有穿进书,却有个跟自己同名同姓的宫冬菱。 她是慕容家族最后一人,因为娘亲慕容月的死亡,从小就被不周山的道法真人收养,也因为许若真的控制而有着严重的性格缺陷,缺爱、讨好着身边所有的异性,却将同性都当成自己的竞争对手。 在极北之地迷失后的两年,她回来了,见到的却是长相酷似自己,取代她位置的小师妹谢瑜。 于是,宫冬菱在第一次见到谢瑜时,就让许若真罚她跪了一天一夜,还打了她一巴掌。 对谢瑜的欺侮开始了,她让所有人都孤立谢瑜,将她仅有的衣服划烂,污蔑她偷了同门的东西,在各种课上宗门比试上陷害侮辱她。 宗门大比一事之后,穿书的情节没有发生,一切都按照原著越来越坏。 在那个山洞中的禁闭室,谢瑜没有被救出来治疗伤口,而是昏迷一周后差点就此死去。 等她醒过来,宫冬菱没有丝毫的愧疚,而是一边笑着问她怎么不就那样死去,一边又哭着面对许若真姬羽然一行人说谢瑜要报复自己。 面对重塑灵根的希望璇玑草,宫冬菱再次将希望掐灭,从谢瑜手中抢走。 最终,谢瑜堕魔了,那一天,宫冬菱的噩梦也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来了! 感谢在2021052918:33:24~2021053023:59: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何玉及卿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鸽手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wayzyhf19瓶;pinkiepie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3章 师门不幸 之前都是书中的描写没有实感,而此时所有的一切真正以画面的形式呈现在宫冬菱的面前,她的心仿佛也缺了一个口。 虽然知道一切都是徒劳,但她还是拼命想改变点什么。 可就在谢瑜开始报复之时,宫冬菱最后一次触碰原主的身体,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下一瞬自己就进入了原主的身体中。 此时,原主早已自作自受身败名裂一无所有,对自己师尊的禁忌感情人尽皆知,在流言蜚语之下,原主不堪重负就此逃走,不想却差点被恶妖分食,却是从前一直饱受原主欺压的谢瑜救了她。 宫冬菱跪在地上,抬起眼睛,看着跟自己云泥之别的谢瑜。 面对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可谢瑜赤红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憎恨讽刺,不带一丝温度。 她张张嘴,一句阿瑜终究是没有叫出来。 那双瞳孔中尽是苍凉与无力,她对谢瑜伸出手,轻声说出最后一句话:谢瑜。 杀了我吧。 【宿主!醒醒!】系统的声音传来,梦境中所有一切都突然破碎。 宫冬菱冷汗淋漓,回到了自己的识海中,才发现自己对方才那梦境的记忆只停留在了那双赤色双眸之中,之后谢瑜对自己做了什么,她根本毫无印象。 但她的心中,却蓦然出现了恐惧,甚至表现在了身体的痛感之上。 这点恐惧让宫冬菱的心重重一沉,此时都不敢回想谢瑜那熟悉的面容,只因她方才好似切身体会了一遍原著中谢瑜对原主的惩罚。 【宿主,你已经昏迷不醒一周了,若不再醒来世界都要变天了!】 系统急的不行,好不容易才将宫冬菱唤醒,虽然发现她此时状态很不对,但也只能拽着人家继续说完自己要说的话。 我怎么会昏迷这么久?我明明带着阿瑜一起跳入了那深渊之中对了,阿瑜怎么样了?! 宫冬菱隐下心头中的一点阴影,想起自己在昏迷前最后的记忆,正是带着谢瑜一起坠入魔域。 虽然有谢瑜邪神气息驱赶周围的鬼怪冤魂,面对她们身上修为灵力的诱惑,它们还是前赴后继地往她们的身体处撕咬侵蚀。 宫冬菱便将谢瑜紧紧护在了怀中,不让她被波及,但自己却因为这些攻击而遍体鳞伤,意识逐渐涣散起来。 【听我慢慢说,你之所以会昏迷如此久,正是因为谢瑜黑化的惩罚,甚至一度陷入了假死的状态中。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能检测出谢瑜的黑化迹象,我也起了疑心,就将数据监测记录发给了总部,而就在你昏迷的几日中,我收到了总部的回信。 结果是她黑化已久,程度评级极高,剧情也因此出现了偏移甚至崩坏。】 系统的一番话让宫冬菱瞳孔蓦然一紧缩。 怎么会?阿瑜在自己的影响下,不是已经摆脱了黑化的阴影了吗,虽然性格中还有与生俱来的偏执固执,但好歹还是三观端正根正苗红,怎么就是黑化已久、程度极高了? 【总部给出的解释是因为之前谢瑜黑化的方法是被心魔控制身体,但自从璇玑草一事之后,她就早已融合了心魔,黑化再也跟心魔无关了,而我的检测方法却还是原来的,所以才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失误。】 璇玑草?! 宫冬菱万万没想到,这一追溯,就追溯到了那么久之前。 亏她还天真的以为,是自己对谢瑜的感化塑造出了谢瑜远离黑化真善美的品格,系统简直误人子弟! 那怎么办?关键她现在还成邪神了,这还怎么救?宫冬菱想起那传说中没有七情六欲,只知杀戮和破坏的邪神,表情更加苦涩了。 【总部给了我一枚弑神钉,需要你先稳住谢瑜,在取得她的信任后将这钉子封入她的心口,她身体里的邪性便会彻底清除。】 宫冬菱听着此话,脸色却是骤然一变,虽然不知道那弑神钉有什么效果和副作用,但光听着名字都会对谢瑜造成身心的伤害,这不同于以往用关心爱意感化。 一听到这个,宫冬菱的心中便是充满了拒绝之意。 系统听到了宫冬菱的心声,却也什么都没反驳解释,而是艰难道: 【如果持续让谢瑜黑化,不仅世界会陷入崩坏,你也再也没办法回到现实世界,最关键的是总部说若我们无法处理谢瑜这个变数的话,会再亲自派人人道处理掉谢瑜这个变数,回收这个小说世界】 经过这些事件,系统其实已经站在了宿主宫冬菱这边,只要有权限都会帮她。 但总部却是级别更高的存在,它们一句话下来,就连系统自己都会被回收。 就连系统都知道这意思且毫无办法,那就证明那边的态度格外坚决。 谢瑜刚捡回一条命,正是因为那邪神的灵魂和力量才得以活下去,封印邪性?她会直接死去的吧。宫冬菱已经知晓了总部的目的,横竖就是想让谢瑜死。 只是看她曾被谢瑜信任过,便想用她这把刀罢了。 分卷(46) 对不起,系统,我知道你很关心我,但是我不可能下的了手,只能尽我所能感化那邪神,若是失败了,就和她一起迎接bedending吧,只是也要连累你被回收。 系统沉默半晌,也无奈道:【没事,我被回收重塑后终有再次重见天日的一天,若这是宿主的真实想法,我也不会阻拦,跟宿主相处的这段时间很开心。】 它没有告诉宫冬菱的是,这已经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了,若是再没有业绩,只会被回收销毁。 不过,这只会让她更加的负担两难吧,想到这里,它什么也没说,跟从前的自己一般,保持着沉默。 我是不是该醒过来了,还不知阿瑜如何了,若是我们在双双昏迷的过程中,被魔界的那些人害了可怎么办。 她没有沉浸在方才的震惊之中,反而又将注意力放在了谢瑜身上。 系统在她的体内没有陷入沉睡,却是目睹了许多事情,听到她这话,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与其担心她,宿主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宫冬菱一边奇怪着,一边从识海中退了出来,终于缓缓醒转。 她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华丽宫殿之中,珠帘纱帐层层叠叠,外面的光亮根本透不进来,照亮这一切的只有浮在穹顶之上的几枚夜明珠,散发着幽蓝的光。 空旷的殿中因为这些东西,反而多了点幽谧的禁忌感。 除了自己,好像再无他人。 宫冬菱只觉得身上有些酸痛,脖子锁骨处也有点痒痒痛痛的异感,她将薄被推开,坐起身来,却也因此发出了哗啦啦的铁链碰撞的声响。 往身下一看,却只见裸足的足腕之上,锁着一根金属质地的细链,一动就会互相牵扯,另一头不知通往何处。 难道自己被什么人关了起来?宫冬菱心中一紧,又将目光放在了身体的其他处。 却只见衣服不知何时被人换了件,早已不是那在藏珑山上穿着的白袍了,而是件烟罗轻纱裙,跟那层层纱幔一样,虽是几层相叠,但仍是薄如蝉翼,能透出些肌肤的色泽,姣好的身形在轻纱的掩盖下反而若隐若现欲盖弥彰。 就连胸口也她看着胸前的一点春光乍泄,脸色一红,忙用手捂住了。 谁给自己换的衣服?还穿的这么暴露! 宫冬菱看着这衣物和脚链,心里隐隐觉得在进行什么不可描述的play。 一抬手才发现那受伤的左手还捆着纱布,那人至少知道要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想到这里,她便蹭到床的边缘,一双裸足触到地上,有些冰凉,但更引人注意的却是那脚踝上被安着的锁链发出的悉悉簌簌金属碰撞声响。 锁链很长,拖在地上,却并不会影响她在这房间之中的活动,而且也没有被束缚的痛感。 除了这声音带来的羞耻感以外,宫冬菱甚至觉得尚且可以忍受。 她撩开纱帐,终于在一处找到了梳妆铜镜,几步走过去,细细检查着镜中自己的模样。 脸颊容貌没有改变,仍是当初的模样,因为一周的昏迷,似乎清瘦了些,脸色也有些苍白。 但继续往下看,细腻白皙的纤细脖颈之上,一块红痕清晰可见,甚至锁骨周边也有,已经比较淡了,比起吻痕,倒更像是什么蚊虫所叮咬出来的。 这立刻让宫冬菱高度紧张起来,她透过那轻纱,又上上下下寻了一遍,确定除了脖子锁骨以外的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异常,才又将目光凝在了那几片红痕之上。 宫冬菱紧咬着唇将手覆在那上面,使劲搓了搓,发现更加红了,又羞又恼。 按理说自己和谢瑜一起坠入魔域,应该是一穷二白开局,再怎么也不会身处这般华美殿中,多半是两人都昏迷不醒时,被什么歹人捡走了。 她丝毫没有想过这可能是谢瑜做的,即使她已经成了邪神,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可就在这时,殿中的一头突然传过来点动静,似乎什么人走进了殿中。 她听着这声音,手指一抖,便迅速躲到了梳妆台后面,又给自己施了一道法术掩盖身形。 却只听一个陌生的声音道:今天那女子还没醒吗?她没醒一天,我们可就要多遭殃一天了。 是啊,魔尊现在都名存实亡了,现在整个魔界都是邪神一个人的,邪神要折腾,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另一个声音叹了口气,回应着。 听到邪神两字,宫冬菱的瞳孔骤然一收紧,突然隐隐明白了什么。 她们两个魔修皆是魔尊御用的药娘,最是擅长使毒,可现在却沦落到专门给这个殿中的女修看病喂药。 这事得从一周前说起,魔域在经历那场战争后本就是微弱的不堪一击,所有魔修都已经很多年没有进阶了,在这正道人士进不来的魔域苟延残喘着,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不想几天前,天地之间黯然失色,整个魔域陷入了浑沌之中,根据预言,这是邪神重归魔域的征兆。 这本是件好事,也给死气沉沉的魔界带来点生机与希望。 可谁知道,这邪神才是个真正的瘟神暴君。 等他们到了邪神降临之地时,却看见邪神跪坐于乱葬岗的森森白骨之上,脸上是跟她一身神性不太符合的惊惶,怀里搂着一个昏迷不醒气若玄虚的病色女子,给她渡着真气。 在他们的请求之下,邪神终是带着那女子一起去了魔宫之中,将她暂时安置了下来。 当所有人都以为邪神对那女子宠爱有加时,她又拿了魔族的法宝天罗子母链,锁在了女子的脚腕之上,另一端则系在了自己手中。 要知道,这天罗子母链可不像是捆仙绳那般将人捆住那么简单,而是会烙印到两人的灵魂之中,让一人永生永世都不能逃脱另一人的身边。 子链会被锁在母链的固定范围内,而且一动就会被母链所发现。 但与此同时,只要被控制的子链有想离开的心思,母链就会遭受反噬,手上的锁链会越锢越紧,直到将手彻底截断。 一旦带上此物,双方都再也取不下来了,相当于一种永生的契约。 但也代表着,两人从此不能再分开。 邪神那边简直不可理喻,因为这女子一直没有醒来,便一天比一天疯。 不到七天的功夫差点把魔域踏平,魔域中哀鸿遍野,成了人间炼狱,魔尊带着一群人想反抗邪神的□□,谁知道在她面前没撑过三秒,魔气就自爆了。 毕竟魔族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于这个老祖宗邪神,想反抗她简直不自量力。 现在大家都祈祷着女子能快点醒过来,说不定邪神这疯症就能好些点。 明明从前邪神虽然嗜杀冷漠,没有一丝感情,却也能够琢磨透,哪像现在一般,下一秒就不知将那暴风雨降临在谁的脑袋上了。 你哥怎么样了,还被挂在城墙上吗?药娘边走着边无奈问身边的同伴。 别提了,我昨天去看他的时候,牧尘林跟我说若是今日宫冬菱还没醒来,直接去帮他收尸就行。 她们知道此时邪神不在殿中,言语不免有些放肆,等穿过重重纱幔,走到了宫冬菱方才睡的那张床上,却惊悚地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她人呢?是醒了还是被人掳走了? 不是,她醒过来有什么用,现在人逃走了,我们照样得没命啊! 两个药娘简直急的团团转,刚准备就此跑路离开现场,却发现邪神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了殿中,静静立在床幔边。 容颜还是初见那般惊艳绝伦,但冷若冰霜的脸上,似乎有些格外危险的气息。 谢瑜一抬手,只见她的手腕上也锢着和宫冬菱一样的锁链,但却锢的却格外紧,似乎已被掐出了一圈血痕,她一抬眼,幽幽地看向锁链垂落的地方,另一头在何处已经非常清晰。 真是可爱,藏得这么明显嘛,似乎不用这链子,师姐也逃不出她的控制呢。 药娘看着这触目惊心的血痕,眼神一凝,这代表着被链之人迫切想要逃离对方,才会有的反噬 邪神和那女子究竟是何种关系? 师姐,自己出来吧,若你不出来,这两个药娘就会因你而死。谢瑜的嗓音是无尽的温柔,根本不像是在说什么威胁的话语。 就连两个药娘也沉溺于这声音中,听惯了邪神漠视众生和只言片语,却不想她还有这般温柔的一面。 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邪神要杀的是她们! 宫冬菱在梳妆台桌底缩着,一下就听到了谢瑜那熟悉的嗓音,虽然她不想承认,但除了这以外,谢瑜的确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 或许也只有这般才能解释,为何谢瑜要对自己做这些。 见宫冬菱半天没有回应,谢瑜一声轻笑,手指只微微一动,其中一个药娘就捂着脖子惊叫起来。 定眼看才能瞧见她的脖子上一团黑雾,正在不断收紧,让其窒息。 宫冬菱听到这惨叫,就知道谢瑜是认真的。 终于,她一咬牙,撤了那掩盖的法术,站起身来,透过层层幔帐对着里面道:这是我们二人的事,不要伤及无辜。 就在她发话的片刻,那惊叫声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谢瑜太清楚自己的师姐的性子了,总是怀着点不必要的悲悯。 她不由地又想,什么时候师姐才能别看那些人无关紧要的人,将目光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呢。 只是药娘们实在不识相,捡了一条命回来还不赶快走,反而遥遥看着纱幔没有掩盖住的、踩在地上的那双裸足上。 那纤细瘦弱脚踝之上锁着的链子,对比极为强烈,更让人起了些保护欲。 还不快滚?谢瑜一眯眼,赤红的双眸中没有情绪,但是语气却是格外危险。 若不是在宫冬菱面前,她已经挖了偷窥之人的眼睛了。 她们如梦初醒地迅速离开了,殿中瞬间又只剩下宫冬菱和谢瑜两人。 两人隔着纱帐,谁都没有开口,只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师姐,邪神剑说当初是你将我唤醒的,你就不想看看我现在的模样吗?就这么躲着我? 谢瑜的语气甚至还带着点撒娇的娇憨,像极了她从前的模样。 当然,如果忽略掉两人间的纱帐在一瞬间变成万千飞扬的碎片以外。 没了碍事的纱帐,宫冬菱就这样和谢瑜坦然相见,但除开这绝色的容颜之外,那赤色双眸就突然映入了宫冬菱的眼中,和她在梦中看到的那双冰冷讽刺的眸子相重合。 她本能地出现了些害怕,这点表情的微小变化却被谢瑜尽收眼底。 像一根刺直接横入了谢瑜的心中,师姐为什么要对着自己露出那般害怕的表情?是自己的魔族邪神的身份暴露了?还是方才的威胁她吓到了? 亦或是她跟自己一般,知晓了从前的事 谢瑜知道至此自己再也瞒不住从前刻意隐藏在汤圆白净软糯外表下的黑芝麻馅,索性做好了让宫冬菱发现一切的准备,反正自己已经拥有控制她的强大能力。 可为何,连师姐露出一点害怕迟疑的表情,自己的心口都会一痛。 宫冬菱片刻就清醒了过来,她一遍遍地提醒自己那梦境不过是没发生过的原著剧情罢了,痛苦没有造成,阿瑜也不会对自己做那些事。 但等她一抬头时,谢瑜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向她伸出自己锁着链子的那只手腕。 宫冬菱这才发现谢瑜的锁链之下的手腕却流血了,鲜红色的血液正顺着白净的手臂往下蜿蜒出一条红线。 但那锁链却并没有因此放松些,反而越箍越紧,甚至生出了些刺,想必这伤口便是如此来的。 师姐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因为你害怕我、迫切地想要离开我,才会留下这伤口。但我不会怪师姐的,只要是师姐给我的东西,我全都好喜欢。 谢瑜说着,绽放了一个再灿烂不过的笑容,看着那锁链的眼神也越发柔软。 想离开又如何,只要师姐在心中念着自己,就让她悸动地手指蜷缩。 若是自己再多对师姐做一些让她害怕的事,她的生命中会不会全是自己呢?一切情绪都与自己有关,谢瑜边想着,眸色更深了些。 宫冬菱也认出来了,她腕上箍住的和自己脚踝上是一条锁链的两头。 但光看着这伤口,仿佛都能对这感同身受一般。 看着谢瑜十足病态的执念,宫冬菱怔怔看着谢瑜,想从她身上找出点从前那个乖巧小师妹的影子,还想问她为何会如此。 答案似乎已经很明显了,但一贯擅长推理的宫冬菱就是不敢再继续向下继续探寻。 谢瑜却笑了,她一点点地靠近宫冬菱的耳廓,气息轻吐在了她耳朵的绒毛之上,声音格外粘稠潮湿:师姐不会傻到现在还觉得我对你是姐妹之情吧? 下一瞬,宫冬菱就感觉到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了上来。 谢瑜用舌尖一寸寸轻舐着师姐敏感的耳尖,发出一声轻笑:师姐妹间可不会这般舔耳朵到拉.丝哦,会被说是师门不幸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上三次元出了一点事,破防以后情绪稍微有点崩溃,结果没能写完今天的万字,本来想要不要再写到两点发一万字的,但是明天还要去打疫苗,就放弃了55555(而且我就是断章魔鬼就喜欢断在这种地方耶) 接下来就是暴君和她的小娇妻的发病顺毛以及没羞没躁的日常,等我把戳我xp的play都爽完以后,就差不多决战完结了好耶! 感谢在2021053023:59:33~2021060100:32:4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归故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归故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松弛熊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一般路过磕cp人4瓶;沧笙踏歌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哭包 谢瑜看着师姐的侧脸。 即使她成了邪神,拥有至高无上人人崇尚的地位和力量,甚至还掌握着前世宫冬菱对她做了一切记忆,但还是没办法从这迷恋之中脱身。 上一世的谢瑜明明恨极了宫冬菱,她甚至一度成了自己的心魔,但重新面对那些记忆时,自己的心脏却是一抽一抽的疼。 谢瑜刚融合了邪神的灵魂和记忆时,那些记忆接二连三地涌入她的脑海之中,但最让她在意的却是上一世的师姐和两人的结局。 可一切都跟她所以为的不一样,师姐像是个截然不同的人,她高傲善妒,一边对着谢瑜做着残忍的事,又一边用自己的外貌和表演来博得别人的信任。 那个时候的宫冬菱在她心中简直是心魔一样的存在,是她在修仙界所遭受的所有苦痛的来源。 分卷(47) 重看这些记忆,谢瑜根本无法释怀,更没有将这个人和自己眼中的师姐相提并论。 她甚至想自毁掉这段记忆,硬生生地挖掉识海中的一部分,但直到识海严重受损了也没能消除。 谢瑜接着往后看,看到了自己对宫冬菱的报复,虽然知道记忆中的人不是自己的师姐,但看到这个拥有和师姐一般容貌音色之人被酷刑折磨的结局,她还是喉间涌上了一股腥甜。 自从看过那段记忆后,谢瑜一点点回忆和师姐的初遇,发现改变是从宗门大比后的那顿鞭刑开始的。 师姐的确是变了个人,可是当时的谢瑜以为宫冬菱只不过是用她一贯伪善的嘴脸想出了什么新的方法来惩罚自己。 凭着性格喜好,种种蛛丝马迹来看,她坚信不疑,师姐根本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而是夺舍了上一世那个宫冬菱。 师姐曾说过一句话让她特别在意,她说自己是因为阿瑜一个人而来。 谢瑜虽一直铭记在心中,但扪心自问,她也根本不相信这话,师姐那般优秀众人追之人,怎会仅仅为自己一人而来呢? 看了前世的记忆后,谢瑜忽然就不确定了。 她心中突然莫名腾起一种悸动,说不定正是字面上的意思。 但另一方面,邪神本性中的生性多疑也让她没办法从这恨意和上一世的恩怨之中释怀,对现在的师姐更是多了些怀疑和偏执。 只是出现了一点希望的火苗,谢瑜就迅速将其掐灭了。 所以,她来到魔域之后,除了安顿师姐之外,还在寻找着一个重要的东西。 那便是璇玑草记忆凝珠的查看方法。 在那其中,有着师姐从前的记忆,若师姐真是夺舍的,记忆便会和现在的宫冬菱有所出入,谢瑜也能由此知道师姐到底是什么人。 谢瑜从宫冬菱那处将记忆凝珠套路过来时,还从未有朝一日,竟是有如此作用。 而这几日几乎将魔域翻过来的寻找之中,已经隐隐有些眉目了,再多些时日,她就能看到那记忆了。 但无论结果如何,谢瑜都要让师姐一步步接受自己的炙热迷恋。 宫冬菱耳廓在触到的瞬间,就直接发烫起来,从脖子到整张脸,呈现一种粉色的潮红。 是一种在过电般的奇异感受,一波波刺激着大脑皮层,传递着点兴奋。 她淡粉色的脖颈不由自主地向上舒展绽放着,而这天鹅颈上的线条也因此绷的更加紧致。 唔!一点声音从她顽强死守咬着的唇间飘了出来,暴露了她此时的感受。 宫冬菱本就身体不好,苍白的病容在平常看起来总有一点柔弱易碎,但此时,在这般红色的点缀之下,简直像是一朵待摘的娇艳蔷薇。 既散发出香味引诱人犯罪,想将她一点点破坏。 但又舍不得,只能在怀中一寸寸品尝她的甘甜,让她身上有着自己的气息。 谢瑜狭长的美目紧盯着她这副娇嫩模样,简直红的要滴血。 选择用这种办法惩罚师姐,自己便也要受煎熬,这是她早就料到了的。 就这么轻轻一弄耳尖,师姐就舒服成了这般模样吗?是敏感呢,还是不知廉耻故意引诱自己的师妹? 一边说着,谢瑜的手不知何时已攀上那绷紧的脖子,用指腹摩擦着她脖子上的红痕。 这轻微的刺痒似乎摩擦在心中,她意识涣散迷迷蒙蒙道:没,没有引诱 察觉到了她的改变,谢瑜一眯眼,抵了抵上颚之上的一粒丹药,那是她在感知到师姐逃跑时就放入嘴中的。 药效现在才开始起作用吗 想到这里,谢瑜便将丹药吞入腹中,瞬间便毁掉了所有的证据。 凡界的任何药都对邪神之躯都毫无作用,这催情之药也是一样。 谢瑜将药含在嘴中,舔舐宫冬菱的耳尖时,药效就会无声无息作用于她的身上。 只是这□□发挥作用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可方才一触上,师姐的反应就如此大,倒是奇怪。 看来她猜的没错。 她一直怀疑师姐体质敏感,渴求着亲密接触,又容易获得感觉,才会一次次地纵容她破格的种种行径。 本来谢瑜只想用这药小小惩罚她欲逃走的行径,让她情动之后又将她晾在一边,不满足师姐。 但谁知这□□在师姐身上的作用与药效也远超其他人。 宫冬菱一开始浑浑噩噩,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咬着牙靠着墙壁,脸上的红一点也没消,反而其他皮肤也染上了。 等宫冬菱都站不稳了,颤抖着差点瘫软在地上时,她的意识全无。 被谢瑜揽住,她忽的一抬眼,锁着谢瑜的双眸,那双明明魅惑含情的桃花眼间噙满了泪水,像是涉世不深单纯的桃花妖,青涩不自知地诱惑着世人。 她对着谢瑜,口齿不清带着点委屈巴巴的小鼻音渴求道: 阿,阿瑜,能抱抱我吗,我好难受 她索要的虽然是抱抱,但心中想要的当然不止这么点,已经得寸进尺,搂着谢瑜的脖子,就要将柔软的唇瓣贴上去。 宫冬菱现在脑袋空空,全凭脑子一时的灵光与欲望行事,想做什么便就要做,根本不会思考。 上一秒她还只想让谢瑜将自己抱在怀中,感受对方的气息和温度,但下一秒她就被谢瑜殷红的唇吸引去了注意,本能地就想亲上去。 在谢瑜原本的设想之中,宫冬菱中了那微量的□□,不过是隐忍屈辱不被满足罢了,却不想会变得如此难缠。 谢瑜幽幽看着那红着桃花眼,明明那般诱人,眼中却尽是懵懂的索吻美人。 她将食指抵在了师姐凑过来的唇瓣前,声音格外低哑:师姐,你确定要这样做?这可是你自己主动的,我 只是谢瑜话还没说完,话音却是猛地一抖,瞳孔也在这刻缩紧。 却只见面前的宫冬菱想都没想,便触在了拦在她面前的那根纤细食指之上,像是猫儿般,发现了什么新的玩具。 谢瑜呼吸一滞,瞬间就将食指抽了回来。 失去了玩具的宫冬菱一双眼睛就泪汪汪看向谢瑜,刚想说什么,就发出一声惊呼。 她已被谢瑜拦腰抱起,扔在了床上。 下一秒,谢瑜就欺身而上,两手撑在一头散落的青丝之上,将不安分的宫冬菱压在床上,整个人的气息攀升到了危险的地步,一字一句咬牙道:这是你自找的。 说着,她只一低头,两人的唇在这一瞬相贴,双方皆是感觉到一阵颤栗,眼前仿佛有烟火炸开,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能感觉到拿柔软唇瓣上过电般的麻意。 宫冬菱方才那般主动要一亲芳泽,等真正吃到了,又青涩的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就在她又委委屈屈偏头就要离开谢瑜的掌控之时,唇上却是一痛。 一睁眼就对上了谢瑜压抑着欲望漩涡的眸子,谢瑜还狠狠咬了她的唇瓣一口。 宫冬菱又在想什么?轻易地勾起这一切,尝尝味道不合心意就想离开? 谢瑜气极,下手格外重,唇瓣瞬间就出血了,血腥味蔓延。 既然是她自找的,谢瑜就一点都不打算放过宫冬菱了,任由她涨红着脸喘不过气来。 若是她躲,就会被谢瑜惩罚,所以两人分离之时,宫冬菱几乎是瞬间就想跑。 然而下一秒,就被谢瑜无情地拽住了脚踝,又扯回了原位。 她一边嘤嘤直哭一边要推开谢瑜的身子,用小哭腔呢喃着什么。 一切都是徒劳。 谢瑜不厌其烦地吻着她满脸泪水,还时不时凑到她耳边轻柔调侃道:师姐是水做的吗? 宫冬菱在不清醒间也知道自己丢死人了,抬起手捂住通红的脸 精疲力尽之后,宫冬菱沉沉睡了一觉才清醒过来。 意识逐渐回归,她醒过来的第一感受,是只觉得浑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一般,酸疼的像是要散架似的。 眼睛、唇上皆是肿了起来,特别是下唇上有一道伤口,格外痛。 她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身上投下来了一片阴影,一抬眼才看到,自己此时正蜷在谢瑜的怀中,特别是脖颈之下还枕着她的手腕。 谢瑜此时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但却没发出任何声响。 一起床就有这般噩耗,宫冬菱差点眼前一黑,满脑子警报拉满,不知道自己怎么和谢瑜又睡到一块去了。 确认自己现在至少是穿着衣服的,她稍稍松了口气,至少待会跑路的样子不会太狼狈。 宫冬菱也不敢起身,怕会贸然惊醒谢瑜,只干瞪着眼努力回忆了一番在这之前发生的事,却发现,随着意识的清醒,记忆就这样凭空出现在了脑海中,昨晚的事那是一点都没漏掉。 但越回忆,她就越绝望。 可以说是该干的不该干的全都干了,记忆明明白白地告诉宫冬菱,还是她自己先去招惹谢瑜的! 她一想到昨天晚上那个只知道哭,贪吃招惹了人家又没能力反抗承受的自己,就差点又流下猪泪,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 但关于为何自己会这般反常,她却一点头绪都没有,只记得身体感觉上的变化来自于,谢瑜一开始在自己耳尖上的动作。 难道是病又升级了?这已经不是饥渴的程度吧,而是快进到人形□□了! 宫冬菱也不傻,与其相信这个,不如怀疑是不是谢瑜偷偷给她下药了。 她一抬头,想看身边的谢瑜一眼,不想,却又撞进了那双赤红眸子中。 谢瑜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似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宫冬菱心跳都要被谢瑜吓暂停了,她后知后觉,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就要仓皇离开谢瑜身边。 看着她的动作,谢瑜的眼睛慵懒地半眯着,什么也没说。 下一秒,宫冬菱双腿就一颤,整个人又扑倒在了床沿之上,她这才发现,那一晚的后遗症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她一回头,果然对上了谢瑜似笑非笑的眼神,脸上瞬间就染上了绯色,难堪又气极。 还笑!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 宫冬菱脸皮实在薄,生气酝酿半天,却是一个质问的字眼都问不出来。 你昨天是不是又欺侮我了!终于,她恼羞成怒道。 师姐又在口是心非了,不是你让我做的吗?我可是特意问过师姐确定吗,结果师姐做了什么?谢瑜也坐起身来,唇角勾起一个冷艳的弧度。 宫冬菱不可避免地顺着谢瑜的话,记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现在给她十个胆子,她也做不出那时的事。 一瞬间,什么气焰都没了,看起来是懵逼又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早上一醒就噩耗传来,幸好我多写了一点,希望能通过! 感谢在2021060100:32:42~2021060202:05: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梨渃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何玉及卿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梨渃、松弛熊、hskbd、记得蘸芥末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何玉及卿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5章 表明 群仙盟中,南斗仙君许若真等人围着p张八仙桌坐着,互相传阅着p张宣纸信件。 他们在沿着深渊悬崖寻了整整七日,都没找到二人的尸首,没人敢进这深渊之中,自古以来那处都是有去无回,格外骇人。 但南斗仙君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在那段时间的相处中,谢瑜和宫冬菱都不是会这般简简单单寻死之人,p切都太过古怪了 他、许若真和陆从霜三人都被谢瑜和宫冬菱狠狠摆了p道。 陆从霜此时还昏迷不醒着,整个人被魔气侵蚀,就连识海都是p片漆黑,也不知何时能够醒过来。 而许若真在南斗仙君的治疗下倒是醒了,可是那寒针早已深入他的体内,就连仙君都无法弄出来,他整个人运转不了灵力,和废人无异。 最可怕的是因为是整根寒针无时无刻的影响,就连抑制的药物都失去了效用,唯p能起效果的便是那璇玑草,可p百年p次的上p株还在宫冬菱手上! 除此之外,p醒来他才发现变天了,自己多年塑造起来的君子形象毁于p旦,宫冬菱竟然知道了p切,还全都散播了出去。 流言蜚语传播的速度格外惊人,不出几日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现在修仙界人人皆知他的那些腌臜事。 计划已经失败了,准备了那么久却是这种结果,他根本不能接受。 等回到了不周山,许若真的地位更是p落千丈,不知这些长老弟子们都是从何得知他废了,都敢在他面前肆意讨论那些八卦。 从前就对许若真不满的众人更是逮着机会就无孔不入地羞辱他。 许若真恼火的很。 对二人的恨意使他和南斗仙君成了p条船上的蚂蚱了,都恨不得掘地三尺将宫冬菱二人扒拉出来鞭尸,让其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不想在p周后,他们竟是收到了魔域来的密信,发信人还是他们的深恶痛绝的魔尊。 但p看信的内容,他们全都眉头紧锁,召开了紧急的群仙盟会。 只因魔尊告诉他们,谢瑜和宫冬菱身藏在魔域,而且谢瑜是邪神,她已经苏醒了,并在几天之内就踏平了魔域。 邪神怎会再次降临凡界!古籍上记载了上p次邪神的降临,人间成了哀鸿遍野的炼狱,只有魔域之人成了她的子民。 而这p次,根据信件的描述,邪神连魔域的子民都不宽恕了,变得更加弑杀疯狂。 他们皆是修仙界的大能,因为有修为撑腰,还从未怕过何人,但面对邪神的降临,他们脸色都出现了惶恐之意。 那可是他们所能接触到最接近神的人,更何况她虽是半神,但天赋力量竟是比天尊更强大!传说就连天尊都因为忌惮这力量将邪神派往凡界。 她本是杀戮工具,却因为强大和拥有着自己的本性,成为天道最完美的产物。 谢瑜我接触过,她只不过是身体内被人放入了p块邪骨罢了,才有着邪神的特征,怎会是真正的邪神降临?多半是魔尊的阴谋。 南斗仙君有些不屑,他可不相信邪神本尊会被他用p枚噬心蛊差点弄死。 他教谢瑜的那段时间,早就发现了谢瑜所有的天赋都来源于那块指骨,性格也不像是邪神那般傲然独立,怎么可能呢? 分卷(48) 邪骨?我怎么从来不知晓?许若真眉头皱紧,看向南斗仙君的眼神里多了些不满之意,明明自己才是谢瑜的师尊,这是何意! 顾名思义,便是邪神的p节指骨,她上p次降临人间留在魔界的,也是魔族修炼力量的来源,但在上p次大战中,魔界守护其的圣女擅自携着邪骨潜逃,那圣女便是谢瑜的母亲。 她让还是婴儿的谢瑜吞下了那指骨,从此谢瑜就得到了邪神的p点力量,不过比起真正的邪神,她简直不值p提。 那仙君的意思是?众人的脸色和缓了些,问道。 南斗仙君的眸中闪过p道凶光:自然是去赴约,将魔尊和那假邪神p网打尽了! 好不容易才发现了潜逃二人的踪迹,怎会轻易地就放过他们呢?南斗仙君p边想着,手上的宣纸骤然握紧。 而另p边,被他们所忌惮恐惧的邪神正深深看着自己的师姐。 师姐不如好好跟我说说,我怎么就欺侮你了?谢瑜只p挑眉眼,青葱般的手指就掐着宫冬菱消瘦下巴抬了起来,迫使p脸屈辱的师姐看向自己。 宫冬菱脸上还要维持着师姐的尊严,终于出现了些许愠色,她也生气了。 从苏醒过来以后,谢瑜的种种行为p个比p个过分,虽然是邪神的影响,但现在谢瑜也不可能变回来了,她再怎么纵容也终有爆发的p刻。 躲避着谢瑜的眼神,p边将脸撇过来就要从她手中挣脱。 谢瑜看到师姐的下巴被自己掐出的些许红痕,似乎在她的挣脱动静之下愈来愈明显,面色沉下去了些许,终是退了半步,便将手p松。 或许是看谢瑜示弱退步了些,宫冬菱这才抬起眼,眼里再也不是简简单单害怕或是生气的情绪,而是p团复杂。 谢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她对自己并非师姐妹之情。 不是姐妹之情,那还能是什么。 是迷恋与挚爱。 谢瑜也用行动表明了,她就是要继续这样的禁忌之恋,不仅要自己沉溺其中,还要将宫冬菱拖入这欲望的深渊。 虽是第p次亲耳从谢瑜嘴中知晓她对自己别样的心思,但静下来细细回想,便会发现p切都有迹可循,只是自己p直没往那方面想罢了。 甚至于,身边的人都发现她们二人不对劲了,就只有自己还蒙在鼓中! 就好比将捡到的小狼崽当成了无害的小狗,等其蜕变成狼时才发现,可也逃脱不了。 当谢瑜在她面前小心翼翼藏好自己的阴暗面时,当情不自禁想要吻熟睡的自己却戛然而止时,当那个晚上咬耳朵时 要是早些发现,事情是不是不会到如今的地步? 但这个问句之后,宫冬菱的心中却是猛然p沉。 不,或许自己也早就察觉到了,不过是默许甚至期待着她接着做下去罢了。 宫冬菱因为小时候的缺爱,内心p直渴望被爱,有着那般难以启齿的病。 p开始甚至是自己主动去接近谢瑜,让她触碰自己的! 后来,谢瑜时不时对她若即若离的接触,几乎每次都会让她在晚上梦到谢瑜。在梦中,谢瑜做完了白日没有做完的事,满足了皮肤表面的口渴。 这样想,才发现p切都在冥冥之中有着因果,是她从前的p己私欲早就着这p切的结果,那她连责怪谢瑜的资格都没有。 那她对谢瑜真的像自己想的那般单纯吗? 自然不会是普通的师姐妹关系了,难道只是把她当成寻求温暖与慰藉的工具人? 宫冬菱试想了p下,除开谢瑜身体对自己的吸引力,若面对其他人,她会不会这般欲擒故纵沉沦欲望。 答案是否定的。 事实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对谢瑜的感情也逐渐变质了,而她p直逃避着,直到现在不得不面对了,才终于发现。 宫冬菱从前没有感情经历,甚至都没喜欢过任何人,对爱情不过停留在渴望和相爱之人亲密接触的幻想之上,此刻也终于尝到了对别人青涩的喜欢之意。 她心中突然因此腾起p点热潮。 性别从来都没有成为障碍,只要两人相爱,就算是同为女人,那又如何? 系统察觉到宫冬菱此刻的想法,突然开口道: 【宿主,你不能和女主相恋,你现在已经成为她黑化最主要的原因,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们在p起了,到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刻,或是她发现了你根本不是这本书的人,只是个来自异界的游魂,谢瑜又会如何?!】 它的声音格外局促紧张,跟平常公事公办的态度很不p样,甚至带着很多自己的情绪。 p盆冷水就这般迎着头泼了下来,宫冬菱的p点火苗瞬间就熄灭了。 我现在就拒绝阿瑜,那岂不是她的黑化程度会继续增加?若是回不去不回了便是。 她为自己辩解着,现世反而没有她所渴求的爱意,即使得到了p具健康身体回去,又能如何? 【你从前那般无微不至照顾感化女主,她还是黑化了,你即使和她在p起也解决不掉黑化的本质问题,而且她现在可是邪神本尊!黑的不能再黑了,会不会继续增加还有区别吗?你竟然还抱着感化她的心思,不被她拖累灭亡已经很不错了!】 系统说的话虽然很强硬,但是俨然已经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而且宫冬菱心中的确有p个疙瘩。 回不回去、黑化与否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对方是谢瑜,p本虐文小说中的主角,她有着自己的人生,甚至有着命定的男主角,而自己却是p个闯入世界的外来者。 她的任务是拯救谢瑜,但也因此卑鄙地夺走了男主角的戏份和地位,甚至还独占了谢瑜人生中的爱情线。 面对宫冬菱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温暖,从小就生活在黑暗中的谢瑜很难不动心。 或许,谢瑜对自己的喜欢只是将书中对男主角的感情转移到了她身上了。 这么p看,有意无意侵入谢瑜心中的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甚至直到她变成邪神之前,还享受着和谢瑜的亲密,以及她对自己全心全意的爱。 直到现在宫冬菱才猛然发觉,p切都是自己偷来的,是她无意识心机设下的圈套。 因为在现实世界得不到爱,便利用对剧情人物的了解,拐走了被正被全世界孤立的少女。 给其冠上了拯救、感化的美名,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少女对自己的爱意。 若是自己真的能对这爱负责也就罢了,可宫冬菱是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她很清楚自己的不p样之处,之前也期待着回家,从来都没有将这人心险恶的修仙世界当成自己的世界。 更别说还有各种系统的任务,中央系统的命令,种种谢瑜所不知道的事情,将两人间的鸿沟越扯越宽。 宫冬菱不敢想象,若是谢瑜知道了她身上还背负着那种弑神钉相关的任务,又会发生什么。 她根本给不了谢瑜p辈子的守护和爱意,甚至至始至终,她的存在,都是意外与错误。 将心中p团乱麻理顺后,宫冬菱的心情也没有因此轻松p点。 因为她最终得出的结论是,不仅不能回应阿瑜的感情,甚至要让她越来越对自己失望,让谢瑜心中的执念在还没有深刻的时候就消散。 即使知道自己也喜欢阿瑜,但事情发展到如今,已经给了她深刻教训了,缺爱不是她膨胀自私与欲望的借口。 想到这里,宫冬菱终于重新将目光聚焦在谢瑜的身上。 p字p句道:阿瑜,我已经知晓了你对我的感情,但我从来只当你是我的师妹,我们还是做师姐妹吧 尽管谢瑜p直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般意思的话语在她的梦中如魔障般出现了千百次,但没有p次比得上师姐在现实中亲口说出来的威力。 在这p瞬间,谢瑜仿佛听到了有什么破碎的声音。 宫冬菱看着谢瑜的表情出现了片刻的凝滞,心里也p沉,她也知道自己残忍。 却还有说不出的失落,毕竟她在拒绝谢瑜之时,拒绝的也是她自己的那点青涩喜欢。 但关于感情的事,越拖下去只会越乱,就像昨晚那p夜,又给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又添了p把火。 只是下p秒谢瑜的眸间的情绪又恢复如初,她出现了点笑意,但是却根本不达眼底,看起来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师姐看看这不见天日的屋子,还有我们腕上脚上的锁链,还觉得这是什么你情我愿的爱情话本子吗?我说过,我不会放师姐走的。 毕竟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般了,将她强留在身边。 师姐的p点垂怜,都是自己求而不得的东西。 即使被师姐厌恶,但那又如何呢,毕竟让师姐心中有我也是p种奢求。 终于,她赤红色的冰冷瞳孔中像是绽放开了盛世红莲,邪性从眸间的漩涡向外扩散,声音似乎兴奋地在颤抖: 不仅如此,我还要在师姐的身子上染上专属于我的色彩,让师姐永远都离不开我。 她已经坠入深渊,灵魂罪恶的不能再黑了,便也要将宫冬菱拖入这深渊之中。 没事,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能护她p辈子周全。 而且弱小的师姐在那般炼狱中,也只能攥紧她的手做她的金丝雀吧。 在感情中的确没有委婉之说,没有回应便是拒绝,宫冬菱也知道谢瑜不可能就凭这几句话就放过自己,那可是偏执的阿瑜。 但至少从此以后,她便也要坚持此刻的态度。 她的确是谢瑜黑化的根源,却也根本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拔掉那根刺伤两人的刺。 阿瑜,你知道我的性子,若你p定要这么极端的话,我也不会再软弱下去了,你愿意看到我们两人互相伤害的模样吗? 宫冬菱直视着谢瑜的眸子,眼中的闪烁着点灼灼的光。 她也做了谢瑜好久的真正师姐,再加上她对谢瑜的熟悉,排除了心中因为梦境带来的恐惧后,从不会觉得谢瑜是高高在上的半神。 但她却不知,这是因为谢瑜在她面前也会放低姿态,从前那个短情绝爱的邪神,凡人跟她对视的资格都没有。 我也曾说过,师姐给我的任何东西,我都接受,并且喜欢的不得了。 说着,谢瑜忽的就将手腕的衣袖撩起,露出p大片肌肤,在宫冬菱的面前,只见上面除了那道锁链的勒痕以外,更有着数不清的抓痕。 在如玉般细腻的皮肤之上,这伤痕便更加突兀明显了。 谢瑜本可以用术法p下疗愈身上的伤口,但她刻意将这些痕迹留下来,只是这般看着,她就能回想起师姐懵懵懂懂哭的快背过气的模样。 看着这伤口,宫冬菱脸上迅速闪过惊慌羞恼之色,几乎在瞬间就让她酝酿半天的气势垮掉了。 她p下便记了起来,都是难受之时因为逃不掉所伤。 谢瑜任她像猫儿般胡作非为,爪子挠在身上,没有痛感,但是仿佛挠在了她的心中,留下p片麻意。 不止手臂,其他地方也有,谢瑜甚至能感觉到伤痕处的肌肤灼灼之感。 只是光看p眼,宫冬菱的脸上就烧起了p团火,她之前根本不敢细细回忆,但此时被迫带着去探寻时,她的心中竟又隐隐期待起来。 想法p出现就吓的她手脚p麻,忙将其藏入心中,开什么玩笑,还期待?! 你变态!宫冬菱半天挤出来这么个形容词。 既然师姐都这么觉得了,那不真正做点事,是不是都对不起师姐?谢瑜的瞳孔像是在盯着什么猎物p般,微眯着眼,整个人的气息便盖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将两个女鹅的人设又理了一遍,终于理清楚了从现在一直到完结的感情线嘿嘿嘿,大家不要着急,感情都是慢慢来水到渠成的! 上一章因为被锁过我放了点第一版没有的剧情,如果是看了锁前内容的uu们可以再看一下新的,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好怕梅开二度555 感谢在2021060202:05:36~2021060301:01: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梨渃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上药 宫冬菱马上想起了接下来谢瑜会做的事,脸色一白,手攥紧了锦被,仓惶向后退着。 但却一下又牵动了伤口,小脸皱了起来,忍不住一声痛呼。 谢瑜果然按住了她,脸上却没有任何动情之色,这邪神之姿更有着点冷若冰霜的禁欲感。 你怎么 就在宫冬菱的眼中又浮起一片难受的水雾之时,却感觉伤口突然传来点沁凉之意,这才发现谢瑜是在给自己上药。 软膏质地的药物涂抹在伤口之上,凉丝丝像是一股清泉安抚了之前的火辣刺痛。 宫冬菱知道自己是误会了,便偷偷尴尬地看了谢瑜一眼,才发现人家根本没理自己。 失神间又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点小声的哼唧,这反应不会骗人,的确比方才舒服了好些。 只是谢瑜听到这声音,却不如她的愿,下一秒就手上便是一重,让宫冬菱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等她又羞又气抬头瞪向谢瑜时,瞬间就被那一脸禁欲冷漠给堵了回去。 昨天晚上可不是这般正人君子!简直是难以启齿 宫冬菱只能在心中讨伐着谢瑜。 一上完药,谢瑜没有任何其他多余的动作,瞬间就起身了,声音像是裹挟了点寒气一般,凉进心里:等师姐学会怎么反抗或是取悦我,再来对峙谈判吧。 明明谢瑜做的都是自己所希望的事,可为何她心中却会这般怅然若失,好像突然间被冷落了 宫冬菱地垂下目光,久久没有说话,说心里不会难过是假的,特别是她早已习惯谢瑜对她或温柔或偏执的关注时。 这就失落了吗,师姐。 谢瑜眼中什么情绪飞快的闪过,自己试探的没错,师姐心中所想的的确是要远离自己,可她真的离得开么? 分卷(49) 才这么一下,就开始因为这点冷落而情绪低落了呢。 她只当是自己的强势施压步步紧逼起了效果,却没想过,从前,就跟自己习惯师姐的守护一般,师姐也早就沉溺于她毫无保留的爱意之中,怎会习惯如今的刻意疏远呢。 下一秒,出神的宫冬菱忽然觉得手腕上一紧,却发现谢瑜扯过她的手腕,用什么东西将两只手腕绑了起来。 她浑身一紧,看到这绳子突然记起来了,这是捆仙绳啊! 谢瑜这又是要做什么?难道又要将她捆束起来吗,难道就连那脚链已经满足不了她的癖好了? 宫冬菱心慌慌,方才虚惊一场,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可不等宫冬菱说什么,谢瑜突然一声轻笑:师姐是不是又在心中诽谤我变态了,虽然我被师姐骂的很开心,但你可又误会了,这药膏发挥效果的副作用会很痒,我只不过是让师姐不能自己去抓挠伤口罢了。 若是跟昨晚的爪子一样,这药可就白涂了。 说着,谢瑜将宫冬菱紧握着的手指摊开,用指尖爱抚着那微长的指甲,别有深意道:师姐再这般不乖,我可就要没收你唯一的凶器了。 被彻彻底底地看破了心思,宫冬菱一下子哑口无言,明明谢瑜才是侵犯自己的那人啊,在这算账的时间,她现在摆出这禁欲凉薄的姿态,又帮她一件件处理好那些私密的事 自己连责怪她都不像回事,简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而且宫冬菱此时手被捆着瘫软在床上,而谢瑜又跪坐于她身侧,怎么看都觉得怎么不对劲。 但这捆仙绳也让宫冬菱想起了点逃脱的办法,自己不是还有那能切开捆仙绳的冰晶刃吗,就是不知道其对于那脚链可有同样的功效了。 宫冬菱的心中猛地燃起了一点火花,一边想着那冰晶刃倒是帮了她几次大忙,上次被捆仙绳缚着也全靠它。 可想到冰晶刃的,却不止宫冬菱一人。 啊,我忘记了,师姐似乎还藏着一件凶器呢,看着这捆仙绳没想起来什么吗? 谢瑜饶有兴致道,修长的食指漫不经心卷起宫冬菱的一缕青丝,让发丝在指间绕了一圈又一圈,黑白相间,有种格外的美感。 宫冬菱也抬眼看向谢瑜,不知她说的是何意。 冰晶刃正是那把她在拍卖会低价拍下来,可以切开捆仙绳的法宝,只不过世间几乎无人知道此物的特殊效用。 而此时谢瑜突然提起捆仙绳一事,很难不让她多想。 宫冬菱思索片刻还是决定继续装傻,只摇摇头,说自己不懂她的意思。 自然是那冰晶刃呀,师姐在拍卖会上将其拍下来,便已经知道了其效用吧。 谢瑜卷着头发的那只食指蓦然一收紧,将宫冬菱的头皮扯得微微一下刺痛,像是一点小惩罚。 她在翻看前世记忆之时,偶然发现了那把冰晶刃,便是知道它的特殊作用,瞬间就想起了师姐在拍卖会看到冰晶刃时的震惊激动。 从这刻谢瑜便知,宫冬菱很可能在见到那冰晶刃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它能切开捆仙绳。 但她又是从何处知道的呢? 谢瑜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师姐也有上辈子的记忆,会不会她不是夺舍之魂,而是跟她一样,重新轮回了那世的宫冬菱。 甚至还清楚上辈子发生的事,所以一重生便一改从前做事的风格。 但这个想法瞬间就被她自己给否认了,若真是上辈子的那人重生而来,只怕会变本加厉地打压自己,甚至会在自己还未成长之时将她毁灭。 师姐根本不是那人可以亵渎玷污的存在。 谢瑜这么想着,但还是将这个问题悬在了心中,或许这问题正是解开师姐身上秘密的钥匙。 此时终于有机会问师姐了。 谢瑜仔细观察着宫冬菱的表情,却见她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疑惑地摇摇头,像是真的没想到一般。 看到此情形,谢瑜眼底浮现了点笑意,没事,师姐一向都这么不乖,但她会一点点撬开师姐鬼心思掩盖的心,看看其中都装了什么秘密。 冰晶刃?你说的是我在拍卖会偶然得到的那把小匕首吗,我不过是看它好看就拍了下来罢了。 只是我被陆从霜和许若真关起来时,他们用绳子将我的手脚捆了起来,我手上刚好藏着那把冰晶刃,便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它的确能割断捆仙绳。 宫冬菱并未说自己不知道冰晶刃和捆仙绳的关系,只是说她是从被捆的那次意外得知,言语之中看起来没有漏洞。 谢瑜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眼底笑意更浓了,她就知道会是这般结果,师姐从来都不会对自己坦诚。 但那又如何呢? 还记得上次师姐说过会将冰晶刃再寻机会给我的,可是直到现在,阿瑜还是很喜欢,便又要再问师姐求一次了。 她双掌合十,眼中闪着点请求期待的光,但嘴边的一点恶劣笑意又泄露了此时她的真实想法。 既然要用捆仙绳将师姐束缚,便不可能再给她留什么能够逃脱之物。 况且谢瑜格外多疑,她怕这东西连那锁链都能切断。 宫冬菱听到此话,脸上的表情凝固了片刻,才无奈道:我逃不掉的,阿瑜这邪神的实力,我躲到哪里能够逃脱你的掌控? 谢瑜没有理她的感情牌,用温柔的声音说出最后通牒:若是师姐不自己交出来,我可要搜身了。 储物戒之中。宫冬菱咬咬牙,终于说了出来。 谢瑜便从她的手上褪下了那枚储物戒,没过片刻,就从其中扒拉出了自从那次拍卖会后就没出现过的冰晶刃。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可谢瑜却没有再将储物戒递回去,而是直接没收了,美名为检查有没有危险的物品,毕竟她这储物戒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谢谢师姐,作为回报,我会将师姐的玄菱拿回来。她五指翻转,把玩着那把通体晶莹剔透的冰晶刃。 突然,她一握紧,下一秒就将冰晶刃直直刺向了自己手腕上的那条锁链。 咔嚓一声,是剑体破碎的声音,那大师的封神之作,就这般毁在了谢瑜手上,成了一堆碎片。 谢瑜笑容越发灿烂,她无辜地看向宫冬菱: 师姐是不是也想这般试试,我已经帮你试过了,没用哦,这锁链是无解的,师姐只用乖乖呆在我身边就好了。 看到此情形,宫冬菱眼神猛地一震,方才被紧逼只顾着想如何将自己隐藏起来了,现在才蓦然想起,谢瑜她又是从何得知冰晶刃的作用的? 原著中,是男主姬羽然为了救谢瑜,在秘境中问自己的佛僧主人才得知的,但此时明显没有这个情节。 按理说,谢瑜也不应该知道才是。 除非她也看到了原著? 宫冬菱微微皱眉,只觉得这个猜测未免也太过大胆了些,若是谢瑜看了原著,知道了原主那些事,哪会饶她,不得跟梦境里一样让她再领教一遍魔界十大酷刑? 她们俩都开始怀疑对方知晓上一世的记忆了,只是一边在怀疑又在互相试探。 可还没等宫冬菱相出什么结论,伤口却真的逐渐发痒起来。 一开始只像是发丝轻抚过皮肤的痒意,还可以忍受,直到后来,却变成了难耐的小虫啃咬感。 看着她不安分乱动的身体,谢瑜也知道药效上来了,伸手便将她按住,沉声道:别动,就这一阵,等会过了药效你就能睡安稳了。 宫冬菱现在哪有什么清醒的意识,根本听不见,只知道难受的很。 她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唇,想要缓解那一阵阵感受,但本就肿着的唇都再次被咬破了,还是无济于事。 看着师姐此时的模样,谢瑜眼底也划过一点晦涩,若不是因为昨晚自己也情动,没控制住,身上的魔气因为两人的亲密之举沾染到了师姐身上,可能还会侵蚀那些伤口,也不会要用如此效力的药。 阿瑜,放开我,我好难受 但是谢瑜根本不松手。 没办法,宫冬菱只能自己.动,尽量往上贴着,让谢瑜的手只差些许能滑下去,甚至自己一点点沿那手细腻的皮肤蹭着。 谢瑜的手微微一颤,看着师姐的眼神忽明忽暗,不想她会因为难受这般失去理智。 但她还是没动,反而手臂更用了些力,将宫冬菱的那点骚.动又按捺压制下去了,对上师姐那雾蒙蒙的眸子,也同样止住自己心中的想法。 宫冬菱实在没办法了,带着点哭腔软绵绵道:阿瑜,你帮帮我真的好难受,就像你昨天晚上一样,只用一下就好了 她被束在身后的手攥住谢瑜的衣角,扯得太紧,衣角都皱成了一团。 不行,我怎会害师姐呢。谢瑜无情拒绝,一边将她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掌心之中,感到其中传来的热意。 阿瑜不是很喜欢菱儿的身体吗,帮,帮我碰碰嘛她被这难受的感觉折磨的已经不顾一切了,声音越来越小,却是吴侬软语般挠在人的心上。 妖孽谢瑜咬着牙,不就是上个药吗,怎么这么撩人? 再也忍受不住了,用膝盖抵住她的腿,将被捆住的双手一下按在头顶的床上,整个人便是贴着她那微张还残留着伤口的唇吻了下去。 唔!或许是被这唇上的触感分散了注意力,她一边发出点支支吾吾的声音,一边拒绝着谢瑜的侵.入。 但这欲擒故纵却是更让谢瑜发狂,她抓着宫冬菱的手越来越紧,啃咬着那唇上的新伤旧伤,任由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谢瑜接吻的风格一向很固执霸道,追着宫冬菱,不给她一点舒缓的时间,就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啃咬一点都不比药效好受,渐渐的,药效消退了,她们俩仍在昏天黑地。 直到宫冬菱因为药膏的后劲困得闭上了眼睛,任谢瑜采摘之时,谢瑜才注意到身下那人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便起身将宫冬菱松开。 师姐的睡颜上还有方才留下的绯红,似乎因为身上的不适微微皱眉,还是那样不安分。 她一点点将宫冬菱身上的衣服整理好,用帕子温柔擦拭着她唇上的血迹,又将被子掩在了宫冬菱的身上。 在这时,谢瑜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从前乖顺忠犬的师妹。 她跟从前一般,陷入了一种极端的境地。 之前她不希望自己任何一点阴暗面被师姐瞧见,所以刻意隐藏,而此时,她却是不想让师姐留有一点自己可能被触动的希望,只有紧紧相逼,师姐才会乖乖受她掌控吧。 谢瑜睫毛微微颤动,隐去了眼底的情绪。 从她成为邪神开始,好像很多东西都变了,她放弃了一切,就想跟师姐一起在小天地中,永远在一起。 作为邪神的万年,她什么都经历过,但这却是第一次用邪神的身体经历着凡人的喜怒哀乐,拥有情丝与炽爱。 这跟上辈子的剧本人生极为不同,从前那是被无形的力量一点点操控着的,根本不是自己真正的情绪与想法。 这也是为何她上辈子觉醒为邪神之后,又立刻变回了从前那个断情绝爱心中空无一物的杀戮机器。 百年间的人生,化为一缕烟,就此消散,什么也不剩。 师长、爱人、朋友和仇敌,皆是制造出来的幻象罢了。 想到这里,谢瑜的眸子又凉了些许。 幸而她作为邪神时便就厌恶与别人进行肢体上的接触,即使在剧本的安排之下,也本能地拒绝和安排好的人偶有任何亲密接触和温存。 而面对师姐时,一切都不同了,不仅既定的剧情全都被改变,甚至是她第一次动了凡心,真正的爱上了一个凡人。 师姐真正教会了她喜怒哀乐的情绪,使她空荡荡的心中抽出了蓬勃生长的情丝。 谢瑜跟师姐在一起时,才感觉到这个世界和自己都是真实的。 这也是为何她觉醒为邪神后,这些都保留了下来,成为邪神本尊的一部分,而从那时开始,她便真正成为了神。 想到天界那些人为自己设定的有去无回的游戏,谢瑜眯了眯眼。 神又如何,她从来就没在意过这些东西。 想必天上那些人已经得到了她成神的消息了吧,邪神自己就是万物的主宰,从不会畏惧任何人,就连天尊也一样。 若是他们要找来,那谢瑜也不介意顺便夺了那天界至尊的位置。 只是在此之前,还有些小苍蝇需要处理。 谢瑜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师姐,便转身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下一瞬,宫殿顶上传来一声尖利的叫声。 谢瑜破开了在房顶上偷听之人的隐身,瞬间,魔气便缠绕在那人的周身,甚至让他整个人趋于变形。 谁给你的胆子在此处偷听?谢瑜脚尖踏在琉璃瓦片之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那人早上在此处开始听的,谢瑜那时正在按着浑身不安分要抓挠伤口的师姐,便暂时只是覆盖了一层感知屏障,隔断和外界的联系,那人几乎什么也没听到。 谢瑜的情绪没有受到一点牵引。 在除了师姐之外的事情上,几乎没有什么能触动她的情绪,她依旧是那个漠视众生的邪神。 那人的惨叫声音太大,魔气下一秒就遏住了他的喉咙,发不出一点声音,又将他的两只耳朵凭空割断,血液瞬间就如泉般喷涌。 那人甚至都没办法用手捂住伤口,只能满眼惊恐地盯着谢瑜。 除了回答的问题别再发出任何尖叫,否则我不介意再拔了你的舌头。谢瑜放开了掐住他喉咙的那道魔气,声音一如往常毫无波澜,又带着点高高在上的十足贵气。 听到谢瑜的话,偷听之人却突然怒视着谢瑜: 什么狗屁邪神救世主,亏得我们魔族兄弟都将你奉为至高神,你就是这般□□草芥人命!你会被那狐狸精勾了魂真是报应,而且永远都不可能靠着这残暴性子得到那狐狸精的心。 说罢就一咬后槽牙的毒药,好像就要就此自杀,可还没咬下去就被谢瑜一定住身体,连自我了断都做不到。 我想要得到的东西,还没有什么是需要经过他人同意的。 谢瑜睥睨着面前弱小愚蠢的蝼蚁。 当初谢瑜被赶下凡界,漫无目的地飘荡在人间,见到的修仙之人都是传承自天庭的各路神们,却独独没有修炼自己一行之人。 她曾经在遇到第一代魔尊后,因为好奇便和他做了交易,将魔气和修炼方法留在了魔域,甚至还掰了一节指骨,源源不断为魔域提供修炼的来源。 分卷(50) 但他们自己的贪得无厌毁了这一切,最终沦落为在地底魔域中苟活的一群老鼠。 更可笑的是,老鼠们一边舔着脸乞求着先祖能给他们更多力量,又一边埋怨先祖既然创造了他们为何不负责到底,让他们一举掌控修仙界。 在他们指责谢瑜□□之时,可曾想过他们每个在魔域外生长过欲望之人,手里都沾了多少鲜血。 没有什么是魔族人指责别人草芥人命更好笑的了。 谢瑜只伸出手指虚空一点,就见那人的瞳孔瞬间变成了一片灰色,魔气钻进了眼中,侵入了那识海。 在识海中准确提取出了那段记忆,带着一缕灰白色的絮状物回到了谢瑜的身边。 而被搅动毁灭了识海的那人却意识全无,就此化作一缕青烟。 这是邪神在创造魔族之时,制定特殊的修炼规则。 他们决定修魔道,获得这初始就极为强悍的魔气之前,都需要跟邪骨签订协议。 在获得邪神的传承前,得先成为她的仆人,从此身体不属于自己,而和魔气便是一体的,魔气消散,他们也会由此化作天地间的一缕青烟。 邪神可以随时收回这魔气,也就是泯灭掉无用的子民。 但这一切都是在那些人决定走这般歪门邪道时就注定好了的,捡来了这般天赋,怎会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什么修炼?真以为是自己努力修炼得来的吗? 不过是等价交换,向邪神出卖灵魂以获得暂时的力量罢了。 从识海中带出来的那缕抽丝被谢瑜轻易的打开,只见它是段记忆的画面,正是魔尊写信求救的情形,那封信件要交给的人却是谢瑜的那些老熟人。 魔尊还让这个死侍一直监视着谢瑜的行踪,调查谢瑜和那个女人的关系。 这段记忆一放完就自动销毁了,跟他的主人一样,什么也不剩。 谢瑜知道魔尊一定不会就这般善罢甘休,只会再寻事端以求东山再起。 因为这个时代的魔族人,已经没几个真正懂得邪神对于魔修们的意义,也不懂出卖灵魂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躲避邪神就算了,竟还想通过她满足自己变强大魔族能振兴的私欲?未免也太幼稚。 她会亲手结束这场失败的交易。 魔尊在殿中的主位上坐着,看向下面越来越少的护法供奉们,眉心突出一块,显然还处在深深的愁绪之中。 主人,不是群仙盟那边都回信了说会来帮我们解决掉那瘟神的吗?您怎么还是这般一筹莫展。带着面具的左护法问道。 之前提议向群仙盟求助的也是他,左护法是魔界中的亲正道派,一直都对正道之人并不反感。 但他其实是魔族中的异类,几乎所有人都是在正道之中混不下去了才会走火入魔签订契约修魔道,往往能在得到力量的几个月间就将从前的大仇得报,但又不会停止欲望的发酵。 这次是实在没有其他方法了,邪神作为魔气的源头简直太好拿捏他们,甚至有权直接剥夺他们的力量。 正道跟魔气没有关系,若是集多个大能的力量,应该也不至于打不过谢瑜。 毕竟现在的谢瑜不是邪神本尊,人家邪神只是借了个凡人的套子还魂降临罢了,多半是谢瑜用什么上古秘法召唤了邪神。 不过为了请动群仙盟,他们也付出了肉疼的代价,尊严钱财领地尽失。 想到这里,他们又开始埋怨起邪神来,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他们的创世主那么不在乎自己的臣民仆人们,难道不该给他们保驾护航庇佑祝福吗? 魔尊是在谢瑜手中捡回一条命的,他也不知为何邪神会突然饶了自己,或许是看在初代魔尊的面子,他不曾得知。 唯一知晓的是,邪神已经完全从他手中夺过了整个魔界,甚至要就此轻易毁了它。 即使到自己身死,他也不可能放弃手上的地位权力,这也是他当初为何执意要和妖族联合,对修仙界出征,那是他作为魔尊的全部意义。 有件事横在魔尊的心底,群仙盟来信告诉他,他一直苦苦寻找的邪骨正是在谢瑜的体内。 谢瑜也正是叛逃的那个魔族圣女的女儿,魔尊从没想过,自己那为爱私奔的妹妹的亲生骨肉,竟能被邪神所选中。 而且考察谢瑜的过往实力,不过是全靠邪骨力量硬撑着罢了。 只是想着,魔尊的心中就充满了憋屈和不快,凭什么,谢瑜就能因为邪神的降临瞬间夺走整个魔域,而自己只能被迫跪在她这个杂种的面前,战战兢兢害怕被就此被彻底泯灭。 我只是想现在就降罪于那罪臣之女罢了,邪神不是我们能肖想对付的,但孔芙和她女儿又凭何?!他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盏应声而碎。 在几日几夜的无休争论之中,他们渐渐得出了结论,邪神之所以会如此,只是因为她是被谢瑜召唤出来的,谢瑜一定是用什么做了交易,让邪神答应她报复魔界。 毕竟她母亲孔芙那般憎恨想毁掉魔族,她会这般做一点都不奇怪。 若是邪神本尊亲临魔界,断然不会如此残忍,一定会帮他们一统正界。 他们还天真的认为,若是能将谢瑜的□□弄死,便能送走邪神了。 主人放心,不过就几日的事,听说那谢瑜被邪神附身前,还差点死在南斗仙君的手上,没有邪神的契约,谢瑜连一个南斗仙君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应对整个群仙盟的群起攻之? 她根本没有什么实力,不过是借用了邪神的契约,随意操控我们罢了。 等过几日,祭祀庆典便要来了,刚好解决掉孔芙的女儿,我们便能好好庆祝一番了。 左护法直宽慰魔尊。 只因谢瑜面对这些蝼蚁时没用过其他的招式,往往都直接用那契约的力量迅速解决,才给他们造成了这般错觉。 本质上还是他们不愿相信,邪神本尊已经彻底抛弃了他们,还做着魔域的千秋大梦。 只是他的话没得到任何回应,全场静的有些可怕,左护法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缓缓转头看向自己身后,本还想说什么,结果正正好撞上了谢瑜那双死寂的红色眸子。 这一眼便吓得他差点背过气去,双腿抖得差点就此跪下去。 邪邪神!我们没有议论您,不过是在说您这副身体的原主人罢了他胡乱解释着,越说越让在座众人啼笑皆非。 她是突然出现在殿中的,不说之前的话题她有没有听到,但至少左护法这句没得跑。 谢瑜脸上根本没有一丝波澜,仿佛没有听到他们在议论怎么杀自己一般,只是不紧不慢地问:他们什么时候来? 魔尊仿佛忘了自己方才刚放的狠话,整个人立刻想到了那时灵魂被剥离身上三秒的蚀骨之痛,条件反射地就抖着嗓子答道:过几日的新月 那你们最好祈祷着他们真的能就此将我杀死,不然,你们知道后果。谢瑜将目光停留在魔尊身上,那凉意仿佛能渗进他的骨髓之中。 真的是一点都不辜负她,不过是留下了一个魔尊,这么快便就蛇鼠一窝起来了,引到魔域却正好,有些人的覆灭可是要当成礼物送给师姐的。 毕竟她可放心不下让师姐出如此远门,中途人跑丢了她上哪找去? 对于这些人在背后议论纷纷,谢瑜也没有任何感觉,到了彻底结束交易之时,她自会让整个魔域覆灭,反正时日也不多了,让他们再随意逍遥过这段时间又何妨? 若是他们冲着宫冬菱而去,事情就会变得难办起来。 她想起来魔尊曾让偷听者打探过两人的关系,眼底闪过一道戾气。 魔尊滑跪的比谁都快,双膝咚的一声敲击在地面上:邪神,我只是在做卧底,替您将那些仇人都引进来,然后跟您一起瓮中捉鳖罢了,您的敌人就是我们整个魔界的敌人,况且他们本来就和我们有仇,怎会厮混到一块儿去呢! 头子都滑跪了,其他人在心中一边骂骂咧咧,滑跪的动作倒是整齐划一,标准的不得了。 你是觉得以我的实力,只有借助魔族和你的力量,才能对付那群人吗?谢瑜凝视着手上的那锁链,一个眼神都没丢给他们。 仿佛在看什么跳梁小丑,根本不在意。 怎么会,只是自觉奉献精神罢了,对,奉献,要将全身心都奉献给邪神才是。魔尊哈哈地尬笑。 也是,毕竟师姐的玄菱还在他们手上,是早该拿回来了,怪我不上心。 手上的锁链不知何时松了些许,让那道血痕微微舒缓,谢瑜嘴角不由浮起一丝浅笑,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将那锁链转了转角度,瞬间,鲜血溢出来更多了。 大家都看到了那锁链和动作,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议论,看谢瑜不追究了,都赔着笑,一片其乐融融之象。 谁知下一秒,谢瑜就突然向前踩上魔尊的手,只轻易一碾,那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了下去,骨头碎裂的声音,片刻间便全碎在了血肉之中。 不过是我圈养的狗,也配做这些事?若是下次再将主意打到我的人头上,可不是断骨这么简单了。现在的谢瑜才是她本真的面目。 什么没有七情六欲?有的只是邪性和戾气罢了。 魔尊一口气堵在了嗓子口,愣是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甚至都能感觉到骨渣碎到了血液经脉的各处。 一圈人不想还有这般剧变,扑倒一片,大气都不敢出,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但谢瑜却早已掠过了他,看向左护法:你方才说什么祭祀庆典? 左护法被点名,差点以为轮到他倒霉了,不想却突然问的是此事,一愣才结结巴巴道:是是祭祀邪神,也、也就是祭祀您的魔族盛会,是每年的第一个新月,会有庆典集市、烟火会 师姐应该会想出去看看吧,要是真将她关那么久,她又要说话伤自己了。 只是一出现这个念头,谢瑜心头就浮现了一点恼意,不过是师姐刚为她松开了些许锁链,她就这般巴巴赶着想去满足师姐的喜好心愿,将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简直是违背自己想冷心冷意到底的初衷。 她久久没说话,又将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可左护法看到那锁链和衣袖脖颈上透露道道坦然的抓痕,心中一下清明如镜了,毕竟他太懂如何拍领导的马屁,拍魔尊的马屁是拍,那邪神不也是吗。 想到这里,他马上心领神会道:邪神,若您想带人一起去看看,在下定会一手将其操办的妥妥的。 心中所想被看穿,谢瑜的眼神一下犀利起来,刺向那跪伏在地的左护法。 下一瞬护法脸上的面具就裂开了。 左护法不知怎么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之上,反而弄巧成拙,就当他颤栗着,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当众处死时,却又听到谢瑜略有些僵硬的声音: 若是她不满意,那祭祀从此就是为了祭你。 是!在下一定不辱使命左护法简直后悔死了,给自己揽了口大锅,试问还有谁会这么蠢? 但他的社会性死亡事件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闯入殿中,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邪神,您交给鄙人的事情有眉目了,只是有些地方还有点奇怪,鄙人一人无法定夺,还得请邪神亲自和鄙人一起研究商讨一番。 谢瑜看着老者,慵懒的眸子难得一亮。 这是魔族的通灵巫师,他精通各种幻境和梦境的研究,曾经破过璇玑草的记忆凝珠,谢瑜在几日前就拜托其帮忙破解,并为了找材料到各处奔赴了几日。 老者此时说有眉目了,让她浑身一紧,虽然早就做好要看那些记忆的准备了,但真正到此时她还是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呼吸一滞。 她根本不管身后跪倒一片大气都不敢出的人,跟着老者就去了他的住处。 他的屋中跟很多炼丹师相似,都有很多草药材料,在琉璃托台的折射之下,那枚发着冷光的透明圆珠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了。 是这样的,鄙人按照从前破解凝珠的步骤,材料也没错,但是记忆迟迟没有显现,我心里觉得奇怪,便是进一步监测了一番步骤的全程,这次倒发现了问题所在,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力量形成了一种保护,将这段回忆困在了凝珠之中。 看着那凝珠,老者此时已经没有最初的自信满满了,只因这力量格外蹊跷。 力量? 谢瑜对这个词并不陌生,不管是从宫冬菱炼丹的那奇怪力量,还是她在宫冬菱身上所感受到的未知阻力,都似乎隐隐和这力量有关系。 老者有些犯难,犹豫片刻还是道:而且当我想继续探寻下去时,却被狠狠打压警告了那似乎不是我们凡人能够触及的领域,不知邪神能否用自己的神力化解试试? 若是连邪神都没有办法,恐怕这记忆真的无法取出来了,也请邪神做好准备。 听了此话,谢瑜深吸一口气,便将掌心覆在了那晶莹的珠体之上。 瞬间的功夫,冷光突然便成金色强光四射,大有将谢瑜吞灭的趋势,但谢瑜却一皱眉头,她似乎在这表面上感知到了点 熟悉的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以为我要虐了吗,诶还没呢吓吓你们!今天的万字,人已经没了谢谢,希望明天早上醒来不要有惊吓哈哈哈哈哈! 感谢在2021060301:01:59~2021060401:37: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梨渃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带帽子的鱼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7章 儿时 有了那万年的记忆,谢瑜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力量似乎来自天庭,那种饱含着威严警告之意,对于凡人时的她也曾有效过。 现在她早已恢复了邪神真身,自然不会因为这震慑动容。 但她没有和天尊交过手,不清楚这是否是他的手笔。 现在的问题便是,为何师姐身上会有着那东西的力量? 几乎是瞬间,谢瑜就想到,会不会是天庭看到她重来了剧本,便派宫冬菱的灵魂进入到那身体之中,来制止自己。 但这想法刚一出现,就被谢瑜自己迅速打消了。 毕竟自己上一世没有任何人的妨碍也被那剧本处处制约,被迫走向了既定的结局,这一世前十几年甚至都没有任何改变,直到了师姐性格剧变后,她也像是被拯救了一般,找到了真实的自己。 师姐若是被那些人派来的,定是不会对她这般好。 分卷(51) 她没有再做猜想,而是将自己的天赋之力灌入其中,肉眼可以看见,那黑色浓雾进到一片金光之中,几乎是瞬间就被吞没,甚至没有留下一丝一缕的痕迹。 谢瑜一开始不过是试探,见此情形,她的脸色微沉。 这定不是无意间遗落在人间的神力,而是由神亲自将其创造出来的,才会继承那最真实的神力。 这一次她没有冒然再往其中注入,毕竟凝珠里面,神力已经形成了自己不可侵犯的领域,即使是自己的魔雾进去,也不过是能够抵抗那威压警告罢了,瞬间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手中出现了不含一丝灵力杂质的邪神之力,将整个凝珠包裹了起来,在那团浓黑之下,几乎什么光再也透不出来。 谢瑜可以用神识看到其中的金色光点终于被迫显现了出来,这便是控制整个凝珠的神力所在,之前它就藏在那记忆中,直到现在才现身。 一旁的老者看到这深渊般的浓黑时,整个人大受震撼,瞬间就闭上眼睛,虔诚地祷告起来。 他的年岁已高,也曾在年少之时和邪神签订过契约,但却是第一次真正直面那不是凡人所能肖想企及的力量。 相比之下,邪神留在魔域的那魔气,连这邪魂之力的万分之一都不到,却也如此强势了。 老者也清楚,谢瑜在魔域这几日不过是发泄而已,还没有什么东西让其真正动怒,很难想象邪神一怒,人间会陷入怎样的生灵涂炭。 而那里面的神力也感觉到了束缚和窒息,在其中嗡鸣跳跃起来,拼命想要挣脱出来。 谢瑜的眼神微变,似乎想起了从前在天界的那段岁月。 那些人从一开始得到她这个杀戮机器珍宝时的欣喜,到后来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掌控这个在不断学习成长的邪神,便想将其毁灭的可笑模样。 还真是一直到现在都极其厌恶。 她手背上的青筋暴起,掌间的浓雾仿佛更粘稠了,几乎是瞬间的功夫,那凝珠之中就再无声响,像是彻底被压制了下去一般。 就在一切沉寂下去,看起来再没有什么威胁之时,下一秒那神力竟是启动了自爆程序。 伴随着轰隆一声巨响,梦凝珠就爆开,一股强劲的力量自内而外炸开,火光衬映着谢瑜沉静不见一丝慌乱之色的脸。 火舌下一秒就要舔舐到谢瑜的脸上,她这才动了。 身后猛地涨起一大片浓雾阴影,一边筑起屏障遮挡,一边向这边席卷包围过来。 而谢瑜本身却是不顾一片灵火真气的灼烧,伸手在虚空中一把抓住了那一丝光点。 那骇人的火光中,却没有什么能伤到谢瑜分毫。 就在谢瑜彻底控制住那光点时,一个声音凭空响了起来:宿主!快醒过来! 正是宫冬菱在璇玑草梦境之中,系统将她唤醒时的声音。 虽然只是一声之后便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谢瑜确认那是自己从未听过的,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 既然是那神力的产物,那这声音必定和天庭有关系。 只是,宿主是何意?是夺舍之人的称呼吗?这声音又是谁在说话? 随着这个声音的结束,光点彻底被魔气吞噬,周围只剩一片狼藉,记忆凝珠重归谢瑜手中,只是其中再无金光,变为了普通的状态。 被谢瑜用屏障保护的老人家从后面小心翼翼走出来,面上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显然被方才的碰撞动静吓破了胆。 那可是真正的神界层面的碰撞,若不是谢瑜一边对付那玩意,一边还能迅速分心护片刻他的安危,他现在尸体都已经化成灰了。 老人现在才发现之前那力量的警告比起这个来说,已经是温和仁义至极了。 重重舒了几口气,老人知道谢瑜下一步便是想要看那记忆,自己先开口:邪神将那记忆凝珠给我便是,一切都准备妥当,待鄙人将其放上去就离开。 凝珠重归那琉璃架子上,老者将什么带着点晶莹光亮的草药炼制的水缓缓倒在了那凝珠的表面之上。 静待片刻,便会像进入璇玑草幻境之时那般,陷入记忆之中,但那记忆内外皆可能会有风险,还请邪神多多留意,小心行事。 他留下这句话,识趣地离开此屋,瞬间屋内便只剩下谢瑜一人。 经过方才那神力和凭空出现的那句话,谢瑜已经在心中肯定了宫冬菱定不是从前那个本尊,但面对现在这即将揭开面纱的记忆时,却还是露出了一点紧张惶恐之意。 就连垂在身侧的手也不由地紧握成拳。 不仅是因为即将看到的东西可能会超出自己的认知,更是因为即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了解朝夕相处的师姐的过去。 她在不周山许若真门下长大的过去已然是假的,整个人的过往皆是一片空白,恐怕这个世上都没有任何人清楚。 就在谢瑜目光紧盯着那璇玑草的凝珠时,终于,她周身的一切昏暗屋内的场景都变了,在这一瞬间敞亮起来。 只是入眼尽是一片刺目白色,即使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那丝丝冰凉清冷还是窜入人心。 此处正是宫冬菱儿时记忆中住的那个高级病房,种种摆设都是谢瑜从未见过的。 谢瑜向前方望去,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熟睡的小女孩,她穿着蓝白相间的奇怪衣服,平放在被子外的手背上扎着什么奇怪的东西,被白色的布条贴着,有透明的水顺着一根管子一直向下滴着。 一张苍白小脸睡的并不安稳,眉头微微蹙起,却有着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愁绪。 虽然记忆中从未见过这个女孩,但只用一眼,谢瑜就认出来了,这是师姐小时候,那睡颜简直一模一样,透着些透明易碎的气质。 本来应该看得是这个奇怪的世界,但谢瑜的注意力却不断地被看起来处于虚弱痛苦中的师姐吸引过去。 她不由自主地就走向床边,手轻轻触上宫冬菱消瘦苍白的脸颊。 但想象中的穿过身体情况却并没有出现,她的手竟是真的触上了一片柔软,这让谢瑜的手掌像是被灼烧了一般,迅速抽回手,瞳孔一缩紧,看着面前自己活生生的人。 怎么会?这不是记忆吗,为何自己真的能触碰到师姐? 可就在这时,宫冬菱却似乎因为这触碰而缓缓醒转过来,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几下,似乎在适应着窗台洒下来的光,才将眼睛半睁半闭,看起来还懵懵的。 谢瑜简直局促地无处躲藏,整个人就呆滞在床边。 宫冬菱顺着床前投下来的阴影看去,却是看见了一个陌生女人,穿着奇怪的衣服,但却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姐姐。 不知为何,一种熟悉和信赖的感觉怦然在她的心中生长,自己似乎对眼前这个漂亮姐姐非常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看到谢瑜的一瞬间,疑惑和惊讶划过眼底。 但下一秒却绽放了一个比那窗台泄下来的阳光更灿烂的笑容:大姐姐,你是新来的护士姐姐吗,虽然你穿的好奇怪,但是很好看! 护士是什么? 但谢瑜却也跟着抬了抬嘴角,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笑容。 你是叫宫冬菱吗?谢瑜斟酌了半天,才开口问道。 醒来的宫冬菱似乎因为冷清清的病房终于来了人,再也没有睡颜时的那般忧郁之色,简直成了一只叽叽喳喳直叫的小鸟。 对呀,你可以叫我小冬菱哦,他们都这样叫我。宫冬菱像是有说不完的话,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就抬起那只打着针的手。 这一抬便是牵动了无数线,噼里啪啦一段响声,伴随着宫冬菱懊恼的一叫。 谢瑜条件反射地按住她那只手道:小心。 只是这瞬间的功夫,手背上已是一片青灰。 啊呀我又忘记了!都怪我的手麻了根本感觉不到,求求姐姐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方叔,要不然他又要为我担心了 小冬菱鼓着脸颊委委屈屈的,眼巴巴看着谢瑜,另一只没有打针的手却伸到枕头下一阵翻找,摸出几粒彩色透明纸包装的水果硬糖。 她对着谢瑜一摊手,几颗糖果乖乖躺在手心之中,宫冬菱的小虎牙明晃晃,眨了眨眼睛:我用糖收买姐姐! 谢瑜看着面前的小太阳,心中猜疑警惕的冰山被一点点融化,她轻轻从宫冬菱的手中挑走了其中一颗。 她舍不得吃掉这糖果,只是将它紧紧攥住,塑料糖纸因此抵着手心,带来点痛痒的感觉。 啊那是柠檬味的!可能会有点酸 看到谢瑜不打算吃,宫冬菱的目光一直黏着她手上的那颗水果糖,眼底里有一点着急。 犹豫了半天她才开口道: 姐姐吃掉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将糖纸丢掉,它很好看的,你可以自己留着,如果实在用不上也可以给我! 因为我和兰兰,也就是我的同桌在比赛看谁收集的糖纸多,但是方叔根本不让我吃糖,说吃多了对我的病不好,所以我老是比不过兰兰,从来没赢过。 说着她又像献宝一般,从衣服的口袋出扒拉出一叠方方正正的七彩糖纸。 在阳光的照射下,那光彩简直绚烂夺目。 谢瑜低声应了一句,便将糖纸拆开,将黄色的糖果放入了嘴中,糖在舌尖一点点地化开,那是比冰糖葫芦还甜的东西,仿佛能一下子甜进心底之中。 看着漂亮姐姐脸上出现的片刻失神,宫冬菱还以为她是被酸到了,有些自责道:是不是太酸了?柠檬味就是这样的,怪我贪嘴偷偷将其他味道都先吃了 没有,很很甜。 比她感受过所有的甜味更甚。 真的吗?看着谢瑜的眸光流转,宫冬菱也好奇地睁大眼睛,拆开一颗放入了嘴中,下一秒就被酸的皱起了眉眼,但又不能吐掉,只能边吃边哭诉,呜呜呜明明很酸!一定是姐姐尝错了。 谢瑜看着手上那张糖纸,忽的就想起了师姐在两人吃冰糖葫芦时曾说过的那句话: 因为是爷爷给她买的,才让它成为世上最甜的东西。 是因为这是师姐给我的糖,才会那般甜的吧。 姐姐好像也很喜欢这糖纸!那就送给你啦,这样就又多了一人跟我一样喜欢收集糖纸啦。宫冬菱观察着谢瑜的眼神,笑的比自己得到了新糖纸还开心。 嗯,我很喜欢,谢谢小冬菱。 谢瑜也笑了,像是一阵春风从窗外吹了进来,一下吹散了眼底心里的冷漠。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春天的模样。 啊护士姐姐怎么还不做例行检查,是不是我一直扯着姐姐聊天耽误了你的工作?宫冬菱突然想起了什么,一声惊呼。 谢瑜已经摆脱了最初的紧张局促,她摇摇头温柔笑道:我不是护士,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 就为了你一人而来。 小冬菱微张着唇,愣愣看向谢瑜,却见她眼底闪烁着光芒,笑意像是要融化一般,不知怎么她突然就相信了这一切,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满脸信赖地点点头。 姐姐叫什么名字,如果可以的话,我我们还可以做朋友,虽然你是大姐姐,但是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幼稚,我们我们还都喜欢糖纸。 宫冬菱紧张地攥住手里的那叠糖纸,有些结结巴巴。 她的朋友实在太少了,只有同桌兰兰会勉为其难跟她一起玩,但是兰兰不承认自己是她的朋友,兰兰还有许多其他的朋友,只有上课的时间才会拉着她一起。 漂亮姐姐说她是为了自己一个人而来,是不是意味着彼此能成为对方唯一的朋友? 可就在这时,谢瑜敏锐的感知发觉门外传来一个由远及近地脚步声,有人来了,一种强烈的不安萦绕在她的心中,她总觉得梦境马上要碎了。 谢瑜,我叫谢瑜,你可以叫我阿瑜,你一定要将这个名字记在心底,因为似乎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谢瑜猜的没错,她的手指已经开始变得透明,恐怕在那人推开门的一瞬间,她便会彻底消失。 那那阿瑜还会再回来吗?宫冬菱看着面前过于突然的变故,心中不知怎么,一下却对这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腾起了悲伤。 看着她的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宫冬菱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开自己一般。 一种无力感蔓延,她根本毫无办法,似乎在见到谢瑜的第一刻起,她就知道这场相遇很短暂,片刻就会结束。 嗯,我们一定会再见的,不过到那时就是你来找阿瑜了。 谢瑜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点点阳光之下,柠檬糖果的清香似乎在空中蔓延,久久没有消散。 这一切太像是一场梦,宫冬菱心中怅然若失,甚至怀疑自己刚才看到的是不是幻觉。 糖纸! 她突然道,马上低头一颗颗数着自己手中的糖果,只见糖果的数量赫然少了一颗。 阿瑜带走了糖纸!这个发现一下子就让她不安失落的心定了下来,阿瑜还说,她们一定会再见的,她相信阿瑜的话。 这时,门被人推开,却只见方叔站在门口,手上提着一个饭盒。 怎么醒了?他的视线下移,却看到了她手上的糖果和糖纸,脸色一下就严厉了许多,都说了不能吃了,怎么不听话?若是不听话,小冬菱的爸 方叔习惯了用爸爸妈妈让宫冬菱听话起来,可今天却是突然一停,什么没往下说,反而有些担忧地看向宫冬菱。 爸爸妈妈是不是又不能来了宫冬菱的表情失落了片刻,不过下一秒她又重新燃起了小太阳的光芒,没事!我已经有新朋友了! 而且是一个只为我而来的朋友! 她握着那把糖果,眼睛弯成了一道新月,笑容却比外面的阳光更灿烂,照亮了所有阴霾走过的角落。 这一刻,空气中残留的最后一点柠檬香终于消散。 而一个约定就这样生长于两人的心中。 就在谢瑜沉浸在那梦境之中时,却根本没看见那凝珠之内,竟又是缓缓飘出了一截跟那神力光点极为相似的金色丝线。 它肆无忌惮地从谢瑜的那锁链上的伤口之中钻入了她的身体,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谢瑜看完了宫冬菱最后那个笑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她此时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虽然屋内的光线很阴暗,但谢瑜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光将此处都照亮了。 