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设大时代》 第1章 序言(故事梗概及主要人物设计) 故事梗概: 本故事以一对刚毕业和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恋人林南飞和江北雁的毕业就业及爱情故事为一条主要线索,讲述了以林南飞深入到华中平原西南边陲的一个仍居住有少数民族(苗族)或名为汉族,实为逐鹿中原战败的归化的所谓‘熟苗’地区,和一伙高速公路建设者们正在修筑一条通往民族村寨的旅游公路,以及在此过程中所看到所经历和所参与的民族活动和浓郁的地方风情和美丽的自然风光;现实的中国农村存在的外出务工、留守儿童、空巢老人等;以及高速公路建设者们背后的家庭纠葛及情感故事。 另一条线索为民族村寨的发展——旅游开发、致富路的建设和民族文化的挖掘、保护和传承:作为我国隋朝大运河通济渠唯一经过的一段山区地段,存在着很多相关的文物古迹历史遗迹,在长期、盲目的经济开发中,人们已无视于古文物的存在,旅游、经济发展、文物保护在人们的心目中存在着太多的矛盾冲突。随着高速公路建设中一批文物的出现,终于给当地人民理清了三者之间的关系——文物保护是旅游的基础,搞好文物保护和宣传也就是发展当地旅游,再用旅游带动地方经济发展,才是一条正确的建设和发展道路—— 主要人物设计 主角: 1、林南飞:男、工程技术员,大学,来自江南,从小丧父,大学毕业一年,与江北雁恋爱中; 2、江北雁:女、师范大学四年级在读,与林南飞是恋人; 第一配角: 肖夏:男、58岁,地方大运河文物研究所教授; 任重:男、50岁,工程施工负责人,家有老母,小孩离散,妻已去世; 郑乾:男,46岁,工程部经理,项目负责人,离异,有一情人; 菊婶:女,45岁,村民、丧夫,空巢老人,带两岁孙儿(豆豆),工程后勤人员; 其他配角: 豆豆(菊婶之孙,两岁,留守儿童);小林(任重之子,已失散);郑凌凌(郑乾之子,初中生);成思明(菊婶之子、豆豆的父亲);蒋琼(郑乾情人);小李(工地小车司机);宋小宝(工地库房管理);成叔(村民,外出务工致残);杨书记(□□,利用职务之便受贿、玩弄权力) 第2章 序言(序前故事1—工地出现古文物) 淮河岸边,大运河畔。 冬,某旅游高速公路施工工地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 前几天,本工程段总经理郑乾亲口对大家说,在大家的努力下,今年的施工任务比预期的将提前一个月完成,如果大家再努力几天,可能可以提前一个月回家过年,跟老婆孩子团聚。所以,这几天工地上,工人们的干劲更足了。 机器隆隆,笑语喧哗。 可一点也没影响到工作的开展。一年啦,想起家里面老婆孩子热炕头,每个人身上都有使不完的劲。 “省点力气哈,别把力气都在工地上使完了,过两天回家就没精力干事了。” “哈哈,还早着呢,看我这一身的力气,怎么使都使不完。不会像你一样的。” “嗯,到时,有没有精力,只有你老婆清楚,我们谁也不知道。” ------ 在一堆经过挖掘机刨松了的土堆前,一群工人一边卖力地干着活,一边开着那种表面上听着没事,一分析就会引出歧议的玩笑话来。 突然,一个人脚下一松,朝松土堆里掉了下去------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好在,掉下去也并不深,也就到腰部就停了下来。大家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被掉下去的那人更是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大家七手八脚把那人拉了上来,刨开旁边蓬松的土层,慢慢地露出和上面的黄泥不同的黑色泥土来—— 不会有什么宝物吧! 土层不紧,稍稍的有些滋润。 大家都从电视或者其他的渠道看到过考古学家挖掘古墓的画面,所以,他们也学着样,轻轻地向下刨着,慢慢地,他们还真的刨出了两个硬硬的东西。拿上来擦干净认真一看——这不是古代的兵器吗? 工地上挖出文物啦! 工地上挖出文物啦! 大家也不敢大意,也不敢再糊乱的刨了,赶紧打电话告诉了郑乾郑总。 肖夏,本地大运河文物研究所教授,接到郑前郑总的电话,两个小时后来到了工地,取出他包里那些大家都看不懂的玩具,把刚才大家挖出来的两件东西,用他那些特殊的“水”洗了又洗,用他那些特殊的“布”擦了又擦,用放大镜左一遍右一遍的照了好久。然后扶了扶高度近视眼镜,说: “嗯!这个肯定是古代文物了,但到底是什么文物,是哪个朝代的文物,为什么在这里出现,可能要等我回去和大家研究后才能确定,所以,你这工地也只能暂时停一下了。” “啊,肖教授,那要停多久呀?”郑乾给肖教授递过一支烟,问道。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拿回去大家看了,再查阅相关资料后才知道,不过,我会尽快在一两天内给你们答复。” 听说工地上又要停工,工人们想着早一点回家的愿望又要朝后推迟了。虽然有些失落,但一会儿后,大家也想通了。在工地上,偶尔的休息一两天,其实大家还是很高兴的,不一会儿,大家又高高兴兴地说笑起来。 第二天下午,郑前接到大运河古文物研究所肖夏教授电话,高速公路工程暂时停工,等相关文物研究部门对此进行全面的勘测核实后,具体的什么时候复工,怎么复工,听后通知------ 第3章 序言(序前故事2—工程事故1) 工地因为挖出古文物的事停工后的第三天,本地下了一场大雪,下雪就不能上班,把工地上的工人们高兴得像过年一样。特别是一些从南方来的工人,以前也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雪。 在雪中兴奋地玩了一天的男人们,晚上,工地里没有其他的任何娱乐活动,一个个又都是远离老婆孩子的男人光棍汉,不比山村里的汉子,在被窝里还能“活动活动”,大不了,多麻烦一下镇里的计划生育人员。在工地,那种“娱乐”活动当然也就没有了,喝了几杯酒,也就早早地睡下了。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不是天就要亮了,反正从窗子往外看,还看不到任何的光亮,经理郑乾和总施工队长任重被一阵阵急促敲门声所惊醒—— “郑总,郑总,快起来,快起来,施工场地上出事了解,出事了!” “任总,任总,施工现场塌方了,有人出事了!快!快!快!你们快去看看------” 郑乾和任重赶紧爬了起来,门口昨天派到施工现场值班看守的一个工人,满脸泥土地站在门口,手和脚都还在颤抖着。 “怎么回事?”郑前和任重分别从各自的房间走出,不约而同地问。 “工地上塌方了,你们快去看看------”工人有点语无伦次了。 “工地塌方?就你一个人?那其他几个人呢?” “我,我也不知道,半夜,我被一阵大风所惊醒,爬起来上了趟厕所,就听到一声巨响,吓得我屎都没拉完,就提起裤子跑了,等蹦塌的声音结束,我才敢跑到我们睡觉的地方去看,两个小窝棚已经全部被雪和泥土淹埋了,我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听到他们的声音,其他三人,恐怕是,恐怕是------”工人有点后怕地不敢再往下说。 又是一起施工现场死人事故------ 郑朝和任重在心里暗暗地想。可又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这时,隔壁的南飞等其他的一些人也被吵醒了,也都急匆匆地从寝室里跑了出来。 工地又出事了,工地上又死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整个工地------ 上星期,施工部总经理郑乾还在县里参加了当地的年末安全生产会议,市里的杨书记亲自下到县里来参加了会议,而且在会上特别强调,快到年末了,各部门、各单位一定要注意安全生产。谁在这紧要关头出了事故,所有一年的工作将一票否决,不讲任何情面------ 当然,大家都知道,开年,就是换届选举了,谁也不敢在这节骨眼上出事,可这------ 郑前狠狠地的抓起了自己的头发,恨不得一把扯下几根来。 “他妈的------,为什么这些事就偏偏落在我的头上!”郑前开始骂娘了。 任重走了过去,一把扯住那个工人的衣领,说: “你确信你喊的时候,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了吗?” “任总,我,我,哪还敢骗你呀,我就是叫了好久,没有声音了,才来找你们领导的呀!”那工人哭丧着脸说。 “走!随我去看看!”郑前气冲冲地朝前面走。后面,任重、南飞以及其他的工人们也跟了上去。 任重紧走几步,跟到了郑前的身边,说: “郑前,这事,要不要跟当地安全部门汇报一下呀?” 大家当然知道,跟当地安全部门汇报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汇报,要是真出事了,又意味着什么。 郑前停下了脚步,想了想,说: “还是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吧。” 施工工地,距离大家休息的工棚也就七八百米远,由于每天施工包括机器等的,都有很多重要的机械、物资放在施工现场,没有每天来回地朝住地搬,所以一直就是放在施工现场的两个临时的值班棚旁边,南北各由两组(4个)工人晚上在这里值班看着,守一晚上,也算他们一个工天,所以,工人们也愿意在现场值夜班的。 郑前他们来到现场,才真正地看清楚,按照平常的搭建值班棚的标准,一般情况下是安全的,可今天,整个刚刚挖开的这一面坡,连同松土、石头和坡上的树木,在大雪的压迫和风的吹动下,整整一壁坡都坐了来,才把两个分开的值班棚全部淹埋了。就连停在另一边的大挖机也只能看到那高高的鼻子了。南边的一个值班棚,也就还能看到一点点的房子的塑料布,北边的一个,已经找不到方位在哪里了。 “昨天,你们是怎么住的?”郑乾走过去,质问那个工人。 “晚上,我,我们四个人从工地住房那边过来,我,我和李文庭就进了我们住的值班棚,另两个人就到了北边的值班棚,然后,然后,我们,我们就,就睡下了——” “那,你起来上厕所是什么时候?” “我,我,我也不知道呀,我就到了厕所,听到响声后,就从厕所出来,喊了他们几声没有反应后,我就朝工地住房上那边过去叫你们去了。” “那里还能看到原来你们住的那间值班棚的一角,你喊了?里面也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我也是等从上面塌下来的东西全部停下来了才敢过来的,所以我——” 任重走了过来,对郑乾说: “好了,现在再说他也没有用了,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看还有没有救。” 说着,大家就一起朝南边的值班棚走去。 “李文庭,李文庭!”没有任何反应。外面的雪还在慢慢地下着,山上是不是还有可能朝下面滑下来,这,谁也说不准。大家的心里都悬着,害怕着。但又不得不为里面的李文庭担心着。 “这里也不是埋得很深,你,你,你,你们几个过来,和我一起轻轻地朝里面刨,看能来能把李文庭刨出来,看是死是活。”任重指着前面几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工人说:“其他的人退出去远一点,退到安全的地方,也帮我们看看,一旦上面有什么动静,马上叫我们,都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几个工人答到,退到了稍微安全的地方。 任重带着几个工人轻轻地揭开还能看到的那一层塑料布,边慢慢地把旁边的泥土、石头、小树枝和野藤荆棘等往边上扯,一边又喊了李文庭几声。可是,仍然没有任何动静的。几个人又继续往里面刨,又揭开几层工程板和一些土和污泥。 看到床单了------ 看到李文庭的脚了------ 大家更加兴奋地朝里面刨着,终于可以摸到李文庭的脚了,摸了摸,还有一丁点的余温。 “还活着!李文庭还活着!!!”前面的几个工人朝退到后面的那一批工人和郑乾、南飞他们喊。 “真的?” “真的,我们都摸底到他的脚下了,还有余温。” “啊?我们也来看看!”几个工人说着就想跑向前来,被郑乾叫住了。 前面的人还在刨着,只听到后面的人又一声大喊: “任总——,任总——,快,快,上面,上面——” “任重,快!快!快带大家退下来,上面,上面又要下来了!!!”郑乾已经是拼着最大的力气喊了。 任重他们听到喊声,也顾不得太多了,也知道上面马上有危险,叫着那几个工人,连滚带爬地逃了过来,几个人差点就摔到在了地上,幸好被接上来的人扶住了。大家惊魂未定,大气都还没喘过气来,上面又一批泥土、雪和树枝又慢慢地坐了下来—— 大家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后背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4章 序言(序前故事3—工程事故2) 等大家睁开惊恐的眼睛,才看到原来滑坡下来的地方,又被盖上了厚厚的一层泥土和雪。好在,这次,没有再在原来工棚的方向增加多少,刚才大家刚刨出的地方也还可以看得见,大家又等了几分钟,看看上面没有什么动静了,就又急忙上前继续刨土,准备把里面被困着而不知死活的李文庭救出来。 二十几分钟,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履盖在李文庭身上的所有泥土和雪才被全部地清理出来。 好在,李文庭是在睡梦中被压在下面的,又是裹着紧紧的被子,被泥土和雪压塌的工棚,没有给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只是被突然来临的自然灾害打压得昏了过去,又加上有紧紧的、厚厚的棉被盖着,虽然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但在雪水还没有融化之前,身体的温度也没受太大的影响。 工棚倒塌时,刚好有两块工棚板交差着在他的头部形成了一个缝隙,也保证了他从晕过去到醒来时的正常呼吸。 只是压在他身上的泥土和雪太重太重,他根本就无法把它们推开,当然,他的喊声也根本不会有外面的人听到。 他抱着唯一的信念——外面的人一定会来救他的,他就这样坚持——坚持——再坚持——,终于等到有人来了。 等大家把他身上的所有泥土等全部揎开时,他已经几次苏醒又几次昏迷了,当有人触摸到他的脚时,他终于再也坚持不住了,又一次昏了过去—— 大家慢慢地把李文庭抬出来,经过认真的检查,才看到,李文庭当时是侧着身子睡的,身子朝上的一边,头部有外伤,是不是脑部有震荡还不清楚,右肩有挤压性骨折,臂部有搓伤,右腿骨折—— 大家用衣服把李文庭的眼蒙上了好久,才让他慢慢地睁开眼来,大家又在旁边不停地叫他的名字,好久,才把李文庭从昏迷中叫醒过来,也就从死神的面前把他叫了回来。 “郑,郑,郑总,我------”李文庭慢慢睁开了眼,终于看到了大家,他轻轻地叫了一声,泪水就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 “李文庭!李文庭!”郑乾叫着,李文庭却又慢慢地昏了过去。 “赶快送医院吧!别再耽误了,救人要紧。”郑乾大声叫着身边的人。大家上来,七手八脚地把李文庭抬上了临时拼成的担架上,几个年轻人抬着他就往镇里的医院去。 任重正在用手机联系120急救车。 送走了李文庭,另一边,已经看不出工棚在哪个位置的地方,另外的两个人------ “郑总,这边,应该没有救了,还是联系转业的救援队吧,我们的这种刨法肯定是不行了,万一还有一点希望,我们可能就会对他俩造成二次伤害了------”任重走到郑乾的身边说。 郑乾本想把这个事情自己解决了,这种生产安全事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现在------ 郑乾也知道隐瞒不了了。 二十几分钟后,专业的援救队过来了,包括所有的设备和搜救犬。救助队长大致地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就开始进入了救援阶段。可经过专业仪器和搜救犬的搜救表像,下面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了。 搜救犬还在盲目地在周围嚎叫着,鼻子和前爪并用,可就是没有任何的发现。救援队长走到郑乾和任重身边,摇摇头说: “应该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了!可是------” “队长,可是什么?”郑前和任重对于队长的“可是”很是关注,毕竟两条人命呀,这对于一个工地来说不是小事,所牵涉到的纠纷和赔偿,就够他们整个工地白白的辛苦一年了。更何况还有来自各方面的舆论和处罚,或许这就将让他们因为这事,一辈子背上沉重的负担。 搜救队长慢慢地点上了一支烟,说: “可是,这又有点不对,按理说,就算没有了生命,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内,探测仪是应该能收到一定的信号的呀?” “那,那应该怎么办?”郑乾和任重同时问。 “现在,我也不敢下最后的结论了,毕竟我们的设备也不是很先进的,是不是我们的探测仪出了问题,这可是我们重来没有遇到过的现象。还是向上一级汇报一下吧!现在我也不敢就私自动用大型机器开挖,就怕万一------” “------” 郑乾和任重相对沉默。 搜救队长终于拿出电话,准备向上一级汇报,看看郑乾和任重也没有反对的意思,他也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什么?高速工地上又出事了?两个人被埋在了泥土里面?一点生命体征都没有?”对方一连串的问题一起推了过来。 “嗯,嗯,嗯!”队长也只能顺着回答了。 “还没超过八个小时,就一点生命体征都没有?是不是你们的探测仪出了问题了?再好好地检查一遍仪器,然后再进行检测。” 队长只得叫来了所有的搜救队员,重新对仪器进行了一遍检查,再一次进入了检测。 十分钟—— 二十分钟—— 人员下来了,还是没有任何收获。这次确信检测仪器没有任何问题。队长走了过去,说: “这样吧,我们也不动用大型机器,就用原来我们的人工方式朝里面搜救吧!尽量不对里面造成压力。” 所有救援人员一起上,后面的工人们也跟了上来,队长就把他们安排在了后面,作为协助专业人员的助手来使用,这样也许对救援可能会更快一些。 这里,大部分工人都是一起来的,相互之间说不定还有一些转折亲戚。即使没有什么关系,大家相处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一个生命突然在自己身边消失,大家也非常想把里面的人救出来,不管是死是活,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呀!所以,没有谁要求大家要去做,可大家还是一起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向里面刨着,既努力又小心。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终于看到了工棚的使用材料了,大家更加格外的小心。就连仅用的小型的手工操作的铁器小挖锄也不敢再用了,完全改成了用手刨的形式。好多人的手上,血和雪、泥都搅在了一起------ 简易工棚板被一块块地揭开,大家小心得就跟挖掘古墓的考古人员一样,生怕弄坏了某一根腐朽的遗物。 用来抵御冷风的塑料布被移开了------ 用来遮挡灰尘的硬纸版被移开了------ 秋天里挂着的蚊帐被移开了------ 放在床上的厚厚的被子被移开了------ 可是——可是—— ——人呢!!! 大家正在惊奇的时候,郑乾的电话响了—— “喂!杨书记!你好!” “郑乾,你是怎么搞的?你先别问我好不好,上星期才到下面来开的安全生产会议,这才几天,你那工地------” “杨书记,你听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你是存心想往我的脸上泼屎是吧?” “杨书记,我------” “两条人命呀!三条人命呀!你还想要怎么狡辩吗?” “------” “你等着,我马上到你那工地上来,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能耐,竟然敢跟我对着干,竟然敢顶风而上------” 第5章 序言(序前故事4—工程事故3) 乡镇某地下录像厅里,已是中午十二点过钟了,清洁人员再一次来到里面。 “喂,两位师傅,你俩该起来了,看了通宵录像,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快起来,我们要收拾场地,准备今天晚上的录像了。再不整理,我们就来不及了。” “嗯?现在几点了?”两人睡眼惺忪。 “都中午十二点过了,你俩快起来吧!我们好收拾场地。” “不能再睡一会吗?” “不行了,再睡,就要交今天晚上看录像的钱了。” 两人才十分不情愿地走出了录像厅,外面还是一片白茫茫的大雪。 “这么大雪,回去又上不了工,要不还是回去再看一夜录像吧?” “哎!别看了,还是先回工棚吧,万一郑总、任总他们来工棚检查,发现我俩不在,那这个月奖金我俩肯定没有了。” “没这么运气差吧,这大雪天的,郑总他们不会到施工场地上来的。” “还是回去吧,回去好好地睡一晚上,明天想来时再来。” 两人随便在路边小摊子上吃了点东西,就朝着工地上赶,一路上,两人还在回忆着昨天通宵录像里面的“精彩”镜头和画面,还不停地交换着彼此的观后感。没有老婆在身边的男人,看了一夜的那种录像,确实有很多的感受,至少得过了一夜的眼瘾,其他的地方就顾不得了。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仍津津有味地谈着,转过山坳就可以直接看到施工现场的所在地了。 一转过山坳,两人对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刚刚开挖过的山体一夜之间全部移了下来,两个施工现场的窝棚也看不见了,几十个人集中在了施工场地上。两人顿时把舌头伸了出来,伸得老长老长—— 出事了,这回,一个月的奖金没了。 两人也不敢回避,硬着头皮朝施工现场急急地走了过去。 “郑乾郑总,任重任总,上次安全生产会上,我三令五申地强调,安全第一,安全第一,你们倒好,这都快过年了,你们这,你们这!!!好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就这样过年吧!” “杨书记,我们也没有想到下雪会、会是这样呀-----” “这要怪天吗?要怪老天爷下雪没有通知你们是吗?你们,你们的安全防范措施都做好了吗?人呢?人呢?埋在下面的人呢?” “杨书记,我们、我们确实没有找到下面的人------” “我不管你们这些,现在,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三个人,现在到底在哪里?你们不会连尸体也销毁了吧?” “杨书记,我们、我们不会、不会的,我们哪敢,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工人,我们再没良心也不敢这么做呀!伤的那一个,我们已经送去了医院,另外、另外两个------” “另外两个,现在到底在哪?不行,所有的机器一起动工,所有的人员一起上,掘地三尺,哪怕把整个坡都跟我掀翻来,也要跟我把人找到!!!” 突然,看录像回来的两个人出现在人群后面—— 是人? 是鬼? 被他俩挤上的几个人差点没被吓得背过气去,都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 “郑总,任总,对不起,我们俩,我们俩昨天,昨天晚上------,郑总,这里昨天发生什么事了?”两个人挤到郑乾和任重身边,立即认错,但也被眼前的情况搞糊涂了。 郑乾和任重一看到两人,也倒退了两步,看来也吓得不轻。任重走上来,双手掐住其中一个的脖子,说: “说,你俩昨天都到哪里去了,都干了些什么?”说着,又狠狠用力地把他来回地推搡了几下。 “对不起,对不起!任总,我们、我们错了,我们两昨天晚上跑到镇里看黄色录像去了,你就罚我们吧,对不起!”那两人看着任重生气得想杀人的样子,也有几分害怕,说话都带上了哭腔了。 任重又抓着他推了两把,才把他放了——人,活着回来了,这已经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 直到现在,大家也才知道,为什么被雪和泥土压着的工棚下面没有人、没有生命体征。 任重真想过去再每人揍上两巴掌,但是想想,这已经是今天最好的结果了,所以,他还是忍住了。 发生的这一切,杨书记一直都看不懂,等大家停下来时,他才问: “这是怎么回事?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郑乾也终于喘了口气,走到杨书记身边说: “杨书记,人、人、人没死,就是他俩,这、这就回来了。” “就是这两人,这又是什么情况?” “杨书记,昨天是安排他俩在工棚执勤的,两人悄悄跑到镇上去看通宵录像去了。” 杨书记用手指着郑乾和任重,又指指看通宵录像回来的两人,生气得说不出话来。 医院里的结果也出来了,李文庭头部重伤,有中度脑震荡,右肩脱臼性骨折,臂部重度擦伤,右腿压迫性骨折。 此次事故处理结果: 一、高速公路公司赔偿职工李文庭医疗费、营养费、误工补贴费共计25万元; 二、工程负责人郑乾、任重分别罚款5万元;不服从纪律,擅离职守去看录像的两工人各罚款5000元,扣除50%的年终奖; 三、因山体滑坡,造成树木、田土等损害,赔偿受损失当地村民共计15万元; 四、高速公路工程段停业整顿一个月,并折成高速公路施工段一个星期内拿出整改方案,并在全县年终总结会上公开检讨。 第6章 北雁南飞 今天是农历的除夕,前几天还有暧暧的阳光,今天一大早,却又灰蒙蒙的阴了下来,可能又要下雨了。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如果再次进入绵绵的冬雨中,那对于一个离家千里之外的孤独的异乡人,留在这阴雨蒙蒙的深山里,那将是怎样一种心情。 不远处的村庄,隐隐传来了一阵阵鞭炮声,距离天黑还有一些时间,但不知是哪家等不及的男孩,已放出了几颗烟花,给宁静的天空增添了几分节日的气氛。 搭在山湾里的工篷中,门,微微地推开,走出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孩,戴着一付不是很高度的近视眼镜,身上穿的,虽不完全是名牌,但那衣着的搭配,与身体、气质都十分协调,虽有些瘦弱,但也还是很精神的,一看就不是本地人。他就是本次高速公路建设部的工程技术监督人员林南飞。 南飞伸了伸腰,抬头看了看远方天空中飞起的烟花,还有灰蒙蒙的天空,朝那条唯一的山路走来,走出约30来米,就来到了那个他经常来到的大石板上,轻轻拍了拍石板上的土,坐了下来,慢慢地朝东南方向望去——那是他远处的家乡——江南。 天边,一只落单的孤雁轻轻飞过。 高速公路施工队,二十几天前,就因为挖出古文物和滑坡事故停业整顿,已经放假了,所有的工人都已经回家过年去了,近处的那个村寨,也都在家忙着过年去了,要是平时,还时不时有一两个人从工棚旁边走过,或是去打柴、或是去放牛、或是去打猪草,到这里时间久了,有些人也和他们混熟了,上下的也经常打招呼的。今天,南飞在石板上坐了很久很久,却没有一个人经过。 小山的东北方向,远远的望去,是一望无际的华中平原,模模糊糊的那条时有时无的残骸,就是那条古老的隋唐大运河—— 这一段大运河叫通济渠,是隋炀帝在前人修筑的各种小运河的基础上连接起来的、从东都洛阳直到建业的一段。后来,隋唐大运河改修成了京杭大运河后,又加上几百年来各种变迁和所谓的现代化建设,很多运河段已经是名存实亡了,隐隐的几段,也已经起不了当年的作用了,只是摆在那里,成为人们对于那段历史、那个毁誉掺半的隋炀帝的一种回忆。 南飞没有像一般人那样,相信于小说或者戏曲里隋炀帝的形象,毕竟他是个上过大学的学生,他能辩证地去看待那段历史。自汉以来,隋炀帝完成了中国两百多年的分裂历史,又一次完成了中国的统一大业,他所组织修建的隋唐大运河,也是继中国万里长城后又一个丰功伟绩。对于当时的南北交流和内河航运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除了那些荒淫和苛政,南飞从心里佩服这位有着雄才大略的封建帝王,南飞开始想着有一天能沿着大运河的足迹去看看------ 一阵凉风吹过,把南飞从古代拉回了现实—— 前几天,他给他的女朋友打了电话,女朋友叫江北雁,现还在北方某大学上大四,刚好这个寒假学校要安排实习,她告诉南飞这个寒假可能就不能回家了。 南飞前几月就想,他从毕业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来到这个公司也已经一年了,早就听说这边正在开发旅游,现在正在修的这条高速公路,就是为当地开发旅游而修的。本地也有好多景点都非常漂亮,他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主动申请到这个地方、这个公司来的。但是,一年了,他都还没有去过。 一个原因,他觉得,风景再好,一个人去也没有多大意思,另一个原因,他也想等哪一个假期,雁子有空了,两个人再一起去,那多有意义呀。所以,前几个月,南飞一直在存钱,想等寒假女朋友放假了,两个人再一起去,结果雁子却来不了了。所以南飞非常失望,但又没有办法。毕竟也不能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女朋友雁子的学业。 所以,他就把一部分钱寄回了老家,因为前一段时间,老妈生了一场病,一直都是哥哥在照顾,南飞虽然也回去看过两次,但因为他也才刚刚参加工作,本身工资也不高,再加上来来回回的路费,也就没有多少钱了。其实大部分钱都是哥哥出的,哥哥也劝他,刚参加工作,还是先好好工作吧,家里的事,有哥哥在,让他放心。 其实,哥哥嫂子也就是上班族的死工资,本身也没什么钱,再经过老妈这次生病这么一折腾,生活也是过得很紧巴的,所以,南飞还是把省下来的钱寄给了家里,自己申请在工程部值班,而且还有300%的加班工资呢。但是,当看着所有工人领到工资后,欢天喜地的往家里赶的时候,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落寞。 “嘀嘀嘀,嘀嘀嘀”电话响了。 “喂,哥!” “在干吗呢?得饭吃了吗?” “吃过了,你们呢?”电话那头隐隐地传来鞭炮声。 “我们还要等一下,小宇看见隔壁俊俊有响尾炮,一定要缠着俊俊带他去买,等他买炮回来就差不多了。” “你们那就你一个人在值班?其他人都回家了?” “嗯!” “叫你回来过年,你不信。也不知道你一个人在那怎么过!”电话那头无声地停了很久很久。 “哥,没事的,等他们回来,我再调休,再回来不也一样吗,而且值班还有加班工资。更何况,现在过年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就是大家回来,围着桌子打打麻将喝喝酒。”南飞说着,抬起了头,轻轻捏了捏自己的鼻子。 “爸爸,爸爸,你跟谁在打电话呀?”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侄子小宇的声音。 “我要打,我要打,我要跟小叔打电话,我要跟小叔打电话。” “小叔,小叔” “嗳!宇宇。” “小叔,我买到响尾炮了,你咋不回来帮我放响尾炮呢?” “小叔这两天太忙了,回不来,等过两天我们这放假了,我再回来帮你放响尾炮哈。你可要留一点等我哟,别全部放完了哟!” “嗯嗯,我买了10挂,我过年放6挂,留4挂等你回来我俩一起放哈。” “好的。” “小叔,爸爸跟我说,你那边风景特别特别漂亮,还有一个古代皇帝修的大运河,下次,你能带我到你那边去玩吗?” “这边真的很漂亮,哪次我带你来玩哈,但你要听爸爸妈妈话哟,乖乖的哟!” “小叔,我乖,你下次一定带我去哈!” “好的,那,再见了。” “好的,小叔再见!” 电话挂断了,停了好久,南飞还是取下了眼镜,用纸巾擦了擦眼角。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远处的鞭炮声也越来越浓了。 南飞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慢慢地往“家”走。 他跟雁子发了条微信:“嗳,节日快乐!” 好久好久,手机没有反应。 叮咚! 手机微信响了。 “你好,亲爱的。” 南飞马上把手机打了过去。 “你好,亲爱的,你们在哪?在干吗呢?” “我们正在车上,我们要在晚饭前赶到我们实习的那所学校去,那里还有好多学生在那里等着我们,我们把那些父母在外打工不能回家的孩子,和孤儿院的孩子还有养老院的老人集中起来,给他们搞一个我们自己的春节联欢晚会” 车上是有点摇晃,声音也有点断断续续的,但南飞还是全部都听清楚了。雁子是读师范大学,这是她们应该做的事。 “你真的不回家呀?就你一个人在那山里?那里冷不?” “不冷,加班,等他们回来,调休了我再回去。” “那你要注意身体哈。我们忙了,不跟你聊了,再见!” “再见!” 南飞轻轻地回到“家”,四处很静很静。只有笔记本屏幕上露出蓝蓝的光,那条金色的鱼,在那慢慢悠悠地游着。 旁边回响着南飞刚才出去时放的那首《梦里水乡》—— 春天的黄昏 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 让挥动的手 在薄雾中飘荡 不要惊醒杨柳岸 那些缠绵的往事 化着一缕轻烟 已消失在远方-- 南飞没有开灯,他不想打扰歌中的那一份宁静,和那一曲淡淡的相思,《梦里水乡》,就让她轻轻地留在梦里吧! 他轻轻地洗了把脸,洗了脚,轻轻地脱了鞋上了床,仰躺在床上,任由思绪的翅膀慢慢地飞翔——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醒着还是在梦中,他看见江北雁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还是那第一次在大学校园里见到她时的那个小辫; 还是那第一次遇见她时那一袭淡紫色长裙; 还是那一张似笑非笑的笑脸; 还是那第一次见面时轻轻挥动的细长的小手—— 南飞正有些吃惊地准备跟她打招呼,她却把右手食指轻轻地放在小小的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微笑着慢慢向他走来,还没等南飞转过神来,便轻轻地在他的额上亲了一口。南飞陶醉在那一吻的淡淡余温中,陶醉在一个美丽的身影背后,没有睁开眼睛,但他感觉得到江北雁已轻轻坐在了他的身边,正在把身体慢慢地向他靠拢,又轻轻地把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中—— 自从暑假跟江北雁告别以来,南飞是有好久没有找到这种感觉了,他闭着眼睛享受着,重温着,同时也伸出双手拦腰抱住了江北雁,并越来越用力,抱得也越来越紧,紧得他自己都快要喘不气来。嘴里还模模糊糊地叫着江北雁的名字。 他多希望这种感觉直到永久永久—— 第7章 回家的路,有多难! 任重办完最后一批工人的工资,已是除夕的早上十点了,他在电话里把这边的情况跟经理郑前作了汇报,简单地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塞进包里,又把工程部的一些事情跟南飞作了交代,其实他叮嘱得更多的还是南飞—— “等哪天有太阳了,把被套换来洗洗,山里潮湿,被条有汗了睡觉容易感冒-- “要定时起来煮饭吃,不要天天都吃方便面,没营养-- “别整天地关在屋里玩电脑,对身体不好-- “没菜了就叫菊婶给你送点过来,开点钱给她就可以了-- --- 说着,还伸手轻轻理了理南飞那几根零乱的头发。 南飞都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 “知道了,妈!!!” 其实,南飞的内心里却不止一次地觉得非常享受这个他叫“任叔”的、50多岁男人的唠叨。 “嗯?,你小子好赖不分是吧?有人关心你还不好吗?” 说着又用手指在南飞额上轻轻一点, “记住哈,等我回来,要是瘦了、病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又轻轻扭过南飞的头,深情地在南飞脸上看了几眼,才慢慢地走出工棚,朝山下走去。 南飞这才抬眼,看着那高大坚强、略有几根白发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内心感觉,好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依恋。 走在山路上,任重哼了几首那种特有的家乡小调,虽然没有唱出来,也没有文字说明,但他心里知道,那都是一些成年男人们编出来自我“解馋”的荤调调。哼着哼着,连他自己都被搞笑了。 赶到镇上,比平时热闹了很多,鞭炮、对联、年货,人们都匆匆忙忙买了就往家赶,开车的也是不用像平时一样在路边喊叫了。 幸好任重遇上了村里开面包车的小杨: “任叔,你回家呀?” “嗯!” “你咋今天才走呢?走得这么晚,咋不开车走呢?” “路太远,还是坐车回去轻松一点。你也还不回家过年呀?” “跑完这趟就回去了。要不,别回去了,就到我们家跟我们一起过年呗!” “谢谢了,一年了,还是回去看一眼吧,家里还有80多的老妈呢。” “那也是啊!那我送你到车站去吧。” “你这车不是还没满人吗?” “没事,我单独送你,要不你走晚了,不一定赶得到火车。” “那当然好了,那包你这个车到车站要多少钱?” “任叔,说什么包车呀,你就按平常坐车一样给我钱就可以了。” “一个面包车,就拉我一个人,你不亏了?” “我送你,哪有那么多生意做呀,除了生意,不还有人情吗?任叔,你说是不?” “那就谢谢你了,小杨。” “不谢!” 任重来到车站,真的是人山人海,排队的人都排到门口的走廊上来了,每一个窗口,售票员都忙得喘不过气来。售票厅内,大包小包的,有小孩哭的,有大人叫的,也有旁边拉客做生意的。 任重挤了半天,想看看前面有没有熟悉的人,好叫他帮带买一张票,也免得排那长长的队去等了。 找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就只好站到队伍的最后去排队了。 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 队伍好像都没有朝前移动,真的是人太多了,任重抬头朝前面看了看,原来前面时不时又有一些学生、小青年之类的在前面插队,难怪队伍一直没能朝前面移动。他想,自己虽忙,但这么大年纪了,也不好意思去前面插队呀。他又不自然地想到了还在工地里没有回家的南飞。要是那小子在就好了,别看他平时文文弱弱的,有时,一些鬼点子可多了。 一想到南飞,他又想,大过年的把一个半大小孩孤独地留在那清冷的山中工地里,确实也有点难为他了。虽然南飞已大学毕业一年多了,从第一天来到工地,因某种原因,任重好像就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一直都把他看成小孩一样。 “各位旅客,由于b市今天雾霾太大,由本站开往b市的列车将暂时取消,什么时候通行,将另行通知!” “各位旅客,由于b市今天雾霾太大,由本站开往b市的列车将暂时取消,什么时候通行,将另行通知!” 售票厅里一阵骚乱,甚至能听到有人在悄悄地骂娘。 等任重听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时,连他也有一种想骂娘的感觉。因为开往b市的那趟列车,正是他要坐的。没办法,他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这也是天意吧,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等他慢慢地走出售票厅,天已经渐渐地黑下来了。任重掏出手机跟老家的妹妹打了个电话: “妹呀,你们吃饭了吗?” “哥,你到了吗?” “没有,我又回不来了,妈还好吗?” “哥,你就一天天找那些借口吧!前几天你还跟妈说你今年要回来的,今天早上妈都还念叨这事,说你要回来。” “是真的回不来,我都到车站了,排了半天的队,结果,b市有雾霾,列车停开。” “b市有雾霾,管你回家什么事?你就是因为那事不想回家,年年都在找借口。” “没有,真的。” “哥,面对现实吧,这事都一二十年了,也不是你发誓说找到就能找到的,老妈错怪你两句,你就一年年不回家,妈、我们心里不是一样的难受吗?” “真是没有车。好吧,过两天我跟郑总说调休两天,我再回来。” “回不回来,随你的便,一天天就知道撒谎。” 妹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任重用手移了移肩上的背包,看着车站led屏上一列列飞快的列车开过,轻轻地在心里感叹—— 回家的路,咋就这么难!!! 他从裤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慢慢地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股浓烟慢慢地从他的嘴里飘出,一部分又钻进了他的鼻子,一部分钻进了他的双眼。他掏出纸巾,抹了抹没有汗水的前额和眼。 车站外,还有一部分朝家赶路的人们,脸上都露出一种焦急的表情,几辆的士也跑得飞快,他们也都不全是为那一碗母亲准备好的年夜饭吧! 一年到头,就只能在除夕这一天一家人有一个很好的团聚,那是中国人几千年来的情怀。 远处的鞭炮声已是此起彼伏,各式的烟花也在不同的地方起起落落,不时从远处飘过来一缕年夜饭的味道,也能让任重这个年过半百的北方汉子增添了几分乡愁。 既然回不了家,那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山里那臭小子南飞了,任重也不知道,对他莫名其妙的哪来那么多牵挂。 任重在公路边等了好久,招了好多的士,有的摇下车窗,露出一张笑脸说一声: “对不起,已客满了,先生。” 有的则是对任重伸出的手视而不见,一驰而过,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早就没有了平时嬉皮笑脸在路边揽客的那份低媚和和善。 今天一天,可能就赚了他们平时一个月的钱,也难怪他们今天会那么的“拽”,要是天天都是这样的话,可能他们开的就不是的士而是飞机了。 任重好不容易拦下了一辆的士,经过计价还价,结果,平时40块钱的车程,敲了任重500元钱。还在车里不停地埋怨: “老板呀,大过年的,我真的不想跑你这趟车呀,这么远。” 任重也没办法,只得一路对他说: “小兄弟,真的辛苦你了!” 回到了小镇,这时是真的没有车会跑那距小镇还有几公里的工地了。 小镇街上,一家家门口都贴上了对联,挂起了红灯笼,有的家可能已吃好了年夜饭,几个大小不一的男孩,正在一堆堆的放着不同的鞭炮和烟花,没有一个人关注到他的存在。有的,从窗户内飘出浓浓的肉香和酒香;有的还隐隐地传出划拳、戏酒的声音。 远处的几个村寨,也在不停的鞭炮声和烟花包围着,整个小镇和平时比起来,简直成了另一个人间。 虽然街上也有几个熟人,走进他们家也会热情地邀请任重喝酒,或许还会喝得大醉;叫一声,就像刚才下午开车那个小杨一样,也会丢下饭碗酒碗,开车把他送回工地。 乡村里的人都是这么的热情和好客,但任重还是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他们。还有一点,任重想,要是他在这里酒足饭饱的,一想到南飞那小子还是一个人在清冷的工篷里,他内心都会有一种愧疚感。 所以,他决定走着回去,几里路,对于他这种铮铮汉子,根本就不算什么。要是再年轻一点,他根本就不在话下。 一路走着,他又哼起了那只有他才懂的、男人们带荤的小调。 好在,他本身小时候也是农村的孩子,走起路来轻轻松松,走了一段路,身上微微冒出了些许小汗,他便脱下了外套,解开了保暖内衣的衣扣,露出健壮的胸脯,还有几根隐隐的胸毛。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到了工地的门口,他放轻了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到南飞的窗前,从窗口朝里面瞅,想看看那臭小子到底在干些什么。 可除了笔记本里仍然泛着蓝蓝的光,屏幕上那条金色的鱼还在自由自在的游之外,已没有了任何响动。 那小子睡着了,他不由得羡慕起来,还是年轻人好呀!不论什么环境,吃饱了都能睡得着。透过屏幕微弱的光亮,他看到,那小子眼镜都没有摘下来,手机都还放着音乐摆在被窝上面,歪着头,斜着,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任重自言自语地摇头: “这小子,肯定又在做美梦了!” 任重本来想进去和他打声招呼,帮他理理被子,但看他那睡得美美的样子,也不想再去打扰他了。轻手轻脚地走回自己的卧室,烧水煮了碗方便面吃了,洗洗也就睡下了。 第8章 丢失的孩子 却说南飞正在静静地帮任叔揉着肩,任叔在静静地洗着衣物,好久好久俩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听到水龙头哗哗哗的流水声。 慢慢地,南飞感觉到任叔的肩一动一动的,有点不是很正常,就停下了手,静静一听,却听出好像任叔是在抽泣。 平常,总是听到任叔爽朗的笑声,那种北方汉子特有的豪爽,是这个工地最轻松的事。他和工地上不论老板还是农民工都说得来,急别人之所急,想别人之所想,重不计较一些小恩小惠,重不婆婆妈妈。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南飞双手按在任叔的肩上,弯下腰,看了看任叔的脸,问: “任叔,你今天怎么了?” 经南飞这么一问,任叔更是把头趴在手臂上,哭出声来。弄得南飞更是摸不着头脑。 “任叔,任叔,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任叔才抬起头来,用水冲走手上的肥皂泡沫,再用手背擦干了自己的泪水,转过头深情地看一眼南飞,说: “好,叔今天就把一个重来没告诉人的事告诉你吧!” 接着,他俩把盆里的衣物洗好晾好,一起转到任叔的房间,任叔早就已经把火生得大大的,饭菜也都全部准备好了。 任叔拿来凳子先让南飞坐下,然后摆上了饭菜,说: “臭小子,要不今天陪我喝一杯,大年初一的,热闹。” 南飞平常也不怎么喝酒,看今天这场合,他也不好拒绝,就说: “好,我陪你喝一口。” 他们举起了杯子: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然后任叔慢慢地讲起了一个二十几年前的故事—— 二十几年前,我也有一个幸福的小家庭,父母、老婆和一个可爱的孩子。也是在一个春节前,我当时就在家附近的一个城市里做一些房屋建筑工程之类的。春节前,完成了工程任务,也结好了账,正带着结账得来的工资回到家里,晚上,买了好多好多的菜,一家人美美的吃了一顿。吹够玩够以后,就抱着我那四岁的儿子上床睡觉了,我摸着孩子那嫩嫩的脸蛋和滑滑的屁股,跟他讲那《三顾茅庐》《三打白骨精》《岳母刺字》等精彩的故事。孩子也伸出他那柔柔的小手,摸着我的胸膛,幸福而满足地在我的怀中睡去,我是多么的幸福。 第二天,我们两口子带着孩子到街上去帮他买糖糊芦、买新衣服。我们买呀逛呀!逛呀买呀!我想,因为工作忙,平时没什么时间陪伴孩子,今天就痛痛快快地陪他玩一天吧,只要他想吃的食物都买给他,只要他想玩的玩具都买给他,只要他喜欢穿的衣服都买给他。 逛呀买呀,买呀逛呀,逛到一个大的超市门口,我就把孩子交给我老婆,说我去一趟厕所,老婆说,好,你去吧,快点回来,我和孩子在这里等你。结果我走了,老婆经不往孩子的纠缠,就先带着孩子跑进了超市。结果,等我从厕所出来,在超市里面找到我老婆时,发现孩子没有在她身边,就问她孩子呢,她才好像反应过来。可怎么也没有把孩子找到,那时,超市还没有像现在一样有什么监控什么的,更是不知从哪找起。我就大声地对我老婆吼了两声: “孩子呢!孩子呢?” 我老婆就只有嘤嘤地哭,说: “我也不知道呀!” 结果我揍了她两巴掌。 后来我们就一直在那个超市那条街那座城市找呀找,却没有任何消息。我妈听到了这个消息,从此精神就一直恍惚,一时好一时坏的,一天天就逼着我要我出去找,一定要把她孙子找回来。我老婆回到家就整整哭了五天,也因为我那两巴掌,她也感到深深的自责和内疚。嘴里不停地念叨:是她搞丢了孩子,是她搞丢了孩子。 结果,不几年就去世了。我也在那座城市整整找了五年,可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妈只要一看到我,都要和我要她的孙子,我也想,这座城市肯定是找不到了,那我就要到其他地方去找,就这样,我才放弃原来的工作,把恍恍惚惚的老妈交给我妹妹照顾,我就跟着工程队全国各地的跑,也就是全国各地地去找。刚开始几年,我一到过年前的那几天,就想着回家,想着回去看孩子当时那天真的笑脸。可我妈也一到那几天就更加疯狂地要找她的孙子。我一回去,她就跟我要。有时甚至抓着抱着我不管是手臂还是肩膀,就是一顿的咬,恨不得从我身上咬下肉来做成她的孙子。 任叔已经单独举杯喝了好几杯酒,南飞也不知拿了好多张纸巾给他,只见任叔一仰脖子又喝下一杯,接着讲他那故事—— 渐渐地,在那几天,我是又想回去又不敢回去。我怕回去面对我老妈那既仇恨又可怜的目光,也怕回去面对那既熟悉而又寞生的环境,在那里,总是会恍惚听到孩子的哭声或笑声。 人家都说,北方的汉子,是那么的高兴和爽朗,可我也不能把丢孩子的事像祥林嫂一样天天挂在嘴上呀。我就也只能这样装着一副爽朗的样子了。 任叔又独自喝了一杯酒,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无声地笑了笑,把脸抬起来,深情地看了看南飞的脸,然后说: 如果我的孩子还在的话,也应该跟你一样大了。 你知道,自从你来到我们这个工地,我有一种什么感觉吗?你的很多东西都跟我孩子的样子一样。你的动作,你睡觉的样子,你笑的样子,你生气的样子都跟我的孩子一模一样。这就是我平时喜欢和你在一起的原因,有时故意逗你、惹你生气都是想找回那一点当年逗孩子的天伦之乐。其实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孩子,这可能就是一个长期思念孩子的父亲的表现吧!有时,我甚至想,想把你带回到我的家去,然后告诉我的母亲,说你就是当年丢失的她的孙子,也了去她的一桩心愿。但我又怕这样会影响你以后的生活,才一直没有敢把这事告诉你。 任叔又提起了杯子,准备一饮而进时,南飞终于听不下去了,伸出手抢过了任叔的杯子。 “任叔,你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任叔笑了笑,看着南飞,没有说话。 很久很久地安静着,南飞接着说: “那,这么多年了,有一点什么消息吗?” “没有!” “那你们有想过其他的办法吗?” “没有,也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办法可以去找。” “你们有去报过案,抽血过吗?” “当时丢的时候去派出所报过案,但那时他们也没有说要抽血。” “现在有这样的,如果你们去派出所抽了血,让你们的dna进入寻亲血库,如果正好你们的孩子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被拐卖的,他在他生活的地方也把他的dna放到了血库里面。那一比对,你们的dna是吻合的,能找到你的孩子的可能性就大了。” “真有这种的?” 能看得出,任叔在听到这句话后,眼睛都睁大、变亮了很多。 “还有,近段时间,中央电视台播放有一档节目叫《等着我》,你看过吗?”南飞接着又跟任叔说。 “这山旮旯的,有什么电视看呀。” “那是一档专门为像你们这种孩子被拐或亲人离散而开办的节目,还是有很多人能在上面找到他们离散的亲人的。” “是真的吗?那要怎么报名呢?你告诉我,要多少钱我都愿意去。” “那不要钱,是一档公益节目。” “真的?”任叔又把一杯酒一仰脖子喝干了,但却看到他这一杯酒下去他反而清醒了许多。 “别喝酒了,你跟我到我房间,我打开电脑给你看看。” 他俩来到南飞的房间,南飞打开电脑,百度到《等着我》的节目,播放给任叔看。把任叔看得高兴得: “看来这真的有用哈。” “肯定是真的呀。你不看有人已经在节目里找到亲人了吗?” “那要怎么去做呀?” “你把你的相关材料给我,我帮你做上去,看有没有机会能找到。” 接着南飞就边问边帮任叔把相关档案输入了电脑,并上传上去。 刚才,任叔看了南飞放给他看的节目,又听了南飞这么一说,好像十几年压在心里的石头都落了下来一样,也好像他的孩子马上就要找到了似的。一下子转忧为喜了。 他站在南飞的背后,看着南飞在电脑里操作着,看着南飞那专注的样子,也轻轻地走到他的背后,伸出双手轻轻地按在南飞的肩上,轻轻地帮他揉了起来。南飞也笑了,说: “你干吗呀?我这么年轻,也需要揉背吗?” “原来我帮我儿子揉的时候,他说也很舒服的呀!” “我又不是你儿子,你费那心干吗?” “我决定了,在我未找到我儿子之前,你就是我儿子。” “我同意了吗?看把你高兴得。” “不同意也得同意,这就是家庭暴力。”说着,任叔抱着南飞,深深的一口朝南飞的脸上亲了过去。 第9章 村里那些旧玩意 南飞把任叔要放上《等着我》栏目的材料都做好了,两人又闹了一会就分别去睡觉了。能看得出,任叔看南飞的眼神又多了一份真诚和疼爱。他可能真的,在找到他自己的孩子之前,真的是把南飞看成他的孩子了。 南飞关上了门,洗了洗也上床躺下了,通过今晚的事,他才知道,一个开朗、活泼的北方汉子后面,也有这么多苦楚藏在心里面。他不由得对任叔又多了几分敬重和依赖。他还在心里想着,任叔不太懂电脑,以后要在这些方面多帮帮他,多在网上了解点信息,特别是他失踪孩子的事,在网上多跟同学朋友联系一下,还有多关注一下电视、网络上有关寻亲的问题,说不定哪天就能找到也不是不可能。 任叔回到房间也在想,今天能把压在心头二十年的心事说了出去,自己心理也感到一阵轻松。说不定在南飞那臭小子的帮助下,真的能把孩子找回来。平常,我就把南飞那小子看成孩子一样,今天告诉他了,看来他也并不反对呀。听说,他也是一个从小没了爹的苦孩子,今后真的要对他更好一点。 两人想着,都静静地睡下了。 第二天,任重早早地就起来了,像他这个年龄,也没有那么多的觉了,他知道南飞年轻人肯定不想起那么早,他就一个人到工地上去转转。这个工程已经动工有一年多了,一切都还算顺利,虽然刚开始时为征地、搬迁的事也和当地的老百姓有点纠纷,但都得到很好的解决了。其实,当地的村民,心还是很好的,为人善良、待人真诚,也肯帮忙,比大城市的人情味浓多了。 周围的村民,时不时的上他们家去,还会肉饱酒醉的才让你回来。就昨天,你看那送他到车站去的小杨,本来要拉一车人去城里的,结果就为了他能赶上火车,就拉着他一个人就去了,连来回的油费都不够。其实,那个小杨,就是前一段时间他上山捡柴,路过工地,刚好下雨就在工地里躲了会儿雨,正好赶上工地开饭,就让他一起吃了,结果,小杨是千万份的感谢呀。说他们看得起当地农民,愿意和当地的农民交朋友。然后,隔三差五就叫他们到家里去吃饭、喝酒,家里有什么新鲜水果、瓜菜什么的都要送一些在工地上来,都已经成了老朋友了。任重看着工地,可能还有个一年左右就完工了,想想要走的时候,还真有点舍不得他们。 他想着想着,也慢慢地在工地上走着-- 南飞还在睡梦中,就听到门口好像有人在敲门,但认真听了一下,好像又没有,他知道,那是任叔故意在逗他,他懒得理他,就翻过身又睡下了。可等他刚好睡过去,外面的敲门声又响了,轻轻的,他真的想生气了,心里在骂着,死老任,你咋这么无聊呀。要进来就进来呗。可外面还是没有回应。等他睡了过去,外面轻轻的敲门声又响了。他就一骨碌爬起来走到门边打开门正想骂他几句,却没有看到有人。认真一看,却是一个穿着一身新衣服的豆豆。 “豆豆,是你呀?你怎么在这里呀?你一个人来的?还是和奶奶来的?” “叔叔,走我家吃饭。” “走你家吃饭呀。你跟谁来的呀?这么远。”说着,南飞把豆豆抱了起来,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跟爸爸来的。”说着用手指了指路口。 南飞朝路口看去,确实有一个年龄跟南飞差不多的男人从那里走了出来。南飞想,那应该就是豆豆的爸爸了,看上去可能比南飞稍微大一点,按照农村的年龄,他结婚早一点,应该跟南飞差不多。 “你就是豆豆的爸爸呀?来进来坐会儿。” “呵,我是豆豆的爸爸,我叫成思明,在羊城打工,有一年多没有回来了。” “呵,回家来过年呀。” “嗯,听我妈说,平时她在这里跟你们煮饭,豆豆也经常到这里来玩,你们都很喜欢他的,也挺关心他的,回家这几天都天天念着要到这里来跟叔叔、爷爷们玩。我妈说,还有你留在这里守工地,就叫我带着豆豆到这里来,今天大年初二了,去我家吃年饭吧。” “年饭?不是前天都吃过了吗?” “不是年夜饭,是年饭。” “年饭?” “年饭,我们这里,正月初二开始就要相互走亲戚,嫁出去的姑娘也要回娘家来拜年的,然后家里就趁这个时候叫上家族、朋友等一起吃饭喝酒,这就叫年饭,也叫团年饭。” “啊,”南飞好像有点懂了,回应着。 “走吧!” “过年了,你咋不回去呢?” “太远了,另一方面,工地也要人守,所以,我就留下来了。” “那走吧,去我家,大家热闹热闹。” “真去呀!”南飞有点不太好意思,“那等一下吧,还有任主任也在,叫上他一起去吧。”接着,南飞抱着豆豆朝任重的房间走去。 “豆豆,敲门,叫爷爷。” 豆豆也像很熟悉的样子,伸出小手,轻轻地敲了敲任重住房的门; “爷爷,爷爷!”就像刚才敲南飞的门一样。 门没锁,南飞顺势推开了门,人没在。豆豆还在不停地叫爷爷。 这时,刚好任重也从工地周围走了回来。 “呵呵,是我们的豆豆来了。” 豆豆也高兴地转过身去,“爷爷,爷爷。”并转过身去要任重抱抱。 “豆豆今天好帅呀,来爷爷抱抱”说着,把豆豆从南飞手上接了过去,便在豆豆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这是任叔呀,我是豆豆的爸爸,今天来叫你们去我家吃年饭。” “吃年饭呀!啊,那好呀。”看来他可理解吃年饭的意思了。 说着,南飞也穿好了外衣,并从屋里拿出一块棒棒糖和一个小玩具,又从任重手上把豆豆接了过去。豆豆就好像没有他爸爸存在一样,显得比跟他们两个比爸爸更亲近一点,搞得豆豆爸爸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南飞抱着豆豆,他们两个跟在后面,朝村子里走去。 “在外面做什么工作呀?”任重转过头问豆豆爸爸。 “叔,我在一个园林苗圃里打工。” “主要是做什么呀?” “就是像我们这边街边栽的那些树,花台上摆的绿化的花呀这些。” “这个好呀,能学到一定的本事呀。” “我也是这样想的,做其他的在我们这边也用不着,所以其他的厂我也不想去,在这个基地,虽然工资低点,我就想在他那能学到我想要的东西。” “嗯,学到这些,你也可以回来自己干了,用不着一辈子在外面打工了。”任重一出口,就有一种长辈关心下一代的感觉。 “我也是这样想的,其实豆豆放在家里,虽然有老妈在家帮我们照看,但有时也挺想他的,特别是他妈妈,有时夜里想他了,就会哭起来。再说,再过几年大了,要上幼儿园,要上小学了,也不能放在老妈那让她管呀。” “是呀,你妈也老了,再要上学了她也辅导不了的。孩子在教育上,隔代管还是不太好。” “是的,所以我也想,再在外面努力奋斗几年,等豆豆再大点,就回来自己干。” “嗯,有前途!”任重说着,还反过身来,给豆豆爸爸竖起了大拇指。 “其实,现在外面打工也不是很好找工作了,大的公司要的是正规大学毕业生,有技术有头脑的,能学习先进技术的。” “嗯,是,社会在进步,这是必然的,看来你还是蛮懂的嘛!” “像我们这种,原来也没有认真学习,刚开始出去时还能找到一个好的工作,但现在人家有技术的,工资一天天在上涨,而我们这些,没有技术的,就只能做一些苦力的活,而工资却比有技术的差距越来越大。既照顾不了家里的老人,还把孩子放在家里让老人带,老人也累死累活,而小孩也没有能够带好。唉!打工,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嗯,有想法,我们等着你回来创业,我们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嗯,好的!” 南飞抱着豆豆也一直在前面笑着、闹着。 “豆豆,你想爸爸妈妈吧?”南飞抱着豆豆,也在惹他说话。 “想爸爸妈妈。”一边伸出小手,在南飞的头上玩弄他的头发。 “爸爸妈妈给你买什么东西回来呀?” “买新衣服,买新鞋,买糖,还有新玩具,” “啊,豆豆在家乖,爸爸妈妈才给豆豆买新衣呀,是不?” “嗯,爸爸妈妈也给奶奶买新衣。” 说着,南飞把豆豆举过了头顶,把他放在肩上,让豆豆骑起了马马。并一蹦一跳地朝前面跑了。跑得豆豆留下了一串串笑声。并拉着豆豆的小手,举得高高的,做成了老鹰的样子,在田野上飞翔飞翔。任重和豆豆爸爸在后面看得脸上全部都是羡慕。 跑累了,南飞就让豆豆骑在肩上,教他认路边的小树、野花。 “这叫什么?叫松树。”“叫松树。” “这叫什么?叫杉木。”“叫杉木。” “这叫什么?叫白菜。”“叫白菜。” “这叫什么、叫大葱。”“叫大葱。” 不久,就来到了村子里的路旁,正有一群孩子在路边放鞭炮,他们看着豆豆被南飞扛着“飞”了过来,也投来羡慕的目光。豆豆看到哥哥们在放鞭炮,也嚷嚷着要放鞭炮,南飞就托着豆豆到路边的小商店去买了几串小孩放的鞭炮。这下豆豆就更高兴了,一直在南飞的肩上高声地喊着: “放鞭炮啦,放鞭炮啦!” “放鞭炮啦!放鞭炮啦!!!” 真的像一只在天空下自由自在飞翔的苍鹰。 任重和思明走在后面,边走边说着一些笛边的事情。走到村口的一株古树下,那里立着一块将近一人高的石碑,任重就在石碑前停了下来,乍着上面已经模糊的字迹—— -----大隋大业*年------,------大运河------,南北连通------交流------ 任重努力地辨认着几近光滑的石碑上的字迹,嘴里还轻轻地念着。 “思明,你看,你们村寨的这石碑,可是古董呢!” “唉!叔,那是什么古董呀,不就一块都快磨光的石碑吗!” “你看这字,好像跟隋朝,跟大运河有关呢!” “那倒是有可能,因为从小我们都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块石碑,村里最老的老人也说不清楚这石碑到底是什么时候有的。” “古大运河与你们村也有关系吗?你们这不是距那边还是挺远的吗?”说着,任重指指山外面还原上隐隐的大运河遗迹。 “哎呀,谁有心情管这些呀,叔快走吧,他们可能都快要吃饭了,如果你们想看这些,我们村里还有好多呢,哪天我再带你们去看。”说着,强拉着任重朝家里走去。 第10章 乡村年饭 南飞与豆豆在田野里飞够了也玩够了,来到菊婶的家门口,几个男孩坐在路边的一个大大的磨盘上,磨盘的直径大约有两米多,南飞从来都没有见过,正好奇地拉开几个小孩,看着,任重和思明就走了过来,思明一看到就说: “南飞,你又来了,刚才任叔才在村口看了那块老石碑半天,你又来瞅这个老磨盘了。” “哎,思明哥,这确实有点好看呢,什么时候用这么大的磨盘呀?” “我也不知道,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是以前以前的了。哎呀,现在谁有心去管这些旧玩意呀!走走走,进屋吧,进屋吧。” 一到自己家门口,豆豆就从南飞的背上挣扎着下来,朝自己家跑去,刚一进门就不停地叫奶奶: “奶奶,奶奶,你看,叔叔他们来啦,我把叔叔他们叫来了。” “啊,真的呀,我们家豆豆真乖,真的太能干了。” “奶奶,你看,叔叔还给我买了鞭炮呢,还有玩具车。” “啊,又叫叔叔帮你买鞭炮呀。应该回来叫爸爸妈妈买呀。”说着就从南飞的肩上把豆豆抱了过去。又对南飞说: “南飞,你看这孩子,又叫你给他乱花钱了。” “菊婶,没事的,小孩嘛,只要高兴就好了,也没几块钱的。 这时才从厨房走出个二十来岁的、腰里缠着围腰的女人,她就豆豆的妈妈,笑着对南飞说: “这就是南飞叔叔呀,豆豆每天都在念叨你呢,快上火塘边坐吧。”说着,想从奶奶怀中接过豆豆,豆豆看了她两眼,是认识不认识的样子,刚把手伸了过去,又一转身,躲在了奶奶的怀里。弄得豆豆妈妈又有几分尴尬。 这时,任重和豆豆爸爸也走了进来,任重手里还提着两瓶酒和一兜水果,有香蕉、有苹果、有梨--- “新年好呀,他婶。” “啊,任主任来了呀,你不是回家过年去了吗?” “没车了,就又回来了。”说着把手上的酒、水果的递了过去。 “任主任,来就来了,还买这么多东西干吗呀!” “大新年的,应该的。” “快坐快坐。”说着,把任重等让上了火塘边坐下了。豆豆爸爸也坐了下来,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任重,递了一支给南飞,南飞笑笑,摆了摆手,南飞不抽烟。接着又给在坐的几位家族亲戚递了几支,大家有说有笑地在火塘边边抽烟边聊着话,因为平时任重他们也跟村里的大家经常来往,也比较平易近人,所以大家也没有把他当外人,大家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这时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家族当中的长者,大家都起来把他们让到火塘的最里面。豆豆的姑姑(豆豆爸爸的姐姐)早上就来了,她就出嫁在邻村,今天一大早就带着一儿一女来跟外婆拜年来了。这会她正在厨房给妈妈和弟媳打帮手呢。 这时,人也基本上到齐了,大家重新回到堂屋,重新在两张拼起来的八仙桌上坐下,大家把属于豆豆祖爷爷辈的两位老人让到了上席上座,他俩还跟任重推辞了半天,说任主任是领导,应该坐上席,劝来劝去,还是按家族规矩来吧。 菜也陆陆续续上来了,整得够丰盛的,有酸汤猪脚、有干炒炸鱼、有清炖鸡、有干炒鸭、有腊肉、有香肠、有血豆腐、有香菜牛肉、有酸辣猪腰、有青椒炒鸡杂,还有好多好多的时令小菜;还有豆豆爸爸从广东打工学来的清蒸白骨肠、黄焖大虾等,真的比过年都还丰富。这是南飞第一次在这边吃年饭,好多菜他都没见过,更不要说吃过了,十几个菜,连看都看得他眼花缭乱的,看来今天不但能一饱眼福,还要一饱口福了。 只有豆豆在旁边等不及了,不停在那里想抓饮料来喝。他爸爸在那里抱都抱不住。任重在旁边笑笑说: “孩子饿了,就让他吃吧。” “还是让他先吃点饭,要不等一下他又不吃饭了。” 所有的菜都上来了,由于豆豆的爷爷不在了,就由豆豆的爸爸在神龛面前点了一柱香,规规矩矩地插在香炉笨里,再在神龛下面烧了几把钱纸,然后还在嘴里默默地念了一些什么,无非是什么新年来了,请各位先人们来家吃饭,在外打工、学习的也都回来了,请您们老人家保佑他们一切顺顺利利的,保佑孩子健健康康的,保佑老人平平安安的。等纸钱里的最后一点火星灭了,大家才说,好了,先人们吃过了,大家开始吧。 等大家都入席了,由豆豆爸爸先提杯子,站起来给坐在上席的两位爷爷敬了杯酒,祝福他们健康长寿。然后又由两位爷爷说了些祝福家人吉利的话,这时酒席总算开始了。只馋得豆豆在旁边都快哭起来了。 豆豆爸爸赶紧拿来豆豆的碗,用筷子夹了一个鸡腿、两片瘦肉,叫豆豆妈妈抱着他到旁边去吃去了。 这边,酒桌上也开始热闹起来了,老人们的关怀、年轻人们的尊敬;外出的人对家里人的问候、家里人对外出人员的关心;孩子的天真、老人的慈祥;男人们的幽默、女人们的笑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的笑声是一浪高过一浪,酒席间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酒肉飘香,笑语不断,一种浓浓的年味飘荡在整个屋子,飘荡在整个村寨-- 但酒席还没有进入高潮呢,等老人们吃好了,小孩也吃饭饱了,就只有男人们坐在酒席上,要开始划拳了,女人们不划拳,但她们就喜欢围在旁边看热闹,看谁的酒量大、看谁划拳的技术高。 划拳开始了-- 先由他们最尊敬的客人任主任带头跟家族里最老的老人划第一拳,这叫做“开拳”。第一杯,如果老人中了,能喝酒的话就喝,不能喝酒的,就由他指定的人“帮忙喝”,当然,大家都是愿意帮老人这个忙的,那将意味着老人对你的一种寄托和希望。 还要先定一个人来做“酒司令”,就是这个人不必参与划拳,但他要掌握酒,也就是由他来拿酒壶倒酒,定划拳的酒令等,他要监督划拳过程中的公平公正,谁划错了、谁耍赖了都由他来决定怎么处罚。但同时他也接受大家的监督,就是他如果在过程中不公平公正、出现偏袒或看错拳、斟错了酒,也是要受到惩罚的。当然,所有的惩罚也就是喝酒。大家一致推荐南飞来做“酒司令”。 在这种场合,南飞也不好意思一再推辞,而且任重也在他耳边悄悄对他说,当“酒司令”还可以少喝一点酒。当然,如果你在这个过程中确实够“公平公正”的话,大家也非常关心照顾你的话,是可以少被喝一点酒的。 划拳在一圈圈地进行着,现在该由任重和豆豆的大爷爷发了,大爷爷,也就是豆豆爸爸的大伯,他与任重的年龄大致相当,也是村里面比较受尊重的人,同样也是为人比较豪爽的那种。只见两人都伸出了手掌,摆在众人的面前,便看向南飞,说: “酒司令,看好了哈。”南飞点点头,就算是通过了。 “新年好呀,六六顺呀。” “新年好呀,八方来财呀。” “新年好呀,两弟兄好呀。” “新年好呀,久长久远呀” 中了,任重在喊“久长久远”的时候,出了一个“五”,豆豆的大爷爷出了一个“四”,这就算中了“九”了。南飞把一杯酒端了起来: “大叔,你中了,喝吧。”大爷爷接过酒,一饮而进。 这种发拳,两人一共要划六杯的酒,谁被喝酒多谁就算输了,如果发成了三比三的话,那就是谁喝最后一杯谁就算输,输的一方就必须接着去找其他的人继续划拳,而另一方就可以休息了。但如果输的一方觉得不服,也可以又找这人划六拳。 划拳一直在进行着,当然大家也是为了表示对任重的爱和尊敬,大家就都有意思的多找他划。看看任重都有点不支了,当“酒司令”的南飞就想从中帮他一点,在倒酒的时候就把任重要喝的那一杯少倒了一点,结果被大家发现了,大家就一致的起哄,说“酒司令”不公平,要罚酒,结果,南飞又被喝了满满一杯。南飞说不喝,就被站在他身后的两位嫂子搂着脖子灌了下去。又引得满屋子的人一阵大笑。当然,像南飞这样文静、谦和又懂礼貌又帅的大小伙,在这种场合肯定就是村里那些大爷、小媳妇、哥哥们调笑的主要对象了。 拳,发了一圈又一圈,酒喝了一杯又一杯,也不知过了多久,村里几个不胜酒力的青年就都悄悄的跑了。旁边的伯妈嫂子媳妇等的,又趁各种机会多敬了任重几杯。南飞看看任重都要醉了。就找借口说工地那边一个人都没有,为了安全,大家就不要再喝了。因为南飞说有事,所以大家也就不好意思再劝酒了。只有任重还在那里偏东倒西的嚷嚷: “来,喝酒,谁说我醉了,我没醉。” “任叔,别再喝了。”南飞扶着他的左臂。 “今天我高兴,就想和大家多喝几杯,我没有醉。” 然后,南飞扶着他走出了门口,任重一脚踢在门坎上,重重地撞在了门框上,幸好有南飞扶着他才没有摔倒。可他还是一个劲地在那里嚷嚷: “豆豆,豆豆,我的豆豆呢?” “任叔,你醉了,别叫豆豆了,等下别吓着孩子。” “我要找豆豆,豆豆,到爷爷这里来。” 半天也没有看到有人把豆豆接过来,任重就把南飞拉了过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南飞才跑过去叫豆豆妈妈把豆豆抱了过来,任重一手接了过去,并在他的小脸上又亲了一口,对已经醉得东倒西歪的爷爷,豆豆也一点都不觉得害怕,还和平时一样去揪他的胡子、亲他的脸。 这时任重才从衣袋里掏出了一百元钱塞进了豆豆的衣袋里,说: “这是爷爷给豆豆的压岁钱,希望豆豆快快长大,天天快乐!” “任叔,不用给豆豆钱了,平时你们都给过很多了。”豆豆妈妈赶紧伸手来拦阻。可任重把豆豆歪向一边,说: “孩子,那是我给豆豆的,大新年的,只是爷爷的一点小祝福和愿望而已。”豆豆妈妈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接过豆豆,并一个劲地叫豆豆说谢谢爷爷、谢谢爷爷。 南飞也走了过来,掏出一张一百元送到豆豆的眼前,说: “叔叔也祝豆豆天天快乐,健健康康,快快长大!” 豆豆妈妈说什么也不让豆豆接南飞的钱,一直在那里疆持着: “南飞,你不要再给豆豆压岁钱了,已经有了。” “姐,我跟豆豆这么投缘,你也要让我表达一下心愿呀!” 还是任重在这旁边解围: “姑娘,你就让他给豆豆吧,平时天天抱呀亲的,今天给个新年祝福你都不让,不是让他俩生分了吗!” 豆豆妈妈只好让豆豆把钱接了过来。 任重真的是醉了,可能刚才在屋里还不觉得,出门来吹了一趟风,真的是醉得不行了,连南飞扶着他也走不了路了。在田垠边蹲了一会,就在那里吐了。又过了一会,看看天都又要黑下来了。大家看任重是真的走不了了,就把他扶到菊婶家趟下了。 为了安全,豆豆爸爸安排村里一个开摩托的小伙,把南飞送到了工地。 南飞也是微微有些醉了,脚也没洗就躺下了。 第11章 豆豆爷爷的死 第二天早上,外面又响起了一阵阵的鞭炮声,任重才从醉梦中醒来,他艰难地睁开双眼一看,自己睡在一个寞生的房间里,这才想起,可能是自己昨天喝的真醉了,躺在了别人家了。他抬起头,仍然感觉到头一阵阵的疼,不由得使他激烈地咳嗽起来,并且咳个不停。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豆豆爸爸抱着豆豆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浓浓的热茶。 “叔,睡醒了?” “唉,我这是睡在你家呀。昨天醉得太厉害了。没跟你们家添麻烦吧?” “叔,说哪里话呀,添什么麻烦呀,你能睡得习惯就可以了,来,喝口茶酒劲就过去了。”豆豆也把小手扶到茶杯上,说: “爷爷喝茶,爷爷喝茶。”说着就要从爸爸的怀里挣脱出来,要下到床上去跟爷爷。 任重轻轻地坐了起来,一只手接过茶杯,另一只手赶紧接住向他扑来的豆豆。 “爷爷,你醉酒啦?” “豆豆好,爷爷是醉酒了。” “叔,喝口茶,你再趟会儿吧,一会儿酒就醒了,等我们煮好了早饭再来叫你。”说着就伸手准备抱起豆豆出去。豆豆可不干了,哭着不想走,说要跟爷爷在一起。 “我不睡了,酒也差不多醒了,你就把豆豆放这吧。让他跟我玩一会,你去忙其他的事吧。”豆豆爸爸看豆豆不想走,也就只能这样了。 “豆豆,那爸爸走了,你听爷爷的话哈。别惹爷爷生气哈。” 豆豆马上伸出小手来跟爸爸做再见了。 任重看着豆豆在眼前自顾自的玩,就没有去惊动他,而是慢慢地环顾起房间来,这是一个老式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感想不简陋,就连订也是那种古木雕花式的高低床,床的四周都雕着各种木刻雕花,透过窗子的,也是一排排的雕花,靠窗放着的一张桌子,四只脚都是那种被称着马脚棒的花纹,桌上放着一对古色古香的陶瓷茶缸------ 任重正为房间里的这些东西暗暗称奇,想不到这山里一户普通的人家,这么值钱的东西,在这里太是一种再平常不过的摆设而已。 房门的后面,在进门左则的墙上挂站一张黑白的放大照片,那应该是菊婶跟豆豆的爷爷的合照,慢慢地又想起有关菊婶家里那些事来-- 菊婶是从邻近的另一个村子里嫁过来的,年轻时也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大美人,歌也唱得好听,本地的绣花、蜡染等活也做得非常的漂亮,当年还在做姑娘的时候,唱歌、剌绣蜡染等比赛没有少在镇里得奖呢。 豆豆的爷爷也是一个帅小伙,这点,你从现在的豆豆的长像上就可以看得出来,豆豆长像随他爸爸,他爸爸又随他爷爷,要不,现在豆豆会有那么人见人爱,人见人想抱,人见人想亲吗。 年轻时,除了农活干得好,还吹得一手好芦笙。每次芦笙节,他都是芦笙舞的领舞者。当年,他们就是在摇马郎(本地青年一种自由恋爱的方式)的歌场上通过讨花带才相识相恋相爱的。 除了这些,别看豆豆的爷爷是长在这山里,可他的水性却是最好的。所以,年轻的时候,正是‘抓革命,促生产’的年代,公社就从每个生产大队抽调几个年轻人到那片废弃的大运河形成的淤积滩里种起了荷花及莲藕。当时,豆豆豆爷爷就是本村唯一被抽走的一个。 后来结婚,就生下了豆豆的大姑和豆豆的爸爸姐弟俩。刚开始时大家忙挣钱、忙带孩子、忙孩子上学的。 现在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好了,没事的时候,豆豆的爷爷又吹起了芦笙,农闲时又约起原来种荷花莲藕的老伙计到大运河淤积滩去了,现在虽然这里已经退耕还湖了,几个当年一起在淤积滩呆过的老哥就经常在农闲时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生产、观花,只是找找年轻时的乐趣,锻炼锻炼身体而已。 就在前几年的一个深秋,刚刚打完了谷子,也没什么事,也是当年莲藕采收的季节,这天,豆豆爷爷又要约几个老哥到大运河边去看莲藕,可其他几们都没有空,所有以,豆豆爷爷就一个人去了。 那里有一只小船,也是豆豆爷爷他们当年留下来的,夏天水涨的时候,每个人来,都可以上到船上去,或者划着船到那片荷花滩里去玩,可现在是秋后的旱季,小船却搁浅在了荷花滩上。 以前每一次来,豆豆爷爷和几个老哥们也都要划着船到这片荷花滩里去走一圈。今天,他一个人来,他也想到里面去转转,可那只小船确实离得他太远,也距离水面太远,所以,他就挽起了裤腿,慢慢的朝着了那条小船走去,走着走着,河滩上的泥越来越软,越来越软。豆豆的爷爷自从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后,身体也比原来下降了不少,没走出几步,他就已经是汗流夹背、气喘吁吁了,可他还是想往前走,再朝前走几步,他能感觉自己可能滑进了沼泽,可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再加上自己病后体力不支,还没等他喊声出声来,他已经慢慢地掉了下去------ 等很很的地方有几个人知道刚才这边还有一个老人在湖边上,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到了时,反应过来,再赶过来把豆豆的爷爷从沼泽地里拉出来时,豆豆的爷爷已经是眼、耳、口、鼻都塞了淤泥,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也许就是古大运河留给思明家最深的映像,可能也就是思明不愿再跟南飞、任重他们提起古运河的事的原因吧。 那时,豆豆的爸爸刚刚高中毕业,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正准备去上学,这一来,断了家庭的主要支柱,也就只能掇学外出打工了。第二年,姐姐嫁到了邻村,豆豆爸爸也有了女朋友也就是现在的豆豆的妈妈。 菊婶原来也是一个开朗活泼的人,自从出了这事,好长时间里都笑不出来,一年之内额上就长出了丝丝白发。她想出去打工,但年龄要老不年轻的,走了两次,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另一方面,一出去,几个月回来,家里那种凄凉感更是让人可怕。一年下来,菊婶也不想再出去了,后来,有了豆豆,她就叫儿子把豆豆留下来给她带,这才安静地在家带起孙孙来。 后来,任重他们到这里来修路,工地上招工,也在当地村子里招了一些人,她觉得在家呆着也无聊,而且,带着小孙子也不方便去干其他的,就说到工地上应聘做一点后勤,看看可以不。 结果通过几天的试用期,菊婶本来就是村里那种特别能干的人,几天中,煮的饭炒的菜那是比街上小吃店里那个肥胖老板娘炒的还要好吃,厨房、办公室,一有空就帮忙收拾得干干净净,总经理郑前的办公室、施工主任任重的办公室随时保证有开水供应。 就连工程技术监督南飞的房间也帮他收拾得好好的,有时南飞换下的脏衣服,自己还没来得及洗的,菊婶也是帮他洗得干干净净的,再加上有一个可爱的小男孩豆豆天天在工地上跑着,也给大家增添了不少乐趣。 大家就谁也舍不得让菊婶走了,试用期过后,经理郑前反而给菊婶增加了200元工资,让她一定要留下来。 菊婶也没让大家失望,她一如既往地勤劳肯干,一如既往地每天做出不同口味的可口的饭菜,一如既往地把工区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如既往地照顾着南飞他们的生活和卫生。 在不是太忙的时候,她还在工区的附近开出很多土来,种上好多的时令小菜,有时又回到家里,把前几年荒废了的菜园整理了出来,种上了不同的瓜果、菜豆等,等长大成熟了,就摘来给大家做菜,她自己累了,却给工地上省了不少的菜钱。很多时候,郑经理、任主任都对她说,不用自己去种菜,街上买菜来煮就可以了,她总说街上买的没有自己种菜好吃。说她不用那么去累,她却说我是农村人干活不累,不干活自己也觉得无聊。说要给她种出的菜补她点钱,她就说自己种的给什么钱,反正我自己吃不也要种的吗。反正我自己种了,我吃不了拿点来给大家吃也是应该的。 所以,工地上其他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菊婶谁都不想换。就是在豆豆在外面出生的时候,她儿子叫她过去帮忙照看了几天,工地上另外请来一个,不到一周就被大家轰走了,郑总、任主任、南飞轮流地一个劲地打电话叫菊婶快点回来。菊婶也好像离不开了这里,也一个劲的说在城市坐不习惯,要快点回来。弄得儿子都差不多生她的气了。 所以,才在半年后,豆豆一断奶就送到了菊婶这里来。豆豆一来,这个工地上,就更是离不开这两个人了。所以现在,才有豆豆跟工地上的爷爷、叔叔比跟他的爸爸妈妈还亲。 任重回忆着,看着豆豆又在床上走过来揪他的胡子,他急忙把豆豆搂了过来,就坐在床上把豆豆抛了起来。 “豆豆飞起来喽,豆豆飞起来喽!”弄得豆豆也在空中不停的笑。 这时,南飞开门走了进来,说: “叔,你还没起床呀!” “早起了,在这陪豆豆玩呢!你怎么又来了?” “一大早,豆豆爸爸就开着摩托车去叫我,说你还在,下来一起吃饭。” “我也放心不下你,就跟他下来了。” “昨天我醉成啥样了?” “醉得太死了,开始还一个劲的要抱豆豆,还给了豆豆压岁钱。后来走到田边就吐了,然后倒在路边就人事不知了。” “给豆豆压岁钱了?” “给了。” “那还差不多,我还怕我醉酒了忘记了呢。” “然后,我们四个人才把你抬到屋里来睡了。” “四个人抬!我有那么重吗?” “怎么没有,你醉了就像死猪一样的重。” “你才死猪呢!” “不是死猪,你看看这是谁的房间,这是菊婶的房间。弄得菊婶昨晚都跟她姑娘、外甥女三人挤一间。” 任重看了看房间,伸了伸舌头,也不好意思起来。 “任主任,起来啦!” 这时,菊婶开门走了进来,脸上露出柔柔的关切的目光。 “起来啦,昨晚不好意思,把你的床占了。”任重有点惭愧的说。 “没事,只要你习惯就好,我经常跟女儿外甥女她们睡的。”说着,把任重放在一边零乱的衣服整了整,就拿着任重已经冷了的茶出去了。走到门口又扭过头来对豆豆说: “豆豆,叫爷爷起来吃饭了。” 豆豆就马上走过去,拉着任重的手,说: “爷爷,爷爷,快起来,吃饭了。” 第12章 ‘破五’送穷神活动 等任重从床上起来,洗漱好,喊吃饭的人就来了,今天不是在菊婶家吃饭,而是到豆豆的大爷爷家也就是昨天和任重划拳到最后的那位,这就叫做吃‘转转饭’。即在一个家族或一个寨子中,今天由这家准备酒饭,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在这家来吃,明天又在另一家去吃,有时吃过十天半月的都有人在准备。 这也是一个村寨团结和睦的一种表现。当然这种活动也只能在春节等这种节日期间才能见得到、吃得到的。等任重他们赶到那里,那里丰盛的饭菜早已准备好摆上桌了。看来又是一场酒的大战了。任重昨天刚刚醉了一晚上,再也没有胆量参与这种场合了。当然,大家也能理解他的难处的,毕竟昨天任重醉成那样大家都是看到的,也就放过他了。 至于南飞吧,本来也没怎么喝酒,而在菊婶她们的眼里,他仍然就还是一个孩子,也就没有太为难他了。这样,任重他们就在另一桌吃了。其实,任重什么也吃不下,只是喝了一小碗汤、吃了几夹白菜就再也吃不下了。等南飞吃好了饭,他俩就先回到了菊婶家,看见菊婶正在和豆豆妈妈以及豆豆一起在用家里老式的石磨做着一种‘碎面粑粑’,南飞看着有些奇怪,就问: “婶,为什么不把粑粑捏成完整一个一个的呢?” 菊婶和豆豆妈妈都看着南飞笑着说: “这叫正月初五破五碎面粑,明后天就要过破‘破五’了,我们提前准备准备。” “破五?破五是什么?”南飞更加的蒙了。 然后菊婶就跟南飞讲起了‘破五’的习俗—— 正月初五,叫破五。民间传说,正月初五,姜子牙封其妻为穷神,命其妻见破而归。境内民众为摆脱穷困,害怕碰见穷鬼,就把正月初五叫做“破五”,使穷鬼远离,好招财进宝。破五如同小年,也很隆重,绝大多数家庭捏扁食,叫“捏碎”,有些家庭主妇边捏扁食边说:“捏、捏、捏,破破碎碎都捏住。”捏到最后,剩下一块面,擀成一个大面片盖着剩下的扁食馅,象征着把破破碎碎全部包住了。破五当日不能用剪刀,要把剪刀收藏起来。是日,不能打碎碗、盘等物品。是日,可以走亲戚。 这时,村里的一伙年轻又一起过来邀请思明跟他们一起去参加集体活动。在村里的年轻人的盛情邀请下,他们就跟着村里的年轻人一起来到了村里的篮球场上。那就是他们说的村里的‘破五’活动会要开始了。当然,年轻人的‘破五’活动没那么传统,他们还是以他们熟悉的活动为主。 村里小篮球场旁边的宣传栏上贴着一张大大的红纸海报,南飞走过去瞅了一眼,活动还是挺多的,有篮球赛、拔河比赛;还有只有本地才有的、也和‘破五’习俗有关的芦笙舞比赛、铜鼓舞比赛、背媳妇比媳妇比赛等,河边的空地上还有斗牛赛、斗鸡比赛、斗鸟比赛等。南飞看了,想不到在这小山村里,过年还会有这么丰富的娱乐活动,他倒要认真地看看了。 他们先来到篮球场上,已经有几个年轻人穿着背心在那里开始投篮了,旁边摆着一张从村小学教室里抬来的课桌,桌子上摆着一个不知从谁家拿来的功放机,线已经接到村头树上的大喇叭上面去了,便在那里放着欢快的歌曲。喇叭一响村里的人都从四面八方朝这里聚拢来了。 看来,他们的篮球赛应该是马上要开始了,随着裁判的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虽然他们没有穿统一的服装,但来自两个村寨的两伙年轻人都是认识的,传球、卡球什么的也就不会错的,当然遇到哪个喝得半醉的醉汉过来进场乱搅一通也是有的,大家已不在乎了,只是引来旁边看球的一阵大笑,胜负真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这时,豆豆的爸爸走了过来,说: ‘南飞,听说你在学校也打球的,来跟我们一起玩呗。’ ‘我那是打着玩的,不敢上你们的战场的。’ ‘没有啦,你看,我们也就这水平,过年了,就大家一起玩,我们也打不好。’ ‘我来参加哪个队呀,那不是欺负另外一个队了吗?’ ‘不能找外援来帮打哈。’其他一个队的一个小伙马上跑过来说。 ‘那,我来跟你们当裁判吧。这样就公平了。’ ‘那行呀,免得都是你们村的当裁判,我们还正有这种想法呢。’那小伙马上拉着南飞就走了。 这样,南飞就进场跟他们当起了裁判。 另一边,任重看到几个穿着民族服装的小女孩,就走了过去。 ‘小朋友,你们都穿上新衣服了呀,是要干什么呢?’ ‘等一下我们要跳舞呀。’ ‘跳什么舞呀,穿得这么漂亮。’ ‘跳芦笙舞、铜鼓舞呀。’ ‘在哪里跳呀?’ ‘那边!’说着,一个小女孩用手指了指寨子中间的空地。 ‘什么时候跳?那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好!’ 接着,任重就跟着那几个小女孩,来到村子中间,那里有一个用鹅卵石铺成的一个圆形小空地(其实应该叫芦笙场),大约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已经有很多像小女孩一样大的孩子穿着民族服装都来到场上了,还有一些大姑娘小媳妇的也穿着民族服装来到了场地里,那些民族服装都各有不同,小孩穿以红色为主,每一块布上都有精心绣上去的剌绣,外面还钉上了各种各样的银饰;大姑娘小媳妇的主要以蓝色为主,同样有各种剌绣和银饰;老年妇女的以黑色为主,同样配有各种剌绣和银饰。在头饰上也有区别,一般小女孩的有一圈用银饰做成的帽子,中年的,是在小女孩头饰的基础上另加有一个像牛角一样高高的角,老年人的却是一张布帕子。再看空地的中央,已用三根一人多高的木棍支起了一个支架,支架下面挂着的应该就是小女孩说的铜鼓了吧!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老人端来一碗酒,围着铜鼓转了两圈,口里念念有词,然后喝了一大口酒,把酒喷在了铜鼓里面。然后两个青壮年拿起鼓槌轻轻敲了起来: ‘嘣,嘣喳喳嘣;嘣,嘣喳喳嘣’ ‘嘣喳喳,嘣喳喳,嘣喳喳’ 随着欢快的节奏,穿着民族服装的小女孩、大姑娘、小媳妇,还有那些老人都跟着那欢快的节奏、围着铜鼓跳了起来。她们自然地形成了以老人在前,然后再到中年妇女再到大姑娘小媳妇再到小孩,当然太小的小孩还是由家人牵着的,不能走到行列中去,就跟在家里的奶奶或者妈妈或者姐姐等的身边。慢慢地,跳舞的人越来越多,几个吹奏芦笙的老爷爷也加入了进来,节奏就更加强烈了。 任重看着看着,他偶然发现菊婶也穿着民族服饰围在人群里跳舞。菊婶也好像看到了他,瞟了一眼马上转过了脸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任重也自然地把脸转到一边去了。 这些年,任重走南闯北,也看过很多的民族舞蹈,也是各有各的特色的,可能是因为他以前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一个寻找失踪儿子的、压抑的心情吧,他觉得哪一次都没有今天看到的这么好看,这么的吸引人。可能也是昨天把心里的一切跟南飞那臭小子说了,心里轻松了。他也相信那臭小子一定能帮他找到儿子。所以这两天他也特别的高兴。 这一回想,他才注意到南飞那小子不在身边,他就钻出了人群,回到刚才打篮球的地方,他没有看到南飞在那里帮他们当裁判了。 原来,南飞帮他们吹了两场,下一场是女孩子们打的,他就找了一个借口,说女孩们打的竞争没有这么大,就拿给他们自己吹了。然后他也找其他地方去寻找任重去了。他一边看一边找。 他看到小河边的人也特别多就朝那边走了过去。那里正在进行着斗牛赛,两边岸上已是人山人海。只见两头大水牛,头上都缠着红绸子,分别由两个大汉牵着,只听得旁边一声哨响,两个大汉都解开绳索,两头大水牛就朝着对方跑了过去,到双方都还有七八米远的时候,双方都自动调好了位置,使自己的头和角都对准了对方。并继续向前跑着,只听见闷闷的一声响,两头牛就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南飞想,那将会有多大的力量呀,南飞差点都不敢看了。等他睁开眼睛再看时,两头牛紧紧地绞在了一起,你来我往正斗得难解难分。斗了很久,都没有能分出胜负来。这时,只见两组穿着不同工作服的人员,拿着一根大大的绳子,有的拿着黑色的旗帜,正朝着两头牛跑过去。只见两个人把那绳子做成一个大大的套子,分别向两头牛的后面走去。非常敏捷地套住了两头牛的后腿,接着两边都跑来二三十个大汉,拿起绳子就往两边拉。费了好大的力才把两头正在打斗的水牛分开。 两头牛却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都拼命地向前挣脱着还想继续斗下去。这时,拿着黑色旗帜的人才把旗帜伸到牛的前面遮住了牛的眼睛。使它们互相看不到对方,才慢慢地把它们分开了。 这时,任重也走了过来。南飞也看到了他,就举手招呼他过来。 ‘你怎么不在打篮球那里了呢?’ ‘我吹了一会儿,看你不在那了。我就找个借口出来了,结果上这边来也没找到你。’ ‘我刚从她们跳舞那边过来。’ ‘跳什么舞?’ ‘就是她们的民族舞呀,跳得挺好看的。’停了一会,任重又碰了碰南飞的手臂,说: ‘嗳,我看到你菊婶也在里面跳舞,看来她今天也挺高兴的。’ 南飞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笑了。 ‘你笑什么?’任重扭过头。说。 ‘我没笑什么呀。’南飞假装继续看牛打架。 看了一会儿,他们又一起去看了看斗鸡比赛,看了看斗鸟比赛。又慢慢地转到了刚才任重看跳舞的地方。她们仍然在跳舞。而且跳的人也越来越多,也有人拉着他俩叫进去一起跳的,但他俩看天色已渐渐地黑下来了。就委婉地谢绝了。他们就又绕到菊婶家门口,只有豆豆和他妈妈在家,任重就问: ‘豆豆,爸爸呢?奶奶呢?’ ‘爸爸打球,奶奶跳舞。’ ‘姑娘,我们回工地了,等下你跟你妈妈她们说一声。’ ‘叔,你们吃了饭再回去吧,我马上去叫她们回来。’说着就抱起豆豆准备向外走。任重立马阻止了她。说: ‘别去了,让她们玩吧。我们有空再过来。你们也该忙你们的去了。’ 说着就举手跟豆豆她们说再见了。 豆豆见爷爷和叔叔要走了,也哭了起来,要跟着叔叔他们走。结果妈妈哄了半天才哄好。 正在这时,任重的手机响了。 “喂,郑总,新年好,怎么今天打电话来了呢?” “啊,我刚刚接到通知,正月初六,文物研究所、地方政府通知我们高速公路公司一起去开会,研究上次发现文物的事情,你是在家?还是在------” “我没在家,在工地上,跟南飞我俩在一起,没有回去。” “嗯?你不是回家了吗?” “啊,列车停运,我就不走了。” “啊,我还以为你回家了,才提前通知你,好,你在工地上就可以了,明天我就赶过来。” “好!” 任重把电话里的事情告诉了南飞,两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也就慢慢地朝工地上走去,几里的路程,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都已经习惯了。 走着走着,任重又吹起了他那带荤的口哨。 南飞听了半天,听得莫名其妙。扭过头看了看他,说: ‘你吹的什么,还边吹边笑的,你神经了你!’ 任重继续在吹,没有理会南飞。 ‘有那么好笑么,你明白的唱出来呀!个人陶醉呀?’ ‘你想听呀?’ ‘想听呀。’ ‘那我哪天教你?’ ‘现在就教呀。’ ‘不是现在,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神经病!!!’ 第13章 一场建设与保护的辩论赛 正月初六,大多数人都还沉浸在浓浓的过年的气氛当中,县委小会议室里却将要举行一场今年来第一次召开的会议,还没开始,可每个人脸上都有些小紧张。 参会的人不多,十几个人一致可以分成四部分,一部分是以郑乾为主的高速公路建设公司,当然还有总公司上面来的两个领导;一部分是以肖夏教授为主的地方文物研究所;一部分是以当地政府包括相关乡镇为主的地方领导,坐在最前面的是市委杨书记和他的两个陪同。 会议室里,表面上,大家相互开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可心里,大家都知道,相互之间将有一场‘战争’准备打响。 工作人员倒了第三巡茶水后,杨书记招呼大家坐齐,会议准备开始了。 “各位老板以及各位同事们,大家新年好!很不好意思,现在本来是大家难得的春节假期,而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确实是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来一起商量。” 杨书记停下来,喝了一口茶后,又看了看大家,接着说: “具体的这个事情,我看还是由文物研究院的肖教授先跟大家说说吧!”说着,杨书记把目光转向了肖夏教授。 肖教授客套了几句,再看了看大家,扶了扶眼镜,也就开始了。 “其实,是这样的,过年之前,高速公路建筑公司在他们的工地上挖出了两样有关的古文物,经过我们的初步鉴定,应该是古隋唐时期所用的兵器,我们也作了初步的估计,可能和通过这一段的古运河有关。但是,这里距离古运河又还隔着有几百米远,而且高出古运河好几米,古运河的东西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山上呢?这还有待我们进一步的检查和核实。而且,出土的两件东西,也是民工们无意识地挖出来的,旁边会不会还有更多的文物呢?现在也还不得而知。” 说着,肖教授打开自己带来的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那两样文物以及拍下的图片来,展示给大家,并在大家的手上传看起来。 其实,很多人也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也许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两样废铜烂铁,可人家肖教授说是文物,那就是文物呗。 绕着会议室大家传看了一圈,最后又传回到肖教授的手上。肖教授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放进箱子里,然后接说: “所以,我们文物研究部门建议,出于对我国文物的保护,高速公路建设项目应该停下来,或作另外的安排。这就是今天把大家在大年节里召来,所要讨论的问题。急于现在开会,我们也是考虑到,时间长了,一个是对文物出土保护的需要,另一个也是为了此处文物不被人为的破坏和偷盗。” 肖教授说完,会场上陷入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还是高速公路建设公司的领导忍不住先开了口: “肖老师,对我国古代文物的保护,我没有意见,可你看就在这穷山沟里发现了那两件古铁器,是不是文物现在都还不能确定,你叫我们高速公路建设停下来,或者另想其他的办法,我觉得这不现实。” 肖教授喝了一口茶,说: “这两件,是文物,这是肯定了的,至于那里还有没有另外的文物,也肯定要等我们进一步勘查过后才知道呀!” “你们一勘查,我们就要停下来,你知道我们停下来一天,包括工人、机器等,要有多大损失吗?”郑乾也忍不住站了起来,说。 “郑乾郑总,坐下,你们那停工损失,这不也停了快一个月了吗?”杨书记冷冷地看着郑乾说。任重在旁边扯了一下郑乾的衣脚,让他坐下了。 “停下来也不是办法呀,我们也不能就这样长期地停下来等你们勘查好了我们才开工呀,一旦你们勘查出那里确实有更大的文物群,那我们又该怎么办?”还是高速公路总公司的领导说话委婉些。 “其实,我们也看过你们当时的高速公路设计方案,也跟你们上面的设计部门作了了解,从一开始设计这一段旅游高速公路开始,也就有相关的预估,这一带会出现相关的文物古迹。现在,你们完全可以采取你们当初设计的第二套方案——绕道!”肖教授不紧不慢地说。 “绕道?!” “绕道!!!” 大家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叹。 “哎哎!我的老师,我的教授,绕道可不是像你说的那么简单的,你知道高速公路建设一公里要花费多少钱吗?一个亿!随便绕一个弯又要几公里?”高速公路公司老总无不哀叹地说。 “绕道?可别,高速公路建设,上一次我们去跟老百姓征地,你们知道有多难吗?遇到几个特别难缠的,差点没跟我们打起来。绕道,还要去征地,我们可不敢再去了。”一个乡干部,虽然声音不大,但他在下面的报怨大家都听得清楚。 “可现在,眼看着出土的文物就不要了吗?”肖教授虽然声音不大,但能看出他对文物保护的坚决。 “咳,咳,咳,”杨书记在前面干咳了几声,大家都把话题停了下来,“所以,我们才提前把相关部门召集过来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去做。不难,那就不叫问题了,大家想想办法。” 会场上又沉默了好久,有几个抽烟的,再也忍不住了,抽出烟来点上了,好在这里也没有女同志,所以,也没人阻止他们了。几口烟过后,还是高速公路领导先开了口: “肖教授,就这山里的那点文物,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我国的文物,哪里出土的都有,这一小点,应该也不会影响我国的文物研究吧?我们要修通的,可是要给当地老百姓带来游客、带来经济发展的高速公路呀!” “旅游靠的是什么?经济发展靠的又是什么?文物考古、文物展示不都是旅游业的一部分吗?要靠旅游来发展经济,连文物保护都做不到,你拿什么来向游客说你这有旅游?旅客不来,你又拿什么来发展当地经济?”肖教授也毫不示弱。 “肖老师,我不是那意思,如果这里真的发现了一大批确实有价值的文物,那是可以考虑的,问题是------” “不经过勘查,谁能说下面就没有更有价值的文物,更何况,只要是文物,他都代表着我国古代人民的智慧和悠久文化历史,只要是文物,不管它是大是小是多是少,它都是有它的自身价值的。”肖教授还没等高速公路领导说完,就把话抢了过去。 “肖教授,下面的老百姓可不是这么考虑的,他们要的是现实的东西——钱,虽然现在好大一部分人也不是认真种地了,但土地是农民的根本,也有好多的田土是荒废的,但他放在那里,他们的心里是平静的,一旦动了他们的地,他们都会感觉到以后的日子无所依靠。所以,他们才不愿意谁去占用他们的土地,虽然他们也知道,占用土地,国家会给他们补偿,甚至补偿远远超过他们一辈子在田里劳作产生的收入,但他们就是接受不了。所以,征地是非常难的。” “我们也知道,各方面的工作都很难做,高速公路投资上的问题,老百姓的征地问题。但是,文物的保护也更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历史和过去,是我国悠久文化历史的一份见证,所以,文物保护也是我们应该去做的------ “所以,今天才把大家叫来,共同商量一个全面的策略,既要考虑到老百姓眼前的利益,又要考虑到长远的利益,既要考虑地方经济发展、旅游发展的问题,也要考虑到我国历史的传承和保护的问题。所以,今天也才把市委的杨书记请来,我们大家一起商量一个万全之策。” 肖教授说着,把眼光投向了前面的杨书记,慢慢地,其他人的眼睛也全部转到了杨书记的脸上。 杨书记看了大家一眼,又把眼光转到了参会的县委领导的脸上,说: “前面大家的讨论我也听了,好像还没有当地政府部门的发言,你们说说看?” 参会的县级领导,一直在听着刚才大家的讨论,听起来,好像大家都是很有道理的,作为一个地方的父母官,他们也不好怎么表态,支持保护文物?支持高速公路按正常的修建?强制性地向老百姓征地?好像都不太合适,所以,他们才一直没有发言,也想等着上一级领导能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会,听到市高官发话了,他们也只好说,我们一切听从上面的安排。这样,又把皮球踢回了书记那里。 还没问之前,杨书记就知道县里面是这样一种态度,没办法,各级各部门,现在谁不是遇到问题时,能躲就尽量地朝后面躲吗。 “这个事情,其实我也是在过年之前就听说了的,我也一直在考虑,也在我们市委里通了气。至于现在高速公路工地上那里,下面是不是还有更多更大的古文物,我们也还不知道,但是,文物保护是肯定的,全国各地都在保护古文物,都在挖掘、发现中华民族的优秀文化,传承和发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就连已经废弃了的古运河通济渠,我们都将重新规划和恢复他的原始风貌,怎么还能在我们面前,眼睁睁地看着文物古迹而不管呢------ “可是,高速公路建设也是必要的,‘要想富,先修路’,要想让当地的老百姓早一天脱贫致富,修路是必须的,修路是为了什么?为了开发山区旅游,开发山区旅游是为了什么?为了老百姓致富。保护文物为了什么?为了丰富当地旅游资源,间接地也是为了老百姓致富。所以,文物要保护,重要;路,同样要修------ “所以,结合刚才大家的讨论,我们回去也要再一次召开研讨会,要更好的解决好两者的关系。我是初步想法是—— 刚才的服务人员再一次走过来给大家到茶,正好走到了杨书记的身边,她把茶到好递到了书记的前面,杨书记停了下来,等着工作人员帮大家把茶水到好了,才又继续说: “一、肖教授这边,马上成立古文物勘查小组,尽快进入工地,在发现古文物的地方作进一步的考察,确保文物的正常挖掘和保护;二、高速公路工程这边,真的要采取第二套方案——绕道,你们回去重新预算一下,我们将和你们一起,向上级有关部门再一次申请项目资金,尽量把你们的损失隆到最低,尽量保证你们工程按质按量,按时间按计划完成;三、对于当地部门再一次征地的工作,必须进一步作好老百姓的思想工作,征地补贴可以分成两部分来解释,一部分是高速公路绕道,另一部分是从肖教授这边,从文物保护的角度给予一定补贴,这样就能使给予老百姓的补贴稍高一点,老百姓更容易接受一点。当然,关键的还是在广大基层干部做好老百姓的思想工作。争取各方面都能把事情做好。” 杨书记把话说完,几伙人各方面虽然都觉得摆在前面的困难还不少,但想想,也只有这样,才能各方面都做到同面俱到。 问题总算是解决了,大家的心里也轻松了好多,相互间的交流也没有刚来时的那些顾虑了,会议室里又开始有了笑声。 因为还是过年期间,县里就顺便请了大家吃了餐年饭。开完会,郑乾开着车和杨书记一起走了,天快黑的时候,南飞和任重才赶回了工地。 第14章 开工动员会 工地上又安安静静过了几天,已是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了,年前回去过年的民工也陆陆续回来了一些。可有好一都还没有回来。 南飞正在房间里整理着这几天来自己零乱的衣物等,突然手机响了。 “南飞,快到路口来帮我搬点东西上去。” “呵,好的,郑总回来了呀!我马上下来。”南飞说着,出门飞快地跑到了路口。 只见郑乾总经理站在他的车子旁边,正在打着电话,一件黑色的披风披在肩上,一条红色的围巾挂在胸前,深紫色皮鞋上虽然在边沿上沾了些泥土,但仍然能看出是刚刚擦过鞋油的,铮光发亮。头发由前额一直梳到脑后,是那种大奔似的老板头,刚刚染过,已有的几根白发也不见了,胡子也是刮得干干净净的,比年前走时,好像年轻了十几岁。像个三十出头的大帅哥。南飞走了过去,说: “郑总回来了。郑总今天好帅呀!” 郑总正打着电话,向南飞挥了挥手,并微微向南飞点了点头。 这时从车里伸出一只女人的脚来,一只红色高跟皮鞋,黑色的紧身裤一直朝外延伸,好像没有尽头一样,伸了好久,才露出黑色的超短裙来,然后是黑色紧身高腰皮衣也随着屁股慢慢地朝外面移动,最后露出一头长长的深褐色卷发。 “郑总,你又换女朋友啦?”南飞轻轻凑到郑乾的耳边说。 郑乾还在打着电话,白了南飞一眼,伸出右脚朝南飞的屁股踢去,南飞早就跳开了。躲在一米开外嘿嘿地笑。等车上的女人完全地从车上兑了出来,在车边站好,又拉拉肩上的小挂包,抬起头朝四周看了又看。这时郑乾也挂断了电话。瞪了南飞一眼,说: “你说话注意点哈,什么叫又?” 南飞没有出声,又朝那女的细看了两眼,还算漂亮,就是脸上的粉擦得太多了一些。南飞暗暗地说。 “帮我把那箱子抬到我办公室去一下,然后叫几个工人过来,车上有几箱水果,是拿来给大家吃的。” 南飞打开车子的后备箱拉出一个大大的箱子,朝工棚里的办公室走去。 “喂,你们几个,到郑总那边把那几个纸盒搬上来一下。” 正在一边的几个工人便走了过去,把几件东西搬了上来。最后留下郑乾扶着那女人慢慢地走了上来。 “郑总好!” “郑总好!” ------ 几个在屋前的工人跟郑乾打了招呼,等郑乾走过去后,都躲在一起笑了。 南飞走了过去,挥挥手叫他们走开了。 郑乾扶着那女的,走进了他的住房,一阵霉味让她不停地在眼前用手扇着。 “这什么鬼地方,老子不知道哪辈子欠你的,大新年的,跟你来这鬼都不想呆的地方。”说着,一脚蹬掉脚上的高跟鞋,一屁股坐在了工房内的简易床上。郑乾慢慢地走了过去,在她的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那长长的卷发。说: “老婆,这不是很好吗?你不是说不喜欢城市的嘈杂和喧闹吗,你看这,多清净呀” “谁是你老婆,三天就成你老婆了?” “啊啊啊,不是不是。晚上别跟我睡在一起就可以了。” “你以为我非和你睡不可?要不,今晚就试试?” “好啦好啦,算你赢了,行不?” 说着,郑乾走到了门边,推开门走了出来。 “南飞,南飞。” “郑总,啥事?”南飞也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你登记一下有多少工人来到了。” “好像有二十几个吧。” “才二十几个?明天就正式开工了,一百多工人才到二十几个?” “可能有些今天下午才到吧!” “等下午到了,你通知一下,明天早上9点开个会。” “好的。” 郑乾说完又转进了房间并把门关上了。过了一会儿又拉上了窗帘。大约两个小时后,郑前的房门打开了,郑前和那女的一起走了出来,工人们一看那女的,气色比刚才来时好多了。南飞还在房间里玩着电脑,郑乾他们走到车上,掉了个头,轰地一脚油门,车子就朝原路开走了。 这时,任重从旁边走了过来,问: “刚才郑总来了?” “来了,你去哪里了?”南飞的脸还定在电脑屏幕上。 “材料房那边,后面有两块石绵瓦被风吹下来了,我在那整了一下。” “啊” “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带来了几箱水果,说是拿来给大家吃的,还说晚上统计一下来了多少工人,明早上9点开会。” “啊,那水果就留到明天开会时吃吧。他走了?” “走了,和那女的。” “哪个女的?” “就是以前来找他那个呗。” 晚上又来了几个工人,南飞统计了一下,也就30多个吧。真的比年前的112人少了好多。 南飞问了几个人,说年前和你们一起走的那些人,怎么没回来。他们对南飞说,有的说家里老人老了要在家照看父母,有的说孩子上学了,父母照看不过来,想留有家看看孩子;有的说这边工资低,又有危险,所以就跟其他人到沿海那边打工去了。 第二天早上8点过,郑乾开着车回来了,那个女人没有跟他一起回来。他一下车就径直朝工地上的会议室走去,南飞见郑乾进了会议室也跟着走了过去。 “来到多少人了?”郑前看向南飞。 “三十六。” “才三十六?” “嗯!” 郑前没有说话,从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了火慢慢地抽了起来。任重走了进来,坐到郑乾身边。 “郑总好,昨天来的?” “嗯,你哪天到的?” “我没有回去。” “啊,我又搞忘了。你没有回去,那等这边安排好了,再给南飞你们俩个调休吧!” “没什么,那天走晚了,没买到票,也就算了。” 这时,工人也陆陆续续到了,也就三十来人,这时,南飞出去把昨天郑乾买来的水果搬了进来,叫了两个年轻一点的工人把水果分发到每个人面前的桌子上。 郑乾等南飞他们把水果分发完,就咳了两声,说: “大家静下来哈,开始开会了。”他又整个会场看了一眼,问了一句: “你们一起回去的,知道他们为什么没回来吗?”说着又在会议室把所有工人看了一眼。昨天被南飞问到的那几个工人,也就把昨天跟南飞说的又跟郑乾说了一遍。郑乾也没说什么,丢掉了烟头,开始开会了—— 各位员工,大家好! 在这新春到来之际,让我首先祝福大家新年愉快、万事如意;同时,也祝愿大家新的一年里步步高升、财源广进;新的一年又要到来了,真的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呀,随着春风习习,我们又迎来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春天,在***的中国梦的指导下,我们的梦又要从这里开始了------ 台上,郑乾还在眉飞色舞地继续着他从党中央到地方、从国家大政方针到个人利益的高谈阔论着,台下有吃着水果的,也有抽着烟的,也有低着头在翻看着手机里的老婆和孩子的照片的。好像身边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过了好久,只见郑前提高了声音—— 同志们—— 我们要紧紧团结在以***主席为首的党中央周围,以中国梦为我们的奋斗目标,随着我们这条高速公路的开通,我们将为当地人民造福万代,这里的人民将会永远记住我们的,当地人民的中国梦就将在我们的努力帮助下得以实现,我们是这个世界的铺路人,我们从事的是地球上最光辉的事业,等到当地人民的梦想实现的那一天,我们同样会在他们梦想的笑容里实现我们的梦想—— 郑乾非常激动地说完,并站了起来,深深地朝台下鞠了一躬。台下顿时响起了激烈的掌声,不知道是谁,还吹了两声口哨。 等最后的一声掌声响完,任重看了看郑乾,又看了看台下的三十几个工人。接个了话: “我这说两句哈,一年多来,感谢大家和我们一起,在这个山沟沟里同甘共苦。春节过完了,也希望大家从春节的喜悦当中收回心来,从老婆孩子的温柔甜蜜中收回心来。我们的工作还要进行,为了早日完工,也为了当地老百姓能早日用上这条路。至于已经走了的员工,我们能够理解,人往高处走嘛,也能理解要回家照看父母和孩子的,只希望我们能留下来的每一个员工能认认真真地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谢谢大家。” 散会了,大家站起身来,好像完成了一个好大的任务。一个接着一个地向外走,有的工人,把桌上余下的水果顺手抓了两个就往裤子口袋里装。 郑乾把任重和南飞叫了下来,等工人都走完了,对任重说: “明天你带着这三十六人把年前还没有挖完的那一方土先挖下来,然后整理好,其他的工作可能还是要等文物所那边有消息了才能动工。然后把现有的材料、工具登记一下,看有哪些已经不能用的和需要买进的物资,做一个报表给我,好向上面申请再拨一笔款下来。” 然后又转向南飞,说: “你今天晚上再统计一下,或者再跟工人们联系一下,看去年和他们一起的那些工人,有没有还能过来的,也把现在的情况写个材料报到总公司去一下,特别是工人欠缺的问题。然后你准备好我们上几次用的那些招聘广告和相关材料,明天跟我一起到市人才交流市场去一趟。” 任重和南飞都把自己要做的事情都记下了,转过身一起从会议室走了出来。 “南飞,你把那几个工人领班的电话再给我一下,我的好像弄丢了,晚上我再跟他们谈谈,看能不能再争取到几个工人回来。” “回头我用笔抄给你,唉,回来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试试嘛,老工人总比新招来好用呀。” 他俩刚走到门口,郑乾又从自己的房间里伸出头来对任重说: “等下你再联系一下,看文物所那边的情况怎样,然后再问问看镇里面重新征地的问题解决了没?” “好,下午我就跟他们联系。” 第15章 土地情深 镇里组织的第二批征地人员,再次来到村里,由于上一次征地时,就有一些人对征地呀、征地补偿呀之类的不是很满意,所以好多村民心里京不是很舒服。 当然,有时老百姓的愿望也肯定是满足不了的,比如,我家又比哪家得到的补偿少了几块钱呀,我的田肥,他的田瘦,为啥补贴时我的田不多给我一点呀;我家的树是我爷爷栽的,更加有纪念意义,不能和他们自己栽的树木一样的补贴等等。 大家也知道征用土地的难处,所以,任重打听到镇里正在派人下去征田时,也就派了两个工人过去和镇里的一起,来到了村子里面。 镇里的人一来,第一个进的就是村长的家,当大家把高速公路上挖出了文物,要求公路要稍微作一些绕道,所以要牵涉到又一些少量的征地时,村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领导呀,怎么又要征地呀,上次征地的好多问题我们都还没能很好的解决,怎么又要来征地了。我们这穷山沟里有什么文物呀,那挖出来的也不就是些破铜烂铁吗?为什么还要让修高速公路为它们让道呀!” “老哥,那些都是文物,是肯定要保护的,所以,只能对高速公路作出适当的让道了。”镇里来的工作人员耐心地给他解释。 “那以不是什么金银财宝,如果是挖出一大堆金子银子的,或者是古代什么重要宝物的,值过几十万几百万的,那也还说得过去,就那山沟沟里挖出那两破铁器,能值几个钱呀!” “可人家文物研究的肖教授他们说有价值就是有价值了,上面记里的领导也批了,高速公路必须为古文物让道,我们也只能照着办了。” “这个,作为一名党员,我可以理解,我也会按上面的要求去做好工作,可下面的老百姓他们就不是这么想了。” “哎呀,工作慢慢地做吧,今天,你就和我们一起,按照我们带来的规划图纸,牵涉到哪些人家的田土山林,我们再去找他们家商量,你看怎么样?” 山林田土间,工作人员和村长以及高速公路工地上的两个人一起,开始了他们的实地测量,旁边也引来了好多看热闹的群众。 几十个群众,男女老少,各人的心思也不相同,有看着高兴的,特别是那些年轻人,从来都不到土头去干活的人,一听说上面又来测量土地准备征收了,心里头反而高兴起来,他们恨不得连自己乡下的屋地基都一下被上面商走,好得钱了去镇上,县里买那些漂亮的商品房,然后住在城里当‘老板’,一天天在街上游逛而不会被逼着干活。至少能硬气地打两天大麻将。 对于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几十年的老人,每一寸土地都是他们的命根子,失去了土地,比失去他们自己的生命都还要珍贵和可惜,上次征地的工作人员就碰到过这样的问题,工作人员刚好把划定线路的标志打好,一个老奶奶就过来把它拔掉了,等他们再一次打下标志,她又过来拔掉了,直到后来,老奶奶就躺在了那个坑的上面,任工作人员怎么样拉她就是不起来,也无法在她的身边动用锄头。后来,还是村里的两个人把她拉走了,老奶奶一直哭了好几天,直到后来挖机来了,她还躺在挖机前只了几天,直到后来,她在外地的儿子来了,才把她接走。 开始测量了一片山和几片田土,那几户人家也还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也都在土地征用表上填上了自己户主的名字,有的还跟工作人员开起了玩笑,说上次没有征用到自己的土地都还有遗憾想不到这次重新征地,终于能让自己的土地也增值了,还说等领到补偿款后一定要请大家吃一餐酒,以示庆祝庆祝。 当然,也有的脸上露出一丝忧伤,征用了土地,对他们来说,还是一种失落。 接下来,是一丘比较大一点的水田,两个从高速公路工地上过去的工人走在最前面,没有等到测量员指令,就用手中的锄头朝田垦上挖了起来,几大锄下去,一股强大的水流就朝下面冲了下去。 “你们要干什么?还让不让老百姓活了呀?你们是故意欺负我人老了,家里没人是吗?没有我的允许,为什么要挖开我的田,没看到我田里还放得有好多的鱼吗?” 远远的从山上冲下来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手里拿着一把砍柴用的刀子,正一步三滑地朝这边跑下来。嘴里不停地喊着。 大家听到喊声,也都了下来,老人歪歪斜斜的跑近,眼仍然露着凶光,两个高速公路上的员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好朝后面躲,村长看到这场景,赶紧走了过去,拦在了老人和两位工人之间。 “五老爹,五老爹,你慢点,慢点,别摔着了。” “啊,原来你村长也在这里啊!你就是这样和着外面来的人欺负我这孤寡老人的吗?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是***他老人家分给我的田,我都种了这大半辈子了。你们今天到底要怎么样?” 说着,还扬起了手中的刀子,大家都在为村长捏了一把汗。 村长脸上笑着,趁着老人不注意,两步跃过去连人带手,紧紧抱住了老人,嘴上仍然笑着对他说: “五老爹,五老爹,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在为大家做好事,是在为子孙后代造福,你先别生气,先把刀子放下,好吗?”说着,又赶快示意后面的两个村民,先把那挖开的田垦先堵上。 村长就这样一直把老人抱着,老人也看着他田里的水不流了,也才慢慢地缓和了些,等村长再次腾出手来去接他手中的刀子时,他也就不再那么的倔强了,顺势把刀让村长拿走了。 这时,身在从群后面的两个员工也才长长地出现了口气。五老爹还是用眼狠狠地盯了他俩两眼。 村长松开自己的手,走过去从旁边的谷草堆里扯来两帽谷草,拉着五老爹在一个稍微宽一点的地方坐了下来,又从身上抽出烟来,首先给了五老爹一支,然后才把另一支放在自己的嘴边,然后掏出火机来,又帮五老爹把烟上。两人抽了几口后,村长才慢慢地说: “五老爹,是这样一来的,我们这里不是要修一条高速公路吗?你看下面,那不是已经修到那里来了吗?”说着,村长用手指了指高速公路的方向。 “那不是已经修了吗?去年你们不是也已经来测量过了,也征了地了吗?为什么现在还要来征地?”五老爹还是有点心里不服。 “五老爹,是这样,过年之前,高速公路那边不是挖出两个古代用的东西来了吗,人家文物研究所的教授来了,说那是文物,也许下面还藏着更多的文物呢,所以,高速公路不能再从那里过了,要稍微从这边改一改道。” “那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改从我的这块田里经过呀,为什么不从其他的地方经过呢?” “老爹,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技术测量要从这里过就从这里过呗。如果高速公路不从这里过,我们也不可能故意地朝你家的田里弯过来呀。” 原来,五老爹真的是村里现在的一个孤寡老人,其实更早的时候,他不是,他有两个女儿,也都出嫁到外地去了,几年前,老伴也已经丢下他走了,从那时起,两个女儿几次都想把五老爹接过去和她们一起生活,可五老爹说什么也不愿意去,有一次,在女儿的强拉硬扯下,去了一个多月,天天念叨着要回来,吃饭没味,走路没精神,人,看着一天比一天地瘦了下去,没病也像有病一样,女儿没办法,把他带到医院去查检,又没有什么病,女儿也只好把老爹又送回到村里来。 回到村里,老爹不吃药不打针,躺了两天,自己人能起来煮饭吃了,又走出门来和大家吹吹牛,又拿着刀子在附近砍砍割割的,一个月下来,什么病也没有了。饭也能吃了。 两个女儿没办法,也只好让老爹一个人在村里住着,时不时地多回琮看看,又多多托付左邻右舍多帮忙看看,也给村长等打了招呼。 上次,高速公路征地动员的时候,五老爹就急着跟两个女儿带信,说他肯定不要把自家的田征出去,他还骂了两女儿,说是她俩故意想让人来把田征了出去,而好强迫他去跟她们住。两女儿怎么解释他就是不听。好在,后面确实没有征到他家的田,他才没有再说什么。 不想这次,又要来征用他家的田,所以老爹才会生这么大的气。 五老爹默默地抽着烟,村长也没有急着跟他说什么,抽了一会,五老爹低于下了头,一个人轻轻地在那里流出泪来,边流泪边说: “我知道,你们也是想着办法地想叫人把我的土地征走,想叫我过去跟我闺女那边坐了,不想让我再在这村子里住了。” 村长一听,五老爹哭了,而且还说出了这样的话,这是他从一开始没有想到的,心里反而也难过起来,旁边的工人、镇里的工作人员,听到了,心里也不是滋味,有几个村里的妇女也跟着流起了眼泪。 村长朝五老爹的身边再靠近一点,把手放在五老爹的肩上说: “五老爹,你别这样想,我们没有谁要赶你走,你是生长在这里的人,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们为什么要赶你走,我们也没有权利赶你走。” 五老爹听村长这么一说,自己就更加伤心起来,边哭泣边说: “其实,你们也没有必要赶我走,我还能活几年?过不了几年,我就会跟着到那边去找我老伴去了,我不想走远,只是想到我走了,你山上埋着的五老娘就更孤独了。所以,我才要留下来,再等几年,我走了,去陪你们五老娘去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理我都没意见。” 村长听到五老爹这样说,鼻子也开始酸了起来,他轻轻地把五老爹搂了过来,靠在自己的肩上,说: “老爹,我们不赶你走,你好好地活着,我们全村的人都会好好地来照顾你的,就像你原来照顾小时候的我们一样。你还要好好的活着,看我们修路,修高速公路,等路修通了,我们村里的生活还会更好的。” 五老爹没有再哭泣,但脸上的忧伤谁都能看得到。 村长又慢慢地接着说: “现在修路,是肯定要经过你的田了,上级会给你同样的征地补偿的,我们会把你的这个钱存起来,你想什么时候取出来用都可以,不想取,就一直帮你存在银行里,如果你还想种田的话,我们再从劳动其他的地方补给你几块田,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你不想种了,我们也不会让你饿着,只要村里还有一家的锅能打开,我们就不会让你饿着,好吗?” 五老爹擦干了眼泪,也没再说什么。 “老爹,那我们就开始开田放水了呢!你的鱼,我会叫大家帮你捉来放在旁边我的那丘田里,以后那丘田里的鱼就是你的了,你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去抓,抓不到,叫我们跟你抓也行,抓到鱼了,叫我们和你一起到你家去陪你一起酒也行。”说着,村长轻轻地拍了拍五老爹的肩膀。五老爹笑了。 说着村长就招呼大家过去开田排水。 水开出来了,一直不停地朝一面流着,村时机的几个成年男人,发]也下到田里,把五老爹的鱼轻轻地捉起来放在旁边村长的田里。 五老爹一直坐着,没有动,也没有再阻止大家的行为。 五老爹的眼泪,也和他田里的水一样,流过不停—— 第16章 招聘 在任重派人参加村里的征地的同时,一大早,郑乾就开着车带上南飞走了,上车后又问南飞一遍有关招聘的材料带齐了没有,南飞说已全部带好了。说着他们就朝市里去了。 可等他们来到镇上,左转右拐的来到镇上最大的一家旅店,停了下来,南飞从后坐看了郑乾一眼,说: “郑总,还有事吗?” “有点小事,你稍稍等一下。”说着就下了车,朝旅店里走去。不一会儿右肩搂着昨天那女的出来了。南飞奇怪地看了一眼,就假装埋头玩手机去了。郑乾搂着那女的,送她到副驾驶位置坐下后,转过身来上了车,扭过头来看着南飞,说: “南飞,嫂子都没叫呀?” “嫂子好。” 南飞机械的喊了一声,心想,我都不知道叫了几个嫂子了。那女的举起涂着红色指甲油的左手朝南飞挥了挥,又扭转头朝南飞笑了笑,也算是和南飞打了招呼了。 他们来到市里已经是中午12点过了。匆匆在一个小店上吃了点东西,就朝人才市场去了。 人才市场在市里最繁华的商业街附近,是一栋老式的建筑楼,听说是原来某企业的办公大楼,某企业倒闭以后,因资不抵债,就被法院强制收回了。 前几年一直都空着,因为那是上一个企业倒闭留下的房子,又本来就是按企业办公楼的模式修的,用着其他的也不太适用,新来的一些企业也认为那样的房子用着也不吉利,所以就一直空着,没人想用。这几年随着房地产的不断提高,又加上它所处的地段也不错,所以就被当地政府开发出来做了下属的一些办公用房了,一楼二楼就用着了市人才交流中心。 刚走到人才交流中心门口,郑乾刚好把车停稳,那女的就从郑乾的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就自己下车了,转过头来向郑乾他俩挥了挥手,说: “你俩去忙吧,我自己逛街去了。”说着一歪一扭地就自己走了。 今天是本市今年的第一场招聘会,又恰好是新年过后不久,一些从外面回家来过年的人,有些有意想在本地找个工作的人,也趁这个机会到这里来看看,是否有适合自己的工作岗位,特别是年纪稍大一点的,家里负担又稍大一点的,也就想在家乡附近找个工作,一来,年纪大了在外面也不太好找工作,二来也好顺便照顾一下家里的老人和小孩。所以来找工作的人还算是比较多的。 南飞他们来到了一楼,看到有几家企业已在那里摆好了服务台,台前也围上了不少人,正在咨询着一些相关的事情。 南飞他俩转了一圈,又转到二楼上去看了一看,二楼都是一些高档次人才招聘企业,什么高级管理人才呀,什么研究生以上学历呀、什么电脑操作熟练呀---这些都不太适合郑乾他们,他们要找的是能做苦力的农民工。所以他们俩又回到一楼,在总台那报了名然后从总台那领了一些表,在一个年轻导服女孩的带领下,挑选了一个比较适合他们的位置,就把他们的相关招聘材料等张贴了起来。刚贴了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年轻农民工模样的人走了过来,问: “你们那工地在什么地方?离市区近吗?” “离市区大概有50多公里。” “是在县城吗?” “你们觉得高速公路会直接修进县城去吗?”南飞盯了前面几个人一眼。 “在山上呀?那里能上网吗?” “上网?没有。” “啊!”几个年轻人相互看了几眼,慢慢地就退走了。 南飞在那看着有点生气的样子,他转过头朝郑乾看了看,郑乾正在那有说有笑地打着电话。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是什么情况。 慢慢地又走过来几伙人,问了问,也有人说工资太低的也有人说高速公路工作太累的,都是看了看就走了,好像也没有几个是要诚心找工作的。等了一个多小时,来了几个年纪稍大的点的农民工,跟南飞聊了聊,好像对工资不是太满意,又好像有点想留下来,正在犹豫不决的样子,南飞就又叫他们过来,说: “几位大哥,你们还在考虑什么呢?” 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听到南飞在跟他们打招呼,就又走了过来,又从口袋中抽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递给了南飞,说: “老板,你们那工资能不能再加一点?” “加不了了,这个价应该是比较高的了。” “可是,和我们在外面打工比起来,确实是太低了点。” “你们真的想留下来吗?” “真的,我们也是一直在外面打工的,而且做的也是这一行,现在年纪稍大了点,家里面事情也多起来了,小孩上高中了,老人也经常有病,一接到老人生病的电话又要立马往家里赶,一年跑过一两趟,到年底也就没什么钱了。所以想在近处试一试有没有合适的,如果有的话也就不想再出去了。” “你看看,你们在外面工资是比在本地多一点,就像你刚才说的,一年跑两趟家里,算下来,也不是和在家里这边干一样的吗?” “确实也是,但,我们这个年纪的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那点工资我们怕家里开支不过来。老板,你看能不能再加点。” 南飞看他们也非常的诚意,也就说: “好,看来你们也挺诚心的,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如果全部来的话,大约有10个左右。” “好,那我每人再给你们加200元工资,你们全部过来,只要你们认真、努力地干,我们会非常欢迎你们的。” 那个工人笑了,说着又给南飞发了一支烟,南飞说: “谢谢了,我不抽烟,你看你刚才给我的都还在这里。” 那个工人收回了烟,快步地走了过去,跟他的那几个一起商量了一下,就走过来几个人,说: “老板,我们先填几个人的表,把电话也留给你,等我们回去约好大家后,我们就一起过来,你看行不?” “一定能来吗?” “一定!” 南飞就拿出了几张表叫他们填好了,交给了南飞后就走了。 慢慢地,南飞又谈下了几个。数了数,一共也才二十几个人,离原来的数据相差还是太远,但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下来了。他就跟郑乾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郑前走了过来,拿起南飞给他的招聘表,翻着看了看,说: “还是欠得有点多呀,那这样吧,今晚我们就住在这吧,明天再继续招一天看情况怎么样再说。” “也只能这样了。”南飞也看了看郑乾。说着,郑乾就叫南飞收拾着东西,他自己拿出电话又打了起来。 等南飞他们收拾好东西,正走到车库旁边时,一个的士“嘀”的一声停在了他俩面前,从车内走出了那个女的,左手右手一共提了有五六个纸袋。一脚勾开了郑乾车子的后备箱,把它们全都扔了进去。然后哒哒哒地垫到了副驾门,打开门就钻了进去。郑乾边开车边对南飞说: “我们先找一个住的地方,定下来后,再去找地方吃饭,你看行不?” “行,听郑总的。” 说着,南飞仰躺在后座上,看来是有点累了。他们开车来到一处宾馆,郑乾走了进去,在前台作了登记,然后领到了房卡,出来交给了南飞。然后对南飞说: “你看你有什么要放到宾馆里去的东西,你先去放好,出来,我们再去吃饭。” “没有。” “没有?那我们就直接去吃饭了。”说着就开车走了出来。 三个人吃过了晚饭,郑前等大家都吃完了,喝了一口水,对南飞说: “你看,你想去哪里玩的话你就去,按时回到宾馆睡觉就可以了。我还有其他的事,你就自己单独安排了。” “郑总还有什么事?” “啊,小事,没事的,你自己去玩吧。”说着肩下夹着那女的就走出去了。南飞到前台看了一下帐,前台说刚才有人付过了。南飞就和前台那再要了包纸巾,就自个儿走出了饭店门口。 其实,南飞也不是很熟悉这个地方,就沿着街上慢慢走了一段时间,看看也没有什么意思,就回到宾馆里去了。看了一会儿电视,给北雁打了十几分钟的电话,然后就洗洗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南飞就起床了,洗濑好走出门口,一看,郑总的车昨晚就根本没停在宾馆下面。他打了个的,就自己朝人才交流中心去了。刚到人才交流中心门口下车,郑总就打了电话过来。说: “你已经到人才交流中心了?” “嗯!” “我还以为你还没起床呢,想开车过来接你,好,我马上过来了。” 等南飞在昨天的位置摆放好相关的资料后,郑乾也赶到那里,站了一会,郑乾拿来两张凳子,一张给了南飞,另一张他自己坐下了。坐了一会,他掏出一支烟抽了起来,还没有等烟抽完,就见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南飞斜眼看了一下,后脖处明显有两个指甲印,还有一点没有洗干净的口红。 今天早上又招到了十几个人,还时不时的有人过来问问。看来今年的招工还不错。说着又有几个人走了过来。经过交谈,也能定了下来,南飞就把表交给他们去填好表,翻看了几个,他看到了一个叫“宋小宝”的名字。通过照片跟人一对比,一眼就看出来了。然后他看着那人说: “你就叫宋小宝呀?” 围着他的那几个人,都看着他在笑,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说: “我叫宋小宝,但不是那个宋小宝。” 南飞也认真看了两眼那人,个子长得跟那个宋小宝差不多,但比那个宋小宝白了点。也就笑了笑,把登记表放下了。等到吃中饭的时候,他们已经招到了大约60人了,看来也差不多了。 中午,郑前他们在街上吃了点东西,便回到了宾馆里休息。南飞在自己的房间里等了好一阵子,本来刚才郑乾是告诉他吃了饭下午休息一下就回工地,可南飞一直等都不见郑前开门。 又等了好一会儿,只听见郑前的房里传来吵架的声音----- 第17章 从古文物引出的故事 地方文物研究所的同志,在肖教授的带领下,已进住工地文物发现点有两三天了,其实也就是南飞他们去市里招聘的那一天,肖教授一行就已经来到了。 他们在原来的场地上拉起了警戒线,方圆约一百多平方米,然后所有来的六七个人就开始在里认认真真地挖着。 周围的群众听说这边工地上挖出了文物,大家都想来看看,到底有什么宝物。所以,警戒线的外面,也围上了好几层人,都在好奇地盯着肖教授他们,看有什么重大发现。 只见肖教授等人,全部都穿上了他们特制的衣服,每个人都带上了口罩、草帽,青一色的白色手套。 然后,他们又从外面观看的群众中先出了四五个年纪约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叫他们回到自己家里带上了锄头和铲子,跟研究人员一起,进到场地里面,先把旁边的泥土全部铲开,慢慢地就露出了下面的黑泥部分,大约有二十平方米左右。然后就叫他们继续在周围挖开泥土,中间的部分则叫研究人员开始操作。 研究人员慢慢地用手中的小锄头、小铲子,就像小孩过家家一样,小心翼翼地把那些黑色土层刨开,认真、细致得好像就要挖到宝物一样,不时拿出包里的放大镜沿着地面慢慢地扫着,有时又从挖出的东西里挑出一两个可疑物来,放在放大镜下仔细地观察着,还不时的几个人在一起交流着、讨论着。 南飞和郑乾刚从市里招聘回来,也没有什么事,当然也是出于好奇,所以,也就跑到了肖教授他们这里,跟其他人一起伸长脖子在那里看着。看了好一会,肖教授刚好转过头来看到了南飞,知道他跟外面的村民不一样,也为了满足他的好奇心,就向他招手,示意他进去看,也许可以作一个助手来用。 南飞看见了,求之不得,马上就跟了进去,挽起裤腿,蹲在了肖教授身边。 “肖教授,我进来没有影响吗?” “哎呀,其实这也没有什么,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呗。我知道你跟外面那些村民不一样,看着你在外面伸长了脖子想了解里面的情况的样子,就叫你进来了呗。我知道你不会给我们添乱,你想看,你就看呗。” “这两天,你们挖到了什么了吗?” “还没有,不过,通过我们探测器的探测,应该是会有一些东西在下面的,不过,贵不贵重,倒是还不太清楚,要等挖出东西来了才能知道。” 肖教授陪着南飞说了几句话后,就又跳进了坑里和其他人一起开始工作了,只有南飞和旁边的几个帮忙的当地老百姓在旁边认真地看着。 又挖了约有一个小时,其中的一个工作人员大声地喊了起来: “肖教授,肖教授,你快过来看看。” 大家一听,也开始紧张起来,都停下手中的活,朝那边看过去。 肖教授拍了拍手上的土,慢慢地朝那边走过去,然后蹲在那位工作人员身边。南飞他们也伸长了脖子,等待着肖教授能宣布一个大大的惊喜。警戒线外面的人,听得模模糊糊地,但却开始尖叫起来。 肖教授用手中的刷子,轻轻地在工作人员说的地方扫着,扫了一会,能够看出那里出现了一些人的骨头。肖教授又朝后面叫了几个工作人员过去,大家一起动手,重点在已经发现古物的地方认真地刨着。 刨的地方越来越大,露出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多,好像有一个整体的人体骨骼形状出现了,当然,旁边还有其他的东西也露了出来。 挖出了东西,大家也开始兴奋起来,已经快要天黑了,可肖教授他们还没有想要休息的样子,或者是他们根本就不准备休息了。 肖教授还叫从南飞他们工地上拉来了电,几颗明亮的大灯泡把场地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肖教授他们还在兴奋地刨着------ 旁边的人也根本不想回家,一直站在外面看着,从工地上回来的工人也跑了过来,一起等着肖教授他们能挖出什么宝物来。 直到晚上九点左右,在研究所人员的共同努力下,一个完整的古遗物群体出现在了人们面前—— 这是一堆大约有六七人的一堆古尸体,相互间交织在一起,形成扭曲痛苦状态,旁边还放有一些兵器、撅头等的,当然,也还有一些从死者尸体脱落下来的遗物。 南飞站在旁边,早就想走过去找到肖教授问个究竟,可肖教授一直在忙着,他也就不好意思过去了,不过,还是和旁边所有的人一样,都在静静地等着,等着肖教授能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案。 肖教授也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和好奇。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肖教授慢慢地直起腰来,用手在腰上轻轻地敲了几下,可能肖教授也累得腰酸背疼了。然后又用手背擦了擦额上的汗水。然后,他转着头朝周围的人群看了一遍,有点不忍心地说: “哎哎哎,我知道大家一直等到现在,就是想看到我们能挖出一个结果来,我也能理解大家的好奇心。现在,现场已经挖出来了,据我们的初步分析,这应该是一个小型的尸体埋葬坑,埋葬在下面的应该是几个士兵之类的,从他们现在的骨骼形态和扭曲状态来看,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突然死亡或者被强迫性死亡。但是具体是出自什么年代,因什么原因致死,他们的死又会和什么历史事件有关,又能为我们揭开什么样一个历史秘密,现在我还真的不知道。” 说到这,肖教授停了下来,确实,不是他不愿意告诉大家,也不是他故意在大家面前卖关子,这是他真的不知道,或者说,对于历史,他真没有能马上给大家作出一个正确的解释。 “呕!” 旁边的人都大声地起哄起来,都希望肖教授能给大家解开这个谜。 肖教授没办法,只能对大家说: “这样吧,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先回家吧,大家如果真的对这个感兴趣,今天晚上,我们所里的工作人员一起作个认真的研究,再对照一些相关的资料,再从网上查阅一下,明天,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好吗?回去吧,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听肖教授这么一说,虽然大家心里都还有点得不到满足,但也能理解肖教授所讲的,也就慢慢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真有那些特别好奇的人,早早就跑了过来,等着肖教授揭开这个谜。 肖教授和文物研究所的人员昨天晚上就住在了工地上,通过一夜的研究、分析和对比,又在网上跟外面的专家作了一定的交流,查阅大量的相关资料。当然,肖教授他们做这些并不是只是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他们是真的要揭开这个秘密。 九点过钟,肖教授拿出厚厚的一摞稿子,坐在了大家面前,说道: “咳咳,既然大家对这个事情这么关心,这么好奇,我就把昨天大家走后,我们得出来的初步结果告诉大家把,免得大家说我故意在给大家卖关子,经过我们初步确定,这个古墓应该出自隋朝年代,这是通过古遗骨化石的生成年代来判断的,应该跟古运河的建造有关。 今天这里,应该是古运河修建是的一个采石、取土场或者是废石、废土填埋场,从昨天我们挖掘结果和探测来看,暂时在周围没有发现其他的相同遗迹,但更远的地方有没有相同的遗迹,或者更大的遗迹,我们还要进一步勘测,为了便于大家的理解,我们可以还原这样一个故事—— “大隋年间,大业皇帝隋炀帝下令修建从东都洛阳到南方扬州的水上运输,也就是后来叫做通济渠的隋朝大运河,皇帝一声下,地方官忙得不亦乐乎,当然也能他们送来了搜刮民脂民膏、强征赋税、强征民夫、强抢民女、扩大自己势力的机会—— “当然,这么大的工程,所要征调的民工,即使没有地方官的变相搜刮,也是一个很难完成的任务,所以,可以想像,当时,凡是能够劳作的劳力都被调到了大运河的建筑工地上来了------ “当然,工程的过程中,免不了执行官员对民工们在生活上的克扣和剥削,管理者的打骂和威逼以及草菅人命------ “这里,我们看似距离大运河还有一定的距离,经过我们昨天的初步认定,这里就是一个跟大运河有关的取土取石场,或者是废土废料场。这是一伙被安排到场地上来的年轻士兵和劳作者,或许是一场偶然的自然灾害,比如滑坡、塌方等的,在他们没有任何意识的情况下把他们埋在了下面;又或许是管理者为了某个私人利益,人为地把这一伙人生生处死在这里-----” 肖教授平静地说着,用他的专业,好像在说一个平静的历史故事,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可旁边听着的人,后背都冒起了冷汗,好像在听一个恐怖的古代阴谋故事。 肖教授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大家都听说过瓦岗起义的英雄故事吧,秦叔宝、程咬金、李元霸等的人物形象还记得吧?那就是发生在隋炀帝杨广修大运河的时候,这也是引起广大人民反对他的统治的原因之一,最后,被推翻了他的王朝------ “当然,我们也要辩证地看待历史的问题,虽然隋炀帝的暴政,使其统治走向灭亡,但他留下的隋朝大运河以及后来的朝代在他的基础上改建起来的京杭大运河,也是继万里长城以外,中国古代的又一个奇迹。 从那时起,大运河在连接南北交通,勾通南北经济起到不可磨灭的作用,同时也促进了南北的经济发展和往来交流------” 肖教授说的这些,有些人听得似懂非懂,但象南飞他们,是肯定听得懂的,所以,在肖教授还没讲完,南飞和几个听得懂的,就带头鼓起了掌来,其他的人,也在南飞他们的带动下,拍起了巴掌。 肖教授举了举手,算是给大家作了答谢,然后又说: “你们看,这样一个小小的古墓,就隐藏着这么多故事。在我国,这么长的历史,地底下还埋着多少动人的故事。所以,保护文物,也就是把我国悠久的历史保留下来,保护文物,也就是把我们伟大的祖先留下的动人故事留给我们的子孙后代。” 场地上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肖教授精彩和故事,一直讲到中午快要吃中饭的时候才讲完,大家也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南飞和几个工人赶回到公司里,菊婶背着豆豆,都已经把中午饭做好了。南飞走了过去,却看到菊婶背上的豆豆两个眼睛红红肿肿的,眼眶边还挂着泪水,喉管里也还在不停地抽泣------ 第18章 豆豆的离别 “豆豆,你今天来了,不跟爸爸妈妈在家了?下来跟叔叔玩呀。” 却看见豆豆是乎还在哭过的轻轻抽泣中,连两个小眼睛都是红红的。看着南飞又好像有了几分认识。豆豆一听南飞说到爸爸妈妈,就又开始哭了起来。 “豆豆又哭了呀?”豆豆一哭,弄得南飞也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为啥。 菊婶连忙接着说: “要今天早上他爸爸妈妈又要打工去了。刚刚熟悉了几天,就又要分开了,小孩也是可怜。”说着,菊婶的眼睛好像又红了起来。 自从豆豆半岁时菊婶把他带在了身边,豆豆跟爸爸妈妈就没有怎么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是在电话里看看爸爸妈妈的照片,等他会说话后也只是咿咿呀呀地在电话里跟爸爸妈妈“说说”话,虽然在此期间他爸爸妈妈也回来过一两次,那都是匆匆忙忙地来看了两眼,住过一天两天的就又急着赶回去了,有时是孩子生病了,菊婶一个人忙不过来,或者是担心孩子会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了,才打电话把他的爸爸妈妈叫回来一趟。等孩子好了一点就又赶着回去了。 一年下来,和孩子呆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到十天。 今年,他爸爸妈妈所在的企业,由于投资商货物积压,今年效益都不大好。所以老板也不太敢大胆地投资,都在等待着是否有新的政策的变化。就提前放他们回家了,去年十二月十几都已经回到家了,他们还为孩子买来了好多新衣服,刚一来到家,那个喜欢劲儿,都恨不得把豆豆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个一天两天的,又是喊又是抱又是亲的,把个豆豆弄得莫名其妙的,也不知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来两个人这样对自己,搞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一个劲地只想往奶奶的怀里钻。 爸爸妈妈把糖拿给他吃了,他接个了糖,等他们伸出手想抱了时,他又缩了回去;当把新衣服拿出来给他穿上了,想亲他一口,他却又被吓得哭了起来。 本来平时在电话里都经常喊着的爸爸妈妈,可抱在手上叫他喊时,他却怎么也不肯喊出来。吃饭只要奶奶喂,也只要奶奶拉着走,甚至走着走着,看到爸爸妈妈在眼前时就停了下来,就再也不肯走了。弄得豆豆妈妈都悄悄地哭了好几天。妈妈晚上想抱着豆豆一起睡,可豆豆就是不肯,一抱到床上就哭,一个劲地要找奶奶。后来没办法,就叫奶奶把他哄睡着了再抱过去,哪知道一抱过去,醒了又哭了,一直要等奶奶来抱才好过来。 后来就放着和奶奶一起睡,等他睡了再从奶奶那抱过来,可还是不行,哪怕是半夜醒来也一定要找奶奶。 慢慢地过了十多天,才稍微好了点,可以让妈妈喂饭了,可以让妈妈拉着走了。奶奶不在的时候,也可以和妈妈在一起玩过一两个小时了。时不时的还能和爸爸妈妈说说话了。把个妈妈高兴得,就比刚刚生下豆豆时还要高兴。 像他们这种,一年才回来几天的,家里本来也没什么大的事情安排给他们做,就整天扛着豆豆到寨子上到处玩去了。晚上也能和爸爸妈妈玩玩游戏了,一天天看着豆豆那个高兴的样子。在爸爸妈妈的教导下,豆豆说话也更清晰了,会做的动作也更多了,还会随着手机音乐把屁股扭起来跟着节奏跳舞呢。把一家人那个乐得,一天天只是觉得日子太短了。 那种幸福的样子,那才是一个完整和谐的小家庭啊。 慢慢地把年过完了,爸爸妈妈又要走了,首先在妈妈的脸上就看出了那种生生离别的忧愁和无奈,也不知是情感的传播,还是心灵的一种感应,在豆豆身上也看出了一种不安的情绪。这几天他都死死地缠着妈妈,妈妈抱着,一切都好好的,一把他放下地来就一个劲地哭,晚上,妈妈睡在身边时,他睡得安安稳稳的,一旦妈妈翻个身他就紧张地哭了起来,还转过身来紧紧地抱着妈妈。 而且这几天来,又是拉肚子又是感冒的。 刚开始那几天总是缠着妈妈抱着到外面去玩,这几天,却就是不肯到外面去,爸爸妈妈一抱出外面就哭了起来。也不怎么要奶奶抱了。并且只是抱着爸爸妈妈刚买来的玩具玩,其他的原来的玩具和奶奶买的玩具都一个都不要。一拿来给他玩他就摔,把他要的玩具一拿走就哭。 昨天,爸爸妈妈在那里收拾东西打包,他就一直在那里抱着打好的包哭着。一个晚上都坐在妈妈的床上,一分钟的眼都没闭上。把妈妈心里都难受得不行了。妈妈一个人蒙在被子里面哭,豆豆一晚上坐在床上哭。菊婶也在房间外面陪着流了好多的眼泪。 “豆豆不哭,爸爸妈妈去打工帮豆豆买好多好吃的回来。” “妈妈!!!” “豆豆不哭,爸爸妈妈去打工又帮豆豆买好多新衣服回来。” “要爸爸!!!,要妈妈!!!”--- 菊婶在外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就说了: “要不,你们就别去打工了,在家附近找点事做行不------ “你们看,就这么一个小孩,和你们刚好熟悉了十多天,你们又要走了,不要说是孩子,就是大人也受不了的------ “还说现在计划生育好了,生一个孩子宝贝着呢,我们原来生几个,也没这么小就把他搞得生离死别的。也不知道你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钱就那么的重要吗?我们一辈子没有走外面打工,不也是过来了,都说现在社会好了,那为什么还要丢下这么小的孩子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打工呢?” 菊婶越是在外面说,里面的大人小孩子就越是的难受。但路总是要自己走下去的呀。所以在豆豆爸爸的心里就暗暗地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用最短的时间,学会自己想学好的技术,早一天回到家里来,回到老人和孩子的身边来。 天亮了,爸爸妈妈还是要背着背包上路了,妈妈把豆豆交到奶奶的怀中,豆豆死死地抓住妈妈的衣领就是不放,妈妈一很心,用劲把豆豆推到奶奶的怀抱,豆豆的手终于被推脱了,手里却还紧紧抓着两根扯脱的妈妈的头发。妈妈一口气跑出了好远好远,一直到豆豆看不见的地方才停了下来,蹲在那抱着头放声地大哭起来。 爸爸妈妈走了,豆豆趴在奶奶的怀里一个人哭了好久好久。等菊婶把豆豆稍微哄好一点,把家里的一些东西收拾了一下,才背着豆豆朝工地上来,一路上豆豆都还在抽泣。一路上菊婶都在哄: “豆豆乖,豆豆不哭,等豆豆再大点就送豆豆到爸爸妈妈那去上幼儿园。------ “豆豆不哭,明年就叫爸爸妈妈不要再出去打工了,在家陪我们的豆豆就好了------ “豆豆,你看,就是妈妈留给豆豆的糖,留给豆豆吃的------ “豆豆别哭哈,奶奶编一个装蛐蛐的笼子给豆豆哈。” ------ 看着豆豆抽泣的样子,听得南飞都鼻子酸了起来。 “豆豆,快下来,来,叔叔抱豆豆去玩。”说着,就叫菊婶把豆豆解了下来。豆豆认认真真地把南飞看了几眼,好像还是想起来了,就伸出了小手,扑过来接受了南飞的抱抱。 南飞把豆豆抱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播放出里面的《小金鱼历险记》,坐在电脑前,抱着豆豆,豆豆很认真地看了起来。 一会儿,菊婶在厨房为豆豆热好了牛奶,推开南飞的门走了进来。 “南飞,把豆豆给我吧,我们豆豆要吃奶奶了。” “菊婶,我来吧,” “我来吧,等下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的,我们豆豆乖的,不会弄脏我的。” 说着从菊婶手里把牛奶接了过去。轻车熟路地喂了起来,豆豆倒真的是挺乖的,一边看着动画片,一边坐在南飞的腿上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菊婶在旁边慈爱而又非常欣赏地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就轻轻地走到南飞的床边,把南飞零乱的衣服整理了起来。 “南飞,看来,你也很爱小孩的嘞,还挺会带小孩的,和你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呀,快结婚生一个小孩来呗,你们带不了,拿来我帮你们带。” “她还没毕业呢!” 南飞专心地喂着豆豆,一转眼,看见菊婶在给自己整理衣物,忙说: “菊婶,你放在那,我自己来整理就行了。” “你不是帮我在喂豆豆牛奶吗?离做晚饭还有一点时间,我再去看看,任主任他们还有没有脏衣服,你帮我看看豆豆,我去理来洗洗。”说着抱着南飞的脏衣服走了出去。 “菊婶,你放在那,等下我自己来洗。”还没等南飞说完,菊婶早已经走远了。 南飞扭头看了看床下的脚盆里面,昨晚上那内裤幸好没被菊婶发现,要被发现了,就尴尬死了。 “豆豆,吃饱了吗?“豆豆看了看南飞,笑了笑,动了动嘴。 “呕!,我们豆豆吃饱喽!,出去玩去喽!“说着,南飞把豆豆骑在自己的肩上,双手握着豆豆的小手,走出了房间,走到小院里,跑了起来: “豆豆飞起来喽!豆豆飞起来喽!!!” 豆豆笑了! 菊婶在自来水管前也笑了!!! 工人们转过头来,也笑了!!! 这时,郑乾开着车子从外面赶来,和菊婶、南飞、豆豆打了招呼后,把南飞叫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才看到那女的前天买的东西都还放在车上,郑乾拿起东西就想往外扔,南飞赶忙把它接住了,说: “郑总,没那必要,留着送给人也行呀,那又不是她的东西,不也是用你的钱买的吗?”郑乾也就放下了,说对南飞说: “全部提到你房间去吧,哪天送给菊婶她们也行。” “嗯!” 南飞就把那几包东西提在了手上,并对郑乾说: “郑总,没事了吧?” “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说着,伸手拍了拍南飞的肩膀,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19章 留守之人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南飞对菊婶说: “菊婶,我们昨天在市里,正看见有人在搞展销,我们就买了几件保暖衣服,很便宜的,等下你来拿去穿吧。”说着,朝郑乾看了看。 郑乾也说: “是的,菊婶,很便宜的,你拿去穿吧。” “是专门给我买的。”菊婶看了看南飞,又看了看郑乾。 “也没有,是我们看着便宜,被卖家缠得不行,就买了两件。”南飞说。 “啊,”菊婶也有点迷糊了。 等大家都吃完了饭,菊婶还在洗碗,南飞看菊婶一直没过来要,就提着纸袋到厨房去找菊婶了。说: “菊婶,全部在这里了,等哈下午你拿回去哈。” “南飞,我不用买的,豆豆爸爸他们已经帮我买了好多了的。那这样,我们寨子上有两家,家里条件不是很好,要不你们拿给他们去穿吧。” “真的?”其实,南飞也不想菊婶穿那女人买的东西。 “真的,要不下午我带你们去看看也行。” 南飞就把情况跟郑乾说了。 郑乾就说: “也行,其实我也不想菊婶穿那女人买的东西,反正工人也还没到齐,下午也没多少事,你就跟菊婶去看看也好。要不,你再带点水果、粮油等的,以公司的名义去看看。做一点这些,也是我们公司应该做的。” 南飞就跑去跟菊婶说了,下午早一点整好晚饭,南飞他们叫上一个工人小李,开上公司的小面包车,没有吃饭就提前去了。 路上,南飞又向菊婶打听了那两家的一些情况,走到街上的时候,就又到粮油店里买了4袋米、4桶油、一些水果、还有一些袜子手套等的,就随着菊婶到了其中一家。 这家,只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他的老伴,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一个女儿,很早以前就出去打工去了,一出去就一点音讯也没有了,到现在为止都不知是死是活。一个男孩子,一生下来精神就有点不太正常,很早就走失了,现在就只丢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平时,村寨上的人也时不时地接济她一点,物资上应该也没有什么欠缺的,但在精神上的孤独,是谁也弥补不了的。所以,今天白天,菊婶听到南飞这么一说,第一个就想到了她,平常大家都叫她王奶奶。 南飞来到门口,走下车来,只见一幢比较矮小的木房子,单单地站立在村子一头,屋前的木板都被雨淋得有点发白了,屋上的瓦也破了好几张,还从破了的瓦缝里生出几棵小小的草来。门口不是像菊婶她们家那样用水泥打好的地坪,而是除了几个用石头铺着的、只够人踏着过去的‘路’以外,一直到大门口,都不同程度地生了不少的草和野菜,虽然是隆冬季节,都还是没能看到下面的土,南飞想那要是在夏天野草飞长的时候,那可能都要高过膝盖了。 菊婶背着豆豆,手里提着两袋水果,走在前面,南飞提了两桶油走在中间,小李扛了两袋米走在最后面。 “王奶奶,王奶奶在家没?” 半天,从屋里才出来一个声音: “谁呀?” “王奶奶,是我,她菊婶。” 慢慢地,从屋里走出一个佝偻的老人,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也围着黑色的帕子,撑在门边,向外看了看: “啊,她菊婶呀,快进来坐。” 说着,菊婶她们就一起走进了林奶奶的家里,边走边对林奶奶说: “王奶奶,这是来那边山边修高速公路的同志,他叫南飞,代表公司来看你来了。” 南飞把油放在火炉旁边,站起来也叫了一声: “王奶奶好!” “嗳!你好!”说着,伸出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南飞的手,南飞从那双手中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渴盼。 南飞环顾了四周,中央屋顶上挂着一个应该不到25w的灯泡,微弱的灯光,似乎连地下都不一定看得清楚。灶台上放着一个应该是王奶奶刚刚吃过饭的碗,应该是听到外面菊婶喊她的时候,停下来没吃完而放在那里的吧,碗里有几片白菜,一点辣椒。可没有看到一点点的肉。南飞想,这可是刚刚过完年没有几天呀。 南飞也紧紧地握住了林奶奶的手,说: “王奶奶,我们是来对面山上修路的,今天来看看你。” “啊好,啊好!”王奶奶不停地说好,眼睛也不停地在南飞的身上、脸上扫过。 那该是怎样一双渴盼已久的眼睛呀,她好像是把南飞看成自己的孩子或者孙孙了吧,慈祥、渴望、期盼、忧愁和惊喜都在那双含泪的老花眼里,混浊而又深沉。 看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便一个劲地给南飞他们让座。 “来,孩子,坐这里来,这里暖和,这里暖和。” “王奶奶,这是我们公司给你送来的两袋米、两桶油。” 王奶奶颤抖地走过来,说: “你们还给我买来了东西呀。” “这是一点水果,这是几双手套和袜子,这是几件保暖的衣服。” 王奶奶看着这些东西,激动得流出了泪来,再一次拉住南飞的手,一个劲地抖,嘴一动一动的,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好久才用袖角擦了擦眼角。 王奶奶抖抖地解开自己的一颗衣扣,伸手进去摸了半天,结果从衣袋里抽出一张很皱很皱的10元钱,颤抖着要交给菊婶背上的豆豆,说: “豆豆呀,难得来到太太家这里,太太给你一个小小的新年祝福哈。” 菊婶不忍心收下王奶奶的钱,赶忙伸手拦住了王奶奶的手,说: “王奶奶,你就不要给豆豆钱了,我们会给他的。” “你给是你的呀!这是太太给豆豆的呀!”说着执意要放进豆豆的小口袋。菊婶又怕拒绝多了,王奶奶又伤心,也就收下了。 她们又说了一会儿话,南飞他们就起身准备要走了,王奶奶又一再地说要南飞他们留下来吃饭。可南飞他们哪里还吃得下。 出门的时候,南飞实在是觉得王奶奶太可怜了,就又自己掏出了200元钱给了王奶奶。王奶奶接过了钱,激动得又要哭了起来,南飞他们走出了好远好远,都还看到王奶奶支撑在门边看着他们。 菊婶又带着南飞他俩来到另一家,这一家,是在村子的东头,房子在村子里也还算过得去,菊婶告诉南飞他们,这家早几年家景也还是比较好的,两个女儿出嫁了,一个儿子十几年前就去了外面打工,可是在公司上班的时候,不小心被机器割去了右手几个手指和伤了右腿,老板还说是他自己不小心造成的,经过多方面的努力,最后老板赔了二十几万元钱,也就是用那钱起了现在这房子,可人是什么也做不成了。 这人跟豆豆他们家是一姓的,也姓成,现在三十七八岁,大家都叫他成叔,一开始每天都是躺在床上,是这几年才勉强能站了起来。由于有病,所以,一直也不敢要孩子。一家人是什么也做不了了,只能靠政府给的一点救济过日子,两个姊妹嫁得也不是怎么的好,连自身的生活也是过得紧巴巴的,时不时的也能接济一下娘家,可那也只能是救得了急救不了穷的。 菊婶她们来到了他的家里,菊婶介绍说叫成叔,菊婶向成叔说明了他们的来意,躺在床上的成叔也是万分的感谢,并和南飞说了好多关于打工的事情,看来现在成叔的心理也比刚被伤到的时候好多了。 “南飞,你们修我们这里的这条高速公路,什么时候能通呀?” “成叔,大概要到今年年底能通吧。” “高速公路能通了就好了,做点什么事情也方便多了。” “成叔,现在你能站得起来吗?” “现在能慢慢地站起来了,也是一个信心的问题。刚开始也是自报自弃的,现在知道了,悲观、放弃都没有用,命运的安排,也只能自己努力去面对了。你看我这家,如果我再不振作起来,那也就只能看着它跨下了。” “成叔也不必伤心,努力去干吧。如果我们能帮你的一定帮你。” “我也在想,像我这种还能做点什么呢?我想了好久,南飞,哪天你空的话,能来教我用用电脑吗?” “可以呀。”南飞很干脆地回答。 “现在不是好多人都在搞什么网店吗?我也想学学电脑,搞过网店,你看行不?” “当然可以的呀。那我有空了,哪天就过来交你用电脑吧!” 成叔伸出唯一的左手,紧紧握住了南飞的手,说: “其实,我早就想做了,也没有人能问到底能不能做,寨子上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家里会电脑的也没有几个人,大家也不懂网店要怎么搞。所以我才一直都决心下不来,你今天来了,是帮了我大忙了。至少在信心上给了我勇气,有人为我做后盾了。” 说着,握着南飞的手更紧了。 说完,南飞他们告别了成叔他们家,成叔他们家又是高兴又是感激,还一再地要求南飞一定要尽快地安排时间再到他们家去。 一出来,菊婶就邀南飞他们一起到她家去做晚饭吃,南飞他们也就委婉地谢绝了,看着天也不早了,就和那小李开着车回去了。 路上,小李也对南飞说: “以前听说这边的老百姓不好打交道,其实他们人也很好的呀。” “哪会有什么人不好打交道的呀,那不也要看怎么去跟人相处。你真诚地去对人,任何人也都会真诚的对你的呀。” “你要真的去帮成叔做网店吗?” “那也没什么的呀,等有空了,去教教他用电脑就可以了呀。” “那如果我有空,我也跟你一起去,可以不?” “嗯?你也想去?” “嗯!到时我也跟你一起学,万一哪天我回家去了也用得着也说不定呀!” “那你也不必跟着我跑呀,你有空,直接到我办公室来,我教你就可以了呀!” “那样不太好吧!还打扰你上班?郑总他们看到了不会骂人吗?” “没有呀,你又不是放着活不干而去玩,你是抽空不忙的时间去学点东西,他们骂你干吗呀。” “真的行?” “真的行!” 他从方向盘上抽出右手,举到南飞面前。南飞会意地也举起手,‘啪’地拍在了一起。 夜色下,车,平稳而又快速地朝工地开去。 工地旁边,肖教授他们还在忙着,南飞和小李又悄悄地跑了过去,想看看,肖教授他们那里又有什么新的发现。 第20章 其他不可预知费用 第二天一大早,任重来到郑乾的办公室,把昨天跟一些老工人联系的情况跟他说了。原来—— 前天,等郑乾和南飞走后,任重就走到工人们的房间,找到了原来的那几个工人,跟他们慢慢地聊了起来: “过年回家来,家里的情况都还好吧?” “都好,谢谢任总挂念。” “家里,老人、小孩身体都健康吧?” “都很好的”“都很好的。” “都干了些什么?”任重微笑着看着大家。 —— “我打麻将输了3000块钱,被我老婆收拾了一顿。”一工人伸手揉了揉零乱的头发,低声地说。引得周围的人一阵大笑。旁边另一个工人一拳打在他的肩上,笑着说: “你何该!” 那工人也反手推了打他那工人一把,打他的那工人没注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家又笑了起来。然后就听被打的那工人说: “你不是也一样,回去跟老婆睡了一晚,第二天开始就去连续打了三天三夜的麻将。后来输光了,回到家,一连五天,老婆都没让你睡床上。”另一工人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想过去捂住他的嘴,可还是没捂住,全部被他说出来了。他连忙说: “没有的事,不要听他瞎说。”说着又想去揍那人,那人早跑了,嘴上还说: “是你自己昨天晚上亲自跟我说的。” 说着那人追了上去,两人扭在了一起。这边又引来一阵笑。任重也跟着笑了笑,说: “辛辛苦苦打工,赚了钱,一回去就拿去打麻将,不可惜吗?” “辛苦了一年,回去也轻松轻松呀。” 任重从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几支,分给了几个工人,几个抽烟的工人也接过了,一个工人打燃了火机,也把火递到了任重嘴边,任重也顺势点上了,抽了一口,说: “你们知道,去年和你们一起回去的那些人,他们为什么不回来吗?” 几个工人把前两天跟南飞说的那些话又跟任重说了一遍。 任重接着说: “其实,我们这里工资也不算低的呀,当然比不了沿海的工资,但如果是到沿海去进厂上班的话,他们也是靠天天加班才能领到高工资的,而有的是靠的技术活,那工资才高的。”任重接着说: “我们这都是大家熟悉的工作,一来都可以干了,如果要换一个地方,你还要慢慢去适应新的工作,老板还要你通过试用期,如果不合适,又还要换工作。这样转来转去的,你们算下来,工资不也和在这里一样了吗?” 几个工人想了想轻轻地点了点头。任重就接着对他们说: “晚上你们再帮打个电话回去问问,如果他们还在家的话,跟他们再说说,看还有谁愿意过来的,我们都希望他们能全部回来。” 几个工人点了点头。答应晚上再打电话试试。 所以,直到今天早上,又有十几个老工人答应回来了。 郑前听了任重的汇报,也高兴地点了点头。接着任重又把需要预购的东西的表格交给了郑乾,郑乾看了看,大约需要资金80万元左右,又拿笔在几个地方修改了一下,又在后面添了一项“不可预知费用15万元”然后交给任重,叫他去重新修改一份打出来就可以了。 接着,南飞也走了进来,任重又把联系到有十几个工人可以回来的事跟南飞说了。南飞也把招聘回来的情况汇报给了郑乾,郑乾统计了一下,如果填表了的人员都能来的话,加上任重说的能回来的老工人和已经来到的工人,也应该有将近100多人了,和去年的人数应该也差不多了,郑乾又叫南飞预算了一下工资支出情况,南飞由按了一会手机,报给了郑乾一个数字,郑乾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又叫南飞增加10个工人的工资预算,说最好是超过去年的人工数。并对南飞说: “你马上修改好,连同任总手上的那材料,今天下午一起报到上面总公司去。”南飞应了一声,轻轻地退了出来。 下午,答应回来的十几个老工人也陆续回来了。任重又叫南飞把开车的小李叫来,把车开到镇上去,等新来的工人来到镇上,再把他们接过来。南飞就叫小李开车去了。 到下午6点钟左右,小李的车就从镇上开回来了,等车停在了工地上的停车场上,慢慢地从车上走出来了一批工人,每个人都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被条等的。南飞四周看了一眼,那个叫“宋小宝”的也在里面来了,只见他穿着一件花格西装、打着一个紫红色的领结,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一双尖头的亮色皮鞋。南飞一看着就有点想笑。停了会,南飞急步地走了过去,跟他们握了握手,嘴上不停地说: “欢迎你们!欢迎你们!” 大家也和南飞握了握手,又急忙背上自己的背包。南飞赶忙走过去,说: “走吧,跟我来。”说着就把工人引到职工宿舍。 职工宿舍是用简易工棚合成板搭成一间大的房子,再间隔成几个小间,每间大约可以放上三四张高低床。所以如果都住满人的话,应该每间可以住下七八人,一般情况都是由工人自由组合,从一个地方来的基本都是住在一起。 当然,等把所有的宿舍都住进人以后,后面来的就只能穿插在里面去住了。再加上去年的工人又走了不少,所以已经住进了人但又没能住满的宿舍就有很多了。所以这次新来的,大部分就只能是见缝插针地安排到其他已经住有人的宿舍里去了。 南飞带着他们走进了宿舍,并相互给他们作了简单的介绍。这两天正好赶上工人们放假,所以大部分工人都呆在宿舍里。有的在睡觉,有的坐在床上玩手机,也有的三四个人在一起玩着扑克,一走进宿舍,就有一股浓浓的烟味。 大家一看见南飞走进来,有的打了个招呼,有的就看着南飞在笑。有的赶忙把一些脏衣服、臭袜子之类的往床底下塞。南飞看了,也只是笑笑。等南飞连续安排好几个宿舍后再回来看时,前面的已经把床、被褥等都在床上铺好了。有的已和老员工吹起了牛来,一点也没看到有生疏的样子。 南飞看到,宋小宝住在了三号宿舍的一个靠窗的位置,他的床也早已经铺好了,看来,还是整理得比较整齐的,他那一铺床刚好是去年一个工人住过的,床边的一些钉子、挂钩、衣架等的都还在,他就顺便把自己的衣服等的挂了上去,还一个劲地在说他的运气好。旁边就有老员工开他的玩笑,说: “你个子那么小,能做修路这种活吗?” 他扭过头看了看,说:“谁说我做不了?蚂蚁能搬运比它大几倍的东西,你们能吗?”说着又自顾自地挂起了他的衣服。因为都还不太熟悉,大家也不好怎么开他的玩笑,也就不说话了。 南飞走了进来,说: “宋小宝,你倒是很会打理自己的哈!” “收拾不好自己,怎么能干大事?”他看了南飞一眼,一边挂着一边说。 “你今年多大呀?”南飞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二十六。” “二十六?我看你都还没长大呀!” “长不大也不能怨我呀。”他头也不回地回答。 —— 南飞又在几个宿舍看了一下,基本上都安排好了,都整理得差不多了。这时,任重打来电话,说: “南飞,这边工人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那你再跟菊婶那边联系一下,看她还在不,再叫新来的员工每人到她那去领一套洗漱用品。” “啊,好的!” “还有,明天正好工人们休息,新的员工也来得差不多了,你再跟菊婶说一下,明天多买些菜,买些好菜,明天所有员工会一个餐吧。如果你们年轻人愿意玩的话,晚上也可以搞个聚会。” “好的,任主任!我一定照办!” 说完,南飞叫上几个年轻一点的工人,就到后勤去了,刚好今天菊婶没有回去,就在她那里领取了一部分洗漱用具,并对菊婶说了刚才任重说的话。接着他们就在后勤处计划起来。先是由菊婶按照村里办酒席的模样,和南飞他们一起把菜单列了出来—— 猪腿两只(30斤左右); 猪排骨20斤; 鸡6只; 鱼20斤; 花生米4斤; ------ 接着,南飞又把人员作了安排: 明天早上,小王和大何你们两个再叫上几个人,去把工地上挖机挖下来的野柴,整一些过来放在厨房; 李平和杨松你们两个再带上几个人把门口的小院坝打扫干净,把浮在上面的泥土也用铲子铲除了,再用水来冲一冲; 陈东东和耗子你们俩个,明天看厨房的碗筷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想办法到村里去借一点来; 我和菊婶、小李我们早上就去菜市场把菜买回来,然后你们就都到厨房来帮忙。 停了一会,他又想,既然要到村里去借碗筷什么的,那村里面的人问起来,说他们也要过来怎么办。南飞就立马给任重打了个电话: “任主任,我们这里碗筷等的不够用,我们想到村子里去借一些,但如果村子里的人问起来,说他们也想过来的话,答应不?” “可以呀,只要他们愿意过来,你们多准备些菜、碗筷之类的就行了呀。” “好!” 南飞他们就把明天的任务就这样安排好了。说完拿起领到的洗漱用具就回到职工宿舍去分发了。 洗漱用具是一人一个脸盆、一个濑口杯、一张脸帕、一双拖鞋、一个温水壶。大家都统一领到了。宋小宝最后一个领到,摔了摔帕子,说: “就一张帕子,是洗脸的还是洗澡的呀?还是洗脸洗澡都用这一张呀?” 就一张,随你怎么用。”南飞说。 “难道你那就不能同时洗吗?”旁边一个工人说。 “能同时洗吗?”宋小宝摸摸脸,又看看下面,说。 “能洗,哪天你来,我洗给你看。”又一个工人说, “谁稀罕看你的,看你的不如看我自己的。”说着,转过身走了。 后面有几个人笑出声来。 第21章 职工聚会 第二天一大早,南飞他们就到菜市场去买菜去了,其他的几个组也是一大早就起来,认认真真地干活了。 另一个组,把厨房所有的碗筷都翻了出来全部洗好了,数了数,就到村子里去借碗筷去了。 有了昨天任重的那句话,他们也就敢大胆地在村民中炫耀了起来,也就盛情地邀请村上的人过来参加,村子里面还有一些还没上学的大中小学生,一听又是聚餐又是烧烤的,晚上还有可能还要搞晚会,就高兴地说一定要来,结果一传十,十传百,村上的大小伙小媳妇,老头老太的也都说要来。还有几个小媳妇,马上就跟着他们过来帮忙来了。 当然,就在附近还在搞古文物研究的肖教授等人,也是肯定要参加的,昨天,任重就亲自给肖教授打了电话了。 南飞他们到镇上去买菜可着急了,这几天刚好过完年,好多人都还泡在酒坛子和麻将桌上,好多店面根本就还没开门。好多东西都还没有卖的。 后来还是菊婶跟那些做买卖的人打了电话,才找到人来开门买东西。也就是按菜单子上的一一买了一些,还有一些白菜萝卜之类的实在没地方买去,菊婶就直接跟南飞他们说了,就去寨子上自家的菜园子里去拔些就可以了,可南飞又在想,平常菊婶一个人也没怎么有空在家种菜什么的,而且自从她来到工地,就总是把她家自己种的菜无偿地拿到工地上来做给大家吃了。而现在,要的菜这可不是一点两点的,这次一要就有可能是十几斤甚至几十斤,那不是要把菊婶家菜园里的菜全部都要拔完了吗。南飞就一直在推说,再找找,再联系联系。菊婶也看出了南飞的想法,就说了: “既然也邀请了村里的村民来参加,那就到村里去要点菜也好呀,那样他们也才好意思过来一起玩呀,要不他们肯定不好意思来的。每家拔点不就够了吗,也不用光拔我家的了。你们看这样行不?” 这样,南飞才勉强同意了,说着他们把其他的要买的都买好了,就又跟着菊婶到村子里去了,菊婶把刚才的意思跟村里的人说了,大家都很高兴的,有几个大婶就自己拿着刀到自家菜园子里去打菜了。 不大一会儿,就都把菜抱了过来,有白菜、萝卜,还有胡萝卜、青菜等,就连大蒜、香菜、葱苗、姜块等的,几个大婶就都全部从自己的菜园子里拔来了。他们就把所有的菜装上了车,又有几个大婶跟着菊婶一起到工地上来帮忙了。 等他们回到工地,打扫的、砍柴的就都已经完成任务了,都正在刷洗从村里借来的碗筷等的。等南飞他们的车一到,他们就都围了上来,搬菜的搬菜,抬猪腿的抬猪腿,就开始在那忙碌起来了,他们看人来多了,厨房里根本安排不过来,就干脆在小院子里生起了火,洗菜的洗菜、砍肉的砍肉,好不热闹。 郑乾和任重看人多了,也就过来帮忙来了。 大家一直在忙碌着,整个工地响动着咚咚咚咚的切菜声、整个工地飘飞着烤肉香味;整个工地都飘动着笑声------ 这时,宋小宝慢慢吞吞地走过来,像没事人一样。 “宋小宝,你不吃饭呀?” “吃呀!” “那这么多人都在忙,你干吗就不来帮忙呀!” “你们那么多人都在忙了。还要我来忙啥呀!” “怪不得长不高,都是不参加劳动不参加运动的结果。” “谁说我没参加运动呀,昨晚上我还在床上做20个俯卧撑了呢!” “昨晚上,你做俯卧撑了吗?睡得像死猪似的,口水都快流到枕头上了,不尿床就不错了,还在这死吹。” “谁尿床了呀?” “你不是尿床了吗!你看看现在裤裆都还是湿的。” 宋小宝赶忙低下头去看了看,又忙伸手去摸了摸。弄得整个工地上的人都笑了起来。 宋小宝才知道被人戏弄了,伸手在旁边舀起一瓢水向那人泼去,那人早已跑出去好远了。 郑乾、任重在旁边看到了,也笑了起来。 慢慢地,各种菜都马上要整好了,一看那条通往村里的路上,有好长一排人,正朝工地这边走来。等走近一看,都是村子里的那些人,但他们都不是空手地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样东西: 有提着一壶酒的; 有手上提着碗的,碗里装着家里刚刚熏好的腊肉的; 有的手上提着一串串还冒着热气的香肠; 有的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还放着煮熟的鸡蛋,并且还涂成了红色; 有的篮子里放着年糕、粑粑; 有的干脆就把煮好饭的电饭锅放在篮子里提了过来; ------ 郑乾和任重看到了,赶忙迎上前去,嘴里不停地说: “哎呀,只是想新年里大家愿意过来一起热闹一下,大家怎么又都从家里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呀!” “我们也是听说这边热闹,就想过来跟你们打个平伙的呀!” “打平伙,我们准备一下就可以了呀,不用大家再去花费这么多的。” “平伙平伙嘛,就是要大家凑起来才叫平伙呀!一点都不带东西,我们也不好意思来呀!” “真是太感谢你们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不用不用,反正年也没有过完,大家就继续热闹一天吧!” 说着,菜也基本上全部整好了。大家七手八脚地从各处搬来凳子,没有凳子的,就用一块木板放在两个石头上面又坐上了两三个人,有的扛来一捆柴禾,又坐上了两个人。几个工人还在空地的中央,用刚从山上拾来的干柴升起了一堆大火,几个跟着大人一起来的小孩,围着火堆笑着、跑着、跳着------ 搞篝火晚会喽!搞篝火晚会喽!!! 这时,肖教授和几个研究员也走了过来,手上和身上都还有好多的泥土。郑乾和任重赶紧迎了上去,牵着肖教授的手,把他们拉到了篝火旁边坐了下来。 大家把桌子围绕着火堆摆了一圈—— 酒上来了—— 菜上来了—— 饭也上来了—— ------ 又有人想拿宋小宝来开玩笑,就说: “宋小宝,你喝酒吗?” “不喝!” “为什么?” “不为什么,怕尿床。” 