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三代录》 第1章 一,公子安玄五岁过,族悲噩耗急袭来 “这个孩子?五岁都不会说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这里是一处打扮的非常精致的官邸,林宅合一的府邸内,有一座保护着小孩子的府屋,此刻,长孙安玄坐在床上,他还很幼小,而骂骂咧咧说话的人并不是安玄的父母,她叫长孙芳腾,是安玄的姑姑,她面对安玄时说这句话,可谓是又气又急,但是这位侄子一直说不出话来,仅仅只是咬着下嘴唇,对着他的姑姑傻笑着。 “你也别着急,你看看,昔日我的大哥,他不也是五岁时说不出话吗,他现在精气神这么好,还是个将军呢!” 站在姑姑身后的便是安玄的母亲,魏棠,不过这一年,她已经三十六岁了,可以说长孙安玄出生的比较晚,而魏棠挺胖,她个子中等偏下,不过从她的丹凤眼和高鼻子小嘴唇的淡眉椭圆脸可以看出,她以前并不难看,而此刻,安玄的父亲,长孙亮,并没有出现在该府邸中,此刻他正在官府和其他官员商讨盐业问题。 听到魏棠这客气话的说来,芳腾自然也就无话可说,芳腾比魏棠高一些,嘴唇稍稍厚一点,虽然比魏棠小了这么两岁,但是脸上已是皱纹多多了。 魏棠来到安玄的面前,安玄见到魏棠的时候,不再咬着嘴唇了,他的表情,变的很恐怖,安玄生下来有很明显的相貌特征,他的眉毛像是大刀一样,而眼睛非常大,他长着像老虎一样的鼻子,这令魏棠十分担心,这种塌鼻梁是否会对日后安玄的外貌产生严重的影响,还不清楚,安玄的嘴唇比较薄,皮肤很白,这种相貌上的不足,很是令魏棠担忧。 突然,一只大老鼠从床下面出现,这只上蹿下跳般,让人看到有所畏惧的恶心黑东西四处东躲西藏,魏棠吓得抬脚躲闪,而老鼠并没有它自己的目的,在到处乱跑,它偶尔会撞在魏棠脚下,这让魏棠更是害怕,但是在这个时刻,从不吭声的安玄从床上跳了下来,他追逐着老鼠,对着老鼠猛是一脚踩下去,这一脚不够,第二脚,第三脚,不间断地踩,这让魏棠看见了,魏棠追出府屋,只见安玄追着老鼠跑,老鼠跑得快,安玄却似乎不累,这一追,那一追,连魏棠也追不上了,这一刻,安玄勾到了府邸门口那的坎,狠狠摔在地上,门口,几个孩子走过去,他们是安玄的邻居,看见安玄摔在地上,一个孩子大笑道 “欸哈哈哈,你看看啊,雷维,你看看,这个残废的哑巴,又摔跤了。” 安玄的倒地,在这一句嘲笑之后,便是一阵哄堂大笑,安玄站起来,老鼠不知道去哪了,头倒是长出一大块淤血出来,安玄没有摸自己的头,看见这群笑着他的孩童们,安玄冲上去,面对第一个嘲笑他的人,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并没有伙伴,管家走出来,看见安玄和这些孩子扭打起来,打不过,安玄被打趴在地上又站起来了,在这最后,一切以一句不太大声的问责而结束。 “你们干什么?” 孩子们看着这个大人,跑掉了,这位个子并不高大的男子,他叫长孙家玄,是安玄的哥哥,长孙家-魏家的长子,但是家玄比安玄大了十五岁,在魏棠十六岁时便生下来了,家玄这个人的下巴有些塌,眼睛比较大,但是身体比较瘦弱,他经常会发烧,不知是何缘由,即便是执剑,也不能执重的,这位长子喜好穿白色长袍,见到安玄时,仍是这一副相貌,他走到安玄前,扶起安玄。 安玄却甩开家玄的手臂,家玄便不理安玄了,安玄却不知道为什么像鹰一般大吼起来,魏棠走出来,说 “哎呀,安玄!” 魏棠和管家侍卫走上来,魏棠伏下来,擦着安玄的脸,焦急地说 “你怎么这样了,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 魏棠又看着家玄斥责道 “你这个当哥哥的就不懂去帮一帮吗?” 家玄蹲在安玄旁说 “可是他甩开我的手臂。” 每每安玄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的父亲并不在,长孙亮,是一位盐商,他总是要和郡府的官员打打交道,好得到点通融之声。 “王大人,好久不见呐。” 略带笑意的客气口音,是长孙亮的必备之品,长孙亮觉得这样做会让自己得到他人的善待,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善待他,同样,这位王大人,便是如此。 王秋,就是这位王大人,身材矮小,略显胖,官帽内的头发稀疏,他的脸黄黄的,眯眼龅牙,这王大人便对长孙亮叫喊道 “哟,是长孙先生呐?今天来,又有何事啊?” 长孙亮看到这王大人的笑容便是觉得有些恶心,当然,他仍然要好好说话,这位四十五岁的安玄之父,和家玄差不多的个子,但是已经有了将军肚,即便是被长袍遮住也都如此显而易见,他的眼睛比较大,鼻梁挺高,嘴唇也是中等的,长出一副长脸,年轻的长孙亮十分英俊,博得四方美名,别人赞许他,但是又不知为何,他和魏棠生出了相貌怪异的长孙安玄。 “王大人,好久不见呐,关于最近盐价过低的事情......” 王秋把案板往桌一边一放,说 “长孙先生,这件事情,可不能是我自己的意见。” 长孙亮便撇开话题说 “你的孙子,最近如何了。” 王秋便一边观察文案一边说 “去读书了,呆头呆脑的人,他最近在欺负你家那安玄,我说不住。” 长孙亮用杯盖滑着茶杯,说 “王大人,盐价过低不会是好事,倘若突有战事,则盐的储量,盐商,都不会好过。” 长孙亮便离开了。 安玄的家庭位于这个国家的东南部,越州,比较富裕,当然这富裕家庭生出来安玄这样一个怪异的人也实在是有点奇怪,安玄的舅父魏斌梁,是一位将领,但是并不掌管前线军队,而他的父亲是曾经在边境的一位游击参将,名为魏翔。 第2章 一,公子安玄五岁过,族悲噩耗急袭来 越州离北境战线比较远,当下只离建国六十余年,昔日魏翔只是统兵千余人的游击参将,如今,他却成了越州府军的掌控将军之一,其子魏斌梁那也是个拥有个一千多越州卫军的小将领,不过,尽管如此,此前魏家也有和长孙家有所协议,禁用权力支持长孙家。 这长孙家玄已二十岁有余,却是一事无成,也是托魏家的实力,得到了一份文官工作,他是在官府里给人修理文案的,说道如此,可是这官也是管着个十来把人的,不过,这倒也是奇怪,那十几个人从不听家玄的声,莫非是家玄瘦弱?这家玄刚到官府,官兵们抓着木棍在那里等候许久了,公堂之上,处理着一张张大白纸的小侍从们十来人,却是在划拳饮酒作乐,这家玄看见了心哪可放得下?瘦弱的家玄冲上公堂便是一声大喊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这些府内的工作人员却也是奇怪,一句话也不搭理家玄,家玄喊道 “今日府内公文必须解决,你们看看!” 这家玄,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呢?这是新的一搭搭卷轴,就在家玄的这瘦弱之手下,家玄又似乎拿不动,这不,家玄一气之下便是将公文摔在地上,拉起一位府内人员便是一番训斥,可是这训斥虽说是振振有词,奈何这位长孙家的长子又是如此软弱无力啊。 家玄一手揪着那位府内人员的衣袖就是一顿喝斥,道 “你快点给我去处理它,今天的文案都要解决,我手里就有这么多,你们都要做,必须得做完,否则给刘大人看见了,我们都得有个麻烦!” 那人员拽拽嘴巴,眼睛便是瞄着家玄的从头到脚,点头便应道 “行,长孙文案官,咱,现在就去做,得了吗?” 长孙家玄这才算是罢休,松开手后,拿起文案便是来到后台处理,那些没有进去的人员们便在窃窃私语着,只见一位眉目如鼠,满身发黄消瘦不堪的长脸男人在那小声道 “哼,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都?王八蛋!” 这一埋头苦干,便是直至深夜,相貌英俊的长孙家玄离开了这座令他心烦不断的府邸,好歹自己也是堂堂一大家族的长子,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受待见。 当家玄走出府邸之刻,他看见一位身着黑白色对襟襦裙的女子搭着纸伞站在他面前。 长孙家玄也是觉得奇怪,这也是深更半夜了,咋还见到一女子在这里等着他呢? 这女子额头头顶顶到了家玄的嘴唇上,她叫做林竺,相貌并不是很好看,五官不算对等,眼睛挺大,但是面目是黄脸,她现在在此等候着长孙家玄。 家玄看了林竺一眼,走上去,拱手行个礼,问 “请问姑娘是谁?” 林竺看见长孙家玄,是有些害羞,她比家玄小上了三岁,说 “我叫做林竺,我在这里等你,可是你今天离开的太晚了。” 家玄回头看了一眼官府,就对着林竺笑道 “哦豁,我有公事在身,林姑娘,时日已晚,我也可以送你一程,我是长孙家的长子,贼子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林竺走到家玄身边,家玄接过油纸伞,说 “这伞,想必,也是持了很久了吧?” 林竺就说 “是啊。” 这一路回去,也没说什么,而来到府邸时,家玄对林竺说 “姑娘啊,谢谢您在这里等我,不过,你今天也没有交代来等我的缘由,那是如何呢?” 林竺却很直接的说 “我们林家虽然不是富户,但是也有一分田地可耕,田宅可住,所以,我已经,仰慕你许久了。” 家玄点了头,也倒没有多大惊慌,可能是因为林竺不是很好看,便是礼貌性地回了句 “感谢姑娘一片美意,不过,家玄的亲事,由家父家母抉择,我长孙家玄,也是没有办法啊。” 正所谓门当户对,长孙家玄知道,这位林竺姑娘并不会对自己未来有多大影响。 这长孙家玄回到家,看见家里是一片沉寂景象,看来大伙儿都睡了,家玄走到厅堂却又是听到一阵阵哭声,这是母亲魏棠的哭声,她在哭什么呢? 家玄来到母亲的卧室那,家父长孙亮正安慰着她,这位母亲哭道 “父亲啊,父亲......” 家玄走来,跪下,问 “呃啊?祖父大人,怎么了?” 长孙亮也是不敢惊扰妻子,他闭下嘴巴不敢说话,家玄凑到魏棠身旁,问 “母亲!?母亲!?” 魏棠哭道 “你外祖父,去了......“ 长孙家玄吓的坐下来,屁股一身灰,道 “外祖父大人,走了?” 长孙亮站起来,说 “我要让安玄知道。” 这长孙亮在越州盐商中畅通无阻,很大程度便是跟那魏翔有关,魏翔给了长孙亮很多机会,现在没有了,他是时候该高速这位六岁的孩子一些事情了。 第二日,长孙家和魏家都在吊丧,这白色的丧饰布满了整个府邸,也是此刻,长孙家不见任何人,那安玄呢,他什么也不懂,只是看着书,还被请来的老师说了一顿。 “这个孩子,怎么永远是用左手写字啊?” 长孙亮过来,对老师说道 “杨先生,今日的授课就到此为止吧,我有些事情,要和安玄说。” 这老师走之后,安玄跳下椅子,大哭起来,不知道为何而哭。 长孙亮蹲下来抱住安玄,说 “没事没事,听话,孩子......” 说来也倒是奇怪,一直以来,这被认为是“残废,哑巴”的长孙安玄,居然开口说话了。 安玄哭道 “啊啊啊,我昨晚梦见鹤向西飞去了,有很多鬼在我面前跳啊,我看见天空中落下了一颗星星,那下面,又有一颗星星出现了。” 长孙亮听自己的儿子这么说,莫非他已经梦到了这个悲剧了,长孙亮双手扣住安玄的肩膀,便是解释道 “哭什么啊,安玄,你的外祖父,去世了。” 安玄这下子,却突然静下来,就似乎,像是接受了事实一般。 第3章 二,士族党祸见悲鸣,救得遗子名青玄 看这个长孙安玄却是突然接受了事实一般不吭声色,长孙亮也是尤为吃惊,长孙亮蹲下来问安玄,问道 “你对外祖父的死,有过遗憾吗?” 长孙安玄又是咬咬嘴唇而不吭声,这可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啊。 数日后,丧事也是筹备完毕了,参加这个葬礼的人物并没有其他的魏翔的门客,也没有他的朋友,这是一个闭门丧礼,但是给外人看来,这长孙氏,还有魏氏的势力,恐怕也是日落西山了,这独留一个魏斌梁,又能留有多大势力呢。 在这议论之人中,唯独城西陆家,笑的算是最厉害,这怎么个笑法呢,在这陆家大堂之上,陆家的顶梁柱陆泰陆大人,居然当着那些造访陆家的门客大笑道 “哈哈,这长孙家还有魏家,还能支撑个几天啊?” 这位陆大人乃是越州府的一名府军军官,他的家族算是士族势力吗?说来,似乎也算,倒是有一副豪强的光景,这位陆大人身材肥胖,终日酗酒,眼眯鼻大,面厚唇反,一副酒鬼长相,这副不要命的大嘴巴说出去,引来宾客的一阵勉强大笑,在这些宾客中,有位沉默的豪强头领,他叫做蔡菘。 这陆大人的儿子名为陆青,这一年五岁,比长孙安玄小一岁,这个陆青呢,和外堂的孩子们玩的可是热烈,在这群孩子中,只有一位女子,她名为蔡纠,是城南蔡氏士族的成员,她比长孙安玄大半年。 这位蔡纠自打出生之后不久便是生出一副秀美之象,但是这大家族不准让她指腹为婚,一切应观察形势为主,那这蔡纠和陆家公子也是没什么交集,只是玩的开心而已,但是这位陆公子却记住了这位一面之缘的“青梅竹马”。 陆家的嘴巴可真的是大得很,这里抨击,那里抨击,自然也是惹来了朝廷的巨大士族和越州士族集团的不满,这下子,陆泰大人恐怕还不知道,何谓之险象重生。 陆家算是惹了这越州将军府的人,虽说陆泰手握家兵百人,但是面对越州府的精英军人,这些家兵何谈招架之力?要说这剿灭陆家的重大秘密决策,也是极尽机密,越州府的关雄将军,是越州军的实际掌权者,而在这朝堂之上,士族相互攻击,已是常态,从继承体系上,各大士族产生激烈争执,长孙亮虽然是盐商,但也是越州部分盐业的掌管官员,他和魏家,主张追随皇帝,这类人,被称之为统诚派,仅仅只是以忠于皇帝为主,这个派系,代表们可以度过风平浪静的生活,若是家族势力衰弱,恐怕危机也是紧紧随来,主要派系,以太子突然病殁以来,皇帝的侄子,年幼的南陈王派系为主,称为陈王党,以及扶持皇帝唯一一位活着的儿子,年幼的周王为主,又被称之为代传党。 这个陆泰大人,两派也不支持,因为两大派都有相当的势力,其中,陈王派以当前朝廷主要势力桓家为主,但是陆泰和桓家之人多有摩擦,另一派系代传派,仅仅只是由朝廷的公卿支持,这个派系表面虽大但是没有任何军力支持,要说为何关雄打算剿灭这个陆家,也正是因为,关雄是陈王一党的成员。 这初夏深夜,也算是炎热,这不,这陆家人便举家开宴,一副歌舞升平之中,上千越州府军突然从四面八方朝着陆家府邸包围而来,弓箭如同雨点般从高墙之外落下,那惨叫声可谓是大渗人心,关雄将军带领越州府甲胄兵士兵撞开陆府的大门,从外冲进来,这下子陆家和家兵们可算是乱了阵脚,已经毫无退路了,可是这关雄将军东西没有料到的是,陆家的名叫丰泰的侍卫,他带着几个人护着陆家的部分家小,冲出了重围,这其中,就有陆青在里面。 那这越州府的府军,冲到陆泰面前,陆泰还有一个小儿子,他抱着小儿子,枪头已经逼近他的面前了,周围的侍卫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关雄可真是杀人不眨眼,这一氏族不论男女老幼,皆尽杀害,残忍至极,令人发指,这陆泰终日酩酊大醉,想不到也有今天,浑身血污的他持剑对准自己小儿子的喉咙,喊道 “可恶的桓家!对不起了!” 一句撕裂的长吼过后,这陆泰也是弑子割喉而亡...... 侍卫丰泰,领着年幼的陆青和家小,躲开各府军的追杀,冲到长孙家和魏家的大宅门内,此刻魏家正好了解丧礼,魏斌梁,长孙亮等人俱在,也有个兵卒数百,这关雄将军领兵冲到遍是挂着大白丧饰大宅前,这屠杀他家,岂可言手下留情,那可真的是谁也不放过,但是眼前,这长孙家和魏家高举吊丧,怎可以无礼进入搜查,加之长孙家和魏家没有对他家有多少得罪。 这位丰泰带着陆家剩下来的成员们进入了长孙家,可以说是给这个刚刚陷入悲剧的家族成员们捏了一大把汗。 丰泰浑身血污,长孙家和魏家的家兵们已经抵到大宅前,只听见宅门之外。这桓家爪牙们大声叫喊,关雄将军大喊 “是长孙亮吗,望你速速交出陆家上下,否则,我们将无礼进屋搜查!” 丰泰将希望的眼神望向长孙亮,长孙亮回到了宅后,周围的亲戚和门客纷纷聚集起来,那些门客们看向长孙亮,他们沉默不语,这也便是在等待长孙亮给出他们想要的结果。 长孙亮对其本家亲戚倒是很是生隙,所以但凡事务均和门客商讨,既然门客不吭声,也可以说是不管亲戚们所说的开战呼喊,但是有一人的坚定支持,却使得长孙亮下定决心,这便是魏棠,魏棠一到幕后便是对长孙亮说 “让他们出去!” 长孙亮闭上眼睛,从幕后走回去,来到了这浑身尽是绝望之血的陆家侍卫丰泰面前,不得不给他宣布一个,他难以承受的悲伤决定。 第4章 二,士族党祸见悲鸣,救得遗子名青玄 长孙亮,便是决定,将那陆家上下老小,以及侍卫,统统放出。 这下子这门客家臣又是作何态度呢,他们倒是不吭声了,也是正所谓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这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怜悯也成了一纸空文了。 而陆泰,抓着陆家唯一的长子陆青,走到这长孙亮面前,道 “长孙大人,看来,也只有如此了,可恶的陈王党,今天,我必须要在长孙家和魏家面前,证实这陆家人的勇气!” 陆青倒也是啥也没有反应过来,却被长孙亮的四弟,长孙桦给抱走了,抱去幕后,以防搜查。 这陆家剩下的人冲出去,长孙家便关了门,那喊杀声可谓是震彻越州城,当然,年幼的长孙安玄,也听到了,这声音,听上去,对于在府内的长孙家和魏家来说,真可以说是,不怎么滋味啊。 这喊杀声震天,陆家上下老小也算是被关雄杀尽了,留了个陆青,出奇的是,越州府军居然没有入府搜查,可以说是给足了长孙家和魏家面子。 现在遗子陆青,大哭不止,他被长孙桦捂着嘴巴进了内宅里,这门客上下自然跟过去,这纸钱呐,是飘呀飘,没一个尽头,穿着白丧服的众位留着这陆青就下来了,长孙亮和魏棠便是商讨,商讨来,这个遗子,是留,还是上交越州府军呢,也说不定,虽然说这陈王党假传圣旨对陆家进行抄家,可是这种赶尽杀绝也算是给长孙家一阵阵恐惧和余威。 这长孙亮虽然面对局势而不得不屈服,但是这个陆青,他毕竟还小啊,长孙亮旋即不理魏棠,来到陆青面前便是拉住他,蹲下,指着陆青道 “你,以后,别叫陆青了,我给你起一个名字:长孙青玄!” 这陆青,给这么起名,日后,便就叫做长孙青玄了,所有的门客都认青玄为三公子,这也使得周围各家都以为,这长孙家可还真的是幸运,居然留有三个儿子。 长孙亮也是有个一官半职的人,幸好,关雄将军在越州府的大小官员会议里,对他“支持”朝廷的行为,给予了高度评价,这位瘦瘦高高满脸印痕的越州将军,一边微微笑,一边对这长孙大人笑道 “长孙大人的义举昭示青天,果然,你是一心一意为了国家啊!” 那这长孙亮听到如此赞美,也自然是不会不回应,这拱手一句 “在下也是为了朝廷而分忧啊,不是吗?关大人!?” 话说回来,长孙家这三个儿子,还真的是有意思,这个长孙家玄呢,做事直直讲道理,从头就讲到尾,只可惜呢,没人听他的,那这个小儿子长孙安玄呢,又老是给人欺负,安玄可真的是惨呐,你一拳,他一脚,却是没有屈服下来,每次他会被打哭,可是他可真的是在他人看来,笑料多多,他居然哭着又将人打倒了,如此有来,反复有加,这个长孙安玄呐,就成了个怪人,这也是有了个把来年吧,这一年,长孙安玄十一岁,他的弟弟长孙青玄呢,十岁,可是两人到的,那就不是一个学堂在读书。 这个长孙安玄,他在的这个学堂,叫做东河学堂,那里有个孩子王,姓程,这个程家啊,算是越州大地上的一个豪族,家族势力也是很大的,奈何无人做官,他就不像这个长孙家和魏家,这好歹,长孙家和魏家都有人当官,这个程家就没有。 那这个孩子王叫什么呢,他叫做程灏先,这个程灏先,可真的是年少就高的很,比长孙安玄高出了个头,他老是和学堂里的同伴们对着这个安玄左是嘲讽,右是耻笑,笑他不会用右手写字,又笑他六岁才会吭吭声,还老是给学堂的老师耻笑呢,就也是这一天,学堂的老师呢,把安玄写的字,从头就传到尾,为何啊,写的丑,这可对于安玄来说倒了大霉了,这纸张传来传去,引来哄堂大笑,而安玄怎样呢,他不吭声,他不哭,任你千方百计的去笑他,他就是奇怪,不动。 这纸条传完了,安玄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什么也不吭声,其他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那这安玄在想什么呢?他的曾经,在这个学堂的曾经,曾经也是一进来就要被大肆耻笑,耻笑他是什么人,“石猴子”猴子!为什么叫这长孙安玄石猴子呢,失喉子,失去喉咙的孩子,不会说话,不会吭声,每天安玄就是要和这些嘲笑他的人扭打啊,打来打去,打到个终结为止,很是痛苦。 说完这个长孙安玄,又来说说这个陆家遗子陆青,现在他叫做长孙青玄,长孙青玄这个人运气可是比安玄好很多啊。 长孙青玄,他的面目倒是有些些发黄,要说这长孙家后面的这第二代的三个人,也确确实实有那么点点意思,这个家玄呢,消瘦的恨,皮肤白净,也是很乐观的人,那这个长孙安玄呢,面目肥胖,这是他现在的样子,他胖的很呐,是胖到壮的这个样子,别的孩童中午有送饭吃,他也是奇怪,家父长孙亮,给了他三文钱,这三文钱能干啥,吃吃包子,这也可以变胖,不知是不是身体的问题呢,这个长孙青玄,又是瘦的很,他似乎吃不了多少东西。 长孙青玄,幼年的时候,就不喜欢落单,他喜欢何人一块玩,关系处理的不错,也真是奇怪了,可怜的安玄呐,从出生那一刻就要受人嘲笑,那这也没办法啊,这个青玄呢,没人和他玩,他就会哭,那老师就拉住他,老师说,你哭啥,青玄喊着说 “没人陪我玩。” 这个青玄读的是越州学堂,那可以说比安玄的好很多呐,要说是偏见吗,倒也不像是偏见,但是在魏棠眼里,青玄是一幅可有可无的感觉,青玄回家,见到这个干娘魏棠,便是大哭,说没人陪他了,引来魏棠一阵阵指责 “青玄,你就不能学学你二哥长孙安玄吗,你看看他,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自己走便罢,还怎可跟他人去玩,你也应如此,为人要有点骨气,就如你二哥那样,再大的屈辱,忍下来,一定要忍。” 第5章 三,公子遇纠独留恨,唯悲公子心凌铁 这青玄算是给魏棠教训完了,青玄学不到啊,今日如此,日后也便是如此了。 要说这几年来的遭遇,十年的时间,这些人都长大了,那这个长孙家玄呢,成了个三十岁的男人,他将成为长孙世家家督长孙亮的继承人,但是家里面都在说啊,这个长孙家玄,怎么怎么的,更加可笑的是,他居然跟一个富田户的女儿谈情说爱,这个林竺,有这么好看么? 非也,这个长孙家玄可不喜欢林竺啊,正所谓一个门当户对,他怎么会看上林竺呢,倒是看上了西南陈家的那个陈琳,陈琳何许人也,身材高挑,面目微胖,但是很好玩乐,这个家玄跟她在一块啊,可真的是苦尽了家玄的心啊,话倒是说回来,这个长孙安玄呢,他也是没变过,学堂里给人欺负,想不到出来,到进一步的青年学堂,他到这里求学,又来了,别人看他呀,五大三粗,面目黝黑,鹰眼虎鼻,甚是凶狠,那什么原因导致安玄变成这样的呢,其实还是他的消化问题,他吃的东西不多,但是很容易长胖,他为什么如此凶神恶煞呢,小时候给人欺负多了,这到了学堂啊,这一副黑面神的样子,谁会喜欢他啊,这不,也没人敢和长孙安玄指腹为婚,嘿,要是嫁给个这样的丈夫,怕是一辈子受罪受不尽喏。 那长孙青玄呢,长孙青玄可算是好,十几岁就交给了长孙亮的大哥长孙明管管,长孙明也有个儿子,叫做长孙滨,俩人玩的那是一个好,这长孙青玄呢,年纪轻轻,倒是被一个叫做黄斥的女子喜欢上了,这个黄斥并不算是有名,但是青玄忘不掉这个蔡纠啊,小时候玩起来的,怎么样,童年念想总得留留吧。 话说回来,安玄这人呢,在打架中度过了四个年头,他是天天给人打啊,打的鼻梁都塌了,变成了老虎鼻,加上他先天鼻梁就有那么点点塌,这一打啊,加上他那个胖脸,恐怕是没什么人喜欢咯。 安玄打打闹闹,打到这个十六岁,要是算他进了学堂到了现在,也有个八年了,惨啊惨,这可以说是真的是悲伤啊,这些别家人呢,他们又不知道安玄乃是将门之后,虽说这个将官不大,但是在这个越州也算是个叱诧风云的大官,安玄平时出去连盘缠都比穷书生要少,给人笑他穷。 这不,十六岁的长孙安玄,又来了,这次遇到的,可就非同凡响了,这个教书育人的老师啊,叫做何震,这个何震的脾气可是不得了啊,眯眯眼,脸长长,嘴唇厚如茧,看着安玄的脸便是看不起,随将安玄调入那些调皮整人的书生的行列之中,他是给人打啊,打啊,一边给人打,一边给人笑是“粪子”这倒是好了,失喉子给人叫出了音译,这长孙安玄又给人冠以了粪子的称号,别人说他长的和屎一样,也是奇耻大辱啊。 这不,安玄给人打趴在地下,日日见到一高挑女子从旁路过,此女子杏眼唇薄,面长阴柔,发头秀丽,可以说是一个柔情似水啊,这便是长大以后的蔡纠,每日蔡纠从他这一旁过,便是扫一眼,看着安玄这个窝囊样,也是一笑而过,每日安玄躲开那些凶狠恐怖的书生,也会和蔡纠视一眼,这话说回来,也真是惨,这蔡纠呢,不缺公子追求,她又如何会看上这个丑陋的长孙安玄呢? 苦了长孙安玄呐,平日在书斋里,左右各人在读书,他却心想着这个蔡纠何时再度出现,伤了这个安玄呐,怎又知,京兆桓家的公子,桓斌,平日里不缺钱花,打扮的正是漂漂亮亮,这哪里是长孙安玄比得上的啊,安玄惨,一日只有一个两三文钱,这能够吃什么呢?馒头?桂花糖?桂花糖也吃不了多少颗啊。 这安玄怎么做呢,偷偷看着蔡纠走哪,走到哪,他就拿一弓,弓是挺够力的啊,上面就是有一袋桂花糖,这是安玄“省吃俭用”六日,用十八文钱买下的桂花糖,用这一弓送给了蔡纠,蔡纠看见这个弓箭啊,也是惊讶无比,但是安玄又知道她喜欢什么呢? 这蔡纠看见安玄的弓箭射到她住处的梁上,别人看不到,她取下来,一看信里,这知道是长孙安玄送的,就是那个巨大肥胖粗暴的胖子,如同那镇北大将军一样,这镇北大将军卫山,又大又胖又黑,甚是喜**,那富小姐蔡纠怎可答应安玄啊,莫不是安玄就是这种人。 安玄惨啊,殊不知这蔡纠早已有心上人,便是那京兆大家公子桓斌,这长孙家和魏家,两家家势一合,也是对付不过桓家的。 要说安玄没有朋友,他没有朋友吗?说来也是阴差阳错,这程家大公子程灏先,却是跟安玄又玩的欢了,也许是千年思想作崇,这所谓一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程灏先算是学会了,学会了,自然怎么忘记昔日死活不肯屈服的长孙安玄呢? 程灏先身长八尺有余,眉清目秀,面长唇坚,唇下长有乾坤痣,可谓是总有官运而来,这不,他居然年纪轻轻当了越州官府的府军组长,管着个十几人,这个时候啊,长孙安玄还啥都不是呢。 说来如此,安玄又有一好友,没落豪强刘氏之子刘鹏坤,这个刘鹏坤,重情讲理,虽说十里八乡的人笑他读书好动,更有人笑其乃是“豆羹”只因刘鹏坤食下豆羹之后,腹泻三日而不停啊,除了刘鹏坤之外,这长孙安玄还有一好友便是富商龙氏之子龙均,龙均自幼好读兵书,喜兵法,政治历史,三人可谓是安玄的倾心好友,不论安玄多么偏激任性,这三人都是安玄的好友而不改变啊。 第6章 三,公子遇纠独留恨,唯悲公子心凌铁 这长孙安玄,该如何联系这位蔡家的大小姐呢。 正好,龙均认识这个蔡纠,但是龙均认为,蔡纠为人,以貌取人,以实取人,为人太过现实,而不看人心,遂在书斋之雨亭,提示安玄。 小小雨亭,立于河边,阴雨绵绵,而不失清雅,不过说来可笑,这小小雨亭,正应该是弦乐赋诗之处,只可惜,这个长孙安玄啊,还有那个龙均,却是没什么淡雅文化的人。 龙均比安玄稍稍矮了那么一点点,眼睛不大不小,下巴尖而面方,之所以成为安玄的那好友,也是因为安玄也爱好兵法历史,可是呢,长孙家和魏家并不希望长孙安玄加入军队,因为军队非常辛苦,这种辛苦是脾气暴躁的安玄无法承受的。 龙均今日身着白色长袍,安玄尚黑,则着黑色袍服,一白一黑,也是对了口子,难怪龙均和长孙安玄来往密切,这安玄便是问龙均 “我想要追求蔡纠,你觉得,如何?” 龙均见安玄气息急促,想必是急欲见到蔡纠,但虽如此,安玄乃是挚友,不可不劝,啊,那这龙均也是规劝道 “不可,安玄,蔡纠是何许人也,从众公子中,已有耳闻,她这个人,以貌是图,情爱之事,完全以自己态度定夺,你贵为长孙家和魏家的公子,世人皆知你安玄性情暴戾。” 龙均双手放在背后,走向这亭边,欣赏着这阵阵雨景,而安玄便是激动应道 “不,蔡纠不会,我相信她更加相信忠诚,只可惜。” 安玄又抬头远望远方,道 “蔡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啊,我又是,那么身无分文,不得衣冠整齐,人也是要面子的。” 龙均回头应道 “所以,安玄,你还是少点与蔡纠来往为好,如若不是,日后,此女必伤你的心啊。” 安玄低头,说 “我要去试一试。” 龙均回头看看那位走到雨亭走廊上的长孙安玄,突然喊道 “长孙安玄!” 安玄停了下来,继续往前走,这龙均便是微微一笑继续看雨景,拉开扇子笑道 “忧忧红袖心离迷,因君一笑了拌结,城中公子不悔悟,独博姬心于庭前,哼哼,长孙安玄,他真的可以吗?” 龙均收起扇子独坐于亭中。 这安玄也是写信给予蔡纠,可这殊不知啊,蔡纠可是一个不懂的如何去拒绝的人,安玄有所来信,蔡纠已早知道那些桂花糖乃是他所赠送的礼物,可是区区小礼这蔡纠就能够答应吗,她蔡纠却也是不知道长孙安玄节食六日将这清甜糖果赠予她,没钱啊,只能这样,这蔡纠便是回应。 “纠受京兆桓公子之追求,余亦愿随之,望你速速断愿。” 这让安玄岂能罢休,人也是很奇怪的,这东几家,西几家的公子,对蔡纠呢,是因其才华美貌,独长孙安玄不是如此,长孙安玄却是因为这蔡纠的笑,真是难能啊,从小到大还没有女子对安玄笑过,但安玄不知道,这笑,是耻笑呐,苦了安玄哦。 这位长孙安玄回到大宅,家父问他去哪了,为何近日瘦了,长孙安玄却是心中很是不满,他是愤怒般往前走,道 “今日又是一文,明日又是一文两文,如此下去,我必然受人嘲笑殆尽!” 安玄进入府屋内,消失了。 这访客看见这长孙氏的公子如此脾气暴烈,便问老之家父长孙亮,这一年长孙亮也有五十六岁了,长孙亮便应道 “都怪我,管教不方啊,愚子安玄,总是如此,可真的是难以忍受啊!” 门客大笑道 “喔!那是因为太节俭的问题吗,嗯啊!我也知道了长孙大人在想什么了!” 门客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长孙亮便说 “送客!” 为何长孙亮如此而为之,他不愿意告诉安玄,便是夜长梦多,总想告诉安玄,却又不敢和他说。 长孙亮便是和魏棠说,他夜里便是在小亭之中对魏棠说 “家玄是我的长子,可惜啊,受那林家的小女追求,可是我们都不愿意,他家玄也是不愿意,苦了女子的一片真诚之心,那陈家小姐,终日玩乐,家玄,没有眼光,毫无眼光啊!” 魏棠微微笑着说 “你又在操心家玄的事情了,因为他没有当初你那样子追求我的样子吗?那个时候,我总是在你面前故作愤怒,是要离开你,因为,也有一个人在追求我啊,他条件比你好得多,但是他没你忠诚啊,你的忠诚维持了快四十年了。” 长孙亮又说 “安玄这个孩子,脾气这么刚烈,我的心里很是伤心啊,之所以给他一日一文二文钱,总是因为,昔日我打拼至今,如若不是省吃俭用,何来今日呢?唯恐他,有了几分钱,没见过世面,也是啊,就会乱花去。” 魏棠笑道 “我相信他是勇敢的,他既受尽欺辱,也会真诚待人的,倘若让自己不认清这一点,他也是无前途可言的,夫君大人,我现在知道了,你也是想安玄,继任家督吧。” 安玄啊,也是不能承受拒绝的人,这也是受人欺负欺负多的后果,见这蔡纠拒绝他,自然要看看这个桓斌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日安玄便是躲开众人,来到一处花园之后,见蔡纠会见桓斌,殊不知,这桓斌只是英俊而已,却是矮小,比安玄自己甚至是蔡纠矮的多啊。 本来如此便也是了结,想不到安玄却见蔡纠为其撑伞,这也算是伤透了安玄的心,心想这桓公子何德何能能引来这蔡纠如此钟爱。 安玄离开花园来到一江边,这里无人,却是见到程灏先在此。 程公子来见安玄,安玄气的将拳头砸在树上,没有落叶,这程公子也是奇怪,便问 “安玄,何事令你如此烦忧?” 安玄气的很呐,抱怨道 “若是男人无法护卫女人,欸!” 安玄又砸在墙上,道 “可恶!” 程灏先道 “哼,是那个蔡纠吧?我和龙均,都是好友,我也像他一样,劝劝你,安玄呐,内心可是寒铁尖刀的人,岂可因为一个小小的蔡姑娘而伤了内心,这种女人,不要也罢,以貌取人,终不为连理之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安玄,想必,不会是因为美貌吧!” 安玄蹲下来,道 “哼啊,是啊,因为笑容啊,把我从痛苦之中,拉出来,从绝望之中,拉出来的笑容啊!” 程灏先伸手去,把安玄拉起来,便说 “安玄,恐怕不是因为如此,果然太多的痛苦让你不能支撑下去,你需要忍耐一阵,日后,好的女子会很多呐!” 第7章 四,步积薄冰彻心扉,违师违家癫安玄 话说这个安玄算是被拒绝了,那安玄呐,可是从小就被人孤立孤立到大的人,要说受过什么好的教育,那还真的没有,如果说有,那便是待人还算真诚,但是太过健谈,因为肚子里的话要说出来啊,一个朋友都没有啊,安玄呢,他就一怪人,他跟长孙青玄不一样啊,给人欺负了,起码还找找靠山,他就是生闷气,不找人,除了这个程灏先,还有龙均刘鹏坤这些人他就真的没朋友了。 安玄可以说是天天给这个学堂老师整,为啥整他呢,说来也是搞笑,这学堂老师看见安玄呐,鹰目黄肤,又胖又壮,竟当他是越州一带的恶党,唉,要怪,也要怪怪这长孙家和魏家从不给安玄亮明身份啊。 这又话说回来了,恶党?长孙安玄这一天天的从头到尾就是一个人在走啊,连蔡纠的伙伴们都耻笑他,追求之事嘛,连蔡纠的好友们都知道了,这个公子走在大街上,见到别的公子走过去,那些公子们尽是用折扇遮着脸嘲笑着瞪大着眼睛走在大街上的长孙安玄,这安玄可真是气啊,一天几文钱不说,人不认识几个,字也不给他好好教,他自己又写不好,居然还给这书斋的老师冠了个恶党同伙的称号,书那是看得懂几个的,那又有什么用呢,这安玄呐,生于阴历六月二十一日午时,说道阴历六月二十一日午时,那也真的是奇怪,这大国家有个宣北都护府呐,有个统帅一军之将领,便是林振赓,他也是阴历六月二十一日午时生人,脾气就和安玄一样,怪怪的,像是两个人一样,自己在家里,那就是暴跳如雷,对外呢,却是很受下属拥戴,这个安玄可没有。 那这一阵子,安玄前行,倒是遇上了刘鹏坤。 刘鹏坤这个人,他也说来有意思,和安玄一样,平日里钱财没多少,身着白色麻布衣,这看上去,一穷二白嘛,但是一双牛皮鞋子出卖了他的家境,实则不然,这个刘鹏坤确实挺富裕,长相如何呢,眯缝眼,这鼻翼大小合适,嘴巴不厚也不薄,那这个刘鹏坤呢,口音那是粗中带细,有时候啊,说话像头老牛一样,那有时候呢,说话细长细长的。 两人一撞面,这刘鹏坤便拱拱手,对长孙安玄说 “安玄,你怎么在这里走呢,天啊,你是生气了吗?” 安玄拉住刘鹏坤,又是行动好笑呐,四处看看,拉着刘鹏坤进了一家面馆,说道穷呐,唉,不提也罢,这安玄可真的是穷的出名啊,吃个三文钱的小碗面,这安玄一喊小碗面啊,这不?店小二又笑他了,店小二端着盘子便是一句轻快的好嘞!然后对着安玄嘲讽道 “你这个胖子,吃这点点都这么胖,以后你岂不是比猪还要胖啊!” 店小二说罢便是哈哈大笑,这一笑,就便是哄堂大笑咯,安玄很是不服,那样子看上去都是心里憋气憋的很呐,刘鹏坤便是要一碗汤面,要完了就是问这安玄 “莫不是因为蔡......” 安玄凑过来竖起手指便是紧张道 “嘘!我观察一路上行人的面色,都知道了好像!” 刘鹏坤便是舀舀面条,这热乎乎的气腾上来,刘鹏坤便应道 “蔡家小姐我可不知道为人如何,但是说来,你安玄,还是少点靠近的好啊!” 安玄便是疑问的很呐,为何啊,这一问问过去就得来这刘公子的回应了 “你想啊,这个蔡家小姐啊,不缺人追求,我这么说,呐,她呢,不是说桓斌这个人如何,她以前还和几个公子玩得欢呢,你承受的住吗?” 安玄一听,愣是不肯打消念头,便是双手撑头一阵苦痛之相,又说 “我要试试。” 刘鹏坤吃下细面,又是说道 “长孙安玄呐,蔡纠是为秀美,但是我观蔡纠为人,偶有衣冠不正,她有时候衣服穿的就是吊儿郎当的,玩在一块的人,都挺俊俏,我说,这种女的,就单纯的唯利是图,你追求她,就算是同亭共视明月景,你又能和她好到哪去呢?” 安玄便想解释自己性格,可是自己性格如何,大家有目共睹,连你自己安玄都知道,一句话说来,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你安玄,又能控制的住吗? 安玄一句紧张急促的一句不是又是被这好友刘鹏坤所打断,刘鹏坤解释道 “蔡纠为人,性情暴烈,你长孙安玄,也是这么暴烈,甚至极端刺激,我等都是你的好友,知道你为人奉公重情,所以话说回来,你不可以追求蔡纠,倘若你长孙公子性情一来,她蔡小姐也倒是性格暴烈,这两股气若是对着撞,也是不行啊。” 安玄站起来,道 “我不相信,我定能成功!” 安玄便是走出去了,这个刘鹏坤看了赶紧追上去,道 “唉,你等等我,你等等我啊......!“ 安玄一回到书斋,这副凶神恶煞样,可是让那些书斋之人不吭声,平日里都笑他长孙安玄,可是一见面又岂敢出出冲突呢?后面那刘鹏坤,这书斋里的人都当他是安玄的走狗,实则刘鹏坤不太喜欢这些书斋的云云众人,如同世俗之恶疾一般,四处显露这坏行为,可谓是人面兽心,好色赌博,什么都有,那刘鹏坤还怎么看得起他们呢,倒不如跟着这个“粪子”四处走走,也好。 何震看到长孙安玄一出来,便是大怒,喝斥其名字,又问安玄 “你中午去哪了?” 安玄虽说很不满何震,而且何震变本加厉去整他,但是好歹是老师,也是低声应一句我吃饭去了,为何说这个何震变本加厉呢,他居然在面见长孙亮时说安玄瞪他,这也是好笑,长孙安玄面对老师,可是低着头的,难道是在脑门里挖了个孔瞪着你何震吗? 这一群人便是坐下了,还好蔡纠不在安玄的这种地方呆着,她那里人的能力可要好一些,奈何她给一个世人眼中的“神经病”看上了。 第8章 四,步积薄冰彻心扉,违师违家癫安玄 今天的书,那这算是读完了,离开书斋,这不,安玄正好遇上蔡纠,蔡纠便是腼腆一笑而过,现在是看清楚了,这个蔡纠长得真是楚楚动人啊,杏眼柳眉高鼻红唇,那可是大美女一个,那要是说这个安玄好色嘛?那也是奇了怪了,也可能是,但就不知道安玄他是咋想的了,反正却是怪怪的,他可是对好友说,这蔡纠把他的命给救了,为啥救了啊,本来安玄日日受欺凌,见这笑容,心里如同清风吹拂一般,那可是阵阵烦恼消除而去啊,安玄便是对刘鹏坤叹道 “若是我能天天见到蔡纠的笑那该多好啊!” 刘鹏坤拉走安玄,道 “得了得了,别做白日梦了。” 这刘鹏坤把安玄拉在一小茶楼里,那是沏茶吃点点心,安玄没钱啊,就刘鹏坤借,那就只能吃些小甜点,这安玄还在沾沾自喜呢,安玄便说 “别的我都不想要,我只想要这笑容,还没人对我笑过呢。” 刘鹏坤便是说 “天啊,孤自暧昧,够了,安玄,蔡纠这种人我劝你离她远点,这种人我看了都怕!” 这一喝喝,那里倒到,这不,龙均来了,龙均见是长孙安玄,不由得心生欢喜,平日里大谈军事朝政历史的人啊,今日又可以叙叙了,见这刘鹏坤,龙均是不认识,便问安玄 “这位是?” 安玄笑道 “哦,这是刘鹏坤,我的好友,来,他是龙均,龙公子!” 龙均见到这刘鹏坤相貌也是中肯之人,便也心生些许敬意,便是拱手致以敬意。 龙均便说 “安玄,你看这宣北又有战事了,你怎么看?” 安玄趴在桌子上,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看,要说啊,还真是麻烦。” 刘鹏坤倒着茶笑道 “你看啊,这长孙家二公子可是真的心事重重啊!” 龙均笑道 “唉,安玄,好的很多,没必要就她一个嘛。” 安玄起来,说 “我就直说了,这左府军,共计两万人,向北围攻上城,如果超过了五个月不归来,恐怕对朝廷财政,有所影响啊。” 龙均坚定自信般说道 “我料定,攻城战必定在十五日内结束,敌虽有千余人,但是城池并不坚固。” 安玄用手捂着眼,道 “哼啊,我不是军人,为什么去说这个。” 此刻一女子路过茶楼,此女名为陶婧,个子不算很高,眼大唇平,很是精神,鼻子高大,体格丰满,这刘鹏坤一看到了,便是定睛在心中了。 要说这个陶婧,家庭并不是很富裕,书嘛,靠的是自学,可是得比很多书斋子弟都好啊,这又是奇怪了,她陶婧外形可不差嘛,居然没有任何一位公子追求她,这奇不奇怪,倒是给刘鹏坤看上了。 刘鹏坤便时不时回头看一看这位吸引他注目的女子,引来龙均之嘴角微颤,龙均在笑啊,一口热茶一饮而尽,便站起来笑道 “我走了,你们继续。” 走到茶馆门口那,龙均笑道 “唉,这两个男人啊,一个想想这个,一个想想那个,真的有意思。” 那要说这个蔡纠呢,她平日里做什么,其实没人知道,她和外人说话那可是一个内向啊,倒是见了桓斌就提起劲来,也许这就是情啊,如这蔡纠夜里于长亭对桓斌所笑言 “看啊,这是我们的故乡,这春日的美景又是多么的烂漫啊,你我有幸可以一起,也是我最大的快乐了,哈哈。” 这个桓斌如何呢,只会笑,笑起来还要装的挺有风度,那他性格如何呢,和长孙青玄有点像,可不是一个独着走的人。 那桓斌听了自然要应,便是道 “是啊,对于你的笑,我感觉也是如乐心房啊。” 那追求蔡纠这件事情,长孙家知不知道呢,这个门客造访长孙亮,在府内的小亭子里,长孙亮便是问门客 “哦,雷公今日来,是何事啊?” 这个雷公是长孙亮的一位好友,当然可不是天上那个雷公,他的孩子便是雷维,雷公大名雷辅,是城外的粮草商人,那这个儿子自然也是管着粮草生意的,雷公便倒酒在小杯里,就对长孙亮说 “你的孩子,眼光不错嘛,喜欢上那个蔡家的蔡纠,眼光不小嘛?” 长孙亮听了便是怪异,这倒是有意思,这个安玄,究竟在想什么,虽说自己好友广阔,可是还不知道这个蔡家是怎么回事呢。 长孙亮便问 “此话怎讲?” 雷辅道 “你的孩子,公开追求这个蔡纠呢,不过啊,这你孩子也是麻烦啊,桓家三公子似乎对蔡纠有所好感,这蔡纠也是一厢情愿,你看看如何吧。” 长孙亮心里听了很是生气,这个长孙安玄,书不好好读,净是惹事生非去了,虽说是气,也没有表面所露出来,便问雷辅 “这件事我需要亲自和安玄说说,雷公,那宣北的粮食,如何?” 雷辅说 “如果宣北府军不能迅速完结战事,恐怕我的军粮,还有你这里控制的食盐,都要大打折扣啊!” 