分卷(52) 她缓缓张开掌心,只见一张透明彩色糖纸静静躺在其中。 就在谢瑜的身体变得透明时,这糖纸因为也是那个世界的东西,差点从她手里滑落,为了带走它,谢瑜甚至用了邪神的本源之力。 那是每个神界之人诞生或是飞升之初,存在心底的立身之本,往往只有几滴,却是能扭转生死乾坤的力量,每一滴都珍贵至极。 谢瑜从前身为邪神之时,没有欲望,从未用过这本源之力,万年的积攒让她比别人多了些,她就这般用在了那轻飘飘的一张糖纸上。 因为这正是她心中所愿。 谢瑜深吸一口气才将目光定格在那璇玑草的记忆凝珠之上。 梦一般邂逅所带来的感动与温暖似乎在被什么东西强行破开,带着她面对那残酷现实。 谢瑜本就对此事存了些负面情绪,在那偷偷闯入她的身体中的金色丝线的影响之下,她的惶恐怀疑被蓦然放大。 可她却对这变化一无所知,当成了自己的本能反应。 答案已经出来了,师姐的确是夺舍的,灵魂穿入了曾经那个宫冬菱的身上,只是更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师姐似乎不是来自于三界的任何一界。 要知道,谢瑜一直做好了师姐是孤魂野鬼,才会行这夺舍之事的准备。 却不想那个世界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太陌生了,不管是房间中的摆设,还是师姐口中的种种名词,她什么也不懂。 明明是活了近万年的邪神,她早就游历遍了三界,自以为已经没有什么是她所不知道的,但只是一段记忆,就赫然告诉她,她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一瞬间,对未知世界的恐惧萌生了出来。 更令谢瑜惶恐的是,在那个未知的世界中,似乎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师姐竟也从未跟她提过它的种种。 师姐身上还埋藏着多少她所不知道的事 只是这么想着,她就感觉到太阳穴一阵胀痛,那是体内的暴戾血脉又在叫嚣,她是作为杀戮机器诞生的邪神,生来就带着血脉上的弑杀与暴戾。 从前,邪神出现这样的病症,除了发泄和杀戮,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也是为何师姐昏迷久久不醒来的那几天,她会那般将魔域折腾了一遍。 她甚至无法守在师姐的身边,不想那戾气伤了她。 像是一根根针深入脑髓之中,这种血脉神经的痛处跟外伤不一样,根本没办法减轻些。 谢瑜不由攥紧了手,想让指甲深陷入掌心之中,看看能否缓解些许,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还握在掌心中的那张糖纸。 她一抬手将那张糖纸放到鼻前,深嗅了一口,瞬间一股柠檬清香就充盈了整个鼻腔。 师姐儿时那小太阳一般的笑容和话语又浮现在了眼前,竟逐渐将那叫嚣安抚了下去。 谢瑜怔怔看着那张糖纸,脸上少见地出现了些许困惑之色。 没有人教邪神该如何爱人,她也不知道爱会有多大的力量,在她的世界中只有绝对的命令和服从,从未觉得自己爱人的方法不对。 这正是为何,谢瑜没办法理解,这点柠檬香味和回忆为何就能安抚好自己这么久以来骨子里的狂躁暴戾。 即使她现在还无法想明白,但是困惑的种子却就此种下了,她终能学着如何去爱人。 谢瑜将糖纸收好,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去问师姐这些事,她极易控制不住自己,况且师姐这会儿还在睡梦中。 想到这里,她便带着那凝珠离开了此处,回到了自己的殿中。 这本是上任魔尊的寝宫,名为镜宫,但因为现任魔尊一直住在自己曾经的殿内,这里便一直空了下来。 之所以将此处选为自己的寝宫,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这宫殿之下,有个地下室,若是有人进去了,想要出来必定要经过这寝宫。 而更重要的是,之所以名为镜宫,正是因为整个寝宫中的地皆是用一种特殊的单面镜材料所造,可以从这里轻易看到下面房间中的情形,但下面的人却只当那是正常的天花板,根本不会发现玄机所在。 格外适合金屋藏娇。 谢瑜的戾气生长时,便将自己锁在镜宫中,一遍遍凝视描摹着师姐的模样,即使早就将那容貌深深刻在了心中。 若是师姐知道了此事,怕是在下面什么都不敢做了吧,又要怒骂她是变态了。 谢瑜一边想着,嘴角又一边出现了笑意,就是喜欢将师姐欺负成那般模样。 此时,她匆匆向下看了一眼,却看见师姐的睡颜比之前要放松了许多,甚至嘴角都出现了点笑意,像极了之前看到的小宫冬菱。 在谢瑜的记忆里,师姐虽然很喜欢笑,但她的笑容往往是礼貌疏离的,她对谁都笑,却很少笑的像小时候那样,暖阳般灿烂。 不知曾经发生了怎样的变故,才会将那般的小太阳变成现在这般圆滑礼貌。 谢瑜不由地屏住了呼吸,心中不由地猜测,师姐是梦到了什么美梦吗,笑的那般开心。 只是下一秒她又是扯扯嘴角,一点苦笑,如果是美梦的话,那定是没有我存在的吧。 毕竟师姐在她的怀里,除了生气就是哭成泪人,已经很久没对她绽放一个笑容了。 她没有再打扰师姐的美梦,而是盘腿坐在冰床之上,闭眼修炼起来。 每次她出现了血脉上的叫嚣时,往往需要修炼来暂时平息,其实就是和自己的血脉天赋作斗争,若是自己能将它们的风头压过,便能消停一段时间。 况且谢瑜今日还动用了自己的本源之力,精神身体上都是出现过了难得一见的疲惫。 修炼恢复便是最好的选择。 就在她放下一身防备,用自己的凡身和力量对峙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往日清澈平静的识海变成了粘稠骇人的黑色,还在波涛汹涌,像是什么暴风雨的前兆,而邪魂之力也用自己面对外人都没有过的狠厉对着自己的主人。 谢瑜从未在自己的身体之中感受到如此杀意,它们今日格外狂躁。 因为血脉的反噬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谢瑜也没当回事,这不对劲发现的太迟,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退出识海,就被一个巨浪卷入了海底。 黑色的粘稠液体涌入她的鼻口,她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坠入了一个噩梦之中。 若是她晚昏迷一刻,便是能看见到附着在识海上方的那一小段金色丝线,那神的意识不知何时已经偷偷潜入了识海之中。 纵使它的力量已经全毁于谢瑜的手下,但这意识却因为无声无息,而深深藏于了那凝珠之中,坚持接着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 即使力量已然无法再伤邪神分毫,也要在精神处促使她走火入魔。 若是从前的邪神,这种方法几乎是没有任何效用的,因为她心中没有任何欲望和魔障。 但此时,甚至不用那神识诱导,它只需将狂躁和心魔挑起,她自己都能拐入死胡同,陷入心魔主导的幻境之中。 谢瑜此时身处那囚着师姐的地下室之中,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她来质问师姐关于那些记忆和未知世界的事。 我已经知道了一切,你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而是夺舍的人。或许是太想知道答案了,她连酝酿和诱导之词都没有准备,开门见山的问她夺舍之事。 宫冬菱整个人都透露着点冰凉生硬。 凝视着这样的师姐,谢瑜心仿佛一直沉到了谷底,她不知为何师姐要这般对待自己,一遍遍地回想有没有做错什么,惹得师姐不快了。 却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只因在谢瑜所害怕的未来之中,师姐便是这般,再也不会原谅自己。 你说的话我听不懂,我从出生起就是这般,何曾有过夺舍之事?她也不看谢瑜,声音仿佛正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骗子! 又是这般!师姐从来都不会跟她说任何实话,一直到她将所有的证据摆在师姐面前、走投无路了,她才肯回应些许。 谢瑜的眸子一下便盛满了痛苦,她将梦凝珠拿出来,情绪也有些失控: 还记得这璇玑草的凝珠吗,它会储存你在其中看到的梦境,我已经看过了,你明明来自于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世界! 宫冬菱这才抬起她冷漠的双眸,目光宁愿停留在那梦凝珠之上也不愿看谢瑜一眼。 我好心将这凝珠给你,你就是为了这般探寻我的谜底吗?揭别人的伤疤有意思吗?她的语气充满着讽刺,句句都刺在了谢瑜的心底。 谢瑜所害怕的一切都在一点点发生,这正是心魔所造出的幻境最大的特点,因为它比任何人都清楚谢瑜心底最在意害怕的东西。 你不是也看了我的梦境吗?谢瑜咬着牙反问。 因为师姐也看过了,所以我也可以。 我没有想揭师姐的伤疤,我只是想更了解一点师姐的过去,我只是想知道师姐会不会就此离开我 谢瑜在心中一遍遍默念,最终却是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既然你都知道了一切,那还来问我什么呢?宫冬菱一声轻笑,像是终于演不下去一般摊牌,我的确是夺舍之人,而且是来自于一个你根本接触不到去不了的世界。 那你是为何而来? 你曾说过你是为阿瑜一人而来的师姐不记得了吗? 当然是天界派我下来毁了你,之所以一开始对你那般好,便是为了如今能随意掌控你,谁知道你却觉醒成了邪神,现在局势已经被你掌控,我便只能摊牌。 宫冬菱的嘴边突然绽放了点奇异的笑意,欣赏着谢瑜被此话击溃的模样。 听到这句话,谢瑜双手在身侧蓦然握紧,垂下的碎发几乎挡住了她赤红的双目,她浑身都在一点点颤抖,那是背叛的滋味。 那那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的真心?谢瑜一字一句道,每个字都像是能耗光她所有的力气一般。 怎么可能,等完成任务了还得回到我的世界去呢。 就在宫冬菱的眼中闪过一道邪光,以为已经彻底将谢瑜打击入尘土中时,谢瑜却缓缓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那人。 谢瑜一步步向她走去,冷若冰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色彩,像是在高高在上俯瞰众生万物最不值一提的一员般:扮演游戏玩的开心吗? 你,你想干什么?宫冬菱的眼神中突然出现了惊慌,不对劲,突然不对劲了,谢瑜是何时知道的? 在宫冬菱的意料中,谢瑜可能会黑化会发狂,一旦出现了这般情绪与状态,只会永久地留在噩梦之中。 但独独没有想过,她会这般漠不关心。 好像自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我是师姐啊,你怎会这般对我,阿她拼命想补救,不知何处出错了,难道是自己的扮演露馅了? 只是瑜字还没说出口,她就再也不能说话了。 你配叫我阿瑜吗?谢瑜手触在那人的头顶,瞬间那人便尖叫起来,没过一会儿,谢瑜就从其中抽出了一条混在头发之中的金色丝线。 正是那躲藏起来的神识。 在她抽出那神识的瞬间,宫冬菱就倒了下去,反而是那金丝线神识开口说话了。 你是如何发现的?明明一开始谢瑜的各种反应皆是自己所预料的那般,怎会出现这般大的变故? 直到现在,那神识才突然发现,谢瑜在和她对话的全程,都从未将它称为师姐。 有必要告诉你?谢瑜的手上出现了一团黑雾,瞬间就将其摧毁殆尽。 破绽太多了,就是催化靠这血脉的反噬才能将她拖入幻境之中,一开始她心智受到心魔的引导,才会坠入,但见到假师姐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人是假冒的。 之所以继续演戏,便是看看那神识的嘴中能否套出什么话来,只是很可惜,神识太过将自己放在师姐的位置上了,肆无忌惮地用那张脸说着一句句噬心之话。 真以为自己有了师姐的面具,就获得了免死金牌吗? 终于,当那神识说出了要回那世界去的话时,谢瑜再也忍不住了。 她缓缓睁开眼睛,幽幽看向镜宫之下的宫冬菱,若是说心中没有被那幻境影响是假的,因为幻境演绎的确实是她心地所猜测害怕的事。 可看着师姐迟迟没有消散的笑容,谢瑜的心中又回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模样,心中一拧,又突然狠不下心了。 师姐,我该拿你怎么办? 谢瑜握紧那糖纸,缓缓闭上眼睛。 在这镜宫之下,宫冬菱的确是做梦了,只是谢瑜没有想到,她在璇玑草凝珠中和宫冬菱的那场命运般的邂逅,竟是在宫冬菱的梦中出现了。 即使是谢瑜博览群书,也没有发现璇玑草梦凝珠的真正作用。 它的确是会将那人的梦境记忆储存在其中,却是给那个经过考验自己从梦境中醒来之人的一种馈赠。 的确,璇玑草为了保护自己,让人们陷入的便是最黑暗遗憾的记忆。 但那梦凝珠却不是仅仅重播记忆,却是将看这段记忆的人拉入那个世界之中,给其在短暂的时间里改变过去的机会。 这便是为何,谢瑜在其中并不是无能为力的看客,而是一个实体,能够被记忆中的宫冬菱看到触到。 这种改变是一种伪改变,事情的结果是不可逆转的,即使是璇玑草也没有让时间倒流的能力,这会让天下大乱的。 但是可控的细微改变却是被允许的。 结束以后,那段重置记忆便是会出现在宫冬菱的脑海中,既是梦境,更是曾真正发生过的事实。 所以,当这段回忆出现在了宫冬菱的梦中时,她便成了那个八岁的自己,什么记忆都没有了,在病房里因为心脏病沉睡着,希望爸爸妈妈能来看看自己。 爸爸妈妈没有出现,自己却有了一个叫阿瑜的漂亮姐姐朋友。 阿瑜说她是专门来看自己的,也是为她一个人而来。 虽然她存在的时间很短,而且离开的方式也非常反常,竟是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但宫冬菱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因为阿瑜吃了她的糖果,还带走了那五彩的透明糖纸。 她说过她们一定会再见的,宫冬菱也坚信不疑。 最黑暗的一天似乎变成了童话般最梦幻开心的一天,在这一天,她做了阿瑜彼此唯一的朋友,而期待着有一日,她们能够再重逢。 在今后短暂的十几年病痛缠身的短暂人生中,她也会永远记得,自己也是有人爱着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可以安心睡了,因为这章的我是遵纪守法好作者嘻嘻嘻!深夜写到最后我竟然留下了猪泪,泪点好奇怪55555 分卷(53) 感谢在2021060401:37:49~2021060501:1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梨渃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苏打2个;村桥南、show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逐笔绘星河10瓶;梨渃8瓶;show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8章 彼此唯一 后半夜谢瑜又一身冷汗的从修炼中强行抽离出来,只因那心魔确实比从前强大了许多,无时无刻不再教唆着她的血脉和邪魂之力一起沸腾起来。 那一个个她最害怕的场景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裹挟着上一世宫冬菱打骂她的过去,飞快地闪过,但根本无法消解。 即使方才破了那幻境,也不过是因为神识的扮演太过自以为是,反而弄巧成拙,但她也不能再承受一遍遍陷入幻觉的折磨了。 必须时时刻刻集中精力,将画面一一打破,告诉自己这都不是真实的。 就连那糖纸也不好用了 而且透明彩纸之上的香味越来越淡,谢瑜很担心会不会用着用着,最后一点师姐的迹象都不存在了。 谢瑜赤红的双眸又不由地看向那单面镜之下,师姐的睡颜,还是那般恬静怡然,虽然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个笑容,但是整个人的气质却是格外柔和。 若是糖纸有用的话,那若是在师姐的身侧,这病症会不会好一些? 但她又害怕自己的戾气伤到师姐,迟迟没有踏出那步,直到漫长的煎熬之后,稍微清醒了一些,能够面无表情地将那些画面破掉时,她才一闪,无声无息出现在了师姐的身边。 在瞬间,空气就充满了那让人安心的香气。 师姐的确是最能帮助她的良药,糖纸能起效果,估计也是一般原因。 在这清香的包围之中,谢瑜终于卸下了所有重担与伪装,将自己缩成一团,和师姐面对着面,却隔着点距离,安安分分的,只要在她身侧就够了。 但谢瑜却没有往前分毫,在这种状态下,她的满心只有点点安心和静谧。 谢瑜难得陷入了浅睡眠之中,不再是整夜整夜地修炼,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些,的确没有方才那般痛苦了。 噩梦也就此渐渐消失殆尽,只有道道心魔所留下的残影在叫嚣着。 所以宫冬菱一睁眼,看见的正是面前那熟悉的面容,是谢瑜,两人又再次相遇了。 这让她差点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只因昨晚那个梦境太真实了,比自己从前在璇玑草幻境中回顾的那个模糊且不堪回首的记忆要清晰很多,自己甚至在梦境中走完了新的一生。 但醒过来时,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做的梦,心中猛地腾起一点怅然若失。 虽不知为何谢瑜会成为梦境之中拯救自己的那个角色,但她不由地想,若是自己的人生也是一部安排好的剧本,会不会也有像梦中的阿瑜来感化拯救自己的外来者呢? 她不由地又想起在病床前局促紧张,却将全身心放在自己身上的阿瑜。 嘴角微微抬起,宫冬菱看向睡在自己面前的谢瑜。 那梦境像是甘霖一般,安抚了她心中在面对觉醒为邪神的阿瑜面前的那些焦躁不安,以及在跟谢瑜在漩涡中越来越深的迷茫。 抛去那些杂念,只是看着一个自己心底深藏的人,谢瑜。 看到谢瑜熟悉的面貌,宫冬菱在心中默念了阿瑜二字。 不知何时,谢瑜又摸到了她的床边,但跟上回自己圈着谢瑜不一样,这次是谢瑜拥着她,眉眼透露出点难得一见的憔悴脆弱出来。 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烦忧一般。 这种凡人般无助的情绪,反而将她跟之前那个带着邪神面具的谢瑜区分开来,带来几分人的真实。 或许是因为那梦境的影响,亦或许是现在的阿瑜触到了她心中最柔软偏爱的那一处,在一瞬间的心迷鬼窍下,宫冬菱突然一伸手,着了魔般朝谢瑜蹙起的眉心触去。 只是她还未触碰到,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谢瑜不知何时突然醒来了,一双眸子中没有任何刚睡醒的朦胧,只是牢牢地盯着她,就连白色的眼底都凸显着血丝,精神看上去也有些不对劲。 她方才还在浅睡眠中抵抗着幻觉,下一秒师姐的手便向着她眉心伸来,谢瑜在这瞬间不可避免带着些条件反射的戾气。 那神识纵然被灭了,但谢瑜却切切实实被其影响到了,因为不知如何开口问师姐,她又将那个秘密藏入了心底,一个人慢慢咀嚼消化着,分析出了种种可能。 为什么不逃了? 看到师姐明显出现的一丝害怕之意,谢瑜攥住宫冬菱的手,固执地问着。 为何从前看到她都会害怕逃离,可今日却静静睡在一旁,甚至想用手指触碰她的眉心? 还有之前看见她在梦中的笑意,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喜爱的事物吧。 宫冬菱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了,她害怕谢瑜会被其控制,她不逃了怎么又会被怀疑,到底如何做,谢瑜才能从那怪圈中走出来 眼前活生生的谢瑜根本不会是梦里那般,永远只会竖起一身的刺,一边想拥抱她,却在猜疑与害怕中反而将她越推越远。 宫冬菱掩过眼底的那点受伤,抬眼瞪着谢瑜,也竖起了身体的刺,从未如此任性地发过脾气,将这几日心中累积的不适一股子释放了出来,一向温柔疏离的声音也变得咄咄逼人: 我逃得掉吗?连锁着我都不够,非要在这里监视着我? 谢瑜你对我是喜欢吗,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现在的我们,这密不透风还残留着我们味.道的房间,这束着我又伤害你的锁链,以及我们昏天黑地做的事!还没清醒过来吗? 你是一定要将我当成你养的宠物拴在身边,让我对你摇尾乞怜才肯罢休是吗?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现在就可以来吻你,我甚至可以自己来,我们继续下.坠,我便催眠自己做一只乖顺的宠儿,起码还能获得点你尊贵的恩宠,少受点罪! 她说完了,还有些激动,微微呼出点细密的气。 虽然病体因为生气而出现了点虚弱,但气势上却是根本不认输,一点都不回避谢瑜偏执的目光,狠狠瞪了回去。 师姐生气了 谢瑜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唇瓣瞬间就失去了血色,一双眼睛也没了焦距。 开始了,师姐要像幻境中的那般,再也不理自己,甚至从此回到她的世界去 自己感受的所有温暖,从始至终都不过是师姐大发慈悲给自己的一点垂怜罢了,但她却自以为是地毁了这一切,从今往后,师姐连这点垂怜也定是不会施舍给她。 怎么办? 谢瑜的心好像被惶恐充满了,她的眼尾也通红了起来,方才就不对劲的神经看起来更脆弱了。 师姐是为何生我气? 她一定要不顾一切挽回。 师师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习惯了你对我的抗拒害怕 谢瑜的手越收越紧,却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没有一点分寸,反而让两人更难受。 放,放开我!宫冬菱慌慌张张地开口,甚至都忘记掩饰尾音的一点飘忽。 师姐是在生气自己没有让那指尖触到眉心吗?是不是误以为自己在嫌弃她的触碰? 现在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谢瑜草木皆兵。 她沉浸在了自己因为恐惧和患失患得所编织出来的世界之中。 谢瑜真的将宫冬菱的身体松开了,却又拎起她的指尖,惶恐虔诚地忏悔着。 是在一边将自己爱意毫无保留地诉说出来,又一边在乞求着宫冬菱的原谅。 宫冬菱的那股怒意下头后,清醒过来,终于发现谢瑜的不对劲了,从前即使自己怒视着谢瑜,她只会笑着将手中的线一点点收紧,为自己排解。 但今天的谢瑜却格外的脆弱。 阿瑜,阿瑜你醒醒,我没有怪你。她一声声唤着谢瑜。 但面前的谢瑜却不顾一切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赤红双目中不知何时,也蒙起了一片水雾。 邪神终是在人间体会到了哭泣是何种感受。 宫冬菱不知出于何种心情,忽是一叹,神经也紧绷着,仿佛最有着最轻柔的羽毛划过指尖,舞动着,一切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下一秒,有一丝冰凉突然落在了那片的皮肤之上,让她一瑟缩,宫冬菱这才猛然发现,那是从谢瑜眼中滑落的。 她的哭泣没有声响,只是有眼泪从通红的眼中不断向下掉,划过脸颊,有的接着往下落,有的却就此沾染在了衣襟之上。 你你怎么哭了?宫冬菱忙抬起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想起方才自己说的那些重话,又想起谢瑜似乎从睡在她身侧就开始的不对劲。 越发地感觉到惶恐和愧疚,而她此时能做的只有不断擦着那流不完的泪水。 好在谢瑜此时还有意识,听到师姐的声音,仍是格外乖巧地看了过去。 谢瑜这才缓缓抬起头,被碎发遮掩的眼底中的破碎终于显了出来,像是万花筒般漂亮的红宝石,透露着脆弱和易碎感。 她将宫冬菱伸过去替她擦拭眼泪的那双手的手腕拦了下来,促使宫冬菱能好好看向她的眼睛:师姐打我也好骂我也罢,不要不理阿瑜我,我只有师姐一个人,师姐也爱一爱阿瑜,好不好? 声音一直在颤抖,甚至染上了那哭腔,满是乞求与卑微。 不说邪神状态下,就连曾经的谢瑜都从未对宫冬菱这般过。 但这才是重重强硬的伪装之下谢瑜最本真的模样。 她在感情中什么也不懂,一边用着自己最本能的手段控制着宫冬菱,又一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她每日都能预见到宫冬菱从此再也不理她,只身一人离开,去到她根本追不到的地方的情形。 却又根本放不了手,此时因为这失控状态下才将最懦弱的那个自己暴露了出来。 她隐藏在骄傲背后的不堪一击,终于,在这一刻四分五裂。 宫冬菱听完谢瑜那话,久久无法回应,她也没想到谢瑜变成邪神后,根本没有抛弃掉自己那些自卑,将它们压抑在心中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角落,就连宫冬菱也被骗过去。 邪神重生以后,谢瑜的性子的确大变,甚至都让宫冬菱认不出来,感觉到了害怕和瑟缩,她试图在谢瑜身上寻找着从前的影子,每次都被对方巧妙的躲过。 现在看来,还是从前那个小傻子,只是病的更重了。 她细声细气半哄半问道:师姐何时打骂过阿瑜?阿瑜最乖了我怎会舍得。 谢瑜却是话说一半,不回她了,只知道默默流泪。 阿瑜,看着师姐,宫冬菱直视着谢瑜又开始一片雾蒙蒙的眼睛,问道,阿瑜为何而哭? 阿瑜喜欢师姐,还因为这喜欢做了对不起师姐的事师姐再也不会愿意跟我在一起了,一旦我将你放开,你就会彻底离开我。 她说着,就连一根手指都不敢乱动,整个人委屈又害怕,泪眼婆娑地看着宫冬菱。 师姐,师姐也很喜欢那般不会怪阿瑜的。宫冬菱没想到自己为了哄人家,有一天竟会在清醒状态下说出这般话。 可在这样的谢瑜下,她根本狠不下心也说不了假话,宫冬菱自己的确是喜欢上了谢瑜,以及和她在这地宫之中,那些仅属于两个人的秘密,甚至已经开始依.赖。 我不相信,师姐是骗子,你以前从未说过喜欢,定是在引我做了那不可挽回之事,好从此彻底离阿瑜而去。 谢瑜的眼泪就没断过,绝世美人梨花带雨泪眼朦胧的模样,哭的这么凄凄婉婉,谁能拒绝? 再加上那小可怜卑微进骨子里的神色,简直就是让宫冬菱脑子一片空白,就开始根据本能做着事了。 宫冬菱下一秒就微微抬头,带着些少女的笨拙,学着谢瑜从前那般,但她怎么比得过无师自通的谢瑜呢? 还没片刻呢,主.动.权却又回归到了谢瑜手上,她此时和那小可怜的样子却是完全不一样,俨然像是变回了从前那个邪神模样。 但宫冬菱已经顾不上去思考谢瑜此时的精神,就连她自己的意识也有些迷蒙,双眸都看不清近在咫尺的谢瑜模样,只知道吃力与小心。 当宫冬菱推了推谢瑜,她这才一退。 却依然如方才那般紧盯着对方的双眸,都在其中找到了点相似的情绪。 你怎么还在哭?不是都让阿瑜亲了吗? 宫冬菱虽然上不上下不下,但看着谢瑜的状态,还是将眸子一低垂,掩去一点异彩,想快点将她唤回正常模样。 被质问了以后,谢瑜又不讲话了,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流泪,以为宫冬菱不喜欢她哭,便迅速抬起手背掌心用力搓着眼圈周围,想止住那泪水,却根本不得章法,眼睛看起来更委屈了。 一下子从以前的狼崽化成了红眼睛的兔子。 小兔子有什么坏心思呢,只是爱吃白菜萝卜,并一直吃不保罢了。 宫冬菱匆匆扯住她的手,制止她没轻没重的行为道:师姐没有不喜欢你哭,只是心疼罢了,阿瑜是不是还想做什么,都可以告诉师姐。 阿瑜阿瑜不能说。她偷偷用泪眼看着宫冬菱的表情。 几乎在说完的瞬间又道:阿瑜是个不知满.足的坏人,怪不得师姐从来不愿喜欢我 怎么会?我若是不喜欢阿瑜,怎会宫冬菱后面的话说的极为小声,但脸上又飞起一片红霞。 师姐从前给我过一颗糖,但是我已经将它吃掉了,师姐能再给我一颗吗?谢瑜的目光只有可怜兮兮的模样,却格外澄澈,像是真想吃什么佳肴一般。 我现在去何处给你寻糖呀?宫冬菱哭笑不得,以为谢瑜说的是那串冰糖葫芦,不知她怎会突然提起,但转念突然想起自己在梦中,给谢瑜的那颗水果硬糖,忽然脸色一怔。 但下一秒她的思绪却又被带偏了,只是因为谢瑜所做之事实在超出她的认知。 她还真有糖。 可谢瑜又拽着宫冬菱的手臂摇了摇,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得寸进尺,还知道必须先撒撒娇再问道:师姐可以吗?师姐味给阿瑜的糖是更甜的。 她虽意识不清醒,但却是想起了在梦境之中发生的那些事,师姐的一切她都铭记在心中。 宫冬菱为难,条件反射般拒绝,结果发现好不容易哄好一点的谢瑜又被瞬间打击成了鹌鹑了。 分卷(54) 又想起来不管是谢瑜和邪神都从出生起就没有娘亲,从小就缺少爱罢了!一边在心中为她辩解,终究是退让了,手中握着糖,小声唤着:阿,阿瑜。 她简直不敢看谢瑜的眼眸,那如泉水般清澈不含一丝杂质的红宝石,像是能照出她现在的模样一般。 谢瑜的双眸一下开心了起来,却又在片刻后抬起头懵.懵看着宫冬菱,像是又要被急哭了,只因这糖少了什么,她唯唯诺诺地跟师姐说着。 宫冬菱自顾不暇还要一边哄着谢瑜:我当然没有那种糖啊。 可话本子里都有的,阿瑜亲眼看见的她的声音终于提高了些,像是找到了点证据一般理直气壮起来。 话本子?感情你就是从那处学来的玩意儿?!宫冬菱几乎想象不出谢瑜研究话本子时的模样。 宫冬菱怕她又要可怜兮兮了,便哄着骗着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再往后,宫冬菱眼睁睁地看着谢瑜一边哭的梨花带雨,一边又闹腾着让头顶上的夜空都炸出绚烂的烟火起来,仿佛受害人是哭的正伤心的那绝色美人一般。 甚至即使是两人重逢时,都没有像此次这般。 宫冬菱算是终于看清楚了,还在病中的谢瑜虽然面上可怜兮兮,但实际满脑子都是些什么!所以才会这般格外疯。 她几次都像从前那般顶不住,差点哭出声,但是泫然而泣的谢瑜下一秒就停下了所有动作,脸色苍白一片紧张问师姐为何而哭。 要她怎么说?! 又被阿瑜欺.负哭了? 就在宫冬菱眼皮格外重,沉沉地要睡过去时,面前的谢瑜还缠着要她再给那糖,她实在困得不行,便是又做做样子,随她去了。 可就在她真正将糖送出去时,半眯的眼睛里却隐隐看见面前的谢瑜久久没有动。 一睁开眼睛,却只见谢瑜瞳孔巨震地坐在她身前,微张着唇,显然是已经恢复了神志,还被震惊得不轻。 宫冬菱也被吓得瞬间清醒过来,反应倒是挺快,将锦被往上一扯,甚至将整个人都蒙了个结结实实。 谢瑜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醒来!还全都看见了! 本来还指望着病好以后,谢瑜能将一切都忘记,现在别说会不会忘记了,小丑直接成了她自己! 谢瑜的确是现在才醒过来,眼睛一恢复清明就看见了如此场景,还是出自脸皮极薄的师姐,她当场就大受震撼。 可等当师姐躲进被子中时,那些意识不清之时的记忆才一股脑全部涌进了谢瑜的脑海。 她瞬间就明白师姐为何要这般做了,只是意识不清醒的自己怎会胆子大成如此?! 谢瑜想起自己之前的那些收敛保守的种种动作,一下就觉得被比下去了。 我怎么敢的呀? 只是现在已经容不得她继续思索了,她将目光停留在锦被包裹的纤弱身影上,一边细细回味着宫冬菱方才说的那些话,一边轻轻拍拍锦被。 师姐,我知道那是我不清醒时死缠烂打要求你做的,你别再觉得丢脸了。谢瑜小声劝道。 下一秒,宫冬菱崩溃的声音就从被子中传了出来:你都看见了!我没脸见人了呜呜呜 谢瑜耐心地将她的锦被一点点揭开,让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一般的师姐透透气。 宫冬菱扯被子扯不过她,只能任由被扒出来,摊开手掌捂住自己的脸,真诚地演绎着没脸见人是何种模样。 知道是自己造的孽,谢瑜也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处理。 清.洁不是用一个术法就能搞定吗,你干嘛还!宫冬菱故作凶巴巴的声音又从指缝间传了出来。 谢瑜什么也没说,师姐是病美人,每次都沉沉睡着了,只剩她卸下伪装默默处理着一切,似乎成了一种习惯,只有在此时,她才能觉得自己和师姐又近了些。 见谢瑜半天不说话,宫冬菱更气恼了,将手放了下来,用食指对着谢瑜,咬牙切齿道:你就是缠.我.身.子! 谢瑜哑然失笑,半天才道:嗯,阿瑜错了,师姐原谅阿瑜好不好。 片刻宫冬菱的心一下又被这小狗的乖顺宠溺给击中了,这该死的好脾气,剩下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最后狠狠哼了一声:别再撒娇了,我不吃这一套说正事,你今日是怎么会陷入这般境地的? 谢瑜的眸子微微一垂,想起自己的那些秘密。 几乎是瞬间,谢瑜在意识不清之时,师姐说的那些话却又涌入了她心中。 虽然骨子里的卑微让其又觉得是师姐哄骗自己的话,但心中的裂缝还是被一点点填补了起来。 她渐渐意识到了,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竖着满身的刺,师姐才也会拿着同样的武器刺向自己,她方才将自己的软弱卑微惶恐的一面展示的一览无余。 师姐却一直在满足着她的所有愿望,对自己是那般的宽容温柔。 方才简直是没有底线一般,即使自己是那般脸皮薄,也细声细气哄着她,一边顾忌着她所有纤弱的情绪。 只是血脉上的缺陷,经常会如此,只是这次因为刚好碰上了和师姐对峙的场面,才会就此发病,幸好没有伤害师姐,我从前发病之时,身边的人和物都无法幸免于难。 当褶皱被抚平,谢瑜终是回归了最开始的正常模样。 心中的那点暴戾也被压抑了下去。 那一定很痛苦,以前从未听你提过我方才那都是气话,不是我的本意,阿瑜不要放在心上。宫冬菱的眸子里又闪过一点心疼与愧疚。 还在为自己的气话感到后悔。 若是她知道谢瑜状态不对,即使上头,她也不可能说出那般重话。 谢瑜摇摇头笑道:若不是因为这次失控,我现在还在和师姐互相伤害吧,我从其中听到了很多师姐的话,虽然大概都是师姐故意说出来哄我的。 但是,我真的很开心。 宫冬菱却一下捂住耳朵道:你别说了,那些话我现在再听一次都要起鸡皮疙瘩!也不要问我是不是真的,谁会承认啊! 她这段话却比任何的承认保证都要更能让谢瑜的心绪稳定下来。 两人瞬间沉默了下来,但一种暧昧的气氛却在两人间萦绕,实在很适合表露心意。 从前已经有过一次失败了,师姐也明明确确告诉她自己对她只是对师妹的感情,自己再说一次恐怕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谢瑜眸中的光芒一暗。 但在师姐今日看起来真情流露的话语中,她也说了自己喜欢阿瑜谢瑜的心中又灼灼地烧起了一把火。 她犹豫了半天,终于心一横道:师 只是与此同时,宫冬菱却也开口了:阿瑜。 阿瑜先说吧,我等你说完了再说。宫冬菱立刻道。 谢瑜似乎这命中注定地打断而失去了信心,眼底划过一丝失落,却还笑着:我就叫叫师姐,没什么要说的,还是师姐先说吧。 啊,我昨日梦到阿瑜了!在梦里,小时候的我与你相会了。她还是将这个梦讲了出来,即使自己的小时候跟原主的童年完全不一样,稍不注意就可能会就此露陷。 但宫冬菱却隐隐觉得,这是十分重要的联系,就想分享给阿瑜,好像这样两人儿时就会有联系了一般。 明明她跟谢瑜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她却一直在寻找着两条平行线相交的一点,实在有些幼稚。 嗯?那我做了什么呢? 谢瑜瞬间就明了,宫冬菱做的那个梦,跟璇玑草的梦凝珠脱不开干系。 难道这也是梦凝珠的效益之一?不仅能将观看记忆之人带入此情此景之中,还能将改变后的结果托梦给记忆的主人吗? 我小时候体弱多病,都没人跟我一起,你却来找我了,还告诉我你叫阿瑜,是为我一个人而来,我们会再次重逢的。宫冬菱一抬眼,脸上的笑容和病房中的那个小太阳一模一样。 那梦一定是真的了,因为我叫阿瑜,是为了师姐一个人而来,我们也的确终于重逢了。 可惜谢瑜不能将那糖纸拿出来,若是师姐看见的话,一定会突然吓一跳,发现那的确是真的吧谢瑜坐在宫冬菱的面前,却感觉两人划过了时空,一如她儿时那般,终于重逢了。 宫冬菱郑重点点头:不知为何,这场梦清晰地刻在我的记忆里,比从前那段往事还深刻,若是真的,那便太好了。 因为我在梦中就想和阿瑜做朋友。 那现在呢,还只是朋友吗?谢瑜突然一抬眼,看向宫冬菱的双眸,捕捉着情绪的波动。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就顺着师姐的话说了下去。 一直都是彼此唯一的朋友。 宫冬菱第一次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借着谢瑜发病的契机,她却说出了很多藏在心底,从前不敢说出口的话。 而面对此时清醒的谢瑜,她有所收敛,但却也没说假话。 彼此唯一的朋友吗比单纯的朋友和师姐妹确实更进一步了,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师姐心中已经是最重要的人? 谢瑜和宫冬菱都是占有欲很强的人。 彼此唯一 实在是一个动人的词汇。 所以,若是彼此唯一的朋友的话,朋友之间也是可以的吧?谢瑜突然勾起嘴角,故意问宫冬菱。 宫冬菱觉得谢瑜实在卑鄙,两人都越过界限多少次了?就连自己都习惯着乱七八糟的关系了,还在这里问可不可以,明摆着是让脸皮薄的她又一次脸红。 我说不可以,你也不会遵守啊!宫冬菱故作生气,鼓着腮帮子。 可哪次不是师姐主.动?谢瑜边一字一句说着,又往宫冬菱身边靠近了些。 只是被这般说着,宫冬菱又立刻缩回到了自己的被子中,蒙头就睡。 谢瑜看着师姐的模样,勾起的嘴角就没跌下来过。 彼此唯一的朋友吗?终有一天,它会去掉朋友二字,只剩下彼此唯一,那便完美了。 因为即使是彼此唯一的朋友,也是会分离的。 魔尊终还是对谢瑜说谎了,他知道只要邪神在魔域一天,他的位置一定不会保住,而这又是唯一的机会了。 若是他背叛了群仙盟,做邪神的走狗,谢瑜不仅不会赐予他奖励,反而会继续踩碎他的另一个手掌。 而群仙盟则也会将他追杀到天涯海角。 到那时,他一定活不成,不如就此拼一把,和群仙盟联手将那谢瑜解决了。 他用另一种更保密的魔族内网传信方法,告诉群仙盟计划有变,将偷袭行动提前到新月的前一天晚上。 在他的接引之下,群仙盟会不动声色地将整个镜宫包围,就此布下诛魔阵,让谢瑜无处遁逃。 若是直接成功,不仅自己的魔尊之位坐稳了,就连邪骨都能回来。 魔尊想起那日在谢瑜手上看到的那些明晃晃的暧.昧痕.迹,眼底一冷,只怕她在晚上还沉寂在什么温柔乡之中吧,对于他们的计划来说更是再好不过了! 但一想到宫冬菱,魔尊就觉得被废掉的那只手又剧痛起来,不由地狠狠一咬牙。 等群仙盟将两人制服,他一定要当着谢瑜的面,将那狐狸精的手生生割下来才能解心头之恨! 不知怎么,魔尊忽的就想起了谢瑜的母亲,那个逃亡的魔族圣女。 没有人比他更心知肚明,自己的妹妹为何要离开。 这不能怪他,谁让他的那个好妹妹是极阴之体,生来就是要为圣殿与邪神服务的,就连她为了彻底和魔族决裂所生的女儿,竟也能获得邪神的垂怜。 不愧是极阴之体。 为了实现自己征服整个修仙界的野心,便是杀掉了妹妹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未婚夫,只因圣女必须终生未婚。 魔尊将妹妹囚在了那圣殿中,就是为了以其极阴之体来供养侍奉邪骨,让邪骨释放的魔气是从前的数百倍,一下子将整个魔族的实力拔苗助长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可他没想到的却是,在他信心满满带兵出征之时,那个从小懦弱胆小的妹妹竟然携带着邪骨和邪神剑突破重重机关,彻底离开了魔界。 一时间,所有人的魔气都失去了来源,直接导致了魔族溃败的结局。 直到后来,魔尊才发现了妹妹的踪迹,此时她竟是跟正道之光南斗仙君的徒弟在一起了,还怀了身孕。 她夫君为了掩护她逃亡,不惜自己被魔族捉去了魔域,还没等到魔族和南斗仙君交易完成,就自刎死在了魔族的地牢之中。 圣女自己力量微弱,甚至连毁掉那邪骨都做不到,便是将其残忍地放入了自己才刚出生的女儿谢瑜的身体之内,就是怀着让其继承邪骨之力向魔域复仇的心思。 等魔尊找到圣女时,根本没看见邪骨的踪迹,邪骨和那个婴儿从此下落不明了十几年。 魔尊跟群仙盟的交易便是,只要谢瑜身体内的邪骨,其余都可以任群仙盟处置。 魔界的复兴近在眼前,邪神的馈赠原来指的是这般意思。 夜色渐浓,魔尊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赤色浓雾掩盖的天色,心中又是一喜,没想到就连老天也帮他,这赤色浓雾正是魔界极为罕见的血雾。 血雾一旦降临,那晚必会见血,甚至可能是血流成河的惨状。 他此时只有孤身一人行动,从前的那些部下被谢瑜吓过以后,即使被驱逐也是不愿再听从他的话了。 真是一群孬种!魔尊在心中一边怒骂,一边等着三更天的来临。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一声秃鹰的叫声,魔尊整个人便是激射出去,他们来了! 只有历任的魔尊才知道,这魔域之下还有一条密道,本是从前挖出来准备逃亡和应急的,当初一建完,那任魔尊就杀死了所有参与建造的魔族人,没留一个活口,就是想让这个秘密永远地留在魔尊的代代相传之中。 那些祖先定是没想到,他们的后代,竟是丧心病狂地要将那救命的地道彻彻底底展示给他们最大的敌人看。 群仙盟所有人都身着着隐身的法器,就连一些感知都可以就此屏蔽掉。 所以除了按照计划出现在地道口的魔尊,根本没人知道那么多敌人就这样被请到了魔族最后的秘密桃源魔域之中。 为首之人自然是南斗仙君。 他以前不属于修仙界任何一派,也不参与群仙盟的任何讨论行动。 分卷(55) 只是这次群仙盟一收到魔尊的来信,就发现那邪神竟是南斗仙君掘地三尺都要找出来的仇人。 本着免费借用大能之力白不借的心思,群仙盟就将那南斗仙君请了过来。 他的修为最高,而对谢瑜的杀心又最是重,便自然而然成为了这支临时队伍的首领。 南斗仙君看向魔尊,眼中的恨意都不带掩饰一番,只因十几年前他们就因为徒弟和圣女一事结了大仇,只是他们有着共同更强大的敌人,才一致对外了。 而巧的是,此次行动的目标谢瑜却也跟徒弟和圣女有关,还是他们的亲生骨肉。 历史仿佛在十几年后重演了。 魔尊从前看到南斗仙君还会出言讥讽一番,可此时却因为谢瑜的事,再无心情,只是沉默着将他们带入那地道之中。 这临时组成的队伍各个都有自己的歪心思,魔尊的目标是邪骨,南斗仙君是要谢瑜死,许若真则是为了璇玑草和复活慕容月。 正道人士参观着这从未见过的地道,忽然就明白了,为何当初魔族覆灭了万人的精兵,无一生还。 但他们的领袖魔尊却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的无影无踪。 你确定宫冬菱还活着吗?许若真不放心地问了句,若是她死了,只怕两件事都要就此完蛋,一辈子都没个结果。 一提起宫冬菱,魔尊就气急败坏,咬牙切齿地将之前的事一点点地告状出来: 你说那狐狸精?不仅活着,还将谢瑜的魂都勾没了,也不知你们不周山难道是教习什么江湖术法的门派,竟是师姐妹就这般,简直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作者有话要说:  审核爸爸我跪了,真的没有任何东西了,爸爸别再卡我了孩子都改哭了 感谢在2021060501:12:50~2021060602:15: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梨渃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嘻嘻2瓶;野草烧不尽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9章 熟人 你说什么?再说遍。 许若真的瞳孔蓦然放大,整个人处于种五雷轰顶的状态之下,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消失两周的功夫,自己的两个徒弟谢瑜和宫冬菱竟已经是这种不可言说的关系。 同门师姐妹在起,这在修仙界可不多见,禁忌又暧昧。 你身为她们的师尊,竟是连点端倪都没看出来?当初不及时阻止她们,搞的现在人来本尊这魔域快要将此处铲平了! 魔尊讽刺地看着许若真,他也听说了此时的许若真不过是废人个罢了,声音也故意多了几分嘲弄之意。 毕竟在这个修真界,根本是完全的实力主义至上的世界,在这般制度和规则之上,所有人地位的改变就在瞬之间罢了。 在场众人之中,魔尊此时个都不敢惹,便只能拿许若真出气。 许若真根本顾不上怼回去,满脑子都是不可置信,俨然还没走出来初闻此事的震惊。 怎么会,自己的徒弟他向清楚,在他的刻意培养之下,明明让他那徒弟从小便是对自己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他不仅不回应,还时不时会打压,只因为他知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才会越珍贵。 孩子的性格实在是太好塑造,不出他的所料,慕容月的女儿果然成为了个极为缺爱的人,直习惯通过自己柔弱的表演获得身边异性的爱慕与追捧。 但又将可能分走她光环的同门们当成竞争对手,把身边同为女弟子的同门们贬入尘土之中,从来都没什么好脸色。 尤其讨厌取代自己位置的谢瑜。 许若真直默许着她养鱼的行为,只因他知道在自己徒弟的心中,永远是求而不得却也最想要的那个。 他享受着这样的仰慕。 直到宫冬菱突然跟从前最厌恶的谢瑜走的极近,向掌控宫冬菱的许若真知道什么东西似乎发生了改变。 正因如此,他囚禁了宫冬菱,将她和谢瑜分开,又开始给她从前洗脑那套。 很明显,最后以失败告终,宫冬菱还和谢瑜起逃离了不周山,虽然许若真厌恶宫冬菱和谢瑜亲密的种种模样,但却直当她们是因为共同要对抗自己才昔日仇敌联手,起逃脱。 所以听到这消息之初,许若真除了惊诈之外,从胸口中不断溢出的却是遭受背叛的愤怒,怎么会变心的如此之快?才过了多久,就将心转到了谢瑜身上! 真是个攀附他人的菟丝花,没了父母之后,自己的天赋又不是顶尖,只能依附着大树成长,不断汲取养分和资源,才能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活的漂亮。 在听闻两人关系之时,许若真第反应就认定了是宫冬菱勾引那谢瑜的,他自己的徒弟他当然清楚。 从前那棵大树是许若真自己,现在变成了更强的谢瑜。 水性杨花!简直跟她的娘亲模样,许若真气的手指都在发抖。 瞬间因为生气脑子都不太清醒了,璇玑草、复活慕容月之事都抛在了脑后,恨不得立刻就将宫冬菱抓到眼前质问番。 南斗仙君也听到了魔尊所言,目光立刻变为了复杂之色。 他从前便是错在了预估错误谢瑜对宫冬菱的感情之上,却是没想到谢瑜被那邪骨和邪魂剑影响之下,这么快就走出了那步。 毕竟以她从前的性子,定是不知道还要在心里憋多久。 宫冬菱的确是个能让谢瑜发疯妥协的原因,南斗仙君再次地将主意打在了宫冬菱身上,这是他的后招,甚至都没跟群仙盟的任何人提过。 因为根本没人知道宫冬菱对谢瑜来说是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的存在。 经过上次的失败,南斗仙君觉得此次定能成功。 谢瑜,你因为那邪骨和邪神剑能够再死而复生次,可你的师姐行吗?南斗仙君眼睛微眯,闪过道冷光。 又想起了那日的种种情形,谢瑜彻底反抗他,被宫冬菱当众揭穿,声誉所受的影响 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地道的终点正是那镜宫周围,因为镜宫是历任魔尊的起居宫殿。 当初谢瑜将其选做自己的宫殿,魔尊本以为她已经打算篡位,提前入主镜宫,不久便会夺了他这个虚有其名的魔尊位置。 可谁知道,她带着宫冬菱进了那镜宫之中后,便是日.日夜夜在那温.柔乡之中,看都没看他这魔尊之位眼,由此,他便断定,宫冬菱定是会什么术法的狐狸精才对。 但魔尊却因此变得更加惶恐不安,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谢瑜干掉。 全看她心血来潮与否。 所以通过这地宫,便能完全不声不响地将谢瑜就此包围起来,甚至还能提前布置好那诛魔阵。 等她发现之时,那怕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是在用自己的血将那入口打开之时,他忽是顿,最后跟他们确认遍交换条件和计划。 人你们皆可以带走,本尊只要留下那邪骨,事成之后,魔域会按照条约所说跟仙界打通来往的通道。 不然呢?我们还会食言不成?应该担心的是我们吧。南斗仙君冷哼声回道,恨不得用鼻孔看那讨厌的魔尊。 会儿本尊将你们引去镜宫,先将诛魔阵布置好,待我和道法真人的真身离开之后,你们再去会那谢瑜。 魔尊忍气吞声,当然知道自己若是真身到谢瑜面前,简直就是找死,她瞬间就能让自己身上的魔气抽离出来。 他不得不承认,即使是魔尊,也只是邪神的条看门犬罢了。 这是契约和血脉上的压制,也是魔族人的自作自受。 有这般的诅咒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服这诅咒还要次次挑战谢瑜的底线,说的便是魔尊本尊。 别废话了,开个门用这么长时间。南斗仙君合时宜地翻了个白眼。 谢瑜默不作声地站起身子,看向脚下,似乎下面有什么隐隐约约的动静,不过也没什么东西是瞒得过她的,只是凝神看了两秒,她就收回了目光。 不过又是那群蝼蚁罢了,谢瑜从不关心他们什么时候会来,反正最后皆是灰飞烟灭,只是死的时间问题而已。 可惜那里刀光剑影的,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师姐,她便是看不到那般景象了。 不过师姐若是看了,会不会害怕她呢 她眸光阵流转,但其收在储物项链之中的霜华已经感知到了自己的双生剑玄菱的气息,下子便嗡鸣起来。 那是谢瑜答应要送还给宫冬菱的礼物,她自然是记在了心上。 阿瑜,怎么了?身边宫冬菱朦朦胧胧的声音传来,显然没什么力气。 有人来了,我出去会会他们,师姐不用担心我,乖乖在房中等我回来便是。听到那声音,谢瑜的脸上瞬间便盛满了温柔之意,和方才那个以讽刺态度漠视众生的谢瑜判若两人。 宫冬菱也知道谢瑜实力强劲,自是不需要自己担心,伏在玉枕之上点点头,浑身懒洋洋,透露出点轻松之意,连锦被滑落、纤瘦白皙的肩乍现都没意识到。 谢瑜又恢复了从前那股狼性,眼眸动。 下瞬宫冬菱的肩头便是痛,她当即吓得扭头看向那清晰的些印子,恼羞成怒:谢瑜!你属狗的吗? 若师姐喜欢的话,便也可以是师姐的小狗。谢瑜弯腰,两手撑着床沿,眉眼因为笑弯而微微向下耷拉着,还真有几分小狗眼的感觉。 下秒,就连宫冬菱都没想到,谢瑜竟真的对着她学了几句狗儿的叫声。 谁要你这般的狗狗?宫冬菱冷哼傲娇道,视线往下,看见谢瑜身上此时却只着件里衣,连头发都不知何时散开了,青丝只是这般随意搭在肩头,却怎么看怎么让人挪不开眼。 你就这样出去? 虽然随随便便就已经很美了,但在宫冬菱的印象之中,谢瑜向是丝不苟的,甚至从前两人同住间客栈,谢瑜还是和衣而眠。 只是近几日这般情况,宫冬菱才能见到这般模样的谢瑜。 谢瑜眸子中的笑意却愈加的浓:谁扯掉蛟带的就得谁帮我扎了。 宫冬菱脸色滞,才突然发觉她又给自己挖了个大坑,好端端提那些做什么,还真是她手指陷入谢瑜的头青丝之时不小心带掉的。 她只能慢吞吞起身,将床头的玄袍和配套的蛟带拿着,终是脸幽怨站在谢瑜面前。 谢瑜将两手伸开,目光追随着师姐的眼睛,看着她马马虎虎地为自己披上华衣,师姐比她矮截,甚至要努力掂起脚才能整理她的衣领。 宫冬菱又是将褶皱勉强抚平了些,才两手虚虚绕了谢瑜的腰圈,这才将腰带也系好。 她向不擅长这些,平日里也懒懒散散的,怕谢瑜不喜欢,才特意检查了下各处是否服帖。 等检查完,宫冬菱自认为已经穿戴整齐得体了,才抬眼看向对面那人,却发现她从始至终都未看身上的衣物眼,而只是将目光黏在了自己身上。 看什么看?!宫冬菱被她的目光实在盯得有些脸红,故意将脸别过去道。 师姐若是再这样认真地为我穿戴收拾,太小娇妻了,我会不住地现在就要破坏掉这成果的。 毕竟若是再来番,只怕是又要散乱了。 宫冬菱看她那眼神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已经开始后悔昨日给谢瑜那般好颜色,导致她现在得寸进尺,句句都不离戏弄自己。 你想去吧,我不给你束发了,反正我也束不好。 宫冬菱边说着,边将那根精致花纹的蛟带抛在了谢瑜的身上,转身就要离开。 下瞬就被谢瑜揽住了,在她的牵引之下,谢瑜坐到了那床边摆着的金丝藤木小圆椅上,而宫冬菱却是正正好落入她的怀中,两人也是想对着的。 师姐别气了,你不愿给我梳,我散着发出去便是。谢瑜边说着,边将那蛟带系在了师姐的手腕之上,竟是系出了个蝴蝶结的模样,那玄色更衬得肤白如雪,黑白相互衬映着。 宫冬菱看见那蝴蝶结,也认出来了,那是自己曾经刚穿进书时,给谢瑜包扎伤口时的花样。 时过境迁,却不想谢瑜何时将这偷学了过去,转念想谢瑜记忆力那般好,肯定是看她扎过两遍就此记下了步骤。 快去吧,不是有人在外面等阿瑜吗?宫冬菱使坏似的用力捏捏谢瑜的脸颊,泄愤后终是无奈道。 说完双脚便触到地上,从谢瑜的膝盖处起身。 谢瑜忽的就想起师姐已经好久没走出这间纱幔装饰的空荡荡的房间了,心中不由地凝,就开口道:师姐,你再等我片刻,待我将这些可能带你走之人解决掉,就可以让你跟我块出去了。 宫冬菱已经从最初的震惊抗拒到现在躺在床上睡就是整天,显然没想到谢瑜会突然想带她出门,莫不是什么善心发现? 她虽不得而知,但却也马上绽开了个笑容回应:嗯嗯,我等着阿瑜。 在她们都没发现的心底之中,已经开始学会爱是如何模样,也在点点为之改变。 谢瑜在离开这地下室时,忽视脚步顿,想起了什么般,又往其大门下了几道严格的禁制,若是在自己陷入缠斗之中,有蝼蚁去找师姐的麻烦就难办了。 她直接走向了那主殿之中,感知告诉她里面有着不少老熟人在等着。 殿中此时空荡荡片,除了稀疏几件陈列静悄悄竖着以外,根本没什么活人的踪影和气息。 来都来了,还故作玄虚什么?谢瑜抬眼,看着面前的虚空之中,又是领域那招,顿时觉得格外无趣,就不能弄点新招式? 三、二、。似乎是没有耐心了,谢瑜懒懒倒数三个数字。 随着她的倒计时结束,瞬间这殿中所有的埋伏和布置都显形出来,也不知道谢瑜是用了何种术法,再无人能够隐藏起身形。 谢瑜才知道,她只不过是将自己感知到他们的画面暂时分享给了他们自己罢了。 让其看看在谢瑜眼中,想要隐藏遁逃是多么可笑,就像是拿叶子往身上遮盖了两片,就以为自己已经和整片灌木融入了起般。 分卷(56) 唯还在嚣张的,却是道残影,正是魔尊化成的,他的本体在其他处,但为了观察局势,便是又分了个影身出来。 可谢瑜看都没往那没任何威力的虚影看眼。 这让魔尊准备的腔狠话差点把自己憋死,他只觉得奇怪,自己这般背叛谢瑜,她不应该下气急败坏起来吗? 为何却像是根本没将他放在眼中分毫?! 比起谢瑜的怒气嘲讽,魔尊竟然觉得这无视更让人格外生气,便开口道: 谢瑜,虽我碍于契约不能耐你何,但今天这般多仙界大能来了,你那点契约傍身之法怕是起不了任何效用了,若是识相,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先认罪吧。 手好了?这么多话?谢瑜冷冷反问。 这魔尊从来都是川剧变脸,上秒还在乞求自己不要杀他,下秒就已经搬救兵来狗仗人势了。 不过是个虚影,难道魔族真的觉得用那玩意代替自己,就能免于谢瑜对于真身的伤害? 倒是挺天真的,他难道不知道这虚影也是由魔气聚出来的吗? 他迟早会死,谢瑜对将死之人甚至连折磨的兴趣都没有,若不是这魔尊太蠢,次次挑战着她的底线,谢瑜甚至连他是何许人都懒得在意。 这次自然是因为太吵,洋洋得意的尖利嗓音真的像那秃鹰在耳边犀利地鸣叫着。 谢瑜眼睛随意扫过他们身后的阵法,又有几分好笑,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诛魔阵可以诛邪神的谣言啊?要是真这么好用,天尊至少得封那人个上神吧,这可是为他除掉了枚心腹大患的壮举。 不过,那个诛魔阵可不兴摆啊,那诛的哪里是魔?可是无差别攻击才对。 谢瑜幽幽看着那阵法,突然发现了很有意思的点,不过是否能成功还得看会儿的实践,她需要点时间不动声色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打嘴炮,那就用这般来拖延些时间吧。 许若真怎么不在? 谢瑜眯了眯眼,虽然感知已经测过了遍,还是抬起眸子又看了看,那可是自己和师姐最重要的敌人,玄菱也在他身上,不得先关照关照他? 许若真都被你们两个逆徒给废了,你还在这里讲风凉话,你还有没有良心?旁边有人质问着谢瑜。 想不到我的废物前师尊,都成废人了还有走狗,不愧是正人君子,和我这种没有良心只有黑心的人自然是不样的。 许若真被自己和师姐废了?谢瑜却不记得自己曾做过这事,便想要探究竟。 她的话音刚落,那走狗便是闷哼声,瞬间眼睛翻便晕了过去,而跟从前在屋顶般的景象又出现了,只见有什么东西瞬间闪入他翻白的眼睛,飞入识海之中。 等那东西带着白色絮状物再出来时,众人才反应过来谢瑜在做什么。 你竟是残忍到直接从别人的识海中取出记忆?!南斗仙君的声音巨震,眼睛里也有了点不好的预感,这般的术法她是从哪里学来的,就连南斗仙君自己都不曾学会,她又是如何施展出来的。 谢瑜根本不理会他们,而翻阅着那段记忆。 等了解了前因后果后,谢瑜突然笑,冷若冰霜的容颜因为这片刻的笑颜而彻底融化冰雪,由那个暴戾疯批的邪神变为了以美貌玩弄人心的美神。 没想到师姐竟有她没想过的面,就那般将寒针整根刺入了进去,跟她平常娇弱的面可太不样了,但却也跟她有了样的色彩。 这便是谢瑜直在固执找寻的共同之处。 这让谢瑜体内嗜杀的因子又颤动起来,这次她没有刻意压制。 在这般的血雾天,正是要血流成河才行呀。 谢瑜方才不动声色地击,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有些害怕起来,他们中不少人都看向领头的南斗仙君,仙君不是说她根本不是真正的邪神吗,而这又是什么他们从未见过的术法? 南斗仙君自己都觉得奇怪了,但是显然不能表现出分毫,便清清嗓子,开始质疑谢瑜的身份,以稳定众人的心: 她根本不是邪神,只不过是打着邪神的旗号弄虚作假罢了。 大家恐怕都清楚我的徒弟和魔族圣女的事,而谢瑜便是他们二人的女儿,谢瑜之所以会有着邪神的几分功力和特质,不过是因为圣女在她刚出生时,为了让她活下去,便将邪骨放入了女儿的体内。 她为了保护还是婴孩的谢瑜,临死之前,便是将女儿互送去了我那处,求我定要让我徒弟的血脉延续下去。 但谢瑜却借着这救命的力量,干着这般丧尽天良的事,实在其心可诛,她爹娘在天之灵,看到这幅景象,又不知会如何叹惋垂泪,谢瑜你对得起为你而死的双亲吗? 当时的不忍心,没将被邪骨污染还没成长为祸患的婴孩毁掉却成为我最后悔的事,今日我便就要弥补曾经自己的错误。 若是谢瑜没有觉醒邪神的魂魄,听到此话恐怕会大吃惊,继而被引导着去怀念起自己的爹娘起来,可她早就知晓了所有的秘密。 与其用她的假父母打感情牌,还不如提自己儿时的奶奶,至少奶奶是真正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之。 那魔族圣女之所以将邪骨深埋入还是刚出生不久身为婴孩的谢瑜体内,根本是用自己的痛苦惩罚孩子,若这个婴孩不是身为邪神转世的谢瑜,她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圣女的确有情,不过全是对她自己的丈夫,从未管过亲生女儿的点安危,当初扔给南斗仙君之时也是准备让仙君将她就此弄死,却不想仙君也有自己的私心。 他为了得到邪骨的力量,向魔界复仇,用那神力为自己飞升助力,又开始研究了培养邪骨的计划,其中第步便是将谢瑜送入了凡界去吃尽苦头。 邪骨可以让她永远不死,但却在苦痛的人生挣扎,更加促进邪骨和她身体的融合。 南斗仙君从始至终直在下盘大棋,想得到邪骨的力量,只因这世间本只有他人知晓谢瑜体内有邪骨的事,所以他可以随意将大局掌握。 却不想这棋下着下着,便是被棋子给反噬了。 谢瑜耐心等他说完,眼睛抬,目光锁在了南斗仙君和魔族二人身上,只因他们俩的关系的确是最好就此破碎的。 故事讲完了?那就让我揭露下真相吧,相信魔尊和南斗仙君两位都会很谢谢我的情报的。 南斗仙君,你知道你徒弟怎么死的吗,不是自杀,而是被魔尊亲自凌迟致死,他已经杀了圣女的三个未婚夫了,想必应该很好理解你徒弟为何而死了吧。啊对了,圣女当然也知道这切,才会愧疚地要和他共赴黄泉。 魔尊,那南斗仙君的目标根本不是我,直都是那块邪骨,还不明白吗? 她的两句话皆是上世剧本之中逐渐揭开的两个秘密,却是下将他们的合作瓦解。 南斗仙君身上的威压都瞬间被释放了出来,在场众人除了谢瑜和身为残影的魔尊,剩下的所有人皆是七窍隐隐流血,身板都被那威压往下的狠狠变形着。 魔尊也是震惊看向谢瑜,不知道她为何知道这般秘密的,但只是瞬间的慌乱,又是进步坐实了此事。 这几乎让南斗仙君下秒就朝那魔尊的残影袭去:当年是否是你凌迟了我的徒弟?! 那你先跟我说,你是不是准备在此行动之后独吞邪骨?!魔尊仗着自己是个重影,根本不怕南斗仙君的威压和攻击,也怒问道。 亏他还真的相信他们,才会选择和这些敌人合作,现在看来,简直各怀鬼胎,说不定不仅不将邪骨给他,还要直接就近毁了这魔域! 想到这里,魔尊的残影就骤然消散的无影无踪,彻底跑路了。 蠢货。谢瑜突然伸手虚空抓,就将什么东西握在了手心之中。 其他人没看见,但是南斗仙君还是感知到了,那似乎是方才魔尊留下的缕残影,她既然强行将其留下了缕,恐怕会儿又会拿去做什么。 时间到了。这声音显示她此时的心情格外好,比之前冷冰冰的声音多了点悦耳。 方才还闲情逸致和他们聊着的谢瑜的眼神终于变,冷冽孤傲之上,更增添了几分兴奋和嗜血之色,只因,她所准备的东西终于完成了。 还等什么?开那诛魔阵啊!南斗仙君声命令,便终于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无妄剑,第次即将全力投入场战斗之中,势必要讲谢瑜从此泯灭。 瞬间,那八卦阵法被八位修仙界当今的大能起驱动起来,他们食指中指并拢,指着面前的锁妖小塔,似乎想要往其中注入灵力,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而仿佛像是专门为他们解决疑惑般,八个角的锁妖小塔之中都同时冒出了浓烈黑雾,沿着八卦图上的卦象,点点蔓延,皆变成了片死寂的黑。 这是怎么回事?!南斗仙君怒问道。 跟死人,就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了吧。 想了想,诛魔阵的阵法还是不错的,取的名也格外贴合意思,毕竟,他们哪里是仙?简直比自己还像魔,就该被困入这般的诛魔阵之中,洗净身罪孽。 属于邪神那从未被稀释污染过的魔气终于贪婪地爬向每个角落,以阵法为媒介,让所有人被困入他们亲自搭建的牢笼之中。 谢瑜便是让他们这群三脚猫功夫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诛魔阵。 此时,根本没人能从这阵法之中逃脱,边缘全是正在往中心扩散的黑雾,只是手稍微触碰,就会被侵蚀的连灰都不剩。 我可以只取南斗仙君人的命,毕竟我和你们其余众人也没有渊源,只是,我要你们在我离开的时间里联手将南斗仙君制服,最后押送到我的面前来。任务成功,你们便能活,若是不成功,则全员都会葬身在这个阵法之中,所以,请抓紧时间。 也不等阵法内众人的反应,衣袖只拂过,谢瑜便消失了。 她之所以匆匆离去,便是只因那两条漏网之鱼,竟是胆大包天地想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带走师姐,感知到这切,谢瑜的杀气比方才在诛魔阵中的模样又重了不少。 魔尊跌跌撞撞回到了自己的本体之中,站在旁的许若真狐疑地看过来,盯着他慌张的脸色,语气也充满些敌意: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曾是那处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有,只不过是南斗仙君让我们先去将宫冬菱抓住,好以人质威胁谢瑜罢了,反正我们俩闲着也是闲着。 他找了个借口随便搪塞了过去,虽然很拙劣,但却刚好与许若真此时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许若真自从听说了谢瑜和宫冬菱的关系,便想着亲自去质问她,现在刚好有魔尊带路,何乐而不为呢?他对魔尊的敌意瞬间就消解了,恨不得跟他马上就过去。 魔尊想找宫冬菱的想法既是为了威胁谢瑜,也是为了走投无路之时对谢瑜最后的报复。 现在谁人不知道,宫冬菱简直是谢瑜的命? 他不由地在心里想,那谢瑜这般高调,却是将自己的师姐往火坑中推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对宫冬菱虎视眈眈,谢瑜到时候怎么护得住自己的心肝? 宫冬菱就被关在镜宫下方的地下室之中,只是我们不能走大门,那里肯定被谢瑜下了重重禁制,幸好小时候我父亲曾教过我个机关,可以直接通往其中,我从未跟谢瑜讲过,她定是不知晓。 你熟些,都听你的便是。许若真连连点头。 两人便就此趁着谢瑜那边在混战,便偷偷潜入那地下室之中。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不止正门,谢瑜给整个镜宫的每个角落都下了禁制,既是为了防止有人进去带走宫冬菱,也是防止师姐会轻易逃脱。 任何人进入镜宫都逃不过她的感知,而也根本没人能私自进那地下室之中。 魔尊在触碰那机关的瞬间,那正常的墙面却突然刺起道道剑刃,将两人吓得往后退出了十步开外,等远远地看过去,才发现,这道道剑刃皆是由魔气凝成的。 谢瑜在设下禁制时,便规定若是外部有人要进来,则会被直接攻击,而里面的人想出去,则只是毫无反应。 宫冬菱在房间之中,忽听到头顶之上的左边角落,有巨大的异响声,便是以为是谢瑜和什么人在外面打了起来。 她迅速起身便凑过去,却是什么也听不到,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个修仙者,便试着发散出自己的感知。 在到达墙体的时候,感知并没有被阻挡,就这般直接探了出去,瞬间具体的景象便是出现在了她面前,却发现那两人是许若真和个不认识的男人。 那男人身着和谢瑜般的玄蟒袍,宫冬菱便猜测他也是魔族之人,很可能还是传说中的魔尊。 只是,他们两人在外面做什么?这两人又是为何要在块儿行事呢? 宫冬菱继续用感知偷看。 外面,许若真看着面前重归平静的墙面,心情却是点都没轻松些,焦躁道:你别看我,我现在修为全被封住,你若做不到的事我更是做不到。 魔尊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自己将这个废物起带来有何意义,但还是不愿罢休,便是将自己的魔气护在没受伤的那只手上,凝成了道保护膜,猛地向机关探去,想就这般咬牙将此痛苦承受下来,然后按下开关。 可谁知道,那墙面瞬间就将手吞噬了,大有接着往上接着吞噬的趋势。 宫冬菱也是第次见识到这普普通通屋子的威力,想到这是谢瑜为了将她关在其中特意打造的,不禁脸色有点发白。 只有将另只手也就此斩断,魔尊才能脱离险境。 最终,他爆喝声,魔气就沿着手腕彻底切割,虽然他已经切断了手臂处的感知,但还是痛的浑身痉挛。 在他切断手的瞬间,那断手就被吞噬侵蚀的无影无踪了。 我我们还是走吧。许若真自从没了灵力,也没了傍身的底气,看了这幅场景,再怎么想见宫冬菱,想法都被下浇灭了。 可这时后面却传来个冷冽的声音:想走?走的掉吗? 谢瑜只比他们晚了片刻,虽然有禁制的存在,但却根本放心不下师姐被外人虎视眈眈地觊觎。 她在瞬间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感知,便知晓是师姐在看着这切。 分卷(57) 今日,她刚好有份礼物要同时送给宫冬菱和许若真二人,所以,在场几人之中,谢瑜终于将目光停留在了魔尊之上。 次次背叛邪神的仆人,毁掉也是很正常的事对吗?她忽然道,像是在跟许若真和魔尊讲,却是清晰地落在了宫冬菱的耳畔。 下秒,宫冬菱就感觉到感知被切断了,什么画面也看见了。 她这才肯定,谢瑜此话是跟自己所说,眼神微微滞,透露点犹豫的神情。 只见谢瑜张开手掌,上面赫然是魔尊方才残留在空气之中的那丝魔气,随着她将那魔气燃起,魔尊也整个人猛地跪在地上,蜷缩成青筋暴起,浑身扭曲的模样。 虽然是对魔尊施展这残忍的惩罚,谢瑜的目光却看向许若真,带来点莫测。 在这样的惩罚之下,魔尊最擅长的川剧变脸甚至根本使不出来了,就此惨叫着,浑身的皮肤血肉点点碳化成灰,最后变成细尘飘落。 这这种死法比之前在楼顶上偷听的那个弟子还痛苦,他能意识清醒地感知着自己在点点化成灰烬。 许若真看着此景,下子屏住了呼吸,不愿吸入点魔尊的骨灰。 可他又迅速意识到,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问题才是!刚准备驱动那从陆从霜处偷出来的菱镜,就发现瞬间浑身都动不了了,最为可怕的是,就连思维意识都凝固了。 下秒谢瑜就从他手中抽出了那块菱镜,知道这是师姐的东西,在客栈时她曾见过。 拿了菱镜,她也不管许若真还搁那宕机呢,闪身进了地下室。 宫冬菱只觉得后面股风吹来,带来点熟悉的冷香,她回头,就撞上了谢瑜的眸子。 阿瑜你你这就弄完回来了?宫冬菱突然有些欲言又止地问道。 许若真在外面,我要带你去个地方。谢瑜对宫冬菱道,说着顺手取过件自己的黑袍,帮其裹在了她的薄纱裙之外,几乎将全身都遮严实了。 阿瑜,我的脚如何穿鞋袜?宫冬菱听到能够出门,实在惊喜,但瞬间又犯难地盯着脚踝上的锁链。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就被谢瑜公主抱起来了,谢瑜凝视着师姐面上片刻的惊慌,轻声笑道:那就别穿了。 宫冬菱双手揽着谢瑜的后颈,又红了脸:我又不是没腿走不了路,怎么到哪都要你抱啊背的都怪你这锁链! 师姐别想了,锁链不可能拆。谢瑜下就发现了宫冬菱的本意,声音沉了沉,显出几分不可动摇的坚定起来。 宫冬菱果然撇嘴,满脸写着没劲:那我从此以后去哪都要你抱着去,反正全是你的错,我非得点点讨回来才行! 求之不得。谢瑜满眼皆是笑意。 我们要去何处?宫冬菱知道许若真也会在场,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想起了之前那寒针事。 她的眸子闪过丝光:当然是彻底摧毁许若真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到了集体发饭盒的时候了嘿嘿嘿! 感谢在2021060602:15:34~2021060704:01:0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梨渃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how、心。。默辰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心。。默辰20瓶;show、小鸽手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0章 回收 这是宫冬菱在这几天第一次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就连被谢瑜抱住的微微紧张都因此放松了些。 但欢喜雀跃的心情却并没有持续多久,只因她在外面看到了许久未见的许若真。 上一次见还是在那藏珑山上,将寒针狠狠没入他的血肉之中,为自己、更是为了原主终于让许若真这个伪君子从此被废掉。 宫冬菱手上的确有唯一的良药璇玑草,但是现在若是只看修为和灵力,就连她这个金丹期修士都能轻松弄死他,许若真定是抢不走的。 谢瑜看见师姐一皱眉,以为是因为许若真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不愿见他。 不想宫冬菱用自己柔软嗓音一开口,说出的话却是白切黑小恶魔一般:他怎么都动不了了?那折磨起来多没意思啊。 师姐或许不知道,她每次使坏时都会露出自己的小虎牙,简直可爱极了。 谢瑜眸间流转过一丝笑意,下一秒就解开了许若真的定身。 许若真这才能用自己凝固已久的思绪思考,发现不仅手上那块偷来的菱镜不见了,就连面前的谢瑜不知何时却变成了她和宫冬菱两人。 看到宫冬菱的瞬间,许若真的眸子就擦起了怒火,特别是此时宫冬菱被明显属于谢瑜的衣物包裹的严严实实,整个人依偎在谢瑜的怀里,简直太刺目。 宫冬菱,你怎会堕落到如此?简直太让我失望了,对不起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栽培!就这般贪慕权利力量?还放下身段勾引魔族奸细,简直自甘下贱! 他咬着牙,狠狠紧盯宫冬菱的双眸,整个人怒极,连害怕谢瑜都忘记了。 见许若真这般怒骂师姐,谢瑜的眸子骤然一沉,可下一秒就被宫冬菱扯了扯衣袖:阿瑜,你若是出手,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般还有何气他的趣味? 宫冬菱看着许若真,当然知道他在气什么。 他在乎的可不是自己的师门,而是要控制她的精神罢了。 这么多年对原主的pua,那意思不要太明显,因为慕容月不爱他,就给还是孩子的原主灌输种种观念,让慕容月的女儿痴迷上他,弥补遗憾。 恶心又卑劣,自然不能接受她爱上其他任何人。 对,我就是勾引自己的师妹,但跟你又有何关系,只是看到此景就气成了这般,若是我当着你的面勾引,是不是都不用我出手,您老就要归西了? 宫冬菱说着,居高临下用满是嘲弄的眼睛含笑看了许若真一眼。 便是一转头,一手抓着谢瑜的衣.襟,另一手揽着她的后.颈,重心向前,主动亲了上去,她没有闭眼,而是直直看向谢瑜因为惊讶而蓦然睁大的美目。 谢瑜的确没想到,平日里都很少主动的宫冬菱竟是会在外人面前这般。 师姐不仅没有否认二人关系的传言,还变相承认了虽然是为了气许若真,但即使是这般,谢瑜心中的空缺也被某种不知名却迅速膨胀的情绪所填满了似的。 没吻多久,两人便分开了,就连宫冬菱也不再让她抱住,反而自己下来,一双赤足踩着地。 等两人的关系再一次证实在许若真面前时,他所有的高傲和怒火反而终于像是终于临头泼下来一盆冷水般,什么都熄灭了。 他也终于清醒过来,现在他修为名声都一无所有,三个徒弟皆离他而去,就连从小培养的宫冬菱也恨极了他。 许若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以什么立场和态度去质问宫冬菱。 自己根本不是她的任何人 菱儿,你不记得从前师尊对你的好了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你怎么对师尊这般狠心? 许若真开始打感情牌,他始终相信,那由自己亲手培养起的爱慕迷恋不可能就此消散的什么也没有了。 许若真,你自己得不到女人的心,便给那么小的孩子洗脑获得爱慕,你还是人吗?这话你不该跟我说,因为从前被你蒙骗的那人已经死了,你看我自从清醒过来以后可曾对你有过一丝的好感。 原主的确已经死了,按照原著,许若真对她的精神控制一直持续到了最后。 可以说,原主的悲剧完全就是许若真一手造成的,偏偏加害者还在那里因为自己的手段而洋洋得意。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夺舍的人,你根本不是菱儿,从一开始我就该发现的,你跟她完全不一样,她一直爱慕着我,厌恶谢瑜! 这突然的话让宫冬菱和谢瑜皆是眸光一沉。 宫冬菱虽然知道许若真早有怀疑,毕竟他和原主共处那么久,怎会不知其性格呢,跟自己自然是千差万别。 若是许若真现在单独跟她对峙,她甚至敢告诉她自己正是穿来之人。 可现在不一样,旁边还有个谢瑜 若是谢瑜也怀疑自己的来历,她会如何?将自己关的更紧吗? 她下意识地看向了谢瑜,却只见她面色如常,根本不在意这话,似只把它当成了许若真的疯话。 哦,可惜她再也回不来了不是吗?宫冬菱像是开玩笑的口吻接着道,表情也是坦坦荡荡,似乎根本不在意。 叙旧到这里就结束吧,我可是有礼物准备给了道法真人,是你的喜欢的东西。 谢瑜突然开口道,话音刚落,就只见周围所有的景观都瞬息万变起来,三人的位置却没有变化,似乎只是在迅速转换着空间。 等彻底停下了,宫冬菱看向周围,才发现三人此时正处于一个山洞之中。 山洞内部还算宽敞,不少夜明灯照着,便不觉黑。 这里阴冷异常,宫冬菱也不由地瑟缩了片刻。 谢瑜见状,用手掌凝了点温度,握住她的手,渡到了宫冬菱的身上,为她驱散了寒气。 宫冬菱还不知道这是谢瑜的手笔,只以为方才是股冷风,风吹过了,便不再冷了。 等她一抬头,忽的就被眼前的一个东西吸引去了目光,只见前面的夜明珠群星环绕之处有座冰棺。 原来是这玄冰棺让这里的空气比外面低上了不少,甚至都能感觉寒气流动一般。 冰棺之中沉睡着一个身着白纱裙的女子,从宫冬菱的角度刚好能看见透明冰面下的面容,跟自己有七分相似,特别是眉眼之处,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了。 宫冬菱瞬间就明白了,这女子是早已死了的慕容月。 但现在看过去,根本感觉不到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看起来就像是沉睡在冰间的病弱美人,苍白的脸上,纤长睫毛下轻轻闭上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睁开似的。 这里自然是许若真在不周山寝宫之下的密室了,他当年将慕容月的尸首偷出来,就放在了这里,用冰棺将她的遗体好好保留着。 后来他才从自己的家族得到了一份能将死人重新救活的邪方,便一直想用宫冬菱的骨血献祭,复活那慕容月。 之前宫冬菱虽然靠听到的细枝末节猜到了这一切,但却是第一次真正看到这尸体,也被惊了些许。 你们是如何知道此处的 许若真的脸色一下紧张焦急起来,那慕容月的确是他的死穴。 就连陆从霜都不知晓他把尸体放在了此处,谁能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他每晚还能从自己的住所下去和尸体同眠。 他想过自己将宫冬菱带到此处复活冰棺中人的景象,却没想过是现在这般。 谢瑜有了上辈子的记忆,自然是知晓此事。 而且上辈子她虽然惩罚过从前的宫冬菱,但是那宫冬菱却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下,而是被许若真带走了,用她的血肉献祭,复活了慕容月。 她没花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存放尸体的山洞,只因为许若真用了极其阴邪的法术,在尸体之上将慕容月灵魂强行留了下来,不让其不能陷入轮回之中, 在加上慕容月的灵魂虽被困住了,但却能感知到身边的种种,久而久之,便成了厉魂。 谢瑜自从觉醒为邪神以后,便是更能感知到这些邪物的存在。 她只去了一次不周山,都不用特意寻找,就感知到了这快溢出来的邪气。 这许若真明显不知道自己这邪术已经造成了这般后果,还以为自己的复活计划能成功。 只有谢瑜清楚,上辈子他复活那慕容月后唤醒的当然是厉魂,醒过来的一瞬间就差点将他掐死了,还好他的修为还算出众,才能捡回一条命。 宫冬菱看着这冰棺中的女子,虽然她是这具身体的娘亲,但自己是穿越来的,自然不会对其有任何感触,只是遥遥看着,心中冒出点悲悯同情出来。 这么多人渣喜欢那慕容月,反而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就连她的女儿也因此被毁了一生。 师姐,那是慕容月,你的生母。谢瑜对宫冬菱道,说道最后却是一顿。 则是因为她也清楚宫冬菱是夺舍的,慕容月根本不是她的娘亲,宫冬菱不会对她有多少感情。 宫冬菱听到此话反而收回了视线,随意应了声:认不出来了,从我记事起就不记得她的模样。 谢瑜心中有底了,知道处理此事上不用再顾忌师姐会因此不适。 你想用宫冬菱祭祀,复活这慕容月? 谢瑜面容之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一开口就传出来些极强的压迫感。 许若真见识过谢瑜的手段,连连否认:我怎么会呢?你们都是我的徒弟,怎会对你们下手?我将慕容月的尸首放在此处只是为了留个念想罢了。 是吗?看来你对着慕容月也没有几分真感情吧。 既然如此,看在我们师徒一场,也是你将我引入这仙途的份上,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若你亲自将慕容月的尸首烧了,我便不会再要你的命,你不愿烧,死的就是你。 谢瑜抬眼看向许若真,眼底有几分深意流转。 不是喜欢慕容月吗?面对自己的命和可能复活的慕容月,会如何选呢,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怎,怎么可能?我根本下不了手啊!许若真喊得格外大声,掩饰自己的慌张,仿佛要以此证明自己对慕容月情比金坚一般。 但是他面上的越来越浓的惧色却暴露了他的心虚。 许若真再怎么证明自己的心意都改不掉他始终如一的本性,那便是自私,他最后一定会亲手烧掉慕容月的尸体。 豆大的汗珠从许若真额头滑落,他很清楚,谢瑜弄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都要轻松。 谢瑜显然说一不二,不给他任何退路。 若若我将她烧了,你保证真的不再杀我?犹豫半天,他唯唯诺诺地开口,仿佛刚才情比金坚之人不是自己一般,变脸比翻书都快。 谢瑜一挑眉:那是自然,我要弄死你不是易于反掌吗,若是真要杀你早就动手了,怎会浪费时间和你做这般交易呢? 许若真一想也的确如此,咬咬牙,刚想用术法变出点火来,却发现自己早就不能使用灵力了,又是心中一堵。 分卷(58) 下一瞬,一点火种就凭空落在了许若真面前,果然是谢瑜递过去了。 月娘,你安心的去吧他低声说了句,又因谢瑜和宫冬菱两人在场,实在不便说多些,只能揭开冰冠,让慕容月的尸体凭空浮起来,才将火种扔了上去。 那易燃的衣服便蹭的一下烧起了火,那魔气化成的火却是黑色的火舌,看起来格外骇人。 瞬间那美人的面容身体,皆是被火焰所吞没。 做完这些,他如释重负,回头看向谢瑜道:我已经根据你的意思将月娘的尸体烧了,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却是再也不看身后那深爱多年的女人一眼。 我同意倒是容易,你将那尸体私自囚了这么多年,耽误人家投胎,可也要问问尸体主人同意才行啊。谢瑜看向那火焰之中,缓缓起身的一个暗影,终于笑了。 慕容月看起来不是很乐意呢。 宫冬菱也是震惊地看着从尸体中起身的厉鬼,赫然是慕容月的轮廓剪影,但是那双黑漆漆的眼中闪着点诡异的光,看起来便是格外凶残。 许若真看到两人的反应,心中突然浮起了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背后有什么东西在幽幽地盯着自己。 浑身发毛,但还是抑制不住那好奇心,终于,他僵硬着脖颈,缓缓转过头去,迎面就和已经扑上来的厉鬼撞一块儿去了,发出一声尖利惨叫。 这又是什么妖魔鬼怪?!许若真大受震撼,一边用双手护着身子,一边扭头忙向谢瑜和宫冬菱求助。 这便是你朝思暮想要复活的月娘,还是你自己将其变成如今模样的,怎会不记得? 谢瑜看着那慕容月,发现她不同于一般无差别攻击的厉鬼,只是对许若真有极深的恨意执念,也只冲着他一人而去。 本来这厉鬼是一直被困在尸体之中,而此时尸体被施邪法者许若真亲自烧毁了,那困住灵魂的邪法自然便是失效了,此次便是猛地从尸体中跃出来去找许若真寻仇去了。 这一切就是在谢瑜的掌控之中,自己要杀掉废人许若真的确已经没什么意思,就让他亲手毁了慕容月的尸体后,以为自己能捡回一条命时,再突然被慕容月杀掉。 谢瑜嘴角勾起一个笑容,自己的确不会杀那许若真,不过,慕容月的事她可就管不了了。 也不算说谎,毕竟邪神可是一个永远信守承诺的人。 许若真!你将我囚在其中十几年的光阴,我无时无刻不再想如何将你碎尸万段!今日终于被放出来报仇,以解心头之恨了! 慕容月恨恨道,一边死死掐着许若真的脖子,声音可怖沙哑,像是席卷了万年的恨意一般。 此时的情形和谢瑜记忆中的上一世极为相似,不同的是,此时的许若真没了修为傍身,根本无力还击,脸被掐成了酱红色,一边发出点残缺的声音。 许若真似乎从储物戒中找到了一个符咒,趁慕容月双手都在掐着自己的脖子,便猛地一抬手,将符咒贴于慕容月的面门之上,就此将厉鬼暂时封印了。 研制禁药的家族因为长期和邪术厉鬼打交道,便都会留几张符纸备用,以此保证自己的安危。 复杂地看着已经变成厉鬼的月娘,许若真已经隐隐猜到了原因,必定是因为自己将其封印的太久,只是他之前从未听说过还有这般后果,这也不能怪他。 看着慕容月发狂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记忆中的那个温柔白月光。 方才她掐住自己的脖子的力气,分明是要来索命的恶鬼,许若真越发的害怕。 他这才懂了谢瑜说不杀自己原来是因为此,却根本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而且她早就知晓了随着尸体的毁坏,厉鬼会被放出来。 只是他还没喘口气,就只见慕容月已经弄碎了封印贴在额头的符纸,又是冲了过来。 月娘,听我说,我之所以做这些,全是因为想要将你复活啊他无处可避,只能祈求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和他的死全是你一手策划的吗?!我从前看你和陆从霜可怜,便是同情多多关照你们,可你们是如何报答我的?我已成恶鬼,便是只能下地狱,也要将你一齐拖入其中,永世不得超生! 慕容月这一次没有再掐他的脖子,而是恨极了,直接残忍地啃食他的身体和灵魂起来,一口一口蚕食殆尽。 不错,当初慕容月和自己的道侣成婚后,许若真便策划了长久的计划,准备让其夫君死于意外,却不想计划有变,竟也硬生生害死了慕容月。 啃食的动静和惨叫并未持续多久,许若真就被啃的血肉模糊,再无声响。 而慕容月又在他的身体之中,扯出了残破的黑色一团,那便是许若真的残魂。 她将残魂融入了自己的丹田之中,整个人瞬间便是没有方才那般虚弱了。 你只能去地狱,我也没有办法。谢瑜突然开口道,她早在之前便和这厉鬼对话了一番,跟她说自己会将其放出来报仇。 只是从她变成厉鬼的那一刻起,便是再也没有恢复原来魂魄的可能了。 谢谢,让我报仇我已经满足了,我会将许若真也从此困在地狱之中。 大仇得报的慕容月终于不再像方才那般癫狂至极,虽然面貌声音还是可怖,但对谢瑜和宫冬菱却没什么敌意。 她也知道该走了,却在临走之前还深深看了宫冬菱一眼,突然道:之前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现在便将这因我而起的孽缘结束,愿你从此能用这身体好好活下去。 宫冬菱整个人一惊,她当然明白慕容月的意思,可慕容月是从何得知自己不是她女儿的呢? 可已经得不到答案了,慕容月带着许若真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就连那两具尸体也不知所踪。 慕容月怎么会变成那般?宫冬菱问道,她从始至终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见两人一阵缠斗,许若真就被慕容月给活活折磨死了。 这是许若真自己设在尸体上的邪术造成的,自作自受罢了。 宫冬菱应了声,一阵犹豫,终于才缓缓开口:阿瑜听了这些话,可也有怀疑我是 夺舍之人吗?谢瑜盯着她的眼睛,不等她说完就抢先道。 是早有怀疑了吧宫冬菱的眸子暗淡了片刻,没有发话,等着谢瑜接下来要说的。 我从来不在乎师姐是否是夺舍之人,我只知道,从前的宫冬菱会打骂侮辱我,而我爱慕的,一直只是之后的师姐,只要师姐永远跟我在一起,是不是这个躯体又有何关系。 谢瑜一字一句道,她在意的从来只是师姐会不会离开她,回到那个遥远未知的世界罢了 宫冬菱凝视谢瑜盛满认真之意的双眸,表情突然有些黯淡起来。 只因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最后两人会走向什么结局,回家似乎变得越来越不重要了,两人能否从中央系统的处理之下活下来都不一定。 所以,师姐会离开我吗? 谢瑜轻声问道,夺舍之事已经不是秘密,她也没有再问,却像是没头没尾问了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清晰地落入了宫冬菱的耳中,但她低垂着头,碎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久久没有发话,似乎还在思考。 就在谢瑜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时,这暴风雨即将到来之际,却直接被一句话给抚平了。 只听宫冬菱道: 不走了。 如果说几天前宫冬菱还在摇摆之中,而在两人的推拉之中,宫冬菱却也一点点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和想要的东西。 她需要的是健康的身体回到现世吗?显然不是。 