又引来酒桌上一阵大笑。 任重赶忙站起来说: “那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就不喝了。你负责拿酒壶,帮我们每个人倒酒,行不?” “可以呀!” 说着,他就把自己的手在屁股上搓了搓,算是擦干净了。就提着酒壶到每个人面前去倒酒了。 拿起了酒壶,他倒是很懂事的,走到老人面前,帮老人倒上一杯酒,双手端着,递到老人的嘴边,说: “祝这位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走到那位老奶奶面前,递上一杯酒,说: “祝福这位奶奶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又走到那位大伯面前: “祝福这位大伯,家庭幸福,子孙满堂!” 双走到那位嫂嫂面前: “祝福这位嫂嫂早生贵子,婚姻美满!” ------ 大家你一杯我一杯,喝得那个痛快呀,让整个山谷都充满了笑声。 酒喝得差不多了,有的划起了拳,有的唱起了歌,有两个村里的小媳妇,就跑到火堆前跳起了当地的民族舞蹈—— 好多人都上场表演了节目,在大家的怂恿下,南飞也唱起了一首歌,只见他清清嗓子,一首《父老乡亲》轻轻地唱了起来—— 我生在一个小山村 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 胡子里长满故事 含笑中埋着乡音 一声声喊我乳名 一声声喊我乳名 几多亲昵 几多牵挂 几多开心 啊,父老乡亲 啊,父老乡亲—— ------ 火堆旁慢慢地跟着响起了有节奏的掌声,也有很多人跟着唱了起来。一曲唱完,整个山谷里都有笑声在回荡。 大家又在那高叫着:“任主任,来一个,任主任,来一个!” 任重在那推脱不过,也就跟着唱了一曲,有两个可能上初中的女孩,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野藤,再编上几朵野花,跑向前,在任重面前行了个礼,把花环戴在了任重的头上。旁边又起了一阵欢呼声和掌声,甚至有人吹起了几声响亮的口哨。 看看任重准备唱完,郑乾就把手机凑到耳边,借口打电话,悄悄地从人们背后遛走了。 这时,村里又出来两个伯妈,唱了一首当地的民歌,宋小宝就拿着酒壶跑了过去,边唱歌就边往她们嘴里敬酒,等两位伯妈唱完,已经喝下了好几口酒了,两位伯妈一停下来就追着宋小宝要逼他喝酒,宋小宝一看不好,转身就想跑掉,可桌子是围着的,他只能在火堆旁围着转,这时从另一边又跑出两位伯妈,一把抓住了宋小宝。看看后面的两位伯妈马上就要赶上了,宋小宝拼命一挣脱,一不小心,把一个伯妈拌倒在地上,那伯妈手却紧紧的拉着宋小宝的裤子,哪知道一用力,把宋小宝的裤子扯脱了下去。又引得整个人群一阵大笑。 笑累了,笑抽了,笑得肚子也痛了。大家又举起手中的酒,齐齐地举过头顶,这时任重走了出来,也把手中的杯子举得高高的然后说: “各位兄弟姐妹们,各位父老亲们,今天是我们最快乐的一天,一年多来感谢大家对我们的支持,特别是我们父老乡亲的支持,才使得我们的工程能够顺利地进行,在新的一年里,随着春天的到来,我们都将走向我们的工作岗位,在这里,我衷心地祝愿,父老乡亲们家庭和睦,风调雨顺,财源广进!也祝愿工地上的每一位兄弟朋友工作顺利,身体健康,前途远大!我在这里再敬大家一杯,再次谢谢大家了!”说着一仰脖子喝了下去。所有人也举起了酒杯,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酒还没有下去,两位村里来的大叔就响起了芦笙,大家就搬开桌子,围着火堆,手牵着手,跳起了当地的芦笙舞。 孩子追逐着—— 火苗跳动着—— 芦笙吹响着—— 舞步轻盈着—— 歌声飞荡着—— 正在大家疯狂欢乐的时候,肖教授把南飞叫到了一边,两人慢慢地谈了起来。 “南飞,小伙,今天来的,都是附近村里的老百姓吗?”肖教授问南飞。 “嗯,都是,肖教授,你有什么事要找他们吗?” “嗯!哪天有空,我想去跟他们了解一下有关古文物的事情。” “可以呀,要不,明天就去,我们上次去,就看到好多的古物,比如古石碑呀,古石磨呀,应该也还有好多你想打的东西。” “行,那明天我们就去看看。” 第22章 村里的历史 村里的历史 第二天一大早,肖教授就来到工地上,跟任重和郑乾说了想叫南飞带他到村里去的想法,任重和郑乾也没说什么,就答应了。 至于为什么肖教授一定要带着南飞一起去村里,他是这样想的,如果带着他身边的专业人员去,他们会把每一样东西都看成是古文物的,而且在村民心里面,动静也有点太大,如果自己一个人去呢,什么事情都要他亲自去问老百姓,有可能老百姓知道后,由于对他不是很熟悉,又会觉得他不太可信而回避他。 现在,他带着南飞一起去,就像由南飞带着他到村去玩一样,因为南飞对村里还是有点熟悉的,他可以作个引见,不至于使村民太过回避。 另一方面,也可以通过南飞——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和他一起去看那些东西,可能效果会更好一点。 一老一少,慢慢地朝村里走去,不久就来到了村口那块大石碑前,南飞首先把上次自己和任重一起来时看到的,提前在路上就跟肖教授说了。所以,两人来到石碑前,不自然地就停了下来。 本地,很多地方都有这种很古老的石碑,肖教授他们发现得最早的,有从中国开始发明文字的时候开始,在中国的某些地方都有用石碑来记载一些历史事件的习惯。有些记载,虽然在当时没有什么重要意义,可几百年、几千年后,却是后人研究有关中国历史的一个很好的依据。 肖教授他们也曾经从不同的石碑上得到过好多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今天,肖教授一看到石碑,又加上南飞在路上跟他说的,他就更是对这块石碑感兴趣了。还没走到石碑下,肖教授就紧走几步赶了过去,把眼镜都凑到石碑上地看了起来。 由于上次,不管是南飞还是任重,都只是表面地看了一两眼,他们也没有兴趣对路边一块残缺的石碑研究什么。上次,他们能看懂几个字,已经是不少的收获了。可对于像肖教授这种专门研究文物的人来说,石碑上的价值那就要大得多了。 只见肖教授先从路边摘来一大把的茅草,把它捆成一个小草把,轻轻地在石碑上一遍又一遍地认真扫着,石碑上的字开始清楚了一些。然后,肖教授又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专用的刷子,又对着石碑轻轻刷了一遍,又取出一种特别的油,用刷子轻轻地在石碑上刷了一遍。 南飞看着肖教授做完这些,已经看到,石碑上的好多字都能看到了。肖教授又拿出自己的放大镜,一行一行地边照边认着。 好久,才把整个石碑看了一遍,他看着南飞正在期待的眼神,还没等到南飞想问,肖教授已经通过自己能认出的和推断的字迹,跟南飞说了一个大概的故事—— 原来,这里是我国淮河的一个重要源头,长久以来,就是淮河的重要水源补给。 隋朝年间,隋炀帝修筑大运河,它也就成为了大运河的地方重要补给渠。虽然不是大运河的主渠道,但却可以看成是大运河的重要组成部分。 以前,小河水流不大,虽然从山上流下来,也流过广大的平原地区,可是能为当地百姓带来的利益却不是很大。 通过大运河的修筑,河床加固、水渠延伸、拦堰塞湖、水车、水碾、石磨等,给当地村民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和利益。所以,当时在修建的时候,也得到了当地人民的大力支持,大家纷纷投入人力物力财力,积极支持大运河的建设。 大运河建成后,经当地官员上报给大业皇帝,大业皇帝杨广为了表彰当地村民的大力支持,把这段大运河支渠取名为‘惠民渠’,并于本村村前树碑纪念,以示后人。 肖教授把石碑上的大致情况跟南飞一说,南飞也只是对其中的故事感兴趣,就问肖教授: “教授,这些,都有用吗?” “这些,对于我们来说,不是有用,而是太有用了。原来,我们只是觉得这里距离真正的大运河这么远,又比大运河高出那么多,应该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通过这石碑的记载,我们就能把这山里跟大运河联系起来了。就连上次你们工地上挖出的古墓,现在就能很好地解释了。说不定,在这个基础上,我们还有可能发现更多的东西呢。” 南飞,听肖教授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说: “教授,那我们快些到村里去吧,说不定还能发现更多的有用的东西呢。” 说着,两人就朝着村里走去。 首先,南飞带着教授先去看了菊婶家门口的大石磨,肖教授告诉他,这也算是一件古文物,但是是什么时候留下来的,还要作进一步的研究和考证。 两人一边聊一边慢慢地在村里转着,肖教授又开始对一些老房子感兴趣起来。 其实这些,对于南飞来说,在他的老家江南,这些都是司空见惯了的,他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的。这个村里,南飞也来过几次,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可今天,肖教授一来,经肖教授一提,确实有很多值得研究的东西。 “南飞,你看,从这个柱子就能看出,这栋房子应该在几百年以上。你看,这种凿开的榫卯结构、这种结合方式,是现在人做不出来的,现在虽然也有这种榫卯结构,可像这种完全没有横穿的小锲子的方式,现在人做不到这么的精确度,换句活说,也就是说,现在这种技艺已经失传了。” 肖教授说着,从他的脸上能看出一种无不惋惜的遗憾。 南飞听了,也觉得有一点可惜。 “南飞,你再看看这个用石砖砌成的院门,粗略一看,可能和你们江南地区的院门一样,可你细看,门前的台阶、院墙下部的石头,还有同一排里几栋房子院门的朝向,又都是不同的。” 肖教授这样一提醒,南飞再去细看时,确实看出了好多的问题。 江南,也就是南飞的老家,院门外大多是平的,当然也有一两级台阶的,但院内和院外应该是处于同一个水平面上的,而这里,有两级台阶的,也有三四级台阶的;而有的,院内就比院外高出三四级台阶的高度。 肖教授告诉南飞,那是江南干栏式榫卯结构木屋建筑与本地山地结合的产物。 而院墙下半部分用的石头,也是因为本地山多石头多,为减少成本、就地取材的一种表现,至于院门的朝向问题,也是因地势而建的原因。 南飞听了,点点头——懂了! “还有,你看这窗子上镂空的窗花,也是现在失传了的一种木工手艺------ “还有,雕花中的石榴,象征着多子多福;什么‘喜上眉梢’、什么‘顽童踩莲’等都有它的象征意义的。” 肖教授一边看着,一边跟南飞解释着,又一边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录着。 村里的大人、孩子们,看着南飞和一个爷爷在村子里来来回回地转着,又对着一些老房子、老物件指指划划的,好多人也跟了过来看热闹。 因为南飞来过村里好多次了,大家也认识他。所以,也就没有人把他们朝坏人的方面想。后来,知道了那个老人是搞文物研究的老教授时,好多人就跑回自己家里,拿出好多的老物件来给教授看,或者拖着南飞和肖教授到自己家去,什么老陶罐呀、老瓷瓶呀,肖教授都一一看了,确实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肖教授也一一着了记录。 肖教授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大大小小应该有几百件了。这对于他来说,收获是很大的。 然后,肖教授又叫那些人把这些东西先放好了,可能下一步这些东西都是值钱的。其实,肖教授已经有了自己的一个想法——想在本地建一个博物馆。只是目前还没有眉目,所以,他才没有直接地告诉大家而已。他怕说出来到了,到时又做不成的话,让老百姓空欢喜一场也不好。 最后,南飞和肖教授还到村里目前最老、辈份最高的一个老人家里,想从这里再得到一些表面上看不到的、古文化的东西。 老人得知南飞和肖教授的来意后,也没有隐瞒,也就把一些他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们—— 老人说—— 他从他的老人们那里得知,其实,他们本身不是汉族,而是苗族,也就是古代蚩尤部落的后裔。 逐鹿中原战败后,从中原地区向南迁徙,一开始是转变成被汉族归化后的所谓‘熟苗’,也就是接受汉族管制但仍然保留自己民族的苗族。后来,为了避免过多的与汉族之间的矛盾冲突和民族统一化,就对外宣称为汉族,但仍然保留着很多的苗族生活习惯和民族活动------ 再进入山区的几个寨子,那里苗族的生活气息就更多了,有好些的苗族原始风俗习惯都还保留着。比如和他们隔山相望的牛角尖村,就是一个苗族风情非常浓郁的纯苗族村寨。 以前好长一段时间,他们没有敢把自己民族的东西展示出来,现在,随着当地旅游业的开发和民族保护和传承,很多东西才又慢慢地表现出来。 还有,关于当年运河的修建,七太爷也听老人们说过,他们确实参与了当时大隋朝的大运河修筑,而且还是以异族身份,也就是作为汉族的奴隶被迫去参与修筑的。后来,为了表现隋朝大一统,也为了显示大隋朝对各民族的大融合、大团结,才消除了这种歧视,也才有了表彰他们参与修筑大运河的纪事碑。 关于为了补充大运河水源、大型船只通过大运河的相互避让,而修筑的这段三四公里的运河支渠‘惠民渠’。老人家也把肖教授和南飞带到自己家门口,指着其大概线路对肖教授和南飞说了,而听说在哪里哪里发生过什么事,老人家通过自己模糊的记忆,全部都告诉了南飞和肖教授。 后来,肖教授就是沿着今天老人家所指引的线路去勘测和挖掘,才又得到了重大发现,这是后话了。 看完了一切,也听完了村里老人的故事,南飞和肖教授又陪着老侬喝了点小酒,一直到快要天黑时,两人才精疲力尽但却又非常高兴地回到了工地。 第23章 请客 第21章、请客 第二天一大早,经过雨水清洗过的山显得更加干净而透亮。绵延起伏的群山,一层一层,山间的松林苍翠欲滴,夹在山峰间的山谷中,白色的晨雾在轻轻柔动,像一片奔腾的海洋,徐徐升起的太阳,把一部分余光洒在白云上,开成了一圈美丽的彩霞,又从彩霞的缝隙,射出一两道金光,投射到晨雾和山岭上,更增添了一层白雾里的亮色。挂在松针上的几粒露珠,也把阳光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好一幅美丽的山水画!就连黄公望的《富春山居》也不过如此吧! 南飞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推开窗朝外面看去,也深深地被屋外的景色所吸引。一只公鸡,站在屋外的柴垛上,引吭高歌了两声,一只母鸡带着几只小鸡走了过来,公鸡把一只虫子啄到母鸡的身前,母鸡又把它叼给了小鸡。小鸡就叼着虫子在院子里相互追逐起来。 南飞笑了。 这时,南飞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接起电话: “喂,郑总,什么事?” “你赶快起来,把办公室的相关资料整理一下,下午跟我到县上一趟。” “啊,好的。” 南飞起了床,正在门口的水龙头下洗漱,厨房又飘出了菊婶在哄小豆豆的儿歌声。 南飞来到了办公室,郑乾递给他一份名单:某某书记、某某局长、某某主任等,大概有十几个人吧。郑前对南飞说: “你跟这些单位的办公室联系一下,看今天晚上这些人有空没,如果有空的话就跟他们说我们要去找他们商量一些事。” 南飞根据郑乾提供的名单,一一跟相关部门取得了联系。 大家一听说是高速公路建设工地有事找他们都马上爽快地答应了。南飞就把情况跟郑乾着了汇报。 下午三点,郑乾带着南飞开着车就出发点了,他们来到县上最大的一家酒店,在门口把车停了下来,走进了大厅。 “老板好,新年快乐!欢迎光临!”门前美丽的迎宾小妹甜甜地向郑乾他们微微鞠了个躬。 “郑老板好,欢迎光临!请问你们有多少人呀?”前台经理也微笑着站了起来。看来这里的人都非常熟悉郑乾的。 这时,老板娘也笑着走了过来。 “郑总,新年好呀,有好久没到我们店里来吃饭了呢!” “没有钱呀!老板娘,没钱哪敢登你这三宝殿呀!” “郑总取笑我们了,你郑总没钱,那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能吃饭吗?” “我们也穷呀,也都快吃不上饭了。” “你堂堂的工程老板,少在我们老百姓面前哼穷嘛。” “我都穷得连裤子都快穿着不上了,还什么老板呀。” “那今天怎么还有裤子穿着来呢。” “老板娘,你就那么想看我没穿裤子来吗?”说着,郑乾慢慢地就想朝老板娘身上靠,看着肩膀就要靠到老板娘的胸脯上了,手也正想朝老板娘那地方伸过去,被老板娘用力一拍,好像拍到了那个地方,痛得郑乾赶紧捂着那地方转过身去。南飞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正在和前台经理商量订餐的事。 “郑总,定在什么地方?逍遥楼?”南飞说。 “行,就逍遥楼吧。”郑乾还在盯着老板娘看着。 “对不起,郑总,逍遥楼已经有人定了,眠月塔你看怎么样?” “好,那就眠月塔吧!” 定好了包间,前台经理就带着南飞去查看去了。郑乾就在大厅里跟领导们打起了电话: “喂,杨书记呀,新年好,我在大酒店这边,晚上您到这里来我们坐坐,我有一些事情想向您汇报一下,您能来吗?啊,好好,那我们等您哈。” “喂,李主任呀,我是高速公路工程指挥部的郑乾,晚上到大酒店这里聚聚,我有工作上的事情向您汇报呢!好好,一定到哈。” “王局长你好,我是——” ------ 大约晚上六点半钟,郑乾联系的人也慢慢地来了,郑乾就叫南飞把他们带到提前定好的包间眠月塔里,并叫南飞从前台要了4包“大中华”带了上去。 郑前就在大厅继续跟还没来到的人打电话。打了一通电话,又坐在迎宾服务员的身边,又是说你穿的衣服好看,又是说你的脸长得好看、腿长得长什么的,也总想着把手伸过去,都被服务员避开了。 晚上七点,其他人都到齐了,就只有杨书记没有来了,郑乾也跟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他都说马上到马上到的,但一直到现在也还没来。他又叫南飞拿了两包烟上去。直到七点半时,郑前再打杨书记的电话就一直是“对方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拔。” 一连七八次都是一样。 郑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然后他就上了楼,走进眠月塔,双手抱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各位领导久等了,让各位领导久等了!” “杨书记没来吗?” “没来,电话号码一直在通话中。” 大家是否有点遗憾,但又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 接着菜就上来了—— “50年陈醋茅台4瓶,请各位领导慢用!” “清蒸土鸡一只,请各位领导慢用!” “清蒸老鳖一只,请各位领导慢用!” “黄焖乳猪一只,请各位领导慢用!” “生鲜河鱼一尾,请各位领导慢用!” ------ 看看菜差不多上齐了,摆了满满一桌子,郑乾就叫服务员把每个人面前的酒都到上,等所有的酒杯都到满了酒,郑乾站了起来,举起杯子: “好,我今天先敬各位领导一杯,首先,在新年里,祝愿各位领导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在新的一年里工作顺利,步步高升!来来来,大家干一杯。” 大家也跟着端起杯子,一饮而进。郑乾又叫把酒全部到上,然后又端起杯子: “这杯酒,感谢各位领导,一年多来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在各位领导的支持下,才使我们的工作得以顺利进行。谢谢大家!”所有人也不得不又一起把酒干了。 “第三杯,感谢各位领导看得起我们,把我们看成朋友,让我们从全国各地来到这里,你们把我们当成家人一样对待。是我们一生的荣幸。” “第四杯——” ------ 酒宴一直在浓浓的气氛中进行着—— 有的自酌自饮,有的高谈阔论; 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吞云吐雾; 有的用纸巾擦着额上的汗,有的解开衣扣露了大腹便便的肚子;有的打着咯,有的剔着牙; 有的看着锅里还没动过多少的佳肴,有的眼睛盯着服务员滴溜溜地转------ 郑乾又把南飞叫到一边,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南飞就下楼去了。 南飞来到前台,叫前台服务员拿来十几个袋子,每个袋子又装上一瓶茅台和一条中华烟,叫服务员跟他一起把袋子提到门口停车场,叫那些司机打开了后备箱,把袋子放了进去,又分别给各位司机每人一包烟和一个红包。 南飞做完了这些,又重新回到了眠月塔,已经有几个人醉得偏东倒西了,还有一两个,也口齿不清地在那嚷嚷: “小妹,再过来给叔倒杯酒!” “小妹,过来唱首歌给叔听听!” “唱嘛,唱一首,叔给你一个红包行不?” “要不,你亲叔一口,叔给你一个红包。” 一个服务员跑到厕所里吐了,又引来眠月塔里一阵怪笑。 其中一个醉汉看见南飞走了进来,又蹒跚着走过去,向南飞招招手: “过来过来,小帅哥我也喜欢!”吓得南飞赶紧往门外躲。 眠月塔里又是一阵怪笑。 郑乾又赶紧叫服务员过来,叫她们出去又换一批人过来。接着,就换了一批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过来,走到他们面前,倒上酒,端到他们面前: “来,各位领导,我再敬您一杯。” 一个醉得倒下了,再来一杯,又一个倒下了—— 眠月塔里终于恢复了安静。 又过了一会,郑乾叫南飞喊来保安,把一个个醉得像死猪一样的那些人连扛带拖地送到了车上,并对司机说了要安全地送到家。司机都一一地答应着开车走了。 这时,郑乾终于也支撑不住了,一个趔趄差点撞到了墙上,南飞赶紧走了过去,用手扶着郑乾,说: “郑总,你没事吧?” “没事,你让我蹲下休息一会。”郑乾就在酒店门口双手托着头一动不动地蹲在那里。 过了几分钟,郑前突然从地上站起来,飞快地厕所跑去。南飞也赶忙跟了过去,一看,郑前在厕所里已经嗷嗷地吐了起来。 南飞赶紧叫服务员倒来半杯热水,一边在郑前的背上轻轻地敲着。吐了一阵,南飞把纸巾递了过去,郑前接过纸巾,擦干了额上的汗,擦干了眼睛里的泪,也擦干净了嘴边的污物,南飞才把水递到他的嘴边。郑前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濑了濑,才又喝了一口进去,南飞帮他敲着背,说: “好点了吗?好点了吗?” 郑乾把水杯递给了南飞,没有回答,却在那里像得了一场大病一样地哼着。南飞想,他现在心里一定难受死了。 就这样在厕所蹲了有好一会,郑乾又吐了一次。南飞扭开了水龙头,冲着,隐隐看见里面有轻微的血痕。 南飞开始有点可怜起他的郑总来。 “郑总,能走吗?我扶你去休息吧。” 郑乾好像还是没有什么知觉。南飞就叫来一个保安,两个人一起才把郑乾扶到酒店的客房里躺下了。 南飞帮郑乾脱掉了外衣给他盖好了被子,又用脚盆接了少量的水,放在郑前的床前。 晚上,郑乾时不时痛苦地哼哼着,又醒来吐了几次,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24章 三个年轻人 忙了这几天,南飞都没空打开电脑,今天回到了办公室,打开电脑,正在网上看一些信息,任重轻轻推走了进来,说: “小子,那个有信息了吗?” “什么信息呀?” “就是那天我俩到医院做dna的那个信息。” “啊,那个呀,哪会有这么快呀!” “要不你教教我,我跟你学习学习,我也好随时到网上了解些信息,行不?” “行,我这就教你。” “嗳,我就知道你臭小子肯帮忙。哪天我请你吃饭哈。” “别吹了,就这山里,请我吃饭!吃食堂?” “我请你去街上吃呗。要不,我哪天带你上山,打些野味来请你?” “你还会打猎?” “当然会啦。” “好,哪天我倒要看看,是吹牛呀还是真的。” 说着,南飞就叫任重坐了过来。任重拿一根凳子,紧紧地靠着南飞坐了下来,南飞看了看他,说: “用得着坐得这么挤吗?” “要想学得会,就和师父睡,我不是想多和师父你学点东西吗!我还想和师父一起睡呢!” “呀呸!亏你想得出。” “那有什么嘛,小时候你没跟妈妈睡过,没跟爸爸睡过?怕我欺负你?” “就不会和你睡。咋的。” “看你这细皮嫩肉的,说不定跟你睡觉的话,还真想欺负你呢!”说着揪了揪南飞的脸。 “你还学不学了?”南飞扭过头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不闹了不闹了,学学学!” 说着,南飞把电脑朝任重那边移了移,找到网上《等着我》栏目的网址,一步步点了进去,看到很多滚动的寻亲信息,大概得有八十多万条吧。 自从那天南飞把任重的信息登了上去,这几天又有几百条信息登了上来。南飞找到任重登上去的信息编号,点开来给任重看了,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南飞看出任重有些失落。 “哪有这么快嘛,你看这一共有八十多万条信息,哪能一下子就找到线索了呀。你看,就光这几天,就又登上来几百条信息,自愿者要找也没这么快呀。” 任重想想也是。南飞又点开了几条相类似的信息给任重看了,任重认真地看了每一条信息。 他多想马上就能找到他想要的那一条信息呀。连那些相近似的照片他都是看了又看的。 南飞又打开了《等着我》栏目的几个视频给任重看,不知道任重看得有多认真。 寻亲者一出来,他就盯着那些人看得眼都不眨,听着里面人员的讲述,跟着别人家的人笑他也笑,跟着另人家的人哭而哭。一看到别人家找到亲人了,他笑得比里面的人还要开心,看着别人失望而回,他也在不停地叹息。 南飞在旁边看着又是好笑又是着急。 “哎呀,别那么着急嘛,说不定哪天就找到了呢!” 任重低下了头,也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时,司机小李也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说: “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小李,进来嘛!” 小李就笑笑的走了进来。同时也把塞在耳朵里的手机耳机取了下来。说: “你们在干吗呢?” “没干吗,就是在看看电视,刚好任主任有个问题来问我。” “啊,你前几天说开网店的事是要怎么弄呀?我真的想学。” “这么急吗?” “不急,我刚好走过你的门口,看你正在电脑前,就想起了进来问问你的。” “其实,手机上也可以整的呀。” “手机上网上购物那些我是会的,但如果要开什么网店的,我真的不会。所以就想来跟你学习。” “其实我也不是很会,那我们就一起来慢慢地学呗。” “好!” “如果农村网店真的能开的话,那像豆豆爸爸妈妈他们是不是也就可以不用出去打工了?”任重也在旁边认真地研究起来。 “哪有这么容易呀,毕竟那是要养家糊口的事。谁知道哪天才能做到赚钱的那一步呀。像成叔他们那样也是没有办法才想去做的呀。” 说着,他们就在电脑上咨询直来,要确定什么资源,要注册资金,要做图片、要注册网店、图片解说、网店的管理等,问题真的是很多的。 “看来这些,一时间我也弄不明白,等我哪天回去,再去问问我们同学,我们同学好像有开网店的。” “好,你去学会了,再回来教我们哈。”小李在旁边笑着说。 “你就这么想学开网店?” “想呀!我想好好地打几年工,挣点钱就回去干自己想干的事去,开网店也是我想的一个方面呀。” “嗯,这小孩有出息!”南飞向小李伸了伸拇指。 “哼!你不也是小孩。”小李不服气地说。 任重在旁边看着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孩,也笑了。 然后他站了起来,说: “好,你们小孩子们玩吧,我走了。”说着走出了门口。 小李和南飞又在房里玩了一会,就从里面走了出来,边说边走,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走到小院子的那头,却看见宋小宝在那里,仍然穿着他那件有格子的西装,用手不停地比划,一会儿放在眼前,一会儿又对着远方,一会又朝向天边,还在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也没发现后面有人走了过来。 南飞他们看了好久,小李轻轻地走了过去,在他后背吼了一声,吓得他一大跳。他转过身来,也看着小李,说: “你在干吗呢?” “宋小宝,你在干什么呢?”南飞走了过去,说。 宋小宝转过,头来,看着他俩,又看看远处的山。 “你们看,那远处的山多美呀,以前在我们家那边从来没看到这么多的山,也从来没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山。如果我是一个摄影师多好,我把它们全部都拍下来,一定不比任何地方的风景差,甚至比外国的都好看。” “你不是可以拿手机拍照片?”小李说。 “手机那是照着好玩,你看人家专门搞摄影的,有哪个是拿手机拍照片的。” “你喜欢摄影呀?”南飞问。 “喜欢,你看,像这山,本来就很漂亮了,如果能把它们拍得更漂亮一些,放在自己的身边,或者是拿给人家欣赏,你想,那会有多美呀!” “你原来学过摄影吗?” “没学过。” “那你以前是学什么专业的?” “我没学过什么专业。,我高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 ------ 我在学校学习不好,特别是进入高中后根本就学不进去,整天在学校都被老师骂,语文老师骂了、数学老师骂,数学老师骂了、英语老师骂。 回到家来又还要被父母亲骂,唉!那种生活太累了,所以高中一毕业,我爸我妈都还想喊我再去读书,我是死活都不想去了,我爸我妈也没办法。 结果,我就在家呆了一个学期,其实在家呆着也是无聊每天除了帮我爹妈煮点吃的,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以前在学校不几天就想着偷偷跑去上网,但如果天天上网了,上了一段时间就再也不想上了,过完春节,我就和从外面打工回来的人一起走外面打工去了。 其实打工并不像大家想的那么好玩,一进厂就要看你这样证件那样证件,没有技术的也根本找不到好的活干,有事做的时候,老板恨不得你一天二十四小时加班,没有活干的时候;走,老板又不想让你走,自己一想,重新找个地方,又要有什么试用期呀,交押金呀之类的,而且前面的老板也不会退你的押金,那你不是两头都没钱。 你呆在原来那里,没活干就没工资,所以有时说打工好多好多钱一个月。 其实,如果是天天有月月有工作干的话才有那么高的工资。只要一停工,就肯定没有了,所以我也不想在外面干了。 但是呆在家里又一分钱都没有,所以,今年才又跟着他们到这里来了。 停了停,宋小宝又开始说: “其实,我也想学些东西,我身体本来就瘦小,一直干重活肯定不行,但我又不想再像学生那样坐到教室去学。唉!其实我也很矛盾的。”说着,他就在草坪上坐了下来。 “你想学摄影吗?”南飞也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想呀,但我又怕我学不会,我这人从小就没有把什么东西好好的学好过。”他埋下了头,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其实,我们工地上还真需要有摄影基础的人,你看我们的桥梁设计、隧道设计等都要先经过测量吧,有时当然也需要用到一些摄影知识的,有这个基础的话,学起来就会更快,也会对测量更感兴趣。” “真的呀,那你看我能学得会不,如果可以,我可以跟你学习。”宋小宝好像眼前一亮,伸手抓住了南飞的膝盖。 “只要你感兴趣了就一定能学会的。”南飞了看他。 “那我学,你教我。” “其实摄影我也会的不多,我主要是做测量测绘的。有时牵涉到一点图片和照相技术。有时把一些实物先用镜头拍下来,在绘制的时候作个参考会更容易些。” “那好呀,我学,我学!”宋小宝高兴得站了起来。 三个年轻人好像都高兴了起来,又好像从今天起发现了自己的前程有了亮点。他们都站了起来。拍拍屁股上沾着的碎草,手牵着手朝山上跑去。 他们把路抛在了后面; 他们把树抛在了后面; 他们把山抛在了后面; 也好像把打工几年的迷茫抛在了后面。 三个人一口气跑到了山顶,累得满头大汗,脱下了衣服,把衣服高高地抛向了空中;光着还在瘦弱的膀子,把手卷着放在嘴边,对着大山高喊—— “大山,我爱你——” 大山也给他们积极的回应——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三个人对着夕阳,拿出手机,拍下了此时他们永恒的画面。 第25章 打猎 这天,任重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支老式猎枪,在宿舍内修理了好久,终于把它修好了,他就高兴地把枪拿在手上走进了南飞的住处。 “嘿,小子,你看我弄到什么了。”说着把手里的猎枪朝南飞眼前晃了晃。 “猎枪?!你从哪里弄来的,这玩意还能用吗?” “怎么不能用呀!” “关键是你会不会用呀。” “臭小子,你敢小看我。你不知道,大爷我原来在家时都经常用到的。” “那现在这山上也不一定还有猎来打呀。” “你今天不是也没什么事吗?走,我带你上山打猎去。” “真的走呀?” “真的呀,那天我不是答应你打野味来请你吃饭的吗。” “走就走,到时打不回来,我看你怎么请。”停了一会,南飞又说:“要不要叫上小李他们?” “不用,就我们俩吧,免得人多了影响不好。” “嘻嘻,你是怕人多了,到时没有东西回来,被人笑话吧。” “不管哪些,我就只想带你。” 说着他们带上枪,又带上了一把砍柴用的刀子,一个袋子,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就朝山上去了。 沿着崎岖的山路,他们慢慢地向上爬着,一路上,经过村民开在半山腰上的梯田,一丘丘稻田,稻子早就在秋天收割完了,余下的田块,有的种上了庄稼,有油菜、萝卜菜等,田垠上不近不远的又有一两个草垛,那是村民们留下来等到下雪的时候拿喂牛的稻草。 可以想像,在秋天稻谷金黄的时候,一层层梯田里,满是金色的一片,那将是怎样一幅田园诗画呀! 他们来到树林,一排排人工栽种的杉木,就像一排排站好队列的士兵,昂首挺胸,充满着生命的活力。 山边夹杂着的松树,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直有的弯,但都长得是那么的有精神。 斜在路边的小草,经过一个秋天,虽然已枯萎了,但能看得出每一兜枯草下面又长出了新苗。 几只小鸟,轻轻地从这一棵树飞到那一棵树,时不时地还歪过头来朝南飞他们瞅瞅,等南飞他们一旦注意到它了,它又悄悄地飞走了,就好像在跟你捉迷藏一样。就像村里那些调皮的男孩,又顽皮又可爱。不时跑过一只松鼠,一看到人又飞快地朝树上跑去。 不时流过的小溪,也是那么的欢快而多情,跳着舞唱着歌。 任重轻轻地走过去,洗洗手,再用手捧起一抔放到嘴边,津津有味地喝着,南飞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泉水捧了起来,放进嘴里,那份甘甜,确实是他从来没有体味到的。 任重他们慢慢地走着,与其说是来山上打猎,倒不如说是来山上旅游的,那么美的山,那么甜的水,再配上蓝天白云,还有那天边翱翔的老鹰,多么和谐,多么静逸呀。 相比于城市的喧嚣和嘈杂,这里,说是神仙居住的地方也不为过。 翻过了一座山,又走过了一座坳,前面的森林变得更加密集了,人工栽种的杉木已经很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松木和其他古树。 古树上已经废弃的鸟窝,在南飞看来也是一个绝妙的风景,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太新鲜了,不要说能打到野味,就是一无所获地回去,他今天的收获也是任何一天、任何一个城市里都得不到的。 从古树上断下的枯技,倒在山谷里,上面又长出了一些肉肉的东西,任重告诉他,那叫木耳,也是可以吃的,说着他就把木耳摘下来放进自己提着的口袋里。 南飞好像有点出汗了,在路边停了下来,但眼睛还是贪婪地不停地朝四周看去。站了一会,他好像有尿意了,就背过身去,拉开了裤子。 任重忙说: “不行,不行的,小孩不能随便在山上撒尿的。” 南飞已经停不下来了,但也迟疑地扭过头来,说: “为什么?” “那是对山神的不礼貌,晚上做梦山神会把小孩的雀雀带走的?” 任重一本正经地说。 南飞知道任重是在作弄他,也就不管那么多了,认真地完成了他的事。才转过身来,走到任重身边说:“好,下次的留给你喝。” 说着两个人都笑了。他们继续往前走,来到了一片竹林,只见任重找来一根不大的树枝,在竹子下面的地下刨着,刨了一会,转过身来向南飞招手: “小子,快点过来。快点过来。” 南飞以为有什么重大收获,就赶快跑了过去。 “发现什么样了?野兽?” “不是,你用柴刀朝这下面挖,下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 “你挖吧,我再去周围找些干的柴草来。” 南飞就用柴刀在任重说的地方挖着,突然发现下面有了一个洞,就大声对任重说: “下面这里有个洞。” “就是那个洞,你继续朝下面挖吧。” “洞里不会有老蛇吧?” “大冬天的,会有什么老蛇呀。老蛇都冬眠了。你没看见过,书上还没说过!” “冬眠的蛇也是蛇呀。” 任重在周围拾了好大一抱干的柴草回来,放在南飞的身边,然后又把南飞用柴刀挖出的土,选一些湿润的拿在手里,在周围用脚刨着,看见有其他的洞,就用湿润的泥土把它堵上。 南飞在那一边挖着,一边好奇地看着任重。 等任重在周围找到了四五个洞,也都用泥土把它堵好后,拍拍手回到了南飞的身边,接过南飞手上的柴刀,用力地在那个洞口挖了起来。 等到挖到大约有一米多深的时候,任重就把两边的土刨开,然后停了下来,把刚才拾来的干草柴等放在了洞口,从口袋里抽出火机,在洞口烧起火来,等火燃了起来后,他又用嘴把飘出的烟雾用力地朝洞里吹进去。 这样,大约做了约有七八分钟,任重就又把所有的柴草都掀开,露出原来那洞口来,等了好一会,又找来一根小木棍一直伸进洞里面去,并不停地搅动着。 又搅了一会,突然从里面窜出一只跟猫差不多大的动物来,把南飞直接吓了一跳。只见任重迅速地用手把那动物按在了地上,并叫南飞赶紧把口袋里的那一根铁链子拿了出来。任重接过链子,轻轻地在那动物的脖子上做了个套子,把那动物套在了里面,并用链子的另一头把它的一只脚也拴了起来。这时,才牵着链子站了起来,长长地出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成功的微笑。 南飞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紧张地站在一边。 任重笑说: “臭小子,你看怎么样?” “这是什么呀?”南飞还有一点害怕,远远地站着说。 “这叫竹遛,也叫竹鼠,是属于鼠类的一种。” “搞半天,你就捉了一只老鼠呀?” “这可不是老鼠,它虽然属于鼠类,但比老鼠要大得多,是专门靠吃竹根生活的。也是一种肉质非常好吃的野味。你看它的牙有多么锋利。” 说着用木棍刨了刨竹鼠的嘴,被烟雾熏晕过去了的竹鼠(要不是被烟雾熏晕,任重用空手也抓不到,也不敢抓),这时也缓过了神来,猛地就朝任重的那根木棍咬去,又把南飞吓了一跳。 “哇,它真的挺厉害的。”南飞一直都不敢近前来。 “给,你提着吧!” “啊?我提着,我可不敢。” “都栓好了,还有什么不敢的,你真胆小。”任重笑了笑。说着就把竹鼠拴在了旁边的小树上。 他又用柴刀在竹子的下面刨了刨,刨出了几根竹笋,也交给了南飞放在了袋子里。然后,任重拍了拍手上的土,在旁边找了个石板坐了下来,然后抽出一支烟就着刚才的火星,点上。 “你哪个时候开始会整这些东西?”南飞也走了过去,挨着任重的腿边坐下,看着他。 “我们小时候在家,也经常干这些事呀。我儿子还小的时候,我也带过他一次到山上去,也打到野味来给他吃,后来------” 任重没有再说下去,很很地抽了口烟,头也慢慢来地低了下来。 南飞知道任重又想起他儿子来了,也不敢再接口问下去了,伸出手,轻轻地放在了任重的肩上。 静静地等任重抽完那支烟,他把烟头一摔,好像要摔掉什么似的,然后站了起来,说: “好,你就在这里看着这些,我再到周围去转转。” “我也跟着你去呀。” “你去干吗?这些东西不要了,等下那东西跑了,我俩今天不是白忙活了。”说着他指指地上的竹鼠。 南飞想想也是。就说: “你别走太远了哈,注意安全。” “没事。” 说着,他拿起猎枪,又把刀子栓在了背上,敏捷地钻进了森林。 南飞坐着,眼睛不停地盯着那竹鼠看,好像竹鼠也斜着眼睛在盯着他。他找来一根小树枝,也像刚才任重一样,想去逗逗那竹鼠,可竹鼠现在精神比刚才更好了,一个跳步跳了起来,足有一尺多高,着实又把南飞吓了一跳。 南飞真的也不敢再惹它了,也怕它真的跳起来跑掉了的话还真是有点可惜,所以,也就只好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守着。 这时,突然听到远处“呯”的一声枪响。他想应该是任重又打到东西了。 他站起来,抬眼朝枪响的方向看去。只看见一股青烟从树林中冒了出来,接着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只见任重从树丛中走了出来,一只手上提着一个东西,另一只手,在身前牵着衣兜,好像里面也放着什么。任重走过来,把一只山鸡丢在了南飞的面前,自豪地看着南飞,笑着。 “这又是什么?”南飞吃惊地看着。 “这叫山鸡。”说着,他又把衣兜打开,南飞把头凑了过去,看到满满一包蘑菇。 “唉!气死我了,这破枪,放了一枪就坏了,其他的几只山鸡,眼睁睁地看着它们逃跑了,要不,我追着,还可以打到一两只。”说着,脸上露出无比的遗憾。 又休息了一全,任重叫南飞把蘑菇装进口袋,又从树上解下还在活着的竹鼠,把它交给南飞。南飞一跳,说: “那东西,我可不敢要。” 任重又用刀子帮他砍来一根木棍,把竹鼠栓在木棍的另一头,再交给了南飞: “给,现在不怕了吧?” 南飞迟疑地把它接了过去。 “你呀!”任重笑了笑说,脸上露出一股特有的慈爱。 任重背着口袋,提着山鸡,南飞用木棍远远地挑着竹鼠,一嘣一跳地跟在任重的身后。 任重又吹起了那带荤的口哨—— 太阳要落山了,崎岖的山路上映出两个长长的背影。 第26章 开荤 南飞还没醒来,就听到菊婶在门口打扫院子的声音,豆豆在她的背上咿咿呀呀地哼着,豆豆是正在准备说话的时候。 “她菊婶早呀。” “任主任早。” 任重早早地就起来了,他在工地的周围走了一圈,看到工人也已慢慢地上工了,这才回到了小院里,看到菊婶正在扫地,就走了过去。说: “她菊婶,今天晚上不回去吧?” “还不知道呢,任主任有事吗?” “啊,没事,昨天我和南飞我俩上山,打了一只竹鼠和一只山鸡回来,今晚就别回去了,晚上用山鸡跟豆豆开荤呗。” “你们还打得到山鸡呀?那当然好啦。”菊婶看了看任重,笑着说。 “连你也不相信我能打得到野味?” 说着,任重走进了自己的宿舍,把昨天打到的东西全部提到了菊婶的面前,说: “这就是我们昨天的全部战利品,等下你都拿到厨房去,晚上我们就做来给豆豆开荤。” “好的,那我要不要替豆豆谢谢你呀。” “不用谢。”任重走了过去,在豆豆的头上轻轻摸了摸。豆豆也给了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等下我还要到镇上去一趟,忙不过来的话,你就叫南飞那小子过来帮你一下。”说着,走进了办公室。 “嗳!那些东西我不太会煮呢!你什么时候回来?”菊婶在后面对着任重喊。 任重转过头来,看看菊婶,说: “那这样吧,你叫南飞那小子,跟你一起,把修毛褪毛那些先整好,我早点回来,我再来做吧。” 菊婶把院子全部打扫干净了,把豆豆从背上解了下来,拉着他来到南飞的宿舍门前,逗着豆豆说: “叔叔,该起床啦,再不起床,太阳晒屁股啦!” 豆豆也呀呀呀地在那里喊着,并用小手轻轻推了推门。 南飞坐在床上玩着手机,看见豆豆推门进来,转过头来看着豆豆,说: “哇,豆豆来了呀,来,快到叔叔这边来。”说着向豆豆招招手。 豆豆从菊婶的手里挣脱下来,歪歪斜斜地朝南飞走去。南飞一把把豆豆提了起来,把他放在了床上,然后把手机转到他的面前,又给豆豆调出了动画片,抱着豆豆在床上看了起来。菊婶在门口静静地看了几眼,轻轻地关上门走了。 南飞和豆豆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南飞就把豆豆放在一边,并且对他说: “豆豆在这看动画片哈,叔叔要起床了,要不,真的太阳要晒屁股了。” 说着用手拍了拍豆豆的屁股,又在豆豆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豆豆也没反应,乖乖地坐在床上继续看着他的动画片。南飞穿好衣服,出门在水龙头旁边洗漱起来。菊婶从厨房走了出来,说: “南飞,你今天空吗?” 南飞吸了几口水,把嘴里的牙膏泡沫清洗完,扭头看着菊婶,说: “菊婶,有事吗?” “昨天,你不是跟任主任一起到山上打到野味来了吗?任主任说了,如果你有空的话,就到厨房来帮我一下忙,晚上我们把它弄好了,来给豆豆开荤。” “啊,好的。” 南飞洗漱完,回到宿舍把床等的全部整理好,就抱着豆豆来到了厨房,菊婶正在忙着,看着南飞说: “这样,我先把中午工人们的午饭整好,等吃完午饭我们再来整理那些,在任主任回来之前整理出来就可以了。如果你还有其他的事,就先去忙完了再过来。” “我也没其他事了。”说着,他托着豆豆在厨房转了一圈,问菊婶: “菊婶,什么叫开荤呀?” 菊婶看了看南飞,笑笑说: “你不知道开荤呀?开荤,在我们这里,就是像豆豆这么大的小孩第一次吃荤类的食物就叫住开荤。” “啊,那从今天开始,我们豆豆就有肉吃了。”说着,在手上把豆豆抖了抖,又扛着豆豆钻出厨房去了。 等吃过了午饭,南飞和菊婶就在厨房忙了起来,菊婶先是烧开了了大锅水,又在那把木耳、蘑菇等的倒出来洗了。 豆豆看到一个在他面前能动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就歪歪斜斜地走过去要去捉那竹鼠。南飞赶忙把他抱了起来,并说: “豆豆,那是摸不得的东西,是要咬人的。” 豆豆可不管,一定要拉着南飞的手走过去捉那只竹鼠,南飞也一直在拉着他的手不放,直到最后把豆豆都惹哭了。 豆豆一哭,南飞可没办法了,这事他可真是处理不了。菊婶只好擦擦手上的水,把豆豆接了过去,南飞好像额上汗都出来了。 等了一会,菊婶出去把豆豆背了起来才算完事。接着又开始整理起来,只见她拿来一个装肥料的那种袋子,把那竹鼠连同铁链一起放了进去,并把它放在了一只桶里,然后找来一个盖子,在上面压好,又从旁边的大锅里舀来开水,轻轻地朝桶里淋去,桶里立刻起了巨烈的反应,一些水花都从桶里溅了出来。南飞看了,心里有一阵紧,不敢再看下一步该发生什么。 几分钟后,桶里就没有了反应。接着,菊婶又用开水把那山鸡也烫好了。就叫南飞过来一起拨毛,南飞还是有点不敢近前,菊婶就笑了,说: “看你,这么大男人了,还怕看杀生?” “确实有点怕。”南飞说着还是慢慢地走了过去。 “那等你有小孩了,咋办?” 南飞没有回答。 菊婶慢慢地把毛都褪好了,又把它们破开了,把肚子里面的东西也清理了干净。 刚好这时任重也回来了,就走进厨房一起忙了起来。 只见任重娴熟地在灶台上表演起来,一会儿是咚咚咚咚的切菜声,一会儿又是咋咋咋咋的油炸声;一会儿又是锅铲撞击铁锅的声音,一会儿又是菜碰到油发出的声音。 就好像一段发生在厨房里的交响曲,演奏者就是那平常看着五大三粗、留着胡紮的大汉。 南飞看着,也不知是在欣赏菜肴,还是在欣赏人的动作。只见他眼睛一会儿在菜上,一会儿又盯在任重的脸上,看着哪里都是欣赏。 不到一会儿,所有的菜都基本上整好了,工人们看着那是为了豆豆而整理的开荤菜,尽管菊婶、任主任他们都叫他们夹着吃,可大家也只是少少地夹了一点就出外面吃去了。等菊婶她们把工人吃饭的东西收拾好,这时郑乾也从其他的地方赶了回来。一看厨房的小桌子上摆着那么丰盛的晚餐,也奇怪地问: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整得跟过节一样的呀?” “这是昨天任主任和南飞到山上打来的野味,说今天整理好了拿来给豆豆开荤的。”菊婶望了望南飞和任重,说。 南飞脸上露出一份自豪的微笑。 “你们还打得到野味呀,真的不错。”说着又看了任重一眼,“还真有你的。”并拍拍任重的肩膀,两人都笑了。 “今天给豆豆开荤呀!那今天算豆豆有福了。能用野山鸡来开荤,以后口才不错哈。”郑乾笑着说。 “那当然,我们豆豆将来肯定不错的。”任重也看着菊婶背上的豆豆说。 只有南飞在那一头雾水,说: “这有什么讲究吗?”说着看看郑乾,又看看任重,又看看菊婶。 菊婶说: “小孩开荤,不能用猪肉,若用猪肉开荤,吃了猪肉,就会像猪一样的笨,山鸡是在山上嘴最能叫的,吃了山鸡的肉,口才就像山鸡一样的好。其它的山雀、画眉也行。”南飞听得半懂不懂的。 “臭小子,你爸妈是不是用笨鸭给你开的荤呀?”任重把手放在南飞的肩负上,说。 “我嘴也不笨呀。”南飞赶紧争辩说。大家又一阵大笑。 南飞站了起来,揭开菊婶背上盖着的豆豆。 “可我们豆豆,以后一定比我们强多了。” “听说铁齿铜牙纪晓岚是用竹鼠开的荤,要不嘴会有那么利害。”任重笑着说。 “真的假的?”这又把南飞弄迷糊了。 说着大家七手八脚地把菜都摆好了,也把背上的豆豆放了下来。大家围坐在一起,任重又从他提回来的纸袋里拿出一套豆豆穿的童装来,从菊婶手中接过豆豆,并帮豆豆穿了起来。 “任主任,呀,你还特意去帮豆豆买了衣服呀!” “也不是,我不是刚好要到镇上去搞我们一些证件的年检吗,就顺便帮豆豆买了一套而已。”说着已经把衣服给豆豆穿好了,又从纸袋里拿出一个玩具小挖机交给了豆豆。 “哇,你对豆豆这么好呀,干脆让豆豆叫你干爹得了。”南飞说。 “叫什么干爹呀,叫我爷爷还差不多。我看叫你干爹还比较合适。” “好呀好呀,那豆豆就叫我干爹好了。”说着,转过脸,看着任重,白了他一眼,说: “叫你爷爷,叫我干爹,你不是占我便宜了?” “能占你便宜吗,你叫我叔也不吃亏呀,是不?”说着大家又笑了。 说着,菊婶抱着豆豆,任重拿着筷子,点了一点酒,放一点在豆豆的嘴边,说: “吃了开荤酒,豆豆大来长吃长有。” 又夹了一点菜放到豆豆的嘴边,说: “吃了开荤菜,豆豆年年长得快。” 又夹了一点山鸡肉放在豆豆的嘴边,说: “吃了开荤肉,豆豆长得赛牯子牛。” 又用筷子点了一点汤放到豆豆的嘴边,说: “喝了开荤汤,豆豆将来做栋梁。” 说完,大家一起高呼: “好喽,我们豆豆能吃肉喽!我们豆豆长大喽,我们豆豆长大喽!” 大家都在看着豆豆,郑乾悄悄从衣袋里抽出一百元钱,递到豆豆的小手上,说: “来,郑爷爷也给豆豆一个好的祝福。”菊婶推辞不过,就收下了。 任重又伸过筷子,悄悄地把一个鸡腿夹在了菊婶碗里。 豆豆在等得都来不及了,菊婶赶紧抱起豆豆,把饭菜轻轻地喂到他嘴里。 大家就又举起酒杯,几双眼睛都看着豆豆,齐声说: “祝福我们豆豆快快长大!!!” 酒干了,每一双眼睛却都没有从豆豆的脸上移开,每一双眼睛里都透着慈爱。 第27章 回家 工地上一切工作都正常地进行着。 这天,郑乾把南飞和任重叫到了办公室,说: “现在工地上的工作已慢慢地走上正轨了,你们两个,春节都没有回家,现在给你们俩调休春节假,也有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都回去看看吧。” 南飞和任重一起从郑乾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南飞仰躺在床上,正在想,要不要回去,回到哪里去,他想了很久,决定跟女朋友江北雁打个电话: “喂,在干吗呢?” “嗳,你好,今天怎么有空跟我打电话呀?好像好久你没跟我打电话了呢!” “没有吧!好像前几天才跟你打的吧。” “是吗?我咋觉得像好久你没跟我打电话了呢!” “那你一定是想我了呗,度日如年了吧?” “谁想你了,自作多情!” “想就想了嘛,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想你了。” “真的呀,那你过来呗。” “那我真的过来了呢!你们这几天忙什么?” “不忙什么,过两天再到我们实习的那学校去一趟,处理点事就没什么事了。你们上班了吗?” “上了好几天了。” “你不是说你们有调休的吗?什么时候调休呀?” “今天,我们老总答应我们调休了,我这不正跟你联系吗?” “好呀好呀,那你到我们这里来玩呗?” “真的吗?” “真的!我真的想你了,你来嘛。” “可我也得回去看看我老妈呀。” “来这里看我了再折回去看你老妈呗,快点快点,一定来哈。” 南飞还有电话里犹豫不决,电话那头就把电话挂断了。 南飞趟在床上,正在想着。 这时,任重走了进来,轻轻地坐在南飞的身边,坐了好久,两人也不说话,任重抽出一支烟来,点燃后慢慢地抽了起来,南飞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又过了好久,任重把手伸到南飞的头上轻轻摸了摸,然后说: “臭小子,我想求你帮个忙?” “什么忙?我能帮得了吗?”南飞抬眼看了看他说。 任重欲言又止。 南飞从床上坐了起来,转过身,把一只手放在任重的肩上,把眼对到任重的脸上,说: “说呀,大男人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任重又停了好久,才轻轻地说: “你跟我回一趟我的老家行吗?”说着,有似带乞求的眼光看着南飞。 南飞慢慢地把眼睛从任重的脸上移开了,手也慢慢地从任重的肩上滑了下来。 好久好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任重慢慢地从身边站了起来,又望了望南飞,说: “啊,如果你不方便那就算了,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的,这个事你就别往心里去了,就当是我没有向你说起就是了。”说着又拍了拍南飞的肩头,轻轻地走了出去,等他走到门口,南飞才转过脸来,再一次看到那是否熟悉而又寞生的背影。 南飞继续仰躺在床上,把手靠在脑后,想了好久好久。最后他决定从床上站了起来,打开门朝任重的宿舍走去。 他轻轻地推开任重的门,只见任重也仰躺在床上,手上还夹着烟,已是满屋子的浓浓的烟味。 南飞走了过去,挽住任重的一只手,说: “我答应跟你一起回去,我正好也可以路过我女朋友上学的n市,我们俩也去看看她。”然后笑着看着任重。 “真的?”任重把脸转了过来,睁睁地看着南飞,眼睛也好像比刚才亮了许多。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拒绝我。”说着,丢掉手里的烟头,转过身来,抱住南飞的脖子,狠狠地在南飞的脸上亲了一口。 “你正经点,也不怕把口水和烟味弄脏到人家的脸上。”说着假装用手擦了擦被任重亲过的地方。任重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面对南飞,说: “那我们明天就走?” 南飞看着他那激动的样子,说: “可能还是要去跟郑总说说吧,他虽然说是给我们俩调假,但也没说明天就可以走了呀。” “我现在就去找他说去。” 只看到任重像一个高兴的孩子一样从门口跑了出去。 走到小院子里看见菊婶背着豆豆正在那里洗衣,又快步走了过去,用手揭开背裙,说: “豆豆,爷爷要回老家了,又要有好几天没能看到豆豆喽!” “任主任要回老家吗?” “嗯!” “你也好像有好久没回去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任重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一个人回去?还是有谁跟你一起回去呀?” “南飞那小子跟我一起回去。” “南飞?他家好像也不是你们家那边的呀!” “不,我邀请他跟我一起去玩玩,他也可以顺便到n市去看他的女朋友呀。” “那是最好的了,他也早就应该去看看了,年轻人嘛,虽然各在一边,多交流也是好事。” “嗯,看来你还是挺关心南飞的哈。” “那当然啦,他现在已经是我家豆豆的干爹了呀,我也想早些让我家豆豆有个干妈呀!” “你倒是想得很美的。”任重也笑了。 停了一会,菊婶故作认真地说。“嗳!你老人家到那里给人家年轻人多留点空间哈,这么大年纪了,不要一点事都不懂。” “我知道呀,你怕我又不希望他们好吗!” 这时,南飞也从任重的宿舍走了出来,菊婶先看到了南飞,说: “南飞呀,要去看女朋友去了呀?” “没有呀,谁说的呀!” “还不好意思了,这有什么的嘛,早该去看看了,豆豆也希望早点有干妈不是?” “没有,我只是想跟任叔去他们家那边玩玩。”说着,用手指了指任重。 接着他们征得了郑乾的同意,第二天早上就可以走了。他们就回到自己的宿舍准备了一些自己必需的东西,背着背包就朝山下走去。一路上,任重又吹起了他那口哨。南飞说: “又吹你那烂口哨,你那到底吹的什么呀,看你那高兴的样子。” “很好听很好听的,但小孩子不能听,等你结婚了,我再说给你听。” “我还是小孩子吗?什么东西,小孩子不能听的?” “你是,你在我的眼里,始终都是小孩子。”任重说着,又伸手摸了摸南飞的头。 他们转了趟车,终于来到了市里,任重又带着南飞到超市里转了转,南飞说: “你还有什么没准备好的吗?还要买什么?” “去看看,买点当地的土特产回去。” “看你五大三粗的,做事还挺有心的哈。”南飞笑着说。 “那是当然,等你当爹了你就知道了。” “没正经!”说着,南飞自个走到一边去买东西去了。 转了有一圈,任重又跟到南飞的屁股后面,轻轻地说: “嗳!你知道年轻女孩都喜欢吃哪些东西?” “你还买东西给小女孩呀,我哪知道女孩喜欢吃什么东西。” “哼,笨猪,亏你还谈女朋友。” 等两人买好了一大包东西,就赶上火车匆匆上路了。等进了车,找到自己的位置把东西都放好了,坐了下来,休息了一会,南飞说: “家里,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任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好像又陷入了沉思—— 十几年了,任重决定从家里出来,到更远的地方去找找儿子,那时妈妈的精神就不是很好了,他把妈妈带到妹妹的家,说,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妹妹的家里,我要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把您的孙子给找回来。你在妹妹这里要听妹妹的话哈,别到处乱跑,别惹妹妹生气。 那一天,老太太特别的听话,一点也没有吵也没有闹,还一再地催任重快些去快些去。 其实,自从老太太精神不好后,就再也没有到别人的家里去留宿过,就连妹妹家,有时也是去了,一到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就一定要吵着回家,谁不送她回家,她就哭,说等下她孙子回家来,看不到她,找不到回来的路。就这样,不管多远,一到天黑她都一定要回家。 可那天一送到妹妹家,她就从来没闹过。几天过后,任重打电话问妹妹,妹妹也说当时还担心她要吵着回去不知咋办,哪知道她却一点都没有吵过。 只是每天都要到路口去看看,逢人就问,看到她的孙子回来了没有。后来问的人多了,大家也知道她是怎么一回事了,就都对她说,你孙子快要回来了,你别再在这里等了,快些回家,等晚上他就回来了。 多少次,她都半夜起来,打开门,朝外面看了又看,等妹妹她们起来把她劝回去睡觉时,她却不让妹妹她们把门关上,说等下孙子回来敲门怕听不到-- 南飞看任重好久好久都没有回答,也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就轻轻地靠了过去,拍了拍他肩膀。 任重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用双手捂着脸揉了揉,转过头来,看着南飞笑笑说: “我也好久没有回家了,打了几次电话,妹妹说精神都还可以。” 说着,任重又把脸转向了窗外,看着一排排向后飞去的树木和房子,任重的心好像也随着车窗外的风景的反方向飞快地飞了回去。 ------ “各位旅客,吃晚饭的时间到了,有需要吃晚饭的旅客请到七号车箱去选择就餐!”年轻的乘务员轻柔的声音从他们身边飘过。 南飞走到七号车箱,买了两份饭回来,把一份放在任重的面前,又把筷子递到了任重的手里。 南飞打开自己的那一盒,轻轻把上面的一块牛排夹到任重的碗里,任重看了一眼,夹起牛排放到嘴里。 南飞吃着,看到任重眼里有一颗不易察觉的泪花-- 第28章 相识 第二十七章、相识 第二天清晨,列车顺利地到达n市,南飞没有给江北雁打电话,他想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 列车停稳,南飞和任重走出车站,早晨的空气还算清新,南飞抬头四周看了一圈,作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又一次回到这寞生而又熟悉的地方,有好多的往事又出现在脑海里。 南飞来不及细想,现在他唯一想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飞’到江北雁的身边。想着,他一再地加快脚步。 “你小子能不能等等我,走这么快干吗?心急了是吗?”任重追了上来,笑道。 “你没看见那边的公交车就要开走了吗?不急,就只有等下一辆了。” “下一辆就下一辆呗。” “我可没时间和你在再等下一辆。”说着,南飞又加快了脚步。 “你想趁人家还没起床就赶到是吧?那可是学生宿舍啊,我的小兄弟。”任重又笑着追了上来。 “没时间跟你瞎扯。”南飞白了他一眼。 他们来到宿舍门口,守门的大妈把南飞全身上下看了个够,还是不太相信南飞,说这是女生宿舍,一般是不允许男生进去的。 后来还是任重站了出来,说是江北雁的表叔,到这里来办事,江北雁的父母托他帮带些东西给她。守门大妈看任重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人,有点不太相信,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就只好叫他们拿出证件登记了,放他们进去。 南飞带着任重轻车熟路地来到六楼江北雁的宿舍,门半掩着没锁,南飞敲了几下门,也没人答应,又等了下,敲门,还是没人答应。 南飞就轻轻地推开了门一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南飞他俩也没好意思进去,就又在门口等了一会,才从过道里走过一个人来,走到宿舍门口停了下来,一看门口站着两个男的,也有些奇怪,转过脸看了看,好像又似曾相识。 “娟子,你好!” “哇!是大帅哥姐夫呀,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呀?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呢?” “雁子她不在吗?” “快进来坐,快进来坐。”那个叫娟子的室友热情地招呼南飞他们进来。然后又给南飞他们到了杯开水。又说: “前两天,雁子提起过你,也说这两天你要过来,可雁子今天去她们实习的学校去办事去了。你咋事先没跟她约好呢?” “没事,她知道的,不急,我有几天的假,我在这等她回来。” 娟子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看着南飞,那眼神里有几分贪婪。 看了好一会才说: “大帅哥,出去锻炼两年,比以前更帅了。”看得南飞都有点不好意思了。用手撑了撑头发,说: “瞎说,日晒雨淋的,现在比不了你们在学校了。” “这样才是有气质的男人,以前你那只能叫小鲜肉,现在才能叫男人,唉!都怪以前雁子下手太早了。” “又在瞎说了。”南飞瞪了娟子一眼,又回头看了看任重。 “啊,不好意思,这位是--” “啊,是我们的一个同事,你叫他任叔就行。” “啊,我还以为是你家老爸,来认媳妇来了呢,任叔,不好意思哈。” “呵呵,没事,我也可以代表他爸来认媳妇呀。”任重也笑着说。便也转过头看着南飞笑。南飞用膝盖撞了撞任重的膝盖。 又坐了一会,说了一些关于原来学校的事。娟子站了起来,说: “帅哥姐夫,今天周末,我们没事,有几个同学约起我们一起出去玩去了,要不你们在这里等雁子回来?我就不陪你们了。” “好的好的,你有事你先忙去吧,娟子,我们在这等一会就可以了。”说着,娟子背着包就出去了。 南飞和任重静静地坐在宿舍里,各自的喝着水,任重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看了看周围,又悄悄地放了回去。 南飞却在江北雁的床上关注起来,他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又整整那里。任重看着南飞手足无措的样子,有点想笑。然后他站了起来,说: “小子,要不你在这里等等,我出去办点事,再回来找你?” “你办什么事呀?” “啊,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你放心,我不会走丢的。”说着提起包走了出去。 “早点回来哈。”南飞走到门边,看着他的背影。 南飞继续在江北雁的床上翻着,衣物、书本、笔记、相册-- 他从相册里看到好多他和江北雁共同的照片,又想起了他们相识的过去-- 其实,南飞跟江北雁不在这同一个学校,他所在的是同城另一所大学,距离这所师范大学也很近,所以两所学校的同学也有来往。 三年前的九月,一年一度的迎接新生的时候又到了,两个学校由学生会组织的迎接新生活动同时在市火车站前,都拉着同样的横幅: “欢迎新同学!” 来报名的新同学陆陆续续地到来,在没有新同学来报名的时候,两所学校的学生也在相互来去地闲扯着。这时,一个秀气的江南女孩来到了新生接待处报到,几位师哥师姐看了看她的档案,转过头对着南飞说: “林南飞同学,我们这有你一个老乡呢!叫江北雁,你过来看看?” “真的?”南飞走了过去,其实真的,从南飞他们南方的某小镇到n市来上学的确实很少。 一见面,确实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接着南飞就和江北雁嘀嘀咕咕地说起了谁也听不懂的本地话来。 过了好一会儿,就有一个学生对南飞说: “南飞同学,你们的校车要回去了吗?我们这边可只有江北雁一个人,可能还要等好长的时间,要不,叫你们的校车一起把她先带回去呗。” “可是,把她接到我们学校门口了又怎么办呢?” “你们不是要回去几个人吗?到我们学校门口,你就带着你们老乡去我们学校,其他人带你们学校的新同学回去不就得了。” “也行。”说着,南飞把江北雁叫上了他们的校车。 等校车把他们带到了江北雁她们校门口,南飞跟同校的同学说了,就带着江北雁下车了,并带着江北雁来到学校,带着她办完了所有新生该办的一切,并帮她把所有的行旅搬回了宿舍。 “现在没事了吧?那我就要回去了。”南飞用方言跟江北雁说着。 “今天谢谢你了,要不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处理好这些事。留你一个电话给我好吗?万一我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我好去找你。” 南飞就把手机号码留给了江北雁。 几个月中,南飞跟江北雁并没有像传说中的那样一见衷情,也没有传说中的师哥找师妹的死缠烂打。 后来,在一次两校之间的一场篮球友谊赛中,在球场边江北雁才又看见了南飞,那是在南飞他们学校的篮球场上,江北雁随本校的队员一起到了南飞他们学校,在打球的过程中,才又看到南飞也在球场边。就走了过去。 “嘿!你也在看球呀?” “嗳!你怎么也来了?” “我是跟我们学校的篮球队一起来的。你没上场打球吗?” “我没打,我哪有那水平呀。” 那天,南飞在学校食堂请了江北雁吃饭。 直到快要放寒假的时候,南飞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喂,我是江北雁呀!你没存有我的号码吗?” “啊,我那手机掉了,所以没有记得下来。对不起。” “寒假你回家吗?” “回去呀,你回去吗?” “我也回去,那我们约起一起回去吧?” “好的,到时我给你电话。” “好的,拜拜!” 寒假,他们就一起回去,又一起回来,这才慢慢地有了更多的了解。 也在几次的老乡会上和两校之间的交流会上有了更多的接触。直到南飞准备毕业的那个学期,南飞实习回来,着实在学校大病了一回。江北雁好多次地来看他,南飞才慢慢地对江北雁有了那种感觉。一直到他病好,在医院,江北雁帮他收拾好所有的一切,南飞才轻轻地坐在江北雁的面前跟她说: “这么久来,感谢你的照顾。这么久来,也让我悄悄地爱上了你。做我的女朋友好吗?”还没等江北雁反应过来,南飞紧紧地把江北雁抱在了怀里。 在这南飞即将毕业的几个月里,才是他俩真正的恋爱时间,也许是来自于同一个地方,也许是相互之间在他乡的那种孤单,也许是共同一种乡音给他们提供了太多的方便。到南飞毕业的时候,他们已变成难分难舍的恋人了。 “你走了,多久才能来看我?” “我会经常回来的,我可能要到基层去锻炼几年,等我一到了具体的工作地方,我就打电话给你。” 那一夜,他们住在了一起; 那一夜,他们彼此相依; 第二天,江北雁把南飞送上了离去的火车------ 南飞慢慢地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宿舍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南飞站了起来,朝窗外望望,又坐下来继续翻看江北雁的照片—— 有她和家人在一起的; 也有她和同学在一起的; 更多的是那几个月他俩在一起的照片。 ------ “喂,你到了吗?” “到了。你怎么知道我到了呀?” “是娟子打电话跟我说的,来之前你怎么不跟我打个电话呢?” “我怕影响你的安排,就没有打;其实我也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我可能要晚点才能回来。你等着我,我到了就打你的电话。” “好的,你别急,你忙你的,我在这里等你。” 南飞放下手机,长长地舒了口气,闭目躺在了 第29章 相聚 南飞还躺在江北雁的床上回味,手机又响了起来。 “小子,情况怎么样了?” “什么情况呀,你在哪里?回来了吗?” “女朋友回来了吗?你不吃饭了吗?” “还没回来。” “那你出学校来,我俩先吃饭吧!” 南飞就背着包出了学校,在校门口找到了任重,任重带着他到来到了一个离学校不远的宾馆,招呼南飞走了进去。 “来这里干吗呀?”南飞迟疑着。 “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呀。不可能就住在人家女孩在学校的宿舍里面吧!” “也是,还是你想得周到。”南飞嘿嘿嘿地笑着说。 “是呀,要不,怎么办,即使你可以睡在那里,我也不可能睡在那里吧。”任重看了南飞一眼。南飞脸上有一点不好意思了。 南飞知道这是这里附近比较豪华的一处宾馆,可在学校的时候从没来过,当然,那是学生时代的他不可奢望的事。 那时,多少次走过门前,都是抬头仰望,都梦想着有一天能住在这么豪华的宾馆里,那将是一生的享受呀。 没想到,几年后,自己真的走了进来。从大厅开始,就只看到,整个大厅用实木装饰得富丽堂皇,还配上了好多具有民族特色的装饰画。巨大的景德镇陶瓷花瓶,站在那足有一人多高,两株快要达到房顶的装饰树,树上还挂着一些春节喜庆的装饰画和彩灯。前台的背景墙上,浮雕着一巨幅的书法“宾至如归”,有柳宗元的刚劲有力,又有颜真卿的饱满圆润。是哪位大师的杰作,一定也花了不少功夫吧。 他们来到了前台,在服务员处领取了钥匙,任重带着南飞来到了十六楼,整栋楼的过道都铺上了厚厚的地毡,两边的霓虹灯柔柔地亮着。用门卡打开了一间,两人走了进去。 房间里青一色白色的被褥、床罩,粉色的墙纸。南飞轻轻扭开床头灯,同样射出一道粉红的柔和灯光。一时满屋子充满了一种温和而浪漫的感觉。南飞一屁股坐在床上,说: “这里,挺贵的吧?” “没事的啦,今晚的事我负责。” “你喜欢这种粉红色的感觉?” “难道你不喜欢?”任重看着南飞说。南飞顺势倒在了床上,借着床垫的弹力,舒舒服服地反弹了几次。 “唉!真舒服。” 任重又看了南飞一眼,慢慢地走进了洗漱间。轻轻地打开了水龙头。水哗哗哗哗地流了出来,任重把手伸到流水下面,试了试水温,觉得水温刚好合适。正准备关上水龙头时,只听到房间里响起了轻柔的音乐声——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压心里压心里不能告诉你 就在就在秋天的梦里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多甜蜜不能忘记 不能忘记你 把你写在日记里 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 浪漫的夏季 还有浪漫的一个你 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 -- 当他把水龙头关上的时候,音乐又停了下来。 任重用帕子擦了擦手,从洗漱间走了出来。 “你在厕所整得动静挺大的哈,看来某方面功能不错呀!”南飞看着任重,躺在床上坏笑着。 “臭小子,你在想啥呢!我开一下水龙头帮你试试水温,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吧。”说着,任重也在床边坐了下来,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南飞。 这时,南飞的手机又响了。 “你在哪里?我回到学校了。”江北雁打来了电话。 “我们在学校附近的***宾馆,要不你到这里来。” “你们去那里干吗呀!”电话那头,江北雁在问。 这边,任重马上打断了南飞的说话,轻轻对他说: “这样吧,你去学校接她出来,我到附近的酒店定一点餐,定好了我打电话告诉你,你再把她带过来,我们先吃饭了再说。”说着,任重他俩一起走出了宾馆,任重去定餐,南飞去接江北雁。 南飞又一次来到女生宿舍门口,江北雁已经等到那里了,守门的大妈看见有人在那里等着了,而且早上也看到了南飞,也算是认识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就让南飞随着江北雁走了进去。等他们来到江北雁住的房间,江北雁打开门,把南飞引了进去。南飞刚一进门,就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江北雁。 -- 一段时间过后,任重打来了电话: “喂,臭小子,可以出来了,我已经定好餐了。” “好的,在什么地方?” “就在刚才我们到的宾馆的右测,再走过来50米就到了。” “好的,我们马上过来。”说着,南飞挂断了电话。 “什么人找你呀?” “啊,我们一起来的一个同事。” 南飞和江北雁手牵站手走出了宿舍,守门大妈平静地看了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来到了任重指定的地方,看到任重已经守在门口了。南飞拉着江北雁走了过去。说: “这位是任叔,我们的同事。这次是我们两一起来的。” “任叔,你好!” “你好,雁子!进来吧,菜都早已准备好了。” 等他们走到楼上的一个包间里刚坐下,服务员就把菜端上来了—— 什么莺凤和鸣; 什么四喜丸子; 什么花生枣子羹; -- “任叔,你怎么整了这么多呀?你整的这些怎么都像是办喜酒一样的呀?”江北雁有点吃惊地说。 “我整的就是喜酒呀,我今天要娶儿媳妇了呀!”说着笑着看了看南飞。 “啊?你娶儿媳妇?那人在哪里呢?”江北雁奇怪的四处张望。 “就在我面前呀!”说着,笑着看看江北雁,又看了看南飞。 “你瞎说什么呀!”南飞大声地说。 江北雁看看南飞,又看看任重。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是豆豆的干爹,我是豆豆的爷爷,那你不就是我儿子了吗?那这样,雁子不就是我儿媳妇了!”任重说着又笑了起来。 “好,好,今天就让你占点便宜吧,等回到工地,看我怎么摆弄你这事。”南飞装着生气的样子。江北雁这才搞懂其中原因,也在一边笑了起来。 等大家都坐了下来,任重又从衣袋里抽出一个红包,递给江北雁,然后说: “雁子,给你的,新年快乐!也是给我儿媳妇的,我儿子讨嫌就不给他了。”说着又瞟了南飞一眼。 “任叔,我怎么能要你的红包呀!” “拿着拿着,你不还是学生吗?而且我是长辈,这有什么不可以的。” “拿着拿着,就冲他这红包,你就当他一天儿媳妇呗。”南飞说着,从任重手中抢过红包,塞进了江北雁的口袋里。还对着任重做了个鬼脸。 “以后你要管着点,你看,这样的儿子,我可是管不了了,只有靠儿媳妇来管了。” “好的,他不听话,看我怎么抽他。”说着,江北雁在南飞的脸上揪了一把。说着大家又笑了起来。 晚饭在一种温馨的环境里完成了,还剩了好多,任重就叫来服务员打包,叫明天送到江北雁她们宿舍去。 然后,他们就回到了宾馆。 任重从总台处领出自己的包裹,又从里面取出几大包小吃,交给了江北雁。说: “雁子,这是我们工地那边的土特产,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点。也不知道南飞那小子给你买了没。”说着又看了看南飞。南飞这才知道,来时到超市去买东西,任重问他女孩喜欢什么的原因。脸上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惭愧地对江北雁说: “对不起,我还真的没记起来买东西。” “那太谢谢任叔了!”江北雁激动地说。 “那你俩先回宾馆,我约了一个朋友,我现在去找他一下,如果我回来的话,就打你们电话,如果没有电话,我就不回来了。”说着,他一个人走出了宾馆的大门。 南飞和江北雁来到房间,打开房门刚刚坐下,一个穿红色礼服的服务员抱着一大束鲜花走了过来,交给了江北雁和南飞,南飞和江北雁都有些吃惊地接过花来。认真一看,才从留言卡片上看出: “祝福儿子和儿媳妇新年快乐!生活幸福!任重。” 南飞和江北雁相互看了两眼,都从心里深深地感觉到,他们被一种特殊的父爱深深地爱着。他俩隔着花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然后,他们在床上坐了下来,打开了那粉红色的台灯,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一种久违的温馨。 坐了一会儿,南飞轻轻地对江北雁说: “你去洗个澡吧,今天跑了一天,肯定也很累了。”江北雁轻轻地点了点头,慢慢地从南飞的身边站了起来。慢慢地朝洗漱间走去。 南飞呆在房间里有点坐卧不安了—— 一会儿打开手机,却不知该用手机玩什么游戏; 一会儿又打开电视,换了好几个台,却不知道自己要看什么; 一会儿又拿起床头柜上的书籍,翻来翻去也不知上面写的什么。和衣仰躺在床上,心如万马奔腾地翻滚着,一股热流从脚底升到了头上,又从头上慢慢地流到了脚底。听着洗漱间里哗哗哗哗的流水声,想像着某一滴水,像吻一样—— 慢慢地落在那柔顺的长发上, 慢慢地流到了脖颈上, 慢慢地流到了两肩, 慢慢地流到了胸前, 慢慢地------ 想像着这些,南飞身上的某个部位也开始硬了起来,全身的炽热也越来越厉害。 等浴室里的水声停下来时,还没等江北雁擦干身上的水珠,南飞冲上前去,两人紧紧地抱着在床上翻滚起来。 房间里又响起了那一首《粉红色的回忆》——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压心里压心里不能告诉你 就在就在秋天的梦里我又想起你 多甜蜜多甜蜜不能忘记 不能忘记你 把你写在日记里 不能忘记你心里想的还是你 浪漫的夏季 还有浪漫的一个你 给我一个粉红的回忆 ------ 第30章 重游N城 第二天早上快十点了,南飞还在睡梦中,电话已经轻轻响起。 “喂!小子,可以起床了吗?” “啊,你昨晚没有回来呀?现在在哪?” “我回来干吗呀,特意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你们年轻人呗!” “嗳!我还想睡一会儿,太疲倦了啊!” “嘻嘻,那好吧,什么时候想起了,就告诉我。” “嗯!”南飞答应了一声,又想睡过去。 江北雁已经起床了,正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头发,听到南飞接电话,走过去推了推他: “起了起了,都快十点了。” “嗯,让我再睡一会吧!” “快起来了,等下收拾房间的服务员就要来了。”南飞才及不情愿地爬起了床,用手揉揉眼睛,还是睁不开来。 “任叔,我们起来了,今天有什么安排呀?”江北雁拿起南飞的手机,给任重打了过去。 “我没什么安排呀,听你们年轻人的。” “好,那我们今天带你去这里玩玩,你以前没到过这里吧?” “好呀,以前没到过。” 说着,江北雁把南飞生硬地拖起了床,收拾好了房间的一切,就背着包出去了。等他们来到前台退钥匙结账时,前台服务员告诉他俩,昨天你们的家长已帮你们结好了。 南飞在心里又多了一分对任重的爱和尊敬。等他们刚走出宾馆门口,任重早已在那里等着他俩了。南飞真的像看见家长一样地走了过去,抱着任重的胳膊,说: “你昨天不回来,那你住在哪里呀?” “我就住在对面那旅社呀。”说着,爱怜地用手摸摸南飞的头发和脸。接着说:“休息好了吗?” 搞得南飞都不好意思起来。脸红红地说: “休息好了。” 说着,江北雁也走了过来,也拉着任重的手说: “任叔,你咋对南飞这么好呀?我看他真的像你的儿子。” “是呀,我今天不仅有了儿子,还有了儿媳妇了呢!”说着,看着江北雁笑着。 江北雁笑了,南飞也笑了。 两人一边拉着任重一支胳膊,一路上笑着、跳着。 “任叔,你想去哪玩?”走了一段,江北雁问任重。 “我也不知道呀,随你俩带我到哪里玩呗。” n市是位于我国偏北地区的一个旅游城市,旅游资源到处都是,随便走几步就是一个旅游景点,什么名人故居呀、什么历史遗迹呀数不胜数。 有一些江北雁知道,有一些她也不知道。她就自然而然地走了几个原来南飞他俩在一起时走过的几个点。其实,与其说是带任重去玩什么,还不如说是与南飞他们俩重温了他们当年的旧梦。不过,任重本来也不在乎这些,他确实就像一个长者,或者直接就说像一个家长,跟着自己无忧无虑的两人孩子出来游玩,只要孩子们玩高兴了,他看什么风景都是高兴的——他的风景就是两个孩子。 他一路看着两个孩子手拉着手,在前面跑着跳着,这就是他今天最想看的风景。 南飞他们来到一处古迹,这是上次南飞病好以后,第一次对江北雁表白后他俩来到的地方。 那也是南飞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爱情的幸福,江北雁一直挽着南飞的手,一路轻柔地说这说那,他们在说爱情、他们在说前途;他们在说两人以后共同生活的幸福,他们在说等将来有了孩子,两人牵着孩子游玩到公园、街边的情景。 也是那一次,南飞第一次吻了江北雁的脸------ 他们来到了那个民族英雄的塑像前,那是他俩第一次在这里闹了别扭。那个周末,他俩相约来到这里游玩,针对英雄的历史故事引起了争议。 南飞说,要辩证地看待历史问题,那些都是一定历史时期的产物,是历史造就了英雄;江北雁却说,有了英雄才能创造历史,我就喜欢英雄,我不喜欢研究那么多历史。结果最后谁也没有能说服得了谁。闹得不欢而散。 今天重新来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都为当时的生气而好笑着。 他俩自顾自地玩着笑着,却没能注意到任重在做什么。回过头来四处看看,才发现任重坐在旁边的休息凳子上,深沉地抽着烟—— 自己的儿子丢失二十几年了,直到今天,一点音讯都没有。他能看到南飞身上有孩子的影子,如果自己的孩子还在的话,也正好是南飞这么大了,所以他才对南飞多了那么多的怜爱。 如果自己的孩子不丢,或许今天牵着手走在自己面前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说不定还有自己的小孙孙呢,就像豆豆一样,蹒跚着从他爸爸妈妈的身边过来,慢慢地朝自己走来。任重慢慢地走上前,轻轻地把孙孙抱在怀里,再去亲他那粉嫩的脸。然后把他扛在自己肩上,像雄鹰一样在天空下飞翔------ 或许,孙孙还会再大一点,春天,就缠着他,把他带到公园里,教他放风筝,把风筝放在他的小手上,自己拿过线轴,慢慢地在草坪上跑起来,风筝慢慢地飞向了天空,孙孙在后面紧紧地跟着,并且不停地喊,爷爷,我也要放风筝,我也要放风筝!然后把风筝交到孙孙手里,看着孙孙和风筝一起在公园里、春天里飞------ 南飞和江北雁轻快地朝他这边走来,走到他的面前,喊了一声任叔,才把他从回忆的想像中拉了回来。 “任叔,你在想什么呢?”江北雁蹲下来,看着任重,认真地问。 “我在想呀,有一天,我真的成了你们的爸爸,和你们一起来到公园,你们俩手牵着手在前面走着,我和我的孙孙在后面放着风筝,多美呀!”他不敢正眼看着江北雁,扭过头看着远方。 南飞知道任重现在的心里想着什么,也轻轻地走了过来,把任重的头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任叔,你这么喜欢南飞,等将来我们结婚了,有了孩子,就拿来你帮人我们带,你就不用上班了,就和我们住在一起呗。” “好,好,等我退休了,一定来给你们带娃,一定来给你们带娃。”说着紧紧握住了江北雁的手。 “任叔,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也饿了。”说着,江北雁把任重拉了起来。 “好,好,先走吃点东西。”任重也站了起来,脸上又出现了那慈祥的笑容。 此时,正是吃中午饭的时候,店里的人都很多的,任重他们就在一个店里点了菜,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刚一坐下,南飞又在旁边打起盹来。任重看见了,又笑了起来。直到菜上来的时候,他才叫江北雁把他叫醒。任重把一碗汤端到南飞面前,说: “先喝碗汤吧。”说着又伸手理了理南飞的头发。 “任叔,我们到那边的古城墙去看看吧,那里,你一定喜欢。” “好呀!” “任叔,你是专门搞建筑的呀?” “以前是搞一些房屋建筑什么的,现在就跟着工程队到处的跑。” “那一定很累的哈?” “嗯,几十年了,也习惯了。” 说着,他们来到了古城墙脚下,正好有一伙游客走到他们身边,还有一个举着小旗帜的导游员。 “这是本市保存最完好的古代建筑,相传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多少皇帝从这里路过,也有多少战争在这里发生。和平年代,这里也是南来北往的商人的必由通道;在古代,这里也是一个繁华的主要城市,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些久远的历史只能留在我们的记忆里了。” 导游滔滔不绝地说着,任重他们听了一会,也有有真实历史的,有的也是导游员添油加醋的说上来的。 “任叔,你看这些古代建筑,质量的稳定,工艺的突出,现在好多都没人能做了。”江北雁一直走在任重的身边,不停地跟他说话。 “是呀,我们也是做这一行的,真的有很多前人的手工艺,我们是学不来了。”任重说着,也引出了深深的叹息。 “我们到附近学校去实习,跟当地的孩子们说到当地的历史,就没有几个孩子能够回答得上来的。” “我们也想从古人那里学到一些对我们有用的知识来,现在,一处处的古迹都在不断地被破坏,如果国家再不抓紧给予保护,怕是有很多古人的东西,等我们想要的时候,或者我们的下一代、更下一代,想找都找不到了。” 任重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想掏出烟准备抽一支。又看了看旁边的江北雁。 “任叔,你抽吧,没事的,要不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好,休息一会。” 任重在石板上坐着抽烟,南飞走了过来,把江北雁拉到一边,悄悄对她说: “等下你跟任叔说话注意点,你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不停地陷入沉思吗?” “为什么?” “他有一个像我们差不多大的小孩,四五岁的时候丢了,到现在也没有找着。” “啊,是这样呀,难怪他那么地想亲近你,可能他真的把你看成他儿子了。” “所以,当着他我都不敢跟你太说话,怕一不小心引起了他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来。” “啊,我知道了,我看任叔人挺好的,那你以后一定要对任叔好点。” “嗯嗯!” 任重抽完了一支烟,把烟头丢进了垃圾桶里,走到南飞他俩身边,说: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回去吧。” 说着,三人就从景点慢慢地走了出来。 路上,江北雁对任重说: “任叔,我想跟你商量个事。你能答应我吗?” 任重扭过头看了她一眼,说: “啥事,这么认真,你说,我答应你。” “今天晚上由我请客,请南飞你们俩吃饭,行吗?” “你还是学生,怎么能叫你请我们呢?” “现在,我是这个城市的主人呀,你们来看我,是客呀。” “这个合理,我举手赞成。”南飞在旁边举起手来。 “好的,就听你们俩的!行了吧?” “任叔真好!”江北雁也抱着任重的胳膊摇了起来。 几人刚走到景区门口,却远远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肖教授吗? “肖教授!”南飞大声地喊了一声。 肖教授站住了,转过身来—— “啊?你们也在这里?”肖教授说着,快步地走了过来。 “你怎么也在这里?”南飞问。 “哎!告诉你们一个大大的好消息,这久,我们沿着那天村里的老人说的路线,确实探出了重大发现,也挖出了重要宝贝。今天,我就是送宝贝来这里鉴定的。”肖教授说着,像个高兴的七八岁孩子一样。 南飞也搂着肖教授的臂膀,瞪着大眼睛,好奇地直摇晃。恨不得让肖教授把所有的一切都马上告诉他。 任重也很高兴地走过来拍拍肖教授的肩膀说: “这样吧,我们一起走吃饭吧,然后肖教授现慢慢地把事情给我们说说,不是更好吗?” “好!好!好!”南飞说。 “好!”肖教授想了想,也爽快地答应了。 第31章 文物新发现(1) 南飞他们在附近找到一家酒店,在一个僻静的包间里坐了下来,南飞等不及酒店里上菜,就拖过凳子坐在了肖教授身边,缠着肖教授讲那重大发现的故事。 其他的两个人江北雁和任重虽然嘴上没说,心里也跟猫抓似的,恨不得肖教授一口气把故事说出来,肖教授喝了一口茶,看着大家急不可耐的样子,也就开始讲了起来—— 自从上次,肖教授和南飞到了村里,发现了很多村民们都没注意到但却就在他们身边默默存在的文物。后来,又听到村里老人说起了那段古运河的往事,这对于肖教授这种考古研究人员来说,简直就跟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头那个高兴,闹得他一夜都没有睡着。 一开始,他在想,叫高速公路这么大的工程停工下来、绕道,结果,就只发现了那个取土场或者异土场,就只看到了那几个冤死的当时的苦力劳工和几个士兵,还有就是几个农用工具遗物和古兵器,肖教授当时是很不满意和非常失望的。 但他相信,既然这里有和大运河工程有关的东西存在,那就一定会有更多的与大运河有关的事件在这里发生,有事件在这里发生,就一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 所以,这也是那天,他一定要南飞带着他到村里去的原因之一。结果,真的在村里找到了这一重要线索。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叫起了其他的勘探人员,拿上了相关的勘探仪器,从村里开始,沿着老人说的路线,一路从山上沿着河流朝平原上找去。 结果,就在河流流入平原的那个重要迂回深水塘边,他们的勘测器发出了重要信号。 一开始,大多数勘探人员都没有信心,说在距离主运河还有那么远的地方,在这里来寻找线索,应该不会有什么收获。但在这一伙人当中,肖教授就是最大的权威,他说了要怎么做,大家也只好按着他说的去做,也就当作是应付差事而已。 一开始,大家心不在焉、说说笑笑,也不把这事放在心上,只等着按要求完事了,肖教授死心了就回去。可一到流入还原的那个深水潭边,勘测器发出的信号,着实让大家吃了一惊。 当然,最兴奋的还是肖教授,他一下子就像被武林高手施了定身法一样,定在那里,再也不动了。其他人也马上停了下来,说笑声和心不在焉也都不见了,大家都很吃惊地盯着肖教授。 真的会有重大发现?! 肖教授不急不慢,叫研究人员把勘测仪表再次在刚才发现信号的地方进行勘测——信号依然。 又换用其他的仪器进行检测,同样是信号强烈。 肖教授最后确定——这里一定有重要的文物存在。 这里是一处由山区河流向平原地区流入的河流过渡地带,由于山区河流水流湍急,长期以来,从山里冲击而来的土粒、泥砂等,又恰好在这里形成一个大的迂回曲折,经过长期的堆积,形成了一个大的河床堆积区,河床堆积又对水流形成阻碍,又进一步改变了水流的方向。 所以,在两者相互的作用下,河流的曲折越来越大,而留在河床的堆积物又更是越来越多。甚至高出了附近原本的土层和田地。 经过仔细勘测,信号最强的地方,就是河床泥土堆积最多、最高的地方。肖教授决定,就在这里进行古文物的挖掘。 经过所有古文物研究人员十几天的努力,肖教授他们把一大堆的土层(不,应该叫一座小山)挖了开来,大约挖到原来河床的原始底层时,慢慢的发现了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 一开始,他们发现的是一些有些像船的桅杆的木质物质或船帆的东西,大家还觉得有些奇怪,就在山区里,一条小小的河流,为什么会有和船有关的东西呢? 当然,考古研究不是以推理判断来确定地底下存在什么东西,也不是靠平常的或者现代的分析来确定地下有什么东西,而正是因为从地下文物的发现在判断某一地区历史与现在的不同,才是古文物挖掘的魅力所在。 比如,高原上挖掘出古海洋生物化石,古海洋底下埋藏大量煤炭和石油,所以才能判断出远古地质变化和地壳运动一样。 能挖出遗物,就证明下面一定有古代留下的东西,有古代留下的东西,就一定有古代某个时期的故事。这让肖教授他们更加的高兴和兴奋,他们仍然和上次一样,从附近拉来了电源,安装上了大灯光,周围拉上了安全警戒线,挑灯夜战。 慢慢地,他们挖出了一些古茶叶碎末、古丝绸的腐片。越往下挖而似是船体的东西也越来越多起来,大家也越来越觉得奇怪—— ‘沉船?!’ 这在海上或者外面的大江大河里也许是常有的事,可在这山区里,在这样的小河旁,沉船,这太不可思议了,而且,就算这河水再大,也应该不会超过几十米深,那为什么会沉船呢?大的船又是怎么会开到这样的小河里来呢?就算是船沉了,不用其他的任何辅助工具,仅凭人工潜水都能到达下面,又怎么会让一艘船沉在这里成为历史、成为后世人研究的对象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在研究人员的脑子里直打转,一切的结果和分析,也只能在他们挖掘出最后的结果才能判断出来了。 当然,旁边来看热闹的人群就更是觉得惊奇了,警戒线的外面,比原来在工地上挖掘时,围观的人更多。 挖掘工作仍在进行着,可是,能挖出的茶叶末和丝绸碎片也不是很多。可按理说,这么大一艘船,如果是运输茶叶和丝绸的,那应该还会有更多的遗留物呀,可再往下挖时,除了河床堆积的泥沙外,也没有发现更多的物质。 可大家不甘心,一直继续朝下面挖着------ 一艘船的形状慢慢地呈现在大家面前,等接近船底的时候,工人们再一次次慢慢地把注满整个船身的泥沙向外清理时,终于又有了新的发现—— 先是从一个研究员手下挖出了一片瓷片,和几点土陶碎粒,大家也不知道是随着船只一起留下来的,还是就是后来,河水冲击留下来的遗物,或者是从山上随河流一起冲刷而来的。 不过经过肖教授他们的细致观察,确实不是现代的东西,那一定就是古代留下来的了,至于是不是文物,有没有研究价值,现在还决定不下来。所以,大家又继续地向下挖掘,希望能找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随着进一步的挖掘,出现的土陶片和瓷片也多了起来,等整个船仓全部整理出来时,很多的陶片和瓷片也都散落在‘船仓’里。 肖教授捡起其中的一片认真地观看和分析,再经过几个专家的讨论和对比,一个重要的推断在他们之间形成—— 隋朝出现在江南的青瓷瓷器! 这可是比最出名的唐三彩还要早上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东西呀! 可这一切,也只是在江南地区的一些出土地文物中出现,可在这里怎么也会有呢?而且,在江南,至今都还没能找到一件完整的隋朝的青瓷釉的古文物,一直以来,都只是发现一些零星的碎片而已。 难道------ 所有的船上遗物已经全部展现在了考古人员们的眼前,就这一船零乱破碎的遗物,又能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呢? 经过跟当地有关部门联系、协商,最后决定,由当地相关部门对发现文物的地方,包括那艘‘船’,作为一个重点文物保护点暂时保护起来,船上的茶末、丝绸遗物以及部分碎瓷片陶片,由肖教授他们带回研究所进行下一步的研究,直至最后得出确切的答案。而大部分的遗物仍然留在原地,等待进一步的处理。 回到研究所,肖教授立刻组织所里的研究人员对收回来的碎片进行进一步的拼接,经过几天的共同努力,一只八十多公分高的青瓷釉四系壶和一只褐釉长颈瓶出现在人们眼前。 在大家津津有味地听着肖教授的故事的同时,菜也已经上来好久了,任重不得到不召集大家一边吃饭,一边再听肖教授的故事。 肖教授说到这里,稍微停了一下,大家也才缓过神来。南飞赶紧把含在嘴里的饭吞进肚里,急切地问肖教授: “肖教授,那你现在来这里是来干什么呢?那边的不是都挖出来了吗?都得到结果了吗?” 肖教授看了旁边的南飞一眼,端起前面的酒杯,轻轻地喝了一小口,然后说: “其他的,挖出文物的地方,还由当地的相关部门看守着,带回我们研究所的,其他的工作人员还正在紧张的恢复原状和查阅相关资料。我这两天到这边来,就是把其中我们已经拼接好了的两件文物拿到这边来,虽然我们初步断定应该是隋朝时期的文物,但还是要请这边最权威的专家们作进一步的鉴定才能最后下结论。” “那,有结果了吗?”南飞已经把手里的筷子都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肖教授说。 肖教授用看一个好奇的两三岁小孩的眼光看了南飞一眼,笑着说: “哪有这么快呀,这两天,这边也正在组织专家进行研究,所以,我才有空出来这边转转,所以,也才得以在那个景区门口遇上了你们呀。” “那一点消息也还没有吗?” “已经初步确定,我们当时的定性是正确的,也就是已经确定这是一批隋朝时期的文物,这几天,这边的专家也在查阅资料。我们那边,工作人员也在通过当地的有关地方志记载查找相关内容,我们共同来还原那段历史,争取能给大家一个满意地答复,也给这批文物和历史一个确切的解释。” “?!” 大家都有点于心不甘,又有几分的失望。 肖教授看到大家的表情,仍然微笑关说: “其实,就在刚才,我遇到你们之前,刚刚接到我们那边的电话,说他们通过地方志的查寻,初步断定,这艘沉船可能和隋朝末年那一场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有关。我也把这个发现告诉了这边的专家们,权威专家们也在查阅相关资料,以便找出有力的证据作出补充。” “肖教授,你就别再卖关子逗我们了,你就直接说出来了嘛!”南飞急得脸都开始红了起来。 肖教授仍然笑着,说: “这还真不是我卖关子,我还真的没有得到他们给我的信息,可能要在明天才能得到最后的结论,如果有兴趣,那明天你们等着我来告诉你们吧!” 第32章 文物新发现(2) 经过几天来各方的努力,各种资料的查阅与对比。第二天,肖教授给南飞他们还原了一个一千多年前的故事—— 江南郑家,也是当年当朝当代本地富户,是以经商而发展起来的。在当年重农轻商的环境里,虽然说家财万贯,可总也不能提高自己家族的政治地位。 不过,这样也好,时逢乱世,郑家除了被出一些钱财外,没有像其他的仕途家族一样卷入朝代更叠的漩涡。这是郑大财主家唯一的自我安慰。 新的朝代的来临,大隋皇帝统一了中国,前几代人中断的丝绸之路又重新被打开了,再加上大运河的开通,从江南到新都洛阳就可以直接通过大运河通济渠直接到达,而且水上运输的货物量也比陆地上的马帮能带走的东西要多得多。 前几年,大隋新皇帝在新都洛阳大演百戏,招待西域商人,凡是西域商人在大演百戏期间到都城洛阳来做买卖的,都将免费吃住。从此,大隋朝赢得了西域各国的盛赞。 特别是商人们,在大隋皇帝扫平西域沿线后,商人们一路平安,贸易往来也更加频繁,大汉朝建立起来的古丝绸之路又一次发挥了她的应有作用。 江南郑家老爷,也参加了当时的大演百戏盛会。从此,郑家也把祖上的买卖慢慢地又做了起来。郑家老爷虽没能亲自沿着古丝绸之路把生意做到那遥远的西方,但通过新都洛阳和故都长安的商业贸易,老郑家的商品也通过转换,间接地到了西方。同样,郑家老爷也换回了西方商人带来的东西,一时在江南一隅,成为暴户,名声显赫。 这年,郑家老爷又准备了一船的好货,当然少不了西方商人最喜欢的丝绸、茶叶,还有陶器瓷器。 当时,丝绸、茶叶要卖到西方,还不是很有规模,但是,不能否认任何一个商人的溴觉、预见性和先知先觉,这就是现在所说的‘商机’吧! 要不,同样的是做生意,为什么人家郑家老爷就能比别人赚到更多的钱呢? 西方商人的到来,一般分两个季节,因为他们要避开炎热的火焰山,也要避开严酷的雪山。所以,能和西方商人做生意的,一年也就两个季节,即春季和秋季。 冬季太冷,西方商人翻不过大雪山;夏季太热,连孙悟空都无法翻越的火焰山,当然,食人间烟火的商人也就肯定翻不过了。 其实,别说神话了,那就是我国西部广袤的大沙漠,不管是驼队还是马帮,谁也不想在炎热的大沙漠里拉着货物、提心吊胆地行走。 今年,郑家老爷要在这一季备好所有的货物。用船,通过大运河运到洛阳去与西方商人交易,借此换来让人羡慕的西方物品和借此机会大赚一把。 郑家老爷准备好了所有货物,包括茶叶、丝绸,还有更多的是刚刚在本地烧制出来的陶罐瓷器,这也是近年来西方人的最爱。郑家老爷准备了满满一船。 当年,修建大运河时,大量征用民工,郑家老爷也和其他人一样,对当时皇帝修建这大运河怨声载道。可今天,郑家老爷却埋怨当时皇帝修建的大运河太窄太浅。因为,他恨不得把江南所有的货物都用船运到洛阳去,那样,他赚的钱才更多更快。 准备好了货物,郑家老爷选定了良辰吉日,带着家丁、船夫几十人,浩浩荡荡的上路了。 可出门没几天,就听说,十八家反王起来反对大隋皇帝,已经在洛阳一带战火连绵,还有那以什么混世魔王为主的瓦岗军起义,也在山东进行得如火如荼,也一路追赶着大隋皇帝正向扬州而来。 双方打仗,那是商人们最忌讳的事,不论是遇到哪一方,作为一个商人,都只有出血的份。 郑家老爷的祖上就没吃过不少这方面的亏,所以,一些家丁和船夫,也有劝说郑家老爷调转头把船开回去的,可郑家老爷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因为,商场也如战场,有时候也是一场赌博,赌赢了,就一辈子赢了,赌输了,就下次再来。所以,郑家老爷还是决定赌一把。 当船渐渐驶入这段运河时,前方的战事更加吃紧,甚至每天都有不知是哪方败下阵来的士兵从旁边经过,战争非常的惨烈,随着战争而来的烧杀抢掠也无处不在。 这时,郑家老爷再想把船往回开,已经是不可能了。但又不想再为战争而‘出血’,怎么办? 郑家老爷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把船开进了运河上面的这一个支流,他想,战争,也许不会持续很久,把船开到支流里去暂时躲避几天,等战争过去了,再把船开出来,然后沿着运河再运到洛阳去与西方商人交易。这样想着,郑家老爷正为自己的聪明之举而感到庆幸。接着,就命令船夫和家丁,把船开进了支流。 船,一直开到了不能再开进的地方,幸好这里有一个迂回转弯的大水潭,而且又靠近山边,郑家老爷就决定把船停靠在这里。然后留下了十几个家丁和船员在这里守着,郑家老爷和其他的人就坐着小船回到了江南老家,只等过了这场战争,再来接船。 郑家老爷回到家里呆了十几天,到处打听,战争还是没有结束,又过了十几天,就听说大隋皇帝已经被反王和原来的丞相联合杀死了。大隋皇帝的死,对于郑家老爷来说,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毕竟修大运河时,死了那么多的人。所以,大家对于现在的大隋皇帝也没什么好感,死了就死了。 可是,皇帝死了以后的乱像,又要到哪一天才能结束呢,这才是郑家老爷最担心的事,可是,没有办法,郑家老爷也只有耐心地等待了。 大隋皇帝死了,势必有一段时间的乱战纷争,这也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再加上,兵荒马乱的战争过后,西方的那些商人也就不会再来中国做生意了。郑家老爷是天天坐卧不宁、茶饭不思。 却说停泊在大运河支流的郑家的船,现在,没有了皇帝的国家,谁还会顾及这一切,强盗出没、民不聊生;那艘船早就被附近的山贼盯上了。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伙盗贼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来到了船上,可怜十几个家丁和船夫,连呻吟的声音都没有,连最后看一眼自己老婆孩子的机会都没有,就死在了盗贼无声的刀下。 他们抢走了船上所有的茶叶和丝绸,因为他们知道那些是值钱的,至于装在下层的什么坛坛罐罐,又重又笨的,而且一动就碎了,连拿来做夜壶都还要小心翼翼的。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想要。但是,强盗就是强盗,对于这些,自己不想要的东西,当然也不可能再留给其他的人。所以,他们一阵狠扎,最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完好的,连同那几十个冤死的阴魂一起,破船而沉到了河底。 按理说,在这样的河里,沉下的船也是可以看得到、捞得起来的,可是在兵荒马乱的战争时期,谁又有闲心去管这多余的事呢?! 所以,久而久之,泥沙的冲刷和堆积才把它淹没至今。 在江南老家的郑家老爷,得到这一噩耗,那可是他一生的积蓄、整个的家当呀!就这么毁于一旦。郑家老爷是愁、恨、苦、痛交加,不几天,也就一命归天了。 留下的郑家幼儿寡母,又是战火纷飞,也无暇顾及这桩惨案。也就此,因战争给一个大家族的败落提供了方便。 又经过几年的战争,才由原来的太原太守唐国公建立起了大唐。可是,这时的江南郑家,已经是销声匿迹了,就和当时的那艘旧船一样,沉没于历史的长河,再也没有人能够记忆起来了。 当地人也只是听说,那个河流迂回的深水湾里,不知是哪个年代,沉入了一艘大船,冤死了几十个人。 可除了河水的迂回徘徊和夜风的呜咽,没有人再去注意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至于江南郑家,后来还有没有故事,也已经不再是众人关注的话题了。 ------ 肖教授一口气说完这样一个动人的故事,可把旁边的几个人都听得呆了。 南飞是在之前就跟肖教授一起在工地、在村里了解了一点消息的,所以他也才这样地想听肖教授的这个故事。这里就只有江北雁是第一次听说这样一个非小说、电影、电视里的传奇故事,这可比那些故事要真实得多,她的心思也一直跟随着肖教授的故事,心情波澜起伏、时起时落。等肖教授把故事说完,你猜江北雁最关心的是什么—— “肖教授,以后就真的没有江南郑家那对孤儿寡母的消息了吗?她们最后的大结局是什么?”这是一般女孩看小说、电视想要的结果。 肖教授真的被江北雁的问题问住了。想了好久才说: “这,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只是和我们这次考古有关的历史事实,可是,可是,我,还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把这个关于人的故事编撰完整。” 从脸上可以看出,这个‘故事’留给江北雁的遗憾最大。 “雁子,人家肖教授是在讲历史,你可倒好,把人家肖教授的考古研究当成小说了。”南飞在一边笑话江北雁。 “那,既然是历史,而不是编造出来的,就是说,这对孤儿寡母更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了?那就更可以查到她们的结局了呀?”江北雁也不甘示弱。 “好好好,那我下次再去查查,江南郑家这对孤儿寡母的结果看是如何。”肖教授也只得笑着说。想想,肖教授又接着说: “哎?南飞,雁子,你们俩不就是江南的吗?你们也可以在有空的时候再去你们江南打听一下呗,看她们后来的结果如何呀?” “嗯?!”南飞和江北雁同时睁大了眼睛。 肖教授又轻轻地喝了一口茶,然后说: “好,故事我也讲完了,我来这边的事情也办完了,明天就该回去了,那边还有好多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呢!任总,南飞,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我们,可能还没有回去呢,明天我们就要回我的老家东北了。”任重对肖教授说。 “啊,我来时,听郑总郑前说过,你们是回东北探亲的,好,那你们明天就走吧!”肖教授说。 “肖教授,你回去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干呀?”南飞好像随时都在关心着肖教授身边发生的故事。 肖教授看了看南飞,笑笑说: “嗯,大事,等你回来再告诉你吧!”说完,和每个人一一握手,留给南飞他们一个满是问号的背影。 第33章 逝去的村庄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南飞微微睁开双眼,从被褥里伸出手来,轻轻地拉开窗帘,窗外是这个城市的远景,一层层的屋顶呈现出不同的形状,在一抹朝阳下起伏连绵,街道两旁的行道树的叶子已经落了,新的芽叶还没有长出来,显示出北方早春时节特有的风景。 街道上已是车水马龙,早起的人们已是熙熙攘攘。 南飞伸了个懒腰,相比于城市的快节奏生活,这两年,南飞更习惯于工地上的清新和自然。 他把手又一次缩进了被褥,还想再睡一会,江北雁动了一动,她也醒了。 “你也醒了?” “都是被你给弄的,本来我想再睡一会的。”说着,伸手捏了捏南飞的鼻子。 “嗳!等下我就要走了,我要跟任叔到他的老家去。”说着,南飞就把这次要去任重家的目的跟江北雁说了。 “这样行吗,这不是在欺骗老太太吗?” “这只能叫善意的谎言,在没能找到她真正的孙子之前,你觉得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吗?” “唉!老太太也是可怜,任叔也可怜。” “我已经把任叔的dna在当地的派出所作了登记,如果他的儿子也能在他所在的地方登记上来,那就有对比成功的可能,你也在你周围的朋友圈宣传宣传,留意留意。” “嗯!那你俩可要装得像一点,要不,不但不能安慰到老太太,反而弄巧成拙让老太太更加伤心。” “嗯!”说着,两人相视一笑,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江北雁把南飞和任重送到了车站,南飞抱着江北雁亲了一下,江北雁又转过身来,抱住任重的胳膊,说: “任叔,你也要经常来看我哟!等我放假了,就去你们那玩。” “好的好的,到时欢迎你一定来,我和南飞都会在那边等你的,还有我们可爱的豆豆。” 南飞他们上了车,看着列车远去的方向,江北雁久久不愿离去,直到列车消失成一个黑点。 几小时后,南飞他们来到另一个车站,走出站台,搭上汽车,又走了约有两小时,才到了任重的老家—— 在南飞的想像中,北方的冬天,应该是家家门前挂满一串串玉米、红辣椒,或是把玉米在房子旁堆成垛,门口挂着红色的灯笼,穿着棉裤带着棉帽的小孩推着自制的小木车,旁边跟着一两只可爱的小狗,屋后是一片落了叶子的白桦林,斜斜的夕阳照在脱了皮的树干上,白得耀眼,远处的山顶上覆盖着白色的雪------ 可现实却让南飞怀疑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没有看到那成堆的玉米、辣椒,没有那红色的灯笼和对联,没有了那玩车的小孩和小狗,唯有那白桦林参差不齐地站着------ 南飞和任重沿着村里的小道朝村里走着,路旁的一只老狗,斜眼看了他俩一眼,又转过头去,好像视而不见。 坐在房前的一位老人,无神地抽着旱烟,任重走过去跟他打了声招呼,他也只是在喉管里哼了一声,继续抽着他的旱烟,眼里是那么的模糊和冷漠。 偶尔看到的一两个灯笼,也只是歪歪斜斜地在那里挂着,一间间半开不掩的木门,已被风雨浸湿得灰白或泛黑,偶尔从一家小院里传出哗哗哗哗的麻将声,还能证明这个村里有人的存在。 等任重、南飞走过时,也只是一两个人伸出头来,冷冷地瞅了他俩一眼,却又怕错过了自摸、放炮、抢杠等的一张好牌,又急急地缩了回去。 转过了几个弯,又转过了几道巷,才来到了任重的老家,他俩在门前停了下来。 南飞一看,这还算在村里比较高大的房子,但却只有楼下是用砖或木板装过的,楼上都一直是空的,旁边的算是厨房或者柴棚的地方,一部分都已经蹋了下来。 可以想像,早年,任重家小孩还没丢的时候,在村里应该是还不错的,也应该筹划着一个好的前景。可能是从那件事起,才失去了信心和希望,所以,一个好的基础就这样慢慢地“蹦蹋”了。 一根不知名的野藤,已从屋外伸到了屋内,曾经光滑的地板,也从裂缝里冒出小草来------ 自从那年任重把老妈送到妹妹家后,这里就再没人来打理过,虽然妹妹有时也过来看过一眼两眼的,但也是收拾不过来。 任重放下背包,在门口站了好久好久,内心的那种感觉,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南飞走了过去,伸手挽住了任重的胳膊。任重的另一只手伸过来握在南飞的手上,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这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看着比任重还老一些的男人过来: “哥,是你回来了?” 任重走了过去,一把抱住那个叫他哥的人,好久好久,就听到他俩都轻轻地哭了起来。很久,南飞才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任重的肩。 任重这时才轻轻地停了下来,指着那人对南飞说: “这是我的堂弟,你就叫他叔吧。” “叔,你好!”南飞笑着跟任重的堂弟打了招呼,堂弟睁大着模糊的眼睛朝南飞看着,惊奇地转向任重: “哥,这是--” “啊,他不是,他是我的一个同事,放假了,和我一起过来玩的。”任重知道堂弟错以为是任重找到儿子带回来了。 说着,堂弟拉着任重要到他家去,任重睁睁地看着他的老房子,有点复杂的不知所措。 他想跨进去,但又似乎没有勇气跨进去! 南飞和任重来到他堂弟的家,这也是一对空巢老人,两个儿子都外出打工了。过年时,其中一个儿子一家三口回来过,前几天刚刚又走了,另一个说公司里太忙,请不了假过年就没有回来。 现在家里就两个老人,过年那几天,有儿子媳妇孙子,也还算热闹了几天,现在又都全部走了,心里就显得更加的空落落的。 儿子们虽然也给两个老人买了新衣新裤的,可现在留给老俩口的、最不想放下的就是孙子落在家里的一个小玩具。老俩口把它用塑料口袋装着,保护得好好的。前两天,孙子还打电话来说,帮他把玩具放好,他下次来还要拿来玩的。所以,老俩口就更加把那玩具视为珍宝,就像抱着自己的孙子一样。 不一会儿,老太太就把饭菜摆了上来,老哥俩就在火坑旁慢慢地对酌起来。 说到,村里的田土现在都没人种了; 说到,猪牛羊现在也没人养了; 说到,山上的树也没人种也没人管了; 说到,谁家的房子坏了也找不到人帮着修理了------ 还说,过年前,村里出去打工的人都还没回来,村里有一个老人过世了,想找人抬棺材上山都找不到人,结果是到街上去请了几个在街边打零工的人来,才勉强把棺材抬到了山上; 还说,春节了,年轻人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就只有呆在哪家打了几天几夜的麻将后就又走了; 任重又把刚进村口时他遇到的情况说了。 堂弟说,现在寨子上的人也不像以前那样了,一个是,你可能离家时间太长了,也许他们真的不认识你了。再一个,现在来村里做推销骗一些老人钱财的也有,所以大家都不太相信人了,除非是特别熟悉的才敢打招呼。 还有就是,现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以前过年了,还能做些年糕呀、做一些元宵呀、储备些坚果呀、再买一些糖果之类的,有熟人、亲戚来了,叫进家也有点吃的招待,现在的年轻人也不准备这些了。老人想叫人进家也不太好意思了。 两个老人一边吃着菜、煨着酒,一边扯着原来村里那些往事,南飞在旁边也插不上嘴,只有任重的弟媳时不时的给南飞劝一劝菜。 他们又说到了任重儿子的事情,也问任重这么多年有什么消息没有,任重也只是摇了摇头,却看到他再也没有刚才聊起村里的往事时那么兴奋了。只见他唉了口气,私自提起杯子,把好大的一杯酒一饮而进,长长地叹了口气。 堂弟又对他安慰了一翻。这时,他们才注意到,只顾着老哥俩吹牛了,把个南飞冷落到了一边。 “小子,不好意思,一回到家,说起这些,就把你给忘在旁边了。”任重说着,从锅里夹了一块菜放在南飞的碗里。 “没事的,你们老哥俩也许好多年没见面了,肯定有好多说不完的话,你们说吧,我没关系的。”南飞笑笑说。 “小兄弟,你家是哪里的呀?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还习惯吗?” “叔,我家是南方的,没事,都很好的,就是有点冷,我们南方现在都快春天了,没想到你们这边还这么冷。” “哈哈,这还不算冷,听说明天还要下一场雪,可能会更冷。你要注意身体哟。” “没事的,叔。” 任重伸手过来捏了捏南飞的胳膊,说: “穿得是有点少哈,怪我昨天忘了提醒你了,没事吧?” “没事,叔,你不用担心我。” “要不,把我的棉衣给你披上吧,万一冻着了,我可不好交代。说着,任重转过身下了火坑,从包里取出了自己的棉袄,递给南飞。南飞一再推脱,可大家还是要把棉袄披上。南飞也只得把棉袄披上了。大家一看,都吃了一惊。堂弟把嘴凑到任重的耳边,说: “哥,你看,多像你年轻的时候呀。” “我看也有点像。”任重也看了南飞一眼,说。 堂弟又悄悄地说:“他不会就是咱侄子吧?” “不是,不是。” 堂弟又看了看南飞,又看了看任重的眼神,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任重和堂弟一直聊了好久,南飞在旁边都快要睡着了,任重才把他领到炕上,又把被褥给南飞铺好,等南飞躺下了,又给南飞掖了掖被褥,又在旁边跟堂弟轻轻聊了起来。 南飞在迷迷糊糊中睡去,这一夜,他一点都没感觉冷,有一种找到了家的感觉,反而觉得比平常温暖了许多。 第34章 北国风光 这一天,南飞感觉天亮得格外的早,躺在暧暧的炕上,南飞根本就不想起床,但窗外透过的光却特别的亮。南飞翻了个身,转过脸,看见任重就躺在自己身边。南飞这一动,把任重也弄醒了。任重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南飞,说: “臭小子,昨晚冷吗?”说着又把被褥往南飞露出的肩上扯了扯。 第34章“不冷,第一次睡炕,感觉还挺舒服的。” “那好呀,那以后就常来陪我睡炕呗。” “谁陪你睡了,我只是说这炕睡得舒服。” “你看,你这不跟我睡一起了吗?”说着把手伸到南飞的被褥里来。 “躲开躲开,你那臭猪脚。”南飞赶紧把被褥捂得更紧了。 “下雪了,下雪了!”窗外,是哪家的小孩,早起来,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下雪了?”南飞赶紧从炕上站了起来,朝窗户看去。 “臭小子,你穿好衣服,这可不是你家南方。等下要感冒的。”任重赶紧把衣服给南飞披上。 南飞果然看到,窗外已是一层厚厚的雪。南飞立即从床上起来,穿上了衣服,就即忙朝屋外跑去。任重在那里大喊: “你把那棉袄给我穿上。”眼里有一种不可改变的力量。 南飞也只好把那棉袄穿上了,打开门朝外面跑去。 一打开门,屋外已是厚厚的一层雪,足足有漫过膝盖那么深,屋上的雪也像面包一样,不但在屋上盖了一层,还沿着边沿朝下蔓下了许多。并从屋檐下挂下了好多冰凌,大的可能有手臂那么大。悬下来足足有一米多长。 南飞正要急着往外跑,后面任重又叫住了他: “你把这个换上,你觉得穿你那鞋子,等一下你还能找得回来吗?” 南飞转眼一看,任重提着一双好像是南方用来防水的高邦子水鞋。然后看看自己脚上的运动鞋,又看看齐膝深的雪,笑了笑,也就过来把“水鞋”换上了。 换好鞋子,走出大院,整个世界一片雪白,有些低矮的房子,基本就和地面连在一起了,看着只像是一个小小的面包。高一点的房子,都好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被褥。 一些小树,被压成了一个个箭弓,弯着腰,努力地在那里支撑着,偶尔伸出的一根树枝,就好像搭在那弓箭上的箭,随时都有可能射向天空。 那坪坦一点的田坝上,几个小孩在那里欢快地追逐着。跑着跑着,一个小女孩的红色围巾掉了下来,在空中飘了飘,才慢慢地落在洁白地雪地上,是那么的耀眼。 昨天路旁那只慵懒的老狗,也兴奋得追在孩子们的后面,不时“汪汪汪”地叫着。几个胆子更大一点的男孩,已经把竹子弯成了滑雪撬,在村口的小河上疯了起来。 远处的山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什么颜色了,全部裹在了一片白色当中,只有起伏的形状还在,这不就是一个冰雪里的童话世界吗? 南飞在心里想起了***的那首雄壮的《沁园春*雪》来,并在心里默默地念了起来——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 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 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 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 原驰蜡象 欲与天翁试比高 须晴日 看红装素裹 分外妖娆 -- 南飞无比地兴奋着。作为一个南方人,以前,整个冬天,可能也就有一两天,能看到天空中飘下雪花来,轻轻地落在房顶上、树上,等小孩们高兴地伸出手来,把一朵雪花接在手里,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已经化了。最好运气的年份,也就是能看到一两天,山上、原野上有一点白色,可一到中午雪就化了。所以南方的小孩,起得晚一点的,就根本看不到下雪。南飞这是真的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 厚厚地铺在地上; 厚厚地盖在房上; 厚厚地压在树上; 厚厚地装饰着整理个世界------ 而且还真的可以在结冰的水面溜冰、滑雪,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过。难怪***当年从南方来到北方,能写出那么气势磅礴的《沁田春*雪》来。 南飞钦佩这大自然给予这个世界的美,也羡慕那些能把这伟大的自然用诗、用画把它们表达出来的诗人和画家。 他张开双臂,在雪地上大声地喊了起来、跑了起来。一个猛子把头扎进了深深的雪地里,像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站在门前的任重、任重的堂弟以及大婶,都笑了起来。看得出,任重的眼里又多了一份爱在里面。 南飞从雪缝里爬了出来,抖抖满身的雪粒,又一个翻身,仰躺在了雪地里。躺了好久好久,南飞才想起拿出手机,给江北雁打起了电话: “喂,亲爱的,你猜我在干吗?” “你在睡懒觉吧?!” “这里太美了,我真的是在睡觉,但我是睡在雪上,你信不?” “睡在雪上?出什么事了?” “这里下雪了,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太漂亮了,有比膝盖还深呢!” “真的呀!发图片来我看看?” “好的,你等着哈。” 南飞说着,赶紧爬了起来,转过手机,东南西北,咔嚓咔嚓,不停地拍了起来。然后给江北雁发了过去。 不一会儿,江北雁在微信上传了语音过来: “怎么没你的人在里面呀?怕是从网上下载的图片来骗我的吧?!” “不信呀?好。” 南飞又转过手机,东南西北,对着自己,咔嚓咔嚓,又拍了起来。然后又给江北雁发了过去。 “哇,真的有那么多雪呀,你好臭美呀,早知道我跟你们一起去了。” 江北雁在电话那头假装生气地说。 “嘿嘿,那也要看运气呀,昨天没下,我今天一起床就下了,你来,万一天上又不下雪呢?”南飞还在得意。 “哼!你就臭美吧你,不理你了!”说着,江北雁挂断了电话。 南飞还在兴奋中,又拿起手机,哒哒哒地按起字来: —— 《雪缘》 今夜 你把梦 编织成一枚雪花 飘渺在空中 飘渺在窗下 我—— 用尘世的脚步 半个世纪的追逐 传说中的身影 时隐时现 若有若无 佛说 一个虔诚的信徒 今夜 能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 断桥亭边 等待风的到来 等待—— 那一片雪花飘舞 等待—— 那一场美丽邂逅 你 如一粒雪花 走进我的视线 走进我的青春诗页 我以雪花的名义 为你谱歌一曲 把这瞬间的美丽 镂刻在心里 镂刻成 这个季节的传奇—— 然后,南飞附上了几张最好的图片,给江北雁发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江北雁发来了两个捂着嘴发笑的表情。 南飞收了手机,又一阵风地跑到田野上,跟那帮小孩玩起堆雪人来。 他们堆起了一个好大好大的雪人,用松枝连同松针弓成了雪人的耳朵,又找来一个大大的胡萝卜做成了雪人的鼻子,还拔下了两个大大的冰凌做成了两个大大的角,看起来是那么的威武雄壮,就像一个大大的英雄。 南飞又解下了小女孩的红色围巾,也围在了雪人的脖子上,然后大家围着雪人笑着、跳着-- 也不知什么时候,任重也来到了他们身后,也跟着孩子们笑着,他还从自己老房子里翻出一把自己原来用过的凿子和砚墨,为孩子们给雪人画做上了眼睛。 几人孩子走了过来,有的蹲在他身边,有的拉着他的衣角,静静地看着这个他们似曾相识的“大伯伯”为他们的雪人添上最精彩的一笔。等他画完了,孩子们都给他投来敬佩的目光。任重摸摸两个孩子的脸,好像二十年前的那份笑容又回来了。 南飞也欣赏地看着任重,心里暗暗地想,这位“大伯伯”,不知脑子里装着多少才智和智慧,如果有一天他完全放下了心里的心事,那将会有多少东西表现出来呀! 任重画完了雪人,拍拍手,转过脸对南飞说: “小子,还要吃饭不?都老半天了,家里还在等我们呢!” 说着,拉着南飞朝堂弟家走去。 来到炕边,南飞怎么也脱不也那双“水鞋”来,几个老人都笑了,任重走了过来,用手点了点南飞的额头,说: “你咋又笨了叫呢!你不看这里还有拉链的吗!”说着就帮南飞脱了起来。其实,找不到拉链是一方面,脱下“水鞋”来才知道,鞋子里早就进好多的水了,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南飞也不知道,其实,应该是不知不觉落进去的雪花,温度升高后而融化了。刚才跑着跳着不知道,这会才看到,南飞的脚也被冰雪水泡得肿了起来。南飞就叫婶婶拿盆热水来,又被任重他们制止了,说: “被冰雪冻了,不能用热水烫,那样会很危险的。”说着,任重就用双手慢慢地帮南飞揉搓起脚来。婶婶又给他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元宵,说: “孩子,快把这热汤喝下,一会儿就好了。” 吃了中饭,南飞休息了一下,又到雪地里跑了一圈回来,又拍了不少的照片,也给江北雁发了不少的照片。 今晚,堂弟把年前自己打来的野味,除了过年儿子孙子回来时还留下的,都拿出来了,也办了满满一桌,也把村里的几个老人叫了过来。 晚饭,任重和大家又喝了不少的酒。 也说起了任重妈妈的事; 也说起了这些年任重孩子的事; 也说到了要带南飞到妹妹家去看老太太的事------ 南飞也随着他们的情绪,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心酸起来。 在任重和所有老人的热情相劝下,南飞也少少的喝了两小碗酒,热热的酒从南飞的喉管一直热到胃肠,南飞感觉到微微地醉了,一下子,脸也慢慢地红了起来。 晚上,南飞在醉中、梦中,迷迷糊糊地: 好像一双熟悉的大手把他抱到了热热的炕上; 好像一双大手再一次给他搓了搓还有些微肿的脚; 好像一双大手给他盖上了暧暧的被褥; 好像一双大手在他的额上轻轻听了听温度; 半夜—— 好像一双大手轻轻地把他搂在怀里; 今夜,他仿佛又闻到了来自父亲那熟悉的气息------ 第35章 我的孙子 雪,已经停了,可北方的太阳照在雪上,却没有一点想要让雪融化的感觉。不过,在阳光下的雪原比昨天的雪更美了。 早上起来,雪地上是那么的耀眼。 今天,任重和南飞要到任重的妹妹家去了。早早的,婶婶就为他们煮好了两碗热气腾腾的元宵。 吃完,两人就上路了。 一路上,南飞还在玩着雪,可任重今天却不怎么说话。玩了好一会,南飞也感觉有点不对劲,也就停了下来,他也知道任重今天为什么不说话的原因了。然后走到任重的边,说: “等一下到家了,我该怎么说呀?”说着,看了看任重。 “唉!”任重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南飞说: “小时候,儿子和奶奶很好,他从一岁开始,就一直是和奶奶一起睡觉,奶奶也会讲好多好多的故事。儿子每次哭的时候,不是要妈妈,也不是要爸爸,而是要找奶奶。” “有一次,儿子刚刚会说话,奶奶坐在门口帮他洗尿片,他轻轻地跑到奶奶的身后,跟奶奶捶背,然后对奶奶说,奶奶,你把尿片洗干干净净地放好哈,等我大了,有儿子了,再留给我儿子用。” 奶奶转过身来,搂住孙子,笑得喘不过气来。”说着,任重嘴角才露出了一点笑容。 南飞也在想,那一定是个慈祥而又和蔼的奶奶。 在家里,南飞没见过奶奶,他的奶奶,也是在南飞还没有出生之前就去逝了。小时候也经常看到周围的奶奶背着自己的孙子,或是牵着他的小手,那种慈祥而又温和的眼睛,经常让南飞羡慕不已。 想着想着,南飞的心里不再那么地紧张了,也就放松了许多。 妹妹所在的村庄比任重老家的村子要大了许多,也比那要热闹了许多。还隔着好远,任重就指着其中的一栋房子告诉南飞,那就是妹妹的家。 妹妹的房子在村子的东头,第一个要走近的就是妹妹的家。 慢慢地走近了,在一间半开着的窗户里面,南飞一眼就看到一个老人用手撑在窗台上,把头放在手臂上,两眼无神地、默默地向外张望—— 那种犹豫的表情,那双混浊的眼睛,湿得是那样孤单和迷茫。 几丝白发,斜斜地垂挂在额前,却也挡不住脸上的忧伤。 走着走着,任重的步子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竟然站在那里不动了,背包从他的肩上轻轻滑落在地面------ 又站了好久好久,只见任重‘咚’的一声双膝跪在了地上,重重的一个头磕到了地上,无声的泪从他的眼睛里涌出,无声的抽泣使得他整个身体都在打颤。 南飞赶紧走了过去想把他扶起来,可是不知用了多大的劲也没能让任重抬起头来,南飞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任叔,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这时,窗口的奶奶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在那里大声地喊了起来: “姑娘,姑娘,你快来看,你快来看,外面是谁来了,外面是谁来了。”说着手在不停地擦眼。 妹妹听到叫声从屋里走了出来,一看,有两个人远远地跪在屋前,她也吃了一惊,忙走了过去: “哥,是你呀,你都有好多年没有回家了呀!” 说着妹妹也哭着跪了下来。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眼泪都不停地流在对方的肩上。奶奶好像听到了,从屋里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拄着拐杖: “儿子,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呀!” 一行混浊的老泪从她模糊的眼眶里流了出来,手也一直颤抖着指向南飞、任重他俩。 任重和妹妹赶紧站了起来,慌忙跑了过去,三个人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泪水在她们的眼里尽情地流着,好久好久------ 南飞走了过去,把一只手放在任重的背上,另一只手,挽在了奶奶的肩上,轻轻地拍着,好久,哭泣的声音才小了点,南飞轻轻地叫了声: “奶奶!” 奶奶的抽泣声马上停了下来,停了好久才把头慢慢地朝南飞转了过来,用手背揉了揉双眼,抬起头、直起腰、垫起脚在南飞的脸上看了又看。 好久好久,才又伸出颤抖的双手,慢慢地伸向南飞的脸,轻轻地,从脸摸到了头发,又从头发摸到了耳朵,又从耳朵摸到了双肩。然后,紧紧地把南飞搂在了怀里。嚎啕大哭: “我的孙子呀!!!” 任重在旁也吃了一惊,妹妹也在那迷糊着,好久,才把哥哥扯到一边,轻声地说: “哥,这是怎么一回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你怎么也没先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任重扯了一下妹妹的衣服,又转过头看了南飞和奶奶一眼,轻轻地对妹妹说: “这不是,这只是我们的一个同事,刚好跟你侄儿长得差不多,我带他来这边玩的。”妹妹也吃了一惊。 “那你咱不先打个电话给我,你看把老太太骗得。要是她清醒过来知道了,不定又会弄出什么事来。到时,我看你怎么处理。” “这么多年了,我也是没办法,我看他长得很像的,就把他带了过来,扯了个谎。” “等下我看你们怎么圆吧,老太太万一有什么事,我可不管了。”妹妹生气地说。 南飞被奶奶紧紧地抱着,也陪着她流了好多的泪,也不知该怎么才好,时不时的也轻轻地叫了几声奶奶。 奶奶哭了好久,才慢慢地停了下来,伸出手,给南飞擦擦眼角的泪。又紧紧地拉着南飞的手,说: “快过来,奶奶看看,奶奶看看。”说着,奶奶就坐在了门坎上,又拉着南飞上上下下的看了又看。 妹妹走过去拿起刚才任重和南飞的包,又走到奶奶和南飞的面前,说: “都先进屋吧,都先进屋吧,有话到屋里说,有话到屋里说。别又弄感冒了。” 任重也赶紧走了过去扶起了奶奶,南飞拉着奶奶的另一只手。等奶奶慢慢地站了起来,才慢慢地朝屋里走。 奶奶一直把南飞的手拉着,生怕她一不小心南飞就要飞走似的,她坐下了,又把南飞拉坐在她的身边接着又把南飞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嘴里还不停地说: “好多年了,好多年了,我孙子辛苦了,我孙子辛苦了!”说着,又是摸摸南飞的手,又是扯扯南飞的衣服。 任重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对他来说好像从前—— 那时,多少次任重从外面工作回来,奶奶和孙子就是这样坐在火塘边,儿子把手放在奶奶的腿上,眼睛不停地注视着奶奶,奶奶时不时地伸出手,一会儿摸摸孙子的头,一会儿又整整孙子的衣服。有时在轻轻地给孙子讲故事,有时又给孙子唱唱歌,孙子也总是这样乖乖地呆在奶奶的腿边。 玩够了,听睏了,就把头歪在奶奶的膝上睡着了。这时,奶奶就拉过孙子的小手指,轻轻地帮他修剪指甲,或是用棉花头帮他清清耳朵。任重有时也总是说你别这样惯着他,但他又是多么地希望每天都看着这样的画面—— 这时,妹妹端来了一个面盆走到南飞的面前,又不知道怎么称呼,就又看了看任重。任重忙走了过去,说: “啊,他现在叫南飞,你就叫他南飞吧。” “啊,南飞,你洗把脸吧!”说着,妹妹把面盆递了过去。 “啊,谢谢姑姑。”南飞想了想也只能这样叫了。说着,他又把面盆送到了奶奶的面前,说: “奶奶,你洗个脸吧!” 奶奶说什么也不肯先洗,一定要南飞先洗。南飞也只好先洗了。他在认真地洗着,奶奶在旁边静静地看着,脸上有了慈祥的笑意。不停地说: “大了,都长这么大了,都长这么大了!!!” 南飞也只好回头对奶奶笑了笑。 休息了好久,任重拿来背包,坐在奶奶的身边,从包里拿出帮奶奶买的东西,边拿边说: “妈,这是我帮你买的保暖内衣。” “妈,这是我帮你买的防滑布鞋。” “妈,这是我给你买的保温手套。” “这是------” 奶奶把手停在了任重给她的衣物上,转过脸对着任重,冷冷地说: “你咋不跟我孙子买一件呢!”说着,有点生气的样子。弄得任重也一时反应不过来。南飞在旁边忙说: “奶奶,他已经给我买了,已经给我买了,都放在我包里的。” 奶奶这时脸上才又露出了微笑。 妹妹一直在厨房里忙着,一会儿,中午饭就上来了,摆了满满一桌,奶奶执意要南飞坐在她的身边,吃饭了,奶奶不停地往南飞的碗里夹菜: “这是你小时最爱吃的鸡腿,” “这是你小时最爱吃的肥肉炒白菜,” “这是你小时最爱吃的冬瓜炖猪蹄,” “这是你小时最爱吃的凉拌酸猪耳,” ------ 南飞只是在那里应接不暇,今天,他吃了一餐又饱又幸福的午饭。 午饭后,奶奶又把南飞拉到她住的房间,翻出了好多二十几年前三四岁小孩玩的玩具,一样一样地把它们递到南飞的手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你看,这是你小时,奶奶给你缝的沙包;” “你看,这是你小时,你爸爸给你做的弹弓;” “你看,这是你小时,你爸爸给你做的高脚马;” “你看,这是你小时,你爸爸给你做的小船;” ------ 一整个下午,奶奶把自己房间里的东西翻了一遍,也把孙子小时候的所有一切念叨了一遍。 那个晚上,直到很晚很晚,奶奶一直看着南飞在床上躺下了,又坐在南飞的床前,伸出手轻轻地在南飞的肩上拍着,嘴里轻轻地哼着二十年前的儿歌—— 宝宝要睡了 虫虫莫打扰 宝宝要睡了 老鼠别乱咬 宝宝要睡了 猫儿别乱跑 ------ 南飞真的在奶奶的儿歌中睡着了。 梦里,他也在笑—— 第36章 我会回来的 第二天,南飞早早起来,躺在床上,想想奶奶这两天的表现,是真的把他当成她的孙子了,真的不知道怎么离开。 要是就这么地离开了,还不知道她会出什么事情来。心理也在盘算,是不是当初本就不该来这样欺骗她,现在已是骑虎难下了。 但转念一想,二十多年了,用自己一个善意的谎言,让奶奶高兴了几天,其实也是好事呀。 南飞正在心里复杂地对比着,任重又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来。说: “臭小子,今天这么早就醒了呀!不贪睡了?”说着坐在南飞的床前,微微地笑着。南飞转过身子,把身子朝上移了移,又把双手枕在头后,看着任重,说: “这两天,我们是不是做错了一件事呀?” “你小子今天咋也有心事起来了,做错什么样事了?” “我们是不是不该来这样骗奶奶,看奶奶现在这样子,我们又怎么好跟她告别离去呀!” “没有呀,老太太这两天很高兴的呀!” “这两天是高兴了,可我们离去以后呢?” 任重默默地,好久没有出声,他在想—— 以前,他每次回来,老太太都会瞅着他的身后看,有没有那个她想要的身影出现,可又一次次地让她失望。 一次次地追问他什么时候把她的孙子找回来,他却总是难以应对。 一次次地在他的面前无声地哭泣,哭得任重的心里比老太太还要酸楚;甚至抱着任重的手臂胳膊咬上一口,任重也是无动于衷。 其实,任重的内心倒是真的希望老太太能在他的手臂、胳膊上真咬一口,借以来减轻他内心的内疚和痛苦,让那流出的血来减轻他心里头所滴的血。 多少次,任重也只能抱着老太太的头母子俩失声痛哭,哭过后又相互地自我安慰。 多少年,这也是任重既想回家又怕回家的症结所在—— 任重还留在那复杂的回忆当中,南飞看到他那复杂的表情和复杂的内心,轻轻伸过手来,把任重的手握在了一起。 “没关系的,大不了,我们再在这里多呆上几天,多陪陪奶奶。” 任重紧紧握住了南飞的手,眼角差点流出感激的泪,说: “小子,这几天太感谢你了,是你终于让老太太过上了两天开心的日子。我也终于能轻松地在家呆上两天了。” “看把你激动得,这么大男人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也不怕羞羞。”说着用手臂帮任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故意做出轻松开玩笑的样子。 任重也终于破啼为笑,推开了南飞的手。停了一下,说: “那我们就再在这里多呆上一天?”并向南飞投去咨询的目光。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呀,要不,奶奶那怎么办!”南飞说着,也慢慢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穿上衣服起床。 任重又高兴地张开双臂,把南飞搂在了怀里,更是顺势地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南飞没有注意到,想躲开已来不及了,只好狠狠地瞪了任重一眼。 等他俩起床走出门来,奶奶早已等在门口了,一看到南飞出门,就走过来拉上南飞的手,又是洗脸,又是吃早点地安排着。 吃了早点,南飞就对奶奶说,他想到后面的白桦林里去转转,奶奶还是答应了。这样南飞就到后山的白桦林里转了一圈,出门时,奶奶深情而又有几分担心地在门口望了好久好久。 任重顺便在家里做了一些事情。 很快就来到了晚上,等把奶奶安排好睡下以后,南飞和任重又商量起要回去的事情。没办法,假期也没有多少天了,而且南飞也还要回他家里去一趟,明天是必须得要走了,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有一个好的办法,最后就只有忍心地不告诉而别了。 说着,任重就悄悄地把妹妹叫了过来,把想法告诉了她,妹妹也感觉到非常地为难,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只好如此了。 这夜,奶奶倒是也非常地安静,对南飞安排了几句就真的睡下了,静静地没有一点儿声音。 南飞和任重悄悄地回到房里,轻轻地整理了一下他俩的衣物,也就悄悄地睡下了,也没有说太多的话。 天还没亮,南飞和任重就悄悄地起床了。他们想在奶奶未醒来之前离开,以免到时奶奶接受不了,或是又要缠着南飞留下来。 他们轻轻起床,悄悄拿上整理好的包裹,轻轻地走出了房间,一直摸索着走到村口的大路上,才敢打开手电筒,回头看了看,相信奶奶确实没有被吵醒才放下心来。 任重又静静地朝“家里”看了几眼,一种离别的复杂心情又一次涌上了他的心尖—— 他没能清晰地看清那扇窗户! 南飞走了过来,轻轻地拉起他的手臂,这才一步三回头地朝前走去。 随着游离的手电灯光,慢慢地朝前走着,看看来到村口的大树下,却有一个微微的灯光在那里亮着,他俩心想,这也不是农忙季节,是谁会起得这么早呢!难道现在还有要去赶早集的吗?他俩也只是看,也没怎么往心理去,继续地朝村口那路、那灯光走去。 马上要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盏老式的马灯,马灯旁边坐着一个老人。 “奶奶,怎么是您坐在这里呀?” “妈,这么早,你到这里来干吗呀?” 奶奶没有出声,擅微微地站了起来,伸出手拉过南飞的手,抬起头,南飞才看到奶奶的眼里满是混浊的泪水,南飞的眼泪也忍不住哗哗地流了出来。忙伸出手想为奶奶擦去泪水,奶奶也抬起手来想帮南飞擦掉的眼泪,慢慢地说: “孩子,你真是一个好孩子,谢谢你给了我这几天的快乐!” “奶奶,这是我应该的呀,我------” 奶奶伸出手打断了南飞的话,说: “你刚来的那天,我确实以为你是我的孙孙-----” “奶奶,我------” 奶奶再一次打断了南飞的说话。 “如果我孙孙还在的话,也应该跟你差不多大了,而且你的动作,你的背影和有时说话的姿势都跟你任叔年轻时一模一样,我想如果是我孙子,也应该跟他爸差不多,所以我还真的以为你就是我的孙孙了-----” “妈,我们没有想要故意骗你------”任重忙走向前来对奶奶说。 奶奶向任重摆了摆手,继续说: “后来,我带你去看了那些玩具什么的,我也知道,你也一直在努力地配合我,也对我说的有关我孙孙童年的话题很感兴趣,可是,你还是不能说出那些发生在我孙孙童年的哪怕是一点故事------” 南飞慢慢地扶着奶奶让她就在路边坐了下来,轻轻地对奶奶说: “奶奶,对不起,是我们欺骗了您,对不起!------” 奶奶也把南飞拉着坐在了她的身边,转过脸来,在南飞的脸上看了又看,伸出手摸了摸南飞的脸,又抹了抹南飞的头发,说: “你是个好孩子,你没有对不起奶奶,”奶奶接着说: “其实,这么多年,这件事我也想了好多好多,我的孙孙走了,哪能就这么容易地找回来的,如果他能找到一个好的地方,我也听说了,像他原来那么大的男孩子,好多都是那些没有孩子的家庭偷偷地买了去的,如果是那样,那只要他现在的爸爸妈妈对他好就可以了,我的内心也只是想在我百年归事时再能看上我的孙孙一眼,我也就满足了------”说着,她又把头转向任重,说: “这些年,也多亏了你了,其实我也知道,你的内心比我更加地痛苦,如果能够,也要努力地把儿子找回来,但首先要把自己管理好,把生活过好了。”说着,又把任重的头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任重把头靠在妈妈的怀里,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失声地在妈妈的怀里痛苦起来。 南飞在旁边看着,心里也觉得十分的难受。也走过去伸出手把奶奶和任重都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这时妹妹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原来,妹妹在送走他俩以后,又担心老太太受不了,就想进去安慰她几句,或是进去陪她说说话,打开房门一看,人都没有了,她又在各个房间找了一下,也没有人,她又不敢去告诉邻里大家,又怕会出什么差错,就赶忙赶过来,想趁哥哥没有走远,把这事告诉哥哥。才又在这里遇见了他们。她悬着的心也才慢慢地落了下来,她也在那里急得哭了起来。 好久好久,他们才从哭声中缓过来。 “奶奶,我们要走了,您也一定要保重身体,我们一定还会回来看您的。”南飞想把奶奶从地上拉起来。 奶奶又双手握着南飞的手,看了又看,又说: “你跟我孙子长得真的很像,你也是个好孩子,我也喜欢。”说着慢慢地把一只手伸进衣袋里慢慢地摸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东西,慢慢地打开一层又一层,里面是一个透明的老式玉手镯,然后慢慢地举在手里,说: “我有一对这样的手镯,是我出嫁时我的奶奶送给我的嫁妆,其中一个,我给了她姑姑------”说着她转眼看了看任重的妹妹,南飞也转过头看了过去,确实在她的手上有一个跟这个一模一样的手镯。 “这一个,我想送给你,这次你能到我们家里来,我想,我儿子可能也跟我一样早已把你认为是他儿子了,那你就真的做我的孙子吧!”说着,用慈祥而又真诚的目光久久地看着南飞,好似在急切地等待他的答案。 南飞也非常感激来自任重以及奶奶的那份真爱,也就非常感动地跪在了奶奶的面前,深情地叫了一声“奶奶”。 奶奶赶忙伸出双手想把南飞扶起来,任重也立马站了起来,张开手把南飞扶起。奶奶又拉过南飞的手,把手镯轻轻地给南飞戴上,边戴边说: “戴上这个,你就是我的真孙子了,如果有一天你们能把我的真孙子找到,那你就跟他是亲兄弟一样的对待,如果真的找不着他了,你就是我唯一的孙子了!”说着,又把南飞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奶奶,您放心,我们一定要把那个哥哥或者弟弟找回来。” 他们又坐在一起说了好多的话,奶奶微笑着送他俩上路,不停地对着车子挥手。 “一路小心,有空就回来看看!” “奶奶,我会回来的!!!” 第37章 能不忆江南? 第37章、能不忆江南? 江南好, 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 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列车徐徐地向着另一个方向开去,车上的南飞早已随着汽笛的呼唤,心也跟着飞向了远方—— 白墙黛瓦、小桥流水—— 江南,那是南飞童年抹不去的深深记忆,如今又一次踏上这归乡路,虽不是千山万水,也不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但每一次回家,都和所有人一样,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情感和思念。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乡愁吧—— “回家”是中国人大脑里最甜蜜、最美好的记忆!!! 古榕树下,缓缓流过的小溪,溪水清沏而温馨;青青的石板路,光滑而明亮,有多少人踩过的足印;溪旁浣衣的阿婆和洗菜的阿姐,总是露出亲切的微笑,在和走过的每一个人打着招呼。 不时摇过来的一叶乌篷船,撑着篙的大婶,篮底白花的上衣,或是已有部分已被雨水浸湿,把个上身画出优美的曲线,该凸的凸,该凹的凹,红围巾映着红脸颊,就连船尾的鸬鹚也看得不想下水了。 晨雾伴随着炊烟,从还没冒出新芽的树技间升起,谁家又飘起了淡淡的茶香---- —— 南飞望着窗外,淡淡一笑,不由得也轻轻咽了一下口水。这轻轻一笑也没能逃过坐在身边任重的眼睛。任重看了南飞一眼,说: “傻小子,又想到什么美事了?” “没有呀!什么也没有想呀!”南飞支吾着。 “还没有吗,你看,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任重慈爱地看着南飞。 自从这几天南飞在老太太面前良好的表现和走时老太太说把南飞看成是自己的亲孙子后,任重更是对南飞生出了更多关爱和亲切感。 南飞真的以为自己有可能口水流了出来,无意识地想伸手去擦,任重却开始笑了,又一个尴尬的举动暴露在任重面前。南飞气得伸出双手掐住了任重的脖子。却又被任重轻轻一揽,把头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南飞没有生气,反而静静地把头赖在任重的怀里靠了一会。任重看着,又轻轻理了理南飞的头发。 “还有多久能到你家呀?”任重边理着南飞的头发,边问。 南飞看了看时间,说: “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吧!” “还是你们南方好呀,你看坐在这车上都能慢慢地感觉暖和起来了。” “那是当然。” “臭小子,还挺不谦虚的哈。” 停了一会,南飞也从任重的身上把头抬了起来。看着任重说: “其实,你们那也很好的,就那大雪,我可是第一次看到,那真的很美。就是天气有点太冷,受不了。” “那明年下雪了,我又带你去看雪?” 南飞看着他,没有说话。 列车到了,任重和南飞随着人群走出了车站,一阵春风轻轻吹过,马上感觉到一种春天来了的感觉。又转了几十分钟的车,终于来到南飞家的江南小镇。 河水仍然流着,一片片绿油油的油菜和春小麦,几幢白色的房子镶嵌在绿色的田园边缘。 树,已冒出了尖尖的新芽,远处的山上已是隐隐约约开出了几树白色的野樱花;几只早春的水鸭,已在水面上欢快地游着—— “春江水暧鸭先知!” 南飞默默地念着。 几个走过的村民,熟悉地跟南飞打着招呼。又热情地邀请南飞到家里去玩。南飞都客气地谢绝了,还是先回家吧! 一块不大的场坝里,几个小孩正在嘻嘻哈哈地玩着,看到这边走过来两个“生人”也不约而同地朝这边看了过来。 一会儿,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朝这边跑了过来。 “小叔!小叔!” “宇宇,慢点,慢点,小心摔了!” 南飞说着向前紧赶到了几步。等小宇跑近,南飞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紧紧地把小宇抱了起来,顺势抱着小宇旋转了几圈,小宇在南飞的怀里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任重在旁边也投去羡慕的目光。 南飞慢慢停了下来,重重地在小宇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小宇也“啪啪啪”地在南飞的脸上亲了几口。 “宇宇,想小叔吗?” “想,都想死我了。我天天梦里都想小叔。” “真的假的,你小屁孩,就会嘴甜。骗我的吧?”说着又在小宇的脸上亲了一口。 “真的想,前天晚上,我都还想你,想得我都忘记起床撒尿了。 “然后呢?尿床了!” “没有,后来爸爸抱我去尿了。小叔不乖,讲流话。”小宇说着,在南飞的脸上轻轻打了一巴掌。南飞赶紧把头躲进小宇的面前。没有打到。 “说尿床也是流话呀?” “就是!就是!” 任重在旁边也笑了起来。这时,南飞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任重的存在。就抱过小宇来,对着任重,说: “这个叫爷爷。” “爷爷!” “嗳!”把个任重高兴得。伸出手想接过小宇去抱抱,小宇一扭身子,躲过了。任重只好从南飞的肩上接过包,就让南飞抱着小宇在前面走着,他屁癫屁癫地跟在后面,不停地在南飞身后逗着小宇。 他们走到刚才玩的小场坝,南飞把小宇放了下来,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些糖和水果,一一递到了小宇的手里,说: “宇宇,把这些分给小伙伴们吃。” 小宇接过糖和水果,分了一部分出去,还有其中一个没有,可小宇好像也不想给他了。南飞看见了,又说: “宇宇,把你手上的给他呀!” “不给他。” “大家都给了,为什么不给他呀?” “不给他,他刚才从家里得的吃的也没给我吃。”说着,把拿着东西的手缩到了身后。南飞走了过去,轻轻对小宇说: “要给,你给他了,他下次再有东西他就会也给你的。” “我下次有东西,也给你,第一个给你,宇宇。”另一个小孩忙说。 “你看,他都说下次得东西给你了,给他一个吧,这样才是好朋友,宇宇乖。”南飞蹲下身子给小宇解释。 小宇及不情愿地把东西给了那个小孩,很委屈地说: “可是,我没有了呀!”有点想哭出来的感觉。 “还有,还有,你看这里还有好多好多的。”南飞说着,打开包给小宇看。又拿起一个给了小宇,才没让小宇哭出声来。南飞轻轻地把小宇抱了起来,朝家里走去。 转过了几个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巷,来到了南飞的老家。 这是一个南方特有的小院,白色的院墙,大约有一人半高,上面盖着一排砌成波浪形的黑瓦,每一个伏起的浪峰上,又都用瓦做成了一个四角的花纹。 院内一角,伸出了一株石榴树枝,树枝已开始冒出了新芽,另一角是一株大叶的橙子,翠绿的叶子中间,还挂着两个黄色的橙子,显得格外地耀眼。 门前是两级用青石板做成的台阶,已经补踩得光滑油亮的,两个对开的木门,还吊着两个狮口形的锁挂,两边的两根木柱上,刻着一副老式的对联,字迹仍隐约可见—— 上联:华夏五千年经天纬地文明史 下联:新春九万里丰衣足食幸福家 一跨进门,小宇就要从南飞的怀里挣脱下来,快速地朝屋里跑去,还不停地喊了起来: “爸爸,你出来看谁来了?妈妈,你出来看谁来了!” 这时,从屋里走出小宇的爸爸来。把小宇抱在了怀里。 “啊,是小弟回来了。” 小宇的妈妈也从家里走了出来,从南飞的手里接过背包,说: “小弟回来了?” “嫂子好,嗯,回来了。”说着赶快向哥哥嫂子介绍起任重来。 “啊,这是我们的同事,你们就叫他任叔吧。” “任叔好!” “任叔好!” “宇宇爸爸好!宇宇妈妈好。”任重也热情地打着招呼。 嫂子又从任重的肩上接过背包,立即招呼他进屋坐。 任重答应着,眼睛却一直在不停地四处观望。小院子里,是一栋南方纯木质结构的大瓦房,都用油漆漆成油黑色,窗子上还雕刻着各式的窗花,有什么“喜上眉梢”呀,“五子闹莲”呀,“鱼跃龙门”呀,等等。 还好任重这么多年走南闯北的,这些东西多多少少知道一点,才不使他过份的惊奇。但这些古色古香的南方建筑也还是让他这个搞建筑的确实感到惊叹。 大门上是刚刚春节时贴上的对联,红红地映衬在老式的房屋上,又是那么的显眼。一个古老、温馨、和谐的“家”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摆在了任重的面前。 南飞走进了屋子,好一会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任重一直在看,就走了过来,说: “难道你想把这些古老工艺,就用你的眼睛偷了去?” “我哪偷得了这些,能偷到这些,我早就成中国的大国工匠了。” “那就先进屋洗脸,吃东西吧!” 任重只好跟着南飞走进了屋里,眼睛却还是不停地在那里扫着。走进屋子,南飞的妈妈就把一盘洗脸的水送到了他的面前。任重赶紧接了过来,嘴里忙说: “这是嫂子吧!你好你好!谢谢,谢谢!” 南飞的妈妈没说什么,只是对任重笑了笑。 “你快洗吧,你看大家都在等你了。”南飞好像在训话。 任重抬眼一看,暧暧的火台上,确实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火还在那旺旺的烧着。一股热热的酒味已在满屋子里飘了起来。 等任重洗完脸,小宇慢慢地已把一个凳子搬到了他的面前。 “爷爷,坐!” 任重赶紧在衣脚旁擦了擦手上的水,一把把小宇搂在了怀里,并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宇宇真乖!” 小宇还是有点不情愿地想从任重的怀里挣脱出来,任重从自己衣袋里抽出一个红包,塞进了小宇的小衣袋里,并把小宇交到了他爸爸的怀里。大家因为红包的事又客气了好久才团团地坐了下来。 菜上了; 酒上了; 一股浓浓的家的味道,在每个人的心中荡漾着。 第38章 祭奠父亲 第38章、祭奠父亲 一宿无话,这一觉睡得南飞特别的香甜,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被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惊醒。 “小叔,开门,小叔,开门------” 南飞一听,是小宇的声音,赶紧爬起来开门。 “宇宇,你干吗呀?这么早!”南飞一看,小宇只穿着内衣内裤,抖抖索索地站在门口。 “我想来和你睡。” 说着,还没等南飞让路,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揭开被褥钻了进去。南飞也感觉到有些冷,也急忙跟着钻进了被褥。用手摸了摸小宇的身上,冷冰冰的,赶紧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又把他背后的被褥扎得紧紧的。伸手在小宇的背上、屁股上轻轻地摸着。 “你看你,搞得身上都冷冰冰的,等下生病了又要被打针的。”南飞说着,眼睛盯盯地看着小宇。 “我想来和你睡。”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不说呢?昨晚上跟我一起来呀!” “昨晚上你喝酒了。臭!” “那今天早上你就不怕我臭酒了。”南飞说着,故意把鼻子凑到小宇的脸上,说:“还臭不?” 小宇故意闻了闻,马上转过身去。用手捂着鼻子说: “嗯嗯嗯,还臭!臭死了!” “臭死你,臭死你!”南飞故意抱紧小宇,把鼻子凑到他的脸上。小宇只是笑着在被褥里打滚,把被褥全踢到了另一边。 “好了,好了。我怕你了,乖乖趟下吧,一会儿又要感冒了。 南飞赶紧拉过被褥。一会儿,小宇又从被褥里伸出手来,南飞正想把他的小手拉进被褥,一看小宇手上却拿着东西,说: “小叔,你看,我给你留的响尾炮。” “臭小子,你还真留有响尾炮呀!” “你不是答应我回来给我放响尾炮的吗?起床呀,我俩放去呀!”说着就要起床,南飞又赶紧把他往里面扯。 “响尾炮要晚上放才好看,哪有大清早放响尾炮的。” “我就想现在放。” “晚上放!” “现在放!” “晚上放!” “现在放!” “好好好!你趟下,我给你讲故事,听完故事,等下我俩再去买好多的响尾炮来再一起放,行了吧?” “好,你可不能骗我哈,大人骗小孩,是要长白头发的哟。” “不骗不骗。” “那你讲呀!” “好,讲——从前呀,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他们一起躺在床上,小和尚要老和尚跟他讲故事,老和尚一边摸着小和尚的屁股一边跟他讲——从前呀,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他们一起躺在床上,小和尚要老和尚跟他讲故事,老和尚一边摸着小和尚的屁股一边跟他讲——从前呀,有一个老------” 小宇白了南飞两眼,用两个小拳头在南飞的胸前嘣嘣嘣地捶了起来。 “叫你又骗我,叫你又骗我,叫你又骗我!” 南飞也笑了,说:“我没骗你呀!” “没骗?你又讲两个和尚躺床上,还边说边摸我的屁股。”小宇还在不停地打。 “好好好,我讲,我讲。”接着,南飞才又给小宇讲起了那些《三顾茅庐》《岳母剌字》《程咬金卖耙》等的故事。小宇又一次在甜蜜的故事中睡去。 大家都起床了,哥哥又对南飞说: “清明节可能你又回不了家了,还是又在今天我们去父亲的坟上看看吧。” 说着大家都认真地整理起所要的东西来。南飞又带着小宇到集市上买了好多的鞭炮。把个小宇高兴得。一蹦一跳地说: “又可以到山上去放炮了,又可以到山上去放炮了!” 大家都把眼睛转向他,童言无忌嘛,大家也只是羡慕地笑了笑。 吃过了早饭,大家提着东西慢慢地就朝山上走去,小宇一个劲地只想往前跑,他妈妈不停地在后面喊慢点慢点,也无济于事。南飞和任重走在最后。南飞没有跟任重说话,他又陷入了那一段往事之中—— 那是父亲的最后一次离家,他没有叫醒熟睡中的南飞和哥哥,只是在他俩的小脸蛋轻轻地亲了一口,无声地笑着跟他俩说了再见。却不曾想,再见,却成了永别—— 那时,联产承包到户已经有两三年了,大家也从盲目的等待集体安排抢工分变成了自己经营自己的责任田地,所有的积极性也调动起来。南飞的爸爸,作为原来村子里有能力、有技术的劳动力,被抽派到一段运河的维修工地上,这里正是一处运河与公路桥梁相交错之处,即有一座公路桥要架过运河。作为技术工人,收入当然要比种自家的责任田要高得多,所以,南飞爸爸选择了出去做工程。 这次,父亲在回来之前就跟承包工程的老板说了,不要用那批比平时小一个规格的钢筋,那批还掺有泥土的沙子也一定要换掉。 可黑心的老板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背着父亲把这些不合格的东西全部用上了,等父亲赶着回去,看那一批不合格的钢筋和沙子都全用上了,桥梁都已经架上了,混凝土也已经全部凝固。父亲要求工程老板必须把那些都全部拆下来。 工程老板粗暴地拒绝了,还和南飞的父亲狠狠地吵了一架,还骂父亲过于愚腐、不开窍。 当天夜里下了一场暴雨,终于引起了桥梁垮塌,并引起了工地附近的大面积塌方。除了轮休的两班工人,正在上班的一批30多个工人全部被埋在下面,好在塌方的仅仅是挖出来的松散泥土,加上报警救援及时,好多人才幸免于难,但还是有工程老板和父亲,还有两个工人遇难。 等救援人员慢慢地拔开当夜父亲用的办公桌时,才发现父亲正在赶写的那份要求上面强制执行拆出本次施工的申请报告。可灾难来得是那么的突然,大家都没有能够想得到。 当时,跟现在的小宇差不多大的南飞也只知道,跟着家里的一群人,捧着一个盒子到山上去放炮,他哪里知道,家里发生这么蹦蹋式的变化。 直到后来,一次次地追问母亲为什么父亲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家,母亲的一次次哭泣才引起了南飞和哥哥的注意。后来,在学校跟同学吵架时,才从别人那得知父亲回不来了。 从此,南飞的生活中少了一份安全和依靠,也多了一份孤独和煎熬。 多少回梦里,南飞哭倒在父亲的怀里; 多少回梦里,是父亲为他擦干脸上的泪滴; 多少回梦里,南飞受委屈了,是父亲给他心里的支持和鼓励; 多少回梦里,受人欺负时,是父亲给他最大的勇气和安慰; ------ 南飞一直默默地走着,头越走越低,越走越低。眼前的路也越来越不清晰。 一只大手轻轻地伸过他的肩膀,有力地拍拍他的背,又用力地把他揽过了怀里。 “好啦,好啦!别再回忆那些过去了。”任重从衣袋里抽出纸巾,悄悄地塞到南飞的手里。 南飞差点在任重的臂弯下哭出声来。赶紧用纸巾擦了擦眼睛,并用手捂住了嘴。 “好,好,等下小宇他们看到不好,别再因为你的情绪影响了哥哥他们和你妈妈。”任重还在轻轻地说着。南飞也终于忍住了。 在路边蹲了一下,站了起来,快步地朝小宇追去。 “宇宇,宇宇!” “嗳!小叔快点,我要开始爬山了。” 南飞朝着小宇的身边跑了过去。拉住小宇的手,一起朝山上奔去。 “妈妈,快点,小叔我们快要到山顶了。” “爸爸,快点,你追不上我们了。” 任重也紧走几步,从南飞嫂子手上接过篮子,加快了步伐,朝南飞他们走去。 南飞他们从小山上砍来两根一人多高的小树技,把它轻轻地插在父亲的坟上,从篮子里取出清幡,一页页地轻轻把它打开,又用红纸做成一个小圈套在结头的地方。轻轻地把它拴在小树技上,又拿来纸钱,一张张撕开来慢慢地挂在其他的树技丫上。 哥哥把一大把香用打火机点燃,把它抖成只剩火星。沿着坟墓周围,三根一把三根一把地慢慢地插着,也不知是因为香的烟雾太浓,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哥哥不时的用手背擦着眼睛。 嫂子和南飞妈妈也在慢慢地把篮子里带来的东西,轻轻地摆在了坟前,有煮好的米饭,饭的上面是在家里都用手轻轻捂好的,捂得尖尖的,最尖的上面又露出了一个鸡蛋的一半。还有炒好的几个菜也用盘子全部装好摆在了坟的前面,还有水果、糖果等。 任重也一直在旁边帮忙,这时,他已经打开了一瓶酒,拿来六个杯子,齐齐地摆在饭和菜盘子的前面。慢慢地一杯一杯地倒着,嘴里也好像在默默地念着什么。 等所有的这一切全都做好了,哥哥也走到了坟的前头,又一张张地撕着钱纸,一把一把地慢慢地烧着。 南飞也走了过来,从哥哥手中接过纸钱,也和哥哥一样撕着、烧着。 小宇默默地在旁边看着大家,他看到大家都这么的严肃,也不知是为什么,也不敢在那里乱来了。规规矩矩地蹲在那里,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瞅瞅那个。等所有的仪式都做完了,哥哥、南飞都还沉浸在回忆的忧伤中。任重又走了过去,拍拍南飞的肩,又拍拍哥哥的肩。然后转向小宇,说: “好啦,来,宇宇,爷爷带你放炮去!” “好啦,可以放炮了,可以放炮了!”小宇这时才敢大胆地站起来,也才敢大声的叫起来。 一阵激烈的鞭炮声过后,南飞也走到了小宇的身边,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大把的响尾炮,和小宇一起放了起来。任重也在旁边帮忙着。 响尾炮,其实就是一种后面插有一根安全竹签的能带着响声的、可以冲向空中的小炮,也是为了让小孩子放着安全才这样设计的。三个人交换着点燃又抛向空中,随着一声声“飓嘣!飓嘣!”的响声,冲开了人们心中的压抑和郁闷,也冲开了小宇宇的欢乐和笑声。 等鞭炮声过去和烟雾消散完全,大家才又回到坟前,任重第一个站在了前面,把一杯酒举过头顶,又轻轻地放下,轻轻地洒在坟前。又伸手端起一杯,嘴里轻柔而又深情地说着: “老哥,你我也许素不相识,但共同的爱好应该可以把你我拴成朋友,今天我能来看你,虽阴阳两隔,为了我们的家人过得幸福、快乐,来干杯!” 说着,把酒的一半倒在了坟前,又把另一半一饮而进。这样一连喝了三杯。 接着,他把一杯酒递到哥哥的手里,又把另一杯递到南飞的手里,自己也举起了一杯,说: “来,家里的男人们,举起杯来,忘掉过去,为了你们父亲的期盼,来,干!” 三个人轻轻碰了一下杯子,仰起了脖子。 “嗨!难道我不是家里的男人吗?” 没人注意到,宇宇这时已高高地站在了坟头上,不服气地喊着。 “啊,我们还忘了宇宇这个男人了,对不起!” 任重把最大的一个苹果递增到了小宇的手里,又伸手把他抱了过来。轻轻地抛向空中。 “呦!我们的宇宇长成大男人喽!我们的宇宇长成大男人喽!!!” 一切祭奠完成,一家人正朝着家走,正走在小路与公路相接的地方,一辆小车‘嗖’的急刹在他们面前。差一点就撞上人了。 南飞正想向前去跟他理论,车窗里却先探出一个头来。 “南子,你就这样悄悄地回来了,也准备就这样悄悄地走了吗?也不想跟老同学们联系一下吗?” “悟空,老同学,是你呀,吓我一跳。”说着,南飞伸出胳膊,隔着车窗,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第39章 弟弟的童年 第40章、弟弟的童年 就在南飞与同学聚会的这一天,任重留在了家里。一开始,南飞叫任重跟他一起去,任重说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的聚会我去干吗。 就这样,他留了下来。南飞跟哥哥交代了一下,就走了。 吃过中饭,哥哥带着小宇和任重一起在村寨附近转了几圈,可把个小宇高兴的。 通过两天来,小宇跟任重也熟悉了不少,他就一路上,有时牵着爸爸的手,有时也牵着任重的手,一蹦一跳地跟着。不时好奇地问问这个是什么,不时又问问那个是什么。问得太多了,爸爸就有点不想理他了,他就又跑过来牵着任重的手。 “宇宇,今天玩得高兴吗?” “高兴呀,我好久都没有得到这么玩了。” “那你平时怎么玩呀?” “平时都是跟小伙伴玩,有时也一个人玩,爸爸老是爱说谎话,说了好多次陪我玩的,后来他又说没时间了。” “爸爸肯定是因为工作忙呀,才没有空陪宇宇玩的呀。” “爸爸就爱说谎,那天他说谎,晚上我跟他睡觉就看到他长出的白头发了。” 小宇说着,用眼睛朝前面看了看爸爸。好像有点怕他似的。 走着走着,他们不自觉地又说到了南飞—— 哥哥说—— 南飞小时候很可爱,也很调皮,又爱做坏事,每次做了坏事,不明真像的爸爸妈妈就总是责怪哥哥,可哥哥觉得,哥哥就是哥哥,什么时候都是应该保护弟弟的,所以有时尽管委曲,但心理还是时时护着南飞的。 爸爸去世的时候,哥哥也觉得家里的人都怪怪的,他知道家里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也在想,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爸爸没有回来呢!他也在心里纳闷着。 直到过了好久,他才感觉到肯定是爸爸出事了。他也好几次问妈妈,妈妈都是模模糊糊地支吾着。直到有一天晚上,南飞睡着了,哥哥好像在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妈妈的哭声。他醒了过来,问妈妈为什么哭,妈妈没有回答他,却用被褥盖住自己,哭声却更大了。 哥哥有些着急,就越过弟弟,躺在妈妈的身边,问妈妈为什么哭,一边伸手为妈妈擦去眼中的泪,自己也快要哭出来了。 妈妈紧紧地把哥哥抱在怀里,赶紧说哥哥别哭哥哥别哭,别哭醒了弟弟。然后转过身去看了看弟弟,弟弟还在甜蜜的梦中,妈妈为弟弟掖好了被褥才又转过身来,告诉哥哥——爸爸再也回不来了。 哥哥虽然一直都在猜想可能是这么回事,可是真的听到这个消息时,他马上就有种感觉到好像天地都旋转了起来一样的头昏眼花,忍了好久好久,两颗大大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妈妈伸手为哥哥擦去眼泪,说: “别哭,你是哥哥,别哭醒了弟弟,暂时不要告诉弟弟这件事,他还太小,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 哥哥强忍住自己的泪水,使劲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妈妈继续说: “哥哥,现在你已经是这个家里的大男人了,要学会坚强,要照顾好弟弟。” 哥哥看着妈妈,使劲地点了点头,然后和妈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都在劝着对方别哭,可谁的眼中的泪都在不停地流着,好久好久。 从那一天开始,哥哥真的感觉自己长大了好多。他帮弟弟穿衣穿裤,帮妈妈洗衣拖地------ 弟弟问了好多次爸爸怎么这么久没有回来,也有好几个晚上醒来哭着要爸爸。哥哥总是耐心地安慰着他,哄着他,直到哥俩都精疲力尽才又模模糊糊地睡去。 从此,弟弟变得有些胆小,晚上总是要哥哥抱着才能入睡,好多次晚上想尿尿了也不敢说,然后尿在了床上。等哥哥醒来后才发觉,弟弟都有半边屁股已经是冰凉的,哥哥又只好帮弟弟换上干的,把弟弟移到了另一边干净的床上。 上学了,南飞每天都只是跟在哥哥的后面,从不敢大声地跟人说话,上课时甚至不敢抬眼看老师。可他很听话,很乖,学习也还不错。直到初中毕业,都还必须和哥哥一起睡觉,并且一定要睡一头床才能入睡。 ------ 任重和哥哥一人牵着小宇的一只手,就这样默默地走着,小宇也好像听懂了什么似的,也不闹了,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转脸看看那个。任重掏出烟来,递给了哥哥一支,也把另一支放在了自己的嘴上,掏出火机帮两人都点上。 哥哥继续说—— 直到弟弟考取大学的那天,准备上车走的时候都还抱着哥哥,把头靠在哥哥的肩上,说不想去上学,不想离开家。最后还是哥哥强硬地把他送上车,才泪眼婆娑地走了。 直到大二的暑假回来才好了一点。 哥哥其实很担心弟弟,也许是父亲过早的去世,给弟弟太多的父爱的缺失。所以,从小到大,他对哥哥就有太多的依赖。 ------ 哥哥说着,慢慢地把步子停了下来,转过脸面对任重,伸出手拉住任重的手,说: “任叔,其实我弟弟走这么远,我一点都不放心,但他从小脾气就犟,他决定的事,谁都劝阻不了。在那边,只能委托你多多帮忙照顾了。” 说着,深情地看着任重。 任重也紧紧地握住哥哥的手,动情地说: “哥哥,你放心,只要有我跟南飞在一起,我一定把他当成自己——自己的弟弟一样对待。”任重本来想说把南飞当成自己的儿子对待,但想想还是改成了像弟弟一样对待。 他们一路说着,也慢慢地走回了家,等到家时,天也已经快要黑了。一进门,任重就四周看了又看,问: “南飞那小子还没回来?”他好像比家里的人更加牵挂南飞了。 “哪能现在就回来,他们同学聚会,不到半夜是回不来的。”跟着进来的哥哥解释说。 桌上的饭菜早已摆好,就等着他们回来吃饭了。然后大家都围上了桌子,开始晚饭了,任重和哥哥又慢慢地喝了点小酒,能说的话也越来越多了,融洽得跟一家人一样。 酒也不知喝了多少,话也不知说了多久。又有小宇在旁边不时做一些吸引大家注意力的动作,和惹得大家发笑的举动,时间也过得真快。 这时,咚咚咚咚!有人敲门。 “肯定是南飞那小子回来了。”任重第一个站了起来,说着便第一个走了出去。 打开门一看,哇!一堆的醉鬼! 晚上十一点过钟,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也疯得差不多了,南飞就说,家里还有人,要回家了,开始大家都还不愿意,又喝了几件啤的,南飞就执意要回家了。 没办法,大家也都知道南飞的脾气犟,柱子、棒槌等几个就偏东倒西地打了一个的士,执意要送南飞回来。南飞也喝得基本人事不知了,也就由着他们。 这才一伙醉鬼一起到了门口。 下车后,南飞是真的不行了,只得由两人扶着才下了车,并架着走到了门口,任重一打开门,刚想伸过手去接着,南飞就一个趔趄倒了过来。任重赶忙用双手把南飞接住。 一群酒鬼就在那咿里哇啦地说了起来,不过大家一句也没有听懂。但大家又都心里明白,大概就是说人已送到家了,我们该回去了。 的士也不停地在那里按喇叭。他想跑,可一群酒鬼又还没给他钱,毕竟拉一车酒鬼也不能白送不收钱呀。搞得他一车箱的酒味,呼吸了一路的二手酒,他还担心回去,万一有检查酒驾的,还怕检查过不了关呢! 幸好还有一个稍微清醒点的女同学,终于把客气话和告别的话说完了,大家也只好快点打发他们回去休息了。挥手说了再见,架着南飞看着他们远去。 南飞刚从车上下来,又吹了一阵冷风,还没等任重和哥哥他们反应过来,就在任重的肩膀上哇哇哇哇地吐了起来,还好任重让得快一点,否则,就全吐在他身上了。 任重和哥哥赶紧把南飞放了下来,蹲在门口,南飞吐过不停。任重轻轻地帮他捶着背,嫂子从家里端来了一杯温开水,叫南飞漱漱口。小宇却跑过去,紧紧地抱着那只要跑过来的大狗狗。 任重看了,有点莫名其妙,笑着说: “宇宇,你小叔醉酒了,你跑去抱狗狗干吗呀?” “不能让我家狗狗去吃那东西,上次我小叔回来,也是醉酒吐了,我家狗狗去吃,结果,我小叔走了,我家狗狗醉了三天没起来。” 小宇说着,很委曲的样子。 大家等了好久,看南飞已经不吐了,才叫他漱了口,扶着他进到了屋里,还没等任重他们把他放下,又一个扑倒跌在了火坑旁。大家看南飞实在是不行了,才帮他洗好了脸、脚,由任重背着他送到了房间,在床上一放,就像一堆烂泥一样摊在了那里。 任重帮南飞脱好了衣服,送进了被褥,盖好了,才松了口气,大家看了一会,也慢慢地退出去了,只有小宇还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爸爸喊了他好几次,他又不想走,又有点害怕的样子。任重弯下腰把他抱了起来,说: “好,今晚宇宇就和爷爷睡在小叔对面的床上,看着小叔,好吧?” 小宇看了看南飞,又看了看任重,点了点头。爸爸又跟小宇说了几句,一看,小宇也很愿意的,就也出去了。 任重轻轻地把小宇放在对面的另一张床上,用一只手挽着他的小肩,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南飞。 南飞在那里痛苦地喘着粗气,还不时轻轻地呻吟着,小宇的表情随着南飞的呻吟也一阵阵地在变化。 过了一会儿,任重又帮南飞在额上、两鬓处轻轻的按摩,又轻轻地帮他翻过身来,在背上也做了轻轻的按摩。 小宇一直坐在另一张床的床沿上,静静地看着。好久好久,他一声都不敢出。 直到任重最后把一切都处理好了,才帮他脱好衣服,放进被褥盖好,把他紧紧地搂在怀里,都还能看出小宇的眼里有一种担心和恐惧。 第40章 断线的风筝 第41章、断线的风筝 早上,小宇早早地就醒来了,一直伸着头朝南飞的床上看。 “宇宇,这么早,你要干吗呀?”任重也醒来了,看着小宇。 “我小叔好了吗?” “没事的,他睡一会儿就好了。” “我怕!” “怕什么?” “我怕我小叔醒不来。”小宇都想要哭了。 “小叔没事的,他只是醉酒了,再等一会就会醒来的。”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小叔,你电话响了!”