长孙亮便是夹菜,也不吭声了。 这不,下午安玄回来了,府内的管家就跟安玄说 “公子,家主想要见你。” 长孙安玄来到长孙亮这里,长孙亮他是看看文件,也不吭声,到底要说啥呢,两父子沉默许久,长孙亮还是说了 “安玄,你心里想什么,不要表露出来,可是你怎么总是违背我的意愿呢,你以为,单凭你的忠诚,能够打动他人吗?” 安玄说 “那个桓斌,他有什么.......” 长孙亮驳斥道 “有什么?就凭他家大业大,权倾朝野!” 那安玄也是很不服气啊,不听长孙亮的话便是直接冲出去宅院了......这不,他还撞了家玄的肩膀。 家玄被这一撞也是觉得奇怪,这安玄怎么又发脾气了?便问 “你这是干嘛,安玄?” 安玄回头,一阵怨念的眼光指向家玄,回头走了,家玄也是叹一口气,沉默了一阵,直直看着这安玄的背影,知道安玄离去,就此也是看罢,便来到了长孙亮的府屋内。 第9章 五,天与情多数茫茫,越州家玄难了当 那这安玄算是消失于漫夜长道之中,独留一位哥哥长孙家玄,这个长孙家玄呐,今年三十了,这不,还没成婚,那林竺姑娘长孙亮看不上,不禁感叹这就是世家呀,连找个老婆都要门当户对。 见这安玄是粗暴离去,呐家玄也是无可奈何,谁叫这父亲是薄待于他呢,这小时候啊,自己去书斋也是得有个人来送送的,这安玄便不是。 家玄进了长孙亮的屋子,这长孙亮呢,还在看公文,这位年迈的家督看见长孙家玄身上连个公文都没有便甚是奇怪,心想,你这个儿子好歹是个官啊,平日里这安玄也是和他道道政事,这个家玄咋什么都没有,麻烦至极,便是问 “家玄呐,怎么,没带公文?” 长孙家玄便是应道 “近日府中公文甚是庞杂,虽说亟待处置,但是怎样说来,何必劳烦家父来分忧?” 长孙亮便是放下公文,问这大儿子 “家玄呐,你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个了,可是,你进来看上谁呐?” 家玄想到了一个人,他喜欢她,但是这长孙亮肯定是不答应的,长孙亮这人,虽说用情专一,即使到了如今,也没有一个偏房侧室,但是在观察美色这上面,可是一个高手,家玄喜欢谁,这能瞒得过这长孙亮吗,不过长孙亮便是咳咳声,严肃道 “若是再提陈家小姐,家玄,我非得断你这个缘不可!” 长孙家玄喜欢的,乃是北郡黄州商贾之女周芽,这个周芽呢,面目黝黑,说话歪嘴,但是眼大眉深,鼻子也算好看,怎样也不算丑吧,看似乎门当户对的样子,长孙亮或是会答应,但是到了母上大人魏棠这一边,可真的就是不答应了,好歹自己也是个将门之后,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娶一个远方女儿呢,况且样子不太好看。 但是这个家玄呐,也是伤了心,一是觉得辜负了人家林竺小姐,要说林竺姑娘那可真是惨呐,苦苦追求这个长孙家玄几年,倒是在两年前,念想也是断绝了。 话说这个拒绝啊,家玄是怎么拒绝的呢,那是一个不好意思啊,林竺是直直问了,冷雨夜中,这油纸伞由家玄独撑,家玄便是温柔一笑,对这林竺姑娘笑道 “林姑娘,你也如此厚待我数年了,家玄不才啊,数年如此,家玄也不知给点什么,有空时,你便在我面前作赋。” 家玄又是一笑,道 “啊,记得你曾经赠与我一本书,那本《星闻录》说的好呐,繁星之下,海棠花也有盛开的时候,如同人间之情谊,至死不渝啊!” 林竺见家玄如此,莫非已是变心,已是接受了吗?便是问 “是啊,家玄大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家玄便笑道 “请问吧!” 林竺一笑,也甚是和蔼,但是殊不知,这一阵和蔼,也只是溺于此寒寒雨夜之中了,林竺便问 “此番家玄大人如此一言,林竺便想问,请问,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长孙家玄见林竺如此一问,并不是说不会回答,那这一回答,可真是尖刀利刃悬于喉咙之上,若是答是反复下去,那这母上大人魏棠便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若是不是,至此一来,数载情缘,就此断绝,你长孙家玄,也是毁了一名忠贞女子的一生啊,可是,家玄又想起青年时刻,那长孙亮于病榻之刻,对跪于床前的他说的一句话 “家玄,如果,你要是坚持一件,你永远无法预知结果的事情,明明你知道不可能,可是,你却永远要坚持下去,因为你的内心,是不愿意看见他人痛苦的,即使坚持下去,也是无果,你要下定决心来,可是,人偏偏,最错的就是这一点,将罪恶的萌芽循循增长,因为心地之中的一丝善念,不愿再伤害他人,最终,酿成苦果,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这样,我也不知道,刚刚出生的安玄,会不会是这种罪恶的制造者,亦或者是受害者啊!” 家玄停于此月夜之中,因此回忆没有再动,便是引来林竺的疑问,林竺便问 “家玄大人!” 家玄反映回来,也是应道 “是啊,你确实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啊,这把油纸伞,你我撑起了六年啊!” 林竺又是问 “若是,你最要好的好友,和你心中念想之人,落入水中,只能救一个,你会拯救哪一个?” 家玄知道,这林竺是在苦苦为难他,这种幼稚问题,对于家玄来说,便是两个都救,可这只能救一个,也只得如实回答,现如今,自己还没有心上人啊,那还有他选吗? 长孙家玄即使如此,也便是回答道 “我,会选择,我心仪之人!” 林竺一听家玄此话道来,便是伤彻心扉,苦苦等待公子六年,却不得结果,如此一气,便是推开家玄,哭着喊着,跑开来了,家玄见了,这姑娘将沉在雨夜里,若是生病了可不好,便追上去,可是,这一追,是多么的慢,这一问答过来,林竺是受伤了,那家玄有受伤吗,肯定是有的,可是想来,为何几年要这样牵着林竺呢,真是误了人心啊。 这一追,心是甚累,家玄怎么追,也追不上了,还跌了跟头,幸好无人看见,这好歹自己也是大家之子啊,这跟头跌的,也真是窝囊啊! 这虽说追上去了,拉住手,林竺却不再理会,总是脱离家玄,家玄便是不再吭声了,事情落得如此,又何必,辜负她林竺姑娘这么多年呢,更可笑的是,你长孙家玄,居然也没有个心仪之人,这不是奇怪吗? 一幕幕的痛苦,映于家玄心中,站在家父面前,却久久没有回应,长孙亮便是问道 “如何?” 长孙家玄便说 “周芽,旅居越州,我欲追求她!” 长孙亮便闭上眼睛,道 “可以带她入府,见见我,还有你母亲,你母亲对于那陈家的事情,十分恼火,一定要,把握好自己啊!望这一次,不要再如此了!” 第10章 五,天与情多数茫茫,越州家玄难了当 这长孙亮呢,算是答应长孙家玄带着这位周芽小姐进入府中见见家长了,说来也是好笑,这别家啊,都是男的去见女的,这长孙家和魏家呢,却是女的见男的,你说这奇不奇怪? 家玄便在一旅店里见到这位旅居越州的周芽小姐了,周芽呢,住的地方虽说是一普通旅店,但是还别说,这要是住嘛,那也是要住个好地方的,看来周芽也不缺钱,家玄便是牵住周芽的手起来,这个周芽呢,为人处世,有种说不透的急性子,有时候显得很急很急,突然这停一下,又不急了,这也是怪哉了。 周芽呢,就不小心拌了拌脚,这一拌脚,急得脱开家玄的双手,去穿起鞋子,这个周芽啊,打扮却是显得很土气,一点也没有高贵华丽的样子,这全身呢,穿的衣服居然是土色的,这魏棠要是见了,哪里喜欢呐。 这不,家玄看见周芽穿着便是如此光景,当然害怕了,便是问周芽姑娘,问道 “你要我,给你买几件,绸缎衣裳吗?” 周芽也是奇怪,别的女子,点头答应,甚是腼腆,亦或者是直直答应了,这个周芽呢,答应便是答应,圆着嘴,张大眼睛,哦哦应来,那看上去,就很是不礼貌啊。 不过,这男方赠礼,也是应当的,难道还让女方送礼吗?但是这礼物送了,得心满意足才对,怎么个心满意足法?还不能让你长孙家玄心满意足,还得让魏家和长孙家心满意足才对,若是父辈不答应,这钱,岂不是白花了吗? 说道这个时代,那可真是悲剧呐,女子是没什么贞洁观念的,如若一女子爱上另一方,不久便有可能失去贞洁了,这是一个遍地“风流雅士”的时代,但是这长孙家呐,家教还是有的,但是怎奈何一个身不由己呢,除了性格暴躁刚烈的长孙安玄愿意遵守世代以来长孙家族和魏家的规定,恐怕这家玄呐,也不会多多遵守这种“神圣”的议定,这个年代呀,要说笑,也真是可笑,坚持女子贞操观念的人会被大肆羞辱,也罢也罢,不提了。 长孙家玄便是挑了几件好衣服给周芽,周芽穿上了,一副反应迟钝的样子,穿着这些衣服,随着家玄,来到了长孙家的府邸中。 这家玄和周芽一进府邸,便是见到性格暴躁的二弟安玄走了进来,这安玄啊,今天又被羞辱了,不过呢,他每次受到羞辱,似乎不会忍下来,回到家中,更是咬牙切齿,蹬地锤墙,走到宅内,这也便算了,想不到还受到长孙亮之责骂,说他日日不学,竟是和他人商讨局势,这也说来奇怪了,长孙亮喜欢探讨局势,但是这安玄和他人探讨局势为什么又不给呢? 安玄更加生气,气的崩溃至哭泣,别看这安玄脾气很糟糕,但是却会哭,实则也是懦弱之人,长孙家这两个亲儿子啊,也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家玄很是奇怪,周芽这种人,对于其他公子来说肯定是不喜欢的,因为相貌不好看,那安玄怎么看呢? 安玄还在亭中气的锤树呢,家玄把周芽送入府邸之中,先安置好,随后来庭院中找到安玄,安玄是见到了周芽,还没有什么意见,那家玄就来问安玄,看见安玄还在哭着用脚蹬树,家玄上来拍了拍安玄的肩膀,引来安玄更加的愤怒,安玄直直就是咆哮道 “你又来干什么!?” 家玄叹气道 “哼呼......安玄,父亲为人,十几载均是如此,人老了,总是会多说话的,可是呢,你,也倒是看看,我带回来的这位周家小姐,如何呢?” 安玄咬着牙,冷静应道 “你喜欢便罢,与我何干!?” 家玄便甩甩衣袖,离开了,看着安玄继续砸树,这不一会儿啊,安玄的双手便是皮开肉裂,那手上已经流了不少血了。 安玄气呀,你家玄大哥,情事虽然甚多,可我安玄心中已经深深烙印下了蔡纠了啊,平日里没少受人欺负,现在连这蔡纠都觉得我安玄自己是个大穷鬼,大废物啊! 这边,安玄算是在大怒之中度过,日日如此,脾气怎能不暴燥,更有甚者,读书时刻,一个时辰便会被长孙亮监督个好几次,平日里兴趣爱好不给培养,书斋里面频频受人欺负,这可如何是好啊,若要出仕,这点成绩,谁看得上啊,这书没法读了,在想想,蔡纠的笑意仍在呢,不行,我又岂可放弃! 安玄便是气这点,现在这自己拿起书,什么也是看不下去啊,心中一腾腾怨气,急急积压,何时才会爆发啊。 好啦,现在酒菜上好,这长孙家也是有意思,从不聘请厨师,对待府中侍从还是用厨师的,然而家内一切饭菜均由父母承担,也许是出于不信任吧,这个长孙家最有意思的便是,别家都有那么几个侧室,但是长孙家没有,只有一妻而已。 现在这父母看见周芽,周芽可真的是动作迟钝啊,饭菜不会夹给家玄一点,这个安玄呢,大吵大闹被侍卫带过来了,这个安玄啊,还在过道大喊着 “我不吃,我不吃!” 一路走来,安玄可真的惨,前几日,给长孙亮一骂,便是三日不食,三日身无分文,但是如此,安玄可是一点也没瘦下来,胖的要命,所以啊,安玄心想,自己这么胖,便是心胸压抑,从而造成如此恶心之象。 安玄被抓过来吃饭了,一口不吃,长孙亮算是屈服了,便安慰道 “吃吧,孩儿啊,吃吧!” 安玄气的吃下一口饭,便将碗砸在地上,若是别家,便是不孝之子,但是长孙亮没有怪罪他,魏棠也没有,安玄气的直直离开饭桌,大吼道 “你死了便好!你死了便好!” 长孙亮便是低头不语,见自己儿子如此咒他,这可真的是恨之入骨了,即使如此,还是不能让安玄知道自己希望让其继承家业的想法,便说 “吃吧吃吧,继续吃吧。” 第11章 六,独惜家玄不为必,父母心择非芽矣 这安玄闹着一出,可真的是很寒父母的心啊,这吃饭吃完了,魏棠肯定是要去找安玄理论理论的,说白了便是责骂,那周芽呢,卷着嘴,双目无神,便是愣着看着前方。 看见这个周芽小姐这个样子,魏棠心里想回来,这女子,很是迟钝嘛,开口便问 “请问,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周芽便口吃道 “噢,噢,是经商的!” 长孙亮吃饭比较快,他是穷苦出身,即使是在这私宴之刻,也没有好好注意自己的吃香,他不理周芽,而长孙家玄便是补充道 “是出售陶瓷的!” 长孙亮吃完饭之后,便走到大院里面,也是啊,作为一名父亲,爱子的私心是肯定是有点的,既然如此让安玄蒙受痛苦,那受到这种公开的咒骂,也是很无奈的,谁叫大儿子家玄为人这一方面不太懂多少变通呢?不过,现在长孙亮便是闭眼躺在亭中,心想,这一片好心对待安玄,可是却把安玄往错的地方带过去了。 安玄呐,还在房门里生闷气,他啊,大概还不知道蔡纠的心思呢,蔡纠根本就没把他安玄放在心上,这蔡纠此刻在干嘛啊,还在和桓斌月下斟酌呢。 蔡纠便是笑道 “今日,您,去了哪个好去处啊?” 桓斌便是说 “我去了越州东寺,不如,我带你去吧!” 蔡纠便是欢快应道 “好啊好啊!” 长孙安玄这个时候在想什么呢,不仅是蔡纠,更多的,是宣北的战事,因为,他认为,宣北军很可能徒劳而返,尽管围城不坚固,但是切莫低估了北夷骑兵的战斗力,不过这心里在想这个又有什么用,他想这个,可真的是对于任何人来说什么用都没有的事情,说出去,有人会听吗?有人会把建议提上去吗?那是肯定没有的! 这吃完饭啊,也不见周芽夹一条菜给长孙家玄,这长孙家吃饭呢,还设有公筷,公筷用来将菜夹入碗中,以防止菜弄脏,菜隔夜了,就会发臭,那这些剩饭剩菜是干净的,交给一些比较贫穷的下人吃,可是给足了面子,这个年代谁又会管管下人啊? 这吃完饭啊,魏棠就叫府中管家来,那管家凑过头来,魏棠便说 “去把这菜,给那些贫困下人吃吧,趁着新鲜,吃下去,也是很好的!” 长孙家玄把周芽牵到大厅,但是接下来嘛,但是之前这种种行为可真的是让魏棠恼火至极,至于一家之主长孙亮,他在做什么呢?他在亭子里生闷气,他躺在石椅上,脑子里依旧在想着刚才安玄那一大句气话,这自古以来,还没有哪家的小孩子这么去气自己的父亲的,简直是不孝顺到了极点,但是啊,长孙亮可真的是偏爱这个长孙安玄,原因便是,这个安玄可是一个喜欢过问时事的人,而且很强壮,虽然面目凶神恶煞,但是眼睛透露出了犀利的杀气,在整个长孙家的后代中,只有五位男性后代,一位是大哥长孙明之子,长孙滨,一是长孙桦之子长孙志,另一是长孙光之子-长孙雄,但是这三个孩子,都有歧视兄弟的看法,长孙滨歧视长孙志和长孙雄,嘲笑长孙志乃是好色之徒,长孙雄又是刚刚生出来的小屁孩,这长孙家玄,又太耿直,却也不会拒绝,白白伤害她人的内心,长孙志十分好色,却又嘲笑长孙安玄乃是弱智之人,在这些孩子里,就剩了个天天被人欺负,脾气暴躁恐怖的长孙安玄,只恐他,才能继任家督了。 话说回来,魏棠见不到长孙亮的出现,便叫上府中下从去找长孙亮去,把他叫出来, 这周芽接下来的样子更是让魏棠感到十分膈应,她在干什么呢,话不说一句,这头啊,扭啊扭,显得很害怕,很紧张,这便是奇怪,你是女子身,人家男的来追求你,怎么说,得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吧?怎么说也要有个贤妻良母的样子。 魏棠便是喊了家玄一声,又使了个眼色,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家玄便凑到周芽面前,说 “我和母亲去去幕后,和她商讨点事情,你在这等等,可以吗?” 周芽便点头,哦哦答应,这可真的是迟钝啊。 魏棠便有点心烦般,面色不是很好,就是问家玄 “你怎么,识得一个,这样的女子?不吭声不说话,只懂得哦哦答应,不斟茶递水,便罢,可是,这行为也是如此的迟缓 ,我劝你和她分开来,好再找一个,也算是对得起人家姑娘!” 家玄一听,整个人吓得向后一仰,便是很紧张,这母亲不答应这门亲事,便说 “能,容再观察一阵吗?” 魏棠便是说 “行,再观察,你都三十多岁了,再观察下去,日后这长孙家还如何是好啊!?” 长孙亮便被叫来了,长孙亮是没话说啊,便坐在檀木凳子上对周芽说 “你可以,叫你的父母亲来和我见见么?” 周芽便说 “恐怕不行,太远了,需要时间。” 长孙亮便回道 “也行,那,你跟家玄,再谈谈吧!” 长孙亮便想去找安玄,结果安玄关着门睡觉不起了,澡也不洗,混身臭臭的。 这安玄也是,睡得这么早,浑身闷气憋在胸中,别看这平日里外人欺负他,回到家里,安玄还得听着没完没了的父母相争,日日吵架,吵啥呢?无非是生意,这魏棠啊,前几年经商这个亚麻生意啊,亏了好几十万钱,这可是要了长孙亮的老命啊,合着下来,几千两银子了,到这个节骨眼上了,长孙家和魏家积蓄已经损失了一半了,这魏棠还想继续下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日日夜夜父母吵架,你说啊,这样的孩子,性格能变好,那才怪咯! 那家玄干嘛呢,唉,这父亲没主见,母亲又不答应,这情爱之事,又得搁搁了,这哪有办法啊,无奈之下,只得把这个周芽姑娘,送去这个酒楼里,越州是个有治安的大城市,便也不用带着侍卫到处走,现在,家玄可算是可以和周芽独自叙叙情感了。 第12章 六,独惜家玄不为必,父母心择非芽矣 现在家玄算是和周芽姑娘走了,这安玄呢,可真的遭殃了,本来睡的好好的,只可惜这墙壁啊,隔音不好,这隔壁就是父母的讨论声。 安玄隐隐约约听到父亲骂他没出息,日后出去便不能在各地立足,安玄的心啊,可真的是辛苦死了,每天,心情都是被极具积压的,这很难受,而且啊,还真的就没人告诉他这做人该怎么做,平时父母是怎么个教他做人的呢?就是骂,除了一顿骂,就没别的了,这要说骂,还是很肯定的,什么不能读书,日后是个饭桶,或者是当煤窑工人,又或者是恶党什么的,反正贬低性质的词语运用在安玄身上,可是日复一日,夜复一夜,这安玄可真的是受不了啊,脑神经本身就绷得紧,这几句说来,这不,安玄又气的锤墙了。 又听那母亲隐隐道来,说这安玄啊,再这么下去,以后必然玩火自焚,这能不玩火自焚吗,安玄心里也是苦啊,求求你们俩就别说我了,我的心够累了! 这边安玄也是说罢,就来说说这个家玄,家玄呐,带着周芽姑娘街上走,这周芽才算是放下心来,看来这周姑娘还是害怕公婆,又是问家玄 “我们去西寺看看吧。” 这个越州有越州东寺,还有西寺,两座寺庙有什么不同呢?东寺有桃花美景,西寺有兰花美景,那游客可是络绎不绝啊,这周芽就喜欢兰花,便要这长孙家玄带他去看看西寺,这说来也是深夜了,这周芽也是奇了怪了,西寺怎么会给你开门呢? 去了那里,见了几颗桃花树便没了,家玄拉着周芽,说 “我们日后再看吧!” 这已经是午夜了,还没见到家玄的回来,长孙亮和魏棠也是很难受啊,不过难受归难受,之前的不愉快便是全部发泄在长孙安玄身上了。 这不,还在说,尤其是家父指责而来 “这安玄,还请什么先生来教?竟是浪费钱,算了算了,不学也罢,留他自生自灭去吧!” 还好安玄没听到这话呐,这安玄啊,先前早有想请这个先生来教哩,可惜啊,这父母居然害怕浪费钱。 家玄算是回来了,之前好生把这个周芽送到酒店那里,这周芽呢,那可是一句话都不说啊,一句话不说,那可没办法,就这样吧,家玄回来了,还没说什么呢,就被魏棠说道 “家玄,这女子,你不得和她一道,知道吗,这礼节上的事,净是大小不知,成何体统?” 长孙亮便说 “我倒是无所谓,你是儿子,若是女儿啊,也是麻烦。” 那这家玄便低头道 “欸,先看看再说嘛,何必因为这一点点表现就显得如此着急呢?” 这是第二日醒来,今日书斋开课,安玄又是早早而来,来了之后又不免嘲笑,可是安玄啊,在抬头看,左抬头看看围墙外,右抬头看看围墙外,他在看什么?这今天啊,蔡纠没来。 那蔡纠没来,可真的是苦了安玄的内心了,为什么要看看蔡纠来不来?这平日里没有娱乐啊,这安玄,别家公子都起码有个去处,这安玄呢,钱是没几分,回到家里,就没免过指责,自己呢,又老是冲着父母发脾气,就只能这样偷窥自己的心上人了,你说这要是搁了别人,这不就把安玄当成了变态了吗?也就蔡纠脾气好,你看吧,看就便罢,我啊,继续跟我的公子玩的欢去。 安玄呢,还是这么傻,别人笑他,这不,又有几个公子在私底下里笑安玄了,一公子便说 “这安玄,又在等那蔡大小姐了,就这副穷酸样,嘿嘿,笑死我咯!” 一说完便是引来一阵阵大笑,安玄呢,只能闷着气不吭声。 你说要是打架吧,安玄其实也可以打打,纠集一下那些伙伴便可,可是啊,这龙均的态度甚是可笑,竟直直说我精神支持你,对安玄说来,你这不就是耍我吗?刘鹏坤呢,担心犯法,唯独程灏先可是敢做敢当,居然真的带着士兵们当着放学后闷闷不乐走出书斋的安玄说 “日后受欺负,和我道来便可,我为你出口气,你要争气,不然,就是辜负了弟兄们的照顾啊!“ 安玄便是点头,一声是便行了,走后在想,这蔡纠究竟去哪里了,这可是我日思夜想的人啊。 话说回来家玄也是苦恼,自己算是挺喜欢这个周芽,可是父母亲不答应啊,这眼看啊,安玄也快要出仕了,不过安玄这个读书劲儿,怕是要去偏远地方赴任啊,苦了两兄弟啊,一个快成了,父母不给,一个怕是一辈子都不成,都是孽缘,孽缘啊! 这婚姻啊,还真是惨,不能说个你我情愿,还得说个父母情愿,这周芽呢,不久就要回那黄州去了,家玄便是去找她,找她干嘛呢?玩一天,那就不回府了,也是这一天,就闹出事儿了。 这周芽便是问家玄 “为何公子今日要陪我一天呢?” 家玄便说 “因为你要走了!” 周芽见这天色已晚,便对家玄说 “我要回酒楼了,你可否!” 突然这家玄拉住周芽的手啊,便说 “我再,送你回去吧!” 这一送,到了第二日,唉,家玄算是破了这个家族教条了,他家玄打着这个如意算盘呐,心想,我这里可是和周芽接触了,那这父母俩,也就不得不答应了! 可惜这个家玄啊,偏偏喜欢上了个这样的周芽,这个周芽啊,居然怀不上孩子,你说这惨不惨,过了一个月,周芽回到黄州,啥事也没发生,但是这一边,家玄已经和这父母道出实情了。 家玄便是对父母说 “我已经和那周姑娘,有所结合了!” 魏棠听后,便是大怒,道 “你,家玄,你怎么可以这样?很多事情不是你这么想的既是如此,可恶啊,可恶!” 这魏棠可是气晕了过去,长孙亮便是沉默着看着家玄,说罢,站起来走向幕后,也没有管着家玄,便说 “你家玄啊,可真的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为好。” 第13章 七,今纠入京再深造,公子恐难再缘情 家玄的做法,使父母大为色变,想不到自己的孩子长孙家玄居然是这种人。 父母从幕后退去,唯唯只剩下大厅之中的家玄孤独一人,家玄只是沉默着,看着父母的退下,便是不再吭声,独自坐下,倒下一杯茶,喝了下去...... 话说啊,这个蔡纠呢,是好几天没有出现了,这急得安玄可是一个心急如焚,那安玄便偷偷摸摸路过这书斋,偷偷侧头看过去,还真的是,蔡纠根本就不在,她要去那里了? 正好,好友刘鹏坤还知道蔡纠的一点点动向,便是去找刘鹏坤,他呀,很不识分寸,在一众人的面前把刘鹏坤拉去了,拉到一块地方,当然,那群人便是觉得,这俩人,天天一块不知商讨何事,连这个老师也是愈发讨厌这个安玄啊,对待这个鹏坤,还算是好,因为鹏坤书读得好,但是,安玄就不一样了。 安玄呢,他便想问刘鹏坤问题,可是呢,鹏坤已经有点感到诧异了,他说 “你这样子,别人都知道了!” 安玄焦急地问 “蔡纠,她去哪里了?” 刘鹏坤低下头,他表情很遗憾,便说 “不日之后,便要上京,安玄,你忘了她吧,你,选错了人。” 这片竹林,没有任何人,但是安玄的吼叫声,却是连方圆数十米内的人都听到了,安玄吼完之后,眼泪完全没有办法抑制,从眼睛中流出来,从小到大,自己就没有安静过,没有人愿意理解他,所有人都在欺辱他,父母也没开导过他,这个童年的痛苦和恐怕永远见不到蔡纠的悲伤,已经彻底将安玄那被频繁的,已经被摧毁的脆弱不堪的内心给彻底霸占了,安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了,只能跪下来,接受这种痛苦的现实。 刘鹏坤闭上眼睛,靠在一棵树后面,长长叹气,为什么自己会认识一个这样的性情中人,这性情,来的也太可怕了吧。 在书斋的厅堂里面,何震正和一群老师嘲讽着长孙安玄,何震便是拉长声音嘲笑道 “哼,这个安玄,日后走出去见这世道,迟早给人玩死,我就说嘛,这种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废物一个!” 又一位老师笑道 “长孙安玄,真的可笑,他的父母究竟是什么人啊,肯定也是那些农舍里走出来的无耻小农,养出一个,这样的孩子,日后活该。” 另一老师也是嘲讽道 “他只不过是一条没有狗链拴着的狗而已,只不过是越叫越癫而已。” 长孙安玄跪在这个树林里面低着头,地上的石子可是很尖啊,刺的他的膝盖都流血了,刘鹏坤便是夜里掌着灯走来,这太晚了,安玄也不回去,刘鹏坤拿着一碗面,坐在安玄身边。 刘鹏坤看见这前面是一片湖,便掷出小石子,又看看安玄,只见安玄仍然维持着刚才的那动作,持续了多久呢?三个时辰,好家伙,你安玄在这个地方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居然也不觉得痛,这都已经刺入骨头里了吧。 刘鹏坤便笑道 “行了,别生闷气了,尽快吃下这面也好,你这样子,气白白算是交了出去,但是这腿伤嘛,毫无办法,你饿了,怎么办?伤成这样,可不能回家啊,我父母还在等我,我怎么说,不能扶你了,我也要,尽尽孝道啊。” 安玄闭着眼,眼泪还在流着,道 “你走吧!” 刘鹏坤站起来吐了一口气,说 “安玄,这面啊,好吃的很,一根一根细磨出来的,你绝对喜欢,里面啊,加了点肉酱,你喜欢便可,吃下去,起码好受点,啊,这大晚上的,没想到,居然也是,这么个冷,我走了!安玄,你快点吧!碗放在那东街小花面那,快点罢” 随后刘鹏坤走了。 安玄听自己的好友这么说,心里觉得一丝光芒而来,他还是有朋友的,他站起来,虽然整条腿都沾湿了鲜血,还是在流着眼泪吃面,这吃完了,便算了,看见这大腿上,一丝丝血流下来,连袍都染红了,那可是有点麻烦,但是麻烦,那可是没办法的啊,安玄这样子一瘸一拐,走回了家里。 这府中侍卫看见安玄这个样子便是很紧张啊,走上来,赶紧扶住他,便大喊 “哟喂,公子回来了,他受伤了,受伤了!” 这长孙家上下赶紧跑了出来,看着安玄伤势很重,魏棠便喊 “天啊,安玄!” 魏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谁把自己孩子的膝盖打黑了,便大喊 “快啊,叫医生过来,叫医生啊!” 这长孙亮也走过来,看见安玄伤势这么重,便说 “这,这是怎么回事,安玄?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了?” 安玄嘴唇已经白了,他说 “我......我摔在了河边,一不小心,跪摔在了石子上,很疼啊,但是没办法,不是给人打的,我是长孙安玄,我是豪族的后代,不会出事的!” 长孙亮看这安玄的伤势,很明显是跪了很久才会伤成这样,莫非是在说假话,便喊 “掏掏安玄的口袋!” 安玄的口袋被掏出了两文钱,这是他今天剩下来的饭钱,也没被人勒索啊,这是怎么回事呢? 安玄见长孙亮这么做,可真的是寒尽了他的心啊,没想到,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也是一句也不听了吗,这可不是假话啊! 安玄便是闭上眼睛,人生最大绝望莫过于此,仿佛乃是众叛亲离,没有人在精神上给他支持多少,相反,总是一股巨大的压力阵阵压来,这是压的心那是一个痛,一个苦啊,何时才能结束呢? 要说这个蔡纠,上京,要和桓公子一块上,但是这个发了疯一样的“癫狗”可不能不管啊,要说心地好,蔡纠还真是一个心地好,居然趁着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回到书斋读了几天书,看看还能不能见到安玄。 那这一夜,蔡纠见安玄离开,便走在他身边,安玄看见蔡纠走过,便一步一步跟上去,蔡纠身形秀美,引来大庭广众之下不少目光,安玄的目光,也是有啊,但是安玄回头的频率比较多,不过,她心里已经刻下了怨恨的种子,这个安玄,肯定是个色鬼! 第14章 七,今纠入京再深造,公子恐难再缘情 这,也许是蔡纠,和长孙安玄的第一次面对面交谈,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交谈。 交谈的语气很急促,长孙安玄摆出一副更加愤怒的样子,希望能受到蔡纠的注意,但是安玄根本不知道,如果他这么对待蔡纠,只会引起蔡纠的过激反应。 这安玄啊,在蔡纠面前,蔡纠就是感觉他如同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精神刺激,便是拿她发泄一般,而她见这安玄非常坚毅般说 “蔡纠,我必须要和你说对不起,我想对你负下这个责,那桓斌,值得你这么做吗?女人为男人撑伞,简直可笑至极!” 蔡纠本是走在长孙安玄前面,回头愤怒道 “我对他有感情,关你什么事?” 长孙安玄的面色显得更加愤怒,他的眼光是瞪直的,便激动地说道 “蔡纠,他这么做,我必须要插手,我告诉你,我不能让你受苦受累,一个女人,给男人撑着伞,这个男人简直是无耻!” 安玄说话越来越激动,他话音落下的时候,竟是咬着牙的。 蔡纠可真的是心里是气透了这个长孙安玄呐,平日里,公子们对她嬉皮笑脸,阿谀奉承,心想过来,我蔡纠,可真是应了句倾国倾城应如是,怎轮到你这个疯子在这里口出狂言。 蔡纠也不知道怎么个应对,便是冷冷应道 “哼!” 安玄更是应道 “蔡纠,你要进京!我告诉你,那些图谋不轨的公子们,看上你!” 蔡纠听到安玄说她要上京,这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便是惊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上京?” 安玄更是冷酷地说 “蔡纠,日后,我不再和你有任何言语相来,此后也是如此!” 蔡纠回头过来,大怒,气的直直甩手离开了,独留安玄在原地。 看见蔡纠越走越远,安玄站在原地,看着蔡纠一路消失,眼泪那是直花花的流啊,话说啊,这安玄说这种话,那是个啥意思啊,无非也是心想,你蔡纠,没有眼光啊,这东西南北几路富家公子,这有的,可以来往,那这有的呢,是不能来往的,可你蔡纠又懂我安玄的内心吗,只是如此道来,让你蔡纠更加痛恨我,还有我书斋的那群人,我是认定他们不是什么好人,净是一群色魔,人是要鉴别啊,京城的一些公子,那可不是什么气派人,色欲可是真的可怕,那现在啊,安玄心如刀绞,说出个这种话,这日后啊,还如何辩解啊,其实也不用辩解,这蔡大小姐啊,其实根本就对你安玄毫无感情。 长孙安玄没有道明自己的身份,他清楚,即使道明了身份,恐怕蔡纠也不会因此有所改观,你就算是大盐商和军府世家的儿子又如何?书读成这个样,又胖又壮又恶心,面目黑黑,凶神恶煞般,哼,谁喜欢你啊? 这描述,蔡纠还是在桓斌面前哈哈大笑,对他如此形容来的。 “一头黑色的,他到底是狗,还是野猪呢?说到底,这个长孙安玄,便是无耻小人一个!” 一话直言不讳道来,引来桓公子大笑一声,但是,这个桓公子,除了大笑,好像还真的没有什么了,便是拉着一两个好友,左一两个,这边拉一群,走路从来不落单,这啊,莫不是怕你安玄欺负噢,这安玄,又有什么好怕的,独来独往,只消一夜之力,让一群人去揍他一顿,便可以让他退缩,但是有谁敢这么劝他呢? 那蔡纠的做法可是很寒安玄的内心啊,安玄低着头,在街角上走过去,一边低着头,一边想 “为什么,要对自己心爱的人这么充满贤心啊,何必要如此。” 安玄站直,他看向这夜空,小雨下来,便想 “我不会是兄长家玄,绝对不会是!今后也不会是!” 话说回来啊,这别家男人,被拒绝了,便是愁上加愁啊,那这个长孙安玄可不是,他算是一句话,叫做借酒消愁愁更愁,你蔡纠如此拒绝我,那行,我也不会愤怒,迟早有一天,你蔡纠,是会回来的,然而,幻想,是很美好的,梦里什么都有,这安玄的小心思,怕是不能成的。 安玄回到家里啊,便是日日心胸闷着,这心胸闷着会怎样?会变胖,安玄更胖了,他本来吃的东西就不多,但是胖的愈发厉害,平日里安玄吃些啥呢?青菜萝卜,还有些小鱼,就这些,没别的了,可是啊,就还是这样,安玄越来越胖。 这时,长孙亮见安玄坐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坐到安玄身边,这长孙家也是奇怪,明明家里有钱,就是一个私人先生也不请,长孙亮肯定是很气啊,就走到安玄身边,对安玄说 “你为什么要追求那个叫做蔡纠的女子,你很喜欢她吗?她到底有什么好?” 安玄说 “她搭救了我?”便是继续看书 长孙亮皱眉疑问道 “什么救了你,她那里救了你?” 安玄说 “不用你管,从地狱中!” 长孙亮站起来,走向书房的门口,指着安玄,道 “长孙安玄,你疯了,你是癫了吗?什么地狱?你究竟在想什么?” 长孙安玄仍是积压着自己的愤怒,不吭声,长孙亮便走了,在走廊上愤怒道 “这个孩子,日后还有什么用?” 这边啊,安玄算是辛苦,那青玄呢?他远离了安玄所在的区域,但是他被一个叫做黄斥的女子追求上了,这个黄斥呢,不算高,面色黄黄的,眼睛挺大,但是鼻头肥厚,可能整张脸对她影响的便是那鼻子了,嘴巴小小,便是喜欢这个长孙青玄啊。 长孙青玄呢,长大后,很瘦,但是相比较两位兄长来说,他长的并不是那么好看,个子不是很高,瘦瘦的,长了个三角眼,脸长长,鼻子也很长,嘴唇薄薄的,这就和他两位兄长长得是完全不一样,他呢,画画画的挺不错,擅长作画,写字,但是对其他的东西,尤其是对士族世家影响重大的政治,可真的是一窍不通,尤其是朝廷,还有北部战事的问题,这问他啊,可还真的是一窍不通,怎么个一窍不通法呢,这呀,还得娓娓道来。 第15章 八,挥翰成风雅青玄,离避鹓池西海州 这个长孙青玄,并不是和安玄,家玄那样,在越州生活,他随长孙明来到了一个叫做海州的地方,这里位于越州的西面,紧邻越州。 那这个黄斥呢,正好,也随着父母亲迁到了这里。 青玄会画画,会写字,字写的不错啊,可是呢,问他政事,真的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一日啊,长孙明便是请一些宾客前来,来看看这长孙青玄的字画如何,虽然说,长孙青玄并不是长孙家一脉的人,但是啊,长孙明很是喜欢这个孩子,因为,从写字作画上看,他是个很有文化的人,就如同这宾客到来之前,青玄写的字,作的画,那可还是笔墨未干啊,长孙明便赞叹道 “好啊,真的好啊!” 长孙明走过来,拉起一副画,自豪般笑道 “这画,真的,青玄啊,你是如何得到如此才华的,真的是和家玄,安玄完全不一样啊,这个家玄,成日成夜讲道理,安玄呢,就一个疯子,和那个卫山一样,简直不可思议!” 长孙青玄收起笔,吐出一口气,冷冷道 “两位家兄,身为愚弟,实在不能片面看待啊,他们,也一定有,他们自己的苦衷啊。” 这一阵子之后,宾客来了,还有带着女儿过来的,想看看这位据说是挥翰成风,一下子就能画出个画来的长孙青玄,是个什么样的人。 所有宾客到来之后,一席后面坐着一位黄氏的女儿,便是黄斥,那她的父亲叫做黄傅,这边黄傅一看这个长孙青玄啊,也不是很好看嘛,但是他的女儿不一样,心里很是仰慕这个才子啊。 那坐在黄傅对面的,便是雷辅了,之前也是长孙亮的宾客,便想知道这个长孙青玄是个什么样的人。 雷辅便张开扇子,挥挥扇子,便对着众人笑道 “这世人,都不知道这长孙亮,家有三公子,我见过长子长孙家玄,家玄可真的是相貌优雅,不失众人追求啊!” “喔!”一群宾客们点头应来。 雷辅又笑道 “这长孙安玄,是个爱好探寻霄宸之中的人,虽说相貌粗俗,那也是粗中有细,思维很好啊!” 宾客们便相互讨论起来。 这个雷辅背后呢,有一位身材微胖,但是从不吭声的人,他便是雷维,当初安玄给人打倒在地上,那雷维呢,是看着安玄给人打啊,只能笑笑不说话,他呢,比较反感他人对他人的孤立,只是心头不说而已。 雷维长着个将军肚,身材高大,面圆眼方,鼻高眉浅,嘴唇很厚,但是闭合的很紧,没有反出来的样子,这是一副和蔼的相貌,长的很是仁慈。 雷维不吭声,一直不吭声,那黄斥便在偷笑,原来长孙家的两位公子是这样的,那青玄呢? 长孙明呢,倒是没什么主见,只是诺诺笑脸应声附和,那青玄无话可说啊,只能微微一笑稍稍低头不吭声。 雷辅又笑道 “现在,长孙家,两大公子,我也是见过了,就不知,这耳闻青玄公子丹青妙手,蓬荜生辉,不知,青玄公子,能文,请问,可否知道,当今宣北战事啊?” 长孙青玄并不知道宣北战事的所有情况是怎样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像长孙安玄那样,长孙安玄可以把宣北的情况讲的很清楚。 青玄便是支支吾吾起来,看向长孙明,长孙明笑道 “嗯啊,这青玄,是真的不太了解时事问题啊,这朝廷大事,他从不涉及。” 突然,一声喊声而来,这便是长孙家第二代人最年长的长孙滨,他来了,他比长孙家玄大五岁,已经三十六了,他身着士族袴,抓着一把剑,走了进来,一副武人的形象,便说 “父亲大人,周围的安保已经完备了,哟!” 长孙滨看见摆好的字画,道 “好美的字画啊,我就入座了!” 长孙明点头,长孙滨坐在了他身边。 黄斥只是在偷笑,她在笑青玄的支支吾吾,不敢说话,这可真是个可爱的人呐。 长孙明对雷辅问道 “这,雷公啊?我怎么不知道,长孙安玄,喜欢山水之间的事情呢?” 雷辅哈哈大笑,说 “你不知道吗,明公啊,贵家安玄公子,他就是这样的人!” 夜里,这宴席散去,长孙滨便在自己的那剩菜旁,开始一筷子一筷子慢慢夹鱼吃,长孙明便是和长孙滨聊天,长孙明对长孙滨问 “儿子啊,这长孙亮亲自带着的两个孩子,都不一样啊,这个长孙安玄,想不到,脾气这么差,只是,如果他日后进了公家做事,恐怕就不是这样的人了。” 长孙滨道 “家玄在为官上,太讲道理,他不能升上去,这安玄怎么可能,天天发脾气,连身边的朋友都不喜欢他,这种臭名声连我都知道了,只是不敢跟他说而已,怕他因此而放弃,放心吧,无论如何,长孙家的下一代人,我一定能够继承所有财产家势的。”说罢,喝下一口酒。 那这个长孙青玄呢,他在何处呢?仍然是在竹林里画画呢。 话说回来,长孙青玄虽然画画,写字那是一个了得,但是这读书,军事,可真的是什么都不懂,也许啊,只能流离在这风花雪月中了。 这背后呢,黄斥小姐来了,黄斥的服装呢,浑身都是黄颜色,上面印着些白色花朵,挺是华丽,她就来到青玄身边了。 其实,青玄很是觉得奇怪啊,他这地方可是谁都不知道的,这女子怎么知道的呢? 青玄就停笔,看见站在身后看着他的黄斥,就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这里的?” 黄斥就说 “如果不在一个隐蔽而又有意境的地方,那,公子又怎么可以画出这么好的绘画出来呢?” 长孙青玄便问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黄斥便说 “我叫黄斥!” 青玄便是继续作画,笑道 “哈哈,好名字啊,斥离这混乱的世道啊!” 黄斥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开心地笑起来,心里也是很开心啊,便靠近青玄这了。 第16章 八,挥翰成风雅青玄,离避鹓池西海州 但是这个黄斥不知道啊,长孙青玄心里一直有一个女子叫做蔡纠。 青玄嘛,他当然不知道现在的蔡纠是个什么样子,这要是见到现在的蔡纠,他一定会很喜欢的,长孙青玄虽然胆小,但是是有点点好色,不过嘛,不管这安玄,还是青玄,都是蔡纠看不上眼的小人物,对于蔡纠来说,我生于书香世家,还会喜欢你们这种人吗,我只会和全国最优秀的精英在一起。 青玄呢,见黄斥走过来,突然紧张般说道 “呃啊,黄小姐,请别过来。” 黄斥突然一愣,便问 “我不能过来吗?” 长孙青玄笑道 “嗯,是啊,小姐勿惊,我只是,想画出能够让你更加满意的字画便可以了。” 黄斥开心的笑了起来,那这青玄也跟着笑了,你说这奇不奇怪,你长孙青玄,喜欢一个蔡纠,怎么还要跟黄斥讲话呢,还是,交谈甚欢,这不得了啊。 这夜里,留在长孙明府中的还有谁呢,只剩下了个黄傅,还有个雷辅,为什么留着呢,这两个不争气的孩子,去哪里了? 黄斥是被青玄抓着手去纠正姿势,去写字啊,写了一手好字,黄斥很开心啊,自己的心上人碰了她,这字写完了,青玄将笔收下,就对这黄家小姐揖礼笑道 “青玄,不才啊,这字,可真是难看!” 黄斥笑道 “挺好看的啊!” 青玄便说 “那,便赠于你了!” 黄斥一笑,说 “谢谢!” 那这黄斥一走,青玄便仰天长叹 “蔡纠,你去了哪里呢?” 这句话一出,那树林里的雷维听了可不得了啊,好啊,这日后,长孙家两兄弟怕是要成情敌了...... 等黄斥回到了黄傅身边,见黄斥抓着一幅字,黄傅便问 “这......是青玄送给你的?” 黄斥一笑,便说 “是啊是啊!说是赠与您的!” 黄傅便对长孙明拱手笑道 “喔喔,青玄,可真是个很好的公子啊!” 长孙明点头一笑,道 “黄公,也请笑纳啊!” 这黄家两父女离开了,只见雷维来了,这雷维出了什么事?满腿是泥巴,脸还脏脏的,雷辅便指着雷维斥责道 “你这个孩子,你去了哪了?怎么弄的这么脏?“ 雷维便说 “我,见到一府中下人,摔在地里,便去帮忙了!” 雷辅停雷维这么说,还算是可以接受,便说 “也好啊,雷维,你还是,懂得体恤他人啊!那,长孙公,我要和犬子离开这里了!“ 长孙明便和雷辅来到门前,行礼道别。 这件事之后啊,雷维觉得有必要要和安玄说一说了,不过,这要说啊,这下一轮的出仕察举还有考试,便要再过八个月,现在是冬月了,已经过了两个月,那安玄已经是很久没见过蔡纠了啊,这时候呢,辅佐他的先生,父母亲不愿请,自然要自己在家里读书,他能读懂个什么道理出来啊,这不,龙均来了,当然,还有一个雷维。 雷维终于要和长孙安玄说话了,这可是自打幼年以来,好几年不说话了啊,雷维和龙均,便坐在安玄面前,雷维对安玄是微笑,安玄便问 “你是谁?” 