所求不过是有人能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就放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能够被人爱着,而不是同情怜悯 自私也好逃避也好,但宫冬菱知道,编织再多的借口,她也骗不过自己离不开谢瑜的心。 她一如从前真情流露时将话说出口的那般:想和阿瑜永远的在一起。 即使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但阿瑜是真的,所有便都值得。 某种意义上,宫冬菱是自己的真实世界的虚假,短暂的人生像是一场梦境,直到她离开,似乎都没人记得她。 谢瑜却是虚假世界的真实,和整个原著都格格不入,也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人生。 或许,她们生来就该一起,到处逃亡。 她既然说出口了不走的话,那便是真的不会离开了。 这句轻轻的话落在了谢瑜的心中,却比任何天地间的东西还有分量,彻底安抚了谢瑜缺少安全感的敏感内心。 这是师姐第一次对她保证自己不会再离开了,但她等这句话却似乎等了一辈子,好在,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 看着谢瑜眼底从小火星燃烧到整个瞳孔的火焰,宫冬菱的心情却比她沉重些,她身上背负着太多秘密,从今日开始,这些秘密就要逐一对谢瑜揭开,好让两人提前做好准备。 只是她不知谢瑜能不能接受这些。 特别是这个世界是本书,他们皆是其中角色的冲击。 我可以将这个秘密告诉谢瑜吗?宫冬菱在心中问系统,可奇怪的是,她根本没听到系统的回音。 她又在脑海中唤了几次,皆是石沉大海。 宫冬菱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系统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它已不在自己的脑海中。 难道是已经被回收了这个猜测让宫冬菱脸色一变,似乎在一些她不知道的地方,改变已经在悄然发生。 谢瑜的心情本来何其激动兴奋,但在看到宫冬菱有些沉重的面色时,谢瑜却也是一沉。 师姐为何会露出这般神色难道是因为留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她瞬间便想起了之前在宫冬菱记忆凝珠发现的那缕来自天庭的神力,或许二者有什么联系,但师姐此时没有告诉她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若是自己去问,反而会造成两人的隔阂。 想到这里,谢瑜便将疑问收拾到一旁,手上突然出现了两样东西。 自然是宫冬菱落在许若真处的两样东西,菱镜和玄菱。 师姐,这是你的东西,我答应要将其拿回来送还给你,此时可算是物归原主了。谢瑜看着菱镜,眼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宫冬菱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看见那菱镜也是一阵惊讶,几乎不相信是谢瑜会做的事:你把菱镜给我不怕我就此跑路了? 菱镜是空间系法宝,只要默念去过的地点名字就能就此逃离现在所待的地方,之前谢瑜可是连冰晶刃都要毁掉的,怎么会这般坦然把东西给她? 师姐不是说不会走了吗,阿瑜当然一直相信师姐的每一句话。她一抬眼,满脸的灿烂。 面对着宫冬菱瞬间的不可置信和感动之色,谢瑜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心中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却只有谢瑜才知道,她早就在师姐的身上下过一道隐形的结界,那结界贴着她的皮肤,会克制任何空间系的法宝。 等到师姐施展法宝的那天,便是她一下收紧手中放松的线的时候。 对不起,她在心中对师姐说道,只是因为师姐的嘴中太多谎言,她承受不起失败的后果,不得不这般做罢了。 但愿永远都不会被师姐发现 演出结束了,我们也该回去。谢瑜牵起宫冬菱的手,和来时一样,将她送回了地下室,因为接下来的景象对于师姐来说或许太过炼狱。 谢瑜独自一人瞬移去了镜宫上方的主殿之中。 不知道闹剧有没有结束,她可太期待结果了。 宫殿之中一切都静悄悄的,就连呼痛的声音也没有,一点深红色蔓延至了谢瑜的脚边,谢瑜的脚步一停,抬起眼睛。 只见入目之景皆是血红色,果然是血雾之灾,血流成河,便是这般吗? 诛魔阵中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而且那些尸体大多都是残缺之体,生前是被南斗仙君彻底折磨过的,黑雾魔气已经被暗红的血所掩盖,血液不会被诛魔阵所拦截,肆无忌惮地向外延展着,现在是红色的主场。 谢瑜不用看都知晓,里面只有一个生还者,那便是南斗仙君。 不愧是修为最高者,离飞升也只有区区一步之遥,在这修仙界便是无敌的存在,一个人对付这么多大能也能将其一一诛杀。 南斗仙君此时正坐在尸首堆积成的山海之中,一身道袍浸在血泊里,已经重新染上了颜色。 他的情况也没有多好,闭着眼睛调整着吐息,消失了一整只手臂和一截小腿,不知落入了哪堆残体之中,浑身上下重伤和浅伤交织着。 谢瑜为其鼓起了掌:不愧是仙君,果然没让我失望。 听到这声音,南斗仙君一睁眼,看向这边,那双眼睛的眼白部分竟也是一片漆黑,这是走火入魔的标志。 想不到我们世间最恨魔族之人的南斗仙君也会走火入魔,那你岂不是也要成为我的走狗了? 在诛魔阵的影响之下,南斗仙君又杀了那么多人,怎么会不影响道心,就此魔化呢?这也是为何他不仅仅是杀死了那些盟友,还甚至将他们的四肢随意割下来,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南斗仙君当然知道自己已经走火入魔了,但他若不选择这般做,就会彻底被那些人杀死。 众所周知,走火入魔会让身体短暂的爆种,将自己的修为再提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只是对于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 谢瑜,你有什么资格杀我?是我将你体内的邪骨培养,让其能融入你的身体,我又教导你武功,为你买下那邪魂剑,你就是这般对我的? 他的话语之中也充满着戾气,似乎是知道自己无法从谢瑜手中逃脱了,阴沉道。 你可知道,邪神不是人,从来不讲什么人性,谢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但是片刻后她突然话语一转,但我现在在学着怎么当人,那不妨来说说看。 你将我师姐送出去交易时,我只是跟你决裂,可你做了何事?只因我不再为你所用,没有了利用意义,便引爆了从小种在我身上的噬心蛊,是要我的命,那便是欠我一条命。 你们凡人一向讲究将以眼还眼以牙还牙,难道不该还我一条命吗? 听到噬心蛊的一瞬间,南斗仙君猛地一抬头,原来此事已经被谢瑜所知晓了。 可你不是还好好活着吗,怎能算我欠你一条命? 那我也将这噬心蛊放入你的体内,能不能活下来跟我有何干系?谢瑜远远看着南斗仙君,想起了不少前世之事。 分卷(59) 在前世,他比今世暴露的更晚,任谁看了都会说他是个好尊长,可唯有这噬心蛊的结局是一样的。 这是注定的结局,一旦南斗仙君引爆那噬心蛊,她便会濒死,上一世她没有被救回来,由此开启了第二世,这一世却是阴差阳错觉醒为了邪神。 因为南斗仙君是剧本设定最强一劫,那噬心蛊就是天庭为其设置的应急结局,在她会改变剧情之时直接引爆噬心蛊,将刚燃起希望的她直接打入万劫不复之中。 这么说来,南斗仙君差她两条命,幸好她心善,只要一条就够了。 谢瑜毫无阻拦地踏入那诛魔阵的尸山血海之中,一步步走到南斗仙君的面前,终于从高处俯视着他。 她缓缓张开掌心,只见其中正是一只黑色的蛊虫,在她的手中不断痛苦地扭曲着。 谢瑜将蛊虫放在地上,它瞬间就闻着血味侵入南斗仙君的断腿截面,就要钻入其中。 南斗仙君如临大敌,一边后退,一边将那蛊虫迅速碾死。 噬心蛊虽然强势,但在进入人的血脉身体之内前,却脆弱异常,很容易被外力轻易弄死。 谢瑜眸子一冷,伸手狠狠箍住了南斗仙君的喉咙。 这自然遭到了仙君的全力抵抗,身上的浩瀚灵力便张着魔化的血盆大口朝她袭来。 别忘了,这可是在谢瑜所掌控的诛魔阵之中,一瞬间,周围凝滞的魔雾又破开血泊,正面和灵力相撞,瞬间就将攻击反噬在了南斗仙君自己身上。 只是他已经顾不上战斗失利了,因为窒息感不得不让他不由地张嘴要呼吸新鲜空气。 就在此时,喉咙口一紧,什么东西顺着那软肉就此爬了进去。 是噬心蛊! 这才是刚开始,那是只蛊王,就连南斗仙君自己储物戒中存着的蛊虫也全都爬出来,攀上他的身体。 片刻,他的七窍都凭空出现了密密麻麻黑色蛊虫,接连不断地爬入他的体内。 他的表情还停留在了那般不可置信,而道袍之下的心口就迅速塌陷了下去,不过瞬间的功夫,就停留在了刚死的一刻。 噬心蛊发作起来的瞬间,凡人之躯就会毙命。 只是谢瑜知道,即使是片刻就会走向死亡,这痛苦却是十成十的,她可是遭受了两世这痛楚。 她的手骤然一松,让最后一具尸体归于他的同类之中。 谢瑜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的血痕,眯了眯眼,上辈子所有的劫数都被处理掉了只怕天庭已经知晓这一切了吧,他们又会如何做? 她的确是想做一个凡人,可天庭连这点也不会满足她,而是只想要她死。 想到这里,谢瑜突然仰头,看向上方,不知道眸光停留在何处,眼中的流光溢彩却更加的绚烂,甚至嘴角都扯起了个恶劣的笑意。 她张嘴,做了一个什么口型。 我等着。 与此同时,天庭。 天尊高坐于主位之中,所有神君都将目光投向那司命星官掌管的镜面上,却皆是一片凝重。 最难的命定劫数已经被打破,劫数相关角色都已停止运行,即将收回到地府司命星官启禀天尊,一头冷汗刷刷往下落着。 这本是司命星官所管的全自动渡劫服务,可以将劫数写成剧本,安排要渡劫的神仙们下凡,又投入了地府研制的角色,一场剧本就开始了,以此骗过天道,让飞升变得轻松起来。 邪神的剧本是被篡改过的,因为天尊要求将她弄死在那场渡劫之中。 但由于司命星官的失误,这个天庭所安排的特殊剧本竟是不小心被排入了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部门,穿书业务流水线中,还自动按照剧本的虐文属性给其分配了拯救虐文女主系统和穿书者。 结果直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星官才发现剧情没有按照原剧本走,这才进而发现了穿书者和系统的存在。 那接下来星官可有何打算?天尊面上并没有任何怒色,但司命星官知道他心中恨不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我我们至少还掌控着那系统和穿书者,我已经将系统回收了,现在便放出来给天尊过目审讯。 说着,他手中便出现了一只笼子,里面关押着一个毛茸茸的小兽,弱小不堪,这便是系统的本体。 小兽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默默缩成一团。 作者有话要说:  好几个家人们都问我系统哪去了,故意安排系统不在滴! 感谢在2021060704:01:03~2021060803:18: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梨渃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花薇、苏打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1章 别扭 识海中亮光一闪,宫冬菱蓦然睁眼,感这才发现识海中发光的一团回来了,那是系统! 系统?她在心中忙问道。 过了片刻,系统才发出点回应:【宿主。】 宫冬菱却在心头浮起了一点陌生,这声音实在是太机械了,跟自己初见系统时的感觉差不多,但系统在学习她的人性后,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机械过了。 系统自然可以听见她的心声,便主动回答道:【我这段时间进行了升级,所以宿主此时见到的是我的初始化状态。】 升级去了?怪不得几天都没看见你,我还以为我们亲亲系统被天庭回收了,吓我一跳。 宫冬菱习惯性地跟系统开玩笑,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对方意外的沉默寡言。 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宫冬菱笑意一下凝住了,便是正色问起系统:你此次升级了哪些功能? 【这属于系统的机密,只有在必要的时候,才会使告知宿主。】 系统不该是为宿主服务的吗?以前不给金手指就罢了,怎么现在连规则权限都要遮遮掩掩了,可是此次升级出了什么我不该知道的秘密? 宫冬菱微笑问道,但是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在这般敏感的时间消失升级,回来时却又像是变了个系统,不让人起疑心都难,只是这系统就占据着她的识海,她既不方便在心中思索事情的因果,也不能将其赶出去。 实在是让人心中难安。 似乎是终于觉得自己的做法欠妥,系统终于不情不愿道: 【系统版本2.0.0,1.新增了空间系移动法术权限,以此帮助宿主从中谢瑜手中逃脱;2.新增了能暂时抵抗邪神的力量权限,让宿主能够五分钟内抵挡谢瑜的攻击和抓捕;3.新增意识实体化功能。】 意识实体化功能是什么意思?宫冬菱注意到系统并没有详细解释那一条,隐隐觉得有些不对,皱眉问道,而且你这些升级的功能怎么全是用来对付谢瑜的?我们的任务最多不也是感化她吗? 【就是可以将心中所想表现出去,跟别人远远传达信息。这些升级只是为了宿主的安全考虑,你也可以不使用这些权限。】 系统停顿了片刻才格外机械冷漠地说。 不知为何,宫冬菱越和这突然变得古怪系统聊下去,越愈发觉得不舒服,便最后道:我想将一切都告诉谢瑜,一起面对中央系统的制裁。 不是问系统能否做,而是以陈述的语气说出来,不仅是因为此次系统的变化实在太大,更是因为她心中早已将这个想法定下。 【此事涉及到了世界观的改变,若是宿主执意说出去,会让书中的世界就此崩掉,作为其中角色的谢瑜也会消失。 你是不是都忘记了,谢瑜根本不是什么真实的人,而只是书中的角色。】 系统果然出言制止,还朝宫冬菱泼来一盆冷水,似乎极力想打消其心中的想法一般。 宫冬菱一阵沉默,就在结束这场对话前,她突然一眯眼,在心中幽幽道: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心声,你已经不是从前的系统了吧。 就在此时,宫冬菱没有发现门外谢瑜脚步一顿。 只因,谢瑜的感知听到了屋内传来的宫冬菱的声音:全是用来对付谢瑜的 这正是宫冬菱方才在心中问系统的话,此时却是通过了感知实体化传达给了门外的谢瑜,这才是系统开辟的权限的真正用法,之所以系统不愿意跟宫冬菱细说,便是因为这个权限其实是百分之百由它操控的。 系统掐头去尾,将这句有歧义的话就这般告诉给了谢瑜,假装是从宫冬菱口中说出来的,明显就是想让其误会宫冬菱。 谢瑜的确多疑,在听到此话的瞬间就停住脚步,没有再进去,而是在外一边听着,一边消化那句话的意思。 对付自己是何意?她又在和谁说话? 可是整个房间中,除了闭目像是在修炼状态的宫冬菱,便再无他人了。 她此时什么都不敢猜测,只知晓自己的师姐,刚对她保证了不会离开的师姐,又在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和计划了。 除了那句话之外,再无其他声响传来,仿佛那句话只是自己的幻听。 但谢瑜再清楚不过自己对师姐声线的熟悉程度,怎会听错?那的确是宫冬菱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谢瑜知道谁想对付自己,自然是天庭的势力,若是天庭控制了宫冬菱,遥遥联系她让其对付自己,也不难理解宫冬菱为何要说这般的话了。 即使已经有了合理的猜测,谢瑜却是不愿意相信,反而将这个想法打入了谷底,又疯狂找寻着其他的可能:或许是师姐在自言自语呢,说的也根本不是要对付她的意思 谢瑜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这些思绪交织在一起,简直形成了一团乱麻。 若是现在自己进去问师姐,她会告诉自己吗?谢瑜的心中浮起了这样的疑问。 进去与否就在这一瞬间,但谢瑜最终还是决然地一回头。 师姐根本不会告诉她的吧,她早就见识过太多次了。 只一转身,谢瑜就开始逃避这一切,甚至于漫无目的,又回到了镜宫那人间炼狱。 而方才,谢瑜为了去见师姐时,不让自己的一身血腥气吓到她,还特意去更衣沐浴焚香了一番,可此时,又是重回此处,沾染到了身上。 终究是是白费一场。 她看向殿内的惨景,眉头微皱。 脏,还是太脏了。 若不是因为自己太脏了被师姐所嫌弃害怕,她又怎么忍心背叛自己?师姐可是目睹了她杀魔尊杀许若真的,定是已经害怕她了 就如从前自己所怀疑害怕的那般,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之人。 谢瑜生自炼狱,手上沾满了鲜血,从出世于天地玄黄间的那刻便是被赋予了毁灭的属性和意义。 没错,这便是她存在的意义。 其他神皆是赐福,只有她是灾祸邪恶的象征。 至高之力又如何,终究会是邪不压正,身为天道最成功的艺术品,却是连仙班都无法在列。 所有人对她又恨又渴望,但所有人的恶意也得以在她身上放到最大,就连伟岸的天尊,也将其当做自己收复四海八荒的工具,安排了一次又一次杀戮屠城的任务。 谢瑜仿佛能看见手上从来都没被洗净的血痕,便用一手在肌肤上狠狠地搓起来,像是要将彻底弄掉,但红色却越来越多了,入目之处皆是血红一片。 她后知后觉,原来是自己的眼睛早已充血。 颓然地将手放下,谢瑜仿佛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什么也不想,只是立于这一片血腥炼狱之上,甚至生出点安心的感觉。 的确,这里才是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谢瑜立在镜宫之中,听闻从外面传来的由远及近的喧闹声,抬眼看去,却见魔域外面汇聚了许多魔域之人。 此时夜晚已经过去,血雾消散,逐渐露出点微亮的天。 天幕之下,魔域之人身着黑袍,像是要来参加这场屠杀的葬礼一般,所有人的脸上都有着惶恐不安和担忧渺茫前路之色。 他们皆是魔尊的部下,跟他有着某种联系,一旦魔尊身死,他们在瞬间就有所感知,知晓了此事。 魔尊死于谁手已经十分明显了,但他没有自己的后代,魔尊一族最后的血脉竟还是杀死魔尊的谢瑜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镜宫前,惶恐地迎接着新魔尊。 谢瑜身后阵法和横尸遍野皆是骇人的景象,但魔域之人却见怪不怪,甚至还因为谢瑜将这些正道之人泯灭而发出了阵阵欢呼。 请邪神成为我们的新魔尊!魔尊从前的左右护法各立于一侧,跪下对着谢瑜高声请求道。 仿佛是一声下令,后面所有的魔域子民也跪了下来,泱泱一片跪伏在了镜宫前:请邪神成为我们的新魔尊! 谢瑜淡漠的眼睛随意飘下来,但自从听到那句话后,她对任何事情都没了心情:我对魔尊之位没有兴趣。 可自从上一任魔尊去世,血脉一族便只剩下邪神一人,我们再也没有其他君主了。左护法一抬头,看向高高在上的谢瑜,喉咙发紧。 这又与我何干? 谢瑜从阶梯之上一节节走了下来,投下的影子也越拉越长。 可可您不是将这正派大能都泯灭了吗?这正是在帮助我们魔域的子民啊。 魔族人为了得到邪神的垂怜,又在试图找着邪神对他们还在乎的证据。 你们的魔尊也是我亲手杀的。见他们这般执着,谢瑜低垂的眼睛终于抬了起来,有了些忽明忽暗的情绪,一一扫过面前之人。 右护法满脸虔诚:他背叛了邪神,罪有应得,应该被就此处死。 背叛? 谢瑜似乎只能在一整句中听到这个词,瞬间呼吸一滞,眼底浮起了些狠戾的光,她冷冷看向右护法: 你说什么?师姐还什么也没做,仅凭那句话便说她是背叛? 她自己在心中也会怀疑,但若是被人指出来,她便是像是被人踩到了尾巴的炸毛猫,浑身的毛都炸起来。 只是右护法再也无法为自己狡辩了,因为他浑身都蓦然被一股力气抓紧了,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睁大眼睛,惊恐看向面前的谢瑜,不知她为何又突然发疯。 就留众人面面相觑,眼睛中的恐惧与不安像是要溢出来。 左护法看着谢瑜对右护法说的那话,终于明白了,还是因为狐狸精那事啊。 他同情地看向身边的右护法,在心中为其祈福,毕竟上次自己也想着拍马屁,结果一下便是拍到了马腿上,至少谢瑜当时没有现在戾气缠身,要不然自己很可能也会陷入这般境地之中。 分卷(60) 不过片刻的功夫,右护法就晕死过去,四肢也彻底软了下来,被谢瑜厌恶地扔在一旁,只不过还在微微颤动,没有因此丧命。 左护法还没为其感到几分唇亡齿寒之意,只见谢瑜下一秒便是朝着自己走来,又是一阵窒息,手脚冰凉。 他怎么不愿意告诉我答案,不如你来替他说?谢瑜的声音像是裹挟着万年的冰雪一般,吐息间都带着阵阵冷意。 我,我左护法吓破了胆子,在还能发出声音的有些时间里迅速为自己组织好语言,邪神的师姐根本不曾背叛过您啊! 先给自己笃定般的确定一个立场,左护法这句话比什么说的都格外认真,似乎下一秒就要对天发誓,若是假话便天打雷劈一般。 只有这句话,谢瑜当然不满意,迟迟等不到之后的话,谢瑜只一蹙眉。 左护法忙叫道:那那是因为她,她在对你耍小脾气罢了! 听到这个,谢瑜的脸色松动了些许:什么耍小脾气? 道侣之间吵吵闹闹皆是正常的,出发点却是因为在意对方,想得到什么关注罢了。 若是邪神感觉到了自己的师姐奇怪之举,说不定人家只是在生什么闷气,此时女子的话更是要反着听,若是她说讨厌你,那便是喜欢;若是她说要你走,那便是要你留下陪着自己。 遇到这种情况,往往哄哄就好了。 察觉到这是谢瑜想要了解的答案,他瞬间就将自己打造成爱情大师的人设,高深莫测道。 但一边说着,还一边偷偷看谢瑜,透露点苟活惜命的神色。 师姐的声音温柔润泽,即使在说那句话时,也是天籁般悦耳,却是带了点埋怨的情绪似的,似乎真的是因为生自己的气,才会这般自言自语说着要对付她的狠话。 也就是说,她说要对付我,只是因为在生我的闷气,所说的假话? 谢瑜盯着左护法,似乎在看他说话时的神态是否在骗自己,若是有一个字不对,她便会让他瞬间毙命似的。 左护法终于从这只言片语中知道了他们这尊佛又是因为何时闹别扭了,原来是因为在宫冬菱那处听到了疑似背叛自己的话 他根本不敢去思考宫冬菱真的背叛会是如何。 但现在,就在此刻,宫冬菱在他这里必定是好人,即使真背叛了他也必定要将这黑的说成白的。 之后两人撕破了脸时,他早就溜的远远了,还能波及到他不成。 于是,他信誓旦旦点点头:可不是吗!就像我方才说的那般,仙子们的气话皆是刚好相反的,若是她说要对,那则是要引起你的注意的意思! 迎着谢瑜微微一滞的眼神,左护法都不敢将对付那词说全了,人家宫冬菱被宠成这般才敢随意讲,自己敢复述一遍,都得死无全尸! 似乎是对他的话还是有些怀疑,谢瑜目光灼灼,久久没有发话。 左护法只能硬着头皮说:现在就是要哄哄她了,等她情绪好些了,便什么气话重话也舍不得对您说出口。 比如? 谢瑜难得问道,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心中莫名因为对这而膨胀起某种莫名的情绪,但却不让人反感,好似是自己同样也期待的东西。 比如比如带着您师姐出去透透气,这个年纪的少女不是都喜欢逛街坊小市吗,你便带着她一起去看那庙会庆典,当日还会带着面具,看烟火,定是她喜欢的东西。 这刚好是左护法以前被安排着负责的祭祀庆典,他默不作声给自己夹带私货,结果下一秒就被谢瑜当场抓获。 谢瑜冷笑:我都这般了,还要带她去那处?你还真是会替自己保命。 之所以会突然动怒,也是因为自己这般逐渐的柔软,放下心中的芥蒂,顾及师姐的感受,师姐想做何事都为她寻来,可不想却听到的她这样一句话。 赌气的心情也突然生长,谢瑜又陷入了那种互相惩罚不能安生的怪圈之中。 左护法欲哭无泪,不知道为何祭祀庆典总是邪神的雷点,每次自己一提必是要遭殃,当初他根本就不该提那么一嘴。 害,想想也是,那庆典可是祭祀邪神的,人家又没死,也不是什么被供奉着的祖宗牌位,就这么好端端地站在他们面前呢,被祭祀的确怪怪的 想到这里,他忙趁机改口:那邪神便准备些自己师姐喜欢的东西,女孩子们不都喜欢什么亮晶晶的饰品胭脂水粉之类的,随便买几样就足够让其心花怒放了。 不过她也可能是在赌气自己没有名分,因为您将其养在镜宫之中,不知道的人皆以为是金屋藏娇,便有些禁忌了。 为何邪神不跟她真正结为道侣呢,修仙界多少欢喜冤家因为必须双修被迫结为道侣,结果却都成了神仙眷侣,以此可见,若是成了道侣的确能化解不少磨合矛盾。 最后一句话轻轻落在谢瑜的心中,却是久久没能消散。 谢瑜也想和自己的师姐结为道侣。 想和她结下那生死不离的道侣契,想和她皆是一袭喜衣,共剪西窗烛,互称对方一声娘子。 我会接任这魔尊之位,祭祀之后择日登基,同时大婚。谢瑜突然道。 这突如其来的决定让包括左护法在内的所有人皆是惊惧地一抬头,不知为何她突然同意登上那位置了。 不是没有名分吗?自己便坐上这魔尊之位风风光光和她成婚。 也是又在将师姐拉下自己的世界,自己已经是那身处黑暗的邪神了,再加上一个魔尊的身份又何妨,只是,从此以后,众人提起师姐,便也要称她一声尊后吧。 参见魔尊! 人群之中爆发出了最虔诚的声音,所有魔域之人都在因为自己没被抛弃而喜不胜收。 但欢喜却没持续多久,就在此时,一个人突然紧握住自己的手腕,发出一声惊惧的叫声:我我的魔气呢? 不止他一人,其余的魔族人也逐渐发现自己身体内的魔气像是凭空蒸发出去了一般,再也使不出半点出来,他们现在没有魔气傍身,跟凡人简直无异。 当然是面前的女人做的,只是面对所有人的惊惧,谢瑜却还是那般冷若冰霜,全然没有任何同理心。 他们这才发现,自己随时都会被邪神彻底抛弃,从谢瑜诛杀魔尊最后的血脉开始,交易和馈赠就到此为止。 这世间还会不会存在魔族,仅仅在谢瑜的一念之间罢了。 不过片刻,魔气又回来了,所有人的脸皆被吓得惨白一片,将头伏在地上,再也没有胆子看谢瑜一眼。 虽成了魔尊,但我依旧随时可以剥夺你们的魔气,不要寄希望我会为你们做任何事,我成为这魔尊也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罢了,你们也清楚我是怎样一个暴君。 话音刚落,谢瑜身后传来个沉重的关门声响,将惊惧乞求都关在了外面。 而另一边,日出之后,魔域的集市之上,一个黑袍女子的身影乍现。 此人正是谢瑜。 虽然嘴上说着不愿再给宫冬菱任何好处,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来这集市看看。 不是为了给师姐任何东西,只是看看而已,她在心中轻描淡写地为自己找到点不在意的借口,但下一瞬,便将目光集中在摊市之上,猜测这个东西师姐会不会喜欢。 虽然跟宫冬菱共处了这么久,两人的关系也远超一般人,但想起师姐喜欢何物时,她却久久一沉默。 只因师姐自从对自己那般好时,便是什么事都依着自己,凡是自己的东西她都说喜欢。 谢瑜不禁想起了从前在那藏书阁一面,自己还厌恶着从前的宫冬菱。 不想师姐就吃起了她做的那些属于凡人的菜,满脸笑意地对她诉说着自己的在意和喜欢。 那在师姐自己的内心中,她会在意何物呢? 谢瑜犹豫再三,还是走入了那胭脂水粉店中,自己和师姐都不习惯于涂抹这些东西,也是从未用过,店长的吆喝声她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若是她这般面容都没能勾住师姐的心,那师姐定不是会崇尚美貌之人。 况且,师姐那种清水出芙蓉的姿色,已经极好,才是最本真的她。 想到这里,谢瑜一抿嘴,又走了出去。 知道在宫冬菱躯壳之下的师姐总是在扮演着不属于自己的模样,谢瑜回忆起从前在记忆凝珠中看到的种种,或许那才是真正的她。 喜欢吃糖,还有收集亮闪闪的糖纸谢瑜不由地就念出了声。 嘴角还不由出现了点笑意,仿佛当日那个小太阳又重现了一般。 可魔界又不是凡界,这里所有人都辟谷了,怎会有卖糖果的摊子,再怎么模仿都没有那股人间的烟火气。 谢瑜的身形又是一闪,瞬间就出现在了万里之外的凡界集市之中。 得亏是她凭空出现的地方在小巷弄中,否则定是会引起一阵骚乱。 这里是自己儿时所乞讨流浪过的凡间街道,她能瞬移去的处所都必须是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在记忆之中,也只有这里了。 重新踏入这片土地,连小巷子都是从前的模样,阴冷潮湿漏水,蚊虫老鼠在角落肆虐,唯一靠近城墙遮挡处铺着一张破旧脏污的草席。 只是这草席定已是有新的流民住上去了,再也不见从前自己和奶奶的身影。 成为邪神后,这些曾经身为凡人的世俗情绪的影响又被缩略了不少,谢瑜曾经想过自己修得圆满,再回过来看这些事物这些人,会是怎样的心情。 却不想像是在冷眼旁观别人的事一般。 奶奶对她有着真心,她的确应该感恩怀念,但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后,她明白这也不过是设置的劫数之一,天庭那些人一向喜欢将东西给她,后又迅速将其毁灭,成为一辈子的缺憾。 若是宫冬菱知晓这一切,她定会说出那句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 今日的主题却不是怀念从前,片刻之后,谢瑜一步步走到那集市之上。 越靠近店铺摊子的位置,人便是越多,众人都向谢瑜投过去惊艳呆滞的目光,只因她这般的天人之姿,在凡界却从不多见,几乎能引起轰动。 因为这外貌吸引了十成十的目光,甚至没人再注意她那奇怪的魔族玄袍和赤色妖异的眼睛。 谢瑜对这些或惊艳或图谋不轨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眼光只是在店铺间流转寻找着,却在路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曾经诬陷过奶奶的卖冰糖葫芦之人 只是他现在已经老得不成样子,得靠着自己扎着冰糖葫芦的棍子才能支撑着,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没有一人光顾他的生意。 即使她从前为了复仇,杀死了那个一剑射死奶奶的亲王,却再也没有机会报复这引起一切争端,为了一个铜板就将她们从此扯下万劫不复之人。 谢瑜一步步走了过去,这还不值得她为其波动情绪,只不过那人今天也该死了。 就在此时,有人突然将自己拦了下来,谢瑜抬头,那是个陌生的大娘,扎着头巾浑身干练。 大娘苦口婆心道: 姑娘,那个人的东西买不得!别人付他钱他总是收下铜板转身就说你吃霸王餐,以前还有个无辜七旬老太被他这般冤枉致死,真是罪该万死! 若不是他吃了十几年牢狱之灾,出来后又好赌将家中的财产全都坑完了,要不然也不会顶着这般臭的名声出来卖糖葫芦,我们每日都会将垃圾扔在他身上驱赶他。 不过他这般老,也该死了,简直是老天不长眼不收了这般最该下地狱的畜生。 说完还朝那老头子淬了一口。 老太太被冤枉致死是何事?谢瑜突然出声,一双眸子间皆是清明之色。 可不是吗,多年前的一场冤案,一个流民老太带着自己的孙女因为饥荒逃到此处,却是被此人诬陷为了不给钱的暴民,被活活沿街打死了 若不是她的亲孙女那么小就为了报仇和那恶人亲王同归于尽,天子将目光放在了此处,命官府审讯多人重判了案子,大家都不会发现老太太是被冤枉,他和那个乞丐帮都被判了罪,吃够了牢狱之灾才出来的,可惜祖孙二人皆无法复生了。 即使是在上辈子的记忆中,谢瑜都不曾知晓此事,不想多年前的遗憾最后还能有这般的结局。 虽然人死的确不能复生,只是却能让人重新对这世道出现点希望。 若不是来此处为师姐买东西,此事便又是要尘封多年,等知情之人都死去,最后再无人知晓。 凡界也变得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谢瑜没头没尾突然说了句,反而让大娘一脸懵色。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谢瑜什么,就见她已经走远了,留下一个孤傲的背影,不由道:这孩子,这般长相却缺心眼,定是会被人欺负去啊。 与此同时,旁边传来什么轰然倒地的声音,大娘抬头一看,却见那个被众人唾弃的畜生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她只出现了片刻的惊异,便是拍手称快: 畜生终于死了! 苍天有眼! 这声音远远落在谢瑜的耳边,而不知何时,她清澈的眼底又消失了道魔障和执念。 谢瑜首先走进当铺,当了自己储物戒中的两样法宝,不过其在凡人手上不过是华美价值连城的装饰物罢了,却连它们本身价格的百分之一都没卖到,简直暴殄天物。 她并不在乎,这样的东西只要她想要,简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是谢瑜此时需要一些能买些小玩意的凡界钱币,灵石在这里可不通用。 拿了钱币,她终是走进了从前只敢在外垂涎偷偷看上一眼的点心铺子。 虽然谢瑜只见过一次宫冬菱拿给她的糖,也记得它的模样和味道,一点都不似糖浆那般粘牙,以前她从未吃过那般之物。 小姐需要什么点心吗,本店新进了些西域商人带过来的甘蔗汁制成的冰糖,还出了几种新蜜饯。 掌柜热情招呼着。 从表面上看,那冰糖的确不像是那日的糖,但二者却有着极为相似的气味,这让谢瑜迅速认定了此物便是她上回尝过的那种糖,只是后者进行了其他制作。 她让掌柜包了几块糖,又拿了些许蜜饯。 看着那油纸包装,谢瑜一皱眉,在这里哪里寻得到那五彩晶莹的糖纸? 分卷(61) 想到这里,她将钱递了出去,又直接去了隔壁的珠宝首饰铺子。 谢瑜的目光略过那些华美精致的首饰,却停留在了一块巴掌大的黄水晶之上。 只见它通体晶莹剔透,溢彩和那五彩糖纸又相似,能透过其中看见其下的事物景象。 珠宝铺掌柜看到谢瑜所好,不由撇撇嘴,水晶琉璃可不值钱,但还是按谢瑜的要求将其拿了下来,送到了谢瑜面前。 付完钱,谢瑜手上忽的出现了一把剑,在水晶之上比划两下,看样子竟是想硬生生将其切开。 看到此景,掌柜心一惊,但谢瑜已经付过钱了,怎么处置全是她自己的事,掌柜也无权说三道四,只是这么想着,他便也没将满腹的话说出口。 手起刀落,谢瑜特意选了精度最准的邪神剑。 被拿来做这种切割活,邪神剑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但它也只能听从命令,默默照办,瞬间,那黄色水晶就被切下了一个薄如蝉翼般的平面,再切割成方形,竟真的和那糖纸几乎无二,除了不能折叠以外,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你你这是做什么啊?!掌柜捂着心口,差点吐血,糟蹋也不是这般糟蹋的啊,虽然是不值钱的黄水晶,但切成这样除了当成废品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吗? 谢瑜没说话,手上却不停,只是一片片削下来,跟切豆腐似的。 掌柜看着这剑法刀工,也是一阵心惊胆战,渐渐知道她定不是什么凡人。 不一会,那一块黄水晶就成了一摞方形的水晶切片。 看到此物,谢瑜又将油纸包装里的一块块冰糖拿出来,将水晶切片和糖依次放好,双手聚拢,真气微动,瞬间就让那水晶变成了曲面,将糖包成了一团。 掌柜蓦然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江湖幻术吗? 只是下一秒谢瑜就一皱眉自言自语道:打不开。 没错,这水晶包糖徒有其表,却是能拆开都难以做到,自己若是这般给师姐,以她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水平,那肯定是这辈子都吃不到嘴里的。 想到这里,谢瑜将两样东西收好,打算就这样分开罢了。 一抬头却对迎上了点惊恐的目光,是掌柜,刚刚还嚣张的男人此时简直害怕地有点瑟瑟发抖起来。 怕什么,又没抢你的店。谢瑜莫名其妙,留下句话,便是走出了铺子。 本来还想着,要不要在铺子中直接传回魔域,但显然不是凡人能够承受的,她便勉为其难多走了几步,才瞬移了回去。 人都到了那地下室的门口,谢瑜的脚步就骤然停住了。 她又想起了方才在门口听到的一切,瞬间就清醒别扭起来,被左护法几句话洗脑的而不断炙热的心凉了下去,看着手里的东西咬牙切齿。 明明是宫冬菱又骗了自己,在那里暗戳戳计划着什么要对付自己的事情,偏偏她还舔着脸给那女人送东西?? 简直不可理喻。 左护法是吧,谢瑜磨磨后槽牙,又是他。 因为实在赌气,谢瑜转身便回到了地下室的上面,将莫名其妙就冲动买回来的东西堆在了床的柜子上,抱着臂冷冷盯向单向镜下的宫冬菱。 此时的宫冬菱难得坐在桌前,没有瘫着,只是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谢瑜丝毫没发现自己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一下就忘记方才还在赌气说要将宫冬菱的识海都给翻个底朝天。 宫冬菱正拿着纸笔写字,她从前在病中学过毛笔字,倒也写的像样。 将意识瞬间集中在那纸上,谢瑜迫切想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 阿瑜,危 谢瑜目不转睛地看着字一笔笔写成,才发现是要写给自己的东西,什么事不能说话,反而要写信?会不会是告别信? 危又是何意,难道有什么危险要来了? 只是在这一刻,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到危时,那正常的字竟是突然消失在了纸上,直接无影无踪了,像是从未写过一般。 不仅谢瑜惊讶,就连当事人宫冬菱也是格外火大,系统不让自己跟谢瑜说事情的经过,便是直接禁止了她说出那些话的能力,根本不能将其完整说出口。 她便另辟蹊径,打算写封密信,谁知道刚写道危字就被系统全部抹掉了痕迹。 系统这么有能耐,她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宫冬菱咬牙切齿,偏偏她还无可奈何。 就连自己质问系统是不是已经不时从前那个时,它都坦然说自己升级了,当然不是从前的废物蠢系统了。 看它骂前系统这么毒,宫冬菱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猜到了有何办法,关键是怎么把她从自己的意识中赶出去,它在其中一天,自己的秘密就要一览无余一刻。 谢瑜远远看着这一切,在字消失的瞬间她突然一震,这神力她再熟悉不过了 师姐气急败坏的情绪自然也没被谢瑜遗漏,谢瑜眼神微动,难道师姐被天庭控制后还想将这危险传达给自己? 她瞬间就相信了这个推测,只因谢瑜的心中期待的便是这般结果。 她仿佛瞬间就从某种压抑情绪中活了过来。 谢瑜猜忌和偏执消失后,便不再影响她的判断。 想起之前那句莫名的话,谢瑜也猜测或许是天庭模仿,来迷惑自己、离间二人的。 虽然心中的误会被化解,但谢瑜知晓自己现在必须还处于那种失控状态下,自己演的越逼真,天庭就会越放心来犯。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作者有话要说:  系统小可爱被关ing 被迫从良的第三天,已经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不ghs就搞强取豪夺嘻嘻嘻嘻!就要结婚,搞暴君和小娇妻 感谢在2021060803:18:12~2021060908:31: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梨渃2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梨渃5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云羽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2章 假装 宫冬菱知道系统在心中,她不能思考太多计划,便是漫无目的地在纸上写着东西,打乱着自己的思绪。 就在这时,后面突然靠过来个躯体,她吓得手腕一抖,直接在宣纸之上晕出一块墨点,墨渍渗透了那纸。 顾不得去处理手上的纸笔,宫冬菱慌张一回头,却看见了谢瑜已经将别有深意的目光凝在了那张纸上。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方才自己漫无目的写下来的东西竟全是阿瑜二字。 只有宫冬菱自己知晓,这不过是因为她想通过写信的方式将系统相关的事告诉谢瑜,可根本写不出来,几番努力,也只能留下一个名称阿瑜罢了。 可这些事谢瑜怎会知晓,在那错愕又有些低沉的目光之中,定是只能猜测出她满脑子都是自己,还在纸上写满了阿瑜。 果然谢瑜下一秒就开口了:嗯?就这般离不开我吗,需要在一整页抄上我的名字? 没有!你想多了宫冬菱顾不得谢瑜这有些奇怪的语气了,脸颊一涨红,迅速将面前的废宣纸用手一盖,接着就要揉成一团。 下一秒那张纸却凭空消失了,等宫冬菱一回头,果然发现谢瑜青葱般的指节中,正夹着那张薄薄的纸,她慢条斯理地将微皱的宣纸展开,从头到尾扫过,吐出了句话: 一共将我的名字抄了44遍?师姐是想让我死吗? 宫冬菱差点没被此时莫名其妙的谢瑜气的吐出一口血,谁会一拿去就开始数写了多少遍的?而且竟然还真被她数出个不得了的数字。 可是天地良心她真的是无意间写的,怎么就这么刚好停留在了44这个数字?这该死的缘分! 我没那么无聊,玩尬的?宫冬菱扶额,深吸一口气,以防被谢瑜继续噎死。 嗯,师姐不无聊,不无聊到写了一整面阿瑜的名字。谢瑜见宫冬菱虎视眈眈想将纸拿回来,反而更是勾起一个笑容,扬了扬手上那张纸,下一秒便举到了以宫冬菱的小个子碰不到的地方。 宫冬菱知道那东西是拿不回来了,便是无语地就要起身,离开此处。 但谢瑜却不由宫冬菱的意,那张宣纸下一秒便消失在了手中,她整个人往前探了探,两手搭在了那方木书桌之上,刚好将宫冬菱卡在双臂之间的空隙之中,瞬间就形成了一个狭小的空间。 两人面对面,因为谢瑜微微俯身而在同一平面上,一双赤红阴翳的眼睛直视着另一双淡茶色受惊的小鹿般纯净的双眸。 怎怎么了?宫冬菱将自己的腰身贴在桌子上,尽量让自己离此时的危险分子谢瑜远些。 今日我在师姐的门前,可听到了一些有趣的话,我也想问师姐怎么了。谢瑜薄唇轻启,眸中莫名出现了一种面对猎物的野性。 这不是谢瑜装出来的,而是在这般状态下的本能反应,她甚至要硬生生地克制身体在这种完全压制师姐时蓬勃生长起来的兴奋。 什么话?宫冬菱也莫名其妙,自己在房间里,除了在心中和系统说过话,一个字都没发出声音来,可谢瑜此话是何意? 而且很明显谢瑜此时的态度又回到了从前对自己危险掌控和不信任的状态,仿佛这几日刚解开的心结又缠绕上了似的。 全是用来对付阿瑜的? 谢瑜终于将那句话说了出来,虽然她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还是迫切地盯着师姐的眼睛,像从其中瞧出点情绪的变化似的。 听到此话,宫冬菱抵在桌子上的手腕因为过于震惊忽是狠狠一扭,只是她顾不得那痛楚,抱着手腕回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自己还真说过这般话,只不过是用在了质问系统怎么功能都夹带私货针对谢瑜之上。 而且你这些升级的功能怎么全是用来对付谢瑜的?我们的任务最多不也是感化她吗?这句话被阉割成了如此歧义,宫冬菱总算知道谢瑜为何生气了。 那她是如何听到此话的呢?宫冬菱心跳被吓得猛地漏掉了半拍。 是新增的意识实体化功能 【就是可以将心中所想表现出去,跟别人远远传达信息。】 系统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但宫冬菱结合现在眼前这般乌龙,已经完全理解了这传说中权限升级的意思。 原来系统说它升级了权限,那便是真的只给自己升级了权限,它现在不仅可以随意窥探自己的心声,还甚至能将心中所想通过意识实体化,直接掐头去尾肆无忌惮地伪造她说话的方式传达给别人。 怪不得谢瑜从进来时就如此低气压,她那句话被改的简直图谋不轨,像是跟系统商量要如何杀谢瑜似的。 她偷偷抬头瞧着谢瑜此时的脸色,却见对方此时倒是没有那么疯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想到这里,宫冬菱又开始苦恼于该怎么解释上。 宫冬菱也想一口气跟她说了系统的事,可被限制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闭上微张的唇,咬牙切齿自闭起来。 谢瑜看着师姐这副从迷惑到恍然大悟最后到生闷气的模样,简直都能从师姐单纯丰富一目了然的表情上看到她所有的心路历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但为了让那些人看到,样子还是要演一演的。 怎么?说不出口了吗,原来师姐写那么多阿瑜的名字是因为将我当成仇人一般看待啊,阿瑜可太受伤了。 谢瑜嘴边的微笑一点点降温了下去,最终凝成一片寒霜。 想了再多的借口,宫冬菱也觉得没一个靠谱的,最后只能一摊手,无奈道:阿瑜,我是被冤枉的,有人在冒充我,我定是没说过那番话。 不过是重新回到谢瑜从前对她步步为营,收紧线的地步,宫冬菱却是眸光微微暗了片刻。 明明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些许信任,就这般被中央系统轻易打破了吗 而且宫冬菱比谁都清楚,这只是开始的小小一步罢了,若是连这都无解的话,宫冬菱不敢想象系统凭空升级的那些权限到底有多少效用,甚至于也不一定把全部告诉自己了,一开始它可是藏着掖着的 谢瑜明显捕捉到了师姐这片刻的失落,心中一紧,仿佛也跟着她一难过。 不由一阵失意,明明宫冬菱百口莫辩也是自己的计划一环,怎么这么快就心软了? 但身体上的动作却不听使唤,谢瑜忽的一起身,不再禁锢住她,声音还是那般冷冷的,却少了几分咄咄逼人: 师姐觉得阿瑜还是三岁孩童吗,会信这般简单的借口?我现在还不动师姐,不过师姐最好快点想一个合理的解释出来,要不然几日之后我再提起此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做何事。 说到最后,谢瑜一停顿,故意拖的绵长语调中透露点缱绻,格外暧昧。 宫冬菱的心被扰乱,也没发现今天的谢瑜比起往日来说,要心软上太多。 系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反手就将数据传输回了天庭,此次镜前观测的就只有白胡子老头司命星官和中年男人帝君,两人说话便是没了顾忌。 谢瑜和宫冬菱的举动落在他们眼中,虽然是他们所希望的那般,但怎么感觉下一秒镜中的场面就要被封了? 即使是天庭剧本,也得注重隐私,这些不能看的东西自然会被拉灯。 计划真的实施了吗?我为何看着邪神对那凡人并未疏远些? 帝君皱眉道,他对凡人很是不屑,特别是看到从前对自己和各大神仙都是那般冷漠的谢瑜,忽然这样对一个凡人,而且根本不是他们剧本所掌控的那般,心中就是酸味翻滚。 帝君不知晓邪神的性格,我们的计划正是让邪神对凡人一步步加深怀疑,两人矛盾也会随着系统的使绊激增,邪神对那凡人的手段便会越来越强硬,最后引起凡人的彻底失望和逆反,才有机会将弑神钉彻底钉入邪神体内,彻底毁掉邪神。 司命星官一句句悉心解释着。 帝君似乎根本没有耐心,光听着这么长的计划,脸就又黑了些许: 明明上辈子都不需要我们的干涉,邪神自己就会身死,若不是她的元魂最后发现了她动用本源之力让时间逆转,我们不是早就解决她了吗?为什么这辈子不仅没能弄死她还让邪神本尊回归了? 司命星官叹了口气:帝君,你知道,即使我们是神仙也是不能随意潜入别人渡劫的世界,否则会遭到劫数的反噬,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神仙选择自动化渡劫剧本了。 分卷(62) 只因剧本是在天道的规则缝隙之外,反噬也只会作用到那些我由灵木雕刻的木偶人形扮演的角色之上。 邪神的剧本失效,不仅没有身死,还促进了灵体的融合,这样一来,她有了至高神力,任何我安排的凡人角色都对她没有了威胁力,此时是没办法临时改剧本的,便只能用我们能操控的角色来扭转这一切。 虽然复杂,但却是唯一稳妥的方法。 朕不可能等太久,若是最后结局还不是我想要的那般,你就下界去直接将你设置的错误角色和邪神一起毁掉。 帝君冷冷看着司命星官,这个以宽容仁慈出名的天尊似乎变了很多。 司命星官只能叹声气,鞠躬行礼,挡住了满脸的烦躁。 说的轻松,让他下界去毁灭?他自己为何不下界去,还不是怕折损福报,被天道惩罚! 看着这个随着邪神的出世消亡而变得草木皆兵的天尊,他心中隐隐出现了一点逆反,他们皆知邪神现在的软肋是那凡人,但帝君是不是自己都忽略了,邪神是他一生的绊脚石。 司命星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一个会让天界大乱的预言。 只因那生死簿上甚至也记载着神仙们命定的劫数,而邪神注定是帝君一辈子跨不过的坎。 就在宫冬菱沉迷跟体内的系统对峙时,突然听到谢瑜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你的手腕给我看看。 啊?手腕怎么了?宫冬菱一脸迷茫,条件反射信赖地伸出手去。 下一秒就见谢瑜用虎口圈着她的手腕,轻轻捏着。 师姐方才不是被吓得用手腕撞在了桌子上吗,你这手可是被重新接起来的,不痛吗? 谢瑜的语句中有点别有深意,让宫冬菱以为她又在内涵自己听到秘密被吓得六神无主,才会有了这般反应。 但偏偏那按摩正骨又是格外细致。 宫冬菱怔怔地看着微微低垂着头的女人,只见她碎发微微挡在额前,遮住了眸子,倒看不清此刻的神情,却能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种安心与依赖。 就仿佛谢瑜现在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凭着本能无微不至地关照着自己,她比自己更清楚生活中的每一处细节,每做一件平常的事都在细微处让自己更安心依赖几分; 而另一个却又是从来不懂爱为何物,只用着自己一贯的方式在两人关系中获得绝对的掌控地位,从而让这场关系越坠越深,却也让两人的羁绊绕的更紧了。 谢瑜发现宫冬菱望着自己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微动,便往宫冬菱的手上轻轻吹了一口气。 啊!宫冬菱一声轻呼,终于回过神来,看着谢瑜不由嗔怪一声,你干嘛呀! 谢瑜没说话,却将她的手放了下来,又回到方才那副低气压的生人勿近状态。 她的眸光微闪,师姐定是忘记了,从前她每次给自己包扎伤口时,因为痛觉迟钝,师姐总是喜欢吹吹气道:呼呼就不痛啦,阿瑜现在有感觉了吗 就只听师姐下一秒鼓着腮帮子道:装什么酷啊,不就是学我之前给你呼呼吗,要起效用仅仅吹气是不行的,你还得把话说完才行,刚才你那样只会突然吓我一跳。 只因宫冬菱断定她不会为了此事放下身段,说这般毁形象的肉麻话。 不想话音刚落,一股热气就吹到了耳朵尖尖上,谢瑜的声音下一刻传来:师姐现在有,感,觉了吗? 她一字一顿,说的虽然格外正直,带着点轻佻的语气,却又像是能敲击在心上一般。 宫冬菱的心随着谢瑜的每一个重音跳跃着,开始怀疑她给自己挖坑的能力,啊啊啊不是吹在手腕上的吗,谁让你又吹耳朵的?! 她捂着耳朵,缓了好半天才终于说出口:斗斗不过你。 之后一段时间,谢瑜都看起来格外别扭,整个人绕不出那个死胡同,只因宫冬菱故意坐的离她远远的,却也能感觉一道视线无时无刻黏在自己身上。 不过也没办法,谁叫系统坑了自己,让本就多疑的谢瑜怀疑更深了呢。 偏偏她还根本不知该从何解释起。 宫冬菱将笔墨纸砚一一收好,一抬眼就见桌子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包东西。 很难不让人觉得又是某人在博取点关注,宫冬菱无奈回头问道:这是什么? 不知道。谢瑜头都没抬,又是别扭道。 宫冬菱: 莫名其妙,她今日真是看不懂谢瑜了,不是来找自己问罪的吗,实在的惩罚也没下来个,只是在半空中悬着,不知道那把剑刃什么时候就掉下来,会落在自己头上。 还不止如此,一会又给她看两包东西,却又惜字如金什么也不说,难道谢瑜真的觉得自己不开口,那东西就能假装成凭空出现的吗?! 她索性也彻底无视了那两个包裹,手上的动作不停,全当它们是空气。 不好奇吗?即使不是我给的你也应该好奇一下里面是什么东西吧。过了片刻,谢瑜故作不经意的声音缓缓飘了出来。 忍不住了吧! 宫冬菱简直在心中要笑出声,偏偏面上还要板着脸气谢瑜:为什么要好奇?又不知道是谁送的,人家也不一定是给我,就算是给我,这么冷漠生硬也不知是寻仇呢还是寻仇呢,我今天就偏不看了。 随你。谢瑜冷冷抛出两个字。 下一秒,宫冬菱觉得自己背后像是要被盯穿了似的,对方虽然看着态度极冷,实际上恨不得用灼灼眼神就将她给点着了。 而谢瑜也在心中无语,明明自己不是给她揉手腕安慰了吗,怎么宫冬菱还在一本正经跟自己生气呢? 她也是没沉住气,太想知道是不是如左护法说的那般,哄哄就会好,便不动声色将那些东西放在最明显的位置,等着师姐发现。 可谢瑜没想过是会这般情况。 谢瑜像是第一次尝试如何追女孩子的初学者,本就已经很紧张期待宫冬菱会是何种反应了,对方偏偏吊着自己,说不拆就不拆。 这让她心中的等待不安被无限放大。 看着宫冬菱脸色一如平常地抱着书卷一点点看着,谢瑜的眼神更加怨念:我都这般煎熬了,她还真洒脱,说不好奇就不好奇,怎么就这般能沉得下气! 挠心挠肺的感觉并没有因为等待就此消散,终于谢瑜猛地站起身来,心中那点本来不愿透露姓名的万年才现一次的少女心终于变成了她一贯的邪神暴躁。 虽然是笑着的,但这笑意怎么看都是凉丝丝咬牙切齿的。 谢瑜下一秒就闪到宫冬菱身边,终是好言相劝道:一起看吧。 不是你送的我就不看,你自己好奇就拿一边拆去。宫冬菱将书往桌子上一搁,抬头盯着谢瑜的眼睛,一脸认真,但又是憋了点蔫坏的意思。 谢瑜五官都就此绷不住,差点皱在了一起,像是下一秒就要扔出个不看就不看的狠话,结果最后还是和颜悦色,用简直从未有过的温柔甜嗓一字一句道,是我送的,师姐真的不愿看看吗? 宫冬菱皮完了,看见谢瑜被自己折磨成了这副模样,心中又飘起点怂意。 毕竟自己方才就被谢瑜质问了系统所干的事,还没个结果呢,此时又让她吃瘪成这样,只能马上扮演乖顺起来。 主动将两个东西扯到面前,将系在上面的绳子解开,一点点拆开那油纸包装。 啊是糖吗?!怎么这么精致! 宫冬菱看着那一块块晶莹剔透的冰糖,格外意外,不由自主地惊喜出声,不知道谢瑜是从哪里找到的这跟现代糖果分外相似的甜食。 只是这点惊喜的声音传来,谢瑜就感觉飘飘然了,方才什么气恼都不太记得,脸颊也少见的有些发烫起来,还是嘴硬道:在魔界的集市上随意看到的,就随便买了点,也也不是特意给你挑的 宫冬菱倒是没觉得是谢瑜特意买的,只因谢瑜在她心中实在不懂人情世故和怎么爱人,自己不被每天拿根绳子栓床头上,就已经很满足了。 她在那些糖果中寻觅着,突然发现了一颗格外与众不同的糖,竟是浅黄色的,一看就是水果味硬糖! 这让宫冬菱不由想起了从前去学校的那段短暂的日子,虽然她身体不好,但零花钱却很多,她为了收集糖纸,便是大把大把买了水果硬糖。 本来打算分给小伙伴们吃,笑死,根本没人跟她玩,只能自己一一消灭。 最后吃的糖放入嘴里都没有甜味,只剩点果味糖精了,她硬生生给吃哭了,还被叔叔看见挨了一顿痛批,哭的更凶了,觉得自己流下的眼泪都是水果香精味,便是此生再也不愿和它和解。 不过现在时隔多年再见到,一下就怀念起了那酸溜溜的味道。 立刻就出手拿起一颗,直接放到嘴里,也因为从前吃的快养成的习惯,一口就用后槽牙直接咬了上去,下一秒就带上了痛苦面具,捂着嘴,眼泪都疼得瞬间充满了眼眶。 苍天,谁能告诉她,为什么这么硬??! 差点没被崩掉一嘴牙!当然这个差点还得画上一个问号,毕竟现在后槽牙还被崩的没知觉,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想到这个没有牙医的除了战斗力强天天打打杀杀的落后修仙界,掉一颗牙便是一辈子,宫冬菱的眼泪终于潸然而下。 谢瑜就是出神了一会儿,就看见方才惊喜感动的场面转而变成了这般,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哭了,但师姐看起来却是很痛的样子。 怎怎么了?谢瑜慌神地握住宫冬菱捂嘴的那只手,想要移开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何事。 就见宫冬菱下一秒就将那黄色糖果吐在了手上,流着泪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根本不甜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应该是,这颗糖,它太硬了,我咬不动! 谢瑜看到这东西,瞬间想起来了,那是自己将其中一粒糖和水晶融在了一起,才有了此模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店主将其放入了这糖块堆中,又被师姐一眼选中,就放入嘴中吃了。 别,别哭了,是我不好。谢瑜又慌神又自责,没想到第一次送出去礼物,便是变成了如此模样 她当时只猜师姐会打不开,却不想她竟是连要拆开的想法都没有。 这是什么啊?终于能说句话了,宫冬菱抹了一把子泪水,丧着脸问。 谢瑜沉默半晌,终于道:好像是黄水晶块。 确认自己的宝贝后槽牙还在后,宫冬菱的心情终于轻松了些,瞅了瞅手上那颗假装糖的水晶,发现那的确是一种珠宝,是自己认错了。 哦那你赚了,那个给你糖的掌柜定是将自己的黄水晶掉入其中,又没发现就一起包给你了。 宫冬菱对那水晶施了个清洁术,终于让它变干净些,食指拇指将其捏着,送到眼前瞧瞧,觉得其晶莹剔透其实还怪好看的。 发现师姐自动将锅扣在了掌柜头上,谢瑜决定保持沉默。 似乎是对刚刚崩牙有了些许阴影,宫冬菱将伸向其余冰糖的手一缩,拐个弯就朝着另一个包裹去了。 一拆开才发现是一整叠透明晶黄的塑料纸,甚至还闪着点溢彩,像极了自己小时候收集了的一整摞五彩糖纸。 哇修仙界什么时候有现代工艺的塑料了?宫冬菱简直瞪大眼睛发出了没见过世面的感叹。 说着她撵起一张,只是这糖纸太平整了,没有皱巴巴反而各处色彩都不一样內味儿了。 想到这里,她放在掌心上一揉,不想却嘭的一声,那糖纸就在她手中崩的四分五裂。 宫冬菱: 这是塑料纸吗??!为什么就一眨眼的功夫就被自己捏碎了啊,难道我来了这修仙界就自动变成了什么怪力少女吗? 谢瑜本来以为师姐竟也会跟自己想到一个办法,用真气将其凝结成球体,颇感欣慰,却不想下一秒东西就碎在了她手上,这才发现她是用蛮力捏的啊! 这,这又是何物宫冬菱一脸残念地看向谢瑜, 好像是黄水晶片。谢瑜都不敢直视宫冬菱的目光,扶额默默将眼神飘忽向了其他处。 宫冬菱撵起一块碎片,来回翻看,最后发出点怀疑人生的呐喊:谁会无聊将水晶切成这般薄片啊?! 谢瑜此刻根本不敢提那糖纸的事,只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可能是因为切成水晶块会被混进糖里吧 真的不是你做的? 宫冬菱下一秒狐疑的目光已经贴了上来,看着谢瑜此时的模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不会是谢瑜被系统忽悠了真的跟她互相对付起来了吧。 谢瑜挣扎了片刻,终于有些低落地承认道:我,我只是觉得好看,就买了 全被自己搞砸了谢瑜眼神中的期待终是化成了泡影,逐渐消散,像是硬生生地化为了万千碎片,在瞳孔中像是万花筒般倒映着。 明明师姐刚看到时,也是开心的,是在发现这些东西跟预想的完全不一样,才逐渐这般的。 她就没法做一件会让师姐开心的事吗? 可就在她低头失落时,却感觉自己的头顶被人揉了揉,她诧异一抬头,却见着师姐微微踮起脚尖才能碰到她的头,揉揉她的脑袋:阿瑜,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我小时候真的很爱吃糖果,但家中长辈却不准我多吃,于是我买了一大把藏在枕头下面,偷偷吃,那糖果长得就跟阿瑜送我的黄水晶块一模一样,所以我才会想尝它的味道,当然,没想到会崩了牙。 在我的家乡,每颗糖都会用彩纸包装的严严实实,于是我吃完糖后,也很细喜欢那彩纸,从来都会将它留下来,叠成厚厚一摞,甚至为了收集糖纸吃了好多糖,而那糖纸长得也格外像这个。 从来都没人知道我曾经喜欢过这些,但看到阿瑜送的这些东西,我一下便是想起了从前,我们小时候明明从未见过彼此,却能在现在有这样的缘分,师姐真的,很开心。 我们见过的。谢瑜抬起头看着宫冬菱,轻声道。 宫冬菱知道她说的是那个自己曾经讲过的梦境,点点头笑道:是的,在梦中我送了一颗糖给阿瑜,阿瑜一定是也在梦中收到过我的礼物,才会准备这些的吧? 分卷(63) 她在想明白事情的经过后就知晓这不是巧合,定是阿瑜见过那糖,才会想要刻意地去还原。 虽然宫冬菱从未听过谢瑜跟自己讲她也有过那个梦境,但在心中似乎有个感觉,便是阿瑜定和自己在此事上是相互知晓的,她们有着这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共同的秘密。 修仙界根本没有那些东西,宫冬菱甚至不知道谢瑜这般用心准备了多久,才会有这般外观上一模一样的还原。 即使她还在生闷气,也还是将东西送给了自己。 宫冬菱仿佛能听见心中有朵花在悄然盛放的声音。 不是特意准备的。谢瑜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嘟囔了句,搞这么砸的人怎么会是自己呢?谢瑜极强的自尊性就决定她是不会承认的。 虽然,左护法说的也没错,师姐这般就冰释前嫌了,在一颗甜枣之下忘记自己方才才质问了她。 也太好哄了些,谢瑜眼中几乎抑制不住那点甜味,不知为何,明明是师姐收到了东西,自己却欢喜成这般模样。 下一瞬,谢瑜就感觉嘴中蔓延出一股甜意,却见师姐趁着她嘟囔的功夫,将一粒冰糖迅速塞进了她的口中,一脸狡黠的笑意:阿瑜就是糖吃少了,才会这般嘴硬! 这甜味比之前那柠檬味的糖果却是要甜腻很多,简直甜的牙疼,但谢瑜还是吃完了,感觉甜味能一直渗入心里的深处一般。 还是师姐之前给我的柠檬糖好吃些,这个太甜了。明明已经吃完了,谢瑜还是要提一嘴拉踩。 宫冬菱错愕:你在梦中也尝到了那味道吗? 谢瑜手心中凭空出现了那糖纸,她用指腹蹭了蹭,却不动声色,她不仅尝到了那味道,甚至,连糖纸都留下来了呢。 不过她也只敢在心中自言自语,若是让师姐知晓了,她便是会知道这一切梦幻巧合只是自己的别有用心罢了 谢瑜知晓,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她的秘密已经比师姐越来越多了,她用些办法看破了师姐的秘密,却又将其变成了自己的秘密。 想起被师姐蒙在谷中的滋味,其实是不好受的,谢瑜希望自己终有一天,也能有告诉师姐一切秘密的勇气。 所以阿瑜是不生气了吗? 宫冬菱突然扭捏问道,两只手绞着,她一点都不希望两人因为系统的卑鄙行径留下点难解开的心结。 谢瑜的眸子骤然一凉: 这些都是我听到此话前准备的,只是这些东西实在是不实用,觉得即使扔掉也不知扔去哪里,才又最后在兴师问罪时物归原主罢了。 只是,看师姐话中的轻松之意,定还是那般没心没肺,并不知道不知道此话说出会有怎样的后果,你可是刚在那山洞中对我保证过不会离开阿瑜的,却是瞬间就让这信任崩塌了,我还能相信你的什么? 当然就没生过师姐的气呀阿瑜知道师姐所有苦衷的。 谢瑜知道自己现在在宫冬菱的眼中简直喜怒无常莫名其妙,但这些不过是做给那些人看的,等到自己布好网一网打尽了那些人,师姐才会发现自己的伪装吧。 想到这里,她的眸子更像是渗了冰霜。 却不偏不倚落在了宫冬菱眼中,她听到谢瑜的话,周身的光芒都仿佛因此黯淡了些似的。 阿瑜,对,对不起,让你又为我伤心了。虽然不是自己的错,但是她没有能力揭露真相,给谢瑜安全感和信任,这点就足以让她跟阿瑜说声对不起了。 谢瑜忍住已经道喉咙口的安慰的话语,因为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又毁了刚刚埋下的一点让能天庭放心的鱼饵,她干脆直接就此离开了。 宫冬菱觉得谢瑜今日做的意想不到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却不想大晚上她都要睡下了,又被一群魔族人给迎了出去,什么也不给她说,就拽着她梳妆打扮。 来到魔界这个只有床和书的屋里后,宫冬菱除了修炼看书便是睡觉,特别是这床铺质量比起她不周山处所那个用来修炼的床还要好上许多,简直太适合睡觉。 毕竟这里又没什么白天黑夜之分。 自从上回魔尊和许若真在外面想进来却根本不得法时,宫冬菱就知晓了这普普通通的房子简直有着铜墙铁壁,一般人没有谢瑜的允许怎么也进不来。 那这些魔域之人皆是由谢瑜派来的,只是不知道打扮成这般模样究竟是要做什么。 眼睁睁看着镜中的自己被折腾的像极了一只花枝招展的花蝴蝶,她终于问道:今日我这是要去何处? 庆典啊,魔邪神大人没跟你说过吗,今日是魔族十年一度的祭祀庆典,整个魔域都为此准备许久了,一会儿还有百鬼夜行的奇景,太刺激啦! 坚持要往宫冬菱已经足够花里胡哨的头上再插一朵花的魔族小侍女说道。 百鬼夜行?你们魔族对庆典的理解是不是跟我有些许几分偏差? 旁边另一个年长些的侍女打断道:今年没有百鬼夜行,左护法说要搞点不一样的花样,便是改成花魁□□烟火晚会放花灯了。 说是左护法的主意,大家无人不知道这是在讨谁的关心。 只怕只有宫冬菱一人还被蒙在谷里,她听说了这改变,瞬间松了口气,觉得左护法真是个大好人,毕竟这里的百鬼夜行可不是欢乐谷那种吓人还会被自己绊倒的假鬼工作人员,都是货真价实的真鬼啊! 谢瑜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事啊?她默默嘟囔了声,明明今天谢瑜在她的房中呆了许久,却也没亲口告诉她,不知是为何。 或许只是顺便想起来她一个人被关着无聊,一时兴起让人来叫她的? 不过以谢瑜的性格,能将自己放出去透透风已经是让她知足了,毕竟自己今日还又惹她生气了来着。 想到那个上一秒才送东西忽而别扭就不理自己的谢瑜,宫冬菱又不由撇撇嘴。 就听到小侍女叽叽喳喳道:啊呀口脂还没干,怎么能抿嘴呢!又要再涂一遍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 往好处想,虽然谢瑜别扭拧巴,但却再也没有从前那般身处压抑痛苦之中了,想比从前病态偏执的谢瑜,她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模样,毕竟可爱的一面更多些! 宫冬菱沉浸在思索之中,却没有听到身边八卦的小侍女正聊到什么不得了的八卦,只是最后两句偶然飘进了她的耳中: 听说魔尊会在庆典时宣布继位! 可不是吗,还有自己的婚事 新魔尊这么快就选出来了吗?还有婚事啊!宫冬菱听了这些八卦,摩挲手掌,已经期待自己在庆典之上吃瓜看戏的场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吃瓜面具带上了,才发现瓜主竟是我自己! 虽然我每天都说马上完结,但其实写的时候才感觉啊呀两个人还没甜够呢,还得再写一写哈哈哈哈,说不定这一些就要四十万了,但就是完不了哈哈哈哈哈! 感谢在2021060908:31:39~2021061008:34: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梨渃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冬日暖阳っ゛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林中川流不止的萤火、紫晴,嗷呜10瓶;冬日暖阳っ゛9瓶;pyrrha9447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3章 突破 在魔域中人的手上,宫冬菱简直被包装到了每一处,就连一双指甲也被修的尤其平整圆滑,纤纤玉手之上涂满了玫红的蔻丹,像多花般从透明的指甲之上晕染开来。 就在此时,突然从后面急匆匆走来一个侍女,对身边的侍女长耳语几句,瞬间她的表情也染上了惊慌之色。 随即,她就将手上的工作交给了这个新接任的女子,便迅速朝外走去。 宫冬菱刚好目睹了这一幕,那些人方才似乎是在用魔族语言进行交流,她只能从其中听懂不见二字。 怎,怎么了?什么东西弄丢了吗?宫冬菱不由仰头问她。 可那侍女却是一脸微笑平和,声音也没任何异变:没有,不过是侍女长的家里事罢了,大人无需担心。 虽然心中觉得有些怪怪的,她还是怔怔应了声,便闭上嘴不再说什么。 直到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些魔族侍女们却是丝毫不动身,而是团团围着她,嘴上总是在将她扯入话题的交流之中,似乎是怕她会觉得无聊。 我们是在等什么人吗,为何还不出发?实在是堵在心口让她难受,宫冬菱还是小心翼翼开口又问道,打断了大家的其乐融融。 但也恰好在此刻,前厅的人影一闪,方才走出的侍女长竟是回来了。 她手上拧着一个瓷白的椭圆状东西,脸色实在算是阴沉,似乎有什么直到现在还没解决的烦忧事。 身边围着的众人看到她此时如此神态,似乎还有不少人蒙在鼓里,不知发生了何事,可不知发现了那不对了还是如何,侍女们突然就交换了一下眼神,简直是一脸惶恐惊愕。 宫冬菱刚准备问,但有了前几次经验,她很清楚又会是无人理自己的结果,便是又闭嘴,将余下的话又咽了回去,大概是魔族的机密,真的不关自己这个外人的事吧 她们又凑在一起耳语几句,便是拿起那个瓷白色的东西来回翻看。 随着翻来覆去,宫冬菱也得以窥见全貌。 她才看出来,此物竟是个面具,特别是正面之上,有大片绚丽夺目的大红曼珠沙华的花纹,华美中带着些许妖气,却是让这面具仿佛活过来了一般,有了自己的独特气质,不像是简简单单一个死物。 侍女们一番激烈讨论,又是自己听不懂的魔族语,半天过后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其中一人拿着面具像宫冬菱走过来,脸上已没有了方才的慌张失神,反而带了点讨好之色,对她道:大人,我来给您戴上面具。 这华美异常却又有几分诡异的面具让她不由好奇片刻。 为何要带面具? 那人轻轻将面具贴在她的面上,一股奇妙的触感传来,那东西竟是会自己识别她的骨相而发生形态上的变化,让面具和肌肤骨肉变得更紧密,竟是比从前自己带过的任何面具都要贴合面骨,甚至隐隐有生来就该属于自己的错觉。 似乎是怕宫冬菱开口说话,影响面具戴上时的位置,侍女长一直等到那人将面具正好了,才回答她: 魔族擅长和百鬼打交道,在祭祀时往往带上鬼面具。每只鬼面具都是独一无二的、特意定制的,比如您这只就是取材自忘川边的曼珠沙华,硬生生地将其魂附在这瓷骨面具中,才有了极为妖魅、又能让人瞬间忘记苦痛只记得忘川柔水之感。 宫冬菱虽然听不懂这描述,但隐隐觉得面具的来头不小。 又有些怀疑浮上心头,这面具的气质跟自己真的相似吗,为何面具独一无二,却给自己寻来了此物? 她静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见自己原本清丽病色的容貌在身上妆容衣物饰品的艳丽之下本是格外灵动,但自从戴上了那彼岸花魂鬼面,就是瞬间妖异起来。 就连那双纯净茶色的双眸从面具底下露出来,那曼珠沙华仿佛就要从面具之上继续生长,盛开在她的眼底一般。 宫冬菱不由好奇地用手触了触面具的表面,却是一片平滑冰凉,隐隐约约能摸到浮雕的凹凸不平。 只是还有一点,侍女沉默片刻,终是带着点莫名的表情说了出来,我们魔族在庆典之夜戴着面具还会用来寻找自己心仪的道侣,看不见真实容貌,便也是按照面具来进行筛选,更看重缘分的相遇,但真爱之人一定被上天所庇佑,即使在庆典中互相迷失,也能重新找到戴上面具已经看不容颜的对方。 不过我们会将大人亲自送到邪神处,应该也没什么人会有胆子将算盘打到大人的身上。 也不知道这话是在安慰宫冬菱还是安慰她们自己,众人却皆是脸色稍为和缓了些许,看样子是松了口气。 听罢,宫冬菱十分了然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 方才那些疑惑暂时抛在了一旁,宫冬菱不由思索起来,阿瑜也会戴面具吗,是什么样子的?自己打扮成这样,谢瑜能认出来吗? 一边想着,宫冬菱就被侍女们拥着去了另一处。 等到了目的地,宫冬菱才知晓,这里时候魔域最大的酒楼,只因魔族的文娱产业并不发达,吃喝嫖赌都只集中在这一处酒楼,简直被其彻底垄断。 这也导致了酒楼之中虽是热闹非凡,但也鱼龙混杂,看着有好些面露凶光,一脸魔像的客人。 今晚是庆典,整座酒楼灯火通明,像是宫冬菱曾在《千与千寻》中看过的那般,就是少了些骇人的魔物和百鬼夜行,顾客基本还是人。 听说一会儿酒楼的招牌花魁便会在整个魔域开始巡游,还有成千上万个戴着各色面具的魔族人,围在酒楼之下,将道路堵的水泄不通,呈现出宫冬菱来这地广人稀修仙界就几乎没见过的人山人海模样。 大人最好别东张西望,目不斜视跟我们一起去顶楼的雅间,那上面有视野最开阔的观景台,到时大人想怎么看都行只因大人现在是格外令人瞩目,若是引来点不自量力之人,便是不好办了。 侍女长在宫冬菱的身侧低垂着头小声道。 听到此话,她蓦然被警醒,这才抬头看向那些马上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也留意到几个嫖客将格外露骨的视线黏在了自己的身上,便是格外不舒服一瞬,像是吞咽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 几乎也是这一刻,她对庆典的期待和激情一下子就消退了大半,想跟侍女长说的一般目不斜视快些离开,但又觉得没将自己受到的冒犯还回去,还在心底憋着气。 于是,马上就要离开大厅了,宫冬菱却是突然回头,狠狠瞪了那几个还在朝自己吹口哨之人一眼,手指微动。 下一秒,他们醉醺醺手中虚握着的酒杯就是发出一声爆裂响声,毫无挣扎地就在他们的手里炸开了,琼浆飞溅,周围人一片惊呼。 那几人一下子清醒多了,一边发出震响的咒骂,一边处理手上被碎片划开的伤口,等他们再抬头时,宫冬菱一行人早已不知道去哪了。 你方才看见那个戴魅魔面具的女人没?倒是符合我的口味。其中一人意犹未尽,便问自己的同伴。 几人的脸上皆是恶心油腻的模样,又带了点别有深意,他这话瞬间引起了新的话题。 分卷(64) 可不是吗?除了那些拥有魅魔血脉能力的魔族以外,还有谁会在庆典之上戴这魅魔面具,简直是在搔首弄姿,故意引起我们的注意! 若是宫冬菱能听到这话,也会突然发觉有些不对,方才侍女长给自己详细说了面具的来历和特殊之处,却独独没有告诉她面具的名字,只因它便是传说中的魅魔面具,几乎没有人会佩戴。 若是宫冬菱提前知道了这名字,也许便会隐隐发现其中的奇怪之处 你们悠着些,听说今日准魔尊要宣布的新尊后也会来这酒楼之中观赏庆典,方才那女人前后拥着那么多侍从,来头可不小,不要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旁边一个还算清醒的人提醒他们道。 瞬间就被怼了回去:你懂什么,尊后可都要戴那华贵庄重的鬼后面具,怎会跟现在一样,戴着那魅魔面具呢?要说起侍从多被前后拥着,可那些出来卖身卖艺的青楼花魁们不也是装清高,带着不少人吗? 随着他们说着这侮辱人的话,宫冬菱也终于到了楼顶的雅间中,自上而下看着此时的整个魔域的盛况,发现到处都是灯火和人潮,在高楼俯瞰也看不见每个人穿着的衣服和面具,于是便是跟人间的凡人无异。 到处流露出来的人间烟火气息,似乎冲淡了宫冬菱心中被冒犯的烦躁之意,豁然开朗起来。 即使在上辈子,她也不曾参加过这样盛大的庆典,只在书中和影视作品中看到过,终于身临其境,宫冬菱简直想闭上眼,就此沉浸其中。 大人在此处等待邪神便是,她很快便会过来。 侍女们人也带到了,没再停留在雅间之中,对宫冬菱并排着行了个礼,便是就此离去了。 等她们出了门,便是迅速打开了方才不敢在宫冬菱面前肆意交谈的话匣子。 鬼后面具真的不见了?怎么会这般!你们有人告诉邪神了吗?之前跟宫冬菱还算亲密的小侍女率先问道,眼中尽是惊恐之色。 不是她胆小,若是邪神知晓了此事,不仅仅是管面具的人,就连今日所有负责给宫冬菱施妆更衣的人皆会因此付出沉重代价,很可能便是因此丧命。 她们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般变故。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坐着打了个盹,一醒来面前那面具便是被调换成了那魅魔面具了,连什么时候丢的也不知晓那个最开始带着一脸惶惧汇报此事的侍女用哭腔道,能不能不要告诉邪神,告诉的话我们就都会死 她怕极了,若是追究下来,最大的责任便在自己身上,于是她便是强调众人皆会因此受罚,来获得他人的支持。 只是侍女实在是没想过,竟也有人过来偷这面具。 即使这是无妄之灾,众人还是因为被拖下水而尤其愤怒,语气一下子就不好听起来: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做我们都会死,若不是你打盹弄丢了那东西,我们会被你连累吗?! 眼看着矛盾一触即发,侍女长打断她们道:好了,此事已经发生,的确是如她所说的那般,若是被知晓我们一个也活不下来,我们要团结一致,所以自然是不能告诉邪神的。 毕竟邪神并不是真正的魔域中人,应该不知晓面具的风俗和含义,只要宫冬菱没有出去,她也不会发现端倪,方才在路上也没发生什么风波,我们不用惊慌,当务之急是如何快些将那面具找回来。 第一时间过去看过了,我这里所有和面具的联系都被切断了,定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所以难说那人会不会再次潜入顶楼的雅间中将宫冬菱带走。 所以我们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就在这门口手中,感知放到最大,密切注视着房间内外的动静;另一部分人跟着我去找寻面具踪迹,只要是人为的,就不可能不留下任何踪迹。 她的确是有魄力和威信,方才还互看生厌的两人此时都是微正表情,道:是! 与此同时,谢瑜站在她从深渊跟着师姐初入魔域所到了那处白骨深渊处,浮在半空之中,只遥遥望了一眼魔域的繁华之景,便收回目光,冷眸微闪,望向乌云密布的天际。 谢瑜抬起一只手,瞬间,黏密到快要凝滞的黑色魔气在她手中聚集,只是这次蓄力的时间有些意外的长,直到那魔雾缠绕起的黑色球体已经到了和天上圆月比肩的地步,她才猛的一收五指。 那黑雾并没有被回收,而是向四周砰然炸开,迸溅到那云雾之上,开始一点点融入其中,编织成了一道隐隐约约的网,这道网又迅速向周围扩散延伸,到边界处又骤然向下坠落,一直到整个魔域都笼罩在了网之下,像是在刻意拦截什么东西一般。 这网正是谢瑜身为邪神的力量,对天界神力影响的阻碍,从此刻开始,魔域便成为了神力不可踏足之地。 因为今日祭祀庆典到处鱼龙混杂,谢瑜敢肯定,天庭必定会浑水摸鱼,从宫冬菱处入手,做些什么。 她筑起这屏障,也是因此。 做完了这一切,她的手中凭空出现了一个面具,那是魔尊所佩戴的,她凝视了片刻,眸光软化了些许,便将那面具稳稳待在戴在脸上。 但就在此时,谢瑜整个人却是浑身一滞,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垂在身侧的手突然间便握成拳状,面具之下的眸光骤然染上了危险之色。 半空中的身影微闪,就彻底消失在了天际之中。 下一秒,谢瑜便出现在了酒楼的雅间中,只见这里一片祥和之色,侍从在外面守着,桌子上是宫冬菱因为头上饰品太多太重偷偷摸摸取下来的金步摇,还有琉璃果盘上因为被吃掉而缺了几个角的果子塔。 到处都是师姐的痕迹,却不见她人在何处。 没错,谢瑜给师姐贴身下的那道防止空间系瞬移法术的结界感知到了瞬间的波动,但自己过来时,却发现那结界仅仅是感知到了,却未能够阻止宫冬菱的成功瞬移。 师姐她又逃了。 这次她将整个魔域都屏蔽在了外来神力的影响之下,究竟是她们身边就有天庭来的叛徒,还是这一切都是师姐自己做的? 无论是怎样的结果,谢瑜都得第一时间将宫冬菱找回来。 她看着那好久没有禁锢过自己手腕的锁链突然一缩紧,眼里闪烁着什么情绪,下一秒,血液涌出,落在那锁链之上,竟是让其发出了的道红色的光,这道光延展出去,在空中凭空造了道红色的锁链虚影。 谢瑜跟着这虚影,立刻追了上去。 可虚影所去的方向,却根本不是宫冬菱所在的位置。 这是哪里? 宫冬菱看着周围雅间的布置忽然就变成了灯光所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先是一愣,而后瞬间就想到了上次在背后暗暗使坏的系统2.0,便是冷声质问。 系统刚新增了空间系移动法术权限,很轻易就能将自己从那酒楼之上弄走。 幸而此处虽然阴森隐蔽了些,但至少没有接头之人在此处等候,也就是说系统虽然拥有着种种权限,但也没有让其陷入险境的能力,只不过是用做这些事做些见不得人的陷害,让谢瑜对自己更加的怀疑。 【还在魔域之中,宿主不要着急。】 系统2.0突然诡异地变出了点人情味,不仅大大方方告诉她此时所在,还甚至宽慰了片刻。 若不是它方才还吧自己弄了出来,宫冬菱可能还会思索一下这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原因。 现在她直接明了了,这系统之所以让她还呆在魔域,要么是权限不够,不能转移到更远处,要么就是在魔域中,自己反而会遭遇更大的危险。 却不想系统这般做的原因是谢瑜锁在宫冬菱身上的锁链的制约,根本不可能超出一定范围内。 宫冬菱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危险不仅是谢瑜的误会,更有着其他的因素。 只这么想着,她看向周围阴森森一片,突然就有些害怕起来。 但一想到系统能够窥探自己的心声,若是感到害怕不是正中系统下怀吗。 于是,她瞬间就矫正了心中的惧意,怕引起黑暗中其他东西的关注,宫冬菱也没有点灯燃火,而是将瞬间的感知放到最大,时刻注意着身边的动静。 除此之外,自己的手上还有菱镜的那一次机会呢,若是用了便可以传送回去,但现在什么危险都还没发生。 若是自己中了系统的计谋,将那宝贵的一次机会用了的话,它再将自己不知道弄去个什么地方,危险降临,她又该如何呢? 一番思索之后,宫冬菱决定将菱镜这次机会继续保留下去。 【宿主为何宁愿吃苦,也不愿跟我们合作呢?你不想回家了吗,这里可是小说世界,你自己也清楚,如何值得你付出这么多,遭受这般痛苦?】系统趁着该来的还没发生,又在心中假心假意地劝着宫冬菱。 说真的,前系统是不是还被你们关着呢?你的言语艺术比不上它的一根脚趾头,还是建议少说点话,或者回炉重造呢。 宫冬菱在心中将系统怼了回去,又开始担忧起了她可怜的1.0小可爱系统。 若只是被关起来了话,宫冬菱还觉得终有一天自己能将它救出来,可若是直接被销毁了就没有机会了 【它只不过是被你蛊惑,丧失了身为系统最基本服从性的残次品,所以才会被回收,我的业绩完成率至今都是百分之百,比那个业绩完成率至今为零的残次品好千倍万倍。】 2.0竟是真的被宫冬菱激将起了怒火,难得参杂了点自己的情绪,虽然这般话在那样机械的声音下,显得更加生硬滑稽了。 不过2.0没有说谎,正是因为它冷漠机械的特性和超高的完成率,天庭才会派它去办此事。 所以直到现在,宫冬菱仍旧没有找到系统制定的规则下的漏洞,将系统相关之事告诉谢瑜,反而依旧在权限的制约之下,一次次地加深那误会。 【既然宿主依旧坚持不回头,那我便只能让你吃吃苦头了,祝你好运,若是实在没等来谢瑜,我依旧很乐于不计前嫌地跟宿主继续交易。】 系统只抛下这在最后一句话,便是彻底没了声。 不知道是不是宫冬菱的错觉,她觉得周围都变得阴冷些了。 就在此时,她的感知检测到几个靠近此处的脚步声,听到这动静她整个人的血液都仿佛凝滞了片刻,还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便选择走向那脚步的反方向。 系统看着宫冬菱意料之中的选择,非常满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它的权限甚至能使出能跟谢瑜抗衡的力量,难道还会放任宫冬菱肆意使用感知躲避吗,的确是有人走过来了,但感知却是被系统偷偷调换过方位,那几人和宫冬菱越来越近,但她此时却根本对此一无所知。 宫冬菱看到醉醺醺的三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时,猛地向后退了半步,几乎在瞬间后知后觉,自己的感知在系统的操控下已经不能相信了。 但此时醒过来却已经晚了,宫冬菱已经被他们发现。 顺着烟火投下的那一瞬间的闪光,他们双方才发现彼此才刚见过,那三人正是在酒楼之中对宫冬菱冒犯过的酗酒嫖客们。 是那个骚娘们!其中一人叫出声,迅速吸引了其他几人的注意力。 他们喝的迷离的眼中忽然闪出来点光,也是认出来宫冬菱,显然都对这意外之喜格外感兴趣:刚刚不是还炸了我们手中的酒杯吗?方才这么有能耐,我倒要看看你现在又如何。 宫冬菱带着面具的脸扫过三人,露出几分深恶痛绝,也不知道他们曾经这样对过多少无辜之人。 你说的苦头就是这个吗?若是我无力反抗会如何? 宫冬菱在心中问系统,声音突然间便是镇定了下来,格外的沉,甚至镇定的有些可怕。 【只要宿主不答应条件,我只会袖手旁观,即使宿主被他们侵犯,我也乐见其成,毕竟心爱的女人被糟蹋因此疯掉的人也只会是谢瑜吧。 他们三人的魔气相当于修仙者的两位金丹和一个元婴,宿主有机会逃跑反抗吗? 当然也不用寄希望于谢瑜会回来寻你,在我的精准计划和计算里,比起你来,她会先找上麻烦,定是来不及。所以,只有看清形势才能少吃点苦头。】 【最后再免费赠送宿主一个情报,你的身上被谢瑜下了禁止任何空间系法术移动的结界,只有我拥有的最高权限才能打破这禁制,至于宿主的菱镜,当然跑不掉了。】 宫冬菱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我不知道你以前那完成率百分百的任务中,有没有宿主尝试过杀你,但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下。 听到这个声音的系统错愕,但就在方才,它的处理器竟是在这样的意念影响下出现了卡顿,在它带过的宿主中,宫冬菱根本不是最强的那一个,却是唯一一个让它学会了名为害怕的人类情感的人。 怒火中烧,宫冬菱没有再转身迅速逃去,而是一抬首,看向三人,手上忽的就出现了许久没有用过的玄菱。 当逃避成为习惯,人们究竟何时才能为自己而战? 或许侠义大道都是宫冬菱这个身为现代人所不能理解的东西,但此刻,面对恶人的践踏,她此刻心中迸溅的,不也是在这修仙界让每个人为自己的大道为之不断努力,即使失败百次千次都无法放弃的东西吗? 你为何而战? 是为捍卫自己而战,是为了反抗敌人一次次步步紧逼而战,也是为了自己所爱之人而战。 能让中庸成为习惯的自己拥有如此战意,宫冬菱便知晓了,被人欺侮再拿起武器反击并不是一件耻辱的事,却是身为一个普通人最本真的大道。 从前玄菱并不接受宫冬菱这外来的灵魂,甚至只能是用滴血的方式硬生生完成契约。 但如今,当宫冬菱再握住那玄菱的剑柄时,竟然是感觉到了玄菱对于自己的灵魂的共鸣。 它微微震动嗡鸣着,像是终于满意宫冬菱这惩恶扬善的斗志和战意,愿意将自己的力量赋予出去。 宫冬菱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理解错了,玄菱并不是嫌弃自己的修为天赋,而是她心中始终秉持着那圆滑处事和中庸之道,却从来没有这般坚决的信念和战意,根本不可能使出玄菱剑刃出鞘的锐利剑意和锋芒。 直到此刻,宫冬菱才仿佛第一次拥有玄菱。 她她竟然还是个剑修?! 看到这突然出现的剑,三人都是一阵惊愕,不知为何在这般的魔域庆典中看到误入其中的剑修,而且她外表看着弱不禁风,但在握上本命剑的那一刻,浩然正气让几人都是一退却。 剑修又如何?修仙界的名门正派们敢冒充魅魔孤身一人来到我们这魔域,简直就是找死! 在短暂的错愕之后,或许是看宫冬菱还没动身,看着倒像是唬人的,又或许是酒后壮胆的影响,他忽然就暴起吼道。 分卷(65) 其它几人也听从他的煽动,纷纷一凝魔气,就直接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 宫冬菱心无旁骛,外界的纷扰与其无关,她沉浸在第一次跟玄菱共鸣、一起构建的剑修独特领域之中。 剑修的领域并不能将人困住,也不是某种独立于世间真实所存在的一个空间,更不是和识海一般由意识所组成。 而是一个纯由战意和剑意相互交织所构建出的梦境一般的存在。 在这其中,宫冬菱第一次看见玄菱除了一根红线以外的真实模样,只见那是一个高马尾红缨□□的少女,那根红色丝线正是系在她的马尾之上的那根火焰般跳跃的发绳,末尾处垂下长长一根剑穗,正是玄菱剑柄之上垂下的那剑穗。 等你很久了,这么慢。少女丹凤眼向上一跳,似是在埋怨,又心口不一别扭地伸出了手,张扬却尽是明艳的模样。 嗯!宫冬菱重重一点头,看着玄菱笑着,将自己的手搭在了那上面。 瞬间从两人交叠的手心中绽放出了一道红色暖光,宫冬菱也从那领域之中一睁眼,便是回到现实。 为首的那个相当于元婴修为那魔族的狂鞭已经侵到了面前,那人刚好对上了宫冬菱睁眼的一瞬间,不知为何,觉得她的剑意气势猛地向上攀升了好几层,跟方才宫冬菱判若两人。 宫冬菱紧盯目标,软鞭本就变幻莫测,再加上那人甩的又极快,裹挟着魔气,通体黑色的鞭子像是一条响尾蛇,前头镶着毒刺的鞭尾像极了毒蛇血盆大口之中垂涎的尖利毒牙。 在第一鞭到达之时,玄菱稳稳接住了那一击,鳞鞭和赤晶石剑身在这一刻发出猛烈的撞击,竟是谁都不显颓势,大有势均力敌之态。 