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小叔,你快起来,你电话响了!”小宇一咕噜爬起来,翻身下床跑到南飞的床边,用手拍打着南飞的被褥。 “小叔,小叔!” “嗯,什么呀?”南飞终于轻轻动了一下,迷迷糊糊地说。 “你快起来接电话,你电话响了。”小宇继续在那拍打。 “啊啊啊!” 南飞拱出头来,伸出手在被褥上到处乱摸,想找到手机,小宇赶紧在枕头旁边拿起手机,递到南飞的手上。 “喂,南飞呀!现在在哪呀?” “喂,谁呀?这么早,我还在睡觉呢!”南飞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我,郑乾,怎么?还在睡觉?这么幸福呀!” “啊啊啊,郑总呀,不好意思,昨天跟同学喝了点酒,现在还有点醉呢!对不起,郑总。” “没事的,你们现在在哪?任重跟你在一起吗?” “在,我们在一起,在我老家。”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明后天吧!” “别可能了,明天你俩赶快回来,这边事多了,快点,过几天上面要下来检查工作。” “啊,好的,郑总,明天我们就赶回来。” 然后,郑乾那边电话挂了。 南飞打电话的时候,小宇已经悄悄地钻进了他的被褥里面。 “小叔,你醒酒了?” 南飞慢慢地转过身来,看着小宇,说: “你小屁孩什么时候又钻到我被褥里面来了?”说着,伸出手去捏小宇的小脸蛋。小宇猛地往被褥里面一躲,没有捏到。 “酒醒了?没事了吧?”任重也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 “没事了。” “刚才是郑总打电话?什么事?” “嗯,他说过两天上面来工地检查工作,叫我俩明天赶紧赶回去准备材料。” “啊,那是得赶紧回去了。” 小宇又从被褥里面伸出头来,正好听到了南飞和任重的谈话,郁郁地说: “小叔,你又要走了!” 说着伸出手来,抱住了南飞的一只胳膊。 “没有,今天陪我们家小屁孩玩一天。好吧?!” 小宇还是有点高兴不起来,也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你后天不还是要走?!·” “是呀!后天是要走了呀,我也要去上班了呀,上班才有钱,下次才能请我们家小屁孩到那边去玩呀!” 南飞尽量装得欢快轻松的样子。 小宇没有说话,南飞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抱着、趟着。 “好,小屁孩,起床啦!”南飞推了推小宇,小宇好像有点不太情愿。 “起啦!起啦!”小宇还是不想动。 “好好好,起床吧,你说,今天想要我带你去哪里玩?” “------” “去打游戏?” “------” “去逛街?” “------” “去公园玩碰碰车?” “-----” 南飞看出了小宇不想动,就自己慢慢先从床上坐了起来,穿好上衣,才从床上把小宇抱了起来。 “啊,我们家小屁孩又不想让小叔走了!” 任重也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了,把小宇的衣服拿了过来。 “那这样吧,我们今天和这个爷爷一起,带你去公园放风筝吧。 然后我去上班,等你幼儿园放暑假了,我和这个爷爷就来接你到我们工作那地方去玩,好吧?” 南飞边跟小宇穿着衣服边说。 “那你说话可要算数!” 小宇知道他肯定也阻止不了大人的事,也只能同意了。 “算数,算数,一定算数。我上次都答应你了的呀。” “我也答应宇宇,到时小叔不来接宇宇的话,我来接,小叔不来的话,爷爷我打他屁股。” 任重也走了过来,帮小宇穿着鞋子。小宇听说要打大人的屁股,也就笑了起来。 穿也了衣服,三个人就走出了房门,奶奶和妈妈已经在做早饭了。 “妈妈,奶奶,小叔和这个爷爷要带我去公园放风筝去了。” “你小叔他们空吗?”小宇妈妈转过脸来说。 “嫂子,今天我有空,就陪他玩一天吧!” “那你可要听话点哈,不能太调皮了。” “啊!” 吃过早饭,南飞、小宇他们就出门去了。小宇一边牵着一个人的手,蹦蹦跳跳的,还是小孩好,一会儿又把刚才的忧郁全忘了。 他们来到集市上,买了两个风筝,一个大的蜻蜓,一个小的飞机;任重还跟小宇买了个儿童墨镜,把它戴在小宇的脸上,左看看,右看看: “哇,我们家宇宇好帅好酷呀!” 小宇也笑了起来,伸出双手扑进了任重的怀抱。任重又在附近买了点水果和饮料,这才坐车朝公园走去。 这个季节,虽然有些树木已长出了小小的新芽,但大多数树子看起来都还是光秃秃的,来放风筝的人还是有些少,不过走进公园后,还是看到有两伙人带着孩子来了,并且已经把风筝慢慢地放了上去。小宇也有些迫不及待了,一直在那里催促: “小叔,快点!小叔,快点!” 并且一直在旁边不停地跺脚。 “好啦!好啦!你急什么嘛!” “你看人家的风筝都放到天上去了,就你慢。”说着嘟起了嘴巴。 “怎么,现在急了?我早上喊你起床你还不愿意呀!” 小宇没有说话,跑过去要抢着放那个大的蜻蜓。 “你先放那个小的飞机,等我把这个大的蜻蜓放好了再给你,行吧?” 小宇也只好去拿着那个小一点的飞机,在旁边跑了起来。 南飞看小宇跑远了,赶紧打开那个大的蜻蜓来,任重也走过来帮忙,南飞整理好了线,让任重把风筝拿在手里,对准了风向,拿着线轴跑了起来,风筝左摆右闪了两下,慢慢地就飞了起来。小宇看见了,把小的风筝摔在了地上,跑着追了过来,边追边喊: “我要放大的风筝,我要放大的风筝,小叔,给我,小叔,给我!” 南飞牵着风筝又朝前跑了二三十米,看看风筝开始平稳了,小宇也跑着追到了身边。还在不停地喊着要大的要大的。 南飞等小宇跑近身前,就把线轴交给了小宇,小宇却又开始紧张起来,拿着线轴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南飞就蹲在小宇的身后,双手把小宇抱在身前,手把手地教了起来。两双眼睛慢慢地沿着丝线引向空中,看着飞在半空中的风筝。小宇高兴地在那里不停地喊: “飞起来啦!飞起来啦!” 任重远远地看着这温馨的画面,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遥远—— 那年春天,把儿子带到村寨前的空地,那时,家乡那里没有公园,也没有现在这五彩斑斓的风筝可买。任重就从山上砍来两根竹子,破成竹篾,用过年买来糊窗子余下的绵纸,给儿子做起了风筝,儿子也和现在的小宇一样,四岁多一点,既活泼又可爱。一天天跟在自己的后面,蹲着看爸爸破篾,站着看爸爸拉线,蹲着看爸爸糊纸,站着看爸爸抽烟。 风筝飞起来了,在田野上,也和现在的场景一样,一个在前面跑着,小孩在后面跟着,口里也在不停地喊:把风筝给我!把风筝给我!!! 任重把线轴给了儿子,也是这样抱着儿子教他拉线。放呀放呀!笑呀笑呀!多么温馨的画面。 可是那一天,儿子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突然地从他的眼前、从他的身边、从他的整个世界消失了------ 如今,这茫茫的天空下,到哪里才能找到那没了线的风筝?! 那没了线的风筝,又倒底还能在天空里飞多久飞多远?! 那风筝落下来了,又到底是落在了泥土旁,还是山涧?! 是落在了花园,还是泥潭?! 是落在了哪个悬崖上,还是挂在某个树尖?! 任重默默地转过身子,不敢再看南飞和小宇的画面。一双眼睛在整个天空盲目地搜索着—— 风筝已在天空下平稳地飞翔着,南飞扭过头看了任重这边一眼。把线轴交到小宇手里,说: “宇宇,你自己好好的放风筝哈,把线轴捏紧了,别放手哈,我去爷爷那边看看。” “啊,啊,啊!” 小宇根本没把话听进去。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风筝。 南飞轻轻地走了过来,慢慢地走到任重的身后。把手放在任重的肩上。 “任叔!” “你怎么过来了?”任重双手捂着,抹了把脸,转了过来。“你怎么把小宇一个人放在那边,那风筝------” 任重话还没说完,越过南飞,就朝小宇那边跑了过去。 南飞也赶紧转身,只见线轴已从小宇的小手里脱了出来,正在地上朝前滚着,小宇也正忙着在那里追赶。 风筝在慢慢地升高—— 任重飞快地跑到,伸出手跳起来,刚好拉住了线的末端。小宇也在那跑得摔倒了,南飞才赶了过来,急忙把小宇抱了起来。 任重不停地在那里收着线,风筝也在空中翻了几个大大的筋斗,任重又把线头向后使劲拉了拉,并且不停地把线朝自己的手臂上挽。风筝才慢慢地朝他们的身边飞了过来,随着任重手上线的缩短,最后慢慢地落在了他们面前。 小宇摔跤,手掌擦破了皮,已朝外面浸出血来,两眼也有点惊魂未定的样子。 南飞把他搂在了怀里。 任重终于收完了线,双手才无力地垂在了两边,嘴里还在喃喃地念叨: “别让那放风筝的线再断了!” “别让那放风筝的线再断了!” ------ 第41章 相逢在旅途(上) 第42章、相逢在旅途(上) 早上,南飞和任重要走了,可小宇一直跟着南飞就是不愿离开,甚至一直由南飞抱着不想下来,南飞哥哥也就只好把南飞和任重送到了车站。 最后,还是由南飞帮他买了一套衣服和两本故事书,任重又帮他买了一个玩具挖机,才勉强地哭着回到爸爸的怀里。 在站台上,还是哭着不让南飞他们走。最后只能由爸爸抱着,等南飞他们上了车,才挥手跟小宇告别,小宇从爸爸的手上挣脱下来由爸爸牵着,在站台上哭着追着跑了好远才停了下来。 南飞从车上打开窗子,跟小宇说了再见,又挥挥手,又慢慢地把车窗摇下来,听着小宇那声嘶力竭的哭声,南飞的心里也不知有多难受。 一直等到火车开出看不到小宇他们的身影,南飞才把头趴在身前的简易桌上,好久好久,都没能把头抬起来。 好久好久,任重把手放在南飞的肩上拍了拍,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 “好啦!好啦!都走出来这么远了,小宇还小,不愿意离开你那很正常,你怎么也整得跟个大姑娘出嫁似的。” 南飞没有抬头,桌子下面却用脚朝任重的腿上踢了一脚。好久才抬起头来。 “我真受不了这种亲人离别的场面,心里太难受了。”他没有抬眼看任重,好像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对任重说。 “幸好你是个男孩,要是你是个女孩的话,怎么敢出嫁呀!”任重笑着说。 南飞白了他一眼,说: “管你什么事?” 任重笑着,也没有再说什么。 南飞一直把脸朝向窗外,看着窗外那熟悉的山水树木一排排地朝后面退去,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南飞的心使劲地往后拉着,似有一种把他的心撕裂的感觉。 曾经的那些山水,似那么地让南飞想着去亲近。今天,在这离别的日子,却又是那么地让南飞难以割舍。都说山水无情,南飞心里却又有那么多的牵挂——故乡、亲人,那永远也抹不去的思念情愫。 “来,喝一杯故乡的水,让故乡的思念,成为你心中永远的回忆吧!”任重把一杯水递到南飞的面前,笑着说。 南飞转过脸来,接过了水杯。轻轻地喝了一口,真的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滋味。 “诶,江北雁的家跟你家有多远呀?你们俩是同学?” 任重在那里无话找话地跟南飞说。他想用另一种话题把南飞从现在的情绪中引出来。 “她家好像就在市区,她比我小两岁,我们也是在大学才认识的。”南飞终于说话了。 “这几天你没有跟她打电话?” “没有呀,前天我才打给她的呀!怎么啦?” “啊,没什么,没事就多跟她打个电话,我也是随便问问。” 停了一会,任重又对南飞说, “你到过她家吗?她父母对你映象如何?” “还没有。本来毕业那年暑假说去她家一下,结果她说她还在读书,暂时不去,也就没有去了。” “你小子,就是笨,她说不去,你就真的不去了?”说着,任重又把手指在南飞的额上点了一下。 “她都说不去了,我还去干吗呀?” “啊啊啊,是!就你,傻小子一个!”这种无心的责备,也许就是一种爱吧。南飞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委曲,反而有一种不能明说的幸福感。 (待续) 第42章 相逢在旅途(下) 南飞掏出手机漫无目的地玩着,任重不时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不时又剥开一个橘子,放在南飞的面前,南飞也习惯性地顺手又塞进了嘴里。相互间是那么的默契和无线连接,一点也没能看出有什么别扭和不应该。 就这样列车徐徐地向前开着,又一个站点到了。一群群旅客带着大包小裹地下了车,又一波旅客大包小裹地又上来了。 “嗳!嫂子,你怎么在这里呀?”刚上车来的一个熟人走过南飞的面前。原来就是前段时间跟郑前吵架走了的那个女人。 “噫,是南飞呀,你怎么在车上呀?” “啊,我调休,刚从老家赶回去上班。嫂子是要到我们工地上去吗?” “去你们那工地上干吗?”那女人,看见南飞他们身边有空位,也就把行礼放在上面的货架上。 “你不去找我们郑总了吗?” “我却找他干吗?我不习惯在你们那山沟沟里呆着。”说着就在南飞他们的对面坐了下来,掏出了一盒烟,顺手递给了任重一支。她没有递给南飞,因为她知道南飞不抽烟。任重接过了烟,把脸转向了南飞。南飞看了他一眼,忙说: “啊,这位是郑总家嫂子。前段时间到过我们工地,刚好你不在,所以你才不认识她。”南飞指着那女的对任重说。 “什么嫂子呀,只是被你们郑总骗着去睡了几个晚上的女人。” “妹子你好!”任重还是礼貌地跟那女的打着招呼。 “啊,这是我们工地的工程施工部任主任。”南飞接着介绍。 “啊,任主任好!”那女的伸出手来,想跟任重握手,任重伸出手来摇了摇,意思是不用握了。笑着说: “啊,不用不用,就叫我任大哥就行。” “嫂子,真不是去我们工地?”南飞笑着说。 “你这孩子,我骗你干吗?我和他从上次以后就分手了,我还去你们那干吗?”她把烟放在嘴里使劲地吸了一口,余味无穷地吐了两个烟圈,把肩往后一靠,顺势把左腿往右腿上一架。 “怎么回事?”任重看了看南飞,又转过去看了看她。 “任哥,你觉得好笑?其实------”那女的又抽了口烟,慢慢地说—— 我姓蒋,叫蒋琼,今年34岁,南飞,你以后就叫我蒋姐就可以了。我就住在刚才我上车那个地方,你们郑总也是这里的人。我在我们那开有一个休闲会所,也就去年吧,大概七八月份,你们郑总到我们那里来做什么按摩,我们才认识的,他说他是什么大老板,什么什么的,结果我就上当了。 蒋琼抽了口烟,继续说—— 唉,女人呀,有时候也是贱,人家三言两语,就跟人家上床了,上床后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后悔也就晚了。 当初我还真以为他是什么大老板,我也有一段不太幸福的婚姻,离了有四五年了,一直也想能找到个人,安安心心地去生活,结果又一次自己欺骗了自己—— 说到这,蒋琼也停了下来,把脸转到一边,能看得出,其实她的心里也很苦。 “我好象听说郑乾是有家的呀?”任重看着蒋琼,说。 “他是有家的,好象几年前就已经离婚了,听说他们以前过得也挺好的,他们一起创业,有一个幸福的家,有一个可爱的男孩。后来不知怎么的,他们就分手了,现在他老婆在一个企业里上班,孩子在上初三,好象孩子是跟他老婆一起过吧。” “看来,你对他家还是蛮清楚的哈。”任重说。 “是呀,和他上床以后,我也去间接地了解了他一下,当然也是想好好地跟他一起生活的。” “那他既然也已经离了,你们是可以在一起呀!” “哼!你们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呀?和我睡过半个月后,我就又发现他跟另外的女人睡在一起了。你们说,这样的人,我敢跟他一起生活吗?” 南飞听了,看了任重一眼,任重也看了南飞一眼。三个人也都不说话了。过了好久,蒋琼又说: “嗳,你们知道吗,郑前他儿子现在在学校很老火的。” “没有吧!郑总好几次都跟我们说,他儿子很好的,长得又帅又乖,学习也挺好的。”南飞说。 “他儿子我见过,长得确实挺帅的,听说前几年,学习在班上也是挺好的,但就这几年好象不行了,就上学期,还跟同学打了一架,差点被学校开除了。你们不知道?” “不知道,也许是他也不愿意跟我们说吧。” “听说好象是连来制止他的老师也被他打了。” “有这么严重吗?”南飞说。 “唉!十几岁的孩子,谁说得清楚呀!”任重叹了口气。 “听说,现在他妈妈也管不了他,一说他,他就和他妈妈吵架。还离家出走。所以现在他妈妈也不敢怎么管他了。” “蒋姐,上次,你不会真的去找过郑总他儿子吧?”南飞认真地说。 “什么?上次?唉!南飞,你说的是上次在你们那市里宾馆里那事呀?” “嗯,你真去了?”南飞说。 “南飞,你想想,我哪能那样呀,不过就是当时说说气话而已,我哪忍心的真的去找他儿子算账呀。气归气,但谁也不可能那样去做呀。你说是不?” “也是。”南飞点了点头。 “蒋姐,跟我们一起去工地呗?”过了一会,南飞又说。 “南飞,谢谢!分手就分手了吧。何必又自己又再去自寻烦恼。” 下一个站又要到了,蒋琼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下车。 “蒋姐,你在这下?” “嗯,我准备下车了,要到一个朋友家去喝喜酒,再见!你们俩有时间到我们那来玩,到时联系我,我请你们吃饭。” “好的,蒋姐再见!” “蒋琼再见!” “再见!” 车子启动了,透过车窗玻璃,能看见蒋琼还在车下跟他们挥手,看得出,她对他们、对过去还是有几分留恋的。 车子走了,好久,南飞才把蒋琼什么时候来过工地和上次在市里宾馆里发生的事告诉了任重。 “唉!这个郑乾,也真不知道他在瞎折腾什么。”任重摇摇头说。 列车,飞一样地向前奔着,南飞好象有点困了,先是靠着位置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不自觉地就把头靠在了任重的肩上。躺了一会,任重就轻轻地把南飞的头移到了自己的腿上,并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轻轻地盖在了南飞的身上。一只手绕过南飞,把南飞的手握在手里,想把另一种温暖也全传递过去。 南飞甜甜地睡着,也许正在做着一个好梦—— 第43章 大运河博物馆(上) 第45章、大运河博物馆(上) 工作稍微一轻松点,南飞就想起了肖教授那边的故事。 其实,就算现在公路作了一定的改道,也还是基本可以看到后来肖教授他们挖出沉船及文物的地方,也仅仅是半坡之隔,南飞他们高速公路的工地在半坡上,而肖教授他们挖掘文物的就在山脚下的河边。 今天一有空,南飞就叫上宋小宝一起跑到了山下。 “肖教授,我们来看看你们这挖得怎么样了?” “啊,南飞,你们回来了,可以呀,你们过来看吧,比原来的时候更加精彩了。”肖教授笑着跟南飞他们打招呼。 一听到肖教授跟他俩打招呼,南飞他俩就跑了过去。确实,现在挖的,比直接原来高速公路工地上挖的地方,要大得多了。 原来的河床,就已经有十来米高了,再加上水深,又可能有个七八米,河流在这里转了个弯,对河床底部的冲刷,使得这里又比原来自然的河床又向下掏了几米,旁边河湾的中央,长年累月的泥沙堆积,也已经超过了原来的河床,高高地在河湾里堆起了一个小小的山坡。 现在,肖教授他们,直接就把这个小山像愚公移山一样,把它搬到了另一边,而深深挖下去的,取出的泥土,又可以堆成一个小山坡了。 旁边,用警戒线围着的一大圈,足足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深挖下去已经有二十几米了,现在,一艘船,已经完完整整地呈现在了大家眼前,船里面的东西,旁边所有的泥土都被文物研究所的同事们清理得干干净净,一大船仓的陶器瓷器碎片,已经堆满了整整一船,所有的研究员们还在紧张地工作着,有的仍然在用手中的小刷子刷着附着的碎片上的泥土,有的在把碎片一类一类的分开归拢起来,有的在把能够拼凑在一起的碎片小心翼翼的拼接着。 旁边有几个好像已经拼接得差不多的物品摆在了那里,还缺个三块五块的,其他人员正在从其他的碎片里搜找着能够补上来的碎片。 渐渐地已经挖到了船底,终于还是从大量的碎片中找到了几个完整的陶、瓷器,这可是肖教授他们最高兴的事。肖教授和两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专家,就一个个地把它们像抱婴儿一样的抱了出来,又轻轻地放在旁边。 当然,也时不时地从碎片当中刨出了一些当时一些郑家家丁或船夫的遗骨,肖教授他们也把它们轻轻地放在了旁边,尽量地不再移动它们,保持它们原有的样子。 趁着肖教授他们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南飞走了过去,蹲在了肖教授的身边,开始了他又一轮的‘十万个为什么。’ “肖教授,这里挖出这么多的文物,你们打算怎么处置呢?” “嗯,真的没想到,这里能挖出这么多的文物来。” “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呢,全部搬回你们文物研究所去?” “那肯定是不行的了,出土的文物,本身也不宜过多地搬运,特别是那些接近腐朽易碎的东西,一旦搬动,就再也不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这也是文物挖掘的大忌。” “啊!”其实这些,南飞也不懂。 “有时,我们搬动,也是万不得已,包括文物出土后的风化、氧化等,再好的保护都不是保存文物的最好手段。” “那这么多文物,应该怎么办呢?” “现在,我们有一个初步的想法,就是在原来的基础上,也就是原地,建立起一个博物馆,把这里所有的文物,进行原地保护,这是以文物最好的一种保护方法了。” “啊?就在这里、原地建博物馆?”南飞、宋小宝他们都觉得有点不可思义。 肖教授又慢慢地对他们说: “这很好的呀,你们看,一方面,有利于很好地保护文物,也能很好地和当时的历史结合起来,不是让文物本身的内涵更大了吗?另一方面,你们不是在为当地修建旅游高速公路,发展当地旅游吗?那我们也可以以文物、以博物馆展出的方式来丰富当地的旅游资源呀!” 南飞他们听肖教授这么一说,恍然大悟。 “嗳!肖教授,你的这种想法真的很好呢,是哈,以前我们到过很多地方旅游,特别是那种古城、古迹、古历史的景点旅游时,第一个想去看的就是和那里的文物古迹有关的博物馆,从文化的角度先了解一下当地的历史,然后再去看那些古迹、历史的东西,就能够理解得多了,也更能了解其内涵的东西了。” “你看,我们这就又殊途同归了。你们修路是为了开发当地旅游,带动人民致富一方,而我们做文物研究的,也把我们的文物研究成果展现给旅客,也是当地旅游的一部分,也是间接地为当地旅游和经济发展服务了呀!” 正在南飞他们和肖教授一起聊得劲时,几个研究人员又有了新的发现——他们刨出了又一个完整的陶罐,而且还是密封得好好的,里面一定有更加值得研究的东西。 肖教授走了过去,几个人一起轻轻地打开了那层密封的封层,里面的东西马上呈现在大家面前——整整一陶罐的古币。 唉!当年的盗贼,怎么没能把这么多的钱次走呢?这个郑家老爷也是太聪明了。 这又是一个重大发现。肖教授轻轻夹起几枚古币,放在一边看了又看,脸上露出一份满足的微笑。 肖教授告诉大家,这一陶罐的古币,正是隋朝年间很少见的钱币。 大家知道,隋朝,本身就是一个比较短暂的时期,从隋文帝到隋炀帝杨广,总共才39年,但是他又是我国自秦汉以来,通过三国、两晋、南北朝长期分裂后重新得到全国统一的一个朝代,所以,统一货币、统一度量衡等,进一步达到民族的统一和经济的繁荣。 而随着一个短暂朝代的灭亡,它能留给后人的东西本来就少之又少,对于后人研究那一段历史来说,本身就是一种遗憾。也因为如此,凡是出土属于隋朝的文物,其价值可想而知------” 肖教授说着,轻轻举起一枚古币,说: “你们猜猜,这样一枚隋大业元年的古币,在现在值多少钱?” “一百元。” “五百元。” “五千元。” 肖教授还是摇摇头。 “一万元。” “五万元。” 肖教授笑了,再一次抖抖手中的古币,说: “五百万元!” “五——百——万——元!!!” 全场的人张开的嘴都合不上了。 “肖教授,那这一罐子,不要有几亿、几十亿了?!” “嗯,那是肯定的,但,我们的文物是不能以钱来衡量的,每一个出土的文物,都是无价之宝。” 宋小宝一直蹲在南飞的身边,这是,用手轻轻碰了碰南飞说: “你看,怪不得从古到今,每个朝代都有那么多冒死去盗墓者,如果真能挖到这样一坛子古币,那不是一辈子用不完了?唉!如果我能挖到这样一个罐子多好呀!” 南飞用手搓了搓宋小宝的头发,说: “做梦吧!你!” 第44章 大运河博物馆(下) 第45章、大运河博物馆(下) 等工作人员把那罐子轻轻搬到其他那些放好的陶瓷罐子及碎片一起时,南飞和宋小宝也跟了地过去。 “啧啧啧,肖教授,到时,你这博物馆就价值几个甚至几十个亿了。” “那是当然,我国每一个博物馆,要按价钱来计算的话,都有几亿甚至几十个亿。可它更体现的是它的研究价值和参观学习价值。” “肖教授,那你这个博物馆准备什么时候建呢?”南飞问。 “其实,上次,我在n城与你们分手后,我说有重要、紧急的事等我回来办,也就是关于文物的存放和筹建博物馆的事情。不过,早在上次,我叫你带我到村里去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这种想法了,只是当时,还不知道这里能挖出这么多的文物来,所以,我当初的想法是,仍然借助一部分从民间收集来的文物筹建博物馆,我都还担心我所要的文物量达不到筹建一个博物馆的要求。现在,有了这一重大发现,我的底气就更足了。” “啊,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开始筹建?”南飞的‘十万个为什么’模式继续。 “应该说,我们已经开始了,前几天,我们已经得到附近征用土地的批复,今天早上,我就已经派出人员去跟所占用土地的老百姓协商土地征用补偿的问题去了,估计晚上回来就有结果了。只要土地一明确,我们的筹建就可以马上开始了。” “那上次,我俩到村里看到的那些古老东西,你还要吗?” “当然要啦,这样更能充实我们的博物馆呀,也更增加当地老百姓的荣誉感和自豪感。” “也是哈,如果我有一样东西,能放在博物馆里供大家天天来欣赏,我肯定也很高兴的。” 又停了一会,南飞左看右看的,又问肖教授: “肖教授,我咋没看见上次你带到n城去的那两件文物呢?” “呵呵!那两件呀,还放在n城呢,我还准备再从这边挑选两件一起拿过去,我们正准备用这批文物中的最有价值的文物去参加今年的世界古文物博览会呢!” “哇塞,肖教授,你们整得也太大了吧?!”肖教授看了看南飞和宋小宝,。不置可否。 然后,肖教授慢慢地在南飞他俩身边蹲下来,有点神秘地对他俩说: “告诉你俩,我连博物馆的名字都想好了------” 肖教授把关子一卖,南飞和宋小宝急得赶紧把头凑了过去,差点就碰在了一起。 “肖教授,什么名字?” 肖教授一字一顿地说: “大——运——河——博——物——馆!” 南飞和宋小宝想了想,‘大运河博物馆’—— 我们修建高速公路挖出有关大运河修建的取土场遗物; 到村里看到有关古运河修建征调民夫的纪念碑; 村里老人告诉古运河支流沿线的故事; 挖出古运河航行、古丝绸之路商船的沉船事件------ 这些,哪一项不是和古运河息息相关呢? 两人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好几遍: “大运河博物馆!” “大运河博物馆!” 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眼前肖教授——这个和蔼、睿智的老头来。 一天又这样过去了,快收工时,去村里商量征地补贴的人员也回来了。 肖教授一开口就问: “怎么样?村民那边没问题吧?” “教授你放心吧,他们高兴还来不及,我们的补贴,比高速公路那边高出将近一倍的补贴给他们,他们还会不愿意?!” “啊?高出我们补贴将近一倍?!”南飞和宋小宝都瞪大了眼。 也就因为这一个高出一倍的补贴,引出了后面好多的事。 第45章 土地征用补贴差异(上) 第46章、土地征用补贴差异(上) 南飞和宋小宝正在为肖教授他们征地补贴的事感到吃惊时,肖教授给了他们答案,原来文物保护及博物馆筹建征地补偿,除了正常的国家占用土地补偿外,还另外有一部分文物保护补偿。所以,相对于直接的高速公路占地补偿就肯定要高出一部分,其实,也没有工作人员所说的高出一倍的补偿,他们也只是觉得比这边高了,就一半认真一半开玩笑的说法,才说是高出了一倍的。 南飞和宋小宝回到高速公路工程指挥部,郑乾刚好不在,他俩也就把这个情况给任重说了,任重给他俩的回答说: “这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老百姓会不会觉得我们给的少了,他们会不高兴呀?” “应该不会吧,事情,一码是一码,这个,他们也应该能理解吧。” 这样,南飞他们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心里面还是有点担心。 第一天,南飞和宋小宝还有点担心,生怕工地上会出什么事来,一直到晚上天黑了,他俩才觉得没事。 第二天,仍然没事; 直到第四天早上,南飞还在自己的寝室里电脑上整理材料,门口过来了几十个人,有的手里拿着柴刀,有的拿着木棍,一脸怒气地看了几个办公室都没有人,最后才来到南飞的寝室门口,‘梆!梆!梆!’毫不礼服地敲了几下门。 “喂!有人在吗?” 南飞听到有人敲门,走过来开门一看。 “请问你们是?有什么事吗?” “啊!我们是前面牛角尖村的,请问你是这里的领导吗?” “啊!我不是领导,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南飞再次问他们。 “我们来找你们领导。” “领导不在,有什么事就直接跟我说,我能处理的,我帮你们处理,不能处理的,等领导来了,我再告诉领导。” “不是领导,找你没用,跟你说也没用。” 听了这话,南飞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好对他们说: “那几位大叔,我带你们到那边的会议室坐一下,我再打个电话给他,等一下可能领导就回来了。”说着,把几个人到了会议室,那几个人也就气哼哼地跟着南飞进到了会议室里。然后跟任重打了电话: “叔,你在哪里?这里有几个当地的大伯要找我们这里的领导,郑总不在,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工地施工现场,什么事?叫他们直接跟你说不就可以了?” “他们说跟我说没有用,一定要见到领导了才说。” “啊,什么事,有这么神秘吗?那你叫他们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 “啊,几位老哥、兄弟,有什么事吗?”任重回到了办公室。 “啊,你是这里的领导?”几个人站起来说,看得出,他们脸上都有一股子怒气。还是其中一个稍微和气一点的,给任重发了一支烟。接着任重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机,把前面的几个人的烟点上,然后再点上了自己的烟,说: “啊,这里没什么领导的,我是在这里负责的,什么事?你们说吧?”说着,任重又叫南飞去到了几杯水来,南飞刚才确实忘记给大家到水了。 几个人抽了几口烟,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看了几遍,终于有一个年纪稍大点的人老哥,站了起来,余怒未消地开口了: “领导,你们这样做事可不公平呀,你们这是看不起我们当地老百姓呀!我们虽然不知道你们的具体情况,但你们也不能这样算计我们呀?”说着,还有点生气的样子。 “是呀!是呀!你们不能这样欺负我们当地老百姓呀?!” “就是就是,你们这是看不起我们老百姓。” 其他人,或是站起来唾沫横飞,或是手舞足蹈,都在表达着自己心里的平平衡。 “嗯?老哥,你们说的什么,我还是有点听不太懂,你这是?”这样突然的来一通,任重确实搞不清楚他说的是什么。刚才那位老哥正要说话,而且脸上的气好像更老火了。 旁边一个稍年轻一点的人才接过话来,说: “啊!领导,情况是这样的,我们是前面,你们马上要修路到了的牛角尖村的村民,原来你们不修高速公路时,也跟我们说过,要占用我们的土地,也给了我们土地征用补偿,我们也全部接受了,我们也是想,修路嘛,这是对我们做的好事。所以,我们什么也不说。可是,前几天,文物所的人在我们山下挖出了古代文物,要在那里建博物馆,也跟我们征地了,可他们给我们的补贴就跟你们补贴的不同,我们就是想来问问,这是怎么个情况?” “就是,人家的补得多,你们这边补得少,基中,是不是你们给吃了?” “如果这个钱你们都敢贪污的话,那我们就要到当地政府部门去告你们了。” 又是一轮的群起攻击。 任重听了,和南飞两个人相互看了两眼,一切在心里都已经明白了。任重猛抽了两口烟,才说: “啊,原来是这事,前几天,我们也知道了这个事情,文物研究所那边是比我们这边要高一点,但是-----” 还有等任重把话说完,几个急性子的村民,就接着话大声在说了起来: “这个,对我们是不公平的,同样的土地,同样的地方,为什么他们能得到那么多的补贴,而我们只得到这么一点点,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肯定是你们从中克扣了一部分,要不怎么会少了呢,我们老百姓把一辈子甚至几辈人种的田都租出来给你们修路了,你们知道我们有多心疼吗?可你们却还要在我们的这点征用地补贴上做我们的手脚,你们也太没讲仁义道德了。今天,你们要是说不清楚,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有几个村民,有点得势不饶人似的说。 任重没有说话,大家也就慢慢地停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任重才耐心地跟大家解释: “国家征用土地的补偿费用包括土地补偿费、安置补助费以及地上附着物和青苗的补偿费。征用耕地的土地补偿费,为该耕地被征用前三年平均年产值的六至十倍。征用耕地的安置补助费,按照需要安置的农业人口数计算。需要安置的农业人口数,按照被征用的耕地数量除以征地前被征用单位平均每人占有耕地的数量计算------ “又根据当地的具体实际,大致的补偿标准为: 一、耕地年产值按照1000元亩确定。如果是荒地,则为500元亩 二、没有牵涉到人员安置及房屋搬迁等的,就不再计算人员安置补偿费; 三、青苗补偿费标准,耕地为500元亩,菜地为1000元亩。当然,按照具体的田土产值高低来算,又略有区别; 四、其他有关事项仍按省国土资源厅、省交通厅《关于高速公路建设征地拆迁补偿有关问题的通知》规定执行。 “另外,文物研究所那边,他们另外有一少部分的文物保护用地补贴。” “你们这边的,少在哪些方面呢?第一,我们是按照你们这里的山地、荒山、荒坡统一给你们的补贴的,同时还参考了你们这些田土的具体年产量;你们这些田土基本都是低产田。而下面,现在文物所他们征用的是坝子上的好田,补偿等级也要比你们这里稍高一点,所以,相加起来,你们就会觉得他们那边的补偿要高了。但是,你们看看,他们那里只是征用了那一少部分,也就是七八十亩吧。我们征用的是大部分的,包括你们的荒山、荒坡。” “我们听不懂你那么多的道理,我们也算不清楚你算的那么多的账,我们只晓得我们现在得到的比他们得到的少了。” 有几个村民还在气哼哼地说。 任重想了想,说: “好,那我简单地跟你们说吧!你们的田,一亩你们得到多少?” “一亩8000元。”有人回答。 “那他们得到的是多少?”任重又问。 “一亩13000元。” “你们的荒山、荒坡又是多少元?” “也是一亩8000元。” “你看,你们那荒山一年能产多少东西?” “------” 没人能回答上来了。 “所以,你们不要一亩一亩的算,你们算总账,其实我们的补贴也是不低的。我们把你们一点生产价值都没有的荒山、荒坡都给你们补贴了呀!” 大家没有再说话了,好多人都低下了头,也许是在暗暗地算一笔账。任重看大家停了下来,就抽出自己的烟来,慢慢地一人一根发给了大家。然后,停了一会,又说: “文物研究所那边,他们是少量的征用土地,我们这是大面积的征用土地,所以,如果你们只拿单块田土去跟他们比较,肯定是觉得少了,但我们这是把你们没有用的荒地都利用了的呀。” “------” “还有,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考虑,不管是我们修高速公路,还是他们建博物馆,其实都是在为当地的老百姓服务的呀,以后长期受益的都是当地的老百姓呀,路通了,博物馆建好了,旅游的人来了,不就是你们想要的结果吗?” 任重说完,又看看大家,好像大家也有点听懂了。 又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说话: “那,那他们怎么不把博物馆建到我们村里来呢?建在那个地方,距离我们村那么远,对我们村有用吗?” 第46章 土地征用补贴差异(下) 第47章、土地征用补贴差异(下) 任重说完,又看看大家,好像大家也有点听懂了。 又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说话: “那,那他们怎么不把博物馆建到我们村里来呢?建在那个地方,距离我们村那么远,对我们村有用吗?” 任重听了,仍然微笑着对大家说: “这个,那就不同了,你们想哈,他们挖出来的就是那些古文物,有好些是不能再搬动的,一旦搬动,它就全部损坏了。而且,古文物,也只有在它的原地,跟原来的具体历史和具体事件联系起来才更有观看、欣赏和研究意义呀。而且,旅游,是整个这一大片区域的事,也不是说,旅游的人就只是来看一下博物馆就走了,现在不是在提什么全域旅游吗?也就是你们这里所有的乡村、农户;所有的原来的耕种、劳作;所有的房屋、山水都是旅游的一部分,包括你们要做的农家乐、农家小旅馆、放养的鸡鸭、稻田里的鱼等等都是旅游的一部分。” 任重这样一说,大部分的人好像都听懂了,但也好像还有一部分,心里的疙瘩还是没能打开。但一下子,他们又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说明这个问题,所以,也就没有再在这个事情上去扯得太多。 南飞走过来,又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里加了一次水,任重就和大家聊起了其他的。 “各位乡亲老哥,马上春耕了,还要种一些田地吗?” 不再扯刚才那问题,大家倒是挺轻松的,所以,大家也就愿意说话了。 “唉!现在田土也征收完了,年轻人也全部出外面去了,其实,国家不征用,我们也做不了什么田土了。” “唉,我们家,去年就有好多的田土都是荒的,想叫现在的年轻人回家来种,可,谁愿意呀,没有一个愿意回来的。” “我们也老了,也不想再种了,小孩在外面打工,一个月跟我们寄点生活费回来,够我们的柴米油盐就可以了,也不想再去做很多了,种了一辈子的土,也该休息休息了。” ------ 任重又看了看大家,接着他们的话说: “再过个一两年,孩子在外面打工,存一点钱,路这些也修好了,旅游等的也搞起来了,孩子们回来,做点农家乐呀,家庭小旅社什么的,收入就比得上走外面打工了,也就不用再丢下老人孩子,一年年地朝外面跑了。” “唉!如果真的能像领导你说的那样,那肯定好啦,那我们也感谢你们帮我们修路,帮我们做了这么多的好事。” 大家又一起闲扯了一些,看看也快在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任重就想叫南飞去跟菊婶说,多煮些饭,留大家一起在工程指挥部里吃饭,这时,大家才站了起来,客气地拒绝了任重他们的好意,也准备回去了。 任重把大家送到门口,又拉住其中一两个年轻点的思想开明一点的留了下来说: “兄弟,我看还是有几个人心里的疙瘩没有解开,回去后,你们再做做他们的工作,可能你们给他们说的话,比我说的要管用。” 两个人也紧紧握住任重的手说: “好,好,好,我们一定努力,尽量他们说通,不再给你们工程上带来其他的麻烦。” 村民们走了,一件事情终于解决了,任重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但这事还会不会引起以后的什么事呢,任重也搞不清楚。 第47章 宋小宝的恶作剧 第48章、宋小宝的恶作剧 南飞他们终于到了,转了两次车,终于来到了镇上。 今天不是赶集天,外出打工的人也早就走了。所以,集镇上显得有些冷清,车子也少了不少。好在今天天气不错,任重他们也就懒得再联系镇上开车的人了,也不想打电话叫工地的小李来接,反正也没什么行李。所以,就决定走着回去了。 田野绿了,树叶发了,小鸟叫了。 远外的田垦上有两匹马在悠闲地吃着草,夹杂在田里和土里的一两株菜花和萝卜花也开了,它们都是春天的先行者。 南飞不知从哪捡来的一根小竹杆,一边走着,一边有一棒无一棒地敲打着路边干枯的野草。任重跟在后面,又不自然地吹起了那带荤的口哨。 南飞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任重,说: “你那烂口哨,再吹,又不告诉我,小心我揍你哈。” “你小屁孩,还不能听。” “谁小屁孩了,你!”南飞说着,扬起了竹杆。 “好好好,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说着,任重把嘴凑到了南飞的耳边—— “等你跟江北雁结婚的那天我再告诉你。” “你——”南飞假装生气地准备打下去。 “好好好,少爷,我怕你了,怕你了。”说着,就朝前面跑了。 转过了一个弯,任重已跑出了好远,看看南飞没有追上来,又看看四周无人,痛痛快快地尿了一场。不巧,南飞又悄悄转过了山弯,一切都看见了,“啊!”地大吼一声,还好,刚刚尿完,才没有把尿洒在裤子上。 任重高高地举起了拳头,南飞只是嘿嘿嘿嘿笑着,并没有赶紧跟上来。 转过山湾,走到一条小溪沟边,他俩看见几个人在一个小木桥边插上了香火,还烧了好多的纸钱,正在那里念叨着什么,看见南飞他俩走过,很热情把他俩招呼过去,硬是笑眯眯地给他俩灌了两杯酒,还给了他俩每人一坨糯米饭和两个用毛线拴着的红色鸡蛋。 南飞和任重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人家那么高兴地给自己东西吃,也就接下了,并向他们说了谢谢,就又匆匆地朝前面赶路了。 很快就来到了工地,其他的人都去施工去了,就只有菊婶背着小豆豆正在做饭。 “菊婶好,小豆豆,你看谁来了?”南飞说着,就朝菊婶和豆豆走了过去,还把手上的红鸡蛋递给了豆豆。 “啊,是你俩回来了,任主任好!” “他菊婶好!豆豆,想爷爷不?”任重也把红鸡蛋给了豆豆。南飞就问菊婶,说: “菊婶,他们在小桥边给红鸡蛋是什么意思?” “那是人家带小孩在那里祭桥,能碰到你们是高兴的事,所以就给你们红鸡蛋呗。”菊婶告诉他俩。 说着,菊婶扭过头,看着豆豆说: “豆豆,跟爷爷和叔叔说谢谢呀。” “谢谢!” 豆豆口齿不清地说着。 “哇,这么几天,我们豆豆话都说得这么好了呀!”南飞说着,就伸手想把菊婶背上的豆豆抱下来。 豆豆看了南飞几眼,好象也认出来了,也就向南飞伸出了小手。菊婶看了,也就把豆豆解了下来,交给了南飞,还说: “别人家都祭桥了,哪天我们豆豆也要去祭桥了。” 南飞就抱着豆豆走了。 过了一会儿,郑乾走了过来,说: “你俩回来了?” “郑总好!回来了。” “那你俩休息一会,洗个脸就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啊,好的。” 办公室里,郑乾递给南飞一个红头文件,说: “这是市里前几天下的文件,过两天要到我们工地来做安全生产大检查,你们俩分别去准备一下。” “啊,好!可是------”南飞接过了文件,却不知道该怎么着手。 “不会呀?”郑乾看了看,说。 “------” “你去翻一下我原来的那些文件盒,看有相关的材料拿出来,重新打印一份就可以了。还有一些没有的,你再打开电脑在网上找一些,调出来把一些东西修改一下,加上我们工地的名字不就可以了。没有的,再想办法加写一些,只要应付过去不出事就可以了------” “还有一些图片,近期施工的有没有?如果没有,你看是不是明天再去施工现场照几张,实在没有,看原来的有没有,找几张来,只要看不出是别的地方的就行------” “还有就是,你去做一份近期的施工进度表,什么安全帽、安全手套安全绳等的用了多少,凡是跟安全有关的东西你就去编一些材料加到上面就可以了。” “这,这,这样可以吗?郑,郑总?!” “唉呀,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就照着我说的去做,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可以了吗?嗯?”郑乾说着,又拍了拍南飞的肩膀。然后转向任重,说: “任主任,你就去把消防安全、施工工地安全、库房安全、材料安全等方面的好好地检查一遍,作好记录,记录的日期不能只写这几天的,要分别写些前些日子的------” “还有,各种材料进货单据还有没有,也整理一下,放在一个统一的文件盒里-----” “然后,你到施工现场去一下,今年刚招来的这批工人还没有进行安全生产培训吧?你赶快去工地上集中他们一下,算是开个安全生产培训会,作好会议记录,并叫他们都签上名字,并对他们说,如果哪天有领导来检查,就叫他们跟领导说已经培训过了------” “啊啊啊,南飞你过来,汇报发言稿-----,哎,还是我自己来写吧!” 他又看了看两人,他还是看出南飞的脸上有点担心。 “好好好,没事的,你们按我说的去准备吧!” 南飞和任重轻轻地退出了郑前的办公室,分别去准备去了。 南飞去打开郑前以前的那个文件袋,也没有看到里面有什么,就几张歪歪斜斜地写着一些字的发黄的老文件,好象什么也用不上,南飞也没有办法,就找开电脑,输入同样的问题,在网上搜索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刚好天气也还算不错,他就跑到办公室拿了照相机,准备到施工现场去补拍几张照片。刚准备出门,他又突然想起了那个宋小宝,他不是想学照相吗,要不去找他一起去吧。他就问了几个人,才知道,郑乾已经把他调到了材料管理处了。 有个老工人告诉他,那天郑总来到工地,看宋小宝实在是个子太小了,看着都可怜,他那也不是搬石头、抬土方的料,又看着他人还挺乖巧、机灵的,就把他调到库房专门管理材料,做档案去了。 南飞就来到了材料室,刚好宋小宝在那里写着什么。 “宋小宝!” “嗳!南飞,是你回来了。昨天我就看见你房间灯亮了,我还以为是菊婶在帮你收拾房间呢,还想去找你玩呢。” “那你怎么不过去?” “后来我想,你坐了一天的车,肯定也挺累的,就没有过去。” “啊,你现在忙吗?” “不是很忙,有什么事吗?领导。”宋小宝有点嬉皮笑脸的。 “再领导,我一脚给你。”南飞就伸出脚朝他刨去。宋小宝小屁股一扭,像猴子一样敏捷地躲开了。 “你不是想学照相吗,走,跟我到施工现场照相去。” “真的呀!” “煮的!看你那傻乐的样子。” 说着,俩人从材料室走了出来,南飞才看清楚,本来就瘦小的宋小宝,还穿了一条特大裆的裤子,那裤裆都要超过膝盖了。 这几天可能是在材料库里搬材料吧,又弄得脏兮兮的。整个人看着就好象没有了屁股一样,南飞看着就想笑,就悄悄跟上,想朝他屁股上来上一脚,有可能真是没有屁股吧,南飞看着是踢上了,怎么又像是没踢到似的,自己踢了个空,打了个踉跄,整个身子扑到了宋小宝的身上。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想暗算我?咋样?” 宋小宝头也不回,继续扭着小屁股朝前走着,把个南飞气得要死。 他俩来到施工工地,老工人们都知道,南飞是除了郑乾、任重外,就是这里最大的“官”了,也就更卖力地做着,南飞也没有去惊扰他们,选择了不同的角度拍了几张相片,又把相机给了宋小宝,并教他怎么怎么拍,又拍了几张。 在回来的路上,宋小宝拿着相机不肯给南飞,等到路上休息的时候,他趁南飞不注意,悄悄对着南飞,拉近了镜头,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全部来了个特写,还朝着南飞的裤裆也拍了两张。然后不声不响地把相机交给了南飞。南飞也没有注意看。两人就直接朝工程指挥部走去了。 等回到办公室,南飞立即走进了郑乾的办公室,想把拍来的照片给郑乾看看是否合格。 走到郑乾面前,打开观察镜头,一点出来,全是南飞的大鼻子大眼睛大嘴巴还有裤裆,把个南飞吓得。他赶紧跑出办公室,在门口把那些相片一张张删除了,才转回去把相机交给了郑乾,郑乾盯了他两眼,也觉得他有点怪怪的。 郑乾一张张看了,把相机转交给南飞,说: “还可以,你拿回去在电脑上选几张来,跟材料一起配好就可以了。” 南飞接过相机,转身跑回自己房间,把相机摔在床上,飞快地朝宋小宝的宿舍跑去。宋小宝面正对着床看手机,南飞冲上前去,一把掐住了他的小脖子,说: “你个臭小子,死宋小宝,看你拍的什么鸟照片。看我不掐死你。” “啊!啊!啊!放—放—放开----我,掐—掐—掐死—死—我—我了——” 说着赶紧用手来要掰开南飞的手。可怎么样也弄不开,他那小体格,哪有什么力气呀。南飞也看着他被掐得脸都红了,才把他放开,说: “不是看你长得像麻雀一样小,看我不掐死你。” “咳,咳,咳!”宋小宝干咳了几声才缓过气来—— “妈呀,哥?!” 宋小宝人虽被压着,可嘴却没闲着。 南飞见宋小宝一点也没有屈服,就又扑上去准备掐他的脖子,边掐边说: “你小子,我叫你嘴欠,我叫你嘴欠!” “好好好,哥,我服你了,我服你了。” 这时,南飞才把他轻轻放开,宋小宝喘了口气,又想笑出来,一看南飞的脸,急忙又忍了回去。 第48章 上级检查工作(上) 第49章、上级检查工作(上) 南飞、任重手头上的材料都全部准备好了。 这一天早上,任重接到电话,上面检查组的同志要在今天下来检查工作,要他们提前作好准备。 刚吃过早餐不久,就看见那条通往工地的小公路上,有三四辆小车正朝着工地的方向开来。 郑乾他们估计,那应该就是来检查工作的车子了。 郑乾就叫大家准备迎接。 四辆小车慢慢地开近了,摇摇晃晃地停在了指挥部门口的小院坝里,郑乾急忙走了过去。 车门慢慢地打开了,从第一辆车子副驾驶座位里走出的正好是上次郑乾和南飞到市里去找过的市委杨书记。陆续从后面几辆车里下来的也是市里各相关部门的领导。 郑乾冲上前去跟每一个领导热情地握手,又招呼南飞过去,赶紧拍下他和各位领导握手的照片。每跟一个领导握手,郑乾都摆着就像****接见外宾一样的姿势,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 大家细看,才看到郑乾还打上了他那条很少打上的金黄色领带。可裤腿和皮鞋上却有几处泥点子,看来是事先擦好了不小心又弄脏了。 握完手,也照完了相,郑乾就把领导们朝会议室那边领。边领边朝市委杨书记的身边挤,刚准备走进会议室时,郑乾就把市委杨书记叫住了。 “杨书记,厕所在那边。您要上厕所吗?要不,我带你去?” 市委杨书记转过头看了郑乾两眼,也正有想上厕所的意思,又好像知道了一些什么,就跟着郑乾朝厕所的方向走去。 走进厕所,大家很快地把问题解决了,在洗手的时候,郑乾靠近杨书记的身边,抽出一个红包,很快地放进了杨书记的衣服口袋里,杨书记正在洗手,手上还全部是水,也不太方便把全部是水的手来拒绝郑乾,也不太好把湿淋淋的手伸进口袋。只是说: “你、你、你,你这是干吗呀?你这是干吗呀?” 郑乾已经走到了厕所的门边,转过头来,朝杨书记笑了笑,就直接地走到会议室去了。 会议室里,大家都全部坐好了,南飞、小李、宋小宝和菊婶也都把昨天买来的水果、瓜子等的分发到了每个人的桌子上,南飞正在用杯子在每个人面前到着茶。 等杨书记走进来刚好坐下,郑乾又急忙走了过去把两张纸巾递增到了他的手上。又轻轻地在书记耳边说: “杨书记,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郑乾就马上转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干咳了两声,他又用手招呼南飞他们在后面找位置坐下,然后说: “好,下面我们马上开会了哈------” “首先,让我介绍一下在坐的各位领导,这位是市委的杨书记------” 说着,站起来朝着杨书记坐的方向鞠了一躬,又带头鼓起掌来,大家没办法,也只好跟着稀稀拉拉地鼓起了掌。掌声过后,郑乾接着介绍: “这位是**局的局长------” “啪、啪、啪、啪!”掌声。 “这位是****” “啪、啪、啪、啪!” “好,下面,请让我向在坐的各位作个自我介绍,我是**工程总公司**分公司下属**工程施工总队下的**指挥部的总负责人,我叫郑乾,郑州的郑,乾坤的乾,而不是挣钱用的那个挣钱哈。”说着自我微微一笑。 “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市委的杨书记跟我们讲两句,大家欢迎。”又带头鼓起掌来。 杨书记用手制止了大家的鼓掌,等掌声停下来后,他轻轻地说: “这样吧,郑总,你先把你们这里近期的工作情况跟大家作个介绍,再听听各位领导的意见,最后我来总结两句就可以了,你们看行不?” “好!好!好!”大家一致同意。 郑乾看看大家,也就开始讲话了—— “各位领导,各位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新年伊始,春风送爽,首先感谢各位领导在百忙之中光临我们工地指导工作,我们感到万分的荣幸,领导们的到来,如一缕春风,给我们送来了春天般的温暖,有领导们的关心和支持,我们的工作一定会在新的一年里取得突飞猛进的成绩。我们一定会在当地政府的领导和支持下,特别是在我们市委杨书记的领导和关怀下,团结奋起,努力拼搏,争取早日完成我们的宏伟目标------” 郑乾还在唾沫横飞地演讲着,下面也没有几个人在认真的听,南飞和宋小宝在那里交头接耳的—— “什么女士们好,先生们好,不就菊婶一个女的吗?管人家菊婶后勤煮饭的什么事呀!” 宋小宝在那歪着嘴自言自语地说。南飞看了他一眼,用手臂碰了他一下,又用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大约过了有四五十分钟,郑乾的长篇大论才算结束,几个人等不及了,还没等郑乾那鼓舞人心的结束语说完,就飞一样地朝厕所跑去了。 接着其他领导也就针对工地上的施工情况和存在的问题提出了一些意见,也在各自的管理范围作了强调,都是一些这方面的问题十分十分的重要啦,一定要把这方面的问题处理好啦之类、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要求和规定。 最后由市委杨书记作总结发言,杨书记轻轻端起茶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茶进去,又慢慢地四周看了一眼大家,清了清嗓子,说: “旧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已经来临,首先感谢郑总他们公司对我们地方上的支持,“要想富先修路”,是你们来为我们打开了通向外面世界的大门,把我们当地的老百姓朝致富路上引,所以,我首先代表当地政府对你们表示感谢------” “我们是当地老百姓的父母官,也是这块土地上的所有人民的公仆,能为当地老百姓服务,为来到我们这块土地上为我们工作的各位支持者服务,就是我们最大的工作------” “所以,如果你们工作中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向我们当地政府和相关部门反应。解决不了的,随时可以反应到我这里来。当然,安全第一,你们一定要做好各方面的安全,什么生产安全、用工安全、材料安全、人生安全等要面面俱到,做到“安全责任无小事”。同时也要和当地的老百姓处理好相互关系,有问题及时解决,尽量减少不必要的纠纷和茅盾,这样才能达到“修路一条,造福一方”的伟大创举------” 会议室里马上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第49章 上级检查作(下) 第50章、上级检查作(下) 等掌声停了下来,杨书记接着说: “好,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下面就请郑总及其相关人员带我们到具体的施工现场去看看。”说着,他首先站了起来。大家也跟着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市委杨书记他们首先来到职工食堂。 “杨书记,食堂也要检查吗?”郑乾马上凑了过去。 “要呀,一定要呀,安全生产无小事嘛。如果不能保障职工的生活安全,那怎么能够保障生产的顺利进行呢?你说是不?” “是是是!还是杨书记想得全面。”郑乾跟在杨书记的后面,说。 杨书记一边看一边说: “后勤人员要到相关部门去检查,她们都有健康证吗?” “有有有,我们正在准备去办。” “食堂卫生一定要搞好,病从口入,这个大道理你们也懂的。” “嗯嗯嗯,是是是!” 接着,他们又来到了材料库、物资库等地方。 “你们的消防设施还不够齐全,各种消防设施都部署好了吗?灭火器、消防水管之类的,都要全部备上,以防万一------” “还有,你们的安全管理人员都要到相关部门去参加相关的安全培训,不要到事发时,连安全管理人员对各种设施都不会操作------” “嗯嗯嗯!是是是!” “你们的施工现场在哪里?离这里有多远,也带我们到那里去看看?” “远倒是不远,杨书记,那里也要去看吗?” “去呀!” “那边路不好,都是刚挖下来的泥土、石头,也不安全。还有,你看你这鞋------” “没事,我不是那种下不了乡的领导,皮鞋怕什么,脏了,回去擦一下不就可以了吗!走走走,别说了。” 郑乾也只好在前面引路,朝施工现场走去。 施工现场,从春节开工以来一切都还是挺顺利的,虽然因为文物的问题,稍微作了一定的改道路,但整个工程仍然前推进了大约一公里,已经越过了菊婶她们家那寨子,正向着另一个寨子的山边延伸。 几台挖机还在不停地工作着,大型的启动、大型的钻井、大型的搅拌-----一切大型的现代路桥建设机械都全部用上了。 这也得益于我国路桥工程技术的世界一流水平,为我国的高速公路建设带来了及大的方便。 除了施工挖开的地方,难得今天也是一个好天气,远处的山,近处的水;远处的吊脚木楼,头上的白云蓝天;树上的鸟,田里的野花;再加上昨天一场夜雨过后,山乡显得是那样的宁静而优美。 市委杨书记的心情好象也很不错,说说笑笑的。虽然脚步下有些泥泞,但看得出他原来也应该是在乡下体验过的。只是忙坏了他身边的郑乾郑总,一会儿跑前,一会儿又跑后,忙得他脊背上都渗出了汗来。又要帮杨书记看路,又要忙着陪杨书记说笑,也真是难为他了。 正在大家都沉浸在清爽优美的环境和杨书记“幽默”的笑声中,杨书记一脚踩在了一个松动的石头上,旁边的郑乾也来不及搀扶,只看见杨书记一屁股坐在了一个污水塘上,弄得一屁股的黄色泥浆,还弄湿了半边裤腿。 郑乾赶紧上前去,伸手把杨书记扶了起来。只看见杨书记脸色特别的不好看。大家想笑也没有谁敢笑出声来。一直跟在最后的宋小宝,转身跑到了一台挖机的后面,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郑乾赶紧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纸巾,想要帮杨书记擦拭起来,又打手势招呼南飞过去,南飞把自己口袋里的纸巾也交给了郑乾。杨书记向郑乾摆了摆手。说了句“算了”。仍由郑乾搀扶着从现场走了下来。 整个一群人,现在都没有刚才的欢声笑语了。 回到工程指挥部,杨书记直接上了车子,郑乾走向前去,说: “杨书记,我们到县里吃了饭再走?我已经定好了。” “不啦,还是先回去吧。”杨书记的脸上好象没什么表情。 郑乾看着市委杨书记一行的车子缓缓地开出山湾,消失在山的背后。他在自己的心里打了几个大大的问号—— 今天,这一个不是意外的意外,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后果吗?郑乾不得而知—— 第50章 祭桥节(上) 第47章、祭桥节(上) 郑乾这两天刚出差回来,心情可不太好,一回到工程指挥部,又听到昨天有牛角尖村的村民因为土地补偿款的事来工地闹事,再加上那天的事,就又回到他的脑海,形成了一团乱麻。 他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坐在床上,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床的面前已经丢下了好多的烟头,一屋子里的烟雾把他也笼罩在层层迷雾之中。 那天杨书记来检查工作,本来一切都安排得好好的,饭局也已经订好了,等到吃饭的时候再给领导多劝几杯酒,领导一高兴,以后的工作也就好搞得多。 可就是那莫名其妙的一跤,虽然是摔在了领导身上,可比摔在他自己身上还让他心里难受。当时,他是一直在看着领导的脸怎么由晴转多云,再由多云转阴,再到小雨的。 一直到现在他都还在害怕,是不是要有一场暴雨还没有下来,那又是要在什么时候才下呢?郑乾的心里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他又把一个烟头死死地掐了一下,恨恨地摔在地上。转念一想,好在他在开会之前在厕所里已把那红包塞进了他的口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这样想着,他才一咕噜钻进被褥,迷迷糊糊地合眼睡去。 第二天,郑乾起床得很晚,等他爬起来穿好衣服,拿着洗漱用具来到门口的水龙头下,南飞正在那里洗衣服。 “郑总早!” “南飞早,今天自己洗衣服呀?” “嗯!”南飞说着,从水池边站了起来。说: “郑总,你先来吧。” 这时菊婶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壶热水,边走边说: “郑总,这里有热水,特意为你留的,这个天还很冷的,你别再洗冷水了。”说着把热水倒进了郑乾的洗脸盆里。 “啊,那谢谢菊婶了。” “郑总,谢什么嘛,你总是那么客气。”停了一会,菊婶又说: “郑总、南飞,今天下午你们到我家去跟豆豆过祭桥节吧?” “祭桥节?”郑乾和南飞都看着菊婶。 “是呀,”菊婶接着说—— 农历二月二,是我们这里的祭桥节,它是一个求子节。桥神是我们信仰中的送子娘娘。据说古时候,这里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名叫仰欧色,她与天上的美男子略那(月亮)结为夫妻。两人婚后两年一直没有生育,于是在二月二那天去架桥,才得以生儿育女。有歌唱道—— “回头看古时,是谁先架桥?是谁先祭桥? 仰欧色和略那,他俩配成双,他俩配成对。 过了九重河,遇着一神仙?? 神仙劝他俩,你俩莫要愁, 坳上三根杉,是固央栽的,回去把它砍,用它来架桥, 三根排排架,一头靠那山,一头做水龙, 当天就架好,儿女过得来。 略那仰欧色,砍倒三根杉,架好那座桥。 说来也凑巧,一年后,正逢二月二,生出一男孩,杀猪来祭桥,杀鸡鸭祭桥,还煮鸭蛋祭,米酒一大坛,烧香烧纸祭。 就从那里起,我们这里代代相传,每逢二月二,家家来架桥,户户来祭桥。 第51章 祭桥节(下) 第52章、祭桥节(下) 自此,每年二月初二,就成了我们的祭桥节。桥神不仅送子,还能保佑孩子健康成长。因此,家家户户都有自己的桥。有些还共有一座大桥,因为人们认为大桥能给全寨人招财进宝。大伙每年都要共同大祭一次,杀猪宰羊,十分隆重。小桥每年各家自祭一次,不请巫师,由父母带领孩子到桥上杀鸡杀鸭、洒血酪酒祭奠,并敬供糯米饭和染色的鸡、鸭蛋。 这一天,大人们是不许管束、更不许打骂孩子的。 一般情况下,在二月二这天一大清早,村民总要带上一两个竹篮子,里面放着鸭蛋、猪肉、腊肉、香纸、糯米粑、酒、酒杯等祭品和祭具,到村头寨尾、大桥小桥、房前屋后等处祭桥,而他们身后总会跟着一群男孩。男孩手里或衣袋里装着染成红色、黄色或绿色的熟鸡蛋、熟鸭蛋,不停吆喝着: “祭桥咯!抢蛋去咯!祭桥咯!抢蛋去咯??” 当大家到达所要祭的桥时,父母先把带来的祭品、祭具在桥头就地摆放,再点上香火,敬酒的同时轻声祈祷或默念,或祈求桥神保佑六畜兴旺、年内丰收;或祈求桥神送子送女,保佑全家安康。往往就在这个时候,淘气的孩子们会一哄而上,把祭台上的祭品--鸭蛋、腊肉等一抢而光。 郑乾和南飞听了,倒觉得挺身而出好玩的,也挺神秘的,就说: “好,那我们就去吧,去跟我们豆豆祭桥去咯。” 南飞在旁边说。 “其实,现在也没那么神秘了,大家也是以这个为一个借口,聚一聚,图好玩而已。”菊婶说。 当天下午,南飞、郑乾、任重就到了菊婶的家里,他们就伙同菊婶她们家庭成员一起来到了山边那个专门为豆豆架的小桥边。 那里也有一条小小的溪沟,他们就在溪边停了下来,有的支灶,有的抱柴,有的杀鸡,有的烧水,有的煺鸡毛,更多的人则是守在一旁,围坐在一起谈论着什么。 由于南飞他们有点听不懂当地语言,就只好请教豆豆的叔公,也就是上次跟他们喝酒的那个,豆豆爸爸的叔叔。他指着东方远处的一座大山说—— 他们的先祖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多少年来,家族都会聚于此缅怀、拜祭祖先。这种祭桥活动不是随便祭的,其程序和细节往往有很多讲究,该不该“祭”也是由户主决定的。我们所要祭的桥分为石桥和木桥两种:石桥多半用青石块做成;木桥多半用杉木做成,包括独木桥和两木桥、三木桥或三木以上的多木桥。从桥的权属上分,有公用的寨桥、房族架设的房族桥和自家用的家庭桥3种。寨桥多半位于交通要道上,各户都可以祭;房族桥是由房族组织决定祭祀与否,家庭要服从房族的安排,今天他们要祭的,就是房簇的桥。 而家庭桥多半设在屋基内,如堂屋桥、大门桥,也有先辈或者户主自己在野外架设的桥,仅本户所祭,今天,豆豆家祭桥就属于这种。 从桥的用途和祭拜角度来分,又分为常规桥、风景桥、求子桥、保子桥等。不同层次的桥所需要的祭物祭品也是不同的。一般家庭架的桥用鸡、鸭、猪肉、鱼等物品祭;房族架的桥用猪头来祭;全寨架的桥用水牛或生猪、生羊等活的牲畜来祭,祭祀的隆重程度差别很大。在祭祀现场,在小小的水沟桥,旁边是一个摆放供品的小屋,与汉族人说的土地庙有些相似—— 南飞听着,不禁感慨,一个家族能找到先祖由来的历史,并在此祭奠,该是一个多么神奇的故事。 豆豆的叔公吸了口烟,接着告诉南飞他们—— 他们自先祖迁徙至此己有600多年历史,一直人丁兴旺。祭桥是当地人以家族或寨子为单位缅怀祖先的祭祀活动,但其现实意义是能够增进寨邻之间、家族之间的团结与和睦。“祭桥节”是十分文明而和睦的。 这时,人们就在桥上完成祭祀仪式后,也就是象前几天南飞和任重回来时在路边看到的一样。在桥的上下左右又是插香又是烧钱纸的,又挂上了各种彩色的纸条。等帮这一切做完了,又在桥的两头放了好多的鞭炮,浓浓的鞭炮声,让整个山谷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其他的人也在旁边忙开了,他们将带去的鸡、肉、蛋煮在一锅,等所有的东西都煮熟了,所有人都围在了一起,欢聚一堂,吃团圆饭,喝自酿的米酒,互相祝福着,直到天黑灯亮时才离桥回寨。 郑乾他们今天没有喝多少酒,村民们都挽留他们一起回寨子去,晚上再喝,但好像郑乾他们兴致也不是太高,就告别菊婶他们,郑乾又打电话叫开车的小李把车开了过来。 他们就上了车,一路上,大家也没怎么说话。一会儿,坐在前排副驾驶室上的任重就发出了鼾声。 南飞和郑乾坐在后排,好久,南飞对郑乾说: “郑总,我们在从老家回来的车上,你猜我们碰上了谁?” “那我哪里知道呀!” “蒋姐,蒋琼!” “蒋琼?你们是怎么碰上她的?” “她跟我们一起坐了两站的火车,好像是要到一个朋友那去喝喜酒吧?!” “她跟你们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其他的我也记不住了,可她说你儿子最近在学校好像不是太好。” “她真去找我儿子了?”郑乾从座位上坐了起来。 “没有,好像她也是听说的。没有去找。” “啊!” 郑乾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坐着,一口气长长地叹着。 到了工地,郑乾、任重都下车回去了,南飞又走到小李的身边,说: “我回家从我同学那得了两本关于做网店的书,要不,到我宿舍去?我俩去看看?” “好呀!我还以为你把这事忘了呢。”小李跟了上来。 “哪能忘呀?有你这里,还有村里成叔那里,我既然答应了他,那人家肯定也是在那里等着我的呀,怎么好意思对这个事情不管了呢!” “你行!”小李追了一来,对南飞伸起了大拇指。 他俩来到了南飞的宿舍,打开了南飞从他同学那得来的书,两人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又打开了电脑,有不懂的地方又在网上查询了一遍。 有些东西小李确实有点看不懂,他又非常担心地看着南飞,说: “想不到,这个也这么难呀,我还能不能学得会呀!” “唉,怎么还没开始就没有信心了呀,肯定做什么事情都有一定难处的呀,慢慢地学,边学边做不就会了吗!” 小李扭过头看了南飞一眼,两人又都轻轻地笑了。 接着,南飞又和小李在电脑上打了一会儿游戏,看看也差不多夜深了,小李就跟南飞告别,回去睡了。 南飞也洗好了脸和脚,和衣坐在了床上,想想今天郑总的不高兴,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又觉得自己今天不该把遇到蒋琼的事情告诉他。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一会儿,他就在床上进入了梦乡。梦里,差点就又梦见了江北雁走到他的身边。 还好,第二天早上起床,摸摸下面——没事! 第52章 等着我(上) 第53章、等着我(上) 这天晚上,南飞忙完了自己手头的事,回到宿舍,打开电脑来,想在网上再看一看有关开网店的东西。 看了一会,他就打开央视影音,中央一台正在直播新闻,新闻播放完毕,接着播放的是《等着我》节目。 南飞正想,任重找儿子的事已把相关档案放得那么久了,也没有什么消息呀,看看这一期的《等着我》是怎么播的。 “为缘寻找,为爱坚守。欢迎大家收看今天的《等着我》节目 下面有请我们的寻人者上场。” 是倪萍那不紧不慢的声音。接着看台那徐徐拉开,走出了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孩。 “你好,小兄弟,你是要找什么人呀?”主持人倪萍轻轻地问到。 “我要找我的父亲母亲。”那个男孩抬起头来,有几分胆怯又有几分忧伤。 “说说你是什么情况?” “我叫魏果,今年二十八岁,我现在居住在南方一个小镇,其实我是北方人,记得好象是我四五岁时被拐卖了,最后才到了这边的。我今天是来找我的父亲母亲的。” 南飞看到这里,突然心里一动,急忙冲了出去,跑到任重的办公室 “任叔,任叔,你快过来看。”南飞说着,伸出手不停在那里招呼任重。 “什么事?看把你急的。” “你过来嘛,快点,快点!” “你撞祸了?”任重莫名其妙地走了过来。 南飞拉着任重的手就往他自己的宿舍跑,边跑边说: “去到你就知道了,去到你就知道了。” 他俩来到南飞的电脑前面,南飞把任重拉着坐在电脑前,指着电视对他说: “这是播出的中央电视台的《等着我》栏目,你看那个是不是你儿子?” “什么电视,跟我儿子有关系呀,我儿子又不是演电视剧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哎呀!这是真实的节目,不是什么电视剧,好多人都是通过这个节目找到自己的失散多年的亲人的,你认真看看吧。” 任重一听说是真实的节目,能找到儿子的,就一本正经地看了起来。 “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事情吗?说出来听听?”电视上又出现了倪萍的声音。只听那男孩慢慢地说了起来——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我家那里有很多的雪,每当下雪的时候,我爸爸都会带我到雪地里去玩。家里还有妈妈,还有奶奶,好象就有我一个小孩。” 说着,那男孩开始有些哽咽了。停了一会他又接着说—— “有一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带我去镇上赶集,逛了好久好久,也买了好多好多过年的东西,也买给我的新衣服,也有我爱吃的东西,还有很多我想要的玩具------后来,在一个商店门口,爸爸说他要去一个地方,然后我和妈妈就走进了那个商店,又逛了好久好久,又买了好多好多的东西,也没有看到爸爸过来,我就跑出了门口,想看看爸爸来了没有------” 节目播放到这,任重和南飞都一直在盯着屏幕看,生怕漏过了任何一个细节。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俩真的是越看越觉得心里紧张,好象手心都开始出汗了。 “那后来呢?”电视上倪萍又问了一句。 那男孩接着说: “我正在门口张望,这时走过来一个伯伯,盯着我看了两眼,然后蹲下身子,对我说,小朋友,在等你爸爸吗?我就对他说是,然后他就站起来说,你爸爸不是刚刚走过去了吗?他一只手指着前方说。我也以为是爸爸没看到我和妈妈,朝前面走错了,就朝那个方向跑过去,那个伯伯也在后面跟着,跟了一会,还跑上来牵着我的手,快点快点,可能是走到前面拐弯处去了,他又拉着我朝拐弯的地方跑去,还是看不到爸爸,我就有点不想跑了。那伯伯又说,是不是上了前面那个车了,再过去看看。这样,我又跟着他到了那个车边,他就一把把我抱上了车,然后坐在前面的那个人就把车开走了,我使劲地在车上喊,可谁也没有听见------” 说到这,那男孩已经泣不成声了,倪萍阿姨递给了他几张纸巾。 电视外面,任重的眼睛一直还在那盯着,眼眶里也挂上了泪花。 “那后来你就被卖到了你现在的家了是吗?”倪萍也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说。 “没有,他们把我放在了车上,也不知拉出了多远,白天、黑夜的,好象过有三四天------” “车上,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孩子。”倪萍又轻轻地插了一句。 “开始的时候没有,他们也给我吃的,还告诉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很好玩的地方玩玩,玩几天就回来了,我说我不想去,那样我爸爸妈妈会想我的,我也会想我的爸爸妈妈的,而且我一直在哭,后来他们听我哭得太多,烦了,就把我捆了起来,另一个又在旁边说,不要把他捆得太紧了,捆伤了到时就不值钱了------” “后来,他们把我带到了一个还是有很多雪的地方,好像也是一个农村,把我带进了一个很矮很矮的房子里,交给了一个大妈,然后他们俩在后面跟那大妈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 “那个大妈等他们走远了,就进了屋把门关上了,对我说,孩子,你以后就叫我妈妈吧,我会好好地爱你的。我说我不,我有爸爸妈妈,我要回我的家去的。你现在不是回不去了吗?就跟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吧。我就一直哭,晚上又来了一个爷爷,他赶着一个烂马车,进到屋里后,就抱着我上上下下地看,又亲我的脸,那个大妈就叫我叫他爸爸,我不肯,就又开始哭了起来。他们就一直在劝我别哭,一连好几天。后来,我也没办法了,也就慢慢地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一年多后,那个妈妈就生病死了。那个爸爸还是经常赶着马车出去,他出去的时候,就经常把我放在隔壁人家家里,有时好几天都没有回来。好多次,他几天才回来,邻居就跟他开玩笑说,你这样把你儿子放在这里几天都不管的,干脆送给人家去得了。或者送回到他自己的爸爸妈妈那里去算了------” “后来,又过了一年多,我还是被人又从那里抱走了,才来到了现在这个家里。” “那现在这个家里又有些什么人呀?他们对你好吗?”倪萍又问。 第53章 等着我(下) 第54章、等着我(下) 任重和南飞也在电视前等待着他的回答。可那个跟南飞差不多大的男孩一直低下了头好久好久,都没有抬起头来说话。 好久好久,他才又说------ “刚开始,他们对我还可以,那时,他们已经结婚得有好几年了,就是一直都没有娃娃,所以才把我要了去,可过了两年,他们又有自己的小孩了,就渐渐地对我不好了。经常打骂我,一开始我还能去上学,可是后来他们就不让我去上学了,让我在家里天天给他们的孩子洗尿片。有些天我都只能有一餐饭吃,也有些天,我根本就没有吃饭。十三四岁,就叫我跟着他们去外面打工干活,一到领工资的时候,他们总是背着去把所有的工资领了,然后就全部归他们了。那两、三年,我基本上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我也知道我是被别人拐出来后才卖给他们的,我也根本不想和他们在一起。自从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孩后。每次一生气,就叫我滚。十七岁那年,我就偷偷地跑了出来,自己靠打工养活自己,他们也没有来找过我。开始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找我的爸爸妈妈。后来这几年偶然看到你们这个节目,才问了情况,才登记了自己找爸爸妈妈的材料,才到了这里来。” 任重在电视机前看得离电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中的两滴大大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电视里,那男孩又从倪萍老师手里接过了纸巾擦了擦眼泪。 “好,那我们来看看,魏果今天是不是能找到自己的亲人。” 随着《等着我》栏目那座位慢慢地朝两边移动,那固有的音乐也慢慢响起,当魏果把手轻轻地按在那桌面上的时候,门已经徐徐拉开,魏果在紧张地朝里面张望。 电视机外面,任重轻轻地咽了一下口水,他此时的心情紧张而又复杂。南飞也紧张得站了起来,把一只手轻轻放在任重的肩上,紧紧地握着。任重反过手来握住南飞的手,南飞明显地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他多么希望魏果能找到自己的父母,又多么希望他没有找到自己的父母,他的情况跟自己孩子的情况太像了,那会不会是自己的儿子呢!任重的心里在忐忑着。 电视里,一会儿,舒冬慢慢地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正在大家包括电视机里的人都在紧张地等待的时候,从那扇门后走出了一对年龄跟任重差不多大的夫妻,旁边还跟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 舒冬慢慢举起了自己手上的字条,说: “今天,我要高兴地告诉大家,也是高兴地告诉魏果和他的父母,经过dna血型的比对,他们是真实的父子关系。恭喜你们,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只见走在舒冬后面的两个老人早已泣不成声了,一个劲地扑上来,抱着魏果,一声声不停地喊着儿子,儿子。 魏果好象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自己在做梦。一时连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好,就任由两位老人抱着哭着,也任由自己的泪水不停地流着。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是真的,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老人就是自己的父母。他在两个老人的面前,慢慢地晕了过去,慢慢地软瘫到了地上。旁边的女孩和舒冬赶紧把他扶起,只听见那女孩也叫起了哥哥。 他们一起抱着哭了好久好久,才又慢慢地回到座位上,把一些事情在电视里作了说明。终于手拉着手,走下了节目。 电视机外,自从舒冬宣布他们的dna比对成功,他们一家人抱头痛哭的那一刻开始,任重已趴在桌子边沿深深地抽泣着。头、肩以至整个身上都在擅抖。几根依稀的白发,此时显得是那么的耀眼,那曾经宽阔挺立的身躯,今天是那么的脆弱。 南飞轻轻地靠近他,把他轻轻地揽在自己的身边,任重终于伸过一只手,揽住南飞的腰,放声地大哭起来。那个曾经坚强的臂膀,今天是多么地想要有一个依靠啊。 南飞就这样让任重抱着,让他尽情地哭着。 都说世间幸福的人的遭遇都是一样的,不幸的人的遭遇又各有不同,今天怎么这不幸的遭遇也是那么的相同啊! 南飞轻轻地拍了拍任重的肩膀,说: “任叔,起来吧,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到的!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到的!” 任重还是停不下来,只是用手又一次紧紧地握住了南飞的手。 南飞也把他抱得更紧了。 第54章 村级网店 第55章、村级网店 清晨,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一阵风吹过,山里显得是那么的寂静。 任重早就已经没有了睡意,他爬起床,披衣站在窗前,任由一支烟的云雾,从自己的嘴里吐出,把自己笼罩在里面。透过窗外,远处的山也被一层层黑雾笼罩着,压得那些平常挺拔的山峰也透不过气来。 细雨一滴滴在工棚上、树叶上集结,然后又一滴滴地从屋檐、树枝上嘀嘀嗒嗒地打在地面上,就象打在任重的心上,让他感到一阵阵的心疼。 他轻轻打开房门,因为太早,其他人都还在睡梦中,一股清晨的凉意向他袭来,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他无意识地移动着脚步,漫无目的地走着,却又无意识地走到了工棚边那块大石板前,石板上是一层层雨水,还有一两滴沿着石头边沿的裂缝向下流着,象泪。 他在石头上慢慢蹲了下来,烟,一支接着一支。远处,是那条通往外界的曲曲弯弯的路。他联想到路的那头—— 孩子,自己还要在寻找的这条路上走多久?还是根本就已经是无路可走! 他久久地在那蹲着,泪,又填满了他的眼眶。 “任叔。”南飞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 “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你别再难过了,以前是你找的方法不对,自从上次以后,我也跟我所有熟悉的朋友说了,要大家在网上和朋友圈多多宣传,多多留意,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你儿子的。” “哎!现在连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以后了。” “正因为没有消息,可能是最好的消息,那就证明他一定还在哪里活着,只是相互之间没有联系上而已。” “但愿如此吧,要不,我真的不知道该给家人和自己怎样一个交待。” 南飞也在任重的身边蹲了下来,远处的天边,已经露出了一点云彩,看来是要天晴了。 “今天不忙,我想到村里去一趟。” “有什么事吗?”任重的心情看来比刚才好了许多。他看着南飞说。 “上次我们不是到村里去了吗,在村里看到成叔,他的脚步不是很方便,说是想开个农村网店。这次我回家,也从我们同学那了解到一些相关知识,也跟他们得来了相关的书籍,想拿过去给他看看,也看看他准备得怎么样了。如果可以的话,就在网上帮他建起来。” “农村网店?这能行吗?” “应该能行吧,他说了,反正他现在也做不了重体力活,慢慢地开着试试,也不是急着就想赚钱的那种,坚持一段时间,应该是可以的。” “这可是个长期的事情,要做就要帮他们做好了,到时半途而废的,别让人家失望了,那样会给他带来又一次的打击的。” “嗯,我会坚持做好的。” “这事,你跟郑总说了吗?在资金方面是不是要公司给他们点支持?” “暂时不要太多的资金投入,他要做的,也就是卖一些当地的农村土特产,也不用提前准备库存。” “啊,那你去帮帮他也好。” “郑总昨天回家了,他没跟你说吗?” “回家了?我还不知道呢。” “他昨天跟我说了,想回去看看他儿子。” “嗯,他也早该回去看看了。” “那下午我就跟小李过去了,你也去吗?” “我不去了,我又不懂,跟你们去干吗。” 下午,南飞叫菊婶早早地就煮好了职工的晚饭,就叫小李开着工地那辆半旧的越野车,载上菊婶和豆豆,就回去了。 菊婶平常都是几天回去一次,她不太爱坐车,她说她坐车晕,想吐。是南飞他们喊了好多次,南飞又把豆豆先抱上了车,看着豆豆高兴的样子,她才勉强同意坐车回去。 他们先把菊婶送到了家,还好,路不是很远,菊婶也没有晕没有吐。菊婶就下了车,可豆豆却不愿意下车,说要跟叔叔坐车。南飞就说: “菊婶,那就让豆豆跟我们走吧,你也好回家干点你的事。” “你抱他去,到时你还能干得了事情吗?” “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不还有小李在吗。万一忙,我就说,叫小李在电脑上操作也行的。” “行的行的,菊婶你就放心吧。”小李也在旁边说着。 “那也行,我就回去把豆豆的衣服、被子洗洗也好。那等下我煮好饭了,你俩忙完了过来吃饭吧?” “菊婶,那就不用了,如果饿,就在成叔那整点吃就可以了。” “他那里方便吗?” “应该没事吧,要不我们买点菜去就可以了。”南飞看了看小李。 “嗯、嗯、嗯!可以的。”小李忙点头。 “那好,豆豆,那奶奶走了哈,你乖乖的,听叔叔话哈。” “豆豆乖,听叔叔话。”豆豆咿咿呀呀地说着,等不急地跟奶奶挥手再见了。 南飞和小李就来到村里小卖点,买了两斤肉,又买了点水果,开车朝成叔家去了。 “成叔,你好,忙什么呢?”南飞他们来到了成叔门口。 “啊,是你们来了。快到家里来坐,到家里来坐。”成叔赶紧拄着拐棍想去要凳子,南飞他们走了过来。 “成叔,没事,你忙你的,我们自己来,我们自己来。”说着,小李把手上的菜和水果递了过去。 “唉,你们来,还买什么东西呀,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成叔,不好意思,上次答应了你,结果我回老家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对不起你了。” “南飞,哪里哪里,后来,我也打听到你回家去了,这事也不急,慢慢来吧,哪天做成都行。”成叔笑着招呼他俩坐下。 “成叔,你这是编的什么呀?”南飞看见成叔座位前摆着一大堆竹篾,正在那用手编着,就好奇地问。 “啊,这几天我也没事干,就叫你婶子到山上砍来一些竹子,我来编几个菜篮子来用。你看,那边那个就是我刚编好的。”成叔用手指了指柱子上挂着的。 “哇,这么漂亮呀,成叔,你还会这些呀?你真能干。” “哈哈,这有什么能干的,村上好多人都会的。” “你还能编其他的吗?” “豆豆,别动爷爷的竹篾哈,等下要绞你的小手出血的。”豆豆也蹲下身子来想抓着竹篾玩,成叔赶紧制止了他。 “我会呀,竹篮、箩筐、背篓、鱼篓、鸟笼、蟋蟀笼等的,我都会编的呀。”成叔边用手绞着竹篾边说,非常娴熟的样子。 “好呀,到时,你这些东西也可以放在网上去卖了。” “这些也能卖吗?” “当然能,好多人在网上都找不到这些有地方特色的手工艺品呢。” “那当然好了。”成叔笑着说。 成叔手上不停地编着,又大声地对屋里喊起来: “孩子他妈,你多煮些饭,多做几个菜,等下去叫豆豆他奶奶一起过来吃饭嘞。” “啊!”屋里应了一声,成婶就从屋里把洗好的水果拿了出来。 “南飞哥哥,你们俩吃水果。”(当地的人都喜欢根据自己家最小的人的字辈来称呼客人,也算是一种尊爱吧)说着又拿起一个最大的,递给了豆豆,说: “来,豆豆,给你个最大的,来,过来,奶奶这里抱。” 有了东西,豆豆倒也不认生,也就伸手过去了。 “好,豆豆我们先去把奶奶叫来,再来做饭吃。”成婶就抱着豆豆去叫菊婶去了。 “你快去快回来哈,又去吹半天牛的回不来哈。你个死老太。”成叔后半句的,可能成婶也没听见。 “晓得了!” “成叔,要不我们现在就去整,你有电脑吗?”南飞催促着成叔。 “电脑有的,只是平常也不怎么用,别急,吃了饭再整吧。” “也行,其实也很简单的。” 小李在旁边翻看着南飞带来的有关网店的书,南飞就和成叔在那里吹着。什么土特产呀,手工艺品呀,民族特色工艺品呀什么的。又是网店呀,网络经营呀什么的。 “成叔,你编一个竹篮要多长时间?” “说不准的,原来是要上山砍竹子、破篾,才能编。大概三天吧。” “那一个竹篮能卖多少钱呀?” “也就四五十块钱吧!”成叔在心里默默地算了一下。 “那也不划算呀。” “呵呵,那也是农闲的时候顺便编来自己用的,编多了就卖过一两个而已。谁也没认真地去算过这些的。有时砍几根竹子也是一天了呀。” “那如果把所有的竹子都给你准备好,破好竹篾,你一天能编多少?” “如果破好了竹篾,一天能编三四个吧!”成叔又默默地估计了一下。 “砍一天竹子能砍多少?一天砍来的竹子又能骗多少个?” “啊,竹子嘛,满山都是,砍一早上就可以砍得一挑了,一挑竹子能编十几个吧。” “如果专门编的话------”南飞歪着脑袋在想。 “呵呵,那谁家能要那么多竹篮呀!” “如果在网上能打开市场,能卖得出去呢?” “当然,我现在编的都是普通用的菜篮,有编得好的,如用来绣花的篮子,那就不是这个价了,一个就要卖一百多,当然那个要比这个难编了。” 这时,成婶和菊婶也抱着豆豆回来了。说了一会儿话,就一起到屋里厨房去忙做饭去了。不一会儿饭菜就做好了。 吃饭的时候,他们又讨论了好多关于开网店的事情。成叔叫南飞和小李喝杯酒,南飞他们都客气地拒绝了。 吃完饭,南飞他们就把电脑拿了过来,边做边教地把成叔的档案在网上帮注册了一个网店。只等网上过几天确认下来就可以用了,南飞又跟成叔说了要准备哪些东西需要放到网上去的东西,都准备一些实物的图片。到时才好把图片放上去。 南飞又叫成叔这几天多编几个他会编的所有竹编工艺的样品出来。到时一起放在网上去。成叔都一一答应了。 菊婶和豆豆早就已经先回去了。南飞小李和成叔又谈了好一会儿话。很晚了,南飞和小李才开着车回去。面叔站在路边,微笑着看了好久好久,挥着的手都不想停下来。 第55章 曾经温暖的家(上) 第56章、曾经温暖的家(上) 郑乾回“家”了,但家究竟在哪?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个人坐在车上,一幕幕往事又涌上心来—— 那时,刚出来做工程的郑乾赚了很多的钱。慢慢的,娶了老婆,一年后,老婆为他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也就师在的儿子郑凌凌,把个郑乾乐的。 因为,虽然是赚钱点了,但自己的事业才刚刚起步,很多事情都还要自己亲历亲为。其实好多的钱也都是靠这种方式“赚”来的,与其说是赚了多少钱,还不如说是省出了多少钱。 那时,不管有多累,一回到家,儿子就笑眯眯地朝自己走来,扑进自己的怀里,嘴里不停地“爸爸!爸爸!”地叫着,那身体上的疲劳就早已消失了一半。伸手搂过孩子,趁他不注意在他的小脸上亲上一口,那种满足感,比第一次亲女人的脸还要享受。 有时胡子长了,扎得孩子赶忙往回躲。小嘴里还不停地在说:“臭爸爸,坏爸爸,又拿胡子扎我,又拿胡子扎我。” 郑乾就会把孩子举过头来,又是笑又是闹的,旁边是老婆欣赏的眼光,一幅多么美丽而又温馨的画面。老婆就总是在说: “小心点,小心点,没有你这么逗孩子的,一点也不会考虑孩子的安全。” 郑乾也总是会笑着说: “怕什么,男孩嘛,就应该这么放着养大,以后才有出息。” “放着养,放着养,万一摔倒了,你就不心疼?” “心疼呀,我不但心疼儿子,我也更心疼你呀!”说着走过去在老婆的脸上也亲了一口。弄得怀中抱着的儿子也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老婆赶紧躲开,面带幸福地埋怨着: “滚滚滚一边去,也不分个场合,有人看见也不害臊?!” 郑乾又嘟着嘴迎了上去,说: “我亲我自己的老婆有什么害臊的。”说着,把老婆和孩子都紧紧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三个人都幸福地笑了。 晚上,两个人跟儿子洗好了澡,把他放在床上,任由他在床上爬来爬去,咯咯咯咯地笑着,或是咿咿呀呀地说着,郑乾一会儿亲亲儿子,一会儿又亲亲老婆的脸。等孩子玩够玩累了,老婆就把儿子抱过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郑乾仍能看到老婆脸颊上的红润,郑乾又把手伸了过去。过了一会,又想翻过身来,却被老婆拒绝了。轻轻地在他的耳边说: “留点精力白天做事,养好了,晚上再来。” 郑乾也只好停了下来,在被褥里翻来履去地难受了好一阵子,才又慢慢地睡了过去。 等郑乾搂着儿子又一个回笼觉醒来,老婆已经把温热的洗脸水端到了床前,郑乾还有几分想睡,老婆就把毛巾扭干了,热呼呼地敷在了郑乾的脸上,慢而柔和地帮他擦着,脸、脖子、手都擦好。 这时,郑乾才慢慢地爬起床来,等他漱好了口,热腾腾的早餐已摆到了饭桌前面。郑乾儒雅地吃完早餐,穿好外衣,又在儿子和老婆的脸上亲了一口,才开门走了出去,老婆抱着儿子,站在门边,风情万种地看着郑乾走远。 每当这种时候,郑乾白天干起活来都特别有劲,说话也是特别的幽默风趣,公司里面的员工也就特别的轻松而又卖力。当然,郑乾也会时不时地跟员工额外地发些奖励。 公司就这样愉快地运转着,偶有时间,郑乾也会带着老婆、儿子一起把公司员工组织到郊区的某个小溪旁或者河边,来一次愉快的烧烤或者郊游。一到郊外,他儿子就成了大家的宝贝。郑乾的老婆本来就很漂亮,再加上郑乾本身也长得不赖,这‘正正得正’的纯种遗传,当然他们的儿子肯定就是那种特别可爱的了。大家就都争着过来亲过来抱的。倒是让郑乾的老婆轻松了不少。然后她就耐心地帮着大家做着烧烤,还不停地教那些刚从父母身边分离出来的姑娘、小伙,‘肉怎么切,菜怎么做才有味道’等的,大家也就非常愿意地围在她的身边嫂子长、嫂子短的亲近着。郑乾就在一边一会儿看看老婆,一会儿又看看儿子,那种幸福感,没有谁不羡慕嫉妒恨的。 不但这样,郑乾俩口子还非常的热心,几年中,他们俩口子就在员工中撮合成了好几对恋人,也都在他们的公司里举行了婚礼,也就顺其自然地成了他的公司的稳定的人力资源和骨干力量。 那年秋后,郑乾公司的效益很好,利润也是十分的可观,郑乾跟每个员工都额外地发了一回奖金,也额外地给大家放了十天的长假。他也带着老婆孩子第一次以私人、以家庭的名义去了一趟旅游。 很多年以前,郑乾也出去旅游过,那还是在单位上班的时候,也是借着公司出去出差的借口,自己或是和同事一起,去了一些地方,当然有时也是像做小偷一样,有时又怕单位领导不高兴,说借着工作的便利去玩,有时又怕身边带的钱不够,用多了用超过了,不好向领导交差,自己的钱也不好向家里交差。所以就总是有点像是提心吊胆的,不是很痛快的。 现在,自己当上了老板,自己也有了钱,也有了出去的充裕的时间。身边就只带着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起去,那是多么的幸福啊。他们来到了景区,那时,能自己带着老婆孩子出来旅游的人还不是很多,景区也还没有像现在这么拥挤。景区消费也还没有现在这么离谱。他们一家就这样痛痛快快地逛呀玩呀、玩呀逛呀,那种从没有过的幸福感觉,让现在郑乾想来都还在兴奋。 晚上,他们第一次住进了星级宾馆,柔和的地毯,轻柔的灯光都是他们还没有享受过的。那也是郑乾第一次带着自己老婆,放心大胆地在星级宾馆里干那事,那种感觉,连现在郑前想起来都还在流口水。 这几年,郑乾和老婆都是辛辛苦苦地忙赚钱了,家里都还没来得及重新改进。当然,简朴也是像他们这种靠自己拼搏出来的人的一惯作风,要不是这次赚了大钱,郑乾生拉硬扯地要叫老婆出来逛逛,老婆打死也不会想要出来花这些冤枉钱的。 现在出来了,到处看看,确实换一个天又是另一翻景象,老婆也高兴起来了。她也在想,一辈子辛辛苦苦的找钱,真的也应该享受几天。 (待续) 第56章 家的败落(上) 第58章、家的败落(上) “各位旅客,l车站要到了,有在l车站下车的旅客请作好下车准备!” “各位旅客,l车站要到了,有在l车站下车的旅客请作好下车准备!” 乘务员温柔甜美的声音打断了郑乾温柔甜美的梦—— 郑乾终于从过去回到了现实。 曾经是一个多么温馨甜蜜的家,如今却是坐着回家的车,却不知“家”真的在哪,自己要回到哪里去。也曾经有几次找着借口去接近老婆孩子,可是以前做过的那些事,连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更何况伤透了心的老婆和进入青春期的孩子。 郑乾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股热气流飘过车窗,留下了一层深深的迷雾。 随着汽笛的一声响动,列车又已经徐徐开启。郑乾再一次陷入深深的回忆—— 慢慢地,郑乾也有了一些余钱,身边的各种朋友也开始多了起来,有时朋友们开玩笑说: “郑总,现在有钱了,别总是躲着我们哈,哪天请我们吃个饭呗?” 郑乾也总是哈哈哈哈地笑着说‘没事!没事~!’,哪天有空请哥们吃个饭。 酒饱饭足后,又有人提议: “郑总,带我们去什么歌厅舞厅的潇洒潇洒呀?” 郑乾又哈哈哈哈地笑着答应了。 其实,郑乾有时也真是没钱,但就是不愿意在朋友面前说出来,就总是装着一副很有钱的样子死撑着。以求得到一种内心里虚伪的满足。 有一次,一伙酒肉朋友又在一起喝酒,已经喝得大家都二昏二昏的了,又有人提议去歌厅玩玩,郑乾过意不去,就又领着大家去了歌厅,又是一阵的啤酒横飞、疯狂迷醉。 “郑总,你敢不敢亲一下陪酒小妹的脸,你亲一口,我喝一瓶,怎么样?” 大家也都喝得差不多了,谁都不想再喝下一杯。当然也就趁着酒劲,大家的胆子也就开始大了起来。 “说——说——说真的?我,我,我亲一口,你,你,喝一杯哈?谁也别想赖哈。”郑乾也随着酒性,大起胆来。 平常,大家都知道郑乾是个很认真的人,也都知道郑乾跟他老婆的关系非常的好,也不会随便在外面乱来的。所以大家就想拿他来开玩笑,或是想着变着法儿地想把他灌醉。却不想郑乾今天也是酒壮人胆,竟然特别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旁边几个看热闹不慊事大的马上在那里附和着。 “一,一,一定哈!我,我,可是要开始亲了哈。谁也别想癞皮哈。”郑乾说着,偏东倒西地就走了过去,在那个陪酒小妹的脸上就亲了一口。 当然,能在这里上班的小妹,也不会在乎一个什么酒鬼的亲吻。反而在那鸡拉鬼叫起来,这就更刺激了一群酒鬼。 “啊,啊,啊,亲了,亲了,快喝!” 结果,一个以酒为乐的游戏就在陪酒小妹的‘协同作案下’进行着。直到他们玩到了很晚很晚,老婆也打来了好多个电话,郑乾都以正在谈一笔业务而支吾过去了。 第57章 青春叛逆期(上) 第60章、青春叛逆期(上) “先生,你要到哪里去呀?”出租车司机转过头来,问道。 “啊,啊,直接朝前开吧!”郑乾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 出租车已经走过了好几个路口,郑乾还是没能给司机一个明确的答案,计时器在不停地跳着,但与郑乾的心跳却是两码事。 “先生,在家吵架了吧?” “没有呀,谢谢你的关心。” “没有,那先生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吧?你看我都拉着你在这个城市转了差不多一圈了,你都还不能明确你要去哪里,我们俩也不能今天一个晚上都这样转悠呀!” 司机已经有些不太愿意的口气了。 “啊,是我转忘了,你就在前面那路口下吧。” 在前面的一个十字路口,郑乾付过了车费,下了车。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心事被一个寞生的路人知道。其实,他下了车,也还是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盲目地在十字路口呆着,向四周看看。 郑乾,在这个人生的十字路口,确实呆了太久太久。 路又将通向哪里------ 大约过了有十几分钟,地上的烟头也已经多出了四五个。郑乾才微微站起身来,用手指插入已经十分零乱的头发,使劲地搓了搓,才提着行旅包慢慢地朝一个不大的旅店走去。 第二天,郑乾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才慢慢地起了床,走出门口,在附近的小食摊上吃了点早餐,才迟疑着朝儿子的学校走去。 “哎,大爷,你好,我是郑凌凌同学的父亲,我能进去看他一下吗?”郑乾来到学校大门的门卫室,对守门的大爷说。 守门大爷把鼻梁上的老花镜朝下移了移,用眼睛从镜框的上面斜着朝郑乾看了一眼,说: “现在还不能进去,孩子们正在上课,再等半个小时就放午学了,你再把他喊出来。” “啊!”郑乾看大爷也没有想让他进去的意思,偏着头朝里面看了看,也就只好如此了。但却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 “你在那边坐一下吧。”大爷朝旁边的小凳子处指了指。 郑乾在那个小凳子上坐下,掏出了烟来,正准备抽出一支递给大爷,大爷伸过手来,说: “对不起,先生,校园内不能抽烟。” 郑乾也只好把烟放回到烟盒里。 好久,大爷才问了一句: “有好久没来看孩子了吧?” “嗯,有一年多了。” “嗯?一年多?难怪我不太认识你。”大爷脸上露出异样的目光。 郑乾也好象感觉自己的话有什么毛病。一年多不来看孩子,在一般的家里,确实是一个不太能让人理解的事情。 铃!铃!铃! 铃!铃!铃! 下课铃终于响了。从教学楼里走出了一波又一波的孩子。可却没有看到郑乾的儿子郑凌凌走出来。又过了一会,大爷看着郑乾焦急的表情,说:“你儿子应该是住校生吧?” “啊!啊!啊!应该是吧?” “什么应该是呀?你连自己孩子是不是住校生都不知道?”大爷摇了摇头。走到门口,伸手招呼一个女孩: “嗳,那姑娘,你好象是跟郑凌凌一个班的吧?” “是呀,大爷,有事吗?”那个女孩跑了过来。 “你去帮叫一下他,就说有人找他。” “谁呀?”女孩伸着头里面看。 “你去叫来不就知道了吗?” “死老头,就你多事。”女孩转过身子,嘴里嘀咕着。 郑乾站了起来,朝着女孩走去的背景盯着。 好一会儿,只看见郑乾有一丝紧张,又有一丝高兴,把两只手交差在面前搓了搓。 沿着郑乾的视线,郑凌凌走了过来,白里带红的校服,映衬在合体的身上,高挑的个子,挺拔而又矫健,头发跟郑乾一样,有一点点的自然弯曲,斜搭在前额,刚好没过双眉,一对白色的耳机塞在耳边,也许正播放着某着欢快的歌曲吧,连脚步都带着欢快的节奏,嘴里也在不停地哼着,不时微笑着,嘴角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哇,一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郑乾在心时默默地说。 确实,看样子应该比郑乾高出半个头了吧。 郑凌凌刚刚走近,从耳朵上取下耳机,笑着问: “大爷,找我有什么事?”儿子变声期的声音,郑乾还是第一次听到。 “儿子,都长这么高了哈!”郑乾赶紧凑了上去,确实,儿子已经长超过了自己。 郑凌凌慢慢转过头来,看见了郑乾,认真地看了几眼,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得一干二净。冷冷地说: “你找谁呀?认错人了吧?” “儿子,是我,我是你爸爸。”郑乾有点小激动。 “嗯?我爸爸?我爸爸不是早死了吗?”说着,转身就要走回去。 郑乾赶紧跟上一步,想伸出手去拉住郑凌凌。 “别碰我。”郑凌凌转过身来,眼睛盯着郑乾。 “儿子,听说你又在学校跟同学打架了,我才从老远跑来看你。 郑乾终于拉上了郑凌凌的衣袖。只见郑凌凌一反手,把郑乾的手打开,大声吼了起来: “滚!” “你都这样大了,能不能听我说句话呀?!” 郑凌凌抬起手来,用指头指在郑乾的鼻子上,眼露凶光,恨恨地说: “我长大关你什么事?我长不大又关你什么事?我打架了又关你什么事?”一连几个问号,又一步步向郑乾逼了过来。郑乾只能一步步地向后退着。 “儿子,我——” “滚!”郑凌凌更大声地吼了起来,并一把将郑乾推倒在大爷的值班床上。转身走了出去。 “儿子,要不晚上我在对面餐馆请你吃饭,我俩谈谈,行吗?” 郑乾从床上爬起来,追到门边,对着郑凌凌的背影喊。 郑凌凌停了一下,没有回应,径直朝教学楼走去。 “唉!也不知你们家是怎么想的,几年前,一个多么好的孩子呀!”大爷看着郑乾,慢慢地说。 郑乾默默地低下了头,用双手支撑着头,久久没有回应。 “大爷,对不起,打扰你了。”好久,郑乾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全身无力地朝外面走去。 第58章 青春叛逆期(下) 第61章、青春叛逆期(下) 郑乾默默地低下了头,用双手支撑着头,久久没有回应。 “大爷,对不起,打扰你了。”好久,郑乾才慢慢地站了起来,全身无力地朝外面走去。 晚上,郑乾准时来到他中午告诉儿子的那家餐馆,先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先坐了下来,窗外刚好可以看到学校门口,看着那条学生放学走出来的路。 对于今晚儿子会不会来,他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因为这不是第一次他碰到儿子是这样,也不是第一次儿子叫他滚。但他还是精心地准备着。 “先生,你有多少人呀?要点些什么菜?”餐馆服务员走了过来。 郑乾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菜单,慢慢地翻着,他好象已经记不清儿子都爱吃些什么了。好久好久,他才慢慢想起。一边翻着菜单一边说: “没多少人,就我和我儿子两个。”他特别在儿子两个字上重(zhong)读了一下,好象显得有些自豪。 “啊,你儿子是在对面上学吧?那你就点些你儿子爱吃的呗。” “嗯,那就先来个黄焖鸡火锅吧,把鸡腿留着哈。” “好的,先生。还要什么吗?” “再来一份盐菜肉,这个我儿子也爱吃。” “好!” “再来份凉拌酸箩卜。” “好,凉拌酸箩卜,来这里的男孩都爱吃。”服务员笑着说。 郑乾又点了几个菜,才把菜单交给了服务员。服务员递上来一杯茶,郑乾就面朝着学校的方向,一边喝着茶,一边不停地朝校门口看着。 终于等到学校下晚自习的铃声了。郑乾心里一阵兴奋。他站起身来,朝着校门的方向久久地站着。 该走的学生都已经走光了,远处学生宿舍的灯也亮了起来。郑乾有些失望,叹了口气,悄悄地坐在了椅子上,又抽出了一支烟点着。 眼前的火锅在热汽腾腾地开着,两个鸡腿摆在最上面,随着锅里鸡汤的沸腾,就象两个欢快地鼓槌在那里敲着。‘敲’得郑乾的心也在嘣嘣嘣嘣直响。 好久好久,郑乾都没有想要动筷子的念头。 又过了好久好久,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随后服务员真的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儿子,这边。”郑乾赶紧站了起来,伸出手向郑凌凌这边打招呼。 郑凌凌还是和白天一样的潇洒俊朗,只是在他的脸上没有能看到更多的表情。郑乾想,儿子终于还是来了,这让他高兴不已。 郑凌凌面无表情地在郑乾的对面坐下,从耳朵上摘下耳机,停了一下,冷冷地说: “你说你是我的父亲是吧?” “儿子,我本来就是呀,怎么是说是呢?” “啊,父亲,你好,我现在急需要一点钱,能吗?” “咱爷俩先吃饭,行吗?”说着,郑乾就伸出手想去郑凌凌面前拿过碗来帮他盛饭。郑凌凌把手压在了自己的碗上。还是冷冷地: “饭,我不想吃,没胃口。能吗?” “你要多少?拿做什么用的?” “5000!” “能告诉我,是做什么的吗?” “能吗?” “爸爸可以给你,咱俩先吃饭,好吧?” “能先给我吗?” 郑乾看了看儿子,慢慢地缩回手来,悄悄地叹了口气,从衣袋里抽出钱包,取出一叠钱来,数了数,五十张,还多出了几张。郑乾一并递给了儿子。说: “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郑凌凌接过钱,也没有数,他心里有数,刚才郑乾在数时,他就一直在盯着的。然后看了郑乾一眼,说: “饭,你自己吃吧,我没胃口。”说着,又把钱举了起来,接着说: “这钱,就算是我借你的,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的,你放心。” 说着,又戴上了耳机,头也不回地走了。郑乾还想说什么,可郑凌凌已经走下楼去了。 好久,郑乾拿起桌上的筷子,伸向锅里。这时,一锅的热汤已经干涸。两只鸡腿也无力再敲了。举着筷子看了好久,却又轻轻把筷子放在桌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顺势仰躺在坐椅背上,用手捂住了发酸的鼻子------ 第59章 神药两解(上) 第62章、神药两解(上) 这几天郑乾就在那个小旅店里住着,也出去办了点小事。他想再等两天再约儿子出来吃个饭,再好好的谈谈。 却说工地上工作正在有序地进行着,距离下一个村寨又近了一步。 这天晚上,任重把南飞和宋小宝叫到办公室,说: “明天你俩有空吗?到村子里去一趟。” “任主任,有什么事吗?要不叫菊婶晚上回去的时候办就可以了呀。” “不是这个村,是下一个村,叫什么来着?”任重一下子想不起名字来。 “啊,你说的是牛角尖村吧?” “啊,是是是!” “去那里干吗?” “我们的工程马上就要修到他们村了,昨天已下来了最后一批工程施工占地的补偿款,还有后面绕道后的部分补偿款也到了。你们俩明天到村子里去,根据登记的名字去发放一下。” “啊,那有多少钱呀?” “你俩根据名单,数额大的,就直接帮他们打到银行卡上就行,金额少的,最好把现金亲自发放到他们手上,特别是那几个子女不在家的留守老人,他们也不太懂什么银行卡,他们要看到的是实实在在的现金。” “啊,那明天我俩去吧,放心吧,任主任。”说着,南飞和宋小宝接过任重递过来的名单和银行卡,走了出去。 在门口,两人又你推我搡地闹了一会,又到南飞的宿舍玩了一会电脑,就都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小宝就冲进了南飞的宿舍。还没等南飞反应过来,他就把冰冷的手伸进了南飞的被褥里,冰得南飞吓了一大跳。 “你有病呀你,你那臭脚这么冰冷的。”南飞一脚把宋小宝的手从被褥里揣了出来。 “快起来呀,不是要到牛角尖村去吗?”宋小宝说着又想把手伸进去。 南飞赶紧把被褥拉紧了。宋小宝又神秘稀稀地把嘴凑一过来。凑到南飞的耳朵边说: “听说他们村有几个出去打工的美女,前几天刚好回来了。” 南飞从被褥里伸出手来,在宋小宝的小脸上扭了一把,笑着说: “就你这猴样,还想去人家村子里泡美女呀?” “女人看的不是这些,我人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不证明我其他方面也不行呀!就你这小白脸样,人家女人才担心那方面行不行呢!” “你知道我那方面不行吗?”南飞一边说着,一边从被褥里坐起来,准备穿衣服。 “那我帮你检查检查?”说着又要去掀南飞的被褥。南飞赶紧把他扯了出来,说: “你这臭小子,信不信我一脚把你踢出门去?”南飞从被褥里伸出脚来,朝宋小宝比了比。宋小宝倒是也不相让,抱着南飞的脚,用另一只手又要去揭开南飞的被褥。两人就又在床上扭打在一起。闹了好一会,才起床,洗漱好了,吃了点早餐,才走出了工地。 他俩先是来到镇上的营业所,按名单上的数额把钱取了出来,然后又把几个补偿款较多的,按照卡号帮他们打了进去。余下的少量的和老人不太方便到银行来取钱的人家的,就放进了口袋,才又一路打打闹闹地朝牛角尖村走去。 施工工地占地补偿款,是在开始征地的时候都协商好了的,虽然有些人也有点小意见,而也有些人想通过‘闹’能多得点钱。 当然,要让所有的人都能心服口服的也是不太可能的。所以,背后也有些人要说三道四的。不过,修路是大势所趋,暂时也还没人赶怎么闹。 第60章 神药两解(下) 第63章、神药两解(下) 南飞和宋小宝来到村里,有一些人已经到山上去干活去了。他俩就只能一家一家地去问,遇到在家的,就先把钱给了他们,在家附近干活的,就扯起嗓子喊几声,这就是农村最适用的通讯工具。走得比较远的,就叫人带了口信过去,叫他们下午早点回来。 在农村办事也就只能是这样了。所以,南飞和宋小宝没事就只能在村子里瞎转悠,宋小宝就眯着小眼睛到处瞎瞅,一看到哪家堂屋里挂的照片上有年轻漂亮的姑娘照片,就立马跑了过去,把鼻子凑到人家照片的脸上去瞅。南飞实在看不过去,等宋小宝刚从一家瞅照片出来,就抬起脚给了他屁股上就是一脚。说: “你个瘦猴,你正经点行不?万一被人家家里人看见,你好意思不?”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万一哪家姑娘也看上我了呢?不是也很好的吗?”宋小宝嬉皮笑脸地说。 “瞧你那臭德性。”南飞朝前走着,不想再理他。宋小宝赶紧迈开小腿跟了上去。 他俩又来到一家,在门口就听到里面很热闹的,就走了进去,刚走到堂屋里就看见屋子里坐了好多的人,但主要是中老年女性为主。当然,现在的农村,也就基本都是些中老年人了,这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了。 南飞和宋小宝就凑了上去,伸着头朝里面瞅。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用一张帕子盖住了自己的头,用一个小板凳,坐在堂屋的神龛台前面,面前还放着满满的一升米,米上还整整齐齐地烧了三根香,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双膝上,脚也在不停地上下抖着,嘴里叽哩咕噜地念着,到底在说些什么,谁也没有听清楚。手还时不时地在膝盖上拍打着。 满屋子里的人都很严肃的样子。南飞和宋小宝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东西,就在旁边笑了起来。宋小宝忍不住就大声地问旁边的人,说: “这是在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 旁边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大婶,赶忙把他俩扯到一边去,指了指门口,意思是要他俩先出去。南飞和宋小宝也就只好寞名其妙地走了出去。那大婶就跟了出来,轻轻对他俩说: “这是我们本地人在看香,也就是说的送鬼。” “看香?送鬼?”南飞和宋小宝都很奇怪地问。 那位大婶就跟他俩解释起来: “就是谁家有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或是家里有人得了什么病,长时间都医治不好的话,就认为是什么鬼神在故意作乱,就会请来仙姑(巫婆),也就是刚才你俩看到的盖着帕子的人就叫仙姑,让她到阴朝地府去问问,病人或者这家的人到底做了什么得罪鬼神的事,叫仙姑去问问清楚,才好去解除开来。” “得病了,那怎么不到医院去看呀?”南飞问。 “医院?一进去就是几千块钱,哪家能有那么多钱天天去医院呀。所以在我们这,就只有采取神药两解的办法了呀。一边吃些草药,一边请仙姑来看看,解好了病就好了呀。” “那能解得好吗?” “有些还是解得好的呀,当然,救不过来的也是有的。医院不也是有救不过来的吗。那就要看个人的运气了呀。” “那这家人家里是出了什么样事呀?”南飞问。 “这家的爷爷都病了好几个月了,吃了好多的中药都没见好,这两天是越来越严重了,才说是要请仙姑来帮看看。” “啊,啊,啊。”南飞和宋小宝也是半信半疑的。 那位大婶看南飞他俩没什么要问的了,也就转身走了进去,南飞和宋小宝也跟着走了进去。他俩在人群的后面也蹲了下来,想看看究竟。等他俩刚刚蹲下,那叫仙姑的就又开始说话了: “刚才是谁在门口吵吵呀?”那仙姑又装腔作势地用手在膝盖上拍了几下。大家就都把目光转到了南飞和宋小宝的身上。刚才那位大婶就用手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叫南飞和宋小宝都不要再说话了。 “我正在跟神仙交流,请你们不要影响了神仙们的到来。”那巫婆说着,又在膝盖上拍了几下。宋小宝觉得有点想笑,不过还是没有笑出声来。 “仙姑,那你帮问问神仙,我家爷爷到底是做了什么得罪他们的事?”坐在最前面的一个妇女问道,她应该就是这家的主人了。 “难呐!你家爷爷这事情难办得很呀!”那巫婆说。 “还是麻烦仙姑你帮问问清楚,我们也才好去解呀!就麻烦仙姑你多帮忙跑跑腿了。”主人说着,还朝巫婆的方向作了两个揖,又把一个用红纸缠着的二十元钱的红包放在了那升米上。南飞和宋小宝看了,那巫婆的头虽然是用帕子盖着的,但完全能斜视下方,那红包摆在她前面的米升上,她一定是能看得见的。宋小宝就用手遮着在南飞的耳边说了两句,两人就笑出声来。所有人的目光就又全部集中到了他俩这边。 这时,那巫婆又说话了: “唉,我不想去问了,这里有对神仙不尊敬的人,问了也是白搭。我要回来啦,我要回来啦!” 前面那主人家回过头来看了南飞他俩一眼,赶紧跪了下去,说: “仙姑,求求你了,一定要帮我问清楚了再回来呀,一定要帮我问清楚了再回来呀!”然后还不住地磕头。刚才那大婶就急忙走过来,对南飞和宋小宝说: “小兄弟呀,你们不懂,这样会得罪仙姑的呀,也会得罪神仙的。你俩还是先出去吧。” “嗯?我俩也没做什么呀?”南飞他俩奇怪地问。 “小兄弟呀,还是先出去吧,再这样下去,会给主人家带来麻烦的,也会给你俩带来麻烦的。” 南飞和宋小宝听大婶这样说,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也就在大婶的半推半送中走出了大门。可心里还是在嘀咕——会带来什么麻烦呢?!南飞和宋小宝就又在村里转了几家,刚才出去干活的也就基本上都回来了,他俩就把余下的钱按名单发放完毕,就算完成了今天的工作任务,也就准备回去了。当然,也有几个好心的村民留他俩吃饭,他俩也就客气地谢绝了,慢慢地朝回走去。 一路上,南飞还在嘀咕,他就扯过宋小宝的衣服,说: “嗳,刚才我俩是不是真的得罪了那什么仙姑了?会不会真的有什么麻烦呀?” “能有什么麻烦呀,我看那就是神经病一个。”宋小宝疯癫疯癫的,倒是一点都不在乎。 “我还是有点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嘻嘻,还亏你是个大学生呢,那些鬼话你也信?”说着走过来,把一大把野菜花撒在南飞的头上。又飞快地跑开了。 南飞经宋小宝这样一说一闹,想想,也应该没什么吧,就也跟着宋小宝闹了起来—— “你臭小子,赶耍我,看我不把你那小胳膊揪下来才怪!”说着,就朝宋小宝的方向追了过去—— 却不曾想,麻烦真的就接着来了—— 第61章 巫婆的蓄意报复(上) 第64章、巫婆的蓄意报复(上) 就在南飞和宋小宝走后不到半个小时,那个被大家称着‘仙姑’的巫婆也就慢慢地停了下来,镇静了一会,慢慢地揭开了盖在自己脸上的毛巾。下面的人又是一阵的磕头、说好话。 “多谢仙姑呀,这下我爷爷的病可以有救了。” “多谢仙姑,仙姑辛苦了!” 那被叫仙姑的巫婆用手中的毛巾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又长长的出了两口气。大家也知道‘仙姑’醒过来了,也就不敢再大声说话。 那巫婆就在人群里左左右右地看了几遍,好像在寻找什么。众人的眼睛也就随着她转了起来。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正在狐疑的时候。巫婆说话了: “刚才是谁在在这里糊乱说话的?” “------” “现在不在这里了?得罪我不要紧,可别得罪了神仙,那样的话,神仙是会怪罪下来的。” 巫婆这样一说,大家才想起刚才南飞和宋小宝来。那家主人一看仙姑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赶紧对她解释说: “啊,仙姑是说刚才那两个小伙呀,啊,他们是那边高速公路工地上来的,今天过来,好像是给村里发放征地补偿款的吧?” “是,是,是,就是从高速公路工地上过来的,他们已经走了。”另一个大婶接着说。 “哎呀!这个时候,你怎么能让这种人到这里来呢,这种对神灵不尊重的人,会影响我对神灵祈求的信任的。”巫婆有点不太高兴地责怪那家主人说。 主人一听说仙姑不高兴了,又怕影响了自己家老人治病,也就急忙说: “哎呀,仙姑,我们也不知道呀,那都是他们自己来的,还请仙姑你不要见怪,多多原谅他们,也原谅我们的不懂事,等我家爷爷的病好了,我再重重地谢谢仙姑你。” “我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怕的是得罪了神仙,那就不好说了。” 巫婆冷冷地说。 “那,那不会影响到给我爷爷治病吧?”主人焦急地问。 “唉!我也说不好了,我尽量地努力吧。” 主人急了,又给巫婆面前的凳子上放了一个二十块钱的红包。说: “那就麻烦仙姑你再跟神仙们说说,保佑我爷爷的病能快些好起来。” 巫婆看了看面前的红包,说: “唉!其实也不是我要你的红包,可得罪了神仙,我也只好找时间和机会再跟神仙们说说了。”说着,慢慢收拾起了自己面前的东西,把红包等的,放进了自己的衣袋子里。 主人看到仙姑把红包收了,脸上的表情也好看了许多。好像心里的那种不安也放下了。 过了一会,又千恩万谢地把‘仙姑’送出了门。 却说巫婆走在路上,远远地看到山边的小路上,南飞和宋小宝一打一闹地朝工地上走着,她心里想到,今天,这两个不知轻重的小孩在村里,当作这么多村民的面说出了自己这是骗人的,怕是要影响自己以后的生意了,要是村里面的人也不相信自己这种所谓的‘送鬼’能治病的话,以后不就没有人再请自己去了吗。所以,她想了想,决定策划一个针对这两个小伙、也就是针对高速公路工程的‘计划’。一是为了找回自己的面子,另一个,也是要让高速公路那边看看,得罪她应该得到什么样的后果。 第二天,她找到了村里几个嘴巴最快的妇女,稍微打扮了一下自己,无意思地走过她们身边。 “哇,她仙姑婶,打扮得这么漂亮,这是要到哪里去呀?”一个妇女看到仙姑走过,转脸来问了她一句。 巫婆把手里的瓜子分了几份给那几个妇女,一边自己不停地嗑着,然后把一颗瓜子壳远远地吐了出去,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我就是到对面山上的寺庙里去找我师父问一点事。” “啊?还有什么事是你仙姑解决不了的,还要去问那边的师傅,你可是好多年都没有去找他们了呀?”几个妇女接过瓜子也开始嗑了起来,也就跟仙姑说起话来。仙姑也不忙着走,见大家过来跟他说话,也就停了下来,说: “唉,神仙路上的事情,你们不懂,有些事情我能解决,有事情是不能靠我来解决的,必须靠寺庙里的师父们才能解决。” 几个妇女看仙姑说得这么的神秘,也就更加的来劲了。又朝仙姑身边靠近了一些,声音也变得更轻了,说: “什么事呀,仙姑,有这么严重吗?” 巫婆就趁着这时,一屁股坐了下来,眼神里更加神秘地看了看周围,然后轻轻地说: “唉!你们不知道吗?昨天,我不是刚在上屋那家给她家爷爷看病吗,不知道是从哪里来了两个不懂事的小子,在我跟神仙交流的时候乱说些什么,有对神仙不尊重的地方,我怕神仙生气,所以,今天我才要到对面的寺庙里去问问卦,看真的有什么事没有。” “啊,是这样呀,那两小子,昨天,后来不是已经走了吗?”其中一个妇女说。 “仙姑,其实,他们两也没有说什么,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另一个妇女也说了一句。 “哎呀,所以,我也搞不清楚会不会有事,才要到对面寺庙里去问问那边的师父们。” “嗯,还是仙姑你想得周到,去问问也好,有什么不好的事,仙姑回来再给我们说说。” 几个人又围着那巫婆唧唧啾啾地说了一会,巫婆才抬起身来,在自己的屁股上拍了拍土,一步三晃地朝前面走去。后面的几个妇女又开始议论起来: “什么神仙,不就是怕影响了她自己赚钱!” “可别这么说,人家仙姑可是有师父的。” “什么师傅,毛巾帕一搭,眼睛一闭,那些鬼话,谁不会说呀!” “行行行,你会。下次村里有什么事,就叫你去,闭着眼睛说吧!” “------” 下午,太阳要落山的时候,仙姑才一步三摇地走了回来,那几个快嘴妇女早就在村里的路口等着了。仙姑好像好远地就看见了她们,也好像是故意要绕开她们似的,选择另一条小路直接走回了她自己的家。 这样,可把几个快嘴妇女的胃口调得更足了。 (待续) 第62章 巫婆的蓄意报复(下) 第65章、巫婆的蓄意报复(下) 几个快嘴妇女也就回了自己的家,找着各种的借口,想办法几转几弯地去到了仙姑的家里,一个个生怕自己错过了最精彩的传奇小话。不几时,就都来到了仙姑的家里。 其实,仙姑家,也是村里普通的一员,房子里除了正堂屋里多了个祭祀她所说的那些神仙的、摆在一角的神台外,其他的,跟普通的家庭也是一样的,她家里也有五口人,一个儿子是大的,出去打工,已经在外面结婚生孩子了,本来想叫她去给他们带孩子的,结果她跟儿子说,怕影响了她的生意,村里人需要她,所以,她也就没有去。儿子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把她的男人也就是儿子的爸爸接走了。 两个女儿也走外面打工了,因为不太喜欢她那在村里人看来是骗钱,她自己却说是帮村里人救苦救难的母亲的行为,所以,也就很少回来,所以,现在家里就只有她一人在家了。 几个快嘴妇女一到仙姑家,那可就热闹了。 由于在外面要避开一些人,她们还不好怎么说,现在,就在仙姑她自己人家里,几个人就更是‘放得开了’。 “仙姑,快说说,那边的师傅是怎么说的。” 仙姑没有急着回答她们的问题,走进自己的房间,把刚才的衣服给换了,穿上了她平时在家穿的些衣服,出来,又到后屋去抱了一些柴火,慢慢地在自己的火堂里生起火来。 几个妇女早急得,好像忍了几个小时的尿没地方放一样的急,可仙姑就是要吊她们的胃口。 等仙姑把她想要做的一切都做好了,才在火炉旁边停了下来,也才招呼她们几个人坐下来。仙姑又给每个人到了一杯水过来,才坐下来,还没有开口,却把两只手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胸前,默默地念了起来。 那几个人更是莫名其妙,但又不好打挠到仙姑,也就只好等她把一切做完。 过了十几分钟,仙姑才慢慢的睁开眼来,把手放下,说: “唉!我本来不想跟你们几个说,但是不说,我这心里又过意不去,唉!”仙姑一句两叹地说。 “啥事,你说嘛,问题很严重是吗?” 仙姑又顿了顿,才说: “唉,其实如果大家不信的话,也就一个小事,我说出来了,也许就过去了。” “嗯,嗯,嗯,说破无毒,说破无毒,快说,快说。” 仙姑又看了看大家,才把声音又朝下压了一个八度,几个人的头就要碰在一起了,才说: “唉,我问了,那边的师父说了,一两个月内,我们村里要有一个灾难,呸!呸!呸!我说出来了,说破不灵,但愿此灾难能顺利过去。” “啊?什么灾难?”几个人同时问。 “唉,也不是我想在这里乱说,这个灾难跟修高速公路有关。” “啊?跟修路有关?不会是因为昨天那两小子吧?” 仙姑当然不能把事情联系得这么直接,却又好像怕其他几个人理解不了,也就说: “没有的事,这是跟昨天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刚才,我也是这样问那边的师父的,师父都说,跟昨天的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 “唉!你们不是也知道吗,前段时间,高速公路工地上不是挖出什么死人、古文物了吗?上面不是下来人说是公路要绕道了吗?”说着,她又故意停顿了一下。让大家咽了下口水,然后接着说: “就因为这一绕道,不是就要通过我们屋后的这个大坡了吗,要从下面穿着隧道过去。你们知道,如果挖不好,就要动到我们村里的龙脉的。” “啊?!动龙脉?” “动龙脉?那还得了?” “那不就是要让我们村从此败下去了?” ------ 几个妇女又闲扯了一阵,几个人也不敢大声,也就悄悄地走了,仙姑把她们送出门口,看着她们走远的背影,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63章 南飞想做红娘(上) 第66章、南飞想做红娘(上) 回到工地,南飞和宋小宝冲到食堂匆匆吃了饭,吃晚饭过后,来到任重的办公室把工作的事情跟任重作了汇报。 任重看了看,工作完成得还算不错的,也就默认了。南飞又把在村子里发生的事跟任重说了一遍,然后有些担心地说: “任叔,真不会有什么事吧?!” “臭小子,那都是村子里的人搞的一些迷信活动,能有什么事呀!”然后对南飞笑了笑。南飞看任重一点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就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了,就慢慢退出了办公室,回宿舍睡下了。 铃!铃!铃! 铃!铃!铃! “喂,你好!谁呀?” 第二天一大早,南飞还没有起床,电话就响了。 “喂!是南飞吗?我是成叔呀,还没起床吗?” “啊,是成叔呀,这么早,有事吗?” “那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今天是周末,你有空吗?” “没事的,成叔,你有事就说吧!” “建网店的事,你叫我准备的那些东西我都准备好了,你今天有空过来帮我拍照片吗?其他天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怕耽误你工作,今天刚好周末,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南飞翻看手机上的日期,才知道今天又是周末了。 “没事的,成叔,那我们等一下过来。” “好,那我在家等你们哈。” 南飞又躺了一会,起床洗漱,就准备到成叔那里去。 小李昨天就开着公司的车出去了,宋小宝可能还在睡梦中,他住在工人的大宿舍,大周末的也不好意思这么早地去叫他。 他走出门口,看见任重早起来了,正拿着一把锄头在那里掏工棚旁边的水沟。 “任叔,我要到村子里去,你去吗?” “哪个村子?去干吗呀?” “菊婶她们村子呀,上次我叫成叔准备的拿做到网上的东西他都准备好了,叫我过去帮他拍图片,然后上图。” “那你去吧,我去干吗,反正我也不懂那些。” 南飞走了过去,拉着任重的胳膊,说: “走嘛,走嘛!你一个人在这干吗?菊婶也回去了,你一个人不是无聊吗?” “我这有什么无聊的,刨刨土,整理整理房前屋后的卫生,一天就过去了呀!” “菊婶回家了,也没人跟你做饭呀?” “不还有那么多工人吗?我就跟工人们一起吃呗。” “工人们煮的饭,哪有菊婶做的好吃呀。走吧走吧,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到菊婶家去煮饭吃呢。” 南飞一拉二扯的,任重扭不过南飞,还是答应走了。 菊婶在工地上帮着做饭,也是一个星期休息一两天的,也算是周末吧。然后这些天工地也不上班,菊婶提前把要的米、菜的都准备好,工人们就自己煮饭吃,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床,想什么时候煮饭吃就什么时候煮饭吃。 “走吧走吧!”说着,南飞从任重的手上把锄头拿了过来。 “好好好!走就走,你臭小子,拿你没办法了。”说着,用手在南飞的后脑上拍了一下,走到水龙头下洗了洗手。 “走,走,走,看豆豆去。”两人收拾了一下,就朝着菊婶她们家村子走去。 第64章 南飞想做红娘(中) 第67章、南飞想做红娘(中) 任重和南飞先来到菊婶的家,一看,菊婶正背着豆豆在门口的挖菜园子。太阳出来了,只看到菊婶满头的汗水,豆豆也在背上,有点老大不愿意的样子,想哭又哭不出来。 “菊婶,你在干吗呢?”南飞走了过去。 “啊,南飞你们来了。”菊婶扭过头来,用手臂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豆豆在菊婶的背上也看到了南飞,一看到,就哇哇哇哇地喊了起来。也就在菊婶的背上小脚不停地弹着,要挣扎着下来。 “豆豆,想下来吗?下来跟叔叔玩。”说着,南飞走了过去,把豆豆从菊婶的背上接了过来。 “你俩来,有什么事吗?要不,你们进屋坐吧,我马上过来,大家一起煮饭吃。”说着,菊婶就要从菜园子里走出来。 “不不不,菊婶,你忙你的,我们还有其他的事,上次不是说帮成叔搞一个什么网店吗,今天他说他都准备好了,叫我们拿相机过来帮他拍几张照片,然后帮他放到网上去。”南飞说。 “啊,那你们去吧,中午回我家这里来吃饭,我煮饭等你们俩。” 任重却朝着菊婶走了过去,从菊婶的手上接过锄头来,就开始挖地,边挖边说: “她菊婶,就你一个人在家,还挖这些地干吗?这么累。” 菊婶本想把锄头要回来,伸手过去,任重却避开了。 “任主任,不用你挖,我也是顺便挖一下菜园子,有空就种点菜,自己回来或者孩子们回来也才有点菜吃不是。长得好的话也可以拿些到工地上去大家吃呀。大家不是说我种的菜好吃吗,那我有空就多种点呗。” 任重把锄头拿在自己手里,转过头来对南飞说: “南飞,你看,我们平常吃的菜,都是你菊婶这样种出来的。” 南飞抱着豆豆,平常总是说,菊婶从自己家带来的菜比街上买来的好吃,却不知道菊婶种得这么辛苦,就也走过去,蹲了下来,准备帮菊婶干点什么。菊婶马上走了过来,拉着南飞的手,说: “南飞,不用不用,我也只是抽空自己种点而已,不用麻烦你们的。你们有什么事就去干你们的去吧。”说着,她就一直站在南飞面前不让他干。南飞也只好站了起来。 “那我们就先到成叔家去了!” “去吧去吧!快去干你们的正事去吧。我这里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不种也没有影响的。”菊婶在推着南飞走出菜地。 “南飞,那这样,你去帮成叔整网站那些东西吧,我就在这帮你菊婶挖一点土算啦,反正我去,你们搞那些我也不懂。”任重边挖边说。 “任主任,你也去吧,这土,我自己来。”菊婶说。 “我还是留下来跟你种地吧,这样,我也才觉得自己有一点用途,去那边,我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那我就抱着豆豆过去也行,我去抓紧时间搞好了我就过来帮忙。” “南飞,你抱着豆豆过去能行吗?不耽误你事吧?”菊婶担心地说。 “没事的菊婶,那里不是还有成叔成婶他们吗?他们顺便帮抱一下,也行的呀,我们豆豆这么可爱,谁见了不想抱一把的。是不是呀?豆豆?”说着南飞又在豆豆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细(是),细,细;啊,啊。豆豆乖,人爱。”豆豆也咿啊呀地在那说着,又早早地伸出手来跟奶奶说再见了。 “那中午我煮好饭,你就过来这边吃饭哈!”菊婶对着南飞喊着。 “啊!”南飞抱着豆豆,背着相机,屁颠屁颠地朝成叔家去了。 来到成叔的家门口,成叔又编出了好多的竹篮竹筐之类的。 南飞走到门口,喊到: “成叔!” “嗳,在家里的,快进来。”成叔在堂屋里答应着。他还坐在那里整理作竹篾。 “成叔又编了这么多好东西呀,你真能干。” “这有什么能干的,上次你不是要我多编一些出来,做了照片放到网上去看看吗,我这几天就叫你成婶上山多帮我砍了些竹子来,每种样子都编了几个,你看行不行?”成叔抬起头笑着对南飞说。 “肯定行的,成叔,我们放上去试试嘛,实在不行,我们也没亏呀,你说是不?” “是,是,是,我再给你看看,我还编了几个其他的呢?”说着,他就对着屋里喊他老婆: “嗳,你把前几天我编的那几个小东西拿来给南飞看看!” “啊!”成婶在屋里应了声,一会儿就从家里拿出几个小小的竹编制品来,笑笑说:“就编了这么几个,还想在南飞面前显摆来呢!” “这哪是显摆,不是在跟南飞讨论这事情的吗!” 南飞接过成婶手上的东西。 “哇塞,这么漂亮呀。”拿过来有一大串,南飞翻着看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就问成叔。成叔也就拿起来,一个个地给他解释说: “这个叫蟋蟀笼,是用来装蟋蟀玩的,也就是过去一些地主老财和纨绔子弟用来装蟋蟀,斗蟋蟀的------ “这个是小鸟笼,我们这里,好多人都喜欢养鸟,从山上抓来的小鸟,经过驯化后,就放在这笼子里,天天提着玩,有时候也放在一起打架------ “这是鱼篓,用来打鱼的;这是小饭包,用来包饭到山上干活时用的。” ------ 摆在南飞面前的这些东西,由于竹篾破得比成叔现在用来编竹篮的要精细得多,所以,编出来的东西肯定也比原来那些漂亮多了。 南飞也是第一次看到,也觉得非常的新奇。边看边说: “这直接就是工艺品了呀。网上肯定有好些人喜欢。” 成叔看了看南飞,也自豪地笑了,这是他受伤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开心的笑。 豆豆又是要张牙舞爪地去扯那些竹篾,南飞赶忙把他抱着站了起来。上次成叔就说了,刚破出来的竹篾是非常锋利的,不能让小孩去乱摸的。成叔也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说: “好,我俩就开始整吧。” 成婶走了过来,从南飞手上把豆豆接了过去,说: “豆豆,来,奶奶抱,”开始,豆豆不太愿意,成婶就抱着他到里屋拿了一个水果给他,他就跟着成婶玩去了。 南飞就打开相机,把成叔这几天准备的那些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到门口光线好一点的地方,不同角度地一张一张地拍了起来。 成叔准备的东西还是很多的,有当地的好多土特产、有当地的一些民族工艺品、有当地的一些服饰、绣品之类的。当然,成叔编的那些竹工艺品也不少。 第65章 南飞想做红娘(下) 第68章、南飞想做红娘(下) 南飞把那些照片全部拍好,又全部处理好帮成叔放在了网上。等他帮所有的一切都做好了,也差不多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这时,成婶虽然带着豆豆,但也差不多把几个人的饭也做好了。豆豆都已经拿着一个鸡腿在手上啃着了。要留南飞下来吃饭,南飞死活都不肯,说任主任还在菊婶那边,早上菊婶也已经交代好了的。不去的话,菊婶那边也不好交代。 成叔两人千留万留都留不住,就只得把南飞和豆豆送到门口,又千恩万谢地跟南飞告了别,能看出,他们的脸上都感觉到非常的过意不去。 等南飞抱着豆豆哼哼哈哈地来到菊婶家,那块菜园子早已经挖完了。菊婶也正在家里做饭,任重在厨房前的空地上帮菊婶劈柴。 看来是有点热了,任重早已脱掉了外衣,只穿着一个背心小褂,脸上微微有一些汗,手臂、肩、胸前都露出了一块块的肌肉,还可以看到几根隐隐的胸毛。 一个成熟、健壮的成年男性的美,全部展现在面前。 几个人其乐融融地吃完了早饭。 想到周末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就商量着下午一起把早上挖出来的那块土帮菊婶种上了。 任重确实是一个劳动好手,打行、播种、挑粪都轻车熟路。一大片菜园子,一下午就真的种完了。 不过,南飞真的没帮上什么忙,他就在边上一会儿逗一下豆豆,一会儿又对菊婶问这问那的,不耽误人家活路已经很不错了。 后来,成叔和成婶也过来帮了点忙。晚上,成婶本来说想喊南飞和任重到她家去吃饭的,说不过菊婶,南飞和任重也有只想在菊婶家吃饭的意思,她就干脆回家把早上炖的鸡肉端了过来,大家就一起在菊婶家吃了。 吃得完饭来,天也就差不多黑了,南飞和任重也就说要回去了。菊婶、成叔他们就把他俩送到门口,又是不停地说了好多感谢的话,又是一再说下次一定要来家吃饭的,才挥手告别。 一路上,任重今天倒是没有吹他那烂口哨,不过看得出他今天是挺高兴的。 “任叔,你觉得菊婶人咋样呀?” “很好的呀,你不觉得她很好吗?” “是呀,我也觉得菊婶挺好的。” 夜风轻轻吹来,给人一种清凉,带着乡村特有的味道,带着正在抽穗秧苗特有的清香。 又走了一会,南飞有点神秘地对任重说: “我跟你说个事,一个大好事。” “什么大好事,说来我听听。” “你不是想认我做儿子吗?我现在是豆豆的干爹了,你就做豆豆的爷爷呗。我让你占点便宜,你觉得怎么样?” 又停了好一会儿,任重才反应过来,停下脚步,盯着南飞说: “你臭小子,敢拿我开玩笑了哈。”说着举起手来做着要打南飞的样子。 “没有呀,我说的是真的,菊婶人确实挺好的,跟你也挺般配的,上次,奶奶不是也说了吗,叫你看到有合适的就再找一个吗。” 任重轻轻地把手从南飞的身前放了下来。轻轻地说: “别说这些了,别影响人家菊婶,到时耽误了人家,不好!” “这没什么耽误的,我觉得菊婶挺好的,你别错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哈!” “唉!我现在哪有那心思呀------” 任重说着,默默地向前走着。 南飞知道他现在想的是什么,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悄悄地走了上去,轻轻挽住了他的臂弯。 第66章 旧梦重圆(上) 第69章、旧梦重圆(上) 却说郑乾,这几天把要办的事情都办完了,就只想着再等个一两天再约儿子出来见上一面,再与他交流交流。平常也不好太多地去学校打扰他。 这天,闲得无聊,他就在城里到处乱窜,无意识的,他不自然地又窜到了蒋琼的按摩院前。他在门口一个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迟疑着—— 蒋琼,是他一年多前认识的,自从他跟自己的老婆分手以来,他就把这事情看得很淡,也重来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也就是随马由疆、玩世不恭地处到去玩。 当然,没能继续地请朋友吃饭、喝酒和玩,以前的那些朋友也就慢慢地走远了,这也使得郑乾看透了很多。也就更加增添了他对于什么事情都采取一种毫不在乎的心态,甜言蜜语、逢场作戏。 对于女人,他早已经习惯了今天晚上卿卿我我,明天早上又如路人一般的生活。 蒋琼,也不知道是郑乾这几年当中遇到的第几个了,可他却又觉得与她是另一种感觉。所以才对她有点难分难舍。甚至愿意花自己的钱带着她到处去玩。也才会有上次带她到工地去的事情,也才会有上次跟南飞他们在一起时闹翻了打架的事件。 郑乾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挺真了腰走了进去。 “先生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为你服务的吗?” 迎宾小妹客气地迎接着郑乾。郑乾抬眼四处看了看,当然,以前他认识的那些员工好象都不在这里了。新来的,他真的一个都不认识。也才会有她们那么热情地向他打招呼。 “啊,你们好,把我安排到“旧梦重圆”吧。” 说着,郑乾径直朝楼上的包间走去。 服务员都有点奇怪。这人,好象没见过,怎么对我们这这么熟悉呢! 来到“旧梦重圆”包间,郑乾开门走了进去——第一次来,蒋琼就是把他安排在这里的。很多往事郑乾都还深深地留在心里。 服务员在后面慢慢地跟了进来,说: “先生,你是要洗头?还是要按摩呢?” 郑乾环顾了一下四周,慢慢地在凳子上坐了下来,抽出一支烟,慢慢地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好久,才把一口烟从嘴里吐了出来。然后转身向服务员说: “你去帮我配一套热敷吧,不急,我在这慢慢抽支烟。” “好的,先生,那你稍等。”说着,服务员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调配好的热敷汤走了进来,说: “先生,可以了吗?” 郑乾才把烟头放到烟灰缸里,用手把火轻轻地拧灭了,慢慢地脱下了衣服。换上了按摩长披,爬到了按摩床上,静静地趴在了上面。 服务员也带好了手套,走过来试了试水温,然后把毛巾放到水里温热过后,扭干,打开,然后揭开郑乾批在身上的长披,轻柔地把毛巾盖在了郑乾的双肩上。并开始轻轻地帮郑乾按摩着。 “服务员,你应该是刚来的吧?” “嗯!” “你这手法好象不对吧?能不能帮我换一个人来试试?” “是什么原因,你可以跟我说呀,我按你的要求去做就可以了呀。” “不,你还是给我换一个人吧!” 第67章 旧梦重圆(下) 第70章、旧梦重圆(下) “你这手法好象不对吧?能不能帮我换一个人来试试?” “是什么原因,你可以跟我说呀,我按你的要求去做就可以了呀。” “不,你还是给我换一个人吧!” 服务员没办法,也就只好出去了,换了另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 “先生,对不起,刚才那确实是我们这刚来的女孩,有什么做不到的,请你跟我说,我一定做好对你的服务。” “嗯,没什么。按你们的要求做吧。” “好的,先生,谢谢你的理解。” ------ “唉,你这女孩,早上没有吃饭吗?这么轻,你是挠痒痒还是什么的?” “啊,先生,对不起,那我再用力一点。” “停停停,你这女孩,还是不行,再跟我换一个吧。” ------ 不大一会儿,第三个女孩又被郑乾要求换了。下面的女孩就没有人再敢上来了。她们就把这事告诉了老板蒋琼。 “蒋姐,楼上来了一个人,好象是故意来找茬的。”一个服务员说。 “我也觉得是,从他一进来,我就感觉这人怪怪的。”另一个说。 蒋琼看了她们两眼,就朝楼上走去,嘴里暗暗地在骂: “老子在这都干了七八年了,谁他妈的想跟老子过不去。老娘这段时间心情可不好,正愁没地方消气呢。”说着,咚咚咚咚上了楼。来到旧梦重圆包间前,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先生,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做服务行业的,蒋琼还是知道怎么去应付这些的,心里虽然有气,但还是能装出一种很热情的样子。 郑乾听出了那熟悉的声音,慢慢地转过了头来。 蒋琼也慢慢看清了那张熟悉的脸。冷冷地说: “有意思吗?” “没什么,我就只是一个顾客。” “我不需要这样的顾客。” “可我需要这样的服务。” “------” “最近怎么样?”郑乾仍然趴在床上,没有再看蒋琼。 “与你有关吗?”蒋琼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唉!我也只是回来看看我儿子。” “------” “当然,也顺便来看看你。” “------” “上次,你没有对我儿子怎么样吧?” “我还没那么龌龊,去对一个孩子下手。” 咚咚咚咚! 保安小哥敲门进来: “蒋姐,没事吧?” “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们。” “好!”小哥关门走了。 “我也不知怎么,今天就又走到你这来了。” “------” “那天,我去学校看了我儿子,晚上请他吃饭,他没吃就走了,和我要了5000块钱。唉!”郑乾还是没有看蒋琼,只是趴在床上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觉得你儿子要的只是钱吗?” “------” 郑乾没有接话,慢慢地把头埋进了两臂之间。他好象在流泪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还是没有看蒋琼这边。 “我想等两天再去找下我儿子,没地方去了,所以就又窜到你这来了。” “------” 好久,两人都没有出声。又过了一会,郑乾才转过头来,一看,发现蒋琼的脸上也挂着泪水。 郑乾就轻轻地爬了起来,走到了蒋琼的身边,伸出手去想帮蒋琼擦去眼角的泪。蒋琼伸过手来,把他的手打开,等郑乾再次走近,她再一次举起双手朝郑乾的肚皮上不停地打下来。这次,郑乾没有退让,任凭她在自己的身上发泄着。 蒋琼打了一会,边打边婴婴地哭了起来,郑乾伸出双手把她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等蒋琼终于停了下来,郑乾才坐到了她的身边,从旁边的桌上抽出两张纸巾,递到蒋琼的手里。 “我儿子长得比我都高了。” “这跟你有关系吗?” “好啦,别再生气了,上次,对不起!” 蒋琼再一次用手捂住脸,趴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抽泣。郑乾伸出手来,轻轻把蒋琼的头揽到了自己的怀里。两人就这样搂着,默默地坐了好久。郑乾才推了推蒋琼,说: “好啦,你先忙吧,忙完,晚上我再来接你出去吃饭。”说着,郑乾就拿过自己的衣服穿上了。看了蒋琼一眼,轻轻地打开门走了出去。蒋琼拿过一张毛巾捂住自己的脸,仍然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好久,蒋琼才走下楼来,眼睛都还是红的,员工们都关切地看着她。 “蒋姐,你没事吧?” “没事,你们忙吧,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会。” “没事,蒋姐,你休息吧,有事我们再叫你。” 蒋琼就从前台拿了自己的包,转进了自己的房间。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蒋琼接到了郑乾的电话。她就起来了,收拾了一下自己,背着包出去了。 “我有点事,出去一趟,有事你们打我电话。” “嗯,好的,蒋姐,再见!” 转过一个弯,郑乾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等她走到身边,郑乾才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两人来到郊区的一个农家乐酒店。这也是他们以前经常来的地方。 两人先要了两杯咖啡,郑乾接了过来,把第一杯递到了蒋琼的面前,又从服务员托盘里拿了自己的一杯。用汤匙在自己的杯子里搅了搅,然后把其中的一粒冰糖舀到了蒋琼的杯里。 晚餐,他们点的菜不多,有酸辣细鱼、莲耦肉丸汤、糖醋豆腐脑,这些都是蒋琼原来最爱吃的。还点了一个回锅肉,郑乾把它放在了自己面前。郑乾还要了一瓶啤酒,给蒋琼要了一瓶高原纯牛奶。 农家乐里,几颗彩灯一闪一闪的,挂在墙壁上的几串黄色的玉米和红色的辣椒在彩色的光照下是那么的耀眼和饱满,月亮从东边的山尖冒出半个脸来,一束光正好打在阳台上,一条金毛犬懒懒散散地躺在地上,半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地躺在那里,显得更加的好看。一只小猫也悠闲地靠在它的身边。 一丝轻轻的音乐飘了过来—— 今夜你会不会来 你的爱还在不在 假使失去你谁有未来 谁愿放心离开 今夜你会不会来 你的爱还在不在 ------ 今夜,有甜蜜的美酒; 今夜,有温柔的月光; 今夜,郑乾和蒋琼慢慢地吃到了很晚很晚; 今夜,蒋琼没有回到自己的店子里面—— 第68章 儿子失踪了(上) 第71章、儿子失踪了(上) 三四天过后的一个早上,郑乾从蒋琼的身边慢慢地醒来,他转过身来,看到蒋琼还在睡梦中,就没有把她吵醒,轻轻地起床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出去。 “这么早,你要去哪里?”蒋琼醒了。 “啊,我还以为你还没醒呢,就没有叫你。还早,你自己再睡一会吧,我想再去学校看看,约一下我儿子晚上出来吃个饭。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他能来吗?” “这,我也不知道,试试看吧。” 蒋琼也没有再说什么,郑乾关上了门,走了。 “大爷,你好!” “嗯?你怎么又在这里?你到底是不是郑凌凌的父亲?” “嘿嘿,大爷,你开什么玩笑呀,我不是他的父亲,我来找他干吗呀!” “啊啊,那你坐那等等。”门卫大爷说着,看了郑乾两眼,走出了门卫室,打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从附近派出所来了两个警察。 “先生,你好,你是郑凌凌的父亲?”一个警察对郑乾说。 “我是郑凌凌的父亲,你们这是-----”郑乾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知道吗?六天前你来找过郑凌凌后,他就失踪了。然后我们怎么都联系不上你,而你现在又跑到学校来找儿子。” “啊?我儿子失踪了?”郑乾也确实吃了一惊,额上的汗都浸了出来。 “所以,这件事,你有重大嫌疑,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郑乾还想再说点什么,警察已经把手拷带在了他的手上。郑乾被带到了派出所。 “你前几天到学校找过你儿子是吧?” “是的。” “听说你物你妻子已经离婚多年了?儿子现在跟你前妻一起住,是吗?” “嗯。” “你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来看你的儿子?” “是的,我们离婚时,我儿子还小,他理解不了,所以对我有些误解,我一来看他,他就叫我滚,所以,我就很少来。” “前几天,你来找过你儿子,晚上他也出学校来找过你,对吧?” “嗯。” “晚上他来找你后就没有回学校,你知道吗?” “这这这,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他回学校了。” “那这几天他没再去找过你?你也没去找过他?” “没有,那天我儿子来找我,跟我要了5000块钱,我给他了,我知道他还在恨我,我想等几天,再去找他缓和缓和,所以这几天我就没有去找他。” “那你这几天在干什么?” “------” 郑乾答不上话来,他在心里暗想,这几天跟蒋琼睡在一起该不该说出来。 可他脸上的迟疑和支支唔唔,更让警察生气,警察在想,一个父亲,一年不来看一次儿子,失踪了六七天,作为父亲的,还不知道,也不闻不问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想着,警察就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声音提高了一倍,说: “说,这几天,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我没、没干什么,就和原来和我相好的那个女的睡在了一起,她离婚了的,我也离婚了的,这没、没什么吧?” 郑乾有些吞吞吐吐。 拍桌子的警察还没有反应过来,郑乾的答复跟他要问的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警察其实也没听清楚。就又吼了一声。郑乾以为警察听了,事情可能有些严重,没办法,就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这次,拍桌子的那个警察终于听清楚了,忍不住转过脸去笑出声来。好久,才忍住了笑,转过来说: “没问你这些,只问你对你儿子做了什么没有?” “警察,这、这、这真的没有呀,这几天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儿子丢了呀。我们快去找我儿子呀,求你们了呀!”郑乾这时也焦急起来。 原来,这一两年,郑凌凌也长大了,也懂得了家里的一些事,父母的离婚,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在心里他也觉得十分的压抑,平常也不怎么愿意跟同学交流。 他也知道,家里现在由母亲一个人供他上学也挺不容易的,所以好多的话、好多的委屈,也不好像小时候那样天天去向母亲反应了,一切都埋在自己心里。 近来,又玩上网上了瘾,母亲给的一点零花钱也都基本用在了网吧里。有时也有一种想逃离这个环境的想法。 那天,郑乾约他出来吃饭,一开始,他并不想来,因为他根本就不想见郑乾。后来,他想了想,还是来了,饭,他是肯定不想吃的,来到了饭店,他也是无意思地试探了一下,却不想郑乾真的把那么多钱给了他,这也是他这么大以来,从父母那要到的最多的一次钱。 得到钱后,他没有直接回学校,就直接去了网吧。当然,在出学校时是要在门卫大爷那里登记的,门卫大爷也知道郑凌凌是在出来找他父亲,晚上没有回去,可能就是和父亲在一起了,也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直到第二天班主任来问到他。 郑凌凌在网吧玩了一整夜,天快亮的时候才趴在电脑前睡了一会,起来,觉得肚子太饿了,就出了网吧去吃了点东西。吃完东西他反而觉得上网也没多大意思了。但想了想,也不知道去干什么。所以,他就想一外人出去玩玩。 然后,郑凌凌买了一张本站最远、最贵的车票,跟着其他旅客一起上了车。其实,那到底是哪里,郑凌凌自己也不知道。幸好本站是个小站,一共就只有两趟车,往东边或是西南。 第二天上课,郑凌凌还是没有来,班主任才问了同一宿舍的同学,大家都说,郑凌凌头一天晚上就出学校去了,晚上都没有在宿舍里住。班主任就来到门卫大爷那里,确实有登记郑凌凌昨天晚上都已经走出了学校。 门卫大爷又告诉他,说是今天白天郑凌凌的父亲就来找过他,晚上是他父亲约出去的。可是,学校一直留的都是郑凌凌母亲的联系方式,也没办法联系到郑凌凌呀。班主任没办法,才打电话给了郑凌凌的母亲: “喂,你好,是郑凌凌的母亲吗?” “啊,我是。” “啊,我是郑凌凌的班主任老师,昨天郑凌凌从学校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到学校,听说是他爸爸约出去的,他回到家了吗?怎么没来学校上课呀?” “啊?什么?昨天出学校去了,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他爸爸约他出去的?” “嗯,我们门卫这里有登记,昨天中午,他爸爸来过学校,晚上约出去的。” “他没有回到家呀,也没有跟我说过这事呀!老师,不会出什么事吧?” “啊,那倒不会,你没有他爸爸的联系方式吗?” “啊,我这没有,我们------” “啊,我们知道的,你们已经不在一起了。沿关系的,那我们再找找,你也不用胆心,他回来了,我们给你电话,如果他回到家,叫他马上回学校,马上就要中考了,要抓紧时间。” “好好好,谢谢老师!” 第69章 儿子失踪了(下) 第72章、儿子失踪了(下) 却说郑凌凌妈妈突然接到学校的电话,说郑凌凌已经两于不在学校了,她自己都惊得软瘫在了家里,等一会对儿自己人醒来后,才匆匆忙忙地路到了学校。 郑凌凌妈妈满头大汗地跑到了学校门口,明显看出她的眼里还有泪痕。 “老师,没事吧?都愁死我了,我该怎么办呀?” “别急别急,应该没事的。” “我们要不要报警呀,老师?” “暂时不用,你先打电话到你们亲戚家问问,看在不在。” 郑凌凌妈妈赶紧掏出电话打了起来,也许是她也急得什么事都忘了,老师提醒了,她才记起来要打电话。 “没有,我都问了,都不在他们家。” “郑凌凌父亲那边的亲戚你也都打了?” “没、没有,我们都几年没有联系了,也就没有他们的电话了。”说着,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抹完眼泪,她就边哭边开始骂了起来: “那个不得好死的,都出去找女人去了,还来惹我们母子俩干什么,都有一年多没有跟我崽联系了,这两天他又跑来找我儿子,他到底想干什么?” “唉,郑凌凌妈妈,先别激动,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找到郑凌凌吧。” “老师,我也没什么办法了,该怎么办呀?” “要不,我们还是先报个警吧?” “对,报警,先报警,把那不得好死的先抓起来,我儿子要是有个什么的,老子先把他给阉了。”郑凌凌妈妈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恨恨地说。 班主任又把几个平常爱跟郑凌凌一起玩的男孩叫来,问了他们,叫他们去打听一下,看知不知道郑凌凌在哪。几个男孩也都说不知道,又跟他们熟悉的那些人也打了电话,也都说没有。郑凌凌妈妈又不停地打郑凌凌的电话,也一直是关机的。 郑凌凌妈妈又跟所有的亲戚朋友打了一通电话,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下午,班主任才和郑凌凌妈妈一起到派出所报了案。她们也把一些情况跟派出所作了汇报。 警察听了她们的汇报,想了想说: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找到郑凌凌爸爸的联系方式。可他这些年一直在外面居无定所的包工程,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警察又调看了当天的城市监控,看到了郑凌凌从学校门口出来,又来到了对面的餐馆,没多久就又从餐馆里出来了,然后又到了那个网吧。 直到第二天早上,从网吧里出来,钻进了一个小巷,就再也没有信息了。 所以,几天来,派出所及郑凌凌的妈妈、还有所有的亲戚也只能在城市里到处盲目的找、盲目地问。 直到今天郑乾在学校门卫室出现。所以门卫大爷才一看到郑乾就跟警察打了电话。 郑乾来到了派出所,得知了情况,也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立马也跟他那边所有的亲戚打了电话,但自从离婚后,这几年郑乾跟家人、亲戚联系的也不是很多,所以也就没有问到任何可用的消息。派出所才又把郑凌凌的妈妈叫到派出所来。 郑凌凌妈妈来到派出所,一看到郑乾,就举起手里的包朝郑乾的头上打了过去。 “你这不得好死的,你不是去找其他女人去了吗?又来找我和儿子干吗?今天,你不把我儿子找来还给我,我今天就叫你死在这里。” 说着,手提包不停地朝郑乾的头上、身上乱打。 郑乾也自知理亏,也不敢还手,就任由她这样地打着。也只能不停地用手去遮挡一下,手臂不知什么时候被提包碰出了血来。 警察们赶紧上来阻止。 “好啦,好啦,先找你们儿子,先解决问题吧。”警察说。 郑凌凌的妈妈这才停了下来,蹲了下去双手捂着脸又哭了起来—— “儿子呀,你到底在哪呀?你都急死我啦------” 第70章 春天的飞翔 第73章、春天的飞翔 却说郑凌凌从网吧出来,到小店吃了早饭,正坐在店里发呆。以前从妈妈那里得来一二十块钱,最多就是五十块钱,来网吧上网,没几小时就都完了,游戏还没有打完,网吧老板就在不停地催了。总是觉得意犹未尽地。哪怕是过年得了压岁钱,也就能玩个半天就没了。 其实,郑凌凌不是一个喜欢玩网络游戏的孩子,只是父母离异后,他就不太爱跟人交往了,有时才到网吧来消磨时间而已。 昨天,一口气跟郑前那要到5000块钱,来到网吧玩了一夜的游戏,现在自己也觉得很累很无聊的。 “那能去干什么呢?” 郑凌凌默默地想了好久。呆在这座城市很压抑的,不如我自己出去玩玩。但他也知道,只要自己一走,家里或学校就会马上知道。平常从电视上看到一找人就会去看街上的摄像头的,马上就会发现自己了。说不定还没有上车,就被老妈或者老师抓回来了。 “怎么办呢?” 他想一会儿,然后微微一笑,以前的聪明劲又回来了。 郑凌凌就用手机在网上直接订了车票,他也知道在当地邮局可以取到票,然后专走小巷。那车站嘛,他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他就另找了一个小空隙钻了进去,就上车了。然后关掉了自己的手机。上车坐好后,他竖起了大拇指,为自己的聪明点了个赞。所以,几个大笨警察从什么大街呀,车站呀,售票厅呀去看摄像头才一无所获。 火车飞快地朝前开着,郑凌凌才知道这趟火车是要到春城的,那是从他家的这个小站上车能走最远的地方了。 一路狂奔,郑凌凌带着几份快感、几分纯真、几分叛逆、几分报复的心态,像一匹脱疆的野马,又像一只挣脱线的风筝,飞向了属于自己的世界、属于自己的天空。 他看着窗外不时晃过的风景,心情像窗外的画面一样地变幻着。 一天又一夜,郑凌凌终于到站了,听着列车上乘务员温柔的“再见”,他背着自己简单的行囊,高高兴兴地走出了车站。 春城,确实不愧于她的名字,郑凌凌所在的小城,虽然说已是春天,但除了能看见路边的柳树长了几颗新芽、河边的荒地上长了几颗野菜,还有就是远远的山上看到有几棵野樱桃开了花外,并没有看到太多的春色。 再加上今年太多的雨水,偶尔的一两天太阳羞涩地躲在云后,也因为此前,郑凌凌基本都是被关在家里或是学校,很难看到春天到底是什么颜色的。这个季节,出门都还是穿着厚厚的冬衣,一点也找不到春天的感觉。 春城,可就不同了,郑凌凌刚刚走出车站的大门,就有一股花香扑面而来。太阳也暖暖地照在了自己身上。远处两旁的行道树,虽然还没有长出绿色的嫩叶,可那些早开的花,却已经是花团簇境锦的了,有红的、白的、黄的、粉的、紫的,已是交差着开得热热闹闹的。 其实,郑凌凌也没有什么目标,他觉得那条满是鲜花的路特别好看,就沿着那条路走了过去。 郑凌凌边走边看,他看清了,那白的是玉兰,粉的是月季,黄的是迎春花,那红得满树都是的是大叶樱花;郑凌凌最喜欢的还是那紫色的紫藤萝,一串一串的,有点像葡萄。其他的花,郑凌凌在家也都得看见过,只是没有这里的那么多那么开得早罢了。可这紫藤萝他却真的是第一次看见。它不是一树,也不是一簇,随着它那蜿蜒盘旋的藤和人们为它们搭好的架子,沿着路边,到处都是。 郑凌凌不由得自己也像个小女孩一样走过去,用手机给自己自拍起来。一点也没有了在家和在学校的压抑和拘谨。走累了,他在一个小报亭前的小凳子上坐了下来,又从报亭里买来了一张本地的旅游地图,慢慢地看了起来。 他看到了好多好多好玩的地方。高兴得咽了好几口口水。这时,他才想起,自己已经有老半天没有吃东西了,现在想起来了,才感觉到真有点饿了。 郑凌凌前后左右地看了看,就在附近买了点当地的小吃填饱了肚子。又一边拿着地图一边沿着那条满是紫藤萝的大街走着。 就这样,郑凌凌走走逛逛地游了一个下午,看看天也快要黑下来了,他才在附近找到了一个旅馆走了进去。 “阿姨,这里还有住的吗?” “你好,小帅哥,有的,你有几个人呀?” “就我一个。”郑凌凌朝那阿姨看了看。 “就你一个?你有身份证吗?” “没有,但我有学生证。可以吗?” “拿来我看看。”那阿姨接过郑凌凌的学生证看了看。说: “哇,这么远,是你一个人来的吗?你爸爸妈妈没一起来吗?” “啊,没有,不过没什么,我经常到这边来的,我外婆就在这边,是我爸爸妈妈送我上车了我才来的,在这住一晚,明天再转车到我外婆家。” 这些谎话,是在车上郑凌凌都想好了的。所以,他一直说得非常的顺利。 那阿姨又盯着看了几眼郑凌凌帅气的脸,说: “啊,那可以,我就给你开一个单独的小间行不?小帅哥。” “嗯,好的。” 说着,开好了房,阿姨把郑凌凌引到了房间。郑凌凌放好自己的东西,在房间里休息了一会,一个人走出旅店,在附近吃了些东西,又买了点自己爱吃的小食和水果,就回到了旅店。房东阿姨又趁机多看了几眼他的帅脸,就笑眯眯地目送郑凌凌上楼了。 晚上,他看了一会儿电视,他悄悄地打开手机,手机里面有好多妈妈以及学校老师同学打来的电话,还有好几条短信,都是在找他的,可他一个电话也不想回,看完后,就又关掉了手机。然后洗了个澡,可能也是因为白天逛得太累了,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将近十点了,郑凌凌才醒过来。 他躺在床上,顺手拿过那张地图,在床上翻了起来。春城附近就有很多好玩的地方。近处,那今天就先到郊区的一个公园去玩玩吧。晚上回来早点,休息好点,明天再到远一点的地方去玩。 他就起来洗了脸,背好自己的小包就出去了。房东阿姨甜甜地向他挥手: “小帅哥,再见,欢迎下次再来!” 郑凌凌来到公园,由于今天刚好是周末,公园里的人也还是很多的,公园里好多的游乐设施,由家人带着小孩一起来的也还是很多的。郑凌凌看了那些由父母牵着一蹦一跳的小孩,也有点开始羡慕起来。 他慢慢地逛了一圈,他也想去玩一下那些游乐场。看看,想想,那就玩一下过山车吧,因为那上面玩的也差不多是像他一样大的小孩。郑凌凌就走到过山车售票点去买票。 “阿姨,我买一张过山车的票。” “就一张?”售票员从窗口伸出头来,在他的周围看了看,又说: “这个,没有大人带是不能让你去玩的。” “没什么的啦,我爹妈又没跟我一起来。怎么有大人带嘛。” “那就更不能让你上去玩了。大人不在身边,万一有什么事,我们就更不好交代了。” “那怎么办呀?”郑凌凌有点生气。低低地又说道: “都这么大了,还什么小孩。” “要不,你找个大人带你一起上去吧。”售票员说。 “好,可以。”郑凌凌倒是也没考虑那么多,就真的去旁边找人去了。 他在附近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有合适的人选。他又抬头四处瞅瞅,看到旁边一棵树下,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哥哥,在那根长凳上躺着看手机,看起来还很和蔼可亲的,就走了过去。 “这位哥哥,你陪我一起去玩过山车好吗?” 那位哥哥,慢慢地把眼睛从手机屏幕上转了过来,除了眉宇间有几分忧伤外,还是挺好看的。他微微一笑,动了一下嘴角,说: “嗯?” “你陪我一起去玩一下过山车可以吗?” “玩过山车呀,可以呀,刚才我还想上去呢。”那哥哥笑起来也很好看。说着,他从长凳上坐了起来,把其中一头让给了郑凌凌。郑凌凌也就很亲近的坐了下去。 “那你再等我一下,我看完这个,我俩就上去。” “你看什么呀?”郑凌凌也把头朝那哥哥凑了过去。 “我在看《等着我》这个节目,等完了这一集我俩就去。” “嗯,好。” 孩子跟孩子就这么容易亲近。 不一会儿,手机上的节目看完了,他俩就一起去了。那个阿姨看了他俩几眼,就把手伸了过来,说: “好了,你俩买票进去吧。”毕竟收钱才是最主要的。 那哥哥正要买票,郑凌凌马上抢在了前面,说: “我来吧,是我喊你陪我一起去的。” “我来,我来。” “不,我来。”说着,郑凌凌已钻到了那哥哥的面前,把钱递过去。 走过捡票口,郑凌凌把一张票递给了那哥哥,他也没再说什么,等郑凌凌转过身去,他在后面拍了拍郑凌凌的肩膀,说: “等下我请你吃饭哈。” 郑凌凌转过脸来,朝他笑了笑。 过山车风驰电掣地转了起来,两个人坐在一起,随着过山车的飞转,两个人也高声地怪叫起来。不停地看着对方在笑。 郑凌凌虽然长着一张可爱、帅气的笑脸,可自从父母分开后,他都有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笑了。旁边那哥哥也一扫刚才脸上的一丝忧虑。 他们就只感觉到天在转,地也在转,一会儿天上,一会地下,总有一种上天入地的感觉。 他俩更是不停地高声怪笑着像两只飞翔在广阔天空里的雄鹰,是那样的无拘无束,是那样自由自在,上天入地。 此时,是上天给予他们的动力,是神赋予他们的力量。 他们多么希望冲破压抑、冲破世俗的禁锢。从此把那些来自家庭、来自自身的所有不如意和不快乐统统都抛在脑后、抛到天空、抛到九霄云外;从此做一个能飞翔在自由天空里的雄鹰,哪怕是一只快乐的小鸟也行。 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过山车在飞翔—— 他俩的笑声也在飞翔—— 第71章 一场收获很大的出走(上) 第74章、一场收获很大的出走(上) 当郑凌凌和那位哥哥从过山车游乐场的门走出来时,两人已如多年的好朋友了,完全没有了一点寞生的感觉。那哥哥很自然地就把手放在了郑凌凌的肩上,说: “走,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吧。” “好呀。” 郑凌凌也像老同学、老朋友一样,半句客气的话也没有就跟着过去了。 他们就来到了公园门口的小食店,要了两碗怪噜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碗面,不几分钟就被灌进了肚子,两人又从老板那要了两杯茶水,就在餐桌旁借机休息一会。 “哥哥,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你是干吗的呀?” “啊,你叫我小林哥就行了,我就在这附近的一个公司里打工,今天星期六,刚好休息,就一个人来公园玩了。” “你家不是这里的吗?” “不是。” “那你家是哪里的呀?” “我没有家,我也不知道家在哪里。”小林说着,脸上的笑容收住了很多,眼光也慢慢地从郑凌凌的脸上移了开去。 郑凌凌发现了这个小小的变化,联想到自己的家,很是能理解小林哥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觉得小林哥的命运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停了一会,小林才又转过脸来,眼神中又露出一个哥哥式的关爱,说: “你呢?叫什么呀?多大了?” “我叫郑凌凌,今年十五岁。” “嗯?看你,应该还是个学生吧,怎么一个人到公园来的?” “我上初三,不想在家,就自己跑出来玩了。” “听你说话,不是本地的吧?” “不是,我家在xx城。”郑凌凌少年成熟、不动声色地说。 小林吃了一惊,说: “啊?这么远?就你一个人,你也太大胆了吧?你也不担心你爹妈找你。” “哼,管她们呢。” 小林一听,这肯定是一个偷偷跑出来的孩子了,就把凳子朝郑凌凌的身边挪了挪,抓住了郑凌凌的手,说: “你也太大胆了。十五岁,上初三,你就一个人跑这么远,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我不小了,都十五了,你不是也不大吗?”说着,朝小林身边挪过去,站了起来。想比一比,谁高了。 “嗯,嗯,我不大,我今年二十七了。” 小林说着也站了起来,确实两人差不多高。 “好,从现在开始,你就归我管了。”说着小林付了面钱,拉着郑凌凌的手,朝外面走去。郑凌凌倒也愿意有一个好哥哥管着,也就顺势抱着小林的手走了。 “我先把你带到我们公司的宿舍,把你的包放了,我们再一起出去玩吧。” “你们那能让我进去吗?” “能,我跟守门的大爷说一声就可以了。” 走不了多久,就来到了小林上班的公司,小林手上还在拉着郑凌凌的手。 “大爷,这是我表弟,从老家来找我玩的,我们把他的包进去放一下。” 大爷看都没看,用手做了个可以的意思,小林他们就进去了。郑凌凌四周一看,这个公司还可以吧,房子很漂亮,卫生也挺干净的。 来到后面的一栋楼里,上了二楼,走进了其中一间。 “就把你包放这吧,我们宿舍就两个人,我们同事他是本地的,今天也回家了,晚上你就可以住这里了。” “这样好吗?”郑凌凌说,他也在想,这样也好,有一个哥哥可以吹牛,还可以省钱了呢!那我就有钱去玩更多的地方了。 他俩把包放好,就又出去了,来到门口,小林就问郑凌凌说: “想去哪玩呀?” “我也不知道。”说着,郑凌凌把征求的目光又看上了小林。 “哼哼,就你这小屁孩样,还一个人跑出来呢!今天也只有半天了,我带你去看这里最大的历史博物馆吧,明天我还有一天假,明天再带你去更远的地方吧。” 说着,他俩就上了开过来的公交车。 公交车走了约有十几站路,小林就拉着郑凌凌下车了。就已经在博物馆门口了,小林拿了自己的工作证,郑凌凌拿了学生证作了登记就进去了。 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博物馆,大概分成三大部分,一部分主要介绍这里历史上一个古国成立的历史,一部分是介绍本省很多少数民族风情为主的,还有一部分是介绍这里一段红军长征的历史。 他俩先来到了文明古国历史分区,那里从人类的起源介绍起,通过各个时期的化石,介绍了人类从起源到直立行走到使用工具到火的应用等。还有几个有关在当地历史上崛起的古代国家跟各个时期中原汉族国家之间的战争,以及和平时期与中原汉族国家的经济交往等。 有些他俩也不是看得很懂,正好走过来一伙由拿着小旗帜的导游带着的游客,导游在不停地给游客讲解着,小林和郑凌凌就走了过去,跟着导游蹭了好多的讲解,那导游女孩也没有说什么,还偷偷地在郑凌凌的帅脸上多看了几眼。看她那高兴的样子,好像还觉得赚回来了呢。 他俩又来到了民族风情馆,那些奇异的民族服饰、头饰等都是郑凌凌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每一样都让他觉得非常的新奇。他除了在语文课本上看到的和历史课本上看到的“我国是一个多民族的国家,各种民族特色的服饰很多”和夹在里面的一些画面外,以及电视上看到的那些,还真没有亲眼看到过,甚至伸手就可以摸到的这么多的、带有不同花纹的服饰,他还真是看了好久好久。 就连小林也是,虽然他来到这座城市已经有两三年了,他也还真的没进到里面来好好地看过。今天两人真的是一饱眼福了。 接着,他俩又来到了另一个展示厅,一样的看到了好多以前没看到过的东西,也学到了好多的知识。比在学校听老师的讲课强多了。 等他们慢慢地从另一个门逛出来,太阳也已经差不多下山了。郑凌凌还在转过身去对着那门想照一张有纪念意义的照片,又好像怎么比也不太满意。小林就走了过去,说: “来来来,我帮你照吧,一个小男孩,照那么多相片干吗,像个小姑娘一样。” 郑凌凌也只是笑笑,就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小林。最后,他又硬拉着小林和他一起拍了一张合影。两人才推推搡搡地走出了博物馆。 “好,这下我请你吃饭呗?想吃什么?” “你刚才不是请我吃了吗?” “啊,中午那个呀,那一碗面就算请客呀?那也太丢我大人们的脸了吧!” “嘿嘿,还大人呢?” “是呀,至少我比你大十多岁吧!”小林搂过郑凌凌的脖子,朝前面走着。也不知是什么缘分,让这两个刚认识一天的、年龄相差十多岁的孩子好得跟老朋友一样。 (待续) 第72章 一场收获很大的出走(下) 第75章、一场收获很大的出走(下) 两人参观完了博物馆,已经是吃晚饭的时间了。 晚餐,在一个不大的餐馆进行,桌子就摆在门口沿河边的一排大树下,旁边也有几株漂亮的紫藤萝花。小林点了好几个当地的特色菜,像郑凌凌这种正在长身体的小孩,可不管这些,有食欲了,吃什么都香。虽然周围的光线不是太好,郑凌凌还是拿出手机对着紫藤萝花又拍了几张。 两人没有喝酒,只是要了两瓶饮料,所以饭很快就吃好了。小林拿过纸巾,把一张递给了郑凌凌,自己也拿了一张,边擦嘴边说: “晚上我带你去看一场当地的实景演出吧。” “什么叫实景演出?” “就是根据当地的实际历史故事,编出来的,用实人实景演出来的节目呀。” 付完饭钱,就在路边拦下了一辆的士,三拐两拐转出了城里,向一个山上开去,又在山边转了几个弯,就在一个很有民族特色的一片房子前停了下来。 等小林和郑凌凌刚走下车,几束舞台的灯光就朝他们射了过来,他俩赶紧买了票朝最热闹的地方跑去。那里已经坐满了好多的游客,看来,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俩赶忙找到自己的位子坐好。 刚刚坐下没几分钟,全场的灯光就完全黑了下来。一些不明真像的人一阵骚动,也有人吹起了阴阳怪气的口哨。 慢慢地,舞台的正中央打亮了一束灯光,主持人说了几句欢迎词,又对今天的演出节目作了些简要介绍,演出就正式开始了,这是一个关于茶马古道的故事—— 随着灯光的慢慢打开,在实体的大山坡上,显现出了几个巨大的山峰,山顶上还是皑皑的白雪,半山腰上有云雾在慢慢地飘着,有如仙境一般。 