雷维道 “安玄,你忘了我吗,当年的事情,没必要再说了吧。” 安玄便说 “噢,我知道了,请问,是龙均?” 龙均笑道 “不是,我们正好一路来见你。” 安玄便说 “我心里很累啊,不是因为蔡纠,是因为,这明年的察举,我会到哪里去啊,说不定,我可能会去宣北,亦或者是,更远方!” 雷维道 “这个,安玄,有件事情,你知道吗?” 安玄捂着眼睛,他实在是读不下这个书了,焦虑上头,哪还有心情读书啊,便说 “哼......啊........你说吧!” 雷维眼神向下,道 “长孙青玄,似乎对蔡纠,有感情!” 安玄突然抬起头,问 “这是真的吗?” 雷维说 “是!” 龙均便说 “安玄,别再想这个女子了,你忘了她吧!” 安玄说 “长孙青玄,我还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呢?雷维,你知道吗?” 雷维便翻开一本书,眼睛看着安玄,安玄说 “你是要看书吗,你就看吧。” 雷维一边翻着书,一边说 “那么,长孙青玄,受你大伯影响很大,问他朝廷之事,他可是,一问三不知啊。” 长孙安玄说 “其实,他不知道,也是很好的,我们又不是官,知道这些干嘛?” 龙均又收起扇子笑道 “啊哈哈,那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呢,甚至连宣北战事都知道,你认为,宣北军,没有办法将上城那一千多人打败,果然是这样啊,你还不承认你是这方面的爱好者吗?” 长孙安玄道 “哼,如果不是我那父亲天天跟我说这个,我也不想这样,正是因为如此,他把我的人格扭曲了,我的想法和现在格格不入,我不能豁达开朗的对待任何人,被人欺负了,也没有人去开导我,如果这样下去,这个父亲只会养一个,如同那城中燕翔楼里面的那群只会对朝政侃侃而来的纨绔子弟那样,我绝对不会变成那种人!“ 雷维一听,便点头问道 “那,安玄,请问,你既然有这种想法,为什么,不好好读书呢?” 长孙安玄气的将书拍在桌子上,道 “可恶,如果不是何震,如果不是书斋的那些公子们,我绝不会......” 雷维吼道 “不是,是因为蔡纠,你忘不了她!” 安玄对两人喊道 “不是,不是如此,我被欺辱了十二年了,整整十二年啊!没人帮我。” 安玄坐下来,突然,雷维背后出现了十几个人,为首的,便是程灏先,程灏先走上来,对安玄说 “安玄,你忘了我吗?” 安玄说 “你们都在帮我,但是,只会有胆量的人才会帮我!” 程灏先笑道 “哼哼,安玄,人,最可怕的,便是认真的自己啊!我相信你!” 长孙安玄闭上眼,道 “我日后,恐怕没有你们的帮助了!” 龙均说 “不是这么说的,你要知道,凡事皆有可能,足下,嗯!” 龙均用扇子拍拍安玄的书本,道 “要小心足下舍弟,横刀夺爱噢!啊哈哈哈哈!” 第17章 九,众怒决起制羞辱,兵围书斋复私仇 要说啊,这个长孙安玄啊,也快熬到头了 怎么说熬到头呢,这一天啊,鹏坤来找他,两人相聚于湖边,这边呢,这安玄怎么讲啊,他就指天说道 “如果我能远离我的父母,这样一来,我就是出笼之鸟,不再受限制了。” 这刘鹏坤便说 “咦,安玄,你今天怎么口气沉了这么多。” 安玄说 “哼,我也好忘记了人啊!” 鹏坤见安玄背身要离开,便追上去,拉住安玄的手,道 “安玄,有件事情,不知当不当讲。” 安玄看见鹏坤紧紧拉住他那左手手腕,那便把手抬起来啊,鹏坤一笑,一句抱歉,便说 “安玄,关于你平日里的锻炼,他们,老是在指手画脚。” 安玄坐下来,看见这湖前的情景,便笑道 “哼哼,你说啊,这别人相叙湖边,都是男女一对,嗨,我们两人,倒是两男的聚一块,真倒是有意思。” 鹏坤便是笑道 “唉,你打算去哪出仕啊?” 安玄说 “我决意去宣北!” 鹏坤突然回头一看,安玄似乎表情很坚定,便问 “宣北?长孙安玄,你去那里,会死的!” 安玄道 “我要去那里,我现在的成绩,要不是宣北,要不就是南蛮,我可不能去南部啊,不然一辈子就要死在那里了。” 鹏坤便是站起来,离开了,那离开前,便指着安玄说 “长孙安玄,你简直就是有病,有病!朋友们都是对你好,你到头来,嗨.......” 刘鹏坤左右摇摇头,便道 “嘿,我走了!告辞!” 这刘鹏坤,离开了,安玄便稍稍回头去,微微一笑,低头冷冷道 “就让我,忘记掉你吧!” 你要说安玄是不是有点点有病,那还真的是看上去有点点有病,怎么个有病法呢,这大下雨天,居然跑到这大空地上拿着把剑四处挥砍,说话又过激,但是就是奇怪,老是有那么几个人就不会去抛弃他,这种怪异行为,那让别人看了很是可笑啊。 这一日,这书斋中某位公子的剑被好友借去了,这便是王大人的孩子,王谅,这个王谅,浑身黝黑,矮小壮实,倒是不怎么去追求女子,他把这剑啊,给了安玄,希望能够还回去,那这安玄自然要还回去,这也是奇怪,王谅是不跟安玄说一句话,便是说,还回去吧,可这安玄还回去啊,大事来了。 这书斋的人本来就很恨长孙安玄,就觉得安玄是个傻子,见安玄拿着自己好友的剑回来,这不生气吗,这群公子便私下讨论起来。 “狗娘养的,这长孙安玄,可恶,可恶至极!” 另一公子道 “哼,咱们就羞辱他一番!” 这长孙安玄还剑,这本是一片好意,结果呢,这群坏公子啊,便是当成了自私,这不,趁着这个安玄夜里走路,一把就把安玄推进了田边水坑里。 安玄很是挣扎,挣扎是挣扎开了,这群公子就四周大喊 “快看啊,蠢货安玄落水了!” 又一位公子也是大喊 “快看啊,这个白痴掉进了粪坑中,快来啊!” 这一大喊,大量的百姓都被引出来了,这看见这长孙安玄掉进了水坑里,混身污泥,衣服湿透了,还露出了身体,很是丢脸啊,这一边,所有人都在哈哈大笑...... 这长孙安玄回来了,发了大火,他在长孙府宅中暴跳如雷,长孙亮左右行走,道 “不,安玄,你不能派兵围住这个书斋,不然的话你以后就没出路了!” 安玄回头瞪大眼睛,左右行走,吼斥道 “没出路没出路,你说了我十二年没出路,好,没出路是吧?我看看是谁没出路,什么东西?” 长孙安玄无奈啊,这个父亲,从小到大,给人欺负了,就从没帮过他,既然如此,那安玄也没办法,他找程灏先去了。 长孙家,好歹怎么说,都是个自己人,就没一个去帮安玄啊,这家玄啊,一个劲的就是说讲道理,没人帮啊,那只能丢下面子找程灏先了。 这别的朋友来了,像什么刘鹏坤,龙均,雷维,都来了,可是这四个人啊,刘鹏坤不敢,龙均也不敢加入,刘鹏坤不加入情有可原,因为都是一个书斋的人,不敢,这个龙均呢,竟是道 “我支持你去做!” 支持便是,安玄看龙均支持他,便也是答应,但是心里很不爽啊,你精神支持我,有个屁用? 那程灏先道 “如此一来,这群玩弄风花雪月的人,看来是必然要教训一顿了!” 雷维说 “安玄,我和你,和灏先,一块去吧!” 安玄点头便道 “嗯!” 这程灏先,只有十几士兵,那是全副武装,火速冲进这书斋,抓住人后,也没有打一顿,这打一顿嘛,不可取,要是真的打了,恐怕就闹大了。 看见这程灏先,这些个书斋公子们自然不敢吭声了,不说话,因为这个程家,也挺大的。 程灏先面目也是从平日里的哈哈大笑,变成了个瞪大眼睛的,怒气冲天的人,他和安玄一道,将这件事情的主要密谋者,挑了出来。 这一众军士嘛,堵在书斋的门口那里,他们抓着长矛,不吭声,那背后的那群百姓们呢,就凑过来啊,想看,那些士兵不给看。 程灏先拉出那些密谋者,长孙安玄走上来怒吼一声,问是谁干的,这谁敢承认啊,个个不敢承认。 程灏先看这样,也不敢闹大,这一群人看来是联合起来孤立安玄,那边拉住认定的主谋,扇了两巴掌,雷维又撕裂喉咙大吼喝斥 “可恶,道歉!” 这些人就是不吭声,那程灏先也没办法,背后的士兵跟上来,安玄已经气的不想说话了,那程灏先便道 “若是日后,再这样,我会把你们的项上人头,吊在越州城门上!” 这群人便是敢怒不敢言,而安玄和程灏先离开了这个书斋。 这一群人,便是聚在一块,程灏先拉住安玄,道 “安玄,你这几年,不争气啊。” 雷维道 “安玄,日后,这群无耻小人,不会是你的对手!” 程灏先拍了拍安玄的肩膀说 “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以后会有,始终会有的!告诉我,你日后会变的更加强大,大声点!” 程灏先这一句大声点,可算是很严肃的大喝一声了,之所以如此,安玄受到如此羞辱,自然也是很不开心,大家都不开心,但是更不开心的,是大家苦于安玄的被孤立啊。 第18章 九,众怒决起制羞辱,兵围书斋复私仇 这几家朋友们,也是苦了,认识个安玄,安玄是个好人,至少对于越州这个地方,这个到处都是纨绔子弟,吃喝玩乐,喜好淫奔的地方,长孙安玄,确实是个好人! 其实长孙安玄对蔡纠的心,大家都懂,这长孙安玄啊,是不希望那些恶心的富家公子们碰上她啊,但是那有什么办法? 不仅仅是这个,更加重要的是,这口气出了,雷维和程灏先都得散点人气,这要想来啊,这可是和一个被孤立的要死的“农村孩子”得在一块了,还不得关系抹了一点墨? 但是也没有多少了,这再过三个月,新的察举就来了,不过啊,安玄可因为这件事情,倒了点霉。 这不,长孙亮大人,被关雄请了过去。 要说啊,上一次,长孙亮面对面见关雄,那还是十二年前,这一年呢,陈王,才十二岁,刚刚被扶植为皇帝,那周王呢,只能暗淡退下,为什么会这样,这还不是因为,代传派系没实权吗?这人家桓家家主桓盛,乃是当朝丞相,那谁对付得过他啊?这就叫挟天子以令诸侯,谁敢不听他的,那关雄呢,自从杀光了这陆家全家,也就没再怎么见过长孙亮了,这次见长孙亮,是为何故啊? 关雄和长孙亮便是对坐,关雄便问长孙亮 “阁下,你的儿子,听说最近很不安分啊?” 长孙亮便说 “如果说,连维护自己的尊严,都不能够的话,关大人,那我的这个不争气的孩子,可就是个没用的人了!” 关雄大笑道 “哈哈哈哈,长孙公,果然,长孙家的后代,都是有点点个性的人啊!来,喝,喝!” 夜里,长孙亮拖着急促的脚步,他抓着伞,这个时候啊,下着雨,他回到了府中,这进府前呢,长孙亮直直把伞丢到了门口旁,也没收起伞走进去,他见到了拿着柴火和斧头的长孙安玄。 长孙亮看见长孙安玄,气的一句话不说,板着脸走了。 长孙安玄跟上去,便说 “为什么要这样,我做的是对的,怎么可以!” 长孙亮大怒道 “可恶!” 这位家父回头过来指着长孙安玄,道 “你这个人,为什么就不懂得忍呢?” 长孙安玄丢下柴火和斧头咆哮道 “为什么这样?小时候我给人打了,你就总是喊,要我用拳头还击,以后欺负我的人多了,我回来问问你们怎么办,你就只会叫我打回他吗?连帮都不肯帮吗,到如今,你就叫我忍?我还忍什么?” 长孙亮将一边的碗砸在地上,放慢语气了,便又突然急促道 “你......安玄,你知道吗,你对付的那群人,有多少富家公子我不知道,但是,你以后还能不能留在越州,我就不知道了。” 长孙安玄指着自己的父亲,道 “好,是这样吗?是吗?我要去宣北,既然如此,那我就去北方,好好锻炼锻炼!” 长孙亮突然驳斥道 “你当真要去?当真?” 长孙安玄却是坚毅道 “当真,就是如此!” 长孙亮说 “那你滚!滚啊!” 长孙安玄气的冲出了家门,他在家门口那瞪大眼睛,吐了口气,气的直直离开了,这时候下大雨啊,正好,这府一边放着个油纸伞,安玄便抓起伞走了。 魏棠从府里面骂骂咧咧地走出来,这看见长孙亮捂着胸口,只是慢慢说 “夫人啊,夫人,为什么,安玄的脾气就是这么倔强呢?” 魏棠说 “这个孩子,气死我了!” 安玄撑着伞在大街上走,他见到了他不想见到的东西,蔡纠,还有桓斌 你说这安玄是不是傻大粗,唉,不过,也是嘛,你好歹一个大男子汉,被一女的给你撑着伞,不能说是不是什么贤惠什么的,这也太懦弱了吧?这不,这给长孙安玄见了,便是气的不能再气,那蔡纠和桓斌是继续走啊,就不理他,那安玄怎么可以啊,这安玄怎样?气的是当着蔡纠和桓斌的面将伞丢在地板上,要你桓斌去捡,这两人怎么可能会捡呢,这不,继续,蔡纠给桓斌撑着伞,走过去了。 安玄气的再也忍不住了,这都什么世道啊?好的不听,差的倒是交往一大堆,你蔡纠怎么就是不懂我长孙安玄呢?安玄哭着在大街上淋着雨走,便是蹲在一处墙角失落般等到半夜,冷的不行,这个时候,有个人安玄面前伸出了手。 安玄抱着身子,坐在这里,浑身湿透,他慢慢抬起头,看见手的伸来,便看见,是他的父亲,伸出手在等他。 “孩子,起来吧。” 安玄不肯站起来,长孙亮便流着眼泪,说 “回去吧,还有几个月,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会再有了!” 安玄擦干眼睛上的泪水,站起来,跟着长孙亮回去了。 走在路上啊,这安玄心里很是痛恨长孙亮,他想起来,除了这些事情以外,长孙亮曾经常诬陷长孙安玄,有时候啊,这安玄成绩变差了,他会当着全家的面,说安玄成绩是整个书斋最差的,语气很急促,有时候,安玄想独立点,自己回到家里,却会被长孙亮说,安玄是希望在女子面前表现自己。 蔡纠呢,把桓斌送到路口了,这两家不是一路,那桓斌便说 “那长孙安玄,真是自欺欺人啊,哈哈哈!” 蔡纠便是捂着嘴笑了起来。 长孙安玄被罚跪在家中,这背后啊,长孙家玄来了,家玄看见安玄呢,便问府中下人,问道 “唉,我说,这是怎么回事?” 那下人便说 “少公子因为犯错被魏夫人罚跪了!” 长孙家玄便问 “什么原因?” 长孙安玄冷板着脸,不吭声,眼圈还黑黑的,面色苍白,家玄见安玄有点不对劲,走了过来,将手凑到安玄的额头上,说 “呃啊?快,安玄,别跪了,你都发烧了!” 安玄还是不吭声,家玄便叹气,道 “唉,这样的父母亲,太相信那句话了!什么慈母出败儿,这样子对安玄如此苛刻,他日后,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啊?唉......” 第19章 十,云尽月照夏荷露,北行千里不复归 蔡纠如此而消失,这一年,来到了阴历六月二十一日,也正是长孙安玄的生日,这一年,安玄的生日,并没有多少庆祝,安玄没有任何礼物,也没有举办宴会,一切都在紧张进行。 这越州的夏天很是热啊,不过,雨露最终的避暑之所,估计只有荷叶之下了,在这园林一旁的过道上,长孙安玄正倚靠在椅边。 出仕的消息来了,如今,长孙安玄,要前往宣北,这个察举的消息,是朝廷给出的,看来是老天都是要你长孙安玄前往宣北都护府了。 没有一个朋友去见长孙安玄,这可真的太孤独了,这一阵子,长孙府前来了一位青年,他和一位女子在一起,那便是刘鹏坤和陶婧。 话说啊,这鹏坤是怎么遇上这位陶姑娘的呢?正好,鹏坤去帮忙给父亲打理一下文案,正好遇上这位姑娘,这姑娘呢,看见鹏坤招待人很是热情,便上去帮忙和他处理点文件,就这样啊,有情人,那也便是一道了。 这位陶婧呢,今天穿着的衣服便是灰色的齐胸襦裙,鹏坤抓着她的手,来到府门前,就对着那位侍卫便问 “这,府中安玄公子,在么?“ 安玄见到一位下人来到这里,并问他 “公子,刘公子,要见你!” 安玄回过神来,说 “快,快快有请!” 两人来到安玄的面前,安玄问 “哟,这位是?” 刘鹏坤低头笑了笑道 “这位是陶婧。” 安玄笑了笑,对陶婧说 “看来,鹏坤很是有眼光啊,选了一位美女。” 陶婧也笑道 “嗯哼哼......” 鹏坤便问这安玄啊,说 “安玄,你的察举之事,如何?” 安玄坐下来,看着那夏露荷叶,道 “果然,的确是宣北都护府啊!” 刘鹏坤就说 “我,还是留在越州,安玄,宣北,民风彪悍,你一定要压住你的脾气啊!” 安玄站起来,右臂靠着梁柱,便说 “那是因为,越州的公子哥们,不会做人啊!” 陶婧便说 “是啊是啊,也确实是如此,想来,我和鹏坤,也是很讨厌那些人呐,我们在一道,天天去游山玩水,去看看好看的东西,也便在一起了。” 安玄叹道 “唉,这宣北,可没好东西看啊。” 随后,安玄说 “你们两人,呃啊,是要去看看风景吗,如此的话,我也可以,去找找我的父母了!” 安玄去见自己的父母,那留下了陶婧和鹏坤在庭院里,鹏坤便说 “这个地方,我经常和安玄在此说话啊,你看看,这里的荷花是很不错的,可惜了,呵呵。“ 陶婧笑道 “如何?” 这刘鹏坤便是坐下来,说 “你说啊,这个荷叶就是不配安玄的体格啊。” 陶婧笑道 “哈哈啊,如果这么说,安玄可要生气了。” 刘鹏坤听及如此,就大笑道 “嘿嘿,安玄可不会因此而怒斥我,他可是我的好朋友啊!” 长孙安玄找到父母,长孙亮说 “安玄,你的行李准备的怎么样了?” 安玄道 “我们走京宣运河,便可以到宣北,乘坐马车即可,这一路上驿站林立,我自己去便是了,不需要多少侍卫。” 长孙亮走上来,说 “不不不,安玄,我送你一程,不然的话,你可能去不......” 这长孙亮啊,还真的是有点爱子的私心,这长孙安玄啊,可已经都是大人了,自己作为朝廷下达在各州府选中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在半路上呢,这父亲啊,可真是担心死安玄了,这不,安玄就驳斥道 “我可以自己去,不需要帮忙!” 魏棠走过来,整理安玄的衣服,说 “安玄呐,你就让你父亲,送你一程吧,你可能这下子,好几年都见不到我们了!” 长孙安玄发怒着说 “为什么,怎么什么事情,你们都要插手,我当初,如果我要去别的书斋读书,去认识别的老师,我就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说罢,安玄走了,留着父母亲,坐在堂中。 安玄又说 “一日两三文,只够吃两碗青菜粥,或者是一碗清汤面,两件衣服穿个四五年,夜里才能回家吃饭,好歹怎么说,我也是公子,为什么要把我当成穷乞丐一样去对待?昔日,你们也不是这样对待兄长的!为什么对我,就这样?” 安玄正准备走,魏棠正是直直喊停,道 “安玄,你知道吗,如果给你足够多的钱,你是不是会变得和那些欺负你公子一样?毫无原则?” 安玄站着,瞪大眼睛,只听见魏棠哭道 “你伤透了我们父母的心,你知道吗?没有一家孩儿,如你这样,吼斥父母,吼斥家人,实为不孝啊!” 安玄听到母亲流下眼泪,便忍不住,跪了下来,道 “母亲.......” 魏棠又质问道 “你不是爱那个姓蔡的姑娘吗?你不是喜欢她吗?那么,安玄,你知道吗,如果不这么对待你,让你尝试受到欺辱的痛苦,你是不是会像那些公子那样?心里想的,是她的身体,是不是这样?” 这母上大人说话,真可谓是一语中的,一句话,透彻了这位像是神经病一样的儿子的内心,行,你不是要对对嘴吗?行,我今天说这话,这几年教育你,是为了让人蔡大小姐看上你长孙安玄的品格。 这然而啊,人家蔡纠可不看不上你安玄的这一片好心啊。 如何说来啊?这蔡纠,现在已经和桓斌入京了,这京城可真是对于越州各大公子来说,去也是去不到的地方,没有个大实力,这谁能够去得到啊,这要说来啊,长孙安玄去了宣北,那恐怕是一辈子都见不到蔡纠了,这在宣北当官的人,除了这个宣北都护能够进京,还有谁能进京了?这要说来啊,这位宣北都护卫山,今年都五十多岁了,他成为这位宣北都护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呢?已经是四十多岁了,嗨,这人到了四十多岁,你安玄公子,都成了长孙公了,那蔡纠,不都成了蔡夫人了吗,到了那个时候啊,干啥事都晚了,也只能留你安玄,天天月下哀叹了。 第20章 十,云尽月照夏荷露,北行千里不复归 这无论如何啊,蔡纠都是跟着桓斌走,结果呢,桓斌有点困难倒要你蔡纠帮忙,这不,你不是桓三公子吗,怎么,你往前走,人家蔡纠心里偷偷笑,你呢,倒是神气着,作着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要说啊,蔡纠跟你说话,这问你啥,你才答,这不,问个香囊袋子多少钱,你才说话,走路昂首挺胸,这不,蔡大小姐还不知道,这桓斌见了安玄都是躲着的。 不过这要,接吻了,你倒是很积极啊,一句不要离开我,相互道来,那也便是,吻在一起了。 那话说这边呢,人家长孙安玄在干嘛啊?已经和父母亲上了马车往北走了。 这一路往北走啊,人们见了安玄都得躲开,安玄是走在前面啊,别人见了他就跟见了瘟神一样躲。 这父母亲就是拉开车帘子啊,我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人见了这一车队就躲呢? 长孙亮便是不放心啊,就问前面 “这怎么了?这怎么一路上的人,都躲着我们?” 这前面一位随从便说了 “嗨,老爷,您也不是不知道,这少公子的样子,凶神恶煞的,这谁见了他都怕啊,他就跟一头老虎一样,谁敢靠近他啊,我看啊,土匪都不敢靠近!” 长孙亮便紧张道 “唉,这孩子,去了宣北,那里的人要是见到他这样,便非得整他不可!” 长孙安玄又是瞪大眼睛,瞪久了,就睡着了,心里想起谁呢,当然是蔡纠了。 这曾经啊,安玄还是对蔡纠说过几句话的,不过,不是单单指那次“决裂”这梦里安玄回忆起了那么一次,也是单单如此的一次聊天。 那次啊,蔡纠拿着一个锄头,这不奇怪吗,一个富家女子,拿着锄头,为什么要这样呢,她想感受一下,当农民是什么感觉,可是,这草,这水稻,不好收啊,而且很脏,她是下不得到地的,安玄便来问她,说要帮忙吗?这安玄也是,低着头,说话很诚恳,也许是第一次和自己心仪的人面对面说话吧。 这安玄呢,有个手锄,但是蔡纠没有,蔡纠用的是比较重的锄头,这田里农民也没有啊,他便将手锄抓着走过来,问蔡纠 “呃呃......” 蔡纠回头看见是长孙安玄,但是啊,这个傻大黑粗的样子,蔡纠是真的不喜欢,可是呢,安玄平日里说话,可是凶狠暴躁的很,但是一见到蔡纠,他的口音就会变的很抖,很颤,口音会压小很多,便问 “那个......这个东西,你要吗?” 蔡纠见到安玄在这里,可真的很是尴尬啊,就是很腼腆的说 “不要......” 这句不要一说完了,安玄突然醒来,说 “蔡.......呃啊!?” 安玄突然聚精会神,回头来,这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了,安玄说 “父亲,母亲!?” 长孙亮拉开帘子,便问 “怎么了?安玄?” 安玄说 “我们到那里了?” 那侍卫就说 “相河地界了!” 安玄便说 “相河?那到半路了!” 长孙亮说 “别念叨那个女子了,快起来吃点东西吧!” 这不,这也是大嘴巴,这长孙安玄啊,出仕宣北,那可真的说是差的没的再差,可以说是流放了,可是这长孙亮就是喜欢结交一些“好友”这不,路上遇到一个车队,这车队上,乃是一位相河府的大官,他儿子呢,要出仕相河,这不,两人就是大嘴巴的在聊啊。 这大官人就问长孙亮,问道 “请问你是做什么的?” 长孙亮就说 “噢,我是盐商,在越州,当了会盐官,现在的盐价可贵的很呐,我这里盐也不多了。” 这官人就说 “那是啊,十几文一斤,不过,各州各府都不一样,也不能,一概而论。” 这长孙亮看见这位官人的儿子,就笑道 “请问,这是你的孩子吗?” 这位官人就说 “是啊是啊,他就是我的儿子,我们要去相河,他要做相河金县县令,那请问你的孩子呢?” 这一问,长孙亮就后悔了,这长孙安玄可是要去宣北当小官啊。 长孙亮没办法,就实话实说了,便说 “宣北,津辽书令史!” 这津辽书令史,那可是九品芝麻官啊,这就算了,津辽可算是边境,随时随地都会打仗,随时随地都会死,当兵的就算了,这当文官的,去了那,可就真的完了。 这大官人就惊道 “这,这可是个要命的小官啊!” 这魏棠听了,真的是气坏了,这长孙亮怎么又在乱讲话,少点说话或许就不会这样了。 安玄这时候在睡觉呢,他一睁开眼睛,看见长孙亮这么说,便气坏了,他很不服气,便滚进了马车里面,这那里能乱说话啊....... 这安玄也是辛苦死了,等一路憋了几天,那大官人便和长孙亮道别,两拨人就分开了,长孙安玄就大怒道 “可恶,为什么你就不能收收你的嘴巴呢?这里说说,那里说说,我这个不争气的孩子,日后还怎么见人?” 魏棠便指责长孙亮,说 “是啊是啊,安玄说的对啊,不能这样子的啊!” 长孙安玄叹了口气,他很累,这一路颠簸劳顿,便要前往整个国家的最北方,而且,这是一个靠近敌国的县城,甚至,要做个文案官,这文案官有很大区别,家玄的这个文案官,虽说是文案官,但是是个长史,得比安玄这个大了点,而且越州处在富裕地方,虽然说吧,离京城还是有些距离的,但是很富裕啊,所以这长孙家玄的俸禄可不低,但是安玄嘛,这个鬼地方估计开销要比赚来的俸禄要多。 这个津辽城,离宣北只有一百里路,往北走,一片荒凉,这里变的更加干燥了,那当然,迎接安玄而来的,那肯定是干燥了几十年的命运。 这一来到宣北,这里是个中转站,但是怎么去津辽,这车队没人知道,但是宣北府军看见这个车队是挂了朝廷文书的,就很是照顾,士兵们派出了一名斥候,打算将长孙一家带到这个津辽城去。 世家三代录-第一卷-公子安玄-完 第21章 十一,一涉远方不得归,安玄泪诀慈父 这位斥候见到安玄和他的父母,就说 “大人,是要前往津辽吗?” 长孙亮说 “是啊是啊,我的孩子要去那里。” 斥候就牵起缰绳,道 “大人,就随小的来吧!” 长孙安玄一脸万念俱灰的样子,坐在这个马车上,那后面的父母亲呢,倒是很期待这个津辽城究竟是怎么样的,主要看城防,安玄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这说来也是奇怪,这世人眼里,宣北都护府应该是很糟糕的地方,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安玄也是如此想,他坐在马车上,心想 “这北境,恐怕是荒凉千里,荒芜贫瘠罢了,我还能回得去吗?” 可是啊,这到津辽的大路上,却不是如此,这条大路是很好的土路,路上行人络绎不绝,就这样,长孙安玄和他的父母,来到了北国最北的津辽城。 这座津辽城,别看轮廓小小,但是城防非常强大,内部拥有完好的供水设施和耕地牧场,看来这里是屯田区,长孙安玄和父母来到津辽府邸这里,这一行人就是走在破烂的大路上,那长孙亮就问这带他前来的斥候,说 “这个津辽城,为什么会建立的相对比较好?” 斥候说 “这里本来是朝廷打算重点建设的兵营,可是因为宣北的财政拨款太过严峻,所以取消掉了这里的建造,之所以这里能够建的好,是因为这里几乎是在透支百姓的赋税,所以才会如此,不过虽说如此,百姓们啊,那倒都愿意。” 来到府邸门口,那为首的年轻官员,便是津辽县令,送到这里的时候,安玄拿着公文说 “那,我就去了!” 长孙亮和魏棠不放心,没有一家父母如同他们那样这样子关心自己的孩子的,他们甚至和安玄一同来到这个最北之地,不过不论如何,这也是父母见孩子的最后几面了。 长孙亮见到这位县令,这位县令叫做田荣,这个县令呢,瘦瘦高高,脸黑黑的,面容看上去啊,那就像是一副对谁都不服气的样子,这脸啊,长的没谱,鼻子呢,长的也没谱,眼睛咪咪的,嘴唇细的没得再细,那安玄就报道了,田荣笑道 “好,你就留下来吧!” 这倒是奇怪,你说嘛,这长孙安玄的一副样子,在南方的越州,那是谁都看不起他,这到了北境,却没有人管他这幅凶相。 这安玄呢,和他的一帮同时分在一块了,这安玄呢,有这样的几位同事,同样和他当个芝麻豆丁一样大的文官,这在安玄身边者,高大英俊,但是面目黝黑,单眼皮下有一颗大眼睛,鼻子高高长长,面目为椭圆长脸,此人姓徐,名济,那他是做什么的呢?在这县衙里当捕快。 这又一男子,面目白白细细,身材瘦小,但是相貌也是俊美无比,眼大有神,唇薄面尖,鼻子挺拔,待人十分热情,但是不扎头发,名为龚源,他也是文案官之一。 第三位,姓郑,名意文,这位郑意文啊,身材中等,非常胖,他面目黝黑,嘴唇是反过来的,眼睛非常大,喘气声很大,这也是奇怪啊,你说,这长孙安玄和这些新来的同事们应该多多交往才对,这郑意文就不是,他居然跑去和别的捕快小官们聚在一块了。 那这长孙安玄又有同事姓李,名为李崇,这个李崇啊,在津辽的小混混圈里,可是认识的很广啊,好赌好色,这见了谁,都是称兄道弟,第一次见此人,打扮的华华丽丽,眼大薄唇,但是这脸像是被打磨过一样,虽说是白,但是这尖三角脸下的一身身段,可以看得出,这位李崇可是很有钱的人,奈何没啥关系,跑来这个死气沉沉的地方当小官来了。 这长孙安玄和他的新同事啊,不能说是五个人,应该说是四个人,聚集在一块,这突然啊,有一个矮小紧张,走路有点扭扭捏捏的人朝着津辽县的府邸走来,这人呢,脸长长,头发居然是短的,他出过家吗?怎么头发是短的?实际上不是,这是天生的,拥有长方形脸,薄剑眉,短,却又平直的鼻子,不过,他拥有一个非常好血气的嘴唇,不薄也不厚,他为人,性格非常内向,他姓赵,名为赵景。 这安玄啊,今天算是和这五个人分在一块,他们呢,是一个处理文件的集团,如此,这也是整个津辽县衙的配置了,一个小小县城,居然配上了这么多文案官,不过,日后,这不同的官员,肯定有不同的用途,不然也不会布置在这里了。 这长孙亮便是出去找点吃的东西,看看哪里有吃的,这府衙一群新上任的官员聚集起来,也不提供点食物,也不说什么,这样也不行啊,不过呢,打扮高贵的母亲魏棠,看见长孙安玄和那四个人站着,但是那个姓郑的,叫做郑意文的人,却不和他们一块,这不也是奇怪吗?明明郑意文是应该和安玄他们在一块的,怎么跑去和别人搭话去了。 长孙安玄的面色却是和先前大变,他变的很沉默,面色也再也没有这么凶狠了,安玄怎么这样了?难道是畏缩了吗? 这魏棠觉得,大事不妙,便找到刚刚买了点干粮回到府衙的长孙亮,便说 “相公,安玄恐怕日后得出大祸!” 长孙亮便说 “唉,都没有干多久,你怎么知道啊?” 魏棠显得很不安,就说 “你看,安玄和那四个后生人,倒是站在一块了,可是他们各个都怪怪的,我打听啊,这个姓李的,根本就不吭声,那个姓龚的,老是擦着自己的身子,似乎有洁癖,唯独长孙安玄和那个姓徐的,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待人有礼,那个姓赵的公子,像是很怕事的样子啊。” 长孙亮说 “怎么会这样?” 魏棠说 “那个姓郑的公子,他明明是安玄他们的同事,也是奇怪,这为什么,要去和别的府衙人士勾搭,很是奇怪啊,我是担心,日后安玄,和这些人一道,恐怕不少被整啊!” 第22章 十一,一涉远方不得归,安玄泪诀慈父 魏棠回头去,看见五个人聚集在一块,便是走过去了,安玄不吭声的样子,那几位安玄的新同事看见长孙之母,便是很礼貌的异口同声道 “令慈大人好啊!” 魏棠笑道 “好啊好啊,你们呢,都是大人了,己得,这就是你们仕途的起点,要多多团结啊,啊,这个拉帮结派的时代,唯有团结才可以减少分歧啊。” 那龚源便笑道 “放心吧,令慈大人,如果在这里,不团结的人可是要被抛开肚子曝尸天日的!” 长孙安玄仅仅只是微微一笑啊,其实,他觉得,有些事情不会变得这么简单。 这个津辽城呢,对于安玄来说还是太陌生,安玄和父母去吃饭,这里吃的东西也是和越州千差万别,一碗饭上面居然是一大块没有切开的鸡肉,鸡腿连着鸡骨头一块,这里的人都是这么吃饭,粗犷至极,安玄呢,吃不下这么多东西,即使是他已经把鸡腿掰开,将肉交给了自己的父母亲,他也是便说 “母亲,我吃不下!” 长孙亮便是将鸡撕扯开,吃进去,说 “安玄,你把肉吃了吧!” 长孙安玄实在是吃不下了,这么多鸡肉,如何吃下啊,安玄便说 “爹,娘,已经吃不下了!” 魏棠便是说 “安玄,你要记住,这里,你不能再像在越州那样子,肆意撒野了,还有,你忘记掉蔡纠吧,你在这里,何时能见到天日,也不知道呢!如果你要留在这里,也至少需要五年啊,蔡纠不会给你五年的机会!” 安玄点头,闭上眼睛,心里记起蔡纠的那阵阵笑容,这是他第一个心仪的人,便睁开眼睛吐气说 “母亲,你有所不知,人,如果爱上了第一个爱上的人,不论如何,这辈子是不会忘记掉她的!” 那这个时候,蔡纠在干嘛呢? 这京城有一座大花园,杨柳具备,花开花落尽十里,可甚是好看,这居然还有秋千,可是啊,在秋千上摇着的,不是蔡纠,而是桓斌。 这也是奇怪,你说嘛,桓斌上去干嘛,这秋千,可是给女子玩的,那桓斌下去后呢,这蔡纠就上来了,上去后呢,这桓斌也不帮忙推一推,两人倒是哈哈大笑呢,唉,可惜了这公子安玄,在北方呆着呢。 蔡纠就是笑道 “你为什么要在此呢,不过,这快乐的生活,我也想和你一道持续下去啊!” 这男女情爱啊,甚是欢心,不过这边,长孙安玄呢,也算是听完父母唠叨完了,魏棠最为唠叨,这母亲啊,也不想孩子重蹈覆辙,就老是对那几位安玄的同事道 “要团结啊!” 这徐济呢,语气很是诚恳啊,就说 “放心吧,令慈大人,我们,不会这样的!“ 这最后啊,魏棠便对安玄说 “孩儿啊,我们要走了,也不多留了。” 安玄便追上去,看见父母亲来到这个马车上,长孙亮一直看着安玄,死死不回头,安玄追上来,便是流下眼泪,挥手说 “父亲.......” 长孙亮看着安玄,和魏棠一起,慢慢和骑兵们,离开这个偏远小城了,安玄站在原地,也不想去追了,安玄清楚,这个地方,已经没有多余的儿女情长可言了。 长孙安玄这边还是苦啊,遍地风沙,地板面肮脏不堪,这不,安玄去见县令,还没走几步路,这一身黑长袍就一身土灰了,那田县令便见到安玄,他问长孙安玄 “长孙安玄,你是南方人吗?” 安玄点头,道 “是!” 这田荣就说 “你看看你啊,你这个见了人就十分害怕不敢吭声的样子,日后是不会有出息的,来这里,不就是学个,吃苦耐劳吗?” 长孙安玄突然抬起头,他的眼睛,一直像是瞪大的,实际上安玄的眼睛本来如此,他看着田荣一脸对他不屑的样子,也是不敢吭声,心想 “为什么,这年轻的人,当官,就总是想摆摆官腔呢?” 这夜里呢,长孙安玄从肮脏破败的街道上走回他的住址去,这往前走呢,就看见一群混混在殴打乞丐,就在那住址旁呢,住址这里呢,破破烂烂的,像是军营一样,这屋子很是破烂啊。 长孙安玄看见那群混混在殴打乞丐,那乞丐就大喊 “呜呜啊,别打我了,别打了!” 那群混混就说 “嗨,连朴大公子的兄弟你也敢碰,你在放什么王八羔子的屁?” 安玄停了一阵,看见他们,也不敢帮,毕竟这群人,人多势众啊,就回到了这宅里面,这里呢,这群新来的五位弟兄,就聚集在一道了。 安玄便和各位的同事,拱手揖礼,这很是奇怪啊,这个郑意文,一句话不说,也不做动作,就也是故作风度,在那笑着,长孙安玄对赵景笑着问 “你是?” 赵景说 “我就是赵景!” 安玄笑道 “喔,你就和我一样啊,我也是不爱说话的人!“ 这群人,也是怪怪的,各讲各的,这李崇呢,倒是很喜欢和这个徐济说话,那郑意文呢,倒是很爱和赵景说话,那安玄呢,很是沉默,他是个很随和的人,也是奇怪了,这来了一位县丞,县丞呢,比县令差一点,算是个副职吧,这个县丞呢,就说 “你们,在这六个人中,选个头儿,也好,统筹一下你们这六个人。” 安玄看了一眼这个县丞,不敢说话,那徐济就说 “我们,知道了,那请大人,歇息吧!” 那这位县丞走了后,这几个人啊,就讨论着,安玄说 “我,没有意见。” 那郑意文就说 “唉,我来,我来!” 徐济便笑道 “你来?各位?” 安玄道 “我,听你们的!” 郑意文道 “我打小还没当过官呢?这小文官算个啥啊?” 那李崇和徐济呢,却也没有多少嫉妒,李崇就说 “那行啊,这郑大公子,可真是个勇士,行啊,我李崇,支持你!” 赵景就说 “那,就让你,来当吧!” 长孙安玄就笑道 “我,听大家的!我没有多少异议。” 徐济就说 “行,既然大家都选你,那就让你当吧!” 第23章 十二,少年蛮争图碧玉,腥风血雨纷至 这别看就是这样罢了,这第二天啊,这津辽城的大街上,死了个人,这穿着嘛,倒还是挺富有,一身白袍,至少在这里他是富有的。 这县城的老百姓走了出来,围着这个尸体就是半天,那些士兵来了草草给这弟兄,给收尸了,那正好,长孙安玄这群人也在围观呢,你说这惨不惨,还没个人给这弟兄收尸,至于尸体长什么样嘛,这兄弟很瘦,面白肌瘦,眼睛扁扁的很猥琐,这是个咋回事啊。 这边呢,田荣就升堂了,可是就是没人指认个杀人凶手。 这简陋大堂外面啊,那父母可真的是哭的个悲天动地啊,这一周的老百姓就在议论,到底是谁,杀了这个人呐? 长孙安玄不吭声,一路记录这田荣在说什么,那公子哥的尸体就摆在大堂上,医生走过去检验一番,发现脖子有勒痕,除此之外,心脏还给类似杀猪刀一样的刀具给捅穿了,这很显然就是凶杀案,关键啊,这白袍被血是沾染的一片红啊,惨不忍睹,这个郑意文呢,看的直直呕吐了,冲到大堂后边去了。 长孙安玄看了郑意文一眼,他回过头来,不吭声,继续记录,但是每个人上大堂啊,连个举报人都没有。 那田荣很是生气,大家闷闷不乐,田荣便愤怒般,拍板怒吼道 “可恶,究竟是谁,杀了这个靳公子?望大家快快给出线索。” 长孙安玄便心想 “这连个指认人,或者是连个目击证人都没有,这尸体莫非是凭空出现的吗?” 大家都闷闷不乐,安玄侧过头去,看到远方有一个公子却是在笑,莫非是这个人杀的?你看啊,这别人都在哭,就你再笑,这是个怎么回事噢?也是罢了,这升堂升了个半天,大家不吭声,府里官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留着个尸体在这里,别发臭了,田荣也是心想,算了算了,散堂吧,这完了以后这靳公子的父母还在哭,那也是没办法,谁来,也劝不住,长孙安玄的同事们个个来劝,也劝不动,丧子之痛,白头人送黑头人,这谁都清楚。 这奇怪的是,这郑意文没来劝,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了。 这人人都走了,唯独剩个长孙安玄在那里,安玄看见这靳家父母哭泣于此,自己也是深有感触,怎么说,自己诀别父母于千里之外,若是死了,恐怕这家父家母也会如此哭泣,不过,靳家父母,到算是个好,好在哪呢?起码还有个尸体,这要是安玄自己死在这个北方,恐怕父母来了,只能找到个腐败的尸身了,又或者是,尸体都没有。 安玄走过来,蹲下来,安慰道 “令堂大人,不要再哭了!” 那靳父回过头来,哭着眼泪抓着安玄的肩膀,对安玄说 “大人,一定要帮我破了这案子啊!找出杀人凶手,我定将其碎尸万段!” 安玄不吭声,他知道,自己这小破文职人员能干啥啊,记记文案就算了,破案?别到时候给这兄弟的仇家给杀了。 安玄站起来,点头,鞠躬便离开了。 这走在大街上,长孙安玄也不想吃东西,他觉得自己太胖了,所以不吃东西,这街上啊,就看到一位女子,抱着琵琶,那安玄路过的时候,这位女子喊道 “公子,要留下来听首小曲吗?” 安玄停了下来,听小女子唱歌,要给钱吧,正好,安玄可是大户人家,小时候给欺负惯了,想不到出仕的时候父母给的钱很是多,给多少呢?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可以做很多事情,要熟知,见个京城漂亮青楼女子,也要个一百两一个时辰呐。 不过呢,安玄可不是追逐风花雪月的人,他回头一看,这小姑娘还算好看,这大眼鹿鼻樱桃小嘴,还配个漂漂亮亮的圆脸蛋,但是蛮可怜的,咋在这弹琴呢?安玄便给出个一两银子,低头道 “那,你就唱首歌吧。” 这小女子就弹起了琵琶来了,安玄见没地方坐下来,就站着看,女子又停了下来,问 “公子不累吗?” 安玄见这位小女子坐在这里,这地方有很多尘土,安玄又问 “你不觉得脏吗?好看的女子被弄脏了,可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接着小女子就唱道 “女子生于北,容颜如南人,我为人所求,而受尽苦痛,今遇良公子,谢公子赠资,使我再复生......“ 安玄蹲下来,道 “你能,唱一些,比较正规的乐曲儿吗?” 女子抱住琵琶,不吭声,安玄说 “我没有,多少恶意?” 这女子便唱了一曲来自于京城的《京花间四首》出来,这第一句唱了出来,结果一群混混冲到了安玄面前,他们围住了安玄,那小姑娘呢,就往后躲过去。 那些人呢,将匕首伸出来,指着安玄的腰腹,这头儿道 “你是什么狗东西,我朴大公子的人,你都敢去见?” 安玄瞪道 “你!?难道施舍点钱都不给吗?” 这些混混就开始搜安玄的身,搜了之后,发现有个一两银子,这头儿接过银子,道 “才一两?你是穷透了吧?弟兄们,给我!” “你们干什么!?” 这一生严厉驳斥,使得这群人停了下来,只见徐济带着些官兵走了过来,这样子这群混混才跑掉,结果跑的时候,这混混头儿还把安玄那一两银子漏掉到地上了。 安玄回头去,看见那唱歌的小姑娘走了。 徐济拍着安玄的衣服问 “没事儿吧,长孙安玄!?” 安玄说 “噢,我没事,那女的,她是谁啊?” 徐济便说 “嗨,谁知道啊?” 安玄把那掉在地上的银子拾起来,说 “那个朴大公子,他是谁,欺人太甚?” 徐济说 “我也不知道,我们就是,刚刚来这里当个小官,只能,给人欺负到底了。” 这人就回去,回到这个住宅这里,这里真是破破烂烂,几个人住一块,安玄问这个郑意文,问道 “唉,意文,你咋今天没去安慰安慰那靳家老父老母呢?” 第24章 十二,少年蛮争图碧玉,腥风血雨纷至 这郑意文也是有意思,直直就说 “我看到尸体了,我看到尸体,怕,你懂不,我怕!而且你们去了,不都表达了安慰的意见了么。” 赵景回头道 “我的天啊,你居然这样子......” 安玄问 “你们,知道这个姓朴的,是谁吗?” 郑意文说 “哦,我知道,这不就是住在那个西辰的那个大公子吗,我懂我懂。” 这长孙安玄又看见郑意文一脸笑意,似乎对靳家的悲剧并没有感到多少同情,便是心想 “此人为人,为何如此冷漠无情。” 不过啊,这被这混混相要挟,长孙安玄也是很害怕啊,这初来北境,程灏先没了,刘鹏坤也没了,没人帮他了,也只能人在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啊,可是这刚来才几天就惹了人,还不是故意的,这倒不倒霉,不过,这朴大公子想要这个卖唱的小女子,莫非这靳公子是被朴大公子所杀? 不过也不好定论,长孙安玄呢,今天也算是要去工作了,这路上,也没见几个人,这几个混混莫不是收手了吧? 安玄来到府邸里继续记录文案,不过呢,这个津辽县,也没什么文案可以处理,他就在吊儿郎当的打瞌睡,这不久后,又醒来了,这不,这次是被田荣敲醒的,田荣看见桌上的文案都处理完了,但是呢,这衙门里头啊,就又多了具尸体。 田荣说 “长孙安玄,你怎么又在睡觉?” 安玄摸着头,说 “工作都已经做完了,我......“ 田荣说 “做完了是吗,你认认这家伙!” 安玄站起来,揉着眼,一上去一看,这不得了啊,昨天那混混头儿给人砍杀了,这从脖子一直砍到腹部,貌似,是人用手持长刀砍死的,田荣问 “安玄,是不是你杀的,我听说你在街上,和这人,有点纠纷!” 长孙安玄直接说 “他不是我杀的,大人,可以问问我的同事,徐济,赵景,皆可作证!” 