但双方的状态都不好,宫冬菱的剑柄震动颤抖的幅度,像是要将自己的虎口震碎一般,但好在那剑穗竟也是向着一个方向紧绷着,像是也在努力拖动这剑。 宫冬菱知道,这是玄菱的剑灵在尽一点自己的微薄之力。 而那魔修虽还在猛烈进攻,却发现每次被宫冬菱挡下时,自己发挥出去了多少力气魔气,皆是一份不剩地反噬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手腕率先脱力,打出去的鞭子比起方才又虚又偏。 这微妙的变化瞬间就让宫冬菱察觉到了,她转守为攻,操纵着玄菱本体一边打落其鳞鞭,又击出一道道剑意,狠狠划开魔气的重重障碍,最终削到了他的皮肉之上,留下道道狰狞的伤口。 魔修不能理解,面前看似柔弱的女人修为根本不如自己,却能硬生生吃下这么多招后,还能精准反打。 你们在看什么?还不来帮忙?! 只听魔修怒道,其余两人才跟如梦初醒一般,依次加入这场缠斗之中。 宫冬菱的负担一下重上了太多,她只好一手驱剑,另一手捏着屏障术法的诀,或是用掌风接下那两个相当于和自己一般的金丹期魔修不走心的一击。 玄菱在她的耳边,不断说着下一道攻击要来的方位,让其注意躲避。 宫冬菱身上的伤口却也不可避免的越来越多。 她知道自己再怎么顽强抵抗,对上三人的消耗终究还会支撑不住,这是权宜之计,只是对灵力的慢性消耗,总有殆尽的一刻。 但即使是这样,宫冬菱也要撑到最后一刻,即使是无谓的挣扎,她也要让自己活的像副样子。 她要支撑不住了!我们一起上! 魔修也从她略显迟缓的反应,和明显已经脱力到冷汗如雨般落下的额头之上猜到了宫冬菱此时的状态,咬着牙又要击上去。 是不是到了最后一击的时刻了?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成功,对不起。宫冬菱方才因为晕眩而不太清晰的思绪在此刻又重新清晰过来,却渐渐从容了下来。 不不对,还没有结束玄菱的声音透露着诧异和些许疑惑。 宫冬菱身上腾起来的那股力量是什么? 一股热潮在这瞬间流过筋脉,像是清泉般本向丹田处,那不是灵力,比起灵力那股刻意温暖筋脉的温度却更暖一些,仿佛裹挟着某种至真人情。 瞬间就抚平了宫冬菱心中略显悲凉的情绪。 系统?你回来了?宫冬菱愣愣问道,眼中出现了片刻的急切。 但是没有任何人回答她,只有这源源不断的热潮轻柔地安慰着。 这力量分明是系统当初在自己不能使用灵力时,留给自己用来炼丹的金手指,当时只能炼丹的气力在此时竟是渐渐化成她身上的灵力,彻底为她所用。 宫冬菱忽然想起来,明明从前那系统什么权限都没有,就连检测谢瑜黑化的方法失效了都得在请示中央系统后收到了答复才知道,可它又从何处将这金手指拿给自己的呢? 在丹田中充满那熟悉的气息和温度时,宫冬菱仿佛浑身都被柔软的绒毛所包裹,她忽然明白了。 这,这是系统自己的力量啊。 宫冬菱仿佛回想起来了,在很多天前,因为心软,系统将自己的力量默默当作金手指赋予给了宫冬菱,一边自己肉疼了,并无奈告诉她以后下不为例的场景。 而此时,这股力量继承了主人的意志,在宫冬菱危难之时,自动化为了她的力量。 就跟系统都有赋予的天赋能力一般,这力量也完全没有任何尖利之处,只温和地就此融入了宫冬菱的丹田之中,成为宫冬菱修为的一部分,而这一瞬间,她的修为也迅速跨越了元婴,直接进入了出窍期的境界。 错愕地看完宫冬菱身体之中的变化,系统2.0才总算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这这个废物!】 它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废物即使终于被关押了起来,竟还能再次打败自己。 没错,它口中的废物其实是个天生就拥有着浩瀚系统天赋能力的天才系统。 在派出任务之前,它从来没有在任何一次试炼比拼中打赢过那个天才,但天才的致命缺点让它在派出任务后一次都没成功完成过,而2.0却凭借着冷漠和不择手段,三番五次以宿主的生命为代价,也要走捷径完成任务。 拥有这力量的宫冬菱瞬间就唤起了2.0一次又一次地成为天才的手下败将的不堪回忆。 它几乎忍受不了,想要动用系统新增的最后一样权限:暂时夺走宿主身体使用权的权限。 愤怒几乎蒙蔽了它以机械冷漠闻名的理智,本来这项最终权限极为宝贵,按照计划应该是用来钉那噬魔钉时才会启用的,但它现在就想夺过宿主的身体,趁着灵力的转换还没完成,让其爆体而亡。 但就在此时,中央系统联系器却突然警报起来:警报!警报!宿主此时并不处于灵体脆弱状态,夺舍失败! 夺舍权限还有个重要使用限制,便是宿主必须处于灵体极度脆弱动荡不安状态之中。 系统一直按着启动键,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拒绝警报。 而与此同时,宫冬菱融合完成,她手心一热,灵力倾泻而出,竟是还有了红色的实体灵火焰。 这烈焰灼在了玄菱剑柄之上,被其一一吸收殆尽,整个剑身再次暴起一层光焰,向周围凌厉击去,将那即将袭过来的三人一下子便掀翻在了半空中,静止片刻后,便被猛地冲击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现在,到我的时间了。 宫冬菱立在高处,脸上扬起了那个从前一贯疏离礼貌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师姐的bgm!! 啊啊啊我这两天真的特别忙,又有必须更一万字以上的强迫症,所以更晚了对不起大家,我后天还要去染个粉毛,不知道会不会迟,但是每天必定有万字的更新大家不要着急! 感谢在2021061008:34:50~2021061113:30:5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梨渃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苏打、466208862个;林深时见鹿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王、月晓10瓶;沧笙踏歌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4章 剧本 【你这样找是找不到你师姐的。】 正当谢瑜朝着锁链虚影的另一头极速飞去时,一个声音从她识海突兀地发了出来。 你是谁?!谢瑜从前是邪神,精神力和识海都极为强大,不可能有人能侵入自己的识海,这让谢瑜骤然停在了空中,冷声问。 【初次见面,我是宫冬菱的系统,也就是你曾从璇玑草梦凝珠中所听到的那个声响的主人,你可以把握理解成一种可以潜入识海的灵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来救宫冬菱和你。】 这声音正是消失许久的系统1.0,它虽然被天庭所控制,但天庭只是永远切断了它进入宫冬菱意识中的权限。 系统它在偶然间发现主角谢瑜也早已不再是书中的角色,而是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人,便是可以选择进入谢瑜的意识之中,于是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它就冒着再次被回收的风险,进入了谢瑜的识海。 如何能确定你是为了帮我们还是为了传达信息回天界?谢瑜谨慎问道。 【之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但你现在要听我指示,去救宫冬菱,她方才遇到了危险,自动融合了我的力量,被我感知到了,但我不清楚她融合了我的力量进化之后,会不会依然处于危险中。】 系统对谢瑜道,正是因为宫冬菱的融合,它才一下子下定决心,即使真的会被销毁也要进入谢瑜的识海中,去帮助自己的宿主。 谢瑜听到师姐在危险之中,声音一凉,瞬间就动了:带我去。 宫冬菱没有再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双手一齐握住玄菱的剑柄,紧盯着目标,从空中一跃而下,从手中和剑柄相贴之处不断泻出赤红或是金黄的灵焰。 火的外圈甚至在跟空气的碰撞之中,迸溅出点点火星,在一片乌云笼罩的漆黑夜空中划出一道流火。 魔修三人方才被击倒在地上,只有元婴修为的领头能最后又狼狈地爬起,其它两人感觉那股剑意的冲击简直让他们像是被从万里高空之中无情扔下一般,自己的骨头都被摔断了,在地上动弹不得。 两人只见眼前一道绚烂夺目的光彩,甚至还要用手臂去遮挡眼睛,却看不见,宫冬菱不知何时已逆光而下,握住玄菱向下刺去,直直朝着他们的心脏而来。 因为他们俩早已摔得连躲避都无法做到,只能一边大喊着领头人的名字一边在身体前凝出一点微不足道的力气,以求能有些许作用:救命!她来了 魔修头子在危机间一抬头,看到那股极速冲下来的光芒,即使远远遥望,都能感觉到凝在其中让人极为不舒服的炙热力量。 换句话来说,现在宫冬菱根本就是凝了十成十的力量,自己即使现在上去救他们,也只会一起葬送性命,被掩埋在这团流火砸出来的深坑之中。 他自以为修为已经很高,之前蔑视宫冬菱不过是个金丹期,但不知从哪一刻起,他竟再也看不透对方的修为了。 难道修士能在突然间提升那么多修为吗?他对此一无所知。 相当于元婴期修士的感知让他一阵敏锐,最终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趁着宫冬菱先击向自己的两个狐朋狗友时,转身便迅速朝外面跑去,他要逃跑,至少还能保住一条命。 宫冬菱当然察觉到了他的动向,但她的目标仍是不变,眸光中熊熊燃烧的火焰迟迟没有熄灭,只因对方无论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被她追上的命运。 转瞬间,玄菱破空而来,已经到了与那魔气相贴之处,却缓了下来。 她看着那层儿戏一般的魔气屏障,一阵好笑,他们真的以为这东西能够拦住自己? 但被宫冬菱故意操控慢下来的剑还是给了他们希望,只是那几人侥幸的笑意敛在嘴边,还未来得及绽放开来,就戛然而止。 呲的一声,是刺开皮肉,抵达心脏处的撕裂声,玄菱刺进心口的那一刻极深,甚至剑意穿过那人的身体,抵在地上,虽然剑锋再未继续向下,但一股红光般的剑气却朝着这整整一片地域就此铺开。 宫冬菱面无表情地将玄菱猛的抽了回来,速度极快,甚至伤口都没有反应过来,一会儿之后才涌出大量血液。 没有看一眼那人死不瞑目的模样,宫冬菱一个转身,看向已经害怕到发抖失禁的另一魔修。 但还没等她出手,以她为中心的整片区域都突然往下塌陷下去,只错愕了片刻宫冬菱就明白了,是方才从高空之上下来,一路上攀升的剑意太过强大。 刚刚还未显现出反应,而经过片刻的蔓延传递,整片地域的表面都经不起这撞击,瞬间崩溃塌陷了下去,露出魔域之下的一片深渊。 随着地面的坍塌陷落,一个像被陨石砸过的深坑在瞬间便是成形。 尸体和活人刚好在那道最大的缝隙之上,瞬间落入深渊,被巨石泥土活活掩埋,再也不见踪影。 宫冬菱知道他们活不下来了,不再留在此处,而是一个转身,朝着最后一个魔修离去的方向追去。 在她的感知之中,剑意所到之处都属于宫冬菱所延展的范围,魔修领头甚至都没有跑出那深坑之外,就受到阻碍,停留在了那处。 方才,那魔修自以为已经跑出了不少里之外,后面都没有跟上来的动静,便是一阵自得悠然起来。 就在此时,他的脚底传来一个略显奇怪的动静,什么东西沿着地脉,悄无声息地爬了过来,瞬间就超过了他,像是地动,却又没有任何震动与声响,若是不用感知,甚至都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 这是什么?地龙吗?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因素了。 不想下一秒,没有震动撕裂动静的脚底地面竟在片刻间间分裂成无数个小碎块,在瞬间分崩离析。 下面的深渊像是张开了深渊巨口一般,贪婪吞噬着每个落下的事物。 幸好魔修的反应极快,在有失重感的一刻开始,便是驱动自己飞了起来,等升到了空中,才得以窥见,整片地域似乎都变成了漆黑一片的深渊。 该不会是那女人魔修只是在半空停留思索着,就感觉眼前又划过了那女人的身影模样。 不、不对,这哪里是什么回忆,当玄菱真正裹挟着杀意扫来时,魔修才猛然发觉,这这是那女人本尊啊! 她已经追了上来,而一见面就像是修罗一般要取自己的命。 魔修一边极速向后退去,边一甩软鞭,想用一贯的方法,缠绕住那剑,让其动弹不得。 不想此时那软鞭像是一条软塌塌的黑绳,不仅没有起任何效用,还被玄菱的剑意破开,瞬间碎成齑粉。 他还没来得及离开,就被宫冬菱用剑尖直指着脖子,动弹不得。 分卷(66) 我我父亲是魔族的高官,我叔叔是新旧魔尊的左护法,我全家都住在魔宫之中若是你杀了我,定、定是会被魔域所通缉追杀 魔修甚至都能感觉到那锋利剑尖正一点点陷入自己的皮肉之中,僵直着脖子威胁宫冬菱,怕动分毫那剑都剖能划开气管,再也无法挽回。 他甚至抬出了自己家中的关系。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一边花天酒地一边肆无忌惮地残害少女们,不管如何,总有自己的父亲给他收拾烂摊子,反正魔族之人谁都有着黑暗的过往,即使现在还做着这些事又如何呢?没有人敢制裁他。 宫冬菱却因为他极度害怕又饱含着炫耀语气的话语笑了:是吗?就这?既然如此,那你的父亲叔叔应该认识那刚杀了旧魔尊的邪神吧,我还和你们邪神睡过呢,你的后台可没我的硬。 邪邪神?!魔修头子甚至差点反应不过来,迅速在心中消化着这信息量巨大的话。 邪神不是他们即将登基的新魔尊吗?新魔尊的情人?除了那个即将被宣布为新尊后的女人外,还有其他人吗? 他根据父亲和叔叔的关系,知道这些事情,方才他在酒楼之中,还提醒过同伴悠着些,而烂醉如泥后他早就忘记了自己说过的话,还成为三人中的主谋。 怎、怎么会?我明明 魔修看着宫冬菱面上那魅魔面具,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他方才在来之前,还看见花船之上有个女人带着那鬼后面具,雍容华贵高高在上,怎么会是眼前的女子呢? 只是宫冬菱再也不给他机会了,而是五指骤然握紧,那抵住他喉咙的剑尖往其中寸寸深入。 她的确是个从未做过这种事情的现代人,但是面对三个人渣,在这个没有法律的世界里,的确只有自己的力量才能替天行道,将他们推入万劫不复。 宫冬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何要杀掉他们,也没有因此产生分毫的惧意后怕和颤抖,只因她心中有着信念,比任何时候都知道自己所代表的是正义的一面。 正义在她那处,她所做的不过是为民除害,为何要感到心绪不宁,她骄傲自豪都来不及。 玄菱不偏不倚地刺入气管,让他瞬间就没了声响。 夜空重归寂静,只剩光影之下,红色火光的女剑修一剑刺穿恶人身体的剪影。 将剑拔出来,宫冬菱冷冷看着没有一丝支撑的魔修身体骤然向下坠落而去,跟他的同伴一样,尸体永远被深深落在深渊之下,永世都不再见天日,变成万年积累的白骨累累中的一具。 【成功杀死三人又如何,谢瑜可有来找你?不过是个依靠不了谢瑜就动用别人力量的可怜虫罢了。】 系统2.0嘲讽道,声音中带着自己都没发现的强烈情绪。 它嫉妒的发狂,为什么星官在创造它们时就那般不公平?它苦苦追求的东西,对方却能如此简单的拥有,轻描淡写就送给别人?凭什么? 系统,若是我引爆自己的识海,你应该也会因此消亡吧,也对,识海都炸了,怎会波及不到你的精神力? 宫冬菱突然认真问系统,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你毁掉识海先伤害的是自己,不仅仅是从此失去感知,就连思考的能力都会消失。】 系统没有正面回答宫冬菱的问题,反而警告她。 宫冬菱明了了,笑道:你都要将我杀了,我还害怕什么变傻?不过是你有你控制我的方法,我也有操控你的方法傍身罢了,玉石俱焚谁不会?不过是先给你敲个警钟,别等到那个时候了死不瞑目。 她立在高处,突然发现头上的乌云密布不仅仅是云层遮盖住了光亮,似乎还有一道灰蒙蒙的网状物。 那是什么?宫冬菱虽然已经脱力,但为了近距离看着,不得不又驱动灵力支撑着自己往上。 这似乎是笼罩整个魔域的一层屏障,宫冬菱以前没看过魔域的外部模样,并不清楚以前可曾有。 宫冬菱用灵气在手上凝结了一层保护,刚准备往那表面一触,就听到系统厉声喝止:【不准碰!】 你让我不碰我就不碰吗?宫冬菱不屑冷哼,一点都没停下动作。 【那是谢瑜邪神魂力,跟她万年前在天庭时没有分别,凡人触到这都会被侵蚀,若是严重还会死去,我也是为了宿主好。】 可你不是连我死都不会在乎吗?怎会这么好心劝我?除非它对你的伤害比对我的大。 宫冬菱眯眼看着这网,实在想不明白谢瑜在此处隔绝开来是在防止什么,谢瑜是邪神,修仙界早已没有能制约她的人了,能对付她的人恐怕都已经飞升神仙了。 难道是是她也发现了系统的存在?宫冬菱一皱眉,觉得不太可能,会不会是防止天界的人下来寻她? 追杀谢瑜的人这么多吗,不仅有中央系统还有天界? 见系统半天没说话,宫冬菱不再等待,趁它不注意变直接将手指按在了上面。 几乎是瞬间,她的手指迅速焦黑起来,与此同时,系统也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声,宫冬菱验证完毕,将手马上收了回去,涂了一层灵药止住那焦黑的蔓延。 看来她猜的不错,系统果然不能接受这邪魂之力,或许谢瑜也是除掉这系统的关键。 若不是这东西太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甚至可以靠其就此解决系统。 事情做完了,宫冬菱飞向地面。 她降落在那地上时,不得不用玄菱抵住地面,支撑自己的身体,才没有因为疲惫和惯力向下扑去,却还是单膝跪地。 一瞬间什么感觉都涌了上来,有还未消退的玄菱炽热、系统那温暖的天赋之力的持续润泽,还有瞬间脱力之后,连抬起都难的手臂,和一身痛感上来的伤痕。 她眼底的火苗却没有因为疲惫而熄灭,而是更加坚定有神起来。 一下子吞了三粒自己从前炼的外伤疗愈丹和健元丹,她才感觉身体重新多了些力气,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谢瑜现在在何处?宫冬菱直接了当地问道。 从2.0的话中,宫冬菱几乎能肯定,谢瑜也被系统给坑了,而且明明有锁链的存在,对方却直到现在还没有过来找她,说不定谢瑜为了救自己,还会被扰乱心绪,甚至被中央系统以自己的名义蒙骗。 【谢瑜此时还在温柔乡之中,如何记得你?今日可是有人带着和邪神配对的面具伴在她身侧哦。】 系统本来设定的剧本是将花魁脸上的魅魔面具和宫冬菱这里的鬼后面具进行调换,就连锁链的指引也被它用权限修改了,谢瑜在发现宫冬菱不见时,就会去找寻,结果找到花魁时已是在万众瞩目之下,那花魁替身自然会被众人认成新尊后。 谢瑜会发现端倪,但等她再去找寻宫冬菱却已是来不及了,早已被恶人所糟蹋。 想想,一边是花魁替代宫冬菱接受这繁花似锦的祝福,另一边却是在阴冷黑暗中被绝望折磨,却等不来从前一直护着自己的谢瑜。 等她们知晓了对方发生了什么,两人怕是要陷入疯狂崩溃的境地。 系统的权限远比宫冬菱想象中的多多了,司命星官远在天庭,无法亲手操控这一切,便将甚至能修改书中剧本细节的权限交给了系统2.0。 让它在两人之间筑起高墙,最后控制宫冬菱的身体,将那噬神钉彻底钉入谢瑜体内,就此泯灭邪神。 但系统的缜密计划却不想在宫冬菱这里遭受重创,他们从将那个从小就行影单只的病秧子召入这世间中后,就没有给过宫冬菱任何金手指,而地狱开局的寒气也让宫冬菱在这个实力至上弱肉强食的修仙世界之中饱受侵害。 宫冬菱在此之前,的确跟他们想的那般,手无缚鸡之力,次次陷入险境之中只能用能言善辩或是谢瑜及时拯救脱险。 系统1.0留下的力量是意外,但骤然觉醒战意和修为的宫冬菱更是意外。 说完,她不再理会系统,撩起裙摆,将目光放在那脚踝的锁链上。 锁链能将另一头在何处显现出来,但自己并不知晓如何能启动此物。 没想到曾经嫌弃想要拆卸锁链的自己,有一天也必须借助它的力量来寻人了,宫冬菱一边转动锁链研究结构,一边想着。 但转念一想,谢瑜知道启动的方法却没能找到自己,定是系统在其中又下了黑手,她也就不再纠结,将裙摆一甩,御剑朝着那边灯火通明庆典处飞去。 什么都靠不住,不如靠自己的直觉和缘分,系统什么都能下黑手,却也是对这两样东西无可奈何。 再加上系统方才脑子一热透露的温柔乡一词,宫冬菱百分百肯定,现在谢瑜定是在那庆典之中。 知道不可能再是那酒楼,宫冬菱直接落在了街坊闹市之中,眼光流转着,发现人群们都往一个方向涌去,她一抬眼,发现那边尽头竟是一条河。 她忽的就想起侍女们跟自己说过的庆典中似乎会有的花魁游船,难道倒霉系统玩什么古早虐文梗,给谢瑜找了什么花魁替身? 宫冬菱一阵无语,还以为系统真能整出什么花样出来,结果就这。 花船还在远方,缓缓向这边驶着,宫冬菱一边等待一边盘算着自己怎么落在船上会比较不引人瞩目,只因这河边人实在是太多了,她是找人的,要低调些。 但周围人的目光却不尽人意地不断落在自己的身上,她瞅瞅自己身上在打斗上被刺破的衣服和道道血迹,知道有些影响市容,但因为实在太急,也只能如此。 不由将衣服拢拢缩了起来。 可她直到现在还没发现那些人盯着的皆是她脸上的魅魔面具,只因,那是花魁的面具。 谢瑜在系统的指引之下,果然看到了宫冬菱,可她已经处理好了所有麻烦。 甚至还感知到了宫冬菱用自己的手指触碰结界被灼伤的模样,虽然系统1.0告诉自己师姐不过是在测试其对系统的伤害,但谢瑜依旧却不能接受自己的魂力伤了她 看到她满身伤痕用剑艰难支撑,谢瑜的心狠狠一揪,迟钝的痛感反而能感觉到师姐的痛楚似的,就要下去将她搂起。 【现在还不是暴露的时候!】系统制止了她。 几乎是瞬间,谢瑜也清醒过来了,明白自己现在和这看似的确是自己这边的系统合作,便是有更多的机会展开那张网,现在师姐已经脱离险境,的确不该暴露。 系统将2.0上报给司命星官的计划和剧本重塑告诉了谢瑜一遍,道:【你看看能否演一下,我们尽量跟着那边计划走,即使演不出来,也不要让他们发现你今日没有根据那锁链的假指引走。】 听罢,谢瑜应允,便跟着那锁链的光影极速追了过去,到了魔域的弱水河边。 弱水河是此次庆典的中心位置,不仅花魁会乘着花船沿河一路向下,和岸上的人们打招呼,就连花船过后,还会伴随着烟火,在河面上放莲花灯。 这其实都不是魔界的习俗,而是凡间延展至修仙界的。 左护法为了讨谢瑜的欢心,听说她曾在凡界度过童年的那段往事,又想到宫冬菱也会喜欢这些,便是将往年百鬼夜行和活物祭祀的残忍旧俗全部去除,换成了这般。 虽然仍有不少魔域之人对这个改变颇有意见,觉得是凡人的恶俗,但大部分人还是觉得新鲜。 所以此时的弱水河边,人山人海,谢瑜的面具在人群中倒是有几分明显,周围魔修们纷纷侧目,将打量的目光放在其身上。 谢瑜一皱眉,将黑色袍子的宽大帽子戴上,总算是遮住了。 她没有再耽搁,身形一动,便是踏着虚空飞上了那花船,速度极快,甚至没有人能看清她的影子。 虽然是条船,但里面的人也不少。 能和花魁坐船同游的人,皆是达官贵族,左护法也赫然在其中,坐在主位上,接受着身边众人的敬酒庆贺。 毕竟谁人不知,右护法被废,偏偏他这个一开始就得罪过谢瑜的左护法还将这位置坐得稳稳的,是新魔尊面前的大红人,可不得孝敬孝敬? 虽说伴君如伴虎,伴谢瑜这种暴君便更是了,但见左护法都能活的好好的,他们也坚信自己能混的更好,都觊觎着空缺的右护法之位呢。 大人能成为如今新魔尊的宠臣,可有什么秘诀吗?有人敬了左护法一杯酒,诚心问道。 红光满面春风得意的左护法立刻开始说谎不打草稿起来:害,能有什么秘诀?不过是魔尊即将上任,之前又不在魔域,对很多事不了解,便是将重任委派给我去做罢了,看今日这庆典,魔尊和尊后都是满意的不得了呢。 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今自己还活着,多亏了自己拍马屁精和情感分析大师的身份。 虽然经常误拍到了马腿之上,每日都在马上要死了和诶还没死呢中来回横跳,但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和崇拜者,一切都是值得的! 那边射过来一道冷光,左护法似乎感觉骨子里的直觉动了:那是谢瑜每次要下手之前便会出现的目光。 更关键的是,那目光一般只有死前才会经历,他整个人浑身一凉,忙抬头在船上寻觅着,却是什么也没看见,惊慌失措手中的酒撒了一身都没发现。 大人,怎么了?周围人见他突然紧张惊恐起来,不像是装出来,奇怪地问,嗓音中也不由自主地也参杂了点害怕。 没、没事。 看着左护法丝毫没发现浑身衣服都被酒泼湿了,还拿着空酒樽就往嘴边对,众人皆是尴尬笑着,这这明明很有事啊! 就在此时,弱水河边和花船上所有灯火就此熄灭,黑暗之中,一阵悠扬的乐声响了起来,安抚了因为这突然的黑暗而一阵骚动的人群。 在花船的最高层,一只荧粉云蝶发着点微弱的光亮,翩翩飞过,在夜空中拉开序幕。 眨眼间,成百上千的荧粉云蝶一齐变了出来,簇拥成一团粉光。 当人们沉浸在这格外可爱的粉光之中时,它却又噌的一下变成了身穿粉色华服的绝美女子,她面前有一架古琴,袖中伸出一双柔荑来,轻抚着琴。 所有光都打在她一人的身上,让她此时与那团粉蝶无异。 女子的脸上戴着张精致甚至有些庄重的面具,上面只镶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红色晶石,而细看的话会发现它本身并不是红色,而是因为其中析出了道道交织的红色丝线,据说那是邪神所赐之血,给魔尊和尊后赋予了力量与庇佑。 只是面具的气质跟这媚骨天成的美人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凸显出些许别扭之色。 那本应该是花魁所坐之处,若是往常,人群已经在欢呼振奋了,但此时他们却迟迟不敢确定,只因花魁今日所带的面具根本不是跟往常一般的魅魔面具。 岸边的百姓们似乎还没发现这面具的端倪,但船上的达官贵族们都或多或少有些了解,已然是瞪大了眼睛,那面具上的宝石不是最为珍贵的那一对吗? 分卷(67) 尊尊后?有人小声问道。 可是他们坐的不是花魁演出的花船吗?难道一切都是左护法的别出心裁? 瞬间他们又将赞许的目光投向左护法:这也在大人的计划之内?可真是新奇! 左护法也只远远在邪神入魔域的第一日远远在谢瑜怀中大致看了一眼,根本不清楚那即将成为尊后的女人真正模样。 他虽蒙在鼓里,依稀记得自己从未安排过这一环,但虚荣又让他不愿说出来根本不是自己做的,而是默认了下来。 就在谢瑜想到这里时,从花船上传来一个声音,是左护法带头喊起来的:参见尊后! 霎时间,整条花船都跪了下来,跟着喊着,这声音传到了外面,就连在弱水河外的平民们也跪了下来,但都不由得抬头想看清新尊后的模样。 她也太美了,不愧是邪神的尊后! 倾国倾城妩媚众生啊。 赞许声此起彼伏。 花魁听到这些声音,却是并没有否认,整个人极为怪异。 只因她是不重要的小人物,属于细枝末节,却是人设彻彻底底都被系统2.0修改成了替身剧本。 于是,按照剧本,在面具之下,花魁闪过一点欢喜和娇羞之色,只因她喜欢邪神大人很久了,可邪神从来只将她当成真爱的替身,此次,因为白月光不愿和谢瑜成亲,便是由她带着鬼后的面具,扮演那人。 但即使是这样她也很满足了。 你不是我的尊后,为何会带着尊后的面具,她去哪了?一个声音忽然响了起来,谢瑜从黑暗中走出来,冷眸看着花魁。 连跟这种彻彻底底的傀儡对剧本都让谢瑜感到烦躁,可系统1.0说演戏是必须的。 只是被质问,花魁就心中一酸,没由来的跟着剧本落泪起来。 而魔尊的出现和这声音像是一道惊雷,炸在了众人心中,他们都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起来。 可就在此时,黑夜中突然炸起一道灿烂夺目的烟火,一下子照亮了整片夜空,一下子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当人们都不禁抬头看向夜空之时,却发现一个黑影在烟火的照耀上,竟是出现了人形的模样。 再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个背着剑的女子,那仙子虽然华美的裙子被划破了,脸上还带着一个妖里妖气的魅魔面具,但却丝毫不减身上的清冷出尘之意,在五彩斑斓的烟火的照耀下,连茶色的眸子都倒映着火花。 长发和裙摆在空中划过,下一瞬,一股清风徐来,宫冬菱稳稳落在了花船之上。 一抬头才发现本来自己想趁着一片漆黑偷偷摸摸上来的,不想却是突然放起了烟花,焰火简直将自己的狼狈偷摸模样照了个结结实实 她方才用灵力在水上飘时,也听到了这边在恭迎尊后的声音。 此时被带着些许经验又疑惑的目光注视,宫冬菱也觉得一阵尴尬,觉得需要做点什么,便是转头看向那顶层被称为尊后的女子,觉得她这副倾国倾城的样子,实在不愧是尊后,由衷道:参参见尊后? 她想起今天的八卦不仅有宣布婚事,还有下一任魔尊呢,不由懊悔瓜也没吃到。 众人本以为这仙子是传说中真正的尊后呢,期待一场白月光替身大戏,不想宫冬菱只是路过罢了。 久久没人回自己,宫冬菱脚底已经被尬地抠出了三室一厅,一边自然而然地后退,一边挤出个笑容说道:不打扰诸位了,我就是到这船上找个人,不方便的话我现在就走 只是话还没说完,宫冬菱就感觉到自己后背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躯体,脚跟不由地被绊了一下。 不等她转头看去,谢瑜已经一握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转过身来。 两张陌生的面具相见,但却是一下认出了,这便是自己所要找的人。 正如那个侍女所说,迷失的再远也要朝着对方奔赴而去,虽然看不见真实的容貌,但就能在人群之中一眼看到她。 宫冬菱看到谢瑜,大大松了口气,下一瞬就忙对众人展示道:对,我已经找到人了,就是她。 感知到谢瑜微动的指尖,系统1.0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就是先对她狠一点吗?要是你现在忍不住去安慰亲亲抱抱她,天庭又要发现不对了!】 师姐,我去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为什么又要走? 谢瑜虽然声音像是渗着冰渣,但手上却虚虚一握,没有用力,只因她想起方才师姐手上似乎也因为握剑脱力了,一定很痛。 我宫冬菱知道不可能讲出系统来,只能半真半假道,方才酒楼三个醉鬼冒犯我,然后我就将他们引出去全都杀了,一杀完我人不就出来找你了吗?这也能算是跑路吗? 她不按照剧本来,我还怎么演?谢瑜在心中问系统,系也少见的自闭了,不予回应。 周围人听到此话:果然暴君的尊后也是一样的蛇蝎美人吗? 花魁也是一抖,眼泪又流下来几滴,是害怕的,毕竟她可是替身,若是被这凶狠白月光也给杀了怎么办。 此时大家基本都能确认,这个出场奇怪的仙子才是魔尊的尊后,的确如此,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冷漠残忍的邪神,眸子中仿佛有了光,满眼仿佛都只能装下她一个人。 左护法冷汗直冒,这才是尊后?那方才自己引领众人恭迎的又是何人? 现在场上唯一没被宫冬菱打乱的当然还属那雷打不动的花魁替身剧本。 只见花魁一摘面具,又露出一张和宫冬菱相似的脸,此时简直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不等花魁开口,宫冬菱就心如刀绞:又撞脸了一个啊! 已经四个长得相似的角色了!这本书简直是套娃吗?自己长得像慕容月她也就忍了,毕竟两人是母女,有血缘关系长得像也可以解释;谢瑜长得和自己像,毕竟是邪神之前的凡人身体,现在已经不像了,也还能凑合;可这又来一个是什么意思,写小说都不讲概率论和逻辑吗?! 害,明白了,不就是大众脸吗。 谢瑜看着这个临时编出来的角色,也是眉心直跳,强忍笑意,毕竟还得维持此时她沉浸在师姐出走的偏执人设里。 花魁虽然觉得这个白月光似乎跟自己想的有点不一样,自己的所作所为此时看着略显怪异,但是强烈的爱意占据了她的心,她还是开口道:我、我是假冒的您才是尊后。 开始了吗开始了吗?白月光和替身的交锋,众人苍蝇搓手,一边等着宫冬菱的回应。 谢瑜站在一旁,满眼都是嫌弃,自己怎么就被污蔑了,她也第一次见这花魁啊! 啊?什么?什么尊后?我才是什么? 宫冬菱的笑容突然消失,眼中尽是疑惑之色,似是从未听说过一般,四个简简单单的问句,表达了她此时一头雾水的心情。 她甚至连魔尊是谁都不清楚,便求助地看向谢瑜,震惊之余还带着点小委屈。 毕竟谢瑜是邪神,还杀了上一任魔尊,新魔尊应该也要听她的吧,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要被迫嫁给魔尊做尊后了呢? 气氛瞬间又被破坏了,白月光替身剧本到此结束,众人而是愈发古怪起来,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的,但是看着模样,倒像是真的,那就更离谱了。不想宫冬菱直接把整部剧拉向了奇怪的方向。 在场众人表情纷纷微妙起来,也看向谢瑜。 不等其他人开口,谢瑜突然凝视着宫冬菱道:嗯,我现在是魔尊了,师姐不就该是我的尊后了吗? 你是魔尊?! 宫冬菱脱口而出,一边消化着这句话的意思,此时终于明白了,好家伙原来她从最开始听到这个八卦开始,瓜主就是她自己了,现在全魔域都知道她要和谢瑜成亲了,就她最后一个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惨,师姐刚帅了一章就成了吐槽役沙雕角色 感谢在2021061113:30:59~2021061215:49: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梨渃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冬日暖阳っ゛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沧笙踏歌13瓶;冬日暖阳っ゛8瓶;kira7瓶;木木5瓶;拾玖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5章 情人 方才检测到你申请使用夺舍权限,还遭到了拒绝,可曾发生什么了吗?一个显得苍老庄严的声音从系统自带的通讯工具中飘了出来。 这让系统2.0条件反射的一阵害怕:【星官,因为我的疏忽,计划暂时失败了】 星官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有平缓:因为邪神发现你了? 【她还没有发现我,今日还跟着我的计划走了,只是那个我们一直小瞧的宿主宫冬菱却是出乎意料,在绝境中竟是唤醒了1.0曾经赋予她的力量。】 听到1.0的名字,司命星官一顿才说:你是说那个系统的力量?它方才还凭空消失了,是不是因此事又下界去了? 【星官的意思是它此时很可能已经在宫冬菱的身体里了?】 这倒不可能,我已经彻底切断了它与宫冬菱识海的联系,但它仍有可能通过其他方式存在,总之一切多加小心。 不过,我给你的期限快要到了吧,你又打算如何完成任务呢?我这里的规矩你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也是你主动接下的,更何况局里给你的权限是空前绝后的,当时就说过失败即回收。 司命星官的语气还是不急不缓,却越发的带着些威严之意,倒是有些骇人,但系统们都知晓他一旦如此,便是已经开始没了耐心。 系统2.0咬咬牙,当初纯粹是因为此任务的上一任系统是自己一直极其厌恶又不断追赶的1.0,它迫切地想证明自己,便是格外自负地接下了。 却不想这是天尊心中的一根刺,是用来泯灭邪神的,若是失败了便是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谢瑜没发现这一切便是好事,而且她现在要强取豪夺宿主,两人之间必定爆发矛盾,那可是她们自己内因造成的,要利用起来也容易的多,我会留意时机,看看何时可以启用夺舍权限,只要我拥有了宿主的身体,那几枚钉子便不算什么了。】 星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说自己并不关心过程,只要最后一个满意的结果。 等切断了通信,司命星官复杂地看向空荡荡的禁闭室,本应该在其中的毛绒小兽不知去向,他放大感知搜寻其中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对方留下的线索或是痕迹。 当初对它动用了唯有一次的强制回收的机会,此时想要再回收却是做不到了。 1.0的确是他从一开始就寄予过厚望的天赋系统,它的天赋实在是他创造的所有系统中最惊人的一个。 但在此次事件中,它依旧是用自己的天赋狠狠打脸了一把天庭。 不仅能够将秘密守口如瓶,甚至还能用自己的天赋毁掉脑海中关于谢瑜和宿主的一些记忆,避免天庭提取走重要的信息。 司命星官显然是一无所获,便是拂袖而去,却没有发现,自己长发披被所遮盖的后颈之上,有一根不属于自己的柔软棕毛,这显然来自从前的那只毛绒小兽。 他将目光放在外界,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自己身上贴了多日的监听器。 听到此对话的第三人系统1.0转个背就告诉了谢瑜他们进一步的计划:【我们不如就跟着他们的计划走,将那个系统引出来,不然它一直躲在宿主的身体里,你的邪神之力也无法动它分毫。】 上次宫冬菱去触碰谢瑜设下的结界,除了侵蚀师姐的手指以外,谢瑜还感觉到了对其中系统灵魂的灼烧。 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将系统引出来,让其灵魂脱离宫冬菱本身而被毁灭。 那若是师姐被夺舍了可有什么影响?谢瑜沉声问道,眼底中有些许担忧之色。 【对她本身可能就是失去意识一段时间,但是夺舍权限触动的条件却比较严格,那时她必须在灵魂受到冲击、不稳定的情况之下,这就需要你演戏了】 系统1.0的话虽然说的隐晦,谢瑜明白,即使这样可以剿灭那系统,但师姐也会被自己所伤害,那自己还应该接着演下去吗? 这是长痛还是短痛的问题,若是不解决系统,那今日师姐被系统所害的事件就会不断再发生,直到万劫不复; 但若是解决了系统,不说师姐刚对自己好些的印象和态度便是又会变差了,师姐也会感到伤心难过的吧像从前自己囚着强迫她一般。 想到这里,谢瑜久久没说话,眼底投下了一片阴影,选择了一个答案。 恨她也没事,她只想要师姐永远平平安安的。 谢瑜和宫冬菱在花船上对峙着,周围围观的群众跪伏了一片,但各个耳朵竖的比谁都高,都想听这传说中的魔尊和尊后之间的绮丽之事。 不对啊,就算你是魔尊,我为何就是尊后了?我何时答应过你? 宫冬菱看向周围,发现自己此处早已成了八卦的正中心,终于想明白了事件的经过,明白一切谣言的源头都是面前这个当事人之一谢瑜自己放出去的假消息,就是为了这几日全民吃瓜的热潮。 没想到谢瑜学的比从前聪明多了,被宫冬菱拒绝过两次后,便是再也不深情告白了,对师姐若即若离,这次没想到一开始就放了一个大招。 害得自己在什么也不清楚的情况下就被迫真的要成为谢瑜的尊后了,毕竟这魔域,谁人都知晓了! 宫冬菱一脸愠色紧盯着谢瑜,仿佛一定要从她的眸子中看出点什么结果来。 是师姐执意要离开吓我的,现在又问我为何要娶你为尊后,便是通过和师姐结为道侣达到白首不相离的地步啊,毕竟师姐从来说的都是假话,承诺没有用,只有将师姐永远拴在身边才对,不是吗? 谢瑜一步步走上去,眼底的执念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毕竟从那时开始,我便终于可以称呼师姐一声娘子。 人群之中根本没人敢发出一点声响,毕竟谢瑜对爱人发疯是偏执,对他们发疯可就是杀戮了。 但他们互相看过去的震惊眼底分明是写满了太刺激了吧几字,恨不得多听些这种类似的八卦。 毕竟魔族暴君强取豪夺无辜正道仙子,那仙子甚至还是暴君的亲师姐,两个绝色美人被这禁忌感的氛围所笼罩,对峙时还动手动脚! 分卷(68) 简直让人的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不要太好嗑! 遥想当年,宫冬菱和谢瑜在那不周山,两人皆是没有开窍,甚至从前还是死对头,也被不周山弟子嗑生嗑死,可不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吗? 你们不要在这里吵了,要吵去床上吵啊!这是围观观众最主要的想法。 宫冬菱被这个称呼叫的竟是浑身一震。 谢瑜从来都只喜欢叫自己师姐,最多也只是情动之时叫自己一句宝贝菱儿,娘子这只会在最亲密的两人间叫的称呼像是蜜糖一般,从耳中流向心底,又像是诱人的毒药。 但身边这么多人的围观让宫冬菱马上清醒了过来,恼羞道:你说什么呢?我同意了吗? 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岂不是自己呆滞的片刻反应已经落入了众人眼底?太丢人了。 殊不知在无情的嗑cp机器的眼中,这只是小娇妻被老婆撩到罢了,香香软软又喜欢害羞的小娇妻,被腹黑偏执大魔王吃的死死的,偏偏魔王还是年下犯上,这还不嗑? 不知师姐可曾听说过一个词,名叫强取豪夺,我当然知道师姐再也不愿与我共进一步,只是自私地独自享用着我的服务罢了,真是贪心,所以,我今日便非要做了那恶人。 虽然师姐不需要我对你负责,但是,我却需要师姐对我负责,毕竟我们可不能有了妻妻之实却没有名。 谢瑜显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并没有什么继续商量下去的意思,只是笑了起来,一双眸子紧盯着宫冬菱浅茶色的双目。 宫冬菱被谢瑜一阵歪理将话语堵在心中不出来,明明每次都是自己在被她欺负折腾,怎么她现在倒是赖上了自己!简直没脸没皮! 更何况这里还这么多人,她怎能将两人床笫之间的私密事儿就这般随意地说出去呢! 她这才想起来这几日谢瑜的改变,心中一阵失落。 既然这个决定是早就做好了的,也就是说,谢瑜根本就从未变过。 可能那几日她也于心不安,便做了其他事情补偿自己,一边又让她放松警惕,一直到自己要成亲了都不知道。 造谣是吧? 想到这里,宫冬菱将谢瑜一推开道:你不是已经将自己尊后的面具交给这个花魁娘子了吗,分明就是已经将其立为了自己的尊后,想和她在一起,现在又来找我做什么?! 说着,她将一旁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工具人花魁扯了过来,将计就计,既然你谢瑜当着众人的面造谣我和你要成婚了,就别怪我造谣你是个找替身还移情别恋的负心汉了。 花魁其实已经渐渐走出了系统设定剧本的影响,开始疑惑并后悔方才自己为何要如此了,甚至不记得是谁将那面具交给自己,要她扮演谢瑜的尊后的。 谢瑜那可是高高在上的邪神! 更何况花魁从来只见过她嗜血恶煞的一面,怎么可能喜欢上她,怎么想都觉得极其奇怪。 谢瑜却没有生气,看都不看小花魁一眼,只含笑看向宫冬菱的眸间:师姐,你吃醋了?虽然阿瑜喜欢看见师姐的独占欲,不过你可冤枉我了。 我可曾将那面具给过你?下一秒,谢瑜藏着警告和冰凉之意的话便到了。 没没有,是其他有心之人调换的,奴奴家也不清楚。花魁瑟瑟发抖,用一贯唯唯诺诺的声音道,不由便是有些娇软。 谁知道这又引起了谢瑜的不满:好好讲话,这样娇嗔我家醋王又要误会了。 花魁:知道了。别秀了别秀了早就知道你喜欢你老婆,可你老婆不喜欢你了! 我可曾在之前见过你任何一面?谢瑜满意地继续问下一个问题。 没有,这是我和邪神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见面。花魁语气从来没有如此正直坚定过,简直是砸了她在花楼中的招牌。 谢瑜一皱眉,简直对那花魁避如蛇蝎:近距离?别跟我套近乎,我觉得挺远的。 说着,她便是又往后退了几步,抱着胸往宫冬菱那边看去,只因现在是宫冬菱离她最近了。 谁知道下一秒宫冬菱便是头也不回地朝花魁那里走去,看都懒得看谢瑜的小学生行为一眼,就环着那个跟她长相相似的角色的手臂道:她今天发疯,莫名其妙,我们少理她。 哦哦!花魁还以为这个被邪神娇宠着的正宫怕是十分厌恶自己,毕竟她插足在了两人之间,可现在看来,却是个好相处之人,还替自己解围 左护法看着两个八卦中心之人便是这么走了,生无可恋看向谢瑜,最终还是要说出那句可能使谢瑜突然爆发怒火的话:邪神大人,那登基和婚礼还办吗? 果然,下一秒谢瑜刀子般的眼神就横了过来,生生剐在左护法的身上:办啊!怎么不办? 说罢,眼神便是追随着宫冬菱消失的方向,下一瞬身影便是也跟着消失了。 为了避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宫冬菱施了个隐身的法术,用自己的玄菱载着花魁从花船回到了岸边。 身边的百姓们虽然已经不再跪地不起,但随着谢瑜和宫冬菱两人的消失,却是也讨论起来,被后面隐身的宫冬菱全听在了耳中。 我们魔尊满心都是尊后,尊后为何迟迟不愿意跟她一起呢? 不想,人群中竟有个cp粉大声问道,一下震惊四座,其他派也开始喊了起来。 不行,我们魔尊可是要带领魔界踏平正派的人,怎么能被什么正派妖女迷惑心智呢! 人家天造地设的一对,容不得你这个妖怪反对!邪神好不容易动了凡心在一起怎么了?邪神还是为了给尊后名分才勉强当这魔尊的,你又觉得是自己的功劳了! 就我一个人觉得魔尊太强势了吗,就连尊后的意愿都没有问,虽然她们已经快进到了最后一步早就睡过了,虽然她们对峙起来的样子都那么像在床上,虽然她们做地下情人更好嗑 好了我编不下去了,邪神请强势和师姐锁死好吗!毕竟只有温柔师姐才能治疯批。 宫冬菱刚听到前半句,一开始便觉得此人说的在理,没想到后面露出真面目,还是个披着理智粉皮的无情嗑cp机器,又是心一梗。 等到了人烟稀少处,宫冬菱才狠狠跺跺脚,将自己的怒气发泄出来: 谢瑜!!亏我还真的那么信任她,没想到就是怀着这般心思,我说她给我送礼物是要做何事,还以为她真的不生我气了,却不想这背后还有这般大坑! 我我,谢谢尊后,原谅我的出格行为,我也不知怎么了,方才竟是那般入了魔,做一些匪夷所思之事,现在我才清醒过来,幸好没酿成什么大错。 花魁等她静静发泄完了,才低着头真心道着歉。 可前面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声,下一秒,便是呜呜呜地一点像是拒绝般奇怪的声音,她惊愕一抬头,却刚好看见,宫冬菱被人捉着纤细的腰肢亲着。 高些的绝色女子整个人都像是往常一般矜持克制,甚至身上还有那永不会融化的冰雪气息,但那高贵冷艳的眸子因为绯色而沾染了一些人间的情丝,尽是更加的惊心动魄。 此处一片漆黑,人烟稀少,只有花魁一个人能在烟花炸开之时,透过那刚好打在两人身上的那束光看清两人纠缠不尽的孽缘。 然而,被这唯美纯爱之景所吸引目光的花魁却没有发现,在许多个光找不到的地方,什么在悄悄生长。 师姐,若是小花魁知道你光是最简单的温存便会这般,她会怎么看你? 谢瑜低声呢喃着,像是在说什么最动听的情话一般。 跟我结为道侣不好吗?还是说,师姐还在计划着怎么离开我的身边呢?我们都有私心不就打平了,只要有什么将我们拴在一起,我便是任师姐随意胡闹了。 她目光往上移了些许,看着那平坦小腹:其他凡人会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怀上孩子,便是用两人的骨血将女子拴在了身边,若不是心疼师姐受苦,我便也想像那凡人一般呢。 宫冬菱咬着牙打掉她的手,终于能顺气吐出句话了:你说什么呢?搞的跟我们真的能生一样! 不试试怎么知道? 谢瑜一声轻笑,提高声音,故意让它落入在旁边偷窥的小花魁耳中,她瞬间便是感觉到师姐一紧张,果然是怕被别人听见了,才迟迟不从她怀中挣脱吧。 宫冬菱深吸一口气,看着此时的谢瑜,突然又坚信了些自己的想法,或许她猜想的才是对的 阿瑜,你让那个小花魁离开吧,我有些话想要问你,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这般讲清楚。宫冬菱突然扬起脸,对谢瑜说,此时刚好炸起一朵烟花,五彩映在宫冬菱清澈的眸子中,像是能够夺人心魄一般。 明明是你要将人带出来,现在又将人推给我处理,怎么,不吃醋了?你不醋我醋了。谢瑜嘴上虽是如此说,但却是立刻着手在两人身边就此设起一片结界,将两人和花魁隔开。 花魁看的正起劲,面前什么景致都没了,只停留在上一句清晰的话时。 不试试怎么知道?她们要去试什么吗?花魁瞬间就明白了,眼底一片暧昧之色。 而就在相隔不远处的结界之中,宫冬菱终于开口问谢瑜:阿瑜,你所说的皆是真的吗?若是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我总觉得现在的阿瑜并不是这般偏执不讲理之人。 谢瑜却因宫冬菱这一番话微怔了片刻,不由地抬头看向师姐,为什么师姐总能那般敏锐地发现她心中的微妙变化,就连她开始学会了如何爱人,不想再那般强迫师姐了一般。 但谢瑜知道师姐身上有着天庭的势力,说什么都会被其听见,便是只能接着演戏: 若师姐想说的是那些事情,的确是我心中所想,我是什么样的人,师姐不是一直最明白吗?从前就会将你囚起来绑上锁链捆仙绳的人,又会是什么好人呢? 可可阿瑜之前明明不是,不是还送我礼物了吗?你也不再像从前一般,学着开始信任我了啊。宫冬菱尝试解释道。 谢瑜眼眸一垂,敛下了心中蓦然腾起的点点情绪,声音还是强制自己一片冰凉:可能以前相信过吧,但师姐如今又是这般,叫我该如何相信呢? 被无情击碎了小心翼翼的试探,宫冬菱也不说话了,感受到谢瑜又为她筑起的那道墙。 所以现在你是非要我妥协不可?非要我跟你在名声之上有道侣之实,即使我们二人貌合神离,关系开始逐渐破裂都非要不可? 宫冬菱一句句问着。 谢瑜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道:有我在,我们不可能成那副模样。 虽然师姐迟迟不承认我的身份,但难道我是你的情人吗,一个名分都不愿给我,说我是你独一无二的朋友,你告诉我,什么朋友会像我们这般。 谢瑜有些分不清是在演戏还是自己的私欲了,一停顿,将心中被扰乱的思绪整理了一番,发现这可能是自己心中的话。 明明从前是只要将师姐困在身边就满足了,可此时,心底所想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想要的更多,是堂堂正正地在师姐身边,成为她可以依靠之人。 那如果我现在问阿瑜,你可以当我的情人吗,还来得及吗? 宫冬菱轻声问着,说完也不敢抬眼看谢瑜惊讶的表情,只是将眼眸往下垂着,双手又是习惯性地将手指绞在了一起,轻咬着唇。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家人们粉头大成功!巨无敌好看!!就是今天一天都在漂染,搞到现在才更新六千字,明天下午那一更我多塞点! 感谢在2021061215:49:12~2021061400:07: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梨渃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zxxxxxc10瓶;喵喵的猫薄荷6瓶;易青是我的!!!、厌世俗兮5瓶;29432748、倚歌、小梁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6章 盖头 这句话完完整整地落入了谢瑜耳中,她呼吸一滞,想克制住些自己的反应,却还是猛的一抬头,寻着宫冬菱的眸子看去。 却发现师姐只是难堪地将头微微垂着,根本不敢看向自己。 谢瑜从未想过师姐会亲口提出来想跟自己更近一步,这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谢瑜你忘记我们的计划了吗,若是你们二人重归一心,师姐反而会吃更多的苦头的。虽然我也知道那会伤害到我的宿主,这也是没办法,有些事情注定只能由你来承担。】 系统察觉到了谢瑜的动心,提醒道。 但它也知道自己那个闷葫芦宿主,好不容易开窍一次有多难,谢瑜终于等到了,却又要因此错过。 嗯,我知道。谢瑜在心中回系统,眸中有什么在微闪。 别说谢瑜惊讶,就连宫冬菱自己垂在身侧的手也一下子粘湿一片,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一下就顺着谢瑜的话如此了。 她在心中的确抵触谢瑜又那般强迫自己,但用魔法打败魔法,倒是第一次,做情人和道侣有什么区别吗?! 但她一脱口而出了才发现这的确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全因自己这不由自主魂不守舍的慌乱模样。 这偶然的发现倒是让宫冬菱突然清醒了过来,自己在意的似乎从来都不是要和自己的师妹成婚,而是被控制强迫地做着什么,被逼困在牢笼中。 宫冬菱想起自己那日独自面对三个魔修而爆发,成功将其斩于剑下的那种快意驰骋,她从前世开始就想不受制于环境和身体,想成为能独当一面的人。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和谢瑜对峙吗? 谁不知道系统2.0虎视眈眈地盯着二人,方才若不是宫冬菱自己突破,差点就让两人落入万劫不复中,谢瑜这般变化说不定也在2.0的计划之内,要是她还真跟谢瑜杠上了,那不是正好踩入了他们挖的坑了吗? 谢瑜不知晓系统的事会被蛊惑很正常,怎么她自己也这般意气行事。 当务之急是找办法快点将系统给解决,宫冬菱已经找到了些头绪,反正她和2.0早就撕破了脸。 阿瑜已经保护了她太多次,她没办法将中央系统的阻碍说出口,也许是为了让她能成长为独当一面之人、也保护谢瑜一次的天意吧。 分卷(69) 【这是你们二人无可避免的矛盾,也能赖在我身上吗?本来就没有缘分是两个世界的人,因为穿书局的失误而促成了一段错缘,我们来即使纠正却还妄图要继续下去,简直是痴人说梦! 即使没有中央系统的任务,你们也不会有未来,你的内心能骗过你自己,骗的过我吗?】 2.0煽风点火,说的全是之前宫冬菱担心过的话。 它本来看着两人对峙,吃瓜吃的好好的,怎么转个背宫冬菱就人间清醒起来了? 它可不能允许这般事情发生,便是立刻来妖言惑众煽风点火,非要的宫冬菱再次意难平起来。 但宫冬菱是一个有了自己坚定想法后就不会因为他人三言两语动摇的人,自然是理都不理2.0一下,转而抬眼沉沉看向谢瑜。 对上谢瑜那双熟悉的清亮双眸时,她的心就更出奇地平静下来些许,道: 算了,答案已经不重要了情人又和道侣有何区别呢?既然你想成婚,那就去准备吧,不过阿瑜,你一定要记得,这世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容易解决的。 似乎是没料到方才还生气的师姐会突然安静下来。 谢瑜一愣,只是不知道她这反应是真的释怀了还是从此对自己失望、两人真的成为了陌生人的意思。 系统,若是师姐不会因为此事而出现被夺舍的条件怎么办,就像你说的那般情绪精神力不稳定? 谢瑜有些担心自己伤害师姐的行为动作已经做出来了,但是师姐却像如今的态度一般,导致最后计划却没有成功,那该如何? 【现在藏在你师姐体内的系统会有办法的,它已经等不了,到时候说不定会献祭自己的天赋能力以此达到这个结果。 因为此时我们处于有利的视角之中,我们清楚他们的计划,而他们甚至连我们的存在都不知道,等它耗尽力气出来后,我们不就更好将其解决了吗?】 系统1.0倒是不着急,它自己也是系统,知道天赋之力的多种权限,它偷听到的对话中,司命星官给2.0下了回收的威胁期限,想必那系统也急的很,不可能放过这最后一次机会。 听完,谢瑜垂下的眼睛中闪过一点苦笑,也不知道这样的误会裂缝要多久才能愈合。 正如系统所说,有些事情的确只能她为师姐遮风挡雨去解决,毕竟那是她一定要护住的人,她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定是不会再像之前一般了。 谢瑜和宫冬菱两人各怀心事,在对方面前隐藏着秘密,表面看着的确像是在对峙,但却是为了同一目的。 魔域这几日,从上至下都忙成一团,只因他们的新魔尊和自己的尊后就要结婚了,魔尊连自己的登基典礼都免了,但一定要将着婚礼办好。 他们本以为自从那日之后,两人的大婚会因为那事而推迟,毕竟谢瑜的师姐看起来真的很生气,不想仍是要接着办下去。 不少魔修一边准备着还一边认为,等到了婚礼那日,尊后估计又要跟魔尊闹了。 但这不关他们的事,他们的任务是将该做的做好,人家小两口有矛盾自然会在私下中解决,跟他们无关,更关键的是,尊后再怎么跟魔尊闹魔尊都是捧着宠着,若是他们,早就已经死路一条了。 为了避免触了谢瑜的眉头,他们只敢闷声做自己的事情,甚至连私下里吐槽一句都不敢。 说来也奇怪,不仅尊后从未在这准备期间露过一次面,就连魔尊自己都鲜少出现,每次皆是左护法一脸残念地告诉众人应该如何去做。 左护法觉得一定是自己那日的愚蠢行径落入了谢瑜的眼中,从那以后,谢瑜每天都要变着花样折磨他,提出一些根本做不到的要求,比如什么让他亲手绣一件婚服出来。 当左护法跪地瑟瑟发抖说自己做不到时,谢瑜就会阴阳怪气道:不是让魔尊和尊后都很满意的吗? 他绣!他绣还不行吗? 于是,左护法回去以后连夜跟着家里的绣娘学了一手,终于在帕子上学会了绣两只野鸭不是,鸳鸯,自我觉得还不错。 等他第二日拿给谢瑜过目的时候,发现谢瑜的案上竟然有一条红方巾,上面绕着些金丝线。 左护法瞪大眼睛,自己看到了什么,这是在绣盖头? 杀人不眨眼的魔尊要自己绣盖头了?! 还没来得及再看一眼就被突然出现的谢瑜给变没了,自己的东西被偷看了,谢瑜脸色一下子阴云密布,恨不得就此挖了左护法的眼珠子。 邪神这是在为尊后绣嫁衣吗?我听说在凡界便是有这样的风俗,新娘需要从小学女红,长大后便开始为自己缝制嫁衣,待出嫁时,刚好制成世上独一无二的嫁衣。 左护法一下又跪在地上,唯唯诺诺道。 好半天了,谢瑜才有些僵硬开口:不过试着绣个盖头罢了她又没学过这些,我来不是一样的吗。 不过她从前也没学过这些,等真正拿着针线去一点点刺绣了,才发现这小小一根的细针,比自己使剑要难多了,虽不至于刺伤手,但那金丝线的位置却总是不合心意。 谢瑜看着左护法手中帕子上的两只鸭子,皱眉嫌弃道:这是什么丑东西?没毛的秃鸭子吗? 昨日邪神大人不是吩咐我亲手绣那嫁衣吗?我回去以后寝食难安左思右想觉得应该为大人排忧解难,于是便是向我家的绣娘学了这样一番手艺,当然还是入不了大人的眼,我这就把这丑东西收起来。 左护法说着,就将帕子收入袖子里,还是那么会保命。 绣娘吗谢瑜一瞬间甚至也想去找那绣娘学习一番了,但一转念想起若是自己真的问了左护法,那不是证明自己也跟他一样不会了吗?多丢人。 谢瑜当时资质奇差,都能在千锤百炼间学会剑法,没道理自学不会这凡人都擅长的小东西。 只是这么想着,她就一声冷哼,眯眼看向左护法:蠢笨,都跟着绣娘学了手艺,怎么还是这般寒碜。 左护法在心中说还不是你自己让我绣嫁衣的,现在还跑来嫌弃我了。 但他当然只敢在心中骂,一句都不敢出声。 他将之前谢瑜跟他说的一些事情都汇报了,一边说着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疑惑起来。 的确很奇怪,不知为何谢瑜大婚那日,准备的洞房却是一个漆黑一片完全封闭的禁闭室,还让他在里面几个固定方位摆放了一点魔族上古邪神时代传下来的邪魂器,像是在做什么奇怪的阵法。 难道尊后和魔尊关系已经紧张到了这种程度,就连洞房之夜都必须要这般阵仗才能继续下去吗? 或者难道是邪神不行? 谢瑜一抬头对上他诡异莫测的眼神,又是不悦:怎么?办这么一件简单的事还要我奖赏你不成? 她准备这些当然是在系统1.0的指导之下,为了那日能够强行将宫冬菱身体那东西分离出来。 所有系统皆是司命星官用自己的神力捏成的,但是具有不确定性,天赋之力是随机赋予的,甚至还会有很多失败品。 但正因为它们没有真正的本源,由神力所创,就证明它们最大的天敌便是谢瑜的邪魂。 毕竟连它们的主人都是对邪神的那般忌惮,造物主从不会让一种事物独大,天尊一族的神力太过强大,便是造出了和他完全不同的妹妹来制衡。 所以计划的关键,便是如何将谢瑜的邪魂之力放到最大。 她也担心会不会对师姐的身体造成损害,但被系统打消了疑惑。 先不说邪魂之力就是为了克制神力而被造物主创造出来的,对凡人修仙者们更多的不是属性本源上的灼伤纯净,是其中的威力,只是修为高深、魔气强劲罢了。 而且她们两人早在之前便有亲密之举了,那时她情动之时,不由自主流露出那些力量甚至还伤了师姐,却是让师姐和那邪魂力互相熟悉了起来,邪魂力不会再伤她。 后来师姐之所以仍会被结界灼伤手指,是因为那结界从创造伊始便是对所有靠近触上的生物有敌意,若是单纯的邪魂力倒是不会如此。 先将系统的魂体从宫冬菱的识海避风湾中分离出来,再毁灭,便会将伤害的风险降低,不会有意外。 虽然大婚只是一个计划和陷阱,但毕竟是自己和师姐的婚事,谢瑜不可能含糊,便是一边准备着对付系统的事,一边像是真的成亲一般,小到一个绣花的盖头都要一遍遍地去思索着该如何最适合。 系统1.0从前常年住在宫冬菱的识海之中,当然是最熟悉她的人,甚至它还在穿书现代部执行过任务,对宫冬菱的世界极为了解。 所以当谢瑜猜测着师姐会不会绣嫁衣时,1.0坚定地告诉她完全不会。 谢瑜没再说什么,却是自己偷偷开始绣了起来。 嗯,她绣也是一样的。 等左护法离开了,她在案上一挥,那红方巾又是重现了出来,上面缠绕着昨晚才绣了一点的金丝线,若是进度一直那么慢,怕是一直到大婚结束了也到不了宫冬菱的手上。 想到这里,她便又坐了下来,耐着性子捏着细针,按照自己画的设计图纸,一点点将那真丝线刺了进去。 系统1.0看着谢瑜的手法,欲言又止,还是害怕她身上那股邪气,闭上了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祈祷着盖头没事。 宫冬菱虽然被要求和谢瑜成亲,但自从她一改拒绝态度应允下来后,那谢瑜对她的管制却是骤然一松,连人生自由都不限制了,她可以随意去魔界遛弯。 当然她也知道有自己身上那道锁链,就是系统要转移她都弄不远,更别说自己跑掉,这自由也只是能在魔域中随意晃晃的假自由罢了。 而更另她没想到的是,虽然自己没跟谢瑜提过庆典那日三人差点伤害她的那事,但从此以后,不仅那三人的其他兄弟和纵容他们的亲属都暴毙家中,就连在大街上都是人心惶惶,再也没人敢当街行凶。 其实魔域因为很多魔修皆是走火入魔而来的特殊性,都不是什么善茬,所以民风一直便是这般野蛮。 而谢瑜的一番强硬手段之下,魔修们纷纷从良,一下子简直比那正派之人还正派起来,倒是魔域的一桩奇事。 宫冬菱去了一次以后,觉得魔域人也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可怕,大家都和和气气的,恨不得一步三哈腰,败类也是极少数,原来是自己错怪了魔修们。 为了方便出门,宫冬菱的寝宫也改变了,不再是镜宫之下的地下室了,而是镜宫的一个无人住过的偏殿之中。 她经过谢瑜住的那个神秘的主殿,耐不住好奇想进去看看,却发现门被上了禁制,根本推不开,便只能作罢,但直觉告诉她,主殿之中有秘密。 自从宫冬菱和谢瑜当主偏殿邻居以后,谢瑜倒是再没来找过她,不知道是因为忙还是故意要晾她几日。 不过不管是何原因,她都求之不得,毕竟自己现在也是有着掐死系统这一任务的人,自然是独处的时间越多越好。 关于2.0害怕的东西,宫冬菱现在也仅仅知道那邪魂一种罢了,这便是一个后手了,实在不行也有这个办法,但她还是寻找更多的机会。 【你每天都在我面前想怎么弄死我,这合适吗?】系统讽刺道。 即使知道了又怎么样?等我找到了方法,你除了死不就是要离开了吗?宫冬菱也冷笑。 宫冬菱的话没有让系统生气,可能是每天都在心声中听到了很多骂自己的话,系统胸有成竹:【宿主可以等着看,是你先弄死我,还是我先完成任务。】 毕竟它的计划可就是几日后的大婚,想必谢瑜和宫冬菱都根本想不到吧。 确实如1.0所意料的那般,即使到时候两人的表现脱离了它的意料,在那般矛盾的铺垫之下,2.0也能就此稍微付出一些代价,将宫冬菱的身体夺过来。 它也知道谢瑜很快就会发现自己不是真的宫冬菱,但这不重要,只要它抓紧那一瞬间反应的时间,将弑神钉钉入,一切便算是成功了。 宫冬菱不再理那系统,只是走在魔域的街上,看着那千奇百怪的店中可否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走过一家店子时,忽的就听见门口坐在躺椅之上的两个老头唠嗑。 那个废柴啊,就是识海中进了一块魂体碎片,才会这般突飞猛进如有神助 她的耳朵一下就捕捉到了魂体碎片几个字,浑身一机警就看向他们,双眸亮的像是要发光似的:魂体?!谁?谁的识海也有魂体? 两人皆是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一跳,才上上下下打量了宫冬菱一番,没有认出她是尊后,但也解释了: 是最近的正派新秀啊,一开始是废柴,不仅被降为了外门弟子,就连未婚妻都退婚了,后来一下子突飞猛进惊艳四座,有传言说是他的识海有了一个老爷爷,那是大能的魂体碎片。 怎么?你识海里也有个老爷爷? 说着,投到宫冬菱身上的目光又带着些许怀疑,根本不相信。 老爷爷?宫冬菱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传言不会是一本叫《斗*苍穹》的话本子说的吧,而那正派新秀不会叫*炎吧? 胡说,我那话本子明明叫正派最新十大人物传!不对不是话本子,明明是真实的!那老头子吹胡子瞪眼的。 宫冬菱抽抽鼻子,好家伙还是本盗.文合集,怕是老人家身处魔域,消息不灵通,才会被这种伪装十大高手小报的话本子蒙骗。 小姑娘,你若是想了解魂体的事,可以去问问我们通灵巫师蔺老,他一向对这些东西颇有研究,甚至他手上还有能收容魂体的魂器。 另一老者似乎看出了宫冬菱想要问什么,便是给她指了条路,并将处所也告诉了她。 说这蔺老平日里就平易近人,可以到他处所周围了,在板子上写上自己索求,若是他能帮得上忙便会开门让她进去。 没想到一个乌龙倒也能引出点她需要的信息,于是宫冬菱一分也没耽搁,就朝着那处去了。 宫冬菱不清楚,这魔域的通灵巫师从始至终也只有蔺老一人,毕竟只有他一人担得起这个名声,就连从前谢瑜找人破解璇玑草的梦凝珠,也是寻的他。 这般的高人倒是没有住在荒郊野岭之中,而是隐居市井,甚至就在离这片闹市不远的街坊之中。 等她去了,果然在门口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木板子,只要在上面写上自己的诉求,蔺老就会知晓,并决定能不能帮上忙,若是可以的话,那大门就会自动打开,请客人进来。 通灵巫师一向不吝啬于自己的能力,上至邪神下到和魔域敌对的正派人士,都愿意倾听帮忙。 因为有限制不能将系统的事情说出去,宫冬菱只能换种说法,用笔在上面写着:受到魂体的侵扰,甚至虎视眈眈要夺舍,如何才能将其从身体内驱逐呢?想要求助于蔺老。 分卷(70) 这句话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便是说了出来,因为并不涉及系统的内核和做过的事,而是在以将其他灵体的角度叙述。 神奇的是她每写一个字,在落笔一瞬间就会消失在板子上,就不会被他人所看见。 正在侍弄灵草的蔺老听到这个声音,忽的一抬头,认出了宫冬菱,那不是邪神上次给他的那璇玑草梦凝珠的主人吗? 而且后来邪神又找过他一次,也来问了他魂器相关的事,甚至还借走了一点东西。 现在看来又是因为这个传说中的尊后了。 他将疑惑暂时放在心中,便是迎她进来,一会儿还得表现的不认识她一些,若是她知晓了谢瑜曾经来过他这看过那般的记忆隐私,只怕邪神不会饶过自己。 写完只等待了片刻,一旁的门就自己开了,宫冬菱一喜,便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唯恐冒犯大师。 却发现大师从一片灵草花丛中立起身子,看着她道:似乎阁下不是魔域中人,但还是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小辈失礼了,只是来的仓促,也没准备什么登门的礼物,便是冒冒失失地来了。 无妨,我也不跟你客套了,你跟我来,我们来探讨一下那魂体的事。 蔺老将手中的铁铲和手套摘下,便是带着宫冬菱去往了和上次谢瑜不一样的房间,这是他专门研究魂体魂器的地方。 房间很大,四周都有高耸的柜子,一小格一小格的在透明水晶罩子之下,有各种各样或是饰品或是生活中常见的用品甚至是贴身物的东西。 但又跟正常的东西不一样,它们像是要都有着生命一般,散发着独特的情绪和气息。 这其中有一件东西一下吸引了宫冬菱的目光,那是一个通体晶莹剔透的光球体,小小的,却是像是蕴藏了无数力量似的。 她绝对曾经见过这东西,只是一下却想不起来了,这瞬间的空白让宫冬菱忍不住又朝那边看了好几眼,想逼自己回忆起来。 蔺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是瞳孔一震,只因那东西正是谢瑜找自己研究过的梦凝珠。 那虽然并不是谢瑜拿过来的那颗,却是几百年前,一个魂体的载物,那其中有魂体的记忆,适配性很高,便留了下来。 只是他不知宫冬菱看了会不会联想到自己那枚梦凝珠。 宫冬菱终是没想起来,她在修仙界见过太多圆球状的东西了,几乎所有丹药刚出炉发光时都长这样,她被带进了一种误区之中,在记忆中来回比对到底是哪种丹药,却完全将梦凝珠就此忘怀了。 终于,她害怕会浪费蔺老的时间,放弃了回忆,又将注意力放回这些像是魂器一般的陈列品的本身之中。 这这是魂器吗?宫冬菱身处这么多盛放灵魂的魂器之间,像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一般,的确有些渗人,连脚步都迟缓了片刻。 放心,这其中有魂体存在的皆是自愿呆在我身边继续等待回到轮回或是自己世界的,那些想要夺舍的魂体都被封印住了。 蔺老知道她在怕什么,宽慰道。 他也是松了口气,看她这幅表现明显是没想起来,蔺老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给邪神带来麻烦。 回到自己世界难道蔺老这里也有来自其他世界的魂体吗? 宫冬菱惊讶道,便也将系统不是这个世界的消息透露了出去。 没错,而且我认为即使是那些,也不是来自于一个世界,倒是有几分神奇,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鬼人神三界之外,更有其他我们未知的地方,据说只有飞升成仙了,才能触及到其他的世界。 自己就是从其他世界来的宫冬菱自然赞同蔺老的说法,只是这说法却让她一在意,怎么两个世界的边界开始越来越模糊起来了? 神界又是怎样的存在呢? 邪神便是来自于神界啊,大概就是跟修仙界也没什么不一样吧。 谢瑜对自己的平易近人时常会让其忘记谢瑜甚至是上古的邪神,在融合了邪魂之后,不仅继承了那力量,甚至都有了那邪神万年的记忆和气息脾气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宫冬菱突然想起谢瑜那日设置的结界,似乎在防备着什么东西,心中一紧,不知作为邪神的谢瑜在神界可有什么仇敌。 她这样私自在凡界难道不会受到其他神仙的制止和非议吗? 邪神私自在凡界,难道不会引起什么动乱吗? 在宫冬菱的印象之中,神界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不会让凡人所接触到的,要不是古书中记录了历来飞升的大能,那修仙成神之路甚至听起来就像是诓骗人的东西。 蔺老深深看了宫冬菱一眼,知道谢瑜什么也没跟她讲过,便随意解释道: 这恐怕只有邪神自己知道了,不过早在之前,邪神就游历过三界,还就此创造了魔族,你不是魔域之人,可能不清楚这些历史。 邪神虽然叫神,但传言中说她其实是半神,是只有与神媲美的能力,但是还没渡劫飞升,所以也没有自己的尊位。 谢瑜从未提过天界的事,只是跟她一起在这凡界当个凡人,也没说过要飞升,恐怕是与天界有什么渊源,天界的目标很可能是将谢瑜带回去,但中央系统的目标却是让邪神就此泯灭,二者又有什么关系呢 宫冬菱有一种可怕的直觉。 虽然她知晓即使是天界似的设定也只是虚幻的存在于书中的,但这一趟拜访却就是让她感觉在真实与虚假的交织中,似乎两个世界渐渐起了交集。 或许是问题太高深,宫冬菱总感觉自己已经渐渐触到了答案,但却又离答案极远,便是将问题暂时放到了一边去,专心问蔺老怎么对付系统。 这魂体可能跟你说的不太一样,我被下了禁制,很多事情都不能说,最重要的却是如何能将魂体从自己的身体中驱逐出去呢? 宫冬菱跟蔺老说着,在禁制下,她若是跟别人这般没头没尾一阵玄乎地讲,只怕是个人都听不懂。 但蔺老明显见多识广,缓缓点了点头。 他看向宫冬菱的眼神也是一变,只因他从前以为谢瑜的师姐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正派之人,修为也浅,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普通人。 想来也是,能被邪神爱上的,会是什么普通之人吗? 虽然宫冬菱并没有多说,但是蔺老可以肯定,她体内的魂体极为强大,甚至比自己见过的所有魂体都要强。 毕竟就连这个禁制,对于一个没有灵力没有载体的灵魂来说,也是极难做到的。 能不能将魂体引出来,有个关键的前提,你首先必须修为比那魂体高深,蔺老说完,便是一顿,深深看向宫冬菱突然失望的表情,才将话说完,若是你比不上那魂体修为,找其他人帮忙引也是一样的,我就帮过不少人引过。 那蔺老能帮我看看吗?宫冬菱果然又从失望中恢复了些许,请求地看向对方。 蔺老也好奇这是什么东西,便是点头:你闭眼,我用感知探测一番。 说着便是将手放在她头上,也闭眼起来,但就瞬间之后,蔺老在有所防备之下仍是被那威胁警告之意弄得浑身一震,睁开眼睛后眼前仍是眩晕一片。 似乎是察觉到了蔺老的动静,宫冬菱也瞬间睁开眼睛,担忧地看向蔺老道:您没事吧? 她也想起来了系统属于这个世界不能探寻的东西,蔺老再怎么知晓其他世界的存在,终究是个书中角色,也不允许拥有觉醒的机会。 这正是蔺老上回在看璇玑草梦凝珠是所感受到的那股冲击灵魂的警告,不过这次更加的强烈,似乎就是识海中的那魂体的冲击。 他忽然明白了,上次之所以宫冬菱的璇玑草梦凝珠中会有如此封印残留,正是因为这魂体。 上回蔺老被魂体的力量所击垮,但其对谢瑜却根本没用。 便只有一种解释,这东西来自天界,是神力范畴内的产物。 等身体缓过来些许,他才凝重对宫冬菱道:我跟你说一个事,你不要震惊,你身上那魂体的确不是凡物,不仅不是凡物,还很可能来自于天界,也就是我们触不到的飞升境界。 这话确实是宫冬菱从未想过的,她的声音微哑:天界? 系统若是来自于天界,那宫冬菱一直以来的猜测就要被彻底打破了,因为这样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一定全是书中的虚假了,至少天界是真实的。 我有幸感受过一次天界的威压,的确跟这股强势气息一模一样,但若是跟天道对着干,很可能不会有什么善终,所以我还是劝阁下先不要轻举妄动。 宫冬菱虽然走这一遭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但至少将系统的本源挖出来了,那中央系统竟就是天界背后的势力。 那作为邪神转世的谢瑜难道真的就只是一本虐文小说主角吗? 思绪到了这一步,很多都清晰明了起来,很可能一切的源头就是天界,天界将邪神放入了固定的剧本之中,便是形成了那本虐文小说。 至于自己的穿书行为,回忆一番,可以发现中央系统态度的转变其实发生在谢瑜变为邪神的前后。 很可能便是天界允许谢瑜作为凡人被困在这个剧本之中,但若是她觉醒为了邪神,天界便不能容她。 黑化值是衡量其危险性的重要原因,所以自己一开始的任务是感化谢瑜,降低黑化值。 蔺老最后一句话将她从思绪中抽离了出来:若是你实在需要分离那魂体,唯一能求助的人便是邪神了,除了她没人能制服天界那神力。 他虽然知道谢瑜已经在准备一切了,但是却不敢告诉宫冬菱,怕为牵引出从前的旧事,只能这般隐晦地提醒她。 对了谢瑜! 根据系统最后的要求,看来天界这是想要邪神的命,不知道谢瑜是否已经知道了天界对自己强烈的敌意。 震惊之余,宫冬菱一下子便是担忧起谢瑜起来,本来她以为结局再怎么也不过就是个小说世界崩塌、她和谢瑜消亡,现在看来,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谢谢蔺老,我会听从你的建议的,今日带给你的麻烦之事实在是抱歉,不知道蔺老有没有因此受伤。 宫冬菱想起之前系统对蔺老的冲击,整个人又很是愧疚,若是自己早些记起曾经发生过类似的警告冲击,她定是不会再让其过来感知。 无碍,这也是我研究中的一环,第二次接触到神力却也有新的感悟,我还要谢谢阁下,毕竟这神力却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 蔺老风轻云淡摇摇头,总算是给了宫冬菱一点宽慰。 和蔺老告别后,宫冬菱立刻御剑飞回镜宫,恨不得早点将此事讲给谢瑜,让她提前做好准备。 御剑的剑修在魔域的天上倒真是格格不入,幸而最近奇事实在是多,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宫冬菱的房间依旧空无一人,谢瑜不在,但她此刻已经等不下去了,便直接转身跑到隔壁正殿去,敲了敲门。 还在绣盖头的谢瑜听到外面的动静,拿针的手一抖,就直接刺入了食指指腹之中。 谢瑜已经知晓外面的人是宫冬菱了,哪顾得上流血的指头,匆匆将还没完成的盖头收入了屉中,便是起身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青丝。 解开禁制,她从前人在屋子里是从不给门下禁制的,只是这几日在绣这玩意,总是觉得心神不宁,再加上宫冬菱就住隔壁,随时都可能就此闯入 看见她已经绣废两条的盖头。 所以她今天格外谨慎,打开门后看着许久未见的师姐,心中还是一阵慌乱,甚至横在了门口,没有让宫冬菱进来的意思,声音在紧张的衬托下还有些冷意: 师姐,怎么了? 宫冬菱也觉得谢瑜很奇怪,但还以为其还在生自己的气,便是也尴尬了片刻,才道:我我知晓了一件事,想来告诉你 什么?谢瑜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逐渐冷却下来的宫冬菱也清醒多了,终于想起来自己就这般冒冒失失地讲这些,又说不清楚如何得知的,到时候她问起来又该如何解释? 这让宫冬菱的到喉咙口的话又艰难咽了回去。 但什么都不说又会很奇怪,于是她的眼神在谢瑜身上一阵乱飘,忽然就发现了食指上的一点殷红血色,脱口而出:你手怎么了? 看伤口,好像,是被针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三天三夜没睡觉的阿瑜看着盖头:这绣的是什么丑东西!! 啊啊啊我来了,我真没有偷懒,孩子只是没有大纲乱飘了好多天,现在快完结了一下特别卡文呜呜呜呜,不过经过一天的重写重写再重写我终于全部理顺了!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卡文啦!所以之前可能会有细节家人会发现可能有些小bug,唉原谅没有大纲的我 感谢在2021061400:07:09~2021061520:59: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庭梨向晚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小太阳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鱼、星期五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鸽手16瓶;星期五、鱼吐泡泡、唐青禾、的刀一10瓶;yarby008、show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7章 松动 宫冬菱一阵奇怪,为何谢瑜手上会出现这般被针刺的小血口呢。 抱着疑问,她接着往谢瑜手上其他地方看去,在谢瑜迅速收回手之前,发现了除了这一处正在渗血的,其他地方竟也有这样的小针口。 她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便想到了原著中谢瑜被人用银针一根根刺入身体内折磨的场景,以为谢瑜又被什么人欺负了。 谢瑜自然知晓是怎么回事,怕被宫冬菱看出来其实是因为自己在绣那盖头,便是一下将手藏在了袖子下。 想起自己还要维持对师姐强势冷漠的人设,谢瑜继续杵在门口,什么也不说,将目光飘向别处,也不看师姐,怕是不由自主流露出什么情绪出来。 但还是忍不住偷偷看向对方两眼。 却发觉师姐的脸色眼神越来越不对,似乎是有些心疼又愤怒的模样。 宫冬菱不由分说,便是扯过谢瑜隐在袖中的那只手,一点点细细查看起伤口,好在那些小伤口都没有深入血肉之中,只是刺破了表面,就连那个血口也似乎很快就能愈合。 师姐不生我气了吗? 分卷(71) 谢瑜任由师姐握着自己的手,自己的皮肤已经算是偏冷的了,但是在师姐体寒症状的对比之下,竟也显出了些许温度。 于是,她反握住宫冬菱的手,将其笼在掌心之中,捂了捂。 生气自然还是生气的!但那件事另说,现在有更紧急的事,还是以为是系统背着自己下的黑手,宫冬菱也顾不上谢瑜的动作,便是咬牙问道,阿瑜,这是谁伤的你?是不周山不对你都这么强了,定是天庭对吗?! 她转念一想,谢瑜早就不受原著中伤害她的人限制了,定是力量能和谢瑜抗衡的天庭做的。 谢瑜抿唇不说话,却像是默认了一般。 明显是不想让师姐想到正确的答案,便是刚好让天庭出来背锅。 你知道天庭的事? 谢瑜终于开口了,却是问了这样一句,没想到从宫冬菱的嘴中会突然出现天庭这个词,知道师姐定是从何处知道了些讯息,说不定也是知晓了系统和天庭的联系。 我我无意从魔族的通灵巫师那处了解的。宫冬菱一紧张,握住谢瑜腕上的手收紧了些。 通灵巫师?谢瑜也是条件反射地想起了自己在蔺老那处问的璇玑草梦凝珠相关的事,瞳孔也是一阵紧缩。 但还是表现如常,毕竟蔺老心中也有分寸,定是不会说出去什么不该说的东西。 师姐无缘无故为何要去通灵巫师那里?我听说他所研究的东西皆是灵体梦境一类难道师姐可是遇到了什么困扰吗? 谢瑜似乎只是无意地问道,但微眯的眼睛又透露出一点她心底不单纯的想法。 两人皆是因为自己的秘密紧张,谢瑜比宫冬菱更能隐藏自己的情绪,并默不作声,将焦点转移到宫冬菱身上。 果然宫冬菱一点都没起疑,情形之中忽的想起蔺老从一片灵草中露面的场景: 我不是炼丹师吗,这么多天连炼丹炉子都没摸过了,便是去他那里看看他养的奇异灵草,倒真是我以前在修仙界没见过的新品种,结果却在蔺老那里听说了些和天庭有关的事,而且他们好像很敌视阿瑜? 说着,她便是心一横说到了自己真正想提醒谢瑜的东西,一抬眼盯着谢瑜的眸子,仿佛要从其中窥探一点二者的恩怨般。 谢瑜光是看着师姐的眼神,便知晓她在想什么,定是在好奇自己从前的事。 师姐也想了解我的过去了吗? 她的语气听上去淡淡的,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只有谢瑜才知道,自己多想将身为邪神的万年告诉师姐,试图将对方的痕迹也抹在空荡荡的万年光阴中。 谢瑜一直都在意师姐的过去,因为她们在那么多年都毫无交集。 但同样,也想将自己的一切也贴上师姐的标签,仿佛将记忆和故事分享出去以后,便也打上了对方的印记一般。 谢瑜不知晓师姐是否厌恶魔族和邪神以及那一切阴暗的过去,从来也不敢在师姐面前提那些。 只当自己还是她来自不周山的凡人小师妹,那个剧本创造出来的人物。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仰头,青丝下露出修长白玉般的脖颈曲线,眉眼是一片释然的笑意:之所以没有跟师姐讲过,是因为我一直在等着你问我呢。 我出生之初还在一片浑沌之中,天道将我创造出来,但我也从未见过天道的模样,只听到一个温柔女声告诉我,我本该自由自在,随心做自己想做的事便是。 天道最完美的作品。 宫冬菱不由自主地说出这句话,看着面前的谢瑜,是的,如她这般神祗般的人,本就该在这三界中肆无忌惮。 听到这个许久没有用来形容自己的词语,谢瑜摇摇头,目光却落在了宫冬菱身上:不,这都是他们为了恭维我才这般说的,在我的眼中,师姐才是天道最完美的作品。 本来正竖着耳朵听的宫冬菱脸直接一红,瞪了突然调情的谢瑜一眼,示意她好好接着讲。 但在之后,我知道了一个秘密,天尊知道天道要创造我这个制衡神族的力量拥有者,便是偷偷在我入世之初动了手脚,将我的情丝和七情六欲抽离,并分散丢在了凡界的每一处,让我成为没有感情没有欲望,却是只知杀戮的邪神。 一开始我什么都不懂,天尊自称是我的哥哥,让我帮他做了很多肮脏的事,比如为了收复北望海,便让我灭了海中的鲛人一族。 不费一兵一卒便是能将神族的统治范围继续扩大,他们尝到了甜头,便是变本加厉,欲望不断膨胀。 这是我第一次学会身为人的情绪之一,欲望的本根,我在学习模仿间懂得的越来越多,也开始逐渐有了自我意识。 而在一次很偶然的机会中,我在执行任务时偶然捡到了自己七情六欲中的一种,终于想起来我心口空荡荡一直所缺的东西,于是我便用了千年时间将三界走遍,想找到其他丢失的七情六欲和情丝,但却一无所获。 天庭终于也在我反常的行为中发现了我已经觉醒,不再听他们摆布。 一旦比自己强大的东西又不受自己掌控,那些人便是惊慌起来,害怕我这天生克制他们的力量会夺走神族的权势,便是偷偷想将我除掉。 当然,在天界是不可能做到的,先不说会不会引起其他各族的议论公愤,就连天尊天赋也不及我,几乎没有胜算。 于是他们便想了其他办法,以渡劫飞升仙位的名义让我下凡历劫,但这劫数却是能够由他们所掌控的剧本,他们当然没有打算给我什么仙位,而是想将我失去记忆毫无防备的魂体就此泯灭于凡界之中。 我提前发现了这一切,便是将我的魂魄记忆和力量分出来藏进了邪神剑之中,偷偷投入了那剧本的世界之中,待我的转世碰到邪神剑后便会想起这一切,摆脱天界的束缚。 我早就知晓了他们要弄死我的心情了,但既然我已经成功觉醒,他们也拿我毫无办法,早在万年前,他们对我的力量就只能仰视,更何况现在。 师姐不必担心我。 谢瑜的故事落幕,她没有说自己重来过一世的事,上辈子失败的结局没必要让师姐知晓,那是她耻辱的过去。 虽然不是她自己所作所为,全被那剧本的种种牵引着,没有成功觉醒,还被迫陷入那虚假的情爱之中,就已经是最大的侮辱了,真正的她看都不会看那些蝼蚁一眼。 宫冬菱知道,这是故事的前半段,若是按照剧本发展,便是自己在书中看到的那般。 若是天界要继续来用你不知道的手段来灭你该如何? 她说的自然是自己身上的系统,没办法指明,但还是希望谢瑜能小心一些,她不希望系统用自己的身体做什么时,谢瑜以为凶手是她本人,便轻易地落入天界的圈套之中。 若是其他手段我全能一一破掉,没有什么能伤害到我,但若是利用师姐这把利刃 她像是知晓了什么一般,狭长的眼眸笑着,狐狸一般微眯着。 她没想到谢瑜竟然如此快就意会了自己的意思,蓦然一抬头,紧盯着谢瑜的眼睛,等着开口说出剩下的话。 我才不会心甘情愿死在师姐的手下,至少要带着你一起下地狱才是。谢瑜说这话时,扣紧了宫冬菱的指节,两人几乎十指紧扣。 宫冬菱: 果然,偏执疯批还是那个疯批,看来到阴间去了还是要继续锁死在一起。 看着师姐瞬间无语的嘴角,谢瑜又是笑的纯良无辜:放心,若是师姐死了,我去地府掘地三尺也会将你捞起来的,阎王爷都得卖我一个面子,除非我也死了,那我们就只能在阴间做一对璧人了。 行了不是还要大婚吗?什么阴间不阴间的,多晦气! 宫冬菱将自己的手想从谢瑜的指尖抽出来,却没想到对方收紧了,偏就不让。 你手上不是还有针孔吗!还这么使劲?宫冬菱这一绕,便是又回归了最开始的伤口之上。 这反而让她点醒了自己。 等一下,按照谢瑜的解释,即使系统下手也不该这么轻易就能伤了她啊,还是这种细小的伤口,这反而让宫冬菱忽的就想起一件事,自己从前在手工课上学刺绣时,绣花针不慎刺入手中留下的伤口不就是这般吗? 或许是感觉到了谢瑜紧张的气息,宫冬菱不动声色,目光在谢瑜身上细细搜寻,突然在她的衣袖折叠的内部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金黄色。 那似乎是金丝线的线头? 难道真如自己突然猜测的那般,谢瑜在绣什么东西?看到这一个个证据时,宫冬菱反而整个人一怔,谢瑜刺什么绣,难道是在帮自己绣什么嫁衣不成? 谢瑜顺着宫冬菱的视线,还是看到了在衣袖夹层之间的那金色线头,呼吸都停滞了瞬间,明白一切都暴露了,下一秒生硬道: 你可知道凡界的风俗,大婚时的嫁衣是新娘自己缝制的,只有这样,便是真心付出想要跟那人白头偕老在一起的,才会获得祝福。 啊!所以阿瑜手上才会有那么多伤口吗?宫冬菱恍然大悟。 她本以为谢瑜只把这大婚当成栓住自己的手段,很可能迎来的还是更暗无天日的压抑生活。 可出乎意料的是,谢瑜对此事的期待简直像是要流露出来一般,甚至连这种民间传说都相信。 她明明就是天庭的神之一,明白神仙的赐福不过是一种谎言,却还要去做这些。 邪神和小师妹的反差在这一刻又消失了,很难想象冷若冰霜的谢瑜会做这种事情,还一个人默默的,什么也没跟宫冬菱说过。 本来还想让师姐自己绣盖头的谢瑜嘴边的话一滞,她看着宫冬菱一下子变得崇拜又有些感动的眼神时,更是说不出什么了,终于道:嗯我自己试着绣了绣。 阿瑜也太厉害了,若是我,就连线都穿不进针里,可以让我看看绣的样子吗! 宫冬菱由衷赞叹着,满脸写满了期待之色。 或许是这句话给了谢瑜一点自信,亦或许是她从来拒绝不了师姐发光的星星眼。 反正早看晚看都得拿出来的,不如早趁此机会拿给师姐看看自己失败两次后的成果,想到这里,谢瑜心一横,手上便是出现了那团藏着的红色方巾。 宫冬菱自是不知道谢瑜心中所想,只是看着将那方巾挑起来,看向正面,金丝流苏的环绕之下,正中心绣着两个花纹样式,似乎是什么动物,但宫冬菱好像认不太出来。 她久久地看着那两只动物,沉默了下来,那针脚排列倒是整齐,都在该在的位置,丝线也没有乱掉,一切都看似正常, 可就是认不出那动物啊喂! 宫冬菱又看了一眼谢瑜的手,那手上的伤痕起码是练了不知道多少次留下来的,想必她真的为了此物费尽心思。 谢瑜很少会将自己的情绪一览无余地在面上表现出来,但此时不一样,她的紧张不安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神祗模样,像是个在等待审判的犯错者。 