一会儿由远而进地响起了几声清脆的驼铃,一组骆驼还有马以及穿着厚厚棉袄的赶马人,齐腰深的白雪,每走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随着几声惨烈的马鸣,两匹马和一只骆驼沿着雪山慢慢地滚了下去,没滚出几步,就被裹成了几个大大的雪球,朝山下继续滚着,雪球越滚越大。 配合着立体的拟声音响,远处,高高的雪峰上,又有一大片的雪,崩塌了下来,好像就在马帮的眼前滑过,这时,整个演出场里发出了凄厉的怪叫,大部分女观众都用手蒙上了眼睛。画面凝固在雪崩刚好要落到马帮的前面,灯光又慢慢地暗了下来。 黑暗中,又响起了一个悠悠的二胡独奏—— 等灯光再次亮起时,一群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少女,背着茶篓,轻柔地采起了茶来。直到这时,好多女观众才敢睁开眼睛。 郑凌凌看过刚才的画面,也紧张得手心都冒出汗来。他把手在自己的膝盖上擦了擦,转眼看了一眼小林,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舞台上,一片绿油油的茶园,一排一排,整齐而漂亮,采茶姑娘穿插在茶园之间,一篓一篓满满的茶叶,从茶山上背出来。后面的几个姑娘吹起了木叶、跳起了民族舞蹈,和谐、轻柔而美丽—— 画面移过,一排排吊脚木楼掩映在苍翠的树林间,古藤从大树上悬下,几树小花开得正艳,袅袅炊烟,伴着鸟语花香。 几个阿妈在吊脚楼前,温柔地翻炒着茶叶,脚步在灵巧地移动着,轻歌漫舞,深深地陶醉在茶香当中—— 郑凌凌看着,也轻轻地咽了几口口水。 崇山峻岭间,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驼铃声又轻轻响起—— ------ 郑凌凌和小林都看得如痴如醉,时而动情,时而欢呼,时而落泪。 这晚,看完演出,小林和郑凌凌很晚才回到公司宿舍,叫醒了看门大爷,大爷关切地问了几句,也就放他们进去休息了。 这场演出,对郑凌凌来说,实在是太震撼了。 睡梦中,郑凌凌都还沉醉在实景演出的精彩剧情当中—— 睡梦中,郑凌凌还做着明天能去看更精彩、更漂亮的风景的美梦—— 可等待他的,是第二天,寻人的警察却将他带了回去—— 第73章 儿子 别再离开我(上) 第76章、儿子别再离开我(上) 第二天早上,当小林和郑凌凌都还在梦中,两名警察已经来到了小林所在的公司门口,经过跟门卫大爷的交流,大爷直接把他们带了进来。 “咚咚咚!小林,起床了吗?”门卫大爷敲着小林他们宿舍的门喊。 “咚,咚,咚!” 接连敲了三四遍,才听到小林迷迷糊糊的声音。 “谁呀,这么早?” “咚,咚,咚,小林,是我,开一下门,找你有点事。” 小林爬了起来,用手搓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把门打开。 “啊,大爷,这么早,有什么事?” “你出来一下,有个事问你一下。” 小林挽上门走了出来,才看见大爷的身后跟着两个警察。 警察就简单地跟小林说了一下情况,小林虽然觉得有些迷惑,但还是把两个警察带进了宿舍,并轻轻地把郑凌凌喊醒。 “凌凌,凌凌,快醒醒。” 郑凌凌扭过身,睁开眼看看小林,又看看旁边的大爷和两个警察。 “小孩,你叫郑凌凌?”一个警察还算比较温柔地问。 “嗯!”郑凌凌想到可能是他的事情被发现了。 “你是从**城私自跑出来的?连你爸妈都不知道?” “嗯!”郑凌凌轻轻地点点头。 原来,警察们看过当天的那几处摄像头没有找到他的行踪后,还是又重新展开了调查、分析和走访。 当然,警察真的也不全是吃干饭的,最后终于还是在邮局那里发现了郑凌凌的行踪。然后就马上与春城这边取得了联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警察就来了。 最后,还是春城这边的摄像头出卖了郑凌凌。 当然,聪明的郑小帅哥以为自己逃出了所有的视线,在春城里他也没必要去有意思地避开什么摄像头了。或许是因为春城的美丽和自己愉快的心情让他把这些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一个小屁孩,胆子够大的哈,赶一个人这么远跑出来玩。”警察在对面小林的床沿上坐了下来,笑着对郑凌凌说。 “------” “今年多大了?上几年级?快起来,我们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好多好玩的地方我都还没有得去玩呢,今天小林哥都还要带我去玩呢!”郑凌凌从床上坐起来,嘟起了嘴巴。 “你都初三了,再有两个月就中考了,你倒是挺潇洒的哈。” “------” “你也不考虑一下你爸妈的感受?” “他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郑凌凌大声地争辩起来,可眼里却流出了两滴豆大的泪水。 小林走了过去,把衣服披在了他的身上,说: “凌凌,穿上衣服吧,小心着凉,起来跟警察叔叔回去吧,复习好,考完中考再来,我一定带你去好好的玩。” “小林哥,我真的不想回去。”说着,趴在了小林的身上哭了起来。小林站在床前,抱着郑凌凌的头。好久,郑凌凌才停止了抽泣。 “那这样吧,警察大哥,今天刚好是周末,就让他留下来,我再陪他玩一天,明天你们再送他回去,行不?” “不行的,并且他还是一个正在上学的孩子,马上就要中考了。” 又停了一会,小林又说: “凌凌,还是回去吧,要不,我送你回去,反正我也是一个人,走哪都一样。” “没事,小林哥,你上你的班吧,我跟警察回去。”说着,郑凌凌爬起来整理自己的衣物,眼泪还在不停地流着。 “小林哥,我一定还会来的。” 背好了书包,他伸出手把小林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小林也把他紧紧地搂着。 (待续) 第74章 儿子,别再离开我(下) 第77章、儿子,别再离开我(下) 却说郑凌凌跟着两位警察极不情愿地朝门口走去。, 好久,郑凌凌转过身,轻轻对小林说了声再见,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两个警察也很快地跟了上来。小林和大爷也跟着走下了楼梯,等他俩刚走出一楼,郑凌凌猛地又跑回来,把两个警察吓了一大跳。 “小林哥,把你的电话号码留给我。” 这时,他们才想起昨天只顾着玩了,连电话都还没有对方的。 小林他们把郑凌凌送到了公司门口,两警察把郑凌凌带上了警车,郑凌凌回头看了小林两眼,关上门,就开走了。 到了火车站,买了三张到**城的车票,直接上车就走了。 一路上,他倒是也没给警察带来什么麻烦,很顺从的样子,就是一句话也不想跟两警察说,连警察问他什么他都懒得回答。一个人卷缩在座位上,眼睛一直朝窗外看着。 **城车站,郑凌凌的妈妈已经在出站口站了好久,时不时垫起脚,朝出口处望去,几天时间,好象消瘦了一圈。 左右各有一名警察站着。郑乾也远远地站在一边,他不敢近前,手臂上的止血贴还在那里贴着,同样也能看出他眼中的焦虑。 好久,郑凌凌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旁边的两个春城的警察跟在后面,没看出有什么不妥当的,也就象一起出去旅游回来的一样。 郑凌凌的妈妈老远就看到了他,挥着手在那里高喊着,声音却有点沙哑: “郑凌凌,儿子,这边,这边!” “这边,儿子!” 郑凌凌好象也看到了这边,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他还是慢慢地朝这边走了过来。郑乾也紧张地朝护栏边走来。 “儿子,儿子。” 还有十几米远,郑凌凌的妈妈就迎着他跑了过去,提包从她的肩上滑落了下来,她赶紧用手扶起,不小心打了个趔趄。 “儿子,儿子。” 她边跑边哭了起来。还有几步远,她就朝郑凌凌的怀里扑了过去—— “儿子,儿子,别再离开我!” “儿子,儿子,别再离开我!” 紧紧地把郑凌凌搂在了怀里,郑乾的眼里也流出了泪水。 好久,郑凌凌感觉到妈妈抱着自己的手才开始松开,但却看到妈妈在松开手的同时,身子也在慢慢地向下滑落。还没等郑凌凌反应过来,他妈妈已经完全一个身子软瘫在了地上,呼吸也好象要停了。 “妈,妈,妈,你咋的了,你咋的了?” 四个警察还来不及握手,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郑凌凌正想伸手去把妈妈扶起来,一个警察制止了他,摆摆手说: “别动,别动。” 才又慢慢地把她的头扭过来,用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人中。 郑乾也从旁边赶了过来,拔开了看热闹的人群,蹲在了郑凌凌妈妈的身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地转醒过来,睁开眼看了郑凌凌一眼,轻轻地喊了一声“儿子”,又晕了过去,气息也非常微弱,并开始出现了手脚的抽搐。 警察赶紧叫来了车站的医务人员,经过检查,医务人员说,是这几天精神太差,把身体弄垮了,还是赶紧送医院吧。 车站医务室的120车开了过来,一个警察把她抱上了车,郑凌凌和郑乾也跟了上去。另一个警察这时才伸出手跟春城的两个警察握了握表示感谢,并把他俩准备带走。一个春城的警察走到医务车窗前,透过车窗,看着郑凌凌说: “孩子,以后别再这样了,你看这有多危险呀,万一你妈妈------”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郑凌凌当然也知道是什么。说着就挥手和郑凌凌说了再见。 车子很快来到了医院,那警察正想伸手去抱郑凌凌的妈妈下来,郑乾走了过去,说: “还是我来吧。” 说着,他慢慢地把她扶了起来,转过身让她趴在了自己背上,背起她就朝急诊室跑去。郑凌凌拿起妈妈的包也跟着跑了上去。 警察目送他们走进医院,才慢慢地回头,走了。 经过医院的一番折腾,郑凌凌妈妈才慢慢地醒了过来,郑凌凌正在帮她撑着吊瓶,她伸过一只手来,紧紧地抓住了郑凌凌的手。眼中的泪还在往枕边流着。郑乾看见了,忙从自己的衣袋里抽出纸巾,想上去帮她擦擦,但又觉得不太好,才又把纸巾递给了儿子。 通过几天的调理,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就是这几天精神上的刺激太大,又突然地看到儿子回来了,一激动而引起的。 这几天,郑乾也时不时地过来看看,不过大多是远远地站着。好象郑凌凌妈妈也没有前几天那么的反感了,或是还没有气力和心思去反感也说不清楚。 当然,郑凌凌也没有在医院当作他妈妈的面喊郑乾‘滚!’。 又绶了一会,她才慢慢说起话来: “儿子,这几天你跑去哪了?” “玩!” “到哪里玩来?”她早已没有了想要责怪儿子的心思了。 “春城。” “这么远!------儿子,以后再也不要离开妈妈单独去玩了,好吗?”她眼角又流出泪来。 郑凌凌静静地点了点头。 “都看到了些什么?说给我听听?” 郑凌凌就把在春城看到的都跟妈妈说了一遍,也把遇到小林哥的事跟她说了。郑乾站在很远的地方,时而跟着郑凌凌的情绪傻笑,时而又为他担心起来,可就是插不上嘴。 几天后,郑凌凌妈妈就出院了。 在准备出院的那天,郑乾也来了,他把郑凌凌叫到一边,跟他说了几句话,也就是说这两天多照顾下妈妈;准备中考了学习抓紧点。郑凌凌好象对他的话也没有那么反感了,可还是一句话也没有接。他又掏出大约有三千块钱吧,递到儿子的手上,郑凌凌也没有要。 好久,郑凌凌才说了句: “我这里还有,谢谢!” 郑乾也只好把钱又收了回去,然后走下了楼梯,朝门口走去。 郑凌凌从楼上的玻璃窗望去,窗外有一丝丝细雨,郑乾光着头,从几把雨伞间穿过。看着那个有点孤独、还有一点落寞的背影,第一次觉得,其实他也有点可怜。 郑乾回到了蒋琼那里,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也跟她说了。然后也与她作了告别,晚上就赶着车回了工地。 第75章 桥梁合龙仪式(上) 第78章、桥梁合龙仪式(上) 今天是工地上难得的好天气,天空中布满棉花一样的朵朵白云,一阵微微的轻风,高速公路指挥部旁边的两株刚发芽的柳树也轻轻地飘了起来。不远处的电线上,站着一群小鸟,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从南方飞回来的燕子。 山也渐渐地开始变青了,远处村寨前的几块油菜地里,菜花开得正艳,黄橙橙的一片,村里的几个大婶和小媳妇,已经迫不及待地换上了春装,嘻嘻哈哈地,也用手机在菜花地里,摆着各种姿势拍着。 工地里的工人今天也特别的高兴,这不光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好,让人开心,更主要的是今天是他们这个施工队所负责的项目的第一个大型桥梁的合龙仪式。也就是要跨过肖教授他们发现文物的那条运河支流的桥梁了。 架好这座桥,就正式进入下一个村寨——牛角尖村了,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工程又前进了一大步。比工程预期的要整整提前了一个星期。 还有更让他们高兴的是,如果今天桥梁合龙仪式能顺利、成功的对接,他们每人还将得到一个意外的红包(虽然钱不是很多,也许每人也就是12块或者24块),但也还是能让他们高兴一阵子的了,总比在微信上抢个一毛两毛,有时甚至几分的红包强多了。而且晚上还会有一餐免费的、丰盛的晚餐。 而每当这个时候,都是工地上调来大型的机械操作,他们不用像平时那么累,只要在旁边站着、看着就行,或是随着大型机械的节奏一起喊一些天南地北、南腔北调口音的号子就行。 站着、看着、不用累,工资不少,还有丰盛的晚餐,还有红包,你说这样的事情,谁会不高兴呀。所以,高速公路工地上,就像过节一样。 当然,肖教授他们也被请了过来。 早上九点,南飞、小李、宋小宝他们几个就把昨天做来的横幅在施工现场挂了起来—— “热烈祝贺**工程段牛角尖村大桥合龙成功!” “龙腾山村筑富路,带富一方共发展!——**工程公司” “筑起旅游高速,带动地方致富!——**市文物研究所恭贺” 最后一条横幅是肖教授他们文物研究所送来的。 工人们因为今天不用动手,有的也很难得地穿上了自己的新衣服,还有几个已经打上了领带,有几个不会打的,把领带都打成了死疙瘩,才又跑过来叫南飞他们帮他们重新打。 南飞一边打着,一边跟几个年轻点的工人开玩笑说: “又不是相亲,打扮得这么帅干吗?” “哈哈,这比我们相亲还重要呢!这是我们劳动成果的体验呀!” “我是第一次亲自参与的高速公路建设桥梁合龙仪式,当然要穿着得隆重点呀!” “我们平常天天都穿着着工作服,别人也看不出我们帅不帅,难得今天不用参加劳动,穿着得帅点,万一附近村寨有哪个来看热闹的女孩看上我呢!” “呀呸!你也想得太美了吧!” “哈哈哈哈!!!” ------ 工人们轻松地开着玩笑,包括南飞一起。 附近的村民也来了不少,他们还没有看到过这么高大、这么长的桥,就在那几个抬头看上去就眼花的大水泥墩子上,是怎么架上去的。反正现在农村也没有什么事干,有钱打麻将的那伙人,也就是外面打工回来那些,现在也已经又走了,村里现在就只有一些老弱病残以及小的、带不走的了,天天打五毛钱的麻将也没有多大意思,而且那几个老头老太太动作又太慢,打着打着都想上厕所。难得有这么稀奇又好看的大事,所以附近来的人还真的不少。 几台大型机械是几天前总公司就从其他工地上调过来的,有两台滑轮式流动起重机,两台高调式校准机,两台长臂折叠式焊接机。 三种机器分成两组,分别来到了坡的两头,操作员都早已经进入了操作室,目光悠闲却又镇静,有如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一般神气。 郑乾郑总今天也换上了一身新的西装和领带,戴上了红色的安全帽,一只手里拿着小红旗,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小喇叭,胸前还挂着一个小口哨。 一切准备就绪,他像对面和他一样装束的任重挥了挥手中的小红旗,对面山上的任重也朝他挥了挥小红旗,整个工地都安静了下来。 郑乾把小喇叭对到自己的嘴边—— “各位领导,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工友同事,**工程段第一个大型公路桥梁合龙仪式现在要开始了,感谢你们的支持,感谢你们的关注,也感谢工友同事们的辛苦,请大家注意安全——” “合龙仪式开始,首先,鸣炮——” 山的两边响起了热闹的鞭炮声,浓烟从大型机械的长臂间飘过,更增添了它的神气。 “好,现在,开——始——启——动!” 郑乾又把小哨子放进嘴里,一声长长的“飓——” 桥梁合龙仪式正式开始了。 坐在大机器上的‘大将军们’开始沉着、冷静地操作着—— 两边的两台滑轮式启重机,慢慢地向后退去,腹部下面的底盘也在慢慢地升出来,让后面预先准备好的一块将近50米长的加厚桥梁预制板落到了它的腹下,看看刚好可以把预制板校准在正下方,启重机慢慢停了下来,又从近50米长的腹下两边伸出好多的钢钩,慢慢地把预制板扣紧,又慢慢地提着上升,直到跟主机底板牢牢地扣在了一起。 郑乾也一直紧张地在旁边看着,看看预制板扣得牢固了,他就举起了手中的小红旗,又是一声长长的哨响。启重又慢慢地向前伸出了它那像舌头一样的滑动吊板,慢慢地向前伸去—— 一米、两米—— 十米、二十米—— 所有人都在凝神镇气地看着,两台启重机就像两条从两边山上飞起的巨龙,高高的水泥桥墩就像那大阵前的梅花桩,一轮太阳刚好从东边升起有十几米高,从人群的地方朝上望去,刚好就落在了两条巨龙的中央,一幅巨型的二龙戏珠的画面浑然天成,巧夺天工。 三十米,四十米,五十米------ (待续) 第76章 桥梁合龙仪式(下) 第79章、桥梁合龙仪式(下) 高速公路第一座桥梁合龙仪式,正在紧张、热闹、有序地进行着。 三十米,四十米,五十米—— 两边的第一块水泥板终于稳稳地落在了桥墩上,引起了众人的一阵欢呼,工人们真的喊起了高昂的号子,两边又响起了几挂鞭炮。 人们还在等着启重机的下一步动作,可好长时间都没有了什么反应,人们正在疑惑,有人就看见山脚下的高调式校准机已经展开长长的“足”向附近延伸,稳稳地站住了好大一个地盘。足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宽。然后,竖立在正中央的一个大圆柱,有如正要发射的火箭,由外到里,一层一层地向上升起,不大一会儿,就升到了六七十米高的桥梁架前,这时,顶端的绿色圆球才慢慢打开,原来里面还坐着一个戴着红色安全帽、穿着黄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绿色、黄色、红色,那样式,就像一朵鲜花在阳光下慢慢开放。 等校准机停稳了,工作人员才从身边拉出安全绳来紧紧地扣在了上面滑动启重机的光滑长臂上,对每一个接口、钢筋之间的吻合度进行了精细的检查,都已经达到了衔接标准。 接着,他也从身上掏出一面小红旗来,向郑乾这边挥了挥手。郑乾也对他挥了挥手。 随着郑乾的又是一声哨响,山脚步下的折叠式焊接机首先横着伸出了长长的“手臂”,然后就边朝上升,边把折叠在一起的其他小臂一一打开,长度足可以伸到六七十米高的桥面。然后伸出一个巨型的焊接头来,对准了桥墩和桥面的钢筋结合处,就像直接的人焊接一样,火花四溅起来。 原来是坐在山脚下机座底部的操作人员通过面前的观察镜遥控着这个巨型的空中操作。却又是那么的精准和熟练—— 这就是高科技,就是中国的高科技,就是中国路桥建设的高科技! 等把所有的焊接处都全部地焊接好,高调式校准机、折叠式焊接机才慢慢的双退了下去。 滑动式启重机又开始工作了,它又退到了原来放置桥梁预制板的地方,又吊起了一块板,徐徐地向前移动着,在焊好的第一块桥面板上,走上了桥来,威武的两条巨龙更加威武了,已经升入正午的太阳也更加地耀眼。 然后,校准,焊接;焊接,校准—— 下午三点,最后的两块桥面板,也已经被滑动式启重机吊了起来,慢慢地向前移动着着,慢慢地放下,拼拢,微调------ 两边,郑乾和任重两人手中的小红旗都在手中高高地举着,等待,等待------ 郑乾和任重两人嘴里的口哨紧紧地咬着,等待,等待------ 放下、对准,向前------ 拴在两块桥面板最前端的两朵红色绸缎做成的花和两个大大的气球,慢慢地靠拢、靠拢----- 在重力的挤压下,两个气球“嘣”的一声爆炸了! 随着爆炸,放在里面的五彩缤纷的彩纸从气球里飞了出来。围着观看的孩子欢呼着跳了起来。 郑乾和任重手中的小红旗也欢快地飞舞起来,口哨声也在长长地响起—— 成功啦!成功啦!成功啦! 桥两头的鞭炮声也又一次响起,响得整个山谷都共振起来,有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两边人多的地方,南飞、小李、宋小宝他们也把早已准备好的糖果朝人群中抛了过来,人们欢呼着争抢糖果,一片热热闹闹的影像在山谷里持续着——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笑容,每一个人的嘴里都含上了甜蜜的糖果。南飞他们又开始发红包了,连来看热闹的村民老少都有一个,大家把心里面的高兴和满足都统统写在了脸上。 操作六个大型机械的“将军”也戴着红色的安全帽走了过来,郑乾和任重走过去跟他们亲切地握手和紧紧地拥抱。几个还没有上学的男孩,看着他们,就像看从天上下来的天神一样,那种羡慕和神往的目光,那就是他们幼小心灵里出现的第一个偶像。 他们笑着说了一会,郑乾又拿着小喇叭站到了一个高一点的大石头上,喊了起来: “各位乡亲们,各位工友们,今天我们的桥梁合龙仪式顺利地完成了。感谢大家的关注,感谢工友们的辛苦,为了庆祝我们这次工程的第一个桥梁合龙成功,我们在工地上准备了一餐丰盛的晚餐。这里,我邀请大家到工地上去共同庆祝。” 工人们举起手欢呼起来。 村民们大部分也只是笑着说了谢谢,就陆陆续续地回家了。在郑乾、任重他们的盛情邀请下才有几个老人跟他们一起来到了工地。 工棚前的小院坝里,菊婶和临时请来的、村里的几个妇女,早把饭菜都做好了。南飞走了过去,把一小包糖果递到了抱在菊婶手上的豆豆的手里。 “豆豆,这是留给你的,给!” 菊婶教豆豆说: “跟叔叔说谢谢。” “细细,叔秀!” “豆豆,不用谢,豆豆说话越来越好了,来,叔叔抱抱。”豆豆就把手朝南飞伸了过来。 “她菊婶,这是你们几个的红包,你给她们几个发了吧。”郑乾走了过来,把几个红包交给了菊婶。 “哇,我们几个也还有红包呀,谢谢,郑总。” 郑乾摆摆手,走了过去。 宋小宝走了过来,也伸手过去: “豆豆,来,宋叔叔这里也有糖,来抱抱。” 可豆豆一扭脸,抱住了南飞的脖子,就是不要宋小宝抱。 南飞朝宋小宝摇了摇头: “唉,人长丑了,连小孩都不待见。没办法!” 宋小宝抬起脚轻轻朝南飞的屁股踢去: “还不都是你教的?!” 南飞又朝他做了个鬼脸。 肖教授他们也跟着走了过来,郑乾和任重赶紧走了过去,也和肖教授他们一一握手。 “郑总,任总,恭喜你们呀!这么大的工程,就这样顺利地完成了。”肖教授笑着说。 “同喜同喜!”说着,郑乾掏出烟来一一地发了。也笑着对肖教授说: “我们的第一个桥梁仪式顺利完成的,下一个,就是肖教授你们的博物馆落成典礼了。” “哈哈哈哈,我们的博物馆,还远着呢!不过,已经有眉目了,等我们再收集部分文物,下面的拨款就要下来了。” “真的吗?肖教授,那得赶紧,我们还想参加你们的博物馆奠基仪式呢!” “好,我们一定努力,明天我们就到村里去收集文物。” “好,也恭喜肖教授你们,祝你们的博物馆早日奠基!”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第77章 网店的第一笔生意(上) 第80章、网店的第一笔生意(上) 日子平静而正常地进行着,宋小宝因为现在工程施工处有点远了,经常都要把物资与开车的货车司机一起送到施工现场去。所以,有好几天都没有看到他了。小李也要经常地开着车出去办事,也有好些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晚上,南飞一个人坐在宿舍里对着电脑看电视,任重轻轻推开了他的门。 “臭小子,就你一个人在呀?” “不是我一个人,还会有谁呀?你以为还会有什么呀?有妖怪?进来看电视呀。” “哈哈,如果有一个美女妖怪,我看你也挺高兴的。” “那是,只可惜没有。” 任重笑着,走过去,在南飞的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 “哼哼,想得真美。” 任重拉过一根凳子,在南飞的侧面坐了下来。用眼睛盯着南飞的脸上看,好久。 “我脸上有问题吗?”南飞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也没发现什么问题。 “看你的脸好看呗。” “呸,呸,呸!你不会思想不正常吧?我可是个男的。” “遗憾你是个男的,要是个女孩,我早就抱到我屋里去了。” “滚一边去,你还像个长辈老人不?再说,我可不理你了哈。” “好好好,不说了,怕你一点,臭小子。” 停了一会,南飞又扭过脸来朝他笑笑,又把脸扭了回去。然后伸出手指,招呼任重“过来”。任重就把脸凑了过去。南飞把嘴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 “你去那边看菊婶去吧。”说完捂着嘴笑。 任重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伸出手揪住南飞的耳朵,说: “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它揪下来。” “啊啊啊,不敢了,不敢了。” —— “别开这种玩笑了,到时对人家菊婶影响不好。” “你看不上菊婶?” “没有呀,菊婶挺好的呀。” “那又为什么?”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现在,我没那心思。” “唉!” 叮叮叮!叮叮叮!南飞的电话响了。 “喂,是成叔呀,有什么事呀?” “南飞,你睡了吗?” “还没有,有什么事,你说吧?” “告诉你个好消息,网店上今天终于卖出去了第一件东西。” “真的呀,成叔,那太为你高兴了。” “你猜是什么东西?”电话那头,能听出成叔抑制不住高兴的样子。 “土特产?” “不是,是两个鸟笼。” “哇噻,成叔,我就说你编的竹工艺品好嘛。那我哪天过来看看。” “我正想叫你明天过来呢,支付宝我还不是太懂,你能来帮我整一下吗?” “啊,明天?我看看——刚好明天下午我有空,那我明天过来吧。” “好的,那我明天等你哈。” “好的,再见,成叔。” “再见。” “哈哈哈,想不到这么快就能卖出去东西了。”南飞站起来,兴奋地说。 “啥事,让你小子这么高兴?”刚才任重听得有点似懂非懂的。 南飞俯下身去,抱住任重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说: “成叔的网店上卖出去东西了。” 任重伸出手在被南飞亲的地方抹了一下,说: “真有这么快?” “网上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也是。” “成叔还不太会处理支付宝的事,叫我明天过去一趟。” “明天你有空?” “刚好明天下午我休息。” “啊,那就去呗。” “你跟我去吗?” “不去,我去干吗?” “去帮菊婶挖土呀!”南飞笑笑说。 “你臭小子找打是吗?”说着,任重举起了手来。 “啊,啊,啊,我不说了。” 第二天早上,南飞刚开门,就看见小李正在水龙头下洗脸。 “嗳,小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天不是没看见你吗?” 小李把含在嘴里的牙膏泡吐了出来,说: “昨天开车送郑总去市里,昨晚上很晚才回来。”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什么好消息?” “成叔的网店昨天买出去第一件东西了。” “啊?真的呀?这么快?” “当然是真的。” “下午,我要到他那里去,你去吗?” “好好好,我跟你一起去,一定哈,你等我。” 一会,南飞又转到厨房。 “豆豆,下午叔叔和你去你家哈?” “可以,欢迎叔叔。”菊婶在教豆豆说。 “可、可以,欢迎叔秀。” “南飞,有事吗?” 南飞摸着豆豆的头,说: “没事,成叔昨天打电话来说,他的网店昨天卖出去了第一件东西,有些事他还不是太懂,叫我过去帮他看看。”南飞高兴地说,好象比他自己赚钱了还高兴。 “真的,他卖出去了什么?这么快?” “就卖了他自己编的两个鸟笼。” “他编的那些东西,网上还真有人要?” “真的,那可是好东西。只是你们天天看到的、用着的不觉得它好而已。” “那我们村里好多人都会编,豆豆他爷爷原来编得比成叔还好,豆豆他爸爸也可以编。山上到处都是竹子。” “看来,这还真是可以考虑一下。”南飞说。 下午,南飞和小李吃过午餐就跑去了,菊婶没有去,因为还有员工的晚餐要煮。她要煮好了饭才能回去。 他俩很快就来到了成叔的家,成叔还是坐在门口编他的竹篮。看他那手脚,他比原来编得更起劲了。 “成叔。” “南飞,小李,你俩来了?还没吃饭吧?快进屋。” “吃过了,我俩吃了饭才来的。成婶你好。” “南飞你俩来了。”成婶听到声音,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唉,你俩应该早点下来,跟我们一起在家吃饭的。”成叔说。 “没事,成叔。下次吧。” “又下次,你上次也说下次,今天可不行了哈,今晚一定要在我家吃饭的,谁也不许再找其他借口了哈。” “好的好的,成叔。”南飞和小李都笑了。 “成叔,电脑在哪,我们去看看?”南飞说。 “好,跟我来。”成叔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小李把身边的拐杖递给了他。 现在,成叔已经把电脑搬到火塘边来了。 “我把电脑都放火塘边了,我就可以一边烤火,一边看网上的信息,不忙的时候还可以一边编我的竹器,就用不着象原来那样,房间、外面、火塘边的跑了。” 第78章 网店的第一笔生意(下) 第81章、网店的第一笔生意(下) 成叔把南飞和小李让上了火塘,南飞动了动电脑的键盘,网店还一直是打开的。南飞就翻到了成叔销售的聊天记录。看了一会,说: “成叔,你还挺会做生意的哈,我俩上次标的价格,好象你也没少多少呢!” “我也没怎么跟他说呀,他问了我几下,我说我这价格少不了多少的,我们编这个也是挺累挺麻烦的。他就说,其实你的价格还是比较便宜的,比起我们在这边的市场上买要便宜得多,就不知道你编的那个质量和工艺怎么样。我就说,这些都是我们平时自己编来用的,编多了就买几个而已,工艺嘛,我们照的都是实物的照片,没经过任何处理的,我们在农村,也不会做什么图片的处理。然后他就定下来了。他就问我,用支付宝付款,要等他收到货我才能到网上领到钱,我就搞不太懂了,白天又怕你太忙,没敢跟你打电话,所以到晚上我才打电话给你。” “可以,可以,成叔,你以后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打我的电话,不用等到我下班,这不影响的。” “成叔,你这个做成,以后就好了。”小李在旁边也特别的兴奋。 “成叔,你看,原来你卖的鸟笼才120元,我俩怕网上的人讲价厉害,就高出了60元,总共180元,人家还说你买得便宜了,跟外面一对比,就更显得你们这工艺的价值了。” “嗯,如果真的能卖出去的话,那我们这山上有的是竹子,我们村里好多人都会编的。” “唉,我都想来开始学编这个了,成叔。”小李用手撑在南飞的肩膀上,看着屏幕说。 “小李想学呀,可以呀,你来,我教你。”成叔说。 “先别急,慢慢地看一段时间,应该也不是象我们想像的这么容易的。”南飞看了小李一眼,说。 “嗯,也是。”成叔也说。 成婶又洗了几个水果拿过来给了他们。 他们继续在网上看着,才十多天,他们网店的点击率就有几千人了,还有了六十多个赞,应该关注的人还是挺多的。 小李真的特别激动,就从地上拿起成叔破好的竹篾来,叫成叔教他学竹编。成叔就一边和南飞吹牛,一边教小李学编最简单的猪菜篮。 “先横着放六组篾,两两一组;再竖着把两根一组的篾交差着编进这六组竹篾当中去,也就是竖着的竹篾在第一组横篾的下面穿插过时,第二组横篾就必须从上面走过,第三组又穿过下面,第四组上面------” 然后把第二组横篾拿来,和第一组正好相反,即第一组是下面时,第二组必须是上面------ 这样交差贴紧,用脚踩平,留出一公分左右的小格,编到八到十组竖篾,就可以基本成一个菜篮的底部了。 小李就按着成叔说的,慢慢地绞了起来,但绞了好久,不是这头松了,就是那头斜了,踩紧了这头,那一头又弹了出来。弄得小李一身的汗水,还不小心把手指划了一道口子,血也流了出来,成叔赶紧叫成婶拿来止血贴帮他贴了。笑着说: “没关系,过一两天就好了。” 说着,他就拿过小李编的,熟练地自己编起来,边编边说: “任何事情,开始肯定都有些难的,慢慢的多看多练就会学会的——” “要想学编竹艺,还要从选竹子开始,小李,如果你真想学,哪天空了你来,我带你们到山上去,从教你学选竹子开始。” “好,成叔,我一定要来。”小李虽然感觉手上有点疼,但还是非常充满信心的样子。 傍晚,菊婶也抱着豆豆过来了,她本来是想来喊南飞和小李到她家去煮饭吃的,结果在成叔成婶的一再挽留下,也就一起在成叔家吃饭了。 菊婶告诉南飞他俩,肖教授也到村里来了。不知道来干什么。 南飞就说: “肯定是来收集文物的,要不叫肖教授他们一起来吃饭吧,再问问他们收集文物的情况怎么样了。” 成叔也很大方地说:“那快去叫肖教授他们过来,也添不了几筷菜,大家一起还热闹些。 不一会儿,南飞和菊婶就把肖教授和另外一个文物研究人员叫了过来。 肖教授一坐下来,南飞就问起了肖教授收集文物的事—— 第79章 文物收集(上) 第82章、文物收集(上) 其实,这些天,肖教授他们就一直在村里。他们的文物收集活动早就已经开始了。 从上次,肖教授叫南飞带他到村里作文物调查以后,肖教授他们就上报了博物筹建报告。 现在,他们上报的大运河博物馆的筹建申请已经批下来了,但在文物库存量方面,还是有些欠缺和单一,不仅仅就凭现场所挖掘出来的那些个文物就能支撑起一个博物馆的。所以,还是要在结合本地的具体实际和当地的历史文化的基础上,才能让博物馆更加丰富起来。 博物馆,只是当地文物及文化的一个缩影,更多的是引导当地的民族村寨形成一种自然的文物保护意识和全民全域旅游意识,才能达到以文物带动当地旅游、带动当地经济发展作更好的补充。 所以,肖教授他们也是借筹建博物馆的这个时机,入村进行全民动员以及提高村民的文物保护意识。当然,对于一些特别的价值、有意义的文物,也可以收购到博物馆里来,进行保护、馆藏和对外展示。 肖教授来到村里后,对那些不能移动的古石碑(比如村口的那座古石碑)、古建筑(比如古房子)、古墙埂等,也许它们本身就隐藏着一个古老故事,只是人们早已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不觉得有什么价值而已。 比如村口的那一座石碑,平常,大家也只知道那是过去留下来的一块石碑,上面写有一些文字,有些能看得清楚,有些已经看不清楚了。可经过肖教授跟大家一说,那上面是一个本村参与古代大运河建设的一个记录碑时,也激起了村民极大的兴趣。 还有,他们房屋上的那些老式窗花,以前也没有人注意到,只是觉得有点好看而已,但是,经肖教授一说,什么镂空雕刻呀,什么喜上眉梢、五子登科呀;又是什么年代的建筑,到现在有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历史呀,村民们才知道,原来自己身边的吃住用具等的,都是那么值钱的‘文物’。也才真正看出它们的价值来。 肖教授又对他们说了,以后要如何保护这些不动产文物的,虽然不能直接地把它们变成可以用的钱。但是,保护好了,能够成为本地旅游的一部分,成为吸引游客、让旅客觉得更有研究价值的文化内涵的东西,从而吸引更多的游客来本地旅游,那就是这些文物的价值。所以,这些,也是一个民族村寨很重要的组成部分。 这是肖教授说的,有关文物保护的一部分,还有的就是,肖教授还是希望能从村里收集到一些可以充实到博物馆来的文物,等肖教授把他的想法告诉大家后,一开始,大家还不知道肖教授到底要的是什么,都说我们一个山沟沟里的穷山村,哪有您老教授想要的那些值钱的东西。肖教授轻轻一笑,说: “哈哈,你们把文物想像得太神秘了,好!我就带着大家先走一两家吧,拿出一些东西来你们看看,就知道文物是怎么一回事了。”说着,肖教授就带着大家走进了一户村民家,左看看,右看看,说: “你们看,你家堂屋里这个神龛,就是一个非常值钱的文物。” 大家在肖教授的引导下,才注意到那个神龛,平常也只是觉得这家的神龛与其他人家的神龛有些不同,比其他家的神龛要‘老’了许多,又多了一些雕花而已。 肖教授就指着神龛问那家主人: “你家这神龛,应该有几百年了吧?” 那家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就说: “我也不知道,我是出生在这个家里的,从我记事起,好像这个神龛就是在这里的。以前也曾经问过我家的爷爷,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东西的,他也就和我现在说的一样,也是他出生的时候这个东西就在这里的。” “哈哈”肖教授听了,也就笑着说:“你今年六十多,从你爷爷小时候起,这个神龛就在这里,那至少就是一百多年了。” 大家默默地点头。 肖教授接着说: “其实,我们也可以从这上面的一些工艺上可以看出,你们看,这个就是刚才我跟你们说的镂空雕刻,它不仅出现在木质房屋的雕刻上,当然也会出现在室内的一些物件上,比如像这个神龛,又比如老式的床上等,这种立体式的雕花,现在是没有人会了的,至少在我国清乾隆年间以后,在民间,没有发现有这种木工工艺的存在。所以,这种技艺,应该在清乾隆年间以前------ “还有,你们看这些人物画像的画法,这是我国以前古代版画雕刻的一种技法,即先用木匠所用的竹笔画好,再用木工的凿子等工具慢慢一笔一画刻出来的。而不是现在的拓画或者毛笔画和铅笔画------ “还有,这圆形的马蹄式的桌腿,也是用古代轱辘式的转车才能做成的,现在也没有人能够做了。” 说了这些,肖教授脸上显现出一种深深的遗憾。 然后,肖教授又用手拍拍神龛对这家主人说: “主人家,如果我要买你这个神龛走,你要多少钱?” 这家主人也笑笑说: “肖教授,神龛哪能卖呀,给多少钱我也不能卖了神龛呀,如果我把祖宗神龛都卖了,我到了那边,祖宗也不会原谅我的。” “呵呵,我知道,谁家的神龛都是不能卖的,我只是比方,比方我要买的话,你说,大概要多少钱?” 这家主人想了想,既然教授这么说,那我这个神龛肯定是很值钱的了,所以,他也就大着胆子的往高了喊,但到底要高多少呢,他想了好久,才终于喊声出了个他认为是天文数字的数字: “八千块!” “八千块?!”肖教授转过头来,看着他笑。 主人家脸上一红,心里暗暗地觉得自己喊声得太高了,是不是教授已经把他看成是财迷了。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刚想改口喊少点: “四------”他想说四千块。 肖教授向他比出了一个手掌五个手指。 “五千块?!”主人家暗暗说,心里想,那不也和我想的四千块差不多。 “五十万!”肖教授说。 “五十万?!” “五十万?!” 大家都惊叹了起来。肖教授笑笑说: “就值五十万,如果以后有人要向你出价,少了这个数,你理都不要理他。” 从这几天来,肖教授跟他们说的话,他们相信,肖教授没有骗他们。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神龛是不能卖的,那看看,和这些东西差不多的,你家还有些什么其他的,都拿一些出来我看看,看我能不能从你家里淘到一点东西回去。” 主人家有了一定的目标和参考后,也就知道要从家里翻出哪些东西来了,进到屋里,翻箱倒柜的一阵后,抱出了好几抱东西,同时,也弄得一脸一身的黑灰尘。 肖教授一弯腰,就拿起了两个酱紫色的土碗来,说: “你们看,这个就是我想要的好东西。” 旁边一个中年人接了过来,用手抹去上面的灰尘,左看右看都看不出这两个老式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心想,这两个碗现在拿出来吃饭的话自己都嫌弃,要是有客人来,拿出这样的碗,那简直是丢一家人的脸。所以,他就对肖教授说: “教授,你开玩笑的吧?这两个老碗值什么钱呀!” 肖教授把碗接了过来,也和当地老百姓一样用手在脏兮兮的老碗上一抹,又翻过来,朝碗的底部吐了些口水,一点不讲究的又用手抹了一下,把碗凑到前面几个人眼前,说: “你们看看这碗的底部,这隐隐刻着的是什么字?” 有人接了过去,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看不出是什么字。肖教授又把碗接过来,左右一转,对着他们说: “你们看,这不是字吗?‘明万历三年,景德镇’;这是我国明朝万历年间,我国瓷都景德镇出的正宗陶瓷。” 大家听肖教授这么一说,都抢着把碗拿过去看,在肖教授的提示下,再去像猜谜一样的猜,才终于看清楚了上面的字。 肖教授等大家看了一会,宝贝似的把碗抢了过来,说: “主人家,这个,你可得给我了,要不,我今天就一无所获了。” 不就两个用不着的老碗吗,主人家正要答应,肖教授又说了: “当然,我也不能白要你的文物古董,价钱嘛,我给你每个碗三百元,共计六百元,你也别再讲多少了,我知道,如果你拿到黑市上去买,可能能高过一两百,如果拿交给国家,可能少过一百左右,所以,我给你这个价,适中,也不会吃亏你。在我这边,也说得过去。” 一个破土碗,三百! 围在旁边的人简直摇头。 肖教授又在这家收到了几个其他的古物,都是大家看着就想丢弃的那种,而肖教授一说,大家又学得非常值钱的东西。当然,肖教授给大家的钱,也都是让大家舌头伸出来,好久都不想缩回去的那种。 (待续) 第80章 文物收集(下) 第83章、文物收集(下) 肖教授又走了几家,又收到了几样他想要的东西。走到第六家的时候,从这家的老太太那里收到了好些当地绣片,还有一件带有好多老式银饰和绣花绣片的衣服,八十多岁的老奶奶说,那是她外婆在当年出嫁时送给她的嫁衣,好长时间都不曾穿也不曾清洗了(绣片和银饰都要做特别的清洗的),听说是肖教授要拿去当地建博物馆时拿来展出的,老太太愿意送给肖教授。老太太说的是: “一件已经穿不着了的老式嫁衣,也没什么用。” 可最后,肖教授还是按当时的价格和衣服本身的价值给了老太太八万块钱。 又走了几家,和肖教授一起开过来的小车后备箱里都快塞满了,肖教授今天的收获很大,也正准备回去了,余下的,准备明天再来。 这时,跑过来两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其中一个,手中提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老远地就喊: “教授爷爷,教授爷爷,你等等我,我这还有你想要的文物。”跑得满头大汗的。 肖教授看见了,只好又停了下来。 “拿给爷爷看看,是什么东西?”肖教授等两小男孩跑近身前,蹲下身子来说。 一个男孩气喘吁吁的从袋子里取出一个黑布的东西,说: “这是我太爷爷的内裤,你能给我多少钱?” 肖教授接了过来,一看,“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一阵哭笑不得之后,才说: “小鬼,你骗我呢,你这不是你太爷爷还在穿的内裤吗?你这值什么钱呀?这个,我不要,你赶快拿回去还给你太爷爷。” 那小男孩好像很委屈的样子说: “刚才,刚才,你不还要了他家奶奶的衣服了吗,为啥又不要我家太爷爷有裤子呢?”说着,他指了指旁边和他一起跑过来的男孩,有点想哭的感觉。 肖教授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了,就又翻开他的塑料袋,说: “这个我不要,我看看你里面还有什么其他的。” 小男孩也不接肖教授手上的裤子,马上又从袋子里取出一样东西来—— ——这是一本早已发黄发黑又烂掉半边的古书。 肖教授觉得刚才确实有点委屈了男孩,也就接过书认真地翻了几页。 嗯?!怎么上面写的,都不是字,而是一些如同蚯蚓一样的东西,上上下下,歪歪斜斜;翻了几页,就连肖教授都一个字都不认识。 “小鬼,你这书是从哪里来的?”肖教授看了,非常惊奇地问那个小孩。 小孩一时间搞不清楚肖教授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想着,从家里要来的这些老东西能换些能自己买糖吃、买玩具玩的钱而已。 这边围观的人们也为肖教授的惊奇而感到惊奇,就有几个人凑了过来。大家看了看。 肖教授正在迟疑,旁边一个老人凑过来,看了两眼,说: “这是古书,上面写的不是字,连我们都看不懂的。只有这小屁孩他爷爷才看得懂的。” “嗯?!苗文?苗族不是没有文字吗?” 旁边的小男孩也扑棱着两个大眼睛,不知道老教授到底怎么了。 “小鬼,你这个值钱,我先给你五十块钱,快带我去你家。” 说着,拉着小男孩的手就朝他家跑。 “肖教授,你看天都要黑了,能不能明天再来?!” 两个已经在车子上的助手喊到。 可肖教授拉着小男孩早已经跑远了,根本就没能听到。 第81章 一个悲壮的民族(上) 第84章、一个悲壮的民族(上) 小男孩的太爷爷,今年97岁,是村子里最老的老人,也是本村本族的族群事务传承人。前几年身体还可以,这一两年,是实在不行了,所以,大部分时间就只能是躺在床上,可自己的意识还算是清晰,一个人躺着的时候,就喜欢叫家里的人把一些原来的老书翻出来给他看。家里人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也只是认为老人把那些书当作一种回忆而已。 也就是这样,他的重孙子才在他睡着了的时候,悄悄把他正看着的一本老书拿了出来。 当肖教授和老人的重孙子来到他床前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书被他淘气的重孙子带走了。当肖教授问起老人有关书的问题的,老人也很自觉地就把一些事情告诉了他—— “书中,确实不是正规的汉文字,也不是苗族的相关文字,而只是古老苗族记事的一种符号。”说完,老人又从自己的一口老箱子里拿出同样的几本‘书’来,正好是完整的一套。而这部书里恰好就记载了一个他们本民族(苗族)上千年的、悲壮的迁徙故事。 一直以来,他们都不敢把这个故事告诉任何人,也不敢把这个故事告诉本村子、本族里太多的人,而只是一代人里找出一个最适合知道这个故事的人(老太爷就是这一代挑选出来的适合传承人),而让上一辈口口相传的方式把这些东西传承给下一代。好在,近千年来,没有出现其他偶然(或是有偶然时,族人们采取了其他的传承方式也未可知)。 一直到现在,老太爷都还没有找到那个最适合传承的下一代继承人,这两天也正在忧心忡忡的。 其实,族人们隐藏这一个悲壮的故事,也只是因为长期以来,他们不想再一次陷入痛苦、恐惧的战争之中。 现在,几十年来,老人也看到了,在这里,已经基本消除了民族纷争和民族矛盾;各民族大团结,各民族共同繁荣,老人也就打消了心里的顾虑,决定把这个隐藏了上千年的故事告诉肖教授—— (其实,也就是眼前的这一套‘书’里的特殊符号,记录下来的东西) 老人说,现在他们虽然名为汉族,其实他们是真正的另一个古老民族——苗族的后裔。 苗族,在古代部落时代,其最早生活在我国的沿海地区,他们住着杆栏式木质建筑,也同样过着‘居住海滨,渔猎海上;作农事,产稻谷’的古老农耕生活。 后来,随着部落的逐步扩大,他们的祖先也在慢慢地朝着更适宜生存的黄河中下游地区——中原发展,在此期间,部落产生一个非常能干的英雄,那就是蚩尤。他的部落也补称着‘蚩尤部落’。 蚩尤率领自己的部落,与当时从西北方向向中原发展的炎黄部落相遇,两者大战与‘逐鹿’那个地方。 一开始,善于战争的蚩尤部落把黄帝部落打败了,后来,在黄帝部落联合炎帝部落的共同对付下,才终于把蚩尤部落打败了。这也就是历史上所说的‘逐鹿中原’大战。 被打败的蚩尤被黄帝炎帝活捉,并被处死。死后的蚩尤以及其枷锁被掩埋在一片枫树林下,一夜之间,整片枫树林变成了红色。从此,蚩尤部落的后裔——苗族人就以为枫树的红色是被自己的英雄祖先蚩尤的灵魂和鲜血染红的。这样,也才有了现在苗族人对于枫树的崇拜。 现在,如果你到云贵高原去,看到一些民族村寨,寨子前或者寨子后,有一片非常茂盛的枫树林的话,那一定是苗族村寨。 被炎黄部落打败的蚩尤后裔,只得慢慢地朝南方转移,这也是历史上苗族的第一次大迁徙。 在那个成王败寇的历史中,其后裔仍然逃不了炎黄部落的追杀和掠夺。 (待续) 第82章 一个悲壮的民族(下) 第85章、一个悲壮的民族(下) 为也生存,也为了部落的延续,所以,蚩尤部落的后裔——苗族只得不断地销毁自己部落的印迹,隐藏自己的存在,其中,包括文字之类的东西,也就慢慢的消失了,一些记载本部落、民族的记事,也只能用一些特殊的符号记录或者口口相传,而且,为了本部落的生存,这种自己部落的历史也只能在极少数的人心里面传承。所以,久而久之,能认识和知道自己本民族的那些‘符号’以及这段历史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 在南迁过后,蚩尤后裔——苗族人也在不断地慢慢壮大,形成了‘九黎三苗’部落,又对以炎黄部落后裔为主的汉族造成了威胁,所以,又引起了战争 这一次,九黎三苗部落又一次败给了炎黄后裔,只得又不断地再次向南迁徙,而进入洞庭湖、汉水一带,这是苗族的第二次大迁徙。 后来,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苗族又与汉族之间发生了几次大的战争,而且大多以苗族人失败为主,这样,也就使得苗族人进一步向更南方或西南方向转移到湘西、云贵高原,从而进一步向东南亚,甚至其他大洲转移,在这个过中,主要的有五次苗族大迁徙。 当然,在迁徙的过程中,也有一部分苗族人被告汉族俘虏或者主动归顺,也就形成了归化为汉族的所谓‘熟苗’。 而老太爷他们这一支,也就是在第无奇不有次苗族大迁徙时归化的一支‘熟苗’部族。归顺了汉族,成为被同化了的、名为汉族实为苗族的苗族后裔。 在长期的历史过程中,为了民族的大融合,也为了本民族得以延续和生存,苗族的文化及风俗习惯等,要么被汉族所同化,要么只能在暗暗地流传。这也是现在苗族没有文字的一个原因。 在过去,不管是长期的奴隶统治、封建统治,还是后期的中华民国的军阀混战;也不管是中国的大一统的秦汉、隋唐强盛时期,还是元朝、清庭等以少数民族统治中国,都会不多不少地存在民族问题,所以,这也是他们长期隐瞒自己民族特点的一个方面。 而现在,再也不需要对自己的民族习俗和民族文化进行隐瞒了,而相反,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近年来,旅游已经是人们心目中最休闲、最时尚的生活方式了,所以,这些民族的东西,不但不是一个民族不敢公开的秘密,反而是一个地方、一个村寨的最大的旅游资源了。 所以,现在,虽然老太爷心里还是希望能有下一代的人来,就像他跟上一代人一样,庄严、虔诚地把这个历史传承下去,但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愿意把自己民族、自己村寨的这点历史公开出来。 老太爷的这一翻话、这一个故事以及那一套传奇、古老的‘书’,才是今天肖教授最大的收获。 肖教授也把自己想在本地建立博物馆的事跟老太爷说的,老太爷听了也非常的高兴,紧紧握住肖教授的手说: “感谢你们,感谢这个时代,几千年来,我们祖祖辈辈忍辱负重保存着这一点历史,现在,终于可见天日了。”说着,一行老泪挂在老人的脸上。 停了一会儿,老太爷伸出颤抖的手,向肖教授‘找’来,肖教授也赶忙伸出双手,紧紧地握住了老人的手,好久,好久—— 好久,好久,老人才又虔诚地翻开那本‘书’,又把刚才他的故事按着那些符号又讲了一遍。这时,肖教授才真正看到了那些符号在自己面前有生命力的‘跳跃’—— 跳跃着那段悲壮的历史; 跳跃着那个可歌可泣的古老故事。 接着,老太爷慎重其事的认真捧起那套‘书’,一双无比期盼的眼睛,无限渴望地看着肖教授,并慢慢地把那套‘书’向肖教授伸了过来。 肖教授的手在颤抖,心在颤抖! “老人家,我们该怎么感谢您呢?!我们一定把您的这个文物保护好,把这一段古老历史保护好,一定把我们该建的博物馆建好,决不辜负您的希望,也决不辜负人民对我们的希望。” “没,没,我没有太多的要求,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保护国家文物,传承民族文化,我们也应该做的。”这时,老人家显得格外的爽朗。 这时,老太爷十一二岁的小重孙子走了过来,看到自己家老太爷爷把那‘老书’交给了教授爷爷,才敢把刚才肖教授爷爷给他的那五十元钱拿出来,举到他太爷爷面前说: “太爷爷,你把那书给教授爷爷了,那这钱就是我的了哈?” 老太爷爷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肖教授就在旁边跟他解释: “刚才,白天,你家小鬼见我在村里收集这些相关的古老东西,还给了这些东西的主人钱,也就跑回家来,把你家的东西也翻了出来,还把您老人家的一条裤子也带了过去。” 这时,小男孩子才很不好意思地从身后拿出了太爷爷的裤子来,轻轻地放在了太爷爷的床边,这时,老太爷才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伸出手来,在小重孙的小脸蛋上轻轻扭了起来,边笑着说: “你,长本事了哈,敢把太爷爷的裤子都敢偷出去卖了,小心,我哪天把你也拿去卖了!” 小男孩一挣脱,赶忙躲在了肖教授的身后,肖教授也慈爱地用手把他挽了过来,说: “你太爷爷的裤子虽然我没要,可你把你太爷爷的这‘书’五十块钱就卖了,你就亏了。” 说完,肖教授就叫后面跟来的助手,从钱包里取出10000元,交给了老太爷。说: “老人家,感谢你,保存了这么有价值的东西,不好意思,您的这个宝贝我们就要走了,也不能说你这个宝贝就值10000元钱,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吧!” “不,不,不,我不要你们的钱,我们保存了几十代人,甚至几百代人,保存的就是能有一天把这个历史告诉大家。现在,你们来了,能把放在博物馆里,让大家来了解这段历史,也是我们的心愿,我们还应该谢谢你们呢。”老人举起双手,一个劲地推辞。 “不,老人家,这是应该的,我们也不是拿这10000元钱把你的宝贝买走,放在博物馆,他永远都是你的、你们的。这点钱,也只是对你的一点感谢而已。感谢您及您们的前辈为我们保护了这段历史。” 在大家一再地劝说下,老人才勉强地收下了那10000元钱,能看得出,他的脸上,是真的很高兴。 肖教授跟南飞他们说完了前几天的故事,大家都为这小山村里这些古老故事而感到兴奋。 第83章 意外之孕(上) 第86章、意外之孕(上) 这天,任重和平时一样,天刚刚亮他就起床了,这也是他的习惯,也可能是年纪大了睡眠少了的原故吧。 在工地上,每天都是他起得最早,有时他起床了,就到工地旁边的那块大石头上去蹲一会,抽支烟。有时,他就在工地周围到处看看,收拾一些小垃圾呀小水沟之类的。 今天,天气依然很好,昨天下了一阵雨,今早的雾又上来了。盘旋在山谷之间,太阳还没那么早,只是在东边的天空上,那带雨的云还没有散完,但已经在清早的阳光折射下,周围已投上了一层彩色。 任重起床后没什么事,就又抽出烟来,点上了,朝那块大石头走过去,天也还是没怎么大亮,却看见一个身影像他平时一样蹲在那里—— 那是南飞。 这臭小子出什么事了呢?他在心里暗暗的想,今天他在这装什么深沉呀!他轻轻地走过去,斜着眼偷看南飞,却看出他好象不是高兴的样子,一脸愁容,一脸迷茫。 “臭小子,多愁善感来了哈,已进入了哪个诗人的怀胞,吟一首来我听听?” “------” 南飞没有反应,任重知道肯定有事了,就在他身边也蹲了下来,伸手掰过南飞的肩膀,说: “小子,出什么事了?有什么事还不能跟我说吗?” “------” “有什么事你说吧,怎么又婆婆妈妈起来了?有事说出来大家帮你解决呀!”任重也开始急了,他最担心南飞出事了,南飞一有什么事,他是最心疼的,象二十几年前一样心疼。 “我跟你说,你别跟任何人说,行不?” “好好好,什么事,这么紧张神秘?” “江北雁意外怀孕了。”南飞郁郁地说。 “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江北雁昨天打电话来说,她意外怀孕了。” “啊啊啊,这么个小屁事呀,我以为什么天大的事呢,看把你愁的,这不更好吗,恭喜你要准备当爸爸啦,我就要当爷爷了。”任重拍拍南飞的肩膀,笑着说。 “你别逗了,江北雁还没毕业呢,我这都愁死了,你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 “你怎么搞的,是上次我俩去的时候吗?” “嗯,好象是,自从上次我俩走后,她说到现在已经三个月没来了。” “没来那个也不一定能证明是怀孕了呀。” “开始她也是这想的,以为是这久实习太累了,后来她才悄悄到外面门珍去问了,医生告诉她是怀孕了,千真万确。” “那她现在怎么说?” “前几天她才去检查出来,这两天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只有跟同学说她病了,请了几天的假,在宿舍呆着,她都担心死了,万一被学校知道了,那该多丢人呀。所以,她才打电话来给我。” “现在,在大学里,有这事也不算什么稀奇的呀?” “肯定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嘛。” “笨小子,傻小子,上次你怎么不注意点呢?那宾馆里不是有套子的吗?” “还没开始之前,我也是记住要用套子的,后来一激动,就忘了。也就只有第一个晚上我们没用,后面的都全部用了的,就一晚上,哪知道就------” “干柴烈火了是吧?控制不住了是吧?臭小子,这下辙则了吧?”任重说着,伸手拍了一把南飞的后脑勺。 “------” “那你打算怎么办?” “就是不知道怎么办我才在这里愁的。” “你俩现在也还真的不能要呀,要不到医院去做了呗。” “我听说做过了,以后会没有孩子的。像小宇,像豆豆,多可爱呀,我可不想以后没有孩子。” “哪有这么严重呀,那是针对那些身体特别差的,像你和江北雁这种,身体这么好,不会有影响的。” “好多人都是这样说的。” “不过以后要注意点,如果频繁的出现这种情况,那是影响很大的。” “啊。” “她家里面的人知道了吗?” “昨天我俩说了一夜也没结果,太怕了,她就打电话告诉了她妈妈,还没敢告诉她爸。” “那她妈妈怎么说?” “江北雁还没打电话来说。” “放心吧,没事的,你等一下问问江北雁,看她妈妈她们怎么说,决定下来,你就请几天假过去看她一下,要做手术的话,你就在她身边陪她几天,等你决定了,不好意思去说的话,我去帮你找郑总请假。” “嗯嗯!”南飞点了点头,脸也开始有点红了。 “下次再也不要这样了哈,你猴急什么呀,又不是偷别有家的,自己的老婆,准备好了再做呗。”任重笑着对南飞说。 南飞白了任重一眼,也笑了,顺势靠在了任重的胳膊上—— (待续) 第84章 意外之孕(下) 第87章、意外之孕(下) 却说南飞意外地得到了江北雁因为上次自己的不小心而意外怀孕的消息,正一个人在房间里满脸愁云、一筹莫展的时候。却被任重一句轻描淡写的笑话一带而过,他本来以为这是一件天都要踏下来的大事,现在经任重一说,其实,没有他想像的那么可怕。在任重的安慰下,南飞也就慢慢地轻松了起来。慢慢想想,他真的很感谢任重了。他真的像一个父亲一样关心着自己。这让南飞感觉到一丝丝来自家长般的温暖。 自从父亲死后,南飞就觉得自己没有了依靠,小时虽然有哥哥随时护着帮着,但哥哥也不过比他大三四岁。 那时,他们都还小,有很多的事,他们俩在一起也解决不了。朋友,南飞本来朋友就不多,但像今天这事,也不可能去跟朋友聊的,那只是换来朋友的嬉笑和捉弄而已。 现在,他来到工地,认识了任叔,感觉他真的像父亲一样,好多事情他都能帮着解决,天大的事情,都能在他这里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他的胳膊,靠着是越来越温暖了。 南飞靠着想着,连自己也笑了起来。 任重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说: “臭小子,还笑?干了傻事了还笑?!”说着,用手指在南飞的鼻子上又括了一下。南飞也靠得更紧了。 任重就让他这样靠着,其实他的心里也特别的享受。每当他和南飞在一起,他都能想到以前和儿子在一起的画面—— 那时,儿子也总喜欢靠有他的的臂弯,在火炉旁、在床上、在小院前、在田坎------ 儿子喜欢靠着他的胳膊,听他讲故事:什么桃园结义呀,秦琼卖马呀,武松打虎呀,杨七郎打擂呀-----他都会听得津津有味。有时还会提出一些寞名其妙的问题:如,桃园结义那桃树上有桃子吗?秦琼那马要是能生个小马崽就好啦,我就去要来养;等我长大了,遇到潘仁美,我就把他给杀了------ 后来,儿子走了,在任何时候能想到儿子靠在身边要他讲故事时,他都只能是独自一人,一根接着一根地抽闷烟。 自从南飞来到工地,他的笑,他的背影,他的举动,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地像他儿子,也许是想儿子想出错觉了吧。但他知道,南飞不是他儿子。可他还是愿意把他这么多年来对儿子的爱,分了好大一部分给他。 他知道,今天南飞能把这些事都跟他说,那是要很大的勇气和依赖感的。他肯定也愿意像关心自己儿子一样地去关心他帮助他。 叮叮叮,叮叮叮!南飞的手机响了。 “喂,雁子。” “我妈打电话来了,她明后天就请假过来看我,什么事等她到了这里再说。” “那她没有跟你爸说吧?” “我妈也跟他说了,因为我妈也怕,如果不跟我爸说,万一以后我有什么事处理不了,她也怕我爸责怪她。” “那你爸也要到你这来吗?” “现在还不知道,他也还没定。” “啊,那你先好好休息,我这边我考虑一下看怎么决定再告诉你。” “啊,好的,再见!” “再见!”南飞说完挂掉了电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任重轻轻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上。 “傻小子,你咋这么笨呀,还什么考虑、决定呀什么的废话呀。” “怎么呀?” “你马上跟她说,马上请假过去看她,你不知道这个事是由你俩的失误造成的吗?要是她妈生气了,收拾你也是何该的。”任重说完,轻轻地摇了摇头,心里里默默地想“孩子还是孩子,三十岁了都还是孩子!” “啊!”南飞又马上掏出了电话,给江北雁打了过去: “嗳!雁子,我已经跟我们这边的领导请假了,明天我就赶过来,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我来了再处理。” “那你得快点过来,我都愁死了。快点快点!呜!”电话那头,江北雁好像哭了起来。 “怎么样?你就一傻小子。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当初江北雁是怎么看上你的!”说着又用手在南飞的头上轻轻地推了一把。 南飞站了起来,对着任重笑了笑,伸了个懒腰。 东边的太阳已经露出了半个脑袋,那几朵带雨的云不知不觉已经散去,远处山涧的晨雾已在慢慢升起,在一缕霞光的照射下,欢快地跳起了舞来。 这两天郑乾出差,不在工地上,任重就给他打了电话。把南飞的情况跟他说了,顺便跟南飞请了假。郑乾还说了,如果身体不好的话,就叫南飞多在那边陪她几天,还跟任重说,可以让南飞先支取一个月的工资回去,还叫任重另外给了南飞1000块钱。 任重把电话挂断以后,把情况都跟南飞说了,并从身上先掏出了1000元递给了南飞,南飞微笑着不知所措。 “快去准备呀,臭小子,你是不是真的傻了呀!” “啊啊啊!”南飞才真的反应过来,拿着钱朝自己的宿舍跑去。 南飞转了几次车,终于登上了开往n城的列车,等他收拾好一切,在位置上坐了下来,上次跟江北雁在一起的画面又一次清晰地在他面前展开来—— 江北雁宿舍里特殊的香味; 江北雁相册里那些照片; 江北雁回来时对他紧紧的拥抱; 江北雁亲切缠绵的笑意; 江北雁温暧的体温; 还有,宾馆里,两人温情的场面------ 这次,窗外的景色没有给南飞多大的吸引,他只是嫌列车跑得太慢太慢。他多想自己能沿着铁轨低低地飞了过去。早一天早一刻,不,哪怕是早一秒飞到江北雁的身边。 这有,情人相见恨晚的急切; 这有,恋人久别重逢的期盼; 这有,知心相拥的重温; 这有,知己相见的望眼欲穿; 还有那一点点做错坏事的愧疚感。 列车也许了解了南飞的心事,速度也好象变得快了。箭一般地—— 穿过了一层层山峦; 穿过了一片片林间; 穿过了一排排村庄; 穿过了一处处田园! 第85章 ,骨肉分裂的痛(上) 第90章、骨肉分裂的痛(上) n城某医院产科病房,江北雁大汗淋漓地躺在手术床上,她已经再也喊不出声音了,那一种钻心的绞痛。 几个小时前,能喊的声音她就已经喊完了,现在全身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可腹部下面的疼痛还在一阵阵向她袭来。病床前是她昨天刚赶过来的妈妈,妈妈也已经满头是汗了,一双手紧紧握着江北雁的手,不停地在安慰: “姑娘没事,姑娘没事,过一阵子就好了,过一阵子就好了。” 旁边站着的是手足无措的江北雁的爸爸,他是一脸的又焦急又愤怒的样子,眼神还有几分的吓人。 医生和护士站在她的床前,若无其事的样子。当然,对于她们来说,这不过就是一场司空见惯的手术而已,没有那么多的大惊小怪。而且听说这还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学生女孩,她们的脸上更是显出了一种不屑。 原来,江北雁妈妈从前天接到女儿的电话,就把事情跟她爸爸说了,两人听了都非常的生气,但还是以最快地速度赶了过来,希望尽快地把问题解决。所以,前天晚上他们就直接到了。 关于江北雁跟南飞谈恋爱的事,江妈妈是知道的,但江爸爸一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所以,突然间听到这样的事,心里难免会非常生气。 江妈妈问了江北雁,江北雁就跟她说了,她说南飞也正在朝这边赶过来,可能要明天下午才能赶到。江北雁还是想等到南飞到了再去医院做手术,可江爸爸一句话: “还等什么,他来了也不是一样的要处理吗,这事,越快越好,你还想时间拖长一点大家才知道呀!”所以,昨天清早,江北雁就在爸爸妈妈的陪同下来到了医院,医院对她作了全面的检查,说: “都快四个月了,怎么不早些来。再晚来一点是真的不好处理了。” 江北雁在心里也是暗暗的心虚。 “胎儿有些大了,可能到时会有些疼,你坚持住,过了那段时间就好了。” 等一切检查都做完了以后,医生就给江北雁打了针。预计可能要在今晚的十一二点的时候才能下来。江北雁在心里估计,南飞的车应该下午六点过能到,那就刚好能赶上。 开始的一两个小时,江北雁还没能感受到什么,从中午的一点过,就能感觉到下腹处开始隐隐作痛。她翻过来翻过去都不能止住疼痛,人也开始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到下午三点左右,就能感觉到整个肚子一阵阵的蹬踢似的痛。医生也来检查过了,轻描淡写地对她说: “没事,那是药物已经到达了他的身体,他在作最后的挣扎,过一会就好了。” 江北雁立马感觉到——那个他,“他”可是一个小的生命呀,是自己身上的血肉,是自己和所爱的人生命的结晶呀,只是他来得不是时候,如果可以的话,再有几个月,他就是她和自己所爱的人南飞的生命的延续了。 只因早来了那么一丁点,难道就要让他这样生死离别吗? 而且是这么的残忍,而且,这个始作蛹者就是孕育他的、自己的亲生母亲。 江北雁想着,开始哭了起来。 我这不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母亲吗,能把自己的亲身骨肉这样无情的弄死,还有比这更冷酷无情的母亲吗?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怕,就越是哭得厉害,越是哭得厉害,就越感觉到疼痛。 医生和江妈妈都在那里不停地安慰她——没事,没事,一会儿就下来了,一下来就好了,一下来就好了。这话让江北雁听了更加的伤心。也就哭得更加厉害了。 “妈妈,我后悔了,我不想打掉他。” “医生,我后悔了,我不想打掉他。” “我要起来,我要出院,我要把他留下来,我要等南飞回来。我们两会把他带大的。” “医生,请你把他帮我留下来,我要留下他。” “我不上学了,我不要毕业了,我只要他留下来。无论多么痛苦我都会在他的身边,把他养大。” 肚子里剧烈的疼痛仍在加剧,江北雁想留下孩子的心也就更加的激烈,她甚至已经翻到了床下,正要朝着门外爬去。 逃出医!逃出医院!!! 逃出医院是她能想到的能留住孩子唯一希望,她努力地朝着门外爬着。 医生和母亲也只能想到她可能是因为疼痛而后悔当初,后悔给自己带来这场灾难。没有谁能懂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没人懂得,没人理解! “南飞,快来,南飞,快来呀,来救救孩子呀,来救救我呀!” 也不知江北雁哪来的那么大的力气,竟然把她爸爸和一个男医生都推翻在地。也许这就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吧,或许是一个母爱的力量。 好久,江北雁终于在门边晕了过去,几个医生和她爸爸才把她重新抬回了床上。仍然随着肚子里孩子的挣扎,全身还在一阵一阵的抖动。 晚上六点过钟,终于没有再听到江北雁肚子里孩子的挣扎了。江北雁也慢慢地苏醒了过来,摸摸自己仍在疼痛的肚子,但却没能再感觉到里面的跳动,又一声声嘶力竭的痛哭,整个人又晕了过去—— 却说南飞,心急如火地在火车站下了车,飞快地拦下一辆出租,叫司机开了最大的油门,专挑能走的缝隙钻去,还有一两次差点就撞了红灯,司机也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家里遇到了什么急事,才急成这样的,也就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配合着。 南飞飞一般地赶到了这几天江北雁租住的地方,可却是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又无数遍地打江北雁的电话,也没有人接。 他又匆匆地冲下楼,想朝她们学校跑去,刚到楼下,他转念一想,这种事情,江北雁一定不会告诉同宿舍的人的。那将会对她以后带来多大的嘲笑呀。 他抓耳挠腮半天也想不出个好的办法。他也不知道江北雁父母的电话,当然他也不知道她父母到底过来了没有。 第86章 ,骨肉分裂的痛(下) 第91章,骨肉分裂的痛(下) 却说南飞一路着急赶回到n城,却联系不上江北雁,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好久,他没办法,才打了两个还留在n城的同学的电话。又费了半天的劲,才打听到离这个学校较远的东城区医院有一个叫江北雁的,正在做手术,不知道是不是她。他才坐上了同学的车飞快地朝东城区医院开去。 七点过钟,南飞终于赶到了医院。江北雁还没有醒过来。南飞和他同学满头大汗地冲了进去。 “江北雁,江北雁,雁子,雁子,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旁边的江爸爸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南飞的肩,说: “你就是南飞?” “啊,我是,我就是南飞,我就是江北雁的男朋友,我叫南飞。” “那你跟我出来一下。”江爸爸的话冷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啊,好。”南飞看了一眼江北雁,跟着走了出去,然后轻轻把门带上。 “啪!” “啪!啪!” 接连三巴掌,重重地摔在南飞的脸上。近视眼镜摔出去了好远好远,然后沿着光滑的瓷砖地面一直向前跑着,好久,镜片才碰到旁边的钢管防护栏上,摔了个粉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南飞一点也没有防备,只郁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南飞眼冒金星,也差点撞在了墙上,两边脸上一阵热辣,喉头一阵难受,嘴角也慢慢流出了血来。 “知道我是谁吗?我是江北雁的爸爸,你个兔崽子,轻松快活过后就完事了是吗?出问题了就跟你没关系了是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下面那玩意揪下来,让你一辈子也做不了这事。” “啪!”“啪啪!” 接连又是三巴掌。南飞被打晕倒在了地上,江爸爸又抬起了脚,正准备向倒在地上的南飞的身上踹去,幸好被路过的医生看见了,几个医生赶忙跑了过来,才把江北雁的爸爸拉住了,那重重的一脚才没有踹到南飞的身上。 “干什么,这是医院,不能在这里打人的,有事说话就好了呀!” 一个老医生拉住了江爸爸。这时,江北雁病房里的人也听到了外面不一样的声音,才从门里跑出来。 南飞的同学才把南飞从地上扶了起来,问他是怎么回事。 南飞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同学说我没事我没事。转身对着江爸爸深深鞠了一躬: “叔叔,我对不起你们,我对不起雁子。” 江爸爸还在气呼呼的,江妈妈出来和几个医生一起才把江爸爸拉了进去。说: “事都出了,打人家孩子干吗?” 南飞摸了半天也找不到眼镜,他同学才从很远的地方把他的镜框捡了回来,然后扶着他走进了房间。 “阿姨好!”南飞虽然看不太清楚,但他知道那是江北雁的妈妈,因为江妈妈他认识。 “哼!打你一顿也是何该的。看你俩做的是什么事情。”江妈妈看着南飞那狼狈的样子,有几分生气又有几分的可怜,也就生气地说。 “南飞,南飞!”江北雁好象听到了南飞的声音,也慢慢地醒了过来。 南飞走过去,跪在了江北雁的床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说: “雁子,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南飞,我后悔了,我想要这个孩子,可现在他没了。”说完抱着南飞的头又哭了起来。 “没事,等你毕业了,我们下次再要,对不起!”南飞也趴在江北雁的床边,轻轻地哭了起来。 现在,江北雁的肚子里已经没有了一点动静,疼痛也比刚才好了一些。 晚上十点过,江北雁还算是清醒,南飞来到以后,她好象在精神上也好了好多。 疼痛又开始了,江北雁感觉到下腹有一种沉沉的胀痛。医生告诉她,可能是要准备下来了,又引起江北雁的一阵伤心,她没有哭出声来,可两行泪水一直在她的脸上流着,南飞看着江北雁现在的样子,自己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在眼里打转。 十点四十分,江北雁说她想要上厕所,可又觉得不想尿的意思。 医生和护士拿来了相关的工具,把一张大大的白布盖在了江北雁的身上,又朝脚下努力地拉了拉,一直盖到了她的腿部。 医生叫江爸爸他们出去。江爸爸和南飞的同学都出去了,南飞不愿意出去,医生也知道了他的身份,也就同意他和江妈妈一起留了下来。江北雁一直拉着南飞的手,说: “南飞,我好怕,我好怕。” “不用怕,有我在这里的,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南飞也紧紧握住她的手。 江妈妈用纸巾在为江北雁擦着汗水和泪水。 医生叫江北雁把脚抬了起来,把所有的裤子都拨下了,并把大白布全部盖上了,护士拿出了相关工具,把江北雁的下半身向下移到了手术台上。手术台下的盆子时慢慢地有血滴了下来。 “姑娘,请再用一点劲。”医生说。 江北雁,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额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眼泪也一直在她的眼里流着,南飞紧紧抓住她的左手,也感觉到江北雁抓着的手在一阵紧似一阵。江妈妈也在右边握着她的右手。 下面的血越来越多,医生平平的把手放在了江北雁的腹上,轻轻地有节奏地压着,边压边说: “姑娘,再加把劲,再加把劲。” 江北雁一用力,大喊了一声,一柱血流重重地打在了盆里。随着医生的一声“好了好了”,江北雁只感觉到腹下一阵空虚。她有如自己像一个凶手、一个罪犯重重地跌落在十八层地狱。 她又无声地哭了起来。 南飞用手背帮她擦去满脸的汗水,他自己的眼泪也滴落在江北雁的脸上。他轻轻弯下腰,在江北雁的脸上亲了一口,说: “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江妈妈也在旁边擦着眼泪。 江北雁伸出手来,在南飞的脸上摸了摸,脸上才有了一丝丝微笑。 她又一次有气无力地睡了过去。 这时,江爸爸和南飞的同学才走了进来,南飞轻轻地站了起来,面对着江爸爸江妈妈,又深深一躬: “叔叔,阿姨,真的对不起!” 江妈妈好象已经原谅了他,可江爸爸脸上却还是一脸的怒气。 南飞悄悄抬头看了看他,这才看清楚,这不就是他在老家时,在ktv上厕所时碰到的那个大叔吗! 第87章 不被老丈人看好的爱情(上) 第88章、不被老丈人看好的爱情(上) 几个人在病房里坐了一会,大家都好像没什么样话说,也显得有些尴尬。南飞的同学就悄悄用手碰了碰南飞,两人就站了起来。 南飞就对江爸爸江妈妈说:“叔叔,阿姨,你们俩在这看一下雁子,我们出去一下。” 江妈妈轻轻笑了一下,算是答应了,江爸爸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南飞和同学走出了医院,同学对南飞说: “你那未来的老丈人咋这么厉害呀,打你出手都那么重!” “没事,我也觉得挺对不起他们和雁子的。” “哼哼!玩呀,这回吃苦头了吧。” “------” “上次,你咋这么不小心呢,是在寝室匆匆完事的吧?” “没有,上次我们一个老同事来,还特意地给我俩在宾馆订的房,只是后来忘记了。” “唉!你真行!” 然后他俩就在附近的一个眼镜店里帮南飞配好了眼镜镜片。并匆匆地吃了两碗面,又给江北雁她们带了点吃的回来,还特意为江北雁要了一个汤。 “叔叔,阿姨,我们俩在外面吃了点东西,也给你们带了点回来,你们趁热吃吧。” 这时,大家看江北雁平静下来了,心里也是稍微的好受了些。江妈妈打开南飞包来的一盒饭,少少地吃了几口,她叫江爸爸吃时,江爸爸说他不饿。 晚上十二点过的时候,江北雁才慢慢地醒来,虽然看上去还是非常的虚弱,但呼吸等的也很正常了,脸上也慢慢地看到了一丝丝颜色。她看了看南飞,又看了看爸爸和妈妈,脸上有了一个满意的笑意。 “雁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这有从饭店煲来的汤,你先喝点。” “不想吃。”江北雁微弱地说。 “少少地吃点吧,吃点东西,恢复才快。”说着轻轻地给江北雁喂了两口,江北雁吃了几口就摇头吃不下了。南飞就把汤放在一边,取出纸巾把她嘴角擦了干净。江妈妈看见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宽慰。 又过了一会,南飞就对江爸爸江妈妈说: “叔叔,阿姨,这两天你们也累了,今天,雁子这我来照顾吧,你们回去休息一下吧。” 江妈妈站起来看了看江北雁,江北雁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姑娘,那你好好休息一会,爸爸妈妈就过去休息一下。” 江北雁又点了点头。江妈妈转过身来,江爸爸已经拿起自己放在床上的外衣,一转身就走了。 等他们走出了门口,南飞同学也站了起来,说: “我也要回去了,你好好照顾一下,有什么事情就打我们电话。” 南飞把他同学送到了门口,说了声谢谢,看着他走远了,就回到了病房。趴下身子,又在江北雁的脸上蹭了几下。 夜里两点,看床护士又来检查了一遍,就对南飞说没事了,晚上好好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南飞送走了护士,回到床边,从医疗室那边要来一盆热水,轻轻地帮江北雁洗了个脸,又把她身上那些地方轻轻地擦了一遍,把她移到了床的中间,捂好了被子。 又从另一张床上抱来一床被子,自己坐在了江北雁的身边,然后把被子盖上,江北雁伸过手来,抱住了南飞,安静地睡了过去。 (待续) 第88章 不被老丈人看好的爱情(下) 第89章、不被老丈人看好的爱情(下) 第二天早上醒来,江北雁的精神就好多了,因为这本身也不是病,只是那个过程有点痛苦和艰难。而且年轻人身体本来也好,所以恢复起来也是挺快的。 早上,江爸爸没有过来,他说还有些事情要办,就只有江妈妈一个人来了。她给南飞和江北雁也都带来了早餐。 等江北雁慢慢地把早餐吃下,江妈妈就把南飞约到了医院的院子里,在一处凳子上坐了下来。 她好象要找南飞详谈了。 虽然以前好多次听女儿说起过她交了一个男朋友,叫南飞,可真的是还没有认真地见过面,有些事情当然要了解啦。 “南飞,过来坐。” “嗯。”南飞有点紧张,像他这样被任重一次次骂傻小子的,有时确实也有点傻。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点什么。 “你跟雁子是怎么认识的。” “我家也是**市的,只是跟你们不是同一个县而已,我和雁子是在一起上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听说你现在在山区一个建筑工地上做事?” “嗯,我是学建筑专业的,想下去多学点基层知识,对以后的工作有好处。”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呀?” “有我妈,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有哥哥嫂子,还有一个小侄儿。我哥现在在我们那一所学校上课。” “你们那工作累吗?我看你这身体也不是很强壮,工地那些活,你都做得了吗?” “没事,我们的老总、主任都很照顾我的,而我做的也只是工程测量、监督的,也不是很累。” “那以后呢?” “先在那边干几年,再看具休的情况,也有可能转到本地来干吧!” 江妈妈看南飞回答得也还算规规矩矩,思路也还算清晰,人长得也还是不错的,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好象,丈母娘的面试就这样通过了。 “阿姨,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过去了。” “好,你去吧,看雁子醒了没,问她要不要再吃点东西。我想在这再坐一会。” 等南飞回到病房,江北雁已经醒了。 “你醒啦,想吃点什么吗?” “不想,休息一会儿再吃吧,你们都到哪里去了?这么久没人来。” “你爸爸好象去办事去了,我和阿姨在下面院子里聊了一会儿天。” “聊什么?” “也没什么,就问了我一些家里面的情况。” “面试过了吗?” “什么面试?” “丈母娘面试呗。” “丈母娘面试?没这么严重吧?你别吓我,要是我面试没过咋办?” “过不过,等一两天就知道了。” “我还是去买点东西来给你吃吧,昨天一天你没吃东西,一定挺饿的。” “没事。现在我也不想吃。” “那我削一个平果给你吃?”南飞还没等江北雁答应,就去拿了一个平果过来了,他一圈一圈地用小刀把皮削好,又从饭盒里拿出不锈钢汤勺,慢慢地在果肉上刮,把平果刮成一小口果泥的形式,轻轻地喂到江北雁的口里,江北雁本来什么也不想吃,但免不了南飞的意,还是吃了几口。 “听说,昨天我爸把你给打了?疼不疼?” “没什么,老人家生气了,打几巴掌也没什么的。昨天一来,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也觉得很对不起你的,也觉得对不起他们。连我自己都想抽自己几巴掌。下次再也不敢了。” “嗯,下次,我也不敢了。听说这样多了,以后会生不了孩子的。” “嗯,我也听说过,我来时任叔也跟我说,一次手术不会影响的。以后一定要小心点。” “脸上还疼吗?”江北雁伸手过来,摸摸南飞的脸。 “没事,就是我眼镜被打碎了,昨天和我们同学都去配好了。” “嘻嘻,打两巴掌也好,教训一下,免得我以后管不了。” “嗯?讨打。”说着,把手扬了起来,又轻轻地放在了江北雁的脸上,轻轻地揉着。 “嗳!我和你爸爸我俩见过?” “你跟我爸你俩见过?什么时候?在哪?” 南飞就把上次在老家和同学在一起时在ktv见过她爸爸的事跟她说了。江北雁听到也笑了。 “那你和我爸还是挺有缘分的哈。” “我当时还想,这个人我是在哪里见过,怎么就那么的面熟呢,可又怎么也想不起来。我现在才想起那是你爸爸后,可能是在你那看到过他的照片。” “啊,我那有我爸爸的照片,好,你偷看我的照片!找打。”说着,用手正准备打在南飞的身上,就“啊!”地叫了声,身上还是挺痛的。 “你没事吧?” “没事。” “还是留着以后再打吧。” 停了一会,南飞又说: “你爸爸怎么也会到歌厅、酒巴这些地方去?” “你不是也去了吗?” 南飞没什么话好说了。 下午,江爸爸又过来看了一回,看见江北雁精神好多了,也就放心了。晚上,还是南飞在照看江北雁,江妈妈和江爸爸就一起走了。 “我看南飞那小孩还是不错的。你觉得呢?”江妈妈和江爸爸边走边聊。 “人模狗样的,看他做的那些事我就来气。一点做人的基本道德都没有,出事了,还像没事人一样。” “他不是也从很远的地方赶来了吗!哪有这么快呀。” “那做事的时候呢?就没有考虑过后果?” “好啦好啦,你昨天不是也揍了他一顿了吗?” “揍他,那都是轻的。” “好啦,给孩子留点面子,以后好相处。” “以后,有没有以后,现在还很难说。” “这两天,我看他表现也还是不错的。” “虚情假意,表面工作,华而不实。”江爸爸这两天也想起来了,南飞就是前不久在ktv里面的过道上撞上他的那个毛手毛脚的家伙。他本来想把这事说出来,整天沉迷于歌厅酒吧的,除了纨绔子弟就是流氓地痞了,有什么好的。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也怕他老婆像江北雁问南飞一样的问他。 休息了五天,江北雁也基本上正常了,就是身体还有点弱,任重打来电话,问了相关情况,答应再跟郑乾说给他几天假。 江爸爸那边事情也挺多的,既然南飞愿意留下,这几天他看南飞在照顾人上也还算过得去,也就听从了南飞的话,他和江妈妈就先回去了,这里留南飞再照看几天就可以回去上课了。 好在,江北雁她们也已经实习完了,现在正准备写毕业论文,多耽误几天,就说在外面搞论文调查,也没有人会怀疑的。 这天中午,南飞和江北雁把她父母送到车站,南飞又帮叔叔阿姨买了好些水果、吃的,才挥手跟他们再见。 今天的天气也特别的好,小树也开始绿了。人行道上,有人开始穿上了夏装。南飞和江北雁就慢慢地从车站走回医院,南飞挽着江北雁的肩,一路有说有笑的。 一阵微微的风吹过来,江北雁感觉到有点冷,南飞就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了江北雁的身上,消失在一对对的情侣当中。 第89章 恋爱危机(上) 第90章、恋爱危机(上) 又休息了几天,江北雁的身体也基本上恢复得差不多了,南飞也就跟她说要赶回去上班了。 前几天,爸妈走了,今天,南飞也要赶回去上班了,江北雁的心里感觉空落落的。 她把自己的东西搬回了寝室,仍然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寝室的姐妹问她,她也只能扯了个谎,说自己因为论文的问题回了家一趟,室友们也有开玩笑说她是去找了南飞吧。她也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经过这件事后的江北雁,感觉自己现在特别的想家。她就将错就错地跟老师说了,她选的论文的主题是跟她家乡有关的,想回去做个认真的调查。老师也就允许了。 第二天一早,江北雁背着简单的行囊坐上了南去的火车。当天下午就赶到了家乡,走出车站,初夏的江南又是另一种影像—— 绿树青山,白墙黛瓦,一片片金黄的菜花,镶嵌在房屋与青山之间。几块已注入溪水的农田,早耕的农人已来到了田里。几头耕牛,轻松地拉着犁,嘴里还在悠闲地嚼着,虽然有点慢,但还是一步一步的稳步向前。 后面的主人,戴着一个别致的斗笠,手里虽然拿着竹刷条,但一次也舍不得把刷子刷在牛的身上。只在嘴里不停地“嗨!嗨!”地喊着。额前的头发也已经白了好多了。 当然,没有白头发的人又还会有谁会去这样耕田呢! 一年下来,还不抵在工厂里跟人家打工的一个月,谁还会干这些呀。 可老人们的理解和年轻人不同,春天不种田,那还能干什么呀!那是他们抹不去的一种情感。与其说是耕种,还不如说是一种回味、一种锻炼。现在他们也不靠这一亩三分地生活。 与这个老伯一样,远处也还有几个大婶在那里育秧,一边把一棵棵小苗放进耙好的泥里,一边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吹着。 几只长尾巴白腹黑背的小鸟,在她们的周围站着,尾巴一翘一翘的,不时又飞到犁田老伯的犁边,捡到一两只虫子,一只飞了起来,另一只又追了过去。是多么和谐的一幅田园山水画呀! 江北雁仿佛又走进了童年的画页。 柳絮轻柔,河水清清,几个洗衣、洗菜的大妈,把河边已磨得光滑平整的石头槌得山响,可也抵不过她们爽朗的笑声。 熟练地把衣服放入水里,又熟练地把它们提上来放在石板上,木槌就自然地落在了衣服上,根本就用不着她们去想、去看。 几只白鸭悄悄地游了过来,伸长了脖子,把洗菜大妈的菜扯进了河里,狼吞虎咽地抢着吃了进去。等到那说笑的大妈发现,一株菜早已去了大半。她赶忙打水让白鸭们离开,伸手去抢时,一不小心把鞋踩进了水里,又引得几个大妈一阵大笑。 江北雁跟几个熟悉的大妈打了招呼,大妈们站起身来,一个劲地邀请江北雁到自己家里去玩,江北雁都一一回绝了。 江北雁一脚踏进自家的大门,喊了一声,把正在浆布壳做鞋底的江妈妈吓了一跳。江北雁冲了上去,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妈妈。 “死丫头,吓了我一跳,怎么又回来了?” “想你们了呗!”江北雁开始嗲了起来。 “快进屋吧,还没吃东西吧?正好,厨房里有我中午刚熬的莲子绿豆稀饭,都是你这死闺女最爱吃的。你咋脚洗得那么好呢?这么远,我做好吃的你都能遇上!”说着,妈妈在江北雁的肩上打了一下。 “这点心灵感应都没有,还能是你闺女吗?”江北雁颠了两步,冲进了屋里。抱着一碗稀饭就喝了起来。 妈妈擦了擦手也跟了进来。 “没事了吧?又回家来,有事吗?” “妈,没,没事啦!”边说着边咕噜咕噜地喝着。 “慢点!看你那样子,一点淑女的样子都没有。” “哼,在我自己家,我装什么淑女,累!” “------” “嗯?我爸呢?” “你爸不上班吗?今天星期几?” “啊,我搞忘了。我把自己出来玩当成是星期天了。” 一只小狗跑了进来,在江北雁的脚边使劲地摇着尾巴。 “米米,你还认识我呀?!”说着,弯下腰,用手指在小狗的鼻子上刮了两下,小狗摇着尾巴也舔了几下她的手指。 “闺女,那事,没事了吧?还疼吧?” “妈,没事啦!” “南飞那小子回去了?” “回去了,前天回去的。” “他也不多陪你几天呀?” “妈,人家也还要上班呢!” “以后还不小心点。” “啊!” “我看南飞那小子人还不错的哈,文文静静的,就是家庭条件差点。” “妈,那就是说,你这丈母娘算是审核通过了呶?”江北雁放下碗,又冲过去抱住了妈妈的胳膊。 “可我说了不算,还有你爸爸呢!”妈妈假装把脸扭到一边不理她。 “妈,那你晚上帮我问问我爸呗。” “好,帮你问!这还没毕业呢,就想离开你爸你妈嫁出去?死没良心的家伙。” “没有!不就是想叫你帮问问,心里才有底吗!” 江北雁本来还有个弟弟,可前几年一场病,不在了。家里就只有她这一个孩子。老妈对她的依恋也是很大的,好多事情也是尽量地由着她。 但有时,江北雁也还是有点怕江爸爸。所以好多的事,她都是通过妈妈这一关,然后去说服爸爸。 江北雁知道,因为前几天自己跟南飞的这事,还有南飞跟她说的在ktv碰上的那事,爸爸肯定对南飞的印象不怎么样,所以那天才特别生气地把南飞给打了。所以她想今天要好好表现一下,希望能在江爸爸那像考驾照一样,一把过关。 “妈,我爸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快来了吧!” “那我去买点菜。”说着,江北雁钻出了门,轻快地朝菜场跑去。 妈妈走到门口,伸过头朝马上快要落山的太阳望去,确信太阳还是往下沉的,没有从西边出来,才摇摇头又走进了屋里。 (待续) 第90章 恋爱危机(下) 第91章、恋爱危机(下) 江北雁来到菜场,大摇大摆地转了一圈,想了想,平时爸爸到底爱吃些啥菜呢!边走边看边想,她终于想起来了。 最后,她买了一斤的酸噜鸡爪,买了半斤的油脆花生米,一碗盐菜肥肉,两斤猪蹄和一些小菜,走到半路,又跑回去买了两瓶红星二锅头。把耳机头塞上了,半疯半癫地跑了回来。和妈妈一起正在厨房里整着,江爸爸就回来了。 “爸爸,你回来啦!”江北雁比平时提高了两个调,冲到门边对着江爸爸喊。 “嗯,你咋回来了呢?”爸爸一边换鞋一边说。 “我回来写论文的,想在这边找些材料。” “论文材料?这边有吗?” “有,我论文写的是跟我们家这边有关的,所以才回来找些材料。” “啊,饭熟了吗?”爸爸抬头朝厨房瞅了眼。 “马上好了,马上好了,爸爸你先坐一下,看完体育新闻就差不多了。” “身体没事了吧?” “没事了,爸,你放心吧!” “还是暂时少摸点冷水哈。” “啊,我只是切菜,是我妈在洗。” 一桌菜摆上来了,还是比较丰盛的,江北雁特意把鸡爪子和盐菜肥肉朝爸爸面前移了移。 “哇,今天有这么多好菜呀!” “爸,我回来了,你高兴不?要不喝一杯?” “有酒?那拿点过来,今天就喝两杯。”说着,偏着头朝厨房瞅了眼,因为平时没客人来家时,江爸爸是很少能得到喝酒的,酒杯和酒瓶都被江妈妈锁得紧紧的。 还有最后一个酸汤猪蹄火锅,江妈妈正在把它往煲里装,其实听见了也就装着默认了。 “爸,来,我帮你倒上。”江北雁把杯子拿了过来,扭开瓶盖。 “这么小,拿那大点的杯子。” “哼!嘿!”江妈妈在厨房咳了声。 “那就小的吧。”江爸爸赶紧把杯子接了过去,江北雁也笑了。 “爸,这久上班累不?”江北雁把一块盐菜肉夹到爸爸的碗里。 “唉,现在的工作,说不累是假的。”说着,把一杯酒,一仰脖喝了进去,还发出了两声“飓,飓”的声音。 “嗳,再坚持一年,明年我毕业了,你就可以退休了。爸!” “唉!我倒是想,人家现在又要延迟退休了!”江爸爸把心里狠狠的不满,发泄在了一个大大的猪蹄膀上,只一口,就咬去了大半边。 ------ “来,爸,我再给你倒一杯。”第二瓶二锅头已经打开了。由于江北雁把酒倒得太满,江爸爸急忙趴下来,用嘴对着就喝了下去。不小心呛了一口,转过背去咳了起来。 “看到酒就像命一样!喝了一瓶还急成那样。”江妈妈一边吃自己的饭,一边盯了江爸爸一眼,说。 “妈!”江北雁赶紧在旁边说。 “爸,吃两花生米压压。” 江爸爸摆了摆手,用手捂着嘴停了一下,好了。 一餐饭就这样温馨、融洽、和睦地就吃完了。江爸爸满意地靠在椅子上。江爸爸觉得很满意的,其实是那两瓶二锅头,好象都有两个月没有得喝了。 “妈,你和我爸走客厅去看电视吧,我来洗碗。”说着就把她爸妈推出了饭厅,送到了沙发上,自己关门走进了厨房。 “今天这餐饭吃得怎么样?”江妈妈拿过电视遥控器,说。 “很好呀,酒饱饭足。” “没吃出其他的味道来?” “没有呀,味道很好的呀,我老婆炒的菜,哪餐不都是这么有味道呀?” “死猪,你姑娘今天的表现你一点也没看见?装吧你。” “------” 半天,江爸爸也没给江妈妈答复,江妈妈只得自己看起了电视剧来。 好久,江爸爸才咳了一声后说起话来。 “我还不知道她今天这么殷勤表现,不就是为南飞那小子吗?” 江妈妈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两格,又坐过来了一点,说: “那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 “文文弱弱,花天酒地,家庭条件也不怎么样,还装什么纨绔弟子。” “人家刚毕业的小孩,锻炼两年不就强壮起来了吗?你都还不认识人家,又哪来的花天酒地了,还连家庭条件你都知道了哈。” “哼,什么事情能逃得过我的眼睛。你看他那怂样,能有一点男人的担当不?” “好啦!姑娘喜欢就行了呗,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 “姑娘喜欢,没用,我不同意。” “?!” 江爸爸的脸上没有刚才那么好看了,看着都有一层凝重。 江北雁从厨房走了出来,坐在了妈妈的身边。 “爸,今天不是有足球赛吗?” “不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 江北雁也有点感觉现在爸爸的口气好象不太对劲。 江北雁就把嘴凑到妈妈的耳边,想悄悄问妈妈,那事情况到底怎么样。爸爸先说话了。 “不用跟你妈说悄悄话,你不就想问一下你和南飞那小子的事吗?不用问了,我直接告诉你,我不同意。” “爸!” “爸什么爸,就这样,我睡觉去了。”说着,站起身来,拿上了自己的外衣,走进了卧室。 第91章 菊婶的幸福烦恼 第94章、菊婶的幸福烦恼 江北雁没有从爸爸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自己就先蔫了一半。妈妈劝她,说: “要不毕业后工作了,再在工作的地方找一个好的?” “妈,你以为宠物市场买宠物呢!”说着,气冲冲地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死丫头。” 第二天早上,妈妈劝江北雁,慢慢来,等稍微过一点,再慢慢地跟爸爸说。江北雁才稍微安了下心。 其实,江北雁的论文是早就定下来了的,是关于留守儿童的教育与成长问题的。还有将近十天的假,她想想,其实也可以在附近的农村去做做调查,也许会让自己的论文材料更加丰富和有说服力。所以,她就背着书包像旅游一样在附近的村寨里转了几天。确实收获挺大的。 却说南飞回到了工地,已是当天晚上了,饭也已经吃过了,任重知道他还没吃饭,就叫他到自己的寝室去煮了碗面吃。 “怎么样?事情处理好了吗?” “没事了,都处理也了,看着雁子趟在病床上痛苦的样子,我也觉得很对不起她的。” “傻小子,只图一时的快活,这回知道厉害了吧?”说着用手在南飞的后脑上轻轻拍了一下。南飞也把被江北雁爸爸揍了几巴掌揍得嘴巴出血、眼镜掉落的事跟任重说了,任重听了非常的生气。 “他什么人呀,凭什么揍你?” “没事,可能也是看到他女儿当时太痛苦了吧。” “不讲道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呀!” “任叔,没事的了。” “还疼不疼呀?”任重伸出手来,在南飞的脸上摸了摸。 “都好多天了,要是现在还疼,那还得了!” “那还差不多,哪天让我去会会他。”任重的一番护犊子表现,让南飞也很受用。 “------” “以后还是小心点,如果得不到老丈人的认可,恐怕他会干涉你俩的恋爱的。” “不会吧?!” “傻小子,你知道一个女孩谈恋爱,家人的意见有多重要吗?” “嗯?!”南飞惊讶地看着任重,半口面还挂在自己的嘴上。 第二天早上,南飞一起床就听到厨房那边小豆豆咿咿呀呀的吼声。他洗漱好了,拿着一个这次回来买的摇控小汽车玩具走了过去。 “小豆豆,快过来,看叔叔跟你买来什么了。” 豆豆看到南飞手里的东西,就歪歪斜斜地走了过来。从南飞的手上把玩具要了过去。笑眯眯地说: “车车,车车,叔叔给车车。” “南飞,你咋又跟豆豆买东西了,多浪费钱呐。”菊婶边忙边对南飞说。 “菊婶,没多少钱,我也只是在车站准备上车的时候,看到这还可以,就顺便买了一个。” “豆豆,谢谢叔叔呀!”菊婶说。 “细细(谢谢),叔秀(叔)。”豆豆朝向南飞,笑着。 南飞就把豆豆抱了起来,来到门口的小院坝里,蹲下身来,把豆豆抱在自己的面前,把摇控器握在豆豆的小手上,自己又握住豆豆的小手,在院子里教豆豆玩起小摇控车来。 宋小宝走了过来,摇控车正好跑到他的脚下,他就轻轻地把小车踩在了自己的脚下,豆豆马上哇哇哇地喊了起来,并想跑过去打宋小宝,宋小宝等豆豆跑近身,也就把小车放开了,还对着豆豆做了个鬼脸。 “南飞回来了?” “看你那损样,难怪豆豆重来都不喜欢你。”南飞对宋小宝说。 “小屁孩,他懂得啥,还不是你平时教他的。” “你确信不是你自己的原因?” “哼,等我有小孩了,我天天教他诅咒你,信不?” “找不找得到女朋友还是回事呢,还小孩!” 宋小宝走到南飞的身边,悄悄对南飞说: “我有女朋友了。” “真的呀,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 “她叫江北雁,现在还在上学。”说着马上跑开了,南飞本想对他屁股上来一脚,可他却早已跑远了。 一会儿,三个人又在院子里玩起小摇控车来。 玩了好一阵子,豆豆也有点累了,就跑进了厨房找奶奶,南飞也跟了进去,却看见菊婶正在灶塘前抹眼泪。 “菊婶,你咋的啦?” “啊,南飞,没什么。” “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还是工地上受什么委屈了?” “没有,南飞。是昨天晚上豆豆的爸爸妈妈打电话来,说是太想豆豆了,但又回不来,就想叫我带豆豆到她们那去玩几天。” “那可以呀,菊婶,你就带豆豆出去玩几天呗。” “南飞,你看我这,哪摔得脱身呀,家里还种有菜什么的,工地上也要人帮你们煮饭不是,我在做,多多少少我也能一个月领到一点工资,也能够帮豆豆买点吃的、用的。” 南飞想想也是,原来菊婶有事,临时找了几个人来代替菊婶煮饭,都没有菊婶做出来的好吃,等菊婶再回来时,谁也不想再换菊婶了。而且还有豆豆在这里这么好玩。 菊婶一走,那豆豆也要被带走了。南飞心里也不太愿意。但这样阻止人家孩子和父母见面也不对呀,南飞的心里也复杂了起来。但想了想还是对菊婶说: “菊婶,我看你还是找时间带豆豆过去玩一下吧,你说豆豆爸爸妈妈都有这么长时间没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了,你说他们怎么会不想呀?别说是豆豆的爸爸妈妈,就是我,走了这一个多星期也是怪想豆豆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丢下这些过去,我也有点舍不得。还有,这么远的车,我看到车都是头晕的,坐这么远,那得有多难受呀。” “------” 这时,任重走了进来,一看两人都很严肃认真的样子,而且还能看到菊婶的脸上有隐隐的泪痕,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问南飞。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南飞就把豆豆爸爸妈妈打电话来说想豆豆又回不来,想要菊婶带豆豆过去玩,给他们看一眼的事跟任重说了。 任重看了看菊婶,又看了看豆豆。对菊婶说: “她菊婶,你想去吗?” “我不想去,这边的事也丢不下。不去,看他们俩在那边又想崽想得可怜。还有,我又坐不得车,从这里坐到我家都晕,你要我坐这么远的车,我都不知道咋办。” “那这样,她菊婶,下个月我刚好要到豆豆他爸妈打工的那地方去重新联系材料进货的问题,到时你就跟我们一起坐车去,高速路上,很好的,不会晕车。” “你们要去多久走呀?回来时,我不还是要一样的坐车?” “不,联系得好,可能要一个星期,联系不好的话一二十天也有可能。因为重新找货源进货,有时也是很难办的。” “那我的菜园呀什么的,等我回来,可能草都要超过菜了。” “没事呀,到时叫南飞他们去看一下就可以了呀,如果草真的太多了,要不就叫成婶帮你扯一下草也行。” “那我回来,就不能来你们这上班了?” “就十几天,我们也没必要招人,我听宋小宝那小子说他做饭这些还可以,就叫他先顶几天,反正他的工作也不是很忙,有空南飞再去帮一下就可以了。” “好呀好呀!没问题,菊婶,你就放心的带豆豆去玩几天吧。” 菊婶还是在那忧心忧心忡忡的决定不下来。 “她菊婶,你也别急,你先打电话跟豆豆爸妈他们说,下个月才走,你也还有时间,慢慢去考虑。”任重说着,就走出了厨房。 “没事,菊婶,你走吧,出去玩玩也是好事。” 豆豆停了这久,不累了,又开始玩起摇控车来。 叮叮叮,叮叮叮! 南飞的电话又响了。 “喂,雁子,你好,没事了吧?” “早就没事了,你猜我现在在哪?” “在寝室?” “错,我都回到家来了。” “哇,你回家了,有事吗?” “没事,就是这几天你们走了,特想你们,也特想家,就找了个借口跑回家了。开始,我还想跑到你那来的呢!怕我爸骂,才不敢来的。” “那你来呀。” “下次吧!” “嗳,你爸妈对我们的事咋说?” “我妈还可以,好象我爸爸不太同意。” “啊?那我那几巴掌不是白着了?他说什么?” “他说你纨绔弟子,花天酒地,没有男人的担当。” “哇,我纨绔弟子?我穷小子一个,我纨绔什么呀?还花天酒地?” “谁叫你在酒巴碰上我爸呀!” “哎,那什么叫我没有男人的担当?” “出了这事,我在医院里疼得要死,你却像没事人一样几天才来,所以我爸说你没男人的担当。” “------我!不都跟他们说对不起了吗!”南飞底气也不足了。 “你看,又说话都底气不足了吧!这就是男人?” “我——那咋办呀?” “好啦好啦,不跟你说了,时间还长着呢,就看你的表现啦。再见!”说完,江北雁挂掉了电话。 南飞拿着电话,有点哑。 南飞又来到工地前的那块大石头上,已经快要中午了,虽然只是初夏,可山谷里空气的流动不是很大,已经有点闹热。 早上还是好好的太阳,这会,几朵黑云又从远方飘了过来,停在了这片土地上,最后的一点阳光的影子也随着乌云的移动,走过了对面山岗。 山,在静静地等着; 树,在静静地等着; 两声轻轻的闹雷已经响起,看来又一场雨是不可避免的了。 “南飞,你有病呀,雷声都响了,雨马上就要下了,你还哑呆呆地在那等什么?”宋小宝冲了过来。 第92章 竹林里的畅想(上) 第95章、竹林里的畅想(上) 又过了有一二十天,成叔又打来电话,说村里的网店又卖出去东西了。 还是他的竹编工艺,这次那人一次性要了十个:五个小花篮、五个小背篓。还说,先要这几个试试,如果质量、工艺都还可以,他们那边也得到认同的话,下次会要得更多。 南飞听到了这个消息也很高兴,今天,小李正好也在南飞的身边,也就问南飞到底是什么事。南飞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小李。小李一听就更来劲了,说他一定要去找成叔学习编竹艺了。并且想和成叔一起去搞网店。 第二天一大早,南飞和小李就跑到了成叔的家里,就缠着成叔说要开始学编竹艺。成叔看了看天气,今天的天气也还不错,就答应他俩,说: “那我们先吃午饭吧,你们也知道,要学编竹艺,第一是要有竹子,吃了饭,我们就一起上山,先去砍些竹子来。要不,我空口的跟你们讲也是没有用的。” “成叔,去山上要竹子,你方便去吗?”南飞看了看成叔的腿,说。 “没事,这也不是很远,反正今天也不忙,就算是你们陪我出去散散心了,也出去走走,锻炼锻炼。你们别看我腿不方便,上山,你们不一定有我快呢!”成叔也看出了南飞的担心,也就轻松地对他俩说。 “实在不行,你跟我俩说,砍什么样的竹子,我俩去砍回来就行了。” 南飞和小李确实不好意思让拄着拐的成叔还要到山上去要竹子。 “没事,没事,走吧,走吧!”成叔说着,自己就朝前面走了。南飞和小李也只好跟着后面走了。 别看成叔拄着拐,真的开始上山了,南飞小李已经开始喘气了,成叔却还在前面一边跟他俩说话,一边催他俩快点。 南飞和小李又紧走几步才又赶上成叔,气喘吁吁地说: “成叔,想不到你还这么厉害呢!” “是呀,我们从小就在这样的山上长大,爬山过水,上坡下坎,那已经是我们的家常便饭了,现在,虽然我的腿不方便了,但爬这点山,对于我们来说,那真的是小菜一碟了。这爬山呀,除了力气,还是要有技巧的。哪像你们这些城市娃娃。” “我们也不是城市的呀,在家我们有时也去爬山的呀。” “你们爬山,那主要是去玩。一边爬一边停下来东张西望的看内景,哪能像我们这样,上山是要干活的。小时候,我们爬山,是要放牛放羊或者砍柴割草的。如果没有点力气,你连羊都追不上,还怎么看呀?” “嗯,看来,还是要多锻炼锻炼。”小李抹了一把汗水。 “就你俩,我叫我们村里八十岁的大爷来,你俩都追不上。我的腿还没有坏的时候,一百多斤的柴,我们挑着从山上跑到家去都没事。” 看着成叔还平心静气地说话,已经满头大汗的小李和南飞信了。 他们来到一棵大树下,大树下很是光滑漂亮,靠着树的周围,还摆放了好多光滑的石头。成叔就在其中的一个石头上坐了下来。南飞和小李看着那么多的光滑石头有点稀奇。成叔就告诉他俩: “这叫凉板凳,是村里一些老人好久好久以前就开始整理出来的,一代一代,都为那些路过的人、上山干活的人,走热了、走累了能有一个坐下来休息一下的地方。” “谁呀?这么的好心呀!” “哎,这个嘛,我们这里,谁都会这么好心,这种事也只有大家都愿意做才能做得成的,光有一两个人做也做不好的。方便大家也是方便自己吧!这种,在我们这些农村,就叫住‘修阴功’,是一种为自己积德的事。” “成叔,什么叫‘修阴功’?什么又叫‘积德’?”对于这些说法,都是我们农村人的一种思想,认为做一些公益事业,就是修阴功,是为自己或才子孙后代积德的事。 休息了一会,他们就不用再上坡了,沿着山坡再平着走过一段盘山路就可以进入竹林了。 转过一个弯,在路边的一个岩缝里流出了一小股泉水,也不知是谁做了一个很漂亮的竹枧,把泉水接了出来,让它高高地形成一股水流在那向下流着,旁边还放着一个也是用竹筒做成的一个水瓢。 成叔走了过去,用水瓢接了一瓢山泉水,咕嘟咕嘟地喝了起来,还摆出了一副非常有味的样子。把个南飞和小李看得直咽口水。 “过来吧,喝一瓢试试,很甜的。”说着,成叔把瓢递给了小李。小李接过瓢,说: “这能喝嘛?就这么喝?”他也学着成叔的样子,喝了起来。喝下以后,也学着成虎背熊腰的样子,慢慢地回味了一下,对南飞说: “哎,南飞,确实挺好喝的,真的很甜,你也来试试?”小李又把瓢递给了南飞。南飞也接了一瓢喝了起来。 “嗯,这水还真的好喝呢,真的有点甜,但又不是糖的那种甜,嗯,我再来一瓢。”说着又接了一瓢喝了起来。 这时从山上跑下来几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一人手上拿着一把野花、野树枝,其中还有几枝反季节的映山红,看到水瓢被南飞他们拿到手上,一个男孩就直接把嘴伸到了竹枧下面,扭着头,弯着腰,张着嘴,让泉水直接流进自己的嘴里,喉管一动一动地就把水喝了进去。看得南飞和小李都笑了起来。 接着,另外几个也是一样,喝了一顿饱水,从手上的映山红上扯下几朵花来,放进嘴里,边嚼边笑着离开了。 “那也能吃?!”南飞和小李看着几个小孩。 再转过一个弯,就进入一片竹林了。 走进竹林,一阵凉爽,精神也比刚才好了好多,南飞和小李朝四周看去,密集的竹林把天空都几乎遮住了。 一根根修长而挺拔,一排排整齐而阿娜多姿。 由于竹的高耸和拥挤,下面基本就没有其他的植物可以生长了,整个下面,空旷而开阔,更显得竹林的气势。 几棵老竹,戴着几片黄叶,静静地弯在一边,似那慈祥的老人一样看着其他竹子的生长;今年刚生起来的几棵小竹抑或叫老了的笋子吧,那褐色的笋帽都还戴在头上,但已是远远地高过了其他的竹子,就像那生长期的男孩,一下子高出了父母好多,自豪而骄傲地在那里站着。 (待续) 第93章 竹林里的畅想(下) 第96章、竹林里的畅想(下) 南飞和小李,在成叔的带领下来到了竹林,正在听着成叔讲那些有关竹子的事,每一件都让他俩感到新奇。他俩也都认真地听着。 周围的竹林里,竹尖上有几只叫着的小鸟,看见人一来就飞走了,竹子下面的空旷部分,一些灰色的小麻雀还在悉悉索索地跳着,用那机灵的眼睛把人盯着,等你一旦想要靠近它,它又不知不觉地飞走了。 南飞完全被这些美景和那调皮的小鸟逗乐了,把两手放在嘴巴前面,做成一个喇叭的样子,对着大山喊了起来—— “嗨——” “嗨——”“嗨——”“嗨——” 一连几个回音,从这座山应到了那座山。 小李也跟着喊了一声,大山也同样给了他美好的回应。 成叔也笑了。 南飞和小李过完了瘾,就动手准备砍起竹子来,却被成叔给制止了。 “哎,哎,哎,不能乱砍的,你们砍倒了不能用的竹子就可惜了。” 南飞和小李开始纳闷了。 “成叔,选好的大的长的高的砍就可以了呀,这还需要什么其他的讲究吗?” “有,有很多讲究的。”成叔才跟他俩慢慢地讲起来—— 小李从身上掏出了笔和纸。南飞笑了。 “小李,你也太逗了吧,你以为上课呀!你怎么想到带有笔和纸来呢!” “平常我都带有的呀,我是真的想跟成叔学这些。” “那也没你这么夸张的吧!” 成叔也在那笑。 “竹子不是像你俩讲的,大的高的长的就可以的,要看它适不适用,适合于拿来做什么,如果是用来编篮子之类的,就要选那长得匀称的,竹节比较稀的,还要看你要编的是什么篮子,大的?小的?还要衡量一下你要编篮子所需竹篾的长度,一根竹子砍下来,你是要用一节、两节、还是三节,因为竹子一般只能用下面的几节,上面已经生出枝叶的就基本不能用了—— “如果你要的是三米的竹篾,你砍了根四米五米的,那多出来的不就浪费了呀,如果你要的是四米的竹篾,你砍了根三米的,那又不够了呀,还有,最好是砍三到四年生的竹子,那篾才好,老了的,那竹篾太硬,不好编,也不好做造型,所以编出来的就不好看,太嫩的,又太软,编出来的又不耐用,质量也不过关—— “成叔,那你选剩下的竹子就是没用了的呶?”小李很认真地问。 “没有呀,比如老的、大的,我们可用来编晒席、围帘呀—— “还有,你俩来看,像这种断了尖的也不能要,这种竹子的肉性太大,它不是正常生长,它就没有明显的生长纹路,所以就破不出篾来。” “啊,还是有很多的知识在里面的哈。”小李和南飞就一直跟在成叔的后面,一边挑选着他们认为适合的竹子砍,一边听成叔讲有关竹子的知识。 很快,他们就砍够两捆了。 “成叔,够了吧,等下拿不回去呢!” “没事,你俩一个人扛一捆,再砍一捆我来扛。” “就我俩扛就行可以了吧!”他俩在为成叔担心。 “你俩不用担心,我可以扛的。” “啊。” 不一会儿,他们就把竹子全部都整好了,一起扛到了刚才休息的地方。 “好,休息一下吧。”成叔说。 “好!” 南飞环顾了一下四周,说: “成叔,你们这一片山上的竹子可真多。” “是的呢,人家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前,我们就是靠这一带的竹子养活我们呢。” “竹子能养活你们?” “是呀,除了笋子能吃,多了有时也可以打了拿去卖钱。还有,满山的竹子用途也挺大的,所以我们村好多人都和我一样会编各种的竹器竹艺。也是卖钱的一个方面呀,那些用不着的头头尾尾的,前几年我们这里还有个造纸厂,竹子也是最好的造纸材料呀—— “所以,以前我们除了种田吃饭,种土吃菜外,要想有一点钱用,就是靠山上的竹子呀,包括小孩上学的学费,好多都是从竹子这里来的。” “那你们这每个人都会编竹器?” “稍微大一点的基本上都会,像豆豆他爸爸这一批的,有的会,有的就不会了,更小的就大多数都不会了。以前我们村里,编得最好的就是豆豆他爷爷,也就是你菊婶家那位。好多的东西,我们都还是跟他学的呢。” “那现在他们还愿不愿编了?” “唉!现在编了也没有用呀,编得累死累活也不值几个钱,人家还嫌贵了,在街上买一个塑料的才几块钱,你这一个就要几十块钱,都是一样的装菜装草,用不着。” “成叔,我有个想法,如果大家愿意,专门做一个以竹器竹艺为主的加工厂,估计你们村有人愿意参加不?” “我参加,我参加,我第一个参加。”小李在旁边举起手来。 “嗯,就怕买不出钱,买不出钱肯定大家就都不想参加了。”成叔有点犹豫。 “你看你的鸟笼不是已经卖出去了吗?”南飞说。 “那一个两个的,做得了什么呀!” “不嘛,到时做了,肯定要有人专门做市场的才行。” “只要能卖出去,并且能赚钱,那肯定有人愿意做呀。你说是不,小李?”成叔转向小李。 “那当然了,只要能卖出去,我肯定愿意干。”小李也来兴趣了。 “能,我想一定能。”南飞站起身来,把一个石头抛向了远方。说: “到时,我们成立一个竹器竹艺加工厂,打上自己的品牌,发动当地村民大力种植和保护好我们这片竹林,合理的利用竹子资源,培养一批专门从事竹艺的人才,打开外面的市场。到时,一个以公司加农户的生产、加工、销售为一体的农村转型合作社就能形成了—— 小李也走了过来,挽住南飞的胳膊说: “南飞,真的干不?干的话,我第一个加入。” 成叔看了看南飞,又转过头看了看远方—— 夕阳要下山了,正好把一片余辉照在这一片竹林上,竹林显得是那么的美丽,一阵轻轻的风吹来,竹尖在风中舞动着,竹叶也发出了沙沙的响声。 远处,几个晚归的牧童唱起了那原滋原味的牧歌—— 太阳落山我回家呀嘞 回家慢慢把书看呀嘞 今年我是小牧童呀唷啊 明年做个读书郎呀啊 ------ 成叔、南飞、小李相视笑了一下,也都朝太阳落山的地方望去,晚霞映在他们的脸上,折射出五彩的光线—— 第94章 宋小宝的厨房表演(上) 第97章、宋小宝的厨房表演(上) 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任重明天就要到豆豆爸妈打工的那个城市去办事了,下午,他走进厨房对菊婶说: “她菊婶,明天就准备去了呢,你看有什么要准备的,今天早点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早上我们一起走。” “唉,我是走,还是不走?!”菊婶有点左右为难。 “走呀,带豆豆过去跟他爸妈玩几天是好事呀,要不豆豆就真的不认识他爸爸妈妈了。” “哎呀!我又坐不得车,一上车我整个人都是晕的,还要带着这么一个要大不小的孩子,这一路,我怎么照顾得过来呀,还有工地上厨房这边也------”菊婶无不担心地说。 “啊,这没事,我把宋小宝和南飞找来。就叫他俩暂时负责厨房这边的事情。”说着跟南飞和宋小宝打了电话。一会儿两人就到了厨房。 “任主任,啥事?” “明天菊婶准备带豆豆去看看他的爸爸妈妈,厨房你俩就代替菊婶煮几天饭,你俩看行不?如果不行,我们就重新招一个人来。” 因为大家都希望菊婶回来时仍能留在这里,一个是因为菊婶做的饭菜确实好吃。另一个,其实大家觉得有豆豆这样一个小孩在这里也挺好玩的。现在豆豆的手也好得差不多了,也就和原来一样,他爸爸有事的天,豆豆仍然跟着菊婶到工地上来。 就拿宋小宝来说吧,别看平时豆豆不喜欢他,其实他内心也是非常爱豆豆的,只是他爱的方式不同,不能让豆豆接受而已。其实,打打闹闹的,也是对孩子的一种爱。会让孩子们更加记忆深刻。 两人相互看了看,南飞还有点心虚,毕竟六七十人的饭,自己在家也没煮过这么多人的饭呀,他就扭头看了看宋小宝,有一种求助的感觉。宋小宝一脸的不懈,说: “行呀,那有什么,不就几十人吃饭吗!保证不让他们吃生米就得了,菊婶,你就放心地去吧,这边,没事。” “你真行?”南飞凑了过来。 “哼!你看我长这么大,也不可能吃生米呀!” 任重也带着疑问地看着他。 “没事,任主任,到时,我忙不过来,不还有南飞吗?” “好!”任重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就这么定了”。 下午,菊婶煮了最后一餐饭,也把宋小宝和南飞留在了厨房,一件一件的跟他俩交代了清楚。 煮饭,一碗米要放多少水;炒菜要先放什么后放什么;生火要先用什么点燃再先放进灶里,然后再放什么进去,又放什么进去;碗柜如何消毒等等都千叮咛万嘱咐的交代了一遍。 南飞和宋小宝也是一路的‘嗯嗯嗯’地应付着,到底能听懂了多少,谁也搞不清楚,连他俩自己也搞不清楚。 第二天早上,菊婶就直接从家走了。 早上八点,南飞冲进了宋小宝的寝室,掀开被子就在趴着仍然睡得呼呼的宋小宝的屁股上揍了两巴掌。 “死宋小宝,你看都几点了,平常这时菊婶是菜都已经全部整回来洗衣好了了。你看你,还在这里躺着睡大觉。” “啊?!有这么晚吗?那你怎么不早点来叫醒我?”宋小宝才翻过身来,用手抹了抹嘴角的口水。 “啊,看来你起不了床,还是我的责任了哈?!” “做不好饭菜,是我的责任,不叫我起床就是你的责任了呀!”宋小宝的正常推理。 “嗯?” “我平常都是现在这个时候才起呀,我哪知道还要去买菜呀。” 说着才迷迷糊糊地自己爬了起来。 两人来到了厨房,还好昨天菊婶已经为他俩把好多东西都准备好了。菜,一餐的应该还够,米、油、盐、柴等的都还有。两人就学着菊婶的样子,先把菜用盆抬着到门口的水龙头下面来洗。 “你先洗着,我上个厕所。” 宋小宝说着,转身走进了厕所。 南飞洗了好久,看宋小宝还没有出来,就也跑了进去,一看,宋小宝还蹲在那里笑眯眯地拿手机打游戏。气得南飞鼻子直冒青气。他就从洗手池里用手接了半捧水,朝宋小宝洒去。 “宋小宝,你有没有一点人样?你想气死我呀!洗着菜,你却跑到厕所来躲着打游戏,你是人不?” “啊!”宋小宝也被洒过来的水吓了一跳,“你干吗呀?我这一关马上就打过了,你看,水都要进到我的里面了。”说着,宋小宝赶紧把手机在衣服上擦着。 “谁叫你洗菜来这里躲着玩游戏呀!等一上工人们回来没有饭吃,我看你怎么解释。” 宋小宝嘿嘿两声刚准备站起来提裤子,南飞又捧了一捧水朝宋小宝的那个地方洒去,宋小宝没注意,还真被洒了进去,连内裤都湿了。然后南飞哈哈哈地笑着跑出了厕所。 “死南飞,你等着,我就这一条干的内裤了,看我出来怎么收拾你。”没办法,宋小宝只能用手把水扭干了再穿上,才从厕所里面走了出来。 南飞就在边洗菜边对着他笑,因为他也不知道宋小宝要怎么样对付他。 宋小宝就好像没事一样的走近身来,等快要到身边时,他才飞跑了两步来到水盆边,伸手就把盆里的水朝南飞的身上洒去。南飞跳起来躲过了,也用手捧着水朝宋小宝的身上洒,两人就在水盆旁边打起了水仗来。 结果,谁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前面的衣服都湿了。 又笑了一会,两人才停了下来开始洗菜。好在已经是夏天了,湿了也不觉得会冷。表面的衣服没多久就干了。 只是一早上,宋小宝都觉得裆下很不方便地走路,南飞又前前后后地笑他。他就更是生气。 “你真的是没有内裤换了呀?” “不是真的,你不看我的几条都洗着晾在那里了吗!” “哇,一天洗那么多内裤,你太能干了。你一夜来几次呀?”南飞坏笑着。 “你------”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才终于开始准备做饭了,打开锅却不知道要放多少米,又打电话问了菊婶,幸好菊婶还在家整理东西还没有走,菊婶就又在电话里跟宋小宝说了一遍,就跟他说用那木升子量六升就够了,两人就用放在米缸里的木升子量了六升,抬到门口的水龙头下洗好了,加了水,又抬进去,倒进电饭锅里,插上了电源。然后开始做菜。 (待续) 第95章 宋小宝的厨房表演(下) 第98章、宋小宝的厨房表演(下) 两人干着、笑着、闹着,倒也觉得十分的轻松,洗衣完菜,两人抬着走进了厨房,准备开始做菜了。 冰箱里还有好多的肉,有一包干的黄豆,一包花生米,也有一盆昨天已经炖好的猪脚,那是昨天菊婶特意为他俩提前准备的。刚才他俩洗了半盆的白菜、辣椒、西红柿,还有十几个土豆。两人就开始在那里设计菜单。又来来回回搅了半天才把菜单确定下来—— 五盘花生米; 素炒白菜杆; 红椒土豆丝; 然后把余下的白菜叶,等一下就用昨天菊婶煮好的猪脚做一个火锅就可以了。 这里,有一个临时用砖头垒起来的土灶,所以,除了煮饭用的是电以外,其他的烧水、炒菜等的,基本上都是用的土灶,山上施工时,多出来的一些柴草,工人们也会顺手带回来一些,柴火多的是。 开始准备炒菜了,南飞说他不会做,只负责帮宋小宝烧火。宋小宝就挽起了衣袖,露出两只黑黑瘦瘦的小胳膊,用菜刀把砧板跺得山响,喊着: “看啊!本大厨师要开始做菜了。” 南飞看了看,冲到办公室,撕了一张旧挂历,反成白色的背面,做了一个高高的帽子戴在了他的头上,宋小宝笑了两下也没有把它扯下来,就咚咚咚咚地开始了。 他先把其他要切的东西全部切完,最后只有土豆了。他用刀子比划了两下,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始,就说: “要不,南飞你来。” “我是真的不会,要不是这样,我早就跟菊婶答应下来了。” 宋小宝看南飞那是真的不会的样子,就更是开始神气起来了。说: “真不会呀?” “真不会!” “好,那看本大厨师跟你露一手。” 只见宋小宝摆出一副架式,以师傅的口气,边切边在那里对南飞像对学生一样的说着—— “做菜呢,要求要色、香、味俱全,要做好这一点,那就得先把菜选好了,具体选什么菜,那要看你针对的是什么样的人,南方的,北方的,西南的,各有各有口胃;当然,如果是针对固定的菜,那就要看厨师的水平了。 “切菜,是一个关键,切好了,菜的榈什么得来,要想切好菜,看你有没有本事,最能体现你能力的就是切萝卜丝、土豆丝了,好,下面看好了哈,本大厨师要动手了哈。” “------”南飞看着宋小宝那故意卖弄的样子,又好笑又想生气。但自己是真的不会做菜,也就只好忍气吞声了。 “啊!” 突然,宋小宝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他右手捂着左手喊了起来,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 “怎么啦?怎么啦?”南飞从灶台前转了过来。 “搞着手了,搞着手了。啊呼,啊呼!” 宋小宝嘴里不停地呼着。血也开始从他的指缝里流了出来。 “伤到手了?你咋不小心点呀?还要卖弄不?”南飞想笑,但看到宋小宝那痛苦的表情,也不好意思笑出声来。 南飞走过去,轻轻地把宋小宝的右手手指掰开,宋小宝的左手中指第一节指关节的一个盖子都被削下一半来了,南飞是既可怜又好笑,忍了好久,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宋小宝气得,一脚踢在了他的腿上,说: “死南飞,我叫你幸灾乐祸!” “嘻,嘻嘻,又不是我在自夸是大厨师的。”说着,他还是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寝室,把药棉、酒精、止血贴等要了过来。这些东西,像他们这种经常野外作业的人,基本上都会随时备有的。 南飞先用纸巾把宋小宝手上多的血擦干净了,再用药棉沾了酒精帮宋小宝轻轻地擦着。 “哎哟,死南飞,你能不能轻点,你是想趁机报复是不是,杀猪也没有你这么用力吧?” “我哪用力了嘛,那不是酒精沾上去吗,他肯定是辣的呀。” “次哈,次哈!”宋小宝一脸痛苦的表情,南飞也不敢笑出声来。 整理了半天,南飞才先用止血贴沾了,然后用一层一层的纱布帮他裹着,裹得一个手指像两个手指那么大。 停了一会,宋小宝就叫南飞来做,南飞是真的不会做菜,又看到了刚才宋小宝的惨像,就更是不敢了。 宋小宝就一边在那里生气地嘟囔着,一边用一只手,把土豆放在上面横七竖八地乱剁起来,什么长方形、正方形,棱开、三角形、多边形都出来了。五花八门的,倒还真有点好看。南飞一边烧火,一边看着,给宋小宝伸出起了大拇指,宋小宝生气得举起了刀子。南飞赶紧躲了。 好不容易,在工人们中午下班来到工地前,南飞和宋小宝终于把菜做好了。跟原来菊婶在的时候一样,把工人分成了四五张桌子坐了,南飞和宋小宝就把菜端了过去,分别放在所有的桌子上摆好,大家看着五花八门的土豆丝,都吃了一惊—— “哇!还重没看到过把土豆切得这么多姿多彩的呢!”都在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到莫名其妙。看了一会,工人们就自己拿着碗去装饭。等好多工人都拿起了碗,南飞才跑过去—— “开饭喽!当当当当!” 摆了个姿势,揭开了锅盖,却不见饭的香味和热汽冒出来,几个工人凑了过去,哈哈大笑起来——还是一锅水和泡胀了的米。 大家检查了半天才发现,煮饭按钮根本就没按上。 大家围着南飞和宋小宝,这个看两眼那个看两眼,南飞就用嘴朝宋小宝的方向动了动,大家都围到了宋小宝的身边。 “宋小宝,这就是你做的菜呀?我还从没有看到过把土豆丝切成这样的呢!” “宋小宝,这应该叫宋氏土豆丝吧?” “宋小宝,你以前一定几何学得最好吧?你看这有棱有角的,你是拿三角尺量着切的吧?” “其实味道还是不错的,宋大厨师,你教教我吧,回去也好在我老婆面前露一手,给我老婆看看!” “嘻嘻嘻嘻!” “哈哈哈哈!!!” ------ 把个宋小宝气得,他用左手拿起菜刀,用刀片着在案析上啪啪啪啪地敲着,脚也不停地在那跺着,咬牙切齿地说: “谁再说,谁再说我剁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 又引来了更大的一阵狂笑。 从这天开始,几何土豆丝就在工地上传开了,后来又出了好几次好笑的: 比如因火太大,把油燃了,宋小宝想拿锅盖去盖着,结果把衣袖给烧了; 比如火烧不燃,他把嘴靠到柴火尾巴上去吹,结果脚踩到柴棍弹起来弹得他一身的灰; 比如用水瓢舀水不小心倒在灰上,结果飞得他一脸的灰; ------ 这些天,工人们拿宋小宝说笑的味道,比吃饭的味道还香还好。都因为他当时夸下了海口,菊婶还没走几天,宋小宝心里那个难受呀,恨不得一天天倒数着日子盼着菊婶早点回来。 第96章 一路相扶(上) 第99章、一路相扶(上) 却说菊婶,在家里下了最大的决心,还是带着小豆豆跟任重一起去了豆豆爸爸妈妈打工的羊城,她还整了好大几包东西给豆豆爸爸妈妈他们带去:有前几天刚晒好的干笋干蕨菜呀,原来豆豆爸爸在家最爱吃的干豆腐果呀,连家里最后留着的两块腊肉也带走了,一起把这些都塞到了任重车子的后备箱里。 任重也没说什么,反而还有些羡慕呢,他在心里暗暗地想,这就是父母对孩子们的爱,要是哪天能去看自己的儿子,他也会这样带的。 上车了,豆豆一看可以坐车,而且是去看爸爸妈妈,虽然爸爸妈妈这个称呼在他的小脑袋里时有时无,都是一个模糊的概念,但毕竟在电话里也经常听到声音。所以,把他高兴得,菊婶还没有整理好,他就一直拉着奶奶说要上车要上车去看爸爸妈妈了。 任重一打开车门,他就爬到副驾驶室上去了,菊婶想抱他坐在后面,他都不愿意下来,任重就只好用安全带把他绑好了。坐上驾驶位,嘀嘀嘀按了几声喇叭,车子就开动了,豆豆看了任重一眼,也用小嘴巴学了两声嘀嘀的,身体一抖一抖的高兴着。 “她菊婶,没事的,坐车时你多看些外面,开窗子多透透气就没事了。” “没事,任主任,你开吧,我这是习惯了,没事。”其实菊婶已经开始晕了。 “你先忍一忍,开个几十分钟,到高速路上就好了。” “嗯!”菊婶闭着眼睛,不想多说话。 “豆豆,坐车好玩吧?” “坐车,坐车。” “我们马上就要坐车去看爸爸妈妈了。” “爸爸,妈妈!”豆豆一直都在手舞足蹈的,很兴奋的样子,不停地用小手摸摸这里又拍拍那里;一会儿又转过脸来看看任重,一会儿又扭头看看窗外。这会,他在车上倒是也没找奶奶,就一个人高高兴兴地在前面坐着。 菊婶还是受不了,在上高速之前,还是叫任重把车停了下来,干呕了几下,又打开窗子休息了几分钟,才好了些,才又关上窗子,开上了高速。 车子开上了高速,确实比刚才好了很多,车子平平稳稳地向前开着。不过车子一平稳,豆豆刚才又兴奋了几十分钟,这会儿就有点想睡觉了。一摇一晃的,等任重开到一个加油站,赶紧靠边停了下来。 “她菊婶,豆豆想睡觉了,还是把他放在后面让他躺在座位上把,你把他稍微扶一下就行。” “啊。”菊婶接过了豆豆,又用一床薄薄的被子给他包了一下。放在位置上,她还是不放心,就把豆豆抱在了自己腿上。 “她菊婶,没事,你就放在座位上,再用手扶一下就行。” “没事,我还是抱着好一点。” 小车快速却又平稳地向前开着,菊婶也真的感觉比刚才好多了,也能睁开眼睛朝外面看看风景了。 她看到远处一排排的房子朝车后面跑着,好多田里都已经插上了秧苗,绿油油的一片,真的很好看,只是车子穿过遂道的时候她还是不敢看,所以车外面一黑,她就马上闭上了眼睛。 车子跑了好久好久,菊婶突然感觉到车子慢慢的要停下来,车子一变速,她就有想吐的感觉。透过前面的玻璃,她睁开眼一看,好像前面有好多好多的车。任重的车也在那些车子后在面慢慢地停了。 “任主任,前面怎么了?” “可能是堵车了?” “堵车?” “嗯,高速路上也会经常堵车的,没事,等一下吧,正好你可以打开窗子透透气。” 菊婶打开窗子,歪出头朝前面看看,真的堵了好长的车。豆豆还在她怀里香甜地睡着,脸上冒出了些许的汗水,菊婶用手给他擦了擦,觉得有点热,就把包在豆豆身上的被子揭开了。 又等了好久,长长的车队还是没有动,后面又挤上来好多的车。任重也有点等得不耐烦了。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对菊婶说: “她菊婶,你就坐在车上,别动,我去前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看还要多久才能通。” “啊,你去吧!” 任重关上车门,朝前面走去,他走了约有三四十辆车的长度,终于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一辆白色小车侧翻在前面,三个轮子都已经朝上了,有一个轮子已经脱落,还没看见在什么地方。车子下面还有好多的血迹,好像还有人躺在车子下面。旁边一辆大货车擦出了大约有二三十米的刹车印,距离侧翻的小车就只有一两米的距离。所有的车子司机都在那里看着,任重问了问旁边的司机,得知,是那小车刹车失灵了,车子里坐着一家三口人,好像是走长途准备回家,太疲劳了,结果就出了事,司机和他八岁的儿子都伤了,已经送走了当地医院,死的是他的老婆。正在等交警过来处理。 要不是那大货车司机刹车及时,恐怕一家三口都没命了。到时还不知道交通事故怎么认定呢。幸好他刹车早一点点。任重扭头看了看后面,车队越来越长了,有些车已经掉转了头,朝最近的一个出口下去了。 任重回到了车上,把前面的情况跟菊婶说了,菊婶听了就觉得有些害怕。 他们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前面还是没有一点变化。菊婶是越等越心急。 “任主任,你看好多人都调头走了,我们也调头吧?!” “那一下去就不是走高速了,走国道你不又会晕车吗?” “这种等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呀,反正我坐高速也是晕的,还是下去吧,可能会快一点。” “再等等。” 又等了有半个小时,还是没有反应。菊婶劝任重还是下高速。任重就慢慢地掉转车头,朝国道路上走去。 一走上国道路,一摇一晃的,把个豆豆也弄醒了,一起来,就不是要看窗外,就是要站起来蹦,没几分钟,菊婶就受不了了。她赶紧叫任重把车停了下来,她打开车门,就跑到路边吐了起来。吐好了才又上一车。 如此反反复复、走走停停地重复着。 (待续) 第97章 一路相扶(下) 第100章、一路相扶(下) 却说菊婶下了好大的决心才和任重一起,带上了豆豆,一起到豆豆爸爸妈妈打工的羊城去,可一四季上,菊婶是又是吐又是晕车的,还没有走出几十公里,菊婶就上上下下车好几次,也吐得她特别的难受。任也只得慢慢地走走停停地开着。 又开得一段路,菊婶又要下车吐。就这样三番五次的,菊婶也吐得非常的难受,把个豆豆都吓得哭了起来。任重赶紧走过,去把豆豆抱了过来。 菊婶从来没出门过,也从来没坐过这么长途的车,她的那种难受,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她想,她宁愿大病一场也不想受这种罪,宁愿生个小孩也不想受这种罪。 以前,她也在赶集呀、走亲戚呀坐过一点车,最多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她也会吐,但吐过后就基本不用再坐车了。她没想到今天吐了过后还要坐车,首先在心里就开始怕了起来。所以,还没等上车坐好,她就又开始想吐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吐吐,任重就只好把豆豆抱在自己的怀里,一只手照顾着豆豆,另用一只手开车,有时也有点手忙脚乱的,又错过了一个高速进站口。 车子又开到了一个上坡几个弯处,菊婶又要开始吐了,她急忙又叫任重把车停了下来,一打开门,菊婶就直接从车上摔了下来,晕倒在了路上。连额头也好像碰出血来了。呼吸也只有最后一点点气息了,脸也变得特别的惨白,嘴里还在不停地打着干呕,但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了。任重连喊了好几声都没能听到菊婶的回应。 任重轻轻一推菊婶的肩膀,菊婶就全身软弱无力地翻倒在了地上,嘴唇在开始发紫,已经不省人事了。豆豆看到了,也在任重的怀里哭了起来,一个劲地要奶奶。 任重赶紧把菊婶抱上了车,掉转车头,朝附近的医院开去。 经过医院检查,是由于呕吐过度出现了严重的脱水,进而出现了休克,需要好好的静养一段时间。 “医生,那要静养几个小时?还能坐车吗?”任重焦急地问。医生转过头来,像看一个刽子手一样看着任重,说: “几个小时?还坐车?不要命啦,她不是你家人吗?” “啊啊啊,她不是我家人。”任重没理解医生的意思,在认真地解释着。 “嗯?”医生更加吃惊。“不是你家人?你想要她的命吗?那你还送她来医院干吗?” “啊啊啊,医生,不是,不是,啊啊啊,她是我家人。”这时,任重才真正的听懂医生问他话的真正含义。 “至少休息一天。”医生摔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几瓶液体输下,菊婶才慢慢地醒了过来,轻轻地叫了一声豆豆,豆豆“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伸出双手扑进了菊婶的怀里。菊婶的眼里也流着泪。任重赶紧把纸巾递到了菊婶的手里,菊婶先把豆豆的眼泪擦干,也擦了擦自己的眼睛。说: “豆豆别哭,豆豆别哭,奶奶没事啦,奶奶没事啦!”说着又转过头来对任重说,“麻烦你了,任主任,真的太麻烦了。” 任重这时也才松口气。说: “她菊婶,没事,你醒过来就好了。”说着,自己也朝额上抹了把汗。 任重打开桌子上的水壶,给菊婶倒了杯水。 “她菊婶,喝杯水吧,清醒清醒。” 菊婶接过杯子,轻轻喝了两口就不想喝了,豆豆却伸出双小手,抱过杯子,咕噜咕噜把一大杯水喝干了。把杯子递给任重,说: “给,爷爷!”脸上也开始笑了。 “任主任,我们还能走吗?还有多远?” “医生说你身体太虚,还不能走,要休息一下。还远着呢,你先休息,休息好了再慢慢地走吧,没事。反正天也已经黑了。” 菊婶扭头看了看窗外,天空真的已经开始黑下来了。 菊婶躺在床上,任重坐在床边,两人都觉得有点尴尬,就只好有意无意地惹着豆豆说话。又过了好久,任重才说: “她菊婶,你先躺在这休息一会吧,我带豆豆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再帮你带点回来。” 菊婶想想,也只有这样了,就对任重说: “那任主任,那你把我的包拿过来给我一下。”菊婶拿到包,从里面取出几百块钱来,想递给任重。任重赶忙躲开。 “她菊婶,这能要几个钱呀,我身上有。”说着,抱着豆豆就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走廊上就听到了豆豆的笑声,任重抱着豆豆走了进来。 豆豆左手上抱着一个小玩具,右手还拿着几瓶酸奶。任重右手抱着豆豆,手指上还挂着两塑料袋水果,左手塑料袋里又提着两个饭盒。 一进来,就把豆豆放在菊婶的床上,豆豆就朝奶奶身上扑去。 “她菊婶,是先吃些水果?还是先吃饭?” “任主任,不用去买那么多东西呀,也吃不完。” “先吃吧,吃不完明天带走。” “哎,又让你花那么多钱。” “没几个钱。来,还是先吃饭吧,这是鸡汤炖稀饭,应该能吃。 说着,任重慢慢打开了饭盒,轻轻递到了菊婶的手里。从菊婶脸上看得出,她觉得有点惭愧,但还是接过稀饭,慢慢地舀着喝了起来。豆豆看奶奶吃得有味,又爬过来要喝,菊婶就一边喂着豆豆一边吃着。任重在旁边看了几眼豆豆,又看看菊婶,说: “豆豆,你还吃呀,刚才就吃了好多东西了呀,再吃,把小肚皮都要撑得装不下了。” “好吃,陪奶奶,好吃。”菊婶又用纸巾帮豆豆擦了擦嘴角,说: “豆豆,和爷爷上街街,买好多东西吃呀?” “喝奶奶,吃嘎嘎(肉的意思),饭。” 任重的眼睛也一直盯着豆豆,满满的都是慈祥和爱。 吃完了饭,又陪着豆豆在床上玩了好久,这时,一个中年护士走了进来,给菊婶各处都检查了一下,又问了一些问题,拿着医疗盆走了出去,刚走到门口又转过脸来,看着任重说: “哎!稍微休息一会,等一下你爱人还要输一次液哈。” 菊婶听到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等任重反应过来,也不好意思地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第98章 打工生活(1)(上) 第101章、打工生活(1)(上) 又经过了两天的折腾,任重和菊婶他们终于到了豆豆爸爸妈妈打工的城市。昏昏沉沉的菊婶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异地的风景,一大股热浪就让她热得喘不过气来。就连抱在任重手上的豆豆也有点懵圈了,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哪里哪里都不太对劲。 真的,虽然只是初夏,但对于任重这个北方人来说,那种热,简直更是受不了,从刚出来的那天开始,从羽绒服换到茄克到毛衣,现在就只余下衬衣了。要不是有菊婶在一起坐车,他就想连衬衣都脱了。 其实菊婶也是觉得特别的热,只是她一直都是晕的,也就没有对热再去有什么抱怨了。只是想着如何才能早一点下车。豆豆也因为热而脱得只有最后的小内裤了。 前几天听菊婶说,豆豆爸爸他们就在火车站附近。所以他们就直接找到了火车站,在车站停车场停了下来,刚下车,菊婶又蹲在旁边吐了起来。还没等菊婶站起身来,豆豆爸爸妈妈就从候车室跑了出来。 “豆豆!豆豆!” “妈!” 豆豆爸爸看到菊婶吐得这么的难受,赶紧把自己手上的一瓶水递到菊婶的手上,又轻轻地在菊婶的背上拍了起来。 豆豆在任重的手上抱着,一连坐了几天的车,他也没有像刚上车那会兴奋了,坐时间长了,也由于受菊婶的影响,他也有点晕了。 此时只是无力地趴在任重的胸前,听到有人喊,才慢慢地抬起头来,似曾相识地看着面前的人。豆豆妈妈向豆豆伸出手来,说: “豆豆,我是妈妈呀,来,妈妈抱。” 豆豆又盯着她看了几眼,把脸转向任重,躲了起来。 “豆豆,我是妈妈。”豆豆妈妈眼圈开始红了。 “豆豆,这是妈妈呀,看到妈妈了呀,去,妈妈抱你。”任重说着,也想把豆豆往他妈妈的怀里送,豆豆把任重的脖子搂得更紧了。而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豆豆,豆豆。”妈妈想去拉他,豆豆哭得更厉害了。妈妈才把手停了下来,慢慢地蹲了下去,趴在自己的膝盖上,也轻轻地哭了起来。 等菊婶那边稍微缓过气来,才来到豆豆身边。 “奶,奶奶!”豆豆才伸出手扑进菊婶的怀里,眼泪还在眼里转着,身子还在一颤一颤的抽泣。 “豆豆,还认得爸爸不呢?”豆豆爸爸伸手摸摸豆豆的脸,豆豆又看了他两眼,嘴又开始歪了。 “好好好,不惹你了,奶奶抱,奶奶抱。”豆豆爸爸立马收回了手。 “任叔!你们咋现在才到呢?我们以为你们前天都应该到了,我俩都等了两三天了。”豆豆爸爸问。 任重一边打开车子后备箱,一边把路上的情况跟他俩说了。豆豆爸爸听了,慢慢地走过去,抱住妈妈的胳膊,说: “妈,跑恁远来,你太累了。” “唉,一路上,太麻烦你任叔了。”菊婶看看任重,说。 “好啦好啦,现在到了就没事了,提东西回家吧。” 他们一起把车里的东西全部提了出来,走出车站门口,菊婶是怎么也不想坐车了,就这样,豆豆爸爸和任重提着包,菊婶抱着豆豆,豆豆妈妈拿着菊婶和豆豆脱下的衣服,几个人朝豆豆爸爸他们厂里走去。好在路也不是很远,三四站路就到了。 他们进了工厂,绕过厂房,来到宿舍。 这是一个由原来的小学校改过来的工厂,前面比较新的教学楼改成了厂房,后面一栋三层的旧教学楼,一楼做成了库房和各种原材料室,二楼就改成了工人们的宿舍,还有一间做成了会议室,三楼住的是几个中层干部,既是他们的寝室也是他们的办公室。 他们来到了二楼最靠右的一间,这是原来一间大的教室,里面一共铺有八张床,有点零乱,有的用彩色的塑料布隔着,有的在床的前面放了一张学生用的写字桌,有的好像是用从外面捡来的不用的广告板隔着。其中两张床上坐着几个人,有男的有女的,看到豆豆爸爸他们引进来那么多人,也就慢慢地出去了。菊婶看到了,有点不好意思进来。 “妈,任叔,没事的,进来坐吧。” 豆豆爸爸说着,把任重手中的包也接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从不同的床下取出几根塑料凳子。 任重环顾四周,皱了皱眉。豆豆妈妈放下衣服,赶忙从床脚拿出盆子,出去打了水来。 “妈,你先洗个脸,我再去打来给任叔洗。” 豆豆爸爸伸手过去想把豆豆抱过来,豆豆还是不要他抱,菊婶就把豆豆递到了任重的手上。等豆豆妈妈打来水,任重又把豆豆送到菊婶的手上。 “你们就住在这里呀?”菊婶抱着豆豆,也四外看了看。 “妈,打工就是这种的呀。”豆豆妈妈洗来几个水果,坐在了菊婶的身边,把一个苹果递到豆豆的手上,豆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菊婶,才怯生生地把苹果接了过来。 “任叔,我们先出去吃点饭吧?”豆豆爸爸说。 “要不你们出去吃吧,我还是不太想吃饭。”菊婶说。 “我们就在附近吃点,好吧任叔?” “好吧,走吧,她菊婶,一路上你都没能好好的吃过东西,这会不坐车了,也该好好地去吃点饭了。”任重也在劝说菊婶。 菊婶也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去,影响了大家也不好。就同意一起出去吃饭了。 等他们吃好饭,天也开始又黑了。任重就说: “那你们先带你妈妈回去休息吧,这几天她都没有休息好,早点休息,我取系两个熟人,还有点事,那我就先走了。” 豆豆爸爸觉得他们寝室那也不好怎么留任重休息,也不好怎么说,觉得非常的惭愧,看了任重一眼,说: “叔,一路上这么辛苦,你看,我这边连找一个你休息的地方都没有,真对不起你。” “没事。孩子,打工的情况我知道的,照顾好你妈妈就可以了。” 说着站了起来,拍拍豆豆爸爸的肩膀。 “叔,那你明天什么时候过来吃饭?” “那这样,明天中午你们就不用等我了,我跟那些公司联系一下,看情况怎么样,下午我赶过来我们一起吃饭,好吧?” “叔,那你一定要过来哈。” (待续) 第99章 打工生活(1)(下) 第102章、打工生活(1)(下) 时间已经很晚了,豆豆爸爸妈妈明天还要上班,所以,等任重走后,由于菊婶不是太舒服,她们也就没有再在外面停留,就在吃饭的桌子旁逗了一会儿豆豆,通过菊婶的解释和豆豆小脑瓜慢慢的回忆,好像豆豆终于想起一点爸爸妈妈的印像了,爸爸妈妈又买来了几样豆豆喜欢的玩具和喜欢吃的东西,豆豆才慢慢地走到了爸爸妈妈的怀抱。 她们慢慢地走回寝室,寝室里有两男两女正在书桌上打扑克,看到菊婶她们进来了,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声音放小了一点,继续打他们的扑克。菊婶和豆豆妈妈就坐到了他们自己的床上。 床是用两张单人床拼起来的,床的一个角上还放了许多他俩的衣服,还有几本书。豆豆爸爸就把书和衣服从床上拿了出来,放在了床下的一个编织袋里。又从旁边打扑克的几个人那里分了一个电风扇过来。由于太热,菊婶和豆豆的身上,汗水从下车就一直没干过。豆豆也一直不停地用小手抹着脸上的汗水。穿在身上的小背心和小裤裤也有汗水渗了出来。菊婶的背上也是一身的汗。 “哎呀,这里咋这么的热呀?”菊婶边抹着汗边说。 “妈,现在还不是最热的,再过两个月,会更热。” “唉,这热得真是受不了。” “妈,要不你先去洗个澡?” “还是等豆豆睡着了再去吧,我看他也热得老火,这晚上,我怕我走了他又会哭的,这么热,再要哭起来,那会更热。” 豆豆妈妈翻出好多的东西来给豆豆玩,虽然热点,但有这么多东西,好多都是豆豆以前没见过的,所以他还是玩得很投入的,也没有因为环境而生疏。 母子奶孙又一起说了好多的话,就说到了一路来发生的事,菊婶就把自己晕车,昏倒,住院,一路上任重的照顾又说了一遍。豆豆爸爸听了,说: “妈,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坐车会晕成这样,要是早知道,也不应该叫你带豆豆过来了。” “唉,你们这打工也是难得很,辛辛苦苦找几个钱,娘看不到崽,崽看不到娘的,又碰上我这个没用的娘------” “妈,你别这样想。”豆豆妈妈听了,又有点想哭了。 “一路上,还得你任叔照顾,无亲无故的,也就算他有耐心了。” “也真的难为任叔了。”豆豆爸爸说。 豆豆要睡觉了,豆豆妈妈赶紧从外面打来一盆温水给他洗了个澡。洗完了澡,喝了瓶奶,就靠在菊婶的腿边睡着了。 “妈,那这样,今天你就跟豆豆他妈睡在这里,我走隔壁男生宿舍看有空床不,没有的话跟他们先挤一晚上,明天再说。” 说着,又有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看了看他们说: “你们家来客了呀?” “啊,是我妈,从老家带我儿子过来,给我们看看。”豆豆爸爸说。 “啊,这就是你们家儿子呀,长得真帅,难怪你们天天念叨他。”说着,刚进来的两个人就走过来,在豆豆的小脸上轻轻捏了一把。 “又有几个月没见了,一来,还有点认生,不愿意要我们抱。”豆豆妈妈在旁边幸福地埋怨着。 “唉,我们家娃娃也是一样,回去好几天都还还原要我们抱。” “唉,这打工,打得连自家孩子都不认识自己了,真的是惨。”豆豆爸爸也在旁边说。 说完话,豆豆爸爸就走了出去。 豆豆妈妈带菊婶到隔壁的卫生间洗了个冷水澡,回来就上了他们那拼成的双人床上。豆豆妈妈也走卫生间洗了一下,脱了鞋也上到了床上,把床前的深色帘子拉了过来,把光线和视线都挡在了外面。菊婶扭头看了看刚才那些人,悄悄地问豆豆妈妈: “那些人怎么还没走呀?” “没走呀,啊,妈,他们就是住在这里的。” “就住在这里?全部?还有男的?” “妈,打工就是这种呀,他们家来人,我和豆豆爸爸也是这样住的呀。”豆豆妈妈把一个枕头递给菊婶,笑了笑说。 “这,这,怎么睡呀!”菊婶把刚准备脱下的汗衫又穿了上去,慢慢地扣着扣子。 “妈,没事,你看我不都把那黑色的帘子都拉上了吗!” 菊婶看了看躺在她身边睡得香甜的豆豆,和衣慢慢地躺在了豆豆的身边。豆豆的妈妈把床的一个小灯关上了,也躺在了豆豆的另一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其他人看这边已经关上灯睡觉了,也就没有了声音,不一会儿也就把灯关上了。 菊婶躺在那里,闭上眼睛,可怎么也睡不着。 其实,这几天不管是在车上,还是在医院,她都没有好好睡过觉,本来是想今天好好睡一觉的,可今天这情况,她一想起就睡意全消了。她又怕影响豆豆、豆豆妈妈,还有旁边的人,也就只能一动不动地躺着,一点声音也不敢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就听到其中一个床上传出了悄悄话: “别摸我,人家那边睡着有客人呢。” “我出差都有一个星期了,忍不了了。” “我也不知道,他们家今天要来客人呀。要不,你今天晚上忍忍,明天她们还没走的话,我们就去外面租一间睡。” “怕什么,我们家来客人,他们也不是一样的做。租一间房,我和自己的老婆做事,还要几百块钱一夜去开房呀?” “哎哎哎,你轻点,轻点。” 接着就听到气喘得越来越粗,越来越粗。 ...... 还没等过多久,另一张床上又有了有节奏的响声,菊婶只得悄悄地扯过枕巾,把一边耳朵紧紧地压在枕头上,另一边用枕巾狠狠地压着。又一阵疾风骤雨过后,才稍稍恢复了平静。 可没过多久,两个如雷鸣般的鼾声又有节奏地响了起来—— “砢——砢——砢——哈——噗——” “嗯——嗯——嗯——克——咀——” “阿——悌——嗯——哼——叭叭——” 菊婶狠狠地翻了一个身,透过微弱的灯光,她看着豆豆和豆豆妈妈都甜甜地睡着,也只能把枕巾又紧紧地压在耳朵上,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 第100章 打工生活(2)(下) 第104章、打工生活(2)(下) 说着,任重抱着豆豆走在前面,菊婶和豆豆的爸爸妈妈跟在后面,慢慢地朝外面走去。 任重订饭的地方距离这边也不远,他考虑到,菊婶不愿坐车,这地方又热,走太远的路也是麻烦,所以,也就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餐馆,提前把饭订了。 走过前面的公路,再转过一条小街也就到了。 任重在服务台那打了声招呼,服务员就问: “先生,你们的菜可以上了吗?” “可以上了。”任重抱着豆豆,走上了二楼。一个包厢里开起了空调,里面比外面凉快多了。豆豆妈妈看了看豆豆爸爸,心里有一点虚。 等他们刚刚坐好,服务员就把菜上来了—— 先是一锅淡淡的汤——清炖白骨; 一盘清煮黄瓜; 一大碗香菇素面; 一盘白斩鸡块 豆豆爸爸看了看,有点担心地说: “妈,你看这些,你吃得习惯不?” “没事,后面还有几个有辣椒的菜。”任重把豆豆交到菊婶的手上。豆豆就开始想把手伸到鸡块里去抓。 “看来,豆豆是真的饿了。”任重说。 豆豆爸爸妈妈看到豆豆这个样子,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还是任重提醒了他俩,说: “哎,小孩子就是这样,你就快点夹一块给他就好了,免得惹起孩子哭来,这么热的天,哭起来更难受。” 豆豆妈妈就用筷子夹一块递到了他的手上。豆豆倒是也不客气,两小手抱着一个鸡大腿津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接着,服务员才又把另外几个菜上来—— 一盘酸辣肉沫缸豆; 一盘干椒炒瘦肉; 一小锅辣子鸡。 “先生,你们的菜都上好了,还有什么需要的吗?”一个乖乖的男生服务员说。 任重又叫他拿来四个小辣椒碟子。 “任叔,喝点酒吧?”豆豆爸爸问。 “好吧,天气太热,就喝点冰镇啤酒吧。”任重说,然后服务员又拿来了四瓶冰镇啤酒。豆豆爸爸就把啤酒打开了,倒了一杯,递到任重的面前,任重又把它移到菊婶的面前。 “我不喝,我不喝,倒你们几个的就可以了。”她又把杯子推到了任重面前。 “叔,我妈真的不喝酒。”豆豆爸爸倒了自己的一杯,也倒了一杯递给豆豆的妈妈。 “我也喝呀?”豆豆妈妈说。 “喝呀,要不光是我喝,你不有意见?喝一杯,陪陪任叔。” “好的。那就喝一杯。” 豆豆已经扯得两嘴角都是油了。菊婶赶忙拿纸巾给他抹着。 饭,就这样开始了,豆豆妈妈喝了一杯,再怎么劝她也不要了,任叔他俩倒是又叫服务员送来了两瓶。几杯酒店下去,话也开始多了起来,任重咽下一口酒,转过头来对豆豆爸爸说: “嗳,一直都叫你豆豆他爸爸,还真不知道你叫啥名呢。”任重的脸也开始红了,也许是由于热的缘故吧。 “啊,叔,我叫成思明,成功的成,思想的思,明明白白的明,你叫我小成或者思明都行,豆豆他妈妈叫刘焕芬。” “啊,这样以后就好叫了,要不一天只知道豆豆爸爸豆豆妈妈的,喊得有点复杂。” “叔,来,再干一个。感谢你一路来对我妈的照顾,要不,我妈也不知要吐成咋样才能到我们这里。” “哎呀,那也就是顺路的事,我过来办事,就一起过来了,也没有什么。来,孩子,干。”任重没有叫他小成,也没有叫他思明,直接就叫了一声孩子,让豆豆爸爸听了十分的亲热。 两杯啤酒又干了。 思明就又把酒倒上了。 任重一边看着思明到酒一边说: “孩子,下次真的不敢叫你妈坐这么远的车了,我现在想起来都还有点后怕。” “叔,我也不知道我妈坐长途车会晕成那样,吐成那样,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们出来打工有多少年了呀?” “叔,高中毕业我就出来了,有十来年了吧?”说着,他扭头看了看他老婆。他老婆点了点头。 “觉得打工怎么样?” “唉,叔,你今天也看到了,一天累死累活的,也就找得点生活费,还照顾不到老人也照看不了孩子的。我觉得就像原来看电影电视里看到的,就像原来的‘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一样吧,也就只是一种远离家乡远离亲人的一种讨生活方式吧。”思明自己举起了一杯酒喝干了。 “那还准备打多久的工呀?” “其实,叔,我是早就不想这样打工了,但回家又不知道干什么。” “嗯,这也是个问题,也不能光回去不干事呀?”任重又端起了酒杯,“来,我俩再喝一杯,别急,总会有办法的。”两人又碰干了一杯。 豆豆已经在菊婶的怀里睡着了,饭店里有空调,倒是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豆豆妈妈轻轻地把豆豆接了过来,抱在了自己的腿上。一双眼睛无比亲切地、久久地停地豆豆的小脸上。 成思明和任重,又边吃边吹了好久,这餐饭才结束。 下楼的时候,思明又说: “叔,明天我俩请了一天的假,想陪我妈去玩玩,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 “你们请假不是要扣钱的吗?那可不划算呀。” “哎,管他的,扣就扣呗,反正我妈也难得来一次,钱,以后再找。” 来到楼下,思明抢着去付钱,任重倒是也没跟他抢。等他去到服务台,正准备掏钱,服务员告诉他,下午你们来定饭的时候就已经付清楚了。 思明感觉有点尴尬。 “叔,你看------” “哎,孩子,没事,下次你再付也行。”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到门口,任重停了下来,说: “这样,你们明天去玩,我就不来了,我今天已经联系了那边的老板,他刚好走东南亚去了,明天回来,我尽快找他把事情谈好,谈好后我就来通知你们,叫你妈我们一起回去。你们看怎么样?” “好,叔,那大概要多久呢?” “如果顺利的话,六七天,如果说不顺利的话十天左右吧,如果还谈不成,那就也没必要谈了,那就另外找别家去了。”说着,他们就在饭店门口分手了。 回到寝室,菊婶是再也不想到昨天那里去睡了,她说那男男女女的,睡不着。 豆豆妈妈就到另外单独的女生寝室问了一下,刚好这几天有一个女同事请假,空出一铺,菊婶就到那里去睡了。 第101章 羊城一日游(下) 第106章、羊城一日游(下) 原来,他们来到的是一个动物园兼儿童游乐场,那些卡通的中外建筑奇形怪状、五颜六色,难怪豆豆一看到都那么的高兴。 他们先来到了动物园,看到了好多好多的动物,这下可把豆豆看高兴了,爸爸抱着他,一个一个地指给他看—— 这是大象,豆豆也跟着说“大象”; 这是熊猫,他又跟着说“熊猫”。 又看到一个跟猫长得差不多的,乖乖坐在树上的动物,豆豆爸爸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就看了看旁边挂着的牌子,写着“考拉,原产澳大利亚------”他又教豆豆说“考拉”,豆豆也跟着说“考拉”。还伸出手去隔着铁丝网去要跟它握手。 在水上乐园,他们租来了一条游船,带着豆豆坐了上去,把个豆豆高兴得,一上船,他就要爬着下到水里去,吓得爸爸赶紧把他抱得紧紧的。就让他脚刚好能接触到水,一动一动地用脚拍打着水,豆豆笑着尖叫了起来,引得旁边好多船上的人都朝他们这边看,看他玩得这么开心,有好多的人都羡慕地笑了。 爸爸把他交给了他妈妈,却拿过船浆来,划着船向前走,他又要过去抢爸爸的浆来要自己划,爸爸就把浆交给了他,随他在那里费力地动着船浆,爸爸拿出手机,又对着豆豆拍了几张照片。 “妈,坐这个船你晕不?”和菊婶一起坐在后排的豆豆的妈妈问菊婶。 “坐这个倒是不晕,只是刚下来的时候有点怕,现在,不要摇得太多的话也不怕了。” “哎?妈,你可以呢,人家说晕车的人坐船也晕,你晕车,坐船还不晕了呢!”豆豆爸爸一只手牵着豆豆背上的衣带,笑着对菊婶说。 “我也奇怪的,我在家坐马车、拖拉机那些我也不晕呀。这船就跟马车一样的,四周都有风,坐起来我也就不觉得晕了。” “啊,妈,那你那是缺氧性晕车,以后坐车的时候,你多开点窗子,透透风就好多了。” “是呀,我也是觉得坐车时,我开窗的时候要好得多,但也不能一路上开着窗子呀,高速路上风那么大。” “啊,高速路上,那是不能开窗的。” 说着话,看人家的船已经开出去好远了,可他们家的船还在原地打转转。豆豆爸爸就把豆豆揽在自己的前面,用手拿着豆豆的小手,教他划船,嘴上说着: “豆豆划船喽,划呀划,划到外婆家。” “划呀划,划到外婆家” ------ 时不时浆上又打出些水花落到豆豆的身上或者头上,豆豆一直兴奋地叫着。菊婶和豆豆妈妈在后面坐着,看着豆豆在笑,脸上也挂满了幸福的微笑。 玩了好大一圈才划回到原来出发的地方,准备上岸了,可豆豆还是不肯上来,又在船上玩了好久,豆豆爸爸才把他提上岸来,豆豆都还两只小脚一弹一弹地哭着不肯上来。 又在岸边的草坪上玩了一会,他们就来到了马戏表演现场,买了几张票走了进去。 他们走进马戏场地时候,马戏都已经开始了,等他们找到自己的位置时,台上正有一个戴着黑色高帽子夹着红鼻子的小丑在台上跳着,豆豆一看,又呀呀呀地在那吼了起来,小丑跳了一会就下去了。 等豆豆正在上下左右地到处用眼睛找他的时候,几只猴子又蹦蹦跳跳地一来了。其中一个还抱着一个黑白相间花纹的球,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表演,就把球打在了前面一只猴子的头上,立马引来观众席上一阵大笑,豆豆也跟着笑了起来。 最后的一个猴子拿了一块大约有一尺长的小木板,也跳了出来,接着就有两只猴子把还在台上滚着的球拿了过来,固定在台上,把那块小木板放在了一面,揪着最小的那只猴子的耳朵,把它提到了那块木板上,然后其它的几只猴子就跑开了,站在球上面的木板上的小猴子,故意打了几个趔趄,台下的好多人都跟着紧张起来,然后小猴子就这样,一偏一歪地站在球上来回地在台上转了一圈。 等拿着红色绸子皮鞭的主人上来的时候,它就翻了两个空筋斗,抢过主人手上的一个东西塞进自己的嘴里就跑下去了。全场人又响起了掌声。豆豆也跟着拍起了小巴掌。 接着,他们又看了马上射箭、独轮车、魔术表演、软体钻桶、艺人驯蛇、口中点火等表演。 才看到魔术表演的时候,豆豆就已经睡着了,豆豆爸爸就从菊婶那接过豆豆来抱在自己的腿上,虽然头顶上都开着大大的风扇,可还是一个劲的热,豆豆妈妈都用纸币不停地帮豆豆擦了好多次汗水了。 最后出场的是一匹高高大大的棕红色马,一个穿着白色紧身服的男子举着马鞭,跟着马一起跑了两圈,最后一个箭步,也没等马停下来,就一跃,跃到了马的背上,不偏不倚地坐在了马的背上,继续跟着马一起跑起来。 当马跑过最后那张幕布的时候又跟出了两个穿白衣服的人来,也是和第一个人一样,跟着马跑了两圈,也跃到了马的背上,一前一后坐在了刚才那人的前后。 接着也是一样,又有两个人跃到了马背,用手搭住第一个上来的人的肩上,举着手,站在了他的两边,接着又上,一共上了有十八九个人,都以各种姿势,或拉或扯地站在马或者人的上面,而那马还在一圈一圈地跑着,台下的掌声一阵高过一阵。 菊婶也在那赞叹起来。 “唉,那些人也不知是怎么练的,这样子也不怕吗?那马也真的是乖,也还有力气能站上那么多人。” “妈,人家那都是训练出来的专门的表演人员,人家天天吃饭就是干这一行的。你只看到人家在台上表演得有多精彩,你不知道背地里人家流了多少的汗,流了多少的泪,摔了多少的跤才练出来的。” “唉!看来,做哪一行都不容易呀!” 接着,台上所有的表演人员都走了出来,包括那些猴子、小狗、马,还有那些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演员,还有那红鼻子的小丑都站在了台上,深深地给台下的观众鞠了一躬,黑色的幕布也在徐徐放下,台下的掌声又一次久久地响了起来。 等他们抱着豆豆走出剧场的时候,天已经是完全的黑了。 第102章 独在异乡为异客(上) 第107章、独在异乡为异客(上) 凌晨三点,任重因为又一次的胃绞痛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 夜,还是那么的宁静,静得连心跳的声音也能清晰的听出来,和着窗外的雨滴,一声声,敲打在他的心坎,就像那脉搏的律动,每一次都能让他的疼痛增加一分。 在这个城市的夏天,下雨,虽然能暂时地让气温降低几度,但接着而来的潮湿闷热,却更是让人的心里难受,更何况还是有病的人。 一连好几天,有护士告诉他,这就是南方的梅雨季节,还不知道这淅淅沥沥的细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呢。 借着微弱的光线,任重艰难地抬起手来,颤抖着摸到床头柜上的搪瓷缸水杯,慢慢地移到嘴边,偏过杯口,直到倾斜到九十度以上,都没能有一滴水落入他的口中——昨晚睡觉前护士给他留下的一搪瓷缸水,早已被他喝完。 他轻轻地咽了几下口水,把水杯放回了原处。旁边的一次性饭盒里,余留的饭菜还在那里,两只蚊子站在边沿,静静的,也许是睡着了吧。这一若大的病房里空空荡荡。 任重环顾了一圈整个病房,八个床位,就他一人躺在这里,从窗外和过道上透过的微弱灯光,也能让他看清整个房间里的白色。 医院很安静,他想按响床头的信息铃,手刚刚要碰到铃的时候,他又把手退了回来。叹了口气,默默地想,医生、护士也没有义务每一时刻都来照顾病人。 从昨天那个刚分配来实习的护士为他接尿时发生的事,他能够理解她们工作的辛苦和委屈。 昨天,原来负责照顾任重的那个老一点的护士休息了。任重喊了半天都没有答应,刚好是一个实习的护士值班,她就进来了,一问,才知道是任重要尿尿了,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尿壶拿了过来,把脸扭向另一边,十分别扭地揭开被子。 任重看见那女孩的样子,自己也怪难为情的,就想着还是自己动手吧,就把手伸了进去,等他抖抖擞擞地做完所有的动作,正想把那东西对着壶嘴开始时,由于急切的喷射,有好些都喷到了床单上,也有一些射到了女孩的手上。女孩尖叫一声,说他是故意的,收拾完走出门口,嘴里都还在嘀嘀咕咕的念着。 所以,任重想起来都觉得委屈,也就不敢再在半夜里因为口渴而随便叫人了。他想,在这里,他们都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摆在每一个床上的身体,在他们看来也许就和屠户看着摆在案板上已经刮白了的一堆猪肉差不多,谁有那么多的情感赋予在它们身上。因为确实睡不着,任重又把身体朝上移了移,靠在了枕头上,望着白得过于寂静的若大的病房,真有一种“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 原来,任重那天跟菊婶她们告别后,第二天就去找了那家公司。那是一家大型机械销售及维护公司。 任重和郑乾他们想,自己工地上再添置几台大型机器,免得每次都要依靠总公司调过来,有时工作起来就非常的被动,也会影响工地的施工进度,也不利于他们以后的发展。 至于以后到底要怎么发展,当然郑乾和任重他们心里都有数的。可那个公司里面的一把手还在东南亚那边还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跟其他的几个人谈了一下,人家对他这样一个才有几十个工人的小施工队根本就没看上,对他的请求也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有时还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一两点的不懈来。这使任重非常的生气,但他又不好当面地对人家发作。 晚上,就一个人到外面喝了一餐闷酒。把所有心里面的不满都算在了酒的头上,决心以战胜酒精来对自己作个证明。结果,败下阵来的还是他自己。 等他偏东倒西的住进宾馆,由于热得太利害,他就又坚持洗了个凉水澡,把空调调到了最低点,然后才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等他一觉醒来,脑袋已经胀得都快受不了了,喉管里一阵热辣和干裂,他剧烈地咳了两声,喉管和心口一阵撕裂的痛,再咳了两声,一大口热的东西从嘴里吐了出来。 吐酒,对于任重以前也是有过的事,可这次,他吐了两口,后面就直接没了,而喉管和嘴里不是原来苦苦的感觉,而是胸口辣得十分的难受。他伸手抹掉眼泪,朝下一看,却是两口殷红的血,接着又呕了两口,还是血,胸口的绞痛更加的剧烈。 “胃出血”——任重以前也听人说过,如果得不到急时的控制,还会大量的出血直到昏迷甚至死亡。 又吐了两口,任重也感觉到身体在慢慢地软了下来,也出现了头晕目眩的症状,他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却一个趔趄倒在了床的下面,又吐了两口,眼前的知觉也在慢慢地消失。 他已经喊不出声音来了。唯一的一个信念就是赶紧朝门边爬。 终于爬到了门边,咚咚地敲了两下门,没有反应,停了几秒,他又努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敲了两下。外面终于有人答应了,任重也就此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现在他住着的医院了。医生一检查,就知道他是因喝酒后感冒咳嗽而引起的胃出血,在未送到医院以前有着生命危险的突发事故。因为送得还算及时,这个“病”,在医院可是小事,按照固定的程序处理好就可以了。 就这样,任重从第二天开始就一直住在医院了。 好多次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想跟菊婶她们打电话,因为在这个出差来的城市,他确实连一个别说是朋友,就连熟人也没有,唯一能想到的就只有菊婶她们一家了。 他想,如果有一个亲人,哪怕过来给他一声轻轻的问候,哪怕一个轻轻的微笑,或者把手放在自己的前额上听听温度,那都是多么奢侈的事情。还有,如果菊婶过来了,哪怕给他一碗像在工地食堂里那样的汤,也是他此时最大的满足。 可他又一想,和她们也就是一个工地上一起干活的人而已,无亲无故的,别人又有什么必要来照看你呢!想着想着,几次,最后都又打消了联系菊婶她们的念头。 却说菊婶这边,豆豆爸爸他们还是一个劲的忙,也就只有菊婶带着豆豆自己在附近的地方玩一玩。中午和晚上下班以后,豆豆爸爸妈妈才有时间和豆豆玩个半个小时。 由于这边太热,豆豆和菊婶都长起了热痱子,好多时候豆豆都痒得直哭,菊婶早就想着要回去了,但一直也没有任重的消息。 七十八天就这样过去了。菊婶终于忍不住了,这天她就叫豆豆爸爸跟任重联系一下,他是不是已经提前回去了,把她给忘在这里了。 豆豆爸爸也劝了菊婶好多次,说任叔一定还在办事,办完事他肯定会联系他们的。可真的离大家约定的时间都过去了好几天了,怎么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豆豆爸爸也就拿起电话准备给任重打过去,可一看,那天根本就没有存下任重的电话。就问菊婶,但菊婶也没有记住任重的电话。想了半天,豆豆爸爸只能打回村里问问,可能有人有他们的电话。好不容易才在成叔那里找到南飞的电话,问了南飞,才得到了任重的电话。 嘀!嘀!嘀! 好久,那头都没有回音,停了一会,豆豆爸爸又拨了过去,又好久才听到那头的声音,任重接了电话,他也不知道是谁,还以为是其他的什么业务联系的人呢。 “喂,任叔,是你吗?我是成思明,豆豆的爸爸。” “------” 任重终于听到一个熟人的电话。可以想像,一个单独躺在医院病床上七八天的人听到一个有如亲人的电话,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堂堂七尺男儿,此时,竟然都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啊,孩子,是你呀------” 接着是一阵久久的无声。 “叔,你在哪里,出了什么事了?你说话呀!!!”豆豆爸爸一下子也急了起来。菊婶更是在旁边睁大了眼睛。 好久,电话那头都没有挂断,但也没有声音。 好久—— “啊,孩子,我没事,你妈你们都还好吧?” “我们都还好,你一定有事了,你现在在哪里呀?怎么恁多天没跟我们联系呀?” “啊,没事,就是感冒了,现在在医院,没事了,也快好了。” “叔,你快告诉我们,我们过来看你。” 任重没有挂电话,其实他是多么地希望有人过去看他,但他又不太想麻烦菊婶她们,正在那里迟疑着该不该告诉她们。 这边豆豆爸爸也一直在担心地追问着,他才告诉了豆豆爸爸他们医院的地址。 “叔,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呢?” 菊婶和豆豆爸爸提着几包东西,还抱着豆豆一起来到医院。也问清楚了任重到底是什么病,医生都告诉了他们。 “爷,爷,爷爷!”豆豆看了好一会,终于还是认出了任重,就从菊婶的手上挣脱出来,爬到了任重的床上。 任重还是不太能动,只好用一只手把豆豆隔开,把他抱在了一边,笑着看着他说: “豆豆,来看爷爷呀!” 菊婶赶忙把豆豆抱起来,说: “豆豆,快起来,爷爷痛,不能抱豆豆的。” 可豆豆一定要挣着下去,也就只好又把豆豆放在任重的身边,由菊婶把他给隔着。 “任主任,你咋不跟我们说呢,大家到这都无亲无故的,你看你,都病成咋样了。”菊婶看着任重的脸,说。 (待续) 第103章 独在异乡为异客(下) 第108章、独在异乡为异客(下) 确实,任重病了这一场,脸瘦了,头发、胡子也长了。好象白头发也突然增加了不少。面对菊婶一家人的问候,心里有说不出的温暖。也就对菊婶说: “唉!其实也没什么,都过去了,那天确实是自己大意了。”说着他又把自己这几天的情况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他不想说得太细,怕增加菊婶她们的担心,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这时,一个稍老一点的医生走了过来,他也是这几天任重的分管医生。问了问任重今天的情况,又跟他说了些该注意些什么和恢复的情况,才冷冷地转过身来,对着菊婶和豆豆爸爸说: “你们家是什么情况呀?怎么一个病人躺在医院这么多天没人来看一眼?你们也太放心了吧?” 豆豆爸爸迟疑了一下,想作个解释,但想到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也就随口“啊啊啊”了几声。心里想,医生说的也对,病人都在医院躺了七八天了,一个人都没来看过,她说两声也是应该了。 医生准备出门的时候,又扭过头来说了一句: “这里比较热,一天一身汗的,你们去给你爸找些衣服来换一下。” “啊啊啊。” 豆豆爸爸也只好这样了。 豆豆爸爸说他留下来陪陪任重,任重知道他们这样的工作,耽误一天就少一天的工资,这么紧张的工作,如果休息不好,万一出什么事也不好。 其实,直到今天,有人来看他,他已经相当的高兴了。所以,他就一定不让豆豆爸爸留下来陪他,说: “孩子,回去休息,明天好好上班吧。” “叔,我陪你一晚上,明天就去上班。没事的。” “不不不,你还是回去吧,我知道你们上那班,如果精神不好,也不好,别粗心大意的。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好多了吗。” 人一多,刚才又坐车跑得急了点,这会,豆豆身上的热痱子也开始痒了,也在那里扭得挠得都快要哭了。 “回去吧,回去吧,我这里没有什么的了,有事我叫一下医生就可以了,快抱豆豆回去洗个澡吧。” 菊婶她们也就只好抱着豆豆回去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过,菊婶就背着豆豆过来了,还给任重熬了一大提缸的粥来。 “任主任,昨天医生说了,你还不能吃硬的东西,只能先慢慢的吃一点流食,所以就只能给你准备一些稀饭了。”说着,就把饭屉放在床头柜上,又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碗来,盛了大半碗递到任重的手里。 “她菊婶,还麻烦你去做这些干吗呀,这里叫医院给我要点东西吃就可以了。”任重的内心已经升出好多的对菊婶的感谢。 “奶奶,饭,爷爷,饭饭,我,吃饭饭!”豆豆在菊婶的背上,看到任重吃东西,也就弹着脚地在背上喊,要下来吃饭。 “啊,我们豆豆也要吃饭呀,快下来,快下来。爷爷喂。”任重说着,舀了一小勺子递到豆豆的嘴边,豆豆吃了,脚也弹得更厉害了,菊婶就把他解了下来。 豆豆坐在床上,和任重一起吃着稀饭。菊婶又从一个提袋里取出东西来,说: “任主任,我也不知道你喜欢穿什么样的,就在街上买了几件内衣,等下你换一下,明天我来拿回去洗。” 这是任重这几天来吃到的第一餐可口的饭,他正在津津有味地跟豆豆一起吃着,又看到菊婶取出了衣服给他,他的内心又一次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她菊婶-----”任重没有把话说下去。 他知道,这时,不是他一句谢谢就能感谢得过来的。他把含在嘴里的一口稀饭吞下,头不停地在那里点着。 等任重吃完了稀饭,坐了一会,菊婶说她忙着赶回去给豆豆和他爸妈他们洗衣服,就走了。 下午是豆豆爸爸来送的饭。 第二天早上九点过,菊婶又背着豆豆来了,稀饭,她又给任重换了另一种口味。任重和豆豆又吃了一大碗。菊婶一看,昨天放在床的另一头的衣服,还整整齐齐地放在那里。 “任主任,你咋还没换呢?” “我,哎,其实也没医生说的那么严重,过两天我能洗了再换吧。” “换换换,这天这么热,这么多天没换衣服,谁受得了呀。”菊婶已经不是刚才那种口气了,好象有点命令了。 “哎,我!”任重也没有了平时那种干脆和爽朗了,有点扭扭捏捏的。 “哎,换个内衣有这么难吗?”说着,菊婶就过来准备帮任重脱了。 “好好好,我脱我脱。” 菊婶看了任重几眼,拿着床下的脸盆走了出去。等任重慢吞吞地把衣服换好,她才端了半盆水进来。说: “任主任,你斜着躺过床沿来,我帮你洗一下头。” “她菊婶,别麻烦你了,我-----” “快点!”菊婶又一个命令。 任重只好慢慢的移了过来,趴在床沿上把头伸了出来。虽然胸口处还有点隐隐的疼,但已经不是大问题的。 菊婶把豆豆放在床上,轻轻地从水盆里扭起了毛巾,一下一下轻柔地抹在任重的头上,又轻轻地打上了洗发膏,慢慢地搓着—— 任重静静地趟着,静静地感受着—— 那是n多年前,自己还是孩子时,母亲给自己洗头时的感受—— 那是n多年前,自己由于太累,偶尔孩子他妈给自己洗头时的感受—— 那是n年来,自己也在理发店、洗头店、按摩店洗头时找不到的感受。 就连菊婶边帮他洗头边跟豆豆说的话,他都仿佛听成是久远的、他挥之不去的温柔—— “豆豆,乖哈,好好的站那玩哈,等帮爷爷洗好了头,再带你去外面卖好东西吃。” 趴着的任重慢慢地流出了眼泪来。 只是他趴着,没有被菊婶发现而已,也正因为有洗头的水从眼角流下,任重才能尽情地让自己的泪跟着水滴流着,一点也没有加以控制。 其实,此时他也已经控制不住了。他又想起了南飞几次跟他说的—— ——“你不是说我像你儿子吗,我现在都认豆豆做干儿子了,你就做豆豆的爷爷呗!” ——“其实,菊婶人挺好的,你要错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哈。” 任重真想伸过手来,握住菊婶的手,跟她说一声“我*你!”。 几次,手都快要握到了菊婶的手,可他还是努力地控制住了自己。也正像他对南飞说的 ——“我现在没那心思,别耽误了人家菊婶。” 他知道菊婶是个好人,是个难得的好人。 任重的心思,那是他十几年前发下的誓言—— “在没找到儿子之前,他不会考虑这样的事!” 第104章 关于龙脉与风水(上) 第109章、关于龙脉与风水(上) 就在任重还在外地医院住着的这几天,工地上发生了一件大事。 工程已经到了牛角尖村的地盘,也第一天引来了牛角尖村看热闹的人们,大家都对这外来的先进的施工场地感到非常的稀奇。 好多人,都围着机器看了整整一天。 