田荣便拉来安玄的五位同事,这些人都说确实不是安玄杀的,那奇怪了,是谁又杀了这家伙。 田荣很是生气啊,他呢,在府邸里左右不安地行走,这是第二桩杀人案,长孙安玄便抱拳道 “大人,不知,有件这样的事情,您是否知道?” 田荣就说 “你说吧!” 安玄坐回椅子上,说 “我见到一位抓着琵琶的女子,我施舍了她一两银子,因为这样,我被这个人要挟了,他还有这个意思,他要求我,不能碰朴大公子的人。” 田荣问 “当真?朴大公子?朴岫? 长孙安玄点头说 “没错。” 徐济就凑到这田荣旁边,问说 “大人,看来是情敌相争啊。” 李崇疑问道 “唉,这不对啊,大人,你看,这靳公子死了也罢,可是这靳公子死了,这咋朴公子的手下也死了?这个人得找出来啊。” 郑意文又是笑着说 “嗨,这咱们咋应付的过这个朴大公子啊,唉,罢了罢了,别查了!” 长孙安玄说 “李大人,现在当务之急,我觉得是要找出那个弹琵琶的女子,她应该知道很多事情,我现在就去街上找找吧。” 郑意文突然说 “行,你去吧!” 长孙安玄走到门口那,听到郑意文这么说,突然顿了顿,徐济又说 “我跟你去,长孙安玄!” 田荣回到公案桌那,继续开始思考这件事情。 走在风沙吹来吹去的津辽县大街上,安玄很是愤怒,这个郑意文,一副贪生怕死的样子,而且还乱说话,他才多大官,无非就是八品,还对着别人指指点点的,真是放肆无礼。 安玄走在大街上,这个津辽大是不大,但是很荒凉,人员来往很复杂,安玄是找不到那女子了。 安玄在街边坐下,混身肮脏不堪,这徐济走了过来,就问安玄 “咋了?安玄,咋不走了?” 安玄愤怒道 “可恶,我找不到她!” 安玄抬起头,看见一女子一直在盯着他,安玄站起来,扫了她一眼,但是可以确定不是那个样子,不是那个大眼睛鹿鼻小嘴巴,这女的眼睛很小,鼻子很长,而且很矮,脸上长了不少麻子,但是这女的为什么要一直看着他呢。 安玄站起来对徐济说 “喂喂喂,你看看,那有个姑娘,盯着我。” 徐济回头看,啥也看不到,便说 “没有啊!“ 安玄道 “我自己去查吧!” 说罢,直接往前走了过去,徐济想追过去,见安玄走得急,就说 “喂,安玄,小心点啊!“ 穿过几个街巷,安玄看见了这位女子了,可是啊,这女子进了一民居里,那安玄可不好意思开门啊,就打道回府了。 安玄走在街上,随便找到一家面馆坐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何缘由,安玄即使是有钱了,也不想吃好吃的面,随手叫来一碗清汤面,那小二见安玄付的是银两,就抓着布笑道 “好是吝啬的官人啊,花银两还吃个两文钱的清汤面,真是吝啬!” 安玄听到这小二如此嘲讽他,便回头去,想骂人,但是想想啊,还是算了,这曾经都这个脾气了,来这人生地不熟谁愿意给你的愤怒买单啊。 这安玄吃着吃着,就见到一身材强壮,浑身古铜色,眼大眉粗,嘴是撅着的,一直撅着,鼻子长长的男人板着脸坐在他面前。 安玄抬头,一看这样子,便觉得,这兄弟和他当年很像,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说 “哥们,我说,你这是咋了?” 这弟兄便说 “我姓魏,我劝你,离她远点!” 说罢直接站起来,扛着他的扁担和水桶,走了。 安玄抬头看他的背影,便也是知道,这应该是觉得有点性骚扰的感觉,便自语道 “怎么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呢?是因为我像恶霸吗?” 安玄吃完面,走在街上,又开始想起他的千金姑娘蔡纠了。 这单恋可是很辛苦的,安玄想写一封信给蔡纠,但是现在没有机会啊,到了这年底,应该可以写封信给蔡纠了,但是得托个信赖的人,那该是谁呢? 第25章 十三,扑朔迷离剑影中,杀心四伏津辽 安玄还没打算好说些什么,但是很是想关心蔡纠,谁能送信呢?安玄想起了一个人,昔日跟他一块去和那群公子哥们算账的那个雷维。 这黄沙吹来,安玄是拂面而过啊,便是见到那位抱着琵琶的姑娘了,这姑娘呢,抱着琵琶躲在一个小药铺里。 说来奇怪,这个小破城居然还有药铺,这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安玄也进了去,看见她后,走过来,就问 “姑娘,还记得我吗?” 这姑娘看见是安玄,就说 “小女子,姓孙,名琦。” 此女名为孙琦,安玄算是知道名字了,就问 “冒昧问个问题,请问,有哪些人,在追求你?” 孙琦抱着琵琶走出了药铺,安玄跟了上去,说 “如果你不说,我不知道接下来,又会死了谁?” 孙琦回头,道 “行,给钱!” 安玄见孙琦伸手出来,又说 “我没钱,我可不是什么懂风情的人。” 孙琦便是应一声,哦,就走了,安玄也不想上去追,便回头,自言自语道 “为何如此?” 这要说到这个朴岫公子,他是什么人呢?他是隔壁的余城人,这朴公子呢,他爹是桓家提拔上来的一名士兵,正好,当了这个余城太守,这公子也就势大了起来,这可是滥情的不得了的人啊,这不,朴公子这会儿,可就不管这个孙琦了,在这个他自己的宅子里,可以说左拥右抱,还一边和那些余城的猪朋狗友们说话正欢呢,这家伙,衣冠不整,穿的乱七八糟的,不过衣服色调都是黑色,但是呢,老是会露出胸间出来,这里也可以看的出,这朴公子常常玩女人。 朴公子满脸痘疤,鼻头肥厚,很壮,而且眼睛挺大,一个一自横刀眉看的出,他是个很凶的人,他酒量很差,醉了酒也是口无遮拦,就跟这群公子哥们说 “唉,你知道吗,我啊,我兄弟,在那个津辽那里看见了个美人啊!” “嗯唔......”这也是啊,这么说话,旁边抱着的侍女们怎么答应啊,这些个侍女啊,家境也不好,就是长得好看点,放荡点,就很喜欢这个有钱的朴公子,朴公子又说 “嗯什么嗯?听着,嗝......“ 这朴大公子打了个嗝后就说 “你看啊,那雪白的腿,那......唉,不说了,我到时候把她整来给弟兄们开心一下好不好啊!?” 那些个公子哥们大笑起来。 安玄这一天天的也是没什么活可以干,没办法,这官府里要处理的东西根本就没多少,这个津辽很不一样,他很少发生一些很重大的事情,但是这次的杀人案,也没有个眉目,所以也不用处理什么。 安玄就是坐在街边的一个豆腐店旁,那老板就说 “公子,要来碗豆腐吗?” 安玄掏出些钱给那老板,便是要了两碗豆腐,于是又坐在这里吃东西了,可是啊,安玄感觉到有什么背影在他身后一般,回头一看,便看见,那位姓魏的弟兄,他的妹妹,又是看着他了。 安玄回过头来,便是愣着看着她,这女子,也不跟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安玄看还有一碗豆腐,没动过的,就将其拿起来,想走过来,搭讪搭讪这位奇怪的小姑娘,小姑娘跑了...... 安玄停下来,回到那位店家那,便问 “店家啊,我好奇一个问题。” 店家一边整着这个豆腐花,一边说 “说吧说吧。” 安玄回头看过去,又问 “你知道那个满脸豆子的小女子是谁吗?“ 那店家就说 “哦哦,姓魏的,这不,父母没文化,给她起了个名叫魏花儿,你说这名字可不好听。” 安玄坐回到那个座椅上,心想 “魏花儿,我的母亲叫做魏棠,看来,出身很重要啊。” 这安玄有所不知,这个魏花儿,回到家里后,抱着双膝就是在哭,很奇怪,他的哥哥抱着柴火回来了,这个关心人的哥哥跪了下来,问 “妹妹,没事吧,妹妹?” 这个魏花儿就是在哭,这哥哥气的拿斧头砍在柴火上,就说 “可恶,那家伙太可恶了!” 那家伙究竟是谁,没人知道,不过啊,这魏花儿如此哭泣,恐怕此人乃是一强奸犯,恐怕作案手法很强,不过这安玄呢,今天也算是结束了,就要回到那肮脏不堪的住所去了,这一回去呢,又有一群人来找他了。 这又是一群什么人,说来也是奇怪,安玄呢,是个来调查案子的人,他和很多衙门里的捕快一样,可是呢,查也没查出个底,这不,又有蒙面大汉来截杀他了。 这正是要截杀,结果呢,一手持单刀的男子从街道之中冲了出来,把这群人给打跑了,而且呢,那是一个人都没杀,倒是一刀将一弟兄的后背给砍伤了。 这家伙又是谁,安玄看见了就上去问 “谢谢啊,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看不清样子,蒙着脸,头发披散的,眼睛很大,眉毛有棱角,很深很长,就说 “我只是看不惯他们而已。” 这兄弟就跑了,安玄心想,算了,这去追,也也追不出个果来。 安玄浑身疲惫般回到他的住所去,太累了,便是躺在床上不起来,这赵景就问他 “唉,安玄,你去哪了?” 安玄说 “差点死了,我明天得和田大人说一下,今晚我差点给人杀了!” 徐济又问 “杀你?谁要杀你!?” 安玄闭上眼睛,道 “明日在公堂之上,我说清楚这些事情吧。” 第二天一大早,安玄见到田荣,就说 “田大人,我昨晚,遇上了刺客。” 田荣拉着安玄到一边,就不管县衙里那些说小话的人了,他问 “有人要杀你?是谁啊?” 安玄道 “他们被一个蒙着脸散着发,眼睛很大,留着有角剑眉的男人打跑了。” 田荣回到宅邸里面,这个时候,又传来了个消息,这捕快说,在这个津辽外,见到了三具尸体,有一具尸体呢,背后有刀疤的。 安玄可真的是受不了了,这一来,破一个这样子的连环杀人案,而且死的人看上去还互不相关,这该如何是好啊? 第26章 十三,扑朔迷离剑影中,杀心四伏津辽 今天的公堂,气氛格外沉重,这又来了一堆尸体,还没办法去和这案子联系,本身啊,这个津辽就够靠近边界了,这又还出点这种乱七八糟的案子,可真是麻烦。 这一个个都不说话,这个田荣就气了,气了,就拍案大喊 “你们快去查啊!欸!” 这群个小芝麻官们走了,这个郑意文就说 “查啥呀,就是没点好事.....” 这徐济就笑道 “那也没办法啊,还是得查啊,不然真没办法!” 郑意文道 “嗨,就鸡毛蒜皮的事情,反正我懒得去查,这不都当文官吗,查这些干嘛?” 赵景笑道 “就是人手不够啊,不然也轮不上我们去。” 安玄说 “其实,这件事情,应该可以上报宣北都护府了,这种事情,看来,大家,都有难处啊!” 这一句话说出来呢就是没人理他,这几个同事各玩各的,安玄呢,就在一街上和大家散去了,安玄自己去吃点东西,这一路走来,他又看见这个魏花儿看着他了。 安玄抬头便看了魏花儿一阵子,不过呢,他心里在想 “这女子,是怎么个回事啊?” 安玄知道这个魏花儿老躲着他,就拐弯走了几个大街,和这个魏花儿撞上了,魏花儿吓得想跑,安玄说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一直看着我呢?” 这个小女子就这样又跑了,安玄觉得这怪怪的,就跟闹鬼一样,这女孩子也不吭声,还躲人。 这安玄便往别处去了,正好,遇上了这个魏花儿的哥哥,安玄走了上来,这个哥哥又是瞪着他,看来官府欠了这魏家不少东西,两人面对面,这个魏花儿的哥哥,直直撞了安玄肩膀走开了。 安玄说 “就不能说句话吗?“ 这魏兄也是有意思,哼一声,走了,这脾气比当年的长孙安玄还可怕。 这位魏兄从大街上挑着扁担回去,看见这位抱着琵琶的孙琦又在弹琵琶卖唱了,自己呢,没钱,看着黄琦给街上的几个小生意的老板们卖唱,低下头就走了。 安玄又来到了这个卖豆腐的铺子那,又在想这些事情了,心里想 “如果在想这些,我可就忘了蔡纠了。” 长孙安玄作了如下推理 “在他看来,这个卖唱的孙姑娘,给三个人追求了,一个是这个靳公子,一个是朴岫,然后朴岫因为情敌问题,派人杀了这个靳公子,又因为自己要去调查这件事情,所以这个朴岫派人去杀他了。” 但是现在不能这么想,是不是这个朴岫呢,长孙安玄觉得,也不尽是,可能还有别人,奇怪的也是,那个蒙着脸的散发大汉又是谁。 一切都得从这个靳公子开始查,安玄觉得去找个伴儿,可是一个伴都没有。 为何如此说来啊,安玄回到住所里,除了这个徐济,帮忙也只能帮帮津辽这个区域的,其他的还真的不好说。 这安玄呢,走到街上,遇上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公子,这公子呢,个子非常高大,比安玄自己还高了点,高了不说,面容很圆滑,大眼薄眉,鼻子挺拔,饱满的鼻翼,鼻头甚是丰满,方脸唇均,也是一副英俊之相,此人正是余城余家长子余耆,但是为人比较豪爽,这又怎么说个性直豪爽呢? 这不,长孙安玄不小心咯着这位余大公子了,这余公子就说 “唉,我说,你是个什么人,屁颠屁颠地往我这撞,浑身是土,滚开!” 这长孙安玄可就真的是不服了,便说 “你又是什么人?” 余耆俯下身来,抓着马鞭看着这正直着身子的长孙安玄,问 “这倒要请教,你又是谁?” 长孙安玄说 “书令史长孙安玄,你呢?” 余耆笑道 “我没有官职,我姓余,叫做余耆,咱,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行,今晚,咱哥俩,喝个酒去。” 安玄笑道 “行啊!” 这夜里,安玄和余耆就是佳肴美酒,可以见面相叙了。 余耆便倒酒,笑着 “书令史,看来你也是出仕过来的咯。” 安玄微微一笑,点头下来,说 “是啊,我来自于南方越州,你应该是,余城人了。” 余耆一边何就一边撕肉,说 “对,没错,不过,说来,安玄,你也是,不吭声的人啊,没必要如此谈言微中,我看啊,这大街上的人,今天都是个,阴阴沉沉的样子,莫非是,最近,这里杀了人的事情?” 安玄道 “是啊,我甚至因此,被人暗杀。” 余耆大笑道,说 “哈哈,还有人会杀你一个小小的书令史?你也是有意思啊?” 安玄将肉吃下,便说 “没错,似乎是因为,靳公子的事情,靳公子给人杀了。” 余耆说 “那个人叫靳卫吧,这个靳卫,哼,也是个色魔,我倒是,对他没什么印象,倒是知道他和余城有一个恶党头儿,关系很是不好,你知道吗?” 安玄疑问道 “那个人是谁呢?” 余耆说 “你自己,去看看吧,这家伙,叫做张霸,我想啊,你可以去看看,对了,我呀,在街上看到一个弹琵琶的女子,如今我就请她过来了,你看看如何?” 说罢,那抱着琵琶的孙琦又走进来了,安玄回头去,看见她在那里弹着琵琶,这可不好说啊,这是余公子请来的人,那我长孙安玄也不好过问啊。 孙琦唱了首歌,唱完了,余耆笑问长孙安玄 “如何啊,这歌,唱的如何?” 安玄点头笑道 “不错啊,哼哼。”说罢,将手里头的扇子拉开。 余耆凑过头来对安玄笑道 “要不,今夜,美酒配佳人?“ 安玄微微一笑,正过身来说 “嗯哼?我明日还要去处理个文案呢,我想,我得走了。” 余耆大笑道 “呃啊哈哈哈哈,走好,长孙书令史!” 安玄离开后,闭眼心想 “呃啊,真是笑贫不笑娼的女人啊!”说罢,更加聚精会神,回到津辽官邸里了。 但是这走到半路,长孙安玄突然紧皱眉头,觉得事情不对,这有人要来杀他,恐怕是因为这个卖唱的孙姑娘,便拔剑,往余耆所在的驿馆那冲了回去。 第27章 十四,冷箭暗匕西辰上,惊粟重重阶柳 长孙安玄冲回驿馆,却发现余耆和孙琦都不见了,留在地面的,仅仅只是杯盘狼藉般的样子。 安玄喘了口气,原来也是虚惊一场,就回去了。 其实安玄不知道,他手里的这把铁剑,真的是差的没边,这剑是官府配的,这不,安玄自己因为父母常年的吝啬,心里都出了点问题了,即使是这剑的质量不好,他也是照样冲进去了。 余耆把孙琦弄到哪里去了呢?他把孙琦送到一处隐蔽的房子里收留起来了,安玄和他说了这种事情,算了,好人做到底,这话说回来啊,别说这边出了点事,那朴大公子也出了点事。 这不是吗,这夜里那个朴大公子的府旁,来了群拿着刀的蒙面人,这个府邸,就叫做西辰府邸,那朴岫从府邸的大门走出来,还没走出几步,成群的杀手冲了出来,想要捅死他,这不,没成,倒是打起架来了,这杀人没杀成,人倒是跑光了,凶手也没认出来是个啥样。 朴岫被行刺,这很是生气啊,一把口告到他爹那里了,余城太守,朴成。 这当爹的人呢,对儿子不照顾,儿子在外面情敌林立,也是没有办法。这朴岫大喊道 “爹,爹!” 朴成出来了,他是一位矮小的大胡子壮实男人,鼻头厚厚,眼睛咪咪,但是人至少是挺关心人的,他问 “这怎么了,孩儿?” 朴岫大吼大叫道 “他妈的,有人要杀我!杀我!” 朴成见这公堂之上,自己的孩子大吼大叫着,就问 “谁要杀你啊?” 朴岫说 “看啊!” 背后的官兵拉出了俩尸体出来,这就奇怪了,这怎么会有人要杀自己的孩子呢,朴成觉得有问题,自己儿子在余城啊,可是个人人见了都竖大拇指的人,这怎么可能呢?这朴成,坐在公案后的椅子上,想了半天,这朴岫有谁是情敌呢?这也没多少了,就城里那个南公子也就没别人了,这个南公子要和他争谁呢? 这朴成接到了有关于津辽的连环杀人案,但是上上下下前前后后,这么多人杀来杀去,使得朴成很是难办啊,朴成把儿子大发给走了,这朴岫刚刚走到这衙门的门口去,就看见旁边一群小孩子在喂养雏鸡,这也是有意思,朴岫心里很不开心,一走出去,就听见那孩子这么说 “别给这小鸡喂太多了,以后别称了配种鸡了哈哈哈哈.......” 这句话听的朴岫甚是自卑,很是生气,这不就是在嘲讽他吗,也是,你自己心里有数,看来也是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朴成左右走来走去紧张得很,尸体被抬走了,这会儿,那靳公前来告状了,这靳公很老了,但是其实不算是很有钱的人,事实上,这个余城里面的富家公子们,除了这个朴家以外,其他所有家族,他们的家产并没有越州的长孙家和魏家高。 靳公对朴成告状道 “朴大人,我的孩子死了,您要管管啊!” 朴成停下来,对靳公道 “唉,这杀了这么多人,靳公啊,这,要是上报给了宣北都护府,咱们,都得闹出个麻烦来啊!” 靳公气的大声吼道 “我养了我的儿子二十年,眼睁睁的就这样看着他这样子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朴大人,求你了!” 朴成说 “靳公啊,靳公,我是桓家提拔上来的,在这里当官,这件事传出来,恐怕连我的那不孝孩儿也要遭殃啊,有人把您的孩子给谋杀了,今天,正好又有几个人来谋杀我的儿子了,长此以往,怎么办好啊?” 靳公气的问 “什么遭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我听说,我孩儿还和你的儿子争一个卖唱的姑娘,真是家丑啊,家丑!说,我的儿子是不是你那个孩子派人给打死的?他有个兄弟也死了!” 朴成也是急着说道 “那您总不想,有的官员弹劾我吧,我要是没官当,这谁还来查这个案子啊?” 这也真是奇怪了,你朴成怕朝廷查下来,就不敢上报宣北都护府,那究竟朝廷那里,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没有军权的大臣们,还能够去免你这样的官吗? 这就说来话长了。 这当上皇帝的陈王啊,今年呢,十五岁,他在干嘛? 这个陈王肥肥高高,长得很猥琐,眼睛挺大,很好色,他在干嘛呢,在庭院里追着妃子到处跑呢。 “别跑啊,杏妃,别跑啊,哈哈哈......“ 行宫外的追逐欢笑声,让行宫内正在商量之中的大臣们很是紧张啊,当朝的丞相,乃是桓盛,背后跟着谁呢,桓震,桓峰,而桓斌不在,其他地方呢,跟着不少友家的当朝臣子在这里呢。 桓盛说 “我应该叫桓斌来见见这里的,可是他迷恋上了那个蔡姬了。” 背后的两位孩子不说话,桓盛又说 “可恶,如果这样子下去,那这个国家就完了。” 此时,户部侍郎高仁,走到空荡的皇座前,跪了下来,道 “启奏陛下,筑州闹发干旱,赤地千里,百姓已经开始揭竿而起......“ 其他的官员听到这户部侍郎在这里说这话,便是议论纷纷啊,这皇帝呢,在外面抓到杏妃了,还把杏妃的衣服给拨开了。 高仁扫了一眼丞相桓盛,便问 “呃呃,丞相!” 桓盛便走了上殿前,但是呢,背后的两位公子在私聊起来了,桓震说 “筑州可是进入京城的门户啊,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是谁在管筑州?” 桓峰道 “呃呃,是桓家一门的陈源作为筑州太守......“ 桓震便是看着四周的大臣,心想,再这样下去,恐怕桓家对天下的控制会变得不稳定啊。 桓震便走上去,跪下,道 “起禀丞相,桓震愿率兵马前往筑州救灾,同时驻扎襄州,以备不时之需!” 桓盛便问 “好啊,以备不时之需,怎么个以备不时之需,现在京师疲敝,已经拿不出多少钱款了,拿什么去赈灾?你带兵过去,又要消耗多少粮食?给我下去!” 第28章 十四,冷箭暗匕西辰上,惊粟重重阶柳 桓盛这一番斥责便是让桓震无从应对,这个大儿子呢,只能下下去,这样一来啊,朝中的臣子们都在争论着,怎样才可以使筑州的情况稳定下来。 这时候啊,有个姓李的大臣,叫做李胥,李胥呢,跟桓盛差不多大,只有一个儿子,叫做李燕驹,现在使驻扎在京师的将领,据说武力过人,现在说回正题,就是有关于筑州的问题,这李胥就说 “丞相,依在下看,可先调集襄州,西州,海州,越州,黄州五个州的存粮,暂时提升一下这五个州的赋税,只能如此了。” 大臣们低下头来,看来啊,那也就只能如此了。 等桓盛回到府邸时,这边啊,宣北的耳目传来一个消息,这幕僚呢,对桓盛说 “丞相,丞相!” 桓盛问 “何事?” 这位幕僚就说 “丞相,宣北在闹杀人案,是有关于余城的事情,主要豪绅的孩子们都出了点事。” 桓盛停下来,斥责幕僚道 “那那里闹杀人案,关我什么事?” 桓盛气冲冲地走了,本来今天就很生气,这样一来这家伙还要讲些事不关己的事情,这就更加烦了。 可是这才走几步,这幕僚就追着说 “丞相,丞相。” 这幕僚不小心摔倒在地,就说 “丞相!余城太守朴成,是您当年提拔上来的士兵啊!” 桓盛一听,这是他当年提拔上来的人,那可就麻烦了,这边的筑州,自己的人闹出了大灾难,这边呢,刚刚回府,这不,宣北又闹了杀人案了,可还真是麻烦,桓盛就说 “这些事情,宣北没有出个定论,你派人去找朴成,就跟朴成说,让他密切关注案情发展,也只有如此了!” 这信呢,就送给这个朴成了,这朴成看完信件后,将信收起来,低头叹气道 “这,措辞如此严厉,看来,必须要把案子调查出来啊。” 长孙安玄这阵子在干嘛呢,处理文案呢,但是,很是奇怪,他一侧过头去,看见那个叫做魏花儿的小姑娘又在看着他了。 “嗯?” 安玄停下笔来,便心想 “这姑娘在想什么呢?” 魏花儿离开了,走到大街上,看见一位驮着货物的男子看着她,这男子呢,头发是束起来了,但是似乎曾经披头散发过,因为他的头发一段一段的像波浪一样,长的很是英俊啊,他是要找谁呢? 这位兄弟,正是要找这个九品小官:书令史长孙安玄。 长孙安玄坐在那案桌上面一张一张文案写了放,写了放,过了阵子,这穿的肮脏的伙头,抓着中午饭过来了,这中午饭是啥呢?一碗粟米,一碗肉,一块地瓜。 这饭,是一口一口的吃,长孙安玄虽然体格肥胖,但是那是虚胖,他吃饭呢,吃的挺慢,那地瓜呢,也是一小口一小口吃,这一阵子,门口,那位英俊的束发男子,就出现了。 安玄一边吃着这块地瓜,就一边看着文案,感觉四周没人,便说 “欸,只有这样,我才能忘了你啊。” 安玄继续工作着,这会儿,他回头去,看到了这人。 这人就走到安玄面前,此人名叫卢奚,便是自我介绍了一番,这一阵子啊,安玄的同事都在别的地方做事呢,这会儿呢,安玄看到卢奚自我介绍完了,还是懵懵的,他要做什么呢? 安玄疑问道 “你叫卢奚,你来找我干嘛?” 卢奚就凑过来说 “听着,杀你的人,是朴岫,就是他!” 长孙安玄疑问起来,但是这表面上啊,还是很愤怒的道 “是他杀的我吗,可恶!” 卢奚说 “就是那天晚上我救的你,听着,赶紧把案子破了吧,有了眉目,线索就出来了!” 卢奚直直跑了,安玄还没站起来呢,一看他跑这么快,就觉得有意思,这怕是诬陷啊。 卢奚一走啊,安玄就想追出去,这也是奇怪了,人不见了,那就回去吧,这边呢,这案子是越来越怪了,总的来说就是几个情敌抢来抢去,闹出杀人案了,可是这为什么,连他长孙安玄也杀,那,安玄便想 “那我这样子都不去干了,早知道这样。” 这魏花儿的哥哥,叫啥啊,叫魏初一,这不,这几天啊,就赚得了点钱,满大街的找这个孙琦,孙琦唱歌好听,魏初一来找这个孙琦,孙琦就说 “你又来了?” 魏初一就把这个钱啊,奉上,笑着,说 “你能,给我,唱首歌吗?” 孙琦站起来,道 “不,贵了!”便是离开,那魏初一可不想离开这个孙琦,就抓着一颗打好的银戒指,走上去,说 “这......是送给你的!” 孙琦接过戒指,笑道,说 “哦,那我走了。” 魏初一追着孙琦,问 “那,你就不能给我唱首歌吗?” 孙琦微微一笑,说 “再说。” 这夜里啊,余城这边的白家,就开始商量起事来了,这白家的公子,叫做白秙,白秙很紧张啊,为什么很紧张啊,也说不出话来,他父亲来问他 “你怎么了?” 白秙站起来,结果吓的连桌子上的杯子都掀翻了,急着道 “这个朴家,是要查我们吗?那就完了!” 这白公觉得奇怪,这都还没开始查呢,这急啥啊?就说 “都还没查,你急什么?你杀了人吗?没杀人你急什么?” 白秙说 “不,这是陷害,这绝对是陷害!” 这边呢,这个朴岫很生气啊,这个手底下的管家咋一直不回来?就大发雷霆,说 “这家伙咋还不回来?可恶!” 一说完,一支冷箭射向了梁柱上,吓的朴岫躲了起来,这边呢,府里的侍卫,冲上来大喊 “保护公子,保护公子!” 这朴岫躲了起来,躲进了桌子里,这群侍卫呢,跑了一群出去,结果有个侍卫喉结正好中箭,死了,这可是吓坏了这个朴大公子了,这啊,闹出了这种事情,这可算是暗杀了,这是谁干的呢? 从死去的士兵身上看,这侍卫喉咙上的箭是自制的,朴岫大怒道 “这是靳家的人!靳家的人干的!” 第29章 十五,欲破疑案多艰难,急危谲诡伏双 这边朴岫被人暗杀未遂的消息传到了津辽城这里,这下子啊,几个家族之间的关系瞬间降到了冰点,是谁在这里恶意杀人呢?这边啊,长孙安玄的这帮伙伴们,就个个酒囊饭袋,这不,找对象的找对象去,喝酒的喝酒,这个郑意文天天吃喝玩乐,啥也不理,公堂不开,就留着个长孙安玄还有个赵景在那里干活呢。 长孙安玄一听这消息从衙门那的官兵传来,也是好奇,就心里是想着,这莫非是那个卢奚干的? 当然啊,长孙安玄也是不可能插手的,他就一个没有实权的书令史,却还得去判断这个,也是可笑,这死了人的亲属,却是来找长孙安玄求助,安玄哪管得了啊。 这下子啊,官府都没几个公文可以处理,那这样子安玄干脆就走了,走到大街上,看到了个奇怪的现象,这个魏初一啊,给一群人按在街上给人暴打了一顿,长孙安玄见这样也不敢上去帮,因为这些人有点多,他也害怕出了点坏事,安玄呢,只是一步步后退,冷眼漠视这个魏初一给人按在大街上殴打一顿。 这兄弟算是给人打完了,这帮混混就说 “再碰孙姑娘,咱哥几个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这个魏初一咬着牙嘴角流着血站起来,安玄往一边走过去了,不理他,这下子啊,这顿殴打算是彻底激怒了魏初一的心,给人打一顿,就算了,这啊,眼前那个长孙书令史走过去居然帮也不帮,气的是直直猛踩这黄土地呐。 为啥要安玄帮你魏初一啊,这就有意思了,之前你不还是凶了长孙安玄一把么,安玄那哪会理你,就算是要帮,这身处远方,无依无靠的,也没几个朋友,敢帮谁啊? 魏初一鼻青脸肿的回到家,见到这个蜷缩在角落里的魏花儿,就很是内疚,为啥内疚啊,他就没见过像长孙安玄这么怂的人,魏初一气的是一把将屋子里的水桶水瓢啥的都扔飞了出去,又说 “妹妹啊,为什么你要喜欢一个这么胆小懦弱的人?亏他五大三粗,连点用都没有!” 安玄是个没用的人,魏初一这么说,咋没用了啊?你魏初一还凶过安玄,然后你还有个怪怪的妹妹,谁敢帮你啊。 长孙安玄走在街上,这赵景走过来,就拉着安玄的袖子说 “哎哟,安玄呐,刚刚那苦力可太惨了。” 安玄说 “你知道吗,我想帮他的,可是我不知道这群人是不是跟那个朴岫有联系,要是有联系的话,我要是帮了,这不自讨苦吃吗,这......唉......” 赵景问 “那,这是咋回事啊?” 长孙安玄说 “这不,这田大人,给了咱个案子,现在撒手不管了!就是说啊,太难办了,谁也下不去手,我刚开始还去查,这不......“ 安玄拍拍手掌,道 “你看,连我也搭进这几个公子哥的情事了,就这么说吧,这个靳公子,跟朴岫,还有这个魏初一,就刚刚那兄弟,我前不久才知道他名字,这怕是情敌啊,那朴岫家大业大,抢个民女,不也是简单吗?唉,搞这些.......” 那这会儿,长孙安玄和赵景逛街算是逛完了,回到府衙里面,今天就算是这么过去了,不过啊,安玄还不知道,这个姓魏的小姑娘喜欢着他呢。 为啥小姑娘喜欢安玄啊,这不,安玄五大三粗的样子,她看着喜欢,就是跟这个在小夯土房子里那暴跳如雷的哥哥说 “哥哥,咱爹娘死得早,我无依无靠的,还给人玷污了,长孙书令史是个很善良的人啊,我看到了他的善良!” 魏初一又质问道 “他那里善良了,就一个怂包蛋,这种衣冠禽兽,早死了好!” 花儿就说 “哥哥!我看到他送别父母时会哭,但是哭了却不会堕落下来,他不会酗酒,他施舍了那位孙琦姑娘一点点钱。” 这一说到这心仪的姑娘啊,这魏初一醋意就来了,这长孙安玄莫不是喜欢我心仪的人,这怎么可以啊,说罢,这个魏初一气的离开了土屋子里,就跑去找长孙安玄了。 长孙安玄呢,在衙门里跟赵景交谈呢,赵景说 “唉,我小时候也没啥朋友,他们觉得我人很好就不欺负我了,这么说来,安玄啊,你的老师和你的同学很过分嘛!” 安玄拿起梨,用刀切开,说 “是啊是啊,确实很是过分,我现在字写的丑,也是因为他们从来没有好好教过我,我想找父母请老师来教,结果呢,我父母不肯。” 赵景见安玄一脸窘迫的样子,就大笑起来,说 “没事儿的,宣北这种大老粗地方,正和你意,正和你意!” 这不,说着说着这个魏初一跑来官府里面了,冲到安玄那里,拽起安玄就是揍一顿,安玄也是没有想到啊,怎么回事突然跑来个人打他呢? 不过啊,这在吃饭上,安玄吃的始终还是得比天天吃地瓜的魏初一要好,安玄气的一拳打向魏初一的喉咙上,打的魏初一咳嗽起来,安玄呢,本来小时候就是给压抑惯了的人,这一发火啊,可不得了咯,大吼大叫,撕心裂肺,对着这魏初一就是一顿暴打,把他打倒了,还不算,这啊,还抄起了小板凳,对着魏初一猛打一顿,把凳子扔了就拿折扇打,直直打的扇子都烂了,这衙里的官兵来拉着安玄,都拉不住,最后啊,安玄气的是想拔起剑来杀了魏初一,结果呢,徐济和李崇出现了,见安玄这么失去理智,就立刻过来拉住他。 好一阵子这安玄就消停了下来,这一看,脸淤了,这下子就拿点药草来敷敷,那个魏初一呢,刚刚给了混混拳打脚踢,浑身伤痛,这下好了,还把一个脾气本来就很暴躁的安玄给惹了,这吃醋呢,以为这长孙安玄要追求这个孙琦姑娘,结果呢,跑到衙门里打人,人没打成,反而给安玄打成了重伤。 安玄就很是生气啊,我平时啥都没干,这就算了,你还来揍我?我做错了什么,就是拼命的在唠叨这唠叨那,连那些安慰他的弟兄都走了,对,书令史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 第30章 十五,欲破疑案多艰难,急危谲诡伏双 长孙安玄瞪大眼睛,坐在公堂里面,这肝火攻心,也是气喘吁吁,没人理他了,人们就走开,那这个魏初一呢,就一农民,谁理他啊,就这样啊,那些官兵们,把他扛起来丢了出去。 这下子这个魏初一趴在街上,也没人管他,长孙安玄更是不想管他,好端端的打我作甚?既然你这样我也没必要和你来往了,也是啊,这晚上呢,出奇的,下了场雨,这雨呢,沾湿了大地,使整个津辽县,泥泞不堪,这个魏初一就这样一路淋雨淋到第二天一大早,这下子呢,长孙安玄算是气消了,清晨一走出来,看见这个魏初一还是趴在那里,浑身湿透,伤痕累累,这安玄冷静下来,忽然想 “这不对啊,这犯不上来打我吧?肯定是有什么原因!” 安玄也想不出个头绪,这个魏初一,他莫非是喜欢自己的妹妹,不过这不可能,难道这个妹妹是假的?安玄立刻走上来拉起魏初一,此人大概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就让官兵把他扶起来,不过呢,他这个妹妹,老是躲着自己,便说 “弟兄们,把他拉到衙门内,让他歇息一会儿!” 把人拉进去后呢,这个魏初一发烧了。 长孙安玄想起之前在蔡纠面前扔伞的事情了,一这样想,心脏便是阵阵绞痛,又是心想,这个蔡纠怎么喜欢一些她自己觉得特别厉害的人? 安玄呢,站起来,走到魏初一那,拿过一块布,开始慢慢擦干魏初一身上的污渍,这说来也是有意思,魏初一黑黑瘦瘦的,大雨瓢泼,淋一个晚上,今早就成了个皮肤白净的美男子,但是呢,归根结底他还是个农民,魏初一便是半醒啊,就嘴里细微地喊着 “孙姑娘,孙姑娘......“ 这话听得安玄可是真的揪心呐,心里在想,这莫非,日后他也会这样子去叫喊着蔡纠的名字,蔡纠却不理他吗? 这下子呢,安玄的这群同事们就走了上来,看见安玄在这给人包扎伤口,徐济和李崇就走过来,徐济说 “来吧,我来,你这个伤口包扎的不对!” 安玄松开手,擦了擦脸,说 “不对吗?“ 徐济说 “是的,要这样子!“ 安玄说 “谢谢,学到了......” 这边的余城呢,城内到处都覆盖了杀手,这要干嘛呢,里面的这些个杀手穿着便衣到处乱跑,四处移动着...... 他们手里有武器,部分赤手空拳的人,武器藏在隐蔽的地方。 在津辽城,魏初一醒来了,突然间,一阵笑声传来,这众人回头来,看见余耆来了。 余耆说 “长孙书令史,好久不见呐,哈哈!” 长孙安玄回头,这群同事呢,纷纷笑道 “哎呀,余耆,好久不见呐!” 安玄疑问道 “呃,怎么?” 余耆说 “你不知道吗,徐济和李崇,赵景,龚源,可都是咱的好友,今天多你一个南方人,也不错嘛!” 长孙安玄一笑,哦一声,大家就聚一块了,这也是有意思,这个郑意文呐,名字没被喊进去,却又是装作风雅,在那里笑着。 这位魏初一醒了后,审查他的人并不是长孙安玄,而是徐济和李崇。 这长孙安玄在干嘛呢,他就去找这个魏花儿,这个津辽县,还算是小,这个魏初一啊,找个衙门里面的官兵,一问,就知道了,安玄就带着点礼物去见见这个魏花儿。 这津辽县,虽说不缺吃喝,但是缺乏漂亮的商品,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安玄就买了件好看点的衣服,去找这个魏花儿了,来到这个农庄,脸被打淤一块的安玄就走到这个门口那里,敲门,那这样子,魏花儿就走了过来,魏花儿个子矮小,她并不知道长孙安玄有个很怪异的癖好,就是,他喜欢个头高的女子,而且最好个子只是比他矮了一点点。 魏花儿看见是长孙安玄带了一盒衣服过来,便是紧张地连连跑开,然后蜷缩在床上大哭起来。 安玄呢,他把拿一盒衣服,放在桌上,这农舍脏兮兮的,灰尘多的很,这个小姑娘穿的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安玄就诚恳下语气,说 “这有好的衣服,你就,换上吧!我就走了,你的哥哥来打了我一顿,我气了,便把他打伤了,现在,我赔个礼,道个不是,” 魏花儿见安玄走了,又喊停道 “长孙大人!” 安玄就说 “你也,别哭了,有些事情,你瞒着,那就别说了,我呢,去找你哥哥,给他赔个不是!” 说罢,安玄走了,这魏姑娘不敢追上去,生怕让安玄感到不满意啊。 安玄回府,他看见大家都等好了,这下子呢,大家在给田荣作报告,那安玄就到桌前,问余耆 “你不是不当官的吗?“ 余耆笑道 “咋啦?你说我不出仕,就不出仕了啊!?” 田荣对这个被按压在地上的魏初一说 “魏初一,你从实招来,你为什么要殴打长孙书令史?“ 说来也是好笑,这个就叫做官官相护,你看,这安玄把这个魏初一打的鼻青脸肿的,反而遭殃的还是魏初一,安玄一点干系也没有,安玄出现后,这个魏初一还在挣扎,可是他没力气了,这两天他可是什么都没吃。 魏初一呢,就骂长孙安玄,说 “像你这种胆小如鼠的人,还配得上去追求孙琦,你死去吧!” 长孙安玄一听,这也是奇怪了,原来这魏初一喜欢孙姑娘啊,可是,这醋可吃大了,这一说啊,引来哄堂大笑,尤其是余耆,大笑道 “喔,想不到长孙书令史大人居然喜欢一个卖唱的风尘女子啊,哈哈哈哈!” 于是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长孙安玄没有发脾气,他蹲下来,问 “我花点钱,我看她似乎很穷,我只是,让她唱首歌而已!你为什么,要以为,我喜欢她呢?” 魏初一想吐一口唾沫,没想到给安玄一巴掌给打翻了,安玄说 “别想着这样,听着,魏初一,你最好老老实实交待你的妹妹究竟遭遇过什么,我看她,心神不定,她心神不定,你就脾气更不好了!” 第31章 十六,欲破疑案多艰难,急危谲诡伏双 这下子就到了晚上,那这边的津辽呢,魏初一就被扔出了衙门,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原来你魏初一殴打安玄是因为吃醋啊,这兄弟被丢到大街上,还受到一阵阵狂笑,这为什么笑他啊,还不是因为你先下手为强,反倒是给长孙安玄打伤了吗?这倒好,敷了一天药,这后面呢,也没有药给他敷敷了,这魏初一花了他干活的钱给孙姑娘打了个戒指,结果呢,这孙姑娘反而还倒不理他,不理他就算了,还直接收了礼物,你说这恶不恶心?倒是好了,现在没钱了,到那里找药去,这津辽附近可没有药草可以采的。 话说回来,这津辽的小官们,夜里呢,就去聚会了,不过吃的东西也不是很好,一只小小的山鸡,要砍成四份,分出去,给每个人,可真够寒酸的,碟子上,是两条小鱼,酒呢,又烈又差,大家就在吃饭畅饮了,这边的余城呢,这帮杀手开始行动了起来,他们的目标是谁呢? 没错,还是朴岫公子,这下呢,朴岫公子可就不是日常的那种花花样了,这平日里啊,朴岫就是左拥右抱,这女子呢,浓妆艳抹,现在呢,朴岫躲在家里,侍卫们保护着他,这些侍卫是私下招募的家兵,得有多少个战斗力啊?这下子啊,朴岫呢,又是精虫上脑了,这啊,想去妓院,就穿上衣服,走出房门,跟一旁的管家说 “走,跟老子,上妓院去!” 朴岫之前死了个管家,他这边都还不知情呢,平日里,他朴岫也是抱怨这抱怨那的,结果呢,走出门呢,刚一上大街,这街边的杀手们全部一拥而上,冲上来,瞬间这大街就是大打出手,这也是有意思,朴岫这个人,凶狠凶狠的一个人,在大街上,躲来躲去,吓得屁滚尿流,这下子,杀手们的暗杀又失败了,这样呢,被拉起来,失去心神的朴岫便大怒,下令,派遣一批人,杀了靳家全家。 这批杀手跑了之后,躲到哪里去了呢,躲到了城外,城外这里,有一个蒙面的江洋大盗在这里等着他们,这江洋大盗就问 “怎么样?杀了吗?” 这些人不吭声,那意思就是失败了,这江洋大盗就大怒道 “他娘的!” 这下子,朴岫的决定,可真的就是不理智了,派人去杀靳家全家?亏他想得出来,也不考虑考虑后果,这帮杀手呢,就出去了,打算去杀掉津辽的靳家全家。 一大早,长孙安玄跌跌撞撞的走在路上,他扶在一道柱子旁,吐了,一边吐,一边说 “这昨晚,可是,喝了好几坛酒啊.......” 回头来,安玄清楚地看见一群陌生人从津辽外走进来,这些人的长相,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凶神恶煞,高大粗壮,目露凶光,安玄便是撑在那屋子一旁的柱子上,看着这些个陌生人从旁边路过,安玄捂着胸口,看着他们,可是呢,这些人连一个醉鬼的余光都不看过去,安玄便觉得奇怪,这下子呢,旁边有个卖茶的店家,看见安玄如此醉醺醺的,就问 “哟呵,官人,这是喝醉了吧,来,来喝几口茶,一杯茶一文钱!” 安玄便坐上去,其实他控制住了醉意,但是很困,他昨晚没睡,那帮子个醉汉呢,浑身酒气,睡觉大呼大呼的,这谁能和这群粗人睡下去啊,安玄便坐下来喝了几口茶,隐隐约约觉得,那群人,是要来杀人的。 安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到这安玄一醒来,就到了中午,这下呢,他躺在余耆的房间里,一醒来,他看着周围,此刻,余耆坐在他的面前,这下子,大街上,传来阵阵大哭大喊的声音 安玄问 “这是怎么了?” 余耆说 “靳家上下老小,全死了,不过,那些残忍的下杀手的人,也死了!” 安玄坐起来,锤着大腿,说 “啊?不过,我是书令史,这种事情,我也管不着啊!” 余耆说 “要不要去看看?” 余耆说罢,伸手指向门外,示意请安玄出去 安玄站起来,走了出去,这下子他来到了靳家,这一看,那是一个惨,上上下下男女老幼全是杀着个一干二净,但是呢,有意思的是,那些个凶神恶煞的粗壮杀手们,全部被割喉而死。 长孙安玄立马想到了卢奚,很可能是卢奚杀的,便对余耆说 “这很可能是一个叫做卢奚的人杀的,之前他上过官府,说靳公子的死是朴岫做的。” 余耆凑过头来,疑问道 “长孙安玄,你为什么不说出去?” 安玄便说 “这些事情,我便以为他是个肆意诬陷人的疯子,恐怕是有意想要陷害津辽衙门的人.......“ 余耆道 “怎么能是这个意思呢?安玄,我们去和田大人说一下,你就说,有个叫做卢奚的人,今早来告诉了你这些事情!” 安玄疑问道 “这可以吗?“ 余耆笑着,凑过头来,说 “安玄,既然余城和津辽到处都在死人,你也是这场情爱纠葛的陷入者,你会怎么想?” 安玄便回头思考了一番,听余耆这么说,也没办法,后悔当初没有说出去,便道 “好!” 田大人这里,听了安玄这么解释,一站起来,就说 “这个卢奚,查查这周围有没有认识他的人,你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吗?或者是?” 安玄便道 “此人束发,但是看其头发的束着来看,他很可能披头散发过,长脸,留有细长的三白眼,鼻子又高又长,嘴唇稍薄,面色苍白,此人,便是卢奚!” 田荣便道 “好,现在就,速速去抓这个卢奚,他应该是本案的重要线索!” 长孙安玄和余耆走出衙门,余耆大笑道 “呵呵哈哈哈哈......长孙大人,我要回到余城咯,我是余家公子,但是,我也是爱家的人呐,啊哈哈哈哈!” 说罢,余耆仍是大笑着消失在了安玄的面前。 安玄回头去,心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刻,几名步伐急促的男人,出现在了长孙安玄的身后...... 第32章 十六,欲破疑案多艰难,急危谲诡伏双 这话说啊,长孙安玄走到这里,有几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身后,这些人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呢?