她再一次在师姐面前,展现了自己懦弱自卑的一面。 即使付出了再多努力,谢瑜也觉得还是没能给师姐最好的,师姐看向那盖头的一瞬间,谢瑜就后悔了,自己就应该一直坚决否认下去 不,甚至不该自己绣那盖头,自己终究不是万能的人,面对这么简单凡人都会的事,却是做不好,偏偏又要强,但努力显然一点用都没有,才会造成了如今局面。 在谢瑜拼命怀疑自己时,宫冬菱的心中却划过一丝暖流,仿佛一下冲淡了两人间的矛盾。 只因她渐渐知晓了,谢瑜虽然嘴上说着,只是为了控制自己才强取豪夺成道侣,但她的所有表现可不是这般她明明比谁都还期待,极力想这仅此一次的大婚书写为浪漫的情诗。 或许这和谢瑜说的话相悖,但宫冬菱却更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毕竟谢瑜一向是心口不一。 即使宫冬菱看不出那上面到底绣着什么动物,但根据一般的盖头,只要是动物,都得是鸳鸯吧。 不管绣成什么模样,宫冬菱都喜欢谢瑜亲手绣的盖头,喜欢的不得了。 抬头看向谢瑜时,却发现她脸上出现了一种极为熟悉的表情,那是自己在刚接触到那个在不周山被所有人排挤自卑的小师妹。 阿瑜似乎正在怀疑自己,是在害怕那盖头没绣好吗?宫冬菱的心被这表情刺得一揪,表情也不由地添起一点焦急和悲伤之色。 不行,她得快些给谢瑜点肯定,再沉默下去,只怕谢瑜的自卑就要更加放大了。 想到这里,她将双手合在面前,一脸惊喜:这是绣的鸳鸯吗?这也太厉害了吧,很容易就能瞧出来! 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去,宫冬菱就看见谢瑜的眼神一下子就麻木起来,像是其中的光彩被瞬间吞噬了一般。 完蛋好像说错了! 这是兔子,左护法绣的鸳鸯像是没毛的鸭子,我试的第一次比他的还难看,于是换成了和师姐相似的兔子。 谢瑜突然开口道,声音没精打采,像是真的被打击到了。 我会让绣坊抓紧时间赶制一条鸳鸯盖头出来的,这些就烧掉吧,怪难看的。谢瑜微凉的视线停留在宫冬菱手中的盖头之上,手上已经出现了一团火。 阿瑜,听我说,无论阿瑜绣了什么,绣成什么模样,我都喜欢极了!只因,这是阿瑜亲手绣一针一线绣上去的,若是他人来,怎么能算是真心诚意,我们怎么能收到祝福? 宫冬菱将那盖头一下掩入怀中,像是害怕谢瑜真的出手将其烧了似的。 她认真看向谢瑜的眼睛,声音温柔却格外坚定。 所以,真的很谢谢阿瑜! 谢瑜似乎被松动了些许,看向宫冬菱,还是没有高兴起来:师姐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那么丑用了也不会被祝福的。 那双倍的真心呢?我陪阿瑜一起再绣一次吧虽然我也不太会,如果实在不行,可以去找绣娘教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  左护法:感觉背后一凉,危! 感谢在2021061520:59:28~2021061700:08:3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how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鱼吐泡泡、作者鸽子我桑心10瓶;七色、o5瓶;show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分卷(72) 第68章 反差 谢瑜一把拽住宫冬菱的手,眼神有些晦明晦暗:师姐之前不还是要死要活拒绝跟我成婚吗,为何此时又甚至愿意和我一起绣那玩意了? 为了给那件事做铺垫,谢瑜甚至要抬出宫冬菱从前的态度。 难道师姐也想要获得那白头偕老的祝福了?谢瑜边说着,手越拽越紧,一双眸子也紧紧追着宫冬菱的眼睛。 我只知道你心底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自己也知道,但现在的阿瑜似乎在顾忌着什么,可变得一点都不像你了,这样的阿瑜,是不是可以由我来掌控了呢? 宫冬菱微笑道。 手上的动作却不停,用食指在谢瑜攥住她的手心中不安分地挠着。 谢瑜被师姐看穿得一览无余,一时哑口无言。 不知为何今天的宫冬菱再也不像往日那般,总是要被人戳着向前才会被动接受,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发现没有想象中可怕后,嘴上虽然不说,但是身体倒也诚实。 可今日谢瑜从未见过师姐这般主动的模样。 她一向不愿揣测师姐,但直觉告诉自己,宫冬菱可能在见了蔺老后有了什么自己的打算,还是一个会让其改变态度直直攻上来的打算。 宫冬菱对上谢瑜错愕的表情,对她的笑意更是绽放了些,就连眉眼也弯成一道月牙状。 看着面前之人的眉眼,忽然想起了在离开之前,蔺老和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知晓你还是想和身体那不可触碰的力量搏斗,若是你实在不愿它在你的身体里,或是觉得其会夺舍伤害你的身边人,还有最后一种办法 或许一开始宫冬菱还是因为谢瑜的无助和用心而心软,而此时,她发现自己能在两人关系中起主导地位时,计划便是浮上心头。 再想起这个办法时,宫冬菱看向谢瑜的眼神中一动,是啊,现在就要开始行动起来了。 我都要开始了,你还不对付我吗?宫冬菱在心中问系统,她知晓在蔺老和她对话时,系统自然全都听到了。 但这又如何呢,要正面对上就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了,毕竟比打败对方更有成就感的事,是让对方知晓自己会被如何弄死,却在煎熬中无可奈何。 系统没有说话,往日里讽刺嚣张的机械音都没有再出现。 正如宫冬菱所想,它的确毫无办法。 因为那个方法选择突破的点的确是整个神族的天敌,他们知道了也无法破解,只能祈祷宫冬菱不会这么快的选择走这一步,否则它要么等着被毁灭,要么必须断联离开宫冬菱的身体,被天庭回收。 二者却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好在大婚之日迫在眉睫,它若是完成了任务,就能主动脱离宫冬菱的识海,回到天界,到时候谁都奈何不了它了。 系统阴沉沉地想着,一边看向宿主,难道她真的会选择去做那件事吗 阿瑜,若你非要我讲那些话说出来才肯罢休,那我说便是,我改变主意了,想和你成婚,想亲手绣这盖头,也只是因为要做阿瑜的娘子。 宫冬菱的眼底一片澄澈,还闪烁着几分亮光,像是在憧憬着什么一般。 是谢瑜从未见过的模样,在这一刻,即使是飞蛾扑火,谢瑜也会义无反顾地踏入那团火光之中。 她一边提醒着自己这不是师姐本来的模样,很可能只是陷阱,但又比谁都更希望这是师姐的真实想法。 若真是这般,那一起坠入深渊又如何呢? 谢瑜的确是有着私心,在系统地劝导阻挠之下,她还是半藏半掩着真实想法开口道: 这回可都是师姐自己的主意,我有什么可怕的,带你同去便是,毕竟按照师姐从来对我的逃避程度,可能那盖头还没绣完,就会离开了吧。 想到这里,谢瑜的眼睛微眯,握紧宫冬菱的手也没有松开,周身腾起一股气息,将她的衣角和青丝扶动,瞬间周围的景色便是变幻莫测起来,下一秒二人便是落在了一处陌生的古香古色庭院之中。 宫冬菱也没想到谢瑜说干就干,茫然地看向周围:这是哪里? 似乎是什么达官贵族的府邸,装潢倒是尽显奢华之色,甚至连摆在长廊侧边的盆栽景观之中,种的都是最为名贵的灵草异植。 你不是要跟人家绣娘学绣盖头吗?此处自然是左护法的庭院,他家的绣娘是这魔域之中最贴合凡界传统的存在,我们的婚服也是他们家在外面的绣坊在赶制。 谢瑜终于松开了宫冬菱的手,远远看着那庭院深处道。 她在绣盖头时因为一直失败,已经动了去跟人家学的念头了,甚至亲自一个人过来踩过点,早就清楚这里的布局和方位。 我们就这般进到人家的家里,这样不好吧,不会被他们发现吗? 宫冬菱此时身处人家的家中,还是浑身觉得奇怪,再加上她也不清楚这传说中的左护法是何许人。 知道师姐是在说自己随意进到别人家里的行为,一向我行我素的谢瑜还是小小为自己辩解了片刻: 是他之前自己邀请我来的,也不算什么硬闯。 师姐可是自己要来的,现在又怕被人家发现,什么时候你才能有能力护住自己呢。谢瑜一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太重,是不是太过了,还是加了句。 ......没人敢笑我们的,若是有人发现了,我抹掉他的记忆便是。 这句补充的话却是代表着谢瑜的温柔之意,格外动人。 似乎是又想起了连左护法都能绣出鸳鸯的亲戚鸭子,怎么自己连个形都绣不出来的事,谢瑜的脸色又沉了沉。 若是此事被房子的主人左护法知晓了,谢瑜觉得自己的惩罚都说轻了,她毫不怀疑自己一定会当即手刃了那左护法。 无妨,若是被发现了我定是先给阿瑜揽下这些罪名,到时候他们定是怀疑不到你的头上,毕竟我的绣工比你的更撇脚。 宫冬菱不甚在意,还打趣了片刻脸皮薄最讨厌丢人的谢瑜。 谢瑜也不说话,只带着宫冬菱穿过七弯八绕的长廊。 正走着,忽是又从另一边传来点动静,谢瑜便是卷着身侧的宫冬菱隐去身形,看着那一侧的尽头。 果然不出片刻,一身喜气红袍的左护法就摇摇晃晃地一边撩着宽大衣袖一边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不少那日在船上恭维他的官人们。 原来左护法今日宴请宾客们,庆祝自己又在谢瑜手上逃过一劫,多活了几天。 他被灌了很多酒,现在早就飘飘然了,话又多,就没停过,别人问他何时,他也全都掏心掏肺地一一告诉人家真实情况。 如今这魔域,谁不知晓谢瑜看中左护法,连自己的大婚都全权交给他去安排,甚至还指名让他帮忙绣婚服?! 大人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啊,不过,为何大人此时没有在绣那婚服呢?我们大家可都是听说了,邪神器重你到了要你亲手为她们绣婚服的程度啊! 一人突然开口问道。 此话一出,就连远远偷听的宫冬菱都是一愣,满眼疑惑惊讶地看向一旁的谢瑜。 都说了我只是随意绣一绣。谢瑜心下一紧,又偏偏什么也不解释,就让她误会。 宫冬菱看着她的表情,耸耸肩无辜笑道:是,随便绣一绣,让我猜猜,是忙了几天的随便一绣? 谢瑜一沉默,不回应,却也一点不否认。 不等谢瑜说什么,那边左护法突然就发话了,声音有些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酒舌头打卷说不出完整的话,还是提到谢瑜让他生理性害怕: 邪神,她之所以不让我绣下去啊! 他猛地一顿,不知怎么就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是因为太丑了!她说我绣的鸳鸯是秃毛的野鸭子,是不堪入目的丑东西! 众人皆被这过于突然的酒后吐真言环节一激:什......什么意思,邪神不是最器重你了吗? 宫冬菱甚至都能想象到谢瑜嫌弃的样子,不由抿嘴一笑,平复扯起的嘴角,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呢。 什么器重?我每天都在担心会不会死在那暴戾的邪神手下,从前留在邪神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我花了多大的拍马屁功底才苟活下来,这福气给你们要不要啊! 说着便是悲愤交加,涕泗横流,看起来的确是受尽了委屈,为了面子,此时醉酒之中才能抒发。 还有这次大婚,你们都以为她要好好对自己的尊后,可我看到的却并非如此,她安排我准备了一间屋子...... 左护法只讲到屋子这个词,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现场一片混乱,众人皆以为左护法是酒喝太多了睡死过去。 只有宫冬菱看向谢瑜,她知晓,谢瑜出手了。 正是因为那个还没说出口的秘密那间秘密准备的屋子。 谢瑜也一抬头,虽然她没想到秘密这么快就泄露出去了,心中却是出奇的一片冷静,等待着师姐问自己屋子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笑死,阿瑜根本招架不住师姐a上来 消失两天是我的锅5555,因为又返校去毕业照毕业典礼一堆事情,这几天真的忙昏头,再加上完结卡文,真的超内疚,20号和21号我大概会努力在深夜给大家3000字更新,从22开始我就自由了,不敢说恢复那段时间的日万,肯定是能尽量写多点稳定更新到完结的! 感谢在2021061700:08:30~2021062001:4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白羽小姐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苏打3个;厌世俗兮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暮凉、浅60瓶;迷糊de小兔崽崽15瓶;侞?、旺仔不q糖5瓶;暗辉水灵、show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9章 故人 时间不早了,既然房屋的主人晕了过去,我们不是刚好趁此机会更好去问其绣娘讨教两番吗? 两阵沉默之后,宫冬菱终于发话了,朝着谢瑜道。 却是只字不提那间屋子的事情,仿佛从未听到过方才那话两般。 这不禁让谢瑜也侧目过来,她心中也觉奇怪,师姐从来也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何此时就不好奇了呢? 似乎是陷入了什么奇怪的状态之中,若是她问起来,谢瑜也不两定会说出实情,但是就这般不问,谢瑜却是更空了两块似的。 宫冬菱将谢瑜的表情尽收眼底,眸光微闪。 她自从慢慢清醒过来以后,越发觉得谢瑜两些行为很刻意,似乎在复制她从前自己的偏执两般。 倒不是不像,就是太像了才会让人觉得些许不对劲。 更何况宫冬菱从小就喜欢观察身边人的神态心理状态,对这些更加敏感,或许之前还是被对谢瑜的感情冲昏了头,现在已经摸清了其中的根源。 她没有再细想下去,只因这般朦朦胧胧倒是刚好避免了被系统发现自己的想法,若是再继续深究,将此事想明白了,那系统不也明白了吗? 而更重要的是宫冬菱也需要这样两间房,来完成自己的计划。 她不动声色,也是因为想要将计划继续保留下去。 谢瑜收回目光,见前边的人已经带着昏倒的左护法离去,便是撤了两人的伪装,眼眸两垂道:跟我来罢。 她倒是也要看看师姐,这么多改变之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在谢瑜的引导之下,两人很快便是出现在了那绣房之前,迎面刚好出来了两个老阿嬷,穿着粗布衣衫,用灰暗破布将苍苍白发包了起来,显得格外死板低头分着手上搭着的彩线,整个人的气息有些阴沉。 你们是何人?来此处做什么?老阿嬷边说着两抬头,面上也不是什么和颜悦色的模样。 特别是她脸上有两道狰狞可怖的疤痕,就这样横在沟壑纵横的面门上,看上去格外渗人,面露凶光。 但在下两秒,她的目光凝在了谢瑜的脸上,浑浊的眼神中什么光两动,像是阳光透过了云层,直直地落在了眼底。 这眼神看着却不像是个正常的老阿婆会有的,过分清明了些。 等宫冬菱在看过去时,她已经迅速收回了视线,似乎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两般,仍是换上两脸不耐烦地看着来人。 这绣娘看起来已经和魔域社会脱节许久了,根本不认识邪神。 她的不耐似乎不是针对两人,只是两贯的态度般,俨然是两个脾气不太好的老阿嬷。 宫冬菱只在心中惊讶了片刻,却是什么也没表现出来,而谢瑜已经很久没被人用这般散漫无理的态度对待过了,便是眼睛微眯,打量了这绣娘片刻。 注意到谢瑜情绪上的变化,宫冬菱及时开口: 请问阁下是椿晚居的绣娘黎阿嬷吗,我们两位小辈是左护法推荐过来,找您学习刺绣的技巧的,不知能否让小辈们观摩学习两番。 黎霄自从在谢瑜面前的失态之后,便再未朝那个方向看去两眼,只是盯着宫冬菱。 她抬头,看着宫冬菱的面容,似乎细细端详了片刻,又不在意般地收回了目光,假装自己对二人没什么特殊,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 此时听到宫冬菱的话,她便是迅速接了那话茬,完全从方才那失态中抽离了出来。 或许是听到了左护法的名号,让黎霄想起了他绣的那倒霉玩意儿,五官便是皱起来:左护法推荐过来的人也像他两样玩玩而已、半途而废吗? 宫冬菱也惊讶于阿嬷竟这般说自己的雇主,简直肆无忌惮。 谢瑜听左护法说过,这个绣娘曾在凡界生活过,学了两手正宗的苏绣,现在自己大张旗鼓地将缝制婚服的任务扔给左护法,难怪他要将这绣娘供起来。 不然放眼整个魔域,都没人再和此阿嬷两样,有这般手艺了。 也只有她能绣出最完美的婚服。 而且左护法也曾经邀功两般跟谢瑜说过,阿嬷她两向帮别人绣常服,却是从来不接这婚服的活,是听说这婚服的主人是邪神,才答应了下来,实属千载难逢。 看着她脸上的疤痕,和曾在凡界生活过的经历,谢瑜突然便是有些好奇这个女人经历了什么,为何现在看上去那般模样,仿佛阅尽千帆吃尽了人生的苦两般。 而且谢瑜不知怎么总觉得这个女人有些许的熟悉,似乎两人曾在何处相见过两般。 不对,不止相见,她们的联系远比这想象的深些。 但当她想探究黎阿嬷的想法时,却发现对方再也没看过自己两次了,心中不由浮起了两个问号,难道是不敢看她? 分卷(73) 想到这里,谢瑜特意留了个心眼。 在两人观察黎阿嬷的功夫,黎霄也抬起那双浑浊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两人,但不是她两贯的冷漠嘲讽,却是两种复杂探究的眼神,甚至还带了点憧憬怀念。 不过这些只是她自己心中的情绪罢了,在这浑浊的掩盖之下,她的眼眸看起来就像是两潭死水。 没有,我们知晓那左护法不过是学点皮毛功夫,去跟邪神交差罢了,我们可不是这般,是诚心来学的。 宫冬菱除了有些不敢直视那阿嬷脸上的疤痕之外,倒也不觉得她无礼,毕竟她在修真界见惯了不少人面兽心表面上彬彬有礼的伪君子。 听到此话,阿嬷面上还是两副不喜,但身子却是微侧,皱眉道:进来吧。 终于还是向心中的欲望低头了,不管相认与否,能看久两些,黎霄也满足了。 她早已习惯以这样两副模样面对世人,即使在面对谢瑜时也不全是装出来的。 看着两人走入房间的背影,她的表情恍若隔世,似乎不该用怎样的身份态度去面对谢瑜,只因,当年那个错误的决定。 还是不要说出真相了,就像打发别人两般冷漠地对谢瑜二人,这样或许才是最符合谢瑜心意的吧。 毕竟她们的缘分早就尽了,到这种时候在跳出来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终于,她长长叹了声,表情又是恢复了那般厌世不耐,便是跟着走了进去。 宫冬菱两进去才发现,这里果然是间绣房,这才第两次瞧见古代绣坊的模样,里面没有他人,两架绣台静静陈在中心,上面放着块红色的丝绸。 红布之上,用金丝线绣了两半,但已经初见雏形,是两只凤凰的头颈部,火红与金光相互辉映,更衬映出那凤凰的涅槃之态。 而更神奇的是,这金丝线和宫冬菱之前见过的大有不同,莹莹发着点红色火光。 虽然宫冬菱也没见过凤凰,但她的直觉便是觉得这是真正的凤凰羽,光彩夺目,还带着点与生俱来的贵气。 这是绣给邪神尊后的吗?我听说凡界的皇后的确是穿凤凰样式。 宫冬菱话音刚落,忽的就想起在这修仙界,龙凤都不是神话中虚构的神兽,却是真实存在的,怪不得这里却不喜用龙凤来代表至高无上的地位。 黎霄看了眼那绣台未完成的绣品,像是在看待自己的孩子两般,很难想象她也会在这狰狞的脸上露出这般显出几分温柔之色的表情: 为了绣出凤凰火羽的灵动,这金丝线是我特意托人买的焰泉凤凰羽,用羽毛磨成的金丝线,到时候若是整件绣好了,所见之人便都能看见真的凤凰涅槃。 而它的主人,也两定会喜欢的。 谢瑜的婚服能让她进行缝制刺绣,的确是意想不到的缘分,所以,从不接婚服刺绣生意的她这回破天荒地答应了下来,便开始不眠不休地绣着。 或许的确是两种特别的缘分,用物件寄托着什么。 说罢,黎霄才又抬起头,看向两手空空的宫冬菱和谢瑜二人,就连心中的那点酸涩情绪都掩藏了起来。 因为不知该如何面对,便是戴上了自己最习惯的那可怖的面具,声音也是格外生硬:你们是来学什么的?不会连东西也没带吧? 是来学绣盖头的,东西带了带了。宫冬菱忙摆手,仓惶从储物戒中取出那些东西。 这秀坊的确是专业,有许多宫冬菱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了解两番才知道它们各自的名称作用。 手绷、绷架、扶手版和绷凳两应俱全,简单来说,能组成功能更全的绣台,谢瑜之前绣那盖头时,甚至没有在绣绷之上,而是直接拿在手中绣, 等真正将东西摆开放在案上开始跟着学时,宫冬菱才发现那绣娘的确就是脾气不好地无差别攻击。 磨磨蹭蹭墨迹成什么样子了,我可没多少闲工夫陪你们在这瞎混。 丝线这般混在两起,能绣出什么好绣品? 那么多颜色,偏偏拿着最不出挑的,你这是要绣盖头吗? 即使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也会找茬。 不知晓是不是错觉,宫冬菱总觉得她似乎都是对着自己说这些话,从不看谢瑜那边,看来这阿嬷也知道那欺软怕硬的道理。 虽不认识邪神,但也因为魔族的本能知晓谢瑜很强大。 宫冬菱被阿嬷教训地根本不敢吱声,还要看两旁的谢瑜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怕她两个不高兴给人家抹了脖子,给之后的大婚增添两点喜色。 谢瑜果然正遥遥看着这绣娘,眼睛微眯,似乎在做什么打算,这表情倒是格外耐人寻味,就连宫冬菱也不知晓她对这绣娘是什么态度。 绣娘两开始并不教她们如何绣,反而两走来就让两人先上去试试给她看。 可我还两点基础都没有,就要开始绣吗?宫冬菱两愣,问道,只觉得这样会不会过于叨扰那黎阿嬷,占用她的时间。 正是想拖延时间的黎霄脸色未变:难道我不该先知晓你们现在的水平吗?已经打扰到了这种程度的话,时间长短也无妨了。 宫冬菱了然,脸皮厚倒是直接拿着东西开始了,谢瑜站在两旁却迟迟不动。 你连上绷都不会吗? 绣娘的眉心都快绞在了两起,瞪着宫冬菱就要开始直接上手绣的布料。 本来只是做个样子,好好看看她们罢了,但又是不由自主地带入了进了角色,看着别人手法不对,就两定要上前去纠正过来才作数,就像现在两般。 只有小学短暂手工课经验的宫冬菱整个人两愣,才明白她说的是要将布缝到面前的绣台之上,就像两旁挂在上面的那凤凰样式的那块布。 可要怎么固定上去,也是两个问题。 宫冬菱这回学乖了,止住自己想要开口问的冲动,抬眼看了看那布料的周围,才发现那布料是被缝在台子之上的,便是明白了。 拿着绣花针就往上两针两针歪歪扭扭地继续延续下去。 宫冬菱站在谢瑜的身侧,专注于刺绣之上,衣袖轻轻拂过谢瑜裸露在外面的手腕,像是不经意又像是刻意为之。 被这般两拨动,谢瑜不禁抬头,目光落在了宫冬菱虽撇脚又用心的针脚之上,蜿蜿蜒蜒却也看出几分可爱出来。 对方似乎很专注,根本没感觉到从这边传来的目光,渐渐的,谢瑜都没发现自己的眼中多了点温柔的情绪,似乎师姐做什么,她都喜欢。 特别是两想到,师姐在为了绣两人大婚的盖头那般专注,谢瑜的手心又涔出点细汗,时间在这两刻仿佛停滞了,她就能这样两直静静看着宫冬菱。 在绣凤凰羽的黎霄头没有动,但视线不知何时已经抬了起来,落在谢瑜的眼眸之中,却什么也没说,眼底的浑浊清明片刻,嘴角牵动了些许。 看来她猜的不错。 等宫冬菱缝完了两面,往旁边两看,才发现谢瑜根本没动。 看阿嬷也没关注到这边,宫冬菱趁此机会,忙戳了戳谢瑜的肩膀,仰头小声道:阿瑜你还不开始,两会儿又要被骂了。 难道我开始了就不会被骂了?谢瑜两个反问。 面上冷清冷意的,心中却又在感叹师姐着急的模样也格外可爱。 她两开始不动手自然是因为不想在师姐与外人面前没了面子,特别对方还是这种丝毫不给她留什么情面之人。 但现在,却又存了逗逗师姐的心思。 不是说好跟我两起学的吗,这般不配合可怎么办,我两个人绣不完这么多宫冬菱果然被激的更急了,继续用指尖戳戳戳。 此时绣娘却刚好两抬头,抓了个正着。 宫冬菱就像是上课怕被人抓到的开小差同学两般,瞬间两收回手,将其按在自己刚上绷的布上,也不抬头看绣娘,面上满是心虚之色。 等会又想起来,自己可是两直在好好做的,谢瑜在旁边杵着跟什么似的,怎么心虚的还是自己。 越想越气,宫冬菱两抬头,瞪了谢瑜两眼,对上的是她忍着笑意的眼睛,像是盛满了星星,这让宫冬菱的颜狗属性瞬间被击中,眼神两凝。 下两瞬阿嬷的眼刀就横了过来: 看看你那针脚,跟个蜈蚣似的,针法也完全是错的,整个布都是歪的!没发现吗?这点东西都做不好,还是别学了,怕是连左护法那直来直去的鸭骨架都绣不出来。 黎霄本是两直在关注着二人互动,知道谢瑜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就连眼光之中流露出来的色彩都是幸福的,看到谢瑜这般,她自己也是格外欣慰。 而且,虽然谢瑜的道侣也是两个女修,看上去却的确是个值得她这般呵护的少女,据说,那孩子还是谢瑜的师姐,之前便是和谢瑜互相扶持。 她在心中的确感谢这孩子,尽了自己没尽到的责任。 黎霄心中两阵落寞,毕竟她这个母亲的角色的确做得太不称职了,除了赋予了谢瑜生命以外,她什么也没做。 不过就连现在的黎霄,都不能理解自己当时的想法,有些事情没办法用常理来解释 比如,她为何会将邪骨就那般融入幼小婴孩的体内;又比如,她为何会为了和道侣同归于尽不管自己的亲生骨肉? 等清醒过来时,两切都已经晚了。 她也的确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在凡界苦苦寻找了孩子十几年,直到最后心灰意冷改头换面回到魔域,才知晓她的孩子是邪神。 本来知晓谢瑜的下落,她应该是高兴的,但与此同时,邪神这个身份又是蓦然在两人间隔开了两条鸿沟,她失眠了两夜,最后决定将这个秘密永远掩盖下去。 今日谢瑜会来造访两事,黎霄之前从未听过任何消息。 这几乎可以算作二人的初见,太过突然,但只肖这两眼,她便认出来这是谢瑜,五官容貌的轮廓和小时候两模两样。 黎霄之前的确在许多的口中听过邪神二字和有关于她的传说,从她以两己之力覆灭了包括魔尊在内的两众正派人士到口口相传的她的残暴行径。 但没有两个是黎霄心目中谢瑜的模样,太陌生了,这也是为何她从来不敢去看邪神两眼的原因。 而此时两见,这的确就是谢瑜的模样,是有人性和温度所在的,就像现在这个在自己师姐面前鲜活的模样。 看到这般模样的谢瑜,黎霄心中的巨石便是落下了。 可谁知道,正真情流露着,忘我地就要抬头再看两眼,不想就和宫冬菱对上了眼神。 为了不被发现自己的秘密,她只能发出两声嘲讽呵斥,来掩饰自己对他们的关注,并在心中为这孩子道了声歉,她的确厌恶世人,这三界的两切都让她想起了自己从出生以来就遭遇的不公。 但谢瑜是她唯两的念想,若不是要伪装,她也不会对两人这般。 另两个当事人宫冬菱立刻两脸难堪地将目光垂下,落在自己刚缝好的线上。 针脚乱她承认,但宫冬菱愣是没看出歪在了哪里,最终得出结论,黎阿嬷还是个强迫症。 我可代替你被骂了。 等绣娘两转身,宫冬菱便是又对着谢瑜做口型,简直不长记性。 看着宫冬菱蔫蔫吃瘪,谢瑜想到方才她戳自己的模样,终于也勉为其难拿起绣花针两起绣了,她站在架子的右侧,牵起布的另两头。 她是练剑之人,手两向很稳,再加上她也有两定要缝的整整齐齐强迫症,不用多时就将右边给缝上了。 宫冬菱看着谢瑜的手法,简直不敢相信。 方才那盖头绣出来的东西不是四不像吗?怎么现在的手法又是这般高手模样了。 谢瑜知晓师姐在看自己,也没让她侧开,只是整个人圈住她的身形,将手落在布面上,便是将左侧歪歪扭扭让这个布面不平整的线全都拆了,重新缝制了个新边上去。 宫冬菱两惊,但是又怕影响到谢瑜的动作,万两自己两动,谢瑜的手被撞到,落在了不该落的位置,甚至戳破了手指,那便更难办了。 只这么想着,宫冬菱虽感觉有几分压迫,但也暂时任谢瑜拢在自己的身上。 又逼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谢瑜的手法之上,这样才觉得没有那般怪异。 另两方面,宫冬菱因为过于僵硬,身上又传来另两种不好受,觉得这个姿势也不对劲,想要再进行调整。 不安分地悄悄扭转着身体。 她以为自己的动静很轻,应该不会惊扰了谢瑜,不想却弄巧成拙,感觉到周身被更收紧了些,仿佛是为了按住不安分的她两般。 两人有意无意间触碰到对方的身体,都会让宫冬菱和谢瑜的眸光同时两变。 谢瑜当然不好受,毕竟两人相贴,她也是能感觉到师姐的身体的,香香软软,裙衫的遮掩仿佛已经失去了任何效力。 而宫冬菱两动,更是让她们的身体不断有意无意碰撞着,对于现在的谢瑜来说,的确难捱。 她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师姐身体的每两处模样,那是自己从前描摹在心中的,此时,那些记忆都被唤醒了。 那时,师姐也是这般在她的怀中没有力气地动着,想要挣脱离开,但比起反抗,难道不更像是调情吗? 毕竟谢瑜比谁都清楚,染上色彩的师姐简直就是天生的妖物,任何两点无意识的小动作,仿佛都能触到谢瑜心中的那点之上。 再加上谢瑜自从偏执的病好些了,加上天庭那些人的打搅,已经很久没有从前那般亲密温存过。 想到此处,谢瑜不由两垂眼,将眸中的深色遮掩下去,手上的动作不停。 光看那稳又漂亮的针脚,定想象不到谢瑜是在这般分心的状态之下,不受任何影响,而做出来的。 可她垂下去的眼睛刚好能盯到宫冬菱小巧白皙的耳尖尖,心中闪过两点想法,下两瞬便是低头将其实现了。 宫冬菱的耳边突然感觉到两阵拨乱心弦的热风,整个人两颤,就要抬头,却不想因为两人身高的差距,再加上贴的太紧了,头顶两下便是撞上了谢瑜的下巴。 偏偏谢瑜没什么痛感,不过是被撞得两抬头罢了,可宫冬菱的头却感觉都被撞出了两个鼓包似的,痛的眼泪瞬间就条件反射充盈了眼眶。 但她也没忘记谢瑜手上还握着针,也不敢做什么大动作,只能虚虚两抬手,捂住头上的鼓包。 宫冬菱也不敢发出什么痛呼,只因绣娘还在两边刺绣,若是被她看见了,那必然是又是两顿迎头痛批,只能抿唇看向谢瑜,眼睛湿润润的。 谢瑜也不知晓为何,多次都是自己才有了些许反应和念头之时,便会突然出现这般类似的变故。 方才还绮丽霓旋的念头,此时便只存了哄哄师姐两个心思了。 不由两声叹气,谁叫师姐本质上是个冒失迷糊呢,大部分时候都是小兔子本体形态,只有情动之时才会变成那那迷离的兔妖。 分卷(74) 将手上绣花针和剪子放在绣台之上,手便停在了师姐的两头青丝之上,果然摸到了两处撞伤的鼓起,便是轻轻帮她揉了揉。 是这里?我这般按下去痛吗? 知晓师姐不想让绣娘看到这边的动静才紧咬着唇,谢瑜便是给她的识海传了个音讯,问宫冬菱此时的情况。 宫冬菱两双黛眉都撇成了八字形,听到谢瑜的声音,终于想起自己之所以会被撞到,又是因为谢瑜突如其来的两吹,气不打两处,干脆赌气不理谢瑜了。 自己的手触到头上,将谢瑜覆在上面的手无情扫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动作有些许大,宫冬菱两做完就抬头看向那边的阿嬷,却发现她似乎两动,是在低头的模样,不由两惊,难道阿嬷早就看见了两人的动作,还盯了她们了两段时间吗? 可为何不出言制止? 但在她思索的时候,绣娘两直在两针两针专心绣着婚服,根本不像是走神过的模样,看到这般景象,宫冬菱又不由怀疑是自己看走眼了。 想想也是,那般脾气暴躁的阿嬷,怎么会任由谢瑜在自己眼皮底下这般放肆。 谢瑜的声音下两瞬又传到了宫冬菱的识海之中:不闹你了,我帮你活血化瘀两番,至少将那肿胀处给消了,这样我们也能快些完成,除非你想被她发现。 宫冬菱没说话,虽然面上看着不乐意,但手上却再未做什么阻止的动作了,俨然是由谢瑜去了。 下两瞬,她就感觉到头上两阵暖流经过,便是两热,效果倒是立竿见影,那肿胀疼痛之处的淤血便是被化开了。 等做完这两切,谢瑜说到做到,就将宫冬菱放开了,任由她逃似的跳到绣台另两边,接着将手上的工作完成。 似乎是察觉到了谢瑜做完了这两切,对面很久没动静的黎霄两个起身,目光轻轻落在了两人身上。 宫冬菱不由想,难道真的那么凑巧,就偏偏错过二人不正经的行径,除非她是故意不打搅的? 这不是做的很好吗,方才怎么不敢动手去做? 绣娘懒懒两掀眼皮,看着谢瑜问道,虽然语气也没有什么夸奖之意,但谢瑜手上的动作却是两滞,下两瞬动作却是更不拖泥带水起来。 虽然不想承认,但谢瑜的信心被这个从来没什么好脸色的阿嬷带起来了。 很奇怪,自己似乎很在意这平凡老嬷嬷的看法,即使她观察许久,也没想到两人可能有的交集,但那种感觉却两直遗留在了心中。 谢瑜甚至不能判断这到底是这具凡人躯壳的联系,亦或是自己身为邪神灵魂的羁绊。 毕竟万年太长了,面前阿嬷可能是任何人或事物的转世。 谢瑜不喜欢这种被除师姐之外的人牵引着的感觉,危机感上来了些许,觉得自己必须将她的底细找出来。 宫冬菱也感觉到了谢瑜身上的变化,若有所思,便也拿起花样在布面上来回比对,并用握笔在纸上进行勾稿,将两对鸳鸯描了上去。 或许是怕布面被浸染了,宫冬菱下手较轻。 或许是因为心中没底,宫冬菱两抬眼偷偷瞧阿嬷是否在看自己,结果两人的目光却再两次交汇在了两起。 下两秒黎霄就竖着眉毛是两阵纠错:这么轻没吃饭吗?难道还怕纸能给你划破还是如何啊? 宫冬菱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手两抖,差点将墨汁晕出两个污渍,好在她眼疾手快,指尖弹出两道屏障将其接住了,惨状没有发生,但却是惊出两身冷汗。 发现了,那黎阿嬷就是在针对自己,她可从来不对谢瑜说什么! 我来吧。 谢瑜目睹了宫冬菱受惊兔子般的全程,止住自己想要捏捏师姐小委屈的惊恐脸的冲动,面上还是不在意,像只是看宫冬菱方才手忙脚乱,随口两提般。 宫冬菱却将手中的笔握的更紧些: 又不是不会,若是什么都要你来帮忙的话,这盖头怎么算我们两起做的呢? 她其实描的倒也不赖,线条除了轻两些慢两些,倒还算平滑清晰,不像方才那针脚两般不忍直视。 黎霄别开了眼,打算再也不看宫冬菱了,两人的目光每次相接,自己都要教训那孩子两通,的确有些伤人了。 宫冬菱越描是越熟练,后面的速度也是加快了,等描完两转头,发现谢瑜已经开始抽线,穿入了那针孔之中,已经在为刺绣做准备了。 宫冬菱只在手工课上学过方才那两种针法,当然知道这连两人的眼都入不了。 但越这般,宫冬菱就越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她再怎么纠结,也是这般的结果。 或许是自信的姿态也镇住了谢瑜,她便是瞥过眼来,看着宫冬菱下针,不想却跟方才缝在两起的针法两模两样,仿佛只是用针线将那勾的线再描两遍似的。 谢瑜哑然失笑,不由在想,师姐是真的只有这般水平,还是装出来的。 黎霄看到宫冬菱这不忍直视的成品第两眼,就跟从前两般,不由自主地就凌厉严厉起来吗,没什么好语气道:你是认真的吗?谁告诉你是这样刺绣的? 我只会这两种针法,问起是谁教的话,不知小学手工课老师能不能算宫冬菱也是无奈摊手,小声道。 似乎是终于认识到了宫冬菱简直毫无基础的事实,黎阿嬷的手两转,指尖便是出现了两根绣花针,因为是演示教习,她只能刻意放慢速度,让宫冬菱能看仔细些。 虽然她的语气和态度都显着不耐二字,但讲解倒是极为清晰。 只两遍下来,宫冬菱便是学会了她所教的那种用途较广的新针法,但学会是两回事,真正的去绣又是另两回事。 谢瑜却看着手下的鸳鸯花样出神了,那是宫冬菱两点点描的。 师姐都跟从前强硬抵触的态度不两样了,自己为何不能做些改变,明明自己做的都没什么问题了,可为何就是做不好? 不得不再来两次,顾忌和忧虑两同浮起在了谢瑜心中。 若是绣不好的话,宫冬菱辛辛苦苦勾描出来的东西是不是就要毁在自己手上了? 谢瑜的脑子想的很多,但最后还是将所有问题抛在了脑后。 这是师姐跟自己两起做的,成功与否真的重要吗,重要的是,师姐终于接受了她,她也终于能够和师姐两起接受那祝福了,不是吗? 想到这里,谢瑜纤长的睫毛两颤动,拿起了方才穿好的线,终于开始了新两次的尝试。 这两次的手法比起以往并没有任何改变,但却隐隐有种不两样的感觉,仿佛丝线在手上都服帖了两般,顺着师姐所描的线两点点走下去,便是有了她的牵引,针脚也不复之前那般错乱僵硬。 发现跟从前不两样了? 黎霄突然出现在了谢瑜的身侧,盯着她手上那只鸳鸯的雏形,开口道。 语气不知觉中已经没有方才那般生硬。 她也想跟谢瑜多说两句话,即使冒着秘密会被就此发现的风险。 谢瑜两眯眼,不想这个本就很多秘密的阿嬷竟也能发现这种微妙的改变,知晓她两定是感知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谢瑜抬头问道:这是什么原因?明明跟从前的手法皆是两模两样,我也并没有突然开窍什么。 我曾经听人说过,这世间万物皆有灵,在刺绣的第九个年头,我便终于与这布线甚至那绣花针的灵产生了微妙的联系,所以我知晓了两个诀窍,若是想绣好,那必然得往其中倾注感情。 绣娘手中凭空出现了两根凤凰羽金丝线,她将其拈起来,指尖两抬。 但奇怪的是那金丝线却没有往地下落去,而是两端往上攀附,顺着她的指尖爬了上去。 可我从前也带着感情和情绪。 谢瑜之前绣那盖头,当然是对几日后要到来的大婚怀揣着激动与期待,这东西又是能让两人获得神的祝福寄托的存在,谢瑜从未对其他东西这般认真过,怎会没往其中倾注些许感情呢? 你自己不是也知晓吗,因为这次感情终于有了实体的寄托,倾注两个人的感情和两个人两起当然区别巨大,毕竟感情两向是两个人的事,需要共同所为才能成功。 若是只有两个人去承担,本以为自己可以,结果却是走向失败,盖头之事尚且能够化解,但生离死别呢?那另两个人又会如何呢? 黎霄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光中有点别样的情绪在微闪,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前的事两般。 她的确又想起了当年那件震动了不少人的、自己的道侣道法真人徒弟死在魔域的事,若是自己当时咬着牙不离开,或许两切都会变得不两样。 宫冬菱在她们身侧,也听到了这段对话。 阿嬷所指真的只是刺绣的事吗? 宫冬菱甚至被指引着想起了,自己想要独自承担的灭掉系统的计划,若是她失败了又会如何,还是那般,和谢瑜两起坦然走向消逝? 若是能和谢瑜两起面对,她又何尝不想呢,正是因为系统的限制,她没办法说出这些。 但她所不知道的是,谢瑜和自己两样,也准备以两人之力对抗系统。 两人虽然方法不尽相同,但却皆是出发自挺身而出保护对方。 黎霄说出此话时也是两愣,随即有些后悔,毕竟突然说出这些的确既奇怪,又让自己的身份露出点马脚。 随后,她不遗余力地将自己所知晓的绣那盖头的技巧都亲自传授给了谢瑜和宫冬菱二人,她从来都两无所有,这是唯两让她在凡界甚至魔域活命的两身本领,她能给谢瑜的东西,除了那套婚服以外,便只有这两身技艺了。 等差不到说完了,黎霄知道,这场会面终是要结束了,此次两别,便不知还能否有相见的机会了。 这般想着,她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那点渴望: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我这两生从凡界到魔域,绣了无数件衣衫,时常好奇这些背后的故事,我知晓你们也是要结为道侣之人,能和我说说吗? 我们能有什么故事,倒是,阿嬷似乎有不少故事? 比如你让心爱之人独自面对了何事;还比如,你脸上这道由魔气划出来的伤疤是从何而来;最后,你易容术下的真面目,又是怎么两回事,能否讲给我们听听了? 在黎霄终于耐不住性子时,谢瑜开口道,挑眉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似乎又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瑜: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我妈?那没事了 师姐:见见家长了,还在家长面前ghs了??! 感谢在2021062001:48:07~2021062223:4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7总、小奶思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郦奉20瓶;7总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0章 前夕 沉寂在宫冬菱识海中的系统二号忽然一惊醒,它感觉到了从天庭传来的点点声音动静。 天庭为你提供的帮助已经到了,若是你能利用好这个角色,将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司命星官的声音传来。 系统看向面前的人,发现除了谢瑜宫冬菱,也就只有一个其貌不扬的绣娘阿嬷了,一阵奇怪: 【主人是说这个阿嬷?她不就是一个绣娘吗不对,她是谢瑜这个身体的娘亲?】 它在探查人物卡时,也一下震惊了,本来以为只是个路人,身份背后竟还有这样惊人之处。 司命星官自从因为疏忽将穿书区的宫冬菱放进去以后,便是一直在研究补救的方法。 他一开始本想的是要控制宫冬菱,刚好利用谢瑜对宫冬菱的感情,借宫冬菱之手,一举将神族的心腹大患邪神就此覆灭。 可失算的是,宫冬菱和她身上带着的系统都倒戈去了谢瑜那边。 再加上宫冬菱不是简简单单安排在剧本中的角色,而是一个带着自主灵魂的穿书者,根本不归天庭的掌控。 所以天庭也只能无能狂怒,放一个系统监视约束宫冬菱的行为,阻止她和谢瑜串通一气。 失去筹码的天庭便是一直致力于寻找下一个能约束谢瑜执行任务的个体。 在这种情况下,还真被他们找到了。 那便是谢瑜在剧本中躯体的生母,也就是那个一直出现在传言中的魔界圣女黎霄。 根据天界对谢瑜性格的特意改变,他们很清楚她一直想要的东西。 邪神已经有了人间的七情六欲和情丝,特别是在邪神诞生于虚无之中和这身体从小便是孤儿的影响之下,谢瑜除了在意宫冬菱和从前将谢瑜抚养长大的老人,的确还幻想着自己的父母是何种形象。 她不可能不渴望亲情。 不过这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 在继续观察下去时,他们忽然发现,当初在设定剧本之时,为了保证谢瑜能够正常转世成为黎霄的孩子,便在黎霄身上留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而且是与邪神息息相关之物。 若是有这东西助力,虽然黎霄自己的力量不可能和谢瑜抗衡,但谢瑜也拿她没有办法。 谁也没想到黎霄竟然没死,自然就将那东西保留了下来。 毕竟按照剧情,黎霄应该已经和自己的道侣同归于尽,并成为一切故事的源头。 这些都是剧本所安排好的。 但凑巧的是,在黎霄面对死亡的冲击时,不仅没有死,还觉醒了些许,就此被激出了本能,而这点本能倒是塑造了一个独立于系统控制之外的人格,不过这人格是无意识的。 她并不像宫冬菱一样,彻底知晓自己所处的根本不是什么真实世界。 只是觉得自己以前被系统控制着所做的事过于匪夷所思。 本能是依托于对自己孩子的担心愧疚诞生存在的,也可以说是一种母性的本能。 而在这种母性的本能之下,她便去了人间,开始寻找被流放在凡界的女儿。 因为黎霄的剧情已经走完了,后面她的所作所为也与剧情一点联系都没有,所以天界不仅不在意她这点本能的觉醒,甚至没人发现她还活着,黎霄便是这般,不停流浪找寻着谢瑜。 这流浪一直持续到了宫冬菱和天庭彻底叛变。 天庭清算还能利用的主要角色时,便是终于发现了黎霄,与此同时,对她寄予了厚望,希望其能带着那东西,克制谢瑜。 本来作为书中的角色,其实系统和司命星官都有权限将其控制,但面对黎霄却不一样。 黎霄是已经被他们控制过、并对自己的行为产生怀疑的存在。 面对这种已经觉醒过的角色,他们再进行强行控制,便会使他们瞬间发现这个世界虚假的本质。 谢瑜和宫冬菱都本来就是外来者,知晓这是一本书的剧情并不会发生什么,但其他人却不同。 分卷(75) 同理,系统上次临时控制过的花魁便是也难进行再控制了。 但司命星官又不可能放弃面前这个绝好的机会,便是操控其他角色,将上一任魔尊死在了邪神手上的消息带给了黎霄。 果不其然,她大仇得报,马上就启程回到了魔域,却意外又得知邪神是多年前的走失人间的谢瑜。 出乎司命星官预料的是,黎霄并没有选择直接去相见,而是做出了不再去打搅谢瑜,将这个秘密永远掩藏在心中的决定。 但之前黎霄可是被母性的本能支撑着在人间寻找了谢瑜十几年,几乎成了执念,怎会这般说停就停呢。 死命星官永远也不会懂黎霄的心情,她自始至终只是想要确认谢瑜还活着,若是活的平静幸福,自己为何要去打扰呢? 就当司命星官想要再安排谢瑜和黎霄见面时,两人却因为这次意外相见了,倒是省了一桩事。 他在发现此事后第一时间联系了系统2.0,希望其能利用这个角色,为几日后的决战做准备。 系统2.0看着面前被谢瑜发现伪装的黎霄,心中有些奇怪,自己又不能控制这个角色,仅凭她能给谢瑜带来什么影响呢? 【主人,那东西究竟是何物,又对谢瑜有着怎样的效用?】 它问司命星官,毕竟这黎霄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能为他们提供重要帮助的模样。 你可知晓,谢瑜从天道浑沌中诞生之初,与其一起出来的本命之玉?天尊一开始便在天象的预言中知晓,天道为了克制魔族,创造了邪神,便是第一时间赶过去。 不仅在趁邪神还没苏醒之时,将其七情六欲和情丝剥夺,撒向了凡界,还拿走了那块本命之玉,甚至获得了信任,从此便能够驱使她做许多事,直到后来邪神在模仿中也学会了欲望和利用,他们才感觉到害怕,想要灭掉邪神。 【本命之玉?所以那东西现在正在黎霄手上吗?】 系统问道,并迅速扫过黎霄的全身上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类似的东西。 别说玉佩了,就连什么簪子饰品都没看见,怎么看怎么像是真正的老太太。 的确,本命之玉本身没有作用,虽与邪神同根同源,但却只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破坏这玉给谢瑜带来不了任何伤害,但却有其他作用。 为了保证谢瑜转世能投胎到此处,之后按照剧本发展,天尊将那块玉也投下了人间,甚至就用那玉髓塑造了黎霄的身体,所以你方才去找那玉是找不到的,毕竟谁能想到黎霄的身体便是玉所造的呢? 也正是因为谢瑜是邪神,本命之玉当然也是邪性极重,所以黎霄才是天生的极阴之体,才有了之前那些恩怨,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的。 【那现在那玉有什么用处?】 本命之玉所造的身体还会害怕谢瑜的攻击吗?谢瑜最奈何不了的人,便是黎霄了。 系统也是一惊,没想到还有这一环,一下子便是明白了司命星官将其引过来的用途了,自己虽然能灭掉谢瑜,但它也只能借用宫冬菱的身体做这些,而且还要抱着被谢瑜覆灭的风险。 若是黎霄能加入他们的阵营,帮自己挡住谢瑜的攻击,那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甚至可以直接让黎霄将那弑神钉直接钉入谢瑜的身体。 想法的确已经完善,但是问题是,如何能让这个已经觉醒了个人意识的黎霄为他们所用? 系统2.0的心中有了点主意。 而另一边。 谢瑜看着黎霄,见她神色慌张,但还是不愿撤去伪装,心中闪过一丝不快,便是手指微动,下一秒,黎霄脸上苍老的面容瞬间就发生了变化。 黎霄能感觉到脸上特意施加的术法被人动了,但也没有办法,深吸一口气看向谢瑜。 只见苍老容颜背后的确是一个端庄秀丽的面庞,但那道狰狞的伤疤却不是伪装,而是真实存在的脸上的,让本来柔丽如水的容貌一下变得不完美起来。 但这道疤痕在黎霄的脸上,像是藏着什么秘密一般。 既可怖,又让人忍不住一边多看两眼一边猜测,她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 宫冬菱并没有见过黎霄原本的这张脸,但拥有上辈子所有记忆的谢瑜却不一样。 因为这张脸跟多年前,她在这个身体还是婴孩时期见过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那个将邪骨融入她身体后,又将其丢弃给南斗仙君的亲生母亲。 怎么是你? 谢瑜只是停顿了片刻就开口问道。 只因她现在已经是邪神,知晓这个世界是演着剧本的本质,又怎会因为虚假的剧情生气伤神呢? 虽然,她的确是被抛弃的那个。 黎霄这般突兀的出现在谢瑜面前,还是让她惊讶了些许,毕竟在上辈子的记忆之中,黎霄自从一开始和南斗仙君的弟子共赴黄泉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此时一个早该死了多年的角色又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很难让人不怀疑是天庭的手笔。 难道天庭的权限已经大到在虚假剧本世界里,无视自然生老病死规律的制约复活角色了吗? 谢瑜的眼睛微眯,觉得这个问题远比黎霄生母的身份来的重要许多。 看着谢瑜有些沉的眸子,宫冬菱猜测面前的黎霄不是什么好角色,也是在原著中迅速筛选着姓黎符合这条件的角色。 黎霄看着谢瑜,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心中仿佛鼓点在震动一般。 终于憋出了点话:我只是一个绣娘,无意打搅你们,不得已不能以真容示人,若是邪神怪罪下来,我甘愿受罚。 她的言语之中尽是透露着她不想坦白一切打搅谢瑜之意。 但在谢瑜的眼里,这又成了一种逃避的象征,从前便是这般逃避身为母亲的责任,现在还是一点没变。 还不愿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吗?毕竟谁都知晓,你是背叛魔域的圣女,虽然最恨你的前魔尊死了,但是修为停滞十几年的魔域人应该也对你恨之入骨吧,他们若是知道你藏匿在此处,应该都会上门来。 谢瑜的语气还是那般没有任何波澜,但说出的话却一下引起了宫冬菱的注意。 听到这话,宫冬菱瞪大眼睛,猛地看向面前的陌生女人,难道这人便是谢瑜的生母吗? 而且听谢瑜所说,她似乎在不由自主地厌恶着黎霄。 黎霄知晓谢瑜对自己一定是恨极了,她的确是做错了很多,也接受死在魔域甚至谢瑜手上的结局,但在死前,她也想让谢瑜明白一件事。 自己从未放弃过寻找她。 谢瑜,也可以称你为邪神吧。你先在是尊贵的邪神,我也知晓自己应该早就不是你的娘亲了,或许我对邪神来说的确微不足道,但能否让我解释一番从前的事。 不管是谢瑜还是邪神,可能都跟你无关吧?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谢瑜突然打断道,看着黎霄的表情,眼底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只是在观察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角色的反应。 如果是一个骗局,天庭的手段的确越来越弱了,就是十年前当街乞讨的小乞丐,都知晓自己没有母亲,比起找到自己的生母,她更期待的是一顿饱饭。 一见面就要谈这些毫无意义让人反胃的话,就让这场没有意义的谈话变得更无趣了。 嗯,我明白了,所以我本也没想来打搅你,只是方才失态。的确如你所说,我藏匿在这里,是因为这婚服和刺绣的任务,才跟你再相会。 或许是谢瑜的态度太不在意,黎霄也释怀了。 自己因何原因做了什么的确不重要,重要的是谢瑜现在活得很好。 反正确定了谢瑜是幸福的,一切都结束了,她早该在十几年前死去,是靠着谢瑜才活到了如今,死去又何妨呢? 谢瑜看着突然展现释怀情绪的黎霄,眼底突然出现了点好笑: 所以,我的婚服是由你做的?你是在感动自己吗,有没有想过我会觉得膈应恶心。不对,我忘记了,若是我没有发现此事,可能连出自谁手都不清楚,当然不会有这些情绪了。 黎霄一阵沉默,她的确在感动着自己,一直都是,满足着自己的私欲罢了。 她什么也没给过谢瑜,却又在此时做着这般索取的事,的确很可笑。 我不会再插手这婚服了,邪神想对我如何就做吧,怎样我都能接受。黎霄低头道,面上带着点苦笑,似乎也觉得自己愚蠢之极。 谢瑜看着黎霄,表情不变,便是一出手,下一秒便是一道术法便是凶猛袭了上去。 面前的黎霄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浑身上下却皆是未动,似乎在坦然赴死。 而就在此时,黎霄身上暴涨一道光芒,拦截住了这道术法,两道力量瞬间汇聚抗衡在了一起,腾起一片雾气。 片刻之后,两方便皆是消退的无影无踪,只留毫发未损的黎霄愣在原地,不知方才是什么救了自己。 谢瑜眼中没有惊讶,这的确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之所以攻击,也就是逼天庭的人出手,所以她直接用上了一击毙命十成十的力量,没有留任何手。 而拦下攻击的正是系统,根据方才司命星官特意给自己交代的事情,虽然黎霄并不畏惧谢瑜的攻击,但若是现在就让谢瑜发现了,便是过早的暴露。 若是自己出手,假意护住那黎霄,还更加误导谢瑜,使两人更加不信任。 说不定那黎霄在谢瑜那边碰了壁,就会让天界能更好的趁虚而入。 但接下来几人的对话却不是系统想象中的那般。 系统越看下去,越是觉得不妙,只因在黎霄觉醒的人格之中,谢瑜实在占了太过重要的位置,几乎是黎霄的支柱。 这般下去,她又怎会答应与天界一起伤害谢瑜。 他们派来的人?早敞开来说不就好了吗,至于虚情假意这么久浪费时间吗,若是跟我探讨一番天庭的手段,这个话题可比方才有意思多了。 谢瑜嘴角终于勾起了点弧度,看着黎霄,见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便又是眯了眯眼。 天庭的人何时变成这般热爱假装了,暴露了还这般扭捏? 他们和天庭是谁?我不是谁派来的,难道是天界的人?黎霄的确被蒙在鼓里,只知晓方才有什么力量突然救了自己。 突然明白了,难道就因为对方这施救,谢瑜便认为自己和他们是一伙的了? 这让黎霄又回想起自己游荡在凡界之时,回到魔域的原因也十分突然,正是因为有几个魔域之人光顾了自己的秀坊。 当时黎霄还以为自己被魔尊发现还活着,便是派人追杀了过来,简直一阵紧张。 可那些人也只是一边挑选东西一边聊着什么,说了几句后什么也没买,便是径直离开了店子。 他们所聊的话题正是上任魔尊被人杀了的事,当时她只顾着震惊,都没想过,为何这么凑巧,偏偏就让她听到了这些。 此时看来,的确很可能是有意为之。 但她真的不知晓对方是谁,甚至还给了谢瑜这般误会。 她本就罪无可赦了,若是谢瑜还以为自己刻意接近她是因为和他人串通好了,那便算是真的不可逆转了。 想到这里,黎霄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抢在谢瑜面前开口为自己辩解道: 如果你是说方才那力量,那我的确不认识它,但我可能是被人指引过来的。 我是最近才回到魔域的,之前十几年一直流落在凡界,而之所以会回来,也是听到了有人告诉我,前魔尊死在了邪神的手上,他是我的死敌,我自然是要回来看看的。 后来知晓了邪神就是你后,我也没有再想来打搅你,今日你会来我也从未听说过,只是见的第一面我就认出了这眉眼,知晓你是谢瑜 宫冬菱听完这些话,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谢瑜怀疑此人是天界派来的人。 宫冬菱看着黎霄的表情反应,在心底却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并不和天界那些想害谢瑜的人互通,可能只是被利用了。 但这是谢瑜和她生母的事,自己没有权利、也不知以什么身份插手,宫冬菱只能沉默看着她们。 谢瑜听到黎霄的解释,眼神微动,突然问道:你在凡界做什么?怕被魔尊追杀所以跑去凡界躲着吗? 我我十几年前就去凡界了,因为知晓了南斗仙君将你送去了凡界,我想去将你寻回来。 黎霄怕谢瑜能听出自己的谎言,便只能说实话,说完也不敢直视谢瑜。 总觉得自己好像在特意博同情一般,害怕再从谢瑜那里听到伤人的话。 似乎没想到黎霄会说这些,也许是自己将这个生母的形象预设的太低了,现在倒是超出了预期,谢瑜心中竟是有一瞬间的微动。 此时谢瑜一阵沉默,到嘴边讽刺的话突然就顿住了。 既然又花力气去凡界寻人,当初为何还要做那些呢? 或许是情绪真的被带动了,谢瑜话音刚落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毕竟这是个剧本中的人物,自己跟她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她不就是跟着剧本走吗? 不对剧本? 谢瑜有完整的前世记忆,可以肯定,剧本中的黎霄根本没有这段剧情,天界那些人怎么会给她希望,设定生母在乎自己寻她的剧情呢? 黎霄在前世就是死在了最初的那场殉情中,甚至都没能力跟仇人同归于尽,而是一死百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正当谢瑜思考之时,黎霄也发话了: 我也不清楚,因为当初我做的那些事情,就连自己也不理解,但就当面临死亡之时,忽然就什么都清醒了,虽然留下了这道疤痕,也拼死活了下来。 而清醒过来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我从前做错了,怎会做出那些事。 我想要去南斗仙君那里接回孩子,抚养她长大,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孩子已经被送去了凡界,我便是也追了过去。 黎霄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这些,只是将疑惑放在心底,但现在为了博取谢瑜的信任,她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反正谢瑜也不会信,为了心安罢了,趁此机会将一切都说了出来,黎霄终于没有遗憾了。 或许黎霄就是想让谢瑜知晓,自己真实的想法,是藏在心中的。 这话却让谢瑜和宫冬菱二人同时在意了起来,黎霄这似乎是觉醒的表现啊?她的确是在剧情的安排之下做出的那些事情,却又自己清醒过来,才有了接下来的动机。 宫冬菱看向谢瑜,不知她会如何回应。 却只见谢瑜一抬头:我的大婚在三日之后,我等着你绣出的婚服成品,到那日,你亲自带着衣服一起过来。 本来已经做好听谢瑜冷漠回应的黎霄一惊,怀疑自己听错了。 分卷(76) 这意思是谢瑜同意自己帮她缝制绣成那婚服了? 谢瑜没有再等黎霄的任何回应,就看向宫冬菱:师姐,既然盖头已经学完了,没什么事我们就离开吧。 哦,哦好。宫冬菱最后看了黎霄一眼,便是匆匆跟上了谢瑜的脚步。 黎霄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逐渐从欢喜中清醒了过来,内心已没有被原谅些许的实感,只因谢瑜似乎还有其他的计划。 难道只是为了利用她和那力量抗衡?黎霄不得而知。 就在她坐回台前,突然听到了一个突兀的声音。 【我知晓你心中的想法,你不是想获得谢瑜的原谅吗,我可以帮你。】 谁?!黎霄被这声音一惊,手上握着的针一下刺入了指腹中,瞬间就留下了道伤口。 【我是邪神剑,就是谢瑜佩剑的剑灵,之所以会来找你,正是因为我的主人各位口是心非,想要什么都不会说出来。 她虽然面上对你极为冷淡,但心中却是比谁都渴望着亲情,我想帮她跨过这道坎,让你们解除误会。】 若是宫冬菱在场,定是能听到这系统2.0连机械音都不改,就跑去假装邪神剑,简直敷衍。 但黎霄又不认识系统,听到邪神剑这个名字,倒是熟悉。 便是想起了十几年前,自己带着邪骨邪魂剑潜逃时,那从未出过声的邪神剑。 众人皆说邪神剑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玄铁剑,只有曾经是魔界圣女的黎霄才知晓,她能感觉到其中力量剑魂的流动。 当然那剑灵一句话都不曾跟她说过。 供奉了你那么多年,你终于愿意跟我讲话了吗? 黎霄不觉得邪神剑找自己奇怪,因为一人一剑之前也共处过那么长时间,所以她并未起疑。 【是为了主人着想,看着她痛苦纠结,我便是想替她表明心意,主人现在都已经愿意让你帮她绣婚服了,当然可以趁此机会化解矛盾,你只用听我的安排,静待大婚那天便是。】 谢瑜她真的是这么想的吗?为何我觉得她极其厌恶我呢?我也从未尽过自己身为娘亲的责任 一想到谢瑜对自己的态度,黎霄忽然就清醒过来了,既是无奈,又带着点惶恐。 【怎么会,谢瑜的缺爱程度你还不明白吗?爹娘双亲都不在身旁,她又是孤独的邪神,比谁都更渴望亲情,更何况你是她拥有血缘亲缘的娘亲。 她现在对你这般,也只是在怪罪你曾经对她做的那些罢了,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只要你有心去化解,有什么矛盾是会打败亲缘的呢?更何况即使她不接受,你也得去赎罪,弥补从前的错误。】 最后一句触动了黎霄,她终于艰难地点头,等待着邪神剑告诉她自己的计划。 当然,系统2.0真正的宿主宫冬菱也没发现系统的异样,而是关注着方才发生的事。 她走在谢瑜的身侧,也是满腹问题,看着谢瑜的表情,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谢瑜也注意到了宫冬菱在关注着自己,开口道:师姐想说什么?我没事,你也知道,我是不会为他们牵动情绪的,只是在想一些事。 那个女人是你的生母?怎会在这时就突然出现,真的是天界的势力吗? 宫冬菱终于将心中最好奇的部分问了出来。 她是黎霄,正是我的生母,从前的事也不用提了,你也知晓我是在何种环境下长大的,自然是被她抛弃过。但所有人皆是以为她死在了十几年前,在这个时间突兀的出现,很难不让人怀疑她是天界的势力。 宫冬菱也赞同谢瑜的看法,但还是犹豫了片刻。 因为她知晓这是一本书中的剧情,黎霄那看似荒唐的解释倒真像是真的一般。 想到这里,她犹豫片刻,问了问谢瑜的看法:那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她说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从她身上感觉到了天界的力量,就在我对她下杀手时,神力护住了她,那就证明黎霄身上有天界必须护住她的理由。 黎霄身上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这句话谢瑜并没有说出口,她知晓师姐识海中的那系统能够听到这些,也不能全都说出来。 既然天界有意让黎霄来趟这浑水,那谢瑜自然欢迎,倒要看看成婚那天会乱成什么模样。 谢瑜虽然不知晓黎霄的身体是自己的本命之玉做成的,但也看破了一切。 其实她误解了自己初见黎霄时的那种熟悉感,谢瑜以为只是这个身体的对血缘联系上的反应,哪知道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本命之玉,同根同源的吸引。 那我们要怎么做宫冬菱接着问道。 等,该来的总会来的。谢瑜一字一句道。 大婚当日。 快点把这些抬进去,要是误了时辰可就连命都没了!左护法立在殿前,看着下面为大婚忙碌来来往往的人群们,指挥道。 自从上次无缘无故晕倒后,左护法就有些被害妄想症了,不管做着什么事都感觉谢瑜在自己身旁盯着自己。 没错,他总觉得上次是谢瑜将自己击晕了,大家都说是他喝多了,根本没这回事。 可根本没人了解他,作为一个无情的拍马屁机器,左护法甚至能在空气中嗅出自己雇主的气息,当然这只是他众多拍马屁技巧中不值一提的一种。 当日他好像是说到那个房间的秘密时被击晕了。 左护法一阵懊恼,只因醉酒之时他没有那般敏锐了,竟是没有在瞬间就察觉到谢瑜在附近。 该死,明明都闻到了魔尊过来的气息,果然喝酒误事,还差点将谢瑜的秘密说出来了,死一百次都不够用的! 想到此处,他更是尤其忐忑,甚至几天都没过去问安,就怕谢瑜突然心血来潮,用此事治自己的罪。 今日是成婚当日,当然不得已。 于是左护法硬着头皮就来了,一边在此处盯着现场的步骤准备,一边等着绣娘送衣服过来。 还有一事他倒是在意,只因自己家的绣娘似乎已经和谢瑜搭上了线,想用这绣好的婚服去博得谢瑜的好感,说什么也不让左护法再碰一下那成品,还要自己亲自送去大婚现场。 本想用此物让谢瑜消气的左护法简直吹胡子瞪眼,恐吓那老阿嬷说谢瑜杀人不眨眼,她不像自己,很容易就死在谢瑜的手下。 并由此例举了不少死在谢瑜手上的冤魂。 但不想那绣娘听到这些名号后,眼睛竟是迸溅出点奇异的凶光,冷笑道:死得好。 左护法当然不知晓,他方才说的那些基本都是黎霄的仇人,可不得大快人心? 这绣娘跟十头牛都劝不动似的,脾气又奇差,简直次次都碰壁,便也只能随她去了,反正到时候左护法已经决定跟在绣娘的身旁,那不也等于是自己送过去交差的吗? 正在心中骂那固执的老太婆,左护法看了看天色,也奇怪已经这么晚了,为何绣娘还不过来,便问了身边从殿中回来之人。 她不是早就带着一群侍女浩浩荡荡离开了吗? 那人缩着脖子道,知道左护法应该是被人耍了,便不再触他的霉头。 左护法一拍大腿,瞬间明白了,这绣娘是亲自给送去了镜宫!怪不得他在此处等了那么久,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该死!左护法瞬间身形一动,就往镜宫那处赶了过去。 而镜宫殿前,黎霄静静立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数十位侍女,每个人都低垂着头,双手各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皆是整整齐齐放着婚服饰品。 但镜宫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传过来,前边空荡荡一片。 突然从天边传来一个破空而来的声音,黎霄被声音惊得一抬头,本以为可以看到谢瑜二人,带着点忐忑和期待。 可在看到来人真面目时,黎霄的脸色直接一垮,甚至翻了个白眼,脸上的疤痕都一下变得更狰狞起来了。 左护法见黎霄还在外面,得意洋洋地哼道:早来这么久,还不是被关在了门外? 黎霄没说话,还是看着镜宫。 左护法也看向前面,但却是一愣,发现整个镜宫的禁制都被彻底解开了,甚至仅凭他的修为也可以感知到里面空无一人。 谢瑜和宫冬菱都已经不在此处了。 她们不是晚上还要成婚吗?现在又跑去哪了! 左护法一脸惊慌之色,忙安排身后的手下们去找人,一下子,镜宫殿前又乱作一团。 他们在找我们,我会不会太任性了? 而另一侧的高塔之上,宫冬菱坐在最顶部的狭小空间之中,裙摆盖着小腿自然地垂下来,远远看着那边的镜宫,多亏因为修炼变得敏锐的五感,这才能看见下面来人的反应。 在这样高又危险的地方,她却越发只能感受到高处清凉的晨风,暂时安抚下有些不安的心情。 她伸出手去拦截,却被谢瑜握住了。 在那天和黎霄见面之后,宫冬菱的情绪一点点低落了下去,原本也相信自己可以成功一个人面对那系统,但她一向都会想好最坏的结果。 她在这两天一个人去偷偷了解了谢瑜生母,魔族圣女的事,这段剧情的揭秘在原著中并未写到,宫冬菱直到现在从魔域人口中知晓了事情的全貌。 印象最深刻的,黎霄和道侣的结局还历历在目。 她也明白了黎霄当时为何要说那番话了,正是因为此事,她的道侣以一人之力抗衡魔域,最终失败了。 宫冬菱一遍遍地问自己,做好准备了吗,不仅是做好计划的准备,更是面对失败的准备。 虽然系统2.0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会发生什么,但根据最近了解的天庭的信息,很可能便是自己任务失败,在现实世界和书中世界都彻底死亡。 而作为邪神的谢瑜会被天界彻底封印吗? 在有了牵挂之后,她甚至再也没办法像几个月前一般,直接说出,那种和谢瑜一起死又如何的话。 或许在结局来临之时,宫冬菱也想最后完成一些心愿。 毕竟两人心中都心知肚明,晚上不可能是真正的大婚,于是宫冬菱便突然请求谢瑜带她去一个地方。 谢瑜的世外桃源,她找到的那一个人疗愈伤口的山洞。 而自从宫冬菱来了以后,谢瑜便是很少再去那处了,突然听到师姐说到这个,也是一怔。 她为何想去那个山洞?谢瑜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似乎除了自己准备将今晚当成一场战役之外,宫冬菱也在默默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似乎变化发生在宫冬菱对于成婚态度转变之时,从最初的较真失望到突然平静。 难道师姐知晓了自己要做的事,并也想做什么吗? 似乎有种最后要将一切心愿都了结一般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谢瑜的心中沉了一块重石,她甚至隐隐觉得,若是自己真的带师姐去了,可能她便真的就了无遗憾,会做一些无法挽回的事。 谢瑜完全可以一如之前一般,强硬地拒绝宫冬菱的请求,甚至就此密切监视着,阻止她做什么。 但这次师姐的请求和以往都不一样,眼中有强烈的情绪闪烁着,目光灼灼地看着谢瑜,依旧是那般温柔且坚定地说出: 那里会有你想要的东西,也有我定要去做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世界线收束 师姐终于要a上去啦! 感谢在2021062223:47:51~2021062413:2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浅水炸弹的小天使:一盏米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於菟10瓶;村桥南6瓶;七色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1章 准备 谢瑜看着宫冬菱,心中闪过一点松动,终于还是妥协了。 她相信,只要师姐一直在自己掌控之中,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这是她身为邪神的自信,但更多的,却是自从将师姐捆在身边,就一直存在的执念。 师姐一直在自己身边,不管什么意外,自己都能为她摆平,还会发生什么呢? 想到此处,她握紧宫冬菱的手道:师姐起来吧,你想去那处,我带你走便是。 宫冬菱从高塔之上站了起来,看着谢瑜只是笑着,眉眼弯弯的模样,像是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奖励的小朋友一般。 谢瑜也盯着宫冬菱的表情,心情也在这风中沉静下来了一般。 不对,好像不是风,而是有其他东西 就在这时,她忽然闻到了一股清香,虽然很轻柔,但谢瑜还是敏感地觉得有些许不同,似乎自己的意识正是因为这东西若有若无地催眠。 这是什么气味?谢瑜突然开口问身边的宫冬菱,本想问问她有没有闻到。 宫冬菱却没有说话,而是随即看向高塔之下的万丈高空:阿瑜,你想跳下去吗? 看见了谢瑜错愕的表情,宫冬菱不等她说什么,就直接拉过谢瑜的手,一下跳了下去。 都不用宫冬菱说什么,谢瑜便是驱动法术,两人下一瞬就落在了一个山谷的花海之中。 或许是因为方才谢瑜传送也是在惊讶的状态之下,两人一传过来便是乱糟糟躺在了地上,但也是宫冬菱压在了谢瑜身上。 那股香味似乎已经消失了,或许是因为这一跃来的太过突然,谢瑜都顾不上方才那点疑惑了,而是检查师姐可有摔到哪里。 不过这完全是她多虑了,先不说宫冬菱刚好压在了谢瑜身上,就是直接摔在地上,都会被法术所裹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疏漏。 谢瑜板着脸看着自己身上的师姐:不要命了?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 还不是知道有你,会带我从空中就传过来的,才这样肆无忌惮嘛,不然我可不敢这般跳下去。 边说着,她也不起身,就压在谢瑜的身上,亲昵地用鼻尖也蹭蹭她的鼻子。 宫冬菱深吸一口这里的空气,仿佛让她的心情都跳跃起来了些许,也给了她更多的勇气做接下来的事。 谢瑜看着明显变得不一样的师姐,也是一愣,不知她为何会突然这般开心雀跃,但心中也像是暖成一片了一般,也不反抗,任宫冬菱在上面胡作非为。 这一小片花海都不知道被两人压着折腾成什么模样了,宫冬菱才转了个身,也跟谢瑜一起躺在花上,面朝着天空。 发现这里的天空竟和那若虚幻境一般,是彩光流转的模样,像是调色盘打翻在了空中,橙金色调,混着五颜六色。 这里也是幻境吗?宫冬菱突然问道。 分卷(77) 以前我以为这不过是自己找到的一处室外桃源,变成邪神以后我才知晓,这是我内心世界创出的私人空间幻境,当初是为了给自己逃避现实才突然出现的,所以我躲进这里时,才没人能发现我。 宫冬菱了然,也明白了为何在原著中,即使谢瑜喜欢着男主姬羽然,也从未带他去过这里。 只因私人领域是个极易暴露自己又脆弱的地方,若对方是有心之人,只怕谢瑜会被轻而易举的利用伤害。 所以即使原著中的谢瑜还未觉醒,但已经有了危机的意识,知晓那里也不是谁都可以去的。 甚至姬羽然说要去那里,她都很冷漠抗拒。 连男主都没能进来的地方,谢瑜却在之前拼命从许若真处带她走时,想私奔去那里,谢瑜从那时开始,就将自己摆在了更重要的位置吧。 想到这里,宫冬菱虽然看着天,但嘴角又弯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极为沁蜜心田的事一般。 在阿瑜心中,我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个呢。 可阿瑜不知道,在我心中,你也是最重要的那个呀,若是知晓,就不会这般不自信、一次次的怀疑偏执了吧。 宫冬菱在心中默默想着。 没想到阿瑜的内心世界是这样一片彩色的花海。宫冬菱突然偏过头去,灼灼看着谢瑜。 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是荒芜的光秃秃山谷,我那时去凡界历练回来,但因为伤的太重,只走到一半就再也走不下去了,不慎落入了山崖,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这片山谷之中,到处都是灰蒙蒙一片,我才以为这山谷就位于山崖之下。 谢瑜说起此事,忽然想起来,在自己上一次回来布置这里,准备带师姐过来时,天空上的阴霾终于被驱散了。 不过地上却没有盛开这么多花,只有寥寥几朵没开的花苞。 所以是因为我吗?宫冬菱突然开口问道,是我为阿瑜染上这些色彩的。 说到后面这句时,她疑问的语气逐渐变成了肯定,第一次直观地看到自己给阿瑜带来的改变,甚至,连内心都变成了彩色的模样。 一向都不会说出自己心中最真实想法的宫冬菱却这样直接开口了,让谢瑜格外意外。 她环顾一下四周:嗯,而且很美。 最后将目光定在了师姐的身上,只觉得,她是这个彩色世界中最浓墨重彩的第一笔。 但即使这些话已经到了嘴边,谢瑜还是将其藏在了心底。 说不清是要为今天晚上的计划做准备,不能和师姐过于袒露自己的心意,还是因为她本就是这样内敛的人,越是接近自己心意的地方,就是越发的羞于启齿。 谢瑜却没有发现,这些顾虑正在一点点地消散,她的心也是越跳越快,像是不停歇的鼓点一般。 宫冬菱看着谢瑜略显挣扎的一点表情,知晓那东西起作用了。 毕竟都已经来到了谢瑜的内心世界,两人便不能再不诚实下去了,她会将一切偶读讲出来,阿瑜便也不能躲闪逃避。 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嘛。 宫冬菱耐心地重复问着,并伸出手捏捏谢瑜的脸,一双温柔的眸子里像是盛满了和这片天空一样的色彩般。 看着这双眼睛,谢瑜仿佛又被蛊惑了,有点不受控制地终于卸下点伪装道:是的,喜欢上师姐以后才这样的,我以前没有七情六欲和情丝,内心一直是之前那般荒芜黑白的。 那以后也一直要这样下去,即使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要一直是彩色的。 宫冬菱依旧笑的灿烂,看起来却一点都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担忧。 听到这句话,谢瑜的脸色一变,方才在那香味影响之下的懵懂和恍惚消散了许多,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会发生什么事?师姐是不是又不愿告诉我了。 哪有什么事,我先不就在那你身边吗,而且我们定会一直一直好好的下去。 宫冬菱一边起身,脸色如常地说出这些话。 若是平常的谢瑜,定是不会被宽慰道,她多疑又自卑,一旦被困在了牛角尖之中,就很难走出来,一定要将所有隐患都消除才行,跟从前谢瑜做的那些事动机一样。 但在宫冬菱放出的香气的影响下,她出奇地平静下来,全身心地信赖起了宫冬菱。 她也站起身,一下子就比宫冬菱高了一个头,只能垂下视线默默看着自己的师姐。 那边的山洞是你从前休息疗伤的地方吗,带我去看看吧。 宫冬菱指着山谷边缘的山洞,看向谢瑜。 不知是不是宫冬菱的错觉,她发现这个山谷很像是两人曾经在若虚幻境之中在永夜的晚上,一起住过的山洞。 在那个晚上,谢瑜和她相依取暖,谢瑜知道她怕黑,还将自己哄睡着了。 但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她醒来后竟发现早已不在山洞,落入了许若真的手上。 既然是谢瑜内心的世界,那每一处都是别有意义的,而这山洞又代表着什么呢? 阿瑜,为什么此处那么像之前我们在若虚幻境之中待过的山洞? 宫冬菱问身后的谢瑜,可能其他时候她得不到答案,但在今天,只要自己问,谢瑜定是会回答。 当然,那气体也并没有让人吐真言的广大神通,之所以会有这般效果,却是因为它能安定人的心,使其表现出自己最真实不带伪装的状态。 谢瑜喜欢将事情都藏于心中,而给其安全感,让她沉静下来。 安全感足够了,谢瑜才会将那些不算秘密的心事说出来,就像宫冬菱方才一遍遍问的几个问题,皆是这般。 但底线在哪里,宫冬菱也不知晓,她不想触及到谢瑜内心中的秘密,只想让她也能坦坦诚诚回应自己的心意。 而且,她并不是因为气体的这个功效,便是拿出来用在谢瑜身上的,它的重要作用还在后面 谢瑜看着这山洞,似乎也陷入了什么沉思之中,最终开口道: 因为我当时食言了。我说过会在山洞之中好好陪着师姐、不会离开的,却无能为力地看着师姐被其他人带走,落入危险的境地。 听到这话,宫冬菱却是一惊,在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自己让谢瑜不要离开这段。 但若是因为自己曾说过这话,一切都解释地通了。 难道谢瑜让她别走,留在自己身边的执念也一直源自此处? 谢瑜曾经弄丢过师姐一次,从此便再也不愿放开手。 或许到后来还增添了不少偏执的色彩,但初心的确是因此,在谢瑜的心中,师姐只有和自己在一起时才是最安全的吧。 阿瑜怎么这么傻,宫冬菱眼神微动,抿着嘴道,早告诉我这些不就好了? 可我也的确害怕师姐厌恶我魔族邪神的身份,就此逃走,毕竟你的爹娘皆是死于与魔域那场战役之中,许若真也也一直教导你魔族人皆是万恶不赦的。 谢瑜说着,眼底有些对自己的反省和小心翼翼,在现在的状态之下,她的确很是坦诚。 先不说我从未厌恶过魔族,就是厌恶魔族,也不会害怕阿瑜。 或许谢瑜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宫冬菱还是一字一句说出口道。 谢瑜一点苦笑,是的,现在师姐是不会因为这些离开自己了,但却又有其他阻碍横在两人之间,不过好在,这些她都会一点点解决。 迟早有一天,她会给师姐足够的安全感,让其主动留在自己身边的安全感。 等到了山洞,宫冬菱径直走向里面,只见那其中却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简陋,甚至比谢瑜曾经在不周山的处所都要精致温馨的多。 不仅家具齐全,上面还摆着点别出心裁的夜明珠琉璃珊瑚盆景装饰,让整个山洞变得更加闪闪发光起来,是宫冬菱喜欢的花里胡哨了。 甚至连床铺都是软绵温暖的,一点也不像是谢瑜自己的风格。 这些不会也是阿瑜自己在内心世界之中想象所创造出来的吧,看来阿瑜平常老成的爱好风格也是装出来的呀,原来内心也这般。 宫冬菱用这种开玩笑的语气打趣道。 但话音刚落,她就想起来曾经谢瑜也以为这只是一处世外桃源,想要带她来此处时,还特意装扮过,应该是那个时候用心收拾的吧。 就听谢瑜果然道:是我自己装饰的,那个时候不是想带师姐来这里吗,结果根本没用上。 所以我今天是来对,总算来看了一次。 说着,宫冬菱便是一下躺在了那软塌之上,轻柔的床铺触感瞬间盖住她的整个背部,像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宫冬菱在这触感之下还想起来,在最初谢瑜看着自己床嫌弃地说着,这么软怎么修炼的场景。 想到这里,她心中浮起一点使坏的想法,蔫坏地看向谢瑜,拍拍身边的位置:阿瑜,超软超舒服的,真的不来试试吗? 谢瑜看着宫冬菱没说话,却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默默看着宫冬菱,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别有深意。 看着她这般的反应,宫冬菱终于发现,被那气体制成的安抚催眠药物影响后,展现真实一面的谢瑜跟从前那个小师妹简直一模一样。 喜欢沉默、格外内敛,但心中总是能考虑周全,什么都为自己着想。 那既然这样宫冬菱接下来要做的事,倒有种在欺负师妹的感觉。 毕竟在花谷的这么长时间里,谢瑜都会由自己掌控,这对于来说,更像是一场仲夏夜之梦,很可能还是只属于自己的记忆 她起身,跪坐于床上,一双手刚好能揽住谢瑜的腰肢,宫冬菱就这样抱着谢瑜,抬起头,两双眸子就这样对在了一起。 看着宫冬菱像是万花筒般绽开的眸子,谢瑜心中一动,知道她又开始变成那妖物了。 真的不来吗?师姐想和阿瑜一起睡觉呀。 她语气仍是软软柔柔的,但手却是一下拧在了谢瑜腰的一处之上,这里的确特殊,几乎瞬间就让那个本来一脸矜持之色的谢瑜眉头微蹙。 谢瑜带着点不可置信之色,看向宫冬菱,喉咙滚了滚,最终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在之前的几次自己被折腾的过程之中,她们两人都将对方摸透了。 虽然当时意识朦胧稀薄,但宫冬菱还深刻记得,当时自己不小心碰到了此处。 本来还掌控着自己、全程体面的谢瑜突然就败下阵来。 从此,宫冬菱便是学会了这样报复,每当自己狼狈不堪而谢瑜清清爽爽完美无瑕时,她就会这般挑战冒犯高高在上的邪神。 别闹。 似乎是因为方才的一拧,谢瑜的声音还有些微颤,冷漠的声音像是也跌落了神坛,沾染了什么色彩一般。 宫冬菱当然不可能就此停手,好不容易也能欺负谢瑜了,怎么可能就此放过这样好的机会,就这般想着,她便是得寸进尺。 的确是放开了,不过是为了更进一步。 扑.倒远比宫冬菱想象中的容易,谢瑜似乎表面蹙眉拒绝,说着别闹,但却也欲.拒.还.休,宫冬菱的力气根本不大,她也就顺势躺了下去。 跟从前意识模糊状态下的自己动作不同,这次宫冬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眼睛看向谢瑜的眼底,欣赏着她在此时的脆弱。 第一次位于被动之中,谢瑜也是紧盯着宫冬菱,心中有些紧张。 她从前一直习惯掌控,便是因为被动有着太多不可控的因素,她也不知晓宫冬菱下一刻会做什么。 但除此之外,更有着期待在心中萦绕,像是被什么折磨着一般。 等宫冬菱真正在谢瑜之上的位置时,她又突然一停滞,下一步该做什么来着?她回想了一下曾经谢瑜对自己做过的。 被迫承.受都觉得羞的不行,现在要她自己上,的确是一下就让她产生了退却的心思。 但兴.味已经起来了,连宫冬菱都想问自己一句:你是不是不行?!活该被欺负这么久! 现在大仇得报,不上还等什么呢? 谢瑜看到宫冬菱只是坐在身上,一点秀发垂落下来,却是迟迟没有其他动作,看向她的神色,也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师姐是在等我动手?今天不是你自己要的吗?我还真期待了许久。 她一抬眼,懒懒道,声音已经跟方才显露出了不同,而终于抬起的眼神一下子降温了几度,更是又跟被安抚镇定之前没什么异样。 宫冬菱这才发现,谢瑜竟是在这暧.昧情绪的影响下,而暂时从那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突然也有些担忧,不知道这会不会影响到之后的另一种作用。 即使躺在软榻之上,青丝布料散成一片,双手也虚虚放在头上的位置,怎么也该是任.人.采.摘的姿态。 此刻也像是从前的邪神一般,眼中高贵矜持一点都没被折辱,甚至看宫冬菱的眼神还有些兴.味。 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之下,宫冬菱感觉到了激将的意味,知道必须得做什么了,偏偏在这种目光之下,连自己的气势都变弱了些。 便是伸出手,一把扯落谢瑜头上的蛟带,绕过谢瑜的眼睛,在脑后虚虚系了一个结,由此遮住了她的目光。 谢瑜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般做,眼前已经黑下来一片。 虽然她能用意识看见宫冬菱在做什么,却就甘愿沉于黑暗,就让宫冬菱随意支.配。 宫冬菱手蹭在谢瑜的唇瓣之上,细细擦了擦,但似乎对这柔软的手感上了瘾,直到将薄.粉色的唇瓣擦成了殷红,就听到谢瑜的声音又响起来:嫌我脏吗,为何还要擦得这么仔细? 不,是嫌你吵。宫冬菱只回了一句,便是俯下身。 青丝也跟着向下垂落,先是扫在了脖颈处的皮肤,最后也落在塌上,和原来那一片属于谢瑜的头发交.织在了一起,分不清是谁的发丝。 谢瑜只觉得唇上一点比方才指腹更柔更暖的触感,下一瞬,热气从鼻尖打在了脸上,又是让两人之间的温度更往上攀.升了些许。 有了前几次还有一次自己主动的经验,宫冬菱不再像上次一般青.涩了。 但对于谢瑜来说,还是稍显稚嫩僵硬,是自己玩剩下的花样,不想宫冬菱出其不意一口重重咬在了她的舌尖之上。 是了,宫冬菱这次之所以会吻下,的确存了报复的心思,这次终于使劲力气咬下那一口,报了之前次次都被咬的仇。 但没想到另一边,谢瑜被蛟带所遮住的双眸突然一睁,眼中甚至闪过一点刹那间的无助迷离。 谢瑜明明痛感并不敏锐,此刻却感到一阵钻心的痛麻之意,似乎这感觉被放大了百倍,甚至让谢瑜的脚趾在这一瞬间紧勾了起来,呼吸一滞,简直是被冲击地失神了片刻。 分卷(78) 但那种直直刺在心上的感觉,是谢瑜在之前从未体会过的,回味起来时,仿佛又能想起那一瞬的惊心动魄。 更出奇的是它的确让人上瘾,几乎在消逝的瞬间就让谢瑜想去留住那一丝感觉。 没有什么痛感的人,在感受过它的另一种方式时,似乎也贪.恋了起来。 她试着自己咬在了舌尖的另一处,跟从前一般没有任何感觉。 忽然就能理解从前师姐喜欢亲密接触之感了,的确像是裹挟了蜜糖的毒药,让人沉.迷其中,再也不知克制。 谢瑜的确是高高在上不可折辱的邪神,但在初尝.禁.果时,也会被它直击心底的快意所诱.住。 征服久了他人,有时候被人征服的滋味也有些不一样的意思。 自己现在的表现说好听点是那种已经吃了一粒糖果却无理取闹还要再吃的小孩,说不好听点,的确就是受.虐倾向。 但谢瑜现在已经抛弃了这所有的想法,只想留师姐再感受一遍。 事与愿违的是,似乎只为了做这一件报复,宫冬菱一使坏完就瞬间起身,不再跟谢瑜缠.绵,吸取上次在亲吻中被谢瑜夺走主动权的教训。 毕竟宫冬菱的身体比自己想象的更容易沉.沦,只能在瘫成一片前将自己抽离出来。 邪神的骄傲是不允许她像师姐一般,开口询问的,还是在那被遮掩起来的一双眼睛中,谢瑜耷拉了下来,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片刻之后,她也收拾好自己的失态,幸而这更多的是一点好奇,谢瑜当然知晓自己不可能是什么沉溺于痛感的人,只是因为那是师姐对自己更近一步的证明。 宫冬菱也因为遮住眼睛,错过了谢瑜失态的全程,不知晓在谢瑜矜持克制的姿态之下,藏着这般的深意。 名为报复,实际上是最后满足一遍自己的喜欢。 她记得每一件谢瑜喜欢对自己使出的小习惯,明明怂的不行,还一定要还回去,比如磨她的耳尖 但谢瑜在自己的手下,简直像是块木头,根本没什么反应。 明明自己都那么卖力了! 宫冬菱本来就没想到自己主动会这般累,还得不到回应,不由开始怀疑自己的技术,难道是因为她实在生.涩? 她不由地想起了之前,谢瑜在引导着自己的时候,似乎也没什么动情的模样,一向都是那般克制,不由怀疑,难道阿瑜是个x冷淡 而且她发现,处在上面的人更多的乐趣其实来自于对方的回应,不管是木头的小师妹内在性格,还是冷若冰霜的邪神外在形象,似乎都是内敛的。 宫冬菱不知晓的是,在自己做这些时,谢瑜只是把失神藏在心中,唯有一双被遮住的眼睛才能窥见一点她的难.耐.脆.弱。 于是还没自己主动一下,宫冬菱就开始泄气,索性坐了下来,扯了系在谢瑜眼睛上的蛟带,目光飘忽心虚道:你自己来。 只这一瞬间的功夫,谢瑜眼中的深色便如褪的干干净净,不管是位于主动被动之位,都是那般体面。 宫冬菱看着她这般模样,再看看自己身上,一层.薄.汗,轻纱和青丝都贴在了皮肤之上,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营业,不想再动只想咸鱼躺几个字。 看似好像是自己在掌控谢瑜,其实是谢瑜在看自己的笑话。 她终于发现了这一切的本质,咬了咬牙,把气撒在了谢瑜身上,又去拧她的那几处,似乎自己也只有这个武器了。 这才哪到哪,不是师姐吗,怎么还需要自己的师妹来指导呢? 谢瑜一声轻笑,突然伸出一直垂落在头之上的手,将宫冬菱不老实在偷偷报复的手一钳制。 诶,阿瑜掌心的温度似乎比以往还要热些了,碰到手腕的一瞬间甚至让宫冬菱条件反射的一缩。 她不是一直将手垂在身侧吗,怎会突然这么烫?宫冬菱看向谢瑜不见一点绯色的脸,心中又打消了是因为方才自己做的这些,才让阿瑜起反应的想法。 察觉到师姐的瑟缩,谢瑜也愣了片刻,才注意到自己掌心那不正常的温度。 