可第二天早上,郑乾和南飞都才刚刚起来洗漱完毕进入办公室,就有两个施工的工人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对郑乾说,工地上不能施工了,牛角尖村的所有村民全都集中在了工地上站着,不让我们的工人开工,说是这条路不准再从他们的寨子通过,这条路已经挖坏了他们村的龙脉和风水。 “啊?什么龙脉与风水,以前征地的时候怎么没说,现在都施工进村了才说;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什么风水龙脉的。” 郑乾有些气愤地说。 “他们说,是他们村里看香的仙姑说的。前段时间,她给看香治病的那个老爷爷已经死了,她说其实她是能把老人看好的,是那天到他们村里去的两个年轻人,由于对神灵的不尊敬,得罪了神灵,才没能把老爷爷的病看好的,她还说了,神仙告诉她,现在修的这条高速公路,不能修过他们的寨子,过他们的寨子就会破坏寨子的风水龙脉,村子里还要死人的。” 回来的两个工人一五一十地对郑乾和南飞说。 郑乾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南飞伸手挠了挠头,才想起上次他和宋小宝到牛角尖村时发生的事。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我们修路管那神经病半仙什么事?简直是无理取闹。”南飞气咻咻地说。 “你们还是过去看一下吧,工人都已经跟村民们吵起来了,我们才跑回来报告的。” 郑乾和南飞急忙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又叫那两工人去把宋小宝也叫了过来,三人一起跟着工人来到了施工现场。 四五十个村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的手上拿着锄头,有的手上拿着柴刀,没有锄头和刀子的,也提着扁担、木棍之类的,正在围着工人们争吵着。 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四十来岁的男的,好像手臂上还缠着一圈黑纱,旁边一个女的头上还挂着白布。 “我爹就是被你们的人那天到闹的,才惹到了神灵生气,才没能把我爹救过来的。”缠黑纱的男人还在一个劲地吼着。 “你爹有病不去医院,还请什么神经病半仙念的什么鬼,那都能治病吗?你不去找她却还来找我们修路的干什么?”一个工人不服气地应着。 “有钱谁不想上医院,以前人家也有靠半仙送鬼把病治好的呀!半仙昨天都说了,如果不是你们去闹,她说是可以把我爹救过来的。” “照你这么说,那半仙家还死人不?她家还有人生病不?她家还缺钱用不?她怎么不把她自己家算得好好的呢?” “------,反正半仙也说了,就是不能让你们这条路从这里修过去,这是要破坏我们整个村的风水和龙脉的,是会让我们村还要死人的。”臂缠黑纱的男人就是不肯让开,忿忿地说。 “就是,就是,我们不可能让你们破坏了我们村的龙脉和风水。”旁边的几个人也在附和着。 “叫你们那神经病半仙出来,让她当面跟我们说。”几个工人也一点都不服气,也忿忿地说。 “我们半仙她没空,昨天她就去隔壁村跟人家看病去了。”一个老一点的村民说。 这时,郑乾和南飞他们也已经赶到了,他们看到,两台挖机已经被村民团团围住,工地上还不知从哪里搬来几个大石头,正好放在了工人们要施工的地方。一大群村民的面前,还有几只被村民们踩坏的撮箕,还有一把被折断了把柄的铁锹。 郑乾分开众人,来到了工人和村民们面前,说: “怎么回事?” 两边的人都争着想对郑乾说,哇哇哇哇的,谁也听不清楚。郑乾就伸出手,朝工人这边压了压,工人们安静了下来,他又才朝向村民那边,挥挥手,说: “有什么事?你们先说吧?” 村民们又是一阵的哇哇哇哇,郑乾还是一句也没听清楚。他又伸出手来压了压,说: “你们一个一个的说吧,我才能听得清楚。谁先说?” 村民里没有谁说话了,好久也都没有声音。郑乾就又朝着缠黑纱的中年男子走近了几步,说: “这位大哥,你先说,到底是什么事?” “我,我,我爹死了。” 他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说出来。工人们听到了,好几个都笑出声来,村民中也有几个想笑的,但他们忍住了。 “你爹死了,那要集中到我们工地上来做什么呢?”郑乾轻轻地说,又朝前走了两步,脸上带着笑容,递给了他一支烟。 烟,他没有接,努力地说出了第一句话,第二句就不那么紧张了,他继续说: “我爹死,是你们的工人到我们寨上得罪了神灵才死的,半仙说了,你们修这条路,要破坏我们村的龙脉风水,我们村就还要死人。” “你们那看香的半仙呢?她今天在吗?”郑乾问。 “她今天没来,去隔壁村看病去了。”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对郑乾说。 “那有村里面的村干部有吗?或者是组长也行。”郑乾又问。 “我们寨子上没有村干,组长走外面打工去了。” 郑乾看了看两边的人,他走到村民中间,看到几个稍微年纪大一点的村民,就走过去,说: “那这样吧,大家都先安静一下,我先找几个老一点的大叔们谈谈。” 接着,他就先示意工人们先退后,工人们就慢慢地通出了约十几米,就着路边的石头和乱草树叶坐了下来。然后他又示意叫村民们退后一点,村民们也退了一两步。 郑乾就走过去,叫了几个村民中的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男的,走到距离两伙人都远一点的地方,慢慢地也在石头边蹲了下来。 “几位大叔,你们把情况稍微详细一点跟我说说看?” 几位大叔就又把刚才说的那些又跟郑乾说了一遍,又把他们听到的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跟郑乾说了。 “几位大叔,你们说的这都是迷信,没有的事,这些怎么能和我们修路的事扯到一起了呢?大家要相信科学,不要再相信那些东西了。” (待续) 第105章 关于龙脉与风水(下) 第110章、关于龙脉与风水(下) 高速公路工程进入到下一个民族村,这是一个民族意识更加强烈的村寨,很多传统的民族意识和民族习惯都还保留着,所以,有关高速公路开发和村寨的一些固有观念发生冲突时,也是在所难免。 郑乾他们就是遇到了这样的问题。 关于那些友脉与风水,真的存在吗?其实老百姓们自己也说不清楚,可经过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的有意操作,这就变成大问题了。 郑乾跟大家解释了半天,可老百姓们却越来激动。 这时,一个大叔又站了起来,咳了两声,说: “啊啊啊,不能这样说的,我们这是千百年来留传下来的,这个坡,就是我们这个寨子的龙脉风水,是不能破坏的,以前------” 郑乾给他递过去一只烟,想接着说话,可大叔还是坚持要说: “以前,也不知道过了好多年,有一户人家想把他家的祖坟埋到我们村里这个坡的龙脉的眼中,好象也是一个风水先生给他家看的,说是只要埋到龙脉的眼睛里,只要其他的人不出来反对,以后他家就能大福大贵的,吃穿不出,还能出一两个大官呢!结果,他家把死人刚一埋进去,当天晚上,我们寨子里所有的鸡、狗都不叫了,大家都担心会有什么大的事情发生。才请来了一个非常厉害的风水先生,算准了是谁家用祖坟堵住了神灵的眼睛,结果才找到的龙眼,把他家的祖坟掏了出来,整个寨子的鸡狗就以叫了。” 还没等郑乾有说话的机会,另一个大叔又争着说了起来—— “是的是的,我也听说过,小时候我爷爷跟我说,以前我们的祖先是从外地搬过来的,走了好多的地方,都没能长期地生活下去,每年种的东西不是死光了,就是被其他的动物给吃光了。生下来的小孩大多数都没能养活,一家生了五六个的,最多也只能存活一两个,还有好多家都是一生下来就是死的,后来才请了半仙来给我们看,半仙才说了,那是我们的祖先还没能找到有神灵保佑的地方,我们祖先坐的地方,恰恰是一条神灵的屁股边,那神灵一放屁,生下来的小孩受不了就被憋死了,他就叫我们的祖先沿着那个坡的脊梁也就是神灵的脊背,一直朝前走,走到一个巨大的石头下面,那就是神灵的头,在那里住下来,神灵就会保佑你们的。结果我们的祖先才找到了这里,才在这里长期住了下来。生下来的小孩也就再也不会死了,才发展成现在这个寨子,所以龙脉是非常重要的。” 那位大叔说得眉飞色舞的,带着几多的兴奋和自豪。 另一个大叔又想要站起来作补充,郑乾才努力地制止了。郑乾本来想找几个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把事情压一压再去说服大家,看来这招也没用,而让几个老人更加说得神乎其神的。这不是在帮倒忙吗!他就赶忙说: “几位大叔,那修通公路了,对你们村也是有好处的呀!” “修通路当然好,但比起我们村的龙脉风水之类的,那还是龙脉风水更重要一些了。”一位大叔又想站起来发挥一通,郑乾赶紧制止了。 “好好好,那几位大叔,你们几位还是出面劝说一下大家先回去,我们大家都冷静一下,好好的把问题解决了,大家也不要相互间为这事伤了和气。你们看好不好?” “嗯,嗯,嗯,这个问题是肯定要解决的,修路、龙脉保佑村民平安都很重要,你们也一定要解决了才能动工,也不能光是为了修路而把我们的龙脉风水都搞坏了,那不是更让咱老百姓难受吗?” “嗯,好,我们回去也跟上面反映一下,争取以最好的方式解决。那就先请几位大叔跟大家说一下,先回去。我这边也叫工人暂时停工。” “好好好,有问题好好解决。” 说完,几位大叔也就在人群里跟大家说了一下,大家也就慢慢地散去了,但好多人心里都还有好多的不服。特别是刚才吵了架的,一直都还用眼睛朝工人们这边看着。工人这边刚才吵了架的几个,也是盯盯地看了他们几眼。 郑乾走了过来,对工人们说: “好啦好啦,今天大家就先休息一天吧,明天看什么情况再通知大家。” “休息是好,但有工资没有啊?”工人中一个声音轻轻地问着,郑乾也没能看清楚是谁。 “有有有,今天算大家一个全工。”郑乾大声地说。 这才是工人们最关心的,只要有工资,不干活当然高兴了。 工人和村民们都走远了,郑乾他们又在工地上转了一会,才朝工房那边走去。 路上,南飞又把上次他和宋小宝他们俩去村里补发村民最后的补偿款时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遍。然后说: “郑总,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唉,做工程,碰到村民闹事也是常有的事,遇到了就慢慢去处理呗,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呀。” “哼!都怪那老不死的神经病半仙,用迷信来蛊惑老百姓。早就应该把她抓起来。”走在后面的宋小宝恨恨地说。 “抓了一个就没有了吗?你抓了她,下来又会冒出一个来,主要是老百姓的观念没有转变过来。”南飞转过脸去看了一眼宋小宝。 郑乾没有再理会后面两个小孩的话,一个人默默地朝前面走着。 南飞和宋小宝也觉得气氛有点紧张,也就没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默默地跟在郑乾的后面走着。 回到工程指挥部,郑乾虽然没在再在工人者南飞和宋小事实证明他们面前流露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想了想,他还是给县里打了电话,把今天的情况跟县里的领导说了一下。 县里一开始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但经过郑乾这样一说,也里也不敢太过放松,也就答应明天叫相关的部门过来看一下,或是通知所辖区的镇里尽快派人过来看看。 可还没等到第二天,县里的相关部门和镇里的汇报、请示、批复程序走完,当天夜里就发生了大事。从而引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来,让郑乾他们措手不及。 第106章 工地死人事件(上) 第111章、工地死人事件(上) 第二天,天还没亮,工棚房前就好大的声音吵了起来。 一会儿,工棚的各个房间的门就被捶得咚咚咚地响,并有声音大声地叫喊着: “开门!开门!”。 郑乾和南飞他们赶紧爬了起来,推开门才看清楚,还是昨天工地上那一伙村民。还没等郑乾来得及问是怎么样一回事,一大群人就跟着嚷嚷起来: “这下你们的挖机压死人了,你们还不起来,你们看看怎么办!” “挖机压死人了?这是怎么回事呀?”郑乾吃惊地问。 这时其他的工人听到这边吵得厉害,也陆陆续续走了过来。 “不信,你们自己去工地上看呀,难道我们还会骗你们,人命关天的事。” 郑乾听了也有点着急了,但又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出的事,也就只好赶紧穿好衣服朝施工现场走去。 南飞、宋小宝和工人们也跟着跑了过去。 原来,昨天来到工地上的村民,回去的时候又聚在一起喝了一餐酒,又说到这事,觉得龙脉风水对他们村来说太重要了,就又想起了半仙说的话——如果不能阻止公路修过他们的寨子,那寨子上马上还会死人的。 所以,大家就趁着酒性,一不做二不休,一大伙人就约起晚上来到工地,准备再一次使用暴力手段来阻止工程的进入。 他们搬来了好多的石头,堵在了路边,又砍来好多的荆棘,用木桩钉在了施工工地上,最后有几个情绪高涨的,就把钢钎拿来,准备把停在施工现场的挖掘机掀翻到坡下去。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的问题,因为有了点酒性,也没能看清楚人员的所在位置,结果有一人站错了方向,挖机真的被他们掀翻了,不过其中一个人也被他们压在了下面,以挖掘机沉重的身体,压在下面的人没几分钟就断气了。 等他们在惊恐中从酒中醒来,却再也没能把挖机再次掀翻,那人也已经死死地被压在了下面。 他们就手忙脚乱地忙到了天快亮,最后还是把问题算到了施工队的头上,还更进一步地相信了半仙说的“村子里面还要死人”的话。所以,这才一伙人又冲到了工棚去。 郑乾认真地看了现场的情况,也在想,昨天走的时候,机子都还是好好的,工人们也都跟着他回去了的,同时他也答应了工人们,今天不上班,并照常给他们发工资的。 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再有人来加班了的呀,没有人来动机子,那机子又处么会自己倒下了呢?而且机子倒下了,正好又怎么还会有人呢?一连串的问题,郑乾一下子也没能理顺出来。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来,慢慢地点上,抽了一口,又看了看周围。然后转过身来,掏出自己的电话,打给了工地上两个开挖机的师傅,问: “昨天我们走后,你们来动了挖机了没有呀?” “没有呀,昨天你宣布了以后,我们就跟着大家一起回来了的。” 郑乾关上手机,默默地问自己: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我们的工人怎么会不知道?” 然后他走到村民们身边,说: “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那几个村民吞吞吐吐了半天,才终于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郑乾听了,还没作出任何的反应,旁边的南飞、宋小宝和工人们却听不下去了,抢着说: “这不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吗?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如果我们的机子出现了问题,你们还要赔偿我们的损失呢。” “如果你们不来修路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吗?如果你们不动了我们的龙脉风水,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吗?还说人家半仙说的不对,人家说如果你们不停止,我们村里就还会要死人,这不就应验了吗?”村民们理直气壮地说。 “谁叫你们不经过我们的允许就私自动我们的机器的?是我们操作失误造成的伤害吗?是你们自己,在没有得到我们的允许的情况下,掀动了我们的机器,自己把自己人压死了,这能怪我们吗?。” “我们就是不允许你们把路从我们这里修过去,要不我们村里就还会死人。以前,你们还没有来之前,为什么我们这里又没有人会被挖掘机压死?” “那当然,我们没来之前,你们这里根本就没有挖掘机,那又怎么会有人被挖掘机压死呀?你们不愿意我们把路从你们村里修过去,那你们为什么不在国家来测量的时候就跟他们说清楚呀,现在都规划好了,我们都动工得好几个月了,你们现在说还有用吗?” “以前我们也不知道会坏到我们的风水龙脉呀。你们以前不是没有经过我们这里吗,是后来改道了才经过我们这里的呀!” “就你们那风水龙脉,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为你们送来了什么?给你们钱了?保佑你们富裕了?------”工人们还想争下去,被郑乾给制止了。 “好啦好啦,事情已是明摆着的了,还是叫当地的有关部门来解决吧。我们大家也不要吵了。”说着,郑乾就给当地公安以及政府部门打了电话。 当地部门昨天已经接到了郑前的电话,正在汇报、讨论、申请、批复呢?不想今天一大早就又接到了郑乾的电话,还说式地上已经死人了,他们才匆匆忙忙地准备赶过来。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拨开众人冲了进来,哭天呛地地喊: “孩子他爸呀,你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呀!年纪轻轻的你就走了呀,叫我以后怎么活呀?”后面跟进来的几个妇女也跟着哇哇地哭了起来,有哭哥的有哭叔的有哭伯的有哭儿子的,马上一个山岭上都传遍了哭声。 “天啦,是谁把我家老公整成这样的呀,我这辈子就毁在他的手上了呀—— “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叫我怎么活下去呀—— “我也是不想活了呀,让我跟你一起去了得了呀—— 说着就连滚带爬地朝前面爬去,旁边的几个妇女赶紧拉住了她,她看到有人拉她了,哭得就更伤心了,也就拼命地要向前面冲过去。 南飞眼泪水浅,他总是听不得别人在他的面前哭,不管是有理还是无理,从小他就是这样,就连侄子小宇小时候有时哭了,他都能在旁边哭成一堆。所以他也就眼泪水哗哗哗地流了出来。 (待续) 第107章 工地死人事件(下) 第112章、工地死人事件(下) 工地上死人了,是自己来工地上闹事的村里的老百姓自己闹的,他的家人来了,又哭又闹的,南飞却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你干什么,人家那是要讹诈我们了,你还一个劲地跟着哭呀?”宋小宝在旁边用手拍了南飞一下,冷冷地盯了他两眼。 “没有,我就是看不得有人哭,人家一哭我眼泪自然而然地就要出来。”南飞也看了宋小宝一眼。 “哼!瞧你没出息的样吧!” 呜呜呜的几声警笛从坡下面响起,几辆警察的摩托车已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当地政府的小车,一路朝这边开了过来。 警察来到身边,戴上白色的手套,拿出相机,在事故现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拍了好多张照片。又用红色绳子把现场圈了起来,就把两边的人拉了几个到旁边稍微安静一点的地方问了起来,问出来的结果也就基本一样。 这也没有什么需要破案的,就做了笔录,说明了一下事实,也就算把事情弄清楚了。 可在解决问题的时候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村民们说是因为工程队在这里施工才引起的事故,工程队应该给他们赔偿。 工程队却说这事村民们自己擅自移动他们的机器才产生的事故,他们不要村民们赔偿高速公路工地上的损失已经是够意思了。 警察和当地政府也知道这个事情应该在施工队的身上没多大责任。可老百姓的事情,有时候也是没法用正确的方式来解决清楚的,老百姓都认为施工队都是老板,都是有钱的人。也是为了息事宁人,警察和当地政府人员也就劝郑乾他们,给村民一个安慰就算了,让工程能够顺利地进行才是最重要的。 郑乾想了想,既然当地部门都这样劝了,也就为了下一步好开展工作,在不影响工程进度的情况下,尽快解决问题也是好事,自己吃一点小亏也就算了。 经过商量,郑乾同意出五万元的安埋费,今天就把问题解决。 南飞、宋小宝和好多工人都在身边,听到了这个消息都有点忿忿不平,都说这跟我们一丁点关系都没有,我们为什么还要去出钱。郑乾还是把他们的情绪慢慢地压了下去。 警察和当地政府又给村民们做了大量的工作,当时,村民们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刚才那女的还一直在那里有一声无一声地哭着,旁边还站着几个劝比不劝让人家伤心得更加老火的妇女,有一搭没一搭地劝着。在警察们的指挥下,郑乾叫另一个挖掘机师傅,把另一辆机子开了过来,套上相关的安全绳,才慢慢地把那台挖机吊了起来,慢慢地把它的轮子放在了地面上稳定的地方,车子下面的人也才全部地露了出来,原来从腰部以下都已经是完全地压碎了。 那几个女人又在旁边哭了好久,才在别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村里面的男人们就在附近的山上砍来几根木棍和竹子,把竹子破成了竹篾,把几根木棍捆成了一个担架的模样,又有人跑回到家里拿来了两床被子,把其中一床铺在了担架上,然后几个人把那死者抬到了担架上,又用另一床被子把他盖了起来,其中一个人又脱下一件外衣,把它盖在了死者的脸上,慢慢地抬着朝村里走去。 那几个女人又一步三摇地边哭边在后面跟着,好久都还没能走出山坳。 警察走了过来,跟郑乾握了握手,说了好多谢谢配合他们工作的客套话。他们也知道这个事情应该没有工程部什么关系,但他们也知道老百姓的工作是最难搞的,要不是工程部这么宽宏大量,也还怕他们又闹出什么其他的事来。工程部对他们工作的支持,他们真的是感激不尽。 等他们走过来想跟南飞和宋小宝他们握手时,南飞他们早早地就走开了,他们真的有点想不通。 警察走了,政府的人也过来跟郑乾说了些客套话也走了。郑乾又抽出了一支烟,坐在工地上慢慢地抽了起来。脸上显得是那样的凝重。 南飞和宋小宝跟着挖机师傅又在被推翻的挖机身边看了好久。挖掘机师傅在各个地方都好好的检查了一遍,又爬上驾驶室启动了一下机器,确认机子没有任何问题,才从驾驶室里走了出来,来到郑乾的身边,说: “郑总,机子我检查过了,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回去吧。” 郑乾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把烟头朝地上狠狠地一拧,拍拍手也站了起来。 “郑总,那明明不是我们的责任,你干吗还要给他们钱?”四个人走在路上,南飞迟疑地问郑乾。 “唉,有些事情不是全部能用事实说得清楚的。但愿不会再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发生就好了,舍财免灾吧。” “还能有其他什么事情呀,我们都算够仁至义尽的了,难道他们还不满意?”南飞走在前面,转过头来对郑乾说。 “最可恨的是那神经病什么半仙,真应该把她抓起来,她那纯粹是妖言惑众。”宋小宝走在郑乾的后面,说。 “你也没有依据说她说的跟这个事件有直接的联系呀?” 这个事情,从今天早上一大早一直闹到现在,太阳也慢慢地就要下山了,大家连中午饭都没有吃,现在才感觉到肚子里咕咕咕咕地叫。 南飞让过了所有的人,在路边停了下来,每个人走过他身边都迟疑地看着他,不知他要干什么。 “你要干吗?”宋小宝问。 南飞没有回答,等大家都走过去有几米远,他就在路边拉出雀雀尿了起来。边尿边朝天上看,太阳还在坡边红红地晒着,一朵黑云慢慢地移了过来,虽然边缘上被染成了彩色,但可能马上就要把整个太阳都遮住了。 明天是否有雨,一时半会还不知道。 等他淋漓尽致地洒完,提起裤子追上大家,宋小宝白了他一眼,说: “懒牛懒马屎尿多,刚才你在现场不都流尿了,怎么还没尿完?!” 等南飞反应过来,觉得话有点不对劲,上去揍了宋小宝一拳,跑了。 可是,如南飞他们担心的,已经回去了的村民,一夜之间,在那神经病半仙的蛊惑也,又闹出了更大的事来。 第108章 村民上访(上) 第113章、村民上访(上) 任重终于回到了工地,豆豆爸爸妈妈和豆豆又经历了一场凄凄惨惨的离别,豆豆爸爸也再一次坚定了要回来的信念。 菊婶带着豆豆回到了家里,一路上,她也没有少受罪,走走停停,停停吐吐,一直到家,她还是有点晕车,她本来要和任重一起来到工地的,她也担心宋小宝没能把饭菜给大家做好,也担心大家吃不好。可任重看她那样子确实坚持不了,才坚持要菊婶在家里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才能过来给大家做饭吃。 任重正在办公室给郑乾汇报这次出差所办事情的具体情况。由于那家公司的傲慢和对他们这种小公司的无礼,再加上任重得的那场病,所以,购买机子的事,最后没有谈成。所以,两个人心里都不太舒服。两个人就坐在办公室里,相对无言地抽着闷烟,四只眼睛无神地朝窗外看着。 透过窗户,就看到工房对面山上有一群人穿着白色的孝衣,敲着鼓、吹着当地的唢呐,抬着几个花圈沿着山路吹吹打打地朝这边走来。 郑乾他们以为是附近哪里又有老人过世了,正在送上山呢,也就没有太在意。 过了好一会,那伙人就直接敲到了高速公路指挥部门口来了,大家都觉得非常的奇怪,附近也没有哪家留有坟地在这里呀,怎么就------ 大家就都跑出门口来看,那伙人就直接在工棚门口停了下来,可敲敲打打的东西却没有停。大家才看清楚,其中有几个就是昨天在工地上的人。 “你们这是------”郑乾迟疑地问。 那伙人听到有人问话,敲敲打打的才慢慢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人走向前来,说: “我们就是昨天在工地上那个死者的家属,死都是由你们施工引起的,而且人也是死在你们的工地上,只给我们5万块钱的安埋费是不合理的。” “有什么不合理的,责任又不在我们身上,昨天给你们5万元的安埋费就是同情你们,你们怎么还好意思上门来闹呢?”南飞生气地冲了过去,大声地吼道。任重还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刚才,郑乾本来想把这个事情告诉他,可看着任重刚出差回来,在外面办事也不是很顺,再回上还生病了,就想等他稍微缓缓再告诉他,却不想昨天当地政府都出面处理好的的事情,今天这一伙人一夜之间,又闹出了这一出来。 任重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还是匆匆地走了过去,把南飞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崽子,你还凶什么凶,有人死在你们工地上,你们就得赔钱。”一个村民跳着脚指着南飞说。 郑乾走过去,说: “可这本来就不是我们的责任呀,你们这样做可能不太合理吧!” “管它合不合理,事情是由你们引起的,就应该找你们来解决。” “那你们想要怎么解决?”郑乾还是很冷静地问。 “怎么解决,我们都打听过了,人家工地上死一个人都赔偿几十万元,你们必须赔偿死者安埋费、家属安慰费、死者亲人精神损失费、未成年子女扶养费50万。还有我们这些帮忙的人员的误工补贴费等。”其中一个村民,夹在人群中喊到。 “你们这是公然的讹诈。你们还讲不讲点理呀!”南飞又在任重的身后吼了起来。 “我们就不讲理了,你们敢咋的,你们不给,我们就上访。”另一个村民接着南飞的话也大声地吼了起来。 “可你们这要求本来就是不合理的呀?”郑乾仍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由于任重刚刚才赶到,真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也一直插不上话。 这时好多工人也围了上来。也有的想加入争吵的行列。两边的争吵也越来越激烈,照这样下去,势必会发展成工地和当地村民的一场群体打架事件。好在郑乾和任重都还算冷静,站在中间,尽量地阻止着两边的两伙人靠拢。 任重看着南飞气哼哼的样子,问了他好多次他也不说,他看到宋小宝走了过来,就拉着宋小宝走到一边,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宋小宝才把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任重。 任重一开始是为工地上出了这事非常吃惊,接着又对村民们的无理取闹感到无奈。 “管它合不合理,人死在你们工地上,你们就得赔钱。” “不赔!”南飞还在大声地对他们吼。 “不赔我们就去上访,就去上面告你们。” “去告呀?有能耐你们去告呀,有理你们就去呀!我就不相信,这里还没有讲理的地方了,你们这样歪曲事实的无理无理和讹诈,还真有人跟你们撑腰。” “不赔是吧?好,你们等着。”站在前面的几个村民,凑在一起低着头说了一会。接着就真的又敲敲打打地走下了山。看来真的是要到上面去告他们去了。这倒是让郑乾他们松了口气,他们相信当地政府会处理好这一争的。郑乾、任重他们觉得这事他们是完全在理的,也就没有怎么去干涉他们,就由他们去吧。 看着他们转过了山坳,也就回到办公室去了。郑乾就又把事情的经过给任重说了一遍。任重听了,也觉得这个事情问题不大,相信政府会处理好的,他反过来安慰郑乾。 只有南飞和宋小宝还在一边气呼呼的,他俩是在想,是不是前次他俩在村里真的给公司惹麻烦了。可依据他们两涉世未深、简单的分析,他们觉得,他们俩没有错,工地也没有错,责任完全在村民一方。所以,也就没有再去过多的深究这个问题。 却说那一群村民真的就敲敲打打直接绕过了当地镇政府,直接到市里面去了。 一路上,人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一直以为就是哪家老人过世了,所以也就没人对他们有所阻拦。坐了车,直接就到了市政府办公楼前,也没进去说明要找谁,就坐在政府大院里又开始大声地敲打了起来,还有几个妇女也在旁边呼天抢地地哭着。 突然来了这么一伙人,整个市大院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接待室的人就走了出来,问了他们是怎么一回事。 (待续) 第109章 村民上访(下) 第114章、村民上访(下) 牛角尖村一群上访的村民来到市政府大院,闹得整个市政府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值班人急忙跑出来问。 一开始大家还是叽叽喳喳地争着说话,可谁也没有把事情说清楚。 最后还是由接待人员指定一个人说,那人才添油加醋地把高速公路施工工地上压死了人,还不愿赔偿的事跟他们说了。当然,他说的并不像真正发生的事情那样,而是说的就是工地上的挖机压死了人。 接待人员听他们这么一说,感觉事情还是挺大的,就把他们全部安排坐进了接待室,又跟每个人到了一杯热茶,客客气气地送到他们的手上。 因为对任何一级政府部门,有群众上访总不是什么好事,那一定是下面的相关部门没有把事情处理好才引起的,那就证明某单位或部门的工作不力,或是问题处理得不是让群众满意,“人民政府为人民”,如果处理问题人民都不满意的话,那还是什么人民政府呢,所以各级政府对这事都非常的重视。 接待人员把所有人都安顿好了以后,才跟领导打了电话。领导没有接,挂断后马上给回了个短信“正在开会,有事等下再说”,所以接待人员也只能再等等。 等了有半个多小时,还是没有动静,村民们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接待人员就又跑进去跟他们解释了一次。又热情地给他们到了一次水,叫大家再耐心地等一会。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开会的人才陆陆续续地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接待人员马上跑过去给分管的副书记报告了这事。分管的副书记一听也觉得问题还不小,就又把几个村民叫到自己办公室问了一下情况。然后,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嘀嘀嘀地打了出去。 “喂,你好,是**镇政府吗?” “喂,你好,我这里是,请问你是哪里?” “市里,快叫你们的书记、镇长接电话。” ------ “喂,你好,请问是市里哪位领导呀,请问有什么指示?”听对方的声音,好象还挺高兴的。当然,能有上面的领导直接打电话找自己,任何人听到都会高兴的。 “没有指示,就是问一下,你们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工作?” “啊,谢谢领导关心,我们最近确实很忙,各项工作都在紧密锣鼓地进行着,一切按照上级有关部门和领导的指示去办。其中,主要的有:第一------” 有领导关心自己的工作,让下级都挺兴奋的,正想好好地发挥一下,把自己辛辛苦苦的工作,也在领导面前好好地表现一下,却被对方打断了。 “别跟我一、二、三、四的,我问你,经过你们镇上的高速公路施工现场,最近的情况怎样?” “啊,领导问这个呀,一切正常,一切正常,一切------” “一切正常吗?你那里的村民都上访到我这里来了,还一切正常?” “------” “这事,难道你们都还不知道?你们的工作是怎么做的,一群吃干饭的工作人员。” “上访,领导,这个,我们可是真的不知道呀,昨天,高速公路工地上是发生了一点小事,我们都给他们处理好了呀!” “小事?都死了人了,还小事?到底怎么回事,请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把事情说明清楚。”说着,电话就挂断了。 不到一个小时,**镇的书记、镇长、武装部长、治安委主任等满头大汗地走进了市委副书记的办公室。 市委带书记就把他们引到了村民所在的接待室,村民们看到了本镇的领导,都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大家坐下以后,镇里面的领导就详细地跟副书记说了此事,可跟村民们说的又不太一样。 村民们看着镇领导说的,几次都想站起来打断镇领导的话,但也都被书记制止了。镇领导说完,冷着面孔对着村民用眼睛扫了一圈,村民们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气得镇领导直摇头。 对于高速公路施工,也是当地今年的大事之一,也是各级部门都非常重视的,平常也经常到工地上去看看的,表示当地部门对施工方的关心和支持。所以,副书记对工地上也还是熟悉的,就直接给郑乾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郑总你好。” “喂,副书记你好你好。”郑乾一接电话号码就知道是什么事了。他想,肯定是那伙村民真的到市里面去上访了。 “喂,书记,这个事情,我先跟你解释一下------”郑乾接着说。 “不用解释了,你那工地上暂时停工一下,你到我这里来一下。把事情解决好了再开工。” 郑乾想,这个事情都是明摆着的,就叫南飞通知工地上明天也暂时停工,其实从昨天到现在工地上也还真的没有开工,工地上刚出了事,工人们的情绪也受到一定的影响,郑乾他们就让工人们调休了一天。 郑乾安排好了,就叫小李开着车,直接到市里来了。 经过几方面的陈述和相互了解,大家都知道理在哪一边,可这些老百姓既然来了,要想让他们这样空空的回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最后得出的处理结果是: 一、关于郑乾他们施工队暂时停工,什么时候开工,听后通知; 二、关于村民们的赔偿要求,由市里面向上级汇报后得到什么结果再通知大家,目前施工队已经给的5万元钱,就用着死者的安埋费,回去尽快地把死者安葬了,让死者入土为安; 三、责成**镇政府安全生产管理不严,取消今年年终优秀乡镇评比,并尽快处理好双方的纠纷问题。 接着,市委又请所有村民在市委食堂吃了一餐饭,并好言好语地劝他们回去了。并用市委的48座大客车,直接把他们送到了镇上,并由**镇镇长一路跟着,直到送到家为止。 郑乾回到了自己的车上,闷闷地抽了几支烟,他不想跟村民们一起回去。所以他就一直在车上等着。小李在驾驶室上坐着,没有郑乾的话,他也不敢随意的把车开走,也就在前面默默地等着。 郑乾一边抽着烟一边在想,工程上出现一些纠纷,也是正常的,以前也出现过,包括真的出了人员伤亡事故,他们也是遇到过的,但像今天这样毫无责任的却要去承担一切,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唉!要想好好地做一件事,有多难呀! 市委副书记叫办公室人员把今天这事的会议记录拿来认认的看了一遍。就叫办公人员做出个书面材料来,包括村民们提出的要让工程队赔偿50万元的补偿的问题一起,把情况以书面的形式向市委杨书记作了汇报。 直到天快黑了,郑乾才叫小李把车开了出来,朝工地的方向开去,走出市区,一路上一片漆黑,除了路过的村寨的几点远远的灯光,只有两股车灯,茫目地在前面扫来扫去。 第110章 解决问题(上) 第115章、换届选举(上) 市委,座落在本市城市中心的偏北面,坐北朝南,六层楼高的市委大楼,虽比不上新城区如雨后春笋崛起的栋栋高楼那么挺拔气派,但在老城区,再加上它本身就在一个稍微高出平地有十来米的高度,同样显得是那么的高大雄伟。 市委大楼六楼,是一个大的会议厅,本市大部分的大型会议都是在这里开的。 五楼是主要的办公区,红中带金黄的窗帘,更显得是那么的庄严和华贵。最左边靠前边的一间,就是本市市委杨书记的办公室,一张办公桌,两排书柜,一套沙发,简单而有条理,墙上挂着一个老式的实木挂钟,是仿照一个本地木房子的模式做的,古色古香,不过那钟表已经不走了。当然,现在也没有谁再把钟表当时间来看了。现在,它本身就已经只是一个摆设了。 办公桌上,放着一钵常青藤,几根藤蔓已快要垂到了桌底,长得都非常的茂盛,也不知道是无意思的养着,还是有特殊的喻意。 除了常青藤,桌上就一个文件盒、一部台式电脑、一个紫砂茶杯、一个仿古铜鼎式烟灰缸。 杨书记不喜欢用笔记本电脑,他说他对笔记本电脑的按键没有感觉,还是台式电脑的按键有弹性,按着舒服。即使出差,他也只是叫秘书带一个笔记本就可以了。 杨书记坐在电脑前,一只手拿着烟,慢慢地抽着,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慢慢地敲着。他正在修改办公室给他传过来的换届选举述职报告,已经修改到第二十七页了,屏幕右边的上下移动标也处在了偏下的位置,可能再有十几页就可以改完了。 咚咚咚咚! 有人敲门。 “进来!”杨书记抖了抖烟灰,说。 门被轻轻地推开,办公室刚从县里调上来的小陈走了进来。 “杨书记,这是今天下面一个村的老百姓来上访时的一个材料,好像是某工地上出了人员伤亡事故了,人已被副书记打发走了,但还有一个后续的问题,副书记说报给你一下,由你来决定。” “人员伤亡事故?哪里?有这么严重?” 杨书记接过了材料,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啊,这就是他上次去视察过的高速公路工程。上次的事——那厕所里、那红包、那施工工地、那一屁股的泥浆;他都还记忆犹新,哪能就这么快忘了呢?他拿出手机就打了过去: “喂!是高速公路的郑总吗?” “喂,杨书记你好你好,是我,是我,书记有什么指示吗?” “咳!咳!我这有一个材料呀,听说你们工地上出了事故?是什么原因弄清楚了吗?问题解决了吗?” “书记,是这样的,我们------”郑乾想跟书记作进一步的解释。 “好啦好啦!这样吧,你们先把工程停下来,跟镇里县里尽快地与老百姓联系,把问题解决好了再开工。” “书记,这确实不是我们的责任,可我们怎么------” “哎,你们这么大的公司,这点小事算什么呀,和老百姓去较这个真干吗呢?你们把老百姓的问题解决了,早一天开工,把工期缩短一点不就赚回来了吗?” “书记,我们这也是八九十人要吃饭呀,我们就是一个小小的施工队,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笔不少的数字呀!” “好啦!好啦!这是我们市委研究的结果,你们再跟县乡两级部门去跟老百姓协商一下,先解决问题。好的,就这样,尽快,别又让老百姓再到我这上面来了。”说着,杨书记挂断了电话。然后自言自语地说: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我找事。” 郑乾放下电话,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任重开门走了过来,看着郑乾那不一样的表情,说: “怎么了,他电话里怎么说?” “暂时停工,老百姓的钱,给!你看这什么世道呀!他妈------”郑乾又一次漏出了粗口。 “要不,我们再找找乡里县里,再去找村民商量商量?” “上面都这样说了,找下面还有什么用?” “50万呀,不是小数目,所有工人半年的工资呀,真他妈天上飞来的横祸!”任重摔了一支烟给郑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郑乾接过烟,点上,用最大的力气吸了两口,随着烟圈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没办法,晚上还是我去市里一趟吧。” “能行吗?现在这个时候,正在换届选举呢!” “试试吧,没有闻腥不动的猫,全部,肯定是不行的,但少一分好一分吧。” “唉,这个工程,又白做了一年!”任重站了进来,拍拍郑乾的肩膀走了出去。 晚上,郑乾来到了上次他和南飞来到的那个大红门前,仍然用脚按了按门铃,开门的还是上次那个胖胖的保母。 “你有事吗?书记今天不在家,有什么事跟我说吧,等书记回来我再告诉他。” “啊,我能进来等他吗?我真的有一个重要的事找书记谈谈。” “那你怎么不去他办公室找他呢?” “办公室,哎,还是在家里好说些,是私事。” “私事?”胖保母好像也没有想让他进去的意思。 “我----”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跟我说,你也可以把信或者留言放到门口书记的专用邮箱里,书记回来我告诉他这回事就可以了。” 郑乾看了看,也就当作保母的面把一个厚厚的信封放进了门口书记家的专用邮箱里,并一再的强调,要保母一定要尽快地告诉书记。 (待续) 第111章 天葬(上) 第117章、天葬(上) 天葬坡,距离牛角尖村大约有十公里左右,那里除了连绵不断的悬崖峭壁,就是满山的荆棘灌丛,还有就是本地方特有的高大的树木组成的一大片原始森林。天葬坡,除了野兽和乌鸦,平常,很少有人到这里来过。 无数年来,山上的草、树、荆棘都是自生自灭,无人问津,就连悬崖壁上偶尔滚落下来的石头,可能也要n多年后才会被人发现。 野草丛生,古藤密布,老树倾倒,纵横交错;一棵棵横七竖八,躺在枯叶和藤蔓之间,树干上长满绿荫荫的烂苔。遮天蔽日,阴森恐怖。很多折断了的枯枝落在树上,时不时从古树枝丫上飞过来一只乌鸦,几声孤寂的哀鸣,能把人都吓得半死,从而又引起树下贪婪的饿狼几声干嚎,更是增添了一种让人汗毛都要竖起来的感觉。 天葬坡没人来,还有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深夜,时常会有人远远地看到这边有星星点点的‘鬼火’,蓝莹莹的,一会儿近,一会儿远;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一会儿在这边,一全儿又在那边。又伴着几声凄厉的猫头鹰叫,寨子上的狗也会像狼一样哀嚎起来,别说在山上,就是在寨子上都能让你背梁骨上冒不停地冷汗。 天葬坡,就是附近村寨用来做天葬的地方,这里的天葬又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天葬。洞葬、悬崖葬近来在电视上也看到报道了很多,这些好像都被大家称之为天葬。 而这里的天葬,其实确切的说应该叫做树葬,它是本地的一种特殊的丧葬方式。本地正常的丧葬其实也是采取传统的土葬的,即用棺材把人装了,挖个土坑埋到地里去,再去垒起一座坟来,安上石碑,写上死者的名字和生凭,还有自己子孙后代的名字,并且年年清明、春节等时节等着亲人来祭奠。 而天葬坡葬的,是那种被人们看成是非正常死亡的人的一种安葬方式。 非正常死亡即指不是正宗的寿终正寝、没有保证死时有完整的尸体、破损皮肤流血和一些特殊的病因的死亡都属于非正常死亡。比如刀伤、枪伤、断臂断脚、无头、出血等都属于非正常死亡,带有传染性质的病人死亡,还有就是未成年的人死亡也属于非正常死亡。 这些人死后是得不到祖宗认可的,是不干净的,或者是玷污祖宗的,他们是进不了祖宗的坟地的,也是不可能得到自己的子孙后代来祭奠的。到了阴朝地府也是不能和祖宗在一起的,也就是平常我们所说的孤魂野鬼。所以针对这些人实行的就是本地的天葬。 天葬,无论是对死去的人还是逝者的家人都是一种极大的打击。对于死者,本来就有可能是遇到了不可抗拒的因素才引起的死亡,却得不到人们的同情和理解,反而会让人说三道四,避而远之。 而对于死者的家人,带给他们是比正常死亡更悲痛的事,摆在他们面前的将是更大的悲伤和困难,但却又要受到旁人的排挤和孤立甚至嘲笑,进而从此对他们家避而远之,趋之若鹭。那种痛苦和悲伤不更是让人心碎吗? 像前几天在工地上被挖掘机压死的这个人就属于非正常死亡,他是属于皮肤破损和出血性死亡,是要抬到天葬坡去执行天葬的。 非正常死亡是不用通知什么亲戚朋友来奔丧的,也不用看什么好日子,但在家里,请道师等的来做法事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比正常死亡做得更多,因为大家也会认为这种非正常死亡对家里来说是更不吉利的,所以一定要把相关的法事做到极致,才能避免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昨天,南飞他们把钱送过来了,也就算是问题已经很好的解决了。而在家里停了这么多天,该做的法事也已经基本做完了,所以,今天就可以把死者抬到天葬坡上去了。 早上十点,打了一夜麻将的人也已经偏东倒西的在几张八仙桌上睡着了。几个家人和自动赶过来的亲人也是两眼熬得通红,也不顾在墙脚靠着,还是在门边歪着,也是在那里争取时间假睡一会儿,因为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所以,场面显得有几分清静而落寞,只有死者身下的一盏桐油孤灯还飘飘摇摇地亮着。 法师们爬了起来,也揉着通红的睡眼,叮叮当当地做完最后的一堂法事。然后道师先生从装着死者的木匣子下面取出一把柴刀(非正常死亡没有棺木,而且也不能用棺木,只能用木板临时的做个木匣子把人装好能抬走就可以了),大吼一声,用力地在木匣两头砍了一刀,然后四个大汉同时大吼一声,就把木匣子抬了起来,抬出门口,用两根长的四脚板凳支了起来,用绳索捆好准备抬上山去。 等一切准备好后,几个壮汉在道师的指挥下,把死人抬了起来,大家就跟着你拉我扯地朝天葬破走去。后面跟着悲痛欲绝的亲人,而在亲人的后面,是一伙人用当地特有的一种茶叶跟米粒泡好的一种赶阴水,一路地跟着众人后面撒着,意思是把这种非正常死亡的晦气一并跟着死者的灵魂赶了出去。 准备上路了,由于没有棺材,所以抬起来也没有像正常死者那么的沉重(平常有棺材的,都必须有八人以上的人来抬),但有些礼仪式的东西也还是要有的。 只见木匣前面拴着两颗约有手腕粗细的草绳,大约有三四十米长,除了轻松地抬着木匣的四个人,旁边还留了四个后备队员外,其他的人全部到了前面,并且把大绳紧紧地握在了自己手里,就像准备拨河一样。做出艰难地向前拉走的样子,意思就是用全村人最大的力量,把这种不好的东西统统拉走。 这样,一直不紧不慢地朝天葬坡走着,与其说是‘艰难’地把人抬走,还不如说是一种沿路边走边跳的舞蹈。走在平地时还没能看到什么,等到上坡的时候,更有一种戏虐的感觉,前面拉绳的人并不是一起用心地往前拉朝坡上走,而是有的向前拉,有的向后扯,有的向左绷,有的向右碰,喊着不同的号子。预示着一种不管这不好的冤魂如何的艰难,我们也要用力地把你拉走的意思。 (待续) 第112章 天葬(下) 第118章、天葬(下) 跟在后面的亲人可却是真正的难过。可想而知,自家的亲人就这样在一个偶然的事故中突然地走了,以后的家庭就失去了依靠和顶梁柱,而对于自家的悲痛,却被平常最为亲近的人们看成是不吉利的、避而远之的事件,而本该是受到尊重的‘今当大事’的丧事,也只能是被人们用着借此来摆脱厄运的运动,怎么能不叫人伤心和悲痛。 由于巨大的人气,喊声响起在整个山谷的号子,进入天葬坡倒是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他们一步一步来到原始森林的最深处。 这种,对于他们来说,选择最高最远最难走的地方就是最好的,预示着像这种不好的冤魂以后就更是难得回到寨子上或是亲人家里去作威作福,喊冤叫屈了。 山上的一些野兽和飞禽之类的听到如此巨大的响动,也都悄悄地躲开,悄悄地躲藏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张望。 他们越过了几多荆棘,跨过了几多的横着倒下的古树,穿过石崖,趟过溪水,才来到一个选定的最高最大的古树下。 山上的古树由于大多是一种自然的生长,大雪、狂风、冰雹等,一年年地对它们摧残着,不一定比人为的破坏小多少,残臂断丫的到处都是。 就他们选定的这一棵,也是树尖上断得不成样儿了,只有勉强的朝着外边向光的地方的枝丫还有几片树叶,其他的都早已成了枯枝烂丫了。可这就是他们要选的最好的天葬树了,因为它那里有阳光,又高又大又显眼。正是适合他们的需要的。 大家把木匣子放在树下,跟着一起来的道师又叽叽咕咕地念了几分钟后停了下来。然后就由两个稍微年轻一点的男人(三四十岁吧,当然不是年轻一二十岁的小孩),用他们特制的爬树工具十分敏捷地爬上了那棵大树。 爬到第二个大枝丫的时候,两人停了下来,然后从自己背后背着的袋子里取出绳索,把自己安全地拴在树上,然后又取出另一根绳索,把其中一头在树上固定好,拿着另一头朝树下抛了下来,下面的人把绳头接住了,就把它拴在了刚才两根大大的绳索上,又用大绳索把木匣子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牢牢地绑了一回,才由上面的两个人慢慢地把木匣子平平稳稳地拉了上去。 等木匣拉到了他们身下的第一个树丫时,才又慢慢地把大绳索在上面固定了下来,接着又有两人用同样的方法爬了上去,当到了第一个树丫和刚才的木匣在一起以后,也把自己找个合适的地方拴起来,才配合着上面的两个人把木匣子选准一个最合适最稳固的方向,把木匣固定在了树丫里。 然后下面的两人又把一路上来盖在死者身上的被褥、衣服等又都脱了下来,抛给了下面的人。然后上到第二个树丫的两个人才退到了第一个树丫处,四个人一起,用那两根大绳把木匣子牢牢地因定在了上面。 固定好以后,四个才从树上下来。 这就是所谓的本地的‘天葬’。 等四人都到了下面,和下面的人一起把其他的东西全部整理了一下,那位道师又开始念了起来。可这次不是像前几次在家或路上那样的轻轻的念了,而是放开了最大的音量,手舞足蹈地念了起来—— 天苍苍地苍苍 一驾仙鹤上山梁 天茫茫地茫茫 冤魂西归人断肠 天灵灵地灵灵 各路神仙送一程 山灵灵树灵灵 归人路上莫失魂 鹰灵灵鹫灵灵 早让冤魂上天庭 ------ 道师越舞动作越大,越喊声音也越大,并且不停地用刀背敲着树干,发出咚咚咚的巨响,旁边的人也在高声地附和着。 远远的天空,两只秃鹫发出尖锐的叫声,展开巨大的翅膀,在大树的正上方盘旋着。 等道师把所有该念的都念完了,众人才脱下自己身上白色的孝衣,就在树旁升起了一堆火,把刚才从树上抛下来的死者的衣物和所有人身上脱下的白衣等所有的东西一起抛进了火里。 随着火苗的冉冉升起,大家才手拉着手以火堆为中心,跳起了舞蹈,唱起了歌—— 离人西归亏莫悲戚 化作神鹰亏上天际 抛却凡尘亏入仙境 享尽极乐亏脱苦役 呀吔嗬嘿—— 呀嗬吔嘿—— 极乐天际亏非长留 享尽极乐亏早回头 奈何桥上亏莫回眸 花花世界亏再来游 ------ 大家唱到最高兴处,道师端起酒碗深深地喝了一大口,含着在火堆周围跑了一圈,然后朝火堆上喷了过去,马上有火苗连到了他的嘴边燃烧了起来。接着旁边的男人们也跟道师一样,把酒朝火苗中喷去,一股巨大的火苗雄雄燃烧。 呀吔嗬嘿—— 呀嗬吔嘿—— 高潮结束后,人们才慢慢地边唱着边走下山来。 在这种所谓的‘欢乐’中,没有人注意到主人们的感觉,她们是悲是喜,是哀是乐。她们,不得不倍着这些帮忙的人一起笑、一起跳、一起歌、一起舞,可又有谁知道她们背后的泪水,‘送走’了自己的亲人后,回到家里背后的艰难和未知的辛酸。 当人们刚刚走出山坳,两只秃鹰就落在了木匣边沿上,犀利的目光向四周扫了一圈,张开巨型的鹰钩大嘴,贪婪地啄向了木匣里。 几只饿狠流着几寸长的口水守在树下,有两只已经把前爪伸到了树上,把树干都抓出了一道首裂痕。 树上终于掉了一块下来,一只狼接在了嘴里,而另外几只马上扑了过来,那只狼虽然飞快地把肉吞进了肚里,可头上也马上多了几道血淋淋的抓痕。 太阳慢慢的落下山坳,鹰的尖叫,狼的怒嚎,水的呜咽,风的呼啸,当最后一片树叶,在风的吹动下,轻轻落下,一片乌云遮来,天葬坡又恢复了阴森森地感觉。 几点蓝荧荧的‘鬼火’,又在山阴里此起彼伏。 夜风中,山梁上又传来了那隐隐的歌声,歌声如歌如咽,歌声如泣如诉,是那么遥远,又是那么亲近—— 离人西归亏莫悲戚 化作神鹰亏上天际 抛弃凡尘亏入仙境 享尽极乐亏脱苦役 呀吔嗬嘿—— 呀嗬吔嘿—— 极乐天际亏非长留 享尽极乐亏早回头 奈何桥上亏莫回眸 花花世界亏你再来游 ------ 第113章 工人罢工(下) 第120章、工人罢工(下) 其实,也怪郑乾、任重他们太过相信上面的领导了,这么久来,也没有主动地问起这事,而是一直在傻傻地等级着。 “------” 任重停了半天说不出话来,心里却在暗暗的骂娘——怎么这么大的事情,几十人的工资、吃饭问题,在你那却就像儿戏一样,说忘就忘了。 “喂,那任总,你再给你们郑总说一下,我就不再打电话给他了,你们明天就开工吧!真不好意思,真是把这事忘了,太对不起你们了,好啦好啦,下次欢迎你们到省城来找我,我给你们赔个不是,请你们吃个饭,好吧?开工吧,抓紧抓紧。”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任重放下电话,把另一只手上的烟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用脚踏上,狠狠地搓了几下,又一拳重重地打在桌上。 吃晚饭了,有几个工人没有来吃饭。 吃过饭后,任重来到职工宿舍,那几个工人躺在床上抽闷烟,有几个连被条都打成包了。 “你们几个怎么不吃饭呀?嗯?” “不想吃。” “为什么呀?” “唉!又没活干,工资也领不到,都愁死了,也吃不下饭。” “好啦,好啦,先去吃饭吧,我就是来告诉你们的,明天就可以动工了。”任重说着,朝工人们看了看。 “任总,真的明天就可以上工了。”好像还有几分高兴,可大部分的人好像也没有兴奋起来。 任重又提高了声音再次说了一遍: “今天大家准备一下哈,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就可以动工了。”又朝那几个还没吃饭的工人说,“快去吃饭吧,吃了好休息,明天开工。” “啊,谢谢任总,等一下我们去吃。” 任重看了看,才慢慢地走出了职工宿舍。 第二天一大早,任重和原来一样早早地就起床了,由于今天是出事后的第一天重新开工,他就直接来到了施工场地上,能开工,他还是有点小小的兴奋。 七点半—— 八点—— 八点半—— 施工场地上还是没有工人走过来。任重就知道昨天工人们的情绪到现在都还没有缓和过来。他就给南飞打了个电话: “南飞,你在干吗?” “任叔,我在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你到职工宿舍去看一下,昨天都通知他们了,今天开工,怎么到现在工地上一个人也没有来呀?” “啊?这边也挺安静的呀,我以为他们都到工地上开工了呢!那我过去看看。” 南飞来到宿舍,所有的工人全部都还在宿舍里,除了有两三个还在睡觉外,有的在玩手机,有的在看着一两本已经翻烂了的杂志,有的躺在床上抽烟,还有的就躺在捆好的被条卷子上睁着眼看天花板。 “喂,不是说今天可以开工了吗,我还以为你们都去干活了呢?怎么全都还在这里呀?” “南飞,你跟领导说一下,就说我们不想干了。”停了好久,才有两个工人对南飞说。 “为什么呀?” “这种干法,我们也没有钱,家里面好多地方都等着我们这点打工钱去开支呢。这一停就是半个月,一停我们就没工资,这干着还有啥意思。” “这不是已经可以开工了吗?开工了不就可以有工资了吗?” “可一停工,我们就一分钱也没有,而吃饭还要自己掏钱,这不成倒贴钱了吗?你说我们还能找到什么钱?南飞,你读过大学你知道,那一个月要多少钱?一个月都几千呀!我儿子正在上大学,又该给他寄生活费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上半个月不是停工没有班上吗?那哪里会有工资?” “可,那也不是因为我们不想干,或是我们没干好呀?你就跟老板说一声,我们都不想在这干了,吃过中饭,就叫任总来发我们那半月的工资,我们就走了。” “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吗?全都不想在这干了?”南飞转着圈看了大家一眼,说。 “嗯!”有几个人答应着,有几个人默默地点了点头,还有一些没有任何反应。 南飞停了一下,也没什么办法,他就退出了宿舍,给任重打了电话。 任重就又跟郑乾打了个电话,把停工这么久的原因和今天开工工人们的情况都跟他作了汇报。两个又在电话里商量了一下。任重才放下电话,从施工工地朝工程指挥部走来。走到门口院坝,南飞正好在那里,他就把南飞叫了过去,说: 门“工人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他们也没有什么,也就是全都躺在床上不动。” “他们没说其他的事情吧?” “没有,就是说停工时间太长了,没领到工资,工资少,不想在这干了。” “啊,我知道了,走,跟我一起去宿舍看看。” 说着,任重和南飞就走进了职工宿舍。大家还是和刚才南飞进来时的情况差不多,看到任重进来,也只是前面几个人轻轻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任总。” “任总好!” 任重在一个工人的床沿边坐了下来,掏出烟来,给几个抽烟的工人都发了一支,大家也都接了,可都没有点着火,有的就直接把烟挂在了耳朵上。 现场就这样沉默了好久,任重差不多抽完了半支烟。 “唉!这样吧,我也打电话跟郑总商量了,停工的半个月给你们补发基本工资,这半个月你们吃饭的饭票也算不清楚了,就从今天开始给你们大家免十天的饭钱,大家也不要再说走不走的问题了,走其他的地方也不是一走到那就有活干的,前段时间出现的问题大家也是知道的,大家也理解一下公司的难处,也理解一下郑总我们的难处,好吧?” 又停了一会,一个工人才说: “唉,任总,前段发生的那事,我们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们在这里等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走,也就是因为觉得,如果在这个时候走了,真的也有点对不起公司,也对不起郑总你们,可是我们家里确实------” “是呀,任总,我们也知道公司的难处,我家如果不是还欠着那么多的债要急着还,其实玩几天也是没事的,可是我一听到家里来电话就心焦,追债的都让我们家无法生活了,所以------” “唉,我家也是------”工人们都纷纷开始表露心声。 “好啦,好啦,我也是从农村来的,我能理解大家的心情和心里的压力,等下就到办公室来领取工资和这半个月补发的基本工资吧,下午叫菊婶多做点好吃的,大家吃了,明天好去上班。”任重说着,就要走出门口,几个工人站了起来,也抽出了烟发给任重,还有几个工人把他们送到了门边。 下午,工人们都到办公室领取了工资。领完工资也有几个工人主动到厨房给菊婶那帮忙。晚饭的时候,任重又买来了几瓶酒,绕着饭桌帮每个工人都到了一杯,等全部都把酒倒好,又举起杯来,和大家一起碰了一杯,慢慢地,饭桌上才又开始有了笑声。 在笑声中,南飞的电话响了,工人们又开起了南飞的玩笑: “南飞,快接,肯定是女朋友又打电话来了。” “南飞,工地上停工这么久,你也不知道跑去看看女朋友,太遗憾了!” 南飞拿出了电话,确实是江北雁打过来的。 南飞笑着,悄悄跑到一边: “喂,雁子------” 第114章 间接相亲(上) 第121章、间接相亲(上) 距离暑假只有一个月了。 也就是说再有一个月江北雁就要大学毕业了。 她现在最忙地就是毕业论文答辩的事,当时她只是想结合自己所了解的具体情况,认认真真地写出来,能够过关顺利毕业就算了事。却不想她经过两个阶段的实际调查。一个是她到学校实习的实践调查,另一个就是她上次回家后无意识地在乡间学校的调查。 也许真的是实践出真知吧,她那论文中独特的论述方式,有力的论据,更具说服力的相关数据,一下子得到了论文指导老师的认可和赞许。再加上老师给她的一些好的意见和建议,让她的毕业论文成为了班上六篇优秀毕业论文之一。 老师要求,凡是优秀毕业论文,都必须要参加优秀毕业论文答辩。这下可急坏了江北雁,在得到荣誉的喜悦过后,更多的是准备论文答辩时的紧张和忧虑。 江北雁回到寝室,室友们都在为她的论文得到优秀而向她恭喜。因为这也是她们寝室的女同胞们唯一获得优秀的一篇,也是她们班女生中唯一的一篇。 她们都在想,别看平时那些男生二不跨五、游游荡荡、嘻嘻哈哈的,不是睡懒觉,就是喝酒打牌看录像,对学习满不在乎的样子,甚至补考。可真要让他们认真起来,还真是比女同胞们有能耐。 这一点她们深信不疑,因为在高考的时候她们也领教过。所以,全寝室甚至全班女生都在为她加油,都想让她在所有男生面前为全体女同胞们争个脸,这让江北雁更是觉得紧张。 冷静下来以后她躺在床上想了想,要想能做好论文答辩,那一定还要准备更多的材料,所以她就想把原来回到家里时收集的那些素材叫家里把它寄过来,如果可能的话叫爸妈再到她原来到过的那几个地方要些材料来。 当然,也是想同时把这个喜悦告诉爸妈,与他们一起分享。她不想告诉南飞,她想在哪天适当的时候再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 另一方面,她也还是把南飞分到和她们班男生那一类的,她和他们还是竞争关系。 想着,江北雁拿起电话就跟家里面打了过去—— “老妈,在干吗呢?你吃过饭了吗?” “死丫头,也知道给你老妈打电话了呀?是不是伙食费又用完啦?” “妈,你咋就不能把你闺女往好处想呢?” “嗯,我也倒是想呀,好久不跟你老妈打个电话,哪次不是要伙食费了才想起你老妈来呀?” “妈,你没听出来,我有什么变化吗?我这么高兴地给你打电话,难道就只是为了伙食费吗?嘿嘿,当然啦,你要是寄点来我也会高兴地接收的。” “好啦,有屁快放,要多少钱?说。” “妈,你也太俗了吧,这么高尚的母女之间的亲情通话,咋到你那就只剩下钱了呢?这次真不是跟你要钱,真的。” “那是什么呀?快说。” “我爸呢?”江北雁放低了声音。 “你爸在门口凉快呢,丫头,你不会又在学校闯祸了吧?这么怕你爸。” “哎呀!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还是我直接告诉你吧,我毕业论文得了优秀。” “丫头,真的呀?” “嗯!还是我们班女生中唯一的一个,我牛吧?” “嗯!我家丫头真牛!好,老妈奖励你,要什么?” “500!” “你看,是谁俗呀,怎么在你的眼里,你老妈这就只有钱呢?还有事吗?没有,我告诉你爸去。” “哎哎哎,妈妈妈,还真有事,你跟我爸爸说一下,你们两个把我放在家里的那些我上次去做论文调查得来的资料想办法给我带过来一下,如果我爸有空的话,再叫他到我到过的那几个学校去帮我做一个更深层次的调查好吗?我一定要在论文答辩上打败那一群男生。要快哈,十天之类,因为我们的答辩只有半个月准备,你们那用了十天,我这就只有五天了。” “好好好!也不知这是考你的论文答辩,还是考你爸我俩的答辩,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在陪你们考试,也就是这最后一回了,那就把好事做完呗。” “好的,谢谢老妈,88!啪!”电话挂了。 “死丫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也等我多说一句呀!这没良心的。” 江北雁一边在学校准备着,一边在耐心地等爸妈这边带来的材料。 第七天,终于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说你老爸去帮你搞到了,怕邮寄过来你等不及,刚好他们有一个朋友的孩子要到那边来出差,就叫他给你带过来了,可能明天就到。 “阿姨,你好,我找大四的江北雁,我是从她老家过来的,跟她带个东西,我可以进去吗?” 女生宿舍守门的阿姨,上上下下看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孩,啊,其实叫男生可能更加确切些。看样子,对方应该有二十七八三十岁了,当然应该叫男生了。 一身深蓝色西装,深紫色领带,头发是有点微偏的那种,目前很流行的。眉毛有点太浓,脸也还是挺帅的,虽然有点拘束,但应该也还算大方吧。 守门阿姨太熟悉了,第一次来女生寝室门口约会的男生都是这样。 “小伙,第一次来是吧?” “嗯,阿姨,我是第一次来,能让我进去吗?” “你看看旁边那牌子,这是女生寝室,男生是不能随便进去的。要进去只能叫她下来登记好了以后再接你上去。” “可,可,我没有她的电话呀。” “你咋恁笨呢,来找女生,连电话都不知道。”说着,守门阿姨还是用最实惠的通讯方式,对着楼上大喊—— “大四的江北雁,下面有人找!” “大四的江北雁,下面有人找!” “嗳!阿姨,谢谢!”江北雁从四楼的窗口伸出头来,看了一眼,马上又缩了回去,就听到楼道上咚咚咚的下楼声——江北雁知道是老妈帮她从老家带来的资料。 “你好,你是江北雁?”穿西装的男生说。 守门阿姨再次为他的笨摇了摇头,这人是谈恋爱的吗?都来约会了,还问人家名字,咋说话也这么笨呢! “啊,我是,你叫?” “啊,我叫方明亮,这是你爸妈给你带的资料。”说着,他把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递了过去。 “啊啊啊,谢谢谢谢,上去坐一下吧?喝杯水。”江北雁说着又转过头跟守门阿姨说了一下。 (待续) 第115章 间接相亲(下) 第122章、间接相亲(下) 守门阿姨认真地看了江北雁两眼,又看看方明亮,暗想,这也不是上次来的那个呀?唉!现在的女孩子,换男朋友也太勤了点。所以,也没答理江北雁,扭过头去,把屁股对上了江北雁,算是默认了,江北雁就带着方明亮走了进去。 “哇,雁子,又换马崽了呀?还这么帅,还成熟、稳重形的!”寝室的一个女生凑到江北雁的耳边说。 “别瞎说,这是我爸叫从老家帮我带材料来的。”江北雁轻轻拍了拍那同学,然后又调头对方明亮说,“嗳,你进来坐呀,就坐我床上吧!” “帅哥,你好,坐吧!”又一个女生说。 方明亮笑笑,算是答复了。 “雁子,你真不要,那我就要下手了哈?”刚才那女生不轻不重地说,说着看了方明亮一眼。 “再贫,信不信我撕了你?”江北雁把手伸到那同学的脸边比着。“没有你这样,吃着锅里占着碗里的,还不准别人动你的。” 那女生笑着躲开了。 方明亮把事情跟江北雁交代清楚,江北雁也问了他一些家里的情况,又跟方明亮说了些客套话,再加上另外几个女有意无意地又到方明亮面前转一圈,还有意无意地朝他那帅脸上看看。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方哥,这样吧,你刚来,谢谢你的帮忙,我请你吃个便饭吧?” “嘻,别叫我哥,还是叫我的名字吧,你还是学生,应该我请你的,走吧!” 江北雁又礼貌性地喊了几个同学一声,大家觉得这种场合她们去不合适,也就谢绝了。 两人刚走出寝室门口,就听到: “雁,带上我去吧,今天街上的灯光不是太好。” “雁,好好审审哈,了解一下,万一你不要,淘汰了,别给外人,留给我哈!” 江北雁转过身朝她们举了举拳头。 江北雁和方明亮来到学校附近的一个餐馆,走了进去。 “方哥,你喝点酒吧!” “哎,雁子,真的别叫我哥,真的,还是叫我名字吧。不喝,我们就喝点饮料吧。” “那不好吧,毕竟你比我大呀。你是有什么事到这边来呀?” “啊,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过来这边看看市场,那天刚好听到你爸说你这事,所以我就决定过来一趟。” “做市场?你不是和我爸一起上班的吗?” “啊,不是,我是在我爸的公司里面上班的,专门负责市场营销这一块的。就是我们那****公司,你应该知道吧?” “啊,我知道,那是我们那最大的公司,你爸爸在那里上班?那牛呀!” “啊,我爸早些年从单位出来了,就一直和他们一起在搞,算是其中一个股东吧。”说着,方明亮又去要了两瓶饮料,一瓶红牛,一瓶伊丽莎白,接着,他把伊丽莎白递到了江北雁手里。 “哇,你咋买这么贵的饮料呀?不都是水吗?浪费。” “没有呀,这个对女生皮肤挺好的。”方明亮可能有点热,揪着领带扯了扯。“我走那边一下。”说着,他朝厕所的方向指了指。 ------ “你要在这边呆几天呀,接下来怎么安排?”江北雁问。 “可能四五天吧,你不用管,听说你要准备论文答辩,你忙你的吧。” ------ 说着俩人慢慢走出了餐厅,江北雁正准备去付款,方明亮轻轻拉了她一下,说: “不用了,我已经付过了。” “啊?不是说我请你的吗?你这么远来,还是帮我办事,这不好吧?” “没什么的啦,只要你愿意,我天天请你都行。” “嗯?”江北雁有点疑惑。 “啊,我是说如果以后这边真的市场打开了,我会经常过来,也会经常跟你见面,到时你再请我呀。” “可以呀,不过我在这也呆不了多久了,毕业后也就走了。” “毕业后,你是回去吗?” “应该是吧?” “那好,那好!”看得出方明亮脸上有点轻松。只是江北雁没有注意到。 走到学校门口,方明亮跟江北雁要了电话,走了。 有了资料,江北雁这几天努力地准备着。 第四天下午,她接到了方明亮的电话。 “喂,哪位?” “雁,是我,方明亮。”江北雁听了,感觉有点别扭,因为除了爸爸妈妈和南飞,还没有哪个男生单独只叫她一个“雁”字的,就连有时南飞都只是叫“雁子”。 但出于礼貌,她还是很客气地说: “嗳,你事情办完了?准备哪天回去?” “办完了,准备明天回去,晚上有空吗?出来吃过饭?” 江北雁听了,也不好拒绝,因为上次本来应该是自己付钱的,结果是别人抢着付了,那今天就去吧,吃好了再由自己付钱就可以了。 “那行呀,你在哪,什么时候我来找你?” “你先忙,再等一下我给你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江北雁接到了电话。 “你出来吧,就在你们校门口等我,我打个车过来接你。” “好!” 江北雁刚走到学校门口,一辆小车就刹在了她身边。 “上车吧。”方明亮从副驾上伸出头来。 小车左转右转,最后停在了“望月台”宾馆前。 “哇,这里呀。”江北雁内心有点发怵,几分钟后还是硬着头皮冷静了下来,哎,大不了被他敲一顿,再跟老妈要点钱而已。 方明亮只是在旁边笑笑。 对于热情、大方的江北雁,虽然内心有点发怵,但这种场合还是应对自如的。 等最后江北雁准备去付款时,前台服务员告诉她,不用付钱,她们跟方老板那边是合作伙伴,今天方经理过来,由我们老板请客。江北雁扭着头看了看方明亮。 方明亮本来想阻止前台说这些的,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走出门口,刚才那小车又把江北雁送到校门口,方明亮还是从副驾上伸出头来,说: “祝你论文答辩顺利,加油哈!” “谢谢!”江北雁扭过头来。 “毕业回家是哪天,东西多吗?要不,我们来接你?” “啊啊啊,不用,我们有同学会一起走的,有人接反而不方便。谢谢!” 方明亮盯着江北雁的背影,直到在校园里消失,才慢慢回过头来,按上玻璃窗,车子地及不情愿地消失在这个城市中—— 第116章 论文答辩(上) 第123章、论文答辩(上) **大学综合楼八楼阶梯教室。 今天一大早已经坐满了人,前面移动黑板上面用红色横幅写着“**大学优秀毕业论文答辩赛”。 前面两排都已经坐满了学校的领导,坐在第一排中间的就是本校校长,左边是几个系的系主任,校长右边是学校教务处处长,还有一些学科的主要负责人等。 第二排最中间也就是校长的身后坐着的是几个离退休老教授,旁边是各系论文课题研究项目老师和课题指导老师。 为什么本校会对毕业论文答辩如此的重视? 其一,这是毕业学生走向社会前自己通过对社会的某一方面接触所得到的见解和主张,可以在他们以后的工作和生活中,起到一定的引导作用。如果再能得到老师们的一些好的意见和建议,那将对学生毕业以后受益非浅。 其二,如果真有一些好的主张和思路表现出来,再通过辩论和论证,形成一个好的方案,经过学校推荐到相关部门并得以实施,那将是对学生乃至学校都会让人另眼相看。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过,在前几届中是有过的。 就在前年,一个学生的毕业论文写了一个独到的见解和思路,最后通过本校副校长、全省人大代表在全省人大代表大会上以提案的方式提出来,最后被形成本次人大会议的决议案得以实施,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结果该同学毕业后直接被分到了省政府办公室政策研究室工作。 半年后,这个校长也被调到了省政府。 江北雁等参加论文答辩的大四学生陆陆续续走进了教室,她们的位置被安排在了第三排、第四排,也就是领导和老师们的后面。这样,也是为了他们到时上台去时方便一些,更主要的是不要受到后面同学们的干扰。 几轮答辩后,江北雁是第九个出场,也是第一个女生出场,她今天也没有刻意的去打扮自己,还是和平常一样,还是那一身宽松的校服,简单的马尾辫,清爽、干净而自然,落落大方而又得体。 她刚把自己的相关资料摆在讲台上,把视屏ppt资料在投影上装好,抬起头来对下面行了个礼,微微一笑,阶梯教室后面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本系所有的女生都在为她加油。 当然也有那故意起哄的男生在那里尖叫着,甚至还打起了口哨。 江北雁轻轻地把双手支撑在讲台上,开始了—— “各位老师,你们好,我是**系的江北雁同学,我的论文的题目是――” 说着,她转过身,从讲台上拿起一根如老式的电视天线的教棍,慢慢地把它拉长,转身指到了投影的屏幕上。 屏幕上的字样是—— 《关于留守儿童及乡村教育现状的几点思考》 接着,江北雁又点了几下投影上的下行键,她的几个观点就在屏幕上显示了出来—— 1、农村生活现状 2、农村留守儿童现状调查 3、乡村教育所存在的问题 4、乡村教育及留守儿童教育的几点思考 5、我的意见及思路 停了几分钟,江北雁开始了她的论文答辩的叙述——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 今天,我能够站在这里,首先得感谢我的老师。 我的老师,不仅仅是现在的老师,也不仅仅是我的毕业论文的指导老师,它包括我的幼儿园老师、小学老师、初高中老师和大学的各位老师,在我将要毕业离开校园走向社会之前,能有这样一次机会站在这里,我要向我二十几年来带我走过的各位老师说声 “谢谢!” “谢谢我的老师!” 说着,江北雁走过讲台的一头,深深地对着下面的老师鞠了一躬。 下面,包括老师在内,都响起了激烈的掌声。等掌声停了下来,江北雁继续说—— 三年多以前,正是因为我的几位老师的一言一行感动了我,让我毅然地决定接过这个神圣的教鞭—— 当我走在泥泞的小路上孤独无助的时候,是老师伸出了她那温暖的手,牵着我走过; 当黑夜里,我独自坐在寝室里想家的时候,是老师给了我她温暖的怀抱; 当我为课程越来越多、压力越来越大,迷茫而不知所措,正准备放弃的时候,是老师他给我坚定的信念和坚持的力量; 当我在为上大学、还是早一天找工作挣钱的矛盾中徘徊的时候,是老师他为我指明了前进的路—— ――― 我知道,再有一个月或者几个月,我就将踏上这神圣的三尺讲台; 我知道,那将有多少双天真无邪、求知的眼神在等待着我; 我知道,那远离父母,和奶奶、外婆一起生活的小手在等待着我; ------ “留守儿童”,就这四个中文字典里再平常不过的汉字,也许我们生活在城市、在父母身边一起长大的孩子并不觉得,但在我们广大的农村它意味着什么?针对他们的农村教育又意味着什么?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走进这所师范院校,今天为什么写这篇论文的目的和论点。 ―― 江北雁由浅入深、情感充沛、思路清晰、论据独到的陈述,还没有等她论述结束,就引来了一阵又一阵的掌声。 就连坐在后排,有几个想故意刁难她的男生,也不得不伸出了双手,由衷地鼓起掌来。 江北雁把自己的全部思路陈述完毕,等掌声过后,轻轻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粉笔灰,又站在讲台的一头,把双手握在身前,微笑着向下面深深一躬。 “好,我的毕业论文陈述已经结束,感谢各位老师和同学们给我的机会,感谢大家能认真地听我把我的见解讲出来。作为一个学生,我的阅历和知识面是有限的,下面就请老师和同学们多多为我提出宝贵意见,谢谢大家!” 坐在前面的校领导及老师们,已经被这个精干的女孩的一番论述给折服了,当然他们肯定也还有好多要说的,但他们肯定也还是要等后面的同学们先说。 一方面是观察这些同龄的孩子们对这种社会现象的关注程度,再一个也可以证明一下,这群学生孩子,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写出这么优秀的毕业论文,但也应该从同学的优秀论文中学到点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待续) 第117章 论文答辩(下) 第124章、论文答辩(下) 几分钟,十几分钟,下面都还没有任何反应,江北雁站在讲台上觉得有点尴尬,有两个老师也悄悄地扭过头来朝后面看了看。终于,后面有一个男生举起了手,说: “江北雁,留守儿童,我们虽然是从城市里来的,多少也听到好多有关农村留守儿童的事,你这不是老生常谈吗?谢谢!” 江北雁朝那个男生看了两眼,好像还有点印像,他就是隔壁历史系大四年级的文体委员。 二年级的时候,好几次拦着江北雁要送她玫瑰花,直到后来有一次看到了江北雁和南飞走在一起,才把手中的玫瑰花悄悄扔进垃圾桶里,气哼哼地说,“这么好的女孩,却被隔壁大学的师哥夺走了,真遗憾!”,不过,他们没有因此而生疏,当然也没有成为好朋友。 好多时候碰到了一起,就是爱酸酸地跟江北雁说些话。江北雁看了看他,笑着说: “这位同学,你好,是的,留守儿童,在电视或者各种报纸上肯定没少报道,各级政府也没少关注过这类问题,不少地方还有专门针对这一问题的地方措施。 但是,我通过实习期间和选定论文题目期间,深入将近10所有关留守儿童的学校,用大量的数据证明,这个问题是值得我们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去关注的问题,我只是通过我的调查和了解,提出我的想法和见解,也许目前以我微薄的力量,甚至连我自己的想法也实现不了,但我希望能有人和我一样地朝这方面想,我们一起去想去做,当然,其中也包括你。去满足那一双双天真无邪、求知、纯净的目光。你愿意吗?” 江北雁仍然微笑着,向他投去赞许和咨询的目光。那位男生没有说什么,旁边有两个捣蛋的男生举起手来,说: “我愿意,我愿意和你一起去,无论天涯海角,海枯石烂!” 好多男生都笑了起来,连前面坐着的几个年轻老师也笑了。 江北雁没有说话,轻轻地转过脸去。等她再次转过脸来,后面又一个男生举起了手,说: “师姐,你好,我今年上大三,我是从农村来的,我就是像你说的那种留守儿童,从两岁开始,父母就外出打工了,我是一直和外婆一起长大的,很多时候,特别是遇到事后,都显得不是太自信,这是留守儿童的通病吗?还是我个人的问题?你在调查中有碰到过吗?如果是,你想怎么解决?” 说完,那个男生脸红红的坐下了。 江北雁还是给了他一个亲切的微笑,说: “这位师弟,你好,在我的毕业论文调查中,确实遇到过你刚才讲到的这种问题,所以,也就像我刚才讲的,在好长时间都没能和父母交流的孩子当中,老师除了尽到一个传道、授业、解惑的职责以外,更要充当一个父亲或母亲的角色,更多地从心里面去跟他们交流、勾通,从小教育他们树立起自信心。所以,未来的教师将要全面地去与孩子们联系,努力成为他们的长者,同时又是他们认为是值得深交、愿意跟你倾诉的朋友。所以,我们师范院校毕业的大学生,将承担更大的责任。我的这样回答,你满意吗?” 那个男生站了起来,笑了一下,说: “满意,谢谢师姐!” “江北雁,我看你现在说得都挺好的,但大家都知道,教师是一个非常辛苦、收入又低的行业,你能保证你毕业以后还选择教师这个行业吗?如果有一个五倍十倍于教师工资的行业叫你去,你可能也不会在这说这些了吧?” “你好,这位同学,其实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刚才我也说了,我的想法,也许目前仅凭我个人的力量是肯定做不了的,但我想,我不会因为这个而动摇。当然,我不一定就能直接到一线去针对几个留守儿童而去改变他们。如果真如你说的,有五倍十倍于教师待遇的,那我的前提是,如果又能和我所选择的这个目标同时前进的话,我也会去努力争取的。肯定的,因为我也不是圣人。当然,和我这个目标一点不沾边的,我一定不会考虑的。谢谢!” ―― 江北雁的论文答辩时间最长、提问题的人最多。 最后,还是前面的老师站起来阻止了好多提问的学生,大家才意犹未尽的停下来。 又经过几个老师的提问后,江北雁论文的指导老师最后总结—— 第一、你这个话题确实是一个大家都普遍关注的问题,也是当前比较热门的话题,当然也已经有很多人提起了这方面的思考,但你的论点中,不应该单单从留守儿童和农村教育方面入手,还应该结合当前的社会就业现像,就业的地方差异以及地方扶持创业相结合,才有更大的可行性。 老师一语道破天机的点评,真的让江北雁和同学们如梦方醒,好多人都在心里暗暗佩服——老师就是老师,姜还是老的辣!又都在等着老师的第二个点评。 第二、如果你要想你的这个论点和思路不是一时的学生气慨,而是想真正地对社会有用,而去实施的话,那首先要做的不是你上面说的这些,而是怎么把你的思路和想法让当前的执掌部门能够接受,或者更大的决策部门参与决策。刚才你也说过了,这不是你一个人都能做好的事情,只能通过政策的渠道,广大社会的渠道,形成一股力量,才能改变现实。 后面,好多同学又自然地鼓起了掌来。 第三、光有一腔热血还不行,有政策支撑也还不一定能做到,相关的物力财力,也是制约事物发展的一方面,也就是像你刚才说的,有五倍十倍于老师工资的力量,只要对这个事物发展有利,也是要努力去争取的,如果要对你刚才说的话作个说明的话,那就是你直接去做一个老师,改变几个留守儿童的命运,那是直接支持。而我觉得,你更应该做的还是后者,即是去争取更多的财力物力,让更多的和你有一样热血情怀的人去做这样的事,那才是从大方向去解决问题。 还没等老师讲完,江北雁好像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脸上轻松的微笑更加自然了,真想跑下讲台,扑向那像父亲一样的老师的怀抱。 江北雁又朝着台下和老师们深深一躬,久久不愿抬起头来。台下的掌声又响了好久好久。 一个星期后,老师告诉她,她的毕业论文答辩得了全校论文答辩的第四名。也因此她将得到一个自由选择去支教的权利。支教回来,在她报名参加就业考试时将有20分的加分优惠。 当然,去不去支教将由江北雁自己来决定。 第118章 小李学艺(上) 第125章、小李学艺(上) 工地上,一切工作又恢复了正常,工作之余,小李更是耿耿于怀想去成叔那和成叔一起学习开网店和学习编竹艺的事。 到现在为止,他都已经偷偷地跑去好多次了,有时他是叫南飞和他一起去,有时就是他一个人也要跑去。 这天周末,工地休息,小李又大清八早地起来,跑到南飞的寝室敲门。 “南飞,南飞。” “嗯!你这么早干吗呀?” “你今天空吗?我们俩去成叔那去吧?” “又去那干吗?” “我想去看成叔的网店又卖东西了没有,再去看看他又编了些什么竹艺。” “你前两天不是刚到看过吗?这才几天,咋又想往他那跑呀?” “我就是想去看看,反正今天休息,也没做什么,去吗?” “哎,我还想再睡一会儿。要不你先去吧,下午我来找你。” “也行,那我就先去啦!” “嗯,嗯。”南飞说着,又闭上了眼睛。 小李就屁癫屁癫地一个人跑去了,一路上哼哼叽叽的,也不知道他哼的是什么歌,哼哼,然后还笑笑,反正只有他一个人高兴着。 走过那一片梯田,田里的秧苗一行一行嫩油油的,不时有两只蜻蜓停在上面,小李摘了一片树叶,搓成垛丢了过去,蜻蜓一个转身又飞走了,等小李朝前走了几步,它们又飞回到原来的位置,转着飞了几转,又垂直地停在了刚才秧苗的叶片上。 远处的空地上,不知是谁家的一头黄牛,用一根长长的绳子拴在那棵树下,周围都是绿绿的草,那牛便悠闲地吃着草,偶尔摔摔尾巴,几个蚊子便飞了起来。 旁边树上的小麻雀,尾巴一跳一跳地落在了牛的背上,牛没有把尾巴直接朝小麻雀那里摔,小麻雀在背上跳了几跳又飞开了。 前面,几个村民挽着裤腿正在田里扯草,把一株一株的剪刀菜(稻田里的一种野草)拨起来,连同贴在根上的泥团一起往田坎上扔,田坎上已经扔有好多了,见小李一跳一跳的走过来,由于小李、南飞他们近来经常到村子里来,大家也都认识他们了。站在田里的大叔就直起腰来,对小李说: “小李,又去哪呀?不好意思,都把烂泥摔到田坎上来了,对不起,路不好走了。” “大叔,没事的,你们薅秧呀?今年你们家的秧苗长得挺好的哈!” “嗯,今年雨水还可以。这么早,你要去哪呀?” “我到你们村成叔那去一趟,他应该在家吧?” “他在,早上我来田里的时候都还看见他在家门口呢。” “啊,他在家就好。” “你们成叔呀,这久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事,整天高兴得,比前几年他刚伤着的时候心情好多了,两三天就叫你成婶去山上给他砍一捆竹子来编他原来编的那些东西,那劲头,比原来还兴奋呢!” “啊,真的呀,那我赶紧去看看。再见了,叔。” “成叔。” “啊,小李来了呀,你今天这么早,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不上,我们休息。” 成叔真的又在门口坐着编他的竹艺,这些天开始热起来了,网上也没有刚开始那几天那么多人咨询了,也是因为成叔在上网、打字方面快多了,所以,就有了更多时间,就不用整天坐在屋里的电脑旁了。 成叔正要爬起来去给小李拿凳子,小李走了过去,把成叔按在位子上,说: “成叔,我自己来。”然后他就跨了过去,把凳子拿了过来,坐在了成叔的身边。 “成叔,你这个编着的又是什么呀?”小李手上拿着一个近乎九十度弯曲的篾笼问成叔。 “啊,那是镰刀笼,专门编来上山时放镰刀的。” “哇,还有这么实用的东西呀?” “是呀,现在能编的东西少了,以前,我们这里几乎家里用的东西都是用竹篾来编的。什么鸡笼鸟笼,冬天烘烤谷子的,给小孩烤尿片的,都有。唉,现在好多我们都不会编了,都失传了。” “成叔,你教我编可以吗?” “你呀,可以呀,不过,你一个城市娃,学编这个干吗?” 成叔抬眼看了小李两眼。 “其实我家也不是什么城市,虽然在大城市,但我家是在郊区。我从小读书都不怎么行,但我就喜欢编这些东西,不信,我还会用水灯草(一种水草)编那种蟋蟀笼呢,要不,我编给你看看。” 成叔看着小李笑着说: “真的呀,现在小孩还会这些的真的很少呢。” 小李转着头在门口的水沟边瞅,真的看到了小大株水灯草,他就跑了过去拨了几根过来,坐在刚才的凳子上,开始编了起来。 成叔看着小李认真的样子,也把凳子朝小李的身边移了移,看着他编。 只见小李先用四根灯草把其根部两全内对称地拿着,放在手上做成一个十字形,捍在左手上,又用右手从地上拿起另外一根,把根部也夹在了一起,然后就拿着后面放上去的那一根顺着十字架绞了起来,每绞过一根就在上面绕一圈,然后又架到下一根上面又绕一圈,慢慢地就在十字架上绕成一个正方形。 等绕完那一根灯草时,也基本上在上面绕成了一个大约有一节手指长那么大的一个正方形平面,然后就把灯草尾端夹在了其中的一根中间,小李就转过头来,朝着成叔笑了一下,成叔也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 小李就接着编,他没有再从地上要灯草上来,就直接用刚才架成十字的那四根灯草沿着刚才编成的四方形,折一下,压到另一根的下面,又折起另一根又压到下一根的下面,就这样,一根压一根地直接朝上编,也就形成了一个四方形螺旋状,而且越到上面越小的小笼子,越到上面越小,直到最后四根灯草重叠在了一起。 小李就把四根灯草的尾部捆在了一起,一个漂亮的蟋蟀笼就编成了,小李就转着拿到成叔面前,自豪地笑着。 成叔接过蟋蟀笼看了又看,确实挺漂亮的,小李又从成叔手上把它拿了过去,说: “成叔,你看,这还可以打开来,放蟋蟀进去呢!”说着,他又用两只手,一只手捏着相邻的一根灯草,轻轻地朝两边拉开,真的就从中裂开了一个能放进手指的缝来,等成叔看了一下,小李又轻轻地把它合上了,又重复了两三遍,连成叔也看着笑了。 “噫,这玩意还真有点神奇呢!现在我相信你不是城里娃了。” “嘻嘻,那,叔,你可以教我编竹艺了吗?”小李又朝成叔的身上靠了靠,说。 “你还真的想学呀?”成叔看见小李的头上有一根草,可能是刚才去拨那水灯草时沾上的,就轻轻地伸出手把它捡了下来。 “真的,叔,可以吗?” (待续) 第119章 小李学艺(下) 第126章、小李学艺(下) “好,那我就教你,那你哪天可得要请师父吃饭哟!”成叔开玩笑地说。 “师父!那我今天就请你。”小李说着就去掏自己的裤子口袋。 “还有钱,我去买菜来你家煮,算吗?”说着就要起身。 成叔赶紧把他按到了凳子上,笑着说: “哇,你这孩子,还挺认真的哈,逗你玩的,你请什么吃饭呀!” 小李也笑了,也就在成叔的身边坐了下来。 “好,从现在开始,我就教了哈。” “嗯。” “那天,我们在山上我已经教南飞你们俩怎么选竹子了,当然那也不是讲一次就能全部记得下来的,也不是一次就能全部摘清楚的,以后碰到要什么竹子再具体的讲。” 小李又准备去掏自己的随身小笔记本,成叔笑了,说: “没必要,你先听我讲就行。” 小李才又把小笔记本塞进自己的口袋。 “你先去屋后面水塘边拿几根竹子来,我先教你破篾。” “嗯,好。”小李就又屁癫屁癫地朝屋后面跑去。 “叔,干吗这竹子要泡在水里呀?” “啊,刚砍来的竹子,如果马上用不完,就要放在有水的地方泡着,要不,放过几天它就干掉了,水分蒸发后,就破不出想要的竹篾来了。” “啊!” “啊,还有刀子,在屋里的火坑边。” 小李又跑过去把刀子拿了过来。 “我看先教你编个什么啊!”成叔正在想。 “不是,你不是说先教我破篾吗?等我学会了破篾,你再教我编呗。” “啊,不,破篾也要根据你要编什么来决定要破怎样的篾呀。” “啊。”小李又啊了一声。 他的眼睛一直跟着叔叔的手在转,非常认真的样子,成叔瞟了他两眼,也觉得小李挺可爱的。 “我就先教你编个撮箕吧,撮箕应该是最简单的了。编一个小点的,那这个竹子有点长了,到时就浪费了,你再去找几根短一点的竹子来。虽然是学,但也要从别浪费竹子开始。” 小李就又跑到后面,找了有十几人根短一点的竹子过来。 “你看这几根竹子都差不多一样长,这样破出来的竹篾就也是差不多一样长的,这样就不会浪费好多竹子,同时,竹篾都是差不多一样长的,那你在编的时候,接头的地方也就基本距离是一样的,这样编出来也才好看。” “破竹篾,要看好,要从竹子的根部破向顶部,这样才能顺着竹子的生长纹路走,才好破,也才不容易偏走一边—— “拿刀的手,要尽量地靠近刀口,要在破篾的过程中掌握好力度,要不,就很容易破到自己手上去的—— “还有,在破过竹节的时候,要快,要两边均衡用力,才不会让自然炸开的竹节因受力不均而偏向一边,这样一边大一边小的竹篾,再破下去就用不着了。 成叔一边讲一边破,只听到“吱吱嗒,吱吱嗒”的声音,一根竹子,很快地就在成叔的手上破成了两边。成叔把其中一边放在了地上,拿在手里的一边,又放在了刀口上面,“吱吱嗒,吱吱嗒”很快又这台成了两半边,成叔又把一边放下,另一小边就又被破成了更细的两半。 “好,一般粗的篾,破成这样就可以了,如果是细篾,那就还要继续破下去,现在就是要把黄篾和青篾分开。” “叔,哪样是黄篾哪样是青篾?” “你看,这根竹篾还有这么厚,一边是外层的青色的,一边是靠近里面内层的,只有外边的青篾破出来才有用,里面的那部分是脆的,编不了。” “吱吱吱”成叔很快又把它从中间把青的和黄的分开了,现在拿在成叔手上的是青篾,一抖一抖的,看起来都非常柔软。这么疆硬的竹子,破到最后成这么柔软的竹篾,小李情不自禁的想伸手过去拿,成叔赶紧把竹篾举到另一边,说: “别,别,别,这种篾,两边都是很锋利的,不小心一拉,手都会出血的。” 小李轻轻地把竹篾接了过来,凑到眼睛边一看,确实两边都非常锋利。 “成叔,让我也试试?”小李捡起一根竹子,正伸手向成叔去要刀。 “能行吗?”成叔担心地看着他。 “能,看我试试吧!”成叔就把刀递到小李手里。 小李拿着刀,左比比不是,右比比也不是,刚刚把刀放在竹子上,刀又向他的手上滑了过来。吓得成叔赶紧把刀从小李手上拿了过来。 “还是我再来一遍吧,我真的怕你削到手上去。”成叔拿着刀,对着竹子一按,“吱吱嗒,吱吱嗒”,二分之一,四分之一,八分之一,青黄篾分开,一气呵成。 小李在旁边看着,摇摇头,笑了。 “慢慢来,我们开始学也是这样的。” “叔,我看你拿着很熟练的,怎么一拿到我手上,就什么也不是了呢?” “别急,你先看我编吧!”成叔把那几根竹篾接着破完,又叫小李拿着放到后面的水塘边去。然后他就接着刚才小李还没来时他编的东西慢慢地编着,一边编一边跟小李讲。 下午的时候,南飞真的也跑了过来,肩膀上还扛着豆豆。 “小李,怎么样呀,学得?成叔,你好。” “南飞也来了?豆豆,你也来了呀!” “看了成叔一天,刚准备破篾,差点削到手上了,看来,这个也不是容易的呀!”小李朝南飞摇了摇头。 “嘿嘿,一时冲动,还学吗?”南飞问。 “肯定学呀,只要叔成肯教。只不过可能学得比我想像的慢点。”看来,小李的信心还是有的。 “肯定能学得会的,我们小李手还是挺巧的。”成叔也在鼓励小李。 小李又想起了什么,就转着身子四处乱找,终于在凳子脚边把他刚才编的蟋蟀笼找了出来,举在南飞的面前,说: “看,这是我编的,信不?豆豆,给你玩去。”说着就把蟋蟀笼给了豆豆。南飞把豆豆的手和蟋蟀笼一起拿了过来,看了看说: “哇,真的是你编的?” “那当然。”小李摆出很自豪的样子。 “是小李编的,小李手很巧的。”成叔在旁边帮小李证实。 “嗯,还真不错。”南飞向小李伸出了大拇指。 小李又在门口的路旁抓来了一只蚂蚱,放到了蟋蟀笼里,交给了豆豆。 豆豆舞着装有蚂蚱的蟋蟀笼,“呀呀呀呀”地笑着跳了起来。成叔、南飞、小李看着豆豆,也笑了。 第120章 寻子之路(1)(上) 第127章、寻子之路(1)(上) 夏天的早上,亮得特别的早,才五点过一点,窗外已经是大亮的了。 任重走出寝室,一股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直至肺腹,那种清凉舒爽的感觉,把一天的好心情都培养了起来。 远处的山已经是青葱苍翠,对面山边的梯田也是一层层的绿,几只白鹭飞过,更增添了整幅画面的动感。 任重来到水龙头前,对着水龙头吸了口水,在嘴里漱了漱,吐出,更是感觉到满口的清甜。因为这不是城市里那种经过漂白、纯净,还有好几道工序的自来水,而是从附近山上直接接过来的山泉水。 夏天来了,大部分工人收工回来都会对着水龙头喝上几口,那种甘甜,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的。仅仅这一口水,都会被几个来自重污染的城市里的工人羡慕不已——唉,生活在这里的人真是享受呀! 豆豆这久来长得很快,也许是由于脱下了厚厚的冬衣吧,动作也比原来敏捷了不少,可以一个人在院子里跑着玩了,话也说得比前几个月清晰了很多,也会在想尿尿的时候,自己撑开开裆裤蹲下来尿尿了,如果没有尿到鞋上和裤子上,就会跑进厨房找菊婶说: “奶奶,豆豆会尿尿了,豆豆会尿尿了,没湿鞋。” “嗳,我们家豆豆真乖,豆豆长大了,会自己尿尿了。”说着,菊婶就会把豆豆抱起来,在他的小脸上亲一口,豆豆也会在菊婶的脸上还一口,接着就又挣脱下来,跑到门口来自己玩了。 今天,豆豆拿着一根菊婶洗菜留下的菜杆,追着那几只小鹅赶,追得它们满院子的跑,又不停地发出“嘎嘎嘎嘎”的叫声,就让豆豆追得更欢,也在后面学着“嘎嘎嘎”地叫着、跑着。 菊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从厨房里走出来一看。 “豆豆,别赶它们了,累死它们啦!快停下来!” 豆豆还在不停地追。 这时,路口走上来两位警察,豆豆看见了,才停了下来,丢掉手上的菜杆,跑到菊婶的身边,有点怕怕的说: “奶奶,警察,我,我赶鹅,警察叔叔抓我?” “啊,豆豆,没事,叔叔不抓豆豆。”菊婶抱着豆豆走出门口,说: “你们这是――” “啊,婶,你好,你们这是高速公路工程公司吗?” “啊,是,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们这里有个叫任重的吗?” “啊,有,他是我们这里的负责人之一,怎么?他――” “啊,没事,一点私事,是好事。”一个年轻的帅警察笑着说。 “哎,警察都来了,我还以为公司又出什么事了呢,把我吓得――” “哈哈,他在吗?” “在,我带你们过去吧!”说着抱着豆豆,把警察领到了任重的办公室,“任主任,有人找。” “啊,叫他们进来。” “你好,你是任重任总?” “啊,你们好,我是任重,请问有什么事吗?”任重伸出手来跟两警察握手。 菊婶还站在门边,她也担心任重会有什么事。警察和任重也没有关门叫菊婶走的意思。 任重又帮两位警察到了杯水,放在了他们前面的桌子上,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啊,有这样一个事,昨天我们接到有关部门转过来一个有关dna鉴定比对的材料,几个月前,你有在相关部门做过相关的dna登记吗?” “啊,有。”任重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心事,他站了起来,拿过茶几上的水壶递给菊婶,说: “她菊婶,你再去给我烧一壶水过来。”菊婶虽然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心,但看警察问话的表情和任重的反应,应该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她也知道这是任重在有意思地支开她,也就拿着水壶走了。 警察等菊婶走后,其中一个也站起来,把门关上了,他也了解任重不想把这事公开出去的心情。然后坐下说: “你上次把材料送上去后,《等着我》栏目相关人员以及我们的公安部门,就针对你的材料进行了调查,在西北某地,确实找到一个疑是对象,但因为对方提供的是一二十年前的一些材料,由于当时的技术水平有限,因此没有确切的把握说是。所以,我们要作进一步的调查。” “啊!”任重的脸上显出有几分高兴,又有几分担心。 “其他的具体情况我也不便于跟你直接说,对方公安部门说了,如果你愿意,希望你能亲自到对方所在地去一趟。” “我,我,我愿意,我――”还没等警察说完,任重已经急得抢着话说了。 “啊,啊,你先别急,等我把话说完。这也是近年来我们工作的一部分,至于费用嘛,相关的基金会给你资助一部分,我们办公室打拐系统也会给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可能还是要你自己来承担。至于人员,你们最好能有两人一同前往,如果你没有合适的人选的话,我们可以派一个警察随同。” “费用,我自己出都行,陪同人员嘛,我,我想一想好吗?” “嗯,你想想也行,这事,你也不必过急,我们大家都好好想一想,等你决定了,再跟我们联系,我们再跟对方联系。好吗?” “好,好,好,好!”能看得出,任重的心情十分的激动。 “好,今天来找你,就是这件事。真不好意思,刚才把你们家门口的小孩都吓倒了。那我们就先走了?你决定了以后再跟我们联系?” “好,好,好,好。”任重又一连串的好。还想说什么,他已经忘了。 警察刚打开门,菊婶也正好把水提了过来。 “你们,这是要走了吗?事情解决好了?”菊婶问。 “好了,就一小事,说完了。小朋友,刚才警察叔叔没吓着你吧?”一个警察伸手拍了拍在菊婶抱着的豆豆胖胖的小脸。 “叔叔!”豆豆看着警察叔叔喊。现在,豆豆喊声‘叔叔’的间标准多了。 “嗳!真乖。”说着,警察走出了门口。 (待续) 第121章 寻子之路(1)(下) 第128章、寻子之路(1)(下) 任重还在屋里发呆,菊婶转过身来,急切地说: “嗳,两警察小哥,吃了饭再走呀!” “不了,谢谢了,婶,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啊,啊,啊,你们吃了饭――”任重一直还在回忆当中,听到菊婶这样一说,这才反应过来,也冲出门口,对着警察的背影喊,警察已经走远了。 菊婶把水壶递给了任重,看了看任重的脸。 “任主任,你没事吧?” “啊,没事,你忙你的去吧。”任重笑了笑,说。 菊婶看着任重,除了激动,还是比较轻松的样子,可能也是不太方便告诉自己的事情,也就不再问下去了,也就走开了。 任重转回办公室,轻轻地坐在了沙发上,抽出一支烟慢慢的点上,随着一团烟雾的吐出,他又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他想象着—— 一个寒冷的夜晚,火车上,两个面目狰狞的中年人,抱着一个四岁男孩,为了防止小孩的哭喊,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捂住小孩的嘴,或许,还用破布什么的塞住了小孩的嘴巴,男孩两眼的泪,眼里、脸上都满是惊恐,旁边一个涂脂抹粉的中年妇女正把一块劣质的糖送到小孩嘴边,嬉笑着说:“孩子,快,给你糖吃,吃了别哭,妈妈带你去好多好玩的地方玩。” 小孩没有理她,转过身来,把那块劣质的糖拍落在地板上。中年妇女马上露出凶像,正想伸出巴掌朝小孩的脸上拍去,被那个男人给制止了,小孩吓得脸都青了,“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男人赶紧用他那又黑又脏的大手捂在了小孩嘴上,不让小孩哭出声来。又转过脸来对那女人说: “你就不能耐心一点,怎么说他都还是个小孩。” “哼!老娘没那么多耐心,什么不识抬举的东西。”女人气哼哼一屁股坐在位子上。 —— 大雪,风沙,一个十分萧条的西北小站,女人和男人抱着一大抱乱七八糟的东西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小孩的一只鞋前面已经破了,露出一两个红红的脚趾,努力地在男人和女人后面跟着,脸已经被冻得通红,不时用衣袖擦着流出来的鼻涕。一身褴褛的衣裳,仅用一根草绳捆在腰上,几点棉花絮子从破烂的缝里飘了出来。男孩不时回头朝后面看着,但从他的眼里,已经看不到童年的那种光亮了。 “走快点,要不,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喂狼。”女人恶狠狠地转过身来。 小孩提着破裤又朝前跑了几步,一只鞋掉在了地上—— —— 大雪,风沙,沙漠戈壁上已是皑皑的白雪,几只牛羊在雪地里费力地寻找着草根,一身脏兮兮的毛,已经看不清是白色还是黄色、黑色还是花的。瘦得只剩了骨头架子。 近边的山梁上,一个瘦小的男孩,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羊鞭,穿着大几号的老棉衣,衣领和头发上都已经盖上了厚厚的一层雪,就连小小的眉毛上也沾起了冰淋。 远处,一个用石头垒成的小屋子里,升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炊烟。小孩已经冻得瑟瑟发抖,却不敢对那远处的炊烟多看几眼,一只小羊跑了过来,在他的脚边蹭蹭,小孩蹲下身来,用手摸着小羊的头,小羊羔抬起头来,伸出舌头,添了添男孩的、冻得通红的小手,小男孩把小羊羔抱了起来,两个幼小的生命,就这样抱着,相互取暧;又两个半大的羊跑了过来,几个人和羊相互挤了挤,才感觉到又多增加了有一丝丝温暖—— ―― 任重想着,眼里慢慢地就渗出了泪来,他不敢再往下想。把手捂在了自己脸上,轻轻地靠在了膝盖上,双肩不停地颤抖着,几滴眼泪穿过指缝,滴落在前面的地板上。 “任叔,你怎么了?”南飞走了进来。 任重没有出声,却把头埋得更深了,肩部的抽泣也越来越厉害。 门南飞关上门,却听到任重已经哭出声来,南飞也没有再问,只是轻轻的在任重的身边坐下,把一只手放到任重的肩上,轻轻地拍了两下。 好久,任重才停止了抽泣,慢慢地抬起头来。对着南飞说: “这几天你的事情多吗?” “不是很多,出什么事了?” “我想叫你陪我到西北去走一趟,今天警察过来了,那边有一条线索,说我儿子有可能在那边。” “真的呀,那这是高兴的事情呀,你看你――” “只是有可能,没有确定,但我还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警察是怎么说的?按照《等着我》上面说的,不是两边比对清楚就可以了吗?” “警察说,那边只有个二十多年前模糊的证据,其他的具体情况,他们说现在也不好怎么详细地对我说。因为在警察破案的过程中,推理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人家要的是事实。所以,他们来,也只是把他们的怀疑跟我说了,也没有多大的把握,去不去还是由我自己决定。” “你决定去了?” “当然,这是肯定的,只要有一丝丝希望,我都――” “是由公安部门统一安排吗?” “不,相关的组织会补助一定经费,公安部门会支助一部分,还有一部分由我自己出,人员是由我自己决定,最好是走两个人,如果我这边没有合适的人选,公安可以派一个人陪同。所以,我想叫你陪我一起去。” 南飞想了想,说: “好,任叔,我陪你一起去。明天跟郑总说说,我想他会答应的。” “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每次都让你为我为难。” “叔,我的好多事情,也不是你在帮我吗!” 南飞说着,走出了办公室,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南飞叫任重一起过去吃饭,任重说: “你先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任重拉开后面的窗帘,又点燃了一支烟。 中午了,天气还是有点偏热,窗外的树一动不动,树下,那一群鸡都在下面,母鸡蹲在一堆沙子上面,不时用腿把身下的沙粒抛到身上,几只小鸡歪着脑袋,支着翅膀在太阳下晒着,眼睛滴溜溜的转,那只芦尾红公鸡,站在一棵干柴上,警惕地四处看着,有点像一个警察。 任重看着那一群鸡——多么和谐温暖的一家呀 远处,随着云层的移动,一团一团的阴凉从山间、田间扫过,几个归家的农人,正在快步地往家赶。 第122章 寻子之路(2)(上) 第129章、寻子之路(2)(上) 警察局里,一个老的警察把南飞单独叫了过去。又回头看了看任重后才悄悄地对南飞说。 “你是他的亲人吗?”老警察问。 “啊,我不是?这有问题吗?”南飞有点奇怪地问。 “不是?那他怎么会叫你跟他一起去呢?” “我们是同事,不过我们也应该是朋友,他的这件事情我是全部知道的,而且网上的那些资料都是我帮他放上去的。这事,他没有告诉我们工地上任何人,除了我。” “啊,那就好,现在有几个问题,我想单独跟你说一下。” “嗯!你说吧。”南飞也跟着那位警察走到了另一间办公室。 “这事,对方也没跟我们说清楚,只是说,如果当事人愿意,希望到那边去具体的核对一下。现在,是不是真的我们也不知道,可能对方也不一定知道。这种情况,一般说来有两种可能:一、那边确实是他的儿子,但会不会有其他的情况出现?但是,只要不能亲眼看到自己的儿子,对于这种人来说都是非常失望的,探望者的情绪都很难控制;另一种可能就是确实不是探访者的亲人,那对于探访者来说也是不少的打击。两种情况,任何一种情况对于当事人来说,都会引起极大的反应。你,作为他这么信得过的朋友,要不,他也不会要求你跟他一起去。这次,你一方面是当事人的陪同朋友,也是他的精神支柱,另一方面,你也要起到一个警察的作用,到时,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请你要冷静,不但要自己冷静,还要随时关注到当事人的情绪,随时保证你们两人的安全。这就是走之前,我要单独跟你说的。” “嗯,好的。请警察放心,在我决定陪他来时,我也考虑到了这些问题,我决定来,除了能起到保障安全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能在精神上陪伴他,万一有什么意外,我就是他临时的依靠。”南飞非常坚定地对警察说。 警察站起身来,走到南飞的身边拍拍南飞的肩膀,充满鼓励地说: “还有包括在路上,可能当事人就会有各种想法,情感波动也许会很大,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任何时候出现什么情况,请随时跟我们联系,或者跟当地相关部门联系。” “好,我一定做好这一切。” 第二天早上,警察把南飞和任重送上了飞机,他们要从这里坐飞机飞到西北的那个城市,再从那个城市转车到目的地。 一路上,任重没有像以前一样爽朗、自信,也没有故意地找南飞说话,拘谨得像个孩子,倒是南飞在无话找话的跟他说着,他也是用最简单的方式回答了,然后又归于了沉静。 南飞也能理解任重现在的心情,这么一个大的事情摆在面前,正在等待结果的时候是最为煎熬的,而且你还并不知道它该来的结果是什么,甚至事物发展的方向都一无所知,一个埋藏在心里二十几年的希望或失望,揭开来,也许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但也有可能是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失望的结果,哪还能让人平静得下来,哪怕是像任重这种有了一二十年心理准备的前提下。 沉闷、焦急、等待,是他目前唯一的心态。 南飞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他,或者此时,任何安慰的话也会显得多余。 他们之间,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不用那么多客套的安慰话。南飞也只能安静地陪着,做好自己该做的一切,关注他的吃饭、睡觉等。 窗外,随着飞机移动的是宏观的祖国大地,青翠的高原,险峻的丘陵,宽阔的平原,河流、森林、草原、沙漠------ 别说任重没心思看,就是南飞也早已没有了欣赏风景的心情。这和南飞上一次走北国,回来时到的江南,心情都不一样。 如果说走北国是惊喜,走江南是回味;那,今天的旅程,如果一定要找个词来说的话,那只能用一个“焦虑”。 航班上,美丽的空姐清甜的话语中,送来了可口的食品。南飞招了招手,从空姐那要来了两份中餐,打开来,还是比火车上的伙食好多了。连装水的小杯都是那么的好看。 “任叔,吃点东西吧!”南飞轻轻拍拍一直朝向窗外看的任重。 “啊啊,我不饿,你吃吧。”任重转过身来,没有一点表情地对南飞说。 “吃点吧,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没事,孩子,你吃吧,我再等一下。我真的不饿。” 飞机在北方某城降落了,走出车站,就有一种异域的味道,碧蓝而广阔的天空,北部风情的建筑,丝路的痕迹,古长城的断垣,金戈铁马的古画。 这些也只是自然地进入任重和南飞眼帘的风景,其他的景色,他们都没有看。 不是广袤的西北风情对南飞和任重没有吸引力,而是他们确实没有了那份看风景的心情。不是有一句广告词是这样说的吗—— “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在乎目的地,只在乎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情!” 没有了心情,再好的风景也就是等于零。 就在机场门口,他们拦下了一辆的士,直接就朝火车站开去。不一会儿就到了车站,南飞叫任重坐在旁边休息,他去排队买来了两张车票。 “叔,还有一段时间呢,我们买到的是晚上十点的票,已经是从这里到那里最早的车票了。现在还早着呢,要不我们出去吃点东西?” 任重转过手腕看了看表,又看了看天。 “叔,走吧,我也觉得有点饿了。” 任重这才朝南飞的脸上看看,又伸手把南飞因为背包而压着的衣领整了整。 “那走吧!”任重拿起身边的两个包,南飞又把一个包接了过来。 他们慢慢地走了有一段路,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其实,不是没有,只是他们本来也没什么胃口,所以看到什么也不想吃而已。又走了约有四五十米,没办法,才走进了一家拉面馆。 “两位客官,来两碗面吧?来到这里,不吃碗拉面,那就证明你没有来过了。我们的拉面,可是本城最古老的面馆了,祖传配方,只此一家,味道绝对的正宗。” “那,来两碗拉面吧,再要两个泡馍。”南飞看着老板说。 “好-嘞-!帅哥,那里面请。”说着,把南飞和任重领到了里面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待续) 第123章 寻子之路(2)(下) 第130章、寻子之路(2)(下) 南飞从水坛里倒来了两杯水,把一杯放在了任重的前面。面馆里虽然有点吵,但老板还是放上了当地的背景音乐—— 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哟 三盏盏地那个灯 哎哟戴上那个翎子哟 哦娃娃的那个手 你若是我的那个哥哥哟 招一招你的手 ---- 随着歌曲,一股高吭、空蒙的感觉,填满了任重和南飞的心头。 从面馆里出来,南飞和任重又慢慢地走回了车站。候车室里,南飞有点疲倦地睡了过去,任重又把他的头慢慢移过来,放在自己膝上的包上。 九点半,随着人流,他们也慢慢地走上了站台。 人不很多,这一段路也还没有开通高铁,随着火车“吭吭吭”的启动声,进入了漫漫的黑色夜晚。 火车是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时到的终点,刚一下车,这边的两个警察接待了他俩。 “你好,你是任重任总吧?”一个警察走过来和任重握手,普通话里略带些本地口音。 “你好,我是任重。” “你好,你就应该是南飞了吧?” “你好,我叫南飞。” “我们昨天就已经接到你们那边公安部门的电话,估计你们应该是坐今天早上的车到的,所以我们俩一早上就来到这里等你们俩了。一路辛苦了。啊,上车吧,先到我们局里休息一下。” “啊,不了,警察同志,我们还是直接去那地方吧。就不麻烦你们了。”任重一脸焦急地对警察说。 “啊,先别急,我还没有给你们介绍完呢,从这里到那边还远着呢,还有一段根本就没有通公路,从这里过去一天也只有两班车,早上九点和下午两点。你们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再由我们局里的车送你们过去,我们也要和你们一起过去的,有些事情,光你们过去也处理不了。” 任重和南飞只得走进了他们局里。 一会儿,一个警察走进来,叫着他俩和他们一起到后面的食堂吃了早餐。 等他们吃完早餐出来,一辆小型面包车已停在了门口,开车的是一位有了几丝白发的老警察。 一个中年警察坐上了副驾驶室。 “何哥,辛苦你了。”副驾驶室上的中年警察对驾驶员说。 “没有什么,王局你亲自去?”看来,副驾驶室上的应该是‘王局’了。 “还是我们俩个老搭档去吧,那条路,也只有坐你开的车我才放心。” ---- “你们那边应该很热了吧?”坐在副驾驶室上的叫王局的,转过头来对任重和南飞说。 “没有,应该跟这边的气候差不多吧。”南飞说。 “啊,嗯,那边,应该跟我们这差不多,可能那边气候要滋润一点。” “嗯,今早醒来,我也觉得口有点干。只想着喝水。” 好像大家也没有要提今天要去做的事情。 车,在西北的特殊地貌里飞驰着,宽阔而视野良好,只是道路越来越窄,弯也越来越多,大约跑了有一个小时左右吧,车子渐渐地就进入了坑洼不平的石坷路。本来想闭目养神的任重和南飞都被抖醒了。 “你俩坐稳了哈,还要走半个小时就到了,这段路有点难走,你们没坐过这样的路吧?” “没有,我们在山里修路,走这种路都很正常。” “啊,我搞忘了,你们是某高速公路工程队的,那你们家不是那边的吧?” “啊,我家是江南的,任叔是北方的。” “这边是第一次来吧?” “嗯,第一次。” ―― 车子又转了几个弯,终于在一个小小的村落前停了下来。 “包,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就放在车上吧,不用背下来了。” 任重和南飞就把两个大的包放在了车上,任重只拿了一个手上的小小的包,南飞背了一个学生双肩包。 这是一个有西北特色的小村落,虽然也建起了几栋新式的砖房,但也还有好多的木房和土坯房,旁边还有几个窑洞的痕迹。那些窑洞,应该是不能再住人了,有几棵大树,说是大树,不过比起建筑工地附近的大树就要矮多了,可树上那已经烂掉的枝丫,能证明它应该有几百年的历史。虽是夏天,有好多枝丫上也没能长出叶子来。 走近村寨,两只狗朝着他们叫了起来,随着狗的叫声,村里有几个老人也迎了出来。并吆喝着让狗停了下来。 “奶奶,你们在家呀!”王局跟几个老人打了招呼。 “嗳,你们这是――” “啊,我们来村里办点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吧!” 在农村,无论什么地方,只要有穿警服的过来,都能把她们吓得一跳。 她们过着平淡而悠闲的生活,与世无争,与外界联系少,对于穿着警服、戴着大沿帽的警察,她们只是在看抓坏人的时候才能看到。所以,警察进村,她们当然会吓一跳的。 整个村庄,除了刚才看到过的那几个老人,任重他们走了好远,也没有再遇上什么人,都显得过于的沉静,沉静得让人有些窒息。 除了有一两家冒出炊烟外,大部分的房子都是静静的,有的门开着,却没有看到一个人,有的门关着,却看到房子上都布满了蜘蛛网,地上也长起了野菜和小草。还有的,甚至连门上的锁都是生锈的。 如今的农村,无论东南西北,到处都一样。 任重和南飞,从一下车,眼睛就不停地在寨子上扫,特别地停留在人的脸上,已经转了有大半个村子,却没有看到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人,更别说像南飞他们这种二十几岁的小伙了。南飞和任重都有点失落。也让他们此行的目的更加地让人心紧。 司机何警官、王局、任重和南飞走到村中一户房子还算可以的门前停了下来,王局敲了敲门,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开门迎接了他们。 “她大婶,刘村长不在家?” “啊,他一早上山去了,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看来,这个即便是村长这样的大人物家,看到警察来也还是有几分害怕。 接着,王局就用当地话跟她说了几句,南飞他们没有听得太懂,好像是叫她去山上把村长叫回来。 这里应该是村长的家了。 几十分钟后,一个五十来岁的当地男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经过寒暄,大家坐定后,他讲述了一个发生在二十年前的故事—— 第124章 寻子之路(3)(上) 第131章、寻子之路(3)(上) 二十多年前,距离过年没有多少天了,寨子上的人虽然也还不是怎么富有,但有句话说“叫花子都有个年三十”。所以大家也就相约到几十公里以外的县城去置办年货。 年货,无非也就是买了点祭祖用的香纸呀,小孩子们喜欢的鞭炮呀,再买一些大正月里打发走亲戚的小孩的糖果呀之类的。 因为其他的,家里都有。猪肉,自己家杀的年猪,新衣有自己家种的棉花织的布做的衣服,果子有自己家秋天里收藏放着的干果,粑粑有自己家高粱地里种出的高粱。有了这些,过年也就不缺什么了。 那时,也刚刚开始有村里的人出去打工。那时候,能出去打工的可都是大人物,一般的人那时是不敢出去打工的。 过年前,村里面有人在外面打工的,都提前到邮局去打电话跟他们联系,看过年能不能回来。所以,到临近过年的时候,家里在外打工的人能回来的,就早早地约好时间到火车站去接他们去了。 李斌是我们村里最有出息的孩子,高中毕业,虽然没能考取学校,但他聪明、能干,不服输。所以,高中毕业,他也没有再复习,就直接走外面打工去了。 打了五六年的工,也给家里的老爹老妈寄了一部分钱回来。第六年过年的时候,还给家里引来了一个烫着卷发的媳妇。 可又过了两三年,还是没有看到他俩有小的,他老爹老妈也着急,他们自己也开始着急了起来。但着急也没有办法呀,种子种下了,秋天没有收获,也只能是怨天了。也因为这事,一回来,村子里那些异样的目光和风言风语也就多了,所以也有两三年没有回来。 这年过年,他们还是早早的跟家里的人说了他们今年回来过年,所以家里的老爹老妈也是很高兴的,虽然没有那承欢膝下、渴望已久的孙子,可再怎么大,都还是自己老爸老妈的儿子,没有哪个父母不想自己的儿子的。所以,他老爹老妈也是在约好的日子里,早早的就到车站去等候了。 想儿心切,他们走得太早了,几十里的路,等他们到火车站的时候,天都还没有亮。那时,像这种只有几个人上下车的小站,要不是春运,根本就没人在那里守着,即使是春运,也就是有三四个警察在站台边站一下,招呼一下车的人小心一点就可以了,至于进站、出站、上车、下车,都来去自由。满满一车箱人,到这里下的也没有几个。所以,这天,俩人来到车站站台时,都还是静悄悄的。 他们俩就在沿线的两端来回地走着,一是为了运动增加热量,二来,也是让焦急的心有一个缓冲过程,老两口走着走着,走到一个背风的角落,突然看到一堆乱糟糟的稻草,两老人对看了两眼,也就走了过去,想扯些草来,引个火,温暖一下。两人刚刚掀起草堆,却把他俩吓了一跳——堆里有一个冻得直发抖的小孩。两老人的怜悯之心马上升了起来,人间大爱,人之常情。 他们看了看,还是走了过去,揎开稻草,看着那小孩约有三四岁,摸摸额上,烧得不轻,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问了几下小孩,小孩什么也不说,只把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他俩。 爱的本能,俩个老人就把他扶着坐了起来,老头就用自己抽旱烟的火把一小堆稻草点燃了,拉着小孩让他烤一烤火。 火,让小孩慢慢地温暖了起来,也从脸上看出了两个老人没有恶意,老奶奶又把自己带来的馍掰下来慢慢地喂着他吃,又从旁边要来些水,小孩吃了,停了一阵子,才有了点精神。 两个老人再问他,他就说了,他是被两个人抱到这里来的,他家在一个有雪、有大树、平平的地方,爸爸妈妈的名字记不得了。 由于太冷,前几天坐火车,他就生病了,不知怎么的,等他醒来时,就在这里了。 奶奶听了,眼泪早就已经开始流了出来,也就把孩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孩子,你知道你的家在哪吗?”奶奶问。 孩子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怎么回去吗?” 孩子摇了摇头。 “那,孩子,要不你先跟奶奶回家,等你想起来家再送你回去,或者等你爸爸妈妈找到你了你再回去。要不,你一个人在这里怎么办呀!” 孩子可能也过了几天惊恐无助的日子,又看到爷爷奶奶都很慈祥的,也就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们就把孩子拉着站了起来,就着火又把受潮的衣服烤了一下,拉扯整齐了,衣服还不是太破,把脸抹抹干净,除了有一点临时的病态,也还是一个可爱的孩子。所以两个老人就把孩子抱了起来。一起站在站台边等他们的儿子回来。 “老太,你把这孩子就这样领回家去,人家问你,你怎么说呀?”老头扯扯他老婆的衣脚,说。 “嗯?我还真的没想过呢!老头,那你说呢?”老太又问她的老公。 老头就把嘴凑到他老婆的耳边,悄悄对她说: “咱儿子不也有三四年没有回来了吗,要不就说是儿子把孙子带回来了,你看咋样?” 老太太如梦方醒,看了老头一眼,笑了,说: “中!” 说着,她又看了几眼小男孩,觉得他更可爱了。老太太又掰了几片馍放在了孩子的嘴里。 快中午的时候,到本小站停的那趟火车终于在他们面前停下了,儿子从车上提着两个大包走了下来。 “爹,娘!” “儿子!” 老奶奶扑了上去,三年不见,“可怜天下父母心”,泪,早早地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搂了好大一会才分开,儿子看到旁边还站着一个半大不小的小子,也觉得奇怪。 老两口就跟儿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他讲了。 一个三十来岁,结婚三四年没有孩子的男人,一下子涌出了那一股埋藏已久的父爱。蹲下身来,用手捧着男孩的脸,看了又看,对老爹老妈编出来的借口,也就默认了。 (待续) 第125章 寻子之路(3)(下) 第132章、寻子之路(3)(下) 走出车站,在小街上吃东西的时候,儿子还给小男孩买了几套衣服。还在小饭店里找来热水,把小脸也洗了个干干净净,换上了新衣。再一看原来还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可爱的小帅哥。 就这样,他们就以这样的借口把小男孩带回了家,村子里的人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两三年了,村子里的人都还是相信了。 今年过年,媳妇没有跟儿子一起回来,四五年了,又没有小孩,两人也就没有那么粘了,各回各家过年,也很正常。 儿子也在邮局给他老婆打了电话,她对这事也没什么特别的激动,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感。只是儿子说到要把他带到跟她们一起打工那边去的时候,她才说暂时不要带过去,一下子她也还适应不了。 再说了,三四年不回家,对村里这边的人好解释,但突然从家带这么大一个孩子过去,到那边怎么解释呀?还有,莫名其妙在车站捡来这样一个孩子,还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万一他爹妈找来,谁说得清楚。 搁在老家乡下不觉得,带出来,到时就解释不清楚了。老爹老妈和儿子一想也是。所以,也就把小男孩留在了两个老人身边,他们也没有跟当地的相关部门讲过这事。 后来,一直在小男孩嘴里也问不出什么线索来,或者两老人也不愿意再去问那些问题了。所以小男孩就一直生活在了两个老人身边。对外就一直说是他们儿子在外面生的、自己家的孙子。当时那种情况下,户籍部门也没有怀疑过,也就没有人再去过问这个事情了。 一直,两老人也是像自家孙子一样地爱着这个小男孩,小男孩也是越来越可爱了,出门进门,都是爷爷奶奶的叫着。老爷爷更是,上山,下田,都尾巴一样地带着。 该上学了,也一样地送他去上学,下午,也一样地在路边等着他回来。 几年中,儿子也断断续续地来了家几次。几次,媳妇都没有跟他一起回来。村里人问起,他们也只是说,外面打工太忙,能一个人回来已经是很不错的了。来来回回地跑,路费也是老火。这种说法,大家都是相信的,后来出去的好多打工的,过年回不了家也都是这样说的。 几年时间,老的、少的、小的,也就是这样平平静静地生活着。村子里也已经再没有人去管别人家这样的事情的,因为那已经不再是什么能吸引人的大新闻了。 五年后,当儿子再次回来的时候,还是那个烫着头发的媳妇一起回来了,可这次却正儿八经的在她的背上背起了一个小小的人儿。逢人便说,这是他们的小孩。 村子里的女人们就凑了过来,看看这个大的又看看那个小的,怎么就相差有十来岁呢!这媳妇,那地方可不一般,是不是国家的计划生育给她计划的?还是这李斌那东西有特殊的技巧?村里面的女人们,在墙脚、树下,就又开始有故事了。 春节过后,儿子和媳妇走的时候,还是没有把大男孩带走。 男孩在家,仍然跟着爷爷奶奶一起,上坡、下河,砍柴、放牛,走学校、摘野果,老头老太太还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 也许,爱,已经超出了那一份血缘。虽不是自己亲孙子,可几年的朝夕相处早已胜过了血缘关系。那远方的亲孙子又能处得怎样呢!回来的时候,连自己接过来抱一下都是哭的,没有血缘,那又能如何! 又一年过后,儿子和卷头发的媳妇又回来了,他们的小孙子也已经在呀呀学语、姗姗学步了,还带来了另一对夫妇,说是一起打工的同事。那对夫妇来了两天就又走了。并且约定,春节过后,大家再一起出去。 春节期间,儿子和媳妇就对老头老太太说,这次走的时候要一起把大儿子带走。还说,外面大城市对小孩教育如何如何,不能把孩子耽误在这乡旮旯里。又百般地在男孩面前说外面如何如何的好。男孩虽然有些舍不得爷爷奶奶,但经不住外面的诱惑,还是答应走了。 春节过后,爷爷奶奶就把他们都送到了火车站,春节前来的那一对夫妇也相聚在了一起,爷爷奶奶虽然有百般的舍不得,但还是老泪纵横地把“孙子”送上了车,还紧紧地握住那对夫妇的手说,大家一起在外面,要好好相互照应。 走了有两个月后,儿子还寄回来了几张照片,有男孩自己照的,也有和他的“爸爸妈妈”照的,也有和“弟弟”等一起照的全家福,还有和那对夫妇一起照的。 又过了两个月,已经没有了任何消息。连儿子打回来的电话也越来越少了。 再一个春节回来的时候,儿子对两老人说,上次来的两个人就是男孩的父母,孩子已经跟着他的爸爸妈妈走了。当时,老人就颤抖着用拐杖朝儿子和媳妇打了过去,并双双昏倒在了窑洞前,好多天后才慢慢的缓过气来。 再次追问儿子和媳妇,那男孩现在在哪时,他们也说不清楚了,说后来不在同一个厂上班后就失去联系了,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问儿子和媳妇,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男孩的父母,连儿子媳妇也说不清楚,当时也只是听他们说,他们是男孩的父母。 正月里,儿子和媳妇带着已经三岁的儿子走后,老太太在哭了一个多月后,走了。 老太太走后,儿子说要接老爸出去跟他们一起住,老头子不愿意。 半年后,老头子也静静地躺在了自己的窑洞里。几天后人们才知道,老头走的时候,表情很安祥,只是在他的手上,左手抱着男孩的一双鞋子,右手抱着老太太的一件衣裳。 王局、何警官、南飞、任重,像听一个传奇故事一样把它听完,任重的眼里,泪,一直汩汩地流着。 当最后大结局出来的时候,任重终于倒在了南飞的怀里昏了过去。几个人忙着把他抬起来平放在坑上,村长又从房前屋后找来些草药给任重全身上下地搓着。 半个小时后,任重才慢慢地苏醒过来。村长又把当时老人的窑洞里留下的遗物中,找出几件当时男孩的衣物。 任重,拿着最小的一件,看了几眼,大声地又哭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干嚎两声过后,又一次昏了过去。 第126章 寻子之路(4)(上) 第133章、寻子之路(4)(上) 等任重再次醒来,村长从任重手里拿过那件小衣服,再次说起—— 这是老太太死后的一个多月,老头子才来找到我,递给了我一包东西,说—— 这个孩子其实不是我的孙子,但我已经带了他这么多年,你们也是看到的,我早就已经把他当成了我的孙子看了,可是现在,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如果那两人真的不是他的父母,那等待他的又将会是什么。如果有一天他真正的父母寻了过来,我又怎么向人家交待。 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看不到这个事情的结果,我现在就把这孩子的真实情况跟村长你说了,希望你有一天能跟相关的部门联系,一定要帮我把这个事情搞清楚。 就这样,村长答应了下来,等老人真正死了以后,他就把这个事情跟当地的有关部门说了。 不过,当时没有其他的任何线索,小孩又已经不在这里了。所以,就把这个事情搁置了下来。 直到近来,当地的有关打拐部门无意识地看到了任重的档案材料,才把这个事情又联系起来,他们又到村长家核实了相关信息,又没有任何方式能取得原来小孩的dna资料,也无从查起。 相关部门又联系了老头的儿子李斌,由于时间长了,他也再没有那个男孩和那两个带走男孩的人的任何消息。只是当时那两人对他说的,只知道他们也是北方人。 所以现在,那件小孩衣服就是唯一能找到小孩的依据。这样,他们也不敢把它寄给任重那边去核实,所以才把任重他们通知过来,确认后,再找其他的线索继续找下去。 这就是这边一定要通知任重过来,又不能明确跟他说清楚的原因。 任重认定了那件小孩衣服就是他二十几年前丢的儿子的衣服。 他在想,一个四岁的孩子,大风雪天被带到几千公里以外的西北,一路上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又是病成了什么样子,可恶的人贩子才把他残忍地抛在了车站。想着这一切,又是伤心地哭了好久,旁边的几个人都在劝他: “既然能确定是你的儿子了,那我们将继续寻找线索,努力的找下去,一直到找到你儿子的那天为止。” “任叔,我们现在终于找到了你儿子的东西,也知道他曾经在这里呆过,那应该是一件高兴的事。你想,总比我们原来一点线索都没有好多了。看来,离找到你儿子也应该不远了。”南飞也在劝说。 就这样,警察和村长他们又用手机跟李斌联第了一下,由于家里父母都已经去世好多年了,所以李斌现在跟原来家里这边也就很少联系了,偶尔有几个远房亲戚家有什么喜事,也才打个电话,或者带个礼过来,或是急匆匆地来了又走了。 也因为小男孩的这个事情,有时他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在村人眼里也抬不起头来,更是觉得对不起那个孩子和自己的父母。所以也就越来越跟村里的人疏远了。 当他听到这边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了,警察还因为这事跟他打电话,更觉得心里惭愧得难受。但他是真的不知道现在那小孩和那对夫妇在哪里。也是显得非常焦急而又毫无办法。 任重也就示意他们挂掉了电话。他能理解对方,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对方知道,对方一定会告诉他们的,真的不知道,也没有必要再去麻烦对方了。 冷静下来后,任重就提出要到原来两个老人住的窑洞里去看看,村长他们就把任重和南飞带到了原来的窑洞来。 窑洞已经是非常的破烂了,洞前都长了有一人多高的野草,只有几个石头铺着的地方还可以踩着过去,窑洞上方的树藤也就沿着墙垂了下来,半个洞门都被遮在了藤蔓下面。 轻轻地推了一下窑洞的门,还没有等他们用力,松散的木门就自动地向后倒下了,一股难闻的霉味向众人扑来,几只老鼠从门缝里跑过。 借着从门里射进的灯光,模糊地还能看见室内的一些东西,墙上有几张模糊的奖状,那上面的字已经全部看不清楚了,没有能看清到底写的是什么,也没能看清上面写的名字。 “那孩子挺乖的,上学后学习也还不错。”村长走过来说。 任重走了过去,在奖状上该写名字的地方摸了摸,又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睛。 火坑边缘,有用刀砍过的痕迹,可能是小孩自己学做木马或者格罗(一种可以在地上转的儿童木质玩具,也叫驼螺),火坑下面有一个带着木轮子的小木车,任重伸手过去摇了摇,几丝蜘蛛网沾在了他的手上。 火坑侧面的墙上,仍然挂着一根长长的旱烟管,同一颗钉子上还挂着一只小小的手套。就好像是一个正在抽旱烟的爷爷在跟一个可爱的孩子在讲故事,小孩一边听着,一边用手玩着爷爷的旱烟袋。 又看了一会,大家才从窑洞里走了出来,南飞紧紧地挽着任重的胳膊,任重转过头去看了好久好久,才极不情愿地在南飞的搀扶下离开。 任重刚走到门口,又对村长说想到两位老人的坟上去看看,大家又一起来到两位老人的坟前。 任重在老人的坟前点上了一柱香,又烧了好几把纸,深深地在两老人的坟前跪下了。 当第三个头磕下去的时候,任重久久都不愿抬起头来,久久地跪在两老人的坟前,无声地抽泣着。 风,吹过那没有几片树叶的老树,这西北,仍有一种冬天般的凄凉与萧瑟。 这天夜里,任重、南飞他们就住在了村长的家里。 乡村的夜,黑得很快,等大家静静地把饭吃完,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几声狗叫后,万籁俱静。 任重没能睡着,他轻轻地推开窗户,窗外,什么也没能看到,只有远远的两颗灯光,显得是那么的幽静而遥远,好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南飞坐在床上翻着一本早已发黄的书,毫无目的地看着,不时拿眼朝任重的背影看看。 (待续) 第127章 寻子之路(4)(下) 却说南飞坐在床上翻着一本早已发黄的书,毫无目的地看着,不时拿眼朝任重的背影看看。 好久好久,才说: “任叔,先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啊,你先睡吧,今天也挺累的,你先睡吧,我还睡不着”。 任重没有转过身来,背对着南飞说。 此时此景,南飞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安慰任重,那些看似安慰的客套话,只能更加增添任重的忧愁。 南飞再一次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可这次却不是那种坚强和温暖让他想去依靠,却是那么的孤单和无助。 当一个男人的肩膀,让你觉得他孤单无助的时候,那就证明他老了,老得想要另一个肩膀来依靠。哪怕只是一夜之间,或者就是你转身的一瞬。 南飞没有过去打扰,千言万语,抵不了此时静静的陪伴。 南飞睡了,不知什么时候。 任重是在听到两声远远的鸡叫后,才在昏暗的灯光下转过身来,把南飞掉在地上的半边单被撩了起来,轻轻地放在了南飞的腿上。关上了灯,迷迷糊糊地躺下。 刚合上眼,他就做起了恶梦—— 一辆飞驰的列车从他面前飞过,从一个窗口里飞出一个孩子,两手有着斑斑的血迹。抛出了好久好久,却又都没有落下来,一个声音一直在喊着—— “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任重伸出双手,正准备接着,就只有那两米的距离,任重费力地迈呀迈呀,可怎么也迈不动。孩子就这样飘在车外,跟着火车一直在向前飞,飞呀飞呀,前面一对中年夫妇把孩子接住了,嘿嘿嘿地笑着说: “孩子我们接住了,孩子就归我们了。” 任重就拼命中地想上前去抢,那对中年夫妇一转身,闪开,前面又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坟墓,黑黑的墓洞,像恶魔张开的血盆大口。那对夫妇就一伸手,把孩子朝血盆大口里扔了进去,任重又一次拼了老命中地扑了上去,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任叔,任叔,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南飞着实吓了一跳。 任重从床上爬了起来,满头满脸都是汗。南飞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纸递到了任重的手里,说: “任叔,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做了个恶梦,吵醒你了?没事,你睡吧!” 南飞摸了摸任重的脚,冰得跟冬天的脚一样,又用手试了试任重的额,却又烫得跟火一样。 “叔,你是不是病了啊?” “没事,你继续睡吧!” “要不,咱们起来上医院吧!” “没事,别惊动大家,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南飞才又坐在了床上,但他怎么也睡不着了。就这样一直看着任重。 任重显得很累很累的样子,一会儿,倒是偏着头靠在床上睡着了。 ——鸡又叫了两遍。 南飞没有敢去动他,他想让任重就这样能睡一会儿,要不,一动,可能他又睡不着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南飞也再次模模糊糊地睡着了。等南飞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激烈的咳嗽声惊醒的。任重捂着嘴,在那里不停地咳着,但还是想尽量地把嘴捂住,想别吵醒了南飞,可咳得越来越厉害,还是把南飞给吵醒了。 又一阵破喉似的咳嗽声,把任重咳得头都差不多贴在了地上。南飞心疼地移了过来,却看到任重捂着嘴的指缝里渗出了血来 ——任叔吐血了! “任叔,任叔,你怎么了,你怎么了?任叔,任叔。” 南飞越来越大的声音,让外面的人也都听到了,村长和警察他们开门走了进来。 “啊?这是怎么了,南飞,他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呀!”南飞都急得有点快哭了。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当警察的王局和何哥冷静,认真地问南飞。 “昨晚,任叔好像在开着的窗口边站了一夜,后来躺下了又做了恶梦,等醒来的时候就咳成这样了。”南飞说话的口气都带着哭腔。 任重早已在大家开门进来之前就已经又昏迷在了南飞的手臂上。 王局跟何警官知道事情有点严重,但为了不影响大家,还是冷静地对大家说: “啊,啊,那没事,那没事,南飞,你扶他坐正来,把他嘴上擦擦干净,村长,你去要半碗温开水来。” 何警官说着,帮着南飞一起把任重扶正坐在了床上,村长跑了出去,一会儿拿了半碗温开水进来。 何警官先在任重的“人中”处捏了捏,又用双手的大拇螺对着任重两太阳穴轻轻地揉着。过了好一会儿,任重才慢慢地醒了过来,南飞两颗大大的泪落在了任重的肩上。 “怎么,天亮了?我又睡过去了?”任重向四周看了看。 南飞不敢让他看到床下的血迹,正想站过来用身子把它遮住,一放手,任重重心一偏,反而朝南飞这边偏了过来,一只手都快撑在了地上,一回头,正好看到了地上的一切。 何警官伸手把他扶起,说: “没事,没事,我们这边昼夜温差大,又干,你只是被吹感冒了,又缺水才引起的。” 任重看着大家,脸上又苦笑了两下,无力地对大家说: “不好意思,我把大家都惊扰动了。” “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事情慢慢来,你也不要太着急了,要注意好身体。”王局对任重说。 “不过,你这,还是要到医院去看一下。”何警官又说。 大家就急急的准备起来,村长还说要留大家吃了早饭再走,王局说了: “还是早点走吧,早点走医院去看看才放心。” 村长也就不好再留大家了。村长和南飞就扶着任重慢慢地来到了车上,任重又伸出手来紧紧地握住了村长的手。并和村长要走了那件儿子的小衣服,村长就又跑回去用一个小塑料袋帮他装好了那件衣服,回来送到了任重的手上。 一路上,任重紧紧地抱着,好像抱一个婴儿。 车子走了,任重把头伸出窗外,含着泪,久久地跟村长挥手。 任重就在医院的病房里养了三天,三天里,南飞都在床边守着,何警官和王局也来看了好几次,吃的东西也是何警官叫他爱人拿过来的。 那件小衣服就放在任重的枕边。 南飞朝任重的脸上看了又看,只看见两鬓的白发又增添了几许,坚强、宽厚的双肩再没有了往日的雄伟、挺拔,南飞已没有了靠上去的感觉,只想走过去轻轻地把他扶起。 第五天,还是何警官和王局把他俩一直送到机场,挥手起飞时,任重两眼空茫,整个心脏完全处于失重的状态,五脏六腑、心肝肚肺又有了一种翻江倒海的苦味。 第128章 再上春城(上) 第135章、再上春城(上) 6月25号下午,中考的最后一科终于考试结束了,考试铃一响,几个半大小子兴奋地冲出考场—— “啊!终于考完了!!!” “哇!中国人民解放啦!” “自由啦!自由啦!” 说着,几个人把手上的书本全部都抛上了空中,蹦蹦跳跳地朝校门口走去。 “郑凌凌,你们几个臭小子跟我转来,把书本给我捡起来。飞天了是吧?这只是中考,还有更艰苦的高考还在后面呢!疯了呀?你们几个?到高中后,我看你们几个疯。” 戴着眼镜、白发苍苍的校长站在二楼阳台上,对着几个疯了的半大小子喊。 几个小子像被按了摇控器暂停键一样定了下来,定格在了路边,相互看了两眼,都伸出了舌头。 几分钟,才又乖乖地跑回去把课本捡了起来,朝二楼上看了两眼,规规矩矩地朝门口走去。 好多人都扑到了等在门口的父母怀里,有的从爹妈手上接过食物,就像被关了好几十年的囚犯一样,狼吞虎咽地吃着;也有那委屈的小女生,也许是因为考得不太好,嘤嘤地在爹妈的怀里哭了起来。 郑凌凌没有那么的激动,他只是走到妈妈的面前,轻轻叫了一声“妈”隔着他妈还有二三十公分的距离就站住了,还是他妈妈主动走了过来,递给了他一瓶饮料,说: “儿子,考得怎样?”正想伸手给他抹一下额上的汗,郑凌凌躲过了。 “没怎么样。”说着喝着饮料自顾自朝前走了。 郑凌凌自从上次那次出走以后,应该说现在比几年来好多了。 上次回来,他亲眼看到了他妈妈在车站前看到他后的晕倒,看到了医院玻璃窗外雨中郑前孤独的背影。 现在他已经不再像前几年那样了。对于天天呆在一起的妈妈,还是每天都能说上几句话了,而不是像前几年那样整天呆在自己的房门里,并且动不动就对着他妈大吼大叫了。 对于郑前,虽然到现在郑凌凌也还没主动跟他打过电话去,但只要郑前打过来,每次都保持和他说话,不多,就两句—— “啊!”“啊!”“再见!”。 其实,郑凌凌在学校是个很乖的孩子,可爱、帅气,学习又不差,只是父母离婚后这几年受到了些影响,常常爱一个人沉默,现在好像又在慢慢地找回来了。 晚上,妈妈做了一桌好菜,母子俩对坐着吃了起来。 “儿子,考试完了,放假了,今年没有暑假作业,想怎么安排?” 妈妈也从上次的事件中,思考了自己。自己离婚了,也不能再这样怨天尤人,把情绪带到儿子的身上来,儿子从原来的活泼可爱到现在的在家都不想跟她说话,到爱发脾气。这久来,自己改变了,儿子也跟着改变了不少。 “嗯,要不,再让我去玩一次?”郑凌凌边吃饭边说,没有看他妈妈,因为他也没抱多大希望,也就是随便说说。 “那,你想去哪呀?” “嗯?”郑凌凌不太相信地看着妈妈。 “儿子,以前都是妈妈不好,现在,你不也刚考完试了吗,要不妈妈陪你去?想去哪?” “真的呀?!” “真的,妈妈还会骗你?” “那,我想,我想,还去春城,我还想再去找小林哥。” “还去找小林哥,这久你跟他打过电话吗?” “没有。” “他也没有给你打过?” “没有,他也肯定忙嘛,这几个月我不是也很忙的?他也肯定怕打电话打扰我呀,怕影响我中考呗。” “真的想去呀,那你现在跟他打个电话呗,就说你现在考试完了,还想去找他玩,看他怎么说。” “他就在那公司里上班的,能跑哪去呀!不打,直接去找他,给他一个意外惊喜,才好玩。”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买票。”妈妈用筷子轻轻敲了敲郑凌凌的筷子。 “真的!”郑凌凌终于抬起了脸来,看着妈妈。 今晚,破天荒地,他多吃了半碗饭。 第二天,妈妈真的给公司调了一个星期的假,带着郑凌凌到车站去买票。在等票的时候,她就对郑凌凌说: “儿子,现在我也想通了,工作、金钱、爱情、婚姻,那些都算得了什么,现在只要有我儿子在身边,其他的都是身外之物,得之不喜,失之不忿。该玩就玩,该耍就耍。儿子,你说是吧?不是有位古代什么名人说过吗;人活着就得这样,说不定哪天真的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哈!” 妈妈摆出一副对古代名人特怀念、特尊敬的样子。 “妈,是哪个古代名人说的这话呀?”郑凌凌一边玩着游戏一边看了他妈一眼,有点想笑。 “好像是汉代?还是唐代?还是――”妈妈在沉思。 “妈,你别逗了,那不是赵本山的徒弟小沈阳说的吗!” “啊,对对对,是战国时期赵国那个赵什么的徒弟说的,我想起来了。”妈妈深沉而又很有学问的样子。 “好好好,妈,你别说了,你别说了,你高!!!我想上厕所。” 郑凌凌终于忍不住了,向他妈伸出了大拇指,特想笑,把手机放在座位上,跑去了厕所。 “嗯?不对吗――-”妈妈带着疑问。 由于郑凌凌他们中考是提前考试,其他的中小学期末考试都还没考,高考也还要在十天后的七月七号。所以现在,出来旅游的人也还不是很多,他们就自然地随着人流上了车,又一次驰向了那个城市。 这次,郑凌凌的心情比上次好多了,窗外飞过的景色也比上次漂亮了好多,郑凌凌也更想早点见到小林哥了。 当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他们就到了春城,可这个季节来到春城,就没有上一次那么舒服了,春城和家里一样的热。 “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先住下来吧,住下来把东西放了,洗个澡再去找小林哥。” “妈,我们到小林哥上班那附近去找住的地方吧,那样,去找小林哥就更方便了,如果他空,我们就叫他这几天跟我们一起去玩。” “他不是上着班的吗?上班,哪能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去玩呀!” “你不是也上班吗?那你怎么有时间和我出来玩?” “我是调休呀,回去我还要补上班的。” “那我也叫小林哥调班去玩,等我们回去了他再补回来呗。” “哼哼,人家小林哥是大人了,没时间像你小孩一样。” “走嘛,走嘛。” 说着,就抱着妈妈的手朝公路边推,并主动地拦下了一个的士。妈妈没办法,也就只好跟着郑凌凌上了车。 (待续) 第129章 再上春城(下) 第136章、再上春城(下) 当的士在小林上班的公司附近停下时,郑凌凌飞快地朝那大门这看了几眼,守门的那大爷还在。然后,他就拉着妈妈下了车,付了款,在附近找了个旅社走了进去。 很快地,他们就把东西放好了,洗了把脸就跑出来了。妈妈本来想好好的洗个澡休息一会再出来的,被郑凌凌拉着,还来不及洗就出来了。 “大爷,你好!” 守门大爷朝这边看了看。把老花眼镜朝鼻梁下拉了拉。 “大爷,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郑凌凌,上次来过的,我又来了,来找小林哥玩,我可以进去了吗?”说着,郑凌凌就想伸出脚朝里面跨进去。 “哎哎哎,小子,你慢着,你慢着,记起来了,上次你来过,后来被警察带走了,叫,叫,叫什么来着——” “大爷,叫郑凌凌,记起来了吗?我又来找小林哥玩的。”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要找谁?找小林?” “嗯!他们应该下班了吧?” “小林?上次带你来的那个小林?啊,他不在这里上班了。” “什么什么?小林哥不在这上班了?”郑凌凌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在了,上次你走后不久他就走了。” “你骗我的,我要进去看看,小林哥肯定还在。”说着郑凌凌就又想抬腿朝里面迈,又被大爷拉住了。 “小哥哥,他真的不在了,我骗你干吗呀?” “小——林——哥,小——林——哥,我是郑——凌——凌,你——下——班——了——没?” 郑凌凌真的不信,就对着里面大声地喊了起来。 妈妈走过来拉住了他,又对大爷说: “大爷,他真的不在上班了?那他去哪了你知道吗?” “这位老妹呀,他真的不在这上班了,我这么老几十岁的人了,我骗你们干吗呀?不就是进去找个人吗,如果他在这里,我不就放你们进去了,现在他不在这里了,我放你们进去也没有用呀!”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呀?”妈妈接着问。 “这我是真的不知道。”听说已经不在这个城市了。 “他会不会回老家了呀?他家是哪里的?你们这有他的身份证登记吗?” “没有,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的,我们这种小的私人公司,有时也不是所有来的工人我们都有登记的,小林来的时候,说他暂时没带身份证在身上,等下次带来了再来补登,结果也就没有登记。” 郑凌凌又拿起电话来,按上次小林留给他的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里回复是空号。 郑凌凌放下电话,脸也跟着拉了下来,都有点想哭了。 确实,这几年,特别是父母离婚后,郑凌凌就改变了自己的习惯,不爱说话,不爱跟同学朋友在一起。所以,能和他吹得来的同学、朋友也不是很多了。 难得上次来到这里认识了小林这个哥哥,也不知是什么缘分,两人一见面就像老朋友一样,而且很谈得来,这才让郑凌凌短短两天相处,就一直记着小林哥。 那几天,小林哥好像也把郑凌凌像自己的弟弟一样关心着,并且还多了一份友情。所以,郑凌凌才这么地信任小林哥,一放假就来找他玩,很想像一个老朋友一样没有提前给他打电话,只想给他个意外惊喜,可现在,却意外了—— “他是为什么走的?大爷,你能告诉我们吗?你们这真的一点没有他的消息吗?” 妈妈看着郑凌凌可怜得都要哭了的样子,再一次问守门大爷。 “哎呀!我骗你们干吗?”大爷对他们的不信任都有点想生气了。一下子拿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喂,李明吗?我是守门的大爷,你到门卫室这来一趟。有事找。” 不久,就从里面走出一个跟小林年纪差不多的工人。 “大爷,有什么事?”他走了过来。 “你过来,原来和你住一个寝室的小林,你现在还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怎么啦?” “这个小哥哥上次来找过小林,这次又来找他,我说小林走了,他死活不信。你跟他说说。”说着,大爷指了指郑凌凌。 “啊,小林真的走了。”那个人对郑凌凌说。 郑凌凌妈妈又问了他,也还是什么消息也没有。 “虽然平时我是和小林住一个寝室,可真的,小林那时也不太爱说话,所以我们真的不太了解他的情况,他到底是怎么要离开这里我们大家也搞不清楚,好像老板都还留过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一定要走,现在在哪,我们是真的不知道。” 确实没有得到任何关于小林的消息,郑凌凌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挽着妈妈的手,苦着脸回到了旅社。一进到房间,趴在床上,用被条把自己的头蒙上了,好久都没有动。 晚上,郑凌凌拿出手机,把上次来时他和小林的照片翻了出来,一张一张地翻看着。妈妈也凑了过来,好多的照片,有郑凌凌自己的,也有小林的几张独照,也有两人到各处玩的两人的合照。 妈妈看了,小林确实是一个可亲近的孩子,也像一个值得依赖的哥哥。 “你上次来,小林哥没跟你说过他要走吗?”妈妈同情地问。 “没有。” “他也没跟你说些其他的?” “好啦!别说啦!”郑凌凌大声地说,并用手敲打着床。然后又趴到了床上,肩膀都在抖动,好像是哭了。 第二天,妈妈带着郑凌凌玩了几个地方,郑凌凌都无精打采的提不起精神来,只是漫无目的地跟着,连照相都没能照到两张表情正常的。 只是来到上次他和小林来过的公园,郑凌凌才多说了几句话—— “上次,我就是在这个石凳上第一次看到小林哥的—— “这就是上次我和小林哥玩的过山车—— “上次我和小林哥玩出来,就是小林哥第一次请我在这吃的过桥米线—— ------ 妈妈这才稍微了解了一点,她就试着套着,就引导着郑凌凌又跟着原来郑凌凌跟小林一起走过的地方又玩了一遍。不过听到的不是对景点的介绍,而全部是郑凌凌和小林在一起的故事。 妈妈在想,本来是想调着假陪儿子出来高高兴兴地玩几天,也不知道儿子上次才来两天,就跟一个比自己大十来岁的孩子有这么深厚的感情。弄得这次儿子一点也不高兴。 小林这孩子也是,在这里上起班好好的,为什么又会这么莫名其妙地就走了呢?他的走又到底是为了什么。一连串的问题,连她这个大人都搞不清楚,更何况像郑凌凌这种孩子。 玩了两天,两人都觉得没有了什么兴趣,也就买了车票,第四天里,就上车了,离他们一个星期的假期都还有三天没能玩完。 车上,郑凌凌茫目地看着窗外,窗外的风景一步步向后退着,郑凌凌的思绪又回到了以前—— 公园里的凳子上,小林专心投入地打游戏的样子—— 过山车上,小林哥关切、勇敢、鼓励他的眼神—— 吃饭时,小林哥总把菜夹到他碗里来时的笑脸—— 游玩时,给他照相时,小林哥活泼顽皮的表情—— 还有,最后警察把他带走时那依依不舍的回头一瞬—— 第130章 就业初探(上) 第137章、就业初探(上) “丫头,你也该起来了吧?” 江北雁妈妈轻轻推开她的房门,温柔地叫了几声。 “唉!妈,这才几点呀,你就不能让我好好休息几天,睡个几天的懒觉吗!” 江北雁揉了揉眼睛,伸出手拿过手机来看了两眼,又转过脸去睡了。 “这都十点过了,你都连续睡了三天了。毕业了,也不能这样天天就睡呀!你的档案、就业问题也不能还全部等你爸去帮你跑吧?” “哎呀,妈!老太!你咋越来越啰嗦了呀!”江北雁继续睡着。 江北雁毕业了,她们班除了两个留校的,还有三个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的。还有在本地的几个,在毕业前联系进了本地的企业,还有几个暂时不想进企业的,也都离开了学校,等着几个月后的国家公务员及教师招考。 外地的学姐学妹学哥学弟们,经过车站站台凄凄惨惨的离别,特别是几个女生,你把眼泪抹在了我的肩上,我把鼻涕裹在了你的胸前,可还是抵不过匆匆的离别。 对着列车窗口挥挥手——姐呀妹呀,今日一别,何时再能相见! 江北雁同路的几个同学,虽然被几个男生强迫着把那些想要不想要的东西全都丢在了学校,或是很有慈善感地把一些东西都送给了下几届的学妹们。可再怎么扔,一个人也还是两三个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上了车。 一路上,又九牛二虎之力地才搬下了车,才遇家里人对接上,才搬回了家。所以累得江北雁连续睡了三天都不想起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江北雁才睡眼惺忪、一头乱发地走出了房间。洗脸、刷牙,眼都还没能睁开。就连站在旁边的小狗米米都偏着脑袋看了半天,莫名其妙,这几天这位大小姐到底怎么了?!江北雁差点就一脚踩在了它的身上,它只得“旺”的叫了一声,躲开了。 “妈,还没熟饭呀?”江北雁走进厨房,把厨柜翻得叮当响。 “光睡觉也会饿呀?再睡会,我做好了再去叫你呗!”妈妈正在做菜。看都没看江北雁一眼。 “妈,人家这两天累的,就多睡了会儿嘛!”说着从背后抱住了妈妈,并用下巴在妈妈的背上咯着。 妈妈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转过身来,举起了手里的锅铲。 “你这死丫头,信不信我一铲子给你?” “好好好,我投降,我投降。”江北雁说着跑开了。 “餐桌上还有早餐留的绿豆稀饭。” “当当当,当!”江北雁马上跑了过去,揭开盖帘,端着碗喝了起来,边喝边说, “妈,你做的,真好喝!” “嗯,还算个合格的保姆吧!你喝慢点,狼吞虎咽的,又没谁跟你抢。” 一会儿,妈妈就把菜做好了,全部都摆在了餐桌上,只等爸爸回来开饭。 “雁,你要不要去看看,哪些单位今年还要人不?什么时候考试?” “我也不知道,要不下午我去几个单位问问呗。” “哪些单位?学校吗?” “学校都是要通过考试的,而且现在人家正忙着期末考试,考完试人家就放假了,要九月一号以后人家才归校,才会考虑这个问题。” “那,其他的单位呢?” “其他什么单位呀?我又不感兴趣。” “你去看看总可以吧,打听下今年的就业情况不好吗?” “好好好,我下午就去。” 叮叮叮,电话响了,江北雁跑起来去接电话。 “妈,我爸打电话来,单位有事,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啊!” 吃过饭,江北雁跟教育局打了电话。 “喂!孙局长,你好,我叫江北雁,今年刚毕业的学生,我们的档案转过来了吗?我想来找你一下可以吗?” “啊啊啊,你好,我现在正在外面呢,不太方便,你们的档案呀,好像还没转过来呢!” “啊?上次你们到我们学校去要人、调档案的时候,不是说马上就可以把我们的档案就调回来了的吗?” “哎哎哎,小孩呀,事情哪有你们想像的那么好办呀,好多事情都还要市里统一研究了才能决定呢!” “那,孙局长,我问你一下,今年我们市里有哪些部门要人呀,你知道吗?” “这个呀,好像听说**局、**局等几个单位都要人,但具体要的是哪方面的人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你去问问,我还有其他的事,就不和你聊了,有空到我办公室来聊聊,我们还想听听你们年轻人的见解呢,好了,哪天再聊,再见,再见!” “哎――”江北雁还想再问点什么,对方已经挂断了。 “哼,tmd,说的一套,做的一套。”江北雁气得把手机丢在了沙发上。 “什么?他们怎么说?”妈妈走过来,问。 “一个月前,市里到我们学校去要人的时候,说得天花乱坠的,说马上就可以把我们的档案调回来了,这是我们市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我们一定要把你们要回去,家乡建设需要你们,家乡的未来就靠你们了。屁,现在人来了,什么都不是。” 下午,江北雁从自己的包里,把个人简历找了出来,来到市里,她先来到**局。 “喂,你好!”江北雁敲了敲门。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办公室里一个坐在电脑前的小伙站了起来。 “啊,我是今年刚毕业的学生,我想找下你们单位的领导。” “啊,我们局长今天不在,出差了,要不我领你去见一下我们副局长吧?”看来小伙还是挺热情的。“好,你跟我来。”说着,他把江北雁领到了隔壁一个办公室。 咚咚咚! “局长,这有个刚毕业的学生,带有档案过来,你见她一下吗?” “啊,好,叫她进来吧!” “局长好!”说着,江北雁走了进去。 一会儿,刚才那小伙又端了两杯水进来,一杯交给了局长,一杯放在了江北雁面前的桌子上,并对江北雁笑了笑,出去了。 “你好,你好,坐吧!”局长热情地招呼江北雁坐下。 “局长,你好,我是今年刚毕业的学生,听说你们单位今年还可以进人,所以我想过来看看,这是我的档案。”说着,江北雁把自己的档案递了过去。 (待续) 第131章 就业初探(下) 第138章、就业初探(下) 局长接过了档案,正正地拿在了自己手上,看着封面,说: “****师范大学,哎,还是全国名牌学校哈!” “我们学校还可以,对学生要求还是很严的。今年我们市里,从我们学校毕业的,也只有四人。”江北雁解释说。 局长打开了江北雁的档案,认认真真地看着。好久,才把档案看完,轻轻地又把档案装进了档案袋里,说: “你这个专业,应该是分到学校去最合适哈?” “嗯,但如果像你们单位这种,经常搞一些教育培训的,我想,要我们这种专业的师范生效果可能会更好。”江北雁恰如其分地推荐着自己。 “但现在,好多都是通过统一的考试才能进人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先来实习呀,如果我做得好的话,到时考试的时候,你们可以优先录用我呀!”江北雁笑着说,上过讲台的人,在这种场合,一点都不怯场。 “嗯,那倒也是,那这样吧,今天我们局长也不在家,我说了什么也不算数,要不,你把你的一份简历留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再通知你。” “嗯,好的。”江北雁本来也只是来试试,觉得这也没有什么,这接过档案,从里面抽出一份自己的简历表递给了局长,笑着退出了办公室。 她刚走到楼下,又遇到了刚才办公室那小伙。 “嗳,你好!下班了吗?”江北雁走上前去。 “你好,就完了?哪里就下班了,我正好要到其他单位去发文件。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啊,他就看了几眼档案,说了两句就出来了呀!” “哎,那都是应付你的,其实那些话,一点屁用都没有,我也是去年刚来,跑了好多单位,不都是这样。最后还不是靠自己考试。” “你去年刚毕业呀,就考进了这单位?现在干些什么?” “唉,办公室打杂呗!你不看见了我刚才给你倒水?”那小伙转过脸来,对着江北雁笑笑。 江北雁也认真地看了两眼,心里想,还是挺帅的(这是人的通病:就像男的喜欢看美女一样,美女也喜欢看帅哥),就是脸上都还有点孩子气。 “你什么学校的?” “****大学。” “啊,那可是比我们学校还铁呀!” “学校铁有什么用。现在中国,哪里都不缺人,更不缺大学生。” “嘿嘿,也是哈!” “我要朝这边走了,再见!” “啊,好,再见!” 江北雁又来到了***办,同样,领导还是热情地接待了她。 “小江呀,对于像我们这种部门,其实对你们这种大学毕业生是非常需要的,好多时候,其实是看你们怎么选择了。” “领导,虽然我们在学校认真地学习,但对于真正的工作,我们要学习的东西还是很多的,什么我们都愿意跟你们好好学习。” “工作呀,有时和在大学学习是两回事,在工作中能用到你在学校学的东西的四分之一就不错了,在大学,那学的只是基础,走上工作岗位后,新的东西再慢慢地学习。” “嗯,是的。”江北雁一直听着。 “小江呀,虽然你的专业和我们要的职位不太对口,不知你愿不愿意考虑一下从其他的职位上重新学起。” 那领导看了江北雁两眼,然后慢慢地说: “我们后勤食堂正在准备对外承包,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它虽然不是我们单位的正规编制,可做得好了,可比我们只上班的有油水哟!”领导笑得是那么的自信。 江北雁要不是想起老妈跟她说的,要多装一下婌女,真想一脚给他踢过去。 她慢慢地喝了一口水,让心里的那股热热的冲动慢慢地落回原地,才把脸皮稍稍拉成微笑的模式,说: “领导,什么都是人学的,什么也都是人做的,我会好好考虑的,谢谢领导,耽误你时间了!” “嗯嗯嗯,是要考虑考虑,我们也要考虑考虑。”领导说。 江北雁听了,更气。 不过,她没有把自己的简历交过去。 江北雁又到了**公司,还遇到了自己高中的一个同学,那同学穿着标准的工作服,先是给了她一个规范式的鞠躬,然后一个规范式的“欢迎光临”,然后抬起头来,才看清是江北雁: “啊?雁子,是你呀?” “啊!是汪小菊?你在这上班?” “嗳,是呀是呀!你放假了?” “放假了,毕业了。” “你都大学毕业了呀?这么快?唉,不过也是哈,我儿子都三岁了,时间真快呀!” “你儿子都三岁了?也太打击我了吧!” “不是?你大学四年,我高中毕业就结婚了,你算算?” 那时,江北雁跟汪小菊不算是什么玩得好的同学,可几年后,大家见面还是很亲热的。 江北雁就跟汪小菊说了自己今天来的意思。汪小菊听了有点不大相信,说: “不会吧,你,名牌大学毕业,来我们这上班?”不过她还是把江北雁领到楼上,介绍给了她们领导。 四十多分钟后,江北雁走了下来,汪小菊走过来,把她拉到一边,说: “怎么样?谈得。” “唉,隔行如隔山呀,我真的不是做你们这一块的料。”江北雁摇头叹气、有气无力。 “领导怎么跟你说?” “他说什么鱼大塘小的,大材小用的,还说,你们这种公司,一进来必须学会做销售,也就是首先学会推销本公司的产品。” “嗯嗯嗯,是的,我们刚来也是这样。”汪小菊觉得这没什么问题。 “唉,这些,我哪做得来呀,一说到推销,我就想到卖保险的和拿着两瓶化妆品上门推销的。”江北雁说着,用手扶着头,做要晕的样子。 汪小菊笑了,说: “我就说嘛,你一个大学生,哪是做这个的料呀!” 江北雁也没再跟汪小菊贫嘴,说了几句,就跟她告别走了。 天快黑的时候,她才回到家,把包一摔,一屁股靠在沙发上。 “怎么,受打击了?”爸爸看到江北雁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 “爸,你说这是什么世道,你说我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竟然有人推荐我去承包后勤食堂。” 江北雁好像满脸委屈地对爸妈说。 “这很正常呀,后勤你不一定就做得好。” “还有,你们见过原来到我们家来推销保险和化妆品的吗?我们高中同学汪小菊,高中毕业就去上班了,她们领导还要我跟她去学做推销,你说我这脸往哪搁呀!” “唉,闺女,社会呀,哪像你在学校想象的那样好呀!”爸爸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把电视调到了第五频道,一场激烈的足球比赛已经开始了。 “丫头,没事啦,公务员考试不还有几个月吗,到时好好考一个单位不就得了。求爷爷告奶奶地去求他们干嘛。”妈妈坐在了江北雁的身边,说。 “哎!对呀!当愁不愁,我现在考虑这些干嘛呀,生什么冤枉气呀!我应该高高兴兴、舒舒服服、痛痛快快、乐乐哈哈地再玩几个月,继续在老爸老妈这蹭几个月的饭,不好吗?是不是呀,老爸?” 江北雁故意走到爸爸面前,用手在爸爸眼前摇来摇去地晃,影响爸爸看电视,一个球又射偏了,急得爸爸直跺脚,没好气地对江北雁说: “这辈子,我和你妈不是欠你的吗?别说几个月,就是一辈子,我们也是何该的呀!” “哼!谁叫你们上辈子欠我的债!”说着,疯疯癫癫地就出去了,还不停地哼着——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今天明天都是好日子 打开了盛世 咱享太平—— 第132章 暑假一(憨憨的南飞)(上) 第139章、暑假一(憨憨的南飞)(上) 江北雁的暑假开始了。 自从那天到了几个单位回来,她不想再去各单位、部门打听那些无聊的信息,她也觉得没那必要。 还是痛痛快快玩几天吧,工作的事,到时候再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又过了几天,附近的,她该逛的地方也全部都逛完了。以前,一天天关在学校,觉得是多么的不自由,多么地想出去自己走走,可现在一闲下来,逛了几天,一个人,也觉得没多大意思。甚至感觉到有几分的无聊。 晚上,她一个人趟在床上想,下一步该怎么玩呢?她想了想,拿起了电话: “喂!你在干吗?” “哇,难得你能跟我打电话呢?这两天玩得痛快吗?”南飞已经趟在了床上。 “唉,在学校忙得个要死,总想毕业出来能痛痛快快地玩多好,玩了两天,又觉得无聊了。” “哈哈,有时间不玩,等你上班了你就知道了。” “嗳,我到你那来玩可以吗?” “当然可以呀,欢迎欢迎,不过我们这里------”南飞没有把话说完。 他知道,在这深山老林里的一个工地,确实不适合谈恋爱,他怕江北雁来了------ 这也是他一直不敢邀请江北雁来的原因。 “不过什么呀?难道有什么新情况?”江北雁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啊,不不不,本公子绝对没干什么对不起老婆大人的事。”南飞急忙解释。 “那不过什么?” “啊啊啊,这深山老林的,怕你来了不习惯。” “啊,深山老林呀,过原始生活呀!那我更喜欢,远离喧嚣,远离人情世故,做一个陶渊明笔下的东篱采菊人,‘菜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哇,想想都能有多美!决定了,本小姐两天之后到。” 南飞还想再说什么,电话已经挂了。 南飞放下电话,有几分紧张,又有几分激动。电脑屏幕上,视频自由地播放着,南飞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n城,宾馆,浴室里哗哗的水声,那一滴从江北雁长长的头发上流下的水滴,流过脸颊,流过脖颈,向下,向下------ 从浴室蒙蒙水雾中走出的身影,修长的腿,湿漉漉,向前,向前------ 灯光暗了下来,暗了下来,南飞慢慢地把手伸了过去,伸了过去------ 南飞不敢再往下想,他怕想多了,晚上睡着了又出什么事来。 他用手搓了搓脸,把电脑的音量又调高了两格。他今天刚下好的一个电视剧,他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现在,他更不敢早睡了。 所以,他就一直坐在床上看着,直到远处的鸡都隐隐约约叫了三遍,他才揉揉眼睛趟下,不过还是做了个美美的梦,梦里很甜很甜。 在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朝下面摸了摸,除了有一点顶得难受外,还好,干干净净的,没有出事。南飞又在床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让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得到舒展。 今天,南飞没有再贪睡,一咕噜爬了起来,就开始收拾自己的房间,先把被套、毡子、枕巾全部收了出来放在了床下的盆里,又把衣服、鞋子,床上乱七八糟的书等重新理了一遍,还把玻璃窗外的那个蜘蛛网也给它拿下了。 窗外的雾,也比平常好看了很多。 收拾好屋内的一切,南飞才找开门,走到门口,把拖把拿到水龙头下面冲了个干干净净,扭干了上面的水,拿到房里,卖力地拖着地板。 电脑里欢快的音乐一直响着—— 我的思念 是不可触摸的网 我的思念 不再是决堤的海 为什么总在那些飘雨的日子 深深的把你想起 —— “哇,臭小子,咋啦?昨晚被打劫了?” 任重走了进来,他这几天的情绪比刚从西北回来时好多了,虽然还没有能像以前那样的每天脸上都挂着微笑,但在南飞这里,还是能像以前一样的和蔼而亲切。 南飞背对着任重,没有回应,仍然继续拖着,嘴里还在跟着电脑音乐哼唱—— “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最后一次想你------” 任重又转到了他的正面,他还是没有反应,任重弯下腰,偏着头去看南飞的脸,才看到他一脸的笑意。两个白色的耳机塞在里面,所以,才一直没有听到任重跟他和说话。 任重就轻轻地揪住了他的耳朵,慢慢地朝上面拉。说: “我看看,遇到了什么美事,都快要笑傻啦!” “哎哟哟!”南飞才停了下来,放了拖把去捂自己的耳朵,揉了揉,看了任重一眼,就又笑了起来。把任重也逗得笑了。 “傻子,到底碰到什么好事了,把你个臭小子高兴成这样?” 南飞转过身来,还是笑着,把嘴凑到了任重的耳边,任重正在认真地听着,南飞停了停,什么也不说,就又把身子转了过去。 任重莫名其妙,一大步又追了过去,说: “不会是得魔症了吧?!” “你才得魔症呢!告诉你,江北雁明后天要来了!。” “啊啊啊!原来高兴的是这事,看把你美得!嗯,那还差不多,那是要好好的收拾一下,来,我帮你。”说着,去接过南飞手上的拖把,南飞没有给他。 “哎,没事,我自己来。” “我来我来,我们一起来吧,收拾好了也是我们整个工地的面子呀!要让我们整个工地都对得起我们的新儿媳妇呀!不能在我们新儿媳妇面前丢面子。” “嘿嘿,那随便。” 南飞也不管了,走过去拿起了扫把。两人干干净净地把屋子打扫了一遍,又一起来到门口洗被子。 “哎?今天天气不是很好呀,干吗你俩都在这洗被子?”菊婶从厨房伸出头来。 “天气不好,心情好呀,所以就洗了。”任重边洗边说。 豆豆看着南飞在水龙头下‘玩水’,飞快地从厨房跑了出来,还没来得及挽起衣袖,就把两小爪子伸到了盆里。 “绪绪(叔叔),你,玩水呀?” “哎哎哎!就知道玩水,每个人打开水龙头,都有你的一份。”南飞赶紧把豆豆的手从水盆里提了出来,任重就伸过手来,把豆豆的衣袖挽了起来。 (待续) 第133章 暑假一(憨憨的南飞)(下) 第140章、暑假一(憨憨的南飞)(下) 却说南飞接到江涨雁的电话,说是要到他这边来玩,高兴得什么似的,立马开始整理起自己的屋子来。并拿着自己的脏衣服等出去水龙头下洗,有人玩水,可把豆豆高兴得,也朝水龙头边跑来‘玩水’。 “豆豆,就知道玩水,你看看,叔叔是在玩水吗?叔叔是在做事。心情这么好?有什么喜事?早上也没听到有喜鹊叫呀,告诉我,我也高兴高兴。”菊婶也走过来,帮着南飞洗。 任重笑着把嘴朝南飞呶了呶,说: “替人家高兴呗,人家新媳妇明天要来了------”任重话还没说完。南飞就从盆里用手捧起了一捧水朝任重洒去,嘴上说: “哎哎哎,哇哇哇。”他想把任重的话打断,不让他告诉菊婶,可已经来不及了,菊婶已经听清楚了。 “啊?!原来是这喜事呀,南飞呀,还不想告诉婶子呐?还怕婶子知道?” “嘿嘿,菊婶,还没来呢,只是说要来。” “说要来就是要来了呗,看你个傻孩子,就知道傻乐,早点告诉大家,我们也好准备呀。”菊婶笑着说。 “这有什么好准备的?”南飞嘴上平静,心里却美滋滋的。 “嗯?没什么要准备的?让我们老人家去收拾收拾房间,说说吉利话呀,叫豆豆去帮忙滚滚喜床呀,要不要准备下轿子去接一下呀,要不要买点喜糖来发给大家呀------” “菊婶——”南飞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上却仍然挂着笑。 菊婶过来想把豆豆抱来,可豆豆死活不肯,就是要和叔叔一起玩水。 “豆豆,又要来个妈妈了,给叔叔要喜糖吃呗!”任重在逗豆豆。豆豆看了奶奶一眼,又转眼盯着南飞,说: “绪绪,妈妈,糖呀?” “豆豆!” 南飞把一大捧肥皂泡弄到了豆豆的脸上,伸手把豆豆抱了起来,豆豆兴奋地伸出小手去抓那泡泡,“啊!啊!”地尖叫着。 南飞把他举得高高的,在院坝里转了两圈,抱着跑进了自己的房间。菊婶和任重看着他俩,欣慰地笑着。 两人就在盆边认认真真地帮南飞洗着。 “南飞,南飞。”任重帮着菊婶一起晾着被子,一边喊。 “嗳!任叔,什么?”南飞抱着豆豆从房间出来。 “你跟江北雁打过电话没?她什么时候的车,什么时候到?” “还没!” “臭小子,说你傻,你还真傻了。这个你也不问问?” “啊啊!”南飞赶紧掏出了电话给江北雁打了过去。 “喂!雁子,你买到票了吗,什么时候的车?什么时候到?” “------” “喂!雁,雁子!”好久都没有声音。 “嗳嗳,刚才睡着了,没听到。”对方终于接电话了。南飞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啊,我已经在车站买票了,在候车室睡着了,没注意到。” “你买好车票了?什么时候到呀?” “今天下午的车,大概,大概,明天上午吧!