他们从袖子里抓出钉头锥子,还有人抓出匕首,现在可想而知了,他们要杀安玄,但是却未曾想到安玄是个极其机谨的人,正所谓是一个粗中有细,这不,长孙安玄早早就发现了,一回过头来,嘿,这几个兄弟就要失手了,他们拔起武器就是要刺向安玄,这不,安玄躲开了,靳府里的官兵见了安玄遭到个糟糕境地,就赶紧出来帮忙,这一帮,这群杀手啊,死的就剩下一个俘虏。 长孙安玄没有杀到人,他避开了,他也是刚刚打算想杀几个人,结果官兵下手太快,抓到的这个人呢,被殴打了一番,安玄见了他,也是心生愤怒,好家伙,居然杀我长孙安玄?好啊,先给你来上几脚! 而后,安玄便是问 “是谁指使你来的?谁派的?快说!” 这兄弟就是死活不说,安玄就拿起匕首指着这兄弟的下体,说 “你要是不说,以后即可就得去宫里当太监了!“ 这一句话吓得这兄弟赶忙招来,这兄弟就哭了,想不到啊。 安玄和周围的士兵就大笑起来,安玄就笑道 “哟,想不到,这兄弟,还怕死啊?” 安玄就说 “识相的,就给我说出来,是谁派你来杀我的?说!” 这兄弟就赶忙招来了,就说 “呃呃,是白家公子白秙,他的管家刘任派来杀大人的!” 安玄收起剑,说 “走,哥几个带你去见田大人!” 这走到半路上,安玄就见到了这个魏花儿了,这魏花儿身着的是绿色的襦裙,不得不说这身行头其实挺配魏花儿的,安玄看见了她,就走上来,说 “欸?你来干嘛?“ 魏姑娘就笑道 “换上这身衣服,来见你呀!我哥哥呢?” 一听这魏姑娘提到她哥,安玄的内心就惊得急急跳了起来,这刚刚把她哥哥给打伤了,这要是说了,可就不好了。 安玄笑道 “我不知道,你哥去哪里了,不过啊,你这个魏花儿的名字,是不是有点难听啊?” 魏姑娘便笑道 “长孙大人,那你,嗯哼.....给我起个名字吧!” 长孙安玄便说 “那你,就叫,就叫,嗯,魏嫣雪吧,对,别叫魏花儿了,这名字,怪难听的!” 魏嫣雪,这可是个好听的名字,这安玄呐,果然是长孙家和魏家的孩子,会起名字,这魏姑娘听了很开心,就说 “好啊好啊,以后大人就叫我魏嫣雪吧!” 长孙安玄就笑道 “好,那我,就走了,嫣雪,我要去衙门里了,你就回家吧,别等我了!” 安玄离开了,可是呢,卢奚这人呢,就躲在暗处,他看见了长孙安玄....... 这回到衙门里啊,大概是什么都搞清楚了,这人呢,聚在一块,就从这小的口中,审问出了个细节。 “白秙派了一批人,去杀长孙安玄,只是说杀,没说缘由。” 那么,田荣便将下面的小官师爷们聚一块,田荣就说 “白公子要派人杀长孙书令史?这是为何?” 安玄就说 “白公子想杀我?他,不,这可能是诬陷吧?再问问?” 其他的同事一听,疑问道 “什么?” 这边余城这里,白公子得知杀安玄的行动失败之后,变着急了起来,这下子,可真的是坏事了,他问那下人 “那个叫做长孙安玄的人,他是,怎么说的?” 那下人便疑问道 “那个长孙书令史,似乎没说什么!” 白秙又问道 “不不不,为什么,靳家那,会死成群的恶党?” 白公走了过来,对白公子说 “你啊,闯出大祸了!” 这边呢,长孙安玄心里又做了如下的心里推断,他没说出去,这下子,他只敢住在这个和同事居住在一块的小屋子里了。 “白公子想要杀我,既然他要杀我,莫非那些杀手也是白家的人杀的?魏初一,朴岫,都喜欢这个孙姑娘,莫非,这是要借情敌的矛盾,除去朴家?” 这边呢,魏嫣雪走到路上,她遇上了那个她不想见到的人,一个披头散发的英俊男子,魏嫣雪看见了,吓的赶紧转过身跑过去,这为什么要跑啊?那就是怕啊,但是她跑不过这位男子哩,这男子就拉住她的手,魏嫣雪吓的大哭了起来,此男子便是哪位卢奚了,他说道 “你为什么要躲开我,为什么?” 魏嫣雪哭道 “你给我滚啊,长孙大人,长孙大人!” 卢奚道 “你为什么要喜欢他,为什么?” 卢奚这高大的身板抱着这小女子,魏嫣雪跑开,吓的又摔倒了,为什么这么怕啊,这卢奚说出了原因 “我控制不住自己,但是以后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魏嫣雪站起来,还是往别处跑,正好,有俩老农来了,卢奚便只能够躲开了。 长孙安玄也睡不着觉,他醒来,便是大下午了,他走出去,就想送点东西给魏嫣雪,好让魏初一敷敷身子,可这下子,他却在道路上见到了卢奚。 卢奚站在他眼前,但是他担心,他可打不过卢奚,因为他猜测到,那群死在靳家府邸的杀手,很可能也是卢奚干的。 卢奚呢,他瞪着长孙安玄,安玄心里很害怕,这可是充满了杀心的眼神,安玄便说 “卢奚?好啊,好,今天,你就来杀我了是吗?“ 卢奚将匕首抬起来,指着安玄,吼道 “那可真的没错,长孙安玄,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滥情的贱种?” 长孙安玄知道,这下子,麻烦来了,这会儿呢,这条大道上可什么人都没有,但是,他听到了卢奚骂了他一句奇怪的话 “滥情的贱种!” 这是何意思?莫非这卢奚是当他长孙安玄喜欢上了他卢奚的情人了吗,看来,长孙安玄也是心里偷笑了,他便笑道 “啊哈哈哈?你是当我,喜欢上了这个魏姑娘了吗?我告诉你,我谁也不喜欢,我只喜欢越州的蔡纠,我也只爱她一个!” 卢奚已经为情所困了,他不会再听安玄的这么多解释,不过,他也不知道,蔡纠到底是谁,他冲上来,用匕首挥向长孙安玄,可是,这会儿,魏初一冲了出来,便推倒了卢奚。 这也是奇怪了,这怎么魏初一会在这里? 第33章 十七,黑云重雾再现开,盘根错节宣北 唉,这得亏魏初一帮忙,要不然啊,长孙安玄就被卢奚给杀了,这魏初一扑上来,卢奚可没有注意到,长孙安玄顺势勾倒这个卢奚,但是呢,长孙安玄看见这个卢奚长的还是挺是帅气,就没有动手打他的脸,这安玄还是有意思,打到卢奚起不来了,安玄又问伤痕累累的魏初一 “唉,我说,你咋又帮我了啊,你不是把我当成了情敌了吗?” 魏初一大怒道 “他妈的,就是这狗日的孙子,把我妹妹玷污的,可怜我的妹妹啊!”这话说完就是嚎啕大哭啊,这长孙安玄这才知道,这个魏嫣雪被这个卢奚给玷污了。 长孙安玄知道这件事情后便愣了一阵,不过他并不喜欢魏嫣雪,但是呢,如果说自己心爱的人被玷污了,安玄倒是会觉得很伤心,他可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安玄说 “初一,咱一会儿,把这个姓卢的,送回衙门,我呀,送了点药草来,你看,我跟你说,我不喜欢孙琦,你刚刚听到了吗,我喜欢越州的姑娘,我也只会追求越州的姑娘。” 安玄想起来他刚刚好像是说错话了,这俗话说嘛,欲成大事者,必戒急忍叫,可是啊,刚刚他就说漏嘴了,他喜欢蔡纠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说了出去,安玄是怕,桓家在当前已经将门阀政治推到了极致,这要是说错一句话,给人听到了,那可就完了,亏他安玄还能想的出来,你就一九品芝麻官,谁会理你啊?不过也好,现在静口,日后好留情相见,也是不错的。 长孙安玄对魏初一这么说,魏初一才静了下来,安玄又说 “魏初一,你的这个初一,是不是太难听了点,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魏初一说 “你给我的妹妹起了个名字,叫做魏嫣雪,那你给我会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安玄抓着绳子,蹲下来,将卢奚的手脚绑住,说 “你叫初一,越州的一旁,是海州,海州的一旁,又是楚地襄州,襄州一旁,又是西地宜州,就叫你,魏楚宜吧,楚地之楚,宜州之宜。” 魏楚宜便说 “这个名字,真好听。” 安玄便道 “那,我这个不争气的男人,就去见见你的妹妹吧,我把该送的东西交给她,便走了。” 安玄知道女子被玷污之后的情绪是会有多么的可怕,他见过被玷污过的女子,便找了几块木头塞住了卢奚的嘴巴,然后带到了这个破旧的农舍里面。 安玄看见了穿着依旧如同昔日般贫穷的魏嫣雪,便问魏嫣雪 “你还好么?” 魏嫣雪看见,安玄,又是带着笑意了,安玄说 “这是一些草药,你就给你哥哥,敷上吧,这里的环境很不好啊。”这一说完,长孙安玄便起身打算走了,因为他不是很想和魏嫣雪因为个人感情而缠在一块,不过这一走,魏嫣雪就难过般,闭上了眼睛。 魏楚宜问长孙安玄,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去帮我们?” 长孙安玄走到门口那里,说 “我只是个九品小官,是个毫无实权的书令史,我刚刚来到津辽时,便见到,一群混混在殴打一个乞丐,他同样,靠近了孙姑娘,但是只是因为求一个施舍而已,同样可笑的是,靳家上下,这么大,却连一个八品县丞田荣都没有办法扳的动,可怜的靳家老父老母来到我的面前,他们求我去处理这个案子,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可是,我能够帮得了别人多少呢?” 魏楚宜和魏嫣雪听长孙安玄这么说,便是愣住了,虽然啊,这两兄妹都是农民,但是书还是看过点的,当安玄离开的时候,魏楚宜跟了上来,便说 “长孙安玄!” 安玄回头,说 “我要带......”一想起房间里有个魏嫣雪,安玄竖起手指,告诉魏楚宜,让他安静点,便带走卢奚了,魏楚宜也没有说话。 将卢奚带回官府的时候,郑意文见了安玄突然大喊 “长!孙!安!玄!” 安玄听了觉得很是奇怪,怎么大声顿顿喊着他的名字,这个郑意文是不是神经病?安玄问 “嗯?怎么了,我把这个叫做卢奚的疑犯带回来了,我是想说,他袭击了我,所以我把他带回来了。” 郑意文张着嘴巴,这个嘴唇皮反过来的样子让安玄很是觉得恶心,他还说 “那行,你走吧!“ 安玄往前走,便想 “可恶,王八蛋!” 安玄抓着卢奚,此时此刻田荣不知道去哪里了,你说吧,这个田荣他有心处理杀人案,但是又来无影去无踪,这是玩去了,安玄知道,卢奚不会招,但是呢,既然卢奚玷污了魏嫣雪,那么,也就好钻空子了,安玄认为,只要让魏嫣雪爱上卢奚,那么,卢奚便可以招出案件的不少细节出来。 安玄把卢奚押到牢房里,便对官兵说 “我能,和他说说话吗?来,给弟兄们喝个小酒!”说罢,给了二两银子出来 官兵大笑道 “嗯啊哈哈,长孙书令史就是阔绰,这哪里像那群小官啊,各自管各自的,来,请,想聊多久就聊多久!” 长孙安玄把塞在卢奚嘴里的那些木块抓出来,便说道 “卢奚,我知道,你不会招的,说说吧,我可不喜欢魏姑娘,不过呢,如果,我让魏姑娘和你在一起,你愿意招吗?” 卢奚说 “空口无凭,那可不好!” 安玄便说,这些事情,我可不想去伤害魏姑娘的心啊,她可是,把我当成了心上人的人,如果你要让她变心,就应该,把她的哥哥,把你自己的忏悔,给说出来! 卢奚咬着牙,站起来,靠在墙壁上,吼道 “你这么说有什么用,你这种衣冠禽兽是不可能和魏姑娘在一起的,禽兽!” 安玄站起来,笑道 “好啊,好,好性情!你就应该这样,把你的性情拿出来,我把魏嫣雪带过来,让她见你,让她知道你的诚意!” 安玄说完了,就走了,留下卢奚一人,卢奚见安玄这样子不拘小节,却是心里生了点内疚,这样子吼安玄,安玄却不生气。 安玄走出牢狱啊,便想,怎样让这个魏嫣雪转意呢,也倒是麻烦,他想起曾经那样子吼斥心爱的蔡纠,便是心如刀绞,但是,若不吼斥蔡纠,恐怕日后蔡纠会受到那些纨绔公子的非议啊,想来,安玄觉得自己的做法,又是矛盾,又觉得有些正确,不知如何是好了。 第34章 十七,黑云重雾再现开,盘根错节宣北 现在啊,这个当务之急是什么呢,怎么让魏姑娘回心转意啊? 安玄走出去,对这些个官兵说 “唉,你们哥几个,可别揍他,这人啊,可是想要面子的,咱就,给他点面子。” 那里就有一官兵说 “咱几个谁跟谁啊,如果田大人金口一开,咱再想办法,行不?” 长孙安玄离开之后就想,唉,这又要破财了,这怎么做呢,得先把这个卢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当个卢公子,也不错的,不过呢,在此之前,他找了个送信的信使,写了封信,这旁边的信使看了便是面色难看,这长孙书令史写的究竟是些什么,他会写字吗?写的真难看,但是信上的内容,还是挺不错的,至少他有点文化,除了字写得丑。那这一阵子,安玄就说。 “来,你把这封信,交给城外那个小农户魏初一那,你知道吧?” 信使说 “小的知道!” 安玄笑了笑,给了几文钱,便走了,然后,就去找这个田大人了。 田荣在哪啊,安玄找了半天,左问右问,问不到,干脆就自己回到这群官兵一边跟这群官兵聊天去了,安玄也是奇怪,以前在越州他就是被看不起的人,这到了粗犷的北境,他可说什么都有几个人听听,那正好呢,讲着讲着这个田荣正好来了,应该是有官兵告诉田荣卢奚被抓的事情了。 田荣其实心里就疑问着,这个安玄莫非是在诬陷人,不过安玄在公堂之上的那个暴脾气可以看得出他应该不像是那种人,来了后就问 “长孙书令史,为什么今天不去工作啊?” 安玄就低下头,笑着诚恳地说 “我亲手抓到了卢奚,所以还得等候您的发落啊!” 田荣就说 “行,你就跟我进来吧!” 破旧肮脏的牢房上面铺满了各种干草,很臭,田荣走上去看见这个卢奚,仔细瞧瞧,还蛮英俊的,但是这个津辽啊,路过的老百姓长什么样田荣就都知道,就连那个卖唱的孙姑娘他也知道,但是不知道这个卢奚啊,他就问 “诶,我没见过你啊?” 卢奚就说 “我有田地!在津辽外耕农!” 既然是有田的人?那卢奚是有几分钱的,有收入的,安玄说 “呃呃,你是农户?那怎么?你会喜欢这个魏姑娘呢?” 卢奚道 “安玄,田大人,我只是喜欢她而已,难道我连喜欢别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安玄说 “哟呵,那就行了,你要有几分钱,就跟咱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见魏姑娘,怎样?” 卢奚兴奋般赶忙说 “好好好,我答应!” 这卢奚也是有意思,真是个痴情种啊,你要是这样子的话,那不就都暴露了吗,可是偏偏就是要这么偏执,这田荣没什么品味自己不会挑衣服,就叫安玄带着卢奚去,那得先给卢奚洗个澡换身衣服,等这首首尾尾的东西解决了,安玄就笑道 “我给你挑几件好的,也真是,咱这群人,为什么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你说是不是,这干书令史的人,跑去查案子,查到了不能升职,也倒是难受。” 走到这个买衣服的当铺,卢奚又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玄摸着这个衣服的材质,又比对了下卢奚的身板,就说 “唉,好的衣服就要配上好的身段,所以说,好的身段就意味着一个人的俊美,有俊美就要有品德啊,何必要去做坏事呢?” 卢奚停了下来,对安玄说 “嗯?” 安玄没理他,就说 “唉,掌柜的,要这个,给这位兄弟量好了!” 买衣服的时候,衣服很贵,就要安玄出钱了,但是这卢奚出的钱比较多,毕竟卢奚身上是带着钱的,田大人和官兵也没去查他,那穿好新的衣服还不行,还得配个赔礼,这下子,就好很多了,站在安玄面前的,可就叫做卢公子了,就不是那个会功夫的农民卢奚了。 离开津辽往大路上走,这一路呢,大地和树都是干巴巴的,大地龟裂,安玄问卢奚 “只是,想让你说说,你为什么要杀那些杀手而已。” 卢奚捧着礼物,就说 “长孙安玄,你不知道,靳公子根本就不喜欢孙姑娘,他因为撞了一下那个不争气的管家的肩膀又不道歉而被打死了,但是我不知道那管家和那几个人是谁杀的,我没有做过,但是,白家的人,打死了我的父亲,我必须要这样做,我要让朴家和白家互相攻击,让他们灭亡。” 安玄听的一愣一愣的,他觉得,这关系应该是理清了,说白了,朴家就是怕这个靳家报复,就派人去靳家杀人了,结果呢,这帮杀人犯让卢奚杀了,卢奚以此造出这是由白家杀手制造的假象,使这两家增加紧张,而他安玄自己倒是给这个白家的人盯上了,因为自己在查这个案子,因为田荣似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样子,这么说来,白家是想借助朴岫自己闯出来的大祸而取代掉朴家在余城的地位,那么,这两个家族,应该往上算过去,关系是很复杂的。 但是安玄又问 “你不怕,我告发你?” 卢奚说 “你都能这样对待我了,我还怕你告发我么?” 来到这个农舍前,这长孙安玄就让卢奚自己过去了,安玄就说 “你呢,长得这么好看,就要会说话,我是不会说话的人,我是个爱抱怨的人,那你就去吧。” 卢奚往前走,又回头看了一眼长孙安玄,安玄又说 “如若魏姑娘提起我,你切莫提诸如和我决斗比较之事,此举只会令她更加反感你!若是有诚意,跪在那里,几天也不迟。” 安玄便在外面找了个地方坐着,这卢奚出现在了魏嫣雪的面前。 魏嫣雪刚刚收到了安玄寄出去的信,信中说,安玄明日便来见她,好啊,真是好,可是呢,这会儿,她看见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卢奚走了进来,这个曾经因为过度喜欢她而将她玷污的男人,如今以一副完美的身姿出现在她的眼前,多多少少有些惊讶,女子就是奇怪,这长孙安玄呢,长得不好看,但是卢奚很好看,这一看啊,魏嫣雪有些变心了,没想到这个邋遢不堪的人,居然打扮起来这么好看。 卢奚便跪了下来,魏嫣雪站起来,问 “你为什么?” 卢奚说 “我错了,难道,就连一个机会,也不给吗,趁着现在,没人争你,我要你,以后都这样!” 魏嫣雪走到窗旁,往外一看,也不见长孙安玄在这里。 其实,安玄躲起来了,此刻应是美景,美在哪里啊,把一对人撮合起来了,但是呢,不能出现,这个情敌可不好当,当了恐怕是会死的。 魏嫣雪突然转意说道 “不,还有长孙大人!” 第35章 十八,黑云重雾再现开,盘根错节宣北 这个魏嫣雪就说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说着说着还是因为痛苦的过去而哭了起来。 卢奚愣是跪在这里,这会儿,魏楚宜不在,若是魏楚宜在的话,难免又打一架,安玄听到了魏嫣雪的哭声,他又是坐在一块石头的后面,他想起蔡纠,蔡纠是否为他哭过呢?安玄这个人,还蛮好玩的,平日里干活工作,那是跟弟兄们处理的还不错,但是一到情事上,各种各样的胡思乱想也是一大堆的,为什么呢,无非还是因为能够让自己心里好受一点,那这边,魏嫣雪喜欢他,他感受到了,他知道,蔡纠不喜欢他安玄,她的内心是什么样的感觉了,既不好意思,心里也很难受,搁现在,安玄心里也难受的很,一个喜欢他的人暗地里哭着呢。 卢奚留下眼泪了,他看来真的是很愧疚了,魏嫣雪哭道 “你跪什么啊?我跟你说,今天长孙大人回来找我,你滚吧,滚啊!” 卢奚站起来,走到门口去,他说 “我会等你的!” 卢奚便跪在农舍那里,这会儿呢,长孙安玄走了,他回到了官府,他把一个嫌犯给放跑了,回去两手空空,还破了财,见到了这个田荣,田荣看见安玄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便斥道 “你是饭桶吗?长孙安玄,你怎么把犯人给放跑了?” 这一说,其他的同事各个愣是看着安玄,又大笑起来,安玄点点头,这样搞他的暴脾气就来了,但是只是睁大眼睛,也不能算是瞪大,低着头,就和他当初面对何震时的样子,那真的是又气又不能吭声,安玄便走到一边去,写东西去了,不过呢,田荣居然没有拿下他,什么样的心理,其实,安玄已经心照不宣了。 这到了黄昏,那魏楚宜就回来了,看见这个卢奚跪在这里,见到了便一脚踹过去,结果踹倒了,卢奚又坐正起来了,魏楚宜怎么踢,卢奚就往回跪起来,气的魏楚宜走进了屋子里,这下子,又等啊等,等到了夜里,魏嫣雪的心真的是伤透了,她心仪的长孙安玄去哪里了?这一气之下,她冲出房门,却看见被打伤的卢奚仍然跪在她的面前,魏嫣雪心那可真的是翻天覆地般,回头来了,她把卢奚拉起来,道 “卢奚,我留你,我留你!” 卢奚哭着抱紧魏嫣雪,说 “我以后不会再放弃你了!” 魏楚宜走了出来,看见妹妹这样回心转意,便也是没有办法,他走过来,对卢奚说 “好生看待我妹妹!” 夜里长孙安玄正躺在公堂一旁的伙房里,他的精神是一半紧绷的,这几天的安玄精神高度紧张,表面上很是精神,实际上他很害怕死亡,害怕有人来杀他,他时不时会睁开眼,有时候他会在官兵身边打瞌睡,说到死亡,他长孙安玄在夜里就是胡思乱想,他总是会看着这窗外的皎洁月光,心想 “不,我不能死,如果我死了我就见不到蔡纠了,我要把蔡纠夺回来,她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此刻,有人走到了门前,安玄一皱眉,掏起了匕首,这会儿呢,安玄也是纳闷,这余城的豪族们杀来杀去,为什么还要连他一个话连屁都不是的书令史都要去杀呢,真是好笑,也没办法,这下,他全神贯注,结果呢,那门一打开,是田荣。 田荣说 “你醒了?正好,咱们来聊聊吧!” 安玄和田荣走了出去,这安玄呢,他跟着田荣,田荣问 “你为何,放走这个卢奚?” 安玄说 “田大人,我说,卢奚想要杀我,确实是他,我自己是受害者,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些事情了,可是,卢奚跟我说,死在靳家的那些杀手是他干的。” 田荣回头来,疑问道 “什么?” 安玄又低着头说 “田大人,白家杀了卢奚的父亲,所以卢奚通过借助杀害朴家杀手和靳家灭门的事情,让我们去调查,好到时候把责任一步步推到了余城的豪族身上,如果说朴家被人抓了把柄,那么白家就登上来了,朴家或许会因为这些事情,和白家公开对抗的,而我的想法是,卢奚想通过借助杀害朴家杀手的事情,让朴家认为这是白家派出的杀手所为,让这两家相互攻击。” 田荣听安玄说的这么复杂,但是还是没说到他自己的心头去,其实他根本不想管这件事情,安玄又说 “大人,这个案子,干脆,不了了之吧,该杀的,杀了,不该杀的,都杀了,我们又为什么,要为了个良心,给一群死人打马后炮呢?” 田荣听长孙安玄居然可以说出如此冷血无情的话,便说 “长孙安玄,你......你.......此话当真?” 安玄道 “朴家,和白家,是余城的大家族,我们只是余城附近的小县津辽,我们能做什么?这个案子继续查下去,恐怕上面就会有人来保,上面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我们这些在大地上的蝼蚁,又可以制造什么呢?” 田荣回头去,听安玄有这般想法,便问道 “长孙安玄,你不像是那些被举荐上来的贫民孝廉,平日里居然用银两购买衣服,你是什么人?” 长孙安玄道 “只是,祖辈积德,留了点钱下来而已,我的父亲,是以前越州的私盐官,长孙亮。” 田荣并不知道长孙家在越州和海州的家势,也不知道魏家,但这一听,觉得长孙安玄这个人,好像不一般,不过呢,他自己要是离开了津辽,可就是一句话都没人听的人,他又怎能,保住安玄的仕途呢? 此刻呢,在白家,白家的一群家兵正在到处移动,真的是倒霉,这派人去杀长孙安玄,结果呢,人没杀着,还赶上了靳家的灭门惨案,更糟糕的是里面的朴家杀手全死的一干二净,现在朴家已经戒严了,但是所幸的是,余城的官兵除了作战以外并不听从任何调动,所以,一场家族械斗,在所难免了。 第36章 十八,黑云重雾再现开,盘根错节宣北 朴家这一边,朴岫已经穿好了一套皮甲,他抓着剑,随时随地准备和家兵们待命着,准备向白家进发,那他们有多少人呢,看见那一队队朝着白家行进过去的朴家家兵,百姓们躲了起来,其实他们人并不多,就五六十人,余城这种地方,虽然豪族有那么个几分钱,但是也不至于可以纠集成群结队的家兵,这边呢,白家家中潜伏了一百多名家兵。 这俩伙人之中,有一帮呢,像是愣头青一般地冲上去,另一帮人呢,是像缩头乌龟一样怂着躲起来,就这样啊,这朴家的人跑到了白家府邸下了,一群人冲了进去,把白家家门给撞开,就这样,一场拼杀,开始了。 这已经算是朴岫失去控制的选择了,他和家兵冲进了白家就是一顿乱砍乱杀....... 那长孙安玄呢,这个夜里他坐在衙门大堂里,他坐着,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但是他听到了一丝丝的琵琶声。 安玄站起来,这大概就是孙姑娘所发出的琵琶声,他走出去,到一处茶楼中,这里呢,一群男人聚集在一块听这位孙姑娘弹着琵琶,唱歌,安玄便找了个座位坐着,这一下子孙姑娘哼了个小曲出来 “小女孤于外,单溺落小城,日日无箪食,夜夜无被覆,谢公子赐银,愿公子相勉.......” 安玄喝了杯酒,后脑勺有点疼,他扭扭头,又看见孙琦手上挂着个银戒指,别的这几个茶客酒客呢,就不断鼓掌,安玄也不敢吭声,心想啊,这又在卖惨,安玄这下是清楚,孙琦这人呢,那就是一个笑贫不笑娼,这下子,她又出现了,那么安玄打算,等这茶会一散,就去问问孙琦,她这几天去哪了?这不,歌唱完了,还有舞跳跳,但是这个孙琦跳舞真不好看,像是乱跳的,长孙安玄便继续看着。 这晚上呢,余城打打杀杀,朴岫想杀光白家全家,因为他一边杀,一边大喊着说 “白秙小儿,你给我出来,白秙小儿!我誓要杀你全家!” 这下子朴成可不干了,他立刻跑到余城营寨那里,取兵出来,这余城营寨呢,虽说这里面的士兵有两千来人,这个朴成呢,一到营地就大喊 “我要提兵,我要提兵!” 可是啊,余城的下面的这些个军官们,可就都不听你朴成的话,为什么呢?因为宣北府军的人啊,全听和都护有关系的上级,你一个桓家士族的人,可别来强求了。 这朴成喊来喊去,那里面的军官全冲了出来,这不喊,还没事,一喊起来啊,这兵营里的军官个个凶神恶煞般,围着他。 他们呢又不说话,愣是眼噔噔地瞪着这个朴成,朴成大喊 “你们这是造反,这还有天理王法吗?” 这下子白家大院里面,这群家兵还在打来打去,这下子,突然之间,又有一群蒙着面的强盗冲进了白家大院,对着那些朴家的家兵就是一顿砍杀,这下子,朴岫可真是走投无路了,一顿愤怒,造成个这样的结果,这下子呢,那群身着黑衣服的强盗们就跑了,那白家的家兵想道谢一句都来不及。 “唉?这帮人咋走了啊?” 这群强盗其实是余耆手底下的家兵,这下子是来干嘛呢,就是要把朴岫逼到绝境的。 但是朴岫,可真不能杀,白家的家兵把他逼到墙角去,这白秙呢,走了上来,用剑指着浑身发抖,缩在墙角的朴岫,笑道 “哼哼哈哈,你朴岫平日里最喜欢的,不就是玩女人吗?怎么了?今天还尿裤子了?” 说罢一群家兵就是大笑,白秙便说 “滚!听着,看在你爹的份上,咱今天这笔账,就算了!” 这朴岫是吓的爬了出去,害怕得很,就这样跑了,等他跑回朴家的时候,没有家兵来接他,因为家兵都拿去杀人去了,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人命个个搭了上去,朴岫还尿了裤子....... 那这边津辽小县城呢,那个魏楚宜又来寻找他心爱的女人了,等这小茶楼的人都走完了,长孙安玄看见孙琦想走,便喊 “孙姑娘?可否赏脸陪我一夜呢?” 孙琦停下来,问 “公子想,小女子作何呢,银两何算?” 安玄就说 “姑娘请便吧,莫要太越格变行了。” 孙琦就在长孙安玄面前跳起舞来,可是孙琦真的不会跳舞,只是随便跳跳而已,但是安玄不会挑三拣四,只是笑着看这位孙姑娘跳舞,心里又在想,蔡纠翩翩起舞的样子,那一定很美,脑子里勾勒出了蔡纠起舞的样子,但是,事实上,他心中的那位蔡纠,可一点都不会跳舞。 但是这下子啊,安玄又遇上魏楚宜了,这本来呢,安玄是打算等这个舞跳完问孙姑娘一点问题的,结果魏楚宜一进来,看见长孙安玄对着孙琦在这笑,也不知道这是假笑,这又打起来了。 魏楚宜这下子拽着安玄的衣袖、,安玄一膝盖踢到魏楚宜腹部上,魏楚宜痛的倒了下来,安玄喊道 “魏楚宜,你少点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以吗?” 孙琦吓道 “呃啊.......”这下子,孙姑娘吓跑了。 长孙安玄回头去,那魏楚宜捂着肚子躺在地上,而安玄冲到前面对孙琦说 “孙姑娘!孙姑娘!” 这三两又白花了,安玄回头来,气的冲过去一脚揣在魏楚宜背上,喊道 “嘿......你真是坏事!” 长孙安玄也不想追问这个孙姑娘了,因为他是想问为什么余耆要保护她,这下子估计只能问问余耆了。 第二日一大早,朴成面色苍白,坐在公堂之上,余城内的各类官员呢,都阴阴森森般笑着看着这个朴成,朴成也不说话,他昨夜一直没睡,这下子呢,就有一官员走上来得意洋洋的说 “咋了,朴大人,怎么,面色这么难看呢?” 朴成气的离开了这个公堂,道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哼!” 这件事没几日就传到宣北府中去了,接收此次事件消息的负责人,是宣北的一位将领,他便是,林振赓,官职是宣北中郎将,为正四品上阶。 第37章 十九,南栖鸿鹄今移北,凤立凰显倾弦 那位信使把他的文书交给了林振赓,林振赓问信使 “这就是余城的书信吗?” 信使确认道 “是,林将军!” 林振赓点头,说 “余城豪族之争,我早已有所耳闻,行了,你下去吧。” “是!” 林振赓这个人身修八尺,面目为长脸,甚是有气质,他拥有浓厚的眉毛和单眼皮下的大眼睛,嘴唇稍厚,说话声音充满了越州人的口音,他原来就是越州人,后移居宣北。 林振赓把文书带进了林府之中,他听到了一声大喊,他停了下来,叹了一气,便继续往府内走去了。 发出这声大喊的人,便是林振赓的女儿,林倾弦,这世人都说一个身轻如燕,这林倾弦啊,很是受到越州和宣北的公子喜欢,为什么呢?林倾弦身材高挑,皮肤细白,腰部纤细,长着一副瓜子脸,薄眉,拥有一对清澈的丹凤眼和丹激清唇,但是呢,和很多矜持的女子不一样,林倾弦是个很奇怪的人,她喜欢射箭,而且弓术出奇的精准,并且她发射箭矢的装填速度很快,并且性格很凶暴,所有追求她的公子哥她都不要,这暴脾气整的没人敢再去追求她。 “滚啊,滚!”一声声的喊声传来,这会儿呢,林振赓正在观察余城呈上来的文书,接下来文书是要交给卫山都护的,宣北的特点是忠于朝廷,但是因为当前皇帝和周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张,所以大多数宣北内部事务改为由都护直接干预,等待朝廷局势明朗再定。 林倾弦在干嘛呢?她呀,在踹那些公子哥送上来的礼物,她谁都不要,这整的她母亲也是很无奈。 林母姓戴,但是家境并不好,所以很关心女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女儿会有一个这样的暴躁脾气。 林倾弦喊道 “你们都滚,滚啊!” 府中下人都走了后,林倾弦便坐了下来,开始拿起一本书在看,这下子,戴夫人便来了,这也是奇怪,林倾弦为冬日生人,理应性如冰雪,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戴夫人对林倾弦说 “女儿啊,你也是时候该嫁出去了,这么多冠绝才伦的公子,你为何不选一个呢?” 林倾弦把书本放下来,道 “娘,女儿知道这些,但是,如今的这些个公子哥们,一个个花天酒地,泄欲成瘾,每当我拒绝一个,他们就会追求下一个,这种天涯何处无芳草的人,一点专一之心都没有,我为何会因为,他们的优秀,而看上他们呢?” 戴夫人道 “可是,不应该说,郎才女貌吗?” 林倾弦说 “我的父亲,可是宣北府的将军啊,一个女人,不应该因为孤独而觉得自己不安全,我既会使匕,又会使用弓箭,我为何害怕?我害怕的是,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我可不是被人拿来发泄**的人!我更不愿意做柔情似水的娇羞女人,要知道,世家大族下的女人,是要服务于政治的,只有这样,才能有出路。” 林振赓将文书看完了,他走到客厅中,看见被踹的到处都是的礼物,以及坐的正正的,眼睛瞪大着的女儿,林振赓相对比较了解女儿的一片苦心,所以不打算让她成为牺牲品,这一来,就坐在女儿身旁,问 “女儿,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林倾弦说 “我在等一个,有点见识,而且不言放弃的的人。” 林振赓微微一笑,道 “那,这个人,或许还不会出现呢,等等吧,以后你会遇到的,女儿,我这里有一份余城呈上来的文书,上面讲了一个杀人案,你肯定会很喜欢的。” 林倾弦抬头问道 “自从我成为了义父大人的养女,我也可以了解这些府中事物了吗?” 林振赓这一听,果然是将军的女儿,说话算是有“涵养”的,就把文书递了上去,林倾弦看了半天,道 “这件事情,义父大人,应该会偏袒朴家。” 林振赓一听,问 “嗯?你怎么这么认为呢?” 林倾弦说 “朴家和白家有恩怨,白家是义父大人的门人,可是这余城的人不服这个朴成,若是因为这次冲突而去处理朴成的话,恐怕会引起朝廷方向的不满,尽管宣北可以处理自己的事务,这种国中之国的体系,是朝廷最为不满的,现在可以因为一件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届时朝廷对宣北用兵,也是在所难免的,以宣北的钱粮,前有朝廷,后有北狄,这仗,宣北府必败无疑。” 林振赓低头一笑,说 “倾弦,若你是男儿身,该多好啊,可是为什么上天会赐予你一个不属于你性格的样子。” 这边的长孙安玄,他心里在想 “余城械斗,上报宣北,这会管吗?如果卫山真的要管这件事情,那牵扯进去的案件相关人员,都会有一定的麻烦的,真是难办啊......” 此刻安玄很是焦虑,他左右行走,这会儿孙琦的事情他还没了解清楚,也许有人保保他的话,估计就余耆和孙琦了,安玄并没有因为放走卢奚而后悔,但是现在,他又很害怕朝廷会派人查这件案子,如果他们知道了重点案犯卢奚是被他长孙安玄放走的,那就完了。 这下子徐济等人来了,他们已经穿好了戎装。 长孙安玄回头一看,这奇怪了,他们不是军队的一部分,怎么穿成这样了?皮甲,鳞片甲,这是要打仗吗? 徐济对长孙安玄说 “安玄,我们都要去跑跑步,据说北夷最近有动向,恐怕会南下,我们也不想打仗,这是会死人的。” 安玄便接过一副肮脏不堪的皮甲,走了出去...... 夜里,又是美景夜空,蔡纠和桓斌坐于长亭之内,其实蔡纠并不会丝竹管弦之类的艺术才华,她听着桓斌慢慢弹着筝呢,她并不关心宣北发生的问题,她说 “我想听到你的这一切啊,快点吧,让我听听.......” 此刻,桓斌带有笑意,奏起古琴,将蔡纠的笑意溺于其中,这大概是蔡纠最开心的时刻了,此刻,她心中根本就没有装下,那位叫做长孙安玄的人...... 第38章 十九,南栖鸿鹄今移北,凤立凰显倾弦 这过了不久啊,林振赓便带上了女儿去见卫山将军了。 都护卫山,职位已经达到了骠骑大将军,世人说他好色,充满了极端的**,但是事实上,他真就是个这样的人吗?这俗话说一生真伪复谁知?还真的是,为什么说卫山是个色魔呢? 卫山这个人非常胖,胖的他穿上重甲之后连马都没有办法承受他,因为他很喜欢吃肉,所以非常肥胖,这下子呢,卫山躺在床上,将军们在幕后跪等着,包括林将军美丽的女儿林倾弦。 卫山将林倾弦收为了养女,别人因此更以为他好色了,实际上卫山好不好色,宣北的将军们是知道的,他曾经在上城以北救走了大量的民女,这群民女后来被卫山带到上津河边,用民船接送,但是过程之中民船倾覆,这就导致了这些民女被救上船后衣服都被脱光了,不然会损伤身体,这随后啊,看见这件事的人以讹传讹,就以为卫山是个色魔,在一条民船上玷污了十几位年轻的女子...... 林振赓首先发话,道 “都护大人!余城械斗一事,末将要将文书递上!” 卫山说 “让我躺在床上看吧,我的胸很闷。” 卫山为什么胸闷呢?还不是因为别人造谣他,说他强奸了大量的民女,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在那条船上,他手底下的士兵也没做这些事情,这倒好了,糟糕的消息传到了朝廷,代传党的那帮公卿文官们天天上书给皇帝要求弹劾他,若不是战功重重,他这个宣北都护的位置早没了。 那文书一张开,卫山一看,看完了就说 “呃呃,这件事,我看,没有必要去调查,恐怕,要直接责罚白家和余城守军。” 林振赓问 “为何?” 卫山将温毛巾盖在头上,说 “朝廷如今,世家盘踞,如果我们沉默的话,就是在偏袒白家和余城守军,换句话说还是在保我们自己,朴成是桓家打入宣北的底细,如果他上一道文书上去,朝廷就更有理由来干预余城的形势了,如果他们派出官员把余城守军的官员全部调换成京城的军官,那宣北会被慢慢蚕食权力的,至于白家,我看啊,要让他们迁走,随便找几个替死鬼,杀了就行了。” 卫山这么一说,下面的官员各个都不敢说话了,林振赓本以为卫山会保余城,但是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个抉择,此刻,卫山对低头跪在最前方的林振赓说 “林将军,我想看看,我的女儿,她似乎在啊。” 林振赓抬头看着女儿林倾弦,能够出现在宣北幕府之中,对于一位女子,实在是天大的荣幸,她爬到卫山身边,卫山说 “倾弦呐,你日后,一定要找个懂看看局势的人,别去喜欢那些,和京城一般,有钱有才识却是为衣冠禽兽的公卿们,你是越州人,南边的人,就是喜欢勾心斗角而且势利啊。” 林倾弦抓着卫山的乌黑胖手,说 “义父大人,女儿答应,女儿答应!” 卫山道 “嗯,有什么别的事情,就说说吧。” 这会儿,长孙安玄来到了余城,他为何来余城呢,目的就是为了拜访一下他新交的这位性情中人:余耆。 长孙安玄来到余府前,将信交给看门人,然而,这看门人还没把信送进去,就把门打开了,安玄问 “诶?我说,为什么,你不给余公子看看呢?” 看门人点头说 “余公子知道长孙公子,所以便事先说好了。” 长孙安玄便进了余府,穿过过道来到客厅之中,在这里,余耆正在插花,后头呢,有一女子在弹琴,而这位余公子呢?他在把各种美轮美奂的花朵插在花坛上。 余耆并没有抬头看长孙安玄,仍是插花,并说着 “喔哈哈哈哈,长孙公子,世人都喜欢美女,就像这花坛一般,海棠,兰花,桃花,竹子梅花什么都有!有直立般!” 余耆一边激昂般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花坛上花朵的造型,又说道 “也有倾斜般,花草树木是有灵性、有情感之物,人也该惜香怜玉啊!来来来,长孙公子!” 余耆拉着安玄的手,指着这一坛花,说道 “正所谓寓情于景,梅兰竹菊,天人合一,妙哉,妙哉!长孙大人,不知,你喜欢什么样的花朵呢?” 长孙安玄便说 “我喜欢蕙兰!” 余耆更是大笑道 “喔嚯哈哈哈哈.........蕙兰蕙兰,蕙质兰心!”说罢,坐在一旁的台上喝酒,便说 “想必长孙大人,应该是心中装着一位心如蕙兰的美丽女子吧,哈哈哈哈哈!” 长孙安玄一听,这话像是赞同,但是说到心痛处了,这蔡纠,能像蕙兰那样吗? 安玄一听余耆这么说,便知道了余耆心中的想法,保护孙琦,仅仅只是一时半会儿的惜香怜玉,想来,这余耆,乃是真性情啊。 安玄问 “我听说余城发生械斗了,这是怎么回事呢?” 余耆笑道 “哈哈,我如今,一定要把朴家从余城赶出去!让他们知道,桓家的人在宣北是没有立足之地的。” 安玄说 “不,余耆,我觉得,这么想,错了。” 余耆凑过头来,对安玄可很是疑问,就举起酒杯,拿向安玄,问 “嗯?” 安玄接过酒杯,将酒饮下,说 “余公子,如果文书上报给了宣北府,宣北府查下去,恐怕上面关系很乱,有些人可以保,有些人是不能保的,我担心,上头可能不会查个水落石出,倒是会冤枉冤枉人。” 余耆笑着,跌跌撞撞走到那琴女旁,抱着她,说 “嗯哼哼,即使如此,我余家,也不会有事!来人啊,送长孙大人,到余城多玩玩!” 林倾弦回到林府以后,正好,她遇上了她的兄长,林鸷。 林鸷说 “倾弦,我今天回府,一路上那些个公子们,又来问我你是否有相好的了。” 林倾弦接过兄长的弓,说 “哼,这些人,都是一群色欲熏心的人而已,我可是不会看上这些人的。” 林鸷道 “还好咱们家开明点,若是别家,那就真的是一辈子指腹为婚,不会幸福的。” 第39章 二十,欲猎狐鼠多艰难,待时韬晦求奇 长孙安玄被余耆的小随从拉着到余城内到处走去了,但是余城的环境,只不过是比津辽大了点而已。 这个随从呢,拉着安玄到处走,整的安玄步履急促,那安玄呢,就有点喘气了,安玄的体力不是很好,他体力差的原因,是因为他每天心都很累,他的心脏得有一半是装着复兴家族的重担和蔡纠的,怎么能提的起劲来呢? “唉,唉.......你叫什么名字啊?”安玄问 “哎哎,你叫我小柳就行了!”这个小随从如此而说 这话说啊,长孙家其实也不算穷,但是呢,这长孙家的第二代人,要说最大的官,估计就是长孙滨了,但是长孙安玄可不想让这个长孙滨成为长孙家的家主,因为他的父亲长孙明,因为过度偏袒下属,导致以下犯上之事发生,这是自尊心极其强烈的安玄所视为耻辱的事情。 安玄问 “唉,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小柳这个人呢,个子中等,牙齿龅龅的,他的头又胖又圆,像一颗球,他拉着安玄走到面铺那里,安玄说 “得了得了,小柳,我请你吃面,如何?” 余耆喝醉了,他坐在厅里,他的父亲走了进来,这位个子更加高大的父亲名叫余松,余松问这位不争气的儿子,说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不开心。” 余耆将杯子往一旁一扔,说 “哼,那津辽的长孙安玄,说宣北府会处理白家还有余城军的军官们,怎么可能?” 余松走到那花坛一边,并抓起羽扇,观察这些花朵,道 “这花,插的还是美中不足啊。” 安玄这会儿还在吃面呢,跟着这个小柳一块吃,人啊,要是有钱了,可就富裕了,安玄呢,没钱的时候,日日清汤面,这会儿,他一有钱,这一吃就吃个很贵的,果然还是应了长孙亮的说法,这人一穷疯了,有个两三分钱,还真的是会到处乱花的。 长孙安玄背后冲过了一名骑兵,他没有注意到这名骑兵,其实这名骑兵,是到白家府邸和余城军营通报关于宣北都护的决定的。 