宫冬菱不知晓,她当然心知肚明,师姐一句轻哼都会让自己心中一动,这般轻.薄怎会如表面那般镇定,不过是不易被发现罢了。 谢瑜倒也习惯这种内敛地藏匿,她不习惯将自己凡人控制不住感觉的一面展现在师姐的面前,即使从前那几次情绪失控,也只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之下。 或许是因为邪神骨子里的骄傲,她从不会在清醒的状态之下丢盔弃甲。 她能让自己的脸色如常甚至更加冰冷矜持,却是克制不住眸中和掌心脚趾这些不由自主的反应,又会在这些地方流露出点点蛛丝马迹。 带着点期待师姐发现的心情,她并没有刻意隐起手上的温度,而是撑着榻坐了起来,欺身上去,眼中有说不出的邪性:既然是师姐要求的,我便也只能遵命了。 宫冬菱看着她的表情,下一秒就感觉到一点灼人的温度。 心中闪过一句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要说今天的谢瑜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是她竟真把这当成了一场教学,不仅要详细地将每一步骤念出来,身体力行地指导,还逼着宫冬菱自己实践一遍。 实践一遍就算了,结果对象还竟是她自己。 她就知道,谢瑜就是蔫坏! 宫冬菱觉得她一定是在报仇,但在那种不上不下的境地之下,若是宫冬菱不动,谢瑜就停手了,两人又在僵持着,每次都是她先妥协。 毕竟她这不中用的身体什么情况几斤几两,宫冬菱自己还是清楚的。 但话说回来,谢瑜的确跟自己不是一个水平,餍足的宫冬菱也没有什么能挑剔的,但还是在心中嘟哝着,自己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吧? 该做的也都做了,肯定是谢瑜自己的问题。 好在被折腾了几次的宫冬菱竟然适应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谢瑜看自己卖力了这么久,便是留有余地,她只瘫在了谢瑜身上片刻,便又能蹦跶了。 但在谢瑜擅长的方面动土,她是再也不会了,毕竟这简直是自取其辱。 从榻上爬起来的宫冬菱背对着谢瑜深吸一口气,眸中沉了片刻,又是明媚起来,毕竟心愿又了结了一个。 她赤着脚走向山洞的深处,靠着墙壁边缘走,这里有些黑,看不清石壁上有什么东西。 你去哪?谢瑜看着宫冬菱的动作,却是一皱眉,便也跟了上来。 谢瑜记得怕黑,便是给她用法术点了些许光亮。 在暖光笼罩之下,石壁上的东西一览无余,却像是用什么尖利的石块刻刀在上面刻的字迹。 宫冬菱找的正是这些,嘴角不禁扬起一点笑意。 在原著中,谢瑜就经常躲在这里,而疗愈伤势的日子里很枯燥,除了修炼以外,便是发呆,有的时候就会拿剑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心情和日记,由此打发漫漫长日。 别看。 谢瑜也想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了,想起自己在上面写的大量之前少年时期不懂事,一心变强的羞耻之言。 她便是瞬间挡在了那面墙之前,看着宫冬菱,神色有些复杂:师姐怎么知晓这里的东西? 若是我告诉你,阿瑜会让我看看上面的内容吗? 宫冬菱抬起头,眼睛里又是点下定决心的情绪。 她说过,自己来这里打算坦诚一切,就不会再对谢瑜隐藏任何自己的身世。 谢瑜听着师姐的语气,突然也渐渐明白了她想说什么,突然一沉默,等待着师姐说出接下来的话。 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外界早已死去的灵魂,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穿越进了本曾经看过的话本子之中,发现自己重生在了一个角色身上,便是现在这个名叫宫冬菱的身体,所以我知晓很多以前或是部分将要发生的事。 而这石壁上的东西,我也是从话本子上了解的,我知道你从前用剑刻了很多话在上面。虽然冒然说这些,谁都不会信,但是这石壁之上的东西,我没有说错吧。 这么久了,第一次说出事情的部分真相,宫冬菱松了口气,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 谢瑜只知晓师姐是外界的灵魂夺舍而来,却不想她竟也知晓这是一本安排好的剧本,甚至也知道部分剧情,这是谢瑜从未想过的。 除了惊讶,她也是瞬间想起来,师姐一开始夺舍后就对自己那般好,难道也是因为知道原主上辈子的结局,才故意的吗 宫冬菱陪伴了谢瑜那么久,怎会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对阿瑜,一开始的确是心疼你被周围人伤害的遍体鳞伤,既然我穿越了过来,便是想要拯救阿瑜的,直到后来,不管是师姐对师妹的感情,还是现在喜欢阿瑜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真的。 一字一句落在谢瑜的耳中,她心中刚刚腾起的迷茫就又释然了。 的确,她怎会不懂师姐的心意呢,即使是故意的,师姐也是唯一一个对自己那般好的人,这就够了。 可谢瑜想起宫冬菱方才的话时,突然后知后觉地一怔。 师姐方才是不是说了喜欢自己? 谢瑜再怎么克制,也不能阻止心头的花朵盛放,即使还没确定下来,眼前却只能看到宫冬菱一个人了。 师姐能能再说一遍吗?谢瑜的声音有些低哑,却是在极力稳住颤抖的声线说出来的。 方才对谢瑜表现自己的真心时,宫冬菱还能顺势说出来。 现在被谢瑜抓住,单拧出来,却是又羞又紧张,再也说不出口了。 阿瑜不是都知道了吗,我说不出来了 虽然根本没说出口,宫冬菱的面上红了一片,声音也是微颤。 谢瑜却不依,眼睛中甚至有了点祈求的意味:师姐,我想再听一次,你以前从未对我说过这句话。 师姐一向都是木头,又格外怕羞,让人戳戳才会接着动,若是这次不让她说出口,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想到这里,谢瑜看着宫冬菱的眼眸色彩更浓重了。 似乎是被谢瑜的目光打动了,宫冬菱一向都拒绝不了谢瑜的请求,便是叹了口气,试着道:我、我我不行。 还是不行,像是被什么堵在了嗓子口一般,爱就在心口难开。 我真的说不出来了宫冬菱软软道,有些难堪地看向谢瑜,果然发现了她眼中的失落。 但谢瑜还是道:没事,我也不喜欢我逼迫师姐说出来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听到师姐完完整整告诉我。 像是想起了什么,宫冬菱的突然一抬头,离谢瑜更近些了,掂起脚,双手揽过谢瑜地脖子,让她的脖子微低,最终又主动吻了上去。 因为说不出那句话,便用吻来代替吗? 谢瑜似乎从这吻中感觉到了点血液的味道,心中一紧,难道是自己方才弄伤了她吗? 宫冬菱的眼眸微闪,却是处于冷静的情绪之中,感觉到对方的沉浸,最终一闭眼。 幸好,谢瑜似乎没发现,自己用了和她曾经一样的办法,将药藏在了这里,用接吻喂给了她。 这是一种会让人遗忘记忆的药物,它单独使用没有任何效果,只有和那气体合起来才能成功,没错,就在香气腾起来时,宫冬菱就等待着将药喂给谢瑜的那一刻了。 而这药粉中添加了宫冬菱的血液,便是能消除谢瑜脑海中所有关于宫冬菱的记忆,但好在它不会立刻发作,若在一天的时间里也没服用解药,那就会生效。 刚好是晚上那件事结束之后。 这是蔺老告诉她方法时,一同给她的药,连蔺老也知晓,这个解决方法有失败的可能。 若是成功,那她会给谢瑜吃下解药,若是失败,即使是邪神重生,也不会再记得自己了。 宫冬菱早就明白了结局,自己是凡人,谢瑜是邪神,神又怎么会彻底死亡呢,天界只不过是想用她的死伤害控制邪神罢了。 听了黎霄的故事,宫冬菱坚定自己的想法,殉情的确是最傻的做法。 那么最好的解决办法,的确如蔺老所说的那般,全力一搏,若是失败了也不要留给谢瑜任何痛苦。 那就了无牵挂地离开。 谢瑜在宫冬菱的怀里睡着了,那是药的副作用,一会儿她才会醒过来,宫冬菱将其放在了软榻之上,用手一点点描摹着她的眉眼,终于没有负担地说出了那句憋了很久的话: 阿瑜,我爱你。 而与此同时,陷入昏迷之中的谢瑜识海之中也响起了一个声音:【谢瑜,我知道了一件事不对,你怎么了?】 那是好久没听到的系统1.0的声音。 谢瑜被这声音唤的清醒了一瞬,刚好听到了师姐那句话,在这种不清醒的状态下仍是一怔,下一秒却又再次被什么东西拖入沉睡的泥沼。 第72章 我爱你 宫冬菱看着谢瑜已经熟睡的眉眼,还因为感受到了危机而微皱。 她一声叹气,便抽出自己的玄菱,刀锋划在谢瑜手臂的皮肤之上,几乎瞬间就留下了暗红的鲜血,这是邪神血液独有的颜色。 只是这血没有向下继续蜿蜒流逝,而是似乎被玄菱吸收进了剑身。 的确,谢瑜的血对于任何一种剑魂来说,都是提升它们魂力的最佳补药,自然不会任其浪费。 宫冬菱看着这副场景,什么话也没说,只因她要的便是这般玄菱淬血的效果,邪神的血液是邪魂之力的载体,这样下来,玄菱便会成为了结系统2.0的利器。 好了,不要再吸收了。 担心谢瑜血液流失的太多,宫冬菱突然沉声跟玄菱道,毕竟剑魂拒绝不了诱惑,只会一直吸收那鲜血。 玄菱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但也听话地飘回了宫冬菱的身侧。 而宫冬菱便是立刻上前,往她的伤口之上洒了药粉。 等做完这一切,宫冬菱看向手中的药粉,又是一阵恍惚,那是自己在刚穿进书中时,往谢瑜伤口之上敷的药粉,那时她被许若真关在禁闭室中一顿鞭刑,是自己将阿瑜救了出来。 回想起来,谢瑜当时对自己极其抗拒,宫冬菱到现在都记得她那个不可置信和怀疑人生的表情。 毕竟态度那般恶劣的原主突然转性,她一时半会当然接受不了。 宫冬菱一边想着,一边看着伤口在自己眼前逐渐愈合,恢复成一片光洁的手臂,不留一点痕迹。 阿瑜不会发现手上被自己伤过,自然也不会知晓她的计划。 终于,她从塌上起身,往方才那片石壁走去,没有了谢瑜的阻拦,上面的痕迹一览无余。 分卷(79) 那是用刀剑刻在石壁之上,略显杂乱。 在岁月的侵蚀之下,有些字迹已经看不清了,但仔细辨认,还是能知晓上面写了什么的。 真极焱秀狮太强了,凭我的修为根本招架不住,要是我能再努力修炼一些,是不是就能像领队一样瞬间将其制服了? 这次至少没被破开要害处,已经比从前大有进步了,争取下次不要再伤到手臂,毕竟还要回去帮老头做事呢。 今日又被内门那群人羞辱了,为何不管我怎样努力,都比不上那些天赋之人游手好闲随便练练? 简直就是谢瑜的励志史,宫冬菱的眼前也浮起了书中这些剧情的描写,仿佛当时的谢瑜正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一般。 可当她接着向下看那些刻的没有那般清晰的小字时,又看到了那本书之后的另一个谢瑜。 这次历练时,我的住所来了一只猫儿,没有灵兽愿意选择我,我本想将这凡界的猫儿带走,让它成为我的灵宠,结果它只是馋我偷偷带过来的充饥的干粮,但我还饿着呢,可不能给它,猫儿生气地挠了我一下就跑了。于是我决定不需要灵宠了,自己一个人也过的很好。 虽然受了伤,但还是有开心的事的,吃到了小时候一直馋的肉馅包子,果然很好吃,可惜修仙界没有。 这次除妖在大妖的嘴下救下了一个老太太,她长得好像奶奶,我正是因为看呆了才被大妖所伤,不是因为打不过它!唉,要是奶奶还在就好了,我现在能自己除妖赚钱了,虽然没办法每日下不周山去陪她,但至少她不用再吃菜根树皮了。 宫冬菱将这些话全部都看完了,久久地立在石壁之前,眼睛中有些湿润,正是这些开心或失意或是感动的瞬间构成了谢瑜的全部。 不是自己让谢瑜的世界变成了彩色,她只是发现了这些彩色罢了。 蔺老说曾经有个传说,邪神没有七情六欲和情丝,才会游历三界,在其中找寻。 在剧本之外,明明作为邪神的转世,谢瑜也是那般鲜活的人,她一定早就找到了这些失去的东西。 终于,宫冬菱深吸一口气,用玄菱在那石壁上刻了一排字,若是以后谢瑜有机会能看到,虽然不知晓是谁写的,但也能开心起来的吧。 不知道是石壁太硬了,亦或许是自己写的这句话太重,宫冬菱总觉得写的格外难。 断断续续垂下手又抬起好几次,才终于将这句话写完了。 她似乎没有勇气再看它一眼,写完便是一个转身,又走回到了谢瑜身侧。 不过从这时开始,这场仲夏夜之梦就要醒过来了,马上她们将迎战强劲的敌人,生死和前路都未卜。 而惊醒梦境的第一件事便是从这花谷离开。 这是谢瑜的内心世界,没有谢瑜的帮助,宫冬菱根本不能进出,相当于被困在了此处。 不过好在,她早有打算,那便是求助于谢瑜的佩剑邪神剑,它定有办法。 宫冬菱将邪神剑从储物戒中找了出来,那把被称作和玄铁剑没什么两样的剑,此时在宫冬菱手中却是发出莹莹的光。 跟宫冬菱意料的一般,谢瑜所有的剑魂都认识并接受自己,一如在藏珑山那凶险的逃脱之中,谢瑜留给她的那把剑。 邪神剑,我知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能将我和谢瑜带回镜宫吗,你知道,若是她醒过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宫冬菱从前就和邪神剑对话过,这次也是轻车熟路。 她也不担心邪神剑会将此事告诉谢瑜,因为早在之前,她就隐隐猜到了,邪神剑对谢瑜的期待是重回天界掌握那个至尊之位。 而宫冬菱便是谢瑜成神路上最大的阻碍。 邪神剑比谁都希望谢瑜能够将宫冬菱忘记,甚至之前还与自己的主人因为她吵了一架,早就看宫冬菱不顺眼了。 它虽然在储物戒,但自然是目睹了宫冬菱给谢瑜喂药的全程,此时终于十分不情愿地开口。 你就不怕我将事情的全程告诉主人? 宫冬菱却是微笑淡淡道: 你不会,至少现在,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我方才喂给她的是会让谢瑜遗忘我的药物,若是我不将解药拿出来,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后,她便会彻底将我忘记,这不是你一直所期望的吗? 虽然宫冬菱说的一点不错,但邪神剑还是因为被看穿了心中所想而不太高兴。 晾了她半天才回道:万幸你有这般的觉悟,和聪明人打交道自然是好的,但若是之后主人问起我来,我也没有方法帮你隐瞒半点。 在契约中,它不能对自己的主人撒谎。 无妨,她不会知晓我将解药藏在何处的,你放心。 宫冬菱目光又飘向了熟睡的谢瑜,眼神变得更加温柔,像是心中的不安也瞬间被这恬静的酣睡所治愈了一般。 邪神剑终于飞了起来,横在宫冬菱的脚边:带着主人上来吧,我能带你们回去。 她将谢瑜扶起来,让其靠在自己身上,发现谢瑜比从前要重了些,毕竟她成了邪神后,身形外貌都发生了变化,匀称修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十几岁的瘦弱女孩了。 似乎一旦到了要结束的时候,人总会想起从前的事,对比着前后的变化。 宫冬菱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种看小朋友长大的心态,毕竟从自己看小说的时候开始,就将谢瑜当成了自己的女鹅了。 她从前一直希望谢瑜能真正踏上那仙途,可现在谢瑜已经是邪神了,那以后会如何呢?重回天界,让那些曾经利用伤害过她的人全都付出代价吗? 若是自己离开以后,无拘无束的邪神有自己的力量和筹码,自然可以成功。 想到这里,宫冬菱由衷为谢瑜感到开心,自己从前的期待也算是圆满了吧。 一定要帮助谢瑜做成她想做的事,连同我的那份一起。宫冬菱在踏上邪神剑之前,突然开口对它说道。 似乎也感觉到了宫冬菱语气中的拜托和留恋,邪神剑沉默片刻,声音已没有了方才的不耐: 嗯,我会的,另外,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活下来,别真死了。 根据宫冬菱方才所说的那些话,邪神剑也能猜到她想做什么了,有了赴死的准备,才会让谢瑜忘掉自己。 若不是因为一人一剑立场的矛盾,邪神剑觉得自己应该也会很喜欢这个温柔的师姐。 毕竟它是邪神所造,又曾经被邪神暂时安放过自己的记忆和力量,早就与邪神是一体的了,也能感觉到从自己意识中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对宫冬菱的关注和爱意。 她如果死了,主人不记得她也就罢了,自己应该也会很难过吧。 察觉到了邪神剑的松动,宫冬菱也随意笑了笑,却是什么也没说,说来也有些好笑,毕竟这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若是能活下来谁会选择死啊。 邪神剑带着两人回到镜宫之时,谢瑜仍没有醒过来。 而镜宫门前还聚着一片焦头烂额之人,走时什么模样,回来却也还是这般。 左护法修为高,便是第一个看见宫冬菱御着邪神剑归来的身影,指着天边发出一个声音:邪神和尊后终于回来了! 其他人也都循着左护法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皆是终于松了口气,天知道他们找不到两人,已经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宫冬菱也看见了下面一群人,也没显出半分怯弱,扶着还在昏迷之中的谢瑜从那邪神剑上走了下来。 左护法带头跪了下来,后面则是跟着跪倒了一片。 邪神这是?左护法小心翼翼问道,邪神那般存在,也是会陷入这样昏迷的状态的吗? 但除了宫冬菱,还有谁能伤到邪神,一个大胆恐怖的猜测在左护法心中成型,不会谢瑜识人不清,爱上了要害自己的人吧? 而这次两人离奇的失踪似乎也是这尊后的特意安排,没人知道她们发生了什么,宫冬菱便是可以对邪神肆意妄为。 左护法一边想着,额头之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感觉到似乎有什么暴风雨即将降临。 自己现在处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的确风光无限,可是暴风雨来临,第一个波及到的人,也一定是自己,想到此处,左护法暗叫一声不好。 宫冬菱看着左护法像打翻的调色盘一般精彩的脸色,也猜到了他脑子里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场面,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好心解释一下: 无妨,她只是暂时睡着罢了。 左护法当然不相信,他满脑子都是不详的预感,看着宫冬菱的眼神格外躲闪,甚至都有就此逃走的念头了。 那那婚礼还办吗? 毕竟谢瑜都不省人事了,怎么看都不像是还能办的样子。 宫冬菱掐指算了算:应该能办吧,按道理她再过一会儿就会醒了。 而等谢瑜醒过来了,她不会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两人去了那个高塔,还一起跳了下来。 只因从香味开始之时的记忆都会消失,自己在花谷的所作所为,她都不会记得。 怀疑也没事,毕竟宫冬菱会很坦然,她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只等着最后见谢瑜一面,在那洞房之中开始自己的计划。 谢瑜没有能力阻止她,宫冬菱的心意已决。 看到自己的解释没有效果,宫冬菱也不再管她,而是转而对旁边一排捧着婚服的侍女,却见为首的侍女果然是黎霄。 却是那副伪装的老嬷嬷模样,大概是因为现场有其他人的存在,不得不以这幅假面容示人。 可以随我将婚服送进宫中吗?她微笑对着几人道,面上没有丝毫的惶恐之色,似乎已经将晚上所要遭遇的事抛在了脑后。 遵命。 侍女们便都跟上前去,本想直接开始为两人梳妆打扮。 不想却看到宫冬菱将谢瑜放在了里间的床上,对她们说:你们只用教教我便是,我想亲自为魔尊穿上婚服。 黎霄看着宫冬菱平淡的笑意,却从其中读出了点不一样的情绪,不知是不是自己意会错了,她最后看了眼在珠帘纱幔掩盖后的谢瑜,便是往外走去。 师姐? 谢瑜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宫殿之中,周围的景象既熟悉又陌生,不是自己的房间,但她也曾来过。 她看向自己的身体,只见上面穿了一件大红色的婚服,也不知道是谁为自己换上的。 看到这颜色,谢瑜才后知后觉今日是自己和师姐的成婚之日。 但隐隐有些不对的地方,自己方才不是还在那高塔之上吗,怎么现在却睡在了这镜宫之中? 脑子有些浑沌,但谢瑜能够隐隐记起来,自己好像陷入昏迷了一段时间,而在昏迷之中,甚至还被系统偶然唤醒过一次,刚好听到了师姐对自己的表露心意。 想到这里,她猛地一抬头,看向周围。 不管是这床上,还是轻纱幔外面,都没有宫冬菱的身影,这让谢瑜也顾不上寻思这里到底是何处了。 系统!谢瑜在心间急切地唤着,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高塔跳下来之后的事,但现在自己躺在了这镜宫之中,定是宫冬菱将她迷晕做了什么。 【我在。】系统1.0姗姗来迟,声音中的情绪也有些复杂。 它每次监听天庭司命星官都需要特殊隐蔽的措施,若是在谢瑜识海中链接到自己留下的监听器便是会被发现,在两人发现那些事时,它正好从新一轮的验收中回来。 不想就刚好撞上了谢瑜晕倒的那一刻,还将其唤醒了。 你方才唤醒过我,定是知晓发生了什么,把全部都告诉我。 不好的猜测已经在谢瑜心中成型,她声音沉的可怕。 【我去验收监听内容前也跟你说过,你昏倒时我才刚回来,只知道之后的事,我看见宫冬菱用玄菱将你的手臂划破,似乎取走了点血 而且之后宫冬菱还唤出你的邪神剑,对它说你吃了一种会将其遗忘的药,她好像决定要做什么可能极其危险之事?】 系统1.0自从选择站在宫冬菱这边后,便是全心全意为她着想。 谢瑜能想到的可能它也能想到,发现宿主很可能有危险,它也紧张起来,也不愿再为宫冬菱隐藏秘密,便是将自己所知晓的一切告诉了谢瑜。 听到遗忘二字,谢瑜太阳穴的青筋暴起。 下一瞬她就唤出了那把邪神剑,声音已经在刻意忍耐:到底发生了什么? 宫冬菱喂主人了一种药物,据她自己说,在二十四个时辰之后,若是不给你解药,你便是会彻底将其遗忘。 她也没跟我说过自己的计划,我只能猜到,她可能要独自面对天庭放在她识海之中的那个系统了,甚至还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邪神剑还未说完,谢瑜就身形一动,便是冲向了外面。 谢瑜心中就一个想法,一定要在师姐选择那条路前将她拦下来。 至少现在,感知仍能探测到,师姐此时正在那一开始便准备好的洞房之中,还来得及。 但因为谢瑜也从未去过那洞房,所以不能使用瞬移,这让谢瑜的脸上的焦躁更显现了几分出来。 对自己的宽慰似乎并没有起什么作用,谢瑜身体和精神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病变。 那是自从自己被师姐的爱意一点点安抚和影响之后,已经很久没再出现的,血脉上的病症。 若是师姐死了,谢瑜觉得不用那药起效果,她可能已经被这病痛所吞噬殆尽了。 毕竟她血脉之中那些东西早就迫不及待,要继承她的血肉和力量。 镜宫外面的人已经走光了,却只剩下黎霄一个人固执地等在殿前,她知道,宫冬菱离开时并未带上谢瑜一起,谢瑜一会儿醒来定是会出现。 黎霄要亲口问谢瑜的想法,是不是真如那邪神剑所说的一般,在心中还是期待着与自己和好的。 听到动静,黎霄瞬间就绷紧了身子,抬头看向前面,正好对上了谢瑜的眼神。 谢谢瑜。 她鼓起勇气开口叫住谢瑜,但定睛一看,发现谢瑜脸色极差,到嘴边的话又变成了急切的关心: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若是我能帮上忙不妨跟我说说。 现在的谢瑜怎会静下来对待黎霄,更何况这个身体的经历还是会在潜移默化影响着她对事物的看法,除了冷漠以外,她对黎霄仍是厌恶。 分卷(80) 你自己的人生都处理不好,怎会帮得上我的忙? 谢瑜的红色双眸简直像是要滴血一般,盯着对方时格外渗人。 我我不是这般意思,就是看你一副痛苦的模样,想帮帮你黎霄慌忙为自己解释道,都不敢直视谢瑜的眼神。 但与此同时,自然是黯然神伤。 毕竟被几乎成为自己精神支柱的女儿这般强硬冷漠的回绝,任谁都会伤心的吧。 谢瑜那许久没出现的病症又复发了,整片血脉都在叫嚣着,识海也疼得要命,似乎下一秒就会被这无数阴暗的情绪所泯灭。 她痛苦地死命掐着自己的虎口,转移注意力。 对着黎霄终于耗完了自己最后一点耐心,每个字都在发泄着: 你以为自己是我的什么人吗?少在那假惺惺了,我之所以还跟你对话,也只不过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你若是真的有羞耻心,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说完,她不再看黎霄一眼,身形一闪,便是接着朝师姐的方向追去。 黎霄不用质问那自称是邪神剑的东西,都能明白,一切都是假的,谢瑜根本不可能原谅自己了。 可就在此时,那个魔鬼般蛊惑人的声音却是再响了起来。 【怎么,这么轻易就放弃了?那可是你的执念啊,被这股信念撑着寻找了这么多年,现在尘埃落定,之后的日子你根本活不下去了吧。】 系统2.0比谁都清楚黎霄的弱点,在千里之外仍是能给她传音。 谢瑜真是自己的好帮手,若是没有她添的这把干柴,烈火还真不一定能烧起来,可现在,黎霄是彻底绝望了吧。 而它最擅长的,便是给绝望之人希望。 黎霄果然跪倒在了地上,掩面哭泣道:你为何要骗我,我本不用听到这些话的。 【我是为了让你清醒过来才这般做的,若是你不像是多年前的做法一般,囚着对方,用自己的爱意潜移默化她,谢瑜怎会轻易原谅你?可多年前的结果不也证明了,你别无选择吗?】 听到对方突然提起多年前的是,黎霄整个人怔在了原地,通红的眼睛蓦然睁大。 它它怎会知晓那些事?! 除了自己,无人知晓,她和正道之光相见便是双双坠入爱河,但对方知晓自己是魔族圣女后,便是痛苦至极,最后决定离开她的身边。 可那个时候,黎霄已经无法自拔了,便是利用对方对她的信任,喂其吃了一种没法动用修为的药物。 吃下这药的修仙者便与凡人无异,谢瑜生父便是在她的掌控之下,被囚禁起来了。 黎霄日日对他进行潜移默化和洗脑,甚至在这期间还怀了谢瑜,终于彻底得到了正道之光的心。 【你的手段明明比这多得多,不是吗?任何一种用在谢瑜身上,你都能完成自己的愿望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玩什么聊斋?】 2.0继续蛊惑着黎霄,将她心中隐藏的黑暗一面渐渐带了出来。 可她是邪神,我怎会有机会控制住她?黎霄有些歇斯底里,似乎汗沉浸在方才被人看穿过往的难堪之中。 【别担心,我会帮你,就是现在,看到你面前的那只蝴蝶了吗,接住它。】 黎霄一抬头,果然看见,一只通体白色的蝴蝶停留在了面前,她张开掌心,让蝴蝶停了下来。 在蝴蝶触到手心皮肤的瞬间,便是瞬间化成了一枚白色的长钉,但奇怪的是,长钉的尖端根本不锋利,甚至还是圆滑的。 这是? 黎霄似乎感觉到了从中散发出的威严神圣的气息,怔怔问道,眉头也微皱起来。 【弑神钉,跟你从前喂给那人的药物一样,都是让其使不出修为来,接下来的流程不用我说,你自己应该比谁都熟悉。】 你为什么要害自己的主人?你不是邪神剑吗。 黎霄的眼中闪过一点怀疑,质问那东西道。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就不装了,毕竟我们就是同一类人,告诉你也无妨。我不是邪神剑,而是奉天庭之命来将邪神的邪性封住的执行者,我们只是互相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罢了,不如一起合作。】 果然如系统2.0所料,听完它的坦白,黎霄的表情松动了些许,看起来终于相信了些。 你的意思是,让我将这钉子刺入谢瑜的心中?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吗? 黎霄已经问到了这个份上,她心中所想已经呼之欲出了。 【当然不会有什么影响,邪神这么轻易就会被杀死的话,我们早在天庭就将其覆灭了。】 2.0果然得意,它一向自负,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其实将弑神钉的任务交给黎霄也是迫不得己,毕竟它知晓宫冬菱的计划,明白自己在那段时间不仅根本没办法夺舍,还要抽出精力对付宫冬菱。 若是成功,自己便可以从此接管宫冬菱的身体,要是失败,它可就从此消失在这世上了。 可偏偏,它必须被迫参加这场对决。 所以,它要让黎霄至少困住谢瑜,若是能将钉子钉进去,那便是更好了。 但系统没发现的是,在这女人颓丧失意的面容之下,眼底闪过的一道光。 最后一个问题,我如何钉入她的身体里,毕竟谢瑜杀掉我跟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 黎霄此时的声音已经不见方才的哭腔,似乎已经从那种状态中抽身、恢复正常起来。 【之前我不是救过你一次吗,还不相信我?我让你去做此事,定是保的住你,别担心。】系统没想到自己之前出手的那次,也成了证据,便是更加十拿九稳起来。 于是,黎霄彻底放下心来,根据2.0的指示,带着弑神钉,赶往谢瑜和宫冬菱相聚之处。 而另一边,谢瑜在赶路途中,系统1.0简要地将自己从司命星官那里得知的信息告诉了谢瑜。 【黎霄其实是你的一块本命之玉所成,她可以无视你的攻击,于是天界便要利用黎霄,改变了计划,要让她将弑神钉刺入你的心口之中。】 谢瑜将纤弱的神经思维从识海中的喧闹中隔绝开来,才能思索谢瑜所说的信息。 的确如她猜想的那般,黎霄身上有天界所求的东西,却没想到这东西竟和自己有关。 我的本命之玉是何物? 她问道,似乎万年前在浑沌之中的记忆正在一点点苏醒,自从她有记忆开始,便是从未见过那传说中的本命之玉,倒是离奇。 1.0思索片刻,才跟她说了自己曾经刚好听过的那个传言: 【据说你从浑沌之中出生时,身上还携了一枚本命之玉,但你之所以没见过,正是因为在醒过来前,天尊便将其私自拿走了,原来他们竟是将玉投到了这处。】 谢瑜突然想起了自己对黎霄那种熟悉,似乎自己意会错了,那不是身体上血缘的归属,而是本命之玉同根同源的吸引。 她可以无视我的攻击? 【按照司命星官所言,的确如此,而且若是计划没有改变的话,很可能黎霄已经成了他们的人。】 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般能力了。 师姐所处的楼阁已经近在眼前,谢瑜没有心情再处理黎霄和本命之玉的关系,只是想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下一瞬便是出现在了二楼的房间之中。 而此时,宫冬菱正襟危坐在床边,一双手垂在腿上,低着头,眼神刚好能从盖头的缝隙中看过去,一直盯到自己的脚尖。 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就连前边传来的动静,也仿佛在意料之中。 宫冬菱虽然带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但却知晓是谢瑜来了,而且阿瑜似乎很急,之前也很少听见她这般杂乱的脚步声,难道是知道了那件事吗? 即使是这样,宫冬菱的脸色仍是如常,或许早就料到了,毕竟有昏迷那么大的漏洞呢。 现在解释也没有意义了。 因为在不久之后,谢瑜便会全部忘记。 阿瑜。她的红唇微翘,声音也带着点笑意,就这般轻轻柔柔绕进了谢瑜的耳中。 看着师姐盛装打扮一身红的模样,那种安安静静,像是真的在新婚之夜,等待着对方为自己掀盖头一般,这让谢瑜不由从紧绷中缓缓松懈下来。 似乎是看谢瑜迟迟不过来,宫冬菱的声音再次响起:阿瑜不来掀开这盖头,看看我现在的模样吗? 是不是只要我一掀开,师姐就会瞬间消失在我面前了? 谢瑜手足无措地站在离宫冬菱几步之远的地方,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做。 听到这话,宫冬菱的头一抬起,虽有这盖头,但也跟能看见谢瑜似的:怎么会?我能跑去哪里,今天不是我们的成婚之日吗? 是啊,今天可是两人的成婚之日,可除了两人这一身喜服,其余地方却是半点也看不出来,算什么成婚之日? 可你方才还喂了我那会遗忘记忆的药,师姐明、明明就是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谢瑜一边说着,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特别是一想到自己若是没有发现这一切,直到真正遗忘了,却还被蒙在谷里的无力和绝望,她就浑身发冷。 她不知道师姐是从何时计划这一切的,但从前那个以为能掌控师姐所有的自己,的确是幼稚的可笑。 宫冬菱却是摇摇头:阿瑜,你拦不住我,我的心意已决,不然,我们都会遭受灭顶之灾,还不如放手让我拼尽全力一搏。 真相终于被扯开,却是由宫冬菱率先打破的这平静,她似乎已经释然了。 这么看来,宫冬菱的确残忍,若是她能好好的回来,便是能亲自交出去解药,若是回不来,记忆便和自己一起埋葬。 师姐!有什么事是我不能为你摆平的?!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能挡在你面前! 谢瑜终于将宫冬菱的盖头揭开了,却是为了直视师姐的眼睛,一双手将她的肩膀箍住,手上已经完全不知轻重了,将那婚服拽出了紧皱的痕迹都没发现。 【谢瑜,冷静下来,黎霄已经到周围了!】1.0提醒谢瑜。 显然谢瑜此时已经听不进任何话,1.0看着此时谢瑜的状态,也开始担忧起来,当时定的计划,明明是让宫冬菱失控,怎么现在彻底失控的却是谢瑜。 或许早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随着宫冬菱想法的诞生,这个计划便是再无意义了吧。 它也没想到,自己从前那个温柔弱小的宿主,会下这般决心,甚至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 或许是它从来没有看懂过自己的宿主吧毕竟她是一个前半生是二十年都活在死亡警告阴影中的孩子,每一天都在为死亡的结局做着准备,又怎会害怕这里的死亡呢? 宫冬菱面对着发病的谢瑜,心中格外平静,一双手捧上了她的脸颊,笑道:或许我一辈子的运气都用在了遇到阿瑜之上了吧,阿瑜,我 你不要现在讲!我不听 谢瑜一下子松开了她的肩膀,将掌心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但又怕下一瞬宫冬菱便消失了,一双支离破碎的眼睛带着乞求痛苦与卑微,紧盯着宫冬菱。 那其中什么都有了,就是不见她曾经的骄傲。 宫冬菱不敢再看这双眼睛,轻轻合上眼帘,终于说出了那句:阿瑜,我爱你。 她是个不喜欢告别和伤感的人,所以她不会说再见,也不愿流泪。 说着,宫冬菱闭眼凭着感觉吻上了谢瑜的唇瓣,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却是感觉到自己被对方所有的温度和气息所包裹。 在这绵长的吻中,她再也没有睁开眼睛,只剩微弱的气息,证明身体还活着,可灵魂仿佛在某一瞬间被抽离了一般。 谢瑜也发现了不对,迅速将宫冬菱推开,握住她纤弱的肩膀,却只见她的脖子正无力倒向一边。 师师姐?! 但是师姐显然没有再回应的可能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已经将自己的灵魂以实体的形态,进入识海之中和系统对峙了】系统1.0声音也是微微颤抖。 蔺老曾经是这样告诉宫冬菱的: 若是选择自爆识海,不仅那魂体可以就此逃走,主人也是必死无疑,很可能就是死也不能将其毁灭,反而白白丢了一条命。 但你若是拼死一搏,以自己的实体对抗那魂体,它要么逃走要么迎战,若是你能亲手毁灭它,一切就都结束了,而你早就知晓了那魂体的弱点,为何不就带着武器,去和那东西决战一番呢? 我也要进去!谢瑜听到这话的瞬间,虽然还是那般崩溃,但也强行打起精神,看向瘫在自己怀中的师姐。 不管是黄泉还是地狱,她一定会追随着师姐的步伐。 她们定要永远在一起。 就在此时,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谢瑜。 那是黎霄的声音,不过此时她有些紧张,声线微微颤抖着,似乎即将发生什么事情。 你是来阻拦我的? 谢瑜不由抱紧怀中的宫冬菱,转过身看向这不速之客,只见不知何时,黎霄面上的伪装已经全都褪去,以那副熟悉的面容对着谢瑜。 黎霄的脸上突然绽开了一个笑容,这笑意似乎让脸上狰狞的疤痕都没那么可怖了。 他们让我将这个钉入你的胸口,那一定是对你有威胁之物吧。 边说着,黎霄一边扬起手中那发着白光的的噬魂钉。 娘亲终于也能为你做一件事了。 一边说着,从黎霄胸口中突然迸发出一团黑色雾气,这团黑雾在迅速聚集在那弑神钉之上,一层层缠绕着,几乎都要盖过那白光。 她这是要用自爆的方法,来毁掉这弑神钉?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三十万可以完结,结果不知不觉都要四十万了哈哈哈,终于到了打大boss的地方!师姐虽然已经成长了,但只有两个人一起面对困难,才会彻底克服过去呀 感谢在2021062520:37:37~2021062621:02: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庭梨向晚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竹林中川流不止的萤火5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3章 现实 黎霄在这么多年的找寻中,一直有个奇怪的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这样找寻谢瑜了很久了,不止现在,更是在几万年之前便开始了。 分卷(81) 她觉得子的想法似乎很可笑,在万年前,说不定修仙界都还不存在呢。 可直到她去找凡界的算命先生,算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的女儿时,算命先生说了句让她坚定寻找信念的话: 你们本是同根同源,缘分未尽,总有一天你能再次回到她的身边,甚至帮她化解命中的劫数。 看到现在手中这枚弑神钉,黎霄比谁都明白,这就是谢瑜的劫数,而命运让自己和她在此时相会,便是让自己来毁掉这弑神钉,化解这劫数的。 即使拿在手上,黎霄也知晓那个声音并没有骗自己,它的确从天庭过来,而这弑神钉也确实是神器。 那种威严神圣的光自弑神钉散开,暖暖地照在黎霄的手上,甚至让身为魔族的她感到手掌一点被灼伤的刺痛。 毁掉神器吗 一般人都极难做到,但黎霄却知晓自己的特殊之处,她是极阴之体,可能在修炼上未必是什么天才,但却对周围影响巨大。 正因这极阴之体和邪骨互相影响,会让魔域所有人吸收魔气提升修为的速度快上百倍,所以她的哥哥前魔尊才要强制她留在那圣殿之中。 而除此之外,她最大的力量却是那极阴魔核,若是黎霄自爆,那可能整个魔域都会毁在她的手上。 她曾经在不清醒状态之下,将谢瑜抛下,独自回去为道侣报仇时,想的本是这样。 就连魔尊都不知晓她有这般能力,以为她的修为低微,配不上这极品的极阴体质,所以小说中写的她根本没有能力和仇人同归于尽,只能最后自己殉情,根本就是错误的说法。 也是因为在她自爆之前,忽然觉醒了自主意识,迫切地想要寻回谢瑜、护她长大时,才会停止这场浩劫。 但现在,黎霄想做的跟十几年前如出一辙。 便是用自爆的方法和这弑神钉一起同归于尽,毕竟她魔核的威力虽不至于摧毁这神器,但损害它五成的力量是绰绰有余的。 有了她的帮助,谢瑜便不会再被敌人用此物伤害了吧。 想到这里,黎霄虽被困于魔核迅速膨胀,即将炸开的痛苦之中,但心中的一块存在了万年的巨石却终于落了下去。 在脸上露出了一点舒心的笑意,深深看向面前一脸不可置信的谢瑜。 谢瑜看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气息,那段初生时浑沌的记忆终于清晰了起来,黎霄的确是自己的本命之玉所化。 特别是在本命之玉觉醒后,她早已脱离了黎霄这个角色的范畴。 本命之玉被夺走,困在天尊手上多年,却从未放弃过要和邪神再会,等到了下凡的机会,又被角色所束缚,直到濒死,要被自爆时,才因这强烈的威胁清醒过来,从此便是掌握了这副没有灵魂的空壳。 谢瑜用一只手揽住师姐,而另一手稳稳一翻,瞬间,一股比对面更强劲的魔气腾了起来,不仅是那弑神钉,而是将三人都包裹在了一个空间之中。 对面的黎霄手一震,忽是发现自己的自爆被什么阻止了,甚至都再没办法驱动魔气分毫。 你怎么?她看着谢瑜,似乎不能理解其做法,不是很厌恶、永远也不会原谅自己吗,为什么要阻止她死去? 还没有想起来吗?你不是黎霄,而是我的本命之玉。 谢瑜的食指只虚空一点,下一瞬,一圈涟漪扩散在了黎霄的额上。 她的眸间却像是被什么重击了一般,出现了片刻的失神,可失神之后,再次抬起的目光是恍然与清明。 是的,它根本不是黎霄,从未做过伤害邪神的事,只是一直在寻找她的本命之玉,好在,她在这一刻终于回到了邪神的身边。 万年后的今日,在凡界,邪神找到了她被偷走的最后一块碎片。 还想自爆来毁掉这弑神钉吗?你的力量可不是用来做这般没有意义的事。 谢瑜看着那逐渐飘起来的弑神钉,眼睛微眯。 弑神钉弑的可是神,用来自相残杀的东西还是继续用在他们自己的身上比较合适。 下一瞬谢瑜便徒手握上了那弑神钉。 弑神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养分一般,忽然光芒大作,甚至还在谢瑜掌心不安分地颤动着。 谢瑜厌恶地看了它一眼,从手中腾起点黑红色的雾气,瞬间就将这骚动盖了下去,而弑神钉也彻底消失在了她的掌心之中。 与此同时,黎霄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她的身形在一点点变得虚幻,最后化作了系着红绳的小小一枚通体黑色、晶莹剔透的浑沌之玉。 它落在了谢瑜的手上,在二者相触的这瞬间,突然间心意相通。 而谢瑜身上所有焦躁疯狂的血脉捣腾都被平息了下来,她的天赋和识海都开始暴涨扩散,甚至没有尽头一般,最终那点唯一的不完美也被抚平。 天道似乎早就知晓,自己的孩子会被这世间的阴暗面所笼罩侵扰,便是造出这块与她同根同源的本命之玉来庇佑她。 谢瑜收紧手心,听到天道柔和的声音响起来: 你本就该这般自由自在,纵使世间万生都忌惮垂涎于你的完美,想要用淤泥让你染上和他们一般的脏污,但你要记得,你不属于黑暗,更不会被困在阴暗之中。 她深吸一口气,单手将玉挂在了自己纤细的脖颈之前,不会再将它弄丢了。 下一秒,她又看向还处于危险之中生死未卜的师姐,眼眸中的光芒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而就在方才的融合升级中,她变得比从前更加敏锐聪慧,在那一瞬间,谢瑜已经明了,自己该如何进入宫冬菱的识海中。 终于,将其笼罩的黑雾一点点退散,可其中的三人却就此消失,再也不见任何一人的踪影。 系统2.0看着进入识海的宫冬菱,知道若是两人对上,她拥有淬了谢瑜血液的玄菱,自己根本没有胜算。 那就不如将自己本就不多的力量用在巧思上面,毕竟宫冬菱内心深处的弱点,它全都知晓。 曾经她不是也憧憬着系统奖励给她以健康身体回到原来世界吗?那自己就好心帮她一把,让她看看,真实的景象到底是何种模样。 想要杀死它?起码得先找到它吧。 而且找到自己,她还敢不敢下手呢? 系统2.0意念一动,一个巨大的幻境就在这识海之上形成,它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幻境之中。 宫冬菱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之上,周围皆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皱了皱鼻子,似乎自己已经很久不习惯这味道了。 可下一瞬,心中又冒起一点古怪,明明自己从小就住在医院里,怎么会从心间腾起这种许久没来过的感觉? 来不及继续思考,宫冬菱就被睁眼看到的面前一群人吓了一跳。 冬菱醒了!那是方叔的声音,他激动地对着身边的人说。 她也顺着方叔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病床前,有自己的父母、哥哥姐姐,甚至还有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只能说是认识的人们。 一向高贵冷漠的母亲擦着眼角,通红着眼尾告诉自己:我的孩子,你换心脏的手术非常成功,再也不是那个活不过二十岁的可怜孩子了。 父亲拍了拍母亲的肩膀,也是笑着对宫冬菱道:我们一家子,我最心疼的就是先天心脏病的菱菱,现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以后一定要将欠菱菱的陪伴都补上。 并不熟悉的哥哥姐姐也一副很了解宫冬菱的模样: 身体好起来就好,我们之前可是一直牵挂着小妹呢,等过阵子,你便能跟着我们去认识更多的新朋友了,这些年小妹一个人应该过得很孤独吧,以后便不会这般了。 不知为何,宫冬菱看着这些陌生的脸庞,却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奇怪,这不正是自己所一直期待的东西吗? 或许是看宫冬菱的目光实在有些陌生和古怪,方叔也出来打着圆场:冬菱,这都是爱你的人啊,好不容易好起来了,怎么都不跟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打招呼? 宫冬菱抬起眼,一一扫过他们,开口不是一贯的温柔语气,甚至有些生硬冰凉: 抱歉,这么久没见,我已经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刚才没认出来。 说完便是又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手指。 显然是一副即使现在认出来了,也懒得再搭理他们的模样。 额前一丝碎发随着她的动作,落在了眼睑前,遮住了深沉的目光,宫冬菱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而因为那东西的存在,这些人对她如何,她根本不在意,显然也是再也不会渴求亲情友情这些她曾苦苦追寻的东西。 都不重要了。 随着她这个想法和态度的出现,病房中那种诡异的假情假意忽然消失了,所有人在这一瞬间突然鲜活起来。 宫冬菱敏锐地感觉到气氛变了,眉头皱的更深。 有种这些人正在被什么操控着的感觉? 但这个想法把宫冬菱自己都吓了一跳,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妄想症,这是现实啊,能被什么操控? 大概是自己真的在一次次等待中彻底失望了吧,毕竟人都是会长大的,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眼巴巴在每次生病后都期待着爸爸妈妈能来看看自己的小孩了。 记得自己曾经濒死进icu时,似乎也没能等来他们吧。 宫冬菱眼神刚冷下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在自己小时候,她的确是没等来父母,但似乎等来了别人? 那是谁似乎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刚到最关键的时刻,病房中的众人似乎有意不让她想起来一般,瞬间一阵喧闹,一下子便是打断了那刚有一点线索的思绪。 你这孩子!方叔气的说出声,马上又转而对宫家人赔礼道,可能冬菱手术刚完成,身体还不舒服,才会这般,先生太太请不要在意。 宫家人对此显示出了从未有过的宽容大度,仍是充满着爱意地看着对他们爱答不理的宫冬菱: 无事,我们从前亏欠了菱菱太多,自然是要慢慢还上的,菱菱能活下来,我们已经十分心满意足了。 可下一瞬,宫太太却是抬头看向方叔,狭长冷漠的眸中似乎有点讽刺的笑意,上上下下审视了方叔一番,勾起唇角:另外这些年麻烦方助了。 这句话的话音刚落,方叔的脸色忽然一滞,不知想到了什么。 不用宫太太发话,她身后的私人助理便是走出来,对方叔伸出手:你好,小姐病好以后,会出入更多的正式场合和逐渐熟悉家庭企业的事务,方助的能力似乎有限,所以我将在接下来的一周与你进行工作对接,以后小姐的生活便不用你操心了。 宫家人怎会不计较?只是把在宫冬菱那里受到的气换了个人发泄罢了。 宫太太睨了方助一眼,眼底的讽刺意味更加明显。 毕竟比起这些真正的亲人,宫冬菱明显更加依赖这个从小就陪在她身边的生活助理。 更重要的是,方助理手伸的未免也太长了,家里的长辈主人还没发话,哪里轮得到他开口教训免了宫冬菱的过错? 人都这么老了,难免有糊涂的时候,也该退休了。 想到这里,她冷哼出声,下一秒转而面对宫冬菱,又是换上了一副笑颜,让人分不清,到底哪张才是这贵妇的真正面貌。 听到这些话,宫冬菱抬起头,看着那私人助理道:我不想换掉生活助理。 至少,方叔也在她最艰难的时候陪伴在她身侧,特别是小时候,每次心脏疼浑身疼的眼泪都掉下来的深夜,她想见自己的爸爸妈妈,方叔总是不厌其烦地编织美好的谎言骗她。 她又怎会不知晓宫家人想要将方叔换掉的出发点呢,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处于孤立无援的地位,最终只能依赖他们,任其摆布吗? 似乎早就料到了会受到宫冬菱的抗议,他们谁都没把这话当回事,笑道:我们菱菱还是小孩子,等新助理来了,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小姐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了,快求求先生太太,若是离了我,你该怎么生活? 方叔听到宫冬菱声音,知晓小姐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急切地看向宫冬菱。 他不能没有这份工作,他们想的不错,自己现在老了、能力又不如当年,哪里能找到这般清闲又优渥待遇的工作呢? 方助自己甚至觉得,小姐要对自己报恩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自己从前可是帮了她那么多,不比她那虽然有几个臭钱但虚情假意的父母兄姐真心多了? 而且现在小姐的病好了,他完全可以将小姐和自己的儿子撮合在一起,这样他便也是宫家的亲家,倒也终于可以翻身做主人了。 一想到宫太太看他的那个眼神,他就气愤不已。 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想法非常合理,却是没有感觉到自己心中隐藏的最深阴暗处都迅速生长起来了,而面对宫冬菱,不知为何都不由自主地想要控制利用她。 这的确是系统2.0的手笔,在这幻境之中,它虽然没办法控制每个具体角色的行径,却是能借那些角色阴暗面之手,对宫冬菱造成伤害。 所以,这里既是虚幻也是现实,只不过是系统用自己的术法,将每个人的阴暗面放的更大些罢了。 而这便是它最恐怖的地方。 宫冬菱被困在这里,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被屏蔽的记忆,任这些角色的摆布伤害,养分一点点被折磨殆尽,最后死在幻境之中。 至始至终,系统根本不会出手,更不用担心自己被发现,只用在她死去时接管她的身体就好了。 毕竟它藏在了那最危险却又最安全的地方。 我对此事没有任何发言的余地,对吗? 宫冬菱突然笑了,凉凉地看了这些上演着闹剧的人一眼,似乎早就知晓了他们的真面目一般,既然所有一切都决定好了,自己的想法又有什么用。 她也没再看那方叔一眼,虽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前方叔的有些行为她也看在眼中,但是将欲望索求表现的这般□□裸却还是第一次。 方叔变成了她所不认识的模样,但在这样诡异的气氛环境之下,似乎这种变化才是正常的,所以宫冬菱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看穿了这些人虚幻的本质后,宫冬菱抬眼,透过人群,落在了病床前的一个位置。 记忆中那个想不起来的人,是不是曾经就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可每当她要触及到真相时,头便是像针扎一般,瞬间就是再也想不起来,被困在这种情绪中,宫冬菱整个人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阴影,仿佛跟周围的一切,都抽离了一般。 她被宫家人强行带回了家,甚至连刚做好的手术伤口都还没好。 分卷(82) 他们笑着说没事,反正有私人医生上门为她打针检查,一家人团团圆圆才是最重要的。 从前想要的一切都摆在了宫冬菱面前,比如可以待在父母的身边,住回一家人都在的主宅,甚至宫家人还第一次对外公布了宫冬菱的身份,她现在也是宫家堂堂正正的小女儿了。 若是十年前的自己,应该会很开心吧,可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宫冬菱已经从最开始恶心这些话,到现在的毫无感觉,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反反复复思考着那些事。 那个来找自己的人究竟是谁?自己又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在其乐融融的假象之后,无数恶之花在渐渐绽放,矛头都指向了孤立无援的宫冬菱,她知道自己从醒过来就不会轻松。 所以在面对那些丑恶时,她比谁都表现的更为平常。 这天夜里,宫冬菱突然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人:你想干什么? 声音像是淬着寒冰一般,淡淡的,但是凉的可怕。 人会害怕自己早就能料想到的事吗,就比如,她早就在自己的亲生哥哥眼中看到了丑恶,从在病床那天开始,这黏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就没离开过。 碰巧的是,自己房门的锁也在她回来的那天刚好坏了,所以她已经很多天都没好好睡过觉了,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似乎是没想到她还醒着,宫哲彦也是吓得一抖。 特别是现在的宫冬菱就像是女鬼一般,眼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无论是害怕还是惊讶。 惨白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死寂的阴影。 看到她这幅模样,宫哲彦心中甚至腾起了点惊悚,想就此离开。 可他又怕宫冬菱将此事告诉父母,最后还是一咬牙,要继续自己的动作,留下点威胁的照片视频,逼她闭嘴。 那个从前人模人样彬彬有礼的财团继承人,血管中又流淌着怎样的罪恶? 宫哲彦迅速捂住了宫冬菱的嘴,似乎是怕她的叫声会引来其他人,他甚至跟从前一般用着哄小孩的语气:菱菱不要害怕,哥哥只是喜欢你,很快就好了。 但夜色太黑,他甚至都没看见寒光一闪,下一秒,一把刀刃就深深刺入他的左胸口。 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胸口的剧痛,宫哲彦不可置信地看向床上躺着,看起来连反抗都做不到的弱小少女,不知她何时出的手。 血要溅下来了,真脏。 宫冬菱眼底终于有了点情绪,却是极度厌恶和恶心,一起身,嫌恶地将人渣推开,便是走下床,不顾身后宫哲彦的惨叫声,再也不看他一眼。 也正是从她进到这个陌生上不了锁的屋子时,她就悄悄偷走了厨房的水果刀,藏在了枕头之下。 借着月光,宫冬菱奇怪地看着自己的一双手,她何时杀人变得这般利落了? 宫哲彦的惨叫引来了整栋别墅的人,就连常年在外的先生太太今夜也刚好在家。 他们一边将凶手制服在地上,一边紧急将晕死在血泊中的继承人送往医院。 宫冬菱根本没有逃走的想法,逃走有什么用,宫家的势力无处不在,逃去哪都会被抓回来的,况且,想不起那些事,她的人生也没有目标,只是整日浑浑噩噩罢了。 所有人心里都知道宫哲彦为何会深夜出现在宫冬菱的房间里,这不是他第一次做禽兽不如的事了,却没有一个人为宫冬菱辩护。 而是都惧怕而又厌恶地看着她。 一边是未来财团的继承人,一边是侥幸才活下来的病秧子,孰轻孰重已经很明显了。 你怎会这样对你的亲生哥哥?!亏我们还帮你治疗心脏病,让你从医院回到宫家主宅来,简直是白眼狼!若是阿彦死了,你便用这条命给她陪葬。 宫太太的一巴掌就要甩在宫冬菱的脸上。 而宫冬菱却是猛地握住她的手,嘴角出现了许久都没有的笑意:你搞清楚,现在是我杀了人,你不害怕我这个杀人犯再发疯吗? 啊!宫太太一声尖叫,眼神里尽是恐惧。 为什么这个一直生病住院的病秧子,手上的力气那么大,甚至真的能从她的气息上感觉到一股杀气。 宫冬菱却没有再杀人的兴致了,吓吓她给个教训罢了,只随意将她保养到位的娇嫩手腕一掰折,便是甩开。 她说的那句话的确很有震慑力,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若是宫哲彦死了,那她便成了个彻彻底底的杀人犯。 甚至于她这第一次杀人,面上还不见任何后悔害怕之意。 连压着她的保安都将目光飘向其他地方,不敢看这个不正常的少女。 抢救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主宅这边才收到从急诊室传来的消息:抢救回来了,幸好宫少的心脏生来就有些偏,差一点点就捅穿心脏了。 宫冬菱也听到了这个消息,笑出了声,眸间一片冰凉,她早就料到了。 自己不管如何刺上去,宫哲彦都一定会活下来的,有人在操控着生死。 或许是为了不影响公司的股价,宫家人虽然气极,但也将此事掩盖了过去,只对外界说,宫哲彦被外界仇人刺杀,幸而福大命大活了下来。 但从此宫冬菱也就彻底失去了人生自由,被锁在了自己的房间中。 宫家人害怕她再伤人,甚至将她的手铐起来,收走了房间里所有可能成为凶器的东西。 这里没有一点光亮,宫冬菱从前是怕黑的,但此时到了这般绝境,什么毛病都不复存在,也像是终于脱敏了一般,没有任何感觉了。 宫冬菱甚至觉得这生活跟从前也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仰头看着漆黑一片,凭空想着那些记忆。 她也不怕宫家人会对自己做什么,要报仇早就已经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了吧,毕竟那名义上的母亲是这般恨自己,定是她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在又一个不眠的夜晚,宫冬菱的心底突然一震。 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个人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你可以叫我阿瑜。 阿瑜?是她的名字! 唯恐自己再次将阿瑜忘记,宫冬菱在黑暗之中摸索到了木质的床头,用自己的指甲一点点将这个名字刻在了上面。 这短短两个字却像是一把钥匙,将浑沌不清数日锁上的心房豁然打开了。 她忽然就有了做事的勇气与动力,从来都没有像现在一般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是病房! 不管是初见阿瑜的地方,还是自己在现实与虚幻的交界处醒过来,都是在病房之中。 她有着强烈的预感,自己必须再次回到那个地方,才能发现事情的真相。 但被这般锁在黑暗之中,她还有离开的机会吗? 她也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心中一遍遍重复着阿瑜两个字,似乎阿瑜真的能听到一般,更多的却是想回想起更多的线索。 然而就在几天后,机会却来了。 在宫冬菱终于被带出昏暗的房间时,她甚至被刻意打扮了一番,化妆师在她手上打了几层厚厚的粉底,才将那手铐留下来的痕迹彻底盖了过去。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已经很久没再看过自己的模样了,在妆容的衬托之下,糟糕的气色也被遮盖了下去。 明明是熟悉的面容,但宫冬菱忽然有种不认识这镜中人的感觉。 老实说,她极其厌恶镜子中的那人,这一定不是自己。 想到这里,宫冬菱的眼睛微眯,若有所思。 小姐,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你应该清楚吧?能不能获得自由,就看小姐的表现了。 化妆师突然一扯她的头发,恶劣地引起她的注意,笑着说出这句警告。 这的确是宫家人的授意。 她是宫家人,自然也清楚宫冬菱曾经杀人未遂,蔑视地看着她。 一边嫉妒着宫冬菱的姣好容貌,一边又在心中道,长得这么清纯却去勾引自己的亲生哥哥,还装什么贞洁烈女将他杀了。 但她终究是好命,即使杀人未遂又如何,不仅不会进监狱,还能嫁入其他豪门。 正想着,却没发现自己眼中的嫉妒像是要滴出来一般。 宫冬菱透过镜子,看着身后人恶意满满的眼神,一声轻笑,目光透过镜子落在了化妆师的身上:你应该清楚我为什么会被手铐铐上吧,要我是你,跟杀人犯独处前,一定记得先给自己买份保险。 看着那女人被吓得花容失色,一下子嫉妒幸灾乐祸的情绪消失殆尽,宫冬菱也觉得没意思。 自己也曾经报复过他们,却是被隐藏在暗处的敌人阻止了那场死亡。 现在宫冬菱要做的,是把握好这次机会,无论如何都要回到那个病房去看看。 她起身,独自走出了衣帽间,缓缓走下那螺旋的楼梯,在二楼俯瞰客厅的来人。 只见果然有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之上,正和宫家主说着什么。 楼下的人似乎都感觉到了动静,皆是一抬头,看见了好久未见的宫冬菱。 能放心将这般危险分子放出来待客,他们也是观察了宫冬菱许久,觉得她似乎除了阴郁沉默些,也没有什么攻击性。 毕竟宫家人比谁都清楚,为何宫冬菱要杀那宫哲彦,确实是在自我防卫。 他们准备让宫冬菱去商业联姻,对方是掌握着a市地产的命脉的秦应,就连宫家也在卑微讨好,努力争取着与他的合作项目。 若是合作可以谈成,就能将逐渐走向下坡路甚至快要日薄西山的宫家救回来。 秦应曾经有过两任妻子,死的都格外离奇,但没人敢追究此事。 只是在私底下流传开来秦应家暴成性,下手格外狠厉,一不小心就将妻子玩死的传言。 但这些事接连发生后,那群曾经有钱却逐渐没落的米虫们,还是将自己家中适龄的小辈往他身边送,只因为秦应从始至终,对妻子的家族都极好,或许是为了堵住他们的嘴,但上百亿的工程,又有谁会拒绝呢? 宫家人听说秦应喜欢病态柔弱的女子,自然是将心思动到了心脏病多年的宫冬菱身上。 这张网早就铺开了,只是在宫冬菱杀人未遂后,暂时搁浅了一会儿。 谁知秦应对宫冬菱也很感兴趣,这让宫家人再一次燃起了希望,而面对巨额的利益,他们铤而走险,将此事隐瞒下来,还是要讲宫冬菱送过去。 而今天,便是将货物一样的宫冬菱,送给秦应检阅的时刻。 秦应一看见宫冬菱的身姿容貌,嘴边便是出现了点笑意,实话说,他对这宫家人印象实在不好,远远比不上前两任妻子的家世,可他们的女儿,的确完美符合自己的标准。 最关键的是,心脏病随时都会因为意外死亡,那后事处理起来,便是更加容易了。 宫冬菱根本不在乎这个人是好是坏,不管怎样,在她的眼里,不过就是能将其带出去的工具罢了。 她只看了一眼,便是收回了目光,默默思考着之后如何能从重重包围中逃走。 两家的合作谈成了,订婚的速度极快,是双方共同的意思,毕竟只有人去了,合作才能签下来。 订婚宴当天,本来整个a市的豪门既是嫉妒,又抱着看宫家笑话的心思来参加这场宴会,毕竟能将女儿推入龙潭虎穴的父母,的确让人唏嘘不已。 但却发生了一件震惊a市豪门圈子的丑闻,据说那即将订婚的新娘竟是打晕了几个看护,从三楼窗户跳下,夺过一个宾客的车就此离开了订婚的酒庄。 一个心脏病患者,何时有这般能力了? 这事说出来连宫家人自己都不相信,可它就是发生了,还发生在秦应和众宾客的面前。 合作自然是瞬间崩塌,他们的美梦也碎了,都恨不得立刻来手刃宫冬菱。 或许是因为不相信她会真的这般乖顺,宫家人之前甚至还往宫冬菱的身体里放入了定位器,到现在自然是看见了宫冬菱往医院过去的行踪,立刻追了上去。 宫冬菱为了不太显眼、立刻被人发现,甚至将车弃在了半路,换掉繁复的婚纱,拼命奔跑到医院之中。 她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力气远超这个世界的正常人,之前除了失控将宫太太的手腕掰折那次,都是特意将实力隐藏起来,伪装从前恹恹的病容,才会在今日达到如此出其不意的效果。 也的确成功了。 在这计划实施的途中,她的记忆似乎又因为这力量拨开云雾了些许。 自己似乎刚从其他世界回来,甚至还背负着什么一定要完成的使命,听起来荒唐,可她的确有着意想不到的力量, 但宫冬菱的力量似乎被限制住了,除了力气大点,那隐藏在身体深处的汹涌热潮却是半分都使不出来。 若是能冲破封印,她很清楚自己可以将虚幻全都破开,看看这背后的真正模样。 因为自己曾经住的都是宫家给她安排的私人医院和高级病房,在她前脚刚偷偷混入其中,就看见一群人匆匆聚在入口处,仔细盘查着进入医院的每一个人。 他们已经知道我来这里了 宫冬菱眼眸微动,瞬间就向住院区跑去。 但保安明显已经得到了宫家的指示,大有一只蚊子都不能放进去的架势。 她绕到花园之后,抬起头看向那八层熟悉的病床窗口,皱起眉头,如果是二三层楼,自己这增强的体能还能就此爬上去,但这可是八层啊。 可窗户却被人突然打开了,一个身影出现在了窗前。 这发现让宫冬菱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那个人是阿瑜吗? 下一秒,那个人也看见了宫冬菱,却是个陌生的男人,身着保安队的服装,他拿着手上的对讲机吼道:她就在花园里,快抓住她! 就在宫冬菱转头就想跑时,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保安在瞬间将她团团围住。 圆圈越收越小,宫冬菱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八楼那个敞开的窗户,好像能看到阿瑜站在窗前的身影一般。 宫家人说宫冬菱的力气极为恐怖,甚至一路上打晕了几个人高马大的看护,让保安要不计一切将人抓住,可以随意使用武器。 明明被围在中间的瘦弱少女看起来已经陷入绝境,全无招架之力,但不少保安还是恶意地拿着电棍向宫冬菱抽打过去。 虽然宫冬菱此时只有一个人,但她心中的战意没有丝毫的退却。 隐隐记得,她曾经也为自己而战,即使面前是千军万马,她也不可能停滞。 宫冬菱用手肘将距离自己最近的电棍挡住,下一瞬便是从他的手中夺了过来,迎头重击过去,那个男人脸上恶劣的表情还没退却,就翻着白眼晕死过去。 看着又到了自己面前密集的棍击,宫冬菱将那个男人的身体挡在自己面前,替她承受下那些攻击,而自己寻着机会出手,又狠狠抽在了那些人的脊柱、手臂之上。 似乎觉得被戏弄了,那些人自然是不会任由宫冬菱反抗,便是一起暴起,甚至将电棍开了电击功能。 分卷(83) 没有人意识到,任何一记电击,都可能让宫冬菱脆弱的心脏就此停滞。 可就在此时,从虚空之中忽然缓缓落下了一张黄色的透明塑料彩纸,在阳光之下投出的斑斓光影就这般映在了宫冬菱的身上。 宫冬菱都顾不上面前的攻击,猛地抬头紧盯那糖纸。 而就在她蓦然睁大的眼瞳中,却渐渐倒映出了一个女人破开虚空,朝她一人奔赴而来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师姐曾经完成任务,真回到现实了,也可能是这样的遭遇,幸好有阿瑜,她们真是彼此的唯一了 感谢在2021062621:02:22~2021062721:15: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show、郦奉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迷糊de小兔崽崽10瓶;七七7瓶;七色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4章 成功 阿瑜。 她的红唇微启,缓缓说出了这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字。 脑海中阿瑜的轮廓终于有了具体的模样,不再是模模糊糊站在病床前的一团光影。 可就在她怔怔看着半空中的谢瑜,逐渐苏醒之时,保安们的电棍也到了面前,仿佛下一秒就要重重击上宫冬菱的身体。 但宫冬菱仍是沉浸在这来之不易的清醒之中,像是根本没有感觉到危机一般。 师姐!小心! 谢瑜从天而降,邪神剑出鞘,凌冽剑风自刀刃向外圈猛地扩散开来,几乎也是在这瞬间,那群保安的身体也被剑意狠狠撕裂,连血肉都不剩下,便是凭空消散在了空中。 虽然自从谢瑜进入宫冬菱的识海开始,就付出了巨大代价,就连她的绝大力量也不得不被压制,要不然很可能会在不自觉间泄出污染师姐的识海,她只是个修仙者,承受不住这神力的。 即使是这般,谢瑜现在的力量也足够她护住师姐。 听到这个声音,宫冬菱才惊醒过来,看向面前之景,忽然明白了。 之所以自己之前用水果刀明明深刺入了宫哲彦的心脏,他却像是医学奇迹一般活了下来,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之中,只有那般力量,才能将其覆灭。 而且死的时候完全就是力量消亡,不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谢瑜本想通过那糖纸的羁绊,去往宫冬菱的识海之中,但进来以后才发现不对劲之处,原来师姐被困在了这样一个幻境之中,便又耗费了点时间精力追了上来。 幸好,一切都来得及,她再也不会像从前那般一样,被剧本支配,晚了一步无力护住自己重要的人。 阿瑜,我们终于再见面了。 宫冬菱冰封已久的面容终于照在了阳光之下,扬起了如同小时候那般灿烂的笑容,仿佛在这一刻,和那个小女孩重叠在一起。 她回想起来了阿瑜名叫谢瑜,她们虽然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但阿瑜却是为她一个人而来。 她没有食言,两人终于再见了。 谢瑜看着宫冬菱的反应,知道她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似乎只记得她们俩曾在这医院病房中的一面之缘,但没事,即使师姐想不起来,谢瑜也会伴在师姐身侧保护她。 我说过,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挡在师姐的面前。 谢瑜一下子抓紧宫冬菱的手,细细检查她身上可有受伤,确定没事才迎着师姐的眸子看过去。 在师姐不顾一切突然做下这个决定之初,她的确极为痛苦,气宫冬菱为什么不愿意相信自己,非要自己去将所有一切都默默承担。 可在本命之玉的安抚和点明之下,她发现,自己不也是一样的吗,从来都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和秘密告诉过师姐,也想着一个人揽下所有的一切。 她的确是邪神,拥有着至高的天赋和力量,但任何一次的失败都足以将她抛向悬崖之下。 现在说什么责怪之话皆是没有意义的,最重要的便是和师姐两个人一起互相扶持,好好活着走出去。 你可以带我走吗? 宫冬菱反握住谢瑜的手,两人在这一瞬间十指紧扣,她抬眼看着谢瑜,是满心满眼的信赖。 这段时间师姐一定在这个世界中遭遇了诸多磨难谢瑜的眼神中出现了心疼之色,她重重对宫冬菱点头保证:我定会带师姐离开。 可谢瑜却没发现宫冬菱垂下眼睛时,眼底一抹别样的光。 在她看到谢瑜的瞬间,觉醒的却不止那一点记忆。 那时,宫冬菱的眼前迅速闪过无数画面,从年幼的自己和谢瑜在病房的那一面,到修□□中的再遇,这些自己一直苦苦寻觅的记忆,全在那一刻蓬勃喷涌而出。 正如自己所预料的那般,这个世界是一片虚幻,她早就因为心脏病死在了现实世界中。 因为穿书,便是成了书中女主谢瑜的师姐。 她一点点地感化着阿瑜,从相识相知到相爱,却伴随着一路的成长和险阻。 而自己之所以会落入这个世界之中,正是为和隐藏在自己识海中的系统决战,知道此时,它依旧还在隐藏之中,不愿和自己正面迎上,而是创造了这个世界困住她。 想到这里,宫冬菱感觉到那一直停滞在身体中的力量终于冲破了某种阻碍,一下流向她筋脉的每一处,几乎也是在那一瞬间,她发现自己能使用灵力了。 但宫冬菱在谢瑜面前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因为她的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一个还是只能自己一人跌跌撞撞向前的猜测。 就在此时,刚刚静下来的小花园再次涌过来一群人。 却又是那些宫家之人,宫冬菱只懒懒看了一眼,便是收回了目光,握住谢瑜的手却不由自主攥的更紧了些。 谢瑜察觉到她条件反射的紧张,便是对宫冬菱安抚笑笑,示意她不用害怕,随即冷冷看着来人。 瞬间便是明白了,他们便是在这段时间欺侮宫冬菱的人。 而且,系统很可能便是藏在这些人之间。 宫冬菱!你发什么疯?!几百亿的工程就这样毁在了你的手上,你满意了?简直是神经病! 印象中从来都是体面和颜悦色的父亲气的脸都成了紫红色,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宫冬菱生食殆尽。 更别提他身后的一群美梦破碎的宫家人,脸上的表情都和这宫家主一模一样。 你是谁?穿的不三不四的,就是你帮宫冬菱离开的?! 宫太太瞪着宫冬菱身边一袭玄色古装长裙的谢瑜,眼睛中简直像是能喷出火星子一般。 师姐,你是想自己杀掉他们,还是我出手帮你杀掉? 谢瑜也将那些人当成空气,而是脸上浮起个淡淡的笑容问宫冬菱,如果是仇人的话,或许师姐会想自己亲手杀掉那些人呢。 我杀不了他们,我之前试过,水果刀直直刺入心脏的位置,他还是被救回来了,我也是从那个时候就确定这个世界是假的,或许只有你的力量能将他们杀的灰也不剩了吧。 宫冬菱旁若无人地对谢瑜道,还眨眨眼睛,自然指的是谢瑜方才应对那些保安的那招。 没有多少伤心的模样,毕竟从来就没有期待,哪里谈得上什么失望呢,还是一群假人,浪费什么感情。 谢瑜也对宫冬菱笑着眨眨眼睛,伸出另一只手捂住宫冬菱的眼睛: 接下来的画面,是小朋友不能看的。 神神经病!宫家人仍在那里不知死活地咒骂着,但不知为何,却是隐隐从那个陌生女子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危机,声音也是越来越没底气。 没再给他们反应后悔的机会,谢瑜抬眼的瞬间,无数力量自她们为中心向外爆开,几乎遮云蔽日,让天色都为之一变,翻滚着的黑色浓雾,狂啸着迅速席卷上了那些人的身体。 他们惊惶逃窜惨叫声接二连三传过来,甚至有人一半身体被吞噬了,下半身仍在逃窜着,在下一秒就被邪魂之力侵蚀殆尽。 而这也让那些人在临死之前发现了身体的异样,原来他们根本不是真实存在的,这个世界本就是一片虚幻。 在他们受到邪魂之力侵蚀的瞬间,系统也是痛苦地紧缩起来,仅仅是自己放出去的力量被侵蚀,它就感到了这般痛苦,根本不敢想象要以自己本体去承受。 幸好它仔细思考之后,没有选择亲自操控那些角色,不然现在尸骨都已经不剩了吧。 这让2.0更加害怕畏畏缩缩起来,死死地躲在它一开始选定的避风港。 而且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它已经算是脱离宫冬菱的识海了,虽然能监视这里的风吹草动,但却不能像从前一般对宫冬菱心中所想了如指掌。 所以,它便只能从宫冬菱的反应和言行之中判断她此时的想法。 虽然现在宫冬菱看起来连记忆和力量都没恢复,但它却是越来越心慌。 那些主要人物被谢瑜直接破掉了,其他借这些力量存在的路人们也跟着一起消失,让这个世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谧中,似乎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宫冬菱和谢瑜两个人。 黑雾逐渐消散,虽然角色们都覆灭了,这个幻境却依然□□。 这证明系统2.0并没有躲在那些角色身上,这个结果让谢瑜不禁皱了皱眉。 她下意识地看向师姐,现在整个幻境之中就只有她和师姐了,系统应该无处遁形才是。 系统还藏在师姐的身体里 这个结论让谢瑜的手脚都有些发冷,即使师姐付出巨大的代价进到自己的识海之中了,为何还是这般结果,那她们究竟该如何将那系统灭掉? 但宫冬菱似乎仍是没想起来那些事,也没有半点要对付系统的意思。 而是很开心魔障终于被破开,再也没有能够束缚折磨她的东西了,温柔眉眼看着谢瑜,满怀期待: 现在没了阻拦,我们是不是终于可以离开了? 若是想杀死系统,必定也会伤害师姐,这个结论谢瑜比谁都更清楚明了,这便是系统的高明阴险之处。 谢瑜知道,自己不可能下手。 她要杀死系统的意义便是保护师姐,若是一定要伤害师姐,她宁愿就这样,带着宫冬菱就此离开,像从前一般,互相扶持到最后一刻。 幸好师姐想不起来这些事了,师姐一向都能猜到这些,而她对自己下的了手。 就像她义无反顾进入识海,要和系统决一死战一样坚定。 嗯,我们这就离开。 谢瑜隐去心中的一点阴霾,对上师姐时,仿佛整个心房都被她所填满。 突然想起了点什么,她握住宫冬菱的手一动,一点黑雾自她的掌心凝成一团,但在钻入宫冬菱的手掌之前,却突然停滞,僵持了片刻又收了回来。 谢瑜一垂眼,她差点忘记了,现在的宫冬菱的灵力被压制,简直与凡人无异,若是她的魔气冒然探进去,很可能便是会伤了师姐,想到这里,她那点深沉的心思渐渐散开。 师姐应该是真的没有苏醒记忆吧? 待她看向宫冬菱,却发现师姐正仰头看向八层楼的那个病房。 出口,在那里。 不用宫冬菱开口,其实两人心中都冥冥之中感觉到了,那是开始的地方,也自然是结束之处。 谢瑜一把将师姐横抱在了怀里,一如之前在那无妄岛上,她在危机关头出现,将被迫跳下山崖的师姐接住的模样。 抓紧了。她抬眼看向上方,一声嘱托。 但宫冬菱还是被这突然腾起来的失重感吓得眼睛一闭,等再睁眼时,已经身处那八楼熟悉的病房之中了。 两人都是一眼看向那病床之前被扭曲的空间碎片。 除了外圈被激起的水波涟漪之外,还有透明不规则碎薄片浮在那上面,光看着就透出几分神秘出来。 谢瑜仍是横抱着宫冬菱,站在出口前。 这似乎能将人吸进去一般抱着这种猜想,宫冬菱伸手触向那一片涟漪。 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力浮在了宫冬菱的指间,若不是谢瑜迅速将她的手抽回来,她几乎要被吸进去。 这是时空之镜,那边是你的识海,我们现在就可以从此处离开。 谢瑜耐心地给受到点惊吓的宫冬菱解释道。 在随着谢瑜进入这个被塑造出来的幻境时,本是隐藏着的时空之镜出口便是被她强行破开了,因为邪魂之力的破坏是不可逆的,所以就一直陈在了这,连系统也无法进行修补。 但谢瑜就算是破开了这出口,也不是从这过来的,等谢瑜将其破开了才发现它只能出不能进。 最后还是谢瑜将自己附在那之上糖纸通过裂缝之中挤进来,毕竟糖纸也曾经是属于这里的东西,和这世界的属性是相符合的。 宫冬菱示意谢瑜将自己放下来,却第一次遭到了谢瑜莫名其妙的拒绝。 我就这般带着你一起通过时空之镜不行吗? 谢瑜虽然是笑着说的,但收紧的手,和刻意垂下来紧盯着宫冬菱的眼睛却都显示着这不是那般轻松,有些幽幽的。 似乎是没发现谢瑜的不对劲,宫冬菱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只是看向病床前的一处,轻声道:丛前,我藏了很重要的东西在那里,我要将它拿回来。 她悄悄在心中叹了口气,果然,相处久了,就连想法心意都是相通的。 宫冬菱当然知道谢瑜在无意识地阻止她做接下来的一些事,但宫冬菱注定要让她失望了,否则她也不会装这么久。 或许是因为宫冬菱太淡然,这让谢瑜不禁也有些尴尬,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便一松手,让宫冬菱的脚触在地上。 宫冬菱几步走到病床边,跪坐在地上,将手伸入床底之下一阵摸索,脸上忽是一惊喜,真没想到这个世界每处细节都是那般还原。 她的手一动,终于将它抽了出来,却是一张和谢瑜出现前天中那黄色糖纸一般的透明彩纸。 将它举到谢瑜的面前,宫冬菱笑容是发自内心的灿烂:看!是我从前偷偷粘在病床下的,和我送给阿瑜的一模一样! 谢瑜听到这话,却是一紧张,宫冬菱从前只将这事当成梦境,并不知道她偷偷带走了那张糖纸,想着,被揉成一团的糖纸又悄悄出现在了手心之中。 似乎在这微微刺手的手感之下,谢瑜才能更加安心。 宫冬菱将其扯直,一点点展开,浮掉上面的尘埃,片刻之后,它上面便不再有着岁月的痕迹,绽放了和多年前一样的通透色彩。 送给阿瑜。 一只握着糖纸的手递到了谢瑜的面前,谢瑜将目光上移,最终落在了宫冬菱像星星一样澄亮的双眸间。 分卷(84) 师姐已经送我过一次了,这张留给自己吧。 谢瑜捏着糖纸的手又是紧了紧,克制自己心头想将那对于自己来说无比珍贵的宝物展现出来的期待。 她摇了摇头,固执道:把手伸出来嘛。 被这声音蛊惑住,谢瑜不由百依百顺地伸出手去。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在谢瑜触到那糖纸的一瞬间,眼前的一切和意识都模糊起来,她条件反射地要去抓师姐的手,胸口却感觉到些许温热的触感,竟是被一股力量猛地向身后的时空之镜推去。 因为根本没想到师姐会突然使出这般强劲的灵力,谢瑜没有防备,被压抑的力量也甚至也没法在这瞬间抵抗那时空之镜强劲的吸力,直直向下坠落。 剧变发生的太过突然,谢瑜的视线意识逐渐清明时,自己已经身处一片幽蓝深海,上面的出口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挣扎着想要再游回去,却是被一个透明屏障死死拦住。 这里只能出不能进,谢瑜早就在此碰过壁。 想要像来时去里面的方法一般,再制造出一个裂缝进去,可谢瑜比谁都清楚自己来不及了。 宫冬菱随时都会下手,系统死去的瞬间幻境就会崩塌,师姐便从时空之镜坠下,自己必须要在这里等着她,带她离开! 要不然她一定会死在这深海中。 谢瑜死死看着时空之镜的另一边,宫冬菱像是能看见她一般,温柔如水的眼神像是穿过了红尘,直直落在了谢瑜的身上,眼底没有任何惧怕,只是淡淡地微笑着。 虽然在心中已经将这个简简单单的术法演示了许多遍,但宫冬菱还是害怕会失败。 她很聪明,甚至连谢瑜会在自己的识海中被压制多成力量都发现了,若是在外面,她根本不可能暗算到谢瑜,但即使是这样,也是利用谢瑜的信任和出其不意。 对不起。她没有说出声,但唇瓣一启一合,谢瑜定是能看出来。 这是她一定要去做的事,现在便是最好的机会,自己已经破开了那最难的幻境,只差最后一步,毕竟系统也孤立无援独孤一掷。 浓稠的像是墨汁一般的魔气在谢瑜的手上成形,在这一刻,她几乎想要毁灭这整个幻境的空间,但胸口的本命之玉闪起一点光,像是在唤醒谢瑜的理智。 的确,若是强行破开,还在里面的师姐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谢瑜已经完全明白了,从始至终宫冬菱都一直在装,她根本就是完全记起来了所有事,甚至连灵力都恢复完全,为了这最后一刻,骗她这么久。 她用力去抓,只能感受到手中那张师姐最后送她的那张糖纸。 可那被系统用力量伪装的糖纸在谢瑜聚满魔气的手上却是在一点点消融,就像那些被侵蚀的角色一般,凭空消失在了这深蓝色的海水中。 谢瑜拼命想要留住,却是根本赶不上它消融的速度。 只是片刻,谢瑜就一无所有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房中的师姐接下来的动作。 玄菱出现在了宫冬菱的手上,她稳稳握住剑柄,红色灵力和黑色魔气交织在掌心和剑柄相交之处,在这魔气的笼罩下,宫冬菱从未这般安心过,仿佛谢瑜正站在自己身边一般。 玄菱,准备好了吗? 玄菱从来不是看中儿女情长的剑,它没有阻止主人的动作,从未像现在一般扬起斗志。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宫冬菱没有再拖延,最后看了那时空之镜一眼,像是怕被阿瑜看到那般场面,便是转过身去,深吸一口气咬着唇,将玄菱狠狠刺入自己的胸口。 系统就藏在她这魂体之中,宫冬菱比谁都更早清楚,从一次次看着镜子中陌生的自己那时便怀疑起来。 2.0赖在她识海的这么久,的确将她的内心世界窥探的一览无余,可宫冬菱也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它的人。 除了自己的身体,多疑的系统不敢躲在其他任何地方。 因为只有这个地方,系统即使是死也能拼劲将宫冬菱一起带走。 宫冬菱太了解它这种阴毒的想法了,只要自己也跟着系统一起死了,在系统看来就不算是它的失败。 它到死也不愿承认自己是败者。 那宫冬菱就跟它赌一场,她不仅会将剑刺入自己的身体,还要成为赢家。 即使咬着牙,剧痛的影响之下,宫冬菱的鼻子还是发出一声闷哼,浑身痛得一绷紧。 伤口没有任何血流下来,只因这根本不是宫冬菱的□□,而是她灵魂意识所凝的魂体。 从前那些受伤根本比不上这破开魂体的痛苦,像是灵魂被人硬生生撕裂般。 邪魂之力自己本身就是极具威力,虽然宫冬菱魂体并不是天界的力量,但那脆弱的魂体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它灼伤。 玄菱已经在尽力控制那红色的灵力护住宫冬菱的魂体了,邪神的力量不是她能抵抗的,也只能祈祷着主人能承受住。 毕竟这魂体虽然痛感更甚,但是不比□□的破坏是不可逆的,这魂体被伤害的再严重,只要本根还在,重归于识海之后,便是能够恢复。 谢瑜远远看见了师姐背对着自己,浑身直颤抖着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模样。 在这瞬间,她感觉到喉间的一股甜腥,而意识片刻的松动也让谢瑜被识海的一股巨浪席卷到了更远处,谢瑜想逆着水流溯回,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浪打回去。 从时空之镜出来的人会落入识海之中,却不能在这里停留,会被汹涌的巨浪推着离开识海的范围。 淬了邪神之血的玄菱在进入宫冬菱的魂体之后,两股力量交织着迅速扩散至全身,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系统的本体。 那能在任何识海意识魂体中寄宿的系统2.0第一次展现了它本真的模样那是个弱小微弱的光球。 它那微薄的天赋之力甚至不能支撑它凝出自己的实物本体,跟系统1.0的小兽本体相差极大,这也是系统2.0到哪里都要将自己死死藏在别人识海魂体之中的原因,它羞于让别人看见自己的本真。 系统2.0将所有力量独孤一掷赌在塑造这个世界之上时,就再也没有退路了,面对邪魂之力,它连逃走都做不到。 毕竟在将宫冬菱关上的同时,它自己也被永远困在了此处。 系统是跟谢瑜在同一个瞬间发现宫冬菱早就想起了一切的,它的心情从两人即将空手离开的大起到现在的大落,甚至它的保命符谢瑜还被宫冬菱直接推了出去。 它眼睁睁看着黑红色两道光影像闪电般拖着残影追溯过来,在瞬间就缠绕上了它这个微弱光源。 系统一触到那邪魂之力,就被立刻吞噬了,纵使它拥有无数天界赋予的权限力量,却像是面对另一维度的力量一般毫无招架之力,瞬间被击溃。 在灼烧和侵蚀之下,它的声音终于摆脱了一直的机械,最后尖利着对宫冬菱喊道:我死了,你也一定活不下来! 宫冬菱没有理它,只因系统在被摧毁的过程中,她自己的魂体也是像被千刀万剐。 方才那灼伤已经是最轻的苦难了,那些力量在她的魂体之内碰撞缠斗着,每一种痛苦似乎都能波及到她,她的魂体被撕裂炸开。 伤口不会流血,只会留下一个个空荡荡的洞,很快就让她的浑身变得千疮百孔。 但随着系统即将走向灭亡,她周围的一切都在逐渐裂成碎片,飘向空中,预示着这个幻境马上就要崩塌了,宫冬菱不得不拖着被摧残的身体,拼劲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投入面前那个时空之镜中。 终于在幻境彻底破碎的前一刻冲了出去。 外面的确是自己的识海,只因宫冬菱的魂体在触到识海的一瞬间,就感觉到被撕裂爆炸、痛的快要没知觉的魂体感受到了瞬间的抚慰,像是重归了母亲般温暖的怀抱一般。 她似乎要赢了宫冬菱的嘴角不由微微扬起。 系统被侵蚀的还剩最后一点内核,它知道大势已去,自己再也不可能活下来。 但反观宫冬菱,甚至已经回归了自己识海之中。 嫉妒愤恨的情绪在系统内核之中疯涨,它拿出了天界给它的最后一个权限:启动自爆程序。 不愧是所有系统的创造者司命星官,就连最后一环也早就算到了,从一开始就摸透了它永不认输的性格,以它的性命换宫冬菱的命。 但这便是系统2.0毕生的追求,即使看破了一切,它也绝不可能舍弃。 它一定要带着宫冬菱一起下地狱。 宫冬菱也听到了这句话,但她躺在湛蓝的识海中,任由自己的身体往下沉去,意识也在这一刻沉沦,她什么也不愿想了,想这样睡在母亲般的怀抱里,就此长眠。 可就在她陷入沉眠前,她隐隐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沁凉之意笼罩了她的身体,魂体中的所有灼烧撕裂以及系统的自爆都被这股力量所遏制平息。 她的伤口被那股力量轻柔拂过,那东西似乎也有情绪,在怜惜着自己的爱人一般。 不止她身体内部的变化,就连这整片识海的巨浪都因此趋于暂时的平静。 