我也不知道。” 南飞默默地在心里算了一下,应该是明天早上能到吧。 “啊啊啊,应该是明天早上到,我每次都是坐这趟车。那我到车站去接你哈?” “车站离你们那还有多远?好吧!再见!” “再见!”南飞挂职了电话,从屋里抱着豆豆冲了出来。说: “她明天早上到。” “瞧你那傻样,不问你你还不知道呢!”任重和菊婶都看着他笑。 南飞脸红红的,看着任重和菊婶,憨憨地笑着,把豆豆递给了菊婶,不知所措。 “还不快去带好东西,今天就过去等呀,明天早上你还来得及吗?” 南飞“呵!”的一声,又冲进了房间。 带什么走呢?穿什么走呢? 南飞拿起了一件茄克,嗯嗯嗯,不是很合适;又套上了自己那件西装,又觉得别扭;衬衣,是白色的?还是紫色的?选了半天,还是选一件经常穿的t恤。把脚放进皮鞋里,又退了出来,还是运动鞋好! 几分钟后,换好了衣服的南飞,才背着他那个双肩书包,从屋里走了出来,连包的拉链都还没拉好。 “叔叔,去街街,糖!绪绪!”豆豆举着手,要跟着南飞去。 南飞又转过身朝豆豆走来。 “你走啦,你走啦,又还跑转来干吗?”菊婶挥手让他走,南飞又哑到了那里。豆豆哭了起来,伸出小手,还是要跟南飞一起去街街。 “南飞,等等!”任重走了过去。 “叔,还有啥?” 任重走到他的身边,轻轻地说: “这次还不小心点哈,别又像上次那样,那可是自己家媳妇,折腾多次了以后不是开玩笑的。如果不回来,就在市里多玩两天,我帮你跟郑总说。一下子把人家女孩带到这山沟沟里,可能还是不太好,你还是带着雁子在市里玩两天吧!” 南飞脸红红的说: “嘿嘿,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谢谢叔!”说完屁癫屁癫地跑了下去。 豆豆还在哭着伸手,菊婶喊道: “南飞慢点,玩两天就赶紧回来!” “知道了,婶!”说着,转过山弯不见了。 南飞轻松地垫着步,嘴里轻轻地哼着。身边是绿油油的小草和秧苗,路旁的小树,在一阵阵微风过后,轻轻地摇着,给南飞送来了一阵清爽。 两只蝴蝶在一丛野花中欢快地飞着,一会儿你在上面,一会儿我又飞了上来,在互相追逐嬉戏着。 南飞来不及细看,从它们身边匆匆而过,两只蝴蝶绕着他转了一圈,又飞走了。 田边的几只半大鸭子,可能是在水里泡久了,也可能是不想辜负这美好的太阳,都从田里游到了田垠上,勤快地用嘴修理着还没长好的羽毛。看见南飞急步地走过来,又一起扑棱地冲进了田里。偏着头“呱呱呱”地对着南飞叫,南飞还了它们几个口哨。 来到镇上的小车站,一部班车正好从车站门里开出,南飞向车招了招手,司机笑着把车停了下来。 “小伙,你今天运气真好呀!最后一个位置。”售票员轻轻拉了一下南飞的衣服,把他拉上了车,微笑着对他说。 乡村的柏油公路,早没了往日的尘土飞扬,尤其是夏天,大家都习惯于把车窗开着,吹着一路微微的凉风,看着一路翠绿的风景,连睡着了的人,南飞都感觉他们是在笑着。 没过多久,南飞就来到了市里的车站,稍稍吃了点东西,上了一辆公交,到火车站下了。 还早,但南飞没有想去哪儿玩,他朝着火车站附近一家看起来较新的宾馆走了进去。选了一间背街、清静而光线较好的房间,美美地、久久地洗了个澡—— 第134章 暑假二(相见第一天)(上) 第141章、暑假二(相见第一天)(上) 这天,南飞早早的就起床了,洗脸时,裸着上身,在镜子前照了又照,把那几根本来就不是很长的胡须又刮了一次,把眼镜放在洗脸盆的水龙头下边冲边洗,确认没有任何灰尘后才慢慢地戴上,又在镜子前转着照了几次,背起书包,吹着口哨,出门了。 其实,距离江北雁的车到站,还有好久好久,站台上等人接人的一个都还没有,整个站台空荡荡的。 可南飞不是这样想的,他觉得更早一点到站台来,那样会距离江北雁更近一些。南飞朝站台的两头看了看,决定给江北雁打个电话: “喂,雁子,你到哪了?” “可能快到了吧?我也不知道,按到站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啊,那我马上就可以看到你了,我已经到车站来了,已经进到站台上来了。” “哇,你来得这么早呀?昨晚没睡觉吧?” “是呀,知道你来,我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嗯,编,继续编,你以为我会信吗?” “嘿嘿,骗你的,我昨天就到市里来了,要不我哪会来得这么早呀!” “哇,有这么想我吗?” “当然呐!知道你来,我满脑子里都是你,浑身上上下下、哪哪哪都在想你。” “呀,呸!贫吧你。” 半个小时,火车慢慢地走进了车站,准确地停在了南飞的前面,因为一般人都是在出站口那里接人的,只有少数几个买了站台票进到了站台来,稀稀拉拉地站在了站台上。 车门开了,一个,两个,三个,车上的人一个接一个地慢慢地走了下来。 南飞焦急地在下来的人群里搜索—— 江北雁下来了,过肩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一身紫色的长裙,更显得她的身材是那样的优雅和高挑,黑袜配着浅紫的中跟鞋,拖着的皮箱也是以紫色调为主,连戴着的墨镜的边缘也是紫色的。 一米七0的身高,在北方,或者是在大一点的城市,可能也没那么突出,可是在这西南的小站,连旁边的环卫阿姨都看得傻了眼了。 江北雁一眼就看到了南飞站在那里,可南飞的眼神,还在人群中不停地乱找。 直到江北雁走到他的身边,他也没有反应过来。江北雁停了下来,伸出手摘下了墨镜,南飞才大吃一惊,“哇”的一声,两眼都直了,看罢,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好久好久。 “看不出呀,南飞,刚才你看美女看呆了的样子,竟然连我走到你的身边也没发现,是不是看到其他的美女也是一样?” “哇,你太冤枉我了,刚才我真的不是在看美女,我一直在从车上走下来的人群里找你,没发现你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是你漂亮得让我惊呆了。”南飞说着,伸出手去帮江北雁拉箱子。 “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哈。”说着,自然地挽上了南飞的手,两个一米七一米八的高挑帅哥美女挽着走过站台,一时间,站台好像成了他俩的时装展示步舞台。确实让很多路人都看呆了。 “累吧?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肯定也已经饿了。” “嗯,好!” 他们走出车站,一股清新的空气向他们吹来,江北雁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片离山较近的地方,呼吸惯了城市混杂的空气,再这接近乡村的空气,顿学心里舒畅了很多。不过,也许是情人相见的心情吧! 两人来到车站附近,就在旁边的早餐点上要了两碗粉面,白里透红,再加上几丝绿绿的小葱,看着就是那么的可口。南飞把么一碗粉面笑眯眯地送到了江北雁面前,等第二碗送来的时候,南飞才用筷子搅了搅,又看了看江北雁,才弯下头呼唤呼唤地吃了起来,江北雁也忍不住了,也搅了两下,夹了一大口放进嘴里—— “啊!呲!这什么面呀,这么辣?”说着,马上拿起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可茶水又还有点烫,就更加大了辣的力度,一口把水吐在了地上,南飞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把纸递给了江北雁。 “死南飞,谁叫你在我的碗里放了那么多辣椒!” “啊啊啊,我忘了,我忘了,我还以为我吃的都不辣,你也会不辣的。” “呲哈,呲哈!”江北雁还在用手不停地扇。 “我开始来也吃不了这边的辣椒,现在好了,没有辣椒好像还吃不下了呢!”说着,还笑。 江北雁在桌子下面一脚给南飞踢了过去。南飞也只是笑着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老板娘走了过来,用不太标准地普通话说: “美女,四(是)刚到窝(我)们这来的吧?对不起,窝忘了吻(问)你了,对不起哈,我重新跟你做一碗。”说着,老板娘把江北雁面前的只吃了一口的面端了过去,几分钟,又给她端了一碗一点辣椒没放的面过来。还是微笑着跟江北雁说了几个“对不起”。 这一下给了江北雁很大的感动,一下子对这个地方产生了好感。 “呲哈,呲哈,这里的人这么好呀,就这样给我换了一碗面?” “那是,到这边呆久了你就知道了,其实这边的人很热情、也很真诚的。” 虽然很饿,江北雁还是“呲哈”了好久,等另一碗面凉了点,才慢慢地吃下。可还吃出了一身的香汗。 等江北雁呲哈了半天把面吃完,南飞付了钱后,老板娘又满脸堆笑地用本地普通话跟他俩客气了半天,才又笑眯眯地把他俩送走。 “慢走哈,美女帅哥,欢迎下次再来哈!”趁机,老板娘又饱了一下看美女师哥的眼福。 江北雁也回头微笑着友好地跟老板娘说了再见。 “我们还是先把东西放了,休息一下,再去玩玩。”南飞说。 “玩玩?不回你们工地了?” “任叔他们知道你来了,给了我两天假,先在市里玩一下再回去,慢慢地过渡一下,免得一下子把你带到原始社会,你适应不了。” “啊?你们领导这么好呀!行,随便你吧!” 走出早餐点,南飞就带着江北雁走进了昨天他住的宾馆。 “真的晚上也不回去了?” “你不是坐车累吗,休息一下再上山,要不怕你受不了。” “哼!” (待续) 第135章 暑假二(相见第一天)(下) 第142章、暑假二(相见第一天)(下) 南飞掏出房卡,轻轻地打开了门,南飞出去时,放着的电视音乐都还在,空调也还是开着的。一阵轻柔凉爽的感觉扑到了身上,立马跟有点热的外面形成了两个世界。 关上门,南飞轻轻地转地身来,一把把江北雁抱在了自己怀里,眼,也开始慢慢的闭上,只有嘴唇和舌头,像蝌蚪一样,在饥渴地寻找妈妈。 江北雁也很快地闭上了眼,一种内热外凉的感觉,也让她非常的享受。 从门边到电视机旁,从电视机旁到床边,也不知是怎么,两人就跌倒在了床上。 空调在响—— 音乐在响—— 随着高山流水的想像和抑扬顿挫的心情起伏,已经是把两个久别的恋人绞合在了一起。 好久好久。 南飞还是没敢进行那明天的故事,刚刚有点想起飞的念头,南飞还是努力地控制住了自己,停了下来。上次江北雁在医院里那痛苦的镜头在他的脑海久久不能抹去;那未来老丈人火辣辣、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的两巴掌,也还历历在目。 他不敢了,轻轻喘了口气,两人都四仰八差的躺在了床上。一点点带着遗憾的微笑写在两人的脸上。 “嗳,下午我带你到这里的古街去玩玩?”停了一会,南飞说。 “古街上都有些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但还是能看到很多当地的东西,是你在其他地方看不到的。” “好,那我先洗个脸。”说着,江北雁翻过身来,在南飞的脸上亲了一下,站起来朝洗漱间走去。 等江北雁洗完,南飞也走进去,狠狠地尿了一把,也洗了把脸。 接着,两人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只背了江北雁的小包,两人就走了出去。 古街上,是近几年本地搞旅游了,才重新翻修出来的一条仿古街道,很多结构都做得很有地方特色,特别是那穿隼的木质结构的鼓楼和长廊,很有古装电视剧里大观园的味道。 来来往往的人还是很多的,拥挤而不嘈杂,繁华而不零乱,有穿着民族服装的老人,也有衣着时髦的现代女郎。 那高高盘起的头发,旁边还戴着一朵大大的花,一些简单的纯白发亮的银饰,点缀在衣服和头饰上,稍微一动就发出叮叮当当轻脆的声响。 这一切,对于江北雁来说,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是从哪个朝代遗留下来的穿着打扮,还真是吸引了江北雁的眼球。 江北雁马上走了过去,伸出手就想去摸摸,几个年长的大娘也没有故意要躲开,还笑笑地揪着给江北雁看。还是南飞觉得不好意思了,悄悄拉了江北雁一下,轻轻地说: “你别拉着人家大婶看了,你都耽误人家好久了,等下那边店面里就有,我带你过去看。” 江北雁听南飞这么一说,才不好意思地把手从大娘们的头上缩了回来,并不好意思地对几个大娘说: “大娘,对不起了,耽误了你们这么多时间。” “!·#¥%……%……—*” 几位大娘也笑着对江北雁说了些什么,可江北雁一句也没有听懂。 江北雁还是有点恋恋不舍,但也觉得耽误了大婶们有点不好意思。大婶们也就笑了笑,走了。 “唉!真的很好看。”江北雁还在望着。 “这还是普通装,要是你看到当地少数民族的盛装的话,会更吃惊的。” “真的呀!”江北雁马上来了胃口。 说着,两人又手挽着手朝前走着,南飞看江北雁对那服装这么感兴趣。 当然,对于漂亮的衣服,没有哪个美女不成俘虏的,江北雁肯定也不例外。就这样,南飞就带着江北雁慢慢地来到了古街上最大的民族服装店。 那里有各式的民族服装,平装、盛装都有,更是让江北雁看得眼花缭乱。可这里的衣服不是像超市里的那样,就摆在你的面前,导购员还一路的跟着,不厌其烦地对你说“试试嘛,美女,不买也没关系的。”可你连续试了几件后,还不买,你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但这里的服装都是好好的挂得高高的,有些还是放在玻璃柜里,江北雁看了一件最豪华的盛装,包括大大的银饰帽和纯手工的绣片,标价八万八,她伸了伸舌头,其他的衣服也不敢试了。 他两又来到了银饰柜台,各种精致的银饰也让人看着眼馋。最后,南飞给江北雁买了个双鱼对嘴的戒指,老板对他俩说,这是两个正在亲嘴的鱼,也是永恒爱情的象征,鱼又有多子多福的喻意,所以两人就高高兴兴地买了,看来,做生意,多说好听的,还是很能让人少讲点价钱,而且成交率也比较高。 南飞和江北雁又在古街上逛了好久,南飞就说要不要跟江北雁的爸妈买个小小的纪念品,江北雁对他说不能买,南飞问为什么,江北雁才告诉他,她没有跟她爸爸妈妈说来这边找南飞玩,而是跟他们说自己是和大学的同学联系一起去玩的。所以不能露了陷。 南飞就又给江北雁买了一条蜡染的围巾和一个吊花的银饰项链。又买了两个小银饰手镯,一大一小,他说,大的拿给他家侄子小宇,小的拿给菊婶家豆豆。 逛了半天下来,两人都觉得特别的累,也都不想在外面吃东西了,就买了东西,带回了宾馆。 一走进宾馆房间,两人都累得把东西扔在桌上,就瘫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他们醒来都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虽有空调,两人还是睡得一身的汗。江北雁一爬起来就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冲了起来。几分钟后,南飞咽了几次口水,也挤了进去。 浓浓的水雾,模糊了两人的眼,更何况南飞还有眼镜。 当然,洗澡时闭着眼睛洗也是一种享受。就这样闭着眼睛摸着洗着,等都摸着互相搓好了背,他再也无法忍住,伸出手紧紧地把江北雁抱住,几分钟后,他冲出浴室,飞快地从包里取出套子,又飞快地冲进了浴室,一场不该发生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就在这蒙蒙雨雾的硝烟中暴发了。 ...... 第136章 暑假之三(斗牛)(上) 第143章、暑假之三(斗牛)(上) 早上八点,南飞和江北雁才从睡梦中醒来,两人都互相对看了两眼,脸上都露出了有些疲惫的满足感。 相视一笑,南飞又把江北雁的头揽过来,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两人又静静地趟了半个多小时,南飞爬了起来,走进了厕所。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顺便打开了电视,本地的一些视屏下方的滚动广告在不停地播着。其中一条在隆重地介绍,这两天正好这里有一场大的斗牛赛。 “哎!你看,你看,有斗牛赛呢!”南飞隔着被子,趴到了江北雁的身上。 “什么斗牛赛呀?我又不喜欢看第五频道!”江北雁仍然睡眼朦胧地说。 “哎哎,不是电视,是外面,今天这里有斗牛赛。” “这里有斗牛赛?从西班牙学来的呀?” “唉,唉,不是西班牙那种斗牛赛,是本地的斗牛赛,哎,就是本地的牛打架。” “牛打架?好看吗?” “哎哎,你起来,起来,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很精彩的。” 江北雁还是没有动,南飞也不好怎么强迫她,她又慢慢地翻了个身,想想,反正不都是出来玩的吗?旅游,不都是来看各地的风土人情的吗,既然南飞说得这么好,就跟他一卢去看看呗。她伸起手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 “呵哈!累死我了,让我再躺一下,然后陪你去。好吗?” “好!”南飞就靠着坐在了江北雁身边的床上,江北雁翻过身来,用手搂住了南飞,真的又睡了过去,南飞用手轻轻理着江北雁的头发,一种轻柔油滑的感觉在南飞的手上,感觉到非常的舒服,他轻轻撩起一缕放在自己的眼前,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南飞闻着发香,又把手慢慢地放在了江北雁后背柔软的皮肤上。 电视里nba篮球赛在紧张地进行着,有几个非常漂亮的动作,南飞也跟着叫了起来,可江北雁仍然睡得很安祥。 又过了一段时间,南飞看江北雁还是没有醒来的意思,就轻轻揭开她的手,自己轻轻地爬了起来,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江北雁醒来了,睁眼一看,南飞却不在身边,她拿起手机拨了过去,南飞的手机就在她枕边响起。 她丢开手机,心里默默地骂着: “死南飞,跑哪去了,还连手机都不带走。” 江北雁就撑起了身子,坐在床上,把电视调到了电视剧,趟在床上看着。 “咚咚咚!”有人敲门,江北雁衣服都没穿着,裹着被子跑过去开门,然后自己躲在了门后,门一开,南飞高兴地跑了进来,眼睛直朝床上看。 “嘿!”江北雁从门后跳出来拍了一下南飞的肩,真真正正地吓了南飞一跳。 “啊”的一声,南飞差点撞到了对面的墙上。 “啊啊啊,别动,稀饭给洒了!”南飞躬起了身子,回避着江北雁的拥抱。江北雁这才看清,南飞的手上提着早餐。 “亲爱的,吃早餐了!” “哼!你咋出去也不告诉我?我还以为大帅哥悄悄跑出去约会去了呢!”江北雁过来揪南飞的脸。 “你不是睡着了吗,我就出去买早餐回来,等你醒了,不就刚好合适吗?” “嗯叭!真乖,给你个奖励!”说着,江北雁在南飞的脸上又亲了一口。 “吃吧,吃完了看牛打架去。” 斗牛赛,在本市位于西北边的斗牛场举行,以前是一个倒闭了的小厂,现在开发成了斗牛场。 沿三方阶梯状升高的台阶,在水泥台上又增添了一些木质的坐凳,背面还有几根横着的靠背,最外围是一个半圆形的木质长廊,长廊也是建成了很有地方特色的的风雨桥的模样,既能通光又有很好的遮阳挡雨的作用,远远一看,既有民族特色,看起来也非常的壮观优美。 正面是一个高大的石门柱,也是仿木的样式,上面还雕刻了很多本地风情的木刻画。 今天,特意在上面拉了条长长的横幅——**市牛王争霸赛 南飞和江北雁就在左边的门边买了两张票,跟着人群走了进去。看来,本地看牛打架的人还真不少。 “哇,这里看牛打架的人还真不少呢。”江北雁边坐下边说。 “嗯,本地人看牛打架,就像我们看足球赛一样,人可多了。” “牛打架真有那么精彩吗?” “等一会你看看就知道了。” 比赛暂时还没有开始,主席台上,好多人都在紧张地忙碌着,两边的大喇叭里,放着本地的民族音乐,不时也转换着放了一曲《西班牙斗牛士》。 人越来越多,看台上很快地就要坐满人了。 主席台上的人也差不多坐好了,背景音乐慢慢地停了下来。主席台上,领导们一个接一个说了一遍欢迎词,等欢迎词说完,场地的四周又同时响起了浓烈的鞭炮声,几垄白烟,慢慢地笼罩了整个空间。 等硝烟慢慢散去,场地上从左右两个对角跑出了两伙大约二三十人的队伍,穿着像太平天国军士衣服的男子,不过一边穿着的是黑色的,一边穿着的是红色的,也都在头上包起了相同的头巾。 随着一个像是裁判的人的一声哨响,左右两个对角,各由一个大汉牵着一头特别强壮的水牯牛,走了进来。 两头水牯牛也是摆着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把头高高地昂着,嘴里不停地喷着粗气,眼睛红红的瞪着对方。在牵引人的牵引下,慢慢地在朝对方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随着裁判的又一声哨响,牵引的两个大汉迅速地解开了拴在水牯牛的鼻子上的绳索,两头水牯牛也不知是上辈子谁杀了自己亲爹,还是上辈子抢了对方的老婆一样,喷了两口粗气,红着眼就朝对方冲了过去。 十米、八米、五米;三步、两步、一步—— 只听到闷闷地一声巨响,两对巨角就碰在了一起,江北雁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把脸躲在了南飞的肩上。 四周响起了一阵阵尖叫声和口哨声,江北雁才敢慢慢地抬起头来,只见两头牛四只角还在死死的对着,不时还想着用角尖朝对方的眼睛、脖子处撬去。 (待续) 第137章 暑假之三(斗牛)(下) 第144章、暑假之三(斗牛)(下) 两头牛都已经热血沸腾、全身通红,却仍然是头对头地死死地顶着,两支巨大而有力的后腿,也死死地在地面上扎着,只看见脚下的泥都在慢慢地向下陷着。 就这样持续了好久,两头牛又相互顶着互相换了几个方向,可一直都没有把角扯开过。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还是不分胜负。 裁判就从旁边跑了进来,长长地吹了一声哨子,刚才那两组太平天国的武士各拖着一根长长的巨绳,朝两头牛的后面跑去。 两头牛好像也看懂了他们要干什么似的,转着圈在那里躲着,两个对着角,转得像走马灯一样。 两队人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大绳的一头都套在了两头牛的后腿上,并迅速地把它束紧了,二三十个大汉握着大绳向相反的方向拉着,就像拨河一样,拉了好久,才把两头斗得正酣的水牯牛拉开了。 江北雁就在那不解地问: “为什么不让它们斗了呢?这样,能判谁输呀?” 南飞想了想,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就坐在他俩旁边的一个大叔听到了,就给他俩解释说: “这都是两头很能打的好牛,要不把它们拉开,一直这样打下去的话,对牛来说,伤害是很大的。所以,打到一定的时候,就一定要把它们分开,算是平局,现在打的还是淘汰赛,这样,只要两头牛持续了有二十分钟以上,就可以算是它俩打成平局了,就算它俩都能进入下一轮了。要不,打得太累了,它们也就再也打不了下一轮了。” 南飞和江北雁看着那位大叔,说了声谢谢。 接着,下一场又开始了,可这两头牛,却不像刚才那两头,主人把牵它们的绳子放开后,它们也没有向对方走去的想法,而是在绕着圈子走着,虽然也时不时地喷一下鼻子,可走近后,相互闻了闻对方,就又分开了,反正就是怎么样都不能让它们打起来。刚才那大叔又给南飞他俩解释起来: “这可能是两头有着亲戚关系的牛。” 南飞和江北雁有点疑问: “亲戚关系?有亲戚的人牛就不能打架吗?” “啊,不是说牛的主人两有亲戚关系,是说牛和牛有亲戚关系,也就是说的可能它俩有血缘关系,也许它们走近后闻了闻对方,发现有血缘关系了,它们就不会再打了,就像自家兄弟一样。” “那这种又算谁输呢?” “这种也就只能算平了,也就是它俩也能进入下一轮了,你看,如果让刚才那两头愿意打的牛继续打下去,而像现在这两头一见面又不打的,那进入下一轮,前面打得死去活来的两头,不就亏了?” 江北雁和南飞想想也是。 第三对上场也和第一对一样,绳子一放,两头牛就向对方跑去,可是刚一碰上,有一头就有点抵挡不了了,接连退了好几步,转了两圈,撒腿就想逃跑了,可另一头哪里肯就这样放过它,也就跟着屁股追着。 这样,一头牛拼命中地在前头跑,另一头牛拼命地在后面追着。因为周围都围起了围栏,它们根本就跑不出去,也就只能围着场地转,转了有好几圈,前面的那头牛看看就要被后面的追上,就用力地顶开了围栏,想朝外面跑去。 这时,刚才那两支队伍才又跑了出来,也是拿着那根大绳,不过,他们只是拿了一根,而且也只是追着后面的那头牛,而另有一个人手里拿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的杆老长老长的,也在跟着牛跑,等跑得距牛很近的时候,把旗帜伸到了牛的面前,挡住了牛的视线,也就像西班牙斗牛士的旗帜一样,挡了几次,那牛都拼着命中地冲了过去,不过速度还是比一开始的时候慢了许多。 这时,大叔又给南飞他俩解释: “那是为了让后面的那牛看不清楚前面的那头牛跑的方向,也看不清楚前面的路,这样,它肯定就慢了下来。一个也是想让前面打输了的那头牛有更多的逃跑的机会,也是给那伙人能快点追上它而把它控制住。” 这样,那伙人才又追了好久,才把那头牛的后腿套住了,又像拨河一样,把那头牛拉着停了下来,前面的那头牛也才惊魂未定地停了下来。 南飞和江北雁才长长地为它舒了口气。 几场牛斗下来,江北雁都紧张得冒汗了。 又有几组牛出场了,打斗的方式也就大致跟前面的几种情况相似。可看台上的人还是看得越来越有味道,尖叫声和口哨声一浪接着一浪。 江北雁一开始只是觉得,可能也就是像其他地方农村过年呀什么节日举行的一些拨河比赛呀,篮球赛呀什么的,打的打,闹的闹,吼的吼的闹一场大家高兴就得了。 却不知道,大家看牛打架的热情远远地超过了她的想像,再加上刚才身边大叔跟他们结合实际的讲解,也就像现场解说员一样,倒真是让江北雁和南飞看得越来越有兴趣。也从其中了解了好多当地的民风民俗。 南飞和江北雁一直在那里看了一天,中午也有人到里面来卖些吃的,他们就在里面买了吃的继续看,后来进入淘汰赛后,场面更加激烈,有把鼻子碰出血来的,也有的眼角都伤到的,也有的一碰就被对方碰倒下的,也有的被那两伙人拉着绳子又脱落而跑掉又打起来的,也有的,把那伙人都绊倒在地上的,真是又惊险又刺激。 到接近黄昏的时候,终于到了最后的决赛了,其中有一头,就是第一场当中,后来又淘汰了所有对手的一头。只见两头进入决赛的牛,也不像刚刚开始那样,进场所了还绕了半天才开始,吸见那两群人把两头牛放进场所后,一下子就朝着对方跑了过去,四只角一接触,就发出了‘卡卡卡’的响声,打斗一下子就进入了白热化,你来我往,你进我退,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时儿,角对着角,来一段内力的较量,时儿又弄些花样,想趁对方不备,占些小便宜。直打得两头牛全身大汗淋漓,眼睛充满血丝,鼻子喘着粗气。一时难分难解,一小时,两小时,没有看出任何一头牛有处于劣势的样子。 场所地边上的人们情绪也越来越高昂,呐喊、尖叫、哨子也一浪高过一浪。 到后来,南飞和江北雁也跟着人群尖叫和呐喊起来。 又斗了约有一个小时,其中一头才终于把另一头斗败了,它也就成为了今天的斗牛王,也就是冠军了。 等主办者为它批上了象征‘斗牛王’的锦旗技术档案在了那头牛的上和牛的主人的身上时,人们才意犹未尽地慢慢散去。 直到天都快黑了,斗牛场宣布停止了,江北雁和南飞也才随着人群走出了斗牛场。 第138章 暑假之四(迎接)(上) 第145章、暑假之四(迎接)(上) 第二天早上,南飞和江北雁终于坐上了去往工地的车,南飞的心里,有几分激动,也有几分担心。 激动的事就不用说了。担心的事,江北雁去到工地会不会觉得太不适应。 同样,江北雁的心里也是,有几分好奇,也有几分担心。而她好奇的是,还从来没有在一个山上这么地去住过,一定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担心的也是,怕自己到那里后适应不了。 可毕竟都是年轻人,车子一驶出市区,两人的心情就都不一样了,早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担心抛到了脑后。 客车走下高速进入了那条通往县城的柏油公路。 现在的公路,早已不是好多年前那种雨天一身泥,晴天一身灰的了,一条弯弯的公路穿过森林,穿过山坡,穿过田园,穿过民居。早把江北雁的眼球吸引到了窗外—— 一排排苍翠的青松,在附近的山坡上绵延起伏,时儿又夹杂着一小片的果林,那些桔树、梨树都已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还不到成熟的季节,就已经是让人垂涎欲滴了。桃子、杨梅、葡萄都已经快要成熟了,几个贪吃的男孩已经悄悄地爬到了树上,摘了下来,在自己的衣服或裤子上擦了擦,就大口地咬了起来,然后又酸得一个个把脸扭得跟苦瓜似的。 也不知摘的是自己家的,还是别人家的,一个老爷爷走了过来,装着生气的样子吼了两声,一大群孩子就跳下树来跑了,跑出十几米后,还扭过头来对着老爷爷做了个鬼脸。老爷爷也只有转过头去笑了。 车子转过山湾,前面又出现了一片农田,绿油油的秧苗,就像给大地铺上了一层绿色的地毯,柔柔的,软软的,都有点让人想躺上去的感觉。 三五个农人在田里劳作,让整个画面的生气马上活了起来。点缀在山野和田园之间,是几处忽隐忽现的民居,吊脚斜依,飞檐翘角,偶尔一两幢木房上冒出缕缕炊烟,夹在青山绿苗间,不自觉地就会让人想像着,住在里面的人们是多么的惬意而悠闲。 或许在某个房子的前面,爱美的女主人或孩子,种上一两排鲜花,那跟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真的没有什么区别了。 阵阵凉风从窗外吹来,江北雁早已忘了疲惫和睡意,拿出手机,对着窗外,不停地拍着,不时也把南飞睡着的脸拍了进去,然后又翻出来自己看看,连自己都看得笑了起来。旁边好多的目光都移到了她的身上。 江北雁也发现了好多人在看她,这倒使得她有点紧张,就伸手把南飞摇了醒来。 “嗯嗯?怎么了,到了?”南飞睡眼朦胧。 “你看,好多人都在看我,咋回事?”江北雁轻轻地对南飞说。 南飞也朝周围看了几眼,好多人发现已经被他俩看见后,也就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脸去。 南飞也悄悄地对江北雁说: “可能他们也觉得你很漂亮呗!” 江北雁用脚刨了南飞一下。 “哎,还没到呀?”江北雁又望向了窗外。 “还没,大概还要十几分钟吧!”南飞也看了看窗外,估计着路程。 “嗳,这边的气候真的很好的哈,暑假了还这么凉快,我们在家都快热死了。” “嗯,这边的夏天是很凉快的,不过好像冬天也不是很冷。” “嗯,人类最适合居住的地方,所以你一毕业就来到了这边,而且好像也不想回去了!”江北雁看着南飞在笑。 “远离雾霾,远离喧嚣,远离人世间的许多纷争,这样的生活,谁不愿意呀!” 南飞任由窗外的风把他的头发吹起来,两眼炯炯有神地看着远方。一年多来,他确实已经爱上了这一方山水,爱上了这一片田园,也爱上了这里纯朴的人们,比如豆豆和菊婶。 江北雁偏过头来,盯着南飞的眼睛看,微笑着说: “我咋觉得我身边是坐着一个已经看破红尘了的和尚呢?” 南飞转过头来,也笑着说: “如果我身边随时都有这么漂亮的尼姑陪着,我做和尚也是愿意的。”江北雁举起拳头,在南飞的肩上敲了两下,笑着倒在了南飞的胸前。他俩的举动,又引来了一车人悄悄的观看。 车站到了,南飞和江北雁走出了车站。 一个小城,干净而清爽,江北雁撩过头发,抬头向四周看了又看,心情格外的舒畅。 南飞走了过来,拍拍江北雁的肩膀说: “嗳,这里不错吧,我们要不要再在这里住两个晚上?” 江北雁看了南飞一眼,也笑了。 叮叮叮,南飞的电话响了。 “喂,任叔,有事吗?” “啊,没事,你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呀?” “马上就到了,我们已经回到县里了,马上就过来。” “东西多吗?那要不要叫小李开车过去接你俩?” “不用不用,等下我们慢慢走来就行了。” “啊,好的,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你们快点哈。”说着,对方挂断了电话。 南飞暗暗地觉得奇怪,为什么要叫我们快点。 走了几步,南飞就叫江北雁停下来等他一下,然后他就跑到旁边的水果摊上买了两袋水果,还买了一大包糖。 “哇,你们那工地,出来的人回去,还要买糖、水果的呀?” “买点回去哄豆豆,那天我出来,他就要跟我一起出来的,还哭了,叫我买糖给他的。” “豆豆真有那么可爱吗?” “那当然。”说着,南飞就叫了一辆三轮车,把他俩送到了那片田边。又多了两袋水果,南飞就有点后悔没要小李来接了。 不过还是江北雁给他最后下了决心,还是走吧,边走边看山看水看风景,会更好玩些,说着主动帮南飞提了一袋。 他俩就沿着那片梯田,慢慢地朝山上走去。 与刚才车上看到的田园景色不同,这次是更加的感觉到了那份田园的气息。只感觉一阵风吹来,透过薄衣,有一种渗入五脏六腑的清凉感觉。 干干净净地石板路,两边水田里的水稻,在微风里都感觉到它们是在对着他俩在笑。 田垠边的一些不知名的野花,黄的、紫的、白的,各式各样,却又都是那么的耀眼。 南飞轻轻从旁边摘下一朵,悄悄插在了江北雁的头上,嘴里哼着—— “顺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子带发间嗳!” 又一阵笑声,两人又觉得轻松了好多。 乡间的小路,哪怕是炎热的夏天,走起来也是那么的让人舒服,几声鸟叫,让江北雁的疲惫再一次被忘掉了。 两只白鹭又从田间飞起,洁白的羽毛映在翠绿的梯田上,有一种五线谱上美丽的音符的感觉。 (待续) 第139章 暑假之四(迎接)(下) 第146章、暑假之四(迎接)(下) 南飞和江北雁终于要到工地上来了,他虽然没说要工地上找车去接他俩,可是,任重他们也知道,一个城里的女孩,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山里,多少都会有些不适应,而且一路的走来,那山路也不是一个女孩子承受得了的,所以,任重还是叫小李开着车子过去接一下。 嘀!嘀!嘀! 前面交叉路口的便民公路上,小李把车停了下来,从窗子里伸出头来,举起手朝南飞这边笑。 南飞应了一声,提着东西就朝车子跑了过去。小李也从车内出来,走下了小路,拍了拍南飞的肩膀,让过了他,走到后面来,对着江北雁喊了一声: “嫂子!”伸手接过了江北雁手里的袋子和包。江北雁脸红红的,不敢答应,只是笑着说了一声: “你好!” 等把东西都放到了车上,南飞才对小李说: “你咋又知道开车过来了呢?刚才我答应不要车,后来都后悔死了,累得我――” “是任总叫我开车过来的,他说,等南飞那傻子都反应过来知道要车时,他恐怕都已经累得躺倒在哪路边了。” “嘿嘿!嘿嘿!”南飞干笑了两声,内心里特别地感谢任重。 三个人歇了歇,上了车,不几分钟就到了工地。 一下车,把南飞都吓了一跳,工地门口的两根小树上拉起了一条横幅—— “热烈欢迎江北雁女士光临本工地与亲人相会!” 江北雁看了,只是觉得有点好笑。她用手碰了碰南飞,说: “你们这也搞得太夸张了吧!” “我也不知道呀,谁知道他们怎么都整了这些。” 这是真的,南飞确实不知道这些,这些都是后来,任重、小李、宋小宝他们想出来的。 除了郑乾,包括任重、菊婶、宋小宝,还有好多的工人,都站在那里拍起手来,豆豆今天也换了一身红色的薄款唐装,一看到南飞,就从菊婶的身边跑了过来。 大家都逗着他叫“妈妈”,可是他还是跑到江北雁的面前站了一下,不敢叫,才又跑到了南飞的身前“叔叔,叔叔”地叫了起来。宋小宝又从人群里跑出来,点燃了一串长长的鞭炮。 “死宋小宝,你想干吗呀?”南飞抱着豆豆冲了过去。 可宋小宝却在鞭炮的烟雾里跑了。 小李从车上提下了南飞他们的东西,跟在后面笑着,前面的所有人也都在笑。 江北雁两手捂着耳朵,尴尬地站在那里不敢动了。等鞭炮响完,任重和菊婶才走了过来,笑着对江北雁说: “欢迎你过来,欢迎你过来,闺女!”搞得江北雁都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南飞就走了过来,跟江北雁介绍说: “这位就是豆豆的奶奶菊婶。” “菊婶好!”江北雁也微笑和菊婶打了招呼。 “这位就不用我给你介绍了吧?”南飞指着任重对江北雁说。 “任叔好!”江北雁走了过去。 “雁子,你好,你好,我们又见面了哈。”任重哈哈笑着。 菊婶就快步走了过来,拉起了江北雁的手,说: “一路来辛苦吧!快过来,先洗个脸,休息一下。”也有几个工人过来跟江北雁握了握手,江北雁也都笑着跟他们一一见面了。 菊婶就从小李的手上接过南飞他们的包,领着江北雁她们朝南飞寝室走去。一看,门口上贴着一个大大的“喜”字,宋小宝和小李都在旁边笑。 一开门,里面更是让南飞大吃一惊,寝室里已经焕然一新,屋内飘着好多的气球,还有不少的彩带,那个不大的窗子上也挂上了一幅粉红的窗帘,床上还重新挂上一套也是粉红色的蚊帐,就连被子和床毯也都全部换了新的,南飞一看自己也没有这么一套好看的被套呀,菊婶才走了过来,笑着说: “这都是大家知道你女朋友要来,大家一起给你俩买的。” “菊婶,你们这搞得我好像要在这里结婚似的。” “是呀,我们就是按结婚的形式给你俩布置的呀。”菊婶还没有说话,宋小宝从人缝中挤了过来说。 南飞用眼盯了宋小宝一下,向他举了举拳头。 “啊,别别别,我可没有那么好心,这些都是任总安排我们做的。” 南飞在人群的后面发现了任重,任重也就笑着对他说: “不管你在其他的地方什么时候结婚,在我们这里,今天就算是结婚了哈。大家说是不是?” “是!”一伙人包括小李、宋小宝一起更是在那里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叫着。 “我们也不是看你,是看在我们雁子,这么老远地来到我们这山沟沟里,不把你这条件改善一下,我们也觉得对不起她呀!是不,雁子?”任重转身对雁子说,江北雁更是觉得不好意思了,说: “叔,我们这是被你们逼得上路了呀!以后就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肯定的,以后肯定没有选择的了。”任重说,大家又跟着一阵大笑。 这时,豆豆已经从刚才南飞他们放在一旁的口袋里翻出糖来了,一只手拿着一颗,跑到菊婶的面前。 “奶奶,糖,剥!” “哇,豆豆,你都翻得到喜糖吃了,快给我们一个。” 小李和宋小宝说着,就冲到豆豆的面前,去跟豆豆抢他手上的糖,豆豆赶紧把两只手都藏在了菊婶的胸前,还给宋小宝做了个鬼脸。 “嗳,豆豆,你不给我糖吃,还要做鬼脸给我,抢!”说着就伸手去做要抢他糖的样子,豆豆马上吼了起来: “不给不给,那,那边,还、还有。”他不得不用小手指着放糖那口袋。小李跑了过去,抱着豆豆就往床上放,边说: “豆豆,快去给叔叔滚床呢,等下叔叔才给你好多好多的糖。” 豆豆在床上爬了两下,就真的在床上蹦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啊!啊!啊!’地喊着。 南飞赶紧过去把豆豆抱了起来,抓了一把糖,塞到豆豆的面前,抱着豆豆跑出了房间。 豆豆却高兴地举起了手中的糖喊: “喜糖,喜糖啦,叔叔,喜糖!吃!” 南飞想伸出手去捂住豆豆的嘴,可豆豆仍然在摇着头喊着: “喜糖啦!喜糖啦!” 江北雁也跟出了房间门口,看着他俩,也只能在那里无奈的笑了。 第140章 暑假之五(交谈)(上) 第147章、暑假之五(交谈)(上) 一连几天,南飞他们都是睡得很早,起得很晚,任重他们也是尽量地把当天南飞的工作灵活的安排,只要他把工作做好了,其他的时间都归他自己自由支配。 其实,如果按南飞自己专业来做的工作,测绘、质量监督等,主要是工程开始和临近结束时比较忙,其他时间都是比较轻松的,可在这种不是很大的施工队里,光是这样的工作本身就不是很多。所以,就又安排了他一些财务和文秘方面的事。 南飞也觉得,反正也还年轻,多接触多锻炼多熟悉一些多方面的业务,也是好事,所以也就很乐意地接受了。 其实南飞平时也是个勤快的孩子,这几天稍微起晚些,睡点懒觉,那也是因为有事,到底是些什么事,就不用我再去重复了,(此处省略99个字),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反正也都是正事,而且是有关人类发展的大事。 也由于江北雁刚来,跟大家都还不是怎么熟悉,所以,两人都还是呆在房间里的时间居多。 这天早上,江北雁终于起早了一天,她看南飞还在呼呼地睡着,也没有去惊醒他。 她知道,这些天来,南飞也挺累的。她轻轻地起了床,披上外衣,轻轻地推开房间朝后面的窗,一股山间清凉的风透过窗户吹到她的脸上,那种清爽的感觉,是江北雁重来都不曾有过的,也是城市里根本就不可能有的。 她展开鼻翼,贪婪地呼吸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让她对这美好的山野又增添了几分爱意。 窗外,连绵起伏的群山,苍翠欲滴,沉在谷底的是一层层的晨雾,洁白而圣洁,夹杂在山峰与山峰之间,就好像一幅国画里的千岛湖。又似一种亦真亦幻的神仙境地。 太阳已慢慢地从坡边升起,因为山的阻隔,没有在平原和海边的那种红红如火的样子,也没有那种地平线上跳跃的梦幻。而是当一看到时,就已经是光芒四射了。 一束束太阳光,穿过起伏的山峰,从不同的山坳里身出,把前面的山峦,投影在后面的山上,又形成另外一种风景。 有几束直接打在了白色的晨雾上,由于温度的升高,雾,也在慢慢地向上升腾,偶然的一瞬间,折射出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 江北雁惊喜得大叫起来,赶快拿起手机,对着窗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拍了起来。拍了好一阵子,才又兴奋地去推了一把南飞。 “嗳,嗳,嗳,南飞,快起来,快起来,快看快看,太漂亮了,太漂亮了,快点,快点!” “嗯,嗯,嗯,什么呀,大清早的。”南飞还在揉眼睛。 “彩虹,彩虹,我看见彩虹了,我看见彩虹了。还在,你快看。” “哎!那有什么好看的,山里面,天天都有。”南飞又睡了过去。 “这么漂亮,你快起来看嘛!” “唉,我不想起,你自己看吧!我还想睡觉。” “哼,真没劲,一点浪漫感觉都没有,这么难得看到,这么近的彩虹,明天还会有吗?” 江北雁半信半疑,又感觉有点扫兴。 “叔叔,叔叔,妈妈!咚!咚!咚!” 江北雁好像听到有人敲门。 “叔叔,叔叔,妈妈!咚!咚!咚!” 应该是豆豆,江北雁就走了过去,轻轻地把门打开,确实是豆豆站在了门口。豆豆一看是江北雁,还是显得有点生疏。 “豆豆给,叔叔,妈妈,鸡蛋!奶奶说。”豆豆一只手里拿着一个煮好的鸡蛋,递给了江北雁,扭着头就朝房间里看,江北雁就顺势打开房门,想让豆豆进到房间里来。豆豆只站在门口,又用手指了指床上,说: “叔叔,叔叔,还睡,尿床,尿床,要着打屁屁!” 江北雁蹲了下来,亲切地看着豆豆。 “豆豆,想叫叔叔起吗?” “叔叔,起!” 江北雁就把豆豆抱了起来,走到了床边,豆豆就自己爬到了床沿上,拍着床上的南飞说: “叔叔,起床啦,再不起床,就要尿床了,豆豆要来打屁屁了!”江北雁学着豆豆的口气对南飞喊。 豆豆看到了南飞还睡着,就挣扎着要到床上去,江北雁就只好把他的鞋脱了,把他放在了床上。豆豆就去拍南飞的被子。 “叔叔,起!叔叔,起!” 其实,南飞已经醒了,就是有点不想起,豆豆一闹,他就又顾意地把头朝被窝里藏。豆豆一看叔叔动了,也就更来劲了。跨过小短腿,连着被条一起,骑在了南飞的身上—— “骑马马!骑马马!”边说边抖,边抖边说。 南飞终于忍不住了,没办法,只得把脸转了过来。 “臭豆豆,你骑死叔叔啦!过来,过来,让叔叔亲一个。”说着,伸出手来,把豆豆搂了过去,并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下,豆豆也在南飞的脸上亲了一下,又把手中的鸡蛋喂到了南飞的嘴里,说: “叔叔,蛋,吃!” 江北雁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说: “豆豆,来,给妈妈也亲一个。” 豆豆看了看江北雁,还是慢慢地走了过来,在江北雁的脸上也亲了一口。江北雁就顺势把他搂了起来,笑着对南飞说: “怪不得你们都那么的喜欢豆豆,真的,这么可爱的孩子,谁见了都会喜欢的。豆豆,我也开始喜欢你了。” “我,我,也喜欢妈妈。”说着,也把手中的鸡蛋喂到了江北雁的嘴边。江北雁把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小小地在鸡蛋上咬了一口,然后装着非常有味道地嚼着,说: “豆豆的鸡蛋真香。” 豆豆也笑了,把头靠在了江北雁的肩上。 “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南飞说。 江北雁就把豆豆抱了起来,给他穿上了鞋,说: “来,豆豆,穿好鞋,我们找奶奶去!”说着抱着豆豆走出了房间。 出到门口,豆豆就要下来自己走,江北雁就把他放了下来,拉着他的小手朝厨房走去。 “奶奶!奶奶!你看,你看!”说着,指着后面的江北雁。 “菊婶!” “嗳,豆豆回来啦?叔叔还没起来吗?啊,雁子,你好,豆豆把妈妈叫来了呀?” “叔叔,还,还睡,尿床,打屁屁!” “是,叔叔再不起来,要着打屁屁的。”菊婶走过来抱豆豆。 “雁子,这边坐。” “没事,菊婶,我随便的。”江北雁说着,走进了厨房。 “雁子,来几天了,还适应吧?” “没什么,很好的呀,菊婶。山里确实挺漂亮、特别美的,早上起来特别舒服,空气也好,那山,那雾都很漂亮的,今天早上我还看到了彩虹了呢。” (待续) 第141章 暑假之五(交谈)(下) 第148章、暑假之五(交谈)(下) “那就好,我们还担心你适应不了这山上冷清的生活呢!” “没有,我觉得在这山里坐着,比在城里舒服多了。” “我也是这样觉得,前几个月,我带豆豆到他爸爸妈妈打工那城市去了一趟,惹得豆豆我俩都一身的热痱子,我也不喜欢那城市生活,一天天闹哄哄的,唉!还是我们这乡里的好。有山有水,有田有土,有树有鸟,多美呀!” “菊婶,现在在乡村里住着真的挺好的呢,城里人想找这样的地方住都没有呢,所以现在好多的城里人都喜欢跑到农村来旅游,有的还真的到农村来买房住呢。” “唉,也是,人家城里人到我们农村来,可我们农村的,却还要到城市却打工。南飞、肖教授他们也都说,等路修好了,博物馆建好了,也一定有人来我们这里旅游的。” “是呀,你们这里这么美,肯定会有人来旅游的。” “有,那当然好啦,就怕到时没有人来。” “菊婶,豆豆的爸爸妈妈都出去打工了?” “可不是!一直都在外面打工,都好多年了,也就是在怀豆豆的时候在家呆了半年,后来,就又出去了。” 豆豆一边听着她俩说话,一边自己在那里玩着。江北雁就跟菊婶一起,一边手里摘着菜,一边说着。 “那她们多久能回来看一次豆豆呀?” “这也不一定,有时半年多,有时一年,如果有事,几个月也有可能回来。” “半年多一次?那她们就不想豆豆吗?” “想呀,可回来家太多了,打工又找不到钱。上次,春节回家,回去的时候,俩娘崽哭了一次,这次,我带豆豆去她们那边,回来的时候,俩娘崽又哭了一次,哭得我都受不了了。”菊婶说着,眼睛都又有点红了。 “那她们有没有想过要回来呀?老这么分开也不好呀!” “谁说不是,我们也劝她们回来,可她们说回来又找不到事做,或者找到事做,工资也不高。豆豆他爸爸倒是说了好几次想回来,自己找点事情干,但也还是没能最后决定。” 这时,南飞走了进来。 “你们都在说啥呢?” “没说啥,说豆豆他爸爸妈妈呗!” “叔叔!”豆豆看见南飞进来,就跑了过去。 “南飞,我看豆豆真的特别喜欢粘你呢!”江北雁笑着说。 “是呀,我都已经是豆豆的干爸爸了,要不,豆豆会叫你妈妈?” “你是豆豆的干爸爸跟我有什么关系?”江北雁把头扭到了一边说。 “还没关系呀?还没关系呀?都这么多天了,还没关系呀?”南飞说着,就紧紧地捱着江北雁坐在同一个凳子上,江北雁把凳子轻轻地朝自己那一头一拉,南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豆豆就站在旁边笑。 “哎哟,屁股都摔成两辨了!豆豆,不许笑!” “豆豆,过来,不理他,过来,妈妈抱。”江北雁就伸手把豆豆抱了过来。 “好嘛,豆豆,这才几天,你就当了叛徒了哈,看我不收拾你。”南飞就把豆豆抢了过去,把豆豆放在自己的腿上胳肢着。 “哈哈哈哈,叔叔,哈哈,叔叔,不啦,我,不啦,奶奶。” 菊婶也在旁边笑着。江北雁就扯开南飞的手,把豆豆救了出来,把他抱在自己的身边,说: “豆豆,想爸爸妈妈吗?” “想,爸爸,想,妈妈。”豆豆说着,一只手伸过来拿着江北雁的头发玩着。 “菊婶,豆豆几岁了?” “快要两岁了。” “豆豆,那明年就可以去上幼儿园了,豆豆,想去吗?” “豆豆想。” “菊婶,那豆豆是在这边上幼儿园呢,还是去跟他爸爸妈妈那边上?” “唉,现在我们也还不知道,在这边,倒是还有点小,我们这边,都是三岁多四岁才送去上幼儿园,但他爸爸说人家那边两岁半就开始上了,你看就这么半大孩子,说话都还说不清楚,放到幼儿园去,谁放心呀!” “唉,也是,放在你这吧,你也照顾不过来,拿到那边去上吧,可能豆豆爸爸妈妈要上班也是没有那么多时间。” “可不是?听说,在那边,打工的孩子也不能像本地孩子一样的进学校,也都是打工的人自己开的一些专门针对打工人的孩子开的一些学校,叫什么‘打工子弟学校’,要想进当地人读的那些学校,就要另外的多交好多的钱,你说,那打工的还能赚到几个钱?” “那你们这边呢?” “在我们这边的学校读,钱当然是少得多了,听说好像国家现在都免去书学费了,还会补助吃饭,但也没有几个人上呀,有的一个班也就一二十人,听说再远一点的山村,还是几个年级同时在一个教室上,一个年级就一个组,一个老师上完一年级的,再上二年级的,那你叫孩子们怎么学呀!” “菊婶,那叫复式教学,只是听说,很久以前有,现在你们这里也还有?” “我们这倒是没有,好像稍远一点的山里还有。” “江北雁,你以为真的像我们家那边。这边,特别是一些大山阻隔着的山里面,真的还有很多我们想都想不到的,原来我也不是很相信,我也是去年到这边来参与了这次的工程测量,首先进山以后才知道的。”南飞也在旁边说着。 “我们实习的时候也到过一些听他们说是当地比较偏僻的乡村,但我们所见到的,也只是在教学质量和师资力量上差一点,或是老师流失比较严重,要么就是教学设备差一点,也没听说有这么严重的地方呀!” “我们这里也是,从外面来的老师,来不了多久也都走了,本地的,又没几个认真读书的。有读书出去的,毕业了,大多数也就不回来了,现在也只有原来那几个本地的老教师了。” “江老师,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南飞拍拍江北雁的肩膀,说。 “我一个人也改变来了现实呀!”江北雁转过头来,看着豆豆,豆豆好像已经靠在菊婶的腿上睡着了。菊婶把豆豆抱了起来,走出厨房,想抱豆豆到床上去睡。 江北雁的目光也跟了出来,看着菊婶负重的背影和远方。在那远处美丽的山水背景下,看不明白,总感觉有些不大和谐的地方。 第142章 暑假之六(乡野)(上) 第149章、暑假之六(乡野)(上) 这天夜里,天气非常的热,是山里今年来遇到的最热的一天,再加上南飞他们住的工棚二楼,都是那种没有隔热层的,虽然太阳早就已经下山了,可留下的余热也同样的让人接受不了。 南飞和江北雁呆在房间,共同在笔记本上看着电视,虽然有一个简易的电风扇吹着,可还是一阵一阵的热气袭来。 外面的水龙头下不停地有人在用水,哗哗哗哗的。今夜没有月亮,山里黑漆漆的,只有厨房门口那颗昏暗的小灯亮着,明明暗暗,微微弱弱。 江北雁也热得受不住了,她拿起床下的面盆,准备也到外面的水龙头下去接点水来洗洗脸。于是,开了门咚咚咚跑到楼下,朝水龙头走去。 还有几步远,她一抬头,几个一丝不挂的工人在那里洗得正欢,江北雁“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几个工人听到后面有声音也吓了一跳。赶紧用毛巾遮住自己下面最关键的地方,转脸问了一声“谁?” “你们怎么都这样呀?”江北雁不好意思地转过脸去。 工人们一听是女的声音,估计是江北雁,赶忙说: “啊啊啊,不好意思,我们都习惯了,你先别过来,我们马上就好了。” 江北雁也不理他们,就咚咚咚地又跑回了房间。 下面几个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咋啦?不洗了?”南飞坐在床上,看着江北雁有点生气的样子。 “你们这里的人咋都那样呀?”江北雁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咋样了?他们?”南飞坐直了,移到了江北雁身边。 “那是公共的用水的地方,他们竟然一丝不挂地在那里洗澡。” 南飞穿了拖鞋,走出门口朝下面看。 下面的几个人也正好看到了他,也就对着他笑了两下,也有一两个双手合十,给他做了一个抱歉的姿势。 南飞看到了也只是笑笑,转身走了进去。 “啊,你说的是他们洗澡呀,平常他们也都是这样洗呀,有时热了,我也是这样的洗的呀!”南飞平静地说。 “平常?你不知道那有多影响吗?一群流氓!” “那有什么嘛,平常有没有女的在这里,唯一一个女的菊婶也是一到晚上就回家,她也不住这里。所以大家就都习惯了,没注意到你下楼去。谁想到,这么黑了,你还一个人冲下去。你跟我说,我去给你打水上来呀。” “―――”江北雁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全都看到了?” “看到什么?” “看到――,他们可是每一个人都比我壮实高大哟,所以那个------”南飞坏笑着转过头来。 江北雁慢慢反应了过来,捏着拳头就朝南飞打去。 “死南飞,你找打是吧?” “啊啊啊,我瞎说,我投降,我投降!你什么也没看到,你什么也没看到。”南飞委屈地说。 江北雁顺势把南飞压到了床上。 过了一会,江北雁又轻轻地对南飞说: “哎,我可看到他们几个可真的都比你健壮。”说着也坏坏的笑着。 “啊?你还是偷偷看了人家了,我出去跟他们说去。”说着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你你你――”江北雁赶紧伸手过来拉住了他,并把他扯倒在床上。 “其实男人行不行也不能光看长得是不是强壮,比如我!”南飞自夸自地说。同时还用手拍拍自己不太强壮的胸膛。 “啪!”一枕头打在了南飞的头上。 过了一会儿,南飞听下面水龙头处已经没有了声音,就走出寝室,在走廊上喊: “嗳,没人用水了哈?我们雁子也要下来洗澡了哈,大家回避一下哈。” 其他寝室传出了几声嬉笑,接着传出了几声尖叫,还有几声哨子。江北雁也只好躲在屋里笑。 南飞提着桶下了楼,在水龙头下哗哗哗哗的接水,有几个脑袋从不同的窗子露了出来。 “南飞,是你呀,我们还以为――” 南飞接了一瓢水,“呼”地朝那扇窗子洒去。 “啊!我今天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南飞,再来一瓢,他的床还有半节没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寝室里传出了又一阵大笑。 第二天早上,任重打了南飞的电话。 “臭小子,起床了吗?” “任叔,什么事,说。” “今天你到工地上去看一下,有工人反应,正在施工的前面那个标的好像昨晚被人移动过了,你过去看看?核实一下。” “啊,好的,我马上过去。” “标的,什么标的?”江北雁问。 “就是测量时做的施工标志,没有标的,施工会出误差的。施工的误差,就是以后工程的失误。”南飞说着,准备穿衣穿鞋。 “我跟你一起去?”江北雁坐了起来。 “你去干嘛?这么热!” “怕什么,我在这也是无聊呀!陪你去看看。”说着自己下了床,也慌忙地穿起了衣服鞋子。 “你真去呀,不太方便吧?”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又不是去约会。约会当然带着女朋友去不方便。上山,我和你一起去有什么不方便的。” “好好好,说不过你,你去吧去吧!可别穿高跟鞋哈。” “我全是运动鞋,你看见我什么时候穿过高跟鞋了。” “宋小宝,去工地不?”南飞走过库房,朝库房里瞅了一眼。 “哎,南飞,你去工地?”宋小宝从库房里伸出头来,穿着一件背心和大裆短裤。 “是呀!你去吗?” “等一下,我正要去呢!我去帮他们送点材料。” “啊,那走呀!” 不一会儿,宋小宝走了出来,背着一个大大的斜挎包。 “就穿你这个去呀?还拖鞋。” “这有什么嘛,这样凉快。嫂子你好!”宋小宝走过来,跟江北雁打了招呼。江北雁不好意思答应,就直接跟宋小宝说话了。 “你这走路也不方便嘛!” “嫂子,没事,平时我们都是这样穿的。” 南飞让宋小宝走在前面,他在中间,江北雁在身后,刚走了几步,要上几个小的台阶,南飞看宋小宝在前面大裆裤一扭一扭的,伸手就把他的大裆裤扯了下来。 “啊!”宋小宝发现,赶紧伸手拉自己的裤子。 “我造,死宋小宝,你不穿内裤的呀?”南飞笑着说。 江北雁在后面也看到了,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还是忍不住笑了。宋小宝转过身来,朝江北雁笑了笑,说: “嫂子,不好意思哈,这不怪我,要怪你只能怪南飞。嘿嘿!嘿嘿!” 江北雁故意把脸扭向了一边,不和他俩计较。 (待续) 第143章 暑假之六(乡野)(下) 第150章、暑假之六(乡野)(下) 穿行在弯弯曲曲的小路上。 时儿树荫遮盖,时儿凉风习习; 时儿野花芍芍,时儿溪流涓涓; 蓝蓝的天是那么的高远,朵朵白云,悠闲地在天空下飘着; 树影间几只可爱的小鸟,悄悄地窜了出来,在旁边看了几眼,又跳着钻了进去,等你再想找它时,却又早已不知去向。 远处的山,一片翠绿,清爽而干净,一眼就可以看到好远好远,梯田和土块也都是绿绿的,和山林和高低起伏的山坡交相辉映。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已经挖开的工地,好像是把这纯粹的绿地毯给撕了一个洞,用其他极不搭配的颜色打了一个补丁。 ‘补丁’马上就到了,几台挖机,几十个人,虽然天气很热,可大家还是非常专心地干着,不时说着男人们的笑话。 挖机不紧不慢匀速地挖着,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地干着。有的光着膀子,皮肤上晒得油黑油黑的,有的用野条藤编了个‘草帽’戴在自己的头上。 有的把裤腿挽得高高的,有的干脆就连裤子也脱了,就只穿着一条短裤,短裤不是那种和宋小宝一样可以直接穿在外面的,而就是那种,晚上睡觉时的那种内裤。或空荡荡的,从侧面看去,是否什么都能看见,有的紧紧地勒着,能看出隐隐的三个点来。江北雁再一次的不好意思起来。 大家看见南飞他们来了,都笑着跟他们招呼,一看到后面还跟着一个年轻的女孩,他们也知道这几天南飞的女朋友来了,没想到她会到工地上来。那些个穿得特少的,赶紧跑了过去,把自己的外裤穿上。 “嘿嘿嘿嘿,南飞,不好意思哈,在山上习惯了,我们也不知道你女朋友会到这里来。嘿嘿!” 南飞转头看了江北雁一眼,笑笑说: “哎,没事,又不是没见过,大家随便吧!” 江北雁恨恨地瞪了南飞一眼。 那些人又嘿嘿嘿嘿地笑了一下,后面几个人就干脆地不穿了,还和刚才一样。 南飞还想再说点什么,江北雁捡起一块泥团朝南飞扔了过去。不过,对旁边的现状也表示毫无办法的默认了。 江北雁也在想,在这深山老林里,又没有其他的女人到这里来,他们的这种随性,其实也是一种自由和快乐,只是自己无意识地闯入了他们的领地,没必要要求他们回避什么,自己也已经大学毕业、二十好几的人了,要是自己学的医学专业,那些也不已经是摸去摸来的事,这样想着,她反而羡慕起他们来了。 一个好像是领工的走了过来,把南飞领到了插有标的的地方,南飞拿出相关仪器,和以前测量记下来的数据,作了个对比,对它作了一定的纠正也就完事了,他又在其他的施工面上看了看,和宋小宝一起,对泥砂、水泥、混凝土、钢筋等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也就算检查完毕了。 南飞走到工人中间,一个工人停下来,递给了他一只烟,南飞不抽烟,也就婉言谢绝了,也就坐在他们之间歇了一下。 “我们的工程进度还是挺快的哈?” “嗯,今年的天气还行,影响也不是很大,要不是肖教授他们建博物馆和前几个月那事,可能比现在还要快得多。” “照这样下去,我们还是能在年底前提前完工。大家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回去过年了。”南飞说。 “那南飞,今年这里结束了,明年我们公司这还有工程可做吗?如果还有,我们就一直跟你们一起干,就用不着再去找事干了。” “应该还有吧,听说郑总已经在联系前面一段工程了,不知有没有结果,我现在也还不是很清楚,我们先干好现在的事吧。应该会有的。不光是你们,我们也一样的希望这里一做完工,新的工程就马上可以上工呀,我们比你们还焦急呢。” “――” 几个人又吹了一会,江北雁就在旁边的小树灌木丛中不知寻找着什么。在这山上,什么对于江北雁来说都是新奇的,不过,这时,她也走了过来。 南飞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也不避讳地,转过身朝着江北雁相反的方向,走了两步,掏出东西就撒起尿来,刚好被走过来的江北雁看到了。 “死南飞,你太过分了!”说着,抓起一把泥土又朝南飞扔了过去。 南飞也不避让,稳稳地把一泡尿撒完才转过身来。笑笑说: “这么大的天空,我回避哪边呀,就是不看,你凭想像也知道是咋样的呀,东西南北中,祖国这么辽阔的大地、天空,你都要不看,偏偏要朝向我这一边看,你还怪我?你别认真地朝我这边看不就可以了吗?” 江北雁气得直喘粗气,又朝他撒了一把泥。 大家也都在旁边羡慕地嘿嘿嘿嘿地笑着。 南飞喊上了宋小宝,跟工人告了别,准备走了。 宋小宝跑了过来,拉拉南飞的衣角,说: “嗳嗳嗳,南飞,我们朝村子里这边走吧!” “还朝村子里走呀,上次就因为你到村子里,给公司惹了多大麻烦你不知道?” “那哪能怪我们呀,都是那神经病什么半仙搞的鬼,跟我们去不去他们村有什么关系。” “不去不去,要是再碰上那神经病呢,不知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宋小宝也就不好再坚持了。 江北雁就问是什么事,南飞就跟她说了上次的事,也说了宋小宝想去村里逗姑娘的事。 宋小宝就心里及不平衡地说: “你看,嫂子一放假都来找你好多天了,我也想找一个女朋友呀!” 江北雁笑了,说: “宋小宝,那下次我跟你找一个?” “好好好,嫂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哈,下次没有,我可要找你要了哈!”说着,宋小宝套近乎地走过去抱住了江北雁的胳膊。南飞走过来,抬起脚踢到了宋小宝的屁股上。 “放开你那臭爪子,你想干吗呀?”说着,在江北雁的胳膊上,刚才宋小宝抓过的地方像有灰尘地拍了拍。 宋小宝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朝着南飞翻了个白眼。 “哼!瞧你南飞那得瑟样!” “明年也等你找个来得瑟哈,小样,88,再见!” 说着挽着江北雁朝前面走了,宋小宝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拍屁股,屁癫屁癫地跟了上去。 第144章 暑假之七(农家)(上) 第151章、暑假之七(农家)(上) 今天是周末,工地休息,菊婶也不用上班做饭,昨天约好了,今天南飞、江北雁他们到菊婶家去玩。 一大早,菊婶又抱着豆豆过来了,一到工地门口,豆豆就自己爬到南飞的门边去敲门了。 “咚咚咚,叔叔,叔叔,起,去玩!叔叔。” 江北雁开门走了出来,一把把豆豆抱了起来。 “豆豆,这么早呀?” “妈妈!”豆豆看了江北雁两眼,喊了一声。 这久来,豆豆跟江北雁也已经很熟悉了。 江北雁也是属于非常喜欢孩子的那种,第一眼就喜欢上豆豆了。现在豆豆来到工地,菊婶、南飞忙的时候,他就基本是跟江北雁一起玩。 “菊婶,这么早呀?其实你不用过来了,昨天说好了,我们起来了就过去就可以了呀,你又还跑过来。”江北雁对着菊婶说。 “这里也不远,我和豆豆也没事,就过来接你们一起过去呗。” 豆豆已经又跑进了南飞的房间,对着南飞的屁股就使劲地打,边打边说: “叔叔,还没起,打屁股,打屁股!” 南飞悄悄地转过身来,一把把豆豆抱到了床上。 “敢打叔叔,好嘛!看是啥结果。”说着,咯吱得豆豆笑得喘不过气来。 “好,叔叔,豆豆不敢,豆豆不敢了!哈哈哈哈!” 小李跟着郑乾前几天就出去了,宋小宝没事,菊婶也叫了他一起去,任重还在做一个材料,叫他们先走,说他就不去了,大家又一直在劝他,他就答应了,他们先走,他改完材料,就赶过去。 豆豆还是坐在南飞的肩上,江北雁给了他一根小小的枝丫,他就举着“驾!驾!”地在南飞的肩上喊了起来。 宋小宝跟在后面,不时用树枝打在南飞的后背,等南飞转过身来,他就说是豆豆打的,南飞也没确切的证据。 江北雁和菊婶走在最后,江北雁看到什么都觉得稀奇,就不停地问菊婶,菊婶也就一一地跟她解释。 刚走到村口,江北雁也对村口的那块旧石碑产生了兴趣,因为主次,肖教授他们来看了过后,也跟村里说了一点有关旅游、文物之类的重要性,所以,村里,这久,也把村口那块老石碑重新清洗了一次,好多字迹也比以前看得清楚了。 江北雁看了几行,转身对南飞说: “哎,南飞,这就是上次你在电话里跟我说的,肖教授你们在村里发现的村里人参与修建大运河时的古石碑呀?” 南飞扛着豆豆转过身来说: “嗯,就是这块。” “那肖教授他们修建的‘大运河博物馆’修得怎么样了?” “应该没怎么样吧,这久都忙得忘了肖教授联系了。” “那明天我们去看看大运河和博物馆?” “嗯,好的!”南飞心不在焉地说完,找着豆豆又向前跑了。 到家了,菊婶已经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家里到处都很整洁,只是还是少了一点热闹的人气,不过这也难怪,整个家就只有菊婶和豆豆两人,而且整天都还大多在工地上,也没回来,菊婶能把家收拾得这样,已经是农村里比较能干的了。 豆豆一到自己的家,更是熟门熟路,从门口窜到里面,又从这一间窜到那一间,又把自己的玩具等的全部翻了出来摆在南飞的面前,叫南飞跟他一起玩。 宋小宝就只是在旁边捣乱,惹得豆豆很是生气,就伸出脚踢了宋小宝好多次。 南飞就又把豆豆几个坏了的玩具修理好了,豆豆捱在他的身边,更是高兴了。 旁边就是菊婶的菜园,上次任重他们来时种下的菜果等已经长得很好了,有辣椒、茄子、缸豆、西红柿,还有两排玉米,也已经长得老高老高的了,上面的花已经开了,腰上的玉米也已经长出了红色的胡须。 南飞抱着豆豆,和江北雁一起坐在门口,也就简单地把任重和菊婶的具体情况跟她讲了。南飞又把自己想让菊婶和任叔结合起来的想法也告诉了她。江北雁想了想,说: “嗳,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他俩很般配的呢!” “怎么样,你觉得能行吗?” 江北雁又笑了起来,说: “年纪轻轻,自己都还没结婚呢,就想跟人家当红娘。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嘿嘿,我没结婚,我这不是有老婆了吗?当红娘可是做好事呀,菩萨会保佑我以后多子多福的。以后我生他个三男二女。” “我一脚尖给你,叫你多子多福,叫你三男二女。”江北雁假装生气。“那他们俩都怎么说呀?” “任叔,我跟他说过,他还在因为他儿子的事情,说没心思考虑这事,菊婶,还没跟她说,如果任叔还没考虑这事,怕跟她说了不好。” 过了一会,南飞又带着江北雁,和宋小宝一起到成叔那去看了一下,成叔的网站也又卖了一些东西,他还在每天都编一些的竹器和竹艺。 成叔也对南飞说,寨子上也有几个人来看了,也是原来寨子里会编竹器的,就是年纪稍微大一点,都是四五十多岁的。 他们说,如果编出来的东西能够卖得出去产,他们也愿意来干,哪怕收入少点也行,毕竟比起现在一点收入没有光靠孩子们在外面打工寄那两个钱的好。 又坐了一会,他们就又回到了菊婶的家,菊婶给他们做了家里面还留着的甜酒粑粑。江北雁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地方小吃,开始她以为是汤圆,但是又有一粒粒糯米做成的甜酒曲在里面,她就非常高兴地吃了两碗。 豆豆也拿着自己的小木碗“呼噜呼噜”地吃着,看着大人们都要了两碗,他也伸过碗来要,菊婶就又在他的碗里增加了一点。 刚吃完没多久,菊婶就对南飞和宋小宝说: “你们俩个会钓鱼吗?” “我会我会,钓鱼还不简单。”宋小宝说,南飞看了看宋小宝,笑笑说: “我以前钓过,但好像没怎么钓得上鱼来。而且也不太会水。” “不是要到河里去钓,我们这田里都养得有鱼,叫你们来玩,其实家里也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如果你们俩会钓鱼,晚上就能有鱼吃了。” “啊啊,田里的鱼好钓,应该没问题。”宋小宝说。 豆豆也在旁边跳起脚的喊: “鱼鱼鱼,奶奶,我也要鱼!” 大家一商量,就这样决定了,下午由江北雁带着豆豆去看南飞和宋小宝钓鱼,但主要是负责看好豆豆,南飞和宋小宝只管钓鱼,菊婶去准备一些其他的菜。 (待续) 第145章 暑假之七(农家)(下) 第152章、暑假之七(农家)(下) 南飞、宋小宝、江北雁就来到寨子附近的菊婶的自家田里钓鱼,由江北雁负责照看豆豆。 宋小宝就用小小的锄头在田垠上挖着,挖出了一些小蚯蚓,就用一个小的饮料瓶把它装起来,作为下一步钓鱼的鱼饵。 看着宋小宝那熟炼的样子,南飞也只能帮他打下手了。 然后就在田边开始钓起鱼来,几个在附近玩的半大男孩,也跑了过来,他们都认识豆豆的,也都是一个寨子上的,征得南飞他们的同意,也跑回家里把自己的鱼杆拿来帮着南飞他们一起钓鱼。 没过多久,宋小宝就钓起了一条,还不算小,应该有七八两的样子。其他几个半大男孩也兴奋了起来。找着不同的位置钓着。 豆豆看到了有鱼就更是兴奋了,一直把鱼放在木桶里让他玩着。江北雁就一边抱着豆豆,防止他会掉到田里去,一边跟在旁边的几个小孩说话: “小哥哥,你们都放假了?” “嗯!” “你们都上几年级?” “三年级”,“四年级”“五年级” “期末考得多少分,得第几名?” 其他几个孩子都不敢说话了,其中一个四年级的男孩说: “我,语文67分,英语54分,数学81分,我得班上的第三名。” “吹什么牛,要不是你爷爷教你那个班,你会考得第三名?”另一个男孩很不服气地说。 “你弟弟不也是在我爷爷教的那个班,他自己不认真学,怪谁?” “要不是我们班老师教了半个学期就跑了,我们班的学习比你们班的好。”又一个男孩说。 “你们老师怎么教半个学期就跑了?跑哪去了?”江北雁问。 “他说在我们这里教学生,一个班才二十名学生,是浪费他的知识,就走了,走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好像是走打工那些地方去当私立学校的老师去了。” 南飞也钓起了一条鱼,不过比宋小宝的那条要小多了,大家都笑他。 一会儿,一个大点男孩也钓起了一条,宋小宝又钓起了一条,几个小一点的男孩,没心思静下来钓,就脱了裤子,光着屁股直接下田去抓了。 豆豆就在那里喊: “光屁股哥哥,要作打的,要作打的。”江北雁在那里看着,既有点不好意思,又觉得好玩好笑。 钓了有一两个小时,大概也钓到了大大小小一二十条鱼,豆豆已经玩得面前一身一脸的泥巴水,也想学着哥哥们要脱裤子下水了。南飞他们看也差不多了,就提着桶里的鱼准备回家了,几个男孩又一起跟着豆豆来到了菊婶家,菊婶也回到了家里。看到了菊婶,有叫奶奶的,也有叫婆婆的。 玩了有一会,好几个男孩都被家人叫着回家了,最后还有两个,一直在跟豆豆玩着,直到天都快黑了,才有一个五十来岁看起来非常精神的大伯过来和菊婶他们打招呼,菊婶就给他们介绍,他就是这个村小学的校长和老师,也就是那两小孩的爷爷,也是豆豆的一个远房的爷爷。 菊婶又给那老师介绍了南飞、宋小宝和江北雁,那老师听说江北雁是刚师范院校毕业的大学生,也就是以后的老师,好像一下子就觉得亲近了不少,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跟江北雁她们吹了起来。菊婶就叫他留下来和大家一起吃饭,他也愉快的答应了。 “成老师,这两个都是你家孙孙?”江北雁问。 “是呀,顽皮得很,天黑了都不知道归家。” “那他们的爸爸妈妈呢?” “打工去了嘛,去了都有好多年,都是把孩子丢在家里。越来越大,又不听话,也是难管。” 小一点的那个男孩,就走过来,坐在了他爷爷的腿上,看得出,爷爷虽然在满嘴的埋怨着他们调皮,却又是一脸的慈爱。 “成老师,你教书得好多少年了?还有好久退休?”江北雁问。 “三十多年了,我也是从原来的民办老师转过来的,唉,没办法,外面来的老师也不想长期在我们这里呆,来了又走了,上面就一直叫我们几个本地的在这里顶着。现在一个村子里孩子也不是很多,上面也配置不了那么多老师,前几年也说过要并校,但因为我们这里距离附近其他的学校都远,小孩每天来来回回地跑也不是办法,所以也就一直没有定下来。” “其他的孩子,父母都带出去了吗?他们在外面的学习情况又怎么样呢?” “唉!有些父母混得好的,比较固定的,孩子的学习也还算可以,有些父母工作不稳定的,孩子也一年年跟着父母跑,根本就没好好地上学,东南西北的,有些回来,连说话也说不了本地话了,本地的孩子又都嘲笑他们,搞得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人了。” 南飞一直在旁边站着听着他们的说话,这时,他走了过来在江北雁的身边蹲下,说: “江老师,欢迎你来我们这里支教呗!教得好的话,我们免费送你一个男朋友。”江北雁瞪了他一眼,本想用脚踢南飞,南飞又跳起来跑了。 “我也支持不了整个学校整个地区呀!” 成老师突然听到南飞这样一说,眼前好像一亮,两眼睁睁地看着江北雁,能看出他眼里的渴望和期待。 旁边的两个小鬼却开始议论了起来—— “哇,我们学校要来个女老师了。” “这么漂亮的女老师,如果教我们班,我一定认认真真的学习。” “一般人家女老师都愿意教低年级的,她来教我们。” “教我们!” “教我们!”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两个男孩就已经开始在那里争吵起来了。 成老师看了江北雁好久,目光也就开始缓和了下来。因为,他也知道,这本身就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 傍晚,任重也来了,和成老师三爷孙一起,都在菊婶家吃饭。晚上,宋小宝库房一定要回去,任重和宋小宝就回去了,菊婶又留下了江北雁和南飞。晚上,江北雁和菊婶逗着豆豆玩了好久,才睡下。 南飞一个人在豆豆爸爸妈妈原来的房间住着。 第二天一大早,江北雁就跑过来敲南飞的门: “南飞,快起来,我们去看肖教授他们的博物馆去呀,还有你说的大运河呢?” 第146章 暑假之八(古运河之旅)(上) 第153章、暑假之八(古运河之旅)(上) 却说这天,南飞仍在菊婶家住着,这一觉睡得特别的美,当然不是那种美得又要‘出事’的那种。但就是觉得睡着舒服,好久好久都不想起床,直到江北雁和豆豆来叫了他好几次,他才极不情愿地起床。 “博物馆那有什么好看的呀,肖教授他们连修都还没修好。” “那你说的村里的古建筑、古文物呢?还有那个你说的古苗族迁徙和古记事本呢?还有古运河呢?”江北雁一连串的问题,一直问得南飞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南飞只好起床。 吃过了早饭,南飞和江北雁也就告别了菊婶,豆豆一定要跟着叔叔和妈妈一起去,南飞也有点想带着豆豆一起走。但考虑到南飞和江北雁今天去玩,可能要走好远的路,带着豆豆很是不方便。虽然豆豆哭了,菊婶还是没有让豆豆跟着去。 南飞和江北雁先是在村子里转了一大圈,也就把上次肖教授跟他说的那些什么穿隼式木楼建筑、什么镂空式雕花门窗呀、什么喜上眉梢呀、什么五子闹莲呀、什么‘门当户对呀’等等的又添油加醋地跟江北雁学了一遍。 “门当户对?!”江北雁对这个词特别感兴趣,就问南飞,“这不是以前青年男女相亲,或者是双方说媒娶亲时用的词吗,和什么房子建筑有什么关系?南飞,你就瞎吹吧,瞎吹出来骗我吧你!” “哎!这还真的不是瞎吹,其实‘门当户对’还确实是从这木房的建筑中引申出来的。” “什么寓意?说来听听。”这倒真的吊起了江北雁的胃口。 南飞又顾意卖弄了一下,干咳了两声,摆开架式,正二八经地跟江北雁说了起来—— “你看哈,这个门上,上面一排有三个正方形的雕刻木艺,这就叫做‘对’,差不多人家的房子大门上都有,而且普通的人家是三个,而一些大户人家有五个、七个------ 还有,就是在你身边的这个半圆形的、挡在大门两边的,这就叫做‘当’,也就是挡住的意思。一开始,它是为了让以前的人家,下人对主子,小辈对长辈,特别是那些长辈中娶的年轻的妻妾、辈份小年纪又比较大的人对辈份大年纪又比较小的,在进出大门时,总是有那么一点尴尬,所以,就要回避到大门的两边,按家庭辈份来礼让。所以,这些人就要躲到‘当’的后面去。这个也是要根据房子的大小来做的,房子越大,‘当’就越大------ 所以,古代相亲时,第一眼就能看到这家人的‘当’有多高、‘对’有多少个,来看这家人的家底如何,相互一看,‘对’和‘当’都差不多,那两家人的家底也就大概差不多了,结成亲家后也才不至于家门、家风、家底会悬殊太大------ 久而久之,人们就用‘门当户对’来形容两户人家结成亲家时的平衡关系。” 说完,南飞又自我欣赏地美了一把,在等着江北雁的夸奖呢。 “啧!南飞,真不简单哈,没想到你真的这么有文化哈,知识渊博哈。” 南飞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 “其实,我也是上次听肖教授说的,我哪里知道这些,但这也应该不算抄袭吧,应该叫什么,活学活用,嗯,活学活用。” 说完,两人又边走边看边聊,走完了寨子,两人才慢慢地朝山下走去。 山下,也就是肖教授他们现在要建博物馆的地方了。 博物馆,现在主体工程已经建得差不多了,一栋四层楼高的建筑,已经接近了尾声,但仍然还是满房子周围的建筑架子,旁边的安全围栏也还在围着,所以,也就没有什么要看的。南飞和江北雁就绕了过去。 “南飞,你说,这河流也不是很大,当时怎么就能沉下一条船去呢?而且一沉就是一千多年。这其间,难道就没有人怀疑过吗?也没有人提起过吗?” “唉,你想,一个战争年代,兵荒马乱、盗匪猖獗,谁还顾得上这些呀!更何况当时就已经被强盗把船沉下江底了的。” “这河这么小,能沉得下一条大船吗?” “也许是现在变小了吧,以前肯定不是这么小的,上次听肖教授说了之后,我也查了一下资料,资料上说,当时杨广乘坐的龙舟,实际上是奢侈豪华的水上宫殿,其‘龙舟四重,高四十五尺,长二百丈,上重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你想,运河不修大能行吗?这里虽不是主运河,就算支流,也一定不会太小的。” “那他家的后人也没有来找过吗?” “上次,肖教授不是说了吗,过不了多久,郑家老爷就去世了,再加上兵荒马乱,谁还敢来,谁还愿意来。” “那后来,就真的没有江南郑家的消息了吗?” “嘿嘿,你又来了,上次肖教授就说了,人家这是考古,可不是跟你一个女孩子写小说。” 江北雁才又想起自己上次已经问过肖教授同样的问题了。也就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跑过去,在南飞的肩上揍了一拳。 然后两人也就手挽着手,离开了那个地方。 南飞又带着江北雁去看了那个他们第一次挖出古尸体、也就是那个古运河建设的取土场或是弃土场。现在也是用一个简易的保护棚保护着的,肖教授上次也说了,那里,也可能是以后博物馆建设的一个展示点。 在这里,南飞可不敢再像在村子里那样卖弄了,毕竟所处的地方不同,这个地方,一看就让人有一种肃穆和严谨,也许是对那一段历史的追思,也许是对那一代帝王这样大兴土木、劳民伤财的一种祭奠,或许也是对那段历史的一个冷静、认真的评判。 两人静默了一会,还是江北雁开始说话: “想不到哈,一个封建帝王的梦想,下面会牵引出这么多的故事,那怕是这样一个远离皇城的小小山村,并且留传千年,可能,当时,隋炀帝也没有想到吧。” “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每个时代也有每个时代的梦想,只是在历史的那个时代,一个时代的梦想更体现的是一个个人梦想而已。隋炀帝虽然举全国之力修此大运河,‘强征民夫,役丁死者十之四五’,可他的统一大业,以及大运河对于后世的作用却是不可低估的。” “也是哈,一代帝王,千古功过,留待后人评说吧!” 两人感叹完,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说: “嗯?我们咋在这对古人感叹来了?!还挺抒情的。” 说着,两人又相视一笑,挽着手沿着河流下游走去。 (待续) 第147章 暑假之八(古运河之旅)(下) 第154章、暑假之八(古运河之旅)(下) 两人沿着河流走着,江北雁左看看右看看,不解地问南飞: “这就是传说中的古隋唐大运河?!” “这里肯定不是,它只是古大运河的一个水源补给支流,也许在修建大运河的时候,也顺便把它修整了的。你不听上次肖教授说吗,要不也不会引起当时的江南郑家的沉船事件。” “也是哈。” 两人沿着河流,慢慢地走入平原,眼前的视野也越来越开阔,此时正是暑假季节,整个平原上都是绿油油一片。远处的村庄,河边的古树,比起刚才的山上来,又是另一种风景。 随着弯弯的河道,十几分钟后,两人就来到了这条支流汇入运河的交差点。 虽然南飞已经来到这边的山上有一年多了,但真的还没认真地来这边走过。因为,这边与菊婶她们家的方向正好相反,而且菊婶她们那边的寨子,一切活动都是朝着另一边去发展。所以,这边,其实是一个背道而驰的方向,也难怪南飞都从来没有来过。 今天到得这边,在他们的想像中,大运河,那是一条宽宽大大的河流,河中上下跑着来来往往的商船,不时有几只小渔船在河边荡着,戴着斗笠的老渔翁,轻轻一抛,把渔网圆圆地撒向河里,船头的竹杆上,几只吃饱了的鱼鹰,悠闲地站着。 岸边,是一排排古杨柳,微风轻轻吹过,细长的柳枝轻柔地飘着,不远处的古码头上,有勤快的大娘们在浣洗着------ 可今天—— 这是那条传说中的古隋唐大运河吗? 一条干涸的水道,两边长满了水草,看不见船只,没有打鱼渔翁的身影,岸边,好远好远才有一两棵树,东倒西歪。 码头呢?! 河堤呢?! 商船呢?! 两人都不敢太相信自己的眼睛,都在怀疑这是不是他们要看的古隋唐大运河。 两人又走了一段,路边正有一位放鸭的老人,坐在岸边,抽着旱烟。 “大爷,这是不是古代的那条隋唐大运河?大运河是这样子的吗?”两人走过去问。 “嗯?你们俩说什么?”大爷好像耳朵有些不太好。 江北雁才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大爷才笑了笑,长长地出了口气,说: “啊,你们俩想来看古隋唐大运河呀?现在,光看,是看不到大运河的什么了,要不,你俩坐下来听我慢慢地跟你俩说说?” 南飞和江北雁听大爷这么说,正好他俩也有些走累了,也就在大爷的身边找个位子坐了下来。 这时,大爷才慢慢地说出一段话来—— 这就是古隋唐大运河,这一段叫‘通济渠’。 通济渠,始建于隋朝,为区分“古汴渠(汳水)”,隋朝之后又称其为“汴河”,是隋唐大运河的首期工程。 据《大业杂记》记载,通济渠水面阔四十步,通龙舟,两岸为大道,种榆柳。自东都至江都两千余里,树荫相交,每两驿置一宫,为停顿之所,自京师至江都,离宫四十余所。 最开始,通济渠的前身是战国时的鸿沟。鸿沟是战国时期陆续开凿成功的,是当时中原大规模的水利工程。 公元605年开掘的隋唐大运河的首期工程,连接了黄河与淮河,称之为“通济渠”,贯通了洛阳到扬州,作为中华帝国最鼎盛时期的交通大动脉,“枢纽天下、临制四海,舳舻相会、赡给公私。” 公元605年,杨广力排众议,下令由杰出工程专家宇文恺主持,开凿大运河。 通济渠施工时,充分利用了旧有的渠道和自然河道,但因要行龙舟,龙舟舟体巨大,运河必须凿得很深,否则无法通行。如此浩大而艰巨的工程,杨广要求的时间却极短。从3月动工,到8月就全部竣工了,创造了人类开凿运河的奇迹。当然,这种奇迹的创造,付出了血的代价。在凿渠和造船过程中,“役丁死者什四五”。官员以车载死丁,“东至城皋,北至河阳,相望于道”。 通济渠开通后,杨广立刻从洛阳登上龙舟,带着后妃、王公、百官,乘坐几千艘舳舻,南巡江都。因此,隋朝时称通济渠为御河。 隋大业十二年(公元616年),杨广决定三游江都。当时,全国已经民不聊生、烽烟四起,一些耿直之臣上书劝谏,结果多人被杀。当杨广所乘龙舟行至梁郡(今商丘)时,官绅带领一些群众拦路上书谏阻,结果同样惨遭处死。就是在那次巡游到达目的地江都后,失道寡助的杨广被“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勒死在江都行宫。 等到隋唐大运河全线开通,以京都洛阳为中心,通过通济渠、永济渠两大渠道,沟通了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总长2700公里的中国南北大运河全线贯通。 古通济渠,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的一项宏伟工程,是祖先留下来的重要历史文化遗产,对研究隋、唐、宋时期的政治、经济、军事和文化及当时的水利史、航运史、造船技术、陶瓷技术等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和价值------ 南飞和江北雁听了大爷给他俩讲的故事,又是在内心发了一大堆感叹—— ‘想不到一代帝王,一付雄心壮志,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想不到,曾经的古隋唐大运河,竟有如此的辉煌!’ 大爷等两人发完感叹,又继续说------ 南宋时期,随着政治中心南移,通济渠的漕运地位逐步减弱,再加上每年缺少清淤治理,运河河床逐渐淤塞断流。 据《揽辔录》记载,北宋灭亡后50年,南宋名臣范成大出使金国的时候——“河已塞”。也就是说,当时的通济渠大部分河段已经断流。 元、明、清时期,朝廷再修大运河的时候,将河道直接取直,由北京直通苏杭,隋唐大运河改成了京杭大运河了。所以,古隋唐大运河的通济渠才越来越落寞,成了一些文人骚客吟诗填词、寄托哀苦的荒草堤。 说到这,大爷又偏着头朝两人看了看,也看出了两人脸上和心里的那份失落。 “嘿嘿,两小孩,我这年近古稀之人都还没那么失落,何况你们年轻人呢?这不是,近年来,随着各地旅游业越来越热火,古大运河也要开始复苏了------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左右,大运河是许多媒体热烈讨论的话题,例如中央电视台的“话说运河”。但随后,大运河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200x年12月,在全国政协举行的“中国保护世界遗产走过二十年纪念座谈会”上,有四位老政协委员的这个提案博得最热烈的掌声。 27年前,他们一起写了一份政协提案,希望中国尽早加入”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 现在,中国已经有了许多世界遗产。 201x年6月22日,卡塔尔首都多哈召开的第xx届世界遗产大会上宣布:中国大运河项目成功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成为中国第46个世界遗产项目。 从南到北,全长1794公里的大运河,穿越北京、天津、河北、山东、江苏、浙江、安徽等省市,亦是世界上最长的人工河道。 “中国大运河八年申遗,终梦圆多哈”。 大爷一口气把话说完,转过脸来,微笑着看着南飞和江北雁。 这一席话,连江北雁和南飞听了都有些吃惊,免不了问大爷: “大爷,你咋对大运河了解得这么多呢?” “哈哈,你们不知道吧,我就是你们知道的肖教授的老师,我这也才刚刚退下来,那边正在建设的博物馆,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啊,原来是肖教授的老师,原怪懂得这么多。” “------”老大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俩在笑。 “那大爷,那这大运河又要怎么开发和呢?” “这不,那边的博物馆不是在建设了吗?上次,你们的肖教授不也到村里去收集文物、给老百姓宣传文物保护了吗?这一段大运河的恢复重建,将作为地方旅游和大运河旅游的一部分恢复重建,方案也已经批下来了------ 还有,你们在村里了解到的苗族的古迁徙史和文化符号、以及各历史时期归化的所谓‘熟苗’和一直在朝西南迁徙的所谓‘生苗’。听说,在贵州东部还有一个最大的苗寨,叫西江千户苗寨,整个寨子有一千三百多户,是苗族五次大迁徙的一个重要聚居地,目前也是世界上最大的苗寨。听说,很多苗族文化都能在那里找到,现在那里也是一个火热的旅游景点,你们肖教授还要到那里去考察呢!” “嗯?!肖教授要到西江千户苗寨子去考察?那肖教授什么时候去呀?”江北春、南飞两人不约而同地问。 “等你们肖老师从德国回来,马上就要去呀,去了回来,大运河旅游的恢复重建也就要开始动工了。” “肖教授去德国?!他去德国干吗?” “去参加‘德国莱比锡国际会展’呀,也就是欧洲乃至全世界最大规模的博物馆行业及文物保护博览会。你们还不知道吗?” “不知道!” “啊,那等过几天,你们的肖教授回来,就知道了。” 南飞和江北雁告别了老大爷,确实在现在的大运河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也就慢慢地在运河边上走了一段,也就慢慢地回到了工地。 但两人念念不忘的另两件事,又在他两心里头开始了—— 一个是肖教授在德国参加的博览会; 一个是那个遥远、神秘的‘西江千户苗寨’。 第148章 德国莱比锡国际博览会(上) 第155章、德国莱比锡国际博览会(上) 莱比锡,位于德国东部的莱比锡盆地中央,在魏塞埃尔斯特河与普莱塞河的交汇处,面积141平方公里,人口约60万,是原东德的第二大城市。 市名莱比锡在当地古语中,意思是“种有菩提树的地方”,市区、郊外处处可见浓郁的菩提树。大诗人歌德十分喜爱这里,称它为“小巴黎”。 这里街道整洁,商业繁华,是世界闻名的博览会城、书城和音乐城。每年春、秋两季都有国际博览会在此举行。 肖教授等参加这次博览会的中国团队,于昨天刚刚来到这里,参加今年的‘莱比锡国际博览会’。 肖教授他们带来的文物,最重要的就是这次从古隋唐大运河沉船处挖掘出来的一个白釉黑彩鸡首壶和侍吏俑。当然,同一团队中,还有从中国其他地方博物馆带来的其他文物。 这两件文物,虽然在国内专家中也得到了很高的评价,但这次刚好与莱比锡国际博览会时间相吻合,所以,在得到国家相关部门的支持下,肖教授等就带着这两件文物不远万里,来参加了这次博览会。想进一步得到国际专家的认可。 同时,这里也是印刷品及古文化书籍展出的世界级博览会,所以,肖教授同时把从菊婶他们村里老太爷那里得到的那套古苗族记事符号册也带了过来,想请世界专家再作进一步的鉴定和确认。 博览会上,自从八国联军打开慈禧太后保守的中国大门以来,来自东方的古文物、古画等,都是欧洲人最想追逐的对象,这次也不例外。 主办方在一接到这个不自东方大国将要带来文物参加这次展会开始,就把其中一间最显眼的展厅留给了中国展方,并用大大的汉字写上了‘中国展厅’四个字,当然,下面少不了有英文、德语等多国语言的解释。并且提早地把上次中国参展的一些带有中国元素的背景画,也早早地贴了上去。 这样,在中国展览团还没有到达之前,和中国文物还没有放上展架前,就已经围上了不少的人,更有一些专家和商业猎头们,一次次地派人来关注着。 肖教授他们是展出的第二天到的,那些专家和猎头,一看到几个东方面孔,就围绕了上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hallo!你好!” 几个蓝眼睛、黄头发、热情的大胖子,早就伸出粗短的大胖手走了过来,要跟肖教授他们拥抱、亲吻,早把满是胡须的嘴送了过来,肖教授和助用们应接不暇。 “你好!你好!” 拥抱过后,肖教授团队只好又跟大家又一一握手。 由于客观原因,肖教授他们正式把文物放上展架时,已经是文物展出的第三天了,好在十几天的展出时间,大家也没在意这个来自东方遥远的文明古国的这一次善意的迟到,反而还更让大家有太多的期待。 一经展出,已经把整个展厅一半的人吸引了过来,这可忙坏了肖教授和团队的几个助手。当然,一同前往的、中国其他地方选送的文物也一样受到追捧。 这次展出的大致时间安排是: 整个展出时间为十五天,第一至第十天,为自然展出,也就是,来自于世界各国各地区的文物,自行地在展厅里指定的位置展出,展出期间接受来自于各方专家及有关人士的参观和咨询,各展出物品尽量地向参观者作出解释,其真实性、物品的质地构造、产出、历史等。 在此期间,相关专家也要进入展区,对相关文物进行必要的问询,并由参展者提供一份所展出文物的详细说明给主办方。 同时,在这十天内,主办方还要针对所有展出文物进行不计名群众投票和评价,截止时间为第十天。然后主办方和相关专家通过专家及群众投票和评价,进行50%的优先淘汰。被择优通过的50%再进行专家评审。 在专家评审过程中,又将有50%的文物被淘汰,然后余下的文物,入围最后一轮,入围最后一轮的文物都将得到表彰和国际专家文物鉴定等级荣誉证书。 第十四天,将对入围第一轮的文物进行自我陈述和专家公开打分和公开评定。 第十五天公布最后结果和颁发荣誉证书,并给予物质奖励。 由中国选送的十六件文物,除了两件在第一轮被淘汰外,其余的全部进入下一轮,也就是全部进入国际专家公开评定阶段。 肖教授他们带走的两件文物更是得到参观者的一致好评。 另外,那套古苗族记事符号本,更是激起了西方学者、专家们的兴趣。肖教授他们更是在展出的第八天,也就是公开展出、公开评论截止的倒数第二天,就得到了主办方的通知,叫肖教授他们提前准备文物陈述演讲材料。这也就是说,肖教授他们选送的三件文物,都将参加最后的专家公开评论了。 一开始,几个助手都还有些紧张,这是他们想不到的,他们不敢相信,在这个远离东西的世界‘大舞台’上面,自己从一个小山村带过去的几件文物会受到如此大的追捧。 但是,他们又更加相信,来自中华五千年悠久历史的文明古国、世界泱泱大国,这本身也是应该的。这样一想,他们也就心里面踏实多了。 换一种角度想想,如果这样一个古文明大国,送走的东西,在第一轮就被淘汰的话,那才是最没面子的事呢!那不光是自己在这次博览会上无地自容,甚至是丢我们这个文明古国的丑。 这样一想,他们的信心也就更足了。从第九天开始,除了留下肖教授外,其他的几个助手都抱着电脑躲到了自己的宿舍里去准备那精彩的文物陈述演讲稿去了,展展览厅里只留下了肖教授一人。 好在,这几天来,来自中国的整个大的展览团队也已经相互熟悉了,相互之间的文物的相关介绍也能应对自如了,所以,也就留下了两个年轻的漂亮女孩作为专职的文物解说员。 其实,所有文物都是来自自己的祖国,她们的历史,大家也都略知一二,再加上这几天在肖教授他们的带领下,大家也就能不留痕迹地、自豪地向参观人员及专家们解说了。 这样,也就给肖教授他们留出了更多的空间和时间去准备下一轮的资料了。 展出仍在顺利地进行着,中国的参展团人员也越来越自信了。就等着最后的冲刺了。 这,应该是一场没有竞争对手的竞争,可肖教授他们仍在认真、细致、严谨地准备着------ (待续) 第149章 德国莱比锡国际博览会(下) 第156章、德国莱比锡国际博览会(下) 第十四天,专家总评定阶段在展厅会议室进行,相比于前几天在展厅里的自由和自信,今天,看着那庄严肃穆的大厅,大多数人还是点紧张,毕竟下面第一排位置上坐的,全是世界级的文物鉴定专家。 选送文物现场演说正在紧张地进行,肖教授他们选送的白釉黑彩侍吏俑和鸡首壶被排在了第九位出场。而古苗族记事符号鉴定演说介绍是第十六个出场。 前面出场的几个,有来自欧洲的,也有来自美洲、大洋洲的,这次,非洲地区也有两个国家的文物来参加了这次鉴定会。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参赛团队也都用精彩的演说介绍了自己选送的文物,演讲结束时,也都得到了热烈的掌声,也受到了专家们的一致好评。 终于到了中国代表团的出场了。当场上的主持人一提到‘china’这个词时,全场的目光齐刷刷向肖教授他们扫过来,其中,有羡慕,当然也有忌妒和恨的。 这次被派上场演讲的,不再是肖教授,而是他的一个助手帅小伙,用肖教授自己的话来说,他早就应该把这个接力棒交给下一代表了,而自己也早就该退居二线了。他想在他退休之前,能看到他的助手们能够顺利地接过这个接力棒。他也半开玩笑地说,能够让一个年轻、帅气、有精神的东方大帅哥走向演说台,本身就是一种征服。 所以,今天,一提到中国的名字,那位早已经准备好的帅哥,一身深蓝色正装,精神抖擞、自信满满地走上了演讲台。 各位专家、各位前辈、各位朋友、先生们、女士们: 大家好! 我们是来自东方的文明古国——中国,不知道大家是否听说过,那个世界文明古国,有着悠久的历史,也有着灿烂的古文化。 今天,我们选送的,其实是从一个小小的山村里,因为要修一条通往村里的旅游高速公路,而在一条小小的河边挖掘出来的,经过我们的初步鉴定,这两件文物应该出自我国1500多年前的隋朝。 ‘隋朝?!’ 下面的专家们都有点迷糊,隋朝是什么年代?! 小伙停了下来,看了下面一圈,也觉得要跟下面的人解释一下。 隋朝,是我国长期历史过种中的一个朝代,你们可能不是太清楚,‘隋炀帝’杨广知道吗?中国大运河,知道吗? ‘大运河!’嗯嗯嗯,下面有人跟着念了出来,并且认真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在那处朝代,隋朝再次统一了中国。也通过大运河把中国的南方北方再一次联系起来,促进了中国的南北方交流,也促进了当时的经济繁荣。 可是,那却是一个很短的朝代,总共只经历了38年,正式掌权的皇帝也就只有两位。所以,要研究这个朝代,就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困难。 这次,我们带来的白釉黑彩侍吏俑和鸡首壶,恰恰就是那个朝代的文物,对于我们研究这个较短时期的朝代有着很重要的历史意义。 青瓷、土陶,在隋朝之前也出现过,但‘白釉黑彩’却是在隋朝时期才出现的,所以,它对于隋朝时期的文化研究非常珍贵。 白彩黑釉,可能大家还不是很熟悉,但‘唐三彩’应该大家都很熟悉吧?小伙又停下来,看了看下面,下面又有一部分人点了点头。小伙才又继续往下讲—— 我们知道,对于欧洲以及世界,可能最能了解中国时应该是在隋朝之后的、我国的唐朝时期,通过古丝绸之路把中国的丝绸、茶叶以及中国的陶器、瓷器等运到这边来,大家才开始认识到在世界的东方有一个历史悠久的中国。 可是,在此之前的汉朝、隋朝等,都已经有部分东方物品运到西方来了。 而我们这次带来的这两件文物,恰恰也就跟古丝绸之路有关,这是一个动人的故事,不过,这个故事有一点悲剧—— 当年,在东都洛阳的皇帝隋炀帝,每年要在东都举行一次针对西方商人通过古丝绸之路到中原去做交易的盛会,以便进一步促进东西方的商业贸易和文化交流。 我们一个南方的商人郑老爷就通过大运河,把一批中国南方的丝绸、茶叶以及土陶瓷器等,想运送到洛阳来交易,结果,遇上了战争,此次交易没有做成。 而此次战争,却把我们的这个皇帝隋炀杀死了,由于长时期的躲避战争,我们这位南方的郑氏商人的船队,也在半路的运河上遭到了盗匪,轻巧的丝绸、茶叶等都已被抢走,而余下的笨重的陶瓷器却大部分留了下来。连同商船一起被盗贼沉到了江底。 所以,也就才有了我们现在能够带来的这些文物。 等演讲的小伙停下来的时候,下面的专家和听众都还沉浸在他动人的故事当中,大约停了有30秒钟,下面才响起了阵阵掌声。 等掌声响过之后,小伙才说—— 这两件白彩黑釉古文物,他是我国隋朝时期的标志性文物,是从青瓷、土陶到唐朝及唐朝以后五彩缤纷的中国陶瓷器的一个过渡性标志,它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它是中华古文明历的一个历史记录,也是我国悠久历史在那个朝代的一个见证。 各位专家、各位评委,对于一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古文明大国,每一个出土的文物都将是一段历史的记录,每一个文物的后面都有一个动人的历史故事,民族的也就是世界的,我们来参加这次博览会,也就是希望各位专家和世界人民和我们一起,见证这一段历史,了解这一个时期中国丰富多彩的古文化。谢谢大家! 台下再一次响起了激烈的掌声,并且久久不能停下。 最后,中国代表团,也就是肖教授他们选送的‘白釉黑彩侍吏俑和鸡首壶’赢得了这次博览会金奖。 同时,肖教授他们一起带去的那套‘苗族古记事符号册’也赢得了文化博览会特别贡献奖。对于它的特别贡献,专家们是这么评价的—— 中国‘苗族古记事符号册’特别贡献在于: 一、向我们揭示了中国5000多年前古文明,在现在普遍知道的中华五千年悠悠文化和炎黄子孙中的‘炎’‘黄’是中华民族的共同祖先。苗族的祖先,是和炎、黄生活在同一时期的‘九黎部落’,她也将是中华民族共同的祖先。 二、‘苗族古记事符号册’的出现,进一步说明了九黎部落——苗族的祖先并不是没有文字,而是有文字的,只是在长期的战争和迁徙过程中,为了隐藏自己行踪和躲避战争的杀戮,才不得不把自己的文字记录加以掩盖和隐藏,并在长期的掩盖过程中,而被遗失。 所以,‘苗族古记事符号’的出现,将揭开中华民族有共同祖先‘炎、黄、蚩尤’的历史和苗族古文化的记忆。 ------ 这次德国莱比锡国际博览会,肖教授以及中国代表团将载誉而归,古大运河文化及隋朝文物,又将增添新的历史记录,也为‘大运河博物馆’的建立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150章 暑假之九(旅游) ——西江千户苗寨 第157章、暑假之八(旅游) ——西江千户苗寨(1) 暑假,山里的夕阳也格外的好看,一朵朵白云被夕阳染上了一层彩色,高高地挂在了西方的天边,是那么的纯净、那么的温暖,青葱翠绿的群山,也染上了一层红色,似乎有一束彩色的光,在山间踊跃。 山里的美,是一幅百看不厌的画卷。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山下响起了一阵阵鞭炮声,在这个宁静的山里,这种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南飞和江北雁以及已经收工回来的工人们都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时候,会从哪里传来鞭炮的声音呢?! 大家抬起头来在山里里四处地找,一股淡淡的烟雾从册脚下升起来,那不是肖教授他们正在修大运河博物馆的地方吗? 原来,是去参加德国莱比锡国际博览会的肖教授他们回来了。他们拿着金灿灿的世界级荣誉证书,抱着一个月前从这小山村里带走的几件文物,一脸阳光灿烂地回到了这里,虽然现在还不能把这些如今已经是世界级文物的宝贝放在这里,因为博物馆根本就还没修好。但肖教授他们还是第一时间带着这些宝贝,过来和大家一起分享,那一份喜悦、那一份幸福。 现在,整个博物馆建设工地正在放鞭炮庆贺呢。 南飞和江北雁他们也跑了过去,也为肖教授他们高兴,更是为这些祖国的文物而感到自豪。特别是那套“古苗族记事符号册”的世界级评价,更是让南飞和江北雁好奇。 “肖教授,听说你马上要到现在苗族的主要聚居地——西江去考察,是真的吗?”南飞和江北雁迫不及待地问。 “嗯!是的,这次从莱比锡回来,更是让我们的博物馆增加了份量,苗族迁徙文物也是我们博物馆筹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当然要做进一步的调查了。”肖教授肯定地说。 这样,南飞和江北雁想找借口去一趟西江千户苗寨的梦想终于实现。 西江千户苗寨,听说是最近几年开发出来的附近最好玩的景区之一,好几次,南飞都想到那里去玩一次,但很多次他也觉得,再好玩的地方,如果说是一个人去,那也会觉得没有多大意思,好多次他也在想,如果江北雁哪次能来,两个人就一起去西江千户苗寨痛痛快快的玩一次。 其实,江北雁还在学校的时候也就听说了,西江千户苗寨是个很好玩的地方,其实她也是早就想去了。以前,她只知道西江千户在西南的某个省。 西江千户苗寨,坐落在苗岭主峰雷公山下,是长江水系和珠江水系的分水岭,八百里苍翠森林,许多苗寨都分散居住在里面。西江千户苗寨是其中最大的一个。 江北雁和南飞以及肖教授他们的考察团队,在高速上坐了约有几个小时,下了高速,沿着一条蜿蜒的小河,向山里开去,两边的山坡上,都是一层密密的松林,几个小的寨子已经慢慢地从江北雁、南飞他们的眼前晃过,都是青一色的吊脚木楼,偶然夹杂着一两栋新式的砖房,给人一种古朴中又不失现代的新村气息。 江北雁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拍照了。 车子又拐了几个弯,终于来到了西江千户苗寨景区的大门,与前面几个宁静的苗族村寨子相比,这里已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了。 由于现在刚好是暑假,出来旅游的人本来就多。当然,这里也不例外。等南飞和江北雁她们坐的班车费了好大的力才在车站停了下来,她们一走下车,就被一阵悠扬的乐声所吸引。 旁边长长的廊桥后面,十二级台阶的上面,是一处宽宽的平地,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南飞和江北雁激动地走近,一个白发苍苍、胡须飘飘、和蔼可亲的老爷爷对着他们举起了酒杯,旁边两排两人多高的芦笙再次响起,后面还有浓浓的歌声。 旁边有人告诉他们,就是苗寨最隆重的迎宾仪式,叫十二道拦门酒,又叫做寨老迎宾。 看着白胡须老爷爷手中杯里满满的酒,看着老爷爷慈祥的笑脸,看着老爷爷诚诚的敬意,一个和自己家或邻居爷爷一样的老人,反而双手捧着酒杯站在你的面前,对你是那么的尊敬和爱戴。南飞和江北雁找不到不喝酒的理由。 学着其他人一样,弯下腰,把嘴凑到了杯子边缘,一饮而进。一股清香和甜美立即涌满了全身。当他们走上了那宽宽的平台,又是另一种风景,二十四个盛装美女,戴着高高的牛角银饰,一身银装,刚才的歌声就是从她们那里传来的。 旁边还有两排虽然穿着的衣服没有中间的盛装美女华贵,她们那是老年盛装,却也显示出这迎接仪式的隆重和老人的健康矍铄。 江北雁她们,在电视上也听过维也纳音乐大厅的演奏,也听过人民大会堂侗族大歌的合唱,可在这空旷寂静的山野,能听到这现场版的合唱形式,在内心确实是一种震撼。 美女们手捧牛角,亦唱亦舞,微笑着把酒送到江北雁和南飞的面前。江北雁和南飞无法躲过,说了声谢谢,正准备伸出双手接过牛角时,旁边有人提醒他俩,不能接,只能对着喝,要不你一旦接了,就一定要喝下那满满一牛角的酒,后面还有十一道呢! 他俩才赶紧换过姿式来,用嘴对着牛角轻轻喝了一口,敬酒的美女们也不勉强。 江北雁就转过身来,抢着要跟美女们照相,结果照一张相片,又被喝了两口酒,直到走完十二道酒桌,江北雁照了不少的相片,但也喝了不少的酒。 南飞也是一样,当他拿着手机瞄着准备给江北雁照相时,不自觉地牛角就送到了嘴边。 江北雁和南飞醉了,还没喝下酒就已经醉了,还没进入景区就已经醉了。 醉在热情,醉在真诚,醉在山水。 走过十二道拦门酒,又坐了一小段的车,才真正地进入了景区。这时才真的让人眼前一亮,与一般想像中的寨子不同,这里,整个寨子,都把房子建在了半坡上,一层层的吊脚木楼,高低错落、层层叠叠、鳞次栉比,一条蜿蜒的小河穿寨而过。 江北雁和南飞随着人流,沿着一条古朴的青石板路,慢慢地朝前走着,不时倚在路边的栏杆上拍照。 (待续) 第151章 暑假之九(旅游) ——西江千户苗寨 第158章、暑假之八(旅游)——西江千户苗寨(2) 古道路两旁的小店里摆着各式各样的小纪念品及小吃,一两个穿着本地服装的女孩在店门前招呼着,不时又从二楼的窗口处传来悠扬的芦笙和动人的飞歌。 南飞和江北雁首先来到了博物馆,跟着游客走了进去,正好遇到了一个导游带的一伙游客,他俩就跟着导游一起走着,顺便蹭到一点导游对游客的讲解。 主厅里一个大大的圆盘,对苗族的历史有了一个简要的介绍。通过讲解,俩人才知道,原来苗族真的是从东边沿海迁过来的,在迁徙的过种中还受到了层层的阻碍。 旁边是一些对苗族的姓氏和起名习俗等的解释,还有一边是对苗族的一个重要人物梁聚五的介绍以及被发现于雷公山里古战场雷公坪的一块石碑的介绍,江北雁和南飞认真地趴在那里看了一遍,那上面稀奇古怪的符号,有点像汉字又不像汉字的,确实看不出写的是什么,等他俩研究得一会儿,导游也已经走远了,他俩也就没再跟着导游走了,就决定自己慢慢地看。 转过右手的一间,是对苗族有关生活习俗的介绍,有火堂、土灶、石磨、木床、纺纱、织布等,还有一些祭祀用品。 外面的另一间,通过墙上的一张简图,把苗族对人类的起源也作了简单的介绍,什么蝴蝶妈妈生十二个蛋,蛋和水泡结婚生出了人类和动物,人和老虎、蛇虫等是兄弟,枫树是苗族人类的祖先等,一下子把江北雁他俩引入了一种庄严肃穆和对历史的崇敬。 原来这藏在深山人未知的古老村寨还有那么多的传说故事。 二楼第一间,是对苗族吊脚楼制造工艺的介绍,那栩栩如生的模型,各个流程的解说,才让南飞和江北雁知道,吊脚木楼和古代杆栏式建筑的渊源和联系。 药物、服饰和产品厅,南飞和江北雁没有细看,江北雁本来对服饰挺感兴趣的,但那些都是展出的文物,都是用玻璃柜好好地密封在里面的,她正站在玻璃窗前叫南飞帮他拍照时,有人告诉她,观景台上专门有穿苗族服饰照相的,她就再也没有再细看玻窗里面的衣服了,跟着南飞走了出来。 沿着古街,他们又看了一些小的纪念品,江北雁也就买了两个小小的珠窜,因为她觉得那里好多的东西好像其他的地方也有,她就不想买了。 逛到了古街的尽头,是一片不大的田园,从田园区坐小的观光车就可以到观景台,他俩就上了车,坐到了观景台。 观景台上,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红红的夕阳穿过观景台,斜斜地照在对面一大片层层叠叠的吊脚木楼上,这时才看到西江千户苗寨的壮观和大气。两个依山而建的寨子,就像一只正准备起飞的蝴蝶,一条小河静静地从寨子脚下穿过,像一条围地少女脖颈间随风飘动的飘带。 远处的山,像母亲伸出的大手,轻轻地把那只蝴蝶捧在手上,几片夕阳下的云彩,就像苗族妇女们戴在头上的花一样美丽而灿烂。 登上高高的观景台,整个寨子尽收眼底,夕阳西下,游客穿梭,牧童晚归,炊烟袅袅,苗歌隐隐,芦笙悠悠。 当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万家灯火,又给寨子以另一种别致的点缀。 江北雁抓紧时间穿着苗装摆出各种姿势,让照相的大姐不停地照着。 而南飞,站在观景台上极目远眺,还真有一种范仲淹登岳阳楼的感觉—— 居届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是进亦忧,退亦忧; 然则何时而乐焉? 其必曰: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 ------ 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江北雁和南飞才从观景台上走了下来,她们本来想去看看表演场的表演,刚才照相的大姐告诉她,明天中午还有一场,而那一场是最原汁原味的本地的民族歌舞表演,今天晚上是一场需要收费的商演,所以她们就决定看明天中午的那场,就不去看晚上的表演了。 旁边的酒楼里慢慢地飘出了酒香和歌声,南飞和江北雁才感觉到自己饿了,就坐着车回到了河边的风雨桥边,看看旁边有摆着的本地长桌宴的牌子,就走了过去,报名加入了长桌宴的行列。 在一处能听到汩汩流水声的长廊,一个露天的亭子下摆着一张夸张的长桌子,足足有四五十米长,不过不是很宽,也就是一米多一点。两边摆着矮矮的凳子,桌上已经摆满了碗筷,这就是长桌宴。 等所有的人都坐齐了,店家才叫服务员把饭菜一一端了上来,端菜的小哥和颜悦色,慢慢地端上来一个就介绍了一下—— 这是本地有名的特色菜——清蒸白斩鸡! 这是最能下饭的本地特色——酸汤鱼! 这是到我们这山里才能吃到的——山野菜炒鸡蛋! 这是纯天然无任何污染的——油炸小河鱼! ------ 可能大家玩了一天下来玩累了饿了,也由于这种长桌宴本身就是由游客自由拼凑而成的,所以大家的交流不是很多,都专心地自己吃着,就在大家埋头苦干的时候,身后一大群盛装美女又走了过来,人未到歌声先起—— 呜——那哈——哪——嘿——咦——噫! 啊——那吧呐哪——嘿——嗳哟—— ------ 南飞和江北雁一句也没能听懂,旁边就有一个导游,江北雁就问她,她也没能搞懂,也就笑着对江北雁说: “我也不是太懂,来了好多次,我问当地人,他们就告诉我,你就这样理解就可以了—— 表哥来喝酒 表妹来敬酒 想喝也得喝,不想喝也得喝。 哎!反正就是找各种理由让你喝酒,能喝你就喝就是了,你能喝醉了,主人家是最高兴的。 江北雁和南飞半懂非懂地转过身来,桌子的那边已经开始敬酒了,只见八九个盛装美女,有的拿着酒壶,有的拿着酒海,集中站在了一个男子的后面,边唱着歌边把酒敬到了他的嘴边。 直到他开始喝时,后面的几个女孩就凑了过来,高高举起自己手里的酒具,一个比一个站得更高一点,把酒慢慢地就像山间随山势而下的小溪,慢慢地朝第一个最低的碗里流去,而所有的酒又都慢慢地流进了那个人的嘴里,在众人的欢呼声中,那男的已经没有了任何反抗的力量。 导游告诉江北雁,这就是本地有名的“高山流水”,也叫做“五湖四海”,江北雁看过去,确实是左边五个酒壶,右边四个酒海。 酒醉了!人也醉了! 醉在纯朴民意,醉在纵情山水! 江北雁和南飞没有这么大的胆量,看到那架式都要醉了,就悄悄地跑开了。 风雨桥上,又响起了悠扬的芦笙,江北雁和南飞走了过去,一个长须白发、含着土烟袋的爷爷坐在那里悠闲地抽着。南飞和他坐在了一起,在闪光灯下,和他照了一张合影,接着就和老爷爷慢慢地谈了起来。 老爷爷看着南飞和江北雁真诚求知的目光,吸了一口土叶子烟,一股烟雾从他的嘴边慢慢升起,老爷爷给南飞和江北雁讲了一个动人的悠远故事—— 第152章 暑假之十(旅游) ——西江千户苗寨 第159章、暑假之十(旅游) ——西江千户苗寨(3) 天地洪荒,历史悠远! 苗族,是早期生活在“日出东方、渔猎海上”的原始农耕部落,最早有可能生活在浙江余姚一带,我们现在的吊脚木楼和早期东方的杆栏式建筑十分相似。 那时,我们的祖先过着非常平静的生活,自己开荒,自己种地,自己打猎、自己捕鱼等。 生活无忧无虑,生活天天唱歌。 后来,随着部落的人越来越多,也就慢慢地向外发展,也慢慢地向更适合居住的长江中下游,黄河下游的山东一带迁徙。 后来,就出现了我们的一个很有名的英雄祖先叫蚩尤,他是我们民族的英雄,他也经常带着部落的人狩猎、打仗,还开始学会了养牛等,并用自己饲养的牛等为部落的种田服务。 他们还把剥下来的兽皮、牛皮等做成衣服披在身上,并把牛角捆绑固定在自己的头上,打仗的时候就可以用头上的牛角去顶撞对方。 后来,随着部落的不断壮大,又开始向中原地区发展,在中原地区碰上了黄帝和炎帝,就和他们之间发生了战争,战争开始时,我们的祖先蚩尤是胜的,他们戴在头上的牛角让敌人看了都很害怕,所以,现在我们祖先蚩尤的塑像都是有牛角在头上的。 我们苗族妇女盛装时所戴的牛角银饰,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传下来的。 但是后来,黄帝和炎帝联合了起来,一起来对付我们的祖先,才在逐鹿那个地方把蚩尤打败了,那就是后来人们常说的“逐鹿大战。” 战败了,蚩尤就成了黄帝炎帝的俘虏,并用枫树给他做了一个大大的枷锁,经过严刑拷打,蚩尤的血全部染在了枫树枷锁上,把整个枷锁都染成了红色。 然后黄帝和炎帝就把蚩尤带到了一片枫树林下把他杀了。没过多久,在埋葬蚩尤的地方就长出了好大一片枫树林,而且枫树心和树叶全部都是红色的。所以,现在的枫树就变成了红色的。枫树也就成了苗族人的吉祥树,以及祖先的象征。 所以你看,在我们这一带,凡是有苗族寨子的地方,在寨子的附近都会有一大片长得非常茂盛的枫树林。或是,在我们这边,只要你看到那个寨子旁边有一片枫树林,那个寨子就一定是苗族村寨。 枫树是我们苗族的图腾和象征,特别是寨子周围的枫树是绝对不能砍的。而且我们现在用的木鼓也一定是用枫树来做的。 “枫树做的木鼓是什么样的?”南飞打断了老爷爷的故事,问。 “木鼓分两种,黑鼓是祭祀用鼓,白鼓是喜庆用鼓,你们还没有在表演场看过演出吧,那明天你俩可得去看看,那里的表演就有木鼓舞。”老爷爷回答。南飞认真地点了点头。 老爷爷也借机又抽了两口烟,接着讲他的故事—— 蚩尤被黄帝炎帝打败被杀后,他的部落有一部分就投降了黄帝和炎帝,就与中原汉族融合成了现在所说的炎黄子孙,而另有一部分却慢慢地又逃回了南方,到现在的长江中下游一带。也就成了后来人们称着的“三苗国”, “三苗国”经过好长时间的发展,势力又慢慢地强大起来,又与中原的炎黄子孙发生了好多次的战争。 再一次战败后,他们又不得不又渡过黄河、长江,朝更南更西的山区方向迁徙,并在迁徙的过程中,不断地受到中原汉人的追杀,包括文字等的,也不得不尽量地做到保密或隐藏,所以在长期的迁徙过程中,也就慢慢地把自己的文字弄得失传了,所以现在,苗族就成了没有文字的民族了。 后来,又在几次发展、壮大、战争、失败中,又不得不再次向南方向西南方迁徙,最后才来到了湘西、黔东等地。总共算来,苗族前前后后经过了五次大迁徙,才来到了现在居住的地方。 在解放前,也有一部分苗族慢慢地归附于各个时期的汉族统治,但仍然保留了自己的民族,也就是当时人们常说的“熟苗”,而也有一部分继续与当时的统治者对抗着,也就成了最后人们说的“生苗”。 西江的苗族,好像就是这个时候从其他地方迁徙过来的。听老人家说,我们好像是从湖南到广西,再从广西进入贵州的南部的从江、榕江,最后才从榕江慢慢地朝上迁徙来到的西江的—— 一个悠远的动人故事,让南飞和江北雁的思绪也好像从远古走来。抬头再看看满寨的灯光,有如坠入满天的星星里,隐隐的层层吊脚木楼的棱角,就像那传说中英雄高大挺拔的身躯,护佑着这一群善良而倔强的子民。 “老爷爷,苗族既然已经迁徙了这么多次,迁徙了这么久这么远,为什么要选择在西江这里居住呢?”南飞好像已经被爷爷的故事深深吸引。 “苗族与当时已经非常强大的中原汉民族发生了战争,而且是打了好久好久,打了一代人又一代人。所以,任何时候都要防止中原汉人来打仗,所以也就只能选择这种相对比较隐蔽的大山里居住了—— 当然,最开始来的时候,也不是居住在这里,听老一辈说,开始我们的祖先是先来到更加隐蔽的雷公山大山里的雷公坪上居住的,那里就不容易被外面的人发现。 但由于雷公山上要比下面这些地方都要冷得多,出了打猎,其他的稻谷呀等的都不能生长。生活也就过得越来越艰难。 有一天,几个兄弟带着猎狗出来打猎,慢慢地,一条猎狗追着猎物就来到了现在我们居住的西江,还在一条小河里洗了澡,结果下午,那条猎狗的尾巴上带着几粒野稻子种子回去。 几兄弟发现了,觉得这里连野稻子都能生长,那如果搬来这里居住,慢慢地把野稻子培养起来,一定也能让族人生活得比现在好。 第二天,几兄弟就又跟着那条猎狗来到了这里,并在这里种下了几棵枫树。结果,过一段时间他们来看,枫树长得很好,这就证明这里是可以居住的,他们就回去,把整个家族迁到了这里,当时种下的枫树,也就成了现在的保寨树。 (待续) 第153章 暑假之十(旅游)——西江千户苗寨 第160章、暑假之十(旅游)——西江千户苗寨(4) 却说江北雁和南飞来到西江千户苗寨,就已经和肖教授他们他开了,肖教授忙的是对于苗族文化的研究,而江北雁和南飞仅仅只被这里的美景和浓郁的民族风情所吸引,所以,他们仍然按照自己的浏览爱好在景区搜寻着。 苗寨子里老爷爷所午的故事,更是让他俩感到惊奇—— 老爷爷继续着他的故事—— 新中国成立了,居住在这深山里的苗族人民和外面一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并且现在这里还开发成了旅游景区,人们的生活就更好过了。 南飞和江北雁一直非常非常认真地听老爷爷讲着,也一直在盯着老爷爷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怀念到忧伤到愁苦到伤感到迷茫,一直到现在的自豪和希望,这本就是苗族人一个艰难困苦的发展过程和历经千难万险直到最后过上好日子的发展过程。 江北雁和南飞他们不仅对老爷爷产生了深深的敬意,更是对苗族这个坚强的民族产生了深深的敬意。最后,两人和老爷爷一起照了张合影,又深深地向老爷爷鞠了一躬才挥手跟爷爷告别。 老爷爷也慈祥地看着他俩走远,才站起身来,慢慢地朝家里走去。 夜,已经很晚很晚。 第二天,江北雁和南飞除了再一次爬上观景台看了一眼云雾缭绕、烟霞弥漫的西江全景,又认真地去看了那场原汁原味的民族歌舞表演。他们还特别注意了那个木鼓舞的节目。 主持人一番讲解后,第一个出场的就是木鼓舞。一开始,表演人员就把几排木鼓推到了舞台中央,随着音乐的响起,身着苗族服装的舞者来到了场地中央。 一阵激烈的鼓声,似那远古的战场,时儿幽怨,时儿高远,时儿低沉,时儿激昂。 一声声轻柔,又似那远古东方农耕民族亦歌亦舞的表演;一阵阵高亢又似那飞砂走石的斗争的高昂; 低怨如迁徙时忧伤的脚步,激越似如今幸福生活的狂舞。 一个个民族风情表演节目又一次引领着南飞和江北雁的思绪有如在博物馆里又走了一遍。 在别人看来,也许这只是很多不同民族表演中的一种形式,江北雁和南飞却从歌舞中领略了苗族的另一段可歌可泣的历史。 当表演结束时,所有人都报以激烈的掌声,只有江北雁和南飞,却久久地在昨天晚上老爷爷的故事里徘徊。 这次旅游,对于江北雁和南飞来说,没有那种惊险刺激的痛快;也没有那种眼花缭乱的愉悦;但却有一种深沉和感悟的满足。有一种身处其间而不惊,离之久远而不忘的积淀。 在回去的车上,他俩又一次翻出手机里的照片,把这两天的经历好好的回忆了一遍。 等他俩辗转回到工地,晚上,南飞把笔记本电脑拿了过来,又一次想把这两天的感受写下来。江北雁一觉醒来,南飞还在电脑上敲着,她揉了揉眼睛,凑了地来,南飞也不回避,江北雁看了几眼,慢慢地跟着念了起来—— 《观景台观景》 ——西江游记 观景台前—— 看你,层层叠叠、龙走飞檐的灵气, 看你,洋洋洒洒、弥漫山野的壮美; 看你,晨雾朝霞、袅袅炊烟的妩媚, 看你,星星密布、天地合一的神奇。 久闻西江美丽而神密,魏晋遗风,唐宋服饰,明清建筑;空气清新,木屋层层,山水秀美,民风纯朴------ 观景台前 山连水,水环山,山环水绕满目苍翠, 坡衬楼,楼映坡,楼借坡势高低错落; 一幅自然的山水画卷,她是出自哪位大师的笔墨?!又是哪位先贤的先知先觉,把这深藏深山的美丽种下第一粒种子?! 观景台前,我醉了—— 醉这满天星斗、壮观大气的山水故事, 醉这银铃叮当、笙歌舞美的风雨廊桥; 醉这拦门牛角、盛装妙龄婉转动听的飞歌, 醉这长桌长宴、长胡须长烟斗长长的悠远传说—— “逐鹿中原、蚩尤战败、迁徙------” 一段写在服饰上的悲壮历史。看,屹立苗寨的枫树林,那是染满英雄鲜血的桎梏枷锁在记忆里复活;片片火红枫叶上的泪滴,可是那祖先英灵的附体?! 把古老的文明隐藏,是为长途迁徙,对敌隐瞒自己的历史; 把历史写在衣上,用无声的语言,告诉后人曾经的辉煌。 东方,东方,那是我们祖先曾经生活的天堂; 东方,东方,那是每个生灵,百年归去的方向------ 观景台前; 听一曲曲古歌一段悲壮的咏叹, 看一座座吊脚木楼心捱着心翘首企望------ —— 我从醉中醒来,是观景台前又一番景象—— 白水河清清,踩着时代的鼓点奔向遥远; 芦笙舞里,盛装银项圈手牵着手跳着东方圆舞曲; 一幢幢崭新的吊脚木楼拔地而起如雨后春笋; 南来北往车笛声声、游人如织川流不息-- 我为这又一片风景深深着迷。 我在这大美的诗情画意里久久屹立,张开双臂,揽你入怀,我也成了这片风景里的风景。 又一次深情地凝眉看你—— 看你,春去秋来,旧貌新颜的诗意, 看你,酒舞歌飞,春意盎然的沉醉; 看你,人来人往,车马如潮的繁华景象, 看你,四季如歌,盛世华年的勃勃生机。 江北雁看完,转过脸来,很寞生地看了南飞好久,南飞也看了她几眼,总感觉自己脸上好像有什么没洗干净。用手在自己脸上左右抹了一下。江北雁笑了。 “哎,南飞,不错呀哈,写得很深情厚谊的哈!” “那是!想当年,哥年轻的时候,要不是这水平,能写出那么动人的情书?!还隔减那么远,把隔壁大学的漂亮学妹揽到自己身边?!”说着伸了伸手,自豪地躺在了床上。江北雁又一枕头打了过来。 过了一会,江北雁又说: “哎,你把它发到网上,说不定有好多人喜欢呢!说不定景区还会给你奖励呢!” “哎,本人不以物喜,不以已悲,早已过了那种激情燃烧的岁月了。我写的东西就只要一个读者——只给你看。” 江北雁笑了,转过脸来,在南飞的脸上亲了一口。 第154章 暑假之十(离别)(上) 第161章、暑假之十(离别)(上) 雨,还在慢慢地下着,厨房前那颗昏暗的灯光无精打采,旁边飞来飞去的虫子和飞蛾也在杂乱无章地飞着,透过灯光才可以看到这个季节少有的纷纷细雨。 江北雁站在半开着的房门前,看着那濛濛细雨,心里也和那些虫子一样的杂乱无章。 南飞坐在床沿,电视却在一边自由地放着。也许那电视剧足够的精彩,可此时,两人都已经没有了心思看那编出来的跌宕起伏。 明天,江北雁就要走了。 江北雁不敢再呆,暑假已经过去一半了,自己的工作还没有任何着落,这么半吊着的游玩,除了开始几天和南飞两人在一起的兴奋、快乐以外,其实自己内心也还是有点担心的。 更有一个信息,江北雁的妈妈不知从她的哪个同学那打听到江北雁根本就不是和同学一起出去旅游,而是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南飞这里。 虽然妈妈没有公开地反对她和南飞的交往,但这样在父母面前说谎而偷偷跑到南飞这里来呆了这么久,妈妈听了,心里也不是很舒服。 好在她还没有告诉江北雁的爸爸。今天早上就把电话打到江北雁这里来了,叫她赶紧回去,要不她就要告诉她爸爸了。 南飞看着江北雁略显单薄的背影,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却帮不了她什么忙,更何况自己还不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是要在下半辈子给她依靠、给她保护的男人,所以在他的内心也感到非常的惭愧。 南飞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江北雁的身后,伸出双手从后面抱住了江北雁的腰,把脸放在了她的耳边擦了擦。 “亲爱的,别想了,先休息吧!” 江北雁把手放在了南飞的手上,把头朝南飞这边靠了靠。 “没事,我就是在这里看看。山里的夜晚,下了雨,也还是有点凉啊!” “对不起,亲爱的,我一点都帮不了你。” “唉,自己的事情总要自己去考虑的。何况,你也是才刚刚毕业,哪能找到什么关系来帮我呀!”江北雁轻轻地关上了门,转过身来,面对着南飞,把身子靠在了门的后面。四只眼睛就这样慢慢地对在了一起。 “我真的好想让你留下来。要不,你就留下来到菊婶她们村上的学校去教书呗?” “不会吧?我去这里教书?我们俩以后就这样呆在这里了?” “其实我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我只是想你能留在我的身边,我只想我俩能这样在一起。” “那到你的工程完工了,你走了呢?又怎么办?” “――” “我肯定还是得先回去,看看工作的事情怎么样,如果能定下来,你也应该回去找事情做的。” “我知道,可现在找工作这么难,考试也这么难,你――” “哎呀,大家不都是要这样的过去吗?没事没事的。我会好好努力的。”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丝笑容,南飞也觉得心里轻松了好多。 再一次四目相对,气氛终于好了好多,南飞慢慢地把嘴伸了过去,江北雁轻轻地闭上了眼。 一股热流从唇边慢慢地流向了两个年轻的心脏。南飞就这样抱着江北雁走到了床边,把她放在了床上,轻轻脱去了她身上的紫色长裙,轻轻地拉灭了房里的灯—— “雁,如果这次你万一没能考上工作,你愿意考虑过来这边支教吗?”等被子里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南飞搂着江北雁轻轻地问。 “呀呸!,你个乌鸦嘴,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考不上呀?” “啊啊啊,不是不是,我是说万一,你愿意考虑吗?” “那,万一我真的考不上,又不想到这边来教书呢?” “那,那你也过来,我养你,你就天天和我在一起。” “养我!就你那点工资?” “没事,等我的职级鉴定证下来,我就不可能是现在这工资了,到时就够我俩生活了呀,还有,还有――”南飞没有再说下去,他的心里自己的想法,但那些还没有底的事情,他虽然想到要去做,但在还没有十分把握去做时,他还不想告诉任何人,当然也包括江北雁。 “我也不可能真的要你养活呀,肯定也是要有我自己的事情干的呀!要是我真的什么都不干,有一天我人老珠黄了,你又去找了年轻的小三,我怎么办?” “我会吗?”南飞也不敢相信这么复杂的事情会发生在他身上。 “好啦,好啦,睡觉吧,我困了,到时我再考虑吧。”江北雁说着,把头枕在了南飞的手臂上。 “那就是你答应啦?” “好好好,答应了,答应了,睡吧!” 第二天早上,郑乾安排了小李开车把江北雁和南飞直接送到火车站。 可暑假里,旅游的人确实太多,他们排了好长的队,也只能买到第二天早上六点的票。南飞就只得叫小李先开车回去。他自己等明天送江北雁上车了,自己再坐车回去。 距离明天的车还有将近一天的时间,南飞他俩只得再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他俩就又来到前段时间江北雁来时,南飞他俩住的旅社,定好了房间,把东西都放了进去。两人都静静地在房间里坐了好久。 “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家吧?” “嗯?为什么?” “既然你爸妈已经知道了我俩的关系,你妈又知道你这次背着家人来了我这里,那我回去正式跟你爸妈提亲,明确我俩的关系。” “嗯,现在?不是太好吧?” “为什么?” “说实话吧,我妈那里没有问题,可我爸那,还不一定能接受你呢。” “不管是什么情况,我总要去说明清楚呀,‘媳妇要见公婆面’,我这女婿也总有一天要去面对未来的老丈人呀!” 其实,江北雁听到南飞能这样说,心里也特别的高兴,证明南飞还是一个能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的人。 虽然她一直都相信南飞是这样的人,但今天能从他嘴里听到他亲自说出这样的话来,江北雁感到很欣慰。但她又怕南飞如果真的现在去见她的父母,而且是去直接提他俩的事,还真的怕她老爸一时接受不了,而适得其反。 (待续) 第155章 暑假之十(离别)(下) 第162章、暑假之十(离别)(下) 一个暑假,很快就这样过去了,江北雁有些恋恋不舍地与南飞告别,南飞是真的想与江北雁一起到她家里去,向她的父母说明他和江北雁的事,可江北雁还是有些怕江爸爸接受不了南飞。 所以,她考虑了一下,说: “还是稍微再等一段时间吧,你能这样想我就很高兴了,还是由我慢慢地去跟我老爸说,等有一天他真的对你的偏见消除一些了,你再去可能会好些。” “不就是那次在酒吧他遇见了我吗?干吗你爸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成见呢?” “就那一次吗?” “就那一次呀!没有了呀!” “上次我走医院那次,你――” “啊,对不起。我知道那次是我错了,我去对你爸妈说,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对你负责的,还不行吗?” “有些事,不是你说负责就能负责的,别人也不一定就能相信你说的话呀。” “我发誓,我――”南飞激动地站了起来,站到了江北雁的面前,举起了手。 “哎哎哎,不是我不相信你,你对我发誓也没有用呀,现在是我爸不相信你,还是等我回去慢慢地跟他说吧,等我觉得可以了,再叫你去我家跟我爸妈说,行吧?” “那要多久?我可不想再等太长时间了。” “好,我一回去,有机会我就跟我妈说,跟我妈一起再去做我爸的工作。” “好,我等你,等你的好消息。” 两人都笑了,又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时间还早,我们出去走走吧!”南飞拉着江北雁的手。 “去哪呀?我不想去了,我们就这样呆在房间里吧!” “走吧,随便去逛逛吧,时间还这么长,还有一个晚上呢!” 江北雁也就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俩不自觉地又来到了民族古街,慢慢地走着看着,江北雁其实不太想买东西,她也不知道要买什么,也就一直挽着南飞的手慢慢地逛着。 “我俩去帮你爸妈买个礼物吧!” “跟我爸妈买礼物?那天来的时候不是已经买有了吗?我不想再买了,买多了也不好带。” “哎,去吧,上次算你跟你妈买的,这次算我给两个老人买的,我觉得我应该给他们买点东西。” “你买的?到时我怎么说呀,就说我这久到南飞那里来,这是南飞跟你二老买的东西?” “哎,你不要说是我买的就行了呀,只要我觉得是我买的就可以了,不一定非要在他们面前说是我买的。” “那我爸妈也不知道是你买的呀?” “哎,没关系的。我愿意就可以了。”说着,他就拉着江北雁走进了市场。 转了一大圈,南飞也不知道买什么,江北雁也在那里不着声,因为南飞说是他要自己给她的爸妈买东西,当然不能自己指定南飞买什么不买什么的,肯定要由他自己作主的。 再一个,她也不好建议,如果说高了,又怕南飞承受不起,说低了又怕买了去爸妈不满意,反而嫌弃说东西不好乱花钱。所以,她也就一直这样跟着,也不说话。 “老板,把你那件裙子给我看一下。”南飞指着一件深色带花的裙子对老板说。老板看了看南飞,又看了看江北雁,她觉得如果是买给江北雁穿肯定不好看。 所以老板也在迟疑着,因为她也知道,卖东西的人再会说瞎话,那一看就不适合小女孩穿的,她也不敢哇哇哇地说自己的东西多么多么的好呀之类的鬼话而向南飞他俩推销。 南飞也好像看出了老板的心思,才补了一句: “啊,老板,不是买给她穿的,是买给家里面的人穿的。” “啊——”老板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开始展开她那拿手的推销才能。 “啊,帅哥,你真是好眼力呀,这件可是我店里最好的宝贝了。你是要给你家哪个买呢?还是要买去送人?” “我,我,我给我妈买的。”南飞第一次对江北雁的妈妈用这个字,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江北雁也扭过头来,有点吃惊地看着南飞。 “啊,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都能给妈妈买衣服了哈,你妈妈穿上这个衣服,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老板不失时机地在那赞扬和鼓动着。用一个小竹杆钩子把那件裙子挑了下来。 “小帅哥,你妈妈要穿多大号的?如果这件不合适,我好帮你换。” “可能跟她差不多吧,但比她要胖一点。”南飞指指江北雁,对老板说。他上次见过江北雁的妈妈,身材确实跟江北雁差不多,当然要比江北雁胖点,中年人嘛,如果像江北雁那样,也就看不成了。 江北雁和南飞接过老板递过来的裙子,认真地看着。那裙,拿近一看,在衣领、胸口、裙脚、袖口等处都有花边,远远地挂着看不出什么,近了一看,那些都是剌绣的花。老板看他俩对那花看得那么的仔细,又在旁边说: “小兄弟,这可是我们这纯手工绣的花边,是我们这里的一种民族剌绣,在其他地方是买不到的。” 江北雁悄悄地扭过标价吊牌:1888;她赶紧扯了扯南飞的衣角。南飞也凑了过来,也看到了标牌。也是有点吃惊,但应该还是在他的想像范围之内吧,他没有那么的觉得意外。 最后,通过讨价还价,1200元买下了。老板又不遗余力地向南飞他俩推荐了一件跟那裙子接近情侣装的男式t裇,标价1480,最后谈到成交800元,总共2000元。 老板一边拿出两个漂亮的纸盒帮南飞他俩装衣服,一边故意在那里埋怨并赞扬着南飞他俩,说什么我也是看你俩这么孝顺老人的份上,我也是亏本卖给你俩的,现在像你俩这么有孝心的孩子确实不多了,所以亏一点我也是愿意卖给你们的―― 其实内心赚了多少只有她自己清楚。 走在回来的路上,江北雁既为南飞舍得花那么多钱为自己的爸妈买衣服而感到高兴。因为她知道,南飞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南飞跟她买衣服最贵的都没能超过1000元一件,可这次他是认真的。 另一方面她又在为南飞担心,来了这么久,吃的用的玩的,南飞都在花钱,南飞会不会等她走了以后,天天喝西北风呀! 但她不想说谢谢,她知道南飞也不想听到这两个字,如果说出来,反而会觉得大家比较疏远。 晚上,两人又说了好久的话。 第二天,南飞还是恋恋不舍地把江北雁送上了火车,并一直在看台上看着,直到整辆列车变成了遥远的一个黑点—— 第156章 失踪的小林(上) 第163章、失踪的小林(上) 暑假马上要结束了,郑凌凌也准备要上高中了,难得这么久来,郑乾打电话过去,郑凌凌都接了,虽然电话那头仍然一句话也没有说,他说的话,那头也只是“嗯!”“啊!”地回应着。但没有像以前一样,不管是电话,还是当面说话,他一说,郑凌凌就喊他“滚”,郑乾已经是万分的高兴了。 所以在开学之前,郑乾也特意回了一次家,终于和孩子说上了几句话,还和儿子拍了几张照片,放在了他的手机上。 同时,郑乾也把郑凌凌手机上原来的照片也转了几张过来,逢人就说他儿子多好多帅。比儿子小时候他自己带着都还高兴。 当然,他也到了蒋琼那里,等他也把儿子的照片向蒋琼炫耀时,却没能看到她脸上有什么高兴的。 回到工地,大家都很难得地看到郑乾的笑脸,他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地,总会转到他儿子的身上。 这天,他又在办公室里翻着照片看着、笑着。南飞走了过去,半开玩笑地说: “郑总,拿我看看你家小帅哥长得怎么样?看有我帅不?” 郑乾马上把手机递给了南飞,笑嘻嘻地说: “肯定比你帅的啦,至少你俩也一样帅吧!” 南飞接过郑乾的手机,把他选出来的相片慢慢地一张一张地翻看着,那真的是一个很帅的小伙,眉毛深深的,脸上的各个部位轮廓分明,虽然已进入了青春期,可脸上却没有普通男孩这个时期大多会有的青春痘,脸光滑而白净,除了眼睛还能看出有几分孩子的童真外,真的是一个非常帅气的小伙了,有一点郑乾年轻时的味道,但又比郑乾好像要好看好多,大概另一部分是遗传了他妈妈的漂亮的原因吧。 南飞没有弟弟,在他家里,比他小的也就是侄子小宇了,比他小不了多少的弟弟还真没有。所以,也有可能是这个原因,他一看到郑凌凌的相片就觉得非常的亲近。 任重呆在旁边,前几天也听到过好多郑乾说到他儿子的事。但他只要一听到别人说儿子的事,就会尽量地回避,大家也都知道他的心事。 他虽然没有表现出其他太大的不满,但也很难得让他能在这种事上高兴起来,更何况现在是自己一起共事一个办公室的人。所以他也就尽量地不说话,当然也不想去影响郑乾他们的高兴。 南飞看了一会,确实觉得很可爱的,就拿着郑乾的手机,走到了任重的身边,说: “任叔,你看,郑总家儿子郑凌凌确实长得很帅很帅的嘞!” 任重也不好意思说不看,也就从南飞的手上接过了郑乾的手机,一张一张地翻看着相片。看着看着,“啊!”的一声。 “啪” 郑乾的手机从任重的手里掉在了地上。 南飞一直还站在任重的身边,也算是两个人一起在看吧。赶紧弯下腰想把郑总的手机捡起来,任重也惊惶失措地弯腰下去捡,两人的头又碰在了一起。 郑乾听到声音也转过脸来,看到这,也吃了一惊。南飞抬头,看到了任重脸上特别异样的表情。不会是因为把郑乾的手机掉在地上就吓成这样吧?任叔是不是病了? 南飞捡起了手机,看看没有什么问题,就想把手机退还给郑乾,或是跟他说声“对不起”,想想,郑乾也不会有什么责怪的。 郑乾正准备接过手机,任重惊慌了几秒钟,马上又醒过神来,又从郑乾的手里抢过手机,手忙脚乱地翻着相片。 “郑郑,郑乾,郑总,我再翻看一下刚才的相片,我还要看看。” 郑乾也被任重搞得莫名其妙,两眼充满疑问地看着任重,但还是接过了任重颤抖的手上的手机,重新又打开了相册,翻到刚才有关郑凌凌的照片,并递给了任重。 任重接过手机,哗哗哗地用手指抹着。突然停了下来,抖着手把手机拿给郑乾和南飞看,语无伦次地说: “这,这个人是谁,你们从哪里得来的相片,这个人,那个人是,是我儿子,他是我儿子,我儿子!”手机差点又落了下来,幸亏被南飞接住了。 自从上次南飞和任重从西北回来,任重抱着那件小棉衣,怔怔了好久,所以郑乾他们也就知道了任重家的事。 今天,看到任重的这个样子,南飞和郑乾都吃惊地“啊!”了一声。 郑乾接过手机,拨开那张相片一看,一个是他儿子郑凌凌,另一个是一个跟南飞差不多大的孩子,高度稍微比郑凌凌矮一点点,因为郑凌凌今年可能有一米八左右了,那人应该跟南飞差不多,大约有一米七六、七八的样子,也就和任重的身高差不多。 那是郑凌凌两人的一张合影,两人都非常开心地笑着。但笑容中,仍能看到那个男孩眼里有几分忧郁和孤单。 “是,是这个吗?”郑乾举起手机问任重。 “是,是是,这个,人是,是我儿子,一定是,是我儿子。他在哪,他在哪?”任重指着手机,有几分的激动。 “好像是,好像是,上次我儿子去春城时遇到的一个很好的哥哥吧,叫,叫什么,啊,叫小林,好像听我儿子是这样说的。我也不是太清楚,我打电话问问我儿子看看。” “快,快,快,你打,你打,拿我的手机打。”任重抱着郑乾的手机,一直让手机停留在那张合影的相片上,好像一转换屏幕,那张相片就会把那里面的人转走一样。 “哎,你手机里也没有我儿子的电话呀,我也记不住我儿子的电话,还是用我的手机,找到他的电话跟他打吧。” 任重非常舍不得地把手机递给了郑乾。 “喂,儿子,喂,凌凌。” “------” “喂,儿子,凌凌,凌凌,我是爸爸。” 郑乾还以为电话没有打通,其实是郑凌凌不想跟他说话。郑乾把手机从耳朵边取下来,看了看,手机仍然处在接通状态。 郑乾取下手机,看着手机上的通话时间还在继续,就又急忙把手机放在了耳朵边: ”喂!凌凌,儿子,我是爸爸,怎么不说话呀?“ 第157章 失踪的小林(下) 第164章、失踪的小林(下) “喂,儿子。” “啥事,说!”儿子能接电话,没有马上挂断已经很不错了。 “你这相片上,上次你去春城遇到的那个哥哥是叫小林吗?” “啊,什么,你们找到小林哥了,他在哪,在你们那吗?快叫小林哥接电话,我要跟小林哥说话,我要问他,他为什么不在原来那厂上班了,又去了哪里,走了他为什么没给我留新的电话?小林哥,小林哥,接电话,接电话呀!” 郑凌凌一听到说小林哥,马上兴奋了起来,一连串啪啪啪啪地说着,一句话,比这五六年来跟郑乾说的话的字数还多。 郑凌凌第一次和郑乾在电话里说了那么多颗字,只不过这些字都得郑乾无关而已。连郑乾拿着手机都搭不上话来。 “啊,不是,儿子,不――”郑乾一句话还没插上来,那头又在喊了。 “快把电话给小林哥,小林哥,小林哥,我是郑凌凌,你接电话呀,接呀,接呀!”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 “不是,儿子,你小林哥不在这。” “――” “儿子,你,怎么了?你――” “那你打电话给我问小林哥干吗?” “你小林哥――” “别说了,什么事?快说,要不,我挂了。” “你小林哥可能是这边你任伯伯原来失踪的儿子,任伯伯看了你俩合影的相片,他觉得小林哥很有可能是他的儿子,所以才打电话问你有关他的情况。” “什么?小林哥是任伯伯的儿子?”这次郑乾回家,郑凌凌知道了任伯伯是郑乾的同事,也知道有个同事叫南飞。所以一听到这也非常的吃惊。 “嗯,看你任伯伯那样,很有可能真是他儿子。你现在还跟他有联系吗?儿子。” “没有,我还以为小林哥现在在你们那里呢,我还想找到小林哥呢!” “一点联系方式都没有了吗?” “没有,暑假我再过去春城想去找小林哥玩的时候,他都已经不在他原来的厂上班了,他们厂里的人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任重从郑乾的手上抢过电话,争着给郑凌凌说话: “凌凌,我是任伯伯,你上次没有留下你小林哥的电话吗?有的话,给我一下。凌凌,好吗?” “伯伯,上次我留了,可我再次去春城找小林哥的时候就打不通了,已经是空号了,我们也去问了小林哥原来上班的那个公司,他们说小林哥在我回来后一个月就走了,具体走了哪里,那厂里的人也不知道。后来,我回来,也打了几次,都是空号。” “凌凌,那,那你把那号码给我,我再,再打打看。” “伯伯,真的打不通了,其实我也想找到小林哥。” “凌凌,你也给我吧,万一我又打得通呢!” “任伯伯,那你记住哈,1-3-9-***,伯伯,如果你们能找到小林哥,马上告诉我哈。” “凌凌,你那有什么关于你小林哥的消息也马上告诉我们好吗?” 任重非常失望地把手机递给了郑乾,郑乾还想和儿子说两句话,对方却早已经挂断了。 任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两眼流露出的是空洞的迷茫和心酸。南飞又拿过郑乾的手机,调到了那张相片,仔细地看,从眼眉间,确实跟任重有几分相像,特别是两双忧郁的眼,也许他们以前并不忧郁,只是分开了,相互的期盼和思念,也许就是说的望眼欲穿吧! 郑乾和南飞正想跟任重说些什么,任重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走出了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南飞和郑乾相互看了几眼,郑乾示意南飞跟了过去。 南飞慢慢地走到任重的房门前,轻轻地推开虚掩的门走了进去。任重一个人横着趴在了床上,脸的下面是那件从西北带回来的小棉袄,双肩巨烈地抖动着,能看得出,任重是在极度压抑的、无声的哭泣。 南飞悄悄地坐在任重的身边,他不忍心去打扰,他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规劝。也许,让任重好好的发泄一下才是最好的安慰。 好久好久,南飞才轻轻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任重的肩上,但还是说不出话来,就这样轻轻地拍着。任重感觉到有手放在自己的肩上,无声的哭泣更加重了。 二十多年的委屈和等待,追寻和期盼,他多想现在放在他肩上的是那双从小就抚摸过的小手,哪怕是在冰天雪地里,那双冻红的小手,伸进他的衣领里也是一种温暖。 如今,那双手又在哪里,一次次晃眼而过,给他希望,又让他失望;是真实还是梦景;能不能有一个自己想要的结果。 还是―― 所有的一切,已经把任重那颗坚强的男人的心,一次次地摧残和打击。他不知道他还要受到多少次的打击,他又还能承受多少次的打击。 他在想,如果是上辈子欠下了太多的孽债,只要给他一个稍微能够接受的结果,他愿意用这后半辈子,不,是一辈子、两辈子、几辈子的努力来偿还。 “叔,好了好了,别伤心了,不是一个又一个的信息出现了吗,总有一天,我们肯定能找到他的。” 任重转过手来,紧紧握住了南飞的手。 “南飞,我真的受不了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支撑不下去了,只想委托你一件事-----” 任重眼里无助的忧郁,无神却又万分乞求地看着南飞。南飞看了,心里也有一份心酸,他紧了紧握着任重的手,说: “叔,有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今天,我想先把这个交给你帮我保管。以后,如果你有时间,请帮我继续留意一下相关的消息,如果真没有了结果或是已经没结果了,你能亲自帮我把这个送到你奶奶的手上吗?” 任重转过泪眼,盯着南飞,同时把那件小棉袄递到了南飞的手里。南飞再也忍不住了,也趴在了任重的肩上,泪,也跟着流了出来。 “叔,你千万别这样想,我们都在努力地找着,我们还答应一定要找着他,再一起回去看奶奶呢!” 任重慢慢地坐了起来,朝南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艰难的笑,但却任由泪水无声地流着。 又过了好久,任重突然从床沿边坐了起来,对南飞说: “南飞,你呆在这里,我决定走了,我要去找郑总辞职,我就不相信,天底下就找不到这样一个人,无论天涯海角,大不了丢了我这把老骨头!” 第二天,任重再一次踏上了那条漫漫的追寻之路—— 第158章 千里追寻(上) 第165章、千里追寻(上) 任重没有辞职,郑乾准了他的假,告诉他,不管有无结果,都早点回来,工地上随时都在等着他。 郑乾把他手机上那张儿子跟小林的合照也转到了他的手机上。 本来,郑乾还安排了南飞跟他一起去。这次,任重婉言谢绝了。他知道,那都是他个人的事,不是工地的事,也不是南飞的事。除了他的这个事,大家也还要有自己的生活。自己为这事,已经耽误了工地上好多的事情了。这点,他很感激郑乾。 南飞上次已经跟着他跑了一次西北,也都是为了他个人的这个私事。一天天拖着南飞跟自己跑,虽然南飞没有任何怨言,可也总不能因为自己的这事把他拖着整年的跑呀。 南飞说要把他送到县上,也被他谢绝了。 在工地旁的大石头旁,任重背起了他简单的行囊,当然包括那件小棉袄。 南飞给他送行,看任重那孤独的背影,白发又增加了不少,一阵风吹来,单薄的夏衣随风吹着,好似那曾经坚强的肩膀又瘦弱了几分,只有那坚毅的脚步,一步一步朝前走着。 没有回头,南飞也不希望他回头,哪怕是留给他这个送别人一个冷冷的背影,只要那背影足够坚强,他也希望他一直往前,往前—— 山路上,来不及享受清风送爽,来不及听见鸟语花香; 任重手里紧握着背包的带子,目光永远朝着前方。步子已经够快的了,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走得太慢。他,恨不得马上飞了过去。 小城,前几个月刚开通了春城的高铁,如果坐飞机,两头都还要中转好几次,算起来也就和坐高铁差不多了。任重没有多想,就直接去了高铁站,刚好买到了下午的火车。 四个多小时后,他就将在春城出现。 春城的暑假,天气是一样的沉闷,特别是在城里,跟内地没有什么区别。 坐在空调的高铁里,一出来,一大股的热气就朝脸上扑了过来,蓝蓝的天,云很少,就让太阳这样直直地晒着,柏油路和房顶上,都能看到有流动的热气在蒸发。 旁边的几个小贩过来揽生意。 “大叔,还没有吃饭吧,本地小吃,又方便又实惠!” “大哥,要住宿吗?空调、独立卫生间,包你满意!” 任重看了看旁边的小吃摊,才想起自己从山上的工地走下来,就还一直没吃东西。他咽了咽口水,可他真的一点也没有胃口,一点东西也吃不下。 手里拿着的,是他喝的第五瓶水。 任重辗转问到了小林以前上班的那个小工厂,已是满脸的疲惫和汗水,可他什么也没有想,就直接朝门卫室走了过去。 “大哥,跟你打听个事。”任重和守门的大爷打着招呼,同时把自己的手机也拿了出来。 “嗯,什么事,你说。”守门大爷认真地看着任重。 “你认识这个人吗?”任重把手机上的照片,递到了守门大爷的眼前。 “小林?”守门大爷脱口而出。 “你认识他?他叫小林?在你们这上过班?” “是的,他叫小林,以前到我们这上过班,前几个月也有一个小孩来找过他,啊,就是相片上这个小孩。你是?啊,你是这个小孩的父亲吧?刚放暑假时,你老婆不是带着他来找过小林的吗?怎么现在你又来了?”守门大爷指着相片上的郑凌凌说。 “啊,我不是这个小孩的父亲,我是,我是来找小林的。”他本来想说是小林的父亲,但还是忍了忍。 “找小林的?这几个月怎么这么多人找小林呀!” “还有很多人来找过他吗?” “啊不,也就是这小孩,小孩和他妈妈,还有你。但他现在已经不在这里了呀!” “他是怎么走的,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上次这个男孩来找他,小孩走后,没多久他就走了。后来,这个小孩和他妈妈又来找他过后,我们也问了厂里的领导,领导也不知道小林为什么要走。其实在此之前,他都一直干得好好的,也没听说他有要走的意思。而且他走时都还有半个月的工资没有领走。” “那他到底走哪了,你们肯定也是不知道的了?”这点,在跟郑凌凌打电话时,郑凌凌已经告诉过任重了,可他还是想问问。 “这个,我们真的不知道。” “那他是怎么到你们厂子里来的,你们知道吗?” “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这样吧,今天刚好我们的厂长在,我看你还是进去跟他聊一下。我联系他一下,看他愿不愿意。”说着,守门大爷拿起了电话。 通了几分钟,大爷放下电话对任重说厂长答应了,他可以进去。 “你好,请坐吧!”厂长办公室就在进门那栋高一点的建筑的四楼,厂长主动招呼任重坐下。并站了起来,给任重到了一杯水。 “厂长,你好!” “你是小林的――”厂长问任重。 任重也不知道怎么说起,就又一次把手机上的照片递给了厂长看。 “嗯,这是在我们厂上过班的小林,但他现在确实已经不在我们这里了。” 任重喝了一口水,也就把自己的情况跟厂长大致地说了一遍。厂长看了看相片再看看任重,确实有点像。 “我们这说是一个小厂,其实也就是我自己投资,找了几个人到这里来给我加工而已。小林好像是今年过年之前来的吧,那时大家都想着要回家过年,我这里的工人也走了不少,我就在门口贴出了招聘广告,小林好像就是那段时间来的。当时,登记的时候,他说他没有把身份证带在身上,问我等过两天再拿来补登记行不。我也是正在赶工期间,也是正在用人的时候,也就答应他了。后来,也是我自己没想过要去找他要身份证,我想反正是在我这打工的,他愿意做,我愿意给他工钱就可以了,也就这样把这事搁下了。” “啊!那你这里确实什么登记也没有了吗?” “大哥,我这里确实没有了,我也理解你此时的心情,要不,我们还是跟当地的警方联系一下?你看行吗?” 任重想了想,默默地点了点头。 第159章 千里追寻(下) 第166章、千里追寻(下) 半个小时后,两名警察走了进来。作了一些基本的了解后,警察、任重和厂长一起去了当地派出所。 派出所工作人员让任重把从二十几年前的情况全部说了一下,他们也作了认真的记录,任重又把自己前段时间做的dna录入也跟警方说了。警察登记完毕,把记录本合上,然后一个老一点的警察就对任重说: “现在,不管小林是不是你要找的儿子,你这都已经牵涉到了一个二十多年来的拐卖人口案,小林这边我们也再作进一步的调查,这样,今天的这个时候也已经不早了,都晚上九点过了,你还没吃饭吧?” “没有,但我也不觉得饿,也不想吃。”任重说。 “不,不管事情最后会是咋样,饭总是要先吃的,要把身体保护好,才能更好地去解决问题呀。你说是不?小唐,你看厨房王姐那还有饭菜不?有的话,先热点饭菜给这位大哥先吃饭,没有的话,再去外面炒一两个菜。”任重正要说不想吃不要再去麻烦了。可刚才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察已经应声出去了。 几分钟后,老警察带着任重来到了后面的餐厅。 “兄弟,要不,再喝口酒,我也还没吃饭呢!” “不不不,老哥,要不,你喝点,我就不喝了。” “来来来,喝一小口,晚上好好睡一觉。”老警察已经把杯子摆在了任重面前,把酒也已经倒上了。 “谢谢你们,老哥。”任重只好端起杯子。 “这样,今天晚上,你吃了饭先去我们招待所休息,我叫几个晚上值班的警察先帮你把小林从他们厂出去的那天的录像调出来看看,看看他到底去了哪里,如果有什么消息,明天早上我就告诉你,没有的话,我也会给你个电话。行吧?” 吃完饭,任重站了起来,并深深地向警察鞠了一躬,抬起头来时,眼睛又一次红了。老警察拍了拍任重的肩,又叫来了刚才的年轻警察小唐,叫他把任重带到了后面的招待所。 一晚上,任重都根本没有睡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地闭了下眼。 七点五十,他就来到了值班室。值班警察告诉他正在查,叫他在外面等等。四个值班警察又认认真真地查了约有一个半小时,才终于查到了小林有可能当天从厂里出来以后,坐车去了本省与国外交界的一个地方叫纳县。 这时,昨天那个老警察也走过来了,他们就把这情况给他作了汇报,原来老警察就是这个派出所的资深干警,现在是这里的指导员。他们就马上和对方取得了联系。 又一个小时后,对方回话,确实在那天小林已经到了那边,但到了以后是什么情况,还要进一步的调查。还说,如果这边愿意的话,可以过去几个人,大家一起再去跟踪一下。 指导员也就把那边的情况给等得十分焦急的任重说了,他们也决定过去几个人,问任重要不要一起过去。 任重当然是要去的。 这样,一名开车的警察,指导员,任重和另一名警察四个人坐着车赶了过去。 由于两天没有吃好饭睡好觉,任重就在车上睡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车窗外显得更热,晃过窗外的是一排排高大的椰子树,还有一排排白墙黄顶的尖尖房子。转过山坳,还看到了几头大象。 几个纳县的警察接待了他们,在他们未来到之前,这边也是一直安排有几名警察在监控里找着,等他们到了警察局,几名警察也就过来把他们搜索的情况给他们作了汇报。 他们就在监控室里开始讲了起来。一个警察拿着一根像教鞭一样的金属棒,指着放大的视屏说: “根据当天,小林从你们那边厂里出来,确实坐上了到我们纳县这里来的车,当天下午就到了我们这里。”他用金属棒拨到了下一个画面—— “这时显示,当天,小林住进了本市的**酒店。”又拨到了下一张图—— “第二天早上九点,他换了一身衣服,走出了酒店。从那以后,没有发现小林再次回到这个酒店——” “这里显示,小林是一个人去了民族村,时间是早上的十一点半。”任重的眼睛一直跟着警察的金属棒盯着,那个有点模糊的身影,一直牵着他的心,扯得他的心脏老疼老疼。 警察继续说,但已经没有了下一幅图案。 “小林进了民族村后,一整天,我们没有在任何主要路口再发现他的身影。当然,在民族村里不从有摄像头的主要路口走出去的游客多的是,大家也没有去管这些。现在民族村里已经没有了门票管理了,游客都是来去自由的——” “当然,由于时间太紧,我们也还没能完全去了解,小林是在民族村里住了几天,住在哪个旅店里,最后又是哪一天离开的,走的时候是不是从有摄像头的路口走的,这些都还要我们进一步地去了解。” 说着,他就放下了手中的金属棒,拍了拍手,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除了有一两个做现场记录的,其他人都陷入了沉思,没有一个人说话,屏幕上的图片,以自然的滚动播出,只有任重的眼睛还在不停地盯着看。 坐在旁边的跟任重一起从春城过来的指导员拍拍任重的肩,想拉着他站起来。任重慢慢地站了起来,但却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他赶紧用手扶住了椅背。好久,旋转才慢慢停了下来。 一个当地的警察走了过来,说: “现在,这事已经过去了有两三个月了,小林肯定不会再呆在民族村里面了,我们也只能通过再详细地调看后面的几天录像,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要不,你就跟着指导员他们先回去,我们这边有什么进展就马上跟你们取得联系。” “嗯!我们回去以后,也还是要到小林曾经上班的那个小厂去一下,看小林原来上班、睡觉的地方能不能找到什么痕迹,一同把这些串联起来,再进行下一步的工作。”指导员说。 任重又一次慢慢的坐下,用手支撑着头,想了好久,才站起来说: “我还是想留下来,可以吗?” “留下来?”指导员说。 “留下来!可这也是一个漫长的等待,也还不知道结果如何呀!”纳县这边的警察也说。 “我愿意在这里等。”任重虽然身上在摇摆,可目光和语言却很坚定。 “好,那你就暂时留下来吧!” 下午,任重和纳县的警察一起,送走了春城的指导员他们。 任重又一个深深的鞠躬,对指导员他们表示谢意,指导员也用坚定地目光看着他,最后伸出手,紧紧地把任重的手握了好久好久。 第160章 千里追寻(2)(下) 第168章、千里追寻(2)(下) 警察接过来一看,又看了看两人,应该没错,又看了看下面的日期,是前几天才办的。也就把证件给了老头,老头接过了,用一双复杂的眼睛看了看警察,那眼神,可以肯定,觉得警察至少欠他480万的样子。 “你叫他们出去一下,我们好作个仔细的检查。”老警察对胖老板娘说。 “啊,好!”胖老板娘走了过去也没说什么,就去揭开床上的被子,床上的火红头发赶紧用手想去捂住被子,可还是被胖老板娘扯开了,露出了半边白白的臀部。胖老板娘不好意思地赶紧又把被子盖上。 小帅哥警察头已经扭向了外面。 几个警察和任重也都不好意思地走出了房间,一会儿两人出来了,他们才又重新走了进去。 接着警察们带上了手套,在枕头、床单下翻开来找,看到了几根红色的头发,小帅哥警察扭着脸把它夹着摔在了地上。 刚才那五十多岁的老头,头发是又细又绒的卷着的。看照片上,小林的头发是又粗又直的,大家倒是在床上找到了几根和照片上小林的头发差不多长短的,仍然用白色的布包了,但也不能确定那头发就是小林的,因为在这几个月期间,胖老板娘也说不清楚这床还有没有和小林一样长头发的人住过。 任重还在东张西望地想再找到些什么,警察对他说: “走吧,先回去,毕竟小林他也只是在这儿住了一晚上,应该也没有再留下什么更有价值的证据,现在这几根头发,可能就是唯一的证据了。” 任重恋恋不舍地回头朝房间里又看了几眼,才跟着警察走了出去。门口站着的老头和火红头发,又用眼睛恨了大家480万。 春城。 小林原来所在工厂的厂办公室,指导员和另两名警察一身警服地坐在了沙发上。原来和小林住在同一间寝室的员工走了进来,一看全屋子里全是警察,吓得那个地方都打了冷颤,他敢肯定,有几滴液体已经滴在裤子上了。 “哎,小伙,别紧张,我们只是找你来问问原来和你一起住的小林的一些情况。”指导员用手示意他在另一个沙发上坐下。 他长出了口气,用手在裤子前面那位置整理了一下,就在那边坐了下来。 “小林来到厂里,就一直跟你住在一个寝室吗?” “嗯!” “他来得有多久了?你们熟悉吗?平时你们都有些什么交流?” “小林好像是今年过年那段时间来的吧!平时也不太爱说话,我们虽然住在一个寝室,也没有交流多少,不过小林他人挺好的。”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话?或是在话中透露出有什么原因他要走吗?” “没有,他走的那天我好像正好休息,等第二天我来上班,就看到他床上好多的东西都带走了,但也还有一些东西没带走,我以为是他去哪里玩去了,也就没有太在意,后来,过了好久,都没看到他来上班,大家才觉得小林肯定是走了。”说着,他还看了看坐在办公桌边的厂长。 “他还有东西放在这里?那你们能带我们过去看看吗?”指导员征求厂长及那员工的意见。 “可以!”厂长说。 “可以。” 厂长和那员工就把警察带到了他和原来小林住的寝室。 “现在这里又住进了一个员工,但他是本地的,在这住的也不多,小林原来的被子也没带走,其实也还是很新的,他就把小林的被子用了。” 那员工对警察说, “啊,这张毛巾,水杯,牙刷也还是小林的。” “啊,这本书也是小林的,他走后没有带走,我那天翻到了,就拿过来看了。” 说着,他把书也递了过来。警察伸出手接过了。看了封面,是一本小说——《迷途的羔羊》。 “还有他的几双袜子和一双鞋,两条内裤,原来都还在的,后来住进来的人,来了以后,就把它扔了。” 厂长正要伸手过去想把那些说是小林的东西拿起来,被警察给阻止了。警察戴上了白手套,用一张白布,把这些东西都包好了。 因为床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也没有多大的必要去找到什么了。警察就把那几样属于小林的东西拿走了。 三天后,纳县那边的警察把任重送了过来,与春城的指导员他们会合了。 那边,除了在那家旅店得到的几根头发,在胖老板娘家再也问不出其他有用的东西来,在附近也再没能找到其他有用的证据,又调看了附近接近十天的监控也没有任何的发现。他们也就只好带着任重一起,和那几根疑是小林的头发一起带到了春城来。因为纳县那边没有这种检查设备。 第二天,大家一起,把两边得到的东西都送到了春城指纹检验及dna鉴定中心。同时也对任重采取了dna血样和指纹原样。鉴定人员看着任重疑惑的眼睛,说: “指纹遗传学,是我国新近研究出来的结果,对新的遗传鉴定有很好的帮助。” 又过了三天,鉴定中心把任重和指导员叫了过去。坐在鉴定中心的办公室。鉴定科魏主任平静地对他俩说: “根据纳县那边送来的头发,其中两根确实是小林的头发,又根据我们在你们春城警察局在小林原来所在单位时留下的用具即水杯和牙刷上,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些表皮遗物,通过dna鉴定,与纳县那边送到这来的头发的基本一致。”魏主任说到这里,他的电话响了。 “不好意思,我去接个电话。”说着边接电话边走出了办公室。几分钟后才又走了回来,坐下继续说: “又通过那天我们提取的这位任先生的dna,共同比对。得出的结果是——” 魏主任的电话又响了。他做了个手势,又走出了办公室。 任重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额上的汗已经慢慢地流到了两鬃的白头发上。眼里,能看得出他是在强硬地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指导员也站起来,把他拉着又坐到了沙发上。 “通过鉴定,你们的dna比对,99.7%是吻合的。也就是说,从血缘遗传学上来讲,你们有99.7%的血缘遗传关系。换句话说,也就是你们有99.7%的可能是父子关系。” 说着,魏主任停了下来,任重好像还在等着下文,魏主任的话停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 没有一句语言,泪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眼里掉了下来。还没站起身来,朝前走了几步,双膝跪在了魏主任的面前,头不停磕着。 一个男人再也无法自控地嚎啕大哭起来。 魏主任和指导员赶紧过去想把他扶起来。可任重好似变成了一堆泥似的,就是怎么也扶不起来。 任重要走的时候,指导员和魏主任亲自来到火车站送他,并对他说: “你放心,我们已经向全国打拐办发出了协作通知,还有全国的公安系统也收到了我们的相关档案,还有《等着我》栏目遍及全国的志愿者,再给我们一点时间,好吗?不管小林在全国乃至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出现,我们都将会马上和他取得联系,把他带到你的身边,也会让犯罪分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任重差点又要给指导员和魏主任跪下了,还是魏主任和指导员手快才把他扶起没有跪下去。 两人看着任重满含泪水地上车,但还是在他的嘴角终于看到了一丝不易查觉的笑意。 第161章 理想与现实(上) 第169章、理想与现实(上) 却说江北雁回到了家,又是一阵撒娇,一切的风雨雷电,在妈妈的面前就都消失了。 刚坐下没多久,江北雁就从包里拿出了南飞他俩给妈妈买的围巾和那条裙子。 “老妈,你看,我帮你买的礼物,怎么样?” “什么礼物?你带了多少钱走?又乱花钱了,是吧?” “没有,没有多少钱,你闺女大了嘛,出门再不帮老妈带点东西,又不要被你骂没良心吗?你看这是围巾,这是裙子,你试试,我看怎么样?” “我都有好多年不穿着裙子了,我这身材,别把人家裙子给糟蹋了。你看,这还大热天的,带什么围巾呀!”能看得出,妈妈虽然嘴上在埋怨江北雁,可心里还是充满了一种幸福感。 “人家这本来就是中年人的裙子,有什么不好看的,就是要像你们这种身材穿出来才显得高雅、沉稳和富态,当然不是像我们小女孩穿着的那样的。”说着,江北雁硬是逼着妈妈穿上给她看,妈妈扭不过,也就在江北雁的面前试穿起来。左比比,右转转,说: “哎!看不出哈,真的穿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哈。” “那是,不看我老妈是什么气质!什么衣服穿上都是有气质的人身上好看。” “死丫头,就损你妈吧哈!” 江北雁又把那条围巾也披在了妈妈的肩上,故意做了个特吃惊的表情,说: “哇,这不就是当年大上海的富家阔太太吗?!” 妈妈假装生气地在江北雁的肩上拍了一下。江北雁顺势抱住了妈妈的手臂,说: “老妈你说好看不好看?” “好看,只要是我闺女买的,啥都好看。”妈妈说着,左看右看,用手不停地整理着,突然摸到了标价签,吃惊地说: “啊?这么贵?你哪有那么多钱买恁贵的东西?” “不是我买的,是南飞买的。” “南飞买的?他咋花钱这么不靠谱呢?花那么多钱,值吗?难怪你爸爸会说他。” “妈,人家哪是不靠谱呀,人家那是对你的尊重,你总不希望你未来的女婿第一次就买个几十块钱的地摊货来骗未来的老丈母娘吧?!这可是平常给我买都没这么大方过的哟。” “女婿?丈母娘?八字还没一撇呢,等一下,你爸回来不收拾你才怪。”妈妈假装生气地说。 “妈,等下就看你的啦!求求你啦!啊!”江北雁又抱着妈妈的胳膊开始摇起来。 “好啦,好啦,我帮你还不行吗,放开我啦,再摇,我头都要晕了。” 江北雁这才放开妈妈的手,又从包里取出那件衣服来。 “老妈,你看,这是南飞给爸爸买的。等下你别说是南飞买的哈。” “那人家出钱,连一个名字都不提,好吗?” “还是算了吧,如果我爸还不能接受,提了,不是更不好吗?” “嗯,这倒也是。” 不一会儿,爸爸下班回来了。 “爸,下班回来了呀?”江北雁又赶紧疯了过去。 “回来了?!疯子,大半个假期,都疯哪去了?我还以为不回来了呢!”爸爸放下包,一边脱外衣一边说。 “老爸,你就这么不希望我回来吗?好,那我明天就找个人,把自己嫁出去。” “嗯!恐怕有点难,除非找到的也是个疯子。” “然后,我们再生个小疯子,拿回来我妈你们俩帮我们带哈。” “别别别,我可不想把我自己也逼成疯子,还是省省吧,我还想再多活几年呢!”妈妈也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 “嗯?上世纪大上海的阔太太咋走我们家来了?”爸爸这时才注意到妈妈今天特殊的打扮。 “姑娘旅游买的,也有你的一件,看你穿着像不像上世纪的阔少爷。”说着把那件t恤扔给了爸爸。江北雁伸手接过,搂着就朝爸爸的头上套去,爸爸也只好顺从地把衣服穿着上了。 “哇塞!老帅啦,这一出去,不定会迷倒好多老太太呢!”江北雁在爸爸的面前做起了鬼脸。 “他敢!”妈妈故意向爸爸举起了拳头。 晚饭桌上,一家三口还是慢慢地说到了江北雁找工作的问题上。 “雁,没几天就要开学了,你是不是要到附近一些学校去看看,先找点事做呀?”爸爸喝了口酒,边伸筷子夹菜边说。 “嗯,明天我就去看看。” “除了老师,其他的你就不想考虑了吗?” “爸,我觉得我还是适合当老师吧,毕竟这么多年,人家国家都是把我们朝老师的方向培养的,当然也是培养了我们自己的选择方向。” “闺女,人家现在其他的部门也挺好的,年终奖金一大把,老师可是个清水衙门。”妈妈也在旁边说。 “妈,钱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找的,你看我这样子,是找钱的样子吗?还是做做自己喜欢的专业,才是自己想要的。” “也是,你妈我们俩也不是希望你能赚好多的钱,有一份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做,高高兴兴、平平安安地去生活,你妈我们俩就满意了。” “然后再有个小疯子,是不,老爸?”江北雁趁机还刚才的话。 妈妈一筷子敲在江北雁正准备夹菜的筷子上,说: “死丫头,你能不能正经点,这是在说你的正事呢!” “对呀,我很认真的呀!”江北雁在妈妈的筷子还没敲到自己的筷子之前已把一筷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第二天早上,江北雁就来到她写毕业论文时曾经来到过的一所学校。 这是位于本县新开发区刚成立的一所初级中学,也是由于近几年本地的一些异地的移民搬迁,好多从附近的山区里搬到了这里来,所以,人口的增加也带来了师资力量的增加。 而新开发区,说是新开发区,规划图倒是做得特别漂亮的。可一直都还是在建设中,到处是工地,到处是灰尘,本来是说要从县城的其他几个学校先分流一些老师过来,可看着那一片满目狼藉、遥遥无期的开发区,没有一个愿意来的。 应该说,那里的师资力量是很缺乏的。也因为那是从附近搬迁来的多。留守儿童呀,随父母一起的迁徙儿童都是很多的。所以,江北雁写毕业论文回来时,第一个选择的就是这里。 (待续) 第162章 理想与现实(下) 第170章、理想与现实(下) 江北雁第一次走出家门,本想着能以在校生优异的表现,在找工作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她在想,这不是一个需要知识需要人才的时代吗?这不是一个有能力就能够发挥的时代吗?自己抱着远大的抱负,抱着为家乡建设的远大抱负而来,而且,在她还未毕业时,也有单位到过她们学校去大张旗鼓地要人呀,找一份工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那时,老校长非常热情地接待了她,还一个劲地对江北雁说,如果可能,当然希望江北雁毕业后能到这里来,这里会给你们年轻人更大的发展空间和展示才华的机会。 江北雁当然也知道各个地区的就业压力都很大。所以,她第一个,不是选择城里几所最好的学校,而是选择来到了这里。她不想在找工作的这件事上作太多的折腾,她更看重的是有自己将来发展的空间。 学校还没有正式开学,可老师们还是大多都到了。 因为开学前,老师还是有很多的东西要提前准备的。 江北雁轻轻推开了校长办公室的门,正好校长在里面。 “校长,你好,我是江北雁,还记得我吗?我又回来找你来了。” 校长转过脸来,看了江北雁两眼,做出感觉非常惊喜的样子,马上向江北雁伸出了手来,握着江北雁的手说: “啊,记得记得,是小江呀,毕业了哈!欢迎回来,欢迎回来!” “校长,马上要开学了,你们这还需要进人吗?你看,我能到你们学校来吗?”江北雁开门见山,不想绕那么多弯弯。 “啊啊啊,真愿意到我们学校来吗?那肯定是好事呀,是的,我们马上要开学了,我还正为这事发愁呢!” “那就是说,我有很大的可能到你们学校来的啦?” “哎呀,小江呀,你以前来做调查的时候,我也是跟你说过,我们这确实需要人才,需要一些有真才实学的人才。可这是我们还真的作不了主呀!” “怎么,校长,现在不是都实行了校长负责制了吗?你们学校要进老师怎么还自己都要还作不了主呢?” “是呀,其实表面上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上,到了我们这一层,也就只是个过程而已。今年我们确实从上面要来了七八个教师指标,虽然说本城区内要调到我们这里来的,大家都不愿意。可一听说,我们这里可以进人了,好多领导的家属还在乡镇、村一级学校当老师的,就都找上门来了。刚毕业的,也有好几个还未毕业之前也通过他们那些间接的领导亲戚来打了招呼了。” 校长表现出特别为难的样子,跟江北雁来调查写毕业论文时判若两人。 “不是还要通过正规的考试的吗?” “唉,对于你们刚毕业的,那是要通过考试的,但对于从乡镇、村级调动上来的,那就不会再跟你们一起考试了呀。更何况,考什么试呀,真正的考试内情你们是不知道的。” “啊!”江北雁听了,也有点懈气。不过校长又马上调整了一下语气,认真地对江北雁说: “当然,我们肯定希望你们这些有能力有创新的年轻人来参加我们学校的考试的,在我们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们也会优先录用你们这些有朝气、有活力的大学生的。” “那校长,学校这边的考试大概要到什么时候举行呢?” “一般都应该是在教师节过后吧,因为一个学期的教学量和教学计划也不能拖得太久。” “啊,那谢谢校长,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哎,小江呀,要不你留一份你的简历和推荐表在我们这里吧,到时我们会综合地考虑这个问题的。” 江北雁也就把自己的一份简历表留下在了校长的手上。 下午,在离城区较近的一个镇级中学,江北雁一身是汗地走进校长办公室,刚一坐下江北雁就恭恭敬敬地把自己的一份简历表递给了那位胖胖的女校长。 胖校长坐下来,戴上眼镜,慢慢地抽出江北雁档案袋里的档案认真地看着。看得非常的认真,脸上的表情也还是很正常的。看得出,从简历上,她对江北雁还是挺欣赏的。 看完江北雁的档案后,胖校长又问了好多关于江北雁的问题,江北雁的答复好像她也很满意。然后她站起身来,给江北雁到了一杯水,才开始说话: “姑娘,我们这可是乡镇,你家也不是我们这边乡镇的,到时你到这边来呆得下吗?” “校长,这没什么呀,现在乡镇的发展也跟城里差不多了,凡是城里有的,现在在乡镇也基本上有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再说,这里距离我们家也不是太远呀,要回家一趟也是很方便的。” “嗯,你能这样想就好,以前我们这里也来过几个从城里来的,来不了一个学期就呆来下去了,整天囔囔着的要调走,但又调不走,就拿到自己的教学上来发脾气、闹情绪,这样可不好。” “不会的,校长,其实我家也就是本地的,我家里现在也还种菜、种土那些的,平常我也跟我妈妈一起侍候过菜园子的。” “嗯,不过,我们这也还是要通过上面一起的统一考试,如果你愿意倒是也可以到我们这里来先做一下实习老师。不过,不过在待遇上要少一点。” “那可能少多少?” “可能不到正式教师的一半吧!不过,到时在我们这一关面试的时候,我们可以优先考虑我们学校的实习老师。” “那现在你们学校有这种实习老师吗?” “有,不多,也就四五个吧!去年来的有一个,前几天也来了几个已经报名了的。” 江北雁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去年来的都还有,今年又来了四五个,这是个什么样的实习老师呀!这样还算是优先考虑?那如果不优先考虑呢,那又要到什么时候呢! 江北雁又跑了两个学校,大致的情况也就和这两个学校的差不多。不是委婉谢绝,就是客气地推辞。 天快黑的时候,江北雁才回到家。 第163章 第一份工作(上) 第171章、第一份工作(上) 江北雁自从前几天到了那几个学校后,人家给她的答复都是一样的,要不就等着参加统一的考试,要不就到一些学校去先以实习老师的身份去上课。但工资只有正式老师基本工资的一半,当然还不包括其他的绩效、工龄、班主任补贴以及补课费等的。 然而老师本身就是工资比较低的了,而且还是基本工资的一半,这让江北雁想都不敢想,怎么会跟在学校想的差别寻那么大呢!她有点接受不了。 这几天就一直有家里生闷气。在老爸老妈的一再劝说下,这天才又走出了那个胡同口。 胡同口,方明亮连续第五天来到这江北雁必经的路口,想导演一场偶然的美丽‘邂逅’。 这天,他终于等到了。 看着江北雁远远地走了过来,他赶忙朝后面跑回去一段路,也朝着胡同口慢慢地‘走’了过来。 “嗳!江北雁,怎么会在这碰上你呀?毕业回来了哈!” “啊?方总,你怎么会在这里呀?” “啊,那边有我一个朋友,我刚好从朋友那里出来,不想在这里遇上了你。真是有缘分哈!你这是要去哪里呀?工作找好了吗?” “唉!别说了,出去找工作啊!这几天都跑得我一点信心都没有了。你说,现在找工作咋比在学校想的差别那么大呢?” “当然啦,现在每年毕业的大学生那么多,哪有那么多的工作岗位来提供呀。