朝廷这边,皇帝和杏妃之间的糟糕关系越来越严重了,这下子啊,皇帝又纳了一个妃子,叫做怜妃,朝堂之上,本来是议政的,这皇帝让两个女人坐在身边,卿卿我我的,这让下面的大臣们看的可是满面羞怯,掩目进言,这下呢,桓盛作为丞相,尴尬地接纳各大臣的上书,一问这皇帝。 “陛下,是否作出决断?” 皇帝只会说,由桓相来,由桓相来......自己继续和那妃子俩玩着亲密情感呢。 这朝上了半天,啥也没有啊,只得下朝,桓盛只得领着自己这一边的大臣们进入桓氏幕府中,桓盛刚一回到其幕府,桓斌就领着蔡纠去见他了。 桓盛看见蔡纠,亭亭玉立,笑靥如花,那害羞的笑容,难怪可以摄动男子心魄,他说 “好啊,好啊,孩儿啊,今日之议结束,你我,就谈一会吧。” 桓斌便抓着蔡纠的手,说 “我们去吧。” 蔡纠笑道 “好啊!” 桓盛见这俩儿女一走,便低下头来,点点头,那后面呢,桓氏幕府的各大幕僚们就来了。 这些个幕僚们一坐好,桓家的军师就走了出来,这个军师姓陈,名叫陈肱,陈肱就说 “丞相,宣北之情,宜向都护施压。” 其他的大臣们就在商讨这件事情,桓盛说 “噢?这个朴成,当年还是在远征南蛮的时候,带出来的人,余城不大,但是我们找到了宣北的空子,就把他打了进去。” 这有个姓井的主簿,叫做井因,井因就走上来,对桓盛说 “军师说的话,言之有理,当前,宣北财政不稳定,又有北方蛮夷袭扰,如果宣北偏袒白家和余城军队,那么朝廷有理由对宣北事务插手,日后,可以削弱宣北的实力啊。” 桓峰疑问道 “家君大人,我有听闻,是朴成他那个犬子,先动手的,如果说要查这件事情,恐怕,两边都不好下手啊,各自有各自的问题和理由,如果要查这件事情,只恐怕,若是要保,要查,所依靠的关系,会很混乱啊。” 突然走出一名将领,这将领就说 “我们手握朝廷重兵,为何要怕?” 这幕府之后的花园之中,蔡纠还在和桓斌玩的开心呢,哪管幕府之中的这么多事情,桓斌说 “我们别管他们。”说罢就是抱着蔡纠。 蔡纠点头,答应着,真的是一对羡煞旁人的情侣啊。 此刻,由宣北幕府派出去的信使分别进入了余城军营和白府中,宣读了关于宣北对于余城大规模械斗的处理结果。 白秙气的用剑砍向桌子,把桌子劈成了两半 “无耻小人,无耻小人,可恶的桓家!” 虽然说是很不服气,但是宣北并没有对白家有太过分的处理结果,只是通知迁移,让他们迁移到别的城镇去,余城的军官调换了一批,这便是一个先斩后奏,宣北同时派出了加急信使,前往了京城。 桓氏幕府中的会议,关于宣北的械斗事件,只能这样通过施压的方式,让宣北屈服,但是桓盛并不开心,这样子又是把宣北给惹了。 桓斌和蔡纠分别之后,他见到了桓盛,桓盛对他说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蔡姬结婚啊?” 桓斌说 “什么时候,都可以。” 桓盛一脸担忧的说 “当初,你寄居在越州,我就很担心你啊,你却总是不落单,你呀,和那个叫做长孙安玄的人不一样,这个人,铁石心肠具备,你要多多小心他啊,日后,他可能是会回来夺回蔡姬的。” 桓斌说 “可她爱我啊,她会要这个满脸漆黑丑陋无比的小人吗?” 桓盛走到一处枯树旁,说 “我听说,他会分析局势,既是分析局势者,必然有一定的能力,肯定是有什么原因压制了他。” 蔡纠回到了她的房间里,此时,她看见了一篇有关于描述将领长相的文章,她想起了安玄,又有点不忍心,安玄这个人,总是被欺负,可是呢,却敢追求一个自己身份地位完全不一样的人。 第40章 二十,欲猎狐鼠多艰难,待时韬晦求奇 要说这个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蔡纠见到的长孙安玄,莫非就是真的那个长孙安玄吗? 桓盛在庭院中,折断枯树树枝,说 “花花草草到了秋天就腐朽了,唉,人啊,就是这样,看到腐朽的表面了,就自然会看不起他,殊不知,万物皆有回春之时。” 桓斌点头道 “这我知道。” 桓盛便坐在石椅子上,又说 “天要冷了,冷了,我啊,也很羡慕你和蔡纠,在如果我们是商贾,该多好啊,可惜现在我们步入这样的世界了,年轻时,我和你逝去的家母,也有这么一段真挚而单纯的感情啊。” 这桓斌可就不开心了,你这样子说我,我们桓家势力这么大,还怕你一个长孙家吗,我号令一下,你长孙家时时刻刻身死而族灭也,这就提出来了,抱怨出来了,那桓盛就说 “如此如此,或许是我多虑了,但是,不要随随便便就杀了那么一个人,我们是靠消灭他族而起家的,坏事积累多了,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不一会儿啊,朝廷的使者就派到宣北去了,结果这个使者一到宣北幕府,就被里面的官员告知,宣北都护已经对涉事官员和家族进行了处理。 这使者一听,天啊,这不先斩后奏吗,就问这大人 “等等,你,此话当真?” 这位宣北的官员就对使者说啊,当真当真,这不,还发了通告,要不,您去看看? 这就很无奈啊,想不到朝廷本想带出一帮人,给余城换上这么一批属于桓家的人,无论如何都是要向宣北施压,可是宣北竟然先下手为强,这就没办法了,没办法只得打道回府,这官员看使者呢,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就问 “欸?我说,大人,一路舟车劳顿,不如歇下来喝喝酒如何?” 这位使者就说 “宣北的酒太烈了,我不喜欢。” 说完就走了。 等这个使者回到桓氏幕府中,将事情上报给了桓盛,桓盛气的大手一拍,拍在这桌子上,便抱怨着说这个卫山想不到大腹便便,又黑又臭的样子,没想到做个事情还这么机灵。 这一边的官员就大怒喊道 “这是谋逆!请主公速做决断!”这一喊呢,别的这些个官员将领们都在大喊,速做决断,决断!可是,这都下手了,这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也就这样了吧。 这帮人喊着喊着喊得桓盛都烦了,桓盛大喊道 “都给我住口,住口!” 这些个官员们停了下来,住嘴了,桓盛就说 “你们都吵什么?他们都做了,他们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错,我们还要强求吗?”这话一说完脑袋就低了下来,手抚着这额头,久久不吭声。 长孙安玄回到了津辽,回到津辽之后,那可是真的气啊,这个魏楚宜干嘛又在等他,这又是要打架吗?安玄跳下马来,这会儿长孙安玄就不客气了,他现在看到这个魏楚宜就烦,你说男女之间,打是情骂是爱,打情骂俏的吃点醋很正常,但是我长孙安玄都明示过了我不喜欢孙姑娘你咋还来啊? 这安玄见到魏楚宜就是一顿毒打,魏楚宜哪打的过吃得饱穿得暖的长孙大人啊,长孙安玄把他踹倒在地上,本来津辽就不大,小镇里的老百姓就围了上来看这个安玄毒打魏楚宜,那个卖唱的孙姑娘也走了上来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个一回事,其他的那些个同事,官兵们都出来,看着这个九品芝麻官长孙安玄在这里打人,安玄一边打,一边咆哮道 “你的眼睛是瞎了吗,你的脑袋是给狗吃了吗?我不喜欢她,我不喜欢她!”说着说着就是好几脚狠狠踹在魏楚宜的背上,把魏楚宜踹的声都吭不出来,这下倒好了,给赶上来县城的魏嫣雪和卢奚看到了,魏嫣雪赶紧跑了上去,拉开长孙安玄,愤怒道 “长孙安玄,想不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安玄听魏嫣雪这么说,才停了下手,他也不想说对不起了,直接甩袖离开。 安玄在想,这都什么世道啊,也罢也罢,反正自己撮合了对情侣,省的和人做冤家,就这样继续回官府里干活去了。 魏楚宜可真的惨,他被拉起来,回头一看,是孙姑娘,孙姑娘笑道 “哈哈哈哈,废物!”这话一说完就走了。 卢奚把魏楚宜给拉了起来,就说 “哥,这种女子,不要也罢,爱一个人,不应该是看内心的吗,如果什么事情都凭借家境和外表,那这样的婚姻,能够幸福吗?” 官府里面,长孙安玄一边用烂掉的扇子给自己扇扇风,那一旁的徐济就问 “安玄呐,你怎么这么可怕啊,天啊,我都不敢拉你了,上次你这样,这次谁还敢拉你啊?” 长孙安玄就说 “这这这.......欸,这都什么人啊,我的脾气越来越暴了,别提了别提了,这喜欢一个人,总归是喜欢一个人,看清楚点好不好,我对这个孙姑娘又不暧昧,又不喜欢,这,这不乱来吗?” 说罢便是惹得满场大笑,那些个官兵里有个就笑道 “唉,我说,你这么说,不如就比比?把孙姑娘给夺过来?我看孙姑娘还蛮不错的,水汪汪的定然是润的很。” 长孙安玄站起来手一挥,净是把这个官兵给嘟着嘴送开了,说 “去去去去......” 这下子,徐济坐下来,就说 “我说啊,长孙安玄,这有时候呢,还真的是,这些个女的啊,古往今来,还真是看个门当户对,这不,才女怎配杀猪汉啊?” 安玄就把那破扇子收起来,说 “唉,这我不知道吗,是啊,诚然如此,但是,有个两分钱,有个两分经历,有个几分逍遥阅历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了?这不乱来吗,家境是要有的,关键是要看看人心,我看啊,这个姓魏的还算是很有分寸的,或许他是自尊心强得很,要拿自己赚来的钱养这个孙姑娘啊。” 这下子,长孙安玄不 第41章 二十一,欲猎狐鼠多艰难,待时韬晦求 这个郑意文一上来就笑这长孙安玄,说 “这就都啥啊,就个孙姑娘你长孙安玄还怕什么,还不上吗?” 安玄听到这个郑意文说话,就很是讨厌,这不是当头儿吗,官腔不带带,说话愣是嘲讽,便不理他,看他那个笑容的嘿嘿样,平日里又是假斯文,很是反感啊。 安玄便继续处置那些文书去了,这一干呢,就干到晚上去了,这会儿,龚源烧了点水过来,夜里的津辽,可冷的很,这里可不是越州啊,天太冷了,安玄呢,抱着双手,打起了瞌睡,这会儿呢,这个郑意文就走了过来,问那个龚源,说 “唉,龚源,我渴了,能喝你点水吗?” 安玄趴倒在桌子上了,他很困,但是呢那个郑意文,他把龚源烧好的那一碗水给喝完了,这龚源本来就要喝水,这不,一上来,就和这个郑意文吵了一架,安玄一醒来,听到这郑意文得意洋洋的说 “咋啦?我就故意的啦,咋啦?” 安玄听到这吵架声很是烦躁,便走到别的地方睡觉去了。 安玄嘛,这可是个很自卑的人,他又听到这个郑意文在这里吵吵闹闹,心里想起以前自己所做的那些任性事儿,就更自卑了,这会儿,龚源还在和郑意文吵着,安玄有点想冲出去殴打这个无耻小人,可是呢,又收手了,安玄心想,这打了,估计是闹事了。 这会儿呢,安玄走过来,这个龚源气的可是火冒三丈,走出来就把安玄拉走了,这把安玄拉开干嘛啊,还不是发泄吗,锤墙发怒,就对这个安玄说这个姓郑的不是,安玄便说 “哎哎哎,行啦行啦,不就是脸皮厚了点吗?” 这个龚源拽起安玄的衣服,说 “什么脸皮厚,完全就是不要脸好不好!” 安玄也没生气,等龚源气消了,安玄便停了下来了。 安玄困得很,睡觉的时候,心里很生气,为什么自己总是遇到一群无耻小人,自己想找个发泄的地方,又无处可发泄去。 这回呢,余城的家族就少了个白家,好一个情见势竭啊,这为了个孙姑娘,这个朴岫乱打人,乱杀人,他应该管住手底下的管家才对,可是呢,这管家还蛮忠诚的,居然还真的遵从了朴公子的意见,见到一个靠近孙姑娘的就打,结果呢,事情闹大了,这会儿啊,余城剩下了两个家族,一个余家,一个朴家,但是现在,朴家可真的没有办法去控制这些余城的宣北府成员了。 这个余城官府里,大厅可是一片破砖烂瓦的样子,很破旧,这回呢,新上任的这些个官员们又来见这个朴成了,这大家啊,就是一声不吭,大家都知道朴大人的儿子干了些什么好笑的事情,也只有朴公子居然敢搞持械械斗的事情了,那正好呢,余耆的父亲,作为商人的余松也在。 余松看见朴成,便低头故意赞叹着说,这朴大人啊,白家违天悖理,大人,处置的好啊! 朴成看见余松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就很气啊,这自己的家兵死的差不多,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余松的人干的?就叫住了这个余松。 余松回头来,笑道 “朴大人,何事?” 其他的各个官员应着这个余松抬起头来,也是得意的笑着。 朴大人很是生气,又得沉默下来,这做人难啊,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惹了这么多人,又不能问这些个杀手是不是余松派的,又会给人贴上子虚乌有的事情,而且本来把柄就被人抓住了,这也是完全没办法了。 这下子,朴成这个余城太守的位置算是快坐不稳了,下面的人都不听他的,这个从桓氏幕府而来的耳目就这样子要坐不住了,但是桓家可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不,这下子北方的夷狄又起兵南下了,这会儿,要求朝廷征集粮食的文书传来了,这桓盛得到这个文书之后,抓着文书摇这又是笑着对着各位下属说 “嗯啊哈哈,危战之地,终不能逃出我桓家的一掌一控之中,来啊,桓震,你看看,选谁做筑州仓农卿啊?” 桓震想起来,他手底下有个谋士,叫做王榘,便建议道 “主公,我手下有谋士王榘,先前是为黄州司农,一心一意为桓府服务,可以胜任!” 桓盛就说 “好,就让王榘去吧。” 这会儿,从朝廷及各地调集的粮食已经运到了筑州,但是因此,全国财政陷入了更加糟糕的境地,这几年的国家注定是不安稳,旱灾,洪灾接连频频,大量的粮食运送了出去,毫不例外,越州,也是如此。 长孙家玄负责将长孙家土地的粮食提供上去,越州地处平原,盛产粮食,但是今年较欠收成,这下子,长孙家交出了大量的存粮,长孙家玄看见遍地都是叫苦连天的农民,最糟糕的是,失去土地的农民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他们排着队在越州城外的荒原行乞着,这会儿,和他一同出来收集粮食的随从们说 “可恶的桓家,一群结党营私的蛇鼠。” 家玄回头斥道 “嗯?不可乱讲,我们继续走吧,把长孙家该提供的粮食提供上去。” 家玄很忧虑,他回到家中,此刻长孙亮很忧郁,他满眼红血丝,道 “儿啊,儿啊......” 魏棠走过来说 “相公,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长孙安玄自有吉星高照,不会出事的。” 家玄呢,他靠在梁柱一旁,失落的说 “为什么,当初安玄不用功,不努力啊,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也不至于有今天了。” 这会啊,津辽县城开始紧急戒备了,北方敌人的进攻动向并不明确,他们似乎没有攻击津辽,但是是不是会打这里,还不是确定的,但是这到了搬运防具,还有掩体等等事情,郑意文又和同事吵起来了。 这次他和谁吵起来呢,这不,他和身材高大,和安玄差不多个子的徐济吵起来了,这个徐济呢,血气方刚,就是好个打抱不平,连这种人都能吵起来,难怪龚源会说你郑意文,不要脸啊。 第42章 二十一,欲猎狐鼠多艰难,待时韬晦求 这里的津辽可就在前线上,那咋办呢?这全县的官兵,包括官员,都得出阵,不仅如此啊,老百姓都得担着锄头出来打人呢。 这会儿,津辽的小官们干嘛呢,就扛这些个护甲,可是郑意文就抓着个头盔过来,其他的东西呢,他不搬,为啥呢,嫌重,这倒是奇怪了,你这个郑意文七尺有余,肥胖无比,还怕搬不动东西吗,这会啊,这徐济等着要穿上护甲呢,结果一看郑意文穿着盔甲这么一搞,就责问道 “你!你怎么不把我的盔甲拿来?” 郑意文居然理直气壮的说,他不想拿,太重了,他太累了。 长孙安玄突然回过头来,他看见徐济和这个郑意文吵着架呢,便走过去,脱下护甲,交给徐济,他抓起头盔,说 “你拿上吧,我不会死的!” 要说这个津辽县城的城防,可真的差得很,城是建立在夯土城墙后的,这种城墙能撑得了多久没人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北方的夷狄只要带上攻城器械,就可以将城墙破坏掉。 徐济看安玄这般无私,便问 “你不怕被流矢射中吗?” 安玄戴起头盔,说 “在我们越州,这些个公子哥们,都可是吃喝嫖赌样样在行,来到了津辽,恐怕就会抱怨了吧?不过,我倒是会抱怨为什么会打仗?我可是很怕死,可是现在都闹成这样了,那我害怕,也没用的了,只能在死之前多撑一会了。” 这在京城中,那些貌美的女子们和公子们聚集在一块,这里面呢,就不乏她蔡纠,但是她根本就不想知道宣北的事务,别的那些个人就聊得很欢啊,有的公子哥就笑道 “唉,我看啊,这边境上面的人都得死的一干二净了。” 蔡纠还在和桓斌说笑呢,可是她没听到有个公子在说这样一句话 “唉,你们知道吗,越州有个长孙家,他们那个傻儿子,就那个老二,很傻很蠢那个,被调到津辽了,哈哈哈哈,我看呐,他是必死无疑咯!” 这有个千金就惊道 “哦哦,就那个长孙安玄是吗?那条只会咬人的狗早就该死了,最好给人大卸八块,这样子好让长孙家好好教育后代,别养个这样子只会狂吠的犬子。” 这会啊,前来骚扰的北方军队,只有三百多人,为什么只有两百多人呢,他们把主攻方向定为了余城,那这个贫瘠但是设施完善的津辽就不算在主攻范围内了,只是派了一点点人过来攻击,能攻击便罢,打不下就走了。 津辽这里有多少人呢?加上能打的百姓,估计已经超过了两千多人,不少百姓是避难进入县城的,现在这些北方军队朝着城墙的一个方向进攻了,津辽并没有多少弓箭之类的城防工具,这类远程军械已经被调往主要城市了,不过,要说这北方军队是不是所谓的人手一匹马,那还真不是,这些士兵居然都身着轻甲,抓着长矛刀具还有攻城梯子,就来了。 他们爬上城楼,就是和津辽官兵搏杀啊,不过呢,津辽守军是田荣控制的,但是就安玄个人来看,他不想让太多没有训练过的百姓加入这场搏杀,理由是因为人死多了,士气是会崩溃的,结果不出安玄所料,城西的五十多名夷狄爬上城楼后,杀了大量的民兵,结果导致城西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长孙安玄可是个疯子,他要是被惹急了,就会大吼大叫,发脾气,这下不就是吗,他给一名夷狄士兵踹了一脚,这火气就来了,就是暴怒般的冲上去攻击敌人,他是怎么个打法呢,一顿乱打,他没怎么学过武术,他只能这样,倒还挺有效,安玄喜欢走捷径,他喜欢割这些个敌人的喉咙,那里是最薄弱的,但是,安玄可不只是这样,他还会“鞭尸”将尸体摧毁。 就是这样一个性格,使安玄在这场战斗中阵斩了数名夷狄士兵。 这城西虽然上来五十多敌人,但是还是打不过,为什么呢,聚集在津辽的难民太多了,因为极度的恐惧,他们出乎意料般聚集起来,用长棍还有锄头等等去打这些蛮夷,津辽的官兵混杂在其中,还是这一仗愣是给攻击县城的北方士兵当头一棒,赶跑了,丢下了五十多具尸体。 这下子呢,余城方面,由于夷狄并不知道余城事先已经被加固了,这里拥有数千守军,攻击也失败了,就这样子北方军队对这里的攻击就这样停止了,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沿着上津河南下,攻击这里的枢纽,白山城。 这下子呢,长孙安玄算是立了战功了,不过呢,到这个清点尸体的时候,长孙安玄本想报上他所杀的敌人,想不到郑意文居然厚颜无耻般大喊这些人是他自己杀的,结果田荣很高兴,二话不说就把这个郑意文提成了他身边的助手,这可不好,日后田荣升官了,他郑意文也是要升官的,长孙安玄过去讲理,就说这人是他杀的,其他人可以作证,结果呢,郑意文就不开心了,就说这些人哪是长孙安玄杀的,安玄分明就是无赖,结果呢,坏事了,坏在哪?这个李崇和赵景,还有几个支持郑意文的老乡,居然支持他郑意文,可真的是日出东边西边雨啊,这八竿子打不着他郑意文的事情给他这一说反而是他的事了。 为什么这些个人会支持郑意文呢,原因还不是因为长孙安玄爱发脾气,这些个人早就在清点战功之前就说好的了,那还有什么办法? 安玄也不想追究这件事情了,他忍了下来,为什么要忍啊,他夜里,就跟这个闷闷不乐的徐济说话,徐济说 “今天的事情,还得多多感谢你。” 安玄揉着眼睛,便是阴阴笑道 “人啊,就是这样,我不能太纠结一件事情了,自私自妒者,必然不为右迁之道!即使如此,也必然是尸位素餐,必然会死在大树之下的!” 第43章 二十二,北出医女更骨枯,荒荒宣北囊 想不到这个长孙安玄倒是有一番志向的样子,不过徐济知道长孙安玄只是个九品小官,说这些有何意义呢,只能用惊异的表情看着安玄。又问安玄了,你是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只能听到安玄无奈道来,既然来到了宣北,那就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要说到这个宣北,可真是个很奇怪的地方,什么样的人才都有,这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呢,有个穿着像乞丐的男人,带着一位穿着高贵的女子,带着个箱子到处乱走,这箱子里面是什么呢,是药,还有工具,这俩人便是有偿医生,他们赶在大路上走,这乱世之中学得一技之长得以傍身护己,两位学得的东西太重要了,连北方的蛮夷都不想杀他们,把他们带进军营里给点钱医医病,就给打发走了,这位女子呢,穿着的还是白衣服,她居然穿成这样,是真的心大,这个眉清目秀的单眼皮姑娘,叫做钟云夕,而那个打扮像是乞丐的男人更厉害了,他并不是学医的,他是盔甲工匠,叫做钟鲁,是钟云夕的一位远房亲戚。 钟云夕和钟鲁是怎么个赚钱的方法呢?他们俩人常常穿越最危险的围城,因为他们这个工作就像是给人打了个免死金牌一样,这有重甲可穿的士兵们,个个可都是趾高气扬,他们自认为高人一等,那他们的统领就更不用说了,但是虽说如此,重甲被击伤了,可是需要修补的,这算是给钟鲁一个免死金牌,这有的士兵这哪的地方受伤了,这可得了,钟云夕给打了个通行证,这俩亲戚可以说是畅通无阻啊,还没有士兵和军官骚扰他们。 这下子呢,这俩要去哪里啊?去这个白山城,那里给包围着呢,这边就有个北方蛮夷的将军,这个将军也是在遥远的北方挺赶流行风气的,个个改汉姓,他给自己改了个什么名字啊?他称自己姓燕名朗,他叫燕朗,个头高高大大壮壮的,一个粗壮彪悍的男人就见到这个钟云夕了,士兵们看见这俩兄妹也不会去拦着,为啥啊?他们很出名,因为他们这身造型是不会变的,所以说不管是宣北军还是蛮夷,都下令让士兵注意这俩人,他们不能杀。 这个燕朗啊,他的穿着有意思的很,他戴着个很浮夸的冠带,披头散发的,还穿着貂皮绒外套,他也是很懂人靠衣装的道理啊,他早就喜欢上这个钟姑娘了,但是这会儿啊,他骑马出现在钟姑娘面前,来来回回的走,钟姑娘一看就知道了,这么急着眼在我面前表现一番,不就是喜欢我吗? 钟云夕这一看这个燕朗今日怕是难缠了,干脆抛了个不开心也不情愿的眼神,路过了,这下子可是吓的燕朗从马上摔了下来,那后面的蛮夷士兵就说啊,诶诶诶,这个都候,可别摔伤了。 都候是北方蛮夷的一个官职,管着大概三万人的兵力,都候下面是都校,每一校是一万人,大概就是这样,这北方蛮夷军队很多,但是呢多多少少没有优良的盔甲,有的士兵根本就没盔甲,他们除了打仗凶暴一点也没别的其他特色了,倒是上头的这些个军官们都受到了教育,所以这个燕朗,你别看他乖乖的,还是挺有文化的,但是这个钟姑娘表示我不喜欢你,我走了。 这燕朗可不想喜欢的人走啊,就追上去,说 “钟姑娘!” 钟云夕回头来,看见燕朗来了,回头去继续走,燕朗就急着喊 “能留下来管管我的这些个士兵吗?” 钟云夕和她亲戚不管燕朗,继续走,燕朗更急了,他跟上去,想抓住钟姑娘的手,又怕钟姑娘生气,男人在这方面是最有意思的了,在喜欢的人面前就怂了。 钟云夕说 “我要去白山城,你别管着我了!” 燕朗更急了,就说 “哎哎哎,我给钱,我给钱不行吗?” 钟云夕回头来,不吭声,看着这个燕都候,算了,你这金口一开,我就答应吧,这下子就给营内士兵给看病去了。 钟云夕手里有治疗呕吐的药物和各类包扎用具,而且有意思的是她真的是一个妙手回春啊,几个士兵都给她医好了,除了那些个伤情非常严重的弟兄们,燕朗看了很开心,他又走到钟云夕身边,这钟云夕穿的衣服,是露出了锁骨的,燕朗便看着钟云夕的锁骨,钟云夕坐在小凳子上给士兵疗伤,看见燕朗这样看着她,她就更烦了。 这包扎包着包着钟云夕直接回头过来意味深长般看着燕朗,燕朗吓的笑了笑,钟云夕干脆站起来,要钱走人,这病我不医了,你这个大色魔。 走出伤兵成群的营地,钟云夕被燕都候追着,其他的那些个军官看着就在偷笑,燕朗赶忙道着不是,又问要不要人保护,钟云夕回头说 “连你们都会宣传我们这俩人的存在,我们怎么会死呢?”钟云夕也没道出一个军事机密出来,那就是宣北的土匪全给都护府招过去了,所以她们没什么事情也有个原因是因为宣北没有土匪,土匪被宣北幕府招去了。 等钟云夕出寨,燕都候又赶过去,喊着,喂喂喂,怎么喊,也留不住钟姑娘了,这男人啊,就真的是这样,一个情人眼里出西施,燕朗也不例外,除了钟姑娘的脸蛋外,他最喜欢看她的锁骨了,钟姑娘一路畅通无阻,前面有白山城的劲弩兵,后有蛮夷的神弓手,这都给她走过缓冲带过去了。 这个缓冲带上面到处都是尸体,还有奄奄一息的士兵,断手断脚的也有,有个浑身中箭的士兵呜呜喊着,有气无力了,他伸出手求着钟云夕去救他,钟云夕没有去救,直接走了...... 这到了这个白山城的城下,那些宣北府军不敢开门,害怕蛮夷骑兵直接冲过来了,就拿个木篓子,从城墙上丢下来,把钟姑娘接上来,这钟鲁是个强壮的男人,就搞个简易梯子丢下去给他爬上来。 第44章 二十二,北出医女更骨枯,荒荒宣北囊 得了,这会啊,一个盔甲师,一位医女,被送到了白山城墙上,但是呢,下面的蛮夷士兵看了,就觉得很不可思议,有些个小官们就来找燕都候啊,就问,唉,燕大人,你这么做,不等同于,再让白山城上又多了几个生力军了吗? 燕都候就说,反正这个白山城都已经被困住了,她钟姑娘又不是神,真说上去,能救人,那能救得了几个?再说了,多几个人生力军,那吃饭要吃饱,消耗敌人粮食,不更好吗? 一席话整的这些个小官们哑口无言,现在白山被三万大军围困,这是蛮夷的主力,这个宣北一共有多少军队呢,算上那些被招募进来的土匪,号称甲兵十万,实际上只有四万多人,除了宣北府有两万人之外,其余军队很分散,这个白山城,有八千多人守着,共计六个军,但是战斗力出奇的强,打到现在竟然只损失了一千多士兵,最关键的是,他们不投降。 这个钟云夕收外族医疗费用,是按两来算,但是对待本国人的时候就是按照文来算了,那她来到城墙上之后,几个灰头土脸的士兵站起来,踢开一旁的蛮兵尸体,走过来,就说 “喔!是医女啊,还有盔甲匠!” 这个白山城的守将就走到钟云夕旁,跟她道明了伤兵情况,只提轻伤者,不提重伤,钟云夕就去医病了,那她的收费很低,这会呢,钟鲁又去给人补补盔甲,所以说嘛,在情感面前,有些男人还是要让让忍忍的,这个燕朗也不例外,就这样放走了两个人才,到头来估计自己这儿还得死多几个人。 这刚刚包扎好几个弟兄,这会啊,这蛮夷又来攻城了,还好蛮夷没什么攻城器械,就只懂用梯子向上爬,这攻击很是受阻,这会,燕都候又害怕了,他怕钟姑娘死了,便骑着个马,在城下督战,表面上是督战,实际上是对着城楼看,看看钟姑娘在哪里,他一边绕着城跑,一边观察城墙上,不过,这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士兵们,他哪里能够看见钟姑娘啊?而且,钟云夕哪里会蠢到跑到城楼上呆着? 别看燕都候是残忍的外人,但是他也很怕死,他穿着精制盔甲,包括他的战马也裹得严严实实的,他骑着马围着城跑,那些个宣北府军呢,看见他这样子就懒得放箭了,虽说知道他就是主将,但是这弓箭射过去哪里可以射穿他的盔甲啊。 这个钟云夕在房间里给人包扎,这会外面就进来个浑身都给人劈的破烂无比的士兵,这个士兵是怎么一回事呢,他穿着厚衣服,厚衣服里面裹着很多干棉花,就很硬,再里面一点就包着甲衣,所以他给人砍的烂烂的,这会他拖着个破衣裳在外面抓着弓到处走,又说,这个蛮夷的将军真有意思,穿着个盔甲到处跑,还喊着钟姑娘的名字,这会儿,给钟云夕听到了。 钟云夕觉得这好玩啊,可想跑出去看看了,这边她的亲戚在补盔甲呢,没办法保护她,但是,人就是好奇啊,钟姑娘很大胆,就干脆跑了出去了,这跑出去,又碰上刚刚那位被砍的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士兵了,这士兵就说,哎呀,钟姑娘,你干嘛跑出来了,说着说着就是抓着钟云夕的小手腕到处躲,这左边躲着右边躲着,就有俩蛮夷士兵抓着刀来砍他了,不过这蛮夷士兵再怎么样,也没有盔甲,这士兵啊,左一剑一刮,又一剑一捅,硬是把这俩夷狄士兵给杀了,钟姑娘甩开他,跑到城垛旁,一看,还真看到了这个燕朗在外面跑来跑去...... 那士兵呢,看见钟姑娘这样子搞,也没办法了,正好背后又走过来了俩士兵,那就赶紧过去保护啊,那些蛮夷士兵爬上城墙,不过呢,看见钟姑娘,不敢下手,这会儿啊,城墙下面的燕朗看见了钟姑娘,就停了下来,举着弓,大笑着,不过呢,钟姑娘看见这个燕朗这个样子,也没有表情,直接走了,好家伙,这燕朗要是哪个士族公子,恐怕可是要对她钟姑娘死缠烂打了。 这好不容易才赶跑那些个蛮夷们,那位被砍的破破烂烂的士兵走了上来,这下子白山城又死了些士兵,他运气好,升他当了个什长,将军要求他保护好医生和盔甲匠的安全。 这会儿啊,看见钟姑娘居然和他对视了,燕朗可就是士气大振,神清气爽,和诸位将领商讨下一步的攻城计划,强攻,攻不下,还搭了几百号弟兄的性命,这买卖,燕朗不干了,但是呢,燕朗又急着想把钟姑娘给整出来,好占为己有,底下这些个将领也不能说出他自己的想法,咋办呢?找军师,这里有个军师姓单,叫做单颜,他问这个矮小肥胖但是打扮的很斯文得体的蛮夷军师,就问 “我想要谈判,把这个钟云夕给送出来,这样子,我就保证不杀白山城一人,如何?” 单颜觉得很奇怪,将军今天是脑抽风了吗?怎么问这种这么幼稚的问题,他低头,表情也是怪怪的,就问 “我说,都候大人,您今天,这是赶上怎么了?这个城倾人心覆,可是两个条件都没赶上,你提这个条件,那白山城里的人会把您的话当成话么?而且,你要求送个女人出来,你不怕别人笑你啊?” “这.....这......”燕朗听了又有点羞愧,不想提了,于是他站起来,走到帐篷那,单颜站起来赶忙叫停,说 “等等,等等,都候,且先让我把话说完。” 燕朗问 “何事?” 单颜就说 “何必心急呢,这个钟姑娘确实不错,我知道大人很 第45章 二十二,北出医女更骨枯,荒荒宣北囊 这要说到一个粮食问题,那对于宣北都护府来说,可真的是麻烦透顶了,这桓家呢,确确实实想打些个人进宣北中的这个以黑色色调为主的碧瓦墨甍之中,但是因为朴岫的种种恶劣行为而失败了,桓家也不想追究,这自己下面养出来的鹰犬竟然如此无能,实在是无可奈何,但是又赶上了宣北战事,这正好,上一次战争,不是消耗了很多钱粮吗,这会儿啊,我让你背后的筑州仓农卿来压制住你。 这筑州在宣北南面,在往西便是京畿地带了,这个筑州的首府叫做筑宁,以前呢,就叫上筑城,为什么改名了啊,话说回来,这筑宁大街里就有这几个说书的,下面的百姓爱听,这说书的是个怎么个说法呢? “当年啊,这个太祖皇帝,手持寒铁青天剑,对这个王家的奸臣贼佞的威胁,可是丝毫不怕,拔剑决起,消灭那邪恶的王家!” “喔喔!”下面的百姓听的是很有趣啊,接着这个说书先生就说 “正是如此,当年的情景,可真是奇怪透了,红日映天,居然持续了整整三日啊!正是如此,我朝得以建立,基业得以万存啊,所以此地,正是名为诛佞之地,太祖有感天下太平!遂对此地更名!也就是如今的筑宁了!” “好啊好啊!”这些老百姓就在鼓掌了,这里面就有个四处游学的年轻男子,他是宣北府从上面派下来的一位卧底人员,叫做薛烨,薛烨这个人个子中等,瘦瘦的,但是很精壮,长的那可是英俊无比啊,书也读的不错,关键是他今年才十八岁,比长孙安玄小了一岁,他现在在这个地方呆着干什么呢?收集情报,这一会儿啊,一群身着厚重鳞甲的重骑兵带着一位戴着乌纱纶巾的官员往筑州粮仓方向去了,这下子薛烨判断,这便是新上任的筑州仓农卿,王榘。 王榘到了这个筑州粮仓,就看见这个筑州粮仓没他想象的那么设备完善,这里是用简易的木栅栏围起来的,除此之外,这里的粮食是用军帐盖住的,王榘知道这次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对宣北的要求进行推脱,只要这边宣北的仗打不好,那就是失信于朝廷,失信于天下,到时候卫山只有主动辞官,那宣北必定就群龙无首了。 薛烨的穿着很破烂,他跑到筑州粮仓旁,观察这些官员在做什么,结果呢,粮食是一拨又一拨的送进去,但是再也没有送出来。 这下有个宣北府的官员来见这个王榘了,他就问这个王榘,为何新要求的二十万石粮食,为何迟迟不发,王榘就显得很无奈的说 “大人,你不是不知道,这下子,筑州有民变,朝廷派出了五千多京畿宿卫军和一万甲士,他们也要吃饭,你说,我这二十万石粮食,怎么送出去呢?” 薛烨看见宣北府的官员和王榘争执,怎样也没有个着落,薛烨便写了封信,偷偷送给了宣北府。 宣北府收到信件之后,卫山气的咳嗽起来,说不出话,这位五十多岁的骠骑大将军如今也是要下世一般了,还是得忍啊,这信件一看,就问属下幕僚们,这会儿,该怎么办啊? 林振赓身边有一位将军,他姓马,叫做马弘,马弘呢,个子中等,没有胡子,面色通红,样子显得很机灵,但是擅长说话,就这样说了 “我们不如,查查王榘,有什么问题?” 卫山思考了一阵,就问派谁去查?这下子又有一位幕僚,他叫做祖廖,祖廖高大强壮,面目却显得很老实,他就说 “大人,王榘是为襄州人,襄州离越州比较近,我推荐,让越州的人脉,来调查此人,较为妥当,就让,林参军来吧!” 祖廖推荐林鸷,卫山就看着林振赓,林振赓就说 “嗯,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卫山想了一会,突然有疑问道 “如果,要是查到没问题,那就白忙活了,我们应该现在想想对策才对。” 林振赓就低头说道 “将军,末将认为,只要他是个人,他就一定有问题,我们现在不仅要查,还得作个应对,我担心的是,过一阵子,朝廷会刻意下旨对此战有所要求,若是要主动出击,或是如何如何,那我们必败无疑啊!” 长孙安玄坐在津辽的城垛后面,这会儿风儿正是凉快着,阵阵大风随着黄沙吹到安玄的面上,这让安玄的脸脏兮兮的,这下子就有一个他素未谋面的男子坐在身边,此人名叫董纪,董纪是个很滥打的人,就是好打架,他看见了长孙安玄发癫一样在城墙上杀敌,而且还有诸多暴力倾向,就很是喜欢这个安玄,他坐在安玄身边,就问安玄 “我叫董纪,你呢?” 安玄回头来,看见这个单眼皮,面目四方的男子,就问 “你是什么人,我叫长孙安玄。” 董纪喝着水,就说 “行,咱俩一起练武,得不?” 安玄觉得奇怪,这是什么人,怎么知道他的,就说 “我可不喜欢练武......” 董纪把水壶放起来,就说 “这又快没粮食了,这个宣北,可真是无聊啊,老是打仗。” 长孙安玄就说 “有粮食,有粮食,我一直觉得朝廷在动手脚,我听说宣北跟桓府关系不是很好,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了?就不送粮食进来?” 董纪就笑着觉得,唉,这安玄说的其实还挺有道理,就说,行,行,聊点别的吧...... 林鸷这边可是快马加鞭,赶紧赶回越州,他回到越州之后,找谁呢?程家。 这样子说来,其实也很有意思,长孙安玄和程家的孩子程灏先是好朋友,就不知道林鸷能不能从程家这里,得知有关于长孙安玄的一些消息了。 林鸷见到程公,赶紧鞠躬,程公就问林鸷 “唉,这不是,林公子吗?哎哟,怎么这么大了?” 林鸷急着道 “多谢程公厚待,今日家父有急事相求,请速去府内商讨事务!” 程公看见林鸷很焦急,就说 “请,请!” 第46章 二十二,北出医女更骨枯,荒荒宣北囊 将林鸷请入府内后,两人便在一处竹林旁的露天的石板茶几旁坐了下来,侍从送了些茶水和点心上来,程公便说 “请吧。” 林鸷赶忙答谢道这程公有礼了,但是现在要商量一下急事,程公就问,何事啊,林鸷就说 “程公,当前宣北战事紧急,我现在心急如焚呐,我可是花了五天五夜,急急忙忙地快马加鞭,绕着弯子来这里的,一路上桓府的驿站甚多,若是被发现,我就完了啊。” 程公一听林鸷这么一说,心里也是急得很,便问 “请速速说来?” 林鸷就说,当前这宣北有紧急战情,北军拨发三校,总共三万大军,沿着上津河南下,包围着河道枢纽白山城,如果白山城一丢,相当于宣北失去了其东面的四个夏郡,大量的土地会丢失。 这林鸷呢,心里很是对朝廷不满,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在勾心斗角,如果东西南北四个夏郡全部丢失,北军可以长驱直入,南下攻打琅琊郡,如果没有防备的话,那越州基本上就完了。 林鸷又说 “当务之急,宣北急需粮草,我们在去年的战争中已经消耗了大量钱粮,当前宣北府军的粮草已经不多了,如果朝廷下旨,让我们快速出击,那宣北军必败无疑,当前,筑州仓农卿是朝廷派下来的官员王榘,王榘迟迟不肯送出粮食,再这么下去,不出三个月,宣北必败无疑,白山城也会沦陷,我想问问程公,您在襄州人脉甚广,可以在十日之内,查出这个王榘,有些,什么个把柄吗?” 程公便说 “把柄?要查,恐怕现在查不出吧,现在筑州有民变,我们可以从筑州太守那下手,现在筑州太守,叫做李闳,我们可以通过他,来逼迫王榘运粮,筑州之所以有民变,必然是因为贪官污吏搜刮钱财,林公子可在这一方面下手,立刻统筹计划吧!” 林鸷起身离开,来到程家大门那里,见到了程灏先,他看见了程灏先后,仅仅只是行了个礼,没有理他,走了.......可怜的长孙安玄啊,又是失去了一个机会。 林鸷刚刚策马离开,程灏先突然回头,他啧一声,后悔没找他问长孙安玄的事情,这个好朋友流落到最北的北国,那是真的不忍心啊,想让他回来,可是失去了个机会。 这会在津辽的小衙门里,这些小官们又开始聊天了,这个徐济就说 “听说最近白山城紧急了,可是为什么宣北府不发救兵啊?” “对啊对啊。”这些个人道来 龚源就说 “我觉得,是没有粮草吧?不敢出兵?” 郑意文嗨一声,便是自以为是的说,这北军有啥好怕的?直直接接,来多少杀多少,这话听的长孙安玄很想骂他一顿,长孙安玄不吭声,也不说话,这徐济就问他了 “哎哎,安玄,你有什么看法?” 长孙安玄就说 “当前白山城不去解围,可能还真的因为粮草问题,有传言说白山城有几万人,我觉得,要解围,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吧?” 过了四天,这林鸷赶回了宣北府,这次他赶路的速度更快了,因为他知道路怎么走了,回到了宣北幕府后,那些个将领们围上来,异口同声就问道 “怎么样?林参军?” 林鸷停下来,叹气道 “唉,让我去见见都护大人。” 卫山这下心情好一点了,他换好衣服,走出来,他长得像头野猪一样,胡子也大,他看见林鸷后,就问 “怎么样了,林鸷?” 林鸷就说 “大人,我去越州,问不出什么结果,那程公说,筑州有民变,是因为贪官污吏在大肆贪污,可从太守处下手。” 卫山就坐好,说 “那不就是没办法吗?你这里这么说,我也想好了对策了。” 诸将领就和林鸷站在一旁,卫山就说 “我认为,那就是,把筑州刺史那里的账簿给偷走,可是光是薛烨一人那是不够的,还得再派几个。” 林振赓就问 “都护大人说得对,可是,我们要想想,万一被发现了,那该怎么办啊。” 卫山疑问起来了,他问这个筑州刺史,到底是谁,他叫什么名字,那马弘就说了,这个筑州刺史叫做叫做乔球,乔球这个人,手底下在搞私人武器贩卖,卫山就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马弘就说了 “宣北的土匪,之所以有武器,都是源于筑州,这底下,宣北还没多少桓府的人,我建议,让一群本来招编进来的土匪,使用筑州的武器,在宣北闹事生变,我们再派遣军队围剿,将收获的武器作为罪证,授人以柄,推到了筑州刺史之上,桓府天算地算,没有想到这点吧。” 此刻,又有一名传令兵进来了,他大喊,上城受到攻击,敌人约一万兵马,这下子林振赓大喊 “可恶,林鸷,来,就让我们展现一下越州人强悍实力吧!” 林鸷大喊 “好!” 说罢就和林振赓走了出去...... 卫山不放心,又说 “马弘,你派两个牙门将,带着两千马步军,跟着林大人去吧,五千人,应该可以突破上城方向的敌人了,上城非常坚固,不用太害怕。” 偷账簿的事情,林鸷在走之前就派人去余城和津辽去找,因为之前这里出的杀人案中,有个很神秘的杀手,他现在身份也没有被人知道,林鸷觉得这个人应该可以,就让这个人去吧。 长孙安玄在津辽的大街上又遇上了魏嫣雪,也是奇怪,魏嫣雪和他兄长呢,算是接受了安玄给起的名字,但是呢,俩兄妹见了安玄,可就是躲啊,这个当哥哥的打不过安玄,但是安玄说了他不喜欢这个孙姑娘,那个妹妹呢,看见安玄如此凶狠无理,也是失望透顶,除了被放出了一条生路的卢奚以外,这兄妹算是对安玄害怕了。 安玄也不想理他们,估计这会儿进城是来找找那个孙姑娘的吧?一个卖唱又笑贫的风尘女子,为什么就是要这么痴痴追求呢? 第47章 二十三,贪狼狠鸱萦筑州,数为把柄引 楔子:巨大的桓氏幕府,控制着大半个天下,在这其中,作为京畿大门的筑州,由于常年的灾害,朝廷又拿不出金银救灾,于是,在筑州内部,大量的官员开始了以私下卖官,私自贩卖武器为主的肮脏交易,而筑州由于救灾不力,官员俸禄进一步降低,大量官员出现了贪赃枉法之举,桓氏幕府打算通过停止运粮的方式迫使宣北幕府战败,从而控制宣北府的军权,但是,筑州官员的种种劣迹,使得桓府的计划,陷入破产的边缘。 长孙安玄见魏楚宜躲开他,应该是去找孙琦去了,不过,他还是好心想去劝劝,但是这些个人和他结下了梁子,倒是卢奚,自己走了过来,今天这个津辽的大街却是平平无奇,似乎战事消失了,其实那些北方夷狄的军队跑到白山城去了,居民们又恢复了往日生活,也正是此时,有一名骑兵,冲到了布告板那里,安上了张竹简告示,告示上就这么写,说在津辽,找一个身手敏捷的人,找到了,赏三百钱。 