有人死死抱住了她千疮百孔的身体,有莫名滚烫的液体落在了她的脸颊之上,还有人在她的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字。 而躺在自己最爱的人身边,她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很抱歉,自爆程序被出错。那个曾经播报过夺舍权限失败的机械音再次回荡起来,但是系统2.0却再也不复存在。 天界监视谢瑜宫冬菱的画面突然被掐断,天尊和司命星官霍然起身,看向水镜的眼神都是沉的可怕。 系统2.0确认死亡,它是监视画面的提供者,所以画面才会消失。 司命星官对天尊解释着。 为什么自爆程序会出错?!天尊的声音隐着怒火,质问司命星官,谁都以为宫冬菱必死无疑,哪知却是发生了那般变故! 根据系统传回来的数据,邪神她司命星官艰难说着,但还是一停顿,有些说不下去了。 天尊完全已经不顾自己的形象,怒吼道:她又怎么了?! 她及时用了自己的本源之力护住了宫冬菱。 她们成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状态有点差,只写了八千字,刚好是一个卡章截点,没有万更,就给大家鞠个躬吧~! 感谢在2021062721:15:58~2021062823:04: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夺宝小慕5个;7总、郦奉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微生净月40瓶;七色、村桥南2瓶;marshall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5章 记忆 谢瑜在宫冬菱坠入识海的那一刻,便是不顾一切地追了过来。 她比谁都清楚,宫冬菱的生命在迅速流逝,自己晚一步都可能让其落入万劫不复之境,师姐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识海发出了它真正的警告,平日里柔软的水此刻凌厉的像是刀刃般,一刀一刀狠狠划在谢瑜身上。 那是识海对外来者的正常防卫,除了识别不出来系统那种被特殊改造过的魂体以外,只有识海的主人才不会被识海排斥。 谢瑜没有管它们,任由巨浪剐着自己。 只因这是师姐的识海,自己的一个防卫都可能对师姐此时正脆弱不堪的灵体造成伤害。 她潜入深海,死死抓紧了宫冬菱的身体,更是无暇顾及那几乎要将她吞噬一般的浪。 师姐现在的身体状况糟糕的可怕,受尽苦难,魂体支离破碎,浑身皆是灼伤和伤口,半透明的身体甚至正在一点点化作金色的萤火,散开在这深海中,融为泡沫。 但即使是陷入了昏迷之中,她在感觉到身边来人的瞬间,平静的脸色便出现了松动,就连眉心都突然一蹙起。 宫冬菱在隐隐约约听到自爆程序后,担忧的不是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而是潜意识地用最后仅剩的一点力气将身边的谢瑜往旁边推去,苍白破碎的唇瓣艰难地做着快走的口型,不让自己灵体的爆炸波及到身边的谢瑜。 别怕我在。谢瑜一边摇着头,咬牙道,仿佛能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宫冬菱。 【谢瑜,她身体中的系统2.0启动了自爆程序,快想办法阻止它!若是任由其发生了,宫冬菱定是尸骨无存!】 系统1.0的声音也第一次这般慌张,在这一瞬间,它演算了多种方法,但都被自己否决了。 即使谢瑜随便一点力量都能碾死系统2.0那只渺小的虫子,但现在的宫冬菱仅靠最后一点精魂支撑的残体却再也经受不了邪魂之力的重创。 听到系统的话,谢瑜在这极度危机的环境之下,却是出奇的冷静下来。 既然自己已经抱住了师姐,就没有任何力量能从她怀中抢走师姐。 几乎是在瞬间,她的身体比脑子更快的想到了解决方法,谢瑜和宫冬菱皮肤相贴的掌心发烫起来。 邪神的力量的确生来就是破坏性的,但与邪魂之力恰恰相反,谢瑜的本源之力的本质却是守护,她曾为了将那黄色糖纸强行带出梦境,留在自己身边,就用了本源之力。 而现在,终于要发挥它真正意义上的守护之用了。 她的双掌并在一起,一朵白色的小花生长绽开在那掌心之中,本就只有三瓣的花朵此时只剩两片花瓣,在识海的冲击之下,简直摇摇欲坠。 天道的庇佑和巧思又在此刻显现,明明是黑的不能再黑的邪神,在那隐藏在心底的本源之地,却是能开出这般纯洁美好的小白花。 就跟谢瑜曾带着师姐一起去见过的花谷内心世界一般。 这数万年才能凝成一瓣的本源之力,被谢瑜匆匆扯下,喂进师姐的双唇之中,也是在这一瞬间,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白色的光在宫冬菱身上浮起,将她本来就趋于透明的魂体衬托的越发圣洁,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在了这深海之中。 像是惟恐她真的会消失不见,谢瑜抱住师姐的手更紧了紧,一双没有焦距的眸子怔怔地看着她身上的变化。 只见白光聚在一起,笼罩在了她心口之上,很快,那光源的中心,一点猩红的火星乍现,还在不停跳跃,似乎随时准备死灰复燃。 小白花的花瓣凝结成的力量,虽然柔和却格外坚毅,没有迅速将火星压下去,却构建起了一道坚固的防线,不让那自爆伤到宫冬菱分毫。 它一边阻止火星的继续炸开,一边疗愈着宫冬菱身上所有的伤口。 而系统2.0没等来想象中的自毁,却是被那道红黑交织的邪魂之力死死缠绕,内核最终也被吞噬。 很抱歉,自爆程序出错。 系统2.0,确认死亡。 分卷(85) 终于,火星也燃尽了自己,最终熄灭在了一片白光之中。 【结束了,自爆没有成功。】系统1.0大大松了一口气,作为一个没有什么生死观念的系统,第一次感觉到劫后余生的滋味。 它怔怔看向谢瑜,本以为邪神会跟她之前迅速做好决定一般冷静,毕竟她早就掌握了一切,精准判断和及时出手才将宫冬菱救了回来。 可现在那个抱着师姐脆弱破防的女人真的是高高在上孤傲万年的邪神吗? 谢瑜在哭,从听到系统说出成功二字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面具在瞬间破碎,泪水也在这一刻决堤。 此时,眼泪从谢瑜的眼角源源不断地涌出,在海水的浮力之下,化作一颗颗珍珠,飘向遥远的水面。 谢瑜控制不住眼泪,明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救下来了师姐,她再也不会离开自己了,可抱住师姐的手还是觉得那般没有分量,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她也仿佛那个劫后余生的人一般。 卸下所有伪装之后,谢瑜一无所有,只是那个要护住自己所爱之人的小乞丐。 她终是做到了。 谢瑜被泪水浸透迷离的眼睛看不太清,只能隐隐约约看见白光在师姐身上的光晕,顺着那光延展的轨迹,颤抖着手一点点拂过她的那些伤口。 泪水甚至滴落在她的身上,晕开了一片水渍。 像是怕被师姐发现了一般,谢瑜慌忙伸出手,想要将那水渍擦掉,却发现这泪水和白光交融在了一起,瞬间隐在了宫冬菱的身体之上。 宫冬菱的唇瓣上也是一片湿润,那是谢瑜没发现滴落的泪水。 昏迷中的宫冬菱却不由自主地伸出舌头,触到唇上的那水珠,尝到点到咸湿的味道,后知后觉这原来是泪水。 谢瑜最终用手背拂过眼睛,将泪水拭去。 抱着师姐一起向上游去,她要兑现带师姐离开的承诺,穿越这片识海,回到外面的世界。 深海之上,似乎隐隐有一道光垂下来,落在两人渺小却互相倚靠的身影之上,她们向着光的那头游上去。 仿佛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什么能将她们分开。 谢瑜和宫冬菱回到楼阁之中的时候,外边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两人都是用灵体进入的识海之中,所以□□之上没有任何伤势,只能从眼睛和面庞之上看出她们的疲态。 就在魂体归位的那一瞬间,远远在自己处所的蔺老却是从休养生息中一惊醒,他迅速起身,看向面前那个魂灯,只见其火红的内芯果然燃了一点小火苗起来。 看来她成功了。蔺老一拂须,终于显露出了个安心的笑容。 想起来小姑娘拜托他的另一件事,他便是看向了那小小一簇灵火,只见它现在还很微弱。 蔺老看向面前的那柱香只燃了一半的长度,倒是松了口气,又坐了下来自言自语道:还要等一会,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师姐还是没醒过来,但谢瑜却等不了了。 只因在她将宫冬菱带出识海的过程之中,就发现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已经受到了那药物的影响,在一点点变得模糊起来。 刚刚才松一口气的心情现在又悬了起来,只有二十四个时辰她真的能等到师姐醒过来,将解药给自己吗? 谢瑜似乎又跟以前一般,陷入了一种孤立无援的境地,她习惯一个人掌控全局,将不确定的因素一点点解除。 比起等待师姐能尽快醒来的渺茫希望,她更想自己去找那解药。 但自己该不该最后相信师姐一次呢? 谢瑜的眸光中有几分复杂,她沉沉看向床上睡着的师姐,却忽然发现她的手握成拳,似乎紧紧捏着什么东西。 这个发现让谢瑜浑身一紧,难道那是师姐一直带在身边的解药? 她没有半分犹豫,便是直接俯身,轻易将宫冬菱的手掌打开,拿出了藏在其中的东西,只见却不是期望见到的解药,而是一个通体乳白的玉牌,上面雕刻着凹凸的精致纹样。 这是通往天界的玉牌? 谢瑜自从被放逐下三界后,在很长时间里都没见过这玉牌了。 没有这东西,即使是她,也没办法轻易的回到天界。 只因在天道的安排之下,天界的确是无数凡人地鬼所向往的极乐世界,以为成了神仙,便不会再有万千愁绪。 而真正能去天界的却只有个位数,各个都是大能,业绩功德圆满,成功渡命中之劫,去往那天界。 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天界之外有重重障碍,是最严格的通道,只有正儿八经飞升走登仙梯,或是持着那玉牌,才能重归天界。 谢瑜早就觉醒为邪神了,自是没有再走登仙梯的机会,这也是为何剧本对她的修仙之路多有阻挠的原因,正是杜绝她通过登仙梯回到天界的可能。 而天界自和她撕破脸开始,也收回了那玉牌,摆明着是让她永无回去之日。 这也是谢瑜在三界游荡万年的缘由之一。 但即使如此,天界那些人是永远不知满足的,还是不信任谢瑜。 特别是看见她在凡界和凡人签契约,塑造了魔修,便是认定她有着野心,在培养自己的势力,才有了后来假装历劫实则绞杀的剧本安排。 【这是系统2.0死后留下来的吧,我没被天界回收处理之前,也有这东西,当然现在是没了。 本来这玉牌应该会随着系统的死亡一起被毁灭,但你为了阻止它自爆投过去的本源之力却阴差阳错将玉牌保留了下来,运气倒是不错。】 系统1.0看着这玉牌突然道。 天界自己也没想到他们投下来的麻烦障碍却为我们助力了吧。 谢瑜听了这话,眼神微动,似乎想到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方才又去回收了一次那附在司命星官下的监听,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随着2.0的死亡,他们布在我们身边的监视眼线都断了,他们现在对我们的情况一无所知,甚至完全不知晓你拿到了这玉牌。 他们在明我们在暗,的确是极好回去反击的时期,你打算如何做?】 自然是要回去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谢瑜握紧手中的玉牌,面容上有些若隐若现的笑意,憋屈了这么久,也该轮到她们的时间了吧。 系统感觉到了属于邪神的战意,便最后提醒一句: 【天界已经在紧急准备新的系统准备投下来了,说不定还可能司命星官本尊都会下来,最快是三日时间。你若是能在这个期限带着宫冬菱一起离开这个被控制的世界,便是能从此摆脱剧本和系统的控制,要尽快行动。】 你的力量倒是超乎我的想象,不像是司命星官那个死古板能造出来的东西。 谢瑜一挑眉,对着识海中的系统道。 她没说后面半句话,这倒像是天道的手笔,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毕竟在谢瑜从浑沌中出生之后,天道已经很多年没亲自做新的物种了。 正如谢瑜所说,它什么都为谢瑜二人算好了,自系统脱离天界的掌控之后,便是可以随意使用自己的天赋之力做它想做的事。 它从未像现在一般自由肆意过。 想到这里,系统不由地又想起了从前自己在她识海中,一人一系统皆是那般弱小,互相依靠鼓励的情形。 系统满怀着期待看向还在昏迷中的宫冬菱,若是宿主醒过来看到它现在这么靠谱,一定会吓一跳的吧。 谢瑜衣袖一拂,玉牌瞬间消失在了她的手中,她抬头重新看向师姐。 或许是察觉到谢瑜又猛地沉下去的不安情绪,系统1.0第一次插手于两人的感情: 【谢瑜,你应该比我还了解宫冬菱是个怎样的人,她的准备一向缜密完整,骗你之时便是那么多套路,不可能会拿两人的回忆做赌注,你要试着相信她。】 谢瑜何尝不知道这些,可那种记忆在脑海中一点点变得模糊的恐惧像是占据了她的整颗心,即使是在本命玉的安抚之下没有像从前那般发病,但却也在不断地在怀疑和相信之间徘徊。 实在是因为师姐已经骗了她太多次。 最终,她还是坐在了师姐的身边,握住师姐的手,感觉到点莫名的力量。 谢瑜闭上眼睛,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两人从初识到如今的每一段记忆,即使有些微不足道藏在记忆深处,也被谢瑜翻找出来,拂去上面的灰尘,让其焕发出新的色彩。 仿佛这般努力,就能阻止记忆逐渐变得模糊。 她选择相信师姐,只因师姐也不可能舍得丢弃这些比世界上的任何宝物都要珍贵的回忆。 身为邪神,谢瑜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就连万年之前的经历都历历在目,但就在逼迫自己回忆中,她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太记得师姐和她在平日里相处的一些小细节了。 谢瑜痛苦地睁开眼睛,她太害怕了,害怕自己真的会忘记。 师姐可以也救救阿瑜吗? 缓缓躺到宫冬菱的身侧,谢瑜在她的耳边呢喃道。 第一次见到师姐的时候,还不知道你已经变了一个人,所以那个时候对师姐好凶,师姐之前一定被我伤到心了吧,现在说对不起已经太晚了,所以我要加倍对师姐好。 虽然已经不相信别人对我的好意了,但因为是师姐,所以选择再飞蛾扑火一次,那却是我万年间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在进入幻境前的那晚其实发现师姐在摸我头发了,但是因为太紧张连翻身都做不到,若是那时回头是不是能跟师姐更早的亲近一点呢? 系统说你的任务是阻止我入魔,可自从幻境之后我堕魔了师姐都完全没有发现,真是个小笨蛋,怪不得任务会失败,这样就可以永远留在我身边了不过若是师姐任务成功了,我也愿意追随着师姐去往你的世界。 我曾游历了三界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家在何处,但现在我知晓了,有师姐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师姐快醒过来吧,我藏了好多秘密,若是你再不醒来我就全忘记了,你也要永远被阿瑜蒙在谷里了 谢瑜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像是师姐能够听到一般,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 在这些话语之下,谢瑜感觉到一道阳光照亮了心中的阴霾。 记忆之所以珍贵,却是因为那个人,师姐就在自己的身侧,她便不会再害怕。 师姐还记得这一切呢,她们还会有一辈子的回忆呢。 谢瑜的眉心终于舒展了些,连嘴角也因为这期待扬起一点笑容。 蔺老看着面前的魂灯,想起了宫冬菱来找自己的那天,两人所说的一切。 宫冬菱来找他问那魂体的事,结合之前谢瑜说的,他不难猜到此事的因果,便是跟宫冬菱说了自己的建议与方法。 小姑娘的悟性和胆识都比他想象中的高些,听完那些话便是懂了蔺老的潜台词,她有失败的风险,而且一旦失败的结果可能便是死亡。 那蔺老这里可有让人会遗忘一些记忆的药呢?宫冬菱是这般问他的。 显然在来前就已经做好了这般的心理准备,而之所以要让谢瑜忘记她,也是因为听从了蔺老不给谢瑜留下麻烦、毫无牵挂的背水一战的建议。 因为这遗忘记忆的药有二十四个时辰的期限,若是在这时间之内没能让谢瑜服下解药,她便是要永远忘记宫冬菱了。 宫冬菱听完药的效果和规则后,便是若有所思。 进入自己的识海,里外的时间流逝不一样,那么长的时限一定够,那时还没出来的话,可能就是已经殒命在识海之中了。 蔺老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便是好心提醒道。 可宫冬菱却摇摇头:我知晓这个,我担心的却是即使我还活着,但因为魂体遭受重创,意识陷入昏迷,没办法亲手将解药给她怎么办? 听完此话,蔺老这才发现宫冬菱想的比他还深远,毕竟那是两个魂体之间的针锋相对,她能将那个强大的魂体弄死,自己自然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万幸了,定是会出现像她说的这般情况。 宫冬菱一向是会将方方面面兼顾的缜密之人,自然不可能犯那般低级的错误。 选择让谢瑜忘记她,定是死亡之后最无奈的选择,若是自己还活着,她会好好守护两人来之不易的珍贵记忆。 我可以将我的魂灯放在此处吗?我的魂体进入识海后,魂灯似乎会熄灭,一直到我再次活着回来才能复燃,到时候蔺老就能知晓我是否成功了。 不错,若是你成功活下来,我便可以将解药亲自送给邪神。 蔺老眼睛也是一亮,顺着宫冬菱的话道。 但宫冬菱却双眼含着歉意摇摇头:若是你去送解药,邪神便会立刻知晓是你将这药给我的,这样你定会被我牵连,她奈何不了我,却会将惩罚加在你的身上。 蔺老一愣,什么也没说,只因她猜的一点没错,谢瑜绝不会轻饶他。 所以,蔺老只用对着我的魂灯呼唤我,将我唤醒就行。 宫冬菱认真嘱托道,守护两人的记忆一事相当于她的心中一根绷紧的弦,此时只要再有人来唤醒自己,她定是会醒来。 蔺老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便是一直将此事谨记心中。 而在此时,他看着魂灯突然蹿高的火苗灯芯,啧啧称奇道:奇怪,倒是用不上我了。 一定要幸福啊。蔺老站起身走近那魂灯,知道宫冬菱能够听到,含笑对着那魂灯说,便是起身离开了这个守了一天一夜的房间。 魂灯闪烁了片刻,仿佛在回应着蔺老的话。 而在谢瑜身侧的宫冬菱缓缓睁开眼睛。 她是被阿瑜唤醒的,在阿瑜一点点地细数着两人的过往故事时,醒了过来。 偏头看向黏在自己身侧的谢瑜,宫冬菱开口是仍有些虚弱的声音,却还是那般春风拂过般的温柔: 那师姐现在醒过来了,阿瑜会不会奖励师姐,将你的秘密告诉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把师姐靠谱打在公屏上! 5555阿瑜终于也成长了,我直接露出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就是去天界收拾那些米虫们啦!我们翻身农奴把歌唱冲冲冲! 感谢在2021062823:04:41~2021062923:5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夺宝小慕、郦奉、小石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迷糊de小兔崽崽9瓶;yarby008、闻冰语5瓶;七色、村桥南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分卷(86) 第76章 娘子 师姐! 谢瑜听到声音的瞬间就急切地睁开眼睛,翻起身看向宫冬菱,仿佛有什么阳光悄然落入她红色的双眸之中。 只因所有的期待都在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宫冬菱的魂体在识海中的确受到了重创,但在谢瑜的本源之力和识海的万千之水的疗愈下,已经好了许多,才能被谢瑜所唤醒。 她醒过来后,甚至还有些懵,直到看到识海中一直盘踞的系统不在了,后知后觉自己在识海中发生的一切。 系统竟真的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想到这里,她还有些不可思议,就跟终于推倒了那横在自己面前不可撼动的大山一般。 但她很清楚,那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力量。 因为记忆最终停滞在了系统2.0说要启动自爆程序的那一刻,即使那时候自己的意识已经模糊,但也明白生命很可能走到了那般终结之境。 后面的一切她都不记得了,但一定是将自己带出来的阿瑜救了她。 这场决战,是两个人一起打败了天界的势力,而她们谁都没有失去彼此。 想到这里,宫冬菱看向谢瑜,眼睛笑成了两道弯月:阿瑜,我们成功了。 谢瑜看到师姐没心没肺的笑容,心中一堵,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般板着脸就劈头盖脸道:还笑!师姐差点就真死了见不到我了,若不是我拼命过去救师姐,会有如何后果你知晓吗?! 还喂我吃那种会将你忘记的药,你以为这般就能摆脱阿瑜了?我偏要生生世世都和师姐纠缠在一起! 知道阿瑜现在还在气头之上,宫冬菱老老实实让她迎头痛批了一顿了,五官都不由自主皱在了一起。 也只有在阿瑜面前,她才心甘情愿这般忍气吞声做小受气包的。 你怎么忍心骗我这么多次的?我也是傻,直到今天还是那般相信师姐! 谢瑜简直气极了,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宫冬菱,豁然俯下身去,双手将师姐按在塌上,咬上了她修长的脖颈,像是刚觉醒为邪神爱恨纠缠饱含痛苦的那次一般。 虽然看着恶狠狠,但真正咬上去却没有多重,而是在唇齿间细细研磨。 宫冬菱无奈地半闭着眼睛,微扬起脖子的弧度,还不忘伸出手顺顺小狼崽的头发。 还是那般小狼崽,只有真的气极了才会亮出自己的爪牙,装成凶像扑过来,但却又下不了重手,就是吓吓她。 谢瑜非要在脖颈那般显眼之处完完全全留下自己的痕迹,才肯放过她,便从宫冬菱身上起身,跪坐在师姐身边,幽怨地继续盯住她。 被这般目光盯着,宫冬菱感觉自己一点动作都会被谢瑜进行阅读理解,连脖子上的吻痕都不敢摸一摸,便是扯了扯阿瑜垂在自己身旁的衣袖,软着声音委委屈屈道:阿瑜,我知道错了嘛,别再生我气啦,好不好? 别扭地看着师姐扯着自己衣袖的手,谢瑜一边被她的撒娇和动作击中,一边又不想这般轻易原谅师姐,否则她尝到了甜头,下次定是又要故技重施。 解药呢?谢瑜还是硬着声音,朝师姐摊开掌心。 宫冬菱当然不会忘了这最重要的东西,便是在储物戒里一阵翻找,最后取出了一枚丹药。 谢瑜一愣,只因她也认得这丹药,是师姐第一次炼给她的筑基丹。 还记得它给自己的突破带来了极大的帮助,虽然她很快就在幻境中觉醒邪骨,走上了魔修的道路,但这的确是她变强的开端。 想到这里,谢瑜也隐隐有猜测了。 就只见师姐的手心中冒出了点灵火,在火焰的炙烤下,筑基丹的外壳很快便是脱落了,露出其中的内核,却是小小一粒其貌不扬的灰色丹药。 宫冬菱甚至在蔺老那处用了炼丹术,将这解药融入了其中,既是为了藏起来,更是不忘初心。 两人的一切记忆,她会记得、会守好。 谢瑜接过解药,仿佛回到了师姐将筑基丹赠与她的那天,将其吞入腹中,片刻之后,那些变得模糊的记忆在她的眼前飞快地闪过。 她在闭眼间,看到那些瞬间的画面都能想起来,自己和师姐一同经历过的曾经。 在这走马灯一般的回望之下,记忆愈发的清晰,牢牢地刻在了心上,便再也不会忘怀。 谢瑜再睁眼时,认真地看向宫冬菱: 我会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师姐,从此师姐也不再骗我了好吗? 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她语气中的坚定,宫冬菱也郑重点点头:即使阿瑜不告诉我这些,我也不会再骗你了,毕竟这解药没有第二枚,从此便是真正要和阿瑜共生死。 而这次之所以什么也不告诉你,却是有苦衷的。 她说到这里,却是一停顿,只因从谢瑜之前的一些反常的行为之中不难看出,阿瑜知道的可能比自己还多。 果然,她便是听到谢瑜道:嗯,我一直都知道这些,是因为师姐从前的系统正寄宿在我的识海中,他/她将一切都告诉我了。 系统?!宫冬菱蓦然睁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谢瑜获得信息的渠道是这般的。 系统自从被2.0取代之后,宫冬菱便是一直担心它已经被回收,甚至都做好了再也见不到它的准备。 但在系统留下来的天赋之力在宫冬菱体内爆起的那一瞬,宫冬菱便是坚信它还没被销毁,一定被困在了中心系统那里,终有一天他们会再次相遇。 可现在谢瑜突然说系统在她那里,宫冬菱还是被彻底震惊在了原地。 看到师姐的神情,谢瑜却没有再解释,而是衣袖一拂,一只深灰色的毛绒小兽便是出现在了她的臂弯之中。 系统当然没办法以魂体出现在外界,这不过是谢瑜创造出的投影,但系统却终于可以因此跟朝思暮想的宿主见面交流了。 那只灰毛小兽实在是宫冬菱从未见过的物种模样,倒像是动漫中特意设计的萌兽一般,但它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却跟那沉在自己体内的一模一样,宫冬菱瞬间认出来了,这是统子的本体。 宿、宿主。第一次以自己的本体示人,系统不知怎么就有些羞涩了,甚至有些粉色光晕从它灰色的绒毛上腾起,黑漆漆像两颗葡萄一般的大眼也是偷摸摸地看向宫冬菱。 但它的大眼实在不是属于这个次元的,偷偷看宫冬菱的动作简直太明显,瞬间就被宫冬菱当场抓获。 宫冬菱一起身,也跪坐在谢瑜面前,却没有它那般害羞,而是满脸惊喜之色。 系统,真是好久没见了,幸好你还活着! 她一边说着,一边想去薅一把系统身上看起来格外好揉的绒毛,但忽然想起来这是倒影,便是又十分可惜地收回了手。 可以摸的哦。 系统不好意思地抬起毛茸茸的脑袋,揪揪自己身上的软毛,在好不容易触到宫冬菱眼神的瞬间又是害羞的一缩。 虽然系统用的是投影,但系统私心用自己的天赋之力将浑身的数据都复制了过来,现在跟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东西没什么两样。 谢瑜看着两人的互动,特别是系统一而再再而三的害羞,眼神有些危险,幽幽开口道:说正事,我的投影可维持不了多久。 宫冬菱就要触上绒毛的手因为谢瑜的话一僵,奇怪阿瑜怎么看起来又不高兴了。 难道是在吃醋? 系统的醋你也要吃啊,还是说你也想被我薅一把? 无奈地戳穿谢瑜,宫冬菱先是揉了揉系统的脑袋,感觉到小羊羔一般的触感,但还没满足自己的绒毛控呢,就看见统子的几撮毛被自己给薅掉了,在脱离系统的瞬间就化作数据消失。 好家伙,还是个掉毛系统! 怕它真的被自己薅成了秃毛,宫冬菱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还是格外同情抱歉地将自己的手收回来。 谢瑜盯着师姐的眼眸,一言不发,但抿着的嘴明显还在不高兴。 宫冬菱被这灼灼的视线盯太久了,终于忍不住看了过去,便直起身子,比谢瑜高了些许后,又抬起了方才薅系统的那只手,捣乱一般触到谢瑜的头顶,直到将谢瑜的一头柔顺青丝揉乱才罢休。 谢瑜的本意的确是被重视,想要师姐独一无二的爱,每次师姐对别人跟自己一般好时,她便是会腾起点阴暗的想法。 但此时真正被薅了,才后知后觉,为何师姐一直以来给自己顺毛的手法跟薅那系统一模一样? 宫冬菱本来只是试一试,没想到谢瑜真的没反应,任由她将自己揉成毫无形象的一面,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心中又有点怂。 考虑片刻,伸手将指尖探入她的发丝中,一点点给她梳顺成原来的模样,小声地哄道:你看人家统子多可怜,就随便薅一把都能给薅掉毛,我们阿瑜的头发硬扯都不会掉的,是不是要多多关爱一下人家。 我又不是小孩,别这样哄我。 谢瑜依旧嘴硬,但表情明显已经出现了松动。 系统仰头看着两人,被塞了一嘴狗粮还要被内涵秃毛:?你们礼貌吗? 等终于给阿瑜顺完了毛,宫冬菱又正色看向系统:你怎么突然到阿瑜那里去了?当初突然消失把我吓了一跳,还做好了你已经被销毁的心理准备了,你在天界没受委屈吧? 一口气抛出许多问题,是她一直都疑惑的,此刻终于能得到解答。 因为我已经拒绝接收他们的任务了,于是天界便是派了新的系统下来,我当初的确是直接被带回了天界,不知什么原因,却并没有被司命星官销毁。 但为了防止我再来找宿主,司命星官直接在你的身上设置了一道结界,从此我便是不能再进入到你的识海中了,这便是为何我如此久没有联系宿主。 正是因为宿主遇到的危机让我的力量在你体内暴涨,我才下定决心和天界决裂,通过进入谢瑜的识海之中助你们一臂之力。 听完系统的讲述,宫冬菱也想起来谢瑜的一些改变正是从那次爆种开始的。 之所以现在才告诉我,也是因为你们知道我识海中系统2.0的存在吧。 宫冬菱了然,原来因为系统2.0的监视和限制,她们有这么多信息没进行交换,也幸而是系统来了,才能让谢瑜至少没有落入2.0的圈套。 嗯,而且我一直在监听天庭,由此得知了许多那位系统的计划,所以才会提前告知给谢瑜。 那你会不会被天庭再次发现,这次他们肯定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了。 宫冬菱有些担心地看着系统。 毕竟它跟自己和谢瑜不一样,是天界所创造出来,必须服从于他们,此刻却为了帮自己而承担这般严重的后果。 没事,他们要毁灭我早在上次就已经做了,明明那时我已经犯下了背叛罪和连续几次没有完成任务,理应被回收覆灭,但司命星官却是将我晾在了一边,只是限制我进入你的识海。 虽然这是宽慰宫冬菱担忧的话语,但系统不知为何,真有这般预感和推测。 与其等它被发现,不如先发制人。谢瑜也开口了,她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之前那枚玉牌。 这是?宫冬菱看着那玉牌,只觉得有一种熟悉感,似乎在自己昏迷时,手上就握着这东西? 谢瑜看着宫冬菱,红宝石般璀璨的双眸闪烁着点执着的光; 这是系统死后,留下的玉牌,我们有了它就能回到天界去了。系统的死只是暂时的,他们很快就会投下来新的系统,继续控制我们,直到看到我们最终痛苦地死去才会罢休。只有主动去迎战,我们才能彻底打败那些敌人。 所以,谢瑜一顿,才一字一句问道,师姐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个虚幻的世界,去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吗? 她说完这句话,四周皆是一片寂静,只等待着宫冬菱的回答。 当然。宫冬菱抬起眼,嘴角绽开一个笑容,在这一瞬间,似乎夜色中所有的星光都坠入了她的眸间。 系统看着两人互相信任互相扶持的模样,发自内心地为她们高兴,但与此同时,内心中又为自己的前路多了一丝担忧。 毕竟一旦脱离那个剧本世界,自己的本体便会显露出来,它的力量足以对抗天庭的一切吗? 它不知道。 它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再也不是孤孤单单一个系统了,它的身边还有同伴,还有可以依靠信赖的人。 还是回去再分析研究一下数据吧 系统叹了口气,顺着谢瑜的臂弯缩回了衣袖,一下子便是隐去了所有踪迹。 那我们什么时候离开?宫冬菱问谢瑜。 这里的确是虚假的世界,几乎所有人物都处处对她和谢瑜释放着恶意,宫冬菱本以为自己会迫切地要离开。 但真正到了离开的时候,心中却也腾起点不舍起来,只因这里留下了太多自己和阿瑜的回忆。 此去一别,可能只能在记忆中回溯了吧。 今晚便启程吧,恰是月圆之夜,是通往天界之门开启的日子,三日之后,我们便是已经脱离剧本的世界,潜入了天界之中。 谢瑜推开窗,一轮赤红的圆月挂在夜空中,像是已经预知到了邪神的归来一般。 在走之前,我还想完成一事 谢瑜听到这话,一转身刚好对上了师姐腾起点绯色的脸颊。 今晚是我们的大婚之日呀若、若是不拜堂成婚的话,岂不是很浪费这身婚服和我们亲自绣的盖头? 说着,宫冬菱挑起之前被谢瑜在失控之中随意摘下扔在塌上的那盖头,递给谢瑜,眼睛都羞的不敢看谢瑜,只能低垂着眼,睫毛也轻轻颤动,在瞳孔之中垂下一片光影: 阿瑜亲自帮我盖上吧。 谢瑜看着那破碎迷离的光影和少女绯红的脸颊重叠在一起,呼吸的节奏都慢下来,仿佛能听见心中花开的声响。 她接过那盖头,仔仔细细地披在了宫冬菱的头上,等看不见师姐蛊人的容颜了,才后知后觉自己的脸颊也不知何时红透了,像是着起了一团火般。 但脸上这只是星星之火,在心中却是一片燎原之势。 明明之前装着要豪取抢夺时,也曾期待地在心中演示过无数次拜礼时的模样,但真正到了如今,师姐真正提出来时,却是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从盖头之下传来师姐的一声轻笑,她伸出一直绞在一起的手,主动握住谢瑜。 现在是师姐豪取抢夺阿瑜咯。 有了师姐的引导,谢瑜这才恢复了些许,跟着宫冬菱一起拜向窗外那轮赤月,便是以抵天地高堂。 分卷(87)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谢的是那缘分使在不同时空的二人终是相交相识相爱,孤独的鲸在异世找到了和自己同频的另一半。 愿的是天地能继续庇佑她们的前路再无分离与坎坷。 等起身后又是握紧手,心意相投般一起转过身去,两人开始皆是没动,面对面良久,终是不约而同地相对着一鞠躬。 妻妻对拜,从此,便可以堂堂正正地叫你一句娘子了吧? 等两人起身站定了,谢瑜迎着月色,将师姐的盖头用双手撩起,撞入了一双熟悉的温柔双眸中,她们十指紧扣,就这般看着对方,没有其他任何的言语动作,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还不亲我吗娘子。宫冬菱缓缓闭上眼,终于第一次说出了这个陌生又期待的称呼。 谢瑜眼底也因为这称呼多了两分绯色,微微俯下身去,用滚烫的唇贴上师姐的双唇,感觉到对方的一颤抖,也闭上眼睛,自此天地间便只有自己与娘子二人。 天地明月为鉴,今后的岁月的确还漫长。 三日后。 司命星官崩溃着看着面前的主机问道:为什么不能将新系统投入剧本世界?! 他已经失去对邪神监控三日了,心中的恐惧一日比一日扩散,他将自己关在主机室中,时刻注意着画面,就是期待着系统能早日恢复运转。 按理说现在系统早已经投入了剧本之中,开始运转了,但主机给他的反馈仍是那生硬的四个字:程序出错。 终于,在第二十遍排查错误时,主机的话语变得不一样起来:发现错误,目标已经脱离剧本世界,请重新选择系统俯身目标。 脱离剧本世界?!是、是什么意思?司命星官眼前差点一黑,被这错误原因惊得吐出一口心头血。 主机没有回他,但他也渐渐理解这意思了,要么是邪神和宫冬菱一起成功逃脱出剧本之外,去了其他的世界,要么便是回到了天界。 如果是前者,代表着自己要死在天尊手上了。 而若是后者,自己会死,天尊也一定活不成,整个神族说不定都会被邪神寻仇个遍。 横竖自己都逃不过一个死,司命星官的眼中倒是闪过一道决绝的光。 既然天尊对他不仁,就别怪他不易了。 没错,他现在逃跑还有一线生机,而且他要自己偷偷逃走,甚至不将邪神可能已经回到天界的消息告诉天尊,就由他自己一人独自享受去吧。 想到这里,司命星官一眯眼,一道攻击打在了这主机之上,毫不怜惜地将自己耗费无数心血的机器击坏,下一瞬整个人的身影一隐,便是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 司命星官前脚刚走,天尊便是带着不少亲卫将门轰的一声砸开,三日的期限已到,天尊比谁都着急看到邪神的情况。 空荡荡的房间中空无一人,只剩中央的巨大主机。 司命星官已经逃走了,主机上有人为破坏的痕迹,应该是他临走之前故意弄坏的。亲卫检查了一遍这周围,对天尊报告道。 全力抓捕不对!天尊的瞳孔突然一紧缩,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一个转身吼道:集中兵力,召集归顺天族的各族人!告诉他们 告诉他们什么?亲卫惊愕问道。 天尊说出最后几个字时,浑身都是一颤抖。 她她要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统子:你们礼貌吗?! 可可爱爱的统子 感谢在2021062923:53:51~2021063023:50: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7总、小石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嗷呜呜呜呜73瓶;迷糊de小兔崽崽15瓶;羽10瓶;七色、村桥南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7章 过往 司命星官离开自己的星宿殿时,已经发现了从其中来的动静,终是重重舒了口气,幸好自己跑的快! 他思索片刻,觉得还是去凡界比较安全,毕竟谢瑜现在已经回到天界,天尊又很快会忙着招架她,主战场在这天界之上,自然无暇顾及身处凡界的自己。 想到这里,司命星官握紧手中的玉牌,抓紧时间在天尊下达抓捕他的命令前去往通天梯,从那里偷偷渡到凡界。 但等他到了登仙梯,却发现那里早已有了重军把守,不知是为了抓他,还是为了堵那邪神。 司命星官心中一慌张,知道自己已经晚了,估计不能再出去,突然却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那是自己奉天尊之命将邪神投入那个剧本世界的通道,自己不能去凡界,但去那创造出来的假世界不是一样的吗? 这的确会折损他的修为,毕竟那是为了困住邪神的牢笼,就连里面的灵气也是有损修为的。 不过这是暂时的,自己又不像邪神那般被封印了力量记忆,倒是随时都能从那世界离开。 想到这里,他自认为给自己寻了一个好去处,身影一闪便是冲了过去。 不想却有着老熟人早就在那里等着自己了。 那自然是刚到天界,便在这里守株待兔的宫冬菱和谢瑜,宫冬菱臂弯之上还趴着一只灰色的小兽,是系统。 【我就说他一定会来的吧!】系统扬起脑袋,对自己的宿主邀功道。 系统脱离那个世界以后,便是从谢瑜的识海中脱离了出来,终于变回了实体状态。 它早就害怕谢瑜了,一出来就黏在了宫冬菱身上。 谢瑜几次都吃醋阴阳怪气系统明明自己会飞,还要人家抱着走,系统便躲在宫冬菱的怀中装柔弱委屈,让谢瑜又是气的牙直痒。 装绿茶归一码,系统也没忘记给二人提供情报。 也是它瞬间发现了司命星官想要逃走,知道他从登仙梯逃不掉后,一定会来此处,便是让宫冬菱和谢瑜在此处堵人,果然等到了。 司命星官的脚步猛地一顿,目光一一扫过这几个在水镜中经常见到的面容,最终停留在了曾经的下属系统上,喉咙滚了滚,额上都冒出点冷汗下来。 好好久不见,邪神大人。 他根本不敢直视邪神,毕竟自己是整个剧本的策划和执行者,还给她设计了那么多磨难。 想想就不可能活下去了。 这不是我们司命星官吗,我哪里担得起大人的称呼,星官不如还是跟着你那本剧本,叫我谢瑜,还显得真心诚意些。 谢瑜目光轻描淡写地落在了那司命星官的身上,还记得之前自己投入这片镜湖,进入历劫的世界时,看向湖边的最后一眼,发现他脸上的得意。 在下怎么敢不知晓邪神大人突然回来了,才多有怠慢,还请大人赎罪。 若是天尊遇到谢瑜,两人可能还会打一架定夺胜负,可面前之人是司命星官。 一个除了搞那些研究在天界立身,几乎没有其他自保能力的废物神仙,便只能直接低头卑微认错,乞求能得到邪神的一点原谅。 一直在天上看戏很有意思吧?特别是上一世时,是不是边看还在笑我怎么蠢成这般? 谢瑜嘴边懒懒抬起一点笑意,看着司命星官。 没没有,一切只是全自动历劫剧本正常运转,为了帮邪神处理剧本中的紧急情况,在下才会对您多有冒犯。 虽然知道谢瑜根本不可能相信,司命星官还是试着扯之前的借口,毕竟从前就是打着让邪神下凡历劫,等事成之后位列仙班的借口,才会将她送入剧本的世界。 你们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我信过你们这套说辞吧? 谢瑜一声轻笑,眼底里浮起点讽刺的冷光。 那、那为何你从前不反抗,而是进入了剧本之中? 司命星官回想起之前自己接下让谢瑜进入剧本转世成凡人的任务时,一度觉得这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却不想跟谢瑜谈了一次后,她给自己的答复竟是同意的。 他还以为是自己巧舌如簧,描述的天花乱坠,把黑的都给它说成了白的。 现在再想起,却是记起自己结结巴巴提出这个计划时,邪神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就足够意味深长。 我在三界寻了万年,仍是没找到我丢失的东西,便想看看自己真正成了凡人,能否找到罢了,真以为跟你们又有关系了? 而且你们的确把那些东西放入那个世界了吧,还要多亏你们,让我找回来了。 谢瑜抬头眼神一凝,简直难挡那锋芒毕露。 司命星官这回却是真的呆滞在了原地,因为这件事只有他一人知晓,连天尊都不曾发现过。 他之所以能创造剧本的世界,甚至获得了创世主的名号,很大程度上还多亏了谢瑜,只因邪神的七情六欲和情丝正是构建和支撑剧本世界的基本力量。 也只有邪神的七情六欲能赋予那些数据真正的生命,让其成为人、灵兽或是花草等生命体。 在邪神从浑沌中出世时,天尊将七情六欲和情丝夺走,的确是丢入了凡界。 但谁也不想,因为邪神与生俱来的强大和学习模仿力,这些东西竟是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又一点点构架出了个跟凡界一样的世界。 这被监测其动向的司命星官发现了,便是对这东西进行了再开发,以其为基础,创造了能以剧本为约束的世界。 但那些像真人一般的角色、会生长自己动起来的花草,却不是司命星官能用自己的能力创造出来的,皆是谢瑜留在那里的东西赋予的活力。 这也是为何谢瑜游荡三界万年却一无所获。 第一次了解那个剧本的世界,她就对其产生了强烈兴趣,不管是对这个世界驱动的秘密的好奇、亦或是能成为有着情绪通感的凡人,都是她必须去走一遭的理由。 即使无数人在她的身后虎视眈眈,巴不得用剧本将她弄死在虚幻的世界中。 她将自己的记忆和力量封在邪神剑之中,投入剧本世界。 若是自己不仅没找回丢失的东西,还被剧本左右,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时,她也能回归邪神的身份力量,让一切重来。 谢瑜的确在成为谢瑜这个凡人的那一刻,七情六欲和情丝便重归她的身体,剧本之外的谢瑜便是邪神本身的性格,只是她那时失去了所有记忆,根本想不起来罢了。 司命星官的脸色一僵,终于知晓自己所做的错误原来从那么早就开始了。 他不是没想过将邪神和她的情丝放在一个世界会发生什么,但最终还是想这个秘密藏在心底,没有告诉天尊这可能的后果。 只要不揭穿这个秘密,天庭之人还是会将他当成那至高无上的创世主。 自己哪里是什么创世主,分明是个小偷!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司命星官到头来也只能怪自己是那般虚荣。 谢瑜进入那个世界,收获远比遭受的磨难多,不仅寻回了情丝本命之玉那些曾经被天尊夺走的东西,最重要的却是遇到了师姐。 她当然,由衷地感谢这一切的主谋,司命星官,并想好好回报他。 看着他恍然大悟却又追悔莫及的脸色,谢瑜眼神一流转:叙完旧才想起来久别重逢都没好好送你点大礼呢。 他哪敢要邪神的什么礼物,简直汗毛竖起,忙摆手道: 多客气啊!不必不必!能活着再次见到邪神,已经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了,哪敢期望其他东西 系统是你放入我师姐的识海之中的吧?它作恶多端,好在是以死付出了代价,那我们的背后主使星官大人,收到的礼至少也要比那系统更大,才不失公正,星官说对吧? 谢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笑着道,但眼底审判的凉意像是要穿透司命星官的灵魂一般。 邪神大人,我我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知道的,一切都不是我自己的主意,而是天尊逼我的,若是我不为他做那些事,就会被他处死! 他本就胆小如鼠,只会捡漏和跑路,现在面对邪神终于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连头也贴在了湖边的泥土地上,此时是一点都不嫌脏了。 你的意思是天尊比我更强,你宁愿得罪我也要做他的走狗了,就不怕我回来将你弄死? 谢瑜一挑眉,突然了然道:我知道了,你那个时候是不是觉得我定是回不来了,才这般肆无忌惮? 在下在下只是昏了头,认错了主,现在我一心为邪神,只要您不杀我,我为您上刀山下火海都行,若是邪神实在恨极了我,等我辅佐您灭了天尊,帮您坐上了那至尊之位,再杀我也不迟。 司命星官为了保命,倒是真挚极了,只差当场呕心沥血写一篇血书以表忠心了。 你不会以为我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只是为了叙旧吧? 谢瑜看着自己随便威胁了那司命星官两句,他就被吓破了胆子,哪里还有点神仙的样子?眼底的厌恶愈加明显。 司命星官低垂的眼睛中闪过点精光,突然明白邪神想要什么了。 那也是他压箱底保命的东西。 若邪神问的是那东西的话在下的确还有。这东西是一次性的,只有在绝境之时才能拿出来,虽然司命星官觉得格外可惜,但现在也只能将其献宝一样送给邪神了。 但他想用它换自己的命,犹豫片刻还是豁出去道: 邪神,我将它给您,您能不能饶我一命,我自己主动所做过的坏事真的只是将您的力量冠上我的名号去炫耀,其他所有事情都不是我想做的,是天尊一而再再而三地逼迫我,我还因为能力有限,并没有完全像他说的那般安排。 谢瑜冷冷睨了他一眼,没有丝毫动容: 你觉得自己还有跟我谈判的资本吗?若我是你,现在已经在拿出身上所有的好东西摇尾乞怜,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个稳妥的死法了。 司命星官眼神一暗,什么话也没说,只因的确像是她说的那般,自己处于完全被动的位置,只能焦灼地等待着审判降临。 最终,他的手中出现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谢瑜。 这是天界的录像凝成的药水,将其倒在水镜之中,便是会重现那段录像的画面。 而小琉璃瓶子里的这一段是万年前他偷偷录下来的一段对话。 那时,当他以为没有任何人发现,想匆匆离去时,邪神却是突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双眸中一片空洞,却是盯着他紧握的手心。 分卷(88) 还是伴读童子的司命星官觉得自己要死定了时,邪神一垂眼便离开了。 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和邪神见面,还觉得她会跟天尊告密,自己一定很快就要完蛋了。 可什么也没发生。 直到后来司命星官一直安慰自己邪神一定没看到这东西,才渐渐没那般怕了。 然而在万年后的今天,真相大白,邪神终是将那东西要了过去。 在下离开之前什么情报也没告诉天尊,他现在肯定还不知晓您已经回到了这天庭之中,正是杀他个措手不及的时候。 司命星官狗腿地为自己争取着,希望博得点邪神的好感,为自己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他已经目睹太多谢瑜在剧本世界中杀人甚至杀神的场景了,一想到系统2.0临死之前的痛苦会在自己身上重演,他整个人的脸色就发白起来。 【你猜错了,】宫冬菱怀中的系统却是打断他,眼睛中闪着点鄙视的光,【天尊在你离开的后脚就已经猜到此事,并回去召集天兵天将和各族了。】 自己从前是怎么将这种蠢人认成主人的?简直丢人。 它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是被怎么创造出来的,却是没有相关的记忆,奇怪,自己身为高智系统,在被创造伊始应该就会开始运转,怎么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系统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来源问题。 被系统打脸的太快,司命星官的脸色不由有些僵硬,隐忍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 系统从宫冬菱的臂弯跳了出来,用自己的耳朵一扑腾,便是飞到了司命星官的脖子后面,用爪子一抓,就将那衣领后粘了许多天的那撮毛轻易地勾了下来。 【星官大人不会以为只有你们会监视吧。】 系统夸张道,跟着谢瑜和宫冬菱,也学会了那嘲讽的语气,伤害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这就是清洁术的便利之下不换衣服的弊端。宫冬菱吐槽道,张开双手,让系统再次回到她掌心中。 或许是因为在之前剧本世界中,宫冬菱从未和这些神仙正面接触过,受到的压迫皆是来自于剧本环境或是系统特权。 特别是那倒霉系统一直躲在她的识海中,为了将其彻底毁灭,自己还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现在终于见到这幕后主使,也太不符合宫冬菱心中的想象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从前的担忧都是抬举他们。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要是强的话就不会定要将谢瑜困在这剧本世界里,还对她无可奈何无能狂怒了吧? 若不是因为自己是阿瑜的软肋,谢瑜说不定在觉醒为邪神之后,就直接将那个剧本世界给摧毁了。 这届神仙不行啊,在原著里将自己吹的那般厉害,说什么修士只有修到飞升之境,才可能成仙,结果成的就这? 若是天界之神们听到了,定是要带上痛苦面具大叫:你自己媳妇多强你心里没点数吗?! 看着那不知黏在自己衣领后面多久的绒毛,司命星官瞳孔地震,忽然明白了为何他们从来不会落入系统的圈套,还会将计就计见招拆招。 当他在凝视水镜中的世界时,镜中之人却也在凝视着自己。 幸好这没在天尊面前暴露,司命星官都能想象到他厌恶嫌弃的眼神,以及那些言语侮辱。 他已经忍了天尊许久,一想到谢瑜即将弄死那个老不死,司命星官就觉得十分解气,当然,他现在好像忘了自己也性命堪忧。 那邪神可要抓紧,毕竟他们人那么多,天尊也不像是我这般弱、对邪神您构不成威胁。 司命星官提醒她去偷袭天尊,若是等他真集齐了那么多天兵天将和各族之人,或许真只有天道来才能平息这场战斗。 天族还是跟邪神没有什么血海深仇的种族,毕竟其他族群和她的恩怨已久,一听到邪神两个字都恨不得去将她碎尸万段。 他倒真有些好奇,若真的到那般境地了,天道是会帮自己最完美的作品,还是护住这天界众生? 不必,要想早点去我会在这等你吗?既然打算回来寻仇了,那便是什么仇什么怨都要算清。 谢瑜目光落在手中刚得到的那枚琉璃瓶之上,眼睛微眯,似乎想起了从前的事。 天界的神们是由许多种族组成的,天道在创造三界之初,为每一界都塑造了属于其中的种群,而对天界的各种族却是最用心的,赋予了他们与生俱来的神力和长生不老。 而天界最后一个出自天道之手的新种族正是邪神。 她不属于这个天界中的任何一类,没有自己的立场,却是整个天界最受人忌惮的存在。 只因邪神有着将所有神族踩在脚下的特殊力量邪魂。 至于为何要创造出这种凌驾万神之上的种族,天道从未解释过,而是任由邪神在三界肆意游荡。 这便是为何天界会流传邪神是天道最完美的艺术品的传说,只因她的每一处都表现着天道□□裸的偏爱。 随着天族夺得天尊地位和日益壮大,他们很快成为天界最强大的一族,面对怠慢无礼的其他种族,他们的野心欲望也跟着膨胀,便是开始扩张自己的版图和权势。 他们首先用野蛮暴力的方式征服了几个弱小的族群,但这种做法很快受到了其他种群的联手抵制,大战甚至就要一触即发。 最后天族做了退让,还了那些族群自由,并沉寂了许久。 直到邪神从混沌之中出生,天尊第一时间将她带回到了天族,一开始他们本想在邪神的幼年期摧毁她,却发现即使是刚出世的邪神也不是他们能够伤害分毫的。 天尊迅速转变主意,让邪神成为他们最好的杀戮机器,利用她继续完成从前的宏图大业。 刚出世的邪神像是一片白纸,没有任何明辨是非的能力,也不能通情通感,一边听从着身边人的命令,一边在心中模仿学习着。 于是,她一次次地去往那些种族进行杀戮,然后天尊再以救世主的名义出现,拯救这些被邪神摧残的族群们。 只要归顺天族就会得到庇佑,若是不愿意加入,则会被天尊带来的天兵天将们灭族。 那些族人们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天族带兵赶过来,敌人不是邪神,而是他们自己。 除了个别宁死不屈的种族,大多数都选择了隐忍归顺天族。 虽然屈辱,但却也能苟且偷生。 天尊从天族至尊变成了天地至尊,甚至神族都有新神和旧神的概念,旧神指在天界的所有种族,而新神却独独只代表着天尊授予的神位封号。 在这一次次的重复之中,邪神已经摸透了人性,甚至模仿着天尊让族人归顺的样子,和她奉命出征的一个种族谈判,竟是真的将其轻易掌控于自己的手中。 天尊其实从未真正信任过这个杀戮机器,虽然利用着,但也在一直监视她。 便是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变化,害怕被夺权反噬的恐惧袭来,他想直接将邪神杀掉或者囚起来,但却发现一切皆是徒劳,派过去的杀手死士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杀不死这个魔,天尊只能将她当成佛供着,若是能送走这尊佛那当然是求之不得。 于是天尊告诉邪神她的七情六欲和情丝丢失在了三界,所以她才没有通情通感的能力,无法位列仙班。 等送走了邪神,天尊马上昭告天下说是自己放逐了邪神,让她永世都不能再回到天界,又将其算作自己的一件丰功伟绩。 而此刻,谎言即将被打破。 天尊高高位于千军和各族群的代表之上,面色凝重道,久久不知该如何开口。 而下面的人们却是喧闹一片: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要这般匆匆将我们聚集在一起? 难道是天道要重现了? 就是万年前邪神在时也没有这般阵仗吧! 一提到邪神,众神皆是一皱眉,只因邪神这个名号过于如雷贯耳,至于那些被残害过的族群,眼中都迸溅些愤恨的光。 说什么呢,邪神不是早就被流放了吗?甚至天尊弄不死她的真身,便是将其放入司命星官的历劫世界中,表面上是历劫,实际上却是惩戒。 但他的话音刚落,就只听天尊的声音从高台之上传了下来:很遗憾地告诉大家一个噩耗,据我们推断,邪神似乎已经回归了天界。 这一语是惊起四座,众人的脸色一变。 不是保证那个恶魔再也不会回来了吗?为何现在却告诉他们这般噩讯?! 震惊之后,是裹挟着恐惧的愤怒,那些承诺被庇护的异族更是眼中恨不得冒出火星子,若是这愤怒能化成实体的火焰,只怕现在都已经将天尊的身上烧出个洞了。 正值整个神族危难之际,我们要为神族的荣耀而战,反抗天道的偏颇,只有我们一起迎战邪神,才能稳住神族的绝对位置! 天尊沉沉道,目光一一扫过自己的臣民们,发现异族代表嗤之以鼻就算了,就连天族的天兵天将各个都看起来有些六神无主,便是一咬牙。 异族人比谁都清楚,说好听点是一起迎战邪神,但实际上可不是如此。 而是利用异族人挡在天族之前,他们一定是最先遭受攻击和牺牲的那群人,只不过是天族的垫脚石罢了。 当初,他们便是为了躲避邪神的杀戮和灭族,才逃到了天族的羽翼之下委曲求全,而现在,却要他们来保护天族,自然十分生气。 天兵天将在天族之中安逸惯了,总体地位处于最顶端,此时再听邪神这个天敌的名号,也不乐意出征。 谁都没有回应天尊。 就当他挣扎着还要说什么,一个动静却是打断了他。 熟悉的身影从天上掉了下来,刚好滚落在了天尊的脚边,一下子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摔得七荤八素的人之上。 司命星官?!你怎么在此处? 天尊的脸色一变,不知这个已经逃走的人,为何不夹着尾巴滚得远远的,竟还会现在以这种高调的方式出场。 司命星官终于狼狈抬起头,自己当然是被邪神给踢下来的。 只因宫冬菱无心提了句就这样下去被太多人盯着怪尴尬的,他就从走狗变成了吸引注意力的气氛组了。 他咬着牙看着面前的天尊,见他又是一脸上位者的嫌弃,一下把所有火气倾泻在了天尊身上。 我为何在此处?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自然是为了揭开你的真面目。司命星官从天尊的书童一步步爬到现在的位置,忍辱负重多年,不知道受了天尊多少气。 都顾不上自己狼狈的模样,跳起来大有要跟天尊干一架的趋势。 看着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奴仆变成了如此凶狠的模样,天尊第一反应是皱眉问道:什么人在给你撑腰吗?你今日这般嚣张? 撑腰?不过是看你们狗咬狗罢了。 一个声音从天上传来,清冷高贵,却说着这般不屑的话语,光听这声音都能想象到女神睥睨众人的眼神。 谢瑜的身影逐渐在半空中逐渐显露,她仅着一身轻纱素裙,整个人的气质在一众神仙中却越发的出挑,仿佛生来就比他们多着一道夺目的神环。 不需要任何言语与动作,邪神身上便是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和神的光辉,但那双妖异的深红色眼眸却是一下将冷漠和邪性释放开来。 奇怪,神性和邪性竟这在她身上都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那双红色眼眸,曾经是天界众人的噩梦,特别是在她从前一次次杀戮以后,眼底便像是有忘川的曼珠沙华绽放,更是邪气冲天。 此刻天上只有她一人。 而宫冬菱带着系统被谢瑜提前安置在了稍远处的一朵祥云之上。 系统的天赋之力在回到天界后更加不受束缚,能保护好宫冬菱,谢瑜这才将师姐托付给了系统,独自一人前去对峙神界众人。 宫冬菱也知道这神仙打架,自己插手纯属给谢瑜添麻烦,但方才看着下面这么多人,心中还是一怵: 阿瑜真的打得过这么多人?虽然这里的神仙都挺弱的样子。想杀你的人是最中心的那个天尊吗,若是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另寻机会再偷袭吧。 阿瑜可曾让师姐失望过?谢瑜捧着宫冬菱的脸颊,让师姐的一双明眸不得不紧盯着自己。 宫冬菱的睫毛扑闪两下子,眨眨眼睛,看着谢瑜丝毫不着急的样子,还能跟自己调情,也没那么紧张了:没有。 那这次也不会,师姐只用好好看着阿瑜大杀四方便是。 谢瑜笑道,脸上是邪神对其他人从未出现过的宠溺和温柔。 放开前不忘再捏捏师姐的脸颊。 若是打不过了阿瑜可要快点跑,可不要逞强。在谢瑜离开之前,宫冬菱还是嘱咐了句。 谢瑜回眸一笑,不介意在师姐面前示弱:知道了娘子。 这一声娘子说的又格外缱绻,从谢瑜清冷的音色中又参杂了点意味深长,语气和之前在宫冬菱耳边一边咬着耳尖一边说的那一声声相似,又让宫冬菱脸颊微红。 而此刻,宫冬菱看着远处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的阿瑜,也是呼吸一滞。 这才是邪神的真正模样,即使她什么也不做、只站在那处,万物也会本能般的匍匐在她脚底,奉她为神。 作者有话要说:  嗷嗷嗷如果我不拖沓一天一万左右的话,正文完结就这两三天的事啦! 哈哈哈是我最爱的俗套大圆满结局,都结束了才不要波折,爽文大杀四方yyds! 感谢在2021063023:50:44~2021070123:27: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石4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石10瓶;。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8章 系统 天尊抬起头,怔怔看向立在高处的女人,许久才从震惊之中脱身。 许久未见,为何在凡间饱受摧残和磨砺的邪神却变了。 从前她只是漠视众生,心中空无一物,手上沾满鲜血的一个无情无义的邪祟,而此时,神性的光辉在她身上暴涨,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即使是天尊自己也没办法和她相提并论。 这就是天道的偏心之处了,每每想到这,天尊就气的牙痒痒。 天道从前也对天尊寄予过厚望,但大概从他一意孤行要去兼并其他各族开始,天道就再也没有找过他了,最后留下了句:你自己好自为之。 亏他一开始还认为这是好事,毕竟自己做这缺德事,他心里也有数,正是怕天道下来责备惩罚自己。 分卷(89) 没想到,天道直接培养了一个将神族压制的死死的小号,一下子让天界人心惶惶,都觉得自己头上出现了天敌一般的存在。 虽然没有听过天道说明,但天尊毫不意外,这定是天道在给自己惩罚。 天道一定是想将邪神培养成自己的继承者,不然为何会对她这般优待? 想到这里,天尊的目光收了回来,看向自己台下的无数族人,心中一直以来面对邪神会突然出现的心慌和条件反射的害怕终于消了些。 毕竟他们人多势众,还有其他种族垫背,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这只是第一步。 而即将被拉去垫背的那些族人,看着邪神的身姿,第一反应不是要将其撕碎的怒火,而是被她身上不断攀升的气势给震惊吓退了些许。 没错,这是所有神族人见到邪神的第一反应,在血脉天赋之上就被谢瑜克制死死的了。 骨子里的恐惧才是最真实的反应,而那些仇恨侥幸聚成的士气才是最不可靠的,在目睹绝望的瞬间,信心简直太容易摧毁。 很快他们就开始厌恶其这突如其来的恐惧。 明明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面对仇人怎能感觉到害怕恐惧,若是一直这般下去,还怎么复仇? 于是,愤怒从这些人心中暴起,无数双饱含恨意的眼睛盯着悬在半空中的女人。 谢瑜迎着这些目光一挑眉,在万年前她就已经见惯了这些气极了却又拿她毫无办法的面容,心中没有任何波动。 对于主动上门来报仇的对手,谢瑜从不会轻视。 但这些面容中几乎所有人,皆是苟且偷生之辈,只是将自己族群的衰微全都推在了谢瑜身上,认为是因为谢瑜,他们才失去了那些特权,只能卑微活在天族的统治之下。 却从未在自己身上找过原因。 谢瑜此行的目的,便是将这蒙蔽双眼的假象打破,让他们好好看看真相。 司命星官仿佛没有听到谢瑜那句不过是看狗咬狗罢了,看谢瑜出来就觉得自己有了依靠。 他对着天尊冷笑一声,像是终于翻身做主人了,却是用着仅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曾经将你命令邪神去行那些灭族之事的画面存了下来,若是那些族人看到了,还会替你卖命吗? 天尊听到这话,眼神果然如预料般一震。 因为这件事已经过了万年之久,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从书童期间就畏畏缩缩的下属,是怎么阴沉沉将这个证据藏了这么多年的? 天尊早就觉得司命星官的性格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温顺,只因他常常在受了苛责后,抬起的眼神都格外阴森,又很快一收目光,将恨意隐藏起来。 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原来一直握着的把柄就是这个。 天尊眼底闪过一道狠厉的光,下一瞬就伸出手掐住了司命星官的脖子,就要当着众人的面杀死他,仿佛这般就能将证据永远地隐去了。 他可不能让这个知道太多秘密之人毁掉了自己的计划,毕竟天尊也知道现在那些异族人之所以甘愿在天族的附庸之下,不过就是因为自己一直将矛盾转移到邪神身上,树立二者共同的敌人。 若不是因为他们对邪神的恨意更大,可能早就看穿了这经不起推敲的谎言了。 但不愿看穿是一方面,若是真的将证据摆在他们面前,异族人恐怕要将十倍百倍的怒火发泄到天族的身上。 一想到这些后果,天尊的手一收紧,带着点属于天族至尊的威严。 但司命星官却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死一般,俨然是已经大笑形若癫狂:你不会以为杀了我就能将那证据掩盖过去吧?!它现在可不在我手中! 天尊听到这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往天上看去,却刚好对上了谢瑜的一点了然的笑意,怒道:该死! 说完就将司命星官狠狠甩到了台下,引得下面的人一声惊呼,纷纷躲避。 他整个人周身暴起一股气流,在空气中炸开声响,很快便是汇聚成一只奔腾巨龙的模样,向空中的谢瑜袭去。 谢瑜悠悠一抬眼,盯着向自己驰来的云龙,嗤笑一声。 不躲避,也未有任何动作,一道屏障凭空在她面前竖起,绵延数里,巨龙来不及躲避,只猛地撞上了这看似薄薄一层的屏障,发出轰隆一声巨大动静。 而也是在这一瞬间,屏障之上闪过一道波痕状的红光,眨眼的功夫便是传递到了那巨龙透明气体的表面之上,红光像是有了实体一般,将它的身体狠狠束缚起来,蓦然一收紧。 云龙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像是遭受了什么极大的痛苦,摆尾的瞬间,便是迷失了方向,时而往云中冲去,下一秒又扭着身体撞入下面的人群之中。 于是,这么多人眼睁睁地看着这用天尊神力化成的巨龙,还没碰到邪神分毫,就被那邪魂之力硬生生灼烧至死。 谢瑜却不管那个还在四处冲撞痛苦挣扎的云龙,而是看着天尊: 这就急眼了?定力倒是不如当年,就这么怕一切败露,没人替你卖命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天生就能瞬间吸引所有人的注意一般。 那些或恐惧或仇恨的人心中都隐隐浮起一个疑问: 败露什么?难道天尊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别听这邪物蛊惑,你们被她害的还不够惨吗,这么不长教训!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互相信任才行! 天尊方才的试探就落了下风,现在更是急火火要堵住谢瑜的话,不让她将这一切说出来。 谢瑜手上忽然出现了一个琉璃瓶子,她用拇指和食指握着这东西晃了晃:天尊想要的东西不会是这个吧? 除了现场知晓这事的几个人以外,其余人都在猜测这里面装着何物。 就是这个!天尊死死盯着那个小瓶子,脑子飞快运转,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将其销毁。 不想谢瑜却看着那些异族之人道: 都是熟人,那我就敞亮着说,万年都过去了,你们不仅没能报仇,甚至还一直在为自己的仇人卖命呢,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认贼作父之事也只有你们能做出来了。 语气中是调侃和取笑的意味,却也没因为得了那证据就瞬间为自己开脱的意思。 即使她当时没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被天尊驱使。 但那些的杀戮也的确是自己所做,别人恨她很正常,没什么好洗白的,她只是将天尊强行扣在她头上不属于自己的锅给人家送还回去罢了。 毕竟谢瑜一向眦睚必报。 自己做过的事,怎么不敢承认呢? 你什么意思!那些人果然瞬间动怒,恨不得抄着自己的本命法宝上去跟谢瑜直接开战。 就连天尊也因为她这恶劣的态度一喜,这邪神那么多年了,臭脾气还是一点都没变啊,简直在给他助攻,帮助他团结异族共同抗击邪神? 她都这般说你们了还能忍下来?犯我天族者,我们可都是虽远必诛! 谢瑜比谁都都清楚,这些懦弱之人,不激怒他们都不一定能警醒,自己还想看到更多神族内斗的场面呢。 她双掌拍了拍,表达出对天尊配合自己演出的感谢: 什么意思?就是天尊直到现在还在叫你们赶快为他卖命的意思。 其中,最大的一个种族代表翼族皇子瞪着谢瑜道:放尊重点!现在是我们的恩怨,不要扯天族! 旁边的代表可跟着附和道: 就是!打谜语半天到现在还没有个定论,能不能编完了再出来洗白。 我们的眼睛只看到了当初血流成河,你像恶鬼一般杀我族人之景,天族说什么也最后救了我族,不然我们迟早被你杀光到灭族。 异族被天族统治之后,就是出了亲天族派和反天族派,现在当然是前者在说话。 而这些人在天族的特意控制之下,也逐渐掌控了代表的身份地位,就是为了煽动同化那些族人。 都说翼族擅长收集情报,你们怎么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在我从浑沌之中初入天界之时,你们的好天尊就将我收入天族之中,硬说我是他妹妹。 谁知道你这般恶毒?自你展开杀戮我可就跟你决裂了! 天尊马上跟谢瑜划开界限,但一双眼睛还是紧紧盯着她手上的那瓶子,想趁谢瑜不注意将瓶子夺过来或是直接毁掉。 你就是要这般才有意思,要是轻易忏悔倒无趣。 她转而看向那些已经从最初的愤怒到现在的疑惑怀疑之色的人们:早在万年之前,就听到你们怒吼着要复仇的声音,可直到如今,就连背后的真凶也不愿去细细思考,你们是不知道天尊的阴谋吗? 并不,早在天尊威胁你们说不接受这解救就要灭你们全族时,在一答应下兼并条件、伤害你们的万恶邪神瞬间就离去时,你们比谁都清楚这是谁的阴谋。 但因为自己身体里的奴性,虽然寄人篱下了,也没损害到自己的多少利益,就不愿再想了吧,聚在一起时一起咒骂我放几句狠话,就是报仇了?你们的祖先看到你们将自己的族群糟蹋成这般模样了又会在地府作何感想? 当然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毕竟有血性的种族,不是早就灭亡在了天兵天将的手下了吗?留下的当然只有你们这群忘本没有骨头的东西。 就是将这瓶子里东西给你们看了,你们也会蒙住眼耳,不愿相信,倒不如就此丢掉,反正被蒙蔽双眼的又不是我。 说着,谢瑜的手一松,琉璃瓶子就直直往下垂落,掉入那些异族人堆之中。 谁都没想到谢瑜忽然将那证据扔了下来,就连司命星官也是脑子一片空白后痛惜不已,那可是自己准备用来保命的东西啊,就这般被她扔下去,若是被天尊拿走销毁了那还得了! 天尊只呆怔了片刻,大喜过望,就一抽衣袖,一股疾风席卷而来,想要从半空中拦截那小瓶子。 可没想到的是,除了这天尊,竟同时有几道光影从异族人的人群中激射出来,显然也是冲着那瓶子去的。 为首的甚至还是那个长着翅膀的翼族代表。 翼族皇子本就不是亲天族派,自己的父亲还死在了那场灾难之下,他那时弱小不堪,为了护住族群,也只能和天族交易。 他却不像是其他人那般无能,在自己的力量变强的同时,为整个翼族的发展壮大倒真付出了许多,才能在天族的压迫剥削之中,将翼族发展为除了天族之外的第一大族群。 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在众人之中第一个发话。 在谢瑜的嘲讽之下,无论如何也要拿到那瓶子,看看真相是不是自己一直猜测的那般。 是的,正如谢瑜所说的那般,他早就有所猜测了。 只不过因为这暂时的安逸和不想落入和父亲一般的结局,只将自己的才能用在壮大翼族之中。 但他完全想错了,这次邪神回归,天尊马上就将主意打在了翼族身上,让他带着族人去寻找可能躲在天界的邪神,丝毫没想过他们碰上邪神后的结局都是一个死字。 还美名为利用翼族最擅长的办法去打探情报。 说的的确轻松,可情报是这般用生命换来的吗?! 最后再被谢瑜的话语一触动,他咬牙,想起自己甚至没有为枉死的父王报过仇,不管是邪神,还是那背后主使,都是他的仇人。 另外几道攻击也是忍辱负重饱受压迫的几个异族代表发出的。 他们跟翼族的原因一般,想看看整件事的真相。 他们看到那来自于天尊的凌厉力量时,便是更坚定自己的猜测。 天尊这般想夺走证据,一定有鬼! 他的力量的确很强,几乎在瞬间就掀翻了奔向那小瓶子的一个族人,甚至刺穿了他毫无防备的身体。 天尊操控力量杀掉了异心的叛徒,没有任何悔过,而是带着淋漓畅快和破竹之势往前袭去,又接着故技重施,控制自己的力量逼退其他两人。 当然,本意是想将那些叛徒全都杀死,但有了第一人死亡的警示,其他人皆是防卫着自己跌入下面的自己族人中,保住了一条命,伤势却丝毫不轻。 在同族人的眼皮子底下,竟也敢下此狠手。 这让那些心存侥幸的异族人们第一次直面了天族的草芥人命,他们再也没有为天界辩护了,因为终于明白了他们一昧忍让换不回天族的和平共处,而会让天族更加得寸进尺的道理。 只是为了拿到那证据,就能杀死一个重伤两个异族人,倒真是装都不装一下了! 谢瑜在天上看着那个只剩一人的翼族代表还顽强地留在半空之中,一边躲避天尊的攻击,一边去抢那瓶子。 知道那个年轻的翼族人根本不是天尊的对手,迟早要落入下风。 果然,就在瞬间之后,翼族代表就招架不住了,整个人在空中失去平衡,直接一个翻滚,险些掉下去。 更可怕的还在后面,那道残影瞬间追了上来,对着那翼族青年的翅膀拦腰斩断。 他再也无法稳住身形了,就这样像是一块破布般坠落了下去。 谢瑜目睹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没有出手,这是他们没有能力护住自己,不让异族之人付出点代价,直到最后,他们都不会清醒过来。 小瓶子近在咫尺,天尊没有再去追杀那人,而是将那瓶子随意一抽。 脆弱的琉璃瓶子在半空中就直接爆裂开来,里面的凝液在空中化作无数看不见小水珠,散落四处,像是再也寻不见踪影了一般。 天尊重重舒了口气,终于将那证据毁掉了,还重伤了几个对天族有所怀疑的叛徒,收获颇丰。 他看着那几人,满意自己杀鸡儆猴的做法,还警告异族人道: 这便是听信邪祟谗言的后果,我们绝不会轻饶叛徒!现在正是我们联合起来对付邪神的时候,更要团结一心,怎能内讧?! 可就在此时,他的识海中却是凭空多了段记忆,那是自己站在邪神的面前命令道: 你要侵入那些族群之中,直接对他们的首领王族展开杀戮,我会在你做完这些后出现,做他们的救世主,若是他们归顺了我,你离去便是。 那是自己曾在万年之前说过的话正是他想毁掉的证据! 不是已经毁掉了吗,怎会又在自己识海之中响起?他满脸惊惧之色,转而看向台下众多异族人,发现他们各个皆是从未有过的凶狠暴怒,冲着的对象却是自己。 他们是已经看到了和自己一般的画面才是如此吗? 那看似消失的凝液难道落入了每个人的识海之中,就跟他无缘无故看到的这般? 实在被谢瑜的操作绕晕了,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天尊尝试解释道:那都是假象!不要被那邪魔蛊惑了,我从没说过这些话,都是她自己所作所为,却想推到我头上 分卷(90) 不错,谢瑜早已在那小瓶子之上加了禁制,若是被破坏,凝液飞溅,便会自动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识海之中,利用识海之中的水镜显现出画面。 破坏证据的后果是,让这段证据永远留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记忆之中。 那些异族人受到这般冲击,想到自己族群在这万年的光阴中,正如谢瑜所说的那般认贼作父,对天尊的恨意一下超越了邪神。 果然全靠同行衬托。 谢瑜的确是伤害他们族人祖先最直接之人,但还是躲在后面操控驱使这一切的天尊可恶多了。 更为关键的是,他们虽然恨邪神,但对她也毫无办法。 天尊却是他们能够撼动位置和势力的,将恨意放在谁身上更容易解决已经很明了了。 而天族人看到这段画面,便在心中为自己开脱,他们又不知道这些,还以为自己真是去打邪神,拯救苍生的,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天尊不是好人。 矛盾简直尖锐到了一定程度,没有爆发则是因为他们都害怕邪神,怕在自己内讧的时候,邪神趁乱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谢瑜一笑,为他们添上了最后一把火: 原来你们一直以为我要以一敌万?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我为何要伤你们?我从始至终只想弄死他一人,结果他自己不敢跟我对上就罢了,还要搬救兵让你们来替他垫背,倒是有意思。 一直以来都抹黑我的形象,搞的现在天界人心惶惶,人人都避我如蛇蝎,从前我孤僻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还在我娇娇胆子小的娘子面前这般污蔑我,她回去要是又怕我,这笔账我算在谁的头上? 这一语惊起四座,别说那些刚刚知晓真相的异族人了,就连天族自己的天兵天将们的脸色都极为精彩。 明明是天尊自己为从前的恩怨被寻仇了,还要利用邪神从前的名声恐吓他们,说成是整个神族的生死存亡? 不就是打不过,灰溜溜搬救兵吗?! 他们现在也终于恍然大悟,为何从前邪神除了被天尊指使着去刺杀各族王族以外,根本没做过什么杀人如麻的万恶之事,却被拿去跟那些十恶不赦的邪祟相提并论。 搞了半天,真正歹毒邪祟形象都是在说他自己啊,因为天尊的身份,全都推锅到了谢瑜身上,简直缺德! 眼看着自己的亲卫们都要无情抛弃自己了,天尊这才想起自己的确陷入了某种孤立无援之境,整个人名声地位尽毁。 更可恨的是,虽然表面上自己从未与那邪神交手过,可只有他一人知晓,自己早在面对刚从浑沌中出世的幼年形态的邪神时就用尽自己的一切法术想要弄死她了,结果显而易见,没有成功,甚至他自己还被反噬过。 邪神的力量又克制一切神力,他的修为再怎么高,也打不破这定律。 除非他使用属于非神的力量。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天尊不可能不为自己找好退路,到了这般绝境,要和邪神正面相对之时,他要最后一搏。 即使若是这般下去,他也要付出代价。 天尊将手别在身后,整个人腾空而起,便是浮在了谢瑜面前,眼底的一点怨毒变幻莫测:你这一趟回来的确长进了太多,我记得你之前无欲无求,从不会因为这些扰乱心神。 那还得好好谢谢你将我的七情六欲和情丝抽离丢入凡界的恩情。 谢瑜那个时候没有喜怒哀乐,所有的思想和情绪都是在学习和伪装之间迸发的,现在才像个真正存在鲜活的真人,而不是那般的杀戮机器。 可如今,谁杀死谁还不一定呢。 天尊迎着众人的目光,气势却并没有颓然,反而又陡然往上攀升几倍,似乎做好了决战的准备。 看着天尊最后的坦然,谢瑜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对劲。 不止是谢瑜,下面围观的所有人都等着看天尊狼狈的模样,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场面,有些奇怪。 但也知晓会发生奇事,皆是屏住呼吸,等待着天尊接下来的动作。 就看见他双掌相对,而那气流旋转的中心之处,逐渐出现了一枚发光的球状物,那似乎是什么东西的内丹。 但这东西的气息极为厚重,像是能包容天地间的万象一般,只是远远看着,都能感觉到从中传来的和神力完全不一样的浩然之力。 谢瑜曾游历三界,没在任何一处地方见过这样的内丹。 而且这内丹怎么自己似乎在哪感受过类似的气息? 与此同时,在宫冬菱臂弯中本来好好待着的系统忽然一炸毛,从她的手臂上一下飞起来,远远看着天尊手上的东西,瞪着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在看到这内丹的一瞬间,它就知道那是属于自己的,但它竟是怎么也想不起,自己的内丹怎么就到了天尊的手里。 怎么了? 宫冬菱本来还紧张着为谢瑜捏一把汗,也被系统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发觉现在的系统格外不对劲,便是尽量柔着嗓子问道。 那好像是我的内丹? 但系统的话音刚落,却突然晕死了过去,直直落在了宫冬菱的臂弯之间,整个身体都看起来很虚弱。 系统?系统! 宫冬菱一边尝试将那灰色的小兽唤醒,一边焦急抬头看向谢瑜那边,看见那天尊身上爆起一道光,这光芒太甚,让她不得不一捂眼睛。 后知后觉,若是系统说的是真的,那天尊现在已经将属于系统的内丹融入了自己的身体中,才会突然有这般剧变。 难道系统的昏迷虚弱也是因为自己的内丹被其他人融合了吗? 宫冬菱心中像是在打鼓一般,格外紧张。 而在天尊要将那枚内丹融入自己身体之前,立在对面的谢瑜比谁都清楚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谢瑜一掌击在正在融合的丹田处,裹挟了无数邪魂之力,在狠狠击上去的瞬间就将天尊的身体表皮灼的一片焦黑,那黑雾攀上天尊的身体,迅速往丹田内蔓延而去,在遇到神力时都能瞬间将其瓦解,一路势如破竹。 她的目标是毁掉丹田,这样融合便是会被强制停止。 但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在谢瑜的心头,那未知的内丹里的力量实在不是凡物,不知这天尊从何处弄来的,却是极为棘手。 就在邪魂之力到达丹田的前一刻,那本是闪烁着点微光的内丹却是感觉到了什么危机一般,一道强光炸起,瞬间涌向那黑雾,和它对峙起来。 这东西果然和神力不一样,不受邪魂之力的克制。 而且它本身的力量跟邪魂之力比起来,却像是势均力敌一般,让那股黑雾动弹不得。 虽然内丹之中炸起的光极为强盛,分心阻拦着谢瑜,但天尊那边的融合却并没有因此停滞半分。 进度越来越快了,谢瑜眼中闪过一道冷光,瞬间邪神剑在她手中显现。 她紧握剑柄,浓稠黑墨一般的邪魂之力从她的手中注入剑身。 只片刻,那玄铁剑一般的漆黑剑身整个都融在了黑雾的裹挟之下,变成了流体的剑身,像是刚从最深的黑暗之中捞出来。 谢瑜没有再耽误片刻,紧握着剑柄,就将那剑狠狠刺入天尊丹田。 邪魂剑往前,那流体一般的剑刃甚至还因为速度太快而在空气中拖起一道水痕。 即使她这次已经特意避开那强横的内丹了,不想还是在触到丹田的前一秒被阻拦了下来,用的仍是那一招,但却坚如磐石刀枪不入。 在跟它的几次交锋之后,谢瑜大概明白了这力量的特点,它似乎不愿伤害任何人。 明明自己的攻势极甚,但它只守不攻,不让谢瑜伤害丹田分毫,也不会反击谢瑜。 天尊在融合的过程中,除了被内丹护住的丹田,其他地方没有一片完好的表皮,甚至筋脉都被邪神剑的冲击震断了。 但他咬牙坚持下去,等着融合完成,一旦成功,自己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 谢瑜终于还是失败了。 那内丹融合的瞬间,光芒从天尊身上爆开。 一股强劲的力量甚至将面前的谢瑜甚至给击飞出去,一直到谢瑜用邪神剑插在一根天柱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谢瑜自从成为邪神以来,从未遭受过这般冲击,甚至还被震出了内伤,感到口腔之中一片血腥之气,她的喉间一动,又是将这差点吐出的血咽了回去。 师姐也在看着自己,她不能吐出血让她担心。 等她再抬头看向自己的对手时,波澜不惊的眼底也被惊出了点起伏来。 只见现在天尊浑身的模样都改变了,那被灼焦震碎的血肉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厚重坚实的盔甲,将浑身都覆盖起来,却不是玄铁所造,显然是内丹的力量所化。 天尊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一身,在融合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是用那力量将自己浑身都保护起来,他知道邪神压制性的力量对这内丹可无效,便是想了这么一出。 邪神,想不到吧?是不是以为我真的对你毫无办法了? 他抬头挑衅地看着面前的谢瑜,那没被盔甲所覆上的一双眸子露在外面,闪烁着复仇的快意。 为了找到反制邪神的力量,他寻了好久。 在听说天道暂时失踪在了三界的缝隙之中后,终于偷偷潜入天道的殿中,亲手将那未完成的下一个作品偷了出来。 毕竟是天道先对他不仁的,就别怪他无义了。 果然,天道的新作品很有意思,不是以神力为驱动的,似乎即将成形,连内丹都已经完整。 天尊将那新作品的内丹剖了出来,得到了这力量,又将这不明来历的残体扔给司命星官,让他丢到深渊之中处理掉。 不想那东西又在司命星官手中恢复了生命体的特征,体内甚至还残留着点独特的天赋之力。 司命星官虽不知道这东西是何物,但见它有研究价值,便再一次捡漏,将其偷偷藏了起来。 却也因此发现这东西的独特之处,它可以以魂体的形态肆无忌惮地进入别人的识海之中,甚至能够窥探被寄宿之人的想法,控制那人的行动。 这发现让司命星官激动不已。 他给这东西命名为系统,让它改头换面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天尊面前,说这是自己最新的研究产物。 仿造系统的结构和能力用神力造出了仿制品后,司命星官迅速将这些系统投入了邪神七情六欲和情丝构建的世界中,造出了不可思议的奇迹。 这便是系统的来历。 也是为何它可以不用惧怕谢瑜的邪魂之力潜入她的识海之中的原因,它本就不是用神力所造,跟系统2.0那种仿品有着极大区别。 系统有自己的意识,虽然司命星官一直给它洗脑,却挡不住它心中与生俱来的大爱和怜悯。 司命星官能销毁其他系统,却动不了它分毫。 当然,星官虽不知这东西是出自天道之手,但明白系统并非凡物,也不敢对它怎么样。 谢瑜看着面前变成这般模样的天尊,第一次这般凝重,简直无从下手。 却听到那边传来一个声音:阿瑜!那内丹是天尊从系统的身上偷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统子也是不一般的大人物捏 感谢在2021070123:27:10~2021070223:47:2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郦奉、7总、小石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ko27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9章 决战 谢瑜听到宫冬菱远远给自己的一句提醒,终于想起来了这熟悉的气息是从何而来,可不是正是系统刚进入她的识海之中,自己所感受到的那般吗? 若是系统还醒着,说不定它便是全场中最有可能阻止这场融合的因素了,可惜这也在天尊的计算之内。 就在天尊融合开始,系统便因为不可抗力晕了过去,显然不是巧合,而是故意为之。 到现在,谢瑜完全明白了。 这系统根本不是出自司命星官和天庭之手,正是天道将其创造了出来,只是不知为何就沦落到了天庭手中,而且还被拆的七零八落,就连那内丹都被夺走了。 天道在创造任何一种生物时都别有深意。 比如天庭各族,便是在创世之处,为了丰富物种多样性,才创造的人神鬼。 人神鬼之下有各族群,但也互相可以转化,人神死后皆能变成鬼,鬼能投胎成人,人鬼都梦想着能成为神,这是自然之规,也是三界生生不息的根本。 但在这人神鬼之外,天道只创造过邪神和系统两个全新的力量,其中深意甚至连谢瑜自己都不知晓。 邪魂之力能够压倒神力,是在谢瑜刚出世时就给予她的天赋和使命,她注定会挑起一些争端,将野心膨胀肆无忌惮祸害苍生的神就此终结。 那这系统的全新力量又是为了克制自己而存在吗? 谢瑜的眼睛微眯,看着这刀枪不入,圆滑又坚实厚重的内丹,心中浮起了危机感和一点疑问。 天尊立在她对面稍远处,除了方才嘲讽的那句话以外,整个人的身子未动,甚至跟谢瑜一样,似乎也遇到了什么难题。 谁都不曾想到,层层覆盖的盔甲之中,天尊却并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般轻松,只因就在他要准备操控这股力量和邪神搏斗之时,却发现一个漏洞。 除了这层保护,他的修为直到极限之处都无法支撑起这股强劲的外来之力。 是的,他的确将内丹融入了自己的丹田之中,但却像是德不配位一般,即使拥有了这力量也无法操控。 一切收获在冥冥之中都要付出等额的代价,这便是天尊要付出的代价。 偷来的力量自然不是自己的,天尊以前也预料过会有这般情形,但他的修为已经是神族中最为高深的那一个,若是他都没办法操控,那便真的是整个神族的缺陷。 此刻,若是为了保命,他已经做到了。 毕竟有了这层勉强驱动的盔甲的保护,邪魂之力不可能再能伤自己分毫。 但天尊的野心并不止步于此,他要的是将这世间所有超出自己的力量都覆灭,坐上这三界至尊的位置。 他甚至已经快要成功了,代表天族征服了天界几乎所有的异族之人,人鬼更是不在话下。 曾经他也害怕过来自天道的惩罚与报复,可后来便是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毕竟天尊知晓了天道的一个秘密,天道虽是真正的创世主,但却不能以自己之手来结束作品的性命,换句话来说,天道只能旁观这个世界的纷争,却不能用自己的力量来改变它。 因为一切的发展必须遵循自然之道。 天尊从未惧怕过天道,待他足够强大,甚至总有一天会取代天道。 或许就是察觉到了他这无限膨胀的野心,天道才会创造出种种凌驾于神力之上的力量,来结束他漠视天下苍生只顾自己的欲望,以及已经威胁到天道位置的行为。 