那你现在是要到哪去?” “啊,我到教育局去一趟,问问我们的档案转过来了没。” “啊,那么巧,我刚好也要到那边去办点事,那我们一起走吧。” “方总,出来办事,你咋不开车呢?” “哎哎,雁子,别叫我什么总了,还是叫我方明亮吧,或者方哥,行吗?就这几步路,走一下就到了,开车反而还麻烦,走吧,一起走吧!”说着,江北雁就跟方明亮一起朝教育局方向走去。 在教育局门口,方明亮就跟江北雁说要到那边去办点事,就和江北雁分手了,然后就在附近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教育局门口来,就直接在门口的休闲凳子上坐着等江北雁。 江北雁直接进到了局长的办公室,因为她上次来过,已经熟悉里面了。 可局长告诉她,她们的档案还没有从学校那边调过来。要她们再等等。江北雁只得无奈的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方明亮坐在了那里。 “雁子,怎么样?转过来了吗?” “------”江北雁没有说话,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哎!慢慢来吧,别急,好事多磨嘛!有空吗?要不我们到对面去喝杯茶?”方明亮真诚地邀请。 江北雁想了想,反正回去也没有其他的事,自从上次方明亮帮送毕业论文的材料到她们学校去后,也就算是朋友了吧,也就答应了和方明亮一起走进了茶吧。 茶吧里的服务员给他们送上了两杯西湖龙井,还有两碟小点心,两人也就开始聊了起来。 “雁子,你的职业选择就只有老师吗?”方明亮十分文雅地喝了一口茶,看着江北雁说。 “唉!方哥,像我们这种刚毕业的女孩,在自己的专业上能不能做好,我心里都还是担心的,你觉得我们还能搞好其他的非我们本专业的事情吗?” “雁子,这可不一定嘞,我虽然没上过大学,高中毕业就一直跟我爸干他这一行,也算是熟悉了。到前几年,我爸让我单独地去负责销售部的时候,我不也一样的是担心的吗?这没什么,刚开始任何一种工作时大部分人都应该是紧张的吧。” “可是,真的,你们这一行,我是一点都不了解呀!” “这没什么,如果你愿意尝试一下,我回去跟我爸说说,我想他肯定会答应的,至于待遇嘛,我想一定不会比你去当老师差的。要不,你现在跟我过去看看?” 江北雁想了想,也就当是过去玩玩吧,看一下也没什么关系的。就这样,她和方明亮一起来到了他爸爸的公司。方明亮就直接把江北雁带到了他爸爸的办公室,也就是董事长办公室。 “爸,这就是江北雁。” 江北雁抬起头朝那边看过去,那是一个五十来岁看起来精神很好的大叔,不是像她想像的那种傲慢的老板,也不是那种大腹便便坐在太师椅上半天反应不过来的暴发户。微瘦的身材,戴着一副轻巧的、不知是近视还是老花眼的眼镜,头发也剪得短短的,很精神。虽有一些白发,但由于剪得有些短,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明显。如果不是在这种特殊的环境,江北雁觉得把他定义为一个高中老师或者一个公职人员可能更加确切些。 方董事长一听到方明亮的介绍,亲切地笑着转过身来。江北雁微微地向前走了一小步,微微低头,叫了声: “方董事长好!” “哎哎哎,雁子,别叫我方董事长了,就叫我方叔好吧?你比我们家亮亮还小呢,要不你叫我伯伯也行。”方总好像对这件事或者说对江北雁的到来事先知道一样,很熟悉也很自然地,根本就没问那些用来客套的话。 “方叔叔好!”江北雁也轻松地改了过来。 “嗳,这样叫才觉得亲切嘛。雁子,以后就是自家人了,不用那么的客气。”说着,方董事长就示意江北雁在沙发上坐下,又示意方明亮去到茶。然后接着说: “雁子,如果你愿意到我们这来,那是帮了我们大忙了呀,现在没有知识可是老难了呀,我们当时年轻时,刚刚恢复高考,因为家里穷,也没有能去参加,为了家庭就直接进厂参加工作了。我儿子亮亮呢,小的时候我们又太忙,也没有督促他好好学习,才高中毕业就读不下去了。你想,现在到处都是大学生,他一个高中毕业生能做什么呀!” “方叔叔,不是这样的,方哥他们参加工作早,实践经验可比学校的理论学习强多了。” “呵呵,雁子,一些手上的东西,表面的东西,靠接触、锻炼的肯定能熟能生巧,可要真正的提高,还是要有一定的独立思维、综合分析能力的才行。” “来,雁子,这是给你的。”方明亮没有按他老爸说的去倒茶,而是直接去买了一瓶高档饮料给了江北雁,他和他爸爸就各一瓶红牛。然后他就轻轻地坐在了江北雁的身边,江北雁看了方明亮一眼,感觉有点紧张。 “雁子,在我们这,你觉得更适合做哪方面的工作呢?”方董事长打开红牛喝了一口,又对江北雁说。 (待续) 第164章 第一份工作(下) 第172章、第一份工作(下) “叔,我刚毕业,什么都不懂,这又不是我们专业的,对你们这行我是真的一窍不通,我都还不知道我能在这做什么,哪还能说适合做什么呀!而且,我今天档案什么的也没带来,你们也不了解我呀。” “不用不用,都是熟悉的人,不用看什么档案不档案的,只要你愿意来就行。” 江北雁真的没有想过要到这里来上班,她也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到这里来能做什么。 但方董事长和方明亮两人的热情,还是让她有点动心。比起前几天来到处跑,碰到的不是谎话就是找借口的推诿,是不是自己真的要转换一下思维了。她真的要好好考虑一下。所以,她也就对方董事长和方明亮说: “那方叔,要不我回去考虑一下,或者再问问我爸我妈他们,可以吗?” “嗯,孩子,你考虑一下也行,也应该回去跟你爸妈沟通一下。不过雁子,你放心,只要你愿意,不管是对你们家、我们家,还是对我们公司,都不会亏待你的。” 江北雁正在想,这话好像哪里有点不大对劲,但又说不出是哪里时。方明亮马上接过了话,说: “爸爸,那今天就这样吧,要不我送一下雁子回去。雁子,走吧,你回去跟你爸妈说一下,我送你走吧。” 方明亮爸爸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江北雁还想再说点什么,方董事长微笑着对他们俩挥了挥手,让他俩出去了。 方明亮本想用车送江北雁回去,可江北雁还是委婉地谢绝了。两人到公司门口,方明亮一直等到江北雁打上了车,方明亮还在那站着看了好久才回去。 回到家,江北雁就把今天遇到的事跟妈妈说了,也问了妈妈,看是不是可以去那里上班。妈妈听了,还是有些惊喜,至于要不要去那里上班,妈妈说由江北雁自己决定,只要她自己高兴就行。 晚上,江北雁把这事又告诉了爸爸,说: “爸爸,我今天碰到了上次你委托他带资料给我的方明亮,他也带我到他爸爸的公司看了一下,还叫我去他们那里上班,你看怎么样?” 爸爸好像很平静,并且还对江北雁说: “既然人家那么地看重自己,那就应该珍惜这个机会。过去试试呗。” “可我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呀!我怕我做不好。”江北雁担心地说。 “出来工作,不用自己专业的也是有的呀,什么东西不都是可以学的吗?要想取得别人的信任可不容易,人家信任你,给你机会,自己才能发展得更快,不比你慢慢地到一个学校去靠自己慢慢的拼更好吗?” 江北雁的心里很复杂,她还在为自己要不要改行,还是坚持自己的方向而纠结着。 第二天早上十点过,爸爸从单位打来电话,说方董事长那边说了,他们给江北雁提供的是两个职位由江北雁自己选择,一个是跟方明亮一起,任销售部副经理。方明亮也说了,如果江北雁不愿意,她任经理,方明亮给她打下手也行; 另一个是现在的行政部经理,他们可以把现在的行政部经理调到生产部去。工资嘛,暂时给江北雁六千多一点,以后再慢慢地给她调整。如果你们家没意见,江北雁愿意的话,明天就可以过去上班了。 江北雁放下电话,好像有点不太相信。特别是那工资,那可是现在当地教师工资的将近一倍呀!但她没有马上答应过去。江北雁在想,现在,老师的工资与其他行业差距真的有那么大吗? 晚上,爸爸妈妈又给她做了好多的思想工作。江北雁又考虑了一天。第三天,等方总再次把电话打到江北雁爸爸那里的时候,江北雁答应下星期一过去试试。 星期一早上,等江北刚刚走出胡同口,一辆小车,按着喇叭停在了她的前面,车窗里,方明亮笑着伸出了头来。 “上车吧,江女士,我们未来的行政部经理,受方董事长委托,小生我是特意来接我们新的江经理上班的。” “方哥,方总,不会吧!我一个新来的同事,这太夸张了吧!” “上吧,上吧,先上来再说,既然我来了,总不可能我先开车走,你后面走路来吧!” 江北雁只好上了车。 因为上星期通电话时,江北雁说了,还是先做做行政部的工作,因为她真的还不知道销售怎么做。所以,今天一来,方董事长就直接把她安排在了行政部。在此之前,原来的行政部赵姐已经先搬到生产部去了。 今天,江北雁还是先到方总的办公室来报到。 “雁子,欢迎你到我们这里来,你的到来,肯定会让我们的工作有一个大的提升的,我们也下在筹划着如何提高我们公司员工的整体文化素质,其实,陆续招入像你们这种大学生,才是我们公司提高的看好捷径呀。” “方叔,你别这样说,今天,先谢谢你给我这次就业的机会,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这份工作该怎么做,不懂的地方,还请方叔你们多多教教我哈。” “没事,没事,雁子,你也不用紧张,你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放大胆一点,勇敢地去做,有什么问题,我们再一起讨论。”方董事长微笑着对江北雁说,他笑得很真诚,也很自豪和幸福。 “自己家?!”江北雁暗暗想着,自己在心里又蒙了一下。 江北雁是真的不知道这工作要怎么开始,她就在那里把里面的东西认真地整理了一遍,又把办公室彻底地清扫了一遍,把方董事长送来的近段时间公司的相关文件看了一遍。 其他人她也不熟悉,也没有敢去找人说话,连中午饭都是方明亮打来到办公室给她,她才知道吃饭时间到了。 一整天就都在办公室里呆着,把所有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都做了,也就在办公室里随便找本书来看看。 第二天,也还是一样,不过,她无意思地在原来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份前几月的工资表。她一看,那上面的数字和方董事长说的好像不太一样,行政部经理的工资才将近四千元。 如果真的按方董事长说的,她工资是六千多的话,那是比方明亮的工资还高一点。当然,她也不好意思现在就问这个问题,不过她想好了,如果方董事长说的是假的,大不了自己上一个月,领了一个月工资就走人呗,反正自己也还是想干自己当老师的职业。 打定主意后,江北雁也没有告诉爸爸妈妈,也就一直这样的上着班。 第165章 豆豆摔跤了(上) 第173章、豆豆摔跤了(上) “南飞,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已经上班了嘞!”工作后的第四天,江北雁给南飞打电话,告诉了南飞她上班的事。 “哇,真是好事哈,恭喜你了,我正忙着,等下再给你打电话哈。” “什么什么?你有这么忙吗?到底忙什么,连我的电话都没时间接吗?” “真的很忙,没骗你,我现在在医院呢,我挂了哈,等下我打过来给你,好吗?” “哎哎哎,什么?你在医院?到底怎么了,你快点告诉我,你生病了是吗?还是伤到了?快说快说。” “不是我,不是我,是豆豆,是豆豆伤了,现在在医院呢,好啦好啦,等下我再打给你。” “南飞,南飞,豆豆咋的了?是------”还没等江北雁说完,那头的电话已经挂断了。 原来,这天早上,刚下过雨,菊婶正在厨房给大家做饭,豆豆一个人在门口的小院子里玩。他能跑能跳以后,现在来到工程指挥部,只要是菊婶忙的时候,除非南飞他们在,豆豆就去和南飞他们玩。如果南飞他们忙了没空的时候,豆豆一般都是一个人在小院子里玩的。 原来的那两只小鹅,现在也变成了大鹅了,一天天陪着豆豆一起长大,现在也像好朋友一样。 这天,看到豆豆到院子里来,两只鹅也跑了过来,跟着豆豆一起玩,豆豆最喜欢的就是跟在两只大鹅的后头跑,边跑边学着它们嘎嘎嘎嘎地叫。 今天,两只鹅也特别高兴,豆豆追了它们跑了几圈后,就展开那刚刚长成的翅膀飞了起来。这下把个豆豆高兴得什么都忘了,一直追到大鹅起飞的院子边缘,跳起脚脚地喊地跳地叫,一不小心,就从院子边的水池旁摔了下去。 等菊婶、南飞和任重他们从屋里冲出来,豆豆已经摔到八九米高的土坎下面去,好久都没听到下面有哭声传出来。菊婶惊恐地喊了一声“豆豆”,脸色一变,晕倒在了院子中间。 任重赶紧叫南飞跑过去,看着菊婶,自己转过路口,还有两三米高,就一个箭步跳了下去。 南飞焦急地抱着菊婶的头喊: “菊婶,菊婶,你醒醒,你醒醒!小宋,宋小宝,你快点过来。” 宋小宝听到南飞的喊声,也从后面的库房里跑出来。 “怎么啦?南飞,啊,菊婶,怎么了?” “快,下面,下面,豆豆,豆豆。”南飞抱着菊婶的头用手指着土坎下面。 宋小宝伸过头,发现任重在下面,马上意思到豆豆可能摔了。也就跑到路边跳了下去,冲到任重的身边,正要伸手过去想把豆豆抱起来。任重伸手扯了他—— “慢,慢,慢点,等一下,等一下。” 约莫等了有一两分钟,才看到豆豆的一只脚和一只手动了一下。这时,任重和宋小宝才扯开旁边的荆棘,慢慢地把豆豆抱了出来。 等豆豆用惊恐的眼睛看清了是任重时,才“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可哭了一声过后马上又背了过去。宋小宝准备过来帮忙,可他的手刚刚接触到豆豆的左胳膊,豆豆全身一颤,“啊”的又是一声大叫,又哭出声来。 “别动别动,可能是这只手伤了。”任重隔开宋小宝的手,平平地把豆豆移出来,一点都不让碰到豆豆的左手。 上面,菊婶也醒过来了,一睁眼,“豆豆!哇!”的一声,也没注意到南飞就在旁边,本能地就朝水龙头外面豆豆摔下去的地方扑去。幸亏南飞反应及时,一把抓住了菊婶的衣服,才没有让菊婶直接跳下去。 “菊婶,菊婶,你别下去了,任叔,任叔和小宋已经下去看豆豆了。” 任重和宋小宝已经把豆豆抱了过来正朝着路口那边准备朝上面走来,菊婶疯一样地跑了过去,任重也没反应过来,菊婶一碰又碰到了豆豆的左手上,豆豆又“啊!”的一声凄惨的叫起来。任重赶忙用另一只手把菊婶挡开。宋小宝走了过来,说: “菊婶,菊婶,你别动,别再碰到豆豆的左手了。他左手可能伤了。” “奶奶,哎哟,奶奶,我痛,我,我手痛!” “豆豆,别怕,别怕,奶奶在,爷爷也在,叔叔也在,别怕,别怕。”可她自己却腿一软,蹲了下去,继续说: “豆豆,你要有个什么事,你叫我怎么活呀,怎么向你爸妈交代呀!呜!” “南飞,单位的车不在,快,快跟镇里的120打电话,到我办公室拿上钱包,你跟着你菊婶后面来,我抱着豆豆先下山,快点赶上开来的120车,把豆豆送医院。小宋,你留下来,负责做好今天工人们的饭。” 宋小宝扶着菊婶,南飞应了声,飞快地冲进了办公室,拿起任重的包,又冲到厨房拿了菊婶的东西,冲到宋小宝面前扶过菊婶,菊婶抹了把眼泪跟着南飞一起朝任重追去。 “南飞,小心扶好菊婶!”宋小宝仍然站到路口喊。 “啊,知道!” 任重一只手抱着豆豆,另一只手轻轻地握着豆豆的左手,嘴里不停地说: “豆豆乖,豆豆别怕,豆豆别怕,爷爷送豆豆去医院,爷爷送豆豆去医院,奶奶也来了,叔叔也来了,别怕,别怕哈!” 豆豆扭过头来看到后面跟上来的菊婶和南飞,两颗大大的眼泪就在眼眶边,可真的一声也没哭出来。 救护车刚刚开进医院,江北雁就打来电话,所以南飞根本就没有时间接电话。 菊婶除了心急,情绪上比刚才好了一点,只是泪还在不停地流着,眼睛不停地盯着豆豆。 “南飞,你和你菊婶赶快跟着去急珍室看着豆豆,我去那边登记。”说着从南飞的身上取走了他的包。 急珍室里,豆豆的脸上表情虽然看着非常的痛苦,可他一直看着医生在他身边转来转去,一声也没有哭。菊婶和南飞就站在旁边,一遍一遍地叫着: “豆豆,别怕哈,医生爷爷帮你检查!” 一个护士过来轻轻地握住豆豆的左手,医生换出手来,用旁边的剪刀,慢慢地把豆豆的衣服剪开。 “爷爷,别剪,坏了,衣服,妈妈买的。”豆豆哭了。 “豆豆乖,爷爷剪开来看手,奶奶再帮豆豆买新的,妈妈也买。”菊婶说完,转过了脸去。旁边扶着豆豆手的护士也滴下了眼泪来。 (待续) 第166章 豆豆摔跤了(下) 第174章、豆豆摔跤了(下) 经过检查,又给豆豆身上的几个地方都照了片子,医生告诉任重他们: “左手骨折,其他的,额上,左脸,右手手掌,膝盖都只是外部擦伤,应该没事,左手可能要马上固定,打石膏。你们去登记住院吧!” “啊,医生,你赶快给孩子做吧,刚才我已经到那边登记了,已经交了5000块钱的住院费了。”任重急着说。 “南飞,你快帮我给豆豆的爸爸妈妈打电话吧,就说豆豆伤到了,叫他们快点回来。”菊婶带着哭腔对南飞说。 “她菊婶,别急,别急,有我们在这了,等下慢慢再打,现在两孩子也还在上班,别再把两孩子吓着了。”任重拉着菊婶,坐在医院的休息椅上。 “我还是打个电话给思明哥吧,我只跟他说豆豆感冒了,很想爸爸妈妈,叫他们回来看看。”南飞说。 任重也没有表示反对。 南飞就把电话打了过去,对方没有接。几分钟过后,那边打了过来。 “喂,南飞,那边有什么事吗?刚才在机子旁边,噪音太大,现在我出来了,可以了,你说。” “思明哥,豆豆这两天感冒了,现在在医院,豆豆说很想爸爸妈妈,你们忙吗,不忙的话,能回来看看豆豆吗?” “豆豆感冒了,想爸爸妈妈?在医院?” “没什么大事,就是一点小感冒,他现在睡觉了,要不等下,我叫他跟你说话吧!” 菊婶站起来,想接过南飞的电话说话,任重还是制止了她,并示意南飞到门口去跟豆豆的爸爸说。南飞就边接电话边朝门外走了过去。 “南飞,那我妈呢?叫我妈接电话。” “啊啊啊,菊婶出去帮豆豆买吃的去了,思明哥,就这样吧,等下我再叫菊婶跟你打过来。”南飞再也装不下去了,赶紧挂了电话。 医生正在给豆豆的其他伤口处上药,那几个被擦伤的地方还是有点肿,擦了药之后,还要用纱布包一下,那个护士正在给豆豆包着,豆豆自己用右手掌着自己的左手,眼睛一直跟着护士阿姨转着看她包。旁边的另一个医生正在给豆豆做石膏板。 等护士阿姨帮豆豆把其他的伤口全部包好,刚才的医生爷爷就过来给豆豆的左手上擦了些麻药,豆豆刚才又吃了几片止痛药,现在也有点想睡觉了,一护士阿姨就慢慢地扶着他躺下了。 过了一会,医生爷爷走过来,看着豆豆已经睡熟了,就慢慢地拿起豆豆的手,用自己的手慢慢地给豆豆捏着,当捏到痛的地方,豆豆的脸上又出现了痛苦的表情,不过豆豆还是没有醒。 等医生爷爷把豆豆的骨胳慢慢地全部捏吻合后,几个医生马上给豆豆上好药,装上了石膏片,并用纱布给豆豆作了固定。又把纱布的另一头轻轻地挂在了豆豆的小脖子上,轻轻地把伤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前。医生爷爷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并用护士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额上的汗。转过脸来,对任重他们笑了笑说: “没事了,让孩子好好休息一下,等一下醒来再吃一次药,可能今天晚上和明天会有点痛,你们多留个人在这陪陪孩子,过后就慢慢恢复了。” 任重想伸出手来感谢医生,可看到医生的手上还戴着手套,也就只好嘴上说了声谢谢。菊婶抹了抹眼泪,对着医生鞠了一躬: “医生,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孙子,谢谢!” 忙完这些,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 “南飞,要不,你先带你菊婶到外面去吃点东西,豆豆还没醒,我先在这看着。” “要不你跟菊婶去吧,我在这看,等豆豆醒了我就打电话给你们。”南飞想让任重和菊婶先去。 “你们去吧,我不饿,现在也不想吃东西,你们俩也为我和豆豆忙了大半天了,你们先去吧。” 结果还是任重先去,菊婶和南飞留了下来,可不到半个小时,任重就回来了,手里却提着一袋水果和好几个一次性饭盒。 豆豆已经移到了普通病房,房间里共有三铺床,中间的一铺空着,豆豆被安排在了靠窗的一铺,靠过道靠墙的是一个跟菊婶差不多年纪的奶奶。 那奶奶也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过现在好像快好了。中间床上原来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是在学校踢球伤的,昨天刚刚出院,所以就还没安排人进来。当任重走进来的时候,菊婶已经和那位奶奶开始说上了。 任重买了三份饭,三个大人各一份,另外用方便面那种盒子给豆豆买了一碗白糖肉沫稀饭,还有就是一大袋水果。他把饭分别送到菊婶和南飞的手里,又从水果袋里撕下两个香蕉递给了那个奶奶,那奶奶客气了一下,也就收下了。 菊婶说她不想吃饭,一点都不想吃,在另外三人的一再劝说下,才勉强地吃了几口,她那份饭直接剩了一大碗。 等几个人刚好把饭吃完,豆豆就醒过来了,正想用右手去擦擦自己的眼睛,却看到手上缠着一大包白白的纱带。他又扭头看了看,腿上,左手都是,摸摸脸上好像也是,把自己都搞得莫名其妙。菊婶过去把豆豆扶了起来,坐在床上,说: “豆豆,坐好哈,奶奶喂豆豆吃东西,医生爷爷都帮豆豆上好药了,豆豆多多吃饭,过几天就好了。”豆豆用右手摸摸自己缠在脖子上的左手,也没说话。任重过去扶着豆豆的背,菊婶慢慢地一口一口喂豆豆的稀饭。南飞坐在豆豆的正面。 “豆豆快吃饭哈,吃好了,叔叔又驼豆豆坐飞机哈。” 南飞的电话又响了。 “喂,南飞,豆豆怎么样了?是怎么回事?” “啊,没事了,今天早上,豆豆在门口的小院子里追着两只鹅玩,两只鹅飞起来了,豆豆不小心摔到了院子下面去了。” “啊?这么严重?伤得老火吗?” “其他地方没事,就是左手骨折了。” “左手骨折?这还不严重呀?那你们可要好好照顾豆豆,那他现在好吗?” “应该没问题,都包扎好了,在床上,菊婶正在喂饭呢!” “那你拿电话给豆豆,我跟豆豆说句话。” “豆豆,雁子妈妈给你打电话,我拿着,你接哈!”南飞把电话凑到豆豆的耳边。 “豆豆,你病了呀!” “雁子妈妈,大鹅飞,大鹅飞起来,豆豆跑,摔啦!” “那你好好休息哈,多多吃饭,等妈妈空了就来看豆豆哈!” “好,你来,豆豆,叔叔,去接你!” “豆豆乖,豆豆------”江北雁那边也忍不住想哭了。 “妈妈不哭,豆豆乖,豆豆下次,不,不摔跤了!” 还是江北雁那边先挂掉了电话。 南飞也关了电话,对豆豆说: “都是那大鹅,回去把它杀了,给豆豆吃棒腿(鹅腿肉)。” “不怪大鹅,是,豆豆,自己摔的,不杀大鹅,不杀大鹅!”豆豆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南飞。 第167章 医院里(1)(上) 第175章、医院里(1)(上) 医院里,当夜慢慢来临的时候,或许是夜的孤独,总会让病人感到更多的疼痛。 豆豆的手,在白天的局部麻醉和去痛片的有效控制期过后,已经开始慢慢地有疼痛感了。一开始,虽然能看出豆豆在强忍着疼痛的坚强中,扭曲的脸和两眼泪汪汪的说: “奶奶,爷爷、叔叔,我不痛,我不哭,我勇敢哈!” 可大家看着他那样子,心里却更是难受。慢慢地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最后还是哭了起来。 本来,菊婶还说只留下她自己来,一个人照顾豆豆就可以了,让任重和南飞回去休息,可现在看看豆豆那痛苦的样子,南飞和任重也不忍心回去,三个人就一直留在医院里陪着豆豆。 “奶奶,手痛,手痛,呜呜!手要断了,手要断了,奶奶!” “啊,豆豆不哭,豆豆不哭哈,医生爷爷帮豆豆包好了,过两天就好了哈,豆豆不哭!” “奶奶,手太痛了,奶奶,我不要这手了,太痛了!” 菊婶她们只好把豆豆从床上抱起来,然后另一个人拿着扇子不停地帮豆豆扇着。一连两三个小时,三个人都已经精疲力尽地终于把豆豆哄得睡着了,菊婶一空下来,又是一个劲地在那里流泪。 “这么小的孩子,痛成这样,都是我没有把他照顾好,我怎么跟他的爸爸妈妈说呀——” “他爸爸妈妈也是,我都劝他俩不要一起出去了,留一个在家照顾孩子,两个死都不愿意,说是出去打几年工有钱了就回来,一年又一年的,就把恁小的孩子丢在家里——” “出去这么远,你看这孩子生病了,跟他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明年死都不会让他俩再一起出去了的,孩子再有过三病两痛的,我可再也受不了了——” 任重和南飞在旁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菊婶,两个大男人,还真是对这事不知怎么处理。 南飞看着豆豆那睡着了还含着泪的眼睛和梦中的抽泣声,对于他这个还未结婚、没有孩子的人来说,平时倒是可以跟豆豆像朋友一样的玩,可这时,却是真的找一句话来关心豆豆都找不到,也是在那里急得手足无措的。 他又在想,刚才白天,自己也跟豆豆的爸爸打过电话了,怎么这半天也没有反应,不是说好了等一下就打电话过来的吗,怎么这么久了连一点反应也没有?哎呀!可能是隔得时间太长了,对于孩子也没有什么感情了,所以对这事才是这么地冷淡!要不就是自己没有跟他们说清楚,他们可能还真的以为只是小小的感冒。 但当时我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对他们说呀,说得太严重了又怕他们隔得太远接了电话,一时间,又不能直接看到具体的情况,想得太多了反而接受不了。万一在那边又出现什么事情来,那可又怎么收场呀!南飞就这样,一会儿埋怨一下自己,一会儿又埋怨一下豆豆的爸爸妈妈。 正在他自己内心复杂地斗争的时候,豆豆又被疼醒了。额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朝床上滴着,脸也已经被憋得通红通红的,又想伸出手去抓那只痛手,又不敢抓的样子,一个劲不停地在那里喊奶奶爸爸妈妈爷爷叔叔,菊婶的眼泪就没有停过,那喊声,让南飞都恨不得把豆豆的疼移到自己的身上来,自己帮豆豆疼着,可能心里还好受一点。 医生看豆豆可能疼得确实难受,就又过来给他打了一针止痛药,豆豆才又稍微好了一点。菊婶想再喂点东西给豆豆吃,豆豆也是装着很勇敢地喝了两口饮料,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可等菊婶刚刚把饮料放在一边,想用毛巾来给豆豆擦一擦嘴时,豆豆又把刚吃进去的饮料全部都吐了出来,还吐得两个小脸蛋紫红紫红的。吃的东西早就吐得没有了,可豆豆还一直在干呕着,看那样子,比真正的吐还要难受。 任重一直在用自己的大手把豆豆托着,让他舒服地趴在自己的大腿上,另一只手又轻轻地在豆豆的背上拍着,豆豆才感觉到稍微好受一点。 凌晨三点过,值班护士敲门走了进来,后面跟进来两个人。 “豆豆,豆豆,你这是咋的啦!” “豆豆,豆豆,你怎么了呀?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呀!”说着,豆豆妈妈哭着跪到了豆豆的床前。 豆豆伸出那只包着满是纱布的右手,轻轻拉住了妈妈的手。 “妈妈,豆豆想你,豆豆想你!” 豆豆爸爸伸出手来摸了摸豆豆的头,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原来,豆豆爸爸中午接到了南飞的电话后,就知道肯定不是像南飞说的只是豆豆感冒了,肯定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因为,如果不是问题严重的话,菊婶一般都不会跟他俩打电话的,而且这次打电话的还不是菊婶,而是南飞,可以想像已经不是一般的严重了。 他就把情况跟豆豆妈妈一说,豆豆妈妈马上就急得哭了起来,母子连心啦,豆豆妈妈哪里经得起这么大的刺激,就连自己正在操作的机器都忘了,幸好豆豆爸爸及时关上了电源,要不,马上就引起了一场生产事故。 然后就坚持一定要回家。所以两人才马上从羊城包了一个车回来,十多个小时后,才在凌晨三点赶到了医院。 还是豆豆先抽出手来,连着纱布一起帮妈妈擦去了脸上的泪。 “妈妈不哭,妈妈不哭,豆豆马上就好了,医生爷爷已经给,给豆豆上药了,妈妈不哭。” 妈妈轻轻握住豆豆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上上上下下地搓着,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着。 任重接过豆豆爸爸肩上的包,才看到豆豆爸爸的头发都已经被灰尘染白了一圈。豆豆妈妈的头发也是一样,并且身上还穿的是工厂里的工作服。任重又伸过手来,把豆豆的妈妈拉了起来,说: “起来吧,孩子,没事了,没事了,赶快去先洗把脸吧。” 南飞从豆豆妈妈的肩上接过了她的包,把它放在了豆豆的身边。豆豆妈妈才站了起来,双手抱住了菊婶,“妈!”的一声又哭了起来。豆豆爸爸也走了过来,把两人都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流下来。 “妈,对不起,我们对不起你!” (待续) 第168章 医院里(1)(下) 第176章、医院里(1)(下) 好一会儿,三个才停了下来,豆豆爸爸又过来抱住了南飞,嘴里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又走过去对着任重深深地鞠了躬,然后又抱住了任重的肩,眼泪又开始流了出来。 “孩子,没事了,没事了,快去洗洗吧!”任重拍拍豆豆爸爸的背。豆豆爸爸妈妈才从背包里取出毛巾,朝水房走去。 这会儿,豆豆看起来特别的好,也不知是看到了爸爸妈妈,还是刚才的止痛药起了作用,终于在脸上看到了一丝丝笑。 等豆豆爸爸妈妈洗完脸回来,豆豆就轻轻地爬了起来,看着妈妈笑。妈妈就轻轻地把他抱了起来。 “豆豆,妈妈对不起你,妈妈——”豆豆妈妈的眼泪又马上流了出来。 “妈妈,不哭,豆豆也不哭,妈妈来,豆豆,豆豆,就要好了。”说着,伸出右手,帮妈妈理理额上的头发。 “孩子,你们俩还没吃饭吧,快去外面看还有地方卖饭没,先去买点东西吃吧!”任重看着豆豆爸爸妈妈说。 豆豆爸爸妈妈互相看了两眼,好像才真的发现,两人真的一天没吃东西了。 “思明,你俩快去找点东西吃吧,你任叔和南飞也帮着忙了这半夜了,也没吃什么东西,你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菊婶也在旁边说。 “我们已经吃过了,你们俩去吃吧!”南飞说。 “南飞,你们俩也是昨天中午吃的那一点东西了,这都已经下半夜了,快去吃点吧!”菊婶从豆豆妈妈的手里轻轻把豆豆接了过来。 “爸爸,妈妈,去吃,吃饭!爷爷,叔叔,去吃饭!”豆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盯着他们说。 “好,那走吧,南飞,任叔。然后我们再打包回来给我妈和豆豆,豆豆,好吧?”豆豆爸爸就拉着任重朝外面走。豆豆使劲地点了点头,好像点得有些动作太大了,可能有些疼,脸也跟着扭了一下。 “谢谢你们,南飞!谢谢你们帮忙。”走在医院的过道上,豆豆爸爸把手放在南飞的肩上,说。 “没事,思明哥,是我们没有把豆豆看好。” “这哪能怪你们呀,谁也没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孩子,要不是你们帮忙,我妈可能当时都吓得晕过去了。” “唉,当时,我们真的都吓傻了,还是任叔在,才不至于让我们手忙脚乱的,是任叔一个人抱着豆豆从山上跑也来的,直到山脚,救护车才开了过来。” “叔,谢谢!”成思明走过去抱住任重的胳膊说。 “傻孩子,都过去了,还说它干吗,只要豆豆没事就好了。”任重深情地看着成思明。 好在在医院附近开小餐馆的老板也熟悉医院的情况,也知道医院里的病人有时是半夜三更都有要买东西吃的,也就每天都有那么两三家都要是一天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看着任重他们朝着过来,就热情地跟他们打了招呼。 “大叔,这边坐吧,这么晚了,是有病人在里面吧?是要吃东西呢?还是要给病人准备些东西吃?” “你先整点给我们吃吧,这两孩子刚从外面赶回来,一天还没吃东西呢,你稍微整快一点。”任重说。 小吃店老板娘递过来几杯水,说: “好的,叔,你们先喝杯水,我马上整来,是你们吃我这就好整了,随便鸡鸭鱼肉都行,很快的。” “嗯,随便挑几样菜整上来吧,我们先吃,边吃你再边帮我们整点病人吃的。” “好的,你们吃的,马上就好,叔,你们的病人是什么伤呀,如果是外伤扭伤的话,有些东西可不能吃,你告诉我,我才好去帮你们整。” “啊,是小孩,骨头摔着了。” “啊,叔,那我帮孩子热点鱼头骨炖稀饭吧!很补的。伤骨的,可不能吃鸡的。” “啊?这有什么说法吗?”南飞问。 “啊,小弟,伤骨的,吃鸡不好,容易影响神经系统的恢复。” “啊!还有这种?”南飞看了看周围的人。 任重朝他点了点头。 菜,很快就上来了。 “叔,你们要喝点酒吗?酒,我这里也有。”老板很热情地套着生意。 “叔,要不喝一口吧?南飞,好吗?”豆豆爸爸说。 “别喝了,吃点东西早点回去吧。”任重说。 其实,这种场合,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喝酒,能把饭好好地吃下去也就不错了。所以也就各人端起了碗,默默地吃着,豆豆妈妈的眼里都还擎着泪水。 等他们把饭吃完,老板娘的鱼头炖稀饭也已经做好了,用一个保温的小汤煲装着递到了他们的桌子上。他们又给菊婶也包了个饭。 “老板,这杯子------”南飞指着小汤煲说。 “啊,没事的,你们拿去,这样才保温,拿去孩子才好喝,要不,到那里就凉了,明天你们帮我送回来就行。”老板娘微笑着说。 豆豆妈妈已经先走过去付了账。老板找零的时候,又递给了豆豆妈妈两包纸巾,说: “小妹,这个拿去给孩子擦擦嘴。”豆豆妈妈也就把纸巾接过了。 当然,第二天来还小汤煲后,后来在医院的一段时间,大部分的饭菜也就基本上在这个老板娘这里定了。 等他们回到病房,豆豆还没有睡,菊婶一边用嘴在帮豆豆吹着伤的地方,让伤口附近更凉爽一点,这样豆豆也就更舒服一点。豆豆也用缠着纱布的右手放在菊婶的脸上,慢慢地摸着。 “妈妈!”豆豆一看到妈妈她们走进来,扭过头来喊。 “豆豆,手不疼了吧!来妈妈喂豆豆饭。” “妈妈来,豆豆,不疼了!” “妈,就是给你包的饭,你也吃点吧!”豆豆妈妈把饭盒递到菊婶的手上。 “唉!我现在也不想吃东西。” “妈,你这样累,不吃东西,我们------”豆豆妈妈看着菊婶,泪又流了出来。 “她菊婶,你也吃点,你不吃,你看孩子心里就更不好受了。”任重看着菊婶,又看看豆豆妈妈。 菊婶这才接过饭来,打开了饭盒。豆豆妈妈把小汤煲打开来,又用一次性杯倒了一杯递给了菊婶: “妈,你也喝点,这有多的,豆豆也吃不了这么多。” 菊婶接过杯子,慢慢喝下了,但饭,她只吃了两口,却再也吃不下了。 时间也已经凌晨五点过了,豆豆妈妈抱着豆豆躺在病床上,不一会儿,就和豆豆一起慢慢地睡着了。旁边另一张床上的奶奶就叫菊婶过到她的病床上跟她一起躺一下。豆豆爸爸也可能是一路太疲劳了,也在中间的床上躺下睡了,南飞也躺在了豆豆爸爸的身边,任重把一床薄薄的单被把南飞和豆豆爸爸的脚盖了一下,关上了病房的灯,用一个小板凳坐着,靠在了南飞和豆豆爸爸的脚下边。 第169章 医院里(2)(上) 第177章、医院里(2)(上) 第二天早上起来,任重有事先回了工地,菊婶先回家带一些豆豆需要换洗的衣服,医院里留下了豆豆爸爸、妈妈和南飞。豆豆因为昨天晚上好长时间都没有睡觉,现在天气还不是太热,正好可以让他好好地睡一觉。 九点过钟,一个老点的女医生走了进来,开始给豆豆量体温和检查相关的病情。边检查边在旁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豆豆爸爸妈妈说: “你们这些年轻人呀,小孩还这么小,你们就都只想着往外面跑,难道就只有外面才找得到钱吗?本地就一点也没有适合自己做的事情吗?这样丢着,不要说是对孩子的教育引导,就是对孩子的最基本的安全也照顾不到,你们又能找到多少钱回来。就算你们找到钱了,孩子的安全、孩子的健康、孩子的教育保证不了,要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豆豆爸爸妈妈坐在旁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豆豆那脸边的泪痕,他们也感觉到非常的惭愧。 老医生又接着说: “要不是孩子的爷爷奶奶昨天把孩子送来及时,你们就是找到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你们心中一辈子的遗憾。” “医生,我们知道了,谢谢你对我们的关心,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地照看孩子的。”豆豆爸爸站起来,走到医生的面前,非常诚恳地对她说。医生看了看豆豆爸爸,说: “不光是要对你们的孩子好,以后也要对你们的爸爸妈妈更孝敬更尊敬,你们看昨天把你们爸爸妈妈累成咋样了,你爸爸把孩子抱来的时候,那一身的汗水。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养大了你们,还要帮你们养大孩子!” 豆豆爸爸呆在旁边也不知道说什么。 南飞看了他一眼,裂开嘴笑了笑,他知道医生已经把任重误认为是成思明的爸爸了。 医生唠叨完,检查也差不多完了,她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走了出去。 停了一两分钟,旁边病着的奶奶也对豆豆爸爸妈妈他们说: “孩子,医生说得对,你们别怪她哆嗦,昨天你爸你妈确实累了一天了,还有这位小兄弟,也跟着跑前跑后的跑了一天,唉!孩子离远了,还是不放心呀!” “是的,奶奶,我们都得感谢他们。”豆豆爸爸转过脸去对那位奶奶说。 那奶奶说完,其实她的病也是快好了,她就拄着拐杖出去走去了。 南飞看着那奶奶出去了,转过脸来对豆豆爸爸说: “思明哥,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哈!” “南飞,啥事?你说吧,怎么没说就要问我生气不生气呢?你说,没事的。” 南飞坐在床上,又把屁股朝豆豆爸爸的身边靠了靠,说: “思明哥,你觉得任叔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呀,不说这次,还有上次,他去羊城出差,现在我都觉得,豆豆对任叔比对他妈妈和我都还亲。还有你,南飞,我也觉得豆豆跟你比跟我和他妈妈都亲,有你们在豆豆身边,我感觉他很幸福。唉,上次,任叔在那边病了,好多天后我们才知道,我们也感觉很对不起他的。任叔确实是个好人,每次看到他,特像看到自己家老人一样。你说是不?”豆豆爸爸说着,又扭头问问豆豆的妈妈。 “我也觉得是,看到任叔,真的像看到自家的老人一样亲近。”豆豆妈妈也说。 “真的呀!那我就说一件事了哈,你们听了一定不要生我的气哈!” “南飞,你说啥呢,越说越神秘,什么事,你说呀!” “我,我,我想把任叔和你们的妈妈,也就是菊婶,说合在一起,你们觉得怎么样?如果你们觉得不合适,就算我没说,也别生我的气就行了。” “啊?!,任叔和我妈?!”豆豆爸爸妈妈都感觉到有点惊讶。 “对不起,我和菊婶和任叔接触了这么久,我是觉得他俩特别合适的,才有了这个念头,如果不行,你们别生气。” 豆豆爸爸妈妈停了好久,又相互看了看,也开始笑了。豆豆爸爸就对南飞说: “南飞,就这事呀,我们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事是好事呀,我们怎么会跟你生气呢!不过,你觉得他俩合适吗?” “特合适,他俩的心地、为人处事我都觉得特合适。”南飞看豆豆爸爸他们没有反对,马上就兴奋了起来。接着他就把任重家里那边的事跟豆豆的爸爸妈妈全部说了一遍。 “唉!南飞,其实我爸也死了好多年了,有时看着我妈,一个人孤独地呆在家里也很可怜的,我们想过要留在她的身边,但不出去打工,确实还是找不到合适的事情做。另一个,我们把豆豆留在我妈身边,一个是想要她帮我们带一下孩子。另一方面,我们也是想让豆豆在家陪陪我妈。其实,有时,我们也想过这个事情,但我们作为儿女的也不好怎么直接跟我妈说。” “其实,只要有一个能对我妈好的人,和我妈一起生活,大家相互照顾,他就住在我们家我们也愿意。”豆豆妈妈也说。 “那,南飞,你问过任叔吗?对这事,他怎么说?” “我问过他几次,他也没说不行,也没说行,现在不是还有他儿子的事吗?他就总是说他儿子没有找回来,他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事。其实平时我们在工地上一起相处时,我也能看出,任叔还是挺关心菊婶的,我们也能看出,菊婶好像也没有对任叔有什么反感。” “唉!从这几次对任叔的接触,我们也觉得任叔是个好人,但也不知道人家任叔能看上我妈吗?”豆豆爸爸看着远方叹气。 “这有什么,任叔也不是什么大老板,他家、他妹妹家我都到过,不也和我们家差不多的。” “南飞,这事可不好说,万一到时不成,人家不会笑话咱们的?” “思明哥,没事,只要你们不反对,愿意菊婶将来能有个伴,其他的事,我来做。” “我们反对什么呀,我妈能找个伴,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只要她过得幸福,这不是好事吗?我们干吗要反对呢?”豆豆爸爸说。 “嗳!到时我们就叫任叔住我们家算了,你看任叔现在和豆豆那亲热劲,我想他一定好相处,到时我们还有一个热热闹闹的家。”豆豆妈妈摇着豆豆爸爸的胳膊说。 “哇!你还真会想呢,我们还在考虑这事能不能成,你就考虑到任叔住不住我们家了呀!”豆豆爸爸笑着说。 “我们多做做妈的思想工作不就成了?” “嗯!好,但愿我妈能找到一份幸福。” (待续) 第170章 医院里(2)(下) 第178章、医院里(2)(下) 豆豆醒了,用缠着纱布的手擦擦眼睛,看看爸爸,又看看妈妈,再看看南飞,最后喊了一声“叔叔”。 “哇,豆豆,不喊爸爸,不喊妈妈,就只认得叔叔呀?”豆豆爸爸趴到豆豆的脸边亲了一口,说。 “叔叔好,叔叔陪我玩!还有爷爷。” “啊,爷爷好,以后豆豆就天天跟爷爷玩哈!”豆豆妈妈把豆豆抱了起来,说。 “嗯,爷爷好,跟爷爷玩。”豆豆的手好像在石膏的固定下,今天好多了。 中午的时候,菊婶从家来到了,还特意从家里的田里捉了正宗的田鱼做了菜拿来。做给南飞他们几个大人吃的,是煎好了再用青辣椒炒好的。拿给豆豆的,还是像昨天医院门口那老板娘做的鱼头汤炖稀饭。 还另外用一只小桶装着水提了有七八条活鱼来,叫南飞回去的时候,提到工地上去给任重他们吃。南飞看着豆豆的爸爸妈妈,豆豆的爸爸妈妈也看了看南飞,悄悄地笑了。 吃完饭,南飞就回了工地,菊婶留在医院里照看豆豆,换了豆豆的爸爸妈妈回去换洗衣服。 等晚上再由豆豆爸爸妈妈过来换菊婶。南飞跟菊婶说,就把鱼留在医院给豆豆吃,可菊婶豆豆爸爸妈妈都一再坚持要南飞带回去。 豆豆爸爸把南飞送到公路边,豆豆爸爸就在路边扯了几根草,把几条鱼从鱼腮到鱼嘴的串了起来,让南飞只提着鱼回去方便,就不用再提着桶过去了。 南飞走过任重的办公室门口时,任重一看见南飞过来,就跑了出来,问: “南飞,回来了?豆豆的情况怎么样?” “很好的,今天好像不是太疼了,豆豆睡醒来时还可以玩一下了。这个,这个鱼,给你吧,菊婶特意从家里的田里捉来的正宗田鱼,说是给你的。” “给我的?给我鱼干吗呀?” “给你吃的呀,这两天你为豆豆那么辛苦,给我们的,我们在医院已经吃了呀!” “多大点事呀,你还让你菊婶提鱼过来。” “我说不提了,他们非要让我把鱼提过来,我有什么办法呀。” “啊,好,放厨房去吧,晚上叫小宋做来大家吃吧!” 晚上,豆豆爸爸妈妈从家赶了过来,想换菊婶回去休息。 “妈,就由我们两在这看豆豆,你回去休息吧。” “唉!我回去干吗,就在这陪着豆豆就可以了。” “妈,你回去吧,你都两天没休息了,这里有我们俩就可以了。” “没事,你们不也没休息吗?昨天坐了一天的车,我们就在这陪着豆豆换着休息吧。” 最后,一家人谁也没能说服谁,也就只能大家都在医院里陪着豆豆了。 ------ “妈,你觉得任叔他怎么样呀?”豆豆爸爸轻轻地问菊婶。 “你任叔呀,人家是多好的人呀,就昨天这豆豆伤了,要不是你任叔,还有南飞,还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样呢!我一听说豆豆摔了,从厨房跑出门口,人都晕过去了。还是你任叔冲下去把豆豆抱上来的,等我醒来,都还想朝下面冲去,幸好南飞拉住了我,要不—— “后来,你任叔就一个人抱着豆豆从山上的工地跑下来,南飞扶着我才跟着后面过来,跑到山下,120的车才开了过来,你任叔已经跑得一身的汗水了—— “以后,不管你任叔在不在这边干活了,你们都要念着人家的好,你们别看什么,就看豆豆现在跟你任叔那亲热劲,有些自家爷爷都还没有这么亲近呢—— “还有,上次,我们一起去你们那边,一路上,要是别人心不好的,早把你妈我和豆豆丢在路上自己走了,人家不但没丢下我们奶孙,还一路的伺候着。可人家病了,半句都没有要我们去照顾,唉——” “我们也看到了,任叔可真是我们碰到的少数的好人。” “那可不,天底下是有好多的好人,可能碰到的可真的不多。你任叔可真是个好人。” “妈,等豆豆可以出院了,我们可要喊任叔、南飞他们来我们家吃餐饭呀!” “那是应该的,人家帮了我们那么多忙,吃餐饭是应该的。” 豆豆爸爸妈妈他们没有就这个问题再说下去,豆豆爸爸觉得,只要妈妈对任叔的印象是好的,这事再慢慢来。如果妈妈真能跟任叔走到一起,那后半辈子一定是幸福的。 晚上,菊婶默默地躺在医院的床上,也慢慢地想起了从到工地上帮工以来,任重的好多点点滴滴—— ——工地刚开工,菊婶还背着几个月大的豆豆走到工地旁边,偶然的碰到了任重—— “老板,你们这开工了,我来你们这找点事做呗?” “啊,她婶子,我们这都是男人们做的事情嘞,这又脏又累的,你能来做点啥呀?” “做不得重的,我做点煮饭、扫地等的也行呀!” “哎!这倒也是哈,我们一群大男人,没有一个能把饭做好的,能有个人帮我们把饭菜做好,其实也是好事哈。那她婶子,你来吧,你就来帮我们做饭吧,只要菜炒得好吃一点,不像我们一样连饭都煮不熟的,有时可真难。” “煮饭、炒菜倒没问题,我还带着我们家豆豆这么个小孩,你们不会嫌弃吧?” “没事没事,只要你自己安排得过来,谁家不都要带娃呀。” ------ “今天,我们工地上,就算是过年了哈,菊婶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饭菜,我们都半年多没吃上这么可口的饭菜了。” “那是,任总,以后我们走到哪里,都叫菊婶跟我们一起去做饭算啦。” “人家菊婶不要工钱呀,也不能就跟着我们,天天白白给我们做饭呀!” “只要天天有这么好吃的饭菜,一个月扣我几十块钱给菊婶做工资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我也愿意!” ------ 在去羊城的路上—— “他任叔,要不你先走吧,我这晕车晕得,也不知道哪天才醒得过来,别耽误了你的事情,我就在这住着,你帮打个电话叫豆豆他爸爸来接我们就可以了。” “她菊婶,你好好休息吧,别想这些了,我们一起出来的,当然要一起走的,你这还生着病在这里,我却一个人走了,那算什么人呀!没事,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们再走吧!” “到时,别耽误了你的正事。” “哪有那么多正事呀,豆豆,来爷爷抱,我们去外面买点稀饭来给奶奶吃,奶奶吃饭了,好得快点。” “奶奶,吃饭,奶奶,吃饭!”豆豆在任重的肩上,用小手给菊婶做了个飞吻,哈哈哈哈地出去了。 ------ 菊婶,看着窗外的灯光,心里一直在想着,还有好多好多,想着想着,连她自己也笑了。 第171章 医院里(3)(上) 第179章、医院里(3)(上) 这天晚上,南飞坐在自己寝室里玩电脑,任重走了进来。 “南飞,你这几天到医院看豆豆了吗?他的手怎么样了?” “前几天刚到看,情况挺好的呀!” “那就好,这久没再让他奶奶天天抱着了吧?这么大了,抱着挺累的。”任重说着,在南飞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南飞玩。 南飞慢慢地转过头来,看着任重,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笑了,说: “叔,你是在关心豆豆呀?还是在关心菊婶呀?” 任重轻轻地在南飞的后脑上搧了一巴掌,说: “臭小子,你想啥呢?怎么说话越来越不靠谱呢!” “这有什么不靠谱呀?” “------” 南飞停下了电脑,转过身来面对任重,看着任重的脸,很认真很认真地说: “叔,我真的真的觉得你跟菊婶在一起挺好的。” “我也没说你菊婶不好呀!臭小子,你想说什么呀?” “那你也觉得菊婶好,你们就结合在一起成一个家呗。” “唉——” “唉什么呀,你看,性格、脾气、为人,就连长像,我都觉得你俩挺有夫妻像的。” “小子,越说你越来劲了哈,还连夫妻像你都扯上了!” “其实,平时我看你也挺关心菊婶的呀。” “唉,我也觉得你菊婶是个难得的好人,可我不想耽误了人家。我这边事情都还没着落呢!” “不就是小林的事吗?上次你去春城,不是已经有小林的消息了吗?” “那算什么消息呀,虽然已经确定了小林就是我的儿子,但他现在在哪呀?是死还是活呀?可不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既然已经有了清晰的线索,那肯定会找到的,你就放心吧。” “南飞,你还小,还没有孩子,没经过这种事情,不会知道经过这种事的人此时内心有多痛苦。” “那这样吧,如果能找到小林,一旦有小林的消息,你是不是就可以考虑跟菊婶的事情了?” “好好好,傻小子,你咋对这事这样上心呢?” “唉,我只是不想在我身边两个像亲人一样待我的人,错过这样一次有可能影响一生幸福的机会。” “那,那,那你就知道你菊婶会答应吗?还有豆豆爸爸妈妈不反对吗?” “只要你有这种想法,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难道你还要菊婶一个女的反过来追你吗?” “你小子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我走了,不跟你这傻孩子在一起想这么不着边的事情了。”说着,任重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你自己也努力点哈,什么不着边际呀,抓住了,就是你后半辈子的幸福!”南飞冲着任重走出房间的背影喊。 医院,豆豆身上其他的伤都基本上好了,原来缠在手上、脚上、头上的纱布也全部拆开了,骨折的左手也在固定的夹板里不是那么疼了,豆豆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可爱,只是随时要注意别碰到他的左手而已。 这天,郑乾和小李来医院看豆豆,菊婶、豆豆爸爸他们都不在,就只有豆豆一个人在床上。郑乾看了几眼,又问了豆豆一些情况,摸了摸豆豆的头,就出去接电话去了,小李就和豆豆一起在病床前玩。 小李,虽然不像南飞和任重那样跟豆豆特亲,但如果菊婶、南飞、任重都不在的话,豆豆还是可以和小李玩整天的,也决不会像和喜欢恶作剧的宋小宝一样搞不来。 “豆豆,就你一个人在呀?” “嗯!我,个人,不怕,医生爷爷,也,不,不打针了!” “那不打针了,就是说你手好了呗,那还在医院干吗呢?我们出院吧,到工地找南飞叔叔,找爷爷玩去呗。”小李故意逗豆豆。 “好,走,走,找叔叔、找爷爷玩,走呀,走呀!” “真的?” “真的!走,找爷爷,找叔叔。” “好吧,豆豆,你说的哈。” 说着,小李就假装抱着豆豆朝外面走,他想看豆豆是不是怕了,可豆豆也就是不反对,小李就抱着豆豆一步一步朝外面走。 “喂!你什么人,干吗抱我们家孩子走?来人呐,来人呐,有人在医院偷小孩了,有人在医院偷小孩了。” 医院走廊那头走过来一个十九二十岁的女孩,端着刚洗好的衣服和拖把过来,边走边喊,边放下手里的盆来和小李抢孩子。 小李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拼命地护着豆豆,也在大声地喊: “你干吗?你干吗?你疯了呀你!别碰到孩子的痛手,你走开,你走开。” 所有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听到喊声都跑了出来,能动的病人也都跑了出来,毕竟大家对从医院抢走孩子的事,在电视上或是听别人说过,也都想亲眼看看是怎么回事。 “哎,小姨,小姨,放开我,放开我!”豆豆也喊了起来。 原来今天是豆豆的小姨过来看豆豆的,豆豆的爸爸妈妈还在家,是菊婶在医院,看豆豆的小姨来了,就说好了出去帮豆豆买点吃的东西,就留小姨在这里看着豆豆。 刚才正好小姨去水房洗拖把和几件豆豆的衣服去了。所以,小李他们赶来,也就没有看到有大人在豆豆的身边,这才有小李和豆豆单独玩,又逗着豆豆把他抱出病房的事。 医生们也走了过来,主治豆豆的医生爷爷就把两人扯开,问: “这,这,怎么回事?” “啊?!你是豆豆的小姨呀?”小李看着刚才跟他疯狂地抢豆豆的女孩说。 “你是------” “叔叔,叔叔,小李叔叔!”豆豆用手拍打着小李的脸,说。 这时,郑乾也接完了电话走了过来,也看到了这一幕,赶忙过来解释: “啊,这是我们工地上的小李,今天和我一起过来看豆豆的,在工地上豆豆也经常跟这些叔叔一起玩的。” 然后,小李看看豆豆的小姨,豆豆小姨也看了看小李,两人就都笑了。 “我还以为是哪个要来偷我们家豆豆呢!”小姨瞟了小李一眼说。 “我还以为,碰到个医院里的疯子过来抢孩子呢!”小李也笑着说。 “啊,原来是一场误会,好啦好啦,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老医生挥手让大家散了。 (待续) 第172章 医院里(3)(下) 第180章、医院里(3)(下) 这时,菊婶也从外面买好了东西回来了,几个人就一起走进了豆豆所在的病房。 菊婶看着大家的样子,觉得莫名其妙的,豆豆小姨就又把刚才发生的事给菊婶说了,菊婶也笑了起来。 “啊,这是豆豆他小姨,也是在外面打工,这几天刚回来家,听说豆豆病了,就赶过来看豆豆的—— “这位是我们工地上的小李,前几天不在工地,跟郑总开车出差了,昨天回来了,也是过来看豆豆的,郑总,谢谢你们,你看,一个豆豆伤了,你们好多人都过来看他,太感谢你们了,郑总,床上那边先坐吧!” “没事的,她菊婶,出差那么多天,昨天回来才听说豆豆摔了,在医院,我才和小李一起过来看看。这么多天了,还真是对不起豆豆呢。一回来,没看见豆豆在院子里跑,就感觉整个工地冷清了好多。” 豆豆的小姨走了过来,也喊了声“郑总”,又笑着跟小李说了声“对不起”,小李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大家坐了一会儿,任重和南飞、宋小宝也过来了。又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大家又一起笑了起来。 “豆豆,你看,你这里都比叔叔的脸还黑了。”宋小宝走过来,摸着豆豆脸上刚刚好过来的伤疤对豆豆说。豆豆用没伤的右手一巴掌朝宋小宝打了过去,边打边说: “死叔叔,烂叔叔,臭叔叔!” 宋小宝一步跳开了,嘴上说:“嘿嘿,你好的时候都打不着叔叔,现在就更打不着叔叔了。” “烂叔叔,等,等,我手好了,追着你打。” “嗯,可以,那你快点好哈,好了才能追上叔叔打。” 任重是第一次看到豆豆把腿上、手上的纱布拆了后的动作,已经恢复得和没病前差不多了,也就只有左手不太能动了。走过去摸着豆豆脸上的伤疤说: “豆豆,这都好了哈,慢慢的,再擦些药,把疤痕擦去就好了,别留下疤痕,别到时影响了我们豆豆帅哥的形象哈。” “嗯,我帅,我擦药,像爸爸帅,像叔叔帅,像爷爷帅,气死,气死烂、烂叔叔。”说着,鼓着眼睛看宋小宝。 “哎?你小屁孩,还敢欺负我哈。”说着,就要过去胳肢豆豆,豆豆马上躲到了任重的身后。还在喊: “死叔叔,臭叔叔,烂叔叔!” 过了一会儿,菊婶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 “哎,今天人很集中的,任总也在,郑总也在,要不,我去问问医生,看豆豆能出去不,能出去的话,一起接到我们家去煮餐饭吃吧?” “啊,啊,啊,回家喽,回家喽!”豆豆第一个跳了起来。 菊婶马上把豆豆抱了起来,说: “别高兴太早了,还没跟医生爷爷说呢,要问医生爷爷答应了才能走呢!” “能,能,能,医生爷爷,能。” “她菊婶,不用去麻烦了吧!”郑乾说。 “没什么麻烦的,正好豆豆他爸爸妈妈也还在家,要不平时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所以也就没能叫大家到家去吃一次饭。这么久了,也很对不起大家的,那天豆豆一摔倒,任总比我还急呢。你看豆豆这一病,大家都来看他,都把豆豆看成是自家孩子一样,如果大家连一餐饭都不愿到我们家去吃,我心里也会很难过的。” 菊婶这样说了,大家也就不好再怎么推迟了。 菊婶就把豆豆准备放到床上,准备去跟医生说,豆豆追着奶奶要过去,任重把豆豆抱了起来,豆豆也就不追了。正好医生也走了进来。 “医生,我们想带豆豆回家去一趟,顺便煮餐饭吃了再回来,可以吗?”菊婶问医生。 医生看了看豆豆那高兴的样子,说: “想回去就回去呗,注意别动着伤着的手就行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个要一下子好,也没那么快,其实也不必天天呆在医院了,慢慢地养吧,只是要小心点,别再让受伤的地方重新伤到就行。” “啊,啊,可以回家了!可以回家了!”豆豆首先叫了起来。 菊婶就叫南飞给在家的豆豆爸爸妈妈打电话。南飞看了看郑乾和任重,看他俩也没什么反对的,也就把电话打了过去。 “喂,思明哥,我们准备来你家呢!” “啊,真的呀,有哪些人?” “有我们郑总,任叔,小李,宋小宝,还有我,豆豆也可以回来了。” “哇,豆豆也可以出来了?” “嗯,我们问了医生,医生说可以的,我们就把豆豆带出来了。” “啊,好的好的,你们来吧,你们来吧,我们在家等你们。” 从镇上的医院到菊婶她们家,要穿过整个集镇的大寨子,走过一片田坝,还要绕过一个小小的山坡。不过也都是有路可以通车的,然后就能看到菊婶她们家的寨子,再绕过几根田垠就可以到家了。 菊婶本来是要找个车子大家一起坐过去的,郑总也可以坐小李开的车过去。可等了一会儿,没车,大家一致同意走着过去。 这样,郑总也不愿再坐车了,就叫小李一个人开车过去,他就跟大家一起走着过去。 因为豆豆家小姨帮菊婶拿着太多的豆豆在医院要用的东西和衣物等,不太方便走路,郑总就叫她跟小李一起坐车过去,其他人就说说笑笑地走路去了。 小李就接过豆豆小姨手上的东西,把它放在后排的位置了,然后打开副驾驶门,叫豆豆小姨坐了上去,豆豆小姨开始有点不好意思,在大家的催促下,还是坐了上去,就和大家挥手,坐车走了。 车上,小李对豆豆小姨说: “刚才在医院,不好意思哈,对不起。” 豆豆小姨先笑了,说: “应该先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先喊有人偷小孩的。” “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会突然想到我就是偷小孩的呢?” “我又不认识你,我一从水房出来,就看见你把我们家豆豆抱出来了,电视上不也看到有人蒙面从医院抱走小孩的吗?” “可我也没蒙面呀?” “又不是所有偷小孩的都是蒙面的。也有没蒙面的呀!” “啊,原来你是看电视剧看多了,才成这样的。” “也许吧!” 田野上,水稻已经开始变黄了,田里一浪一浪的,一阵风吹过,真的就掀起了一浪一浪的金色浪花。 看来,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已经是丰收在望了。 豆豆又骑在了南飞的肩上,那只还有伤的手,被挂在了豆豆的脖子上,南飞举过手来,抓住豆豆的腰,豆豆的另一只手,仍然拿着一根小树枝,“驾!驾!驾!”地,两人在田野里跑了起来,似穿过田野的骏马,又似飞过金色稻浪的雄鹰,自由、翱翔、欢快—— 后面的一群人,注视着前方—— 充满了笑声! 充满了向往! 充满了希望! 第173章 农家小聚(上) 第181章、农家小聚(上) 豆豆爸爸妈妈已经高高兴兴地等在门口了,还隔着有两三丘田垠,豆豆就在南飞的肩上喊了起来: “爸爸,妈妈,看,豆豆,骑,骑马马啦!” “嗳,豆豆,小心点,小心点,别累着叔叔啦!” 又一阵欢笑,南飞和豆豆首先跑到了豆豆爸爸妈妈面前。 “南飞,快放他下来,这样你太累了,豆豆,快下来吧,你看都把叔叔累处满头大汗了。”豆豆爸爸对南飞说。 “思明哥,没事,我们经常跟豆豆一起这样玩的。” “原怪那么喜欢和南飞叔叔在一起,豆豆,下来了,到家了,还赖在叔叔肩上不想下来呀?” “还骑马马,还骑马马,驾,驾!”豆豆还在南飞的肩上喊着,被爸爸强行抱了下来。 “好,豆豆,明天再跟叔叔骑马马。”南飞身上已经全是汗了,转身笑着对豆豆说。 大部队马上也跟着到了,豆豆爸妈也热情地招呼大家坐。这时,小李的车才开了过来。 “哇,这怎么的,开车的比我们走路的还慢呢?”宋小宝打开小李的车门,把里面的东西接了下来。 原来小李和大家分开后,又在街上停了下来买了好多东西,两大包水果、瓜子,还有两大包肉、菜。 “哎,小李,你咋又跑去买那么多东西呀,等下我们再去买就行了呀!”豆豆爸爸也走了过来,说。 “没有,思明哥,我开车不是方便吗,就顺便买了些。”小李边从车上把东西拿下来,边对豆豆爸爸说。 “我叫他不要买,他偏要买,我怎么说他都不信,我也没办法了。”豆豆家小姨也在旁边说。 接着几个年轻人就把东西提了进去,大家都在门口的小院子里坐了下来,豆豆妈妈把茶水也端到了每个人面前。 任重喝了两口茶,就站了起来,看着旁边菜园子里的菜。 “任叔,那还是你上次来种的菜呢!你看都可以打来吃了,你看那玉米,都开始黄了,马上就可以收了。”南飞在旁边大声着说。 “嗯?你任叔什么时候还在这种过菜呀?”郑乾也扭过脸去看。 “不就上次吗?南飞、小李他们来他成叔那帮他建网店,任总也过来了,看我在挖园子种菜,就帮我一起种的。”菊婶也在旁边解释说。 “哎,听说你们搞的那网站,还卖了一些东西出去了,是真的吗?”郑乾又看着南飞、小李几个说。 “买出去了一些东西,不过,成叔不太会操作电脑,对网上销售也还不是很熟悉,他倒是对他们的竹编工艺挺感兴趣的。”南飞说。 “啊,那是我们家一个堂叔,他没伤之前也是挺能干的,编竹艺的手艺也确实不错。好像原来他们在集体时,还比过赛。当时是我爸爸得了第一名,他得了第二名。你们还建了网站长呀,怎么样,要不带我去看看?”豆豆爸爸听说,好像也挺兴奋的。 接着,南飞、小李、宋小宝、豆豆爸爸几个年轻人就想朝成叔家跑去。豆豆正在人群里跑着玩,听到了也要跟着去,他朝南飞跑了过来,又伸出手,说: “叔叔,骑,马马!” “嘿,豆豆,你还挺会安排的哈,又叫叔叔给你骑马马,来,骑爸爸的马马吧!”豆豆爸爸赶紧拦在了豆豆面前。 豆豆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有点不太情愿地爬上了爸爸的肩上。豆豆爸爸转过头来对南飞说: “南飞,看来,豆豆对你,比对我亲多了。” “是呀,豆豆我俩相处的时间也比你们相处的时间多呀!” “成思明,你还真去呀?这么多人来咱家,等下你不要在家做饭、炒菜吗?”豆豆妈妈从屋里伸出头来说。 “没事,没事,让他们去吧,万一不行,等下我来炒菜就行。”任重对着南飞他们做了个手势,让他们走,然后对豆豆的妈妈说。 其实,任重做菜挺好的,只是在工地上,他没那么多时间来做菜而已。当然也不可能每天都由一个工地的领导来做菜,平常,如果菊婶有事,工地上就是由任重在做菜,或是由他在指挥做菜。有时菊婶忙不过来,任重只要有时间,也会到厨房去帮忙的。 这段时间,南飞和小李他们确实到成叔这里来的时间少了点。成叔现在在家的时间是比较多的。他还是像前几个月一样,一边守着电脑,一边编着自己的竹艺,陆续也有一点东西可以卖出去。 但成叔还是觉得自己在操作电脑方面太差,有时也影响了与客户交谈而影响了成交量。 相比于网店,豆豆爸爸对成叔的竹编工艺更感兴趣。一到成叔家,把豆豆放了下来,就拿着成叔编好的那些东西左看右看的。 “七叔,想不到,你这些手艺还没丢哈?”豆豆爸爸边看边对成叔说。 成叔在豆豆爸爸他们家排行大家族当中的第七,所以豆豆爸爸按家族论起来,就该叫他七叔。 “唉!思明呀,好多都忘记了,有好多当时都还是跟你爸爸学的,你爸爸当时编的,比我编的要好好多了。现在我编的,有好些也是忘记了,根本就没法和当时比了。”成叔也没有停下手中正在编的,一边编一边对豆豆爸爸说。 “是的,我也记得当时你们还搞过比赛的,那时我们就觉得你们编出的东西很漂亮很漂亮的。不过,当时,我们只喜欢你们帮我们编的小鸟笼。” “思明,你应该也会编一些的吧?小时候天天跟你爸爸在一起。” “唉,我哪还会编呀,那时也只是跟着玩,哪知道要学这些东西呀!” “也是,好像到你们这一辈,真的没几个人会了哈。” 南飞他们几个又翻着电脑里面的东西,确实从网上交流中,有一些隐藏的机会,成叔真的没有认真去发现,所以也就错过了一些机会。 大家又在网店和竹艺方面相互交流了一下,也怕时间长了,家里这边忙不过来,豆豆爸爸就也叫着成叔一起到他家一起去了。 (待续) 第174章 农家小聚(下) 第182章、农家小聚(下) 思明、南飞他们从成叔家走出来,要经过一个水井边,虽说现在大家家里都有自来水了,可大家还是习惯于把一些不太好洗的东西拿到水井边来洗,一种吧,可能这样不用浪费太多的水,而另一种就是,到这里来,还可以像原来一样,能碰上寨子里其他的人,可以跟以前一样聊聊天,说说话。 他们走过水井边的时候,看见豆豆妈妈和豆豆小姨正在洗衣服和洗菜,洗的东西还是很多的。旁边也有好几个村子里的人在一起洗菜、洗衣服,大家都有说有笑的。 “你们稍微等一下,我们马上也要洗好了,这么多,你们等下帮我们俩抬一下呗。”豆豆妈妈说。 “那万一家里忙不过来,也不好呀。要不,我们留一个人下来给你们抬,其他的先回去帮忙?”豆豆爸爸说。 小李就自告奋勇地要求留了下来,其他的人就一起回去了。 家里,厨房里也在忙忙碌碌地操作着,今天刚好是星期六,学校也没课,上次那个老师也被叫了过来。他和郑乾就坐在灶堂前,一边烧火,一边吹着。 灶台后面就是任重和菊婶在忙着。只看见任重已经脱下了外衣,只穿着了一件白色背心,把一张毛巾搭在肩上,一会儿熟炼的拿起菜刀,嗒嗒嗒嗒地在菜板上切着,一会儿又操起锅铲娴熟而轻巧地在锅里炒着。菊婶也乐哈哈地在旁边给他打下手,任重时不时的还在那指挥着: “要两瓣蒜!”菊婶就跑过去给他剥了两瓣蒜。 “洗几颗姜!”菊婶又把姜洗好放在他的手边。 “拿一把辣椒来!”菊婶又把一把辣椒理好放在菜板上。 配合得是那么的默契和天衣无缝,那种感觉,连坐在灶堂前的两个人,也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协调的地方。 四个人就这么一边忙着,一边吹着,菜,一样一样地炒好摆了出来。等南飞他们赶到时,已经有一大半的菜都炒好了。 “哇,叔,真不好意思,还要你来帮忙炒菜,我来吧,你过去休息一下。”豆豆爸爸一过来,有点不好意思,挽了衣袖就要过去,想把任重换下来休息。 “哎!这有什么,都快炒好了,不用你换了,你去跟南飞他们吹牛吧,我再炒几个就可以了。”任重边炒边对豆豆爸爸说。 豆豆爸爸还想再说点什么,南飞在旁边轻轻拉了下他的衣脚,并用嘴朝任重和菊婶呶了呶。两人相视笑了一下,也就再没说什么,就一起出去了。 小李他们把后面的小菜洗好抬回来,不一会儿,菜也就全部炒好了。 在堂屋里的八仙桌上,已经摆得满满的。大家就都吆喝着坐了上去,成叔和那位老师要推着郑乾和任重坐里面的上席(靠近房屋正面最好的位置,一般都会让给最尊重的老人或者最尊贵的客人),任重和郑乾又要推着他俩坐在上面。互相推辞了一会,最后,还是那位老师和郑乾坐了上面,接下来是成叔,任重连炒菜的围腰都还围在身上,就说: “你们坐吧,坐吧,我今天就当厨师了,我就坐在旁边,等下还要什么菜呀汤呀的,我坐这边也方便。” 豆豆要坐在菊婶的旁边,菊婶又要让客人们先坐下,结果还是菊婶和任重坐在了一起,中间就夹着坐了豆豆。 等大家都坐好后,豆豆爸爸拿来一大缸自家酿的杨梅酒(把杨梅果放在自家酿制的纯米酒里,既有米酒的醇香又有杨梅的酸甜可口),在每个人面前都摆上了酒杯,就连豆豆家小姨的面前也摆上了,她一直在说她不会喝酒,可今天豆豆爸爸也一定要把她的酒也倒上,连她姐姐(豆豆妈妈)也一个劲地拉着她的手,不让她把杯子拿下去。 深红深红的杨梅酒倒到了杯里,拌和着大家的欢声笑语,整个一个热闹场面,比过年还要热闹。 等豆豆爸爸把所有的酒都倒好了,大家也安静了下来,豆豆爸爸作为主人,站起身来第一个端起了杯子,说: “今天,难得大家到我们家来,没有什么好酒好菜,也就是一点家常便饭,我想先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这久来对豆豆的关心,说实话,对于豆豆,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爸爸,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要不是你们,特别是郑总、任叔、南飞你们,要不是你们帮着及时地把豆豆送到医院,真的弄出什么事来,那真的会让我后悔一辈子了。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说着,朝大家深深一躬,一仰脖一大杯酒干了。大家都能看到他,说完这些后,豆豆爸爸两个眼眶都是红的。 几个喝得酒的,也就提起了杯子跟豆豆爸爸一起干了,其他的人也都多多少少喝了一口。 豆豆爸爸又邀着大家一起吃菜,菊婶也在旁边不停地劝菜。豆豆由于左手还不能端碗,就只好把自己的一个小木碗放在了桌子上,用小匙呼噜呼噜地勺到自己的嘴里,搞得嘴角、脸上、鼻子到处是饭。任重伸出手,把他脸上的饭粒抹了抹,又把一小块肉夹到豆豆的碗里。 豆豆爸爸又找了各种理由和大家一起干了几杯。大家又让了一回菜,豆豆爸爸就要一个一地敬酒,大家怎么说他都不愿意。 他先是敬了那位老师一杯,因为论起来,那老师他也应该叫爷爷,又是他上小学时的老师,所以,他第一个敬的是老师。接着,他又倒满了酒,走到了郑乾的面前: “来,郑总,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妈的照顾,我妈能到你们那去做事,你们不但没有嫌弃她拖着豆豆,还处处照顾着我妈和豆豆,谢谢你们!” 郑乾也不好再说什么,也就只好把一杯酒干了。 “任叔,今天,我也要敬你一杯酒,上次你和我妈到羊城来,一路上对我妈的照顾。可你自己病了,我们好几天了都还不知道,我一直在心里都觉得对不起你。这次,你在豆豆摔了的时候,为了他,你从山上一直抱着豆豆往山下跑。豆豆能遇上你,真是他的福分,谢谢你对豆豆的关心和爱护。” 豆豆爸爸又把自己的酒干了,任重也没说什么,因为他也是个豪爽的人,也就一饮而尽了。 豆豆爸爸又和成叔和他妈妈菊婶喝了一杯,大家都劝他先吃一点菜,喝点汤,可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在跟他妈妈菊婶喝酒的时候,就把头靠在菊婶的肩上停了好久。大家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是思明觉得对母亲菊婶以及孩子豆豆的一份愧疚。等他最后和南飞碰杯喝干后,紧紧地抱住了南飞,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喝了酒的人,一哭就想吐,豆豆爸爸呕了两下,赶紧跑出了门口,南飞赶紧跟了出去。吐了一会,又哭了一会,豆豆妈妈又拿过水来给他漱了口,可他还是在那里蹲着,南飞也一直在旁边陪着,并轻轻地帮他在背上拍着。 堂屋里的酒席还在正常地进行着,直到大家都吃饱喝足时,豆豆爸爸都还没能醒过酒来。 好久好久,豆豆爸爸慢慢地伸过手来,握住了南飞放在他肩上的手,说: “南飞,这次,我是真的特别感谢你们。刚才,看着豆豆跟你亲近,我是既伤心又高兴,要不是你们,说不定,对于豆豆,我真的要后悔一辈子。” “思明哥,你别这样想,豆豆摔了,我们肯定会照顾好他的。” “南飞,你不知道,当时我接到你的电话,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我知道一定不是你说的只是一点感冒。要是一点感冒的话,你们肯定不会给我打电话的,我一想,就知道肯定是豆豆病了,我自己都差不多要晕了,等我去告诉豆豆他妈妈的时候,她也一下子傻了,差点就弄出了工作事故。” “思明哥,别想了,豆豆现在不是快好了吗?都过去了。” “南飞,其实你不知道,我的心里也特别的复杂。其实,没有一个父母愿意抛下自己的孩子出去打工的,只是大家心里都是没办法,一边是为了生活,一边是为了孩子。现在生活压力大,顾得了这,又顾不了那。说真的,我早就不想丢下豆豆在家出去打工了,只是还找不到自己回家来能做什么。又经过豆豆这件事,我是宁愿差一点也要留下来照顾豆豆和我妈了。其实,那天你打电话,我就知道是我妈让你打的,我能想像,我妈当时在旁边有多么的支撑不住了。” “思明哥,如果你的想回来,我倒有个想法,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南飞,你说,通过这几次跟你接触,我早就已经把你看成是自家兄弟了,有什么,你尽管直说。”豆豆爸爸好像突然眼前一亮。 “思明哥,这久我们也一直在考虑,就是成叔现在在做的,把你们这的土特产和你们的竹编工艺,加上网络,做一个农村合作社,你看怎样?” “这能行吗?”豆豆爸爸突然很有精神地坐了起来说。 “肯定能行,你看现在,成叔不是在编着的吗!网上,他也卖了一些出去,如果我们把竹编工艺再做精细一点,网络宣传再做好一点,规模再做大一点,一定能慢慢地做起来的。” “一定能行?” “一定能行,虽然在做的过程中,肯定不会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但我想,一定能行!只要你有信心,一定能行!” 豆豆爸爸的眼神更亮了,他盯着南飞看了几眼,南飞也盯着他看了几眼,然后两个年轻人都伸出双手,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第175章 家庭小会议(上) 第183章、家庭小会议(上) 当天晚上,所有的人已经全部散去,只有豆豆的爸爸醉着趟了一夜一天。 早上,豆豆跑进房间来喊声了他两次他都爬不起来。豆豆又拿了自己的一瓶牛奶给爸爸喝了,又陪着爸爸睡了两个小时,跑出去玩去了。直到下午天快黑的时候,豆豆爸爸才慢慢地爬了起来。 晚上,也就只有一家四口人在家,菊婶又特意为豆豆爸爸煮了半锅蒿菜稀饭,那种苦凉苦凉的感觉,才使豆豆爸爸的胃好受了些。一家人吃完了晚饭,就拿着小凳子在院子里乘凉。 今夜无风,但山村的夜晚,无风也自然的清凉,寨子里的点点灯光,和着天上的星星一起,一闪一闪。 月亮静静地躺在天上,也似在静静地听着。 豆豆靠在菊婶的面前,拿着爸爸的手机在看着《猫和老鼠》,那脸和表情都跟着猫和老鼠的动作而不停地变化着,非常专心的样子。没有动,也没有影响大人们的说话。 “妈,我想好了,我决定留下来,不再出去打工了。”豆豆爸爸轻轻地对菊婶说。 “唉,经过豆豆这次的事,我也是有点害怕了,如果那天豆豆真有什么意外,我现在想起来都还有点后背冒冷汗,所以当时也是希望你们早点回来,也希望你们能留下来。但现在想想,你们真的要留下来,如果没有合适的事情做,那又怎么办?” “妈,以前我也是想着要回来,但一真也下不了决心,也是通过豆豆这次这事,我想,我们还是应该留下来,留在你和豆豆身边。哪怕穷点苦点累点,也比天各一边相互牵挂着、相互担心着的强。” “唉,那你回来准备干什么?是你一个人回来?还是豆豆妈妈你们两个都回来?” “我是这样想的,我从现在开始就不回去了,豆豆的手,虽然现在不必每天都住在医院里,但也还是要隔几天就要到医院去换药,平常也一定还要一个大人来照顾,我就先留下来一边照顾豆豆,一边想些办法看能做些什么。然后豆豆妈妈就再回去干几个月,干到年底,把我俩的年终奖还有押金等的搞清楚,回来过年就不再出去了。昨天,南飞我俩也讲了,利用村里的一些自然资源联合大家做一个合作社,应该是可以的。其实我也早就有了这种想法,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现在有南飞他们在一起,虽然不希望他们能在资金等方面对我有多大的帮助,但他们的思路和见解一定会对我有很大帮助的。”说着,他转过脸去,看着豆豆妈妈,“你看这样行不?” “也就几个月就要过年了,我一个人过去也行,反正是干到过年就不干了,应该没关系的。如果我俩都不回去,那我俩干了这大半年了,年终奖也应该有一些,白白地放弃了肯定也很可惜的,还有押金等的。等过年了,我就在家带豆豆,你再好好地去干你想干的事。只要能保证豆豆我俩的伙食费就行。”豆豆妈妈轻松地说。 “妈,从明天起,你还是继续去任叔那帮他们做饭吧,虽然累点,我现在也还没有能力叫你完全休息下来,你就暂时先帮他们干一段时间吧!另一方面也是,任叔、郑总他们对我们家、对豆豆都这么好,我们一下子不去了,也不好。”豆豆爸爸委婉地征求菊婶的意见。 “只要你们有人在家带豆豆了,我是肯定还要过去跟你任叔他们一起干的,就是你们不愿意在家带豆豆,我也是在家几个月,把豆豆的伤带好了,带着豆豆我也还是要过去的。反正平时南飞、你任叔他们都会帮我看着豆豆的,也不影响。” “妈,那对不起你,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是我们没出息,不光叫你帮我们带着豆豆,还叫你出去打工挣钱,都说孩子长大了,妈妈就可以享福了,可我们都三十来岁了,我看我妈是一天福都没有享到,妈,真的对不起你。”说着,不看豆豆爸爸的脸都能感觉到他说话的声音都在变得难受。 “哎呀,孩子,现在有孩子有媳妇有孙子,家里平平安安、和和睦睦的,能吃得,能做得,就是福了呀!还要享什么福呀,要你天天拿轿子来抬我?你愿意抬,我还担心我腰痛呢?去郑总那工地做事情,也是我自己愿意去,那活路又不累,而且人家郑总、任总、南飞他们都是那么好的人,如果我不去那做事,还没能认识这么些好人呢!” “那也是哈,妈,那你就再辛苦两年,也算是帮帮我们。” “我这倒没事,我就算是去找点事做锻炼锻炼身体了。只是你们,你刚才说什么用我们这里的土特产什么的,搞什么合作社?那能行吗?” “妈,昨天我虽然已经醉酒,但我和南飞说的话我都是清醒的,我觉得他说的那事,认真考虑了一下应该是可以做的。当然,真正做起来肯定还会有很多困难,到时再慢慢地去考虑去解决。” “那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合作社,到底要怎么做呀?”豆豆妈妈也在一边问。 “是这样,南飞昨天也跟我说了,现在七叔不是也在搞一个销售我们本地土特产和原来我爸爸和七叔他们编的竹艺吗?慢慢地做起来,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 “编竹艺那些,你爸爸原先还在的时候,倒是在这寨子上编得最好的,现在他不在了,也不知道这寨子上还有谁能编得有他原来编的好。再说了,你爸爸原来他们编的那些,也就是农村原来要用的一些东西,那玩艺儿,人家现在还用那些干吗?”菊婶也有点不相信。 “妈,技术这方面,应该没问题,现在不是还有七叔还会编一些吗?还有一些,到时再去问问村子里的老人,应该有些老人还会编的。至于编出来有没有人要,当然现在人家买去,肯定不只是像我们家原来那样只是农村拿来用了。像鸟笼呀什么的,那就是工艺品了。还有我们农村有的一些土特产,现在是城里人想买都找不到地方买的。” “这个倒是,现在城里,人家买白菜都分两种,一种农民自己种的,要贵得多,一种是培植出来的,人家都说那没营养;买猪肉也有农家猪肉和饲料猪肉两种;鱼也有正宗的田鱼和河鱼,还有饲料鱼;田鱼和河鱼可比饲料鱼贵两三倍呢!”豆豆妈妈也在旁边来了兴趣。 (待续) 第176章 家庭小会议(下) 第184章、家庭小会议(下) “就是,所以我们可以朝这方面去做、去发展。” “唉,我也不懂你们现在的什么科技呀,纯绿色呀什么的,你们觉得可以,你们就去做,我帮不了你们了,你们自己考虑清楚了就行。”菊婶把豆豆抱在了自己的腿上,豆豆仍然在用手机认真地看着动画片。 “那行,妈,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不要你怎么帮忙了,只要你快快乐乐地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自己高兴就行。” “嗯,我现在做的,就是快快乐乐的事情,既然你能留下来照看豆豆了,明后天收拾一下家,我就回去工地上班去了。” “妈,你真的觉得你到工地上去做事情是快乐的吗?” “是呀,你们不觉得郑总、你任叔、南飞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也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很高兴很轻松的呀,这就是幸福了呀!” “妈,那我跟你说个事,对你来说,如果成了,可能更幸福。”豆豆爸爸笑了笑,又看了看豆豆妈妈两眼,又凑到豆豆妈妈的耳边悄悄说了下,豆豆妈妈也会意地笑了。然后对菊婶说: “妈,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我们都希望你以后幸福。” “这俩孩子,你俩鬼鬼祟祟的,到底想说啥呢?” 豆豆爸爸把自己的凳子朝菊婶的身边拢了拢,摆出很认真的样子对菊婶说: “妈,你看,我爸也走得有十多年了,我们又一天到晚都不在你身边,有时想起你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家,也没个人陪你说说话聊聊天,我们都愿意你再跟我们找个后爸,你看怎么样?” 菊婶盯着豆豆爸爸看了好几眼,转过脸去,但还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你说,你这是咋啦,昨天喝的酒,今天还说酒话呀!我看你也不像醉酒的样子呀?” “妈,我没有醉酒,我也不是说醉话,我是说真的,以前天天都看到你跟我爸说说笑笑的,每天都高高兴兴的,自从我爸走后,虽然也能看到你的笑容,但我们也能从你的笑容里看得到那份孤单。如果有个人和你在一起,我们不会反对你的,还特别希望能有这样一个人,等你老了的那一天,你也有个伴,我们就是走哪了,心里也放心。” 豆豆已经在菊婶的怀里睡着了,菊婶紧了紧怀里的豆豆,看了看天边的月亮,幽幽地说: “儿子,你妈老了,不再想那些事情了,有你们在身边,我就知足了。我想呀,这个世界上也找不到像你爸那样的好人了!” “妈,虽然有我们,我们也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来孝敬你,但有些东西是我们做儿女的给不了你的。还有,你不是觉得没有像我爸那样的好人吗,其实你身边就有,只是你还没去认真发现而已。妈,其实我觉得任叔就是和我爸爸一样的好人,有时我还觉得任叔和我爸长得都有点像呢!” “我也觉得任叔很好的!”豆豆妈妈也移着凳子坐了过来,把手放在了菊婶的膝盖上。豆豆爸爸也把手伸过来握住了豆豆的小手,在另一边靠住了菊婶的肩膀。好久,三个人都没有说话,一起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菊婶一个人躺在了床上,月亮已经偏到了西边的山上,正有一缕月光斜斜地射进窗来,在静静的夜里,透出唯一的亮光,菊婶慢慢陷入了回忆中—— 第一次在赛歌会上,她就羞涩地注意上了那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除了他嘹亮动情的歌声、冷峻的脸庞,他没有像其他的小伙一样,嬉皮笑脸、故作姿态地朝女孩子身边靠,而是有一种让你想靠近他的感觉。 等她拒绝了所有那些急着靠上来想讨好她、想取悦她的男人后,他才轻轻地走了过来,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看了她一眼,不笑而自有几分亲切地对她说:“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我说的不是那种,而是普通朋友,做好普通朋友后,你觉得我可以,我们再做那种朋友。” 那时的菊婶(啊,那时还不能叫菊婶,只能叫一个叫许孟菊的姑娘)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正在编织着的绣花带系在了他的手上——那就是后来豆豆爸爸的爸爸—— 他们携手了近十几年,相互间没有认真地红过脸过。豆豆爸爸的爸爸不管在外面多累多苦,回到家都能笑脸相向。菊婶也不论有多苦多委屈,只要靠在他那温暖坚实的胸膛,都能找到安全和抚慰。 俩人就这样,陪伴着一双儿女,慢慢长大—— 那一次去古大运河采莲,要不是为了同去的几个人争取更多的莲子,豆豆爸爸的爸爸,本来可以不用深入那片沼泽。 等一切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人正等着他带来好消息时,却好长时间没有他的回声,等了好久,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划着小木筏赶过来时,沼泽地里只有一个污泥混沌的泥潭。 大家再七手八脚地从污泥潭里把豆豆的爸爸的爸爸救起来时,整个眼、耳、口、鼻早已塞满了淤泥。早已经没有了呼吸。等到大家手忙脚乱地把他抬到医院,医院里最老的医生,也吸能去无奈地摇摇头。 豆豆爸爸的爸爸‘回家’了,可没有留下半句要跟菊婶说的话。 菊婶不甘心,一连几天都是想着跟着豆豆爸爸的爸爸一起去了,可看着一双无助的儿女,已经被爸爸的去世吓得白天黑夜都不敢离开她半步时,她咬碎了嘴唇,搂住了一双儿女,在他面前暗暗发誓——她一定会把儿女们带大。 这些年,没有一个人给她说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菊婶只知道是他们一起去大运河采莲时发生了意外。 真到前几年,一个当时一起去的比豆豆的爸爸的爸爸还老的本家大伯去世时,才亲口跟菊婶说了当时的事。他是为了救他们几个才会死的,要不就是这样,那天要不滑进去的就是他们几个,而豆豆的爸爸的爸爸一个人会没事。 那位本家大爷说,他们几个一直都不敢说,怕无法面对菊婶。可一直到死,本家大爷说,如果不把这话说出来,他怕到那边去也对不起豆豆的爸爸的爸爸。 好在,那时,菊婶对这事已经很淡然了,也没有再去责怪那几个人。 将近十年,菊婶几十、几百次地梦见过豆豆的爸爸的爸爸,也不止几十次、几百次地在孤独中伤心过、哭过。 对于要重新再找一个人,菊婶重来没朝这方面想过,虽然也有好些好心人给她介绍过,可都被她一笑了之。 今天,儿子、媳妇那么认真地在她面前提起这事,她一个人静下来时,想想,虽然自己没有了朝那方面想的感觉,可那个身影,经这么一提,倒是真真切切地在她的眼前显现了出来——那个亲切和蔼、爽朗豪迈、对她无微不至的关怀的人——任主任——任重。 第177章 属于任重的夜(上) 第185章、属于任重的夜(上) 今天,南飞接到了成思明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南飞,昨天晚上,他已经跟他妈说了关于她和任叔的事。 南飞问他菊婶的反应时。成思明说了,他没什么反应,没有公开的反对,但也没有明确的表态。 南飞挂了电话,他想,这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菊婶那边会不好意思的,那样的话反而会对以后的事情不好处理。菊婶没有明确的反对,就证明她并没有反感这件事情,也就是没有反感任重这个人,这就已经是足够了。 当然不可能叫一个女的,一开口就说她喜欢了、答应了什么的,那也太没面子了。现在关键就是在任重这边了,所以,南飞决定再认真地找任重谈一次。 晚上,南飞把任重叫到了自己的寝室,拿过凳子来让任重坐下。因为南飞从来没有在任重面前这样认真严肃过,搞得任重都有点莫名其妙的。 “臭小子,你这是要干啥?又发生什么问题了?又跟江北雁闹别扭了?” 南飞把一颗椅子拉过来,把椅背正对着任重放在面前,自己跨过脚坐了上去,两只手放在了椅背上,再把自己的头靠在手上,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任重。 “你小子今天是傻了?还是犯病了?嗯?”任重伸过手来,摸了一下南飞的前额。南飞轻轻地把他的手拦开,说: “哎,我还真有个病,正想找你咨询一下,看能不能有什么解决办法。” “啥?你真的是病了,小子,是哪病了,那还不快上医院,问我有什么用呀?快!快!我陪你上医院。”说着,任重站了起来,准备拉着南飞走。南飞没动,又叫任重坐下了,对他说: “我,身体没病,是一个心病,需要你来给我解决。” “啊!心病呀,那没问题,除了你们那些情情爱爱的心病,其他的心病我都可以帮你解决,什么心病?说!”任重拍了拍南飞的肩。 “其他的心病很可能你也解决不了了,这个心病还真是跟情情爱爱的有关。” “咋啦,是不是又跟江北雁吵架了?还是上次她来,你俩又出事了?” “哎呀!不是说我,我哪有那么多的事来出呀,出一次就不得了了,再出,那我还是人吗?今天是想说你。”南飞的眼睛又盯了上来。 “说我?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呀?” “就是说你和菊婶的事,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想考虑吗?” 任重听了,静静地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慢慢地点上,慢慢地抽了一口,又一口。 然后,让所有的烟雾从他的嘴里出来,又慢慢地全部吸回到了他的鼻子里,又慢慢地从鼻子里出来,形成一团云雾,在任重和南飞之间慢慢化开。任重用手对着余下的烟雾作了个拍散的姿势,两双眼睛才又一次看清了对方。 “你真的觉得我和你菊婶很合适吗?” “真的,相处了这么久,你不觉得菊婶很好吗?” “嗯,我肯定你菊婶是个好人,是一个难得的好人,谁能跟她在一起都是福分。” “那你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呀?而且这几天我也跟思明哥他们说了这事,他们,包括豆豆的妈妈也是希望你们能成,这不是很好的事吗?” “嗯?你把这事都跟豆豆爸爸妈妈说了呀?这,这,这!” “这有什么呀,思明哥也跟菊婶说了,今天白天思明哥都打电话跟我说了,他也跟他妈妈说,他妈妈没有明确的反对。要不是这样,我也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地来找你说这事。” “你菊婶也知道这事了,唉!你们这几个大傻子,这要是不成,以后多尴尬呀!” “这有什么尴尬的,你们努力去做不就好了?” “你们这,这,这是------,唉!南飞,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儿子,小林他------” “我知道你还在为找你儿子的事不愿意接受这事,但你要是错过了菊婶,可也就没这个人了呀!再说了,小林哥现在不是已经有线索了吗,我相信,不要多久,小林哥就会再次出现的,你放心!反正你也答应过我了,只要找到小林哥,这事也就成了。” “现在不是还没找到你小林哥吗?” “我也不是要你俩现在就成呀,你俩先朝这方面想,然后再明确这方面的关系,到时一找到小林哥,你们再结合,不是更好吗?说不定还可能双喜临门呢!” “你个臭小子,还双喜临门呢!你倒是想的好事,我也倒是想呀,可是,可是,这可能吗?” “你也是这样想是吗?那不就成了,其他的事慢慢再来。说好了哈,你今天已经答应我了的哈!不准再反悔哈!好,明天我就跟思明哥、跟菊婶他们说去。”说着,南飞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拍屁股,想要离开。 “哎哎哎!南飞,南飞!你,你------”还没等任重把话说完,南飞已经哼着歌出去了。 “宋小宝,宋小宝!”南飞已经跑到库房找宋小宝玩去了。 任重回到了自己的寝室,没有开灯,自己点上烟,静静地靠在床上,想着—— 爱,对他来说,已经是有二十来年的距离了—— 那是他刚从学校出来,分到了单位,由于勤快、肯干,又谦虚好学。整天一张笑脸对着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大叔、阿姨、大哥、大姐地叫得清甜。所以不到两个月,同单位的几个阿姨和大姐都争着要给他介绍对象。 不久,就一见钟情地看上了他后来的妻子,也就很顺利地结了婚,一年后就有了儿子—— 儿子的出生,更是使这个家庭充满了温馨,胖嘟嘟的儿子,一会儿爬到妈妈身上,一会儿又爬到爸爸的腿上,一会儿又爬到奶奶的背上。 每一天,从早到晚,整个小房子里都充满了欢笑,即使任重累得精疲力尽地回到家,当儿子爬到他的身上时,只要在儿子的脸上亲上一口,一切的疲累都已经完全消失—— 儿子丢了,几个月,她便躺下在了床上,最后奄奄一息时,费力地对任重说——我,我是等不到儿子回来了,你,你,我不管你以后怎么生活,只要你能把儿子找回来,我,我,到那边才会眠目。也希望你能在儿子找回来的那天,来我的坟上跟我说一声,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待续) 第178章 属于任重的夜(下) 第186章、属于任重的夜(下) 二十多年,任重没有忘记孩子她妈那直到盖上棺材也抹不下来的眼皮,他不止一次地在一个人的暗夜里偷偷流泪;不止一次地在头晕脑胀一晚上后,第二天爬起来继续努力,就是为了能坚持下去找到儿子—— 二十多年,因工作需要,他也出入过很多灯红酒绿的场合,也有多次面对那纸醉金迷、年轻的脸和扭动的腰肢,他没有一丝意念,哪怕伸出一个指头去碰一碰。他只是觉得,哪怕是无意识地碰了那些胴体一下,对于儿子、对于那到死也闭不上的眼睛,都是一种罪过—— 二十多年,走南闯北,春夏秋冬,他看过不止一次银丝白发伸手相牵,偎依着的老年伴侣;不止一次地看着一对对年轻情侣搂抱着卿卿我我,从身边走过;不止一次地在公园、路边,年轻夫妇牵着孩子从他身边晃过欢声笑语—— 作为一个有血有肉、也有七情六欲的、旺盛的男性生命,有时也会生起一些生命的火焰,可总是会在那时儿出现的儿子的身影和那双眼睛下,他的脑海就像那最先进的灭火器和最勇敢的消防队员一样,瞬间都能把那火焰扑灭,并且一干二净,决不留下任何隐患。 ------ 任重又一次把一支烟轻轻点燃,把它送在了嘴上—— 来到工地,通过几次的跟菊婶接触,他不是一点也没有感觉。特别是后来,南飞来到工地后,在几次明里暗里的提示和善意的玩笑后,他也曾升起过那个念头,但每一次都在他几秒钟的兴奋后,又都在他清醒过来后,把它掐住、拧灭、碾碎—— 他知道菊婶是个好人,是个错过就不会再有的好人,他也曾不止一次地想像着,有一天和她牵手走过这里的层层梯田和郁郁青山;不止一次地想像着,和她牵手走过北国那一片莽莽雪原和银装素裹。 可他不能。 正因为菊婶是个好人,是个让他尊重的好人,他才不想这样地让自己朝那方面去想,他觉得哪怕是他把菊婶作为他朝那个方面去想像的对象,对自己都是一种亵渎,一种罪过。 他不能用自己对儿子那一腔思念、那一场愧疚、那一场等待去影响任何一个人的生活,也不应该让任何一个人来和自己一起承担这份相思之苦和期盼之痛。 可是,如果真的有一天能把儿子找回来,自己一个残缺的家又能给予儿子怎样的家、怎样的爱呢?就是有了一个表面上看着完整的家,又真的能给儿子一份二十年的家的缺失和家的温暖吗?还是会更让儿子更加找不到家的感觉------ 当任重把第九个烟头丢在地上时,他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梦里,几个身影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拄着拐杖、白发苍苍的母亲,蹒跚地走到他的床前,流着眼泪——‘儿子,儿子,你哪天才能把我的孙子给我找回来,我的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你要让我这一辈子再也看不见我孙子了吗——’ 衣衫褴褛、头发蓬松,一双眼睛都已经不会眨了的妻子,欲哭无声地向他伸出颤抖的手——‘把儿子还给我,把儿子还给我’,然后瘫倒在自己脚下—— 在半空中飞着,满脸是血的儿子,飘呀飘呀,他却永远也追不上的儿子,伸出双手,张大嘴巴却喊声不出任何声音——‘爸爸,救我,爸爸,救我——’ 门被轻轻推开,菊婶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脸上和蔼而亲切,把汤送到他的嘴边,用一张小手绢轻轻为他抹去额上的汗,轻轻地说,‘没事,没事,我陪你一起慢慢地找儿子,慢慢地找儿子——’ ------ 第二天早上,菊婶过来了,豆豆没有跟她一起过来,因为有爸爸在家,他受伤的手也还要去医院换药。 今天菊婶走得很轻巧,没有从靠近南飞和任重他们寝室这边的楼下走,而是走到了水龙头那边,直接走进了厨房。甚至没有主动上来打扫南飞他们楼上的走廊过道。 这可是原来菊婶一来,把厨房打扫后都要来干的事。 任重也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的失眠而起得太晚,他也是天一亮就起来出去了,他也没有像以前一样,漱好口洗完脸,把毛巾搭在自己的肩上就在到厨房去看一眼,看菊婶那有什么重的东西需要搬动的,总是他第一个过去做帮手。 今天,他趁厨房还没开门就悄悄地出去了,连路旁那块平常早上他最爱过去蹲着抽烟的大石头上也没有看到他。 直到中午快要吃饭的时候,他才最后一个人走进了厨房,朝着距离菊婶最远的一个地方走过去,端起了饭碗,夹了几筷菜,就像逃跑一样地逃出了厨房。 菊婶也没有和以前一样地跟他打招呼,只是一看到任重走进厨房,就找个借口转过身去。 南飞从一起床找不到任重时就发现了这事,直到吃饭时,他看到了两人的反应,他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两个人还是对这事有了反应;担心的是,两人会不会因为这事的出现而相互疏远而让事情更不好办。 南飞就故意地惹着菊婶说话: “菊婶,我们这桌再送点汤过来。” “啊!”菊婶好像好久才反应过来的样子。手忙脚乱地端了半瓢汤过来,还差点就把汤倒在了锅子的外面。好多工人都看着她,都以为菊婶是不是病了。只有南飞知道是为了什么。 “菊婶,这两天,豆豆的手,应该没事吧?”南飞问。 “啊,啊,没事,在家里挺好的,有他爸爸在家,我来,他也不哭了。” “啊?豆豆又怎么了,豆豆又哭了?”一直端着碗在门口吃饭的任重,一听到豆豆哭几颗字,马上又钻了进来。 “任叔,没事,人家菊婶是说,豆豆没哭,你咋一听到豆豆两颗字和哭字就那么紧张呀。”南飞想轻松地说句笑话。 “啊!没哭就好,没哭就好,接着夹了两夹菜又出去了。” 菊婶连坐都不好意思坐下来吃饭,就端着一碗饭,连菜都没夹,就站在那里忽乱地刨着。 南飞再也看不下去了,也夹了两夹菜走出了门口,轻轻蹲在了任重的身边,说: “叔,你这是咋啦?怎么你们两都这么别扭呀?” 任重站了起来,用脚刨了一下南飞的脚,轻声地对他说: “都怪你这臭小子,无事,你去说这事干吗?你看现在弄得大家多尴尬!” “这有什么嘛,谁叫你俩还像人家小青年第一次谈恋爱一样,搞得这么别扭。” “臭小子,再也不要说这事了,等哪天我找个机会去跟你菊婶说清楚,要不,你看,这以后天天在一起的,多难受、多别扭呀!” “你想怎么说呀,你不要又把事情搞砸了?” “砸什么砸!你看你菊婶现在有多难受呀!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要提这事,听到没,傻小子?” “嗯!”南飞也被弄糊涂了,也不知道事情会朝哪个方向发展,也就只好暂时按任重说的去办了。 不过,他的内心还有有几分欣喜。 第179章 寻找九太爷(1)(上) 第187章、寻找九太爷(1)(上) 第二天早上,菊婶没有来工地上班,她托豆豆的爸爸给南飞打了个电话,叫南飞跟郑总、任总说,豆豆的爸爸有事要出去几天,豆豆的手还不是太好,来工地不是很方便,希望能请几天的假。 任重在办公室因为昨天南飞说了菊婶的事,也有点紧张,正不知今天菊婶过来时怎么跟菊婶解释。南飞冲进了他的办公室,说: “任叔,菊婶说思明哥这几天有事,要外出几天,所以菊婶要在家照看豆豆,她想请几天假,问你看行不?” 任重终于心里头一块石头落地,心想,至少还能有几天不用那么紧张了,轻了口气问: “要请几天?思明有什么事?” “菊婶没说思明哥是什么事,她可能要请一个星期左右吧!” “啊,也好,在家多照看下豆豆也是好事,等豆豆好点了再过来,没事的。” “啊,那我去告诉菊婶,没其他事了吧?”南飞说着,笑着看任重。 任重盯了他两眼,伸手过来想在南飞头上来一下,南飞顺势跑了。 却说思明那天送走了豆豆妈妈,豆豆妈妈一个人走,更是舍不得豆豆,但也没办法,也只能在思明把豆豆抱开后,自己一个人悄悄地走了。 这次,她没有太伤心,因为她知道了,就只去几个月,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年回来,她就不用再出去打工了,也就不会再和豆豆分开了。就好像一下子到了希望和盼头,反而还有了几分高兴了。 一个人在家,思明再一次认真地把那要做的事情从头到尾地又考虑了一遍,他想,要想把这个事情做成,在资金还不是很充足的情况下,更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独到的技术,才不被人家追垮、跟风。 再说,在目前自己的事情还没开始,想要大家出资来一起做也不太现实,只有自己先做出点眉目来了,大家也才会相信。 但这个技术,从他懂事的时候起,都知道是自己的爸爸做得最好的,可当时自己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自己心上。当然,这也不能怪他,那个年代,一个个都朝着外面去打工挣钱,连学都不想上了,谁有心思在家学那些没用的东西。所以也就基本上没有从爸爸那学到什么东西。 但现在,编得最好的肯定就是七叔了。但是,思明真的知道,七叔编的那些东西真的没法跟爸爸原来编的东西比。可是现在,真的也只有他了呀。所以,他考虑了一下,也就抱着豆豆到了七叔的家。 “七叔,还在忙呀?” “啊,是思明呀?快来坐,豆豆,你手被摔着了,好了没?” “豆豆,叫爷爷,跟爷爷说,快好了。”思明在教着豆豆说。 “爷爷,豆豆,的,手,快,快好了。” “七叔,你这久在网上买了哪些东西?好买不?” “唉!我这哪做得成气候呀,就连上网我也不是太熟悉,也就做点来自己消磨时间而已,能做成什么样子呀。” “七叔,我倒是有个想法,我们大家来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只要能做,有什么不愿意的呀,你来做?你不去打工了?” “唉!这次豆豆摔了,都把我吓得半死,连夜都跑回来了,再跑出去,万一豆豆真的要有个什么好呆,我就是找几百万几千万也补不回来。不走了,在家自己找点事干吧!” “唉,回来也好,一个个都朝外面去打工,就像我,打工,把自己都打成这样了,要钱,有啥用,更何况也没有钱。” “前两天也和南飞聊了,我俩说了,就利用我们这里的竹子和竹艺资源,慢慢地做起来,再带动大家一起做,我也考虑了一下,应该还是可能的,现在我们这里编得最好的就是七叔你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干吗?” “唉,你看我这样子,还能跟你干什么呀?手不方便脚不方便的,如果能做的,我肯定愿意跟你一起干的,你觉得我能吗?” “能,七叔,你一定能,而且我想的,就是你能做的,也是最适合你做的,其他的还能走外面打工的还不一定愿意跟我一起干,但我相信你能。只是,目前可能暂时还看不到效益,要辛苦一点。” “这倒不是问题,做什么都有一个投资过程,哪有一上手就有钱赚的,慢慢来吧,只要你认为我能做,不拖累你们,我愿意跟你一起干。” “好,七叔,那就这么定了,可,真的,如果我们要做好,目前我们所有的这点水平肯定不够,如果我爸爸还在多好,在技术上,他就可以再给我们提高一个档次。七叔,除了你和我爸爸,你还知道我们这附近有谁还能编得好的那些东西?” 成叔抽出一支烟,递给了思明,思明不抽烟,谢绝了,成叔就自己点上了,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说: “人,倒是有一个,但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 “叔,谁?他在哪,我们俩去找他?”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村最东头那上面那间小草房吗,还记得住在那里面的九太爷吗?” “啊,我没见过,但是听说过,他那小草房不是前几年就倒了吗?他不是早就跟着那三姑奶走她家住去了吗?” “是的,他是走得有二十来年了,他不是没有儿子吗,就只有你那两个姑奶奶。所以,自从你九太婆死后,你三姑奶就把他接走了。按说,你爸和我这些东西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他应该就是你爸和我的师傅了。” “哇,那他应该是第一高手了?” “还不是,他原来也跟我们说过,他比他爸爸编的东西差远了,他爸爸才是第一高手呢。” “真的呀?” “听说,他爸爸原来就是在皇帝身边专门编织竹艺的师傅,专门帮皇帝编织鸟笼呀,蟋蟀笼呀之类的。后来,皇帝被赶出了紫禁城,他爸爸也就带着十几岁的他,流落到了我们这一带,也是为了躲避战乱。其实,他爸爸也不是他亲生的父亲,他爸爸只是一个太监,他也是一个刚刚被送进皇宫准备做太监的,还来不及实施那些割礼,就被赶出紫禁城了。所以,老太监就认了他这个儿子—— (待续) 第180章 寻找九太爷(1)(下) 第188章、寻找九太爷(1)(下) “他们来到了这里,入乡随俗,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改成了和我们一样的姓,并自认为是排行最小的,所以,大家就叫他九太爷。” “当然,作为太监的九太爷的爸爸,也不会做什么,有时连饭都煮不熟,好在两个人心都还特别好,又会编一些竹艺,我们这山上又多的是竹子。当然,在他们没来之前,我们这里也有人会编一些,但都是一些粗制烂造的猪菜篮呀,粪撮箕呀之类的。后来的这些宫廷用的精致的竹艺就都是从他那传来的—— “不几年,老太监就死了,只有你九太爷一个人生活。但心灵手巧,又有一门手艺,二十几岁时,寨上一户人家也就把他们的女儿嫁给了他。所以,你九太爷也就在咱们村安下家来。后来解放了,也就成了我们这里的一户—— “不过,也不知为什么,他就只生了你两个姑奶奶,其中一个,在七八岁左右又死了,就只有现在这个三姑奶奶了,可长大了的时候,却阴差阳错嫁到了很远的地方。也就只留下你九太爷和九太奶相依为命了二十多年—— “你那三姑奶奶也是很少回来,直到你九太奶去世,她才来了,就把你九太爷接走了—— “那时,你爸好像有十一二岁,我可能有个六七岁,但应该是我们寨子上最淘的两个孩子,上天入地,爬树下河,翻屋顶钻狗洞无所不能,家家孩子看到我们两都怕,家家大人看到我们两都骂。可偏偏九太爷却特别喜欢我俩,也就经常把我俩带到他家的小草房去玩,我俩也是一看到他编织的小玩艺就喜欢得不得了,开始只是缠着你九太爷把他编的东西给我俩玩。后来,就觉得光拿来玩不过瘾了,就又缠着你九太爷教我俩自己编,九太爷也就每次都笑哈哈地手把手教你爸我们俩,所以,我俩的东西也就是这样从你九太爷那里学来的。” “啊!七叔,那你知道那个三姑奶现在是在哪里吗?” “好像是在东南土楼那一带吧!我们也只是听说,没有一个人到过她那里。当时,你三姑奶奶也是悄悄跟一个手艺人走的,所以大家也非常地反感,也都在背地里偷偷骂她不是人。所以,她也很少再回来。直到把九太爷接走后,就没有回来过。” “那你知道九太爷现在还在世吗?” “好像还在,前几年有人走那边打工,有人无意识遇到过你三姑奶同一个寨子的人,听他们说还在。但这又过来有几年了,现在具体还在不在,也就不知道了。” “七叔,那哪天你陪我,我俩一起去找找九太爷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看他还能不能帮我们做点什么?” “做?那肯定是不行了,要他再教一点点,如果他还清醒的话应该是可以的。” “你真的有那决心,你能保证你这一定做得起来吗?” “我想一定能!” “那你再认真地说说看?我再分析分析。” “你看哈,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技术问题,如果真的像你讲的,九太爷那有他独到的技能,他又肯教给我们,那我们在技术上就应该没问题了。如果他这技术真的是以前从皇宫里带出来的,那外面的人知道的肯定很少,别人想照着我们的去做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更何况我们还可以申请专业技能保护,技术保护和商标保护。这就让我们有了技术上的先进和技术保障—— “二是在资源上,你看我们这有这么多的竹林资源,竹子成熟期快,一年能成林,三年就可以大用,如果我们稍加保护和培植,在资源方面也没问题。当然,其他地方也是有大片大片竹子的,但能和一种独到的技术结合起来,那就靠各人的优势了—— “三人力资源方面,别看我们现在村里没什么年轻人在家,大家都出去外面打工去了。其实在外面打工的,大部分都是想回来的,只是没有适合自己干的事情,不敢回来而已。当然,我们开始做的时候,大家肯定还不是怎么的相信我们,都还在等着观望,但一旦我们做得上路了,肯定有好多人都愿意加入的—— “四资金方面,虽然我们现在手上没有足够的资金,好在我们这个项目投资也不是很大,暂时不要什么大型的机器设备呀,大型的场地呀,大量的人力呀什么的,我们的技能都出在我们自己的手上,我们就可以慢慢来,不用像其他的老板投资一样,把一大把钱一投资进来,恨不得第二天就有效益,我们只是在技术掌握了后,能快,我们就快一点,其他的还不过关的话,就又再慢一点,大不了,再用其他的一些行业带过几年,比如田土、短期的种养植业,短期的副业等,都可以让我们渡过前期的投资阶段—— “五、关于市场,现在虽然不像过去一样,需要很多的竹篮竹匡,我们还是可以在附近的市场上先出售一部分基本的竹编制品,先以普通、实用、必须的产品为主,保证基础市场,再慢慢地通过网络和其他宣传方式,做一些高档、精致的制品市场,再在边做边学的过程中,提高我们的产品档次,最终以高档工艺制品为主向外推广—— “七叔,你看如果按我说的这样思路去做,怎么样?” “嗯!按你说的,倒是有点像那么回事,就不知道真正做起来,是不是这样?” “当然,真正做起来,会有很多问题,但只要大体的方向是对的,沿着这个方面去做,再克服做的过程中的一切困难,我想一定行!” “嗯,我是终于被你说动了,我就跟着你一起干吧!反正我这样,其他的农活,我也做不来了,失败了,我也就一个废人,大不了,又像前几年那样,重新躺在床上——” “七叔,不会的,如果我俩真的能找到九太爷,你再跟他学点高精尖的东西,到时,你就专门负责技术生产这一块,也不用你在外面去跑,你只管编,生产规模扩大了,要招人来学习编了,你负责培训和监督他们,所有编织出来的,必须先过你这一关,保证质量。” “那好吧,既然决定了,我们就开始吧!”成叔伸出他那粗壮厚实、结满老茧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思明的手。 思明顺势向成叔扑了过去,和成叔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菊婶跟工地上请了假带豆豆,思明和成叔一起,第二天一早爬起来,背了个简单的行李,走上了寻找九太爷的路—— 第181章 寻找九太爷(2)(上) 第189章、寻找九太爷(2)(上) 由于成叔的腿不是很方便,思明他们在坐车、转车时也不是太赶,慢慢地走。 几天之后,终于到了东南土楼一带,又经多方打听,得知三姑奶家就在土楼村附近,只是不在同一个寨子而已。 他们也无心去看土楼,特别是成叔,他觉得自己拄着一根拐杖去,别人旅游的人看到算怎么一回事,而自己又不像旅游的样子。 其实,一开始,思明还是有点想去,但听成叔这样说了,也就打消了去的念头,不过好在他们坐的车刚好从土楼旁边经过,他们也就得远远地看了几眼,用手机隔着车窗玻璃拍了几张照片。 车子再绕过几座小山包,就到了三姑奶所在的寨子,由于首先已经得到了三姑奶家的电话,三姑奶也就牵着她三岁的孙子早已等在小车站旁了。 一下车,三姑奶对成叔还有一点映像,一打招呼,也就算是联系上了。 三姑奶将近六十岁的样子,人看着还很精神,她牵着的是她小儿子家的小娃,小娃的父母是在城里上班,但不是很远,就在本省省会城市,不是很忙的情况下,周末都是可以回家的,所以也就没有把小孩带走,而是留在了家里给小孩的奶奶(也就是三姑奶)带着。 三姑奶看着,毕竟是从娘家老家过来的人,从她跟着那个到村子里打银饰的人私自离家来到这里,已经有三四十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家里”的人来看她。所以,没说上几句话,三姑奶的眼里还是流出了泪来。思明听到成叔喊三姑,也就知道面前这就是三姑奶了,也就跟着喊声了一声: “三姑奶,你好!” 三姑奶笑着看了思明几眼,成叔忙向她介绍: “三姑,他叫思明,就是原来爱和我一起到你家去玩的裕廷哥的娃儿。” “啊,太久了,太久了,你爸我都还有点映像,到你们,我是真的一个都不认识了。好像我出来的时候你都还没生呢!真是时间太快了。”说着,又抓住了思明的手,眼泪又差点流了出来。思明赶紧用话题引开,说: “三姑奶,我看你身体还是挺好的。” “娃儿,三姑奶老了,老了,什么都做不了了,一天光带个孙儿就觉得累得很了。” 三人边走边说,思明想接过三姑奶孙儿的手,背着他走,可他认生,不愿意,所以,几个人也就慢慢地走着。 “三姑奶,九太爷还好吧?”思明问。 “唉!前几年还可以,从去年开始就不行了,现在都是大半天躺在床上,看来可能也没多久了,自从去年病了以后,神智也有点不清了,天天念叨着原来那边的人,念你爸他们,头两天还一直在念,要有人来看他,想不到今天你们真的来了。” “真的呀,九太爷还能预见到我们要来呀?七叔,看来,我们是来对了。” “谁知道呢,就是前几天,他一直在念叨。我也跟他说,那都是他想的,是好久没有看到家乡那边的人了,自己心里想出来的。我都要到这边来三四十年了,你也来这边有一二十年了,都没有一个人来这边看过我们,现在谁还会来呀,他就是不信。结果,昨天就接到了你们的电话,说你们要来,连我都高兴得哭了起来,我把这个事一告诉他,他也高兴得一夜没睡,今天一大早就起来坐在床上等着了。” 说着,他们就来到了三姑奶家。 这是一个东南一带比较典型的古老村寨,除了没有那神秘的土楼外。古朴的木楼,和思明他们家的吊脚木楼还有几分相像,就是没有了吊脚,但要比吊脚木楼高大得多,大部分都是三进间的高大瓦房,正面中间有朝门,正间是堂屋,门外,大多用桐油把正面的木板油成黑色,黑墙黑瓦,给人一种高贵而庄严的感觉。 思明他们一进门,就听到一阵激烈的咳嗽声,并在不停地哼着,三姑奶知道九太爷是等得太急了,也就把成叔和思明引到了九太爷的房间。 九太爷已经很瘦很瘦了,头发不长,但已经全是白的了,没有什么胡子,眼神好像也不是太好了,盯着走进来的成叔和思明不停地看了半天,好像也没认出来。成叔和思明就走了过去。 “九爷,是我呀,我是裕文呀,你还认得我吗?” “九太爷,你好,我叫思明。” 九太爷又用昏花的眼睛看了半天,伸出颤抖的手,朝成叔这边找来,嘴角努力地动了几下,声音很小—— “裕文,裕文呀,我,我记起来了,你,你的脚是咋的了?” “九爷,没事,已经好了,是前几年出去打工伤的。你身体还好吧?” “好,好,孩子,你,你都老了,都老了,我,我还想去看你,你们呢,但,但已经是走不动了,你,你们,再,再不来,恐怕就看不到我,我了!”说着拉过成叔的手,无声地哭了起来。 成叔也顺势跪在了九太爷的身边,眼泪也流了出来。 好久,两人才停了下来,成叔又把思明拉到九太爷身边,说: “九爷,这是裕廷哥家小孩,叫思明。他小时,你应该见过。” “九太爷,你好!”思明也过去拉住了九太爷的手。九太爷好像耳朵也有点背,三姑奶又凑过去跟他大声说了下,他才记起来。 “啊,娃儿,都大了,都大了,记不起来了,你爸,我,我记得,叫裕廷,嗯,裕廷,你爸,你爸,没来呀?” 思明的爸爸是在九太爷爷被接走后才去世的,所以,九太爷根本就不知道这事,所以他才这样问。成叔又趴在他身边跟他解释。 “裕廷哥不在了,十几年前去世了。” “不,不在了,为,为什么?多,多好的人呀,怎么就,就走在我前头了呀!”说着,九太爷又哭了起来。 好久,好不容易才又停得下来。然后,几个人就坐在九太爷的床前说话。 原来,三姑奶跟着那个手艺人,也就是现在的三姑公是一个银匠,手艺挺好的,当年的手艺人都是抬着箱子到处走村窜寨的,也不是那么的受人尊重,不过他的手艺确实是好,走了那么大半个中国,他还是存了不少的钱,那人心也很好的。所以,当年三姑奶才跟了他来。那时,三姑奶也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有多远,等答应跟着他走时,一边帮着打银饰,一边往回走,结果走了小半年才到家。 开始时,三姑奶也有点后悔了,但一路上,更了解了那个银匠是个好人,是个可以依靠的好人,慢慢地也就不打算回去了。 现在,三姑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三姑公跟大儿子在城里继续打银饰,不过是固定在城里打了,不用再走村窜寨的了,女儿也已经出嫁,小儿子考取了大学,现在也在城里上班。本来是想把三姑奶也接到城里去大家一起的,但还有九太爷,老了,也不想到城里去住,所以,也就只能留下三姑奶来照顾九太爷了。 (待续) 第182章 寻找九太爷(2)(下) 第190章、寻找九太爷(2)(下) 三姑奶和他们说了一会儿话,就对思明他们说: “你们两人在这多陪你九太爷说会儿话,我去做饭。”说着,也就出去了。 房间里就只有了九太爷、成叔和思明了。思明看着九太爷那样,有点不好意思再跟他说编竹艺的事。也就在那里,大家问些家里家外的事情。 天快黑的时候,三姑公、他大儿子、小儿子和小媳妇都回来了,大媳妇要留下看店,所以也就没有回来。 大家又闲聊了一会,三姑奶的晚饭也就整好了。九太爷已经不能自己下床来吃饭了,今天就由三姑公端着饭去喂他,半天,也就吃了一小碗饭。三姑奶还说,今天可能是他也高兴,才吃了这么多,比前几天多多了,就那点饭,也吃得一头的汗水。 三姑公喂完饭,给九太爷擦了汗水,擦了嘴角等,服侍九太爷躺下了,大家才出来在火堂边吃饭。 吃饭的过程当中,相互说了好多的话,最后才又扯到思明他们这次来的主题上来。 “三姑公,我们这次来,本来是想来问问九太爷一些他原来编竹艺的事,但——”思明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啊,你九太爷编竹艺的事,我原来到你们好边时也看过一点,后来也听你三姑奶说过好多,应该说他编得很不错的,等我们去把他接过来的时候,他也已经老了,再加上我们这里竹子与你们那边的不一样,他也试了几次,没有编成,后来也就没有看到他再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还记不记得。你们现在还问这个------” 接着,思明就把自己的一些想法也就告诉了三姑公。三姑公也就说: “嗯,如果你九太爷还能教你们当然好,但现在就是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教,还记不记得了。等下我们吃完了饭再去问问他吧。” “爸,思明他们想来问你,你原来编的那些竹艺,现在还记得不,记得,你还能不能再教他们一下?”三姑公问九太爷。 九太爷一听竹艺两个字,真的是精神比刚才更好了,好像眼睛也比刚才亮了好多,三姑奶都有点不太相信,九太爷今天的精神能有这么好。但确实,九太爷说话已经很费力了。 “竹,竹艺,是,是我爸爸传,传下来的,有,有些,我,我也还不是很会,原,原来,我,也想找个人教教他,把,这个东西传,传下去,本来,我,我想再,再等两年,把它教给,你,你爸爸裕廷,可,可后来,我,我到你三姑奶这,这来了,你爸又不,不在了——”九太爷的脸上显现出无限的失望和惋惜。九太爷喘了口气,看着思明和成叔,继续说: “孩子,你,你能,学会吗?裕,裕文,现在,也,也只有你们两个了,我还,还以为,现,现在已经没,人要这个了,我,要把它带,带到土里面去了,我,我,教,教你们吧!” “九爷,你现在这样,还是好好休息吧,等你好点了再教我们吧!”成叔也有点不忍心。 “没,没,没事,幸好你们来,来了,我怕,怕我没时间了。”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衣柜上面,那里有个黑色的小箱子,家里人都知道那是他的宝贝,可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姑公站起来,把他的小箱子取了下来交到了九太爷的手上。九太爷颤抖地把它打开,从最下面取出一本发黄的书来,用手慢慢地在上面抚了又抚,用已经无光的眼睛盯着成叔和思明看了好久,才把那本书轻轻地递了过来,说: “这,这是我爸爸,当年,被从紫禁城赶出,出来时,悄悄偷出来的,宫,宫内竹艺编,编织书,也因为这书,我爸爸,才,才不敢跟着皇帝,一,一起逃往东,东北,而是朝,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到了,你们那边。”九太爷说到这已经累得说不下去了,思明他们要扶他躺下,他却不肯。停了一会,又继续说: “这,这边没,没有那种竹,竹子,而且他们也一点都,都不会竹艺,拿给他们,也,也没用,今天你们,来了,就把它带回那边去用吧,按照上面的去,去学,你们应,应该能够学得会的。”说着,颤抖地把书交到成叔和思明的手里,成叔和思明感动得在九太爷床前跪了下来,紧紧地握住了九太爷的手。九太爷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慢慢地躺下下了,慢慢地说: “我,我,终于没有把它带,带到土里去了!”说着,用一双殷切期盼的目光看着成叔和思明。 思明和成叔接过书,书的上下两个封面都已经模糊残缺得看不到什么了,可却保护得特别的干净和干燥,思明轻轻地翻开扉页,几颗刚劲的柳体写着《宫庭手工艺(竹编)秘籍》,再翻几页,后面是用正正规规的毛笔小楷写的相关介绍,还有不同的手绘图案,大约有现在的新华字典那么厚。 思明和成叔看了几页,眼睛突然一亮和欣喜过后,更觉得肩上落下了一沉沉的重担。 他俩双双地再次跪在了九太爷的床前,心里有着巨大的感激和感动。九太爷伸出手,慢慢地放在成叔的头上,又慢慢地移到了思明的头上,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次国家巨大工程的移交使用。 九太爷又一阵激烈的咳嗽过后,已经累得好像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三姑公和思明扶着他躺下,他再次把期待、鼓励、信任的目光看向思明和成叔,半分钟后,才安祥的闭上了眼。 三姑公给他盖上一层薄薄的被子,好让九太爷好好的休息一会。 这天半夜,九太爷安静地走了,没有人认为成叔和思明的到来,九太爷的清醒和高兴是回光返照。只有成叔和思明觉得,这好像是九太爷的生死嘱托,是冥冥中的一种安排,他们将来要怎样地去做,才能对得起九太爷那颗心、那双眼------ 接下来的几天,成叔和思明陪着三姑公他们家人一起处理完了九太爷的后事,才在三姑奶满眼的泪中,挥手告别。 通过这几天,他们也知道,其实三姑奶也很想“家”,几十年了,那里的山山水水都还清晰地在三姑奶的心里,只是那一个错误的决定,才使得她三四十年、半辈子没有回“家”的路。 成叔和思明想带着三姑奶一起回去,三姑奶不想在爸爸刚走时,自己就离他那么远,她跟思明他们约定,等思明他们真的准备好了,开始做了,九太爷留给他们的书真的派上用场了,她一定要回去看看。 第183章 江北雁的工作(上) 第191章、江北雁的工作(上) 江北雁工作了一个多月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也领到手了,还真的是当时方总说的一样,也没有找其他的借口说什么你的工资本来是多少多少,因为什么什么的又扣了多少的说法。 她是实实在在地领到手的工资就是原来说的那么多。可她的心里没有因为这能高兴起来。这一个多月来,她在心里慢慢地也给自己写了份工作总结—— 上班后的第五天,方总把她叫到办公室,说: “小江,到这里来,工作环境适应了吗?” “很好的呀,谢谢方总关心!只是刚刚从学校毕业,也不知道这份工作该做些什么,这几天除了熟悉一下环境,看了一下原来办公室的相关材料,也就不知道还要做什么了。” “呵呵,这你别急,慢慢来吧,行政办公室的工作有时是很多的,也是比较复杂的,其他部门所有的工作应该都和行政部门有关,行政办公室应该是各部门与公司领导之间工作联系的综合点、调节点和调度室,所以对行政办公室人员的要求也是很高的,特别是对行政办公室经理,要求就更高了。” “方总,你这样说来,我是更紧张了,是不是我胜任不了行政部经理这个职位呀。所以,你们才没把任务安排给我呀,那这样的话,我就真的不好意思在这里呆了。” “没有,没有,小江你千万别这样想,工作慢慢来,我们也是留一点时间给你先熟悉一下行政办公室的工作。接下来,也就要慢慢的跟你增加任务了。” “那好呀,方总,可能我真的是对这份工作还没入门,所以才觉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入手,不懂的地方你还是先教教我吧!” “好,今天叫你来,也就是想跟你说这个问题,慢慢的,我也要把一些任务交给你了。今天下午有一个公司中层干部会议,你去安排和布置一下,人员联系方式原来办公室里都有,你找到了吗?要是没有,我叫方明亮再给你一份,人员是各部门中层以上全体成员,地点是五楼左侧的小会议室。会议由你亲自主持,并由你作好会议记录。没问题吧?”方总说完,用一种很自然亲切和鼓励的眼光看着江北雁。 “应该没问题,方总你放心吧,如果真有什么不懂的,我再来问你。”江北雁虽然内心有点虚,但还是装着很自信的样子在方总面前保证了下来。 “啊啊,没事就好,如果万一有什么事的话,我不在,你可以去找方明亮帮忙。” “好,方总,谢谢,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就忙去了。” “没其他什么事了,你去吧!” “好,方总,再见!”江北雁说着,轻轻地退出了方总的办公室。 会场布置没什么难的,江北雁就按照原来在学校召开会议的样子,带着行政部的几个人员,来到五楼的小会议室,打开了窗户,把卫生做好了。 桌子原来是按照学生教室的方式摆的,即前面有一张像讲台一样的桌子,而下面的也就是一排一排地从前朝后的排着。江北雁觉得这有点像老师跟学生上课的感觉,会让下面的人有一种压抑,特别是发言的时候,会造成下面的人员紧张,这是她从一些书上看到的。 今天,她想改变一下这种摆放方式,就叫几个人一起把所有桌子在会议室的中央摆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圈子,同样也把原来方总坐的那张桌子拼了下来,但仍然保留它在前面一个方向,但是是独立的,也就是它占着单独的一方,这样一来,既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又有一个领导独立的一个位置。 江北雁还觉得整个会议室有点空,然后,就又和其他几个人,去找各办公室和他们商量,把各个办公室门口或阳台上的花借了些过来,摆在围成方形桌子的中间。马上就能看出会议室里有了生气,几个人也觉得挺满意的。 下午,开会的时候,方总一走进会议室就大吃一惊,但是是那种高兴的大吃一惊。会上,方总还特意表扬了江北雁以及行政部。 会后,江北雁把作好的会议记录拿给方总看,方总慢慢地看了一遍,对江北雁说: “小江呀,字还是写得不错的哈,女孩子的字,能写得像你这样的,还是很少的嘞。” “方总,谢谢你的鼓励,你看下,内容上有什么遗漏的吗?” “啊,没什么,已经很好了,以后你不用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原式原样的记下来,只要记一大概意思就可以了。好了,你再根据会议的内容整理一期公司的简报出来,就很好了。” 上班后第十一天,方明亮来到她的办公室。 “喂,江经理,工作不错哈,这几天老总都在暗地里表扬你呢!能得到方总的表扬不容易哟!” “这有什么嘛,难道以前就没有人得到方总的表扬过?” “嗯,能得到我爸表扬的确实很少。” “难道连你也没得到你爸的表扬过?” “哼哼,别说我,我不一天两头被我爸收拾我就烧高香了,他的表扬,在我这,那就是奢望。” “我听其他的同事说,你的业务也做得挺好的呀,可能是你爸恨铁不成钢吧?!” “嗯,我倒是经常成钢,在公司里,好多时候我碰到我爸,就跟钢管一样,在他面前就哑巴了。哎,不说这个了,你明天忙吗,不忙的话,陪我去跑一天业务可以吗?也算是一种部门的业务交流吧!我们也跟你学习学习。” “跟你去跑业务算交流?那也只是交流你的业务吧?那我可不干,要不,你交流到我们办公室来,帮我们干一天,也算是交流,行不?或者你们整个销售部也行。” “嘿嘿,那我可不敢,我这二刷子,一到办公室我手都是抖的,不敢不敢。还是你跟我出去交流的好。” “唉,开玩笑的,你看我这也忙,也没时间出去的。再一个,我这对我自己的本职工作都还不是太熟悉,还敢跑!那我对这份工作也太不看重了吧。谢谢,谢谢了。” “那晚上请你吃个饭,交流一下总可以了吧?” “就请我,你看我们这这么多人呢?要交流也是两个部门交流更好吧?” “是呀,是呀,方经理,我们也好久没有得你请我们吃饭唱歌了。”旁边几个人也在附和着。 “好好好,我请你们全部,行了吧?” “方哥,对不起,今晚还真的不行,我们一个同学明天结婚,今晚我们约好了,还要到她家去随礼呢!” “唉!怎么这么凑巧呀,那改天我请,行吧?” 第184章 江北雁的工作(下) 第192章、江北雁的工作(下) 工作第十七天—— “喂,江经理,你好!” “喂,你好,请问你是——” “江经理,真的听不出是我的声音吗?” “啊,方哥,是你呀,我听出来了,有什么事吗?” “那还差不多,嗳!你那天答应了的哈,今天下午我们销售部请你们行政部一起吃饭,然后晚上上ktv,不能再找其他借口了哈。” “方哥,今天晚上------”还没等江北雁把话说完,方明亮就把电话挂断了。 半个小时后,销售部的两个最年轻的,一个是去年来的小文,文天强,一个是今年,就是比江北雁提前来得几个月的小叶,叶红梅,来到行政部,递给了江北雁一个大大的请柬,说: “江经理,受我们销售部方经理委托,特邀请你们行政部今晚一起吃饭并进行工作交流活动。希望你们全体成员准时参加。” 还没等江北雁说话,行政部其他人员听到了,马上开始欢呼了起来。 “啊!销售部请客了,啊,今晚又可以玩个通宵了!” 所以,江北雁也就不好再拒绝了,也就只能对小文和小叶说: “好,谢谢你们方经理和你们销售部,我们答应了,今晚上一定到。”办公室里包括小文和小叶,马上响起了掌声。 晚饭吃得很热闹,也很融洽,大家都知道晚上还要一起去ktv,也就没有喝白酒,只是喝了一点啤酒。所以,也就没有醉酒的,大家又热热闹闹地到ktv疯去了。 疯了一会,江北雁就和其中一个比较吹得来的女孩来到门口歇歇,一边吹着: “哎,你们公司原来也是经常到这里来玩吗?”江北雁问。 “我来这也有三四年了,我们也经常到这里来玩,大多是方经理带我们来的。” “方经理特喜欢来这?” “其实,也应该不是很喜欢来吧!现在大多是各部门的一种交流和联谊活动,有时也是他爸就是方总叫他安排的,这两年好像他来多一点,前几年他刚离婚那段时间,听说,连大家叫他来,他都不想来。” “啊?你们方经理离婚?” “唉!其实也不算什么离婚吧!那时,我刚来也是听他们说的,他十六七岁,还在上学时,就和班上一个女孩好了,那时方总他们家也比较有钱了,他爸给他的钱也有点多,也就经常请那女孩吃饭呀,买零食呀,买衣服呀,带那女孩去附近玩呀,那女孩可能也喜欢上了他,结果,没毕业,两人就出事了,双方为这事还扯到了法庭。最后,也就是两个年轻人愿意在一起,虽然还没到结婚年龄,也就算是夫妻生活在一起了,几个月后,生下了一个小女孩,两人在一起呆了有两三年,慢慢地又合不来,也就慢慢地就分开了,由于没有正式登记结婚,男方家补了那女孩一笔钱,所以两人也就分手了。但周围的人都认为他们是结婚了的。因为当时,他们也都当作亲戚朋友的面办了酒席的。” “哇塞,我还一直以为他还没结婚呢!那,现在那女孩呢,就是他们的女儿呢?” “好像听他们说,是放在方经理他姐姐家帮他带着的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 “哇,两位美女,是跑到这里来躲酒的吧?”方明亮提着一杯啤酒走了过来。 “没没没,方总,我们两就是热了,出来散散热。” “嗯?这是什么理由呀,这都什么季节了,还热!” “你们又是蹦又是跳的,还把空调开得温度那么高,谁受得了呀!” “走走走,进去,我叫他们把空调开小一点就可以了。这里本来女生就少,你们俩又跑出来了,不是要让里面冷场吗?” 江北雁和另一个女生又被推进了包间。 上班第二十六天—— 江北雁到后勤去领取办公用品,刚走到后勤办公室的门前。 “刘姐,你在行政部干得好好的,咋就给你调到后勤来了呢?” “唉,我们这种人,是什么命呀,有份工作做就可以了呗,在哪个部门不都是上班。” “那可不同,从行政部出来的,你看有好几个都提起来了,有两个副总不也是从行政部提上来的吗?你再看看我们后勤,都管一些快要退休的老头老太太,就像家里的婆婆妈一样。累死累活,还没人理解。” “我理解你,行了吧?” “嗳,听说,人家是重点大学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是呀,不过,现在大学生有什么,上一次厕所都能碰到四五个。” “刘姐,你也是大专生呀,还是正规的行政管理专业毕业的,十多年前的大专生,可不比现在的大学生差呀。” “唉!我们老了,该退居二线了!” “嗳,刘姐,听说,人家工资可比我们高多了。” “是呀,六千多。和其他部门负责业务的副总一样。” “可你不是只有四千多吗?你都十多年工龄了。同样的职位,为啥?” “我哪知道,是我们自己命不好呗!” “嗳,刘姐,怕不会是方总招来的儿媳妇吧?”里面的声音有点低。 “别瞎说,要让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俩在这扯小话呢!” “什么小话,你没看见这久,方明亮天天朝她办公室跑?” “不会吧?方明亮不是离过婚吗?” “嘿嘿,不信,你等着瞧吧!” “------” 江北雁没有走进去,慢慢地又退了回来,回到办公室,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凳子上。 “嗳,江经理,你不是到后勤去领东西吗?东西呢?” “啊,啊,刘姐她们不在。” “不在?我刚才不是还看到她的吗?” “啊,也许是我刚过去她就出去了吧,等下再过去领就可以了。” “那等下我过去领吧,我刚好要去找后勤有点事。” “也行。”江北雁说着,把申领单交给了另一个同事。 江北雁倒来一杯水,放在自己的面前,用手动了一下电脑的鼠标,电脑重新回到了工作状态。然后把手放在键盘上,好久,却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 旁边的同事都在忙着,江北雁不想让同事们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她慢慢地走出了办公室,来到楼下的小花园旁边,花园里的花开过了,有一两朵开过了季节的,也歪着个脑袋提不起精神来。 第185章 辞职和考试(上) 第193章、辞职和考试(上) 一个月前,还青青一片的小草,也在根部慢慢地变黄了。门前远处的电线上,一排排的燕子已停在了上面,它们好像是在商量着要往南飞了,没有了春天刚来时的喜悦和欢快,几只腹下还有点偏白的小燕子,正偎依在妈妈或爸爸的身边,好像显出一种对茫茫远方迁徙的忧虑。 几只健壮的大燕子,不停地在它们面前飞着,好像在教它们一些漫漫长路上该有的技巧,叫着、喊着、飞着!好像在说,除了在爸爸妈妈的教导下,锻炼好你们自己的翅膀和飞行技能,每一次艰难的长途飞行,都是一场漫长的旅程,都得靠你们自己。 妈妈帮不了你! 爸爸也帮不了你!!! 领到工资的第二天,江北雁敲开了公司方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咚咚咚!咚咚咚!” “谁呀?请进!” “方总,你好!”江北雁轻轻地走进了方总的办公室。 “啊,是小江呀,有什么事吗?” “啊,方总,不好意思,我想跟你说件事。” “嗳,小江,都一个多月了,还这么客气干吗?以后就别再叫我方总了,就叫我方叔吧,好吧?有什么事?你说。” 江北雁迟疑了一会,还是打开了手上的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一个文件样的东西轻轻地递到了方总的手里,说: “方总,对不起!” “辞职书?”方总非常吃惊地看着江北雁说。“小江,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啊,不,方总,你看,我的专业是当老师的,可能真的对这份工作还是很适应。” “这都没事呀,小江,有几个人毕业能从事自己所学的专业呀!一定不是这个理由,是我们给你的工资太低了吗?” “不是,方总,现在不是马上就要统一的招考了吗,我还是想去参加考试,所以------” “你考试也是一份工作,我们现在不要你考试也同样提供了你一份工作,而且应该说,我们提供的工资可能还比你去考试得到的工作工资还高一点,你怎么就不愿意留下来呢?” “方总,对不起,我还是想去从事我所学专业的教师。” “小江,那这样你看好不好,我先答应你去参加考试,你也暂时不要辞职,如果你考上了,这两份工作由你选择,如果没能考上,那我仍然把这边的工作位置留给你,你就回到我们这里来上班,可以吗?还有,你的辞职,你跟家里的爸爸妈妈商量了吗?他们都知道吗?他们都同意了吗?我想,你爸妈肯定还不知道这事,你也应该回去再跟他们商量一下,对吧,就这样吧,辞职书暂时放我这,你再回去跟你爸妈商量商量,也把我的想法和建议跟他们说一下,怎么样?” “方总,我------” “好,好,好,就这样吧,回去考虑一下,我答应你去参加考试。” 江北雁也不好再说什么,慢慢地退出了方总的办公室。 江北雁回到家,没有跟爸妈说自己辞职的事,也就直接说跟方总请假回来参加考试,方总答应了。 今年的国考定在十一月的中旬考试,可几十人甚至几百人报同一个职位的考试,谁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说自己就能考上。 经过半个多月高考一样地紧张复习,江北雁和其他的考生一样紧张地走进了考场。 几天下来,江北雁自己的感觉好象还可以,考完试,她回家休息了几天,方明亮打电话来问她考得怎么样,她没说什么,也只说要过几天成绩公布了才知道。 考试过后的第七天,成绩公布出来了,由于江北雁报考的是本地区教育系统的考试,所以还不能看出一个职位的多少人,大家也只是知道一个总数,即本地区今年总共招收教师36名,其中参加考试的考生有761名,笔试成绩公布出来后,前100名的可以进入面试。 但面试的同时,也要根据个人的考试情况,自己填一个志愿表,然后等总成绩出来以后,会根据你填的志愿,再择优录用。 江北雁笔试考了所有考生笔试成绩的第11名,顺利地进入了面试阶段。在填志愿时,江北雁第一志愿选择了市一中,第二志愿选择了市职业高中,第三志愿才填了县开发区第一中学。至于乡镇的中学,江北雁想暂时不考虑。 在爸爸问起她的时候,她也如实地向爸爸妈妈说了,爸爸妈妈也觉得,以江北雁所毕业的学校,以及江北雁在学校的表现,这样填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面试在市里面进行,比起笔试来,虽然在人数上少了好多,但在气氛上却一点也不比笔试时差,甚至还比笔试时更紧张。 笔试时还会有几个朋友、同学一起来考试的,大家也有说说笑笑的。可到面试的时候,朋友少了,每个人看着另一个人都好象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一样。而且,面试时每个人都是单独进行,叫到一个,进去一个,出来,或高兴或紧张或失落地就走了,然后又是下一个的名字。 江北雁在想,这有点像家乡里养鸡场或养鸭场的鸡鸭一样,时不时地被人捉去一只,前途未卜,然后又被抓去一只;一只一只,一直抓到最后,连最后那几只没有被抓的也就早已吓得半死了。 终于叫到江北雁的名字了,她提心吊胆地走进了面试室,一大排面试的老师和相关人员坐在主席台上,跟黑脸包公一样,从江北雁走进面试室的第一步开始,她都感觉到所有十几双眼睛都在盯着她,而且都是那种恨不得自己的眼睛都是有红外线、紫外线的那种,一眼就能看穿全部无一保留。 江北雁就像一个罪犯,微弱地坐在那唯一的凳子上,等待着那犀利的审判。一点也没有课堂上老师讲课时的慈祥、亲近、幽默和睿智。 江北雁的面试也已经结束了,她觉得考官问的那些问题她也基本能答上,只是没有自己在讲课时发挥得那么挥洒自如和得心应手。 走出考场,她有一种等待秋后宣判的感觉,无力而又无奈。她双手合一,一切也只能等待命运的安排了。 五天后,这次招考录取的最后成绩出来了,江北雁在笔试、面试的总成绩榜上为全体进入面试考生成绩的第15名,她的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安慰,但要跟填报的志愿一起来考虑的话,她也不敢说现在她的录取就是板上钉丁的事。 她一直看完整个三张红纸的榜单,最后有一条备注是“望所有考生,结合自己的综合成绩,慎重填报志愿。欢迎广大考生填报各乡镇及偏远山区学校。” 回到家的第三天,江北雁接到一个电话: “喂,你好,你是此次参加过统一考试的考生江北雁同学吗?” “喂,你好,我是考生江北雁,请问你是------” “啊,我是市教委,请问你有调整乡镇及偏远山区任教的意愿吗?” 江北雁看过自己的成绩过后,这几天她也在想,以她得到的成绩,就算没有第一志愿,那第二第三志愿总不会都没有吧!所以她也就在电话里说: “我已经填报了三个志愿,应该没有要调整志愿的必要了吧?!” “啊,好,谢谢!”说着,对方挂断了电话。(几年过后,江北雁才理解这句话的真实含义,这是后话了) 几天后,录用名单出来了,江北雁没有在录取名单中。(真正的落选原因,江北雁也是在几年后才知道的) 江北雁从市教委出来,走在这个寞生而又熟悉的城市公路上,来来回回穿梭的汽车喇叭声杂乱无章地响着。 行道树下已经落下了不少的叶子,一片特别好看的叶子,从江北雁的头上慢慢地飘落下来,落在了她的头上,她第一次感觉到,那片叶子打在自己的头上也有点痛。 接着,那片孤零零的叶子又慢慢地飘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找好自己该落的位置,一阵秋风吹来,它已被无力地卷走了,卷到了公路中央,然后被湍流而过的车流碾得粉碎。 江北雁带着几分失落回到家,她一路上的思考,也没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 她不相信命运,但命运却实实在在的不掌握在她自己手上,但对于她来说,是更多的不服和不甘。 最后,她也只能在自己“年轻就是资本”地孔乙己了一把,强作镇静,轻轻推开了自己的家门。 “雁子,你回来了?” “嗯?你怎么会在这里?”江北雁一推开门就看到方明亮坐在沙发上,同时也听到了他的话。 “啊,今天没事,就在附近转了转,知道你家在这里,就顺便到你家来看看。” “你知道我家在这里?你认识我爸我妈?” “啊,啊,认识,认识,成绩出来了吗?怎么样?” “------”江北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江爸爸江妈妈同时惊奇地看着江北雁,心里都一个大大的问号。停了有几秒钟,妈妈才说: “啊!丫头,没事,实在不行,明年再来,没关系的。”妈妈帮江北雁倒了一杯水递到她折手上。 江北雁接过妈妈的水,又听到妈妈这样说,要不是有方明亮在这里,她真想扑到妈妈的怀里哭出声来。 “没事,雁子,不就是一个工作吗,没必要非要考它,不考也不照样有班上呀!要不,就象阿姨说的,明年再来呗!”方明亮小心地笑着对江北雁说。 “没事,谢谢你们,方总,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江北雁坐下来问方明亮。 方明亮看了江爸爸两眼又看看江妈妈两眼,说: “啊,没事,只是顺路而已。” 然后,几个人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客厅里冷场了好一会。 “阿姨,叔叔,那我就先回去了,有空了再来看你们,雁子,没事的,好好休息几天;我爸爸不是也答应你了吗,如果愿意的话,随时欢迎你回去上班,等明年再去参加考试不也一样吗?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阿姨、叔,再见!雁子,再见。” “小方,走了呀,要不,吃了饭再走呗?”江妈妈追到门口,对方明亮说。 “不啦,阿姨,下次再来吧!” 屋里只有爸爸妈妈和江北雁三个人了,可江北雁今天是真的高兴不起来。 “妈,方明亮怎么会知道我们家?他今天怎么会到我们家来?” “哎,也就是过来看看呗,来问问你考试怎么样了,说如果考完了,还没结果的话,是不是可以先过去上班,他说,公司里其实很忙的。” “我不是跟他们说过,不去他们那上班了吗?” “那时不是你要复习考试吗?现在不是考试完了吗?怎么又不去了呢?”妈妈耐心地对江北雁说。 “去吧,你看,人家对你多好,还是去吧!”爸爸也在旁边说。 又过了一会,爸爸把电视音量调小了点,点了一支烟,然后轻轻地对江北雁说: “雁,你觉得你们方总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挺好的呀,五十多岁,儿女双全,又有这么大的公司,人也挺亲近的呀!” “啊,我说的不是你们老方总,是方明亮。” “啊,方明亮呀,也挺好的呀。” “怎么个好法,你说说看?” “爸,平白无顾,我去说人家干吗?他好他丑都跟我没关系呀。” “那你觉得他跟那个什么南,南飞比,怎么样?” “爸,你啥意思呀?这跟南飞有什么关系呀?” 爸爸又抽了一口烟,然后慢慢地说: “唉!从上次方明亮去你们学校,到你回来,再到你到那公司上班,你就一点也没感觉吗?” “爸,你说什么呢?什么从上次去我们学校呀,他不就是你叫他帮我顺便带一些我要的材料吗?这能有什么呀?” “你以为他真的是去那边跑业务吗?你也在他们公司上班这么久了,你听说过他们公司有到这么远的地方有业务吗?你就没感觉到他在追你吗?” “啊,爸,原来他不是顺便帮你带材料去的呀?而是你故意安排的?原来都是你们事先安排好了的呀?包括送资料,包括上班,包括工资!” (待续) 第186章 辞职和考试(下) 第194章、辞职和考试(下) “这样帮你安排不好吗?你说说方明亮有哪点比不上那个南飞?同样的职位,人家凭什么多给你那么多的工资?这些,难道你都没有看出来吗?” “爸,你不知道我心里已经有了南飞了吗?我们都已经在你们面前公开我们俩的事情了,你为什么就这么接受不了他呢?” “你们那能算什么,只能算你们的年幼无知。你想想,他能给你带来什么?方明亮又能给你带来什么?” 双方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 “爸,你们也是过来人,恋爱、结婚不光是看物质和家庭条件吧?没有爱的婚姻,你觉得我们会有幸福吗?” “丫头,我告诉你,没有物质作基础的婚姻,那才是婚姻的悲剧。” “难怪,我去上班这一个月,公司的好多员工都在我的背后指指点点的,我还一直以为只是方明亮的一厢情愿,却原来是你们从一开始都安排好了的。我有必要要这样一份有另一种目的工作和工资吗?我有必要找这样一个结过婚比我大那么多、还带着一个孩子的男人吗?” “方明亮结过婚又怎么啦?带一个孩子又怎么啦?他不是没有领过结婚证吗?也只能证明他曾经跟你们一样年少无知。但人家现在改过了,不就是好人了吗?” “爸,妈,连方明亮已经有了孩子你们都是知道的。这么久,你们就是这样看着我朝这条路上走的呀?!” “丫头,别生气,别生气,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慢慢地冷静下来,思考思考,没有哪个父母是想害自己的孩子的。”江北雁妈妈也在旁边帮腔。 “妈,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我高高兴兴地面对生活,可我却生活在别人给我设计的圈套之中,而且这个圈套还是我最亲最爱的父母,你们不觉得这有点讽刺和可笑吗?” “天下的父母为自己孩子设计前途的路的也有不少,我没有觉得我为我的孩子安排一条让她更好走的路是对她设下的圈套,虽然她现在还不能理解,但等她能理解的时候就晚了。” “爸,你设计的路不是为我着想,是为你自己着想吧?攀上一门有钱的亲家,可能对你也会带来好处吧?” “不管怎么说,你跟南飞的事情我就是不同意。” “妈,你看我爸------”江北雁看着妈妈,声音都有点变了,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确实,今天对于江北雁来说,打击是太大了,招考,高分落选;本想回到家有一个安慰,可却又遇上了这事。 可知道,她也是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的。二十多年来,一天天乐呵呵地跳出跳进,飞来飞去,哪受到过这么大的委曲呀!在这件事情上,妈妈也很同情江北雁,也能理解江北雁。 对于南飞,妈妈虽没有象爸爸一样,觉得他就是一个根本接受不了的人,除了家庭条件稍差点,其他的也没有什么,比起当年自己家里的条件,不也是慢慢地做起来的吗?但她又希望江北雁能在爸爸的安排和劝说下,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毕竟如果能找一个家庭条件好一点的,有一点基础的,那又会为自己的将来减少好多的辛苦。所以,她也就没有直接地阻止爸爸对江北雁的这个安排。 江北雁看从妈妈那也没能得到安慰,一天以来的伤心和委曲就更加的无法抑制。 此时,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竟然放声的大哭了起来,夺过门,冲进了自己的房间,蒙着被子,在房间里哭了好久好久。 妈妈带着复杂的心情,站在门口,敲了几次门,江北雁都没有开,她的心也在痛,一点都没比江北雁的痛少多少。 爸爸在客厅里,烟,一根接一根地抽着,他也不知道,他的一翻好心的安排,到底是给唯一的女儿带来的是痛苦还是幸福,他希望女儿能够过好,但真正的幸福又是什么? 这一夜,注定江家三人没有一个人的心能够平静。 第187章 留给爸妈的一封信(上) 第195章、留给爸妈的一封信(上) 三天后的早上,当妈妈敲开江北雁的房门时,房间里已经人去楼空,只在枕头上发现一封信—— 爹、妈: 你们好!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想如果我跟你们说清楚,你们一定不会让我走的。所以,我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跟你们告别了,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我身上的钱也有足够,最近我的心很乱,我只是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这跟你们无关,也跟方明亮他们无关,更是跟南飞没关系,我希望你们不要枉自猜测,而去任意迁怒于别人。 特别是南飞那里,我暂时不会到他那里去的,也希望你们不要去找他,或是去影响他的工作。但我也跟你们说清楚,我终归有一天要到他那里去的,终归我们两要在一起的。 虽然现在还不能让你们接受,但我也没办法,如果有一天你们能够接受了,那将是我最大的幸福。 爸、妈,从小你们把我养大,而今天我却以这种方式跟你们告别,首先在我心里跟你们说声对不起。 不过你们放心,我只是出去转转,我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你们永远是我的父母,永远是我尊敬和爱的人。 妈,我知道你这么多年的含辛茹苦,我也知道你曾经是一个活泼开朗、快乐的人。但自从弟弟走了以后,你就从原来的样子变了,虽然仍能从你的脸上看到笑容,但那笑容里面的酸楚和无奈,只有我们这些亲人才能看得出来。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对我以及家里的担心就更多了,所以你才才辞去工作,专心地在家里照顾着我和爸爸,深怕这个家里再出现点什么事情来,有好多次夜里,我都能听到你默默哭泣的声音。 对不起,妈妈,我只是暂时地离开家,现在我是这个家唯一的孩子,虽不是男孩,但我会回来照顾你们的。 但也请原谅,我真的暂时不想在这里再呆着,不是不想呆在这个家,更多的是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妈,从弟弟走后,我就知道你落下了偏头痛的毛病,要经常地吃药,而且在春冬两季季节变化的时候会痛得更加的厉害。妈,你还是要坚持吃药,那药也不是很贵,不要因为这点钱,断药了,对你的身体影响不好,家里的事,能做就做,不能做就少做一点,你不是还有你的退休工资吗,我知道你是提前退休,退休的工资不是很高,但应该足够你自己用了。 我也知道,在这方面我很惭愧,自己到现在还没一份属于自己的工作,还不能减轻你们的负担,真的很对不起你们。 妈,我这样说,你们肯定会说,既然想找份工作,方明亮那里已经给我提供了一份工作,我为什么不愿意到他那里去干。其实,从少你们都知道我喜欢当一个老师,你们不也是希望我能够当一个老师吗? 还记得我在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我才刚刚上幼儿园,你们就给我准备了小黑板、粉笔,我就把妈妈、爸爸和弟弟当成我的学生,在家里的小黑板上写字,教你们‘读书’。每当得到你们夸奖的时候是多么的高兴。 从那时起,我的梦想就是要当一名老师。我一直想像着,我穿着一身紫色的长裙站在讲台上,下面是一群可爱的孩子,一双双天真可爱、纯真无邪、求知好奇的目光盯着我的时候,我是多么的满足和骄傲。 下课了,我领着他们在操场上跳呀飞呀,飞呀跳呀,那是多么的幸福和快乐。这也不光是我的想象,我在毕业实习的时候,这种幸福和快乐我就感受到了。 在我的想象中,那就是我的工作,那就是我工作中的快乐和幸福。虽然我也知道,现在的老师待遇并不高,和其他行业比起来,真的是一个养活自己都很困难的职业,但因为从小我就喜欢。所以,妈,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尊重我当时、也许是一辈子的选择。 当然,如果单从方总那边提供的工作来说,我去那上班,也不是不能接受,也就是象你们说的,毕业了,不能从事自己所学的自己喜欢的职业的人一样,为了生活,找一个事做,养活自己。 但现在是,别人根本就不是这样想的,或者说,连你们也不是这样想的,而是把这份工作看成是另外一件事情的一个砝码、一个代价,我真的接受不了。 妈,你们觉得我跟方明亮合适吗?我们是同一路的人吗?就算撇开我和南飞我们的关系不说,你们觉得我和方明亮一起就一定幸福吗?我知道,他们家有钱,有自己的公司有自己的事业,但或许是我天真地认为,我真的不想把我自己的爱情、婚姻,现在就马上和钱拴在一起来看。 妈,我知道你不反对我和南飞的关系,其实你们也知道了,如果不是我还在上学,我和南飞我们孩子都有了。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为了一份本来就不是我喜欢的工作而让我完全忘了这一切,我是真的做不到。 爱情这东西可能我真的也说不清楚,也许正如人家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反正我觉得,南飞对我就是最好的。这辈子,我只有和他在一起才是我最大的幸福。 妈,祝福我们吧! 我也不知道我爸为什么就是接受不了南飞,虽然他家庭条件差一点,但也不是那种差得连米下锅都没有的人呀,人家现在也有自己的工作,就算我不上班,人家也养活得了我呀,就为什么说我们在一起就一定不幸福呢?妈,平时,还希望你再跟我爸说说,好吗? 其实,南飞几次都说了,要上我们家来,跟你们说说,他说他妈也说过,既然我们俩个好了,就应该早一天到我们家来跟父母说清楚,要不他妈他哥他们亲自来说也行,是我不让他们来的。 妈,一定要保重身体,按时吃药。 爸爸,请你别生气,虽然那天我跟你吵,但我真的不是因为和你吵架才走的。 我也知道你这样做也是为了我好,想让我将来过得幸福,所以不管目前我能不能接受,我都谢谢你。我知道你是最疼爱我的。 人家都说,女儿对爸爸是最亲的,有时比对妈妈都还要亲,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其实我也觉得我对爸爸你,比对我妈还亲,还记得小时候,就是我和弟弟打架了,虽然我是大的,有时还是我的没理,可你却总是先骂弟弟,说弟弟不懂事,跟姐姐争东西跟姐姐打架,一个男孩是不能跟女孩打架的。 从幼儿园到小学,每天都是你到学校来接我送我,那时,我特别喜欢坐在你绑在自行车前面横杠上的小椅子上,一边飞快地从同学们羡慕的目光中飞过,一边看着前面不停晃过的风景,还一边听着你讲那些古老的故事。 爸爸,你还记得吗?那个周末,我仍然坐在你的自行车前的小椅子上,你带我去郊游,一路上,我不停地叫你停下来,我要去采路边的野花。 后来,你就干脆地下车来推着我慢慢地走,还从路边采来一大把的野花,刚好遇到一个下乡照相的人,然后你就叫住了他,给我俩拍了我的第一张照片。 那张相片,现在都还夹在我房间书桌上的小镜子后面。然后我累了,你就一边推着车,一边跟我讲故事,至今,那个故事我都还清晰记得—— 从前,有一个将军,他还在很年轻的时候,北方的一个大国带着强大的军队打到了我们国家,把他的国家的土地占去了一大半,把他们的皇帝也抓走了。当时的军队都在打败仗,他妈妈就教育他,现在国家非常的困难,随时都有亡国的可能,要他一定要认真读书,认真习武,将来好报效国家,夺回被抢去的领土,去北方迎回我们自己国家的皇帝,不然的话,就要做亡国奴了。 少年将军怀着满腔的仇恨和满腔的抱负说,我一定要好好读书,一定要好好地习武,争取做一个大将军,把敌人抢去的土地夺回来,去北方迎接我们自己的皇帝。 然后,少年将军的妈妈还在他的背上剌上了‘精忠报国’四个字。你还给我念了后来那个大将军写的词—— 怒发冲冠 凭栏处 潇潇雨歇 抬望眼 仰天长啸 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 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 白了少年头 空悲切 ------ 后来,我才知道,这首词叫《满江红》,那个少年将军叫岳飞。 爸,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才对语文感兴趣的,对中国的诗词感兴趣的,这也是我后来想当老师的一个原因。 爸,其实,你应该知道,我和方明亮真的不合适,我们的家庭教育,我们的成长环境以及我们周围的人和朋友,都不是一样的。 虽然他们家条件是要好一点,但这肯定不是一个家庭幸福的主要因素,一个月来,我们也接触了很多,虽然平常我们同事大家一起,嘻嘻哈哈的没有什么,但只要我们单独相处几个小时,或是单独说一些话,就能看出我们之间有很多的观念和理解是不一样的。 (待续) 第188章 留给爸妈的一封信(下) 第196章、留给爸妈的一封信(下) 别说他结过婚,当然你们说他那不叫结婚,但现在他有一个孩子是事实呀。其实,我不是说他有一个孩子就一定不能接受。可是,一个有了孩子而自己不敢承认,一个有了孩子还不敢把孩子放在自己身边照顾,还尽力地掩盖着不去面对,他能对什么有一个责任呢?!他又能去勇敢承担什么?! 爸,你不是说南飞没有担当吗?我看他这才是真正的没有担当呢。爸,你说,他除了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他还有什么?他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爱,他还能去爱什么?也许他可以说出海誓山盟,也许他可以说出白头偕老。但我不相信,爱情不是挂在嘴上的,是写在心里的。 爸,我不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接受不了南飞。上次,南飞也跟我说过,有一次,他和同学在一个ktv里喝酒唱歌,遇见了你,他跟我说他觉得有点面熟,但又不知道是谁,后来他才想起来,他是在我那里看到过你的照片,知道你的样子。 那也是他第一次遇见你,他说,他还不小心撞到了你的身上。爸,你是不是觉得南飞是经常出入于灯红酒绿、花天酒地的纨绔弟子?! 其实,他真的不是,只是偶然有朋友同学的,大家去那些地方玩玩。你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去玩的也就是这些地方呀,你也到那些地方去看过。 当然,那里也有一些纨绔弟子到那里去寻欢作乐的。但你想想,南飞一个从学校毕业的,而且还有他自己的工作的人,只是他刚从工作的地方回来,遇到了原来的同学,大家去那里玩了一下,他也没时间天天泡在那里面呀! 还有,上次我在医院,出了事以后,我是跟他说过,他也说他要回来我们俩一起处理,是我要他不要回来的,他也是刚刚才到那边去工作的,几个月前才来看过我,这半年都还不到又叫他请假跑回来,我怕对他的工作影响不好,才叫他暂时别回来的。 至于去医院那天,也是我通知他晚了,他才没能及时的赶到,这么远的路程,他又转了好几次车,能在十几个小时赶到,他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的了。 来到以后,他的表现你也就看到了。爸,南飞真地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相信他会对我负责的,我也相信他以后能对他的行为负责的。 至于家庭条件,爸,我不要求他有什么大富大贵,只要能够养活自己养活家人就可以了,我们都还年轻,其他的我们慢慢再去做。 你想,如果两个人在一起,连相互的幸福都没有,他们又还能去做什么,去创造什么,不能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去收获,那就是他家再有多少,也养活不了两个人一辈子。 爸,这是我对于方明亮和南飞两个人的理解,所以在两个人中,如果我有选择,那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和南飞在一起。也希望你和我妈能够理解。 如果你现在还不能接受南飞的话,那没有关系,我们会继续努力,我也会督促南飞,哪些他还不能做到的,叫他慢慢地去做、去改,直到有一天你们能够接受他为止,我们再结婚。我们不会背着你们去结婚的,你们都是我最亲最近的人,我的婚礼肯定要有你们的祝福的。 爸,关于我的事情就先和你说这么多,我不在家的时候,请多多保重身体,多多关心照顾我妈妈,督促妈妈吃药、锻炼身体。 爸,今年你也有五十多岁了,工作了大半辈子,也辛苦了大半辈子,工作上的事情,能做的就做些不能做的,多交给年轻人做。我想,领导也能够理解这些的,如果能够有提前退休的话,你就申请提前退休吧。 我现在也已经大学毕业了,虽然还没有自己的工作,还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但我们也这么大了,无论如何也能养活自己了。你退休了,和我妈你们俩的退休工资也够你俩生活了,其他的事,我们再慢慢来做吧!退休了,有时间,你和我妈还可以去外面旅旅游,去玩玩,辛苦一辈子,也该痛痛快快地玩几年了。 最后,还是跟爹妈你们说一句,我真的不是生你们的气出来的,我真的是想离开这个地方休息一段时间。不辞而别,只是不想让你们劝我,我怕你们一劝,我又没有决心和勇气走了。 爹、妈,我的生活已经与方总、方明亮他们无关了,你们也不要再和他们有什么联系了。 还有,南飞那,这次我走,也跟他无关,也希望你们别去为难他,适当的时候我会跟他说清楚的。适当的时候我也会去找他,但不是现在。同时,也希望你们为我们祝福。谢谢爹妈! 好! 爸爸,再见! 妈妈,再见! 爱你们的女儿:江北雁 ****年**月*日 江北雁爸爸妈妈看完她留下的信,江妈妈一直在旁边流眼泪,她也不好怎么地埋怨江北雁的爸爸,她只是担心,小孩这样一走,她到底要走到哪里去,一个人在外面,那得有多难啦。 其实她心里倒是希望她直接去找南飞,她心里还好受些,至少不会为她的安全而担心。 南飞,她上次也见过,应该不是什么特别不靠谱的人,上次在医院,她也能看出,为那事,他脸上、心里的惭愧,江北雁躺在病床上,也能看出他心里的难受。她也听江北雁说过,其实南飞家也不是那么的差,人家哥哥嫂子都有自己的工作,只有妈妈一个人在家,两兄弟养活一个老妈,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呀,如果自己的老妈都不能养的话,那才不是人了呢! 再说,那个什么方明亮,虽然家里条件是好些,如果他好,那他原来结婚的那个女孩又为什么要走呢,留下一个孩子又不放在自己身边养着,那也对不起那孩子呀,人家出去外面打工的是没办法,他是自己本来有能力自己照顾自己的孩子的,但却不照顾,而是放在自己姐姐家,那也不象话。 而且,你说,我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好闺女,还没结婚呢,身边就有一个半大孩子跟着叫妈,那得有多别扭呀。所以,妈妈的心里已经开始偏向了南飞。 爸爸也在想,自己虽然努力地安排了闺女跟方明亮这一段,但看来,就象闺女分析的那样,两家的观念、成长环境等的真的不一样,如果两个孩子真的合不来,即使家里富裕一些,那也真的算不了什么。 他又慢慢地想到了南飞,虽然跟他接触的两次都是那么的冒冒失失,但也真的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至于ktv的事,那也不算什么,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没进过那地方,如果真的一点不进去,那还真的说不清楚那人有多么的不合群呢!更何况自己一大把年纪了,为也应酬,不也是到了那里去吗?要不,也不可能在那里碰上南飞呀。 至于医院那事,现在的年轻人也说不清楚了。听人说,现在的大学生男的、女的,公开在外面租房同居的有的事,自己的闺女成这样,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这也不能完全怪人家男孩。这样一想,自己也就想通了,不知不觉中,就在给南飞加了20分。如果原来南飞在他这只有59分的话,再加上20分,再等他来表现好点,加个一分两分的,也就是红分了,可以基本合格了。 这样一想,心里也就顺畅了好多,现在也只剩下对于江北雁私自出走的担心了。 所以,还没有把江北雁的信放下,也就在期盼着江北雁早点回来了。 第189章 一只苍蝇(上) 第197章、一只苍蝇(上) “喂!雁子,在干啥呢?” “嗳,南飞,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告诉你两个坏消息。” “啥坏消息呀?说来我听听,也许在我听来又不是坏消息了呢!” “真的,一,我考试落选了!” “啥?你考试落选了,你笔试成绩不是挺好的吗?啊,你面试后的总成绩也是在前几名的呀?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我的志愿填报得不好吧,可能我报的前几个志愿,也是比我考得好的人填的志愿吧!反正是没有录取。” “你是不是看错了呀?还是他要分成两批公布,而你的名字还没公布出来呀?” “没有,南飞,是真的落选了。” “真的是真的?” “真的,这么远,我拿这个骗你干吗呀!” “啊!那也没什么,落选就落选了,明年再来呗,没关系的哈。要不,你还可以好好的玩一年,如果上班了,你想玩也就没有时间玩了。” “我哪还有心思玩呀,我都在这都郁闷死了。” “没事,好好休息两天吧,要不你出去转转,玩几天散散心。要不来我这也可以,我们这正欢迎你再来呢!” “南飞,别逗我了,还有一件事,我更郁闷。” “还有啥事让你更郁闷呀?” “今天,我跟我爸妈吵架了。” “啊?你跟你爸妈吵架了,不会吧,我觉得你爸妈挺好的呀,不是你跟你爸妈关系也挺好的呀,为什么吵架?” “还不是因为我考试落选的事。” “不会吧,你考试落选,你爹妈不高兴,埋怨你了?” “那倒不是,我不是考试落选了吗?我原来上班那公司的方明亮就到我们家来了,可能是想来打探我的消息吧,如果我落选了,看我是不是还愿意回去上班。” “你不是在考试复习之前就已经跟他们那辞职了的吗?怎么他又来喊你去上班?” “唉,南飞,你不知道,其实这里面有一个大阴谋。” “啊?什么阴谋,太夸张了吧?” 江北雁就把她从到方总那公司一直到昨天的情况告诉了南飞。 “啊?原来那方明亮是这样想的呀?那他也太卑鄙了吧!”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人家方明亮,我看还是我爸搞的鬼。” “唉!你爸就那么的不待见我呀,我有什么让你爸对我意见那么大的?” “唉,别说了,这事慢慢来吧,我现在也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好,那你好好休息两天吧,别再跟你爸妈吵架了,以后我会好好地做给你爸妈看的,让他们放心,我不是象他们说的那么不靠谱的。要不,你到我们这边来玩玩吧,我们这边,菊婶、任叔他们都很好的,还有豆豆。” “不,我暂时还不想到你们那边来,如果我一来,我爸妈肯定会更生气,也肯定会更误解你,还以为是你教唆我这么干的呢!再有,现在也还不知道方明亮那边死心了没,如果他们也觉得我不上班,跑出来,这些都是因为你的话,他们会不会不舒服,会不会对我们怎么样?或是对我爸妈他们会怎么样?” “不会这么复杂吧?” “但我也搞不清楚呀。所以,我还是暂时不过来。” “那你自己小心点哈,如果真有事,别惹他们就是了。你也别再跟你爹妈生气了,父母的心情,我们能理解。哈!” “好,没事了,其实我也就是想跟你说说,说完,我心里就好多了。你也别担心我,我会没事的。” 其实这时,江北雁已经离开了家,只是她也不想让南飞为她担心而没有说出来。 南飞倒是也没有什么,他也只是想让江北雁再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再叫她过来玩玩。他也在想,或许他真的有必要跟江北雁一起到她家去看看,去跟她的父母交流交流,只有多交流才能加深她父母的印象,也才能改变她父母对自己的看法。 南飞想着,慢慢地走出了自己的房间,无意思地就走到了任重的办公室前,任重也刚好从办公室走出来,还差点碰到了南飞的身上。 “啊?你怎么站在我办公室门口呀,有事吗?” “啊,没事,我随便走走,就走到这里来了,没事,真的没事。” “嗯?你小子转过脸来我看看,还说没事,你那事都全部写在脸上了,还说没事?进来吧,有什么事,跟我说。”说着,任重把南飞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一两年来,已经形成了习惯,南飞一有事就去找任重说,他已经真的把任重看成是自己能够说事的长辈了。任重也是,只要一看南飞的脸,就知道他有事了,根本就不用他直接说出来。 南飞坐下摸摸自己的脸,也认为瞒不过任重了,也就直接跟他说了。 “江北雁,她的考试没有过。” “啊,没过?前几天你不是说她考得还可以的吗?” “她考试的成绩是可以的,但最后,不知怎么的就落选了。” “哎,落选就落选了呗,明年再来,没事,明年再来。”任重拍拍南飞的肩,故作轻松地说。 “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呀,你臭小子,今天咋变得这样吞吞吐吐的,快说。” “她还跟她爹妈吵架了,是因为我们的事,还有,你知道她原来去上班那里的那个方明亮吗?那是她爸爸直接介绍给江北雁的男朋友,所以人家才叫江北雁去那里上班的,而且还给她那么高的工资。” “好,那这下完了,你还不抓紧,大雁就要飞到别的地方去了,不往你这个南方飞来了。”任重笑了起来。 南飞担心而又焦急地瞪了任重一眼,没有说话。 “哎,没事的啦,我看江北雁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不会被这些事情而动摇的。你就放心好了。” “江北雁没有动心,但她怕他们再要她去那里上班,如果不去,她怕方明亮他们会不会做出其他的事来,对她不好,对她的父母不好。” “嗯?那个方明亮有这么大的胆量,不就是介绍一个女朋友没成吗?他想干什么?他能干什么?他以为他地头蛇呀?”任重听了也有点生气。 “所以,江北雁想出来一段时间,不在那里呆了。” “那你叫她到我们这边来呗,不是更好。” (待续) 第190章 一只苍蝇(下) 第198章、一只苍蝇(下) “我也是这样跟她说的,可她说她直接到这里来不好,那样的话,她爹妈,还有方明亮都会认为是因为我而变成现在这样的,那她爹妈会更不接受我的。” “啊,那没事,小子,放心,方明亮那小子不敢的,不过,她爹妈那,你小子可真是要好好地表现一下,虽然江北雁对你不错,她也不会对你有什么二心,可要是她爹妈一直接受不了你,那她夹在中间也挺为难。你说是吧?” “嗯,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你小子早知道就不会是这样了,不会还再有人想插足进来了。”任得说着,又给南飞后脑上来了一下。 不过这一下,南飞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脸上也就慢慢地多云转晴了。 正在他说事的时候,门口有两警察敲门走了进来。 “啊,你好,你是任重任主任是吗?”这个警察好象上次来过,任重也好象认得他。 “啊,我是任重。” “你们郑总在吗?我找你们说一点事?” “啊,郑总他不在,有事出差去了,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跟我说吧。” “啊,不过这事最好是能有你们郑总在好一点,你们知道他去了哪里吗?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他前天刚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有时一个多星期,有时半个多月都有可能。” “啊,那我们可真的等不了那么久了,也就只好跟你们说了,但你们一定要尽快地电话联系上他,把这个事情跟他说清楚,好吧?” “嗯!好的。” “现在是有个事情要跟你们核实一下,原来到过你们工地上的市委的那个杨书记,你们还记得吗?” “记得,他不是已经调到省里去了吗?” “啊,记得就好,他现在下来了。” “嗯?下来了?又调回到市里来了?” “哎,我说的不是那个调动下来,是那个下来。”说着,那个警察把自己的双手举到胸前,做了个双轨的姿势。 “啊,不会吧!” “这有什么不会的,他调走以后,经过调查,他在原来单位利用职务之便贪污受贿、挪用公款、卖官嫖娼,好多事情都已经出来了,他供认的有几笔牵涉到你们这里,所以今天我们过来核实一下。” “牵涉到我们这里?这个,我们可是真的不知道啊!” “啊,你们不用担心,这些都是你们被迫的,只要你们把数额和时间等核实清楚,应该跟你们没多大关系的。” “------”任重和南飞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们再仔细想想,有没有这样的事,或许有些你们是真的不知道,所以我刚才才问你们郑总在不在,有些事情可能只有他才最清楚。” 南飞抓了抓头,说: “啊,有两次,我感觉应该跟这个事有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你说说看,如果不是,我们也没必要往他头上安,你说说,就是不是也没关系。” “我记得春节过后不久,郑总带我一起到县里找过杨书记,是到他家里去找的,结果他不在,郑总又带着我到了市里他的家里,他也不在,但郑总打过电话给他,当时,除了我们提着的一些烟呀水果呀之类的,郑总还给他家门口的信箱里塞了厚厚的一封信,还一再地跟他家保母强调,一定要杨书记明天之前打开那个信封。” “嗯,他招供的应该有这回事,时间是什么时候?”一个警察问。 “大概是春节过后的农历二月份吧。” “嗯,我们调看了他家原来的摄像头,时间上没问题,还有吗?” “还有就是,上次牛角尖村的村民到我们工地上闹事,被压死人的那次,后来不是要我们赔偿那边村民50万吗,最后经过调解,郑总让我取钱送过去是20万,但我回来跟郑总汇报时,他却跟我说是30万。当时,我以为是我做的账或是取的钱有什么问题,就担心地问郑总,郑总非常生气地对我说,另外10万是被老虎吃了。当时,我也不敢细问郑总是怎么一回事。” “嗯,这次也是对的,还有吗?” “我知道的没有了。”南飞摇摇头说。 “还有几次,就连你们这个工程开始时的招标,当时也有这方面的交易。这些,可能就只有郑前才清楚了。那这样,你们尽快地跟你们郑总取得联系,要是他外面的事情做完了,就尽快地赶回来,如果事情还要很长时间的话,那就请他先抽时间回来一趟,先把这事情解决了,他再回去办事,因为这事情有点急,抓紧时间调查清楚上报上去了,法院那边才好定案。还有,也就是刚才你说的那事,我们正好也要到牛角尖村去核实清楚,上次你们这是谁经手的这是,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走一趟,我们需要两边的人同时证实一下。” “啊,上次是我和我们一个同事小宋去的。”南飞说。 “那你叫上他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吧,还有,任总,你作为这边的领导,郑总不在,你也跟我们一起走一下吧,有些事情,可能还要有领导的签字。” “好,那我们跟你们走吧。” 牛角尖村,上次的换届选举后,好多上次的人也已经换了,新上来的,是两个刚从外面打工回来的一个四十来岁,一个三十多岁,说话也比原来的村干们要开朗得多了。 他们接手后,也对那件事情进行了重新查询,结果真正村民们领到手的只有12万,还有8万,好象也是进了原来杨书记的腰包,而这件事从一开始也是按杨书记说的,让村民去做的,但死的那个人却是一个意外,不在安排之列,确实是一个意外。不过,村民们也都得到了好处,所以大家也就不再去说这件事了,因为对于村民们来说,12万也已经是很多的了。