长孙安玄和卢奚还聊着天呢,卢奚问他身体怎么样,安玄就说没问题,不过这会儿有人来贴告示了,他就和卢奚走过去了,看到告示,就疑问道 “津辽这个地方这么小,怎么找人还来这找了呢?我推荐你吧,卢奚。” 卢奚看见告示上的内容,就说到了宣北幕府,只要干的好,就有赏金,就说 “好啊好啊,你推荐我去吧,如果赏我个几千钱,我也是不会忘记你的,长孙大人。” 这会啊,长孙安玄就带着卢奚去驿站里跟那个骑兵说了,骑兵看了看卢奚的身板,还不错,那眼神很直冷,像是个杀人犯一样,那个气质,这双手呢,轻佻佻的样子,但是血管凸显,像是练过的人,就说 “得,书令史大人,想必这位兄弟是有亲人的吧,带他去见见亲人吧,有什么事情,临别说了也好。” 卢奚就被长孙安玄带出去了,这会儿呢,卢奚私下里去见这个魏嫣雪,就说 “我要去幕府做事情了,对不起啊,你要留在这里。” 嫣雪抱着卢奚,说 “为什么啊为什么.......” 魏楚宜疑问道 “你去宣北幕府干什么?” 卢奚就说 “只是帮忙做点事情......”这话还没说完呢,就给魏楚宜喊住,不给去,这就没办法了,为什么啊,这农家人都是这样,在外干活的哪能丢下妻子不管啊?这妻子哪还有力气耕田啊? 那士兵问长孙安玄,说 “书令史大人,要不,你去劝劝吧。” 长孙安玄看见那三人在那争吵呢,就对骑兵说 “我去不得,我跟他们,有仇呢,你去说吧,就说,奖励个几十两银子,回来不正好过过日子吗?” 这士兵听了也是奇怪,这个人怎么还把那几个兄妹给惹了,干脆走过去,就说,这奖励多么多么丰厚,绝对是“物超所值”去了不亏,讲了好些个阵子,就把这个卢奚哄走了,那长孙安玄呢,他自己躲在这个小屋子里不出来。 这会呢,在筑宁城中,薛烨带着盘缠到处走呢,走到一处大街上,这条大街全是卖兵器的,戈钺剑矛,样样都有,竞争很大啊,那些个店家们个个都在喊着 “能够劈断石头的剑诶!一百五十钱!” “可以刺穿北夷皮甲的矛哦!两百钱!” “圆制青钢盾!不怕斩刺,四百钱,这是最便宜的咯!” 薛烨就想买一条匕首,他走到这个店家这一问,又是好奇了,这把匕首居然才值九十六钱,这很便宜啊,可是这匕首材质不错啊,就问 “店家,你这不会是黑店吧?” 这工匠就推开薛烨,看着薛烨破破烂烂的,手里还有几分钱,就还算是客气,就说 “黑啥店?我告诉你,这店可是我们筑州刺史担保的,你怕什么?” 薛烨听这样,干脆买了把匕首,走之后,他回头去,看见那工匠就在记账,这会儿呢,薛烨突然后悔了,但是既然这样,也没办法了,也不能赖着脸皮过去退货,他就走到一块地方自己做着,拿了一块地瓜出来吃,就在想 “刺史还给人卖兵器?这兵器销售可是国家有明文规定销售给哪些具体的人或者是组织的啊?莫非这个刺史在贪赃枉法?” 薛烨这么一想,就打算写封信交给宣北,得了,这会儿,信不用写了,宣北又派出了个探子,来找他。 薛烨就换上一身正常的衣服了,之前他的样子像一个乞丐一样,现在到酒馆吃饭,那个探子就对薛烨说 “咱府的老爷说了,要你今天就把人家的账簿给要来,你可以吗?” 薛烨一听,这哪还得了,这意思就是要他把筑州刺史手里头的官员行述,还有财政账簿等给拿来,这难度很大啊,但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薛烨呢,沉默了一会儿,他觉得还得有个助手,就问有没有助手啊,那探子就说 “有的有的。” 这下子呢,筑州来了一群打扮的奇奇怪怪的人,像是流寇,一个个凶神恶煞,面上刀疤的有,露出一块块腹肌的有,袒胸露乳的壮汉,还有那么一些个笑容猥琐,龇牙咧嘴的人,他们来干嘛呢?购买武器,而且,到处买,似乎,很宽裕的样子。 这群人的口音也是筑州口音,薛烨往外一看,就觉得,这群人应该是打算买武器去搞事情的,不过还真有意思,这个筑州已经闹成这样了,民变蜂起,没法控制,还得临时征召甲士以及派遣京畿宿卫军过去镇压叛乱,这居然还有闲空卖兵器给土匪,好玩了!其实啊,薛烨也不知道,这群人实际上是宣北幕府派过来收集兵器好到时候作证据的,那得了,这会儿啊,这些个小气无比的店家居然还记账,这会呢,薛烨就在想 “这要是把他这些个店家的账簿都拿去了,那就好!这会儿啊,人证物证具在,他筑州府就完了。” 第48章 二十三,贪狼狠鸱萦筑州,数为把柄引 这下子,宣北要搞这一套阴的,那宣北内部一些倾向于桓府的官员怎么可以错失这个机会?这不,源源不断地有信使从宣北府的各处城塞中冲出去,但是这些个大小官员们怎样也没有想到,这些信使路过的路段,不论是大路还是小路,都被宣北府军的人给截住了,这倒好了,信没送成,反倒把柄给人捏在手里。 这些个信件送到了卫山手里,这会呢,卫山一旁就剩了个林倾弦,其他的这些个将领都到外面巡逻去了。 卫山在问这个养女,问她要嫁给谁啊?林倾弦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说,就说,她想找个同乡做丈夫,不想找外人,那卫山就在想,宣北有林倾弦的同乡么? 这些信件呈上后,卫山懒得看了,他就说 “有时候,说是没有用的,说来说去,这底下的人贼心不改,你说了,他更烦你,但是不管也不行。” 林倾弦就说 “这些信件,父亲大人切莫对这些官员进行处理,以免惊动朝廷。” 这会儿在上城,由林振赓父子主导的宣北左府军,将敌人击败了,北方蛮夷也是奇怪,这打仗就像是盅里面的骰子一样,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有时候打仗不堪一击,这会儿林振赓就怀疑,敌人的主力,还真的在白山城。 这眼下已经是春日,如果白山城这边再拖下去的话,麻烦就大的很了,林振赓就问林鸷,他有什么看法,林鸷就说 “我们赶紧回到宣北府,我的人来信说,人已经物色好了。” 林振赓这么一听,就赶紧回去吧,回到宣北府,这里物色了这么一帮人,共计三人。 林鸷看见这三个人,一位呢,长的很英俊,但是手上长满老茧,他移动手臂,很是轻佻的样子,但是这手臂血管多得很,问名字,他叫做卢奚。 第二个人呢,是从金城挑过来的一位公子,叫做牛尚,这个牛尚呢,打扮的很贵气,相貌凶狠,但是呢,他并不像是练过的人,只是金城的守兵看见他跑步跑得快,而且跑不累,就把他送上来了,林鸷坐在马扎上,在思考选谁,但是呢,这一看来,一个富贵公子来当类似间谍,杀人犯之类的勾当,恐怕是家里实在没钱,没落了。 这第三个人呢,是自己跑到宣北府要求选拔的,经过重重挑选之后,而选上来的一个人,他叫做刘庭,原本是宣北府军的成员,这简历给了林鸷看了看,刘庭又表明,说他曾是军士,但是辞官回去养父母去了,现在种田实在是没钱,就回来重新进入宣北任职去。 林鸷这一看,他决定,筛掉刘庭和牛尚,让他们到别处任职去,回到幕后商量的时候呢,这一旁的选拔官员问为什么两个条件好的他不要的时候,林鸷如此说来 “昔日荆轲远道入咸阳而刺秦王,带着个酒囊饭袋一般的秦舞阳,结果一切活来都给荆轲一个人承担了,这个牛尚既然要来见我,还打扮的这么高贵,他恐怕只是欺软怕硬之徒罢了。” 官员又问为什么不要刘庭,好好地原宣北府军的成员,他不要? 林鸷又不耐烦的说 “你有完没完?这刘庭说他以前是宣北的军士,既是宣北军士,有些秘密他肯定是知道的,如果被抓了,他供出来,那我们都得遭殃。” 走出幕后,林鸷看见这位卢奚,穿着破旧,但是呢,很像是一副硬骨头,难对付的人,就把他拉到后台,就说 “我要让你去筑州,那里有个人接你,你听着,你把筑州刺史监管的账簿,官员行述等等,能偷来,就偷来。” 卢奚立刻磕下头来,道 “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力!” 林鸷不放心,他凑过来,问 “你为什么要干这一行?你以前做过些什么?” 卢奚又说了,他说他没钱,是长孙大人举荐他做这个的,津辽的种种神秘杀人案,那些朴家死去的打手们,都是他干的。 林鸷一听,原来这就是他要找的人,他多多少少知道案情的发展,也知道这个长孙安玄,但是安玄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官,那就没意义去了解他,但是既然是长孙安玄推荐的,就问卢奚,说 “长孙大人?” 卢奚说 “他是越州出仕到这里的人,其实他人还不错,我以前和我妻子关系不好,还是他把我们撮合在一块的。” 林鸷这一听,越州人?这恐怕没有越州人赶来荒凉的北方吧?就又对卢奚说 “你,好生帮忙做事情,成了,我赏你五千钱,若是事败,你不能说出任何一句话,如果是如此,我赏你妻子田宅,让她安享余生,若不是,我会杀你一家!” 林鸷拿出一张生死状,他拔出小刀,划开拇指,给卢奚看,便说 “有血为证!”便将手按在生死状上,按出个血印。 卢奚看林鸷如此认真,他也是很讲情义的人,便想刺开手指,可是林鸷拒绝了,林鸷拿出一盒朱砂,让卢奚按手指印,就说 “你莫刺手指,如若事败,桓家爪牙一下便可认出。” 这下子卢奚呢,就跑到了筑州,筑州这边有薛烨和那位探子在等他,卢奚快马加鞭赶来,三人行礼相见,可是这个卢奚不懂什么礼节,这薛烨一看,粗人一个,但是身板很是靠得住,三个人聚集在一块,就在商讨偷东西的事情了。 薛烨说 “嘿,卢奚,你和我,一块去偷这个行述和账簿吧,探子,你去偷武器匠人的账簿,咱们到时候城外汇合!” 这边在密谋,那边的宣北就在假造反了,这下子呢,就去抓人,宣北这边呢,就在秘密挑选一群死刑犯,这群死刑犯经过多重的严格鉴别之后,确认是视死如归者,就赏了一笔钱给他们的家人,当然为了让这群犯人放心,还得亲自把家人送来将钱如数奉上,这个过程也是很严密,就这样来来回回急急忙忙地安排了一个月,这下子,一封文书送到了朝廷那里。 第49章 二十三,贪狼狠鸱萦筑州,数为把柄引 与此同时,林振赓和祖廖就作为宣北派过来的使者,到达了筑宁府里。 祖廖和林振赓出现在李闳,乔球,王榘的面前,这林振赓就问 “李大人,王大人,宣北战情紧急,为何迟迟不肯发粮,若在如此,宣北战败,你等也是要负全责的!” 这会儿呢,李闳便说 “林大人,筑州民变,愈演愈烈,若再不镇压,则京畿之地,也要摧毁,你不想朝廷被毁,天下大乱吧?京畿宿卫军要吃饭,新征募的那一万多甲士也要吃饭,你说不是么?” 王榘这又便是一阵冰冷口气,就说 “林将军,你们为何不反思反思自己军队的不作为呢?” 祖廖一听,勃然大怒,吼道 “你!” 这下子筑宁府的卫兵便拔剑了,这边拔剑,那宣北府的人也肯定要拔剑,两边剑拔弩张,林振赓就斥道 “放下!” 这下子两边士兵才肯收剑,林振赓站起来,冷视这群官员,道 “哼!祖将军!咱们走!” 这群人便离开了,回到驿站,这还不说,桓府的这些个在筑州任职的官员还大笑起来,这让宣北府的人员们各个瞪大眼睛愣是丢脸般地回到驿站去了。 这会啊,筑州的这群桓府的饭桶们还在飘飘然呢,结果呢,两位身手敏捷,飞檐走壁的刺客冲进了筑宁的府库里面,他们在书房里面偷偷行走,一看这个行述,官员名单,和财政报告,就更开心了,这玩意并不是竹简,而是用昂贵的纸张制成的,这下好了,这些个记录官员行为的证据被偷了去,这个过程天衣无缝,更糟糕的是,部分武器铺的账本也被偷走了,如此,薛烨和卢奚,以及探子回到了筑宁驿站里,见到了两位将军。 这会儿呢,在京城的桓府中,接到宣北文书的桓盛将文书一览后,气的将桌子上的酒杯给推开,他趴在桌子上,其他的众位幕僚急忙赶上来,问丞相有无大碍?桓盛突然坐直起来大骂道 “这群一无是处的筑州白痴们,呃啊......” 桓峰疑问道 “为什么我们在宣北的密使们迟迟没有发来消息?” 这会儿呢,桓府决定派出部分官员核查信息是否正确,他们以八百里加急之速度连忙赶到宣北府,由于官道和小路都被宣北军拦截住了,这下子桓府在宣北的眼线根本没办法通风报信,只能在宣北府里等了,他们到达宣北大牢之中,这就看见这些个俘虏了,那些缴获的武器装备也丢在那里,根据朝廷在宣北的宣州刺史所描述,这些装备,俘虏,确确实实来源于筑州。 桓府的事务人员都知道这个宣州刺史是个有名无实的朝廷眼线,他只负责监察,然而宣北的权力都集中在都护手里,所以朝廷派来的人也是对宣州刺史十分不信任,他们就在宣州府里多次问这个刺史,诸如看到这个俘虏过程,还有拷问过程等等等等,总之就是要问个清楚了,可是怎么问,这个宣州刺史都只能说,这些俘虏,装备,确确实实来源于筑州,口音也是筑州一带的口音,那朝廷的眼线实在是没办法了,就现场观看拷问吧。 拷问也是极其残忍,鞭刑棍刑交加,打的这几个犯人从实招来了,他们说,是他们制造了叛乱,他们购买了筑州的武器,最终,承认错误的他们仍然无法逃脱死刑的命运,真是可惜了,不过作为死刑犯的他们,运气还是不错的,他们的家庭得到了金钱赔偿,这也就只能招了,因为这不论怎么挣扎,都已经是死路一条了。这会呢,桓府的官员们只能记录下这些文字描述,但是宣北府也是极其不放心,希望派一个监察人员,一同和桓府的官员们来到朝廷。 这边,林振赓又去催着这些个官员们发粮了,这下子,为了防止宣北府军和筑宁府军各自站一边的尴尬境地再次发生,这次,林振赓选择了设宴款待这群官员们。 这些个官可还是神气,但是这会儿,林振赓背后多出来两位英俊潇洒的侍卫,左边是薛烨,右边是卢奚,这下子林振赓就说 “诸位大人!此次设宴,还是请大人们能够速速发粮啊?” 王榘笑道 “林大人,多谢款待啊,可是咱们也没办法,款待也是没用的,我们的粮食,没这么多!” 林振赓站起来,举起酒杯,凑到李闳等人面前,道 “这杯酒,本将军还想敬大家一杯。” 这些个人不举酒杯,林振赓就凑到李闳面前,把筑宁府官员行述拿出来,就说 “大人,你看看这是什么?” 李闳突然瞪大眼睛,为什么筑宁府的官员行述会在林振赓的手里?其他官员也是大惊,乔球怒道 “你!” 这下子,成群宣北府军围住了驿馆,其他的筑宁军看见了,便围了上来,此刻,祖廖将军走出来,便喊道 “莫要惊慌!诸位,我们只是为了防止有刺客潜入驿馆破坏气氛而已!” 乔球语气急促,就说 “林大人,你这么做,你就不怕我们写书上去,告知朝廷,告知丞相吗?” 林振赓收起行述,他又说 “你们的账簿也在我手里,你们可以大胆写书上去,我也可以大胆上报这两份文书上去,公之于天下,到时候,你们是想受尽弹劾?还是想好好当这个官啊?” 李闳就这样子呢,怂了下来,这没办法啊,自己不注意,给人钻了空子,这有啥办法?那只能摆低语气,就说了 “林大人,此话怎讲,这粮食,运,运就是了!” 林振赓就将运粮的通过书交给李闳等官员签名批示,此刻,又说 “如果我的士兵,看不见粮食运往宣北府,那么,这些个文书,我就迟迟不还,怎样?大人,这笔交易?不错吧?” 李闳一看文书,这可糟糕,上次,宣北的官员要求二十万石粮食,现在,这个数字变成了三十五万石....... 李闳见这样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签下这个批示,就这样,大量的粮食开始朝着宣北输送过去...... 第50章 二十三,贪狼狠鸱萦筑州,数为把柄引 这林振赓和祖廖带着诸位筑州官员们走了出来,气氛很是融洽,这下子筑宁府军才消停下来,他们收起武器,这下宣北军看见了,也将武器收起来了,看来谈判进行的很顺利...... 当朝廷以及宣北方面的检察官员来到了桓府以后,桓盛便让桓峰款待了一下宣北的使者们,在桓府中,诸位幕僚吵得很激烈,因为就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了一个让桓盛气的五雷轰顶的消息-筑州太守,筑州仓农卿,答应将大量的粮食输送进入宣北,如果这样的话,筑州的粮草就少了很多了。 桓盛抓着文书咬牙切齿,对着这几个吓的跪在地上发抖的官员们说 “蠢货,蠢货!片面之词,都是片面之词!” 陈肱在桓盛背后沉思着,说 “等等,你们所说的,筑州武器?这是真的吗?确实是筑州生产的吗?” 那些个官员们口气颤抖的连一旁的诸位官员听了都紧张,他们个个呼吸急促,不是很舒服的样子,有的官员就说 “是的,是.......这些武器确实是筑州生产的,因为这些武器都是按照筑州的武器生产标准来制造的。” 桓盛闭上眼睛,他抓着文书捂着胸口,桓震急忙跑上去,扶着他的父亲,陈肱就说 “如果是这样,那筑州的这些饭桶们,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徇私枉法?” 这下面有的将领就抱怨着,他们个个大喊要杀这些个白痴官员,结果呢,桓盛就说,没事的,既然现在不行,以后肯定还会有办法的。 这会儿,武器的账簿被宣北派来的探子偷了去,接着桓府的秘密消息传到了这个筑宁府里,官员们看见了就很紧张,立刻派遣筑宁府里的探子,来到这些武器铺,他们告诉店家,要将武器铺内部的账簿等证据统统焚毁,好不查出证据。 这下子桓府还是表明,宣北的做法有欠妥当,有固执己见,不寻真相的感觉,就派人到这些私人武器铺里搜查,如果能够查出证据,便再说...... 这会儿呢,林振赓手下的刺客们,看见这些个武器铺不开张,但是有的武器铺冒出了浓烟,便知道,这是开始烧账簿了,然后夜里偷偷叫薛烨和探子将偷来的账簿放回了那武器铺的缺漏之地,那些筑宁府军还有武器铺头子不会查的地方,结果朝廷的监察官和士兵来了,这一搜,得了,物证确凿,这里的武器铺管理者们怎样都没想到,这怎么没烧着啊?这朝廷的官员呢,就把账簿公布在筑宁的大街上,并以示惩罚...... 这件事情,算是桓府的计划彻彻底底失败了,这就一败涂地了,筑州的这些个蠢官可把桓府整的上上下下怒目横眉,武将拿刀砍大树,文官们个个气的连字都写不好,这谁是无所谓的呢?当然就是桓三公子和蔡纠了。 蔡纠这一天就问桓斌,说桓斌爱吃什么啊? 桓斌说他爱吃鱼,那蔡纠很乐意地,就去做给他吃,蔡纠开心道好啊好啊,我做给你吃,那桓斌会包饺子,就包一些给蔡纠,你说这奇不奇怪?这桓斌在给蔡纠做饺子吃,那是交杯酒,筷子互送,好得很呐,也就是这个时候,津辽县城的长孙安玄,也在包饺子吃,他吃着吃着,这宣北府上面派人送钱来了,送钱的士兵就问长孙安玄,说他是不是越州人?长孙安玄说,是啊,有什么事情吗?这士兵就说没事,走了...... 长孙安玄低下头来,就是继续吃这些个饺子,上头呢,传来消息,这田荣,郑意文,升官了,这下子,田荣跑到上面去干活去了,这个郑意文成了八品官,当了这个小县城的县令,得了,这下子,长孙安玄等人全成了他的下属了。 林鸷从士兵那里得来消息,就知道这个长孙安玄确实是越州人,这是越州人还不够,因为林家来宣北很久了,所以林鸷还要打听打听长孙安玄的家世,但是士兵说安玄有一匹马,有马的人可是不得了的,这象征着有钱,虽然说长孙安玄的马很瘦弱,不像是好马,但是还是可以证明他至少可以认识认识公子哥,不至于很没落的样子,但是宣北对于官员的向上提拔是很严苛的,如果不是经过确认的“自己人”的话,这官员提升,谈何容易?只能看看这安玄能不能自己有点出息了,要说这个官员提升,林鸷作为参军,他是希望长孙安玄直接来宣北幕僚做事,不过长孙安玄没什么功劳,如果这样子的人直接越级升迁这么多,下面的那些个士兵官员们难免有意见。 不久之后,大量的军粮运抵宣北府,这下子卫山可是拍案大喊 “诸位将士!出阵!” 宣北幕府点齐了左府军和本府军的兵马共计五千骑,一万府军,一万征召甲士,开始向白山城进发。 这边白山的围困战已经持续一个季度了,白山城的粮食已经告急,为了防止饿肚子,有些宣北右府军的成员开始将杀死的蛮夷士兵的尸体抓来,吃死人肉。 钟云夕坐在一边的城墙边,她看见那些士兵残忍无情般,砍下敌人士兵的四肢煮着吃,便对钟鲁说 “为什么要打仗啊,你看,这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钟鲁说 “那是没办法的事情啊,如果不这么做,再这样消耗粮食,城内的百姓还有这些士兵们,就都完了。” 百姓们,是日日稀粥,现在他们都已经瘦弱不堪了,钟云夕每日有两餐,现在她只能喝稀粥了,不过士兵送来一碗粟,钟云夕可不管那么多,她直接吃了,那负责保卫她的什长就问 “钟姑娘?你可以出城去啊,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钟姑娘就把碗放下,抱着膝盖,说 “你要是一名女子,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了。” 这下面的燕朗可不干了,再这么围下去他心爱的女人可非死不可,便继续下令,攻城!这下子白山城已经失去了超过半数的士兵了,这次攻城,恐怕岌岌可危了,结果,围城军队背后的那一校士兵,很快就被宣北府军冲破了防线...... 第51章 二十四,两载未见梅花开,二十不得锦 白山的激烈战斗可真的是连老百姓都上战场了,为什么连手无寸铁的百姓都要上战场打仗啊?这泱泱华夏大国,民族气节始终还是存在的,这北方蛮夷的军队跑了,留下的是城上城下遍地尸体。 这样子北方蛮夷的军队就算是战败了,这燕朗呢,在乱军之中,用长矛指着白山城,大喊 “钟云夕,我迟早要让你做我的可汗夫人!迟早!”说罢,狼狈带着千把来骑兵,跑了...... 宣北之事,告一段落了,这下子北方因为蛮夷的惨败而相安无事了两年,这两年的长孙安玄,在干嘛?在聚集钱财,他萌生了买官当的想法,这个郑意文,天天不干事,上头来了,搞点敷衍了事的工程,就完了,天天就是围着上头阿谀奉承,啥事没有,工作推给李崇,徐济,赵景,还有安玄。 这下子啊,搞得这个李崇也有点不爽这个郑意文了。 这会儿,发生了一件大事,这件事呢,彻底破坏了长孙安玄和郑意文的关系,这个郑意文已经把他在津辽衙门里的所有人都给惹了个遍,这会,他因为什么事情惹了长孙安玄呢,长孙安玄省吃俭用,省下来了一百多两银子,全给小偷偷的一干二净,最可笑的是,安玄东西给人偷的时候,这个郑意文在干嘛呢,居然在房间里打瞌睡呢,没错,这个郑意文虽然升官了,还是睡在那个小地方,为什么啊?田荣那个住宅是租的,要给钱上去呢,郑意文哪有钱可以给啊,干脆继续住在这个破烂伙房里,这下子长孙安玄可是和郑意文大吵一架,吵得安玄日后也不想和郑意文搭上一句话了。 话说这买官卖官,一百两银子,根本买不到,如果要成为大县城的县令,需要六千石,也就是说,一百两银子是不够的,长孙安玄至少需要六千两银子,买一个官当,而且,这个官是八品,这么多钱,除非是父母出,但是,长孙家现在的存银可没有六千两这么多。 这真的是一个惨啊,当个九品芝麻官,不入流的,还得给个得志小人欺负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安玄难受死了,眼下,这都二十岁了,还怎么追回蔡纠啊。 其实,安玄很幻想,这蔡纠都到人桓府里了,这接下来怎么样不用多说了吧?为什么你还幻想着蔡纠会给你脸和你在一起呢? 不过说实话,幻想是要有资本的,这长孙安玄以前的那些个时候呢,世人都觉得他很丑,长得很难看,像一头猪一样,别人就是拿他和都护卫山相比,卫山很难看,这大家都知道,但是呢,咱现在这些人不有句话叫“一白遮三丑,一胖遮所有”吗?正好,这话套在这长孙安玄身上,正好了。 宣北的恶劣环境,使长孙安玄的体格开始消瘦起来,因为常年风雪的吹打,长孙安玄原本那漆黑如炭的面目现在变的雪白绵弱无比,除了面目雪白无比以外,他瘦了很多,以前的安玄,可是胖脸虎鼻,那就是一个塌鼻梁的胖子,现在的长孙安玄呢,因为吃的东西不是很好,瘦了很多,整个人的鼻子变高了,高了很多,不仅如此,他的下巴变的尖了些,那犀利无比的眼神仍然存留着,这使得长孙安玄经过时间的打磨变成了一个面容俊俏的北方公子,那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内双眼皮,微微翘起的薄上嘴唇,配上那八尺身躯,走在大街上,那真的是一个备受瞩目啊,这女的看见了都在想,唉?这哪家的俏公子啊?居然来这样子的破落小城定居,那女的啊,见到了安玄,个个不敢去搭讪,为什么啊?这样的人是否要求过高了呢? 其实,安玄也就样子变了而已,其他的,照旧,他就是变得好看了点,其他什么都没变,现在的安玄可真的是穷困潦倒,钱没多少,这个郑意文也不肯负责,也不查,日日夜夜吃喝玩乐,两年来,宣北府也没有任何消息给他,既然是来找他,就应该给点活给他干啊?可是怎么什么都没有呢? 安玄还是坐在那小茶馆里,这会儿啊,物是人非,那魏家兄妹好久不见了,孙姑娘也消失了,他们如同过眼云烟,匆匆过客,但是呢,骑着黑马路过的余耆还在,这余耆呢,比安玄高一些,也是面目白皙,相貌伟岸光正的样子,他见到安玄,自然是要请他喝酒。 这会儿呢,余耆已经升为余城的骑兵长官了,统领百骑,其实余城的骑兵没多少,还是步兵居多,余耆手底下步兵比较多,这会儿呢,安玄还是书令史,别的个人,都升官了,他安玄没升。 安玄就很是闷闷不乐啊,余耆就问 “我说,安玄,你要不要来我这干干?我写个推荐信给宣北幕府,让你进去磨练磨练?” 安玄放下茶杯,唉声叹气,就说 “唉,我杀不得人啊......” 余耆奇怪了,他就问 “你怎么杀不得人呢?你不是,那徐济跟我说的,你两年前杀了八个蛮兵,这已经是很厉害的了。” 安玄又是推辞,说 “我是真杀不得人,真的不能杀人,太残忍了。” 余耆说 “你杀的是该杀的人,为什么会嫌残忍呢?你看这些个蛮夷奸淫掳掠,你就觉得你做的事不残忍了,你这个人,你真的是......” 安玄这一听,便罢,就点头应了应,余耆又说 “你那个县令是不是郑意文啊?你带我去见见他,他应该会答应的,反正我听你们这里的人都好像不是怎么待见他。” 安玄说,那是啊,是不怎么待见,余耆就答应道 “哈哈哈哈,这不就得了吗?行,长孙安玄,你就跟我去吧!” 这下子,一位高高胖胖的越州军官,带着一些人来到了这里,他面容和蔼,充满善意,眼神充满了一阵希望一般地光芒,他见到津辽的卫兵,就问 “我是越州来探亲的军人,请问,长孙府公子安玄,还在吗?” 第52章 二十四,两载未见梅花开,二十不得锦 这位高大发福的越州军官是谁呢,他就是雷维,没错,当年看见长孙安玄被人打,不敢出手的那个雷维,不知这个雷维是为何啊,他似乎对安玄有种说不出来的心理意识,似乎是怕,那这雷维来找他,为什么找他呢?也就是想见见他而已,雷维是来宣北游历游历的,顺便就去见见长孙安玄,那小兵看见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越州军官,这一看,不得了,赶紧去找长孙安玄了。 长孙安玄刚好来到衙门,这个郑意文躺在里面睡大觉呢,余耆和长孙安玄懒得叫他起来,为什么呢?他讨厌别人吵他睡觉,那安玄和余耆的脾气,可是要打人的,两人挠着头也不知道怎么办,算了,干脆出衙门继续四处逛逛吧。 一出衙门,长孙安玄抬头看见了长大以后的雷维,安玄一看就知道啊,这是越州军装,这是来找他升官的吗?安玄也不敢吭声,往一边低头走过去,余耆站在后面,紧紧凝视着他们两人,这雷维就轻声喊 “安玄!” 安玄回头过来,疑问道 “你是什么人?” “我是雷维啊!”雷维赶紧跳下马来,见到安玄,说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长孙安玄疑问道 “雷......雷维?我,我不认识你啊!”其实安玄真的忘了雷维是谁了。 雷维说 “我们能进府里......”这雷维四处一看,府在哪里啊?这安玄可太破落了,就说 “咱们去茶馆说说吧。” 安玄在这个茶馆里,道出了他的悲哀,雷维听到这样,就轻声说 “安玄,二十岁呐,我们,都只有二十岁呐,昔日,那姜尚,垂钓于渭水河畔,也是年近古稀啊,比起很多人,我们已经很幸运了。” 安玄握紧茶杯,说 “可是蔡纠......蔡纠!” 雷维听安玄居然敢很直白的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也是心想他如此意气用事,从小到大,安玄没少受过欺负,这蔡纠又不喜欢他,看来这个阴影是要扎根在安玄的内心中,恐怕是一辈子了,雷维就说 “安玄,再忍忍,也许总有那么一天,你会飞黄腾达的,可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提升自己,让上头的人,看得起你啊。” 安玄低着头不吭声,那边余耆走了过来,余耆抬起头,看见安玄和雷维在聊天,就大笑着走过来 “呃啊哈哈哈哈哈!安玄安玄,我把东西要到手了!” 安玄接过郑意文那文书,也好也好,如此一来,终于可以离开郑意文这个不要脸的小人了,安玄就说 “好啊好啊,如此也好,余耆,我就到你那做事了。” 雷维疑问道 “等等,安玄,这,恐怕要请示上面的官员吧?” 余耆就疑问了,这是谁啊,就说了出来,那雷维就把自己给介绍出来,余耆一听就大笑道 “喔哈哈哈哈!原来是雷公子,幸会幸会啊,这宣北的小官,转到别处去当小官,上头可是不会管的,你们越州这边,正朔大州郡嘛,我们这些荒郊野岭,闲人野鹤,上头哪管那么多?只要不买官卖官,那都不是个事儿!” 雷维举止十分得体,他也不会有过多的动作,他说 “安玄,你得此人相助,日后定能成大事啊!” 余耆又是大笑起来,就说了,过奖过奖,这下啊,长孙安玄才算是摆脱了津辽给他带来的人际关系的限制,跑到了余城守军里去了,这到了余城任职,说来也不错,他安玄有一匹马,这个时代有一匹马可是富贵的象征,安玄可以认识一下余城的这些个小公子哥们,还有些小官们,虽然说要见见朴成这一类人,还是挺麻烦,但是,至少安玄可以找到一些能帮他的人。 长孙安玄到了余耆这里干什么呢?当一个类似主簿的工作,官阶还是九品小官,不过呢,好处就是,能四处走走,这样子啊,他就能升官了。 那长孙安玄也只剩下了一个同事,那就是余耆,这样子俩人公事一个军营,什么话都好说了,雷维跟着安玄一块到这里,一到这里的时候,那些个宣北右府军的士兵们看见这是一个越州军官,好啊,桓家的爪牙!个个噘着嘴吧瞪着雷维,还有俩士兵走上来挑衅,雷维嘶吼大喊 “休要放肆!” 余耆说 “诶!这位雷大人,可是我余耆的朋友,你们想干嘛啊,放手放手,哈哈哈哈!” 这样子那些士兵才肯松手,这到了余城军营里,三人就在土堆上安好的小营帐里坐下,三个人聊起天来,这雷维又问余耆,说,这奇怪啊,这为什么?宣北军这么痛恨越州的军队?余耆就说 “这些年朝廷一直在搞这个宣北,呃?我很好奇,你到宣北游历,你不怕越州方面的人会对你展开调查吗?” 雷维就轻声说 “我大概是,不会有问题的,我一直是越州方面刺探背叛朝廷的密使,我已经害死了很多人了,不过,我有谋反的想法,可是,没有机会啊。” 长孙安玄抬头,说 “雷维,你还是,回去的好,这个宣北也在提防桓家的人!” 雷维一听,便说 “安玄,日后说话,你不得这么口无遮拦,如果你向一个陌生人讲出不该说的东西.......” 余耆张大眼睛看着安玄,就说 “喔,没什么大碍,既然雷公子这么说,我们,就信雷公子一次。” 雷维便说 “如若日后有些许金钱,你可以南下到东州东海郡去,去找一个人,此人名叫陶骏极,年为二八,他有一个巨大的江湖情报组织,叫做青眉盟,有大量的江湖人员,可以管控一下各地府邸的官员路程消息,陶骏极和京城方面的馆元公主多有联系,可能有私情,你可以去找找他,了解一下,但是要极其隐蔽,我从越州方面了解到,桓府一直想对青眉盟动手,只是没有借口而已。” 长孙安玄疑问道 “青眉之盟?这不是一个叛乱组织吗?现在天下都想造反,但是,很多事情,不是换一个朝廷就能解决的,皇上,他没有什么权力,如果打倒一个霸府,还会有下一个霸府诞生,如果要解决这些问题,除非霸府的权臣谋权篡位,但是我看没人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第53章 二十五,萧墙祸起惊天下,宫室之内多 楔子:东州琅琊郡人陶骏极,在东海建立了强大的民间谍报组织-青眉盟,负责刺探桓氏内部消息,然而,桓氏强大的统治使青眉盟无缝可钻,陶骏极和馆元公主存在私情,此前,陶骏极的父亲曾在朝廷为尚书,可是因涉嫌谋反事件而被赐死,陶氏一门破落,为达成自己的复仇愿望,陶骏极开始和京畿宿卫军的部分对桓氏不满的人员展开来往,而作为桓氏第三公子的未婚妻-蔡纠,也卷入了这场争斗之中。 这一年的夏日,在东海郡的一片桃花丛林之中,阵阵琴声响起,有一位高大的武士,出现在了这里。 此人名叫高显,他身长八尺,虎背熊腰,是为周王的侍卫,周王有四大侍卫,合称四日,卫士高显,卫士陈晟,武将蒋冕,蒋景兄弟,四人是周王的忠实侍卫,由于朝廷对待争权夺利失败的代传党王室人员,处以不杀的态度,周王被暂时软禁在琅琊府内,但是,周王的侍卫身手矫捷,高显得以经常逃脱桓府爪牙的监视,来到东海郡,面见民间第一帮派青眉之盟的领袖-陶骏极。 穿过桃花丛林,高显看见了他要找的人,便是东州才子陶骏极,陶骏极昂藏秀俊,又是在京城长大之人,自幼饱读诗书,可谓是风流才子一人,面目洁白洒脱,更着有金蚕玉丝大袖宽衫,可谓是天下英才也,高显坐在陶骏极面前,说 “陶大人,陛下有一事相问,请问,您能够说出来吗?” 陶骏极将手慢慢放下,按在丝竹琴弦之上,微微一笑,问 “陛下,有何事相问?” 高显说 “陛下问你,你有能力,在京城制造一场巨大的变动,你能肯定,能够将逆贼杀死吗?” 陶骏极将手一挥,琴声响起,他又抓住一片桃花花瓣,道 “一切,自在我掌控之中。” 在桓府内,桓盛正在议事厅内四处行走,等待着一个人的消息,这个人是谁呢?他是来自于东州琅琊军府的密使,桓家为控制天下,特设两大军府,一是京城的桓氏幕府,控制西部的天下,第二是东州琅琊军府,控制东部的天下,两大军府合并,得以遥控朝政,这个密使呈上消息,桓盛身边的诸位将领和官员们围了上来,这封信是记录周王动向的,是否有谋反倾向? 桓盛一看信件内容,这信件内容上面说周王一直在和他的美丽妃子玩的欢心,有时候,甚至让手里妃子一同侍寝,可谓是荒淫无比,桓盛收起信件,疑问道 “这,不可能啊,这不可能!陈肱!” 陈肱低头行礼道 “属下在!” 桓盛抓着信,问他 “你怎么看?” 陈肱抬头说 “当下,朝廷内有馆元公主,馆元公主是先皇之女,尚还年轻,但是,东军府的人说,馆元公主和当年被赐死的尚书令陶井温的独子陶骏极有关系,我们不妨多多注意馆元公主的动向。” 桓盛收起信件,就说 “不可能啊,不可能,馆元公主毫无实权,岂敢如此?” 这边桓盛在调查陶骏极和周王,为什么这么着急呢?因为有传闻说,部分京畿宿卫军的人在谋反,但是这群人是谁到现在桓府都没有查出来,桓家的密探遍布天下,这边有信使告诉桓峰,说东州方面的周王侍卫们可能有私会陶骏极的危险,如果这样的话,一场密谋肯定是在所难免了。 桓峰将他得到的信息告知桓盛,他来到桓盛背后,桓盛正在和幕僚们聊天呢,当桓峰凑到桓盛耳旁时,便惊道 “岂会如此?” 要说到这边,桓家的世子和二公子可真的是团结无比,他们天天都在为桓家对天下的控制而服务,而桓三公子呢,日日在和蔡纠玩乐呢。 要说到蔡纠,也是奇怪,都这么长时间了,居然没有怀孕的迹象,有人在嘲笑桓斌肾水不足,也有人认为蔡纠应该是没有生育能力的,不管怎样,外界怎么说,蔡纠和桓斌在世人眼前所展现的那可是羡煞旁人的爱情,而蔡纠此人,气质清高,喜好打扮,为人厚道,也很是受皇族女子的欢迎啊。 蔡纠就和杏妃,怜妃私下里聊天,为什么皇帝似乎看不上蔡纠呢,皇帝也不是说看不上,是因为他害怕桓府,他没什么权力,而且,这个杏妃和怜妃,长的美若天仙,而且前凸后翘,身材极佳,皇帝还要个气质高冷的蔡纠干嘛? 这聊天的时候,杏妃就道出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她说 “唉,蔡姬,我和你说,有件事情你不知道,最近皇上老是心绞痛,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皇上一直还可以啊,也不见得吃了什么药?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会不会有人给他下降头呢?” 怜妃担忧道 “对啊对啊,我可不想陛下走了,这个年代女人死了丈夫命运可是很惨的。” 蔡纠很奇怪,她像个孩子,说话虽然彬彬有礼,但是对这些事情很是好奇,甚至会问怜妃和杏妃一些奇怪的问题,诸如怎么行房,但是这件事情也让蔡纠很好奇,她想去了解这件事情,就问 “我听说降头有很多种,有.......” 这说的让杏妃和怜妃都吓坏了,这会儿皇上来了,皇上就说 “小杏,小怜,来服侍朕吧!” 这一听,两位妃子只好乖乖过去了,蔡纠便离开了,离开宫殿后,侍女要带着蔡纠走,有的侍女掌灯为蔡纠指路,但是蔡纠回头去,心想,这个宫殿好生淫乱啊! 蔡纠回到桓府里,就跟桓斌说了这件事情,可是呢,桓斌却说 “我有你就够了,我们别理他们。” 蔡纠笑道 “对,我们别理她们!” 这夜里,皇帝还在和两位妃子玩得欢呢,突然之间,宫殿的某处,传出了一声巨大的喊叫,似乎是出事了,皇帝根本不管这喊声,他继续在做他想做的事情,可是两位先前被蔡纠说鬼故事说的紧张害怕的两位妃子急忙提起衣服,问皇帝,说很是害怕,皇帝可就不耐烦了,有什么事情这么可怕的啊? 第54章 二十五,萧墙祸起惊天下,宫室之内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皇帝拉着一群人去看了,这个掌管太监的地方,就是这个司礼监,有个红红的小屋子,里面装着三个人的尸体,这房间,也是阴阴森森的而且血淋淋般恐怖,这三具尸体,这第一具尸体,是宦官何雄,那可是惨不忍睹,都给人肢解了,似乎就是在这肢解的,而且血都喷洒出来了。 第二具尸体,居然是太子詹事刘礼,这太子詹事可真是惨呢,怎么个惨法?他刚刚从贫民层里脱颖而出被桓府挑选为辅佐太子的老师,这可是正三品呐,结果呢,这凤凰万待出头日,也不料鬼魅风云天而下啊,刘礼死了,还死的挺惨,整个上半身给人砍了不知道多少刀,趴在这地上浑身是血。 第三具尸体,是中书侍郎张阙,张阙呢,头不知道去哪里了,留着个尸身坐在椅子上,这话说回来,这个房间也太恐怖了,死的人死的这么惨,这屋子像是屠宰屋一样,那些个妃子侍女们,见了个个承受不住,有晕了过去的,有呕吐不停的,这皇帝看了也是吓的呆滞起来,不吭声,但是愣了一会儿后,就大喊 “来人呐,来人呐......” 因为这件事是深夜发生的,所以并未及时上报,第二日一早,等桓府开始处理公务的时候,这紧急奏报就送到了。 桓盛一看,他惊得大喊一声,就急忙问道 “先将消息封锁,此外,派谁去查比较好?” 那背后的陈肱就说了,眼下这个情况,不如让桓峰去查,二公子起码懂一些做人道理,而且呢,有一定的情报网,可以让他来查,那老大桓震是什么看法呢,他自然不会抢着要这份吃关系的活干,查案子还是很吃关系的,桓震除了打,就是杀,要不就是“朝廷”方式处理问题,这要是对于查案子的官员来说,这,这谁受得了啊? 桓峰就答应了,桓盛又问他,说他怎么个查法,这桓峰也是不急不慢,就说会先从这三个人的关系网查起,但是既然这三个人除了太监,其他那两位都是桓府的人,一定是这三人之间有什么连带关系。 说到连带关系了,这一说,桓峰脑子里第一反应不就是那个陶骏极吗?就说可能是青眉盟的人做的,桓盛一听,这不,火速调查,但是不能错杀了青眉盟的人,没证据就去杀人,这对于桓氏的信誉来说是个重大打击。 桓峰先聚集好京畿的一批探子,先从谁查起呢?先问问那些个宫内人员究竟知不知道事情的经过,那一问啊,就是个个不知道,整的桓峰也是气了,他就把那些住在司礼监旁边的太监侍女等等,全都给关押起来了,关押完了,上宫廷去问,之前呢,他听陈肱在幕府里说,说这个馆元公主和陶骏极有私情,干脆就以检查身体为由,让一群医女和太监们,去查公主们的身体,这馆元公主还赖着不肯查,结果呢,外面的御医就在说其他的这些个公主身体都查实了,那馆元公主不肯查就是违抗圣旨,那结果这一查啊,就不得了了,不单单只是馆元公主不是处女了,其他的那些个公主,居然大部分都不是了...... 桓峰听那些御医医女等等这么说来,那忙活了半天还刚刚在喝茶水解渴的他瞬间从椅子上摔倒下来,他也不吭声,但是心想,这究竟是什么宫廷,怎么完全没有贞洁观念的呢? 桓峰又想,既然馆元公主已经这样了,那她肯定是和陶骏极有私情了,他又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杏妃和怜妃说,她们和蔡夫人聊天,她们说皇上最近是心绞痛,而且不知是何缘由,皇上没有服用过任何药,但是蔡夫人却和他们说,蛊和降头有很多种等等等等......” 从那信使口中说的话一听,桓峰气的一脚踹飞那椅子了,好啊好,这宫廷可是最忌讳说降头的,这老三和他的老婆怎么老是搞些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仔细想来,既然如此,不排除有人用魇镇巫蛊来迫害皇帝的身心。 这些事情桓峰知道了以后,就是去查查这三官员的关系了,何雄,张阙,刘礼,三个人关系究竟是如何呢的,他们去查,那可是一张大网,这查下去要一段时间,这头桓府的密使又过来和桓峰说,不可作出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之举,当前天下有不稳迹象,再出这种事情是桓府承担不起的,如此下来,桓峰决定,还是要将蔡姬控制住才行,蔡姬很可能有问题,不管她的想法是真亦或假。 这件恐怖的宫廷杀人案件也传到了宣北去,也传到了余城,这些官员就在闲聊啊,这会儿余耆就走到一间茶馆里,对这个长孙安玄说 “哈哈,长孙大人,怎么又在这里喝茶啊,你很喜欢茶水么?” 长孙安玄道 “是啊是啊,我很反感人生不如意时喝的烂醉如泥又赋诗的那些个文人,我应该干些能干的事情。” 正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不过,也正是书生,挑起了这个天下,但是对于安玄来说,他连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甩笔挥几个文墨他不懂,打仗嘛,大大咧咧,他去剿匪,或者是去烧毁北方蛮夷的燃料草料的时候,总是有很大一批部队在协助他,总而言之,十比一之势还算太少,就算他个二十比一吧,其实安玄也不知道,林鸷知道他在余城了,就这样子让他慢慢练练,等练熟了出来也不会闹出个事儿。 