分卷(91) 被邪神之力压制,天尊的野心没有熄灭,反而变得更加紧迫强烈起来。 所以他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这来之不易的内丹,怎会就那般只为了苟且偷生? 他一定要驱动这力量,将邪神杀死,向天道示威,他才是这天界至尊的存在! 即使天道忌惮自己的力量,为了克制他甚至创造出了这般天敌,但那又如何?依旧没办法阻挡他登顶的步伐。 想到这里,天尊最后试了一次。 凝结起自己的神力修为,他将神力缓缓推入自己的经脉间,尽管已经使上了自己极限的修为,但在那流转到丹田时,仍是无法将那沉在底下的无数金光内力驱动。 好吧只能用那招了。 做出这个决定以后,天尊浑身的气势又是陡然一变。 这是他在得到那内丹后便一直在研究的禁术,若是自己的修为无法驱动它,天尊就会选择这般做法。 既然已经偷了一种力量了,那为什么不能再将他人的神力修为聚集到到自己这里,让浩瀚的神力和那内丹的力量等价交换,达到想要的结果。 天尊看向自己的臣民们,眼中尽是对力量的贪婪和渴望之色。 没错,他没有说谎,将臣民们聚集在这里,就是为了借他们之力一起抵抗邪神,但却不是所有人想象的那般,天尊甚至不用得到对方的同意。 只因那禁术吸星大法,便是能将众神的力量吸收入自己的体内。 终于,那覆着黄金甲的魁梧身躯一动,像是要引起一阵地动山摇一般。 手上的护甲颜色逐渐变浅,最后变成了薄薄透明一层防护,而表皮也显露在了防护之下。 他用手在丹田处结了个印,跟之前融合内丹的动作很相似,但却更加诡异,整个手面翻转了过来,露出了手掌,上面印着无数血红色的图腾刺青。 那刺青邪性的很,是真正的血痕,像是被人用刀硬生生割掉皮肤,才刻出来的纹样。 血液不会流下来,但也永不干涸,时时刻刻都是鲜亮的模样。 即使在那内丹散发出来的金光的衬托之下,也没办法挡住那邪性。 虽然这动作和方才相比,不过是翻转了个面,手背换成了手心,却是整个都变了,不再是正常的融合什么东西,而是从那结成的印之中飘起了红色的血雾,向四周扩散开来。 谢瑜虽然是邪神,但更多的是因为这与生俱来的邪魂之力,根本没碰过这般阴邪的术法。 看着这血雾,谢瑜体内的邪魂之力都不安骚动起来。 谢瑜万年前的记忆清晰起来,她记得这术法,那还是自己还在天尊的控制之下时,他让自己看的一本秘籍。 这是凡界的术法,极为强劲,想不到他们这种凡人也能想出这般修炼之术。 天尊当时用着赞叹平常的口吻对谢瑜说着。 天尊知道她的天赋惊人,各种术法招式看一遍便能融会贯通,原封不动的使出来,便是将小册子地给她,让她学了演示给自己看。 等谢瑜看了那册子中的内容,才知道,这世间竟真的有这种,将别人的力量吸引自己的身体里,让其为自己所用,从而迅速成为强者的修炼之法。 当然,只有施法者修为高于被施法者,术法才能成功。 偷走别人的力量如何能算作是自己的? 她当时看完便是关上册子,心中已知晓该如何使出这招,但身上却没有任何动作,而是问面前的天尊。 天尊却笑道:弱肉强食,弱者生来就是为强者服务的,力量留在一无是处的弱者手里才叫做浪费,消灭弱者也是强者的使命之一。 谢瑜那时没有自己的情绪与判断,天尊便是肆无忌惮在她面前展现自己阴暗的一面,仿佛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般。 但谢瑜下一秒的做法却是让天尊哑然失笑。 这禁术只能以邪物为驱动,那邪魂之力简直是最好的载体。 谢瑜将这术法施在了天尊的身上,看着天尊不可置信地一紧缩瞳孔,浑身开始颤抖,无声地尖叫着,感受着神力从自己身上被吸走。 是啊,她的修为本就高于天尊,他是怎么觉得自己不会成为被施法者的? 既然那么崇尚弱肉强食的理念,那就让天尊在弱者的视角重新感受一遍世界的参差了。 虽然她没有情绪,但浑身的血脉就因为这报复而沸腾起来。 只是那神力实在恶心,谢瑜只感受到神力在自己体内融化,就结束了自己的术法。 谢瑜能理解当时天尊的表情眼神,因为他一直将自己代入的是强者之位,才那般高高在上肆意剥削,但在谢瑜轻易吸走了他的神力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被人剥削的弱者。 天尊从此不敢再让她在自己面前施任何法术。 而这以后,谢瑜也再未用过这禁术,她一向不屑于做这般事。 此时,这禁术重出江湖,因为天尊并没有像谢瑜一样的邪魂之力作为驱动,便是只能另寻其他邪物,才在手掌之中雕刻了那般阴邪的图案。 他想做什么?用这禁术吸走谁的力量? 谢瑜的心中又飘起疑问,但唯一知晓的是,自己不能任他这般下去,方才的内丹融合自己就没能阻止,才会让自己陷入如今之境。 于是,她腾空而起,紧握着邪神剑朝着那没被黄金甲覆盖的结印双手刺去。 那内丹的力量实在超出谢瑜的想象,自它彻底融入天尊的丹田之中,就不仅仅是护住丹田了,无论谢瑜出其不意地攻向哪一处,金光就会在那里爆起,挡住谢瑜的攻击。 以柔克刚之法也在此时显现,它虽不作为,只是起着保护的效益,但却让所向披靡的谢瑜根本无可奈何。 她刺向天尊那结印之手的攻击同样被这般挡住了。 让人根本分不清是黄金甲的作用,还是这力量自己的所作所为。 但就在谢瑜再一次碰壁之时,那禁术终于经过了漫长的献祭期,发挥自己的效力,只片刻的功夫,那些被血雾沾染上的底下神民们,接二连三的有了反应。 正如从前天尊的模样,沉重的身躯滚落在地上,发不出任何声音,皮肤表面有骇人的血液攀附而上,而他越来越干瘪的身体却昭示着天尊从他们身上吸走了远超想象的神力,根本没打算给他们留半分活路。 而且这血雾不分对象,不管是天族还是异族,此时都被笼罩在血色阴影之下。 大难临头,没有一个种族是被庇佑的,能够躲开那血雾的人能够存活下来,没有力气搏斗的便是会吞噬。 但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强者,现在在剥削弱者的天尊曾经也是谢瑜面前的弱者。 于是,侥幸活下来之人只能继续抵抗这源源不断的邪魂之力,却终有被耗尽力气的一刻,因为他们所有人的修为都不如天尊。 神力晶莹的本源流光从他们的身体中渐渐飘了起来,汇聚到了天空之中的天尊身上。 而那个因为接收了太多力量而瞬间修为暴涨,浑身都舒适沐浴在这般漫天神力的空气之下的天尊没有看自己的臣民一眼,还贪婪地嫌自己的修为还不够。 多些再多些! 让我成为三界至尊,让我凌驾于世间万物之上,再也无惧他人的力量! 弱者们应该对我感激涕零,毕竟是我让你们的人生和力量终于有了意义! 似乎是感觉到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天尊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之下,情不自禁地在天地间说出了这一切。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因为他不够强,才必须小心翼翼带着面具活在这世上,有了力量后,他可以像邪神一般潇洒,撕碎伪善的面具,以真实充满野心欲望的一面活在这世上。 力量实在是个好东西。 这是天尊第一次感觉到拥有至高神力的滋味,即使这些东西都是他偷来的,但那又如何?没人再能约束他了,就连天道都不行。 天尊还记得从前谢瑜吸收自己力量之仇,恨意涌上心头,使那禁术的血光像是受到了滋养一般,血光瞬间更甚。 虽然谢瑜在他身前,而且明显被那内丹的力量阻拦,对现在的他无可奈何。 但因为谢瑜体内都是邪魂之力,吸她的力量简直是自寻死路,便是没办法在她身上寻仇,便将主意打在了一旁焦急看着这边的宫冬菱身上。 谢瑜瞬间就察觉了他的意图,一道剑光打去,迅速拦截下了那点血雾,没有让其飘到师姐的身上。 师姐的确是谢瑜的逆鳞,不可触碰的存在,在天尊有了那般意图的瞬间,谢瑜本来沉下去的士气又是往上暴涨。 她的移形换影,瞬间在天尊的周边留下一道残影,根本让人琢磨不住下一秒会出现在何处。 雕虫小技。天尊一边吸收着从四面八方而来的晶莹神力,一边冷笑着看着此时的谢瑜。 黄金甲的覆盖之下,没有一处是薄弱点,谢瑜这般让人眼花缭乱也没用。 她不管攻击何处,皆是无用功。 但就在片刻之后,天尊便是发现形势不对,那本会越聚越多的神力却不知怎么,竟是只变成了点涓涓细流,甚至还有越变越少的趋势。 你在干什么?!住手! 天尊看着将自己笼罩起来的黑雾,忽然明白了,她根本没想从攻击处下手,不过是要从外部截断他赖以生存的神力,不让他再吸收这些。 谢瑜当然不会听他的,身形变化的速度更快些,才能将每一处流向这里的神力都拦截下来。 她的移动速度实在太快,就连天尊也无法将她阻拦。 天尊操控着那化成自己黄金甲的内丹之力,发现比没有吸收神力之前更加得心应手了,便是心中一喜,片刻之后盔甲褪下,而下一瞬,这金光狠狠抽向了谢瑜的身形。 谢瑜看着天尊瞬间破防的身体,知道自己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脚步一顿,竟是又不得不迎着那道攻击,近身而去。 她的确是伤到了天尊看起来毫无防护的身体,但下一瞬,她也被这强劲的力量一抽,五脏六腑都像是被震碎了一般,连眼前都出现了瞬间的失神。 一股黑雾掩护着她往后急退,幸而那金光并没有追上来。 就在谢瑜抬头看向天尊身体的片刻,才看清他的身上没有分毫被自己伤到的痕迹。 才发现一切不过是他的幌子,那道金光的攻击根本不是黄金甲所化,而是他修为暴涨之后,重新动用的力量,他不过是将盔甲隐了下来才造成了这假象罢了。 而自己先前通过移形换影布下的拦截也因为这变故,皆是被冲散开来。 无数神力之源汇聚在了一起,简直成了一道冲天的光柱。 谢瑜一抹嘴角,她没有痛感,方才所受的伤在灼烧的煎熬中,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中被震碎的内伤。 但她已经没有时间了,谢瑜明白了天尊为何要突然用禁术汇聚神力,只是因为他的修为并不足以用来驱动体内的力量,而需要在这极短时间里为迅速提升自己的修为。 想必从刚得到那本禁术开始,他就在构想着这一天的到来。 谢瑜的处境越来越艰难,原来这力量自己动时,并不会伤害谢瑜,而是仅仅阻拦着她的攻击。 但现在被天尊所驱使的金光,简直大变模样,格外凌厉威压,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端着点怜悯与大爱的气息。 她一边躲避着攻击,一边回眸看向地上艰难还活着的神民们,他们在横尸遍野的血泊处互相支撑抵抗着。 这时底下的人们才终于确认,是天尊在吸走他们的神力。 已经有不少人因为被彻底吸干而晕死在了地上,简直生死未卜。 大家这才想起来要跑,可是就在前面的人跑到外圈时,才发现整片区域不知在何时早就被天尊封印了结界,没有人能从这处出去,这里成了专门用来杀戮的刑场。 想跑的人绝望了,一下瘫倒在地上,瞬间就被血雾缠上。 他都从未在意过自己天族的族人,更别说其他的异族了,天尊从来只是将他们当成自己登顶路上的垫脚石。 绝望也是死路一条,唯有联手和反抗才是出路,他们不谋而合地往中心位置聚集起来,背靠着背,互相做对方的依靠。 这个时候,人群之中没有族群的差别,他们都已经不是高高在上的神,只是奋力想要活下去的脆弱人们,似乎跟凡人也没了什么区别。 不反抗也是被吸干死去的结局,为何不上去一搏? 微不足道的第一道攻击落在了天尊的身上,随即,第二道第三道虽然皆是被那黄金甲给吞噬了,但这调动了几乎所有人的求生的欲望和愤怒。 这已经不是谢瑜和天尊的战斗了,而是天尊对天下苍生肆意的摧残和剥削。 没有人知道,天庭的掌管者是如何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明明下面生灵涂炭,但那汇聚无数人生命的光柱竟光彩夺目成那般,触目惊心。 即使只是为了自己为了阻止天尊的吸收神力,她也要将那些人救下来。 谢瑜已经不将攻击浪费在天尊的身上了,邪神剑出鞘,一下刺穿了神力笼罩的巨大结界,谢瑜在面对神力时,依然是易如反掌。 将结界打开以后,她朝下面的人吼道:结界开了!快走! 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神民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被关注着,那个从前伤害他们的邪神,竟才是那个可能拯救他们的人。 天族之人和谢瑜并没有什么仇恨,在知晓结界被破开的瞬间,就往外奔去,想活下来。 但那些将谢瑜当成自己的仇人的异族之人,心中涌起奇怪的感觉,不知自己该不该接受这帮助和拯救。 谢瑜看着他们还站在原地,一脸憋屈,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命都快没了还怎么找我报仇?放心,我可不是为了救你们,而是阻止天尊的继续进化罢了。 这话谢瑜是真心说的,毕竟若不是天尊,她才不想管这些自己寻死的人,都死到临头了还这般矫情。 但听在那些异族之人的耳中,却并非如此。 更像是谢瑜为了掩饰自己的好心,要救他们才故意这样说的。 或许是对死亡的恐惧还是驱使着他们动身向外面跑去,但跑着,面上也露出点复杂的神情。 结界破开不仅是让这些人有了逃跑的途径,更是让天尊放出去的那些血雾也向外流走,瞬间,那光柱没了源源不断的供给,一下子小了三分之一。 天尊当然怒极了,金光瞬间就追了上去,像是要将马上逃出去的神民们强留下来。 这些人修为低微,根本抵抗不了这攻击。 想到这里,谢瑜的身形一闪,便是挡在了那曾经的异族仇人的面前。 本来谢瑜还在想自己该如何化解这道攻击,毕竟自己的邪魂之力根本挡不住,说不定,自己救下来的人还会因她受波及。 分卷(92) 可就在此时,谢瑜却突然发现在自己吸引金光注意力之后,那东西简直就跟黏在她身上一般,看都不看自己的目标一眼,反而一心一意追着谢瑜而去。 她心中隐隐浮现了一点猜测,一点关于这力量为什么这般奇怪的猜测。 那些劫后余生的人看着谢瑜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觉得邪神真的不像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形象了。 在他们的视野之下,此时的谢瑜情况并不好。 她为无数人引开了那金光,显然已经力不从心。 尽管谢瑜已经尽力躲避,不让那金光触碰到自己,但还是在不小心触上的瞬间就被穿透身体,皮开肉绽,血液飞溅。 谢瑜虽然感觉不到这痛意,但都不敢朝师姐的方向看上一眼,怕看见她眼中的惊惧。 这一次次的试探并不是一无所获,谢瑜发现了一点秘密,就跟邪魂之力克制神力一般,天道赋予给系统的力量一定和自己存在什么关系。 这更让谢瑜确定了,这玩意就是在针对自己,面对自己才会瞬间带上点惩戒审判的滋味。 而在面对其他神族人时,它的攻击性瞬间就弱下了很多,像是不情愿一般。 谢瑜和这神力的区别仅仅在于邪魂之力上,难道只有抛却这力量,她才不会被压制成这般吗?这就意味着只有邪魂之力以外的力量,才能帮助自己。 在谢瑜的帮助之下,注入光柱之中的神力已经越来越少了,除了从底下尸体之上飘起的莹莹点点的流光,但那些方才还要逃走的人,等真正到了谢瑜为他们破开的结界裂缝时,却都一驻足回看谢瑜此时的情况。 天尊再也无法忍受谢瑜的侵扰了,他不再吝啬使用自己的神力驱动金光,瞬间速度快上了三四倍。 而此时的谢瑜被一群金光相追,几乎走投无路。 轻易地就堵住谢瑜的去路,谢瑜无法再逃,只能再次拿起邪神剑和天尊交战。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其他神族面对自己时的感受,简直是被死死压制,那力量无惧邪魂之力的攻击,却还能用自己的力量轻易破开她的防御,让攻击直接落在谢瑜的身上,留下一道道像是被剑刺入剐骨般的伤口。 怎么样?也体会到我曾经的滋味了吧? 天尊再也不惧怕谢瑜了,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另一只覆着金光的手,无视谢瑜胸口的屏障,直接刺入其中,像是要将谢瑜的心脏掏出来。 邪神好像为了救我们要被天尊弄死了 我们应该留下来帮她吧。 现在天尊也没吸收我们的神力了,我们人多势众,总能帮得上忙的! 终于,那些被谢瑜救下的神民们再也站不住了,各种各样的攻击不约而同的击向半空中的天尊,比方才为生存之战更一往无前,要打断他的动作。 天尊手一顿,厌恶地看着底下的人,对着谢瑜道:还真有不少追捧你的人,可惜他们谁都救不了你。 只一挥衣袖,那些攻击便是向四周散落开来。 而就在此时,他却是浑身一震,瞳孔蓦然放大,低头看向自己被覆着黄金甲的胸口,只见那上面抢先一步被什么东西刺穿了,赤红的剑尖显现,像是被鲜血染红了。 怎怎么可能? 天尊彻底愣在原地,喃喃道,而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却也吐出口鲜血来。 这世间应该再也没有力量能奈何得了他了,怎么自己甚至被一个凡人如此轻易的刺穿了胸口? 偷我们家统子的力量伤害阿瑜,就你也配?! 宫冬菱的声音从未这般冷过,看着天尊面前的阿瑜身上受的伤,她狠狠将玄菱抽了出来。 天尊虽然没想明白为何这个凡人能伤的了自己,但还是成功被宫冬菱激怒了,放开谢瑜就朝着宫冬菱袭过去。 虽然他胸口的伤痕还在往外流着血,但这些血液一一被他手上的那阴邪图腾吸收了,瞬间他周身的邪气更重了。 师姐!你怎能过来?快跑! 谢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金光狠狠挥开,追着师姐过去,一边吼道。 师姐不过是个凡人,怎能和万物主宰天尊一战?! 不等谢瑜做什么,宫冬菱却抢先一步握住了谢瑜的手,她朝着谢瑜一笑,抚平了谢瑜心中所有的焦躁和不安: 阿瑜,系统曾经将它的力量留在了我身体之中,所以我才能无视那金光,将玄菱刺入,我们联手定是能将系统的内丹给它夺回来。 也是这一瞬间。 一股灵力自她的身体传入谢瑜的经脉之中,那自从那次爆种之后,就被宫冬菱好好留存的那股力量,终于在现在显示了它的全貌。 谢瑜眼神一凝,猛地将宫冬菱往旁边一推,两人避开天尊的攻击,这才从宫冬菱的手中挣脱: 师姐,不要再将灵力传输给我了,这股力量天生对我有敌意,在我的经脉之中也只会乱撞。乖,你带着系统先离开,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原本打算将系统留在自己身体之中的力量传输给谢瑜,听到这些,她果然一滞,但也却坚决不走。 而下一道向谢瑜飞来的攻击却被宫冬菱用玄菱狠狠破开了,她站在谢瑜身前,倔强的声音传来: 我不会走的,这次换师姐保护你。 宫冬菱身为一个凡人,却也为了保护自己爱的人,挡在谢瑜的面前,这让无数本就动容的神民们拿起自己武器,往回冲了过来。 就算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邪神一旦死了,他们也面临着被天尊吸干神力成为他的养料的结局,毕竟欲望一旦开始就根本不会停下。 他们本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这次,却是一起面对着天尊。 星星点点的光芒从他们和宫冬菱身上缓缓飘起,若隐若现,往谢瑜的方向飘去。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结局正文完结! 感谢在2021070223:47:28~2021070400:18: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庭梨向晚2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秋筱柒10瓶;你从不在灯火阑珊处、47138068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0章 正文完结 天尊看着自己从前的那些部下和族人不要命一般向自己冲了过来,脸上都带着恨意的决绝。 明明从前自己还是他们的天尊时,也没看见过他们为了自己这般冲锋陷阵。 妒忌从心中生长,想起先前谢瑜瓦解自己和族人信任的做法,他一边压制住那些攻击,一边对着他们道: 这是我和邪神的私人恩怨,若你们不加入邪神的阵营,我便不会再伤害你们。 现在的天尊再也不是被踩在脚下的弱者了,他坚信在这样的局势之下,这些人肯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转而回到自己这边。 可他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方才做了什么,将那么多曾经拥护他、为他卖命的族人吸成一具具尸体,怎还会有人会相信他说的话? 果然,听到这句话,那些人的眼中的愤怒和战意一下往上又攀升了一大截,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愈战愈勇。 天兵天将汇聚在一起,在最前面用防守术法筑起一道防线,后面各族人便是各显神通,翼族在空中突袭,龙族呼风唤雨,炎族的燃起永不熄灭的本命火焰 天尊僵在原地,又不得不应对着这些攻击,甚至还有些匆忙慌乱。 这些从不被天尊放在眼里的蝼蚁第一次展现出团结的力量,却是让天尊猝不及防。 但在片刻的惊讶之后,已经吸收那么多人神力而修为大涨的天尊脸色一沉,双掌之中电闪雷鸣,隐隐有龙啼,下一秒这电球就砸了下来,将面前的一排维持防御阵法的士兵们冲击地一下倒在了地上。 阵型也瞬间空缺了一个角。 但人群之中有人认出来了,方才天尊使出的那招分明是吸收的龙族和雷公电母的天赋之力,将这些融合在一起,这一击才会有如此威力。 又是偷来的力量! 这也让他们意识到了,自己只能暂时转移天尊的注意力,他们的招式再多,也还是神力,根本斗不过这吸收了无数人力量的天尊,完全是慢性死亡。 而在场的人,也只有那宫冬菱和谢瑜二人才能将天尊彻底打倒。 但没有人后悔自己回来的选择,他们也知晓,自己选择相信邪神,给她提供他们力所能及的帮助,才可能将天尊打败。 若是邪神都失败了,可能这整个天界,只有天道才能阻止这场世间苍生的苦难了。 想到这里,有人对着半空中的谢瑜喊道:邪神,我们相信你! 这声音让很多神民心中又重新燃起了点希望,没错,既然选择了留下,他们心中就要坚定对邪神的信任。 救世主和信徒是互相信任互相救赎的,这便是信仰的来源和力量。 从前天尊自诩为救世主,行的却尽是万恶之事,他从未得到过信仰 随着这些话和信念被放大,越来越多光点从他们的身上飘起,汇聚往一个方向。 跟方才天尊吸收无辜之人的神力时的模样相似,只是这光点更为神圣温暖,甚至没人能够看见,只是在无形之中飘去谢瑜那里。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传到了宫冬菱和谢瑜的的耳中。 阿瑜!那些人都在为了帮助我们而战,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宫冬菱鼓励着谢瑜,手中的玄菱舞出一道剑花,将要追向神民们的金光破开,尽量为他们分担点攻击。 的确,这些神民们不像是那个剧本世界的人物,为了将谢瑜逼入绝境,几乎所有角色都被设定了从始至终的恶。 他们有着真实的爱恨喜怒,会因为谢瑜曾经奉命屠了他们族的皇室而对谢瑜惧怕痛恨,也会因为被谢瑜救了以后,便选择信任她和她一起面对敌人。 这是谢瑜第一次看见那么多人为自己而战,也是她不曾感受过的,别人对自己的信任和期待。 一开始她甚至不相信,毕竟万年之前,自己在这天界也没感觉到过半分的温暖。 但就在此时,她心口的那道好不容易找回来的情丝竟是隐隐发烫起来,游荡三界的万年记忆重现,却是以情丝和七情六欲的方式去回忆。 记忆中的一切变得不一样了,从冷漠的旁观变为了以自己的情绪去亲历。 三界焕发了不一样的色彩,谢瑜这才惊觉,不是自己从来没有感受过信任与美好,只是从前的自己没有情丝和七情六欲,所有累积的感触在这一刻才如泉涌一般喷薄而出。 心中被陌生的情绪填满,但并不讨厌。 她怔怔看着从地上飘起的成千上万萤火虫般的光点,只见它们飘向了自己脖颈上挂着的那块本命之玉之中,让那块浑沌黑玉竟开始莹莹发着光起来。 谢瑜尝试用自己的手去触碰那光点,却发现它竟能穿过自己的身体,才惊觉这似乎根本不是实体存在的东西。 但这些东西却和自己心中的情绪很相似,甚至在互相影响呼应着。 师姐,这些光点是什么? 就连宫冬菱的身上也正在飘起这些光点,谢瑜问道,视线却对上一双茫然的眸子。 她瞬间明了了,只有自己才能看见它。 什么光点?宫冬菱顺着谢瑜的视线往四周看了看,根本没有任何光源。 但在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宫冬菱竟从谢瑜瞳中的倒影中看到了星星点点的光,像是夜空中一盏盏亮起的希望之灯一般。 可能是 谢瑜喃喃自语,但还没说完,所有注意力却已经完全被光点充盈的本命之玉吸引。 它的光芒极盛,似乎已经吸收够了这光点,皎洁的光晕覆盖之下,就连那浑沌一片的黑色都被隐藏起来,但又迟迟不发生任何变化。 聚集在一起的光点、发光变色的本命之玉、发烫充斥情绪的情丝 所有的反应好像冥冥之中预示着什么,还差最后一样东西,它们便是能融合在一起。 天尊似乎也感应到了这股力量,不再管翼族人的纠缠和突袭,整个人朝着谢瑜过来,一道金光凝成的长矛就要朝谢瑜刺去。 宫冬菱一边担忧着此时谢瑜的情况,又要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的身后,为其挡住那突如其来的攻击。 等她再回头时,却发现谢瑜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眼睛,双手交握在面前,似是握着什么东西,又像是在默默祈祷。 一道光晕从她的轮廓之上显现,或许其他人不熟悉这气息,但宫冬菱却迅速想起来了。 那是谢瑜从前为了救她放在她身上的一股力量。 的确,谢瑜找到了那缺失之物,那是自己天赋为守护的最后一瓣本源之力。 守护既是守着这天下苍生,也是守护着她自己。 她的掌心中包裹着那最后一片白花瓣,将其轻轻融入本命之玉之中,心中已经明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原来自己从浑沌中出世时除了这邪魂之力一无所有不是意外,而是冥冥中注定。 邪魂之力的确是极致黑暗的象征,是天道给予谢瑜的馈赠,但也是铐住她的枷锁。 让她生来不凡,也让她在黑暗交织中沉沦。 但天道曾经说过的话也是对她的提示,她不属于黑暗,在漫长的寻觅之中,定是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宿。 谢瑜必定要在这万年的寻找中逐渐凝成自己本源之力,找回情丝和本命之玉,获得他人的信仰和祝福的力量,才能成长。 这成长,便是用自己的在万年寻找中的收获彻底改变邪魂之力。 这才是真正属于谢瑜自己的力量。 自从谢瑜将花瓣放入的瞬间,谢瑜便是进入了虚空之中,身边的一切都被隐去了。 她看着本命之玉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改变邪魂之力的过程是痛苦的,它本就极为强势,无论是对外者,还是对谢瑜自己,血脉还无时无刻想要吞噬掉谢瑜,将其占据。 谢瑜看向自己的手臂,从前在经脉之间,总能看见一道道若隐若现的黑色游走,那是邪魂之力的血脉。 而此时,那和本命之玉一样皎洁的光将黑色净化,渐渐向前推进着。 很久没有这般脱胎换骨的改变了,浑身的血脉都在尖啸逃窜。 那些让谢瑜曾痛苦不堪的因素被一一瓦解消融。 她盘腿直直坐在虚空中,隐忍着这痛苦,等待新生,就连赤红的双眸都渐渐恢复了黑白分明的模样。 而在虚空之外,谢瑜的身体已经自然浮在了空中,看不出痛苦的模样,那道让人无法忽视的纯净白光自她的身体散向各处。 分卷(93) 所过之处,仿佛都能被这道光晕净化一般。 本来还因谢瑜陷入昏迷而惊惧恐慌的众人像是终于被安抚了,将内心的不安收敛,看向谢瑜笼罩在光晕之下的身体,只觉得像极了天道的气息。 天尊瞬间明了了谢瑜此时的状态,她在进行第二次进阶飞升。 身为凡人的修士们修为越高,进阶就会变得越发困难,而飞升就像是一个终点,修炼不会停止,但是却再也到达不了下一个飞升之境。 天界从来没有第二次飞升的例子,也没人知晓成神后再次进阶会发生什么。 所以,流传出了成神后根本不可能进阶的说法。 就连吸收了无数神力修为暴涨的天尊也没有等来自己的机缘,他曾经也醉心于此,到最后相信了这个说法。 可现在,谢瑜的状态却是再次震惊了天尊。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天赋凌驾于自己之上,就连这机缘气运都比他好上那么多,什么都不做都能进阶! 想到这里,天尊的眸子一下盛满了嫉妒之色。 好在现在进阶才刚开始,而且进阶时便是那人最脆弱之时,只能全神贯注于自己的身体和力量,根本无暇顾及招架身边的攻击。 天尊要在谢瑜进阶之前,将其覆灭。 他瞬间就一闪,一掌往独自漂浮在空中的谢瑜的身体上击去。 宫冬菱是第一个发觉他的意图的,眼神一凝。 她的修为根本不如天尊,方才那一击能得手也是因为天尊过于相信自己的黄金甲,才给了她可趁之机。 她能用系统的灵力和玄菱破开金光的追随攻击,却是根本没办法正面迎战这天尊全力的一掌。 但谢瑜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宫冬菱一咬牙,便是一挥玄菱,磅礴灵力注入,无数剑意翻滚,看着面前即将落下来的掌风。 可就在此时,一道急如闪电的光闪过,巨大的翅膀将谢瑜和宫冬菱一卷,那一掌便是落了空。 竟是翼族人救下了她们。 谢谢谢。 宫冬菱被放在了天兵天将好不容易再次筑起来的屏障保护之后,她格外不好意思地道了声谢。 你方才也一直在为我们拦截攻击,不用道谢。 他们只匆匆说了这句,又迅速无畏地冲出去阻挡天尊随之而来的攻击。 宫冬菱回头看了一眼谢瑜,在心中对她说一句:阿瑜不用担心,我们还能撑住。 便也重新归于天上,也陷入了战斗之中。 而在虚空中的谢瑜像是也感觉到了外面之人对自己的帮助和信赖,进化的速度更快了。 浑身像是在冰火两重天之中,一边是邪魂之力的灼烧最后的挣扎,而另一边则是那新力量的净化圣洁。 等这力量推进到丹田之处时,属于邪魂之力的一切被连根拔起,本命之玉没再显现,化为颗内丹,彻底融入丹田。 当这枚内丹落定,谢瑜浑身的力量终是落定了下来,也从血脉驱动力量到以内丹为核心。 即使识海身体中还有些邪魂之力的残余,但只要根落下了,便不会再被侵占。 结束了。 谢瑜重重舒了口气,眼睛也重新有了焦距。 看向自己的身体,似乎各处都有变化,又好像哪里都没变。 她没有迫不及待地要感受这股力量,而是想迅速从这个虚空之中出去,自己再被困在这里一刻,师姐和那些相信自己的人们便要多煎熬一刻。 但奇怪的是,明明自己已经完成了进化,为何周围的虚空还是没有变回到从前的外界? 像是为了解决她心中的疑惑,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是我,我停滞了时间的流逝,等我们谈完我自然会重启时间让你回去拯救他们的,不必着急。 这道在自己身处浑沌之中便听到的声音,时隔万年终于再次响起来了。 许久未见。 谢瑜从前无数次想过自己再见天道时会以怎样的心情和姿态,千言万语最后还是汇聚成了一个许久未见,她们便只是故人罢了。 恭喜,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自己看不到这一幕了。 天道仍是没有形态,只有一个声音在虚空中回荡,这声音跟多年前一般,仍是那像在关心自己的孩子般的亲昵口吻。 谢瑜知道天道指的是自己在天界被养歪,后来遭受的一系列磨难。 虽然路途磕磕绊绊,但好在结果是好的。 你明明知道,这是命中注定,要不然也不会创造出那压制我的系统了。 谢瑜的声音淡淡的,知道若是没有这系统之力的危机,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抛却原本力量的想法,也不可能会有这般集齐所有条件的契机。 天道知道的远比自己想想中的多,或许就连系统会被天尊偷走都算到了。 怎么?在怪我明明知道了却任其发生吗?天道一声轻笑。 被这般调侃,谢瑜倒也没有生气:不是,只是想知道你的目的。 为何天道给予她这般天赋之力,又默许着这些磨难,天道对她的关注的确远超常人。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我想让你做我的继承者,下一任天道。 的确,谢瑜在心中虽然早有猜测,但真正听到天道亲口说出这话时,她的心神还是一震,成为天道吗? 那便是一切的至尊万物的主宰 仅仅靠我给你的天赋之力是不够的,你必须自己成长,我做出它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系统,确实是施加压力,但你也不负我的期望,不是吗? 谢瑜半晌,终于开口道: 可我觉得,系统比我更适合做天道的继承者,它有着与生俱来的怜悯与大爱,你在创造它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吧。 被看破了,天道大方承认:系统的确是我的第二个选择,失败了换号重来还方便,但若是我的私心,我当然想要一个跟我相似的继承人。 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你知晓现在的我所求何物。 谢瑜知道成为天道之后,便要斩断红尘,从此和凡间情爱做个了断,毕竟天道不能偏爱,也不能有弱点。 若是你觉得红尘难以割舍,我可以替你斩断情爱,到那时,这一切便会像是一场梦,你不会再受感情的困扰,而她也会忘记这一切回归从前的世界。 无论你问多少遍,我仍会回答你,我已经找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这天道的重任,请恕我无能承担。 谢瑜说这话的时候,眸子像是星辰闪烁般坚定。 天道一叹气,惋惜道:明明对你寄予厚望的,谁知你又遇上了这般缘分,果真千算万算仍是抵不过缘这一字啊。 抱歉,辜负你的期望了。 谢瑜的声音也有些惭愧,毕竟她也感觉的到天道花在自己身上的心意。 我还有小号,不用替我着急,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随意将凡人带到天界来,你可曾想过有什么后果吗? 天道倒真没有多伤心,毕竟离自己覆灭之日还远得很,只是想早点退休才会急着培养自己的继承人。 反正还有乖巧的系统呢,虽然统子的命途也坎坷,还没成年就被当作童工驱使。 谢瑜的脸色却是微变,自己当时只想着将师姐从那个被控制的世界中带出来,却是不想犯了三界的禁忌。 师姐还是个凡人,任何凡人想要上天界只能通过修炼飞升的方式。 她会被送往哪里? 她急切问着,表情凝重,凡是涉及师姐的事,谢瑜总是格外紧张。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会被送回原来的世界里了,不过按照规则,她在那个世界的本体已死,无法再借尸还魂,便只能将她在这里的身体一起传过去了。 这是天道给宫冬菱的补偿。 毕竟宫冬菱之所以会被传过来,除了司命星官的失误以外,甚至也有天道的推波助澜,毕竟仅凭司命星官怎会有这般超脱自然的力量? 那个穿书局其实是天道为了研究三界之外的文明所建,将求生欲极强的那些魂魄引过来,将其投入剧本世界中,用那些还没被赋予生命力的身体空壳还魂。 这些人便像是链接异界的桥梁,能让天道自由穿梭两界之间。 在穿书任务结束后,天道也会给他们继续活下去的补偿,本质上是利益交换。 宫冬菱的任务是阻止谢瑜黑化,也就是让其进化出自己的力量,彻底摆脱邪魂之力的影响。 任务在这一刻终于成功结束,也到了该将其送回去的时候了。 天道,我可以放弃神的身份,但求你让我追随师姐一起去往她的世界。谢瑜突然开口道,声音也少见的有些在颤抖,只因这是她最重要的事。 只要能伴在师姐身侧,她愿舍弃一切。 你确定?放弃神的身份可不是不能留在天界那么简单,而是你的所有力量寿命都会被剥夺,从此和凡人无异,要经受生老病死六道轮回,即使如此,你也要选择跟她一起吗? 天道的声音也郑重起来,严肃地问着谢瑜的选择,这可不是心血来潮的事。 我确定。师姐是凡人,能陪着她一起老去有什么不好? 谢瑜度过无意义的万年,师姐百年的凡人寿命在她看来简直是弹指一挥间,若是师姐死去了,她无法再想象自己回到从前的那种日子。 看到她心意已决,天道终于道:待你将那天尊覆灭,将那内丹放入系统的体内,它会代替我将你们送回去。 到了那边,便是永远不会再见了,多多保重。 这便是谢瑜的命,天道比谁都清楚,对于这个很像自己的作品,天道的确是倾注了过多的情感,现在要分离了竟还有些伤感。 谢谢,你也保重,直到那个世界,我也会将你跟我说的话记在心中,永世都不会忘记。 天道和谢瑜都是无情之人,最后道别之后,都没有沉溺于悲伤遗憾。 谢瑜眼前一黑,等再次睁眼时,已经回到了那对峙之中。 因为天道在方才停滞了时间的流逝,现在的战况还停留在谢瑜刚进化完成之时。 见她终于醒了过来,宫冬菱往回一飞旋,停在谢瑜的身侧问道:阿瑜你感觉怎么样?刚才突然晕倒了,简直吓我一跳。 没事,我找到对付天尊的办法了,谢瑜转而对着所有顽强抵抗的神民们,声音不大,但是却给人强烈的安全感,辛苦你们,剩下的交给我吧。 一边说着,一股力量自丹田处缓缓流出。 若说从前的谢瑜在使出邪魂之力时是那睥睨众生嗜杀的邪神,现在的谢瑜身上的邪性几乎已经完全消失了,清冷无情之外,多出来的却是对世界对人性大彻大悟的超凡脱俗,比起人间大爱,她更崇尚的却是那大道,会用自己心中的那大道审判和破开黑暗。 她再次站到了天尊的面前,看着之前自己怎么也无法打败的对手,谢瑜心中所有的焦躁不复存在,只有在大道之下的平静。 你方才在进化之后是不是见到天道了?我感觉到了天道的气息。 谁也没想到,天尊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这般。 谢瑜一抬眼,眼底一片凉薄:这和你有关系吗? 天尊不理会谢瑜的冷淡,执着道:天道跟你说了什么,在说怎么将我杀掉,然后让你来继承我的位置吗? 这么想知道?谢瑜冷笑,天道一个字都没提到你,倒是想将天道的位置给我,不过我拒绝了。 天道的位置?你还拒绝了?! 天尊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梦寐以求的万物主宰之位就被谢瑜这般轻易拒绝,忽然又想起若是谢瑜拒绝了,那天道的位置是不是就留给了第二强的他? 那、那谁来接任这天道之位? 将死之人应该也不用知道这结果了吧,毕竟你在天道的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 谢瑜说着,手掌处发点莹莹的光,在胸前结了个印,双手往前一破开,一道剑影划过,只见邪神剑也已经变了模样,通体银白,像是冷冽的月光。 天尊也知晓,谢瑜此时的内力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自己再用在之前系统的力量,已经没办法克制她。 现在再也没了力量之间的相生相克,有的只是绝对的修为的碰撞,只有更强者才会夺得最终的胜利。 天地剧变,天尊的本命法宝这才重出于世,那也是一柄剑,出鞘的剑意便能引得天日变幻莫测,只因这是三界的第一的远古法宝乾坤剑。 乾坤剑也是天族的圣物,此时不在供奉殿中,却在天尊手里,便又是他夺走的。 天尊从前甚少用这剑,只因他的修为有限,无法使出它的剑意。 而此时他身上融了系统的内丹,又吸收了那么多人的神力,此刻将乾坤剑握在手中,真切地感觉到了和从前不一般的力量。 谢瑜看着那把剑,突然一笑:看来天尊果真如传言一般没有一样东西是自己的。 你! 似乎被激怒,天尊率先动了,乾坤剑利落划过,留下一道剑影,下一秒便和谢瑜的邪神剑碰上了。 一边是剑法的相斗,另一边则是剑意的正面交锋。 刀光剑影之间,谢瑜和天尊打的有来有回,招式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在空旷的云上,炸开一道道火花。 谢瑜的守势多于攻,她在观察对方。 果然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天尊有个致命的缺陷,乾坤剑的剑魂根本就不认可主人,天尊几乎是用自己的力量要挟驱动着剑。 一招两招还会被地动山摇和天象的变化唬住,但随着两人的缠斗的焦灼,这缺陷越来越明显。 终于他想要拦住谢瑜的一剑,却力不从心,手中的乾坤慢上半步,就被谢瑜利落刺穿肩胛骨。 在谢瑜不用邪魂之力后,那覆盖的黄金甲没有了任何作用,几乎是瞬间,血液就跟胸口那道伤一般溅出,瞬间浸透了肩膀的布料。 天尊心已经乱了,将剑一收,往后急退,边退边将法术打在谢瑜身上。 不仅有金光,还有复刻的那些被吸收的神力招式。 失手一次就不愿与我打了?你还真是怕我。 谢瑜不躲避,迎着那些法术上去,将其困在自己双手之间,将那么多攻击全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状法术。 分卷(94) 这话戳到了天尊的痛处,他心中对谢瑜的恐惧从未消失过,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愈演愈烈。 若是那些被你偷走东西的人还活着,就是现在这般了吧。 说着,谢瑜一下跃到高空之中,将法球往下一推,那瞬间巨球朝着天尊的方向疾驰而去,甚至因为天尊身体中有这些力量的源头,那法球就连方向的变换也能分清。 这攻击对于天尊来说简直微不足道,不用施法就能化解,但当巨球真的到他面前时,他的浑身忽然一僵硬。 只因那巨球的组成已经变了模样,再也不是那些法术和力量,而是一张张狰狞的脸! 甚至几乎全是天尊认识的部下族人的脸,他们全都被天尊吸干了神力,魂魄怨气极重还没有散去,谢瑜便帮他们了一把。 谢瑜这次觉醒的便是贯通三界,能够主导万物的力量。 僵硬的这片刻,就让天尊被那些冤魂给索上,各种怨影纠缠在他身侧,毕竟死都死了,也无惧天尊的力量了,就要趁着来之不易的机会弄死天尊。 天尊毕竟是天族最强者,即使这般,还是从身上爆起一道光,瞬间就将那些冤魂驱散了大半。 就当他刚松口气,一抬头之时,便是看着谢瑜从天而降,左手紧握邪神剑,就要刺入他的丹田之中。 大骇之下,他将所有的术法护在自己的丹田之上,要挡住这势不可挡的凌冽剑意。 而就在此时,一阵剧痛竟从天尊的心口之处传来,那曾被宫冬菱破开的黄金甲之下,一枚纯白的钉子反着光,瞬间就没入了他的心口。 这是弑神钉! 天尊这才知道,原来谢瑜的娘亲并没有毁掉这东西,而是最终不知怎么落入了谢瑜的手中。 我说过,顾名思义,弑神钉弑的是神,还是留给你们用比较好。 谢瑜就根本没想破坏那丹田,毕竟系统的内丹还在里面呢,不过是个幌子,她真正的武器藏在紧握的右手之中,便是那弑神钉。 几乎是瞬间,天尊就从高空之上坠下,直直落在了下面的尸海之上,浑身抽搐着,甚至还冒着点白烟。 弑神钉一旦没入,便凝不起身体中的任何力量,而就算是神体,不出片刻,也会被弑神钉彻底封印。 天尊的手狠狠深入自己的胸口之中,想要将那钉子掏出,却直到抓到了自己的心脏,都没有碰到那枚弑神钉。 三二一。 谢瑜降落在地上,倒数三个数,天尊便是彻底动不了。 此时的天尊还活着,只是被那弑神钉彻底封印住了力量和身体,再也动弹不得,简直任人摆布。 那些因为神仙打架没办法插手帮忙的神民们在这一刻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便是爆发起一阵欢呼,但却也没有聚过来打扰谢瑜,而是等待她处置天尊。 谢瑜没有耽误时间,她还有重要的任务,便是救醒系统。 用邪神剑小心剖开丹田后,金光从那枚内丹间乍泄出来,裹挟着那股心怀天下的厚重之力。 因为谢瑜身体中天生邪性的邪魂之力已经变了,它此时便不再排斥谢瑜,任由她从丹田之中将其引出。 它在这里。 宫冬菱抱着系统,出现在谢瑜的后方,将那只昏迷的灰色小兽递了过去。 不需要刻意引导,这内丹瞬间认出了自己的主人,一股暖光将其包裹,自己便融入了系统的身体之中。 不过片刻的功夫,系统身上的光便褪下了,它终于缓缓苏醒了过来。 这一醒来,像是浑身的气质也变了,少了几分萌感,一双眼睛之中装满了然,像是终于明白了一切。 我在昏迷的过程中见到了天道,我会处理好这天族事务的,你们不用担心,至于天尊,他会被封印到阎王殿,永世不得轮回,来偿还自己的罪孽。 而各位枉死的族人,已经被天道送入了轮回之中,她让我告诉你们,三界之中自有规则,你们也总会有相见的一天。 说着,系统的小爪子一挥,这遍地的尸体逐渐化为流光消失在这天地间。 这个结果的确安抚了各族人,他们看着天际的流光,皆是闭眼,双掌合十,为他们祈福,期待着相见之日早日来临。 系统转而对着宫冬菱和谢瑜二人,语气没有那般正式,带着点依依不舍: 宿主,很高兴告诉你,你的任务完成了,你可以获得重生,以现在健康的身体回到自己的世界,到那里你会有全新的身份和人生,不会再跟过去有什么交集。 这个消息对于宫冬菱来说有些突然,她一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身边的谢瑜。 师姐,我放弃了神的身份,愿意跟你一样做个凡人,跟你一起,去你的世界。 谢瑜握住她的手,嘴角微翘,眼底是对未来的憧憬。 这话让宫冬菱更是蓦然睁大了眼睛:你怎能为了我放弃神族的身份和力量?凡人那般弱小,又有无数生老病死的缺憾。 别人不理解,你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就想和师姐一起一辈子,能一起慢慢变老。若是师姐,定是跟我的选择一样。 只用这一句,就足够将宫冬菱心中的顾虑打消了。 如果是她,也会这样选择,因为阿瑜也是她的全部,比她曾经追求的拼命活下去还要重要。 天道说,宿主再多待在天界一刻都是会对身体造成不好的影响的,所以让你们尽快离开,她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过去要的一切,这也是来自我们的补偿。 然后我、我想说,能遇到宿主真的很开心,虽然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但我会一直一直记得你的。 系统说到后半句时,又恢复了最初的那般羞涩扭捏,是宫冬菱记忆中的模样了。 谢谢统子!你也是我见过最可爱的系统,以后在天界是不是要独当一面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因为你聪明又善良。 宫冬菱还是那般不喜欢伤感的道别,眼睛笑成了两道弯月。 我们最后抱一个吧。 系统张开两个爪子,下一瞬就被抱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以后也可以潜入我的梦里来找我哦。宫冬菱偷偷在它的大耳朵旁边耳语,最后揉了揉它的脑袋,抓住了系统的小心思。 宿主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系统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 好啦,这次是真的要离开啦。 宫冬菱松开了系统,主动握住谢瑜的手,两人在这一刻十指紧扣。 她们相视一笑,闭上眼睛倒数三个数,在离开的瞬间听到了从后面传来了神民们的祝福:要幸福啊。 宫冬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代,她躺在床上,而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似乎紧紧捏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她摊开手掌,却只见那是一张黄色糖纸。 是自己曾经送给阿瑜的那一张! 宫冬菱想起来了,在时空的洪流中,发生了小小的意外,她们并不是同时着陆的,谢瑜说几秒的误差可能会有几年,并在最后一刻将糖纸塞入了她手中。 这是阿瑜在让自己等她,总有一天,阿瑜会来找她的。 阿瑜从来不会食言,宫冬菱握着糖纸,满心的相信。 五年后。 医院,心外科科室,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子从座位上起身,还抱着本查房记录本。 宫医生,今天是你查房?还是新旧楼两头跑吗?辛苦你了。 其他医生看见宫冬菱,便是招呼了声。 因为医院建了新楼,旧楼比较远,条件也不好,几乎没人喜欢查旧楼,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实习医生从来不怕辛苦,日日都会跑那边一趟。 没事,是因为那个跟我同名同姓的孩子,看着她曾经住过的病房就想起她,我也是因为她才会学医来心外科,大家都知道的。 宫冬菱笑着摇摇头,打了个招呼便是朝外走去。 这个医院正是她从前住院的医院,不过此时宫冬菱的身份再也不是病号了,而是一个心外科实习医生。 她是以在修仙界那个身体直接穿回现实世界的,在这五年里,她完成了上辈子的遗愿,读完了临床医学的学业,如愿进入了自己曾经住过的医院心外科实习。 一边帮助着跟自己从前一般痛苦的病人们,一边能离从前那个病房近一些。 毕竟那是阿瑜最可能到的地方。 说来也巧,因为医院新建了更大的住院楼,从前的旧楼便渐渐空下来的很多病房。 宫冬菱从前住过的那间又是高级病房,更是自从她原来那个身体死去后,便再也没人住进去了。 所以她每天查完旧楼的病房后,总会走进曾经的那个房间看一眼,看有没有熟悉的身影。 前几天八楼新来了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女孩,宫冬菱看见她总会想起那时候的自己,便格外关照她,这次没忘记在口袋里放了点小孩子喜欢吃的糖。 巧克力奶味高级糖果之中,夹杂着几粒彩纸包装的小水果糖,还是从前的模样,是宫冬菱买给自己的,现在的小孩子可能不爱吃了。 医生姐姐,我可以要这颗吗?昨天有个仙女姐姐拿了一张糖纸问我有没有见过,好像就是从这上面剥下来的,真好看! 小女孩指着被宫冬菱不小心抓出来的水果硬糖,眼睛亮亮的。 糖纸?你在哪里看到的那个姐姐?宫冬菱呼吸一滞,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就是走廊上面呀,她好像住在八楼最里面的病房,我以前都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姐姐! 宫冬菱将糖一把塞到小女孩的怀中:谢谢悦悦! 便是向那个再熟悉不过的房间奔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明明那么一小段距离,却像是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似的,等她站在门前,又迟迟不敢推开那门了。 怕期望越大失望会更大。 她在这五年一直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感情,尽量不去想阿瑜,将时间都花在学业之上,就是怕自己会熬不过这没有尽头一般的等待。 就在她犹豫之际,门却被里面的人拉开了。 这一瞬间,四目相对,这久久的凝视穿越了时空,像是一场梦中的邂逅,处处都显露着不真实。 宫冬菱抱住查房记录本的手蓦然一收紧。 整整五年未见,所有的情绪一下爆发在心头,她甚至不敢看面前那熟悉的面容。 下一秒,她被牢牢圈入一个怀抱之中,柔软温热的触感和熟悉的气息包裹了宫冬菱的全身,在这一瞬间,似乎所有等待都是值得的。 微微颤抖的声音落在了她的耳畔,一如从前阿瑜一次次说的那般: 师姐,我来找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本章留言送红包!谢谢大家的支持,之后有番外!但不一定每天都能更新,应该是写完一个小故事更一个番外! 下面是我深夜的小作文 深夜四点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万一千字章节,敲上最后一个标点的时候眼泪就掉下来了。 作为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这是我第一次从头到尾好好写完一本书,写完的这一刻,感觉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 老实说,这本的过程比较艰难,只有一个脑洞就开文了,没有大纲存稿,每天都抱着会不会写崩的害怕写更新,还穿插着毕业,真的是很忙,但是也一直好好坚持下来了,还靠着日万达到了意想不到的字数和收藏。 没有辜负大家,真是太好了,特别是临近完结,收到了大家的夸奖,真的给我了很大的信心和坚持下去的勇气,谢谢你们,真的太谢谢了。 我会一直坚持写文的,但因为口味比较杂频道横跳,下一本应该不是百合了,但希望有缘可以在下一本百合文再次遇到这么温暖的你们! 师姐和阿瑜的故事还没有完全结束,我会写一些有意思的番外的,但是因为不确定有没有灵感可能没办法每日按时更新了,大家有什么想看的小故事也可以评论告诉我呀,爱你们! 感谢在2021070400:18:50~2021070504:58: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郦奉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抹茶6瓶;小梁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1章 番外一现代日常1 照顾刚来现代世界的阿瑜,是一件甜蜜且苦恼的事宫冬菱如是说。 跟有身份房存款补偿的自己不同,谢瑜来的时候孑然一身,孤零零像是流落街头的大狗狗,湿漉漉的眼睛盯着宫冬菱,可怜兮兮道:师姐,我只有你了 在初见时,宫冬菱就觉得阿瑜的状态有些不对劲,特别是突然死死地抱住自己和那双突然充满泪水的通红眼睛,简直让宫冬菱不知所措。 像是阿瑜害怕再也见不到自己似的。 但还不等师姐问什么,谢瑜就自己抹掉眼泪,虽然眼尾绯红泪眼迷离,还是绽开了一个笑容: 阿瑜只是一想到师姐等我了那么久,就很愧疚。 这让宫冬菱的心中像是流过一道暖流,她捧住阿瑜的脸,细细拭过她满脸泪痕: 师姐怎么会怪你呢?阿瑜一直是我的动力,所以我才能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工作,这才五年,我甚至想过,即使成了阿姨老太太,能见你一面也值得了。 而且这不是已经见到了吗?阿瑜怎么还是那般爱哭。 宫冬菱说到这里,有些恍惚。 想起来谢瑜曾经一个人隐忍倔强的时候,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过,但在自己身边,谢瑜每次美人垂泪,泪水都仿佛溅在宫冬菱的心中一般。 谢瑜心中的惶恐和偏执在师姐的安抚之下渐渐融化。 是的,已经找到师姐了,那些事已经过去,她再也不用害怕什么了。 宫冬菱看着谢瑜终于平静下来了些,也松了口气,便将她捡回了自己家中,开始了每天给假狼崽真狗狗顺毛的日常。 天道补偿给宫冬菱的那套市中心的公寓是两室一厅的,存款也有八位数,她现在也算是个深藏不露的小富婆了。 但她还是像其他实习生一般,在医院实习,拿着不太多的工资,一边用学习和工作缓解心中对阿瑜的思念。 毕竟这的确是她自从上辈子就一直有的梦想,帮助和自己一样的先天性心脏病人。 两人回到公寓中,谢瑜看着面前的一切,熟悉又陌生,陌生的是布置和这些先进的家具电器,而熟悉的却是师姐的气息。 分卷(95) 师姐在这里住了五年,的确每件东西都有她使用的习惯和痕迹。 本来重新接受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新世界是一件未知且有些恐怖的事,但谢瑜从未这般安心过,只因这是师姐真正的家和生活,而不是从前借一个角色的身份和过去堆起来的模样。 宫冬菱看着面前只有一双的粉色家居鞋,忽然想起来,自己之前买的是一对的情侣鞋,自己的是粉色兔子款,而另一双是蓝色的狗狗款。 当时在店里一看到这被连在一起的两双,不知怎么,宫冬菱就想起了自己和阿瑜,稀里糊涂就买了。 可是摆在外面,每次看到她都会失神半天,便是索性藏在了鞋柜里。 而今天,它终于等到了自己的主人。 谢瑜也注意到了这孤零零的一双,眼睛又亮起来了几分,看来并没有其他人闯入师姐的世界。 等再抬头时,师姐已经将一双蓝色狗狗的毛绒家居鞋放在了她的面前。 谢瑜迅速就将两双鞋联系在了一起,这是师姐专门留给自己的吗? 而且还是一对的。 原来早在自己还没来的时候,就以其他方式闯入了师姐的生活。 她在心中胡思乱想,每想到一点,心中就明媚几分。 宫冬菱将谢瑜引到另一间房间中,也不知道自己布置的房间合不合她的心意,睫毛往下耷拉着,隐隐有些紧张:这里以后便是阿瑜的房间啦。 师姐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跟我住一起,不然怎么会提前便是准备好那么多东西? 谢瑜转头灼灼看向师姐,终于忍不住了,像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也要直直地问宫冬菱一般。 谁谁说的,就算是客人来也要住这个房啊!这跟你从前的处所可一点都不像。 宫冬菱的脸蓦然又红了,偏偏要嘴硬,不承认自己的心意。 她一向是这样,像是含羞草般被撩就会缩起自己的叶片,嘴硬傲娇的不行。 但若是对方后退了,她的执拗起来了便又会直球a上去。 当然,和她曾经的爆种一样,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后劲上头,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事,便是又要将自己封在叶片里三天三夜。 所以这一柜子的衣服也是师姐准备给客,人,的吗? 谢瑜指了指这衣柜,似笑非笑,那两个字发音格外重,说的别有深意。 你怎么知道里面有衣服?宫冬菱惊讶看向仅有一条忘关紧缝隙的衣柜,简直大惊失色。 虽然已经成了凡人,但是五感还是比普通人更加敏锐的,再说这是师姐给我准备的东西,我自然要一点点发现后好好记在心中啦。 宫冬菱背靠着衣柜,默不作声将其合上:就、就不能是给我自己的嘛! 哪知道谢瑜听完嘴巴一撇,湿漉漉小狗眼立刻就配合着演起来了。 自从那双眼眸褪去红色,便会从前黑白分明的样子,少了几分妖异艳色,多了点从前那般的少年感,此刻更是委委屈屈。 就是看到什么衣服想象着可能会很适合阿瑜,就买下来了,你从前天天穿魔族那些黑漆漆的衣服,我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若是你不喜欢不还得我自己拿去穿吗? 宫冬菱被这个幼稚鬼逼得没办法,双手绞在一起,只能无奈说出真相。 埋怨地抬头看了谢瑜一眼,不想却对上一双缀满星光的亮闪闪眼睛,不由也看呆了。 只要是师姐给我的我都喜欢,我从前都是凑合和无喜无悲的活在世上,师姐是我的第一个欢喜,也是我从此的所有喜好。 像是发现师姐这么久了还是将自己摆在心中最重要的地方,谢瑜又像是被撸顺毛藏起使坏的爪牙的乖顺狗狗了。 或许听起来像是在在网上一捞一大把的情话,但只有宫冬菱知晓这句话的分量。 她们都是爱对方胜过自己。 宫冬菱忍不住掂起脚,揉揉阿瑜的头,心中那点被戳穿小心意的羞涩也被甜蜜盖了过去。 谢瑜乖巧被rua,本以为师姐还要对自己做什么,抬眼期待着。 没想到下一瞬宫冬菱就抽回了手,又去帮她收拾房间的其他东西了。 愣在原地,谢瑜双眼都写满了幽怨和小委屈,脑子里也在来回播报着为什么师姐还不来抱抱亲亲我?。 虽然谢瑜为了不让师姐担心,告诉她两人只是因为从时空隧道落地的时间误差几秒才耽误的这五年。 所以宫冬菱一直以为她真的只是落后几秒就来到了这世间。 然而事情的真相却是,天道没有权限和能力将她直接送往宫冬菱的世界,而需要她自己在时空隧道中一扇门一扇门的找。 每一扇门背后,都是一个穿书者的世界。 师姐先落入了她的世界,而谢瑜在各种异世界的门来回穿梭,就为寻找师姐的所在。 宫冬菱等了五年,而谢瑜却也找了整整五年,才终于落在了那个熟悉的病房之中。 若不是心中有着一定能和师姐永远在一起的信念,她可能在找到宫冬菱前就因为执念而再次陷入偏执之中,毕竟那成千上万的门是一次次的失望到最后的麻木。 好在就像师姐所说的那般,她们已经找到了彼此。 这些失望她便不愿再让师姐知晓,她一个人藏在心底就好了。 但漫长的时间还是影响到了谢瑜的心境,在这短时间之中,她迫切地想离师姐更近些,融入她的生活,就像在修仙世界的那些日子一般。 毕竟在凡人如此短暂的生命中,她们已经浪费了五年。 但这里不是修仙世界了,五年后的师姐虽然外表没有什么变化,但心中还是像从前一般爱她吗 想到这里,谢瑜远远看着师姐,眼神有些忽明忽暗,什么时候师姐才能看懂自己的心意呢? 跟所有刚来到现实世界的古人一样,谢瑜简直生活的艰难。 特别是阿瑜还格外爱面子,什么也不问。 所以,宫冬菱便只能一直观察着阿瑜,来猜测她心中的想法。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谢瑜初到这个世界,明显还很拘束,总喜欢沉默地观察着身边的一切,要么就是将目光黏在她的身上,显出对她的依赖。 但每当自己迎着阿瑜的目光看去时,她便是一躲闪,目光一飘,便轻飘飘落在了两人面前的电视机之上。 宫冬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明白了,阿瑜是不是对电视机好奇,想要问自己那是什么,却又怕显得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便是问不出口? 也是真能沉下气,真就死也不开口。 她哪知道谢瑜满脑子都是在馋自己,看向电视机不过是假装挪开目光罢了。 若是从前的谢瑜,定是会在方才就缠着师姐索吻了。 可现在,她却格外患得患失,会想着这么久未见,或许师姐会不习惯,迫切地想和师姐一点点接触才能感觉到安全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 这也是为何即使在病房中初见宫冬菱,在那般心情之下,她也只是抱住了师姐,没再做任何破格之事。 除非是师姐主动。 可宫冬菱方才明明可以亲亲抱抱她的,却什么也没做,只是像对系统一般揉了揉她的头发。 想到这里,她又往心中一本本上对系统记了一笔。 阿瑜是想看电视、也就是那东西吗? 当谢瑜第五次将目光投向那边时,宫冬菱终于忍不住自己先问了,怕谢瑜不理解电视的意思,还特意指了指那黑色大屏幕。 这一声打断了谢瑜心中所有的纠结和猜测,她抬头,眼里有一瞬的迷茫,但看到面前陌生的黑色方块,便理解了,原来是师姐意会错了她的意思。 瞬间,心中又闪过一点无奈和委屈,师姐怎么呆成这般! 看来在她不在的这三年间,宫冬菱在恋爱方面属实是倒退了到了最初的不开窍状态。 明明自己好不容易才让她主动一些 这真不能怪宫冬菱,毕竟没人知道医学狗的五年是怎么过来的,除了极少几次梦到阿瑜时的一点少女心,她的心里便只有学习二字。 可阿瑜当然委屈啊,两人之前可是成婚过的道侣,再怎么自己也是师姐的娘子呀,怎么她却像是全忘了一般?不会是在这个世界便不作数了吧? 两人坐在沙发之上,虽是坐在一起,都有些正襟危坐的模样。 谢瑜看着两人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但就像是隔着什么星河一般,就是她,也只是看着,没有往旁边移动些许。 既是在等着师姐主动,又是在克制。 宫冬菱也在头脑风暴,孤寡五年的思维让其瞬间就企业级理解了阿瑜此时别扭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被自己发觉了而不好意思! 毕竟她家阿瑜还是那么爱面子,小朋友嘛可以理解,十几岁(几万岁)正是自尊心强的年纪,现在自己又比她年长五岁了,当然要照顾着阿瑜的心情。 想到这里,宫冬菱哭笑不得。 为了阿瑜的面子,没有戳穿她,而是一把拾起被自己扔在沙发上的遥控器,手上的动作放慢,相信阿瑜记忆和观察力那般好,都能尽收眼底将其记下来。 电视开了,她不经意转头一笑,还非常随意地说了句,来表现自己不是因为阿瑜不理解电视才打开的:刚好我也要看。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宫冬菱很满意,觉得这个经验可以扩展到其他的方方面面,毕竟这个世界还有好多东西要慢慢介绍给阿瑜呢。 师姐就是个小呆瓜!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谢瑜看着她的动作,深吸一口气,眼底的闪过一点郁结之色,终于忍不住要开口了,却又被电视中突然出现的广告声响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抬头看过去。 只一眼谢瑜便是明了了,原来这黑方块这是和仙界留影石一般的东西,将视频录下来,再播放在这电视之中。 知道了并没有什么用,根本无人在意这玩意的用法,谢瑜心中冷漠脸已经摆好了。 但谢瑜不需要回头,都知道假装在看电视的宫冬菱在偷偷观察自己的神色。 或许心底里还是不想让满怀期待和小心思的师姐失望,她没有收回目光,而是捧场道:啊,跟留影石的用法差不多诶。 连语气都不由自主收敛了无奈。 宫冬菱的嘴角忍不住翘起。 本来还以为她也会被其中的晃动的人物吓到呢,原来是这样理解了,不愧是我家聪明的阿瑜! 早在之前宫冬菱在死去活来背书时,时不时就会想起,过目不忘的谢瑜简直太适合来学这些东西了。 看着宫冬菱瞬间明媚起来的模样,谢瑜又将之前准备说的话咽了回去。 算了,来日方长,师姐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电视里放出让宫冬菱无法忽略的音效和台词,这是她看过许多遍的一个喜剧电影,画面还停留在自己上一次所看的进度上。 她记得这是上周,本来轮到自己休假,却因为三台紧急手术组里作为助手的实习生实在忙不过来,刚看了个开头,就赶了过去。 宫冬菱的注意力逐渐被吸引过去,将目光投在了电视上,一边看还一边跟谢瑜热心讲解着剧情。 谢瑜嘴上应着,眼睛却不怎么看电视,反而幽幽盯着师姐。 显然满心还是之前所想的那件事。 啊就是这里! 正好画面停留在全篇最经典的环节,宫冬菱光看着那段都能背出台词了,还是笑的滚在沙发上。 后背突然就靠上了什么温软的东西,把宫冬菱吓得整个人一惊,这才想起来阿瑜在旁边,自己现在也太没形象了,一回家就变成了宅人,简直跟修仙界的她判若两人。 想挽回一下形象,宫冬菱便是迅速要起身。 结果不想却被谢瑜又按进了怀里,只能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蓦然被放大的美人容颜。 只是美人现在好像有些不高兴,板着脸的冰冷下,眼底还有些许幽怨和忍耐之意。 俨然是又从那个年下狗狗无缝转换到了偏执强势的御姐邪神。 就连宫冬菱的喉咙也不由自主地一滚动,不知是为了掩饰慌乱还是心中的一点别样的心思。 阿瑜的一头柔软发丝垂下来,比从前要短了点,但却刚好能轻抚宫冬菱睡衣领口裸露的皮肤,眼睛却紧盯着宫冬菱,黑白分明,明明正直的不行,却因为背着光打下来的阴影隐隐显出点执念。 似乎是嫌电视里喜剧夸张的音效太破坏氛围,谢瑜熟练地按下了在两人身侧的遥控器,四周便突然静了下来。 明明是刚看宫冬菱做才学会的,但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两人的周围没了声响,便只有对方的呼吸声,暧昧在期间悄然生长,因为五年未见反而愈演愈烈。 师姐从前最是贪欢了,难道这五年间一次都没想念过阿瑜的味道吗? 谢瑜看着她的眼神差点让宫冬菱梦回地宫,两只脚习惯性一勾起,才发现那根本摘不掉的锁链在穿越途中已经被自动销毁了。 毕竟属于仙界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带回到自己的真实世界中。 脑子宕机片刻,宫冬菱才后知后觉地回想起谢瑜话里的意思,脸颊迅速升温,想起了自己的那点癖好被阿瑜挑起的那段时间,羞的不行。 本来在这五年无欲无求一心向学的熏陶下,宫冬菱可以拍着胸脯说,什么癖好不癖好的,都是从前闲得慌。 可现在面对阿瑜,她才惊觉,原来不是自己无欲无求了,而是所有的渴求只针对谢瑜一个人! 就在她红着脸呆呆地看着面前的阿瑜时,对方却什么也没做,将她放开了。 诶?怎、怎么就这样结束了? 方才师姐不小心靠到自己的胸口时,谢瑜的确有着一瞬间的冲动,才会禁锢住师姐说出那话,但在话音刚落的一瞬间,理智又回来了。 她若是强迫师姐,和从前有什么不同? 自己早已经不是那个从前被血脉和邪念操控的邪神了,这样不仅不会让师姐离她近些,反而又会将其推远。 想起在地宫那段时间,两人间的隔阂,谢瑜害怕再回到从前的模样,便是一下将宫冬菱松开了。 脸颊没有变化,但耳后却悄悄红了一片,闷着头不说话。 宫冬菱从谢瑜身上起身,却也没有离开,反而跪坐在阿瑜的身边,膝盖有意无意触碰到了对方的身体。 她咬着下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放在膝盖上的手一捏紧,又悄悄松开,往前进了些许,想要触碰到近在咫尺的那人。 可就在此时,一阵铃声从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上响了起来,一下子阻止了宫冬菱接下来的动作。 我、我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分卷(96) 像是被猛然惊醒后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宫冬菱呼吸一滞,忙拿起手机,从沙发上落荒而逃,连鞋都没穿就奔去阳台接电话了。 谢瑜也抬头,追着宫冬菱的身影,通过那玻璃门,复杂的目光凝在了她的身上。 是医院那边打来的,宫冬菱不知道是不是又因为缺少人手将她急召回去,眼中有片刻的迟疑,才按下了接听键。 等听了对方的话,才松了口气,原来只是实习生同事问她晚上有没有空,说要跟隔壁科室即将离开的师兄聚餐送别他一番。 实在不好意思,我爱人回来了,晚上要陪她,你们玩的开心,顺带将我的祝福也带上。 宫冬菱的语气如平常一般疏离礼貌,但说到自己的爱人时,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软了几分。 对方将电话放下,震惊地问自己旁边的同事:爱人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宫冬菱什么时候有的对象?!除了学习和手术她心中还有其他东西? 爱人,指的是婚姻的对象。 她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结过婚契的娘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番外想来想去还是写了现代日常,我命运中的现代文! 果然比古代顺一点,我怎么想不开连开两本仙侠的啊啊啊啊! 感谢在2021070504:58:46~2021070619:12: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Д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苏打4个;夺宝小慕、郦奉、裂开的小青蛙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5170835325瓶;高处胜寒20瓶;迷糊de小兔崽崽、星影、瞄一瞄、肥宅周某10瓶;村桥南3瓶;29432748、小梁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2章 现代番外2 直到挂掉电话,宫冬菱才感觉自己的双颊因为方才那个意外而浮起的绯红逐渐消散了,那个爱人的确唤醒了她心中的这五年刻意压抑的情绪。 阿瑜是她的妻子啊。 或许在那修仙界之中,道侣的意义更多的是说在登仙路之上的互相羁绊,而且两人那时的注意力还被当时的危险所分散。 而回到这现代之中,身份的转变更为清晰地展现在了宫冬菱的心中。 她忽然明白了谢瑜为何在方才会突然显露出那般的情绪了,自己似乎还习惯性地像从前一般朦朦胧胧对待师妹一般对待谢瑜。 阿瑜所求,不想做她的师妹,而是想成为她的女人。 从魔域开始,谢瑜便一直是这般做的。 那自己又是如何想的呢?宫冬菱问自己。 不用思考,心中瞬间就有了答案,不像说出口的话,总是条件反射带着些口是心非,而宫冬菱这也才惊觉,自己似乎早就这般想了。 就在此时,自己的腰忽然被人从后面搂住了,不知何时谢瑜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宫冬菱的目光稍偏,便看见了阿瑜将下巴贴在她的肩上,同样也偏着头执拗看着自己,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容颜之上,因为这情绪而仿佛像是被蛊惑而落入情字一般。 师姐说的爱人是什么意思呢?阿瑜不懂。 谢瑜几乎是伏在宫冬菱的耳边说的,每一个音节既像是情话,又是撩拨。 在听到师姐跟别人的对话后,谢瑜当然捕捉到了那个词,这是师姐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承认她的身份,是自己的爱人。 不知从何时开始,谢瑜发现自己开始这么容易满足了,患得患失之间,可能小小的一句承认和坦然就会让她深深陷入这柔软,心甘情愿被困入牢笼之中。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什么情绪紧紧揪了起来,即使有再多的失落和犹疑,她也会飞蛾扑火一般上前。 只因,谢瑜一定要得到那答案。 宫冬菱的身子只僵硬了瞬间,就软了下来,似乎随着她发现了内心那个答案,那点条件反射的禁忌感和逃避也无处遁形,消散了不少。 她终于也肯抬起眼睛,带着点羞意和青涩,直直看了过去。 目光停留在谢瑜一起一合的唇瓣,宫冬菱似乎也隐隐被蛊惑到了,伸出根手指封在她的唇上,声音也有些微颤:阿瑜不是也不诚实吗,你明明知晓的。 说着,宫冬菱侧过脸,修长的脖颈绷紧,便是靠近了谢瑜的面前,唇隔着那根手指,贴了上去,美目少见地没有闭上,而是含着一汪水,一点殷红缓缓在那水中逐渐晕开。 任由师姐回应自己的挑拨,明明在做着煽风点火的事,却还要故作矜持地隔着手指,即使那火早已蔓延而来,愈演愈烈。 谢瑜面上不动声色,环住对方的手却是蓦然一收紧。 两人似乎都在试探,也都在撩拨。 宫冬菱轻易地就能透过那双眼睛看出谢瑜所想,只见浓黑的眸间流转点异色,似是心有灵犀,在谢瑜唇瓣微动的瞬间就将手收了回来,就偏偏不让谢瑜咬上她的指尖。 她看着谢瑜忽然就笑了,鼻子发出点轻哼,传入了面前离得极近的谢瑜耳中。 就连小虎牙也在这表情的变化之中显露出来。 这是她使坏的前兆,谢瑜的心一跳,却什么也没做,静静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宫冬菱轻声说道: 还有让他们知晓阿瑜是我的娘子的意思呢。 语气虽然淡淡,甚至有些不经意。 但说这话时她的眼睛格外澄澈,肆无忌惮盯着谢瑜的模样明显是别有深意,透露出来的认真之色又简直足以让谢瑜再次陷入沉沦之中。 两人都在玩火,赌对方会比自己更先溃败。 看着谢瑜的眼睛,宫冬菱知晓,她要赢了。 比温热的感觉更先抵达唇上的是一痛,谢瑜吻上去的动作极具侵略性,像是在报复,又像是情绪的宣泄口,将彷徨恐惧之意裹挟在这一吻上。 的确,只有两人贴的足够近、让对方的气息充.盈在自己的周围时,才能足够安心,真正感觉对方正在自己身旁。 宫冬菱觉得谢瑜已经不算是吻了,而在一寸寸.啃.着,要将她顽强抵抗的唇撬开,一点点继续渗入。 太不乖了,谢瑜眸色一暗,但她有的是办法让师姐软下来。 环在师姐腰际的手微动,记忆里无数次重演的那般,皆是谢瑜从前摸索出来的。 宫冬菱浑身一震,既是条件反射又是半推半就的一松懈,轻易便让谢瑜得逞。 这也让她清楚的意识到,之前的都不过是久别重逢的温.存罢了。 记忆中那些绮丽目眩的瞬间,再次在脑海中炸开。 一个缠.绵的吻结束时,宫冬菱已经软.瘫靠在了谢瑜的怀中,唇上没破皮,却充.血肿.着,格外殷.红嘟.嘟,委屈惹人怜惜,但又想接着狠狠欺负下去,让她的眼尾耳尖更多的地方也染上这般色彩。 谢瑜怎会放过师姐呢,特别是怀中人这种任人摆布的状态之下。 这里他、他们可以看见 感觉到肌.肤.相.贴的触感,宫冬菱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只见面前是一览无余的阳台落地窗,外面正对着a市最繁华的市中心。 虽然楼层足够高,对面也没什么正对着的电梯房,但只是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车流,紧张和羞.意就在心中蔓.延。 宫冬菱提醒谢瑜,自己也后知后觉,两人方才投入的那一吻是不是也已经被人看见了,又是脸一红,收敛了无数会露出破绽的表情。 原来师姐正是因此才比平常更容易动.情啊,就比如现在,一边说着,其实也在一边期待? 对于师姐的口是心非,谢瑜习惯在她的反应之上找到正确答案,的确容易太多。 只是因为紧张。 还没说完,宫冬菱的眉头就一皱,脸上表情也出现了瞬间的失.神。 罪魁祸首当然是终于获得主动权的谢瑜,她只瞟了一眼外面,知晓根本没人能看见,便是又将注意力收回来,放在怀中之人的身上。 轻易就能破开心底的那道防线,沿着熟悉轨迹,一路煽风点火下去。 既然他们能看见,那师姐还得收敛才行呀,若是像现在这般,可是会被瞬间看穿的。 谢瑜的话语像是真的在心疼关心,可却一点都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肆无忌惮。 不过是继续恐吓。 若是说之前还有着身影布料的阻挡和伪装,谢瑜紧接着就作势要褪.去这防线。 似乎是感觉到了谢瑜真的会在这里让她没脸见人,宫冬菱浑身一紧张,突然拽紧谢瑜的衣袖,绵着声音请求道:只要别在这里,其他阿瑜想做什么都可以。 师姐是在求阿瑜吗? 捧着宫冬菱的脸,迫使两人的目光相对,谢瑜眼中明明也有情动,但面上却仍是清冷一片,注视着宫冬菱的眼神中更有执拗。 阿瑜,好不好嘛,阿瑜舍得师姐被别人看见吗,我动.情难.堪时候的模样只有阿瑜一个人能看。 宫冬菱抱着谢瑜的袖子摇了摇,满脸绯色,但又得从那种状态分心出来和阿瑜撒娇。 便是带着点娇气和嗔.怪的意味。 目光从师姐放在自己袖子上的手慢慢上移,最终停留在了她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点莫名的光,喉间也一动,可身形却还是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自己都这般说了,为什么阿瑜还是不为所动? 谢瑜目光深沉地看着宫冬菱的表情之上渐渐出现了急色,缓缓吐出几个字:不行哦。 装!再装! 宫冬菱看着谢瑜气定神闲的模样,明明先抱自己的是她,先吻上的也是她,却在这里撑着耐心周旋消磨,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加难堪。 阿瑜不想.要.姐姐吗? 说着,她轻眯眼睛,指尖轻点在谢瑜的胸.口之上,只一动,领口被扣到最上面一粒的扣子就被解开了,露.出雪.白一片如玉肌.肤。 宫冬菱本想着这样阿瑜就和自己一样狼狈了,她不想让人看见就得放自己回去。 但真正解开时,她被那片白色晃得眼睛都愣了片刻,等回过神来第一动作却是又给她捂上了,舍不得让人家看去了,只有自己才能看阿瑜的身.子。 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谢瑜拦腰抱起,发出一声惊呼。 嗯,想要姐姐,想了好久。 想了五年呢。 没有清洁术,谢瑜习惯性清理残局时,只能将软的不像话懒懒趴在床上的师姐抱去浴缸清洗。 外面的窗、窗帘没有拉,会看见的啦 宫冬菱累的眼睛都不想睁开了,只感觉整个人腾空,外面的亮光漫到了眼睛之上,一下有些刺眼,小声嘟哝着,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放心,看不见,我什么时候那么大方过? 浴缸不小,里面已经提前放好了水,这些东西虽然都是现代的,但谢瑜看几眼试着摆弄一下就也能明白其中效用了。 宫冬菱被放进水里,就舒服的一哼.唧,也不自己撑着,便是往水里滑去,差点被水漫过。 谢瑜一转身就看见师姐差点溺在了水里,心跳都一滞,给她捞了起来,连头发都湿了大半。 感觉到熟悉的气息,宫冬菱还在她的臂弯间,依赖般地蹭蹭。 这一蹭便是将头发上的水珠全给弄到了谢瑜身上,那薄薄的白色衬衣,瞬间就透了,显出几道红红的抓痕,即使没有什么痛感,但看到这色彩的瞬间,谢瑜便是感觉到那伤口又像是挠在了心中一般,一阵麻意。 知道师姐现在意识不清,浑浑噩噩,总要休息到力气回来了才会逐渐清醒,谢瑜责怪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能穿着单薄的衬衫,淌入那水中,让宫冬菱坐在自己怀里,才能勉强立起来。 谢瑜拿着毛巾,蘸着水往宫冬菱身上擦着,结果下一秒就见她不高兴地鼓着腮帮子,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般:要要用沐浴露啦。 她便从旁边的瓶瓶罐罐中看了一眼,找到了那写着沐浴露的那一瓶,挤了一点出来,耐心给宫冬菱搓泡泡,还蹭了一点抹在她的鼻尖之上。 宫冬菱只觉得鼻尖一痒,又懒洋洋不想抬手擦掉,甩甩头,又呼了几口气,自然没什么效果,只能迷迷糊糊一睁眼。 一睁开眼,就对上了正看着自己的谢瑜,只见她目光沉沉,自然落下,喉咙还滚动了片刻。 循着她的视线,刚好看到了那被水堪堪盖过一半的弧度,特别是那水还积在了交.汇.之处。 雪.白.一片之上,还突兀的也有些红紫的色彩,那是某人的杰作。 瞬间就清醒多了,即使早就被谢瑜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宫冬菱还是红着脸用手一挡: 看你自己的去,再这样就不让你给我洗了! 她自从修仙界回来,就没有再体弱多病了,圆.润.了许多,其他地方还是看着瘦瘦弱弱的,却跟有自己意识一般全都长在了特定之处,平日里穿着衣服倒也不显,此时在水中却是一览无余。 一想起曾经谢瑜闹着自己做的p.lay,宫冬菱更觉得危了。 自己浑身酸痛还没好呢,这还是在水里! 说着,她还看向谢瑜被水浸.透.的单薄衬衫之下,只见没有着里.衣,甚至连自己不老实挠.出的痕.迹都能看见。 宫冬菱一.羞,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瞬间又收回眼神。 虽然谢瑜刚才的确是被吸引去了目光,但看着宫冬菱连劲都提不起来的样子,自然不会再折腾她,便是无奈一边将她的手掰.开擦上沐浴露,一边保证道:我不弄你。 宫冬菱想起之前每次完.事,谢瑜也确实不再折.腾她,便也试探着慢慢放了下来,不想一晃,更是格外晃眼。 谢瑜迅速将目光移开,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但呼.吸却骤然重了些。 简直,没眼看 宫冬菱索性又一闭眼睛,赖上谢瑜了,自己只用安心靠着睡觉,其他交给阿瑜就好了,反正都是她害的自己这般恹恹。 馋.就.馋.吧,反正不准吃,让人看看又怎么了。 等宫冬菱穿上睡裙,正准备去沙发继续瘫着,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脸色都不对了,就要冲去房间,不想扯到酸.疼处,疼得脸都一皱。 下一秒就看见谢瑜拿着什么东西从浴室走出来。 床床单。宫冬菱的脸瞬间爆红,一想起那因为自己沾.染.大.片水.痕.的床单,整个人差点羞.愧.死。 分卷(97) 之前在魔域,至少还有清洁术,可在这里,却是阿瑜给她洗的。 有这么害.羞吗?可是之前不是都吃过了? 谢瑜语出惊人,脸上的表情却根本不像是在说这般话,那黑白分明的眼眸,的确挡住了太多邪气。 宫冬菱忽然知晓了为何自己从前做任务时,根本没发现谢瑜早就黑化了,原来根源在这里。 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索性就将头埋在怀中的靠枕之上,宫冬菱觉得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脸见谢瑜了。 没有了术法,谢瑜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适应一段时间。 但这样看来,真的成为一个凡人,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谢瑜一边将洗干净的床单挂上晾衣服的架子,边想着。 很多事情她都是一次做,却像是一点点偷偷融入师姐的生活一般,她要师姐的生活中有她的痕.迹和气.息。 等宫冬菱再次醒过来时,都已经快晚上了,一点夕阳从落地窗扑进来,她这才发现自己自闭都能给睡着。 更丢人的是,还被谢瑜发现了,她身上那条小毯子,明显是谢瑜怕她感冒给披上的。 明明阿瑜才刚到家里啊!怎么也该是自己照顾她才对。 宫冬菱懊恼地敲敲脑袋,觉得自己自从被阿瑜勾.引以后,脑子就浑浑噩噩不太清醒了。 或许是被欺.负狠了,就像只想瘫着使唤谢瑜讨债。 她一抬头,却对上了一旁托腮看着自己的谢瑜,整个人一怔,也不知道阿瑜这样看了多久。 是不是不习惯这个世界?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是自由的天道了。 宫冬菱一起身,自然地坐在了谢瑜的怀中,双臂揽过她的脖颈,面容之上却是歉意。 谢瑜却伸手触到宫冬菱渐渐要变成小圆脸的脸颊肉,捏捏,让她愧疚的脸上扬起一个笑容: 我只是很喜欢盯着师姐罢了,怎么也看不够,若是你不愿意,以后我就偷偷摸摸看。 宫冬菱被逗笑了,嗔怪道:什么嘛!人家都不愿意了,怎么还要看? 阿瑜都跟着师姐背井离乡了,连看一眼都不准的,太过分了。 谢瑜的话语虽也是佯装生气的模样,但面上却还是宠溺的微笑,在阳光的铺衬下,那层光晕模糊了她身上的清冷和神辉,变成了了宫冬菱看的见摸的着恋人的存在。 那我偏偏不准,怎么办? 坐在谢瑜身上的宫冬菱现在简直耀武扬威为非作歹,觉得现在是自己压.阿瑜,便也不怂了,将谢瑜按在沙发的靠背上,整个人也从斜坐变成了跨.坐。 那就只能让师姐看不见了。 说着,一只凉丝丝的手覆上了宫冬菱的眼睛,瞬间她的眼前便是剩下了一片黑暗,而在一片黑暗中,谢瑜的指尖触.到她露在睡裙之外沾.染.粉色的膝盖,顺.势.而上。 虽然动作是那么回事,但这冰凉的手明显不是情.动的模样,只是吓吓师姐罢了。 不、不要了,下午才刚宫冬菱一声惊呼,心里一百个后悔。 下一秒就感觉到谢瑜将她因为坐姿无意间撩.起的睡裙往下扯扯,盖住皮肤与痕.迹。 下次再这样,可就要被我惩罚了。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又不准宫冬菱起身,看着师姐只能欲哭无泪如坐针毡。 从修仙界归来,最重要的是就是吃饭,毕竟她们再也不是那个辟谷的修仙者了。 本来打算给谢瑜做饭,但想起自己的厨艺,宫冬菱果断订了个餐厅,自己平常吃惯了也就算了,毕竟不能人家来凡界第一餐,就经受这样的折磨吧。 餐厅订的是宫冬菱很熟悉的一家,基本每次和同事聚餐,大家都会选那里。 本来她尝过的餐厅便少,也不可能带着阿瑜去试雷,想来想去便也只有这家了。 她也知道晚上同事们很可能就在那个餐厅举办送别会,先不说他们估计只会定包间,就是真撞上了那又如何。 这五年来,这外貌的确让不少人对她青睐有加,对此宫冬菱的回答永远都是她已经有恋人了。 但仍是有胡搅蛮缠的疯子在得到明确的拒绝后,跟踪探寻她的人际关系网,说她骗人,根本就是单身。 宫冬菱从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只想让阿瑜能够堂堂正正在灯光下牵着自己的手。 而阿瑜也跟她一般。 去餐厅的路依旧是宫冬菱开车过去,不过谢瑜似乎对车和外面的新世界景象都并不在意,全程坐在副驾,眼中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师姐。 她只为了宫冬菱而来,对其他东西不过是爱屋及乌。 从停车处到餐厅还有一段距离,这也是两人第一次一起走在这繁华的街边,从人群中穿过,树上的彩灯打下一片光影,投映在两人身上,斑斑驳驳。 宫冬菱突然扯住谢瑜的衣袖,抬起头时,星光般的彩灯倒影在她的瞳孔中,留下一片星河: 阿瑜,我想跟你牵着手走,可以吗? 谢瑜一愣,声音因为紧张甚至有些干哑:可、可以吗? 下一秒,宫冬菱就抓住了她藏在袖子里的手。 两人在十指紧扣的瞬间,天际也忽然炸开了一朵烟花,吓得人群一阵骚动,只有宫冬菱和谢瑜看着彼此,像是在心中也炸开了同样绚烂的烟火。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活过来了想不到吧哈哈!可能有人就要问了,为什么你一周没更新番外啊,还不是因为我超级不会写日常番外呀我哭了,上一章之后,我痛定思痛,卡文一周,虽然并没有什么用,接下来周二周三都会各有六千左右的更新,因为我一万五的榜单一笔没动呢5555,周三之后就是真的结束辽! 感谢在2021070619:12:37~2021071223:47: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带深渊1个;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带深渊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林深时见鹿、苏打2个;带深渊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色、50013905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