新的村领导班子上任后,本来也想来找工地上把这个事情说清楚,但如果真的说出来,又牵涉到原来的杨书记,那一部分钱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也就一直没敢来找工地上的领导。最后,也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把事情说清楚了,大家心里也就没有原来的那些别扭了,几个当时闹事最凶的,也过来跟大家说了不是。 这样,大家心里的疙瘩也就全部解开了。警察们把双方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还把今天大家所说的都做了笔录,还叫今天在场的人都做签了字盖上手印。 当然还有一些村里扶贫款呀,项目资金的呀,警察说了也存在一定的问题,只是这些问题中跟今天在坐的人没有多大关系了,所以也就不说了,警察们再从另外的角度去调查。 把事情说明清楚了,村民们也就热情起来。一定要留大家在村子里吃了饭再走,两位警察说是有事,也就委婉地拒绝了,可村民一定要任重他们留下来。 任重他们考虑到下一步还有很多工作也会牵涉到村里,也就答应了村民们留下来吃饭,任重本来要安排南飞和小宋到村里的小买部去买些酒、菜之类的来,也被村民们阻止了。 村里面,要办起饭来其实也挺快的,大家七手八脚,三下五除二,不到一个小时,就盘盘碗碗地全部做好了。就摆在村委会门口的大院坝里,大家嘻嘻哈哈地围坐在了一起,每个人面前都摆起了酒碗(确定是酒碗而不是酒杯),年轻的村长首先举起了碗说: “今天,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今天我们处理了一个让我们和工地大家都别扭了这么久的问题。所以今天高兴,也就邀了大家一起来喝酒,今天到我们这里来的,还有工地上的任总,还的南飞、小宋,他们都是从好远好远的地方来给我们修路的。前一段时间,由于我们的村民受到上面某些不良人员的鼓动,对工程上做了一些对不起他们的事,这里我代表村民向你们说声对不起,你们来为我们修路,我们没有能帮到你们什么,反而还给你们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这都是我们的错。所以,我们在工地上出现了自己误伤的事情也怪不得公司,以后我们不要再受人指使了,做出这些损人不利已的事情了,同时,要更好地配合好公司的事情,尽快地把我们的路修好—— “这里,我们也叫公司的任总给我们说两句,大家欢迎!”说着,自己带头拍起手来。 大家也就跟着鼓掌。任重推脱不过,也就清了清嗓子,站起来说: “刚才村长说的,其实也不能怪大家,我们也知道,大家的心都是好的,出了那件事,虽然我们跟你们没有太多的交往,可你们还是一样支持我们的工作的,没有再出现其他的施工纠纷,这也就是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了。当然,如果我们在施工的过程当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者是无意识当中对你们的利益造成了损失,那我们该陪偿的还是要陪偿的,当然更希望得到你们多方面的支持,也早日能把路修好,给你们带来方便,谢谢大家!”院坝里又响起了一阵掌声。 喝酒期间,村长还告诉任重他们,下个月就是他们村里一年一度的祈年节了,那可是一年当中最热闹的节日,希望任重他们工地上的人一定要过来参加。 祈年节,来到这边这么久了,也听周围的人说过,任重他们还真是想看看这个隆重的节日到底是什么样的,也就一口答应了,到时一定来,还一定要和大家一起一醉方休。 太阳下山的时候,任重、宋小宝都已经醉倒了,只有南飞还有一点点清醒,村民们看他们确实是不能再喝了,就由村长安排村里一个开车的,开着车把任重他们送回了工地。 第191章 郑乾的高兴与烦恼(下) 第200章、郑乾的高兴与烦恼(下) 蒋琼收回手,让郑乾的身子能靠着自己更紧些,她能感觉得到郑乾的下面那隔着裤子的坚挺。 “嗳,跟你商量个事?”蒋琼把头埋在郑乾的胸口说。 “什么事?你说,我今天高兴,什么事我都依你。” “我们结婚吧?” “嗯?” “我们结婚吧,我不想再这样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样地来往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 “这有什么好,你不觉得人家都在背后对我们指指点点的?” “------” “你是不是还想着回你原来的家去?到我这来也只是玩玩?” “唉!我回去什么呀,可我家凌凌------” “凌凌不是大了吗?要不你把凌凌带到你身边来,我会对他好的。” “唉!凌凌他妈不会同意的,这么多年,都是和她在一起,现在长大了我又去要回来,她怎么会答应。再说,这么多年,我都是在外面,跟凌凌一起的时间也不多,他跟我也不亲近,今年这才愿意跟我说过一两句话。前几年,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的,他也不会愿意跟我在一起的。” “那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就这样不明不白地一直下去呀!” “我想再等几年,等凌凌再大点,等他考取了大学,我再去跟他说这事,你看行不?” “唉!这么久呀,要不你先去跟他说说,就说我们有交往,不结婚,看他能不能接受?” “嗯,那我哪天去找他谈谈试试。”郑乾放平了自己的身子,慢慢地又想起了那些过去—— 那时候没钱,一家三口却过得平平静静、快快乐乐,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过成了现在这样。也许,两个人再也生活不到一起,可孩子,想起小时候孩子一天天缠着自己跳上跳下,乐乐呵呵,无忧无虑。现在却永远也回不去了。 想着这些,下面也就慢慢地软了下来。 “唉,不跟你提这些了,你慢慢地也考虑一下吧。”蒋琼隔着裤子还在轻轻地摸索着。 “明后天我就要回去了,要不明天我去找下凌凌,套一下他的口气。” 两人没有再说话,几分钟后,郑乾重又燃起了火焰,当下面达到可用的时候,他迅速地扯下那一层布,翻身朝蒋琼压了上去------ “儿子,现在学习咋样?” 学校附近的一个酒店里,一个单独的小间,郑乾和凌凌坐在里面,菜不多,有一个清炖鸡火锅,一盘盐菜回锅肉,一盘芹菜牛肉丝,还有一盘花生米;花生米放在郑乾的面前,一瓶沪州老酷已经倒了有一小半。郑凌凌把白色的耳机挂在肩上,转心致致地吃着。郑乾又把一片鸡肉夹到他的碗里。 “没什么,也就那样?” “比初中紧张多了吧?” “比中考时好点,比初中其他时间紧张点。”郑凌凌没有抬头,应付性地回答着郑乾的问题。 “你妈还上班吗?” “上呀,不上吃什么?” “啊!”郑乾又倒了一杯酒,一仰脖倒了进去,把脸扭成跟苦瓜一样,但又津津有味地回味着,然后夹了两花生米,拿出一根烟来点上。 “这久,你有你小林哥的电话吗?”郑乾想找个郑凌凌感兴趣的话题。 “嗯?你们有小林哥的的消息了?他现在在哪?你把他的电话给我。” “啊,我这里没有,我是问你,这久,他有没有跟你联系?” “没有,我这里没有。” “上次你任叔也去那边找过他,他去了民族村那边,然后就没消息了。” “啊,等我放假了,我再去找,我相信,小林哥一定会跟我联系的,他不会出事的,他肯定是躲到哪里打工去了,等有钱了他一定会跟我联系的。” “啊!等你有消息了,一定告诉你任叔,就说,你任叔也在找他。” “嗯!” ------ 饭局又陷入了冷清。 “我这有张银行卡,我交给你,以后我每个月都把钱打在你的卡上,你妈那边钱就用来生活,学习上要的东西,你就自己买,学校的伙食不好,就多加点餐。”说着,郑乾把卡递到郑凌凌的面前。 “我不要,你还是把钱打到我妈那就行,我要用的时候直接跟我妈那要。” “这么多年了,你妈也没想再找个人?” “找什么人?” “找个一起生活的人。” “他为什么要找?她跟我说了,她不想找,以后有我就行了,等我大了,能挣钱了,她就退休,和我一起生活。” “那我要是找呢?” “你找呀!跟我又没有关系。” “如果我找了,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 “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郑凌凌把还有半碗的饭推到一边,站起来说。 “你饭都还没吃完,你把那饭吃完了再走呀!我也还没有吃饭呀,也要等我一下吧?!” “你自己吃,我走了。” “你,过来,坐下,等一下我吃饭,行吧?”郑乾站起来,追上郑凌凌想伸手去拉他。 “你滚!别碰我,放开!放开!”郑凌凌脸上马上又露出了原来那幽怨、愤怒的目光。 “凌凌!凌凌!” “------” 郑凌凌已经把耳机塞到了耳朵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郑乾看着那远去的背景,虽然还有那么一点稚嫩,但却是那么的坚强而不可逆转。那个熟悉、幼小而又天真的,一天天缠着他的小身影却再也不复返。 晚上,郑乾再一次来到学校门口,没有看到郑凌凌的身影,一波一波和自己儿子一样的男孩女孩,有说有笑地出出进进,每一个送来的父母,脸上都显示着慈爱,目光永远盯着一个身影,直到他或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外。 郑乾没有找到这种感觉,他看到每个孩子身上的眼神都是那么的无法聚焦。当他每一次想聚焦到一个孩子身上时,他都有一种夺人所爱的感觉。 他也能想像,每一天自己的儿子和其他孩子一起上学时,看到别人的孩子和父母告别时的那种滋味,无法言说,自己想起来都是一种罪过。 “喂,你找谁?怎么这么鬼鬼祟祟?”高中部,这是另一所学校,守门的大爷没有认识郑乾。 “啊,我儿子在这里上学,我过来看看。” “看儿子,怎么以前没有看到过你呀?” “啊,我儿子是今年刚考过来的新生。” “那你要进去吗?要进去的话请到我这里来登记一下。” “啊,我不进去了。” 守门大爷看着郑乾,眼睛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郑乾转过身子,从校园里射出的路灯灯光,把他的背影投射得老长老长,遮住了郑乾前面的路,让郑乾感觉到前面的路有些黑暗。 他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民族高中这里距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一路上都有点暗,这个时候,能在这条路上走的人也很少,就连那无孔不入的的士,好久也没有过来一辆。 郑乾决定就这样走着回去,说是“回去”,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回到哪里—— 蒋琼那?蒋琼那是家吗? 一辆的士从后面开了过来,在郑乾的身边放慢了速度。 “先生,要坐车吗?” “------” “先生,坐车进城吗?” “------” “神经病,聋子!”的士开走了,对着郑乾喷出了一屁股尾气。 “你才神经病,走火葬场,你走吗?” “------” 天慢慢地下起了小雨,可郑乾却没有感觉到,他就这样一直走着,很多树影从他身边晃过,几滴从树叶里落下的雨水轻轻地打在他的脸上,郑乾伸出冰冷的手,抹了抹,顺便也抹了抹眼。 等郑乾回到蒋琼那里,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钟了,头发和肩部的衣服都已经全湿了。 “你这是从哪里回来?怎么不搭个车呀?” “------” 蒋琼拿来一张干的毛巾,递给郑乾。 “给,把你头发上的水擦一下吧,你看,这里也没有你能换的衣服,要不,你把它脱下来,拿个毯子披上,把衣服给我帮你吹吹。” 郑乾没有动,蒋琼就把毛巾在郑乾的头上帮他擦着,擦好了,又给他解开外衣,把一张毯子披在了他的身上。 “你吃饭了吗?没吃,我去帮你整点来。” “不用,我吃过了。” “你这是走哪里来?打不到车吗?没车,打电话给我去接你也行呀!淋得一身的雨。” “我去学校了,去看看凌凌。” “你跟他说了什么?然后就淋着雨回来?” “没说什么,我跟他提到了你,他饭没吃好就走了。唉!” “------” “我们的事,再过一段时间吧,我看他还是接受不了。” “我也没逼你现在就去跟凌凌说呀!” “我说,我把卡给他,以后他要买什么东西就自己去买,他没要我的卡,说要我把钱还像原来那样打到他妈那里。” “唉!不说了,洗洗睡吧。” 这一夜,郑乾从外面一直冷着回来,直到在床上躺了好久,全身都还没能暧过来,哪怕是有蒋琼躺在身边,他仍然感觉到心的内部比外面更冷。 所以,就算是明天要走了,今天晚上,郑乾对于任何其他的,也都没有兴趣。 高速公路上,郑乾一个人开着车,匀速地向前开着,由于他是回家,刚好小李也说他有事,所以郑乾就没有叫小李一起来开车,而是给小李放了几天的假,自己开着车回来的。这条高速公路也就是通向他们现在修的那条高速,只是还没能直接开到工地上而已。如果现在他们修的那一段通了,他就可以直接开到工地上了。 但又一想,等高速通了,他们是否又还在那里,这就是修路人的命运,永远都是最高级公路的建设者,可一旦等那宽阔、漂亮的公路修好了,他们又奔向了下一个工地。 郑乾想着工程,才从与儿子和蒋琼之间的纠结中缓过劲来,再想想回去可以跟公安以及法院把这一两年来那无底洞似的悄悄付出,如今终于有了终点,并且还能把原来的一些付出收些回来,郑乾的心里就又高兴了几分。 雨过天晴了,高速公路两边的风景也是格外的好: 一排排新修的高楼, 一层层收割过的田园, 一垄垄列兵一样的谷草堆, 一片片郁郁葱葱的松林, 一株株秋后的红叶----- 郑乾也学着吹起了口哨—— 请你再为我点上一盏烛光 因为我早已迷失了方向 我掩饰不住的慌张 在近不及待地张望 生怕这一路是好梦一场 而你是一张无边无际的网 轻易就把我困在网中央 我越陷越深越迷惘 路越走越远越漫长 如何我才能锁住你眼光 情愿就这样守在你身旁 情愿就这样一辈子不忘 ----- 第192章 小林出境了(上) 第201章、小林出境了(上) 今天早上,菊婶来上班了,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在门前的水龙头下洗东西了。其实任重也早已经起来了,他在窗户下看了好久,最后还是走了过去,站在菊婶的身后,说: “她菊婶,那天南飞他们说的------” “啊?任主任呀,你吓了我一跳,你什么时候到我后面的,你要用水吗?” “啊!不,我不用水,那天,那天,南飞他们说的那事,如果,如果你没那想法,你,也别生气;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我家小林他------如果你有合适的,我,我不怪你,如果,如果你没有,那,那再等我一年两年,好吗?”任重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通,不过还是把事情说明白了。 “我,我没,没生气,你-----小林他,他,有什么消息了吗?”菊婶也有点紧张起来。 “啊,上次我到那边,最后跟着到了民族村,但到了民族村以后,就什么消息也没有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那边的警察有没有什么消息。我还想跟那边联系一下,看到底情况怎么样了。” “没事,我,我没有其他的,我们还是快一点把孩子找到吧。” 菊婶休息了这么几天,其实她在家里也在考虑她和任重这个事情。说真的。在此之前,她没有想过要再找一个人。 原来,她怕自己找了,别人对自己的孩子不好,如果要让两个孩子跟着自己受气,那还不如不找。 后来,两个孩子也大了,各自也都结了婚,她也不可能孩子一结婚自己就忙着去找个人来结婚,等有了豆豆以后,她也觉得,有豆豆在身边,自己帮着思明他们照看几年,等他们打工有了点钱回来自己干了,也就可以自己带孩子了,自己也就轻松了。对于找不找人的,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直到南飞和思明他们前几天提起过这个事,她也站在这种角度去重新考虑了一下任重,觉得孩子们如果也支持,这么久跟任重的接触,各方面也还是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也可能是自己晚年的一个依靠。当然,现在自己还吃得做得的,没有给孩子们带来什么负担,但真正到了自己吃得做不得的时候,孩子抚养自己虽然也不会有什么怨言,可要是真的有一个能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也会给孩子减少一些负担。所以,她从心里应该是接受了任重的。 这几天菊婶走后,任重也在想,菊婶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人,真的错过了,那可能真的会是自己一辈子的遗憾,但自己在没找到孩子之前,真的没有心思来考虑这事。 所以今天他看见菊婶过来了,正好旁边又没人,他就来到菊婶的身边把这事跟菊婶说了。 菊婶给他的答复,他也很满意,还有菊婶的那句,说小林是孩子的话更是让他心里暧暧的。 现在他的心里也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悬在心里那复杂的心情也就一下子解开了。然后他轻松地走上前两步,对菊婶说: “豆豆的手好了吗?” “昨天,他爸爸回来了,带他到医院重新检查了一次,好象骨头损坏的地方连接都很好的,但还没有完全的吻合,还要好好地休息一段时间,别再伤到了,如果再伤到一次,把已经连接上的骨头又有所损坏的话,那治疗起来就更麻烦了,而且还有可能留下后遗症。” (待续) 第193章 小林出境了(下) 第202章、小林出境了(下) “啊,那豆豆他爸爸空吗?如果没时间照顾豆豆的话,你要不再请一段时间的假,把豆豆照顾好了再回来,要不等下如果郑乾回来了,你不好说的话,我跟他说。” “啊,没事,他爸爸能照顾,如果不能照顾的时候我再跟你们说。别天天请假了,其实这边也挺忙的。那小林的事,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唉,一直也没有什么消息。也不知道现在情况到底咋样了。” “别急,这么大孩子还能跑哪去呀,慢慢找,总有一天他会回来的。这久,你也没跟春城那边的公安联系过?问问他们那都有些什么消息?” “你看,这久,这边这么多事,我也不好意思再跟郑乾请假了。” “你不用请假呀,先电话问问,有什么消息了再过去,如果没有,你过去一趟也没什么用呀。” “啪啪啪啪!”忽然他们两人的背后响起了掌声,两人扭头一看是南飞站在后面。 “哇,菊婶,任叔,你们两这是不是就算是谈上了呀?” “死南飞,你怎么在后面呀,你都有来好久了?”菊婶赶紧拿起水盆跑进了厨房。 “你臭小子,怎么哪都有你,别乱说,小心我揍你哈!” “啊?这,这就开始要揍我了?我可是你们的红娘,这才几天,就要开始揍我这红娘了?” “再说,你看我揍你臭小子不!”任重伸出手,扭住了南飞的耳朵。 “啊,啊,啊!不敢了不敢了!” “你臭小子,别再在工地上乱说哈,说得整个工地满城风雨的。” “哎呀,我不会的,刚才你们都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我们只是说了豆豆的手,和你小林哥的事。” “小林哥的事,你们有小林哥的消息了吗?” “没有,你菊婶问我,我说我想再去春城那边看看,你菊婶说没必要,先打个电话问问,有消息了再过去,没消息我过去也没用,说到这,你就过来了。” “那不是,没有消息,你过去有啥用,先打个电话问问呗。你有那边的电话没?” “没有,我的电话他们那边的警察倒是有,他们说,留了我的电话,有什么消息了就告诉我,所以我就也没有要他们的电话。” “啊,那我们查一下那边的电话,打个电话帮你问问。”说着,两人又走回了南飞的寝室。在电脑上一查,就查到了春城那边的电话号码。 “喂,你好,你是春城**公安局吗?” “啊,我这是,请问你有什么事?” “啊,我叫任重,前几个月到你们那来寻找一个叫小林的孩子,我想请问一下,现在有消息了吗?” “啊,这个事,我不太清楚呢?要不你把电话号码留下,我们找熟悉这个事情的人问一下,是什么情况,我们马上给你打电话过来,你看行吗?” “好,那什么时候能接到你们的电话?” “啊,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问了就给你们答复。” 半个小时后,电话真的打了过来: “喂,你好,你是叫任重吗?” “嗯,我是叫任重,小林有消息了吗?” “啊,是这样的,我找了当时负责这个事的警察问了,你们最后是到了民族村那边,小林住进了一个酒店后,出来就没有了任何消息了是吗?” “啊,是的,是的。” “后来你们走后,我们也认真分析了这个案子,也有时间更长地观看了在民族村的摄像头的情况,具体的情况是这样:其实,小林那天从他所住的那个酒店出来以后,他是一个人在民族村里转了一下,后来就在一个比较清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在一个凳子上玩手机,大约有半个小时后,开过来一辆黑色轿车,车上的人在车上叫小林到附近的小买部帮买了两盒烟,然后等小林把烟帮他买回来以后,又趴在他的车边跟他吹了一会牛,然后小林就上了他的车子一起走了。其实,他们当时并没有走出民族村,而是到了一个更为隐蔽的酒店住了下来,一直住了约有半个多月,这半个月中,他们基本都没有走出酒店。半个月后,他们一起从酒店开车走了。” “在一个酒店呆了半个月?然后一起开车走了?那走哪里去了,你们有消息吗?” “根据我们后来的跟踪调查,他们应该是出境了。” “啊?出境了?” “嗯,出境了。后来我们调查,那是一个在内地有很大经济问题的不小的领导,具体他是以什么身份能够出境的,我们也还不是很清楚。所以正在调查,这么长时间没有跟你联系,也就是因为还没有可靠的消息,所以才没有及时跟你们联系的。” “那现在该怎么办?” “由于他们出境的是一个还没有与我们国家有外交关系的国家,我们出去到那里不是很方便,现在我们正在跟那个国家的公安部门取得联系,叫他们协助先在那边调查此案,一旦有什么消息,马上跟我们联系。” “啊!那警察同志,我们现在可以出到那边去找小林吗?”南飞对着电话问那头。 “不行,由于我们国家和该国还没有正式建交,连我们申请过去办案都太难,我们国家根本就没有申请到该国探亲的可能。就即使你们能办理好出国签证,就是已经有交往的国家,最快的也要半年以上,有的甚至两三年都办不下来。更何况这是个还没有建交的国家—— “你们也不用着急,现在我们已经正式确定那位有经济问题的领导出逃的就是该国,我们正在申请‘打虎行动’的特别政策,要求对方一旦有这个人的消息,马上跟我们取得联系,并立即遣返。随行的人员也将被一起遣返回来。 “那什么时候能够遣返呀?” “那,这个我们也不是很清楚,一个要看对方愿不愿意协助我们在那边调查,就是他们愿意协助调查了,多久能调查出来,找到那个人,也不是我们说能找到就能找到的,还有一个就是被遣返人员的态度问题,如果他一直是在该国不停地移动的话,恐怕能找到他都很难,更别说遣返了。所以,这个我们真的还定不下来。” “那这种人员到那边会有危险吗?” “通过我们以前办案的一些经验,这种人在那边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他们也知道是从我们国家犯罪了才逃过去的,一般情况下,他们都是深居简出,不会主动到外面去惹事的,有的甚至躲进深山老林里去,就更不会惹起什么麻烦了,这个你们放心。” “那警察同志,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 “你们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也没必要做,你们就是好好地等待我们的消息就可以了,一有消息,我们会马上跟你们家人取得联系的。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那我这边就去办事了!” “啊,好,没事了,谢谢你们!” “不用谢,再见!” 南飞和任重在寝室里面通话的过程中,菊婶也已经来到了寝室门口,所以后面的一些话,菊婶也就听到了。 “他怎么会跟着人出境了呢?”等电话一停下来,菊婶就自言自语地问。 “唉!这些潜逃人员还真是厉害。”南飞说。 任重从一开始一直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电话停了,他从口袋里抽出烟来,给自己点上,默默地抽了起来。 当他抽完第一支烟后,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子下面,默默地注视着窗外。 早上还好好的天空,现在却压过来了好几片的黑云,一层层,压得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窗外远处的梯田收割后,空荡荡的,没有了一丝色彩。 一棵古老的大树,那几根枯老的枝丫上,停了一只找不到食物的大鸟,正在盲目地四处张望。松林变黑了,要不是有几棵还带有红色的枫树,整个一片森林,将会是一片灰黑。 “叔,你不用担心了,你看,这应该是一个好消息,这就能说明,只要在那边找到了那个潜逃者,也就证明小林哥就有归期了。这不是就更有盼头了吗?” “就是,就是像南飞说的,这不是说,孩子那边已经有了明确的地方可以找了吗?不是总比你原来根本就不知道孩子在哪里好找了吗?”菊婶也在旁边说。 三个人还不知道怎么去缓和这种气氛,楼下嘀嘀嘀嘀地响起了喇叭声——郑乾回来了。 “郑总,你回来了?” “郑总好!” 郑乾走下车,来到了三个人身边, “嗯?又出了什么事了吗?我看你们的表情不对呢!” “郑总,没出什么事。我们只是在说任叔家小林的事。” “嗯?小林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听春城那边的警察说,小林有可能跟一个有经济问题的领导潜逃出境了。” “啊?潜逃出境?那还真不简单呢!现在不是正在向外逃的经济犯遣返吗?” “是,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任重终于接口了。 “既然已经确定下来了,公安也已经参与了调查,只是遣返的时间问题了,没事,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这么明确的外逃人员,不会拖很长时间的。” 见郑乾说得这么轻松,几个人这才松了口气,连任重的脸上也不像刚才那么沉重了。 “好,不说这事了,一旦有小林的消息,任重你随时可以请假去联系这事,现在你不用再担心这事了。下面有几个事情,我就在这跟你们说了—— 一、关于原来杨书记跟我们有关的问题,我明天早上就去跟法院取得联系,我要把从我们一开始接这个工程开始和他有关的经济问题全部说出来,哪怕有些事情对我个人不利我也要说,我就不相信,法律还治不了这样的人; 二、我们正在联系下一个有关的工程,也就是接着我们现在在做的高速公路的下一段,现在正在准备招投标,我们也要尽力地去争取,如果能够接着在这里干下去,在机械搬运、人员流动上,我们就会省下好多的精力和时间。从明天开始,南飞要准备好我们公司的相关招投标资料,并作好能够进行实地勘测的准备; 三、现在我们的这个工程马上就要进入尾声了,我们一定要争取在预计的十二月底之前完成,并要在春节前把所有的工程款结清,让工人们能够好好地回家过年。 说完这些,他又转过头来看着菊婶,声音放低了点说: “她菊婶,豆豆的手怎么样了?” “都快要好了,谢谢郑总你关心!” “南飞,你从财务那取出5000千块钱来,交给菊婶,到医院去给豆豆结账,她菊婶,对不起,我们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其他不够的,也就只有你们家自己去想办法了。” “啊!别别别,郑总,你千万别这样,那是我们豆豆自己不小心摔了的,哪能要公司跟我们出钱呀!” “不不不,她菊婶,一个,豆豆是在我们施工的地方摔的,本来我们也应该有一定责任的,再一个,豆豆也像我们自己家孩子一样,我们能帮就帮点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们拿塞老虎洞的,比这可要多多了,为了给孩子看病,我们也只是出了一少部分,你也就不要推辞了,再推辞我们就不好意思了。” 南飞、任重也都劝菊婶拿下,菊婶也就没再说什么了,她也更感觉到公司里对她的好。 同时,任重又把牛角尖村邀请下月去参加他们村的祈年节的事跟郑乾说了,郑乾也就一口答应了。 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说完,郑乾才回到自己的寝室,换衣服,洗脸洗澡。 吃完晚饭,南飞又神秘兮兮地跟着郑乾到了他的办公室。 “南飞,你这是高兴呀,还是做贼了?我咋看你今天的表情一点不对劲呢?” “嘿嘿,郑总,我跟你说个事,你肯定比我还高兴。” “嗯?你说我听听,有什么让你这么高兴的。” “我,我把任叔和菊婶撮合成了。” “啥?撮合你菊婶和任重?” “嗯!你不觉得全两挺合适吗?” “嗳,你小子行啊,还会做红娘了哈。我也是觉得他俩很合适的,只是我不好去说这事,想不到你小子还真把他俩撮合成了,不错不错,这是件高兴的事。” “不,不过,他俩才刚刚开始,还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你也先别乱说哈,要不会起反作用的。” “我知道成全你这红娘了,还不行吗?!” “不是成全我,是成全他们,嘿嘿嘿!” “好,我知道了!” 第194章 小李的传奇爱情(1) 第203章、小李的传奇爱情(1) 却说小李在市里送走了郑乾后,一个人在市里玩了一天,也觉得没多大意思,第二天就来到车站准备坐车回公司,他刚刚检票上车,就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喊他: “喂,小李,你怎么在这里呀?” 小李在车上朝四周看了看,声音是从车子的后排的一个位置上传来的。 “哇,豆豆家小姨,你也在车上呀,你走哪里来?” 于是小李就朝豆豆小姨的位置旁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 “啊,我来市场里买些东西,买好了,现在正准备回家。你来市里干吗?怎么不开车呢?” “我是和郑总来市里办事的,事情还牵涉到总公司那边,郑总要到总公司那边去,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去也没多大用,然后他就自己开车回去了,说这样他还可以顺便回一趟家,就把我留下了,并给我放了三天的假。我昨天在这里玩了一天,也没什么好玩的,就准备坐车回公司去了。” “你不是放假吗?回公司干吗?” “唉!一个人也不知道去哪里玩,就回去了呗。你不出去打工了吗?” “不去了,我今天来,就是来看些衣服,也进了一些货,和我的一个朋友一起在我们那卖卖试试,如果有生意,明年我就自己开个店,就不用出去了。” “你们那市场那么小,能卖吗?而且只有赶集天才有人。” “没有呀,其实赶集天我们那还是能卖好多东西的,我们也可以到附近其他的市场上去卖呀,就是今天在这个集市上卖,明天又可以到另一个集市上去卖的那种。” “啊!” “嗳,小伙,你的位置在哪?你坐的可是我的位置。”一个中年人走过来,想要小李把位置让出来。 “啊,我的位置在前面,你过去坐我的位置吧,我和一个朋友在这说说话。”然后把自己的车票跟那个人换了,小李就坐在了豆豆小姨的旁边。 豆豆小姨的家,在思明他们村的隔壁一个寨子,市里的车要先经过她们村才到思明他们村。 车子到了她们村,豆豆家小姨要下车了,小李看着她从车子的下面货箱里拉出好几个大布袋,很吃力的样子。就下车去帮她的忙。 “你一个人咋进了那么多东西呀,一个人能拿得走吗?” “唉!第一次进货,我也不知道,看着好看就多进了些,想不到一下子就有这么多了。” “没有车来接你吗?” “没有,刚才我在车上打电话了,我那朋友今天刚好有事,不能开车过来,我只有慢慢地在这里等,看有没有顺路的车了。” “哎,要不,我送你过去吧,也可以帮你搬一点东西。” “真的呀,我其实也想叫你帮我一下的,但又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才没有说,你真的能帮我,那太谢谢你了。” “谢谢什么呀,反正我也是空的,就顺便去你们那玩了呗。” “好,等帮我搬完东西,我陪你去玩。” 于是,小李就跟司机说了,他下车了,不走了。司机看了他两眼,也就关门,开车走了。 有小李这个男人帮豆豆小姨提着东西,一次就搬完了。 只见小李把最大的一个包挂在了自己的左肩上,右手又提了一个大一点的包,也就只剩最小的一个包了,豆豆小姨提着那个小包,拿上自己的小提包就可以干干净净地走了。 因为公路边停车的地方本来距离豆豆小姨她们开门面的地方也不是很远,也就两三百米的样子。等两人把几大包东西刚刚提到她们的门面前时,她那个朋友也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 “啊,小莉,你不是说你不在家吗?怎么又过来了?”豆豆家小姨边用手抹着脸上的汗水边对另一个女孩说。 “我是不在家呀,你不是说你进了几大包东西拿不了吗?我才赶紧赶过来帮你拿货呗。” “我都搬到店里面来了,要你来这放什么马后炮!” “哎,我看你有点不讲理呢!我这不都赶过来了吗?就只是稍微慢了几分钟而已,我哪知道你找了这样一个帅哥帮你搬货了呀!哎,这是谁呀?还挺帅的呢!”小莉凑到豆豆小姨的耳边说。 “呸!你那乌鸦嘴,他是那边高速公路上的,上次在我姐那里认识的,今天一起坐车来,他看我搬不了这么多货才下车来帮忙的。他叫小李。啊,小李,这位就是我的朋友,我就是跟她一起开的店,她叫小莉。” “小莉,你好!” “帅哥,你好!”小莉又凑到豆豆小姨的耳边悄悄地说。“不是你男朋友吧?” “别瞎说哈,小心我撕了你的嘴。”豆豆小姨也轻声地说。 “真不是?” “真不是,我们也就是上次见过面,这次就是偶然碰到的。” “真不是,那,那我可要下手了哈?这么帅的帅哥,你不想要,可别怪我抢你的哈。” “你死丫,我揍不死你!”豆豆小姨红看脸踢了小莉一脚。 “帅哥,你既然来了,就继续借给我们用一天哈,你个子高,等下我们把小芬进来的货整理出来,你帮我们全部挂上去好吗?我们这,明天就要赶集了。” “啊,那你俩整理吧,等下我帮你俩挂。要怎么整理,要不我跟你俩一起整理也行。” “这倒不用,你先休息一下吧!”小莉又转过脸去对豆豆小姨说。“傻子,你也不知道倒一杯水给你这朋友呀?” “哎!我还真的忘了给你倒水了。”豆豆小姨马上站起来,跑过去跟小李倒了杯水过来,“嗳!你喝杯水吧,看我忙的,对不起哈!” “没事,我自己倒也可以的,不用那么客气。” 三个人就这样在店里忙了起来,等她们忙得差不多时,天也已经慢慢地黑了下来。 “哑子,天都黑了,是你请我和你的朋友到饭店去吃一顿呢?还是请我们到你家去吃饭呀?”小莉故意在那对豆豆的小姨说。 “啊,哪样都行,你们选吧,要不,小李,你说呢?” “我?我随便你们都行。”小李说。 “随便是什么便呀?我们这可没有什么便可以吃哈。”小莉说。 “小莉,你那嘴少厉害点,人家小李可是第一次来哈,嘴太厉害了,小心以后天天和婆婆吵架。” “我和不和婆婆吵架不要紧,只要你不和婆婆吵架就行,帅哥,你说是不?” “我,我不知道。”小李知道她们俩是拿自己开玩笑了,也不好怎么去跟她俩争辩。 “那还是买菜到我家去煮吧。小李,可以吗?” “我,随便都行。” “‘随便’又来了!”两个女孩听到小李的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个人收拾好店里,买了菜就到豆豆小姨家里来了,家里只有她的爸爸妈妈在,豆豆只有一个小舅,现在还在上高中,今天不是星期天,所以没有回来。 豆豆的外婆外公也就五十来岁的样子,看起来很年轻的,小李他们一进门就看到两个老人笑眯眯的,看来,两个老人也很好相处。 等豆豆小姨给大家介绍后,豆豆外婆就接过菜去,喊着豆豆家外公到厨房去做饭去了,留三个年轻人在火堂边坐着说话。坐了一会,小莉伸出脑袋朝厨房看,客气地说: “叔,婶,要我们帮忙吗?” “啊,小莉,不要,你们一起在那边说话吧,这也没什么忙的。” 小莉看到是豆豆外公在炒菜,就笑着说: “叔,是你在炒菜呀,我还以为是婶在炒呢!” “我不吵,她爸嫌我炒的菜不好吃,他自己炒。”豆豆外婆说。 “嗳,人家说一家人男的会炒菜的,家里都比较和睦幸福的,怪不得你们家那么幸福。小李,帅哥,你来学炒个菜呗?” “我?我可炒不好。” “哎,小莉,你别吓人家小李了,第一次来,就叫人家炒菜,别把人家吓跑了。”豆豆外婆赶紧说。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人不多,就五个人,所以也就摆在火堂上的小桌子上吃了。 “小李,喝点酒吧?”豆豆外公说。 “啊,叔,我不喝酒,你喝吧。” “哎,一个人喝酒也没味道,你也陪我喝一点,喝少点都行,要不小莉,你也喝点,豆豆外婆也喝点,豆豆小姨也喝点。”豆豆外公说。 “好,叔,你今天这么高兴呀?那就陪你喝点呗。”小莉说。 “喝就喝,要不晚上那酒气也不好闻,两个都喝了,才闻不出。”豆豆外婆也笑着说。说得小李都不好意思起来,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不喝了。 “小李,你家是哪里的?”豆豆外婆开始查户口了。 “婶,我家是你们隔壁这个省的,离这里也不是很远。” “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呀?” “有爸爸妈妈,有奶奶,还有个小妹,还在读书。” “妈,你查户口呢?!”豆豆小姨在旁边警告似的说。 “就是,婶,查查,查好了,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小莉看了小李一眼,接着说:“帅哥,你今年多大了?帅哥,有女朋友没?帅哥,你结婚了没?” 听着小莉一大串的问题,大家差点没把饭和酒喷出来,豆豆小姨用力地在小莉的肩上来了一巴掌。一大夹菜夹到小莉的碗里,说: “恁,多吃点,看能不能堵住你那嘴。” 大家就一直嘻嘻哈哈地吃着饭、喝着酒,小李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人家说了,他也只是在旁边憨憨地笑着,样子还有点可爱。 在豆豆外公的一再劝酒下,小李也喝了好几杯,脸红红的有点微微的醉意了,然后其他人再怎么劝他也不肯喝了。 等大家吃完了饭,小李已经醉得把头靠在膝盖上要想睡觉了。 豆豆外公就把他扶到豆豆小舅的房间里睡下了。豆豆小姨和小莉又在她们的房间里闹了好一阵,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小李大约十点左右才起床,小莉她们早就到店里去忙去了。听到他开门出来,豆豆外婆从厨房走了出来。 “小李,你起来了?没醉酒了吧?” 小李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 “婶,不好意思,昨天醉酒了,现在好了,就是头还有点晕。” “没事的,洗把脸,再吹一下风就好了,醉洒都这样的。”然后豆豆外婆就转回去,从厨房倒了洗脸水拿了出来, “小李,先洗把脸吧,洗过脸一下就好了。” “婶,我自己来吧!” “哎,没事的,你刚来也摸不清这些,你就洗吧。” 小李接过水,一边洗一边问: “婶,她们俩去忙去了?” “啊,她俩先到店里去了,今天刚好是这里赶集,知道你还在醉酒,怕吵醒你,就先过去了。没事的,她们那也不是很忙,你先洗脸,洗好后先吃点东西,胃就会慢慢好起来了。她们两那也没什么要帮忙的,没事的话你可以去我们这附近转转玩玩都行。熟饭了我再叫你们。” 小李洗好了脸,又到厨房喝了一碗稀饭,才慢慢地走出了家,也就在附近的田边、山上转了一圈。 转了约一个多小时,一个小村庄也基本转过来了,小李也就慢慢地回到小集镇上,远远地就看到小莉她俩的店面门口很多人在那里。 小李一开始以为是生意挺好的,等再走进一点,却好像听到有人吵架似的,小李就紧走了几步,赶到了店面,正看到一个衣着不错的三十岁左右、矮个子的男人在对豆豆家小姨拉拉扯扯的,豆豆小姨也在伸着手朝那个男人的脸上抓,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 “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这个流氓,不要脸的东西。” 小莉也在旁边拿着鸡毛掸子朝那男人身上打着。 小李看着一个男人在欺负两个小女孩,也就不容分说,冲上去,左手抓住那人后背的衣领,右手跟上去就是一拳,又抬起脚朝那人屁股上来了一下。 那人没注意到后面有人伸手过来,一下就被打趴在前面放衣服的台子上,等他转过身来,一看是一个比他还年轻也比他还帅的男孩的在向他伸手,也就不分青红皂白,举手就朝小李打过来,小李用手轻轻一隔开,另一只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胸前,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领,用力一推,把那人推着靠在了墙壁上。 第195章 小李的传奇爱情(2) 第204章、小李的传奇爱情(2) 那人马上站稳了,看到隔着小李有点远,就扬起脚想朝小李踢过来,小李一迈,没有踢着;小李就又冲上去抓住他的一只衣袖向前一扯,另一只手又在他的背上来了一下。 那人也不示弱,就在趴着的时候,用脚朝小李踢了过来,踢到了小李的腿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泥脚印子。小李一看,更是冒火,用手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两眼却直盯盯地看着对方,有点帅所的小白脸上,慢慢地变成了红色,只见他慢慢地捏紧了凑拳头,用肩膀顶了过去,抓住那人的后背衣领,拳头就像雨点般下来了。直揍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小李还想冲上去骑在他的身上暴揍一顿,豆豆小姨和小莉跑过来拉住了他。 “好,小李,别打他了,别打他了,打出事了不好!” “哼!敢在我面前撒野,你试试看?一个男人,欺负两个小女孩算什么,有本事冲我来呀,来呀!”小李还在恨恨地骂着街。 小李终于被豆豆家小姨和小莉拉住了。 那人才慢慢地从衣台上抬起头来,用手抹了抹自己的额上,嘴角已经流出了血来,他赶忙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纸巾,不停地擦着。擦干净了嘴角,才站起来,看了小李两眼,又看了看豆豆小姨两眼,慢慢地退出了店面,慢慢地扒开门口围着看热闹的人,等快要走出人墙的时候才回过头来指着豆豆小姨用不是本地话也不标准的普通话说: “好,好,算你狠,原来回来找到了这样一个小白脸,才不愿意跟我回去的,算你狠!”又指着小李说,“你小子有种,才一个多月,你就可以来帮她打架了哈,有种你等着,你等着哈!”可却是在边说边朝后面退着。 “我现在就在等你,你来呀,你过来呀,嫌你皮子厚你过来呀,看老子不揍扁你在这里。有本事别走呀!”小李也在那冲着门口吼着。旁边的豆豆小姨和小莉紧紧地把小李拉着,真怕他冲出去把那人揍扁了。 等那人走远了,门口看热闹的人也慢慢地散去,在店面里就只有小李他们三个人了,小李看看豆豆小姨,又看看小莉,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看了半天,还是小李忍不住了,说: “他是来干吗的?买衣服的?买衣服不给钱?试了半天不买?” “------” “买衣服给了假钱?” “------” “你们俩倒是说话呀?到底是什么事?” 还是小莉忍不住笑了,说: “没事,就算你争女朋友争赢了呗!” “我?争女朋友?到底咋回事?我咋越听越糊涂了呢?” “嗯?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刚才那个人是豆豆小姨她原来的男朋友,人家来拉自己的女朋友跟他一起回去,你把人家打跑了,你啥意思,你不是想抢人家女朋友还是啥?” “我抢他女朋友?凭什么说是我抢他女朋友?就他那样,我还用得着跟他抢?”小李好象还是有点蒙,搞不清楚到底咋回事。 “啊,啊,啊,你不是抢的,是自己找到的,好了吧!” “小莉,闭上你那臭嘴,小心我给你撕了哈!”豆豆小姨在旁边冷冷地说。 “咋咋咋咋,刚打跑了那一个,这不是还没承认好上吗?怎么就合起伙来欺负起我来了呢?好好好,我不惹你们两个了还不行吗?” 豆豆小姨还不服气,就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小莉要打,小莉赶紧跑到小李的身后躲了起来,嘴上还在那不饶人地说: “帅哥,姐夫,快救救我,快救救我。”说着,并顺势地在后面推了小李一把,小李一个不小心,被小莉推得朝前迈了几步,一把把跑过来的豆豆小姨抱在自己的怀里。嘴刚好亲在了豆豆小姨的额上,搞得两人都不好意思起来。 两年前,刘小芬(豆豆小姨)刚好从家里到外面去打工,开始是跟着她姐姐刘焕芬(豆豆妈妈)一起。后来,豆豆妈妈跟成思明(豆豆爸爸)一起去了,小芬不想跟着过去,也就留在了原来的厂子里了。 她们车间一个工作了几年的男生杨建(也就是刚才被小李打的那个人)被提拔当上了主管,具体就是管理小芬她们班组的生产流程线。刘小芬可是她们班组里最漂亮的一个女孩。 所以,杨建就找各种借口接近刘小芬,又是帮她加班呀,又是找一些方便快捷的思路帮她提高工作效率呀,反正就是想着一切办法的跟刘小芬呆在一起。 一开始,刘小芬对他一起意思都没有,杨建就不停地在班组里散布谣言,说什么刘小芬喜欢上他了,哪天哪天,他又请刘小芬吃什么了,哪天哪天他又跟刘小芬一起出去玩了。 可这些话刘小芬一点都不知道,旁边的人也就以为他俩成了,所以也就有意无意地搓合着他两,时间长了,没成也就像成了一样。 后来,慢慢地刘小芬也就接受了杨建,两人也就好了一段时间。 几个月后,同班组的另一个女孩被提成副主管了,那个女孩本来就有点喜欢杨建,能提拔,当然工资也要比一般员工要高一点,经过几次的你来我往,杨建就又跟那个女孩好上了,刘小芬一开始也生气了一段时间,后来也就慢慢地好了。 可不出半年,那女孩就被调到业务科去了,业务科那边一个男孩又对那个女孩有了那种意思,近水楼台先得月,一来二去,别人两人就又成一对了,把个杨建摔得一干二净的。 杨建寻死觅活了一段时间,看那边,人家两个是越来越火热,根本就不可能再有他什么事了,他就又死皮癞脸地转过来想和刘小芬重归于好,可刘小芬是越看他越觉得恶心,就坚决地不理杨建了。 杨建确实是个这方面的高手,任是一天天地跟着刘小芬不放,不管刘小芬怎么样对他,他都是嘿嘿嘿嘿地整天地跟着,刘小芬是想气气不起来,想摔又摔不掉他。 就这样,她才决定从那个公司辞了职出来。 几天后又进了另一个厂,可不知道怎么的,杨建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又打听到了刘小芬的厂子,又是没白天黑夜地来缠着她,刘小芬没办法,上个月才辞职回了家。也就是豆豆住进医院不久前的事。 杨建本身不是这个地区的人,他应该隔原来打工的那边不是很远,谁知道他竟然能把刘小芬家的地址都能打听得到,所以又跟着过来了。 杨建是昨天刚来到的市里,今天一大早坐班车过来的,不怎么费功夫就找到了刘小芬和小莉开店的地方,等他走到刘小芬她们店门口时,连刘小芬都大大地吃了一惊。 刘小芬回来这几天,她也把自己的这些事情跟最好的朋友小莉说了,所以包括小莉,一看到刘小芬看到杨建时的眼神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杨建一来,一开始,还是展开他那特厚脸皮的攻势,又是陪笑,又是说好话,又是不停地说对不起,又是送花,可刘小莉就是不再吃他那一套。 最后,杨建硬是厚着脸皮,当作店面门口那么多人的面生生地给刘小芬跪下了。刘小芬是死了心的不想理他了,也就一直让他跪在那里,她却自己只管做她自己的事,整理衣服、挂衣服之类的。 最后,杨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想着过去拉刘小芬。 “小芬,我错了还不行吗?你跟我回去好吗?” “------” “小芬,跟我回去,我一定对你好,还不行吗?” “------” “小芬,我真的很爱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还不行吗?跟我回去,你不打工都行,我赚钱养你都行,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滚!谁跟你回去,我认识你是哪个?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吗?” “小芬,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不回去也行,那我也不走了,我就在你们这留下来,给你们家当上门女婿,行不?” “谁稀罕你什么上门女婿,我有弟弟,我家要什么上门女婿?你滚,滚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我也不想再看到你。” “你不答应我就是不走。”说着,杨建真的就在布台上坐了起来,就这样,刘小芬和小莉才一起过去,想扯着杨建往外去。 小李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了店里的。 小李一进来,以为是什么故意刁难小芬和小莉她们两个的顾客,又看见他一个男人跟两个女孩拉拉扯扯地,以为是他在欺负两个女孩,还动起了手。 所以才一进去就给了杨建两下。等杨建反应过来,一看,是一个又年轻又帅气的男孩进来,不认青红皂白就打他,他就一下子认为是现在刘小芬的男朋友,所以也就一句话没问,两人就打了起来。 直到最后跑掉时,都认为小李是刘小芬现在的男朋友。 走的时候,虽然他嘴壳子还是很硬的,当然是不会再回来找刘小芬了,也更不可能再来找小李打架了。 等小李搞清楚了这一切,他自己脸上也开始红了。 “男朋友就男朋友呗,反正老子先打他一顿了再说。这种男的,何该就是挨打的。” “谁承认你是我男朋友了,别自作多情哈。”刘小芬在旁边抢白小李。 “豆豆家小姨,说清楚哈,是不是你男朋友?承不承认是你男朋友?你真的不要是吧?那好,帅哥,她不承认你是她男朋友,那你做我的男朋友好吗?”说着,小莉走过去拉住小李的胳膊。刘小芬马上拿着鸡毛掸子又追了过来,说: “你敢!你动一下试试,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说着,两人就一起追赶出到了大街上。旁边的人都笑了,小李也在看着刘小芬的背影笑—— 一段传奇的爱情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下午,小李说他要回去工地,也不知道他是真心的还假的,可刘小芬和小莉倒是真心地要叫小李留下来。 “谢谢你今天帮忙哈,今天就别走了,我请你吃饭,没有别的,就算是谢谢你了。”刘小芬说。 “你昨天不是已经请了我了吗?今天又请。” “昨天不是在家吃的饭吗?那哪能叫请,今天我请你到饭店去吃一餐呗。”刘小芬的挽留看起来还是蛮真诚的。 “就是,趁我今天还没变成灯泡,我也沾点光吃一顿呗,以后你俩约会再去吃饭,肯定就没我了,别走了哈。”小莉也在旁边风趣地说。 这次,刘小芬可没再生小莉的气,还顺着小莉的话说: “是呀是呀,先顺便请她吃个饱,免得她哪天不高兴了,又要跟我抢男朋友。” “嗯嗯,有这种可能,这种长得又帅,又能英雄救美的人,谁见了不想占有呀,以后你们小心点哈,你们只要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我就插足进来了的。” 晚上,三个人就在镇上一家小酒店定了餐。定餐的时候,小莉故意在旁边又是什么鸳鸯火锅呀,又是什么鸳鸯合包蛋呀,夫妻肺片呀之类的,刘小芬也没有阻拦,小李也只是在旁边憨憨的笑,样子很可爱。 “小李,啊,现在该改口叫姐夫了,姐夫,以后你可要对豆豆家小姨好点哈。” “我怎么会对她不好嘛!” “你可不能像刚才白天那个癞皮狗一样哈,嘴巴说的一套,心里想的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到时,我们会冲到你家门上去,像你刚才揍那癞皮狗一样地揍你的。” “一定,一定,要是我对她不好,你们就上我家去揍我,随便你们怎么揍。” “你看,‘随便’又来了。”两个女孩就又在旁边看着小李笑。 “还有,以后也不许你妈欺负我们家小芬哈。” “我妈挺好的,连我都没骂过,她还会骂媳妇吗!” “哇,连媳妇两个字都有出来了,看来我是该离开了。” 三个人又嘻嘻哈哈了一阵,小莉本来要回自己的家了,可刘小芬一直拖着她要她一起到自己家去,小莉也就跟着去了。 “你们几个怎么现在才回来?吃饭了吗?”小芬的妈妈问。 “婶,我们吃过了。” (待续) 第196章 合作社的筹备(上) 第206章、合作社的筹备(上) 刘小芬早上起来,也感觉到有点奇怪,但又有点担心会不会工地那边真出了什么事了? 其实,说实话,她是在担心小李。 真是有情人,还没有相恋就开始牵挂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去打听相关的情况,就把电话打给了成思明。 “思明哥。” “小芬,有什么事吗?” “高速公路公司那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呀,没听说呀!昨天我妈从那边回来也没说那边有什么事呀?你听谁说的那边有事了?” “真没有吗?没听谁说,是我自己想的。”刘小芬也还不好意思把她和小李的事情说出来。“没有就算了,那我挂电话了哈。” 成思明听到小芬挂断了电话,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的,为什么小芬会突然问这样一个问题。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就拔了南飞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南飞,你们那没什么事吧?” “嗳,思明哥,没什么事呀?” “啊,没什么事就好。” “嗯?思明哥,你咋突然问我这样一个问题呢?”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一大早的,豆豆家小姨突然打电话问我这样一个问题,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又怕你们这边真的有什么事,所以才打电话来问你的。” “豆豆家小姨,她怎么会问这样一个问题呢?” “我也不知道。没事就好,要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哈。” “没事,你放心吧!嗳,思明哥,你们那事怎么样?找到九太爷了吗?” “啊,找到了,他生病了,没能教我们,但给了我们一本非常有用的书,也就是竹艺方面的。” “啊,那也行呀,那你们准备得怎样了?” “这久正在准备,有时间过来给我们看看哈。” “啊,好的,思明哥,有空了我们就过来。再见!” 《皇宫竹艺秘籍》确实有很多目前市面上没有的东西。 成叔和思明回到家,慢慢地打开来仔细地看,有些东西他们看得懂,有些东西他们真的连看都看不懂。 好在好多东西都有图片在一起,通过文字和图片的联想,又看懂了一部分,还有好大一部分可能还要去慢慢地逐摸。 之前成叔平常能编的,只是其中最少最少的一部分,也是最低最低的那一部分,在书上也有说明。两人一直研究了好几天,对这个事情他们俩是更有信心了。 然后两人商量下来,就由成叔在家慢慢地逐摸书上的东西,看得懂的,就慢慢地和自己能编的、熟悉的东西结合起来再在实际当中去试一试,一样一样地试试,看能够学会多少,实在不会的,以后开始了,再慢慢地去学。 然后成思明这边首先去和当地政府取得联系,看在扶贫政策上有没有些什么帮助。 第二天早上,成思明就跑到了镇政府,镇政府负责乡镇扶贫的副镇长接待了他。 “镇长你好,我是**村的村民,我叫成思明,是刚从外面打工回来的,不想再走外面打工了,想在家里找点事情自己干,不知道政府这边,对于我们这种刚从外面回来想在自己家乡干点事,但在资金、技术等方面都不是很强的情况下,政府这边能给予我们一些什么帮助没?” 分管扶贫工作的副镇长姓郝,年龄可能比思明也大不了多少,大学里学的就是农林管理,他也是刚被从县里分派下来的,专门负责本镇的扶贫开发工作,也有一颗雄心壮志想在自己的任上做出一点事情来,一听到思明这样跟他说,他马上就来了兴趣。 “啊,思明,你有这种想法很好呀,但不知道你具体的是想做些什么,你能把你的具体想法详细地跟我说一下吗?” 成思明就把自己回到家,跟南飞他们一起设想的,结合自己村里山上原有大片竹林,结合村子里大家原来有的一部分竹编工艺等的全部跟郝镇长说了一下。 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去找九太爷,又从九太爷那得到什么秘籍书什么的没有跟郝镇长说。他怕镇长以为那是迷信。 郝镇长听了思明说的,思路、见解等各方面还是很清晰的,也就从心里愿意帮助思明,希望他能把这个事情办起来。 “思明,那这样,我听了你的思路,应该是可以去做的,你先回去找几个人商量一下,再把问题具体的想一下,能写的话写一个再稍微详细点的可行性报告给我,我们再根据你们的可行性报告认真地去分析,看还存在哪些方面的不足,然后再想办法上报。” “嗯,好的。”思明听到镇长这么一说,也挺高兴的。 “还有,像你现在所说的,我现在就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跟你答复: 第一,在土地方面,你这个也不需要太多的土地,如果想要建一个厂的话,你要多宽的土地,是建在你们村里,还是要建在镇里、县里、还是市里?但我的建议是,你们最好是建在你们村里,如果是建在你们村里的话,你回去就马上去看,你选要的是哪一块地,你们出面去协商,如果协商不下来,我再出面去给你们征用过来,只要是你选中的,不管有多难,我都把你们去办成,土地补偿费之类的,我们可以考虑补助你们一部分—— 第二,在技术方面,如果你们有好的技术,那你们就自己去认真研究一下,如果没有,要不要我跟你们去外面联系,你们选一两个觉得可以培养的人,我帮你们联系出去培训,或是你们要请人来你们村里培训,我也想办法帮你们联系到相关的专家或大学老师来给你们培训—— 第三,在资金方面,目前我没能跟你们打多少保票,也就是说不能一下子答应能给你们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因为你们也知道,前几年,也有好多打着要做项目、要发展本地经济的幌子,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地老板,但最后一旦政府把扶贫资金给了他们,他们就马上找出这样的那样的借口和理由最后说什么政府不支持,也就跑了,结果什么事也没能做成。 所以现在,也不是我不相信你们,是上面也有相关规定了,那就是你们首先要自己做出来,不管国家给不给你们扶持,你们也是要做的。有了一定的规模,国家都会有相应的补助的。这方面我一定努力地去帮你们争取。 (待续) 第197章 合作社的筹备(下) 第207章、合作社的筹备(下) 却说郝镇长郝军看着大家,把自己的长篇大论一条条的提了出来,大家的情绪也跟着他的语言在不停地高涨。他自己觉得,就好像自己的宏伟目标已经实现,他在内心的激情也更加的高涨起来。他拿下过手边的水杯,深深地吸了两口,又开始了他的动情演说—— 至于一些小的资金,比如征地补助呀,建厂场地的道路修通呀,用水用电设施方面的扶持呀,这些都是小问题,你们去把场地定下来以后,要怎么修,我们都可以帮你们,作为乡里的带头人,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们,先期的这部分资金,现在就可以从乡镇里的扶贫资金里拔付出来,只要你们有信心,我们是希望大家能做成功的—— 第四、如果你们真的是依托于你们那里的资源优势,也就是你说的竹林,现在当然有很多,但一旦要成为你们批量生产的资源,可能从现在开始就要进行保护和改良,并且还有可能要加大面积去培植。 这方面你们也要考虑一下,有必要的话,是不是要请一些专家来考察论证一下。这方面,我们也可以帮你们联系。我在大学的时候也是在林学院,但我学的是林木管理,但对于竹子这方面我们学校有没有教授朝这方面研究,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跟你们联系一下,看有没有,如果有,是不是要请他们来实地考察论证一下,给你们提出一些合理的建议。 成思明听了镇长说的这番话,更加有了信心,但对于郝镇长刚才提到的这些,有些东西,什么专家呀,什么大学呀,他还真是没有认真想过,不过他觉得郝镇长说的很有道理,真的要在这些方面去努力一下,成功的把握性就会更大些,他也就跟郝镇长说: “镇长,你刚才说的,好多确实我还没认真想过,但我也觉得很有必要像你讲的那样,有专家或者专业的部门指导的话,肯定会更好,我想这样,我就先回去,再和我们那几个人商量一下,把你刚才说的,我们的想法再仔细地思考一下,再把我们的想法写出来,把报告交给你再帮我们看看。” “嗯,可以,你们写好了拿来,我们再共同修改,共同研究。” “镇长,还有你说的,场地的问题,我们也回去考虑好,其实我们也是想搞在我们村里,不想搞到什么县里呀市场里呀的,等以后扩大了,首先能解决我们村里的就业问题,也把已经不想在外面打工的人能够接回来一起干。回去我们就把想要的地方选择好,再和大家商量,实在不行,再来找镇长你帮忙出面解决;技术这方面呢,我们村里原来有几个老人,他们也多多少少会点,我们现在也才是刚刚起步,资金投入也是个问题。所以,人员培训这一块是不是可以放后一点?等我们能够正常的投入生产了,技术的提高再派人出去学习、培训。 不过对于你讲的,去找专家或者教授之类的来帮我们考察,和我们出去考察学习一下,可能还是要快一点的好,先去看看,心里才有个底,做起来也就把握性大一点,镇长,你说呢?” “嗯,你想的,和我想的一样,好,那就按你们的想法,先去准备,准备好了,把项目定下来以后,我就带你们出去考察和专家联系,费用由我们镇里的扶贫办公室来出。” “好,镇长,那我就去准备了,谢谢你今天给我们的提醒。” “不用,都是年轻人,大家一起努力吧!”说着,镇长非常亲和地跟成思明握了手,成思明告别了郝镇长,当天下午就赶回了家里。 “南飞,你今天忙吗?晚上有空吗?我想找你帮个忙,晚上你能不能到我家来一趟?” “思明哥,啥事,你说,没关系,我晚上可以到你那来。” “啊,好,那你晚上来了再说吧。” “好的!” 晚上,在成叔的家里,成叔、成思明、还有寨子上两个四十岁左右的、思想比较活跃的人,南飞、还有小李也屁癫屁癫地一定要跟着南飞过来,南飞也就让他一起来了。 当然小李来可是有另外的目的的,只见他一来,根本没心思听成叔他们说什么,一个劲地只想去逗豆豆,不停地问豆豆, “豆豆,你小姨没来你家呀?”半个小时就问了不下三次。等思明他们开始讨论着要搞什么农村合作社、搞什么生产加工工艺、网上销售的时候,小李又来了兴趣。 “南飞,我今天到镇里了,刚好碰到了分管乡镇扶贫的郝镇长,他也很支持我们搞的这个合作社的,他还跟我们提了好多好的建议,看来,镇里也是很支持我们做这个事的。” “思明哥,那这是好事呀,其实政府本身就应该支持你们的,只要你们有好的项目,能够认真地做起来,他们怎么会不支持呢?” “要不,南飞你也来跟我们一起干吧?” “啊,我现在暂时还决定不下来,不过我愿意跟你们一起参考。” “哎,今天找你来,还有一个事就是,镇长要我们再好好地讨论一下,我们这个项目,考虑好了再做一个详细一点的可行性报告,这样,上面才了解我们的具体情况,看怎么帮我们。可是可行性报告这些的,我们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才叫你来,帮我们一起分析一下,看应该怎么去做,怎么去写。” “啊,那没关系,我们先把问题讨论好了,再根据我们的分析,把要做的事情一步一步地说明清楚,目前要做什么,以后要怎么去做。做好了,能够给当地带来哪些好处,一起做的老百姓又能赚到多少钱等的,也就是经济效益分析和社会效益分析,说明清楚就可以了。我们大家先想吧,想好了,大家想法一致了我来帮你们写,没事的,只要你们能做成功,我们也高兴。” 接着大家就开始讨论起来,一晚上,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一直讨论到晚上的两三点。 第198章 教授来了(上) 第208章、教授来了(上) 第二天早上,大家又一起去看了他们昨天晚上决定征用的那个地方,那个地方距离寨子不是很远,也就是有一公里多一点点,是两个小小的山包中间的一片平地,有一半是田和土,其中最大的一丘田就是成思明家的,还有一块土也是他家的。 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其中有一个原因也就是因为是成思明家的田土,至少在这一部分不用再去找其他的人商量转租、承包的事。而且这里,水源、阳光等的都很好,也比较适合用来作为一个厂址。所以一看,大家也就同意把厂子建在这里了。 至于其他的土地需要找人商量转包的,就由思明再去找他们慢慢商量。这个事,就这样算是定下来了。接着思明又说起了要出去考察和请专家来实地考察的事,思明本来想安排成叔和另外一个人去的,可成叔还是觉得自己走哪里都不是很方便,最后定下来,也就由思明和另外一个人和镇长一起去。他也想让南飞能和他们一起去,可南飞这边是肯定走不了的,小李倒是有点去,但听南飞这样说了,虽然他可能还有其他想去的目的,也就不好再在这里说什么了。 事情就这样安排妥当了,大家高高兴兴地又在田坝里说笑了一会,当太阳开始暧暧地照在他们身上的的时候,他们才回到了家里。 **大学,座落在*省城的东北面。 郝镇长觉得,与十几年前相比,还是有了很大的变化,除了东侧那几栋有古老纪念意义的老楼外,其他的都基本换成了十几层楼的高楼了。 古老校区,曾经因为有一位上世纪的伟人来过,那些建筑都有一定的纪念意义,所以也是她得以保存下来的原因。 几栋老楼,不高,也就有三四层的样子,老式的带拱形的门窗、黑白相间的砖墙、青蓝色的琉璃瓦,都显示出她的古朴和典雅,交杂在中间的松柏树,苍劲而柔和,仅凭那落在一层层枝丫里的老松叶,就能看出,这里面藏着多少的故事。 教学楼变了,图书馆变了,男生宿舍变了,变得郝镇长都有点找不着方向了。 这是郝镇长十几年前曾经就读的大学,郝镇长没太多心思来欣赏这曾经熟悉的校园的风景,也没太多的心思来回味那浪漫的过去。 而成思明没有进过大学,虽然那也曾是他梦寐以求、一生向往的地方,可因为父亲的去世,在第一年高考没能考取后,就没有想过还要花高价去复习重考。所以,这辈子也就与大学和大学校园绝缘了。 今天,能近距离地来大学的校园里,哪怕是匆匆地走一圈,但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满足。 所以,三人就这样匆匆走过了教学区,来到了教职工宿舍,郝镇长轻轻地敲开了原来他的班主任的门。 “曾老师,你好!你的学生又来找你了!”由于在来之前,郝镇长已经跟曾老师通过电话,所以曾老师没有那么吃惊。 “啊,郝军(郝镇长)呀,你看,我还是一眼都能认出你来,没变,没变,还和在学校时一样,只是目光显得更成熟和有领导气质了。” “谢谢老师夸奖了,我看还是曾老师没变,还和原来跟我们上课时一样的精神。” “老了,老了,你看我十几年前的学生都走上领导岗位了,我哪有还不老的!嗳,另外的两位客人,你们也坐吧,别那么客气,就跟郝军一样,随便一点,随便一点!” “没事的,你两坐吧,曾老师很和蔼可亲的,我原来在这上大学的时候,基本就把曾老师这当成我的家了,你们来,就像到我家一样,不用那么客气,坐,坐!”郝军也在招呼着思明他们俩。 几个人坐下后,曾老师又帮他们倒了水过来,然后才慢慢地坐在他们的身边,说: “郝军,你说的那事,在电话里没有能听得太清楚,你们再详细的跟我说一下?” 原来在来之前,郝军也已经在电话里大概的跟曾老师说了一下。现在曾老师这样问,他就又把那事从新认认真真地说了一遍。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思明说: “我说的是这样吗?你看,还有什么你需要补充的?” “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只是,只是我们没有想的像镇长说的那么大,那么好,我们就是几个从外面打工回来的人,在村子里试着做一下,能不能成功都还不知道,哪有像镇长你想的那么好呀!” “哈哈哈哈,先有这样大的想法,才有大的干劲去做呀,才能把事情做得更大更强呀!”曾老师听着也在旁边笑了。 “真的,曾老师,我们在资金上欠缺、在技术上还没有把握,郝镇长这说的------” “啊,那你不用担心,不是还有你们的镇长在这吗?你们要先有想法,做不了的,再找你们的郝镇长呀!”曾老师还是笑着说。 “曾老师,我们今天来,也就是想来问问你,我们原来在这里跟你学的都是有关林木的,还真没有在竹子这方面有什么研究,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方面的研究呀?”郝镇长问曾老师。 “唉!从你们到这个学校来的这一二十年,我们学校还真是没有人朝这方面研究过,学校没有开设这方面的专业,也没有学生朝这方面去发展。不过,好像听说这里原来有一个老教授,他原来好像是专门研究竹子的,退休好多年了,大概得有七十几岁了吧?” “那曾老师,那这个老教授还在学校吗?要不你带我们去找找他?” “前几年都还在,这几年好像搬到开发区他儿子的公寓去了吧!所以,我也不是太清楚了。” 开发区公寓里,陈老教授接待了他们,陈老教授满头白发,高挑而精瘦,看来精神还可以,他跟曾老师已经是好多年的同事了,所以也很亲近而随和。 陈老教授听了他们的来意,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书房,这是公寓三楼的一个单间,光线很好,也很清静。 室内挂着几幅字画,其中有两幅上面都画有竹子,不过是不是齐白石的竹画,大家都还没仔细地看。大家坐下后,陈老教授就开始了他对于竹子的讲话—— (待续) 第199章 教授来了(下) 第209章、教授来了(下) 面对着满屋子里的竹画,陈老教授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充满着无比向往、回味而又甜蜜的‘演讲’—— “竹子,对于中国人来说,以它的挺拔、中空、高雅、四季长青和宁折不掘的形象,一直是一个很高雅的象征,也是中国文人之所爱。也正因为他这高雅的气节,别看在中国东南西北都有生长,其实它对生存的环境还是很有讲究的,不与松杉争山头,也不与污秽为伍。” 郝军和思明他们一听陈老教授这样一说,在结合身边竹子的生长环境,想一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竹子是不会跟松树呀杉木呀站在高高的山岗上,但特别低矮的洼地污水边,确实竹子也长不好,特别是房前屋后,如果收拾得干净清洁的家,周围如果有竹林,那竹林一定长得非常的茂盛,但如果是垃圾堆满天的家庭,旁边即使有竹林也是长不好的。 几个人听了,马上对老教授升起了更深层次的敬意。 老教授继续说: “竹有气节,竹还有灵性,比如竹笋,你一点不挖,长几年后,它就不生了,如果你每年适当的挖一点,它反而还越长越高兴;竹子六十年一开花,其实六十年,也只是一个概数,竹子一辈子也就开花一次,而大片竹子真的要开花时,必定是人间有了什么灾难,特别是旱灾,竹子一开花,竹子自己就死了,可竹子开花后结的竹米却是人们渡过灾荒的最好的粮食。我国历史上好几次大的旱灾,大片的竹子死亡,结果它们结下的竹米却救活了好多的人。这是历史上都有记载的。” 说着,老教授又从自己在大书架上拿出了好几本书,那些书虽然陈旧、古老,但却保护得非常的好。 郝军、思明他们都接过书来仔细地翻看着,确实每一本都是和竹子有关的书。 老教授等几个人翻看了一会,坐在沙发上说: “一下子,你们也是看不懂的,我也只是拿出来让你们看看,中国有好多记载有竹子的书,其实竹子的价值远比杉、松等的树木经济价值要大得多。一方面,竹子的生长周期短,一般的竹子三年就可以成林,就可以用了,可树木,一般都要十几年才能长成,所以你们选择发展竹林及竹加工制品应该是个好的项目,至于竹制品的工艺,那就更是一个学无止境的范畴,听说民间一直流传着皇宫里原来有一套有关竹艺的书,一共三本,其中一本还保存在国内的**博物馆,一本已经被八国联军进入紫禁城时掠走,另外一本已流入民间,至今还不知道在哪里。” 听到这里,思明的心里暗暗一惊,难道自己手上有的,就是老教授说的国宝?好在这一伙人中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除了他,也就只有成叔和南飞知道了,以后可要好好地保密,要不------ 思明一点也不敢声张,只好埋下头假装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的表情不对。 老教授又说了好多关于竹子的事,好多都对思明他们非常有利,老教授最后也答应,他可以再联系他原来带的几个对竹子有研究的研究生,到时有什么事情再请他们帮忙一下。 晚上,大家看陈老教授的精神还是蛮可以的,也就想邀请他一起到思明他们那里去看看,大家还担心老教授会拒绝,想不到老教授非常爽快地就答应了,还说: “每年,我都要抽出一定的时间出去旅游,像我这样的老人了,人家组团也不愿意带我去,我自己也不喜欢跟着那些团队、导游一起,赶得像鸡鸭一样的急匆匆的走完景区景点了事的旅游,我就想一个人慢慢地自己想看什么就看什么的旅游。就算是跟你们一起去旅游了。”大家听到了都非常的高兴。 第二第三天,老教授又从他的资料里找出好多有关竹子和竹艺的资料来。两天之中,思明已经抄了两大本笔记,老教授看思明那么地认真那么地专心,多少次显示出像对自己孩子一样的关心和鼓励。 第四天,老教授就和郝军、思明他们一起坐车回去了,思明和郝军本想叫曾老师一起来的,可曾老师说现在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学校有点紧,就没有跟他们一起走,只是说以后有时间了,一定过去看看。 好在路途不是很遥远,这所大学和思明他们家也就是两个邻省。因为带着陈老教授,慢慢地,从学校出发后的第三天也就到了思明他们家了。郝军也一直跟着,其实最想要把事情做成的,现在已经由思明他们,变成了郝军了。 当然,任何一个有抱负的人,谁不想让自己的梦想得以实现,不管这个梦想的实现是直接的还是间接的。 陈老教授来到村里,能看得出他非常的高兴,他说他小时候,原来家里也是农村的,他好多时候梦里都是在农村的田野上、山坡上。 现在,虽然住在绿化得很好的公寓里,可对那些人工培植出来,按人们的想法去生长的树却没有那么多的感情,他笑着说,那简直是对那些花呀树呀的虐待。 村里的人听说思明不但把镇长请来了,还把隔壁省大学里有名的老教授都请来了,也都围过来看热闹,对于思明要干的,也就增加了几分的信任,又有几个人想加入了。 这天,思明又把南飞、任重他们也叫了过来,当然小李、宋小宝也在一起了,晚上大家聚在了一起。 这一个多月来,任重和菊婶也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别扭了,慢慢地,也能让大家看得出两人在相互关心、关照着。 菊婶一直都在关心着任重家小林的事,经常安慰着任重,不要太多的担心,所以这久,任重的心里也好受了好多。 豆豆手上的夹板也已经取消了。医生说,小孩的骨骼生长得快,其实豆豆的骨骼已经完全地吻合好了,只是还要在一定的时间内做好保护,不要再碰到伤到原来的地方就行。 现在,只要豆豆一到工地,任重一有空了,就把豆豆抱在自己身上。有时,菊婶跟豆豆换衣服时他抱着,菊婶跟豆豆喂饭时他也抱着,关照得跟自己孙子一样。菊婶也感觉自己轻松了好多,成思明也为这省了好多的事,他也真心地希望菊婶能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 所以,有时也是故意地在给他们俩制造一些机会。他把这些情况跟豆豆的妈妈说了,豆豆的妈妈也非常的高兴。 今天一来,陈老教授看着菊婶和任重他俩一起带孩子的样子,一起做饭炒菜配合默契的样子,还以为那就是思明的爸爸妈妈呢,等他说出来的时候,大家都笑了,他才知道原来不是那么回事。 几天时间,老教授把叫思明一起从学校帮带来的一个包一直让他背着,跟着他一起整天地在山上跑—— 竹林、平地、山坡; 气温、土质、阳光; 湿度、水质------ 所有这些,陈老教授都给思明他们认认真真地查了一遍。这几天,只要思明能提出的问题,老教授也一一地给了他详细的解答。还对他们以后竹林的扩展和培植作了规划。也对他们选择的用来做厂址的地方提出了好多好的建议。 别看老教授年纪大,这几天转下来,只看到他精神比刚来时更好了,一点也没有疲惫的感觉,思明心里的那一点点担心也消失了。 两人就这样一天天开心地在山上转着,轻轻松松、有说有笑。 这天,老教授和思明从竹林里出来,来到那口山泉水的前面,两人对着山泉喝了一口,思明看着老教授高兴得跟小孩子一样,也就笑着跟他说: “老教授,我看你到我们这里来很高兴的,要不,你就在我家这一直呆下去吧?” 老教授在旁边的一个石头上坐了下来说: “可以呀,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这老头子烦,我求之不得呢?” “老教授,真的呢,你就别走了哈!” “我小时候,生活的也是这样有山有水的地方,现在什么工厂呀,什么规划呀,想回去都回不去了!一天天在城市里呆着,我是呆得自己都觉得心里越来越老了。所以,我才会要一年里一定要安排一点时间出去旅游,换换环境,呼吸一点新鲜空气。你们这,其实和旅游的地方差不多,等你们这些搞好了,再接着发展一些农村旅游,把人们的生活水平再提高一点,那你们这里过的就是神仙的日子了!” “老教授,我们这里真的能搞旅游吗?” “当然能,当然不是像现在好多景区那种用钱特意打造出来的旅游景区,而是老百姓生活提高了,环境改善了,自发的做出来的观光旅游,那才是真正的旅游,才是可以长期发展的旅游。” 思明走过去,抱着老教授的一只胳膊说: “老教授,如果我们这里真的能做得到像你现在讲的那样的话,那你就是我们这里的神仙了,我们大家一定会像供神仙一样地供着你的!” “哈哈哈哈,我可不要你们那样供着我,你们还是让我像神仙一样的生活在你们这里吧!” 老教授笑了! 成思明也笑了! 山笑了! 夕阳也笑了! 第200章 祈年节(1) 第210章、祈年节(1) 祈年节是本地少数民族一年一度的大年,一般是在所有秋收的东西全部收藏好后进行的一种庆祝丰收以及祭祖敬神、祈求神灵护佑的节日。 秋收,它不光指的是稻谷的收割,还包括红苕呀玉米呀板粟呀等晚一点的东西全部收割完成后才能举行。它的隆重程度在本地区来说,就和汉族的春节一样。 祈年节,一个是庆祝一年一度的丰收,再一个就是向上天、向神灵祈祷来年的风调雨顺。当然由此而衍生出来的走亲活动呀、年轻人借此的谈情说爱、缔结婚姻呀,也是现代版祈年活动的主要内容之一。 提前十多天,牛角尖村的祈年节活动早早地就开始准备了,也就早早地把请柬送到了工地上来。热烈邀请高速公路的所有领导及全体成员光临本村共度佳节。 不过,来送请柬的人虽然没说,但是大家都知道,其实,这也是一种要提前拉“赞助”的一般模式。换句话说,就算是走亲戚吧,人家好好地招待你一餐,你去了,手上也会不多不少要提些东西,这也很正常。 不过,村里得到了这些赞助费也不是拿来随便乱花的,他们也是用来买一些纪念品呀,搞活动时发些奖品呀之类的,所以大家也是非常乐意地给一点赞助。 不过现在,这边也开始有了一些做旅游的想法,所以今年的祈年节活动就由县里统一地来组织,所以大型的表演就都在县里举行,各村寨、各部门有好的节目就一起拿到县里去表演。 各村、各家族要举行的一些祭祀等的民间活动,就由本村自行进行,进行完这些仪式后,再到县里举行统一的表演活动。 成思明他们村也给高速公路工地上送来了请柬,好在活动都是统一的,所以工地上就把人员分成了两路,由任重和南飞到时去参加成思明他们村的,其他的人由郑乾带着去参加牛角尖村的祈年节活动。 十多天很快就过去了,工地上的工程也已经接近了尾声,天南地北的工人们也想去看看祈年节。所以,郑乾他们就决定放两天的假,让大家痛痛快快地去玩两天。 祈年节正式到了,提前三天,在外面工作和打工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赶了回来,各家的炊烟也开始浓了起来,晚上还能隐隐地听到一些从外面回来的孩子带回来的、已经等不及的孩子放的礼花炮。 包括已经出嫁去的老老少少的“女儿们”也都一波一波地在往回赶,有的开着车,有的挑着鸡鸭鱼肉呀等的东西,牵着孩子,一路嘻嘻哈哈、高高兴兴地走来,最显眼的是挑在担子上的大大的牛角银饰,那是要用来在各种祭祀活动结束后跳团圆舞的。 另一边,在村子的主要路口,已经由寨子里的几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带着一些已经穿上盛装的妇女,还有一些中学生模样大小的小孩,拦在了路边,这就是有名的“拦路酒”。 路口正中央,摆着一张不大的八仙桌,先由两个半大男孩各人手里捧着一个小一点的牛角,站在路的两边,每一个走过来的人,都必须对着牛角喝一口酒才能过去,可接着站在男孩后面的盛装的妇女手上是两个更大的牛角,只见她们双双把牛角举起,嘴里却唱起了歌来。 (待续) 第201章 祈年节(2) 第211章、祈年节(2) 却说郑乾他们来到牛角尖村过这边民族的祈年节,刚刚走到村口,就已经被那一道道的拦门酒吓得不轻,刚刚喝了第一道路拦门酒,可后面还连着摆有十一道路呢,酒不醉人,可人却已经开始醉了。 一曲歌罢,酒已经分几次敬到了你的嘴里,歌声未落,你可不能过去,直到双方在戏虐中把歌唱完把酒喝完,才过了第二关。 后面紧接着上来的,是两个穿着隆重的老人,也把酒笑眯眯地送到你的面前。这一杯,你也没有理由不喝,这就是纯朴的村民对你的热情。 轮到郑乾他们了,他们除了刚才的那些节目一个都不能少外,又增加了村委会人员的这一道。还没等他们走近,年轻的村长就带头在那里喊了起来—— “现在,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来到我们村过祈年节。”然后所有两排十几个人的掌声响了起来。掌声还没有结束,动听的敬酒歌就接着响了起来—— (通过翻译,郑乾他们才听懂) 尊贵的客人 你们是我们最亲近的人 我们没有珍贵的礼物 甜甜的米酒 就是我们最真的祝福! ------ 郑乾他们一杯杯地喝过去,有两个不太懂这种礼节的工人,一伸手把牛角接过了,然后两边的人马上跟过来,硬是劝着他俩把整个一牛角的酒喝干了。 原来这种拦门酒,不管那牛角多大多小,你都不能接过手来,你只要在牛角边上轻轻地喝一口就行,一旦你把整个牛角都接过来了,那就证明你是想要喝下整牛角的酒。所以,敬酒的人一定是要你把酒全部喝下去的。 好在这两个工人的酒量还不错,要不那两牛角,不到半斤的酒量的人,好多都会醉倒的。 走过了寨门的第一道拦门酒,在寨子的其他几个关键路口,郑乾他们又喝了两次,在进入村长家时又被喝了一次。 整个的祈年节活动还没正式开始,郑乾他们就都差不多醉了。 由于今天已经是整个仪式的第二天,也是活动比较正式的时候了,所以第一天的一些活动郑乾他们没有参与,在他们没来之前村民们还举行了好多的活动,因为这些活动有些在说话等的方面都有些忌讳。而这些忌讳,像郑乾他们这种远方来的客人又不是太懂,所以村长就通知他们第二天再过来。 比如,第一天,杀猪,除了亲自动手杀的那几个人,其他的人是不能去看的,特别是女人,更是不能看到杀猪的场面。杀猪流出的血也是一定不能流到地上的,只能流到事先准备好的稻草上,即使有一滴两滴的不小心洒在了地上,也是要立马用草在它还没冷却凝固时擦干净了。 而杀死的猪也是不能用开水汤而脱毛的,而只能用刚才已经沾上了血的稻草把它慢慢地烧好去毛。等烧好去了毛的猪,也不能直接地破成两边,而只能用刀从腹部破出一小块,把里面的内脏取出来,而这个过程只能叫“开窗”而不能叫“破肚”。 这样以后,第一天,不管是主人还是来的客人,都只能吃除了刚才“开窗”的那一块肉和内脏外,就是吃客人带来的鸡鸭鱼等的,而另外的整个猪肉是不能动的,是留着第二天祭祀用的,只能等到第二天把祭祀活动做完了,整个猪的肉才能动才能吃。 而在从开始杀猪到吃完饭,所有关于有“杀”“死”“吃”“开”“破”“烧”“完”“饱”等的字都是不能说的。而只能用其他的字代替,比如“杀”换成“升”、“饱”换成“满”等。 所以,村长才叫郑乾他们第二天来,才不至于会被这些忌讳而变得拘谨。 第二天就好多了,也就没有这些忌讳了。 等一些主要的客人到齐以后,第一个要举行的就是祭祀活动了。 祭祀活动是在一棵村寨中的大枫树下进行了,因为这个民族,他们最崇拜的就是树,在他们的传说中,他们的生命就是从树里来的,祭祀树就等于是祭祀了他们的祖先。 整个祭祀活动大型、庄严而又隆重。大树下,昨天就已经由几个壮劳力搭好了一个大大的架子,整个架子大约有四个乒乓球桌那么大,也就有乒乓球桌那么高。 祈福活动青一色由男人组成,并且青一色穿上了他们的民族服饰,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长胡飘飘的老人,一身齐到脚背的深黑色长衫,围着的也是深黑色的头巾,手里举着一个黑色的小幡,嘴里念念有词,眼睛虽然是微微的闭着的,可却有一种不可改变的坚毅。 老人的后面是三排芦笙手,第一排三人,手里的芦笙不是很长,也就是一米左右,中间的一排的芦笙大约有两米高,最后一排的芦笙却有将近七八米,芦笙吹奏的乐曲有点悠扬而哀怨。 后面跟着的是两个壮汉抬着的一头刮洗得干干净净的猪,也就是昨天杀好了开了“窗”的那头猪,然后是一头一样刮好了毛的羊,跟在后面的是三个人用茶盘端着的三只煮好的鸡,后一排是三盘一样的鸭,然后是三盘也是煮好的鱼。然后后面就是各家各户从自家提来的各种祭祀品还有食物、糖果等。 等前面的长者围着祭台转了三圈后,后面的人才把抬来的东西依次在祭台上摆好,一律都是头朝着东面的。摆好后,白胡子长者又绕着祭台转了三圈,才在旁边停了下来,后面的人就把带来的香纸等的烧了起来,嘴里都是念念有词的。 烧完纸后,白胡子长者开始在祭台前念了起来—— (翻译) 祭我神兮,祭我祖兮 佑我后人 祭我树兮,祭我魂兮 谢我神灵 五谷丰兮,六畜盛兮 平安乐年 求我神兮,敬我神兮 永世和欢 ------ 等长者把这一些念完,芦笙又开始响起,并跟着长者一起又围着祭台转了起来,转动的脚步也就越来越快,而随着脚步的加快,芦笙的乐曲也慢慢地变得欢快起来。 除了中间的人一直围着祭台在边吹边唱边跳外,外围的人也开始跟着节奏拉着手慢慢地跳了起来。 跳了约有半个多小时,还是由那位白胡子长者引领着,慢慢地就移到了寨子中的芦笙场上,然后就一直不停地跳起了芦笙舞。 郑乾他们也被拉着走进了舞场。 一开始,郑乾他们觉得很别扭,但跟着跳了一段后,慢慢地也就跟上了节奏。其实这种舞也是很简单的,也就是大家手牵着手,踩着芦笙的节奏,围成一圈,边移动边跳着。 如果有太多的人就又在圆圈的外面围一圈,不够又再围一圈。不过这种众人参与的活动,只要每个人都运动起来了,每个人都参与了,那都是,一种团结,一种快乐,一种享受,一种欢乐。 跳了一会,村长又带着两个穿着民族盛装的女孩过来跟郑乾他们以及所有的人敬酒,一杯一杯,一圈一圈,由于酒的作用,又有几个跳着舞的大娘和大姐们,就在圈子里喝起歌来。 郑乾确实怕再一次转过来到他身边敬酒的,也就悄悄地从人群中退了出来,村长看到了,也走了过来,坐在了郑乾的身边,说: “郑总,你怎么不跳了呀?” “唉!我不是不跳了,我是被酒吓怕了,不敢跳了,再跳过来一圈,那又是一杯酒,我现在就已经开始醉了。” “哈哈,我们好多的活动都还没开始呢,哪能就说到醉了呀!” “我是真的不行了,再喝一两杯,我会要倒在这旦的。” “没事呀郑总,要是你能喝倒在这里,那才是我们最大的敬意呢!”原来,苗族有一个礼节,他们总是觉得,客人来了,能让客人醉酒,那才是对客人最大的尊敬。 “村知呀,我是真的喝不了。就在这边歇歇吧!” “唉,其实,劝客人喝醉酒,也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好多了,能喝多少就喝多少,那我们就在这歇歇吧!”说着,村长就要拉着郑乾起来跳舞,郑乾确实是不能再跳了,村长也就只好坐下来休息,陪他说话。 “郑总,你觉得我们这些活动怎么样?” “搞得挺好的呀,以前在电视上也看到过一点,但还是没有在现场看到的这么的震撼。可你们这看来本身是一个非常喜庆的节日活动,怎么开始时却看到你们的表情和你们所吹奏的芦笙曲子都是很忧伤的呢?” “啊,郑总,那是祭祀我们祖先的一种仪式,听说我们的祖先也是从东边因为战争而迁徙过来的。战争,包括一路上的迁徒都是很苦的,甚至好多的人都死在了迁徙的路上。那些曲子传说都是从那时迁徙的路上留传下来的。” “啊,原来这样!那你们又为什么要把祭祀活动安排在大枫树下?” “我们这还有一个传说,我们的一个祖先,被别人打败了,所有的人都死的死,逃的逃,最后就只剩他一个人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地晕倒在一棵树下,是他在梦中,得到的是那棵树流出的汁液拯救了他,最后他才活了过来。然后他才又慢慢地找到一些活着的部下,由于再也没有能力跟别人对抗,才带着余下的的人,一路艰辛地迁徙过来。所以我们才把树看成是给我们祖先生命的树而敬重它。” “唉!听起来,还真是一段悲壮的历史啊!” 郑乾正要向村长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几个穿着盛装的女孩又跑了过来,拉着村长和郑乾的手说: “哎呀,村长,郑总,我们都在跳舞,你们俩却跑到这里来躲着玩耍癞呀?不行不行,快起来跟我们一起跳舞,我们又一圈的酒又要敬过来了,你们可不能就这样跑了。” 说着,郑乾和村长又被几个女孩拖到了舞场中间,又开始跳起了舞来。直到跳到下午将近六点钟,几个村里的中年男人才从远处跑过来,站在一块大大的石台上,拿着一面锣“当!当!”地敲了几下,对着跳舞的人群喊: “长桌宴摆好了,开始准备吃饭了!” 所有跳舞的人这才停了下来,又一起来到了寨子中间。 长桌宴,沿着通过村寨的那条路,足足摆通了整个寨子,大约有两公里长吧。简直就是一条用食物摆成的长龙,桌子不高,也就是平常用来吃饭的那种一米左右的小桌,一排桌子,两边还摆了两排小马扎。 今天,所有的老人、孩子、妇女都在跳舞,男的,包括刚才参加祭祀的等,都和其他的人一起,全部都是今天的厨师,整出了一桌可以报世界吉尼期记录的宴席,让郑乾他们连看都看傻了眼了。 大家来到桌边,相互着推让了一下,就纷纷找好了位置坐下了,连厨师们一起,都在桌子的两旁坐了下来,郑乾他们没有被特意的安排,也就夹杂着坐在了大家中间。 等大家都坐好后,村长又举起了酒碗,大声地说: “今天,是我们一年一度的祈年节日,拜托老天和祖先神灵的保佑,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首先祝福大家年年幸福,岁岁平安。 现在,丰收的粮食也基本入仓了,正是我们欢乐享受的时候,大家尽情的喝吧!唱吧!跳吧!年轻人尽情地玩吧!玩好了,我们才有更好的精力去准备明年的奋斗,争取明年比今年更好!大家举起杯来,干!” “哟吼!”大家都跟着大吼了一声,一碗酒就这样干了。 接着,村长又叫大家倒上了第二碗酒,他又把酒举过了头顶,说: “还有一件喜事,就是郑总他们的到来,马上就要为我们修通高速公路了,高速公路通了以后,我们村的发展也就更快了,我们的生活也就会变得更好了,让我们大家一起,在这里先谢谢郑总他们!” “哟吼!”又一碗酒大家一起干了。 在这种气氛下,郑乾他们也没有落下,也就跟着村长他们连干了几碗。 几通酒罢,不知从哪个位置开始,一群大妈们又响起了歌声,歌声越来越强,也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整个一条街上的狂欢,直到凌晨两点。 第202章 祈年节(4) 第213章、祈年节(4) 南飞站在一幅名叫《八百里高山云海》的画前,对那似曾相识的画面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南飞越看越觉得这幅画好像有点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南飞退了几步,站在更远一点的地方再看那幅画,,啊,原来这幅画正是他们现在正在修高速公路的那一片山的背景,可经过艺术家们这样一处理,就更是精彩而生动了。 画的右上角配以一首流畅的行草的诗,还有一个红红的印章,虽然整幅画可能没超过四种颜色,可又是一种让人觉得是那样的五彩缤纷而活灵活现。 南飞看完所有的书画展,又到右边的刺绣、蜡染作品及现场表演刺绣蜡染的场地里去看了看。除了已经绣好和染好的作品外,参加比赛的人全部都在聚精会神地忙碌着,南飞不愿意去打扰她们,也就轻轻地走到她们身边默默地看着。 看着那些挂在一边的成品,只是觉得每一幅都是那么的栩栩如生。 可今天看了她们的现场表演后,南飞才觉得那是多么的不容易,就拿一片拇指甲大的月季花瓣来说吧,就要牵涉到二十几种彩线,一个熟练的绣工也要绣到两天才能绣完。 南飞在心里暗暗地盘算了一下,一片花瓣就要两天,一朵花就要半月,一件衣服那不就要一个熟练工不吃不喝也要干半年。唉!南飞不得不让她们对这种艺术的执着而佩服,也不得不为中华民族这多彩的艺术而自豪。 等南飞转完绣品、蜡染专区出来时,已经是日头偏西、夕阳摇摇欲坠了。 可开幕式表演场里的人还在一动不动,还不时发出阵阵掌声、尖叫声和口哨声。南飞给小李的手机打了电话,可一直都没有接,可能是里面的声音太大了,小李根本就听不见。 南飞知道小李一定要等刘小芬的,所以他就自己准备回家了。 等他打着便车回到思明家时,只看见任重和菊婶两人拿着小板凳坐在门口聊天,他俩一看到南飞过来,就说: “南飞,你咋一个人回来了?” “嗯!太挤了,我挤不进去,在周围看了些其他的,看看天也快黑了,就赶紧回来了。你们没去看吗?叔,婶?” “唉!你叔昨天喝到半夜,今天醉了一天,现在才刚刚起来呢。”菊婶看着任重,对南飞说。 “唉,昨天醉死我了,哪还能爬起来去看表演呀!”任重苦笑着说。 “唉,幸好你也是在婶这里,要是在工地,那多让人担心呀!”说着,南飞看了看菊婶又看了看任重。 菊婶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把话题引开,说: “你没看到豆豆他们吗?还有小李呢?” “小李还在表演场里面,他挤进去了,就我没挤进去;豆豆他们也去了吗?” “豆豆,他爸爸扛着他去了,也怕一路太挤,他们俩一大早地就走了。” 没过多久,成思明肩上扛着豆豆,豆豆家小姨刘小芬仍然穿着盛装,小李帮着拿着豆豆小姨盛装上已经取下来的大银角,几个人有说有笑地走了过来。 豆豆一从思明的肩上下来,就冲到任重的怀里,叽叽喳喳地就说起了他今天看到的事。 任重把他搂在怀里,两眼慈祥而仁爱地看着他的小脸,轻轻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认真地听着。 那场景,没人能看得出那不是亲爷孙俩。 第203章 通车典礼(上) 第214章、通车典礼(上) 嘀——嘀——嘀—— 随着一声长长的汽车喇叭声,高速公路通车了! 崭新的高速公路入口处,高高地悬挂着一张大大的横幅—— “***高速公路通车典礼!” 横幅的下面是一排穿着高速公路制服的年轻漂亮女孩,面带微笑,整整齐齐地站着。 她们的两旁又分别站着两排本地少数民族服饰的女孩。她们都身穿民族绣花图片的衣服,衣服上还挂满了丁丁当当的银饰。手捧牛角,唱着动听的民族歌曲,歌声悠扬而婉转。 两排盛装女孩的后面,是两排高高的芦笙,在为前面女孩的歌曲吹着伴奏,节奏高亢而明快。 后面的大型停车场,现在变成了临时的表演场了,所有附近村里的村民都集中到了这里,以中老年妇女为主的表演队,也都穿上了盛装,在围着一圈跳着她们熟悉的舞蹈,自然而悠闲。 最远边的场地里还停了几十辆崭新的小车,并且每一辆车上都配上了一朵用红色绸缎编成的红花。 所有的表演持续了约有四十分钟左右,乐曲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这时才从旁边的候车室里走出一大排人来,大约有三四十个,郑乾是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几个之一。 等一大排人走到了刚才那排美女的前面,排面了三排,认认真真地站好了后,本地电视台的一个美女记者拿着话筒走了过来,后面是扛着大摄像机的两个男孩。 高速公路入口的大门上早已经挂上了两个大大的喇叭。美女记者刚把话筒送到嘴边,大喇叭就“嗡嗡”地响了起来,她调整了一下话筒的音量,开始了她美丽而又激动的主持——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 “大家早上好!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们**县的高速公路,经过我们筑路工人两年多的艰苦努力,今天终于通车了。 “下面,我们今天的高速公路通车典礼正式开始,首先让我介绍出席今天典礼的各位领导和来宾—— “这位是我省高官***同志------” 站在美女记者旁边的一个六十多岁、胖胖的男人站了出来,微笑着跟大家打了招呼,并向大家挥了挥手,又对着两边的人群轻轻鞠了一躬,然后慢慢地退回了队列里。 “这位是本市市长***同志!” 站在第二位的一个高高的男同志向前一步,给大家招了招手,退回。 “这位是我省著名的桥梁工程师***同志。” 站在第三位的一位七十多岁、白发苍苍的老人,微笑着向大家挥了挥手。 ------ 美女记者接着介绍了前排的几个,大家也都跟着站出来举手的人一起鼓起掌来。 但是美女记者没有继续地介绍下去,连第二排的人都没有介绍,更不用说像郑乾一样站在第三排的人了。 郑乾想站前一步跟大家挥挥手,哪怕给大家一个微笑的机会都没有。虽然也有些失落,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而且在他经手过的所有工程中还都是这样吗? 筑路工人,他们总是出现在那些崇山峻岭、高山沟谷中,每一条公路修通时的、最热闹的通车典礼,也就是他们将要离开的时候。等待着他们的又是下一座大山、下一个隧道、下一座桥梁---- 美女记者提高了一下话筒的音量,继续说: “好,下面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高官给我们讲话!” 一片掌声过后,高官接过美女记者手中的话筒,轻轻地咳了两声,说: “各位朋友、各位父老乡亲以及各级各部门的同志们: 今天,我能来到这里,我感到非常的高兴,我省的又一段高速公路开通了,这是我省人民的骄傲,一条路带富一方百姓,我们这里的人民有了这条路,在通向致富奔小康的路上,步子就会更快了。 这里,我先感谢我们的建筑公司,感谢你们辛勤的劳动,感谢你们对我省人民的付出!” 说到这,高官停了下来,看了周围一圈,好象没有发现有建筑工人们在。 确实,高速公路上的工人们,他们实在是太累了,现在还在工地的工棚里睡觉呢。 为也赶在今天这个好日子里把所有有关高速公路最后的一点工程扫尾工作做完,他们一连加了三个晚上的班,直到今天凌晨三点,所有收尾工作才最后完成。 所以现在,和原来他们所有参与建设的工程一样,他们已经没有精力也没有兴趣来参加这个典礼了。 高官继续他的讲话—— “这里,是我省由中部平原向西部山区、丘陵的过渡地带,公路的发展一直是制约这里的经济发展的一个主要因素,也是我省山区人民长期得不到快速发展的一个主要原因。 近几年来,在国家的大力支持下,我省的公路建设得到了质的飞跃,给我省人民的经济建设和脱贫致富奠定了一个好的基础。这条高速公路的开通必将带动一方,致富一方。这是我们地区的福气,也是我们地区人民的福气。 “这里,我衷心地祝愿,随着高速公路的开通,我们这一片的人民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腰包也越来越鼓。 好!谢谢大家!” 周围又响起了一片掌声。 接着又有几个领导发了言,发言的过程终于结束了。 接下来是剪彩仪式。只见刚才站在后面的一排女孩牵着一条长长的红色绸带,绸带上不远间隔地还扎着一朵朵大红花,慢慢地走到了领导们的面前,美女记者一声: “现在,**高速公路剪彩仪式开始!”。 各位领导把身前彩带上的花朵全部剪了开来。 “典礼进行的第三项,鸣炮!” 旁边马上放起了一排排的鞭炮,一筒筒的礼花也冲上了空中。站在两边的两排盛装美女的歌声也又一次响起,芦笙也跟着响了起来。舞蹈也跳了起来,领导们一起走过来和大家一一握手,最后也加入了跳舞的行列。 在跳舞和鸣炮的同时,刚才后面的一大排新车的车灯也同时亮了起来,汽笛也跟着响了起来,整个山弯一片热闹景象。 跳了约有半个多小时,领导们都纷纷坐着刚才停在旁边、戴着大红花的车子慢慢地离开了。 郑乾是最后一个离开通车典礼现场的人,他是在所有人都走了约有半个多小时后他才离开的。 他,只有在这个时候、这种场景才能勾起他更多、更好的回忆。这里的每一寸土,每一个石头,每一米混凝土对他才有亲切感。 刚才,它们都被踩在了众多人的脚下,在其他人的眼里,它们和其他地方任何一寸土、一个石头、一米混凝土都没有什么两样。 只有郑乾,才能看出那上面有他们的多少心血和汗水,多少欢笑与愁苦。热闹、繁华过后,留给他的,是那一抹孤独、多情的离愁别绪,一旦他今天从这里把车开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看这里——这凝结了他和他的团队两年心血的、多情的土地------ 是的,他们随时都将准备着奔向下一个目标。等待他们的,又将是悬崖峭壁、崇山峻岭。 路,将永远留给别人—— 郑乾真想弯下腰来,轻轻地亲它们一口,可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从旁边的舒松处抓起一把沙土,慢慢地让它们又从手中流下。 最后,拍拍手掌,才坚定地站了起来,义无反顾,打开了车门。 “郑总,你没有跟领导们一起去吃饭吗?”工地上,一个工人正在洗衣服,看着郑乾把车停了下来,走过来洗手,就问郑乾。 “唉!吃什么饭,让他们自己去吃吧!” 洗好了手,他来到了南飞的寝室。 “南飞,都什么时候了,你也还没起呀!” “啊!郑总回来了,唉!这两天太累了,今天没事了,睡了下懒觉。” “哼哼!人家工人累,你累什么呀?” “唉!我们也累呀!” “哎哎哎,快起来,别再撒癞了!起来通知明天早上大家开会吧!然后跟任重、菊婶他们说一下,今天下午多去买些菜,这久大家也确实太辛苦了,明天开完会再好好的吃一顿。” “啊,好,郑总,我这就起来。” 第二天早上九点,在工地上,把临时的库房改成了会议室,因为工程完工了,所有的材料也基本用完,一些应该收回来的工具又还没收回来。所以,库房也就成了一个空旷的大厅了,正好可以用来做一个大的会议室和餐厅。 工地上,工人们自己的‘最后通车典礼’也就将在这个大的库房里举行了。 昨天,大家休息了一天,晚上大家也都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今天早上也都换上了干净的新衣服,比平常一般时间里看到的大家要好看得多、精神得多了。毕竟在这里干活的人都不是太老,而且又都是壮劳力型的,休息了一天,精神就马上恢复了,一个个脸上也就看到了笑容。 等大家都在下面就着一些小板凳、柴捆、石头和木棍坐好后,郑乾在上面用办公桌搭成的主席台上开始发言了—— “各位兄弟,各位朋友,直到昨天,我们辛辛苦苦两年的这段高速公路工程终于结束了。昨天,本地区的领导们也都举行了通车典礼,也就意味着我们的这段工程已经全部结束了,今天是我们自己对自己举行的一个‘通车典礼’庆祝—— (待续) 第204章 通车典礼(下) 第215章、通车典礼(下) 郑乾的职工通车典礼演说,在工人们的热烈掌声中开始了,能看得出来,他比任何一个工人都显得兴奋,一扫刚才在工地上通车典礼时的失落—— “两年来,我们有多辛苦,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只有我们的家人知道,我们流过了多少的汗水,也流过了多少的泪水,磨破了多少件衣服,甚至磨破了多少次我们的皮肉,但这就是我们的工作。 “两年来,我们在工作的过程中,虽然也有过红过脸的时候,也有一些相互的摩擦,工人之间、工人与公司之间,公司与当地村民之间、公司与各部门领导之间。但始终没有影响到我们工作的开展,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现在,我们终于提前一个月完成了我们预定的计划,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所以,我今天首先要谢谢大家!” 说着,郑乾从主席台上站了起来,深深地给大家敬了个礼。下面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别人的庆典,那是事情的结束,可我们的庆典,或者就是我们下一个目标的开始。我知道,大家也是这样想的,如果这个庆典就算是我们的结束的话,我想大家一定和我一样,比宣布这个结束更让大家担心,因为我们的工作在这里,我们的事业在这里,我们的饭碗在这里,我们家的所有希望都在这里。大家说是不是?” “是!!!”台下的工人们大声地答应着。 “这两年,我们大家在一起,当然有些是今年才来的,但我们经过这么久的共同相处,现在已经是一家人了。虽然我们现在比原来预计早提前了一个多月完工,也就意味着我们能更早一些回家了。但我不希望我们就此解散,这只是我们暂时的离别,我只是希望我们能有一点稍微长一点的时间和家人在一起,和家人团聚的时间稍微多一点,好好地过个年后,再一起回来,回到我们这个大家庭来。大家愿不愿意呀?” “愿意!!!”台下又是一起大声地回答。 郑乾也微微一笑,继续说: “好,那我就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说到这,他慢慢地从口袋里拿出烟来,抽出几支,丢给了旁边的任重一支,又把另外的几支朝坐在前面的几个抽烟的工人身边抛了过来,然后自己才把一支放到自己的嘴边,点上了,并且不慌不忙地抽着,好像是有意在调大家的胃口,后面的工人干咽着口水,早已等着他的什么好消息了。 “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条高速公路的下一个延伸工程招标,我们已经,我们已经,中!标!了!” “啊!啊!那我们过年一回来就又有工程做了!不用再到其他的地方去找事做了!” 一阵激烈的掌声在下面响了起来,那是来自内心最真诚的欢呼,没有谁在故意做作,没有谁在为领导鼓空掌。那是他们发自内心的一种欢喜。 郑乾伸出夹着烟的手,朝前面压了压,让大家把掌声停下来。等到掌声停下来之后,郑乾又继续说: “所以,所以,我才跟大家说,我们是一个大家庭,希望大伙过完年以后都能一起回来,我们再在一起好好的干下一个工程。大家说,好不好呀?” “好!!!我们一定回来!” “还有一个事情,也应该算一个喜事吧!”说到这,郑乾又开始调大家胃口了。 “------”大家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大家都知道,就是前一段时间,我们工地出了牛角尖村来故意闹事的事------”郑乾说着,平静地看着大家。 大家都不知道他接下来想说什么,连旁边的任重,还有坐在侧面的南飞、菊婶、宋小宝、小李等有点紧张地看向了郑乾,下面的工人们更是摒住了呼吸。毕竟那事弄得大家都不高兴,有些工人最后还有想罢工的情绪。现在怎么郑总一下子还要提起这事呢?而且还说是‘喜事’,是不是在说反话呀?是不是又要发脾气了? “那件事,可能有些人已经知道了,有些人还不一定知道。我现在告诉大家,那件事,是有人在后面故意挑起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我想,现在,我们这里好多人都应该知道了。好在,现在他终于把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也终于到他吐出来的时候了,大家知道这个人是谁了吗?在我们这里,他不仅仅只是这一次,还有好多次,他就是觉得在我们这里吃不饱、吃不够。” 下面,工人们开始交头接耳,都在悄悄地议论起来,有些知道的工人也就把自己知道的告诉了不知道的。郑乾没有阻止工人们在下面的议论,他又点上了一支烟,慢慢地抽着,一直让大家在下面议论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 “大家知道是谁了吗?他——就是几次来到我们这里指手划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原来的市委杨书记。” 停了一会,接着说: “现在,他终于被苍蝇拍拍进去了,他吃下我们的东西,除了一少部分已经被他挥霍掉了之外,大部分都退回来了。现在,我们把其中的一部分,作为额外的奖金奖励给大家,希望大家都能过一个大大方方的幸福年!!!” “啊!啊!啊!” 台下简直要爆场了。几个年轻一点工人都已经站起来,开始疯狂地跳起来了。郑乾也在台上开心地笑了。 “还有,还有!”郑乾又在打着手势; “还有,今天开完会后,我们也是用的从这次追回的钱里拿出一点来,叫菊婶她们做了一餐饭。今天,应有尽有的酒,应有尽有的肉,公司请大家痛痛快快地吃一顿,痛痛快快地醉一回!” 全场的人都兴奋得站了起来,拍手、欢呼、跳跃、打口哨。 晚上的聚餐宴上,郑乾仍然是那么的高兴,他和每一个人都喝了一杯。后来,大家看到他实在是不行了,才悄悄地在他的杯子里把酒减少了一点。 郑前最后走到任重和菊婶的面前,没有和他们单独喝,任重和菊婶也劝他不要喝了,可他一定要共同敬菊婶和任重一杯,菊婶和任重扭不过他,也就顺从地三个人一起举起了杯子,在众人的掌声和欢呼声中,把酒干了。喝完了这杯酒,郑乾已经是偏东倒西的了,但仍然在那里抢着说话: “你们,你们,知道,知道我,我为什么要和任总和菊婶共同喝这杯、这杯酒吗?” 最近,有些工人也看出了任重和菊婶的关系,也就在那里笑了。可郑乾还是带着酒意,拖拖拉拉地说: “今天,今天,我们这、这里在,还,还有一件喜事,是,是,我们的任总和菊婶,终于,终于牵手,牵手成功了!!!我们等着喝他们的喜,喜酒,好,好不好?!” “好!!!”下面又是一阵欢呼。 最后,大家又在门口的小院坝里升起了篝火,大家尽情地跳呀笑呀,把一个寂静的山谷,闹得飞虫忘记了回路,闹得山雀忘记了鸟窝。 郑乾也好象变成了另一个人,趁着醉意,忘情地在人群中张牙舞爪—— 他和大家一样—— 忘了年纪, 忘了时间, 忘了过去, 也忘了今天! 第205章 合作社的成立了(上) 第216章、合作社的成立了(上) 陈老教授又回来了,在郝镇长的陪同下,他是来参加思明他们的合作社开工典礼的。 在高速公路完工这几天,郑乾也把工地上的两台挖机开了过来,帮着思明他们把用来做厂址的那块地平整了出来。还把工人们也叫了过来,帮他们搭好了暂时的工棚。 搭工棚是郝镇长郝军给他们建议的,说是先把一个厂的规模先建起来,形成一个正规的管理模式,以方便于从一开始就正规化管理,以后等有了资金,再慢慢地去改善。 成思明的内心还是有点虚,他好多次都悄悄地对郝军说: “郝镇长,我们这是不是整得有点大、有点夸张了,我们没有钱整这么大的厂呀!” “哎!这有什么,你不整大点,谁会相信你能把这事整好呀,谁又会相信你将来能把事情整大整强呀!” 当思明把这事对南飞说的时候,南飞从内心里想的,自己觉得思路是好的,可要真的认认真真的实施起来,他也搞不清楚倒底要怎么搞才好了。毕竟这种事,他也没亲自经历过。所以,他也不好跟思明再说什么。 任重倒是一直在思明的后面给他鼓气: “别怕,孩子,你就听郝镇长的吧,先按照他说的去做,应该没什么问题的,万一要有什么问题,后面不是还有我们吗。” 陈老教授可更是个乐天派,一切都还没开始呢,他就在作下一步的打算了,他笑眯眯地走在看着隆隆隆响着的挖掘机前面的思明面前,说: “思明呀,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哈,等你这搞成了,我就在你的工厂旁边这里搭一个小棚,每天早上十点起床,提着一个鸟笼,慢慢地到整个竹林里转,饿了摘些野果,渴了喝几口山里的清泉,再在大青石板上睡个午觉,用我养的画眉,逗山上的野鸟,再把它们引到家里来。再在我的小棚周围栽一些花呀草呀的,听着鸟叫,闻着花香,那就是生活中真正的鸟语花香了呢,那我可就真的在你们这过上神仙的日子了。” 思明听了,又有点想笑,又有点为老教授的浪漫前景感到羡慕,说: “老教授呀,这里八字还没一撇呢!你那想像中的神仙生活也太早了点了吧!” “哎!不早不早,你看,你这不是已经开土动工了吗?只要开始了,就会离你想的目标更近了,至少这个距离是可以计算的了,你说是不是?” “那倒也是,可我还是有点担心,老教授。” “没什么担心的,慢慢来吧!不是再过几天就要开业了吗?放心放心,没什么大问题的。”老教授拍拍思明的肩膀说。 真正开业的日子到了,一切都是按照郝镇长的安排进行的。 在简易工棚正面的大厅里,郝镇长到镇里的广告公司给思明他们做了一套漂亮的上墙资料,第一栏里是:**村级合作社全体管理人员一览表: 最上面第一排,合作社总经理——成思明; 第二排,技术部经理——成裕林(也就是成叔); 生产部经理——成思维; 网络销售部经理——刘小芬; 下面还有几个小的部门,也都安上了有关的名字。小李和刘小芬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本来,小李要想把自己的名字放上去的,他说等明年他把电脑学好了,自己在工地上再打一年工,有钱了,就来和思明他们一起干。可南飞他们都说,你在那边干起的,再在这边来挂一个名字不好,他才硬是求着把豆豆家小姨、也就是他现在的女朋友刘小芬的名字安在上面。 表格的最下面一排,没有被列进表格的,是横着排列地一些人,有: 技术指导顾问——陈群(陈老教授); 政策顾问及指导——郝军; 人力及网络指导顾问——任重林南飞 广告公司的人,是郝军一起叫来帮着把这些东西上墙的,他正在往墙上装订着,思明看了第一张,说: “郝镇长,这些,现在就挂上了?太早了吧!” “不早,不早,从一开始,一切都按照正规的来,以后你们才好管理,要不等你想到了再来做这些,再去规定的话,前面又没有这些,那就更是不好管理了。” 郝军说着,把第二张kt板递了上去。 《公司章程》,广告工作人员一边在装订,下面,思明在看着上面的内容: 公司名称---- 公司机构---- 公司性质---- 公司近期目标---- 公司长远发展规划---- 第三张订上下班来了——《公司管理制度》 ------ 基本上挂满了那一面墙了。 工棚的门口二楼的阳台上,也已经拉上了一张横幅: 热烈庆祝“***村级合作社正式挂牌成立!” 村里的人,听说今天思明他们搞的什么村级合作社要成立了,也都纷纷地跑过来看热闹。所以,工棚的门口也已经围上了不少的人,大家都在等着看,“村给合作社”到底是个什么名堂。 老一点的人都在认为,是不是和原来的集体大食堂一样的。是不是又要有大锅饭可以吃了,那现在这个大锅饭又是谁在出钱呢?听说这个合作社是思明成立的,那思明就是这个合作社的老板,那是不是以后这大锅饭就是思明出钱呢?如果是思明出钱,那还不如就搞到他家里面,我们到他家去吃饭还方便一点,免得还要跑这么一里多路到这里来。几个老太太在那里轻声地嘀咕着。想着,有两个老人就走过来对思明说: “思明呀,这合作社,是不是像以前我们那时的合作社呀,是不是就又有大锅饭吃了呀?” “嗯?大锅饭?!”思明还有点转不过来。 “大锅饭,以前,六七十年代------” 思明也笑了,说: “大爷,有,有大锅饭,不过,只是今天有,你们尽管吃,以后就没有了。”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一些年轻一点的,也有过来看热闹的,当然也有些人是想来看看,合作社到底能搞成什么样?如果真的能搞好,是不是自己也能参加,而且还可以赚到钱,也不用去外面打工了。所以,各抱着各自的想法,门前的人也是越聚越多,基本站满了整个小场坝了。 (待续) 第206章 合作社的成立了(下) 第217章、合作社的成立了(下) 等思明他们从里面把要上墙的东西全部贴好出来,已经是人满满的了。合作社挂牌仪式也就要正式开始了。 郝军打开事先从谁家抬来的家庭音响,放了一首歌曲,等歌曲放完,他拿起了话筒,开始说话了: “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首先欢迎你们来到我们合作社的挂牌仪式开工现场,这是我们村里的第一个农村集体合作社。也就是说,它是我们大家的合作社,也是我们村将来的共同发展目标。 “现在,农村土地承包到户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了,随着时代的变化,现在出现了新的问题。大家都知道,你们看,现在,这样一大片一大片的农村田土,大部分没人耕种了,好多人都朝着外面去打工挣钱去了,这对国家土地是一种损失,也是一种浪费,所以国家才想到了现在这种有关的农村土地流转政策,也就是像我们村这样,把现在荒了的、没人在家耕种的土地转而拿给愿意在农村发展的人的手里,然后利用这些土地带着大家一起发展起来,这就是现在的农村合作社,现在我们村的成思明等人,他们要做的就是这样一件事,一件大好事,一件利国又利民的大好事。 “当然,首先是有利于我们村的人的,所以,也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同时也希望大家能够积极的参与进来,把我们的合作社做大做强—— “这几天,包括刚才,我也听到人们在下面议论,合作社是什么?是不是就是上个世纪搞的什么大锅饭?现在我告诉大家,不是,真的不是。具休要怎么搞,哪些方面要怎么搞?整个的合作社又要怎么发展,现在我就请我们村合作社的几个发起人,也就根据他们现在的分工,即所负责的一块工作跟大家谈一谈,汇报一下。” 郝军停下话来,朝思明他们那边的几个人看了看,说: “你们谁先上来,把你们的想法跟大家说一下,特别是针对目前你们能做的什么,来跟大家说说。” 思明他们几个不知道郝镇长今天要他们几个上台说话,也都紧张得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在那里你推我,我推你的,都不愿意上来,郝军就只好直接点名了: “要不,成叔,你先上来说说吧!” “我?我也不会说什么呀?” “没事,你就上来说说,你最开始是怎么想的,和你编这些竹艺的想法就可以了。” 旁边的思明等几个人也在推他,成叔没办法,也就慢慢地走上台来,拿过话筒的手都有些抖,但还是清清爽子说了起来: “其实一开始,因为我也是前几年到外面去打工,才把自己的腿伤了的,后来回到家里,也就什么也做不了了。一开始也是天天躺在床上,躺在家里的时间也是太长了,有时也就自己起来,没什么事,也就把原来村里大家都在编的那些竹篮什么的,慢慢地破开了竹子编了几个,也就是用来打发时间而已。 “那天,高速公路公司那边南飞他们过来看我,我也是正在编着,他们就给了我一个建议,说我既然出不了门,也上不了山做不了农活,不如就在家里利用电脑在网上卖一些东西,比如本地土特产呀之类的,也可以把我们编的竹器放上去卖,做一个网上销售,后来还真的就把一些东西卖出去了,而且卖得最好的还就是我们村里原来的那些竹手工艺品,所以才想到朝这方面去做的,我也没想到要做什么合作社之类的。 “后来,思明回来了,说我们大家可以朝这方面去做,所以我就跟着他们一起来做了,我也没有其他什么想法,只是想既然我愿意参加来一起做了,不管怎么,我一定努力地做好,也愿意把我原来学会的编竹艺的东西传给大家,希望大家一起来做。 “我就说这些了,谢谢大家!”说着,成叔把话递给了郝军,慢慢走了下去。 不过,成叔说的这些,大家都听懂了,也就在下面给成叔鼓起了掌来。 郝军又把头转向思明,说: “思明,是你第一个想带大家搞这个合作社的,你也来说说吧?” 前面有成叔开了头,现在大家也不是很害怕了,思明也就走了过来,接过了郝军手上的话筒: “好,我给大家说说我的想法吧!我走外面打工也有好多年了,大家都说出外面打工能赚钱,但我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能赚钱,我可是没有赚到什么钱回来,每一年,认真地算一下,一个月工资多少,一年应该有多少?但到年底来可就是没钱,其实我们算的都只是表面上的数字账,再细细一算,一个月下来,我们伙食用了多少,哪个月又没有班上,哪个月家里又有事了回家了没有上班,哪个月又给家里寄了点钱,一算下来,所以,到年底也就没钱了。 “其实我也早就想回家来自己干了,可又不知道要干什么,一直下不了决心。这次,我家豆豆摔伤了,要不是工地上南飞、任叔他们帮忙,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家豆豆会成什么样,我和豆豆他妈妈在外面一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急得差点出了事故,所以我们俩连夜赶了回来,也就再也不想抛下孩子出去打工了。 “也是那两天,在和南飞我俩吹牛时,说到了这个问题,南飞给了我这个建议。我觉得在我们这应该是可以做的,所有才想着开了这个头,希望大家一起来做。也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个想法,目前,我不敢保证能赚多少钱,但只要我们认真做好了,一定不会比在外面打工的收入差的。” “那,那要是亏了呢?”下面有人在悄悄地问。 “当然,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所以也是现在我不一定要求大家都参加进来的原因,等我们几个用一、两年的时间试一试,就算做失败了,大不了,就浪费这两年时间,大不了从头再来呗!但我们山上培育起来的竹子不会亏呀,我们学到手上的手艺不会亏呀!你们说是不是?” 下面有好多人已经默认了。 思明说完也轻松地走了下来。 郝军还想让南飞和任重说说,可他俩都不愿意再说什么了。所以,他就自己开始准备总结了。 “刚才成叔和思明也已经说了,一些东西可能也都听懂了。其实,这都是一个好事,就像刚才思明说的,走外面打工,你们真的能赚到好多钱到家里来吗?我想问问,你们村子里,出去打工时间最长的是多久?能寄钱回家来最多的又是谁?一共寄了多少钱回来?又存了多少?或是说办了哪些事?” 下面的人,也就根据郝军的话想了想,虽然家里都有人在外面打工,也有寄钱回来的,可真的家里也没存过什么钱呀!好多都是家里急用了才叫寄回来的,比如吃喜酒呀,家里有什么其他的事呀,等等的,一寄回来也就马上用光了。 郝军看着大家没有其他的人说话,继续说: “我先不跟大家说办这个合作社能不能赚钱的事,我先给大家算一笔账,你们看,现在大家都有出去打工了,家里就只有老人和孩子,老人的健康、孩子的安全、孩子的教育问题都是大事呀,而现在家里的田土都荒着没人种,而大家却去外面看着是可以赚钱的打工,其实是舍了大的得小的。 “你们看,如果你们在家,每年就用半年的时间就可以把田种好了,收入你们自己可以计算一下,是多少?照顾好家里的老人和孩子又值多少钱?如果每个人每天都能像在外面打工那样认认真真地工作八小时以上,那就不只是田里收入那点东西呀,我们就用这个多出来的时间来做我们的合作社里面的事,或是没时间来做,把你们的田土转过来也可以呀,再到合作社里找一些事做,你们算一下,和你们在外面的收入又相差多少—— “所以,搞好我们的农村合作社,一方面可以解决我们家庭相互照顾的事情、孩子的教育监督问题。短期内做好田土,保证基本收入的前提下,把我们合作社长期的发展目标做起来,再加上国家目前对农村脱贫致富项目的扶持和帮助,有一个稳定的发展目标,不是更好吗—— “有人担心国家扶持不到位,帮不了忙,你们看,现在我们不是把陈老教授都请来了吗?以前,你们什么时候看到过有大学教授能到你们村里搞调查、做研究的,这就是在技术上扶持大家了呀。 “下一步我们也一定会在生产、技术、资金、市场上认真地帮助大家的。不信,你们也可以到外面去看看,看人家搞得好的村,是不是也是这样搞起来的。” 下面好些人已经开始懂得了下一步要怎么样做了,也真正地了解到了合作社是做什么的了,也有几个人开始跃跃欲试了。 “好,今天是我们合作社正式成立的第一天,也就证明了我们,特别是像思明、成叔他们几个人,已经想到了一条路子,一条带着大家走向脱贫富裕的路子。我们也相信,他们一定能做到他们想像的那样,我们也一定支持他们把这个事情认真地做起来,让大家看到,他们的想法是可以实现了,他们的努力是会得到收获的,他们规划的前景也一定能达到他们想像的那么漂亮的。” 合作社正式成立仪式,在掌声和鞭炮声中结束了,留在村民心中的,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好多人都已经隐隐地看到了它美好的前景。 第207章 大运河博物馆(上) 第218章、大运河博物馆(上) 就在成思明他们村合作社成立的第三天,南飞他们还在工地上整理工程结束后的机械和相关物品,肖教授和他的一个助手,笑眯眯地来到了现在的工程指挥部。 由于已经确定,郑乾他们接着做本条高速公路的下一段工程,所以相关的工棚呀,基建设施呀,也就没有必要再把它现在就拆下来,他们把外面施工的机械呀,还没有用完的物资呀,都搬进了工棚里,等着明年过来,就直接从这里把东西搬过去就可以了。也简省了好多的工作量和麻烦。 因为已经有一部分工人已经回家了,所以,工地上还是比原来多少有点萧条。 肖教授一看,说: “哇,郑总、任总,你们这是要搬家回家过年了是吗?” “啊,还没有呢,一些家里比较远的工人,倒是让他们先走了,我们还要在这里整理一下这些东西。也还有好多事情还要做呢,暂时还回不了的。肖教授,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好好,好,还没有回去就好,还没回去就好,我们还正有事情找你们呢?” “什么事?”郑前和任重就把肖教授带到了办公室。 “前几天,村里的祈年节、思明他们的合作社成立,我们都没有时间去参加。” “哈哈,也是哈,难怪,我们在那里都没有看到你们,你们都在忙些什么呢?”任重问。 “这不是我们的大运河博物馆也马上要落成了吗,所以,太忙了,才没有时间去参加的。” “啊?大运河博物馆就要建成了?这么快?” “没有呀,这也快一年了,再没搞成的话,上面也要怪罪于我们了。所以,今天来,也就是来跟你们商量一下,借用一下你们这里的几个年轻人,比如南飞呀,小李呀,小宋呀等的,明天是我们大运河博物馆开馆揭牌仪式,我们那边人手忙不过来,又听说你们这边工程已经结束了,所以------”说着,肖教授用征求的眼光看着郑乾和任重。 “啊,啊,啊,这没问题,昨天南飞他们都还说呢,说肖教授他们的大运河博物馆也挂上了彩带,是不是要开馆了。如果开馆了,好想过去看看呢。” “啊啊啊,那就是明天了。所以,明天,也希望大家过去捧捧场。” 说着,任重就走出门口来,直喊南飞: “南飞,南飞!你过来办公室一下。” “嗳,任叔,有什么事?”南飞走了进来。“啊,肖教授也在呀。” “小宋和小李呢?” “宋小宝还在睡懒觉,小李,昨天就跑到思明哥那边去了。” “肖教授今天来,明天,他们那边的大运河博物馆就要落成了,明天是博物馆开馆揭牌仪式,想叫你们几个年轻的过去帮一下忙,你们看------” “哇,真的呀?肖教授,昨天我还说,想跑过去看看呢,今天就落成了?好好好,我们明天一定去,一定去。”南飞兴奋地说。 “那你跟小宋、小李联系一下,明天就过去帮帮忙。”郑乾说。 “好,好,好!” 大运河博物馆,现在已经是一栋四五层楼高的大厦了,根据当地的具体情况和民族特色,外墙上也清一色地涂上了一层仿木的古黄色,远远看去,更有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 沿着那条小河,已经修通了一条宽宽的水泥路,道路的两旁也移栽了好多的树种,有四季青,有松柏,沿河的一面是一排长长的垂杨柳。虽是冬季,却也有一部分新芽冒了出来,这就是现代人园林绿化的杰作,也就把它叫着反季节绿化吧。 (待续) 第208章 大运河博物馆(下) 第219章、大运河博物馆(下) 还有最多的就是相间在其他树木中的桂花树,由于今年的冬天较暧,好多的桂花树上都还留有好多的桂花,一路飘香,神清气爽。 博物馆门口,是一个约有四个篮球场大的院坝,更远的地方,是征用来的一片农田,现在已经改成了停车场了,停车场里,现在,已经停了好多的车子。看来,都要是来参加大运河博物馆开馆仪式的,或者是和南飞一样等不及想来参观大运河博物馆的。 院坝的另一边,立着一个大大的广告牌,上面是一幅本地旅游导游示意图。当然,示意图地正中央的红点处,就是大运河博物馆了。 沿伸走两边,东南面,是古运河开发旅游区;西北面,是古民族村寨,也就包括菊婶她们村,还有牛角尖村等。大运河博物馆和古大运河区,是用绿色圈起来的、已经开发成旅游区;菊婶她们村,还有图上的一大片西北、东北片区,是用红色虚线勾划出来的待开发旅游区。 南飞他们刚刚修通的那条旅游高速公路,在图上,斜斜地从西南方向穿过。 看了这些,大运河博物馆的揭牌开馆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运河博物馆开馆仪式,没有像高速公路通车典礼那么气派和夸张,也没有像县里的祈年节那样热闹而庞大。 博物馆正门的上方,挂了一幅“大运河博物馆开馆仪式”的横幅。左边的一根柱子上竖着挂着一张用红布遮挡着的牌子,那应该就是大运河博物馆的牌子了。两根大的门柱之间,也就是博物馆正门正前面,摆着三张仿古的办公桌,现在摆在这里,也就算是博物馆开馆仪式的主席台了。 博物馆正门里面,放着两个大型的立体音响,此时正播放着一些中国的古典轻音乐,南飞也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听着,已经播放了的有:《高山流水》、《春江花月夜》、《汉宫秋月》、《十面埋伏》等。 一阵音乐过后,门口的院坝里也已经有好多的人等在那里了,有的是前来祝贺的,而更多的是想第一时间来一睹大运河博物馆的风采的。刚才,有好几波人都想悄悄地钻进博物馆去看了。 其实,博物馆里面也是完全整理得整整齐齐的了,昨天,肖教授想叫南飞他们过来,也就是还有一些文物还没有贴上标签,一些文字说明还没有和具体的文物对上号来。所以,今天一大早,南飞他们几个过来帮忙,一下子就帮他们这些整好了,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开馆仪式上一句话,大家就可以走进大运河博物馆一睹为快了。 开馆仪式讲话一点也没复杂,肖教授轻轻地介绍了几个来参加开馆仪式的专家和领导,又大概在说了一下大运河博物馆的基本情况和馆藏文物,当然,上次肖教授到德国参加世界莱比锡博览会并得奖的两件文物,肖教授还是作为重点强调了一下。 等肖教授讲完,其他的专家领导也就一两句话带过了,非常快,然后就马上进入了揭牌仪式。 几个领导和专家,揭开那一张红布,一张仿古、用篆书刻成的‘大运河博物馆’古朴、简洁而又不失文雅地呈现出来。很自然地就和整个博物馆融为一体。 几串鞭炮响过之后,人们急不可耐地走进了博物馆里。 (二) 简单的博物馆开馆仪式结束,工作人员搬开前面的几张桌子,在肖教授及几个助手的引导下,大家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博物馆。 一走进博物馆,这是一个有四五十平米的正厅,正厅的正面墙上,用仿古的青铜色塑成一了幅大大的浮雕,浮雕的正上方,以扇形的方式塑着‘大运河博物馆’几个大字,大字的后面是一排排浮雕的群山,群山的样子,就和菊婶她们家后坡的样子一模一样,栩栩如生。 下方,是蜿蜒曲折的一段古运河,一艘皇宫似的游船正从‘河’上稳稳开过,旁边有几条悠闲的渔船。 左则的墙上挂着的是博物馆导游示意图:按照示意图上的标志,左边进入后再左拐,就进入地下室,也就是那艘隋朝沉没的江南郑家的商船,是一个地下实体展示空间。 右则则是三维立体动画古运河形成演示厅。 二楼左则,古运河文物陈列馆; 二楼右则,古运河历史文化记录展示厅; 三楼左则,古隋朝当地文化遗迹展示厅; 三楼右则,当地古村落及民族文化文物展示厅; 四楼,一边为会议室,一边为文物研究展演厅; 五楼为办公区。 南飞、宋小宝等和肖教授他们一起,在两个博物馆提前一个月培训出来的美女解说员的带领下,慢慢地参观了起来。 他们首先来到了一楼转下进入的地下实体文物展示厅,也就是那艘沉船的旁边,现在这里已经是一个接近室内的密封的地下室了,旁边也已经装上了一排半人高的栏杆。 中间的泥土,已经接近船底的平面都掏了出来,现在,完全的一艘船就呈现在大家面前,再加上适当的灯光从不同角度的照射,整艘船更是活灵活现,好像仍然在那里行使一样。 解说员一边带着大家围着栏杆转着,一边就把当时的那段历史告诉了大家,其中包括当时大运河通济渠的修建、江南郑家商船北上的目的、隋炀帝游江南、那一场以瓦岗军起义为首的战争、以及商船的避难而开进支渠、强盗的出现和沉船等。 结合实体的古船和讲解员的讲解,一段历史就这样呈现在大家眼前。大家的思维也早已经跳出了文物以及博物馆,飞到了远古的大隋朝。 二楼的古运河文物陈列馆,一开门第一个不大的小正厅,那件送到德国莱比锡世界博览会上,并获得特殊荣誉的白釉黑彩侍吏俑和鸡首壶,赫然地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而且这一个小厅,就只摆放了这两件文物,现在看来,这两件获得世界级荣誉的文物,应该是大运河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了。 文物的北面,整个背景墙,又是以古铜质浮雕的方式,把文字雕刻在了墙上,那些文字,就是此两件文物的介绍。文物的右则的一个厨柜里,肖教授他们上次得来的荣誉证书、金质奖章以及部分肖教授他们在博览会上的照片都展示在了里面。 这里,肖教授没有再叫讲解员讲解,而是他自己又把当时在德国的情况,跟大家说了一遍。这种如身临其境的解说,更是激起了大家的兴趣。 说完了两件镇馆之宝,大家又一起进入古运河文物陈列室,这里是肖教授他们搜集到的所有关于古运河的文物,也包括了南飞他们高速公路挖出来的那个弃土场所或取土场的古兵器、古服饰、古挖掘工具等。还有从那艘沉船里挖出来的一些文物,也放在了这一间,还有一部分是从县市文物局转移过来的有关古大运河的文物。解说员介绍,仅仅这个展厅,就有古文物300多件。 二楼的另一展厅——古运河历史文化记录:主要以文字的形式展示给大家,它把从秦汉以来,最古老的地方性小运河的形成,直到大隋朝隋炀帝时期,连接相关古运河而成当时的隋朝大运河通济渠的过程都记录了下来,以及古隋朝大运河的开通、隋炀帝的南游、战争、隋炀帝的客死扬州等,还有古隋朝大运河开通以来,对于当时南北交流和贸易往来、经济繁荣以及对后世的影响等都作了客观的陈述和评价。 三楼,古隋朝当地文化遗迹展示,展示了古运河开发遗迹记录、古运河运输遗迹、古战争遗迹、古商船南北交流遗迹等。 三楼,古村落及民族文化文物展示,那部到德国参加世界博览会的‘古苗族记事符号册’同样放到了最显眼的位置。同时,涉及到了附近几个村寨,包括菊婶她们村寨的那些有关苗族迁徙、苗族的同化(也就是各个时期的所谓‘熟苗’)、逐鹿中原的那场蚩尤与黄帝炎帝之间的战争、九黎部落、三苗部落等的相关传说和历史记载。 观看完了几个展示厅的文物和相关记载,在讲解员的带领下,大家又一起来到了一楼的三维立体演绎厅。等大家都要进入演绎厅,都戴上了三维立体眼镜后,一场三维立体电影——《大运河的历史形成和变迁》慢慢地展现出来—— 滔滔的洪水,向着一望无际的平原直接冲刷过来,房屋、田园、庄稼、桥梁瞬间毁于一旦。几人合抱的大树被连根拨起; 狂风呼啸,巨浪滔滔,乌鸦悲鸣,牛羊哀叫;小孩的呼救、大人的痛哭,响彻一片。 一场洪灾,让人惨不忍睹,即便是一场演绎,演示厅里,好多人都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一片黑暗过后,醒来,屏幕上是一片凄凉景象,洪水冲刷过的田园一片荒芜,倒下的大树只余下了枝丫,秃鹫在啄食着动物的尸体,衣衫褴褛的老人牵着饥饿的孩子,遥远的天空灰蒙蒙一片,蹒跚的脚步走向远方,一场流浪的开始------ 随着音乐及屏幕的转换,大运河的修建开始了,巨石的碾压、运土车的翻落、巨木的倾倒、监工的皮鞭,随着无数民夫的倒下,大运河的堤坝在堆堆白骨上慢慢延展------ 大运河通了,游船来了。 隋炀帝的狂笑,妃子们的迷醉和歌舞,沿途百姓们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膜拜。游船上皇家游船的富丽堂皇和两岸百姓的衣衫褴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战争来了,一时间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尸横遍野,大运河的水充满了血一样的红色; ‘隋炀帝’被绞死在富丽堂皇的皇宫里面------ 全国各地,到处烽烟; 画面凝固,音乐重新响起------ 大运河中的水轻轻流过,两岸柳树成荫,金色稻浪翻滚------ 商船在运河中往来穿梭,人们笑脸相迎,一派祥和景象。 古典古筝的《春江花朋夜》音乐慢慢响起,微风吹拂的金色稻浪慢慢地退去,拉成了一幅《清明上河图》的全景。 ——再见—— 一场跌宕起伏的三维立体电影结束,人们的紧张、悲叹、愤怒、欣赏,各种表情也随同音乐一起结束。 大家走出演绎厅。 门口,讲解员带着大家来到了那幅旅游开发示意图前: “各位游客、各们领导、各位朋友,这就是我们整个地区的旅游开发示意图。今天,我们仅仅是参观了其中的一个点,也就是位于整幅图中间的大运河博物馆,但已经给大家带来了一大段精彩的历史故事------ “还有,我们的古大运河通济渠的恢复重修,古大运河水上旅游的开发,现在也已经基本完工,已经进入旅游试运行阶段,有兴趣的朋友,也可以到那边去看看,重温一下古运河的繁华与昌盛,找寻一下古运河大隋皇帝游江南的风光与惬意。 “同时,我们古村落乡村旅游的规划开发、古民族文物的挖掘和保护也在顺利地进行着------ “我们相信,不远的将来,以大运河博物馆、古大运河为主的古大运河文化旅游,将以崭新的面貌呈现给大家,这是我们作为文物人的愿望,也是所有热爱旅游、热爱中华文化的你们的共同期盼------ 今天,我的讲解到此结束,谢谢大家,欢迎大家下次再来!!!” 大家对年轻的讲解员报以热烈的掌声,同时也是对于大运河博物馆的赞许。 离开了大运河博物馆,许多人走向了大运河水上旅游试验点,想去体验一把畅游古大运河的怀古情怀,也享受一把古代帝王沿河而下,放眼江南,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豪迈。 不知是哪位诗情画意的游客,轻轻吟起了一代帝王+诗人的隋炀帝的那《春江花月夜二首》 《一》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二》 夜露含花气,春潭漾月晖。 汉水逢游女,湘川值二妃。 ------ 黄昏远眺长江岸,暮霭沉沉,江水浩淼。江面平坦宁静,江边春花如火,开得满满当当。春夜潮生,江水滔滔,月星交辉,于写景的壮阔中写出了时间的流逝。寥寥诗句,将春江花月夜收纳其间,嫔妃欢娱,酒舞歌飞,绘出一幅美丽的江月胜景图。 哈哈哈哈,一代帝王,千古功过,留待后人评说。 南飞、小李和宋小宝,没有再跟着游客们去看已开发的大运河,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一场以他为月老、红娘的‘夕阳无限好’——任重和菊婶的婚礼,就将要举行。 两位对他像自己的亲人、长辈的人终于走在了一起,南飞想着,嘴角都露出了笑意,步子轻快得飞了起来。 他和小李、宋小宝一起轻盈地朝山上跑去。 一声清脆的哨子从嘴里飞出—— 那样子,比自己结婚了还幸福。 第209章 任重的婚礼(上) 第220章、任重的婚礼(上) 工地上,好多的工人都已经提前回家了,工地里比平时显得更清静了。 过年回家,这又到了任重的艰难选择的时候。今年,他又该作何选择。 多少年来,困扰在他心头的事,他总在心里暗暗地发誓,总有一天,他会把儿子一起带到老人面前,给她一个交待,儿子,他终于找回来了。他愿意看着老母亲抱着她的孙子痛哭的样子,甚至哪怕是哭得晕了过去,在他的心里也都是一份幸福。 可这一天,他是盼了一年又一年,二十几个年头了,可却就是没有实现。 今年,自己又还能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在老太太面前说得清楚,才能让她觉得自己说的是真的,至于这一年来,在南飞及工地上其他人的帮助下,他得到的这些信息,虽然有了一定的进展,可到现在仍然遥遥无期。 知道了儿子在国外,但又到底是什么情况呢?是死是活,是活得好好的,还是比在国内还受罪?自己回去了,又怎么样跟老太太说,就说她的孙子已经找到了,现在还在国外没回来,那不是比以前的任何一个谎言都让人不敢相信吗? 如果一旦老太太就相信了她孙子在国外,那她一定要你带着她去国外看看,那不是更不知道怎么处理吗? 任重可以相信那是一个至今还没有与我国有过外交关系的国家,一般人是不可能办得到出国到那里去探亲呀什么的,更何况你还是找了这样一个借口,说我儿子孙子跟一个在经济上有问题的大官跑到那个国家去了,我要去看他,这,有可能吗?而且确实,就是一个正常交往的国家,办一个签证是真的要半年左右。 这个,任重是知道的,可如果你要这样去跟老太太说,她信吗?所以,任重一想到过年,就会不自然地想到这些,想起儿子走失的背影,想起老太太那渴望的双眼。 任重根本就不希望过年,可人家的年还要一年年的过呀,并不会因为你不想过年,年就可以停下来不过,或者只在别人家过。 还有一个,就是菊婶这边,任重是真的不想错过这样一个好人,从挑明关系的这一两个月两人的相处来看,他的选择是对的,菊婶对他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理解,以及她对于自己儿子一样的关心和牵挂,他觉得自己决定的没有错,南飞、郑乾甚至思明等搓合这事也没有错,可这个时候,他又该去怎么说,去怎么面对!带着她一起回去,然后告诉老太太,说: “妈,你孙子我还没找到,先跟你找了个媳妇回来!”那不会把老太太气得半死,也会把老太太的双眼哭得再瞎过一次。 或者不回去,干脆在这里和菊婶她们家一起过年,然后打电话跟老太太说: “妈,今年我又不回家过年了,找你孙子的事,暂缓一段,我先找到了一个媳妇,先在这边陪她过个年再说!”那就用不着担心老太太难过得受不了了,只管过一段时间回去安排后事就可以了。 除了这些,那又该怎么说呢? 二十多年,任重一直都在为回不回家过年的事撒谎,可他真的不是一个撒谎的高手。每次撒谎,最后都是出了问题后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了老太太。 就拿上次带南飞一起回去那事吧,可能第一眼见面的时候真的把老太太给蒙了过去,其实一直到最后在村口跟老太太告别,都是老太太在跟南飞他俩撒谎。而且撒谎得是那么的逼真,可比任重撒谎高明多了。 可是,可是,这个年,又应该怎么过呢?任重在床前丢下了不止十个烟头,还是没有一个最后的结果。 “咚咚咚!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呀?” “叔,是我,南飞,你睡了吗?” “啊,南飞,没有,有什么事吗?进来!” 南飞推门走了进来。 “哇,你这怎么这么多烟味呀,房间都被烟雾全盖上了!咳咳咳!地上这么多烟头?咳!咳咳!” “啊,你打开一下窗吧,一个人没事,多抽了几根。” 南飞走过去,把窗户打开,说: “你这是没事抽几根呀?我还以为你是在这里熏腊肉呢!咳咳!” “唉!” “哎!别叹气了,我告诉你一件喜事,你就高兴了。”南飞坐在任重的床边,把一只手放在隔着被子的任重的膝盖处,拍了拍说。 “什么喜事?” “刚才,思明哥打电话给我,他不好意思直接问你,就叫我转口问问你,说现在豆豆的妈妈也回来了,豆豆他姑也在,说叫你过去,是不是可以商量给你和菊婶举办个结婚仪式什么的?大家也好怎么安排过年。” “咳!咳!咳!南飞,你,你!咳咳!咳!” “啊?慢点慢点,有这么激动吗?这事还远着呢,看把你激动得!” “你臭小子,你,你是诚心的是吗?咳咳!咳!” “是呀,我是诚心的呀,不是我诚心,是人家思明哥他们诚心问你的。” 任重从被子里抬起脚来,对着南飞的大腿来了一下,说: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你听不懂人话?我正在为这事发愁呢,你还来跟我提这事,还诚心呀你!你这是诚心捣乱!” “嗯?我诚心捣乱?原来你说的诚心,不是这个诚心呀?你愁什么?说来我听听。”南飞烂着脸又凑了过来。 不过,任重还是愿意把心里的事情告诉南飞。从来到这个工地,认识南飞后,虽然他们在年龄上相差那么多,可真的就像任重说的,他已经把南飞看成是他儿子一样了。所以,有什么话他也愿意跟南飞说。南飞呢,虽然有时喜欢烂着脸拿任重来开玩笑,可有时这小子还是很可以理解人的,而且鬼点子也特别多,而且还正。 “唉!这不又要过年了吗?我听到过年心里就害怕,回不回家,回家,怎么跟老太太说,不回去,又能跟老太太怎么说?” 南飞听了,这确实是一个很难的问题,自从上次他跟任重一起回去过一次后,特别是走时,奶奶抱着他说,他就是她的亲孙子的时候,他也特别难过,他能理解老太太的心。所以,刚才一付死皮癞脸的样子,马上就转变了过来。认真地说: “那,小林哥的事,你告诉奶奶了吗?” “没有,我哪敢告诉她那事呀,她要是一听到了,不马上逼着我带她到外国去把她孙子找回来?” “那也是,如果奶奶听到了小林哥的消息,真会逼着你带她出国去找的。可是,可是这事跟菊婶这边也没什么关系呀?” “怎么没关系,啊!我就说,儿子没找到,先找到一个媳妇回来?” “可人家思明哥他们都这样说了,你说该怎么办?” “这就是我担心的呀!我儿子还没找到,现在哪有心思谈这些!” “可大家都希望你俩能成呀,这么久了,你不感觉到菊婶对你也挺好的?” “我不是说你菊婶不好,可是------” 停了一会,南飞又说: “其实,思明哥也没说什么,是,陈教授提醒他,他说老年人这事,不比年轻人,大家觉得合适,就把事情办了。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事了,就一直这样拖着,你作为男的这边不觉得,你让人家对菊婶那边怎么看?所以,前天,我们还在博物馆那边时,思明哥才打电话来,叫我来悄悄问你一下,这事该怎么办?” 任重听了,没有再说话,一直埋着头抽他的闷烟。南飞也一直在床前坐着,看着他。 好久,任重才说: “南飞,你先回去休息吧,让我再考虑一下。” 第二天,任重答应了,事情按思明他们说的办。 他和南飞下午来到了菊婶的家。然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单独跟菊婶说话。 “她菊婶,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事,不是我愿意想在这里这样拖着你,我只是想,小林------” “我没有怪你,谁家的小孩不都是这样让父母牵挂吗?更何况小林他------”菊婶说着,眼圈都开始红了。 “其实,陈教授、孩子他们想的都是好的,是我自己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我们就按孩子们的想法先办吧,办了,在别人面前也好解释,不过,请你理解我,我还是要等,等,小林回来!” 菊婶轻轻地点了点头,说: “都这么大年纪了,思明他们也只是在想,在别人问起这事时,他们好有个回答,我们没有怪你。还是孩子要紧,没关系,你先找孩子吧,我可以等你!” 任重第一次把菊婶搂在怀里,久久地在那里站着。 二十几年,任重又一次感到身边的温暖,菊婶也是好多年了,才又感觉到有了依靠。 晚上,大家一起在菊婶家,其乐融融地煮了一餐饭吃,有陈教授、有小李、宋小宝和豆豆家小姨、有南飞、还有任重和菊婶家一家四口。 除了大家脸上能看到的幸福,最幸福的就算豆豆了,现在的所有人,好像都是他的亲人一样,他从这个人身边转到那个人边,又从那个人身边跳到另一个人身边,可还是在任重和南飞的身边更久。这让思明、豆豆妈妈和菊婶,嘴上都有点嫉妒了。抓着豆豆就朝屁股上拍了几下,说豆豆是六亲不认、远香近臭,豆豆就嘿嘿嘿的笑。 第二天,任重和菊婶就到镇里把结婚证给领了。又在镇上碰到了郝镇长,郝镇长问了一些合作社的事后,听说菊婶和任重是来办结婚证的,就更是不依不挠,说一定要请他吃喜糖了才算,而且马上打电话给了思明。 思明接到电话后,决定听从郝军的建议,好好的办一次。 星期天,菊婶和任重被一大家人强迫着到市里拍结婚照,两人怎么反对都被全票通过——“无效”!所以也就随着年轻人,把这一天全部交给了他们,随便他们怎么样了。 豆豆妈妈和小姨帮菊婶挑婚纱,小李、南飞和思明帮任重选西装,还把豆豆也打扮成小童子的样子,三人一起,任由摄影师安排着照了一早上,连豆豆都照到最后都不想照了才停下来。 然后大家一起就在电脑上选照片,结果大家是闹得整个相馆都不得安宁,好在今天相馆里就只有他们家一家人,没有影响到别人。 相馆老板看着这一家人这么高兴的样子,也就没有阻止他们,任由一家人高高兴兴地闹着。很快,照片就洗出来了,除了放大的那一张没有装好镜匡外,其他的,一家人就直接拿了出来,同时也把相馆的婚纱和西服租了出来,让小李开着车,就这样把菊婶和任重拉回了村里。 这下村里可要爆炸了,那绝对是村里几十年来最大的新闻,一下车,满寨子的人都围了上来,加上平时菊婶在家人缘就好,所以基本上整个寨子的人都过来了,一起跟着来到了菊婶家。陈教授一个人也从竹林里赶了过来,他还没提鸟笼,思明答应他开春以后就帮他去抓鸟。 思明也觉得难得大家都这么高兴,就把寨子上几个玩得比较好的、家族里在家还能帮忙的全安排上了,要大家马上去买菜买肉买喜糖等的,决定就在今天举行一场婚礼。 婚礼就在寨子上举行,几个年轻人还特意把寨子里原来的轿子也借了出来,叫几个年轻媳妇把它擦洗干净了,硬是抬着菊婶在寨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才转到了菊婶家门口。 任重也早就被一伙年轻人压着换上了一身紫红色的唐装,戴着一个老式的宽边大礼帽,帽子上还插上了两根漂亮的锦鸡毛,斜挂着一根大红色的绶带,面前还戴着一朵大大的红花,简直一个电视古装剧里的地主老爷在娶亲的样子。 花轿已经停在了菊婶家门前的路口。婚礼由大家公推的陈老教授主持。陈老教授也把头发反背地梳得铮亮,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有模有样地喊了起来—— “请——新郎、迎——轿——!” 一伙年轻人连拉带扯地把任重拉了过去,用一根半米长的喜棍挑起了轿帘。 “请——新郎背新娘、下——轿——!” 一伙年轻人又把任重拉过来,背对着轿门,这时,任重不敢大意了,他怕年轻人们闹得不小心,摔着了菊婶,他也就认认真真地把背对着了轿门,把菊婶扶了起来,稳稳地把她放在了自己的背上,又用两只手托住了菊婶。 “请——新郎新娘、入——室——,跨——火盆——!” (待续) 第210章 任重的婚礼(下) 第221章、任重的婚礼(下) 任重就小心地背着菊婶跨过了火盆(本地结婚的一种习俗,有消灾避祸之意),两个小学生女孩帮菊婶托着裙子,别让它拖在门上(也是本地婚俗的一种,有进屋干净纯洁之意),这些,豆豆都没有看到过,今天他看着自己的奶奶和这个自己最亲近的爷爷一起穿着新衣,好象做游戏一样,他就一直一路上地跟着跳着、叫着,不停地拍着手笑着。大家对这一对一个穿着西式的婚纱,一个穿着中式的传统长衫的婚礼,也觉得很新潮。 “任重同志,请你对神龛前的祖宗和神灵发誓,从今天开始,你会对你身边的这个女人照顾一辈子吗?无论生老病痛,你都会照顾她,永不改变吗?” 陈老教授一本正经的样子,把他这中西结合的婚礼主持得,大家想笑又不敢笑。 可任重没有这样看,他把陈老教授的每一颗字都听进去了,每一颗字的责任他也听清楚了,他没有半点以为陈老教授是在做游戏。 任重很认真地回答: “我愿意!永不改变!”刚才还能看到他嘴角有一点笑意,可这时,他是认真的。 “菊婶同志(其实陈老教授不知道菊婶真名叫什么,也就直接这样叫了),请你对神龛前的祖宗和神灵发誓,从今天开始,你会对你身边的这个男人照顾一辈子吗?无论生老病痛,你都会照顾他,永不改变吗?” “我愿意!”菊婶说着,虽然她觉得是在做游戏,可她还是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的内心也是认真的。 “好,我代表神灵和祖宗,以及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永远幸福美满!永远相敬相爱!” “一——拜——天——地——!” 任重和菊婶转过身来,对着门口的天空下拜。 “二——拜——高——堂——!” 任重和菊婶都认真地拜了下去。 “夫-妻——对——拜——!”两人都深情地看着对方,慢慢地拜了下去。等两人慢慢地抬起头来,任重再一次把含着眼泪的菊婶抱进怀里。 “送——入——洞——房——!” “呕!抢喜糖噜!抢喜糖噜!抢花炮噜!” 没有等任重和菊婶做什么入洞房之类的,因为大家知道这个婚礼不必要进洞房,旁边的一些大嫂大婶们,就把糖果、花生、花炮、彩纸一起抛向了空中,所有的孩子都冲了过来,争抢着,就连大人们也没放过。一屋子人的闹剧达到了高潮,那声音简直快要掀翻屋顶了。 吼着—— 闹着—— 笑着—— 抢着——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婶,任叔,祝福你们新婚幸福,白头偕老!啊!我终于还是赶上啦!终于赶上了!祝福你们!祝福你们!!!叔,婶!” 大家正在疯狂的欢乐中,门口一个声音高喊着,一个女孩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抱住了菊婶。 “雁子?你怎么赶过来了?”任重吃惊地看着冲进来的江北雁。 “雁子,你怎么现在才到呀,婶可一直在盼着你、念着你呢!” “妈妈,妈妈,雁子妈妈!雁子妈妈!”豆豆也跳着跑了过来,抱住了江北雁的腿。 “婶,你今天真漂亮!” 江北雁扭过头来看了菊婶一眼,说完又紧紧地和菊婶、豆豆三人抱在一起。 又一波花生、糖果、花炮等雨点般撒了过来,又一波的疯抢开始了—— 第211章 北雁南飞(尾声)(上) 第222章、北雁南飞(尾声)(上) 今年是个暧冬。 山里的冬,自有一番景色。 朝霞流动,薄雾升腾。 一缕朝阳,透过山坳,形成一条五彩的光柱,穿过那片空旷的田野,照射在一垛垛的谷草垛上,谷草垛们胖胖的,好像一群慵懒的贵妇,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在那里漫无边际地闲聊着。 几只小雀飞了过来,落在了她们身上,唧唧咋咋,多像一群可爱的孩子,在向着慈祥的母亲们讨要食物,又像是在给她们梳理着头发。 满山青翠的松林是最有生命力的颜色,偶尔夹杂着的几棵枫树,那一点点红艳给予了最好的点缀,就像生活多了份色彩。 远处村庄里,早起的炊烟,也在那里拉拉扯扯地说着情话。 已经放了寒假的孩子们,除了贪睡的那几个大男孩以外。其他的,早已跑遍了村里的前前后后,喊杀声连天,那是刚从电视剧里学来的新招,都想在这广阔的天地里来试试。 几个文静的女孩,来到河边,洗着她们自己的小手帕,或是父母的一件外衣和小弟弟妹妹的一双小鞋。虽然小手已冻得通红通红,可还在你来我往地说说笑笑;几只悠闲的大白鹅浮在水面,不时地逗弄着水面,好想过来跟她们一起玩玩。 新修的高速公路通车了,来来回回的小车自由地飞驰,南飞的双眼久久地停留在那些车和那条路上,脸上露出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自豪。 老工地旁那块大石板上,在早上八九点钟朝霞的柔光里,两个偎依在一起的身影,被长长地拉伸着—— 江北雁看着南飞那发呆又傻笑的样子,用手臂轻轻碰了南飞一下,说: “又在发什么呆呀?还傻笑呢?” 南飞才从他那已经飞走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扭过脸来,在江北雁的额上亲了一下,说: “哎!你猜,我刚才都在想些什么?” 江北雁两只手握着南飞的右手,两个食指在摩擦着南飞手指上那个有一点伤疤的漩涡,说: “我不知道,也不想猜,反正你肯定不是在想我。” 南飞假装吃惊地看着江北雁,说: “你咋知道呢?” “我就在你身边,还用得着你那样傻傻地去想吗?” “嘿嘿,其实我是在想------” “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看啊,以前这山上都崇山峻岭的,连小鸟都难以飞过,我们一来了,逢山修路,遇水架桥,不到两年的功夫,现在,小车都可以在上面来回自由的跑了,你说,我们筑路工人有多能干呢!” “切!那不都是机器钻出来的吗?有你什么事呀?” “切,没有我们筑路工人在设计、在测量、在操作,那机器自己就能动呀?所以,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筑路工人的功劳。” “是,是你们的功劳,你们能干,还不行吗?” “本来就是我们能干呀!” “你能干,我咋没看出来呢?” “真没看出来呀?” “真没!” “好,我让你再看看,我是不是能干。”说着,南飞伸出两只手,紧紧地把江北雁搂在自己的怀里,搂得江北雁的背后都有点生疼了,然后,南飞把自己的嘴朝着江北雁伸了过去,嘴上还在不停地说: “我现在就叫你试试,我能不能干,我能不能干!” “啊!好好好,后背疼死我了,好好好,你能干,你能干,快放开我,疼死我了,疼,疼!” “啊?真的,哪里疼了,哪里,哪里?”南飞赶紧把江北雁放开了,关切地问。 江北雁趁机站了起来,用手扯着南飞的脸,把南飞的脸都扯成了一个猪八戒。等南飞想伸手来抓她时,她转过身跑开了。 南飞也爬了起来,拍拍屁股追了上去,伸手搂住了江北雁的脖子。 “哎,这里的山真的好大啊!也不知道山的那边是个什么样子?你到过山的那边吗?”江北雁问南飞。 “山那边还是山,不过也很漂亮的,我刚来不久,任叔带我去过一次,还打回来好多的野味呢!” “哇,山里还有野味呀,都有些什么,说来我听听。你们是怎么弄到的?” “那天任叔借来了鸟枪,带着鸟枪去打的。” “你们都打到了解些什么?” “那天,我们打到了一只山鸡,一只兔子,一只竹鼠,还有好多的野生菌。那天是豆豆的生日,任叔特意带我上山来,说打只山鸡来给豆豆开荤的。他们说,用会唱歌的野山鸡给小孩开荤,长大后,小孩的嘴才厉害,才能说会道。” “啊,难怪豆豆的嘴现在这么甜、这么的厉害。哎,那我们也上山去看看,我们能打得到吗?” “我们哪能呀,还要有枪呢,不过听说现在这山上也不准大量的打猎了,不过,估计就我俩也打不着。” “那我们也去看看,就看看山那边的风景也行,或者踩点磨菇野生菌的也行呀。” “真去呀?你不怕?” “有什么怕的,不是还有你在吗?你不是能保护我的吗?” “好,那就陪你去转转。” 层层的梯田,早已经收割完了,田里只留下一排排整齐的稻谷草蔸,上面已经又发出了一些小小的青苗,一阵风吹过,在那里轻轻地摇摆,像是排在大操场上做操的孩子。 几只小鸟在里面来来回回地跳着寻找食物,看见有人走过来,呼的一声,飞到了旁边的草垛上面,站着朝着南飞和江北雁看过来,还发出叽叽喳喳的叫声,一点都不怕人的样子,好象在对着他俩说欢迎词。 江北雁觉得好玩,从田里朝它们跑过去,它们不慌不忙地飞到稍远一点的一个草垛上,又停了下来,还是叽叽喳喳,又好象是在故意地逗着江北雁。 江北雁从田里捡起一块泥土,朝它们掷过去,它们全又飞到了草垛的背面,还是叽叽喳喳的,好象在说: “你过来呀,过来呀,反正你也打不着我们,气死你!” 江北雁没办法,她退了回来,可那群小鸟又朝她飞了过来,停在离她最近的一个草垛上,还在叽叽喳喳。 南飞笑了。 路边的一股清泉,也就手指那么大一股,不知是谁用一节竹管做了一个竹枧,直接接着,伸出来约有半米远,滴滴哒哒地向下流着。 南飞走了过去,偏着头,用嘴对着那水头就喝了起来。这一招,还是上次他和成叔、小李一起上山乍竹林时,那几个小孩‘教’他们的。只见南飞喉管一动一动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来,好像是非常享受的样子。足足喝了有半分钟,抬起头时,满脸一副满足感。 “相当的甜,要不你试试?”南飞用手背抹了抹嘴,对江北雁说。 “真的假的?真有那么好喝?” “真的,比任何一种矿泉水好喝多了。” 江北雁迟疑了一下,也学着南飞的样子,可怎么也喝不到水,南飞又给她做了一次示范,江北雁再一次弯下腰用嘴去对上那股山泉时,不小心,山泉水冲来,流进了她的鼻子里,江北雁呛着了,一阵激烈的咳嗽。 南飞赶紧走过去给她拍着背,可却忍不住笑了,江北雁一拳打在南飞的背上,不过她自己也笑了。 “死南飞,你就骗我吧,小心哪天我收拾你!” “我骗你什么呀,我不也是这样喝的吗?” “可我就是喝不着呀!不过我也偿到了一点,真的很甜。” 等江北雁缓过来后,南飞从旁边的一棵楠木树上摘来两张大点的叶子,把它折成一个三角漏斗的形状,用手捏着两边不让它弹开来,轻轻地伸到泉水的下面,让泉水流到里面来,然后把接到的水送到江北雁的嘴边,说: “嗯!这样,你喝,喝得着了吧!” 江北雁一口气喝了进去,慢慢地回味着: “嗯?还真是很好喝,很甜的嘞!” “怎么样?没骗你吧?” “嗯!拿来,我自己接来试试。”说着,江北雁接过叶子,自己接着喝了起来,一连喝了好几次,把自己喝了个大饱,甚至都打咯了。 南飞和江北雁慢慢地沿着弯弯的山路走到了山坳。 山那边真的是另有一番风景,绵延起伏的群山,青翠而浩眇,夹杂在山与山之间若有若无的薄雾,隐隐的有一两个山寨,或是在松林间露出一两个屋檐,或是在一处当阳的地方,几栋吊脚楼高高地企望着。 晴朗的天,洁白的云,视线能看得很远很远,青青的山也由近处的青葱到最远的朦胧,最远处的白云好象就架在了山顶上面,天与地相连,山与天一色;炊烟在动,晨雾在动,白云在动,山涧里一处飞瀑也在动。 身边有一处用木料做成的凳子,旁边还有几个被人们坐得很光滑油亮的石头,一株差不多两人合抱的大枫树,叶子已经落满了路面,踩上去柔柔的、软软的,上面的还有几片刚落下的红色叶子,树上也还有一些红色的叶片,树尖的一个枝丫上,一个鸟窝支在那里,有一只鸟刚刚从那里飞走,转了一圈又落回了枝头,不时低头看他俩一眼,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就又轻轻地飞走了。 江北雁捡起两片红叶,朝南飞的手机镜头做了个“吔!”的姿势,只见手机的小闪光灯一闪。江北雁又换着姿势摆了几下,南飞在帮她拍着,然后两人坐在了木凳子上,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 (待续) 第212章 北雁南飞(尾声)(下) 第223章、北雁南飞(尾声)(下) 南飞抬头看了一圈,说: “那条大点的路是通往那边山寨的,上次,任叔带我,就是从这边这条小路进山的。” “那我俩今天仍然走这条进山!” “真要进去呀?” “哎,进去看看呗,我还真的没在山里去玩过呢!” 说完,两人手牵着手走了进去。 冬天的山里,树叶大多落了,比春天来时,空旷开阔了很多,太阳暧暧地照着,满地的都是落叶。踩上去,发出一种“嚓嚓嚓”的声音,特别好听。 “嗳,雁子,你看,这是什么?” 南飞招呼走在后面的江北雁,江北雁慢慢地走了过来,看着南飞手上托着一个东西,还有一根树藤连着。 “嗳?这是什么呀?这么好看,是它自己打开的吗?” “当然是它自己打开的呀,你猜这是什么?” 江北雁摇摇头,说: “我不知道!” “这叫八月瓜,是一种野果,能吃的,一般是在农历的九月十月就可以吃了。今年是暧春,想不到,现在还有,还没成熟的时候,它是完整的一个,只有在成熟后才会自己慢慢地开来。” “啊?这能吃?你不会又在骗我的吧?” “骗你干吗?任叔也跟我说过,能吃。上次,我和小李和成叔一起去竹山的时候,我们也吃过的。很甜。”说着,南飞从八月瓜里用手掏出一节放进自己的嘴里,轻轻地嚼着,然后吞了下去。把另一半从藤上摘了下来,连同外壳一起递给了江北雁。 江北雁学着南飞的样子,把里面的一半馕掏出来,放进嘴里,一股特有的果甜马上注满了她整个嘴里,是江北雁从来没体会过的味道。 “哇,真的这么好吃呢!看看还有没有?” 两人拉着刚才的树藤轻轻一扯,八九个小瓜都在不同的树上吊着,把个江北雁高兴得跳了起来。 “哇,这么多,这么多!快,南飞,都摘下来,都摘下来!” 两人把小瓜都摘了,吃了一顿饱饱的野果。 休息了一会,两人又钻进山里,想找些磨菇野菌之类的,可两人转了一大圈,什么也没有找到,懈气地回来,躺在了厚厚的干叶子上面。 软软的树叶,暧暧的阳光,躺在这无人的山野,是江北雁从来都没有享受过的自由生活,还有清清的泉水、甜甜的野果------ 难怪南飞这么喜欢山里的生活,她来到这里还没几天,看来也是慢慢地喜欢上了。 这是一种真实,一种不悖,一种生活的自由自在; 远离了城市的喧嚣和虚伪,远离了城市的繁忙与紧张,她不由想起了陶渊明的那首《归田园居》来—— 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 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开荒南野际守拙归田园 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 榆树荫后檐桃李罗堂前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江北雁心里默默地念着,今天她的心里有了这种真实的感受。 她知道,以前,南飞也挺喜欢这首诗,也在她面前念过好多次,还有其他的陶公的诗、文他都很喜欢。 想着,江北雁朝躺在旁边的南飞看了过去。南飞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悠闲地看着天空。江北雁轻轻地撑了过去,趴在了南飞的身边,盯盯地看着南飞。南飞回过脸来,也看着江北雁。 突然,他伸过手来,把江北雁紧紧地搂在了自己怀里,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嘴唇很自然地贴在了一起,几分钟后,南飞慢慢地翻了过来,在这天作被地作床的山野,静静的,一个远离喧嚣的青春系列故事在激情上演------ 耳边,又一曲陶公的曲子在隐隐响起——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一翻风云过后,两人喘着气平躺在干燥的枝树叶上。 “听说,肖教授他们的大运河博物馆开馆了?”江北雁转过身来,用手支撑着头,看着南飞说。 “开馆了呀,我们都已经到看过了。” “哇,能不能带我也去看看,还有那古大运河,也已经搞好了?已经开始开发旅游了?” “好像是,古大运河,我倒是还没有到过。” “那,我俩过去看看?” 两个轻盈的年轻的身影又从山上飞了下来,朝大运河博物馆路去。 这次,南飞没有叫讲解员,他学着上次讲解员和肖教授的样子,一处一处地又,一边铃江北雁转着,一边跟她讲解着。 三维立体电影,两人也和其他的游客一起又看了一遍。 大运河畔,一排排移植的风景树已经成活,码头、围廊、花桥、望江亭,也已经崭新地呈现。 河边,还有培植起来的荷花池、芦苇荡,几只白鹭,伸着长长的脖子,在秋叶残花的花叶里寻找着食物;几对鸳鸯悠闲地在水中嬉戏,渔船在水中飘着,有隐隐的渔歌飘过------ “美女、帅哥,要上船吗?这可是当年隋炀帝游运河时坐过的哟!” 码头上一艘漂亮、高大的游船,一个似导游的女孩向南飞和江北雁套着生意。 “多少钱一个人?能坐多久?”南飞凑了过去。 “本来一个人三十元,今天优惠了,每人二十。已经开发的这一段古运河有三公里,二十块钱可以坐一个来回。” 游船起航,两岸风光。 河水清澈,水草柔美;不时划过的渔船,渔翁轻轻提起的鱼网,几条河鱼蹦蹦跳跳,鱼鹰伸长了脖子,被渔翁用长长的竹杆一推,全被赶下了河里。 岸上,翠绿的田野,油菜已经抽节,麦田像一张绿地毯;几个悠闲的农人在田里耕耘着,那抬着竹篮、箩筐走过的大叔、大婶,相互说着带荤的笑话。 白墙黛瓦,炊烟袅袅,在朝着游船相反的方向移动着,烟雾的缠绵,又向游船伸过手来; 远处的苍翠青山,和广袤的平原连在了一起,波澜起伏,如诗如画; 游船里,几个已经穿上隋朝服饰的游客,正在上演着隋炀帝当年歌飞酒舞的场景,笑声犹醉,醉了游人,也醉了自己; 一轮游船坐下来,江北雁和南飞还没尽兴,又在码头边登上了自己划浆的小渔船。和其他的几条渔船一起,慢慢地划行在平静的水面上。 “excuseme!areyouthelocal?” (喂,你好!你们是本地人吗?) 一条小船划过来,船上的几位外国朋友在用英语跟南飞和江北雁说话。 南飞懵圈了,江北雁还能听懂。 “sorry,wearenot,butwecantellyousomethingyouwanttoknow.” (你好,我们不是,但你们问什么,我们能懂。) “itsaidthatthegrandcancelmuseumthatwonheprizeattheleipzigfairingermanynearby,doyouknowit?” (听说,附近有一个大运河博物馆,你们知道在哪吗?就是在德国参加莱比锡博览会得奖的那个博物馆。) “well,justoverthere,500metersintothetributary.” (啊,就在那边,往那条支流进去500米。) “thankyou!goodbye!” (啊,谢谢!再见!) “bye!” (再见!) 江北雁和南飞看着外国友人上岸,朝着大运河博物馆的方向走去,心里也有一丝丝的自豪感。 两人轻轻地把小船划进了芦苇荡里,两个身影在慢慢地靠拢—— 浆停了,水静了,只有密密的芦苇,在微微地抖动着身子------ 它们,捂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 今年,又是一个暧冬—— 天空中,有一行从北往南飞的大雁—— (第一部完) 第213章 有关苗族的历史文化补充阅读 有关苗族的历史文化阅读 一、苗族的起源 苗族是一个世界性民族,是我们国家人口较多的少数民族,在中国,苗族人口900多万,但是全世界的苗族人口约1000多万。 苗族的居住情况:大散居,小聚居,全国30多个省市有分布,主要分布在贵州、湖南、湖北、四川、云南、广西、海南等省。 苗族是一个历史悠久,迁徙频繁的民族,苗族源于炎黄时期,居住在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以蚩尤为首的九黎集团。 苗族的始祖,现在公认为蚩尤。 二、苗族的迁徙之路 在炎黄时期,炎帝、黄帝和蚩尤的部落在河北的涿鹿进行了一次大战,即涿鹿大战。蚩尤虽善战,是个战神,但战争惨烈,最终战败,据说当时蚩尤被五马分尸,尸体分散于各地,所以在目前来说,现在有许多地方有他的衣冠冢,所以蚩尤坟具体是哪里也说不清楚。 现在有蚩尤坟、蚩尤寨、蚩尤墓、蚩尤井…… 蚩尤战败后,苗族祖先,一部分往南往西迁徙,到了尧舜禹时代,九黎集团分化为三苗集团。苗族作为三苗的一部分,在这个时期,形成了苗族的一个雏形。 商周时期,苗族的先民是三苗的一个分支,被称为南蛮。 秦汉时期,这个南蛮集团的苗族先民,逐渐发展为占领了武陵郡地区的武陵蛮。南蛮集团,不仅有苗族,也包括了畲族、瑶族等一些南方的少数民族。经常有一些话说,苗瑶是一家,苗瑶畲是一家,他们有一些文化、习俗是相同的。 秦汉以后,苗族武陵蛮分化,苗族先民形成了以武陵郡为中心的,有着共同心理素质的苗族集团。 还有一条路是,从西面走了以后,与古羌人有一些关系,还要一些说法是,跟原来的古辽人结合以后,进入贵州、四川、云南,迁徙进入美国、法国等国家。 三、苗族的语言 迁徙年代不同,造成今天三个方言已经形成了三个独立的体系,不能沟通。据估计,三大方言的产生,应该是由于苗族三次不同时间的分裂迁徙而造成。 第一次到达川黔滇桂的苗族是西部方言的苗族,他们在蚩尤败北时加入三苗联盟,但是三苗联盟被击溃就直接开始了涉入川黔滇的旅途,从这支苗族的建筑、文化看,他们也是最原始的,所以比较接近蚩尤文化。 第二次迁徙达目的地的(现在位置),可能是东部方言的苗族,他们入主黔东。并形成了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并有足够的实力、和时间创造了辉煌的建筑等艺术。 第三次迁徙的达目的地,可能是中部方言去苗族。 苗族的语言上有很大的差异,虽然古苗语是相通的,但是三大方言区的交流也是不容易的。 四、苗族的习俗 苗族是一个稻作民族,很多的民俗文化与稻作有很多的关系,苗族的水稻种植,是种的比较早,也相当的精耕细作在以前基本能解决温饱问题。传统时,苗族人都习惯于吃稻米,糯食。民俗活动中,离不开糯食,尤其是在祭祀的时候是非常重要的。如果到过黔东南就会发现,山坡上到处都有梯田,都是种植水稻的。 我们苗族很早就学会了农事与时间的关系,很早的安排农事,选种、播种、插秧,都有一定的规则。 苗族很多民俗活动,与我们的生产都有极其相关的联系的。我们的活动基本都有农时有关,比如吃新节和苗年,包括一些祭祀。 每一年,我按照苗族的社区的分工,一个村寨,有一个寨老,祭师等宗教领袖以外,我们还有农事生产的领袖,在当地称为活路头。我们每年生产的开始,都必须有活路头进行开端。比如冬天的时候开春,播种、洒米都必须有活路头先做,其他人才可以跟着做。 苗族的祭祖节,我们当地称为鼓藏节,是每12年才过一次,村寨轮着进行。这个节日是苗族村寨非常隆重和重要的节日,也是当代学者非常关注的文化现象。 苗年,也与稻作关联很大,每年秋收以后,为了庆祝丰收,每一个村寨会在不同的日子过苗年。 五、苗族的宗教信仰 苗族人多信仰万物有灵的原始宗教,其信仰系统极在中国古代典籍中极为复杂,每族不同。苗族的宗教一个特点是具有大量繁杂的宗教仪式、神秘主义、密仪、密轨、传说、太阳历法、咒语、草药,可以说人类早期曾经有过的各种神秘宗教仪式,在苗族的传统风俗里基本占全了。 苗族的宗教信仰主要是原始宗教,苗族过去信仰万物有灵,崇拜自然,祀奉祖先。苗族对一些巨形或奇形的自然物,巨石(怪石)、岩洞、大树、山林),往往认为是一种灵性的体现,因而对其顶礼膜拜,酒肉祭供。此外,苗族认为一些自然现象或自然物具有神性或鬼性,而且重视拜山神、树神、猎神、雨神、火神等自然神祝,遇有暴风骤雨,要烧黄腊祭鬼;小孩生病,要拜献石头神;大人生病,要杀猪祭水井神,并取“灵水”治病;家有不幸,要“做牛鬼”,即“推牛还愿”,祈求神灵保佑。相信财神,并有“开财门祭”,人畜生病﹐经巫师占卜﹐认为是某种鬼群作祟﹐则须按成例购备祭品致祭。 他们相信鬼神的存在,并将其分为“善神”和“恶鬼”两大类。因此其宗教活动常因善恶对象之不同而有别。对被认为能造福於人的善神作虔诚的供祭,对那些被认为专门与人为祟的恶鬼,则采取躲避、驱赶和进行不得已的讨好或哄骗。他们认为恶鬼只吃荤菜﹐因此一般祭大鬼群(超过十二个)用牛﹐中鬼群(四至九个)用猪﹑狗﹐小鬼群(二至三个)用鸡鸭。但人们认为恶鬼不会赐福﹐专门作祟﹐祭鬼乃是迫不得已﹐不但不必虔诚﹐而且可以欺骗。所以用蛋代替鸡鸭﹐家畜家禽也可以小充大﹐或以肉代猪﹔酒饭数量也可以少充多﹐由巫师念咒蒙骗。 苗族古歌里,唱了苗族始祖的产生,是蝴蝶妈妈生的12个蛋孵化而来,其中3个是阴蛋,没有孵化出来,成为了散在人间各地的各种鬼神。 可以说苗族的社会制度呢,是从原始社会的末期,直接进入地主经济状态,后来才逐渐进入社会主义时期。信仰上,受到的人文宗教的影响,并不大。当然,我们也有一定的人文宗教,石门坎文化,我们也有信基督教的,蓝花村寨,旅游村寨,这个村寨里有教堂,有很深的文化在里面。 六、苗族的服饰 苗族服饰是我国所有民族服饰中最为华丽的服饰,既是中华文化中的一朵奇葩,也是历史文化的瑰宝。 明清时期的书籍记载,往往对苗族的称呼就是白苗、黑苗、花苗、红苗、东苗、西苗。 还会根据头饰不同称呼为歪梳苗、短裙苗、八寨苗等等。这些是历史上对苗族的一些片面的认识的称呼。 历史上苗族是迁徙的民族,尤其是迁徙到黔东南、贵州地区,贵州是一个多山的地区,在以前交通不方面的时候。虽然直线距离不远,但是见面要走半天。所以常常有一句话叫“对面能说话,见面走半天”用来形容我们苗族人居住的地理条件相当的恶劣,地理条件封闭的情况下,各支系之间联系除了双脚走路就没有别的办法。?在族群的认同上,就以你穿着什么样的服饰,作为族群的认同。 苗族服饰以夺目的色彩、繁复的装饰和耐人寻味的文化内涵著称于世。苗族服饰图案承载了传承本民族文化的历史重任 从而具有文字部分的表达功能。由于历史的久远,这些图案所代表的文字功能和传达的特定含义也蒙上了神秘的色彩,无法完全解读,这也是苗族服饰图案所具有的独特魅力。 苗族的不同支系,服饰的差异真的是非常之大。无论是装饰的图案,纹样、纹饰、色彩、款式造型、工艺都是各有各的特色,都有自身的特点。同一种服饰,在历史上,有起着界定苗族支系,包括婚姻、文化的需要。 七、为什么苗族会有这么多的支系 一个故事 目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苗族古歌里的传说,也能够从一个方面反映出苗族支系的问题。 在黔东南一代的苗族,有一个关于服饰差异的故事,苗族曾经居在黄河中下游,一直到洞庭湖边,都是在湖海边,这些有水的地方,一直都盘踞在榕江这个地方。后来分成九个支系,分散到各地。不知道怎么见面,就约定每12年见面一次,来进行祭祀祖先的活动,这样大家也能聚在一起,这可能与我们每12年过一次鼓藏节也有一定的关系。 后来发展的越来越多,来很多人,就不好辨认哪一支来了,哪一支没来,就决定,每个支系穿不同的服装,便于我们互相能认识你是哪一个支系的,便于认识你是哪一个支系的主宫的后裔,以避免纠纷。 文化历史,都会牵扯到人口的问题上,一直都认为,人的力量是无穷的。 在苗族古歌里,在与自然斗争的过程中,都是人定胜天,但是是在尊重自然的前提下,人一定会战胜自然。 所以人口的问题,在苗族人看来都是非常重要的。从史籍上看,苗族的九黎部落呢,由九九八十一个部落组成,从而形成一个很强大的部落集团。 在历史上,苗族是一个很强悍的苗族。 苗族其实是很讲感情的民族。在历史上,一再被驱赶迁徙的过程中,有了一种防备的心理。 在与中央政府斗争的过程中,常有30年一小反,50年一大反的说法。特别是传统民间的一些苗族起义,历史上很多事件都是与政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