余耆把京城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他不敢说出蔡纠现在被看管的事,他也是害怕安玄这个暴脾气,一不好了,就怒起来了。 安玄就说了,他哪知道这么多,他也不乱下猜测,估计是皇帝跟着三个人关系不好吧?因为能干这事的,也就只有那个皇帝了,因为这祸乱是在宫廷里发生的,也只有皇上等皇室成员能解释解释原因,不过,那些个王爷们现在都没了,这个宗室嘛,算是很弱小,所以只有皇上能解释得通。 第55章 二十六,萧墙祸起惊天下,宫室之内多 那宫廷这边,情况如何呢?皇帝在想什么?他已经被这几天的恶心情景整的是饭不想吃,情欲不振,杏妃和怜妃固然很好看,身材也很好,但是皇帝着实没心情了,他自己也在派人查这个案子,派谁呢?就是那么几个小侍卫,这些侍卫还是桓府的人,说白了,来来去去,查这件事的人还是桓峰。 这边东海郡这边,陶骏极和他的门生们聊天,陶骏极就清冷降下语气道 “当年,我曾降服过高大骏马,又曾作诗吟赋于长亭之间,已经有十四年有多了,今日各位门客们,我一定要告诉大家我对于天下正义的意志,桓府一日不除,天下一日不得安宁。” 下面的门生就有的说 “陶郎雅量高致,日后,定能匡扶天下正义,重建大业啊!” 陶骏极又站起来,将他所著文书展开,激动地说 “这便是我对当今那虚伪无实的懦弱圣上所写的罪状,懦弱的陈王,实为小人也!” 要说这群情激昂,陶骏极属下的青眉盟正是如此,但是,世人都知道你青眉盟强大,但是,没桓府这个巨大的幕府强大吧?你能混人进桓府,那桓府就不能有人混进去你的青眉盟吗,正是如此,陶骏极慷慨献词,这一把柄,慢慢地就给桓府的人抓住了,桓府得知这个陶骏极有谋反的想法,但是没有派人出去抓,因为他们向先摸出来宫里死的这三位大臣是不是青眉之盟干的。 这下子这件事情闹得很大,整的整个宣北幕府都在调查这件事情,逃犯总得抓的不是吗,宣北幕府虽然对桓府很是膈应,但不至于到了一种针锋相对,处处作对的地步,那就查吧,宣北的这群官员们也在查,从上到下去查清楚谁跟这三大臣有关系,结果呢,查到一个人,跟这个中书侍郎张阙有关系。 这个人是谁呢?宣北府的一位谋士,叫做任幽,那就去查了,上头派了谁去查呢?就让这个马弘去查,马弘见了任幽就问,他和张阙的关系,那任幽就说他着实不清楚这件事情,因为自从张阙进了京城之后,他就没怎么和张阙来往了,但是马弘是不会听这一点点的解释的,他从左就问到右,一是问张阙还有没有什么朋友在宣北,二又是问上次见面讲了些什么,这个任幽呢,宣北府在派出马弘之前,卫山就叮嘱过,一定要先抓住这个人的问题,看看他家里面有没有什么困难,或者是在官场上做了些什么可以给人捏着的事情,再进行盘问,可是呢,这个任幽根本就没有亲戚在宣北这么大片的地方当官,家里面就剩下个父母妻儿了,这父母亲,老婆,都还挺好,啥事没有,健康的很,这个儿子呢,还小着呢,连出仕的年龄都不够。 这会儿啊,可就真的难办了,这下子宣北府又派人去查之前因为家兵斗殴事件而被迁走的白家,白家呢,什么实话都说了出来,包括账单,出行记录等等等等,白秙还说,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找他口中的那些个人问问,这下也没办法,那这件事情就查不出来了。 京城方向,桓峰仍在查案,这下子呢,有探子说夜里有个太监死了,桓峰这下子一惊,他大概是知道,这个太监应该是知道很多事情经过的,这太监死了,那可糟糕,这下子似乎查不下去了。 桓峰这下就又得派人查是谁在做这件事情,他决定,去问问这个馆元公主,看看她心里是什么想法的。 馆元公主可是个美女,写得一手好字,书法不错,那她最喜欢写些什么啊?当年陶骏极送给她的一首酱油诗,这酱油诗就如下道来了 “月映晖晖兮落桃花,江流洵洵兮奔青马,府内悠悠兮多佳丽,极愿柔柔兮待馆元。” 这是一首很肉麻的蕴意之辞,意思是啥啊,月下有桃花,江边有骏马,府里有美女,陶骏极等你!那等谁啊,不说了吗?那就是馆元公主。 那还不简单了,馆元一听就喜欢,加上这陶骏极可是京畿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之一,这不更喜欢了吗,不过可惜的是这个美公子的老爹站错了队,搞得佳人远在天边,不得相见,那没办法了,不就天天写这几句话回忆你呗。 这下子桓府的人来开门了,情是情,爱是爱,问题还得问,那使者就问馆元了,近日是否有京畿宿卫军和你来往?要说到京畿宿卫军,那可真是神了,这馆元公主一听,吓的心脏跳得厉害,因为啊,她确实是和京畿宿卫军的一些下级军官来往,但是她又放开让桓府的人搜查了,她写的那些书法也给人拿去了,但是这样就能证明是她还有青眉盟杀了那三官员吗?也不尽如是。 那桓盛看见馆元公主写的那一手字,又想起桓峰跟他说的宫廷丑闻,就收起这一幅好字叹道 “好字啊,好字,奈何生于皇室之内呢,陈肱!” “属下在。”陈肱应了一声,桓盛就说 “派人查查皇上,他在做什么?还有,你派点人到东军府,让他们,密切注意青眉盟的动向。” 这件事情查了很长一段时间,陶骏极一直在公开抨击桓府,桓府没管,这不,陶骏极觉得是桓府怕了,就天天写,这个英俊的陶郎弹琴赋诗,醉酒山林,溺于桃花,肚子里有万卷诗书,就使劲去写,他的小帮派运转的很快,可是,桓府这边的人,也准备就绪了,这就叫做一锅端。 这会儿啊,看着事态发展的长孙安玄等人又在闲聊了,安玄就说 “这怎么可能是皇上做的呢,皇上会支持青眉盟的人吗?那无异于是自掘坟墓。” 这个时候雷维已经走了,他路过筑州,准备取道而入京畿,这会儿啊,道路上那可是遍地抓着一碗稀粥的落难百姓们,所以说,要说这个桓府太残忍,也不至于如此,至少他们做到了,起码他们肯为这个天下赈灾。 虽然如此,雷维却在筑宁府听到了一个很奇怪的传言...... 第56章 二十六,萧墙祸起惊天下,宫室之内多 这雷维听到了啥啊?这大街上就有人在议论,说有一群筑州军人离奇的消失了,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 原本丞相大人是打算把这场扑朔迷离的杀人案给隐瞒住的,可是现在瞒不住了,闹得整个天下都知道这件事情,不过人们这一次对桓府的态度却并不是疯狂的抨击,而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支持的意味。 既然是筑州军人消失了,那这件事情莫非是筑州的人干的?奇怪了,自己人怎么会杀自己人?雷维决定,去找李闳,就他现在这个小官位,是不可能进京的,估计宿卫军会拦住他,现在最好的方法就去找筑州太守说明传言,筑州方面还是愿意接见各方面桓府下级情报人员的。 雷维来到筑宁府这里,赶紧下马,就对着拦着他的府军说他是什么人,府军拦着不让进,李闳出来了,就说,可以进,这雷维就给让放进来了,雷维赶紧就是跪下说明情况,李闳一听,这那还得了,赶紧写封信进京告诉丞相 桓盛看了筑宁府方面的来信,捂着额头,就对幕僚们说 “这......?不不不,不可能是筑州府军做的。” 这下子桓府又有一个谋士,他的名字叫做陈晔,这位谋士就对丞相说 “丞相,在下以为,公子的做法,有些欠失妥当。” 桓盛就问,为什么啊,这陈晔又说了 “深宫之墙,高而坚固,里面的构造又很复杂,如果此事是消失的筑州府军所为,那筑州府军必然掌握最确切的皇宫构造信息,连部分官员的作息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桓盛慢慢听着陈晔在说,他又回头看着背后挥着羽扇的陈肱,陈肱点头,表示认可,就继续在挥着扇子,这陈晔在这段间隙说了些什么呢? “在下认为,不如将宫里的太监全部查个彻底,公子的做法必然不够残酷,这些太监肯定只是收到了盘问,倘若施以酷刑,未必不可。” 桓盛听完就问这个陈晔,就问他是不是陈肱的亲戚,陈晔就说,他是西郡陈氏,一听,哦,原来不是京畿地带出身的人,算了,就干脆应一句,说得好啊,看来你也是个优秀的谋士,可是一说完,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不对路的地方,就问陈晔 “你刚刚说那些太监什么,再说一次?” 陈晔就应道 “呃呃,哦,是要严刑拷问这些宫里的太监侍女,他们很可能是制造灾难的元凶。” 桓盛一听,脑子可是震颤得很,就一直冷冷地说 “巫蛊!巫蛊!快,派人去搜查所有的宫殿,一定有制造魇镇的证据,快!” 这会儿桓峰又接到消息,这下子的要求是更加严苛了,要求是什么呢,拷问,殴打太监,逼迫太监说出证据,同时,不留情面的去搜查所有,包括桓府的府邸,看看是否有人制造魇镇,留下证据。 这一查,查到第二天夜里,陆陆续续的有官员来报道了,这里面的情报就表明,桓府内没人搞这个,包括之前被暂时幽禁住的蔡纠,她也没弄这种损人的事情,那,一切证据指向宫殿了,出乎意料的是,馆元公主也没有查到有问题,不过,在京畿各道路搜捕并抓住的道士之中,桓府得到了结果。 制造魇镇,同时杀害官员的人,居然就是宦官何雄。 可是何雄干嘛还要把自己给弄成这样呢,这边桓盛就紧张了,这一紧张,完了,又出事了。 这会丞相还在这干着急,忧虑着呢,天下灾难这么多,这下子可好,宫里还来个不祥事件,结果呢,现在赶上了这件事情,啥啊,一群支持馆元公主的京畿宿卫军冲进了皇宫里面,和桓氏掌控的京畿宿卫军,宫廷禁军在搏杀呢。 要说这京畿宿卫军,可是十里挑一的精锐,这会大家就在皇宫里打,那这还得了,赶紧派些人去镇压啊,这边源源不断地有宿卫军进入皇宫准备控制局势,这桓峰和将领则掌着火把登上了楼阁观察这下面的情势,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宫殿里面的嫔妃们个个躲了起来,抱着头,有哭泣的,还有捂着耳朵张大嘴巴的,她们从小到大都没听过这么可怕的惨叫声,因为这些惨叫声还包括那些被施以酷刑的太监。 这下子,桓峰和将领大喊,说要抓几个活的,下面的宿卫军和禁军听了,招办,这样子,这场寡不敌众的战斗,馆元公主的这些个党羽们,一体消灭,抓下来的俘虏也是宁死不从,酷刑交加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桓峰把这些俘虏拉到馆元公主的面前,全部枭首,吓的馆元公主一愣一愣的,这一愣,愣是跪了下来,桓峰便挥手,让士兵带走馆元公主。 桓峰至少从这些俘虏身上得知道,他们很可能只是想去把公主救走而已,现在都没有一个调查指向了,恐怕,只能把目光聚集在这群太监身上了。 这下子在牢房里,那些太监们大喊大叫,还有些太监就地在宫殿里进行拷问,桓府的做法看似藐视皇权,倒不如说实在是查不出个着落,人们从何雄所住的地方几乎是挖地三尺,可算是挖到了胸口被扎满钉刺的木偶,可是又是谁把何雄杀了呢,是这些太监吗?这些太监都是宦官手底下的人,多多少少肯定是对这件事情知道一些的。 果然是啊,这宫里的一些女人还真是感性之人,这些令人充满恐惧的拷问,使一些嫔妃害怕到居然肯主动走出来承认自己所制造的罪行。 这下子,抓来的这些嫔妃,一些供认不讳的太监们,把这场巨大的宫廷丑闻给放大了,有些禁军也参与到了这件事情中,他们被抓到桓府里,从这些人口中,大概得知了个事情经过: 何雄和手底下的太监还有些道士,搞了个魇镇,企图用迷信来咒死当今圣上,然后这件事情不巧给太子詹事和中书侍郎这两个官阶差了好几品的官员知道了,太监们呢,趁他们还没离开皇宫,干脆就杀了,但是在杀之前,那些担心事情败露害怕遭到调查而又自私的嫔妃公主们将自己的色相出卖给了一些侍卫,接着这些侍卫跑去把何雄以及一些太监给陆陆续续杀了,就闹了个这么扑朔迷离的惨案,那中书侍郎张阙的首级去了哪里呢?那太监就说了,这人头被埋在皇上行宫的某处墙角下了...... 第57章 二十七,应嘉宫祸终了结,和亲北狄嫁 楔子:持续了接近半年的应嘉宫祸,最终在桓府的沉重打压之下,得以结案,但是,这场宫祸造成了大量的宫内人员被处死,包括嫔妃,太监,侍女,部分京畿宿卫军及其家属,此事不仅对京畿的桓府产生了严重影响,也沉重打击了青眉盟在京畿的势力,出于对叛乱的处罚,以及对陶骏极,周王的监视,桓氏幕府决定,将馆元公主,和亲出嫁,前往北方。 这一年,长孙安玄已经到了快是二十一岁的年纪,他已经四年没见过蔡纠了,他也不知道蔡纠变成了什么样子,更是糟糕的是,京畿方面一直没有桓氏大婚的日子,安玄总是觉得很奇怪,莫非蔡纠分手改嫁了?此时,他已经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也有快三年了。 长孙安玄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记录下的人头数,他想看看他杀了多少人,也不多,就三十多个首级,宣北府对首级的要求计算是敌人必须披甲,所以安玄之前杀了些拿武器却没有披甲的人,这是不算的。 安玄又是打起了瞌睡,自打他来到宣北以后,他就是个很矛盾的人,天天干活,却又不读书,虽然说事理是明的,上头还对他不错,可是呢,一没事干,他就睡觉,打瞌睡,看来啊,他也是很消极的人了,这觉是刚刚要睡着,怎知一声大喊而来 “喂,是长孙安玄嘛?” 安玄一醒来,这位不是之前在城墙上和他聊天的那个董纪吗?这个董纪来了,就把行礼一丢,就说想加入这儿的军队,那好啊,安玄干脆站起来,就跟董纪说,去和余耆说说,走出府邸,他去找那余耆去了。 余耆就在练兵,看见安玄来了,他就收起他的酒杯,说 “嗯,安玄安玄!” 安玄说 “我带来个人,还不错,你要见见他吗?他身手还可以。” 余耆趴着,看着士兵们训练,就笑道 “嗯哼哼,随你怎么想。” 又过了几天,长孙安玄也是什么事都没得干,他就在军营里睡着大觉,这大地刚刚结束封冻,还是冷得很,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旁边还有个火炉,睡得可踏实了,这会儿余耆走过来,将安玄拉醒,安玄一醒,就问是什么事情?余耆说,是朝廷的馆元公主来了。 那安玄急忙起身把衣服穿好,这馆元公主说不定可以给他个信物,到时候去找那青眉盟的盟主陶骏极可能就简单了许多。 馆元公主很是忧郁,她自从从京城出发以后,那样子就没变过,就一直是沉默的表情,不说话,平日里就喝点粥,这闹得接待她的桓府士兵很是担忧,这要是给一个营养不良的公主和亲到外面去,那不是人家那可汗不喜欢? 馆元快到了这个国家的最北边,就下榻在这个余城的驿馆里,有意思的是,朴成对这个队伍可是伺候的殷勤,余城的这些个宣北府的成员呢,自然也是爽快答应,为啥答应啊,这可是重要人物,不答应不行,算了,这次就依你一次吧。 长孙安玄和余耆就买了些礼物啊,买礼物的时候,这安玄又和余耆说 “哎哎,我可不会说话,到时候你替我圆圆场行不?” 余耆就笑着说,这行行行,说话这方面我余耆还不懂吗? 那雷维可是和长孙安玄还有余耆说到过这个馆元公主的,这两小官们自然要去拜访,可是到了门口那里,随从不肯让你们俩人进来,为什么啊?还不是嫌你们俩官小,可是呢,还好馆元是个随和的人,她看见这俩人要求进来拜访拜访,就答应了。 不过要说这长孙安玄和余耆可真的是胆大无比,居然敢在桓府的监视之下去探望这个馆元公主,那馆元自然也是很感动的,但是呢,既然被桓府的人看着,那么,俩人自然不能说出有关于陶骏极的任何一件事情出来,只能暗示,但是怎么个暗示法呢,既然陶骏极现在在东海郡呆着,那东海郡肯定有什么土特产啊,这里余城有卖的吗?还真的有,就是一种红枣糕,很甜的那种,安玄和余耆在买这个礼物之前就在拼命吃这个余城的红枣糕,这玩意和糖一样甜,可是不好吃,毕竟这里是遥远的最北边,能有人做得出来就不错了,而后,余城还有一种叫做桃花糕的东西,这东西也是源于东州,其实就是白糖糕,只是加了点糖味道更甜了,要说长孙安玄和余耆那可真是有心,这样子一折腾几十两银子没了。 余耆和长孙安玄虽然送来点心,但是桓府的人不相信,还得验毒,就让安玄和余耆去吃,俩人就很不开心,这样搞岂不是给别人吃剩饭剩菜了吗?但是馆元公主就说没事,反正她也不怕死。 其实啊,对馆元来说,她应该是想死才对,若是她心爱的东州陶郎知道这件事情,那陶郎肯定是会痛苦到极点的。 余耆和长孙安玄就和这些个人吵架啊,但是吵来吵去还是得应了,没办法,把那小礼物和点心送进去后,馆元看见点心里有红枣糕,终于就是脸色有所变动,她流下了眼泪,这是东州才有的点心,这一想,就想起了陶骏极,一打开下一块隔板,更是泪如雨落,这不就是桃花糕吗,长孙安玄和余耆见了,心里就暗喜,这下子成了,成了。 长孙安玄很严肃的样子,其实之前雷维说他不懂怎么跟人沟通,所以安玄不敢说话,因为他害怕说错了什么给桓府的人一抓,那就真的完了,余耆倒是挺会说话。 余耆看见馆元在哭,就说 “喔喔,美丽的花是不能凋零的啊,就像那桃花一般,哦!不,您就如同桃花一般,相衬而美丽!世人都知道馆元公主长的美若天仙,今天我们这些粗人一看,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余耆是在暗示馆元,你跟桃花很衬啊,知道了吗,咱俩是知道陶骏极的,要不,您给点意见得不? 第58章 二十七,应嘉宫祸终了结,和亲北狄嫁 一切都想好了,余耆直接顺口一说,所以没什么困难的,长孙安玄是个单纯的人,隐隐约约能听到个意思,但是听不懂太多,有时候他甚至会把领导说的好话当成真的。 馆元公主一听,唉,这说的啥啊?和桃花相衬?就说过奖了,我现在只是待宰羔羊而已,日后也将任由蛮夷玩弄而已。 余耆一想,唉,你这个痴情小公主怎么还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啊?就明说了 “若是公主能够回来,咱这些个小的,可想多多带您去吃吃桃花糕,看看桃花树了,您说,得不。” 这一说,馆元大概是知道余耆是什么人了,正好,馆元身上有个玉佩,就把玉佩交给余耆,说 “唉,我走了千里之长,都没见到有个人来看望我,今天我看到有两位宣北府的官儿来看我,我也是很感动呐,来吧,这是我的玉佩,就,送给你吧。” 余耆接过玉佩,和长孙安玄拜倒在地上,同时就喊,谢公主殿下隆恩了。 这个馆元就送被送到北方去了,但是这些桓家的侍卫肯定是不会放过安玄和余耆这俩人的,肯定也得摸摸这俩人的底细,就派人送信给桓府,要求桓府调查俩人。 结果这个信使刚出余城,给人拦截住了,给谁拦截住了呢?当然是宣北府军啊,为什么宣北府军要拦他们呢?这你都到别人的地盘里了,就不能安分点么? 这封信件,上面写着长孙安玄和余耆要见这个馆元公主,那些个小军官们一看,就知道,这玩意可不能交给朴成,干脆就送给宣北府专门负责处理文书信件的林氏了。 林鸷得到信件之后,他一边看一边用手掌擦着自己的额头就说了 “这俩人怎么还搞这个?” 见馆元公主,似乎有见逆臣的感觉,但是因为此人是公主,所以不稳的气氛就降低了许多,不过信中还提到,馆元公主交给了余耆一块玉佩,林鸷就觉得有意思,这俩人合不成还要去见陶骏极么? 这过不了一会儿啊,馆元公主就随着车马送到了北狄去,这边的可汗见了馆元,真的就受不了了,整的跟个精虫上脑的色鬼似的,把馆元抱进大帐里日日夜夜都不出来......馆元开始表现的很矜持,但是可汗的做法让她根本受不了,她只能反抗,结果反抗大喊大叫也是没用,你已经进了敌营了,如何也是无济于事的。 这边燕都候就路过这个可汗的大帐,燕都候是汗位的争夺者之一,看见可汗这么开心,自己也在幻想了,什么时候也把钟云夕给整来呢? 这边,为了彻头彻尾的激怒陶骏极,朝廷没有公布这个馆元公主的动向,等官员确认到达敌方营寨后,这便就是告示天下,这一告示,气的陶骏极日日夜夜是靠在亭边抓着酒流泪,这会儿有门客就来见陶骏极了,陶骏极就在流泪,说 “我可真是个没有用的男人啊!” 陶骏极一边哭泣,一边就在暗暗去想,制造一个谋反计划,让东军府大乱,也好为周王夺取天下。 这边呢,东军府的领导者,东州太守桓槊,他是桓盛的一位亲戚,老死了,这边东军府没人管,桓盛琢磨着也不能没人接这个位置,干脆就让陈肱去接一下东州太守算了,这边,桓盛挑选谋士作为他的军师,虽说这桓家的关系,还有上上下下大大小小,可称得上是一个良臣良将千员,但是找个真正放心踏实的,可不简单,这边桓盛自己亲自挑选,就选了谁呢?来自于襄州的一位参谋,他叫做麦季。 长孙安玄就和这个余耆说了,筹划啥时候去见这个陶骏极,但是他们俩人官职还小,啥也干不了,这眼下已经过了二十一岁了,余耆没啥事干,天天就是闻这块玉佩,像是犯了花痴一样说 “安玄呐,你看,你就没有公主的体香,要是有机会,我就选个公主做我妻子,那可舒坦的很。” 安玄笑道 “我可是男人呐,余耆,话说回来,我们要见这个陶骏极,恐怕,得过了东军府这一关才行。” 林鸷打算,等长孙安玄到了二十二岁,对这个宣北官场整的是个明明白白之后,再让他去东军府做事,下面的人总是来信说,长孙安玄这个人,说话那可叫一个沉默寡言,唯唯诺诺似乎胆小如鼠的样子,但是,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过林鸷就想呢,这太沉默也不好,反倒误了事。 等到这快到二十二岁的时候,林鸷也想,这拖不下去了,拖不下去了!想当年那卫青可是年纪轻轻就是个龙城飞将万户侯啊,算了,让长孙安玄当个官吧。 这当官,当啥呢,干脆和余耆一块升,让俩人进他林鸷这里工作。 林鸷一直还是参军,因为这个官似乎升不上去了,除非他爸跟着升,参军可是将军手底下的参谋长,但是他的父亲一直就没升级过。 那林鸷让这个长孙安玄还有余耆总算是升级了,但是呢,安玄没有被调入宣北府军,因为林振赓父子俩聊了聊,决定,让安玄继续担任文官,试探试探他,随后将他嵌入东军府的官场里。 这安玄一下子就到了宣北南边的原海城当县令去了,这会呢,安玄总算是升到了八品,成了一个正式的官员,这就可以好好的继续往上爬了。 南边呢,陶骏极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萌生了一个很黑暗的想法,这个想法便是想方设法破坏东军府的粮食运输,还有部分财政,果然是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你陶骏极算是天下群英之中的璀璨之星,有才华有相貌有身材,居然去烧粮食,破坏东军府的部分财政,话要说回来了,其实也是没人去见你时劝劝,高显见你的时候,日日夜夜就是聊该怎么谋反,可是又是否曾经想过,筑州的那些易子而食的落难百姓呢? 高显去见这个陶骏极了,失去馆元,日日哭泣的陶骏极,愈发显得高深冷幽,一边弹琴,一边说 “高大人,陛下便是天上璀璨的星星,我愿意追随他,现在,我找到了,我要做的方式了,我要把我的爱夺回来!” 这话说的高显一愣一愣的,这陶郎怎么这么抒情啊,他在表达什么....... 第59章 二十八,深冬桃花终折枝,蔡姬离府断 楔子:应嘉宫祸的结局,使蔡纠和桓斌的恋情关系到达破碎的边缘,蔡纠在这件事情上认为桓斌是个十分懦弱而不肯为她解释开脱的人,但是事实上,蔡纠所处的环境,是宫祸和灾难之下的夹缝之中,桓斌无法将裂缝拉开,就此,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即将走到了尽头,而刚刚成为八品县令的长孙安玄,终于得到了可以自由传达书信的机会,那如今的长孙安玄,能够重新夺回蔡姬的芳心吗? “可恶!” 蔡纠瞪大眼睛,坐在桓斌面前,这是她从小到大以来最为愤怒的时候,上一次的大怒,还是长孙安玄惹得,长孙安玄刻意在蔡纠面前辱骂桓斌,这使得蔡纠更加讨厌长孙安玄,不过,如今,长孙安玄所辱骂的这位,让蔡纠爱之入骨髓的恋人,所做出的的种种“懦弱”之举,使得蔡纠不再热爱他。 “我......我帮不了你,你已经被关押起来了,这岂是我去和父相大人去解释即可说得通的?” 蔡纠很是愤怒,她的笑容也不再出现了,平日里,她对桓斌可是笑容娇羞,跟着走,现在脾气一转,有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感觉,这让桓斌很是无可奈何,桓斌想上去解释,怎想,蔡纠一个滚字道来,就离开了,现在当桓斌想去找她,那蔡纠可是理都不理,她生气了,但是桓斌又不敢上去哄,只能这样了。 要说啊,女人发脾气,那可是要哄的,可是桓斌心里是打着对蔡纠好,但是呢,这个好却让蔡纠觉得那是胆小,桓斌心里想,打算让这个蔡纠先静一会儿,然后再去哄哄,可是他根本不了解蔡纠的脾气。 蔡纠是个管不住的女人,她在京城,那可是走到哪里,那些个公子哥们都想要追求的人,管你是不是他桓三公子的女人,总之就是想抢到手,但是要比这个抢的急切程度和心理,这些个公子哥们,肯定都比不上长孙氏家主的二公子厉害,这一个错误的耻笑,可算是烙印在安玄的内心之中了,对于一个从小到大吃尽屈辱,殴打,的男孩来说,一位漂亮而又显得单纯的女人,她的笑容,是最能够治愈他的,可是长孙安玄万万没有想到,蔡纠心中,只是认为,长孙安玄毫无学识,又丑又穷,只不过是为市井小人而已,加上我蔡纠,那可是从小到大不缺人追,我还看上你这个破烂小人干啥? 长孙安玄在原海城当这个县令了,托一点点细微的没得再小的关系,安玄算是得知了蔡姬的住址,但是呢,这送信进入京城本来就是特别困难的事情,上次长孙安玄寄了一封信给蔡纠,但是不知是何原因被断掉了,而且安玄很苦恼,他是左撇子,字写的很丑,而且呢,他自己虽然是看过很多书,了解很多典故,但是呢,父母不给钱请个先生来教他,平日里又给个两三文钱使得他不能好好过一个书生该过的日子,因为他缺衣服给的钱少,所以他的外表很是邋遢猥琐,老师又不喜欢他,最关键的是,安玄因为父母亲的压力,屈辱,老师的打压,产生的巨大的自卑感和压力,使他变成了一个胖子,这种痛苦好不容易在宣北减轻了,现在,应该是追求回蔡姬的机会了。 如今,长孙安玄终于长的好看了,心想这一点还是可以让蔡纠满意的,他在津辽一直走到宣北,从林鸷那里拿走文书的时候,可是一直都是不缺人追啊,这就写一封情书呗,说来你安玄也是可笑,你这个破城,蔡纠会看得起?京城这么好,谁愿意做你的糟糠之妻啊? 长孙安玄就这么写了,他说,他很想念蔡纠,已经长达五年了,我一直在悔改我当初在你面前发火的过错,我知道我惹怒了你,但是我更加是想不让那学堂里面的纨绔子弟因为我而骚扰你,我宁可让你跟他们在一起一块来羞辱我,我也不愿意这样,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我看见你给别人撑伞,我很难受,也很痛苦,我想改过,可是呢,我现在在北方的蛮荒小城里当官,不过,这里可没有任何一个胆小如鼠的人。 长孙安玄呐,你也忒可笑了吧?这女人最讨厌的是啥啊?那就是男人在她面前说他的窘迫,穷困潦倒,这女人就是这样,我就很害怕这个世道,你还来给我宣泄负能量,你居然说你在蛮荒小城里当官?你滚一边去吧!我就喜欢那些学识渊博才高八斗的富贵公子哥们,你长孙安玄,死一边去! 这信就送上去了,但是信件是要给宣北的人查看的,这查看的是谁呢,为了防止有士兵拿着信在这里瞎开玩笑,看信的人便选了一些会读书的女子,这女子中,最优秀的是谁啊?那就是林倾弦,林倾弦收到了很多情书,她也看过,不过呢,都是些个官员啊,公子们写的信,字是肯定好看的,这会呢,她就收到一封信了,拆开来一看,天啊,这都写的什么,不过行文还算是可以,但是呢,这字也太难看了吧?这尾巴那头就写了,四个大字:长孙安玄。 林倾弦看了看,这男的也太幼稚了吧,这进了京的女孩,那还是女孩?这么开放的地方,不知是多浮华呢!算了,为了续续这段情,行,我林倾弦今天帮你写一封上去吧,这说完,就喊着 “哟喂,一张竹简来!” 林倾弦写的字挺好看,她就写了一封漂漂亮亮的信,等墨干了后,又用小香囊来捂捂,香香的,送上去,这就让人家千金看了喜欢,包装完后,觉得有些不对劲,嗯?长孙安玄?这不是之前我哥哥嘴里面碎碎念的那个越州人么? 不过呢,林倾弦和蔡纠与之相比,性格是完全相反的,蔡纠很感性,那这位林倾弦呢,却很理性,她老是装疯,装作愤怒刁蛮,实则是想选一个特别好的,这个好,好在哪里?无非就是对自己的妻子有畏惧之心而已,这个人还得有点点眼光,但是从这看来,长孙安玄,那可是一个一点眼光都没有的人呐。 第60章 二十八,深冬桃花终折枝,蔡姬离府断 咱们现在的人,这结婚离婚也要讲个手续,那以前也不例外,蔡姬既然要离婚,那肯定要证明一下的,但是蔡姬进的这个家庭比较特殊,这个家庭是位高权重的霸府,虽说蔡姬长的很好看,但是桓家的两位哥哥可不愿意作出抢走弟媳的这种恶心行为,他们引以为耻,这样的话,就要写休书,写完了,那蔡姬就得走了。 桓盛怎么说的呢,幕僚们各个都在喊着,说要查查蔡姬的底,以防她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给别人,那桓盛就说 “你们,都停下来吧。” 这下子有的幕僚就不愿意,喊着要查,那桓盛又说,查什么啊,一个弱女子,不过,再怎么说,她曾经都是桓家的人,派点侍卫跟着她吧,如果桓家公子的女人在外面受了欺负,那桓家岂不是一点颜面都没有了。主公大人说的话,那能不听吗?如此下来,蔡纠收拾好行礼,离开了桓家,路上,有些桓府的侍卫跟了上来,这些侍卫呢,还是桓盛亲自挑选的。 桓震也是诧异,他找到这位看似乎事必躬亲的父亲,就问了,为什么这么护着这位已经和桓家断绝关系的女人呢? 桓盛坐在棋盘边,他把棋子收起来,就叫儿子一块来下下棋,这一边下,这桓盛就很担忧地说 “之前,我们去查宫祸,也是,很让我心情感到压抑啊。” 桓震就问了,这是为何啊,那桓盛就说了 “桓峰一时半会儿,查不出个事儿,就叫御医还有那些个医女,去查查宫里面那些女人的身体健康,本来是想奔着馆元公主去的,结果呢,这一查,不少公主居然和卫士私通!?” 桓盛喝下一口水,又说 “唉,这成何体统啊?卫士体格俊美,个个身强体壮,但是这些个公主也太不像话了,这可是宫廷丑闻啊,这要是传出去,天下是怎么看待朝廷的?那天下又会如何对待桓府呢?我是担心,蔡姬之美,恐怕随便挑选卫士的话,那些卫士就会乘人之危啊!” 桓震这才醒悟,原来父亲是担忧这蔡姬离府后,和人私通啊,不过这位父亲倒算是开明,这要是换做别的家族,那蔡姬可就过得不好咯。这一想,桓盛又说 “还在,我要说的是,桓府就是一个巨大的阴森池子,我想让谁跳进去,那他可就出不来了,我杀的人可不少了,这双手呢,我老了,也是想消停消停,这蔡姬,就随她去吧,把她留在桓府,受尽我那些个鹰犬爪牙之欺凌,那还不如让她离开这里。” 桓震便是点头。 那蔡姬回到了府邸中,那长孙安玄的信呢,也是送到了,蔡姬拆开来一看,丢一边去不管了,她现在一看到长孙安玄这个名字她也是很烦,为什么啊,这个神经病怎么还来找我? 这说到头来林倾弦也真的是惨,这么好心帮这个长孙安玄,若是她知道她自己的苦心结果给蔡纠这么一弄,她要抓起她的弓来射杀蔡纠也未必不可,你就算是不喜欢安玄,你回个拒绝信也是可以的啊,不过还好,倾弦不知道。 林倾弦呢,就来到这个林家宅子里头的训练场,继续玩起她的弓来,林倾弦除了弓箭之外,最爱的武器就是弩箭了,她让工匠给她打造了两支手弩,平日里倾弦抓着这两武器就是对准靶子发射,那也是百发百中,那林鸷就进府了,他见到林倾弦又在训练弓术,一看这个靶心,上面插满了箭矢,又听到倾弦说 “哥哥,快走开,再不然,你就得死!” 林鸷大笑着,说 “我是会死的吗?”说罢,将靶心上面的箭矢拔下来,那林倾弦自然也收起了弓箭了。 林鸷走到倾弦面前,又说了一件发生在东军府的大事。 这东军府发生了什么事啊?林鸷就说了,总是有粮草金钱被劫,就去和父亲大人说说,林倾弦呢,怎么说的,她说她不想了解有关于东军府的事情,因为东军府小人太多。 林鸷也是听不明白,东军府小人多?这桓府不都是一群小人吗?莫非陶骏极是小人!还是先找父亲说了,这林振赓在府内处理公文,林鸷以来,父亲就让他坐下,林鸷就又说了 “父亲大人,东军府近来,总是有粮草辎重被劫被烧,还有朝廷运过来的金钱,也被劫走了不少。” 林振赓就说 “正所谓天下之大盟定数青眉,得青眉之即可得天下,想不到只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 林鸷问了,如果这样做是不是会让东军府产生粮食问题,那林振赓又说了 “劫过来的粮食,他大概是会发出去的,那陶骏极,五岁赋诗,十二岁即可舞得一手好剑,如此才子,不见得对待他人,太过残忍吧?” 不过,事与愿违,林振赓这么想,他陶骏极还真不这么做,青眉之盟的人把粮食劫走了之后居然不发了,自己收藏起来,为什么这么做呢?陶骏极就继续在他的小桃花亭里对那些门客淡冷神情语气,作着忧郁的样子,就说 “如果把粮食发给老百姓,那么,东军府的人恐怕就知道了......” 东军府的人在不断搜查这些粮食的去处,肯定是有些粮食是留着的,他们挨家挨户去搜,搜不到,那陈肱在府里面也是急得很,他决定,投入更多东州府军去解决这件事情。 长孙安玄呢,得不到蔡姬的消息,心里很是失落,他来到这里之后,也是很孤单,这一阵子呢,宣北府给他派来了个谋士,这个谋士是谁呢?他就是徐济,那位和长孙安玄一样,拥有精壮身躯的男人。 徐济一进府里,看见长孙安玄,就大喊一声,安玄呐!安玄一抬头,头不小心沾着墨汁了,台面整的乱七八糟,他赶忙走过来,说 “哎呀哎呀,你看看我这个猪脑子,唉哟,招待不周,你看,我干活都干到脑袋碎了,干脆斩了我吧,你来了正好,我这条狗命能留下来了!” 第61章 二十九,东府昏昏多灾祸,君子昭昭亦 楔子:馆元公主出嫁和亲,在敌国受到了北狄可汗的疯狂凌辱,此事导致和馆元公主一直存有私情的东国英才陶骏极对桓府产生了极端的怨恨,他开始操控青眉盟的人马,对运输前往东州的粮食,财产,展开了拦路打劫的行为,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便行烧毁,此即应嘉宫祸之后的第二大祸,应嘉粮祸,东军府新上任的幕府长官陈肱,因为无法查出青眉盟的具体动向,只能大规模派遣东州府军进行围剿,此举却加剧了东州的财政危机,而长孙安玄,又会在这场灾祸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 这个东军府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它坐落于东州的首府东安之内,却是伫立在闹市前,平日里,在街头巷尾的叫卖声和喊叫声中,人们总是能够听到马蹄声,那么,今天的东军府呢,又有几名甲骑来到了这府邸门口,他们跳下马,那头儿呢,他的鳞片头盔上面多了条红色的羽毛,那这位甲骑军候就说了,他要见陈肱大人。 陈肱如今是东军府的幕府长官,受桓氏的委托,来这里掌控东国国情,可是频繁不断的粮食劫案和财款劫案使得这位如今显得又高又瘦而又不如年迈的长胡子老官显得力不从心,这甲骑军候来到府邸里就蹲下了,陈肱问是什么事情,那个军候就说了,正好抓到个人,他是青眉盟的人。 陈肱刚来到东军府去查这件事的时候,就觉得这是青眉盟的人做的,但是青眉盟的人选择的辎重队永远是防御力薄弱的那一支,这就使得罪犯难以搜索,现在,东军府的伏兵将一位俘虏抓到了,就知道,陶骏极是为幕后元凶,陈肱坐在府邸前,那些东州的官员们走了上来,陈肱就说 “想不到啊,天下俊美的奇才,也会作此下流无比之事啊。” 这些官员走上来,有个官呢,他姓张,叫做张延,这个张延就说了,是不是到时候要把那些得到的财产重新分发给那些因为劫案而没有发齐俸禄的官员们?陈肱一听,心里很生气,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陈肱不能把事情说的太透,他想和这些东军府的官员说,如果要是把钱都送给了你们,那老百姓可就没粮食了,这样子会产生严重的民变,陈肱就咳了咳,说 “张大人,现在都还没有知道这些财产的去处呢,你就说这个,不过也好,到时候,我陈肱也不会辜负大家的,我受丞相所托,定不会辜负众位!” 这些官员听陈肱这么说,有的呢,觉得你说的模棱两可,有的呢直接就信了,表示赞同,那陈肱这边,开始筹划两件事情了,第一件事情:大量召集信使分散至全国各地,要求征收粮食,并且已经作出了每个郡城县村所要求的具体粮食征集粮,迅速集结到东军府,这样子可以摆平危机。那第二件事情,当然不用说了,派遣部队,对青眉盟成员展开抓捕,同时,抓捕惹是生非的陶骏极。 这信使呢,很快就散布到全国各地,这下子那些个官员就开始筹备粮食准备运过去了,但是,在运输粮食之前,这些个州府的最高官员们一定要把自己的上书交给皇上。 这还别看,人们都说这个皇上啊,天天可是在这雕梁绣柱之中,如同干柴烈火一般缠着自己两位心爱的妃子啊,不过呢,好像是很昏庸,但是呢,其实还是对国事挺了解的。 这一天早上上早朝,桓盛就在这等,下面有的小官就在议论了,这皇帝可是两天没来了,这如何是好啊,怎样也不能让丞相一直自己来处理朝政吧。 不一会儿,这皇帝就上朝了,今天的陛下,气色可真不好,面目苍白,走路慢慢的,发抖,还一直捂着自己后背,他的小杏和小怜消失了,那朝堂之上的那些个官员可自然不用问,都知道这两天皇上在干嘛了,桓盛看见皇上走上来后,沉默着,眼睛看着地板,觉得这皇帝真的是一点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此纵欲过度,恐怕要成为短命天子了,一个选择新的继承人的想法已经在桓盛心头萌生了。 皇帝趴在他那个御桌上,看着眼前的官员们,就打了个哈欠,说 “有什么要给朕看的,快点,朕要回去,我要看完了,再回去!” 下面的桓盛就交了一张上书给皇帝,低头就是急着说 “皇上,这是东州新传上来的上书,请您看一看。” 皇帝就打开来看看了,这上面写了东州的粮食紧急,财款紧急,要求全国各地捐款,捐粮食,皇帝把这个上书收上,继续爬倒在桌子上,他这会呢,又拖着冗长而又虚弱的语气,并睁大眼睛,看着丞相,说 “丞相,这些烦人,而又困扰朕的事情,怎么又出现了呢?先前,天下已经调了不少粮食进了筑州了,筑州又给了不少粮食去宣北,让宣北打仗去,如果再征集粮食,那可是对天下的所有的官员来说,都是很麻烦的事情,朕,是很烦麻烦的事情的,你自己看着办吧。” 桓盛就说了 “如果不征集粮食的话,恐怕,东州会发生民变,如果想要控制,那是很难的事情啊。” 那皇帝微微一笑,他用手指比划着这个巨大的天下,他用手指点着这个他勾勒出来的天下,似乎是有点无心无力了,他就懒散的说 “噢,是吗,朕看见,这里出现了灾难,那里又出现了灾难,老百姓都是没有读过书的人,他们都是一群蠢货,他们只会吃饭而已,而读书人,都是一群聪明人,他们懂得赚钱收集粮食,如果天下全是读书人该多好啊,没有饭吃,没有钱给,只懂写着那几个破文章叫苦连天,老百姓没饭吃,那就会扛起锄头造反!果然,只有白痴,才会制造灾难啊!朕已经,不想管这些了,嗯?你懂吗,桓盛,你懂吗?” 桓盛看皇帝像个孩子一样,似乎对这一切都已经厌倦了,他低下头来,道 “臣,知道了!” 第62章 二十九,东府昏昏多灾祸,君子昭昭亦 作为独立于皇权之外的巨大体系,桓府可以直接干预朝政,这位应嘉皇帝呢,他有心无力,那也是因为这一点,这每天的早朝,就像是走个形式,实际上嘛,这皇帝心里算盘打的很是清楚,他这些苦水能对谁吐啊?那也只剩下了每天陪伴于枕边的两位妃子了。 这次皇帝回宫,陪着他的人是谁啊?桓府控制的宫廷禁军,没有太监了,也没有侍女了,宫祸的结果就是这批人死的死,牢狱的牢狱,这大家都清楚啊,皇上也很清楚,如果还留着这样的一群太监和侍女,无疑是在这大树干上养白蚁窝而已。 皇帝进了他的寝宫了,见到两位妖艳的妃子,终于可以吐苦水了,这坐揽右抱,其他的侍卫负责守卫宫廷,这会呢,皇帝靠在怜妃的肩旁,就说 “这个丞相,朝政都在他手里,却要每天让我上朝,上朝上朝,只是看一看那些对我而言毫无用处的竹简,纸张,还是你们两个好。”这一说完又扯开杏妃的袖子,杏妃就喊了一声,皇帝微微一笑,又靠过来 “嗯?小杏,转个圈给我!” 杏妃把袖子提好,站起来,在皇帝面前舞了个圈,皇帝躺在床上就大笑道 “诶啊哈哈....世人皆说最毒妇人心,看来,对我最好的,也就只有你们俩个啊!”说罢,立即站起来,将俩位妃子扑倒...... 这会儿朝廷通知信使又通向天下各处了,这每个州府的官员接到消息之后,很是愤怒,这刚刚攒起来的粮食又要上交,天下可是有不少士族豪强的,可是呢,这粮食又要聚集上交上去,这不少官员啊,包括贫瘠的宣北,那些官员就不肯上交粮食,不肯上交的后果,就是运输到东军府的粮食总和,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标准。 在这之中,除了一个人,这个人是谁呢?长孙安玄。 很多高阶官员一年的俸禄不过百余两银子而已,但是,安玄的父母,为了希望安玄在这异地过的好一点,常常会派些家兵寄钱给他,而且呢,这送钱的速度还挺快,一个月就送到了二十两银子,每天呢,安玄就把这些个银两给摆开,每天就是把玩这些银两。 这些银两要是请个师傅来教教安玄做些什么,似乎也请不到,要请个好的教书老师给安玄教教道理,那少说得五十多两银子,那安玄哪给得起啊?这玩意就跟零花钱一样。 这会儿呢,又是余耆,他不知为何,又来找长孙安玄了。 看见安玄在衙门里面那个案桌那里玩那些个银子,余耆就大笑道 “喔哈哈哈哈!安玄!” 长孙安玄抬起头,看见余耆走了进来,就说 “喔!是余耆啊!来来来!坐。” 余耆坐在一旁,安玄就问了,唉,今天是啥事啊,怎么又来找我了? 余耆这就是拍着桌子一笑,结果呢,一块土灰落在他的头上了,余耆便是觉得扫兴,抬头一看这头顶,就说 “哟嚯嚯,安玄,你这里可真的是穷乡僻壤啊!“说罢又是语气一转,看着安玄桌子上的那些个银子,道 “嗯!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安玄把这些银子聚拢起来,就说 “嗯,这是父母给的!所以!” 安玄站起来,说了 “我现在要把我聚集起来的所有银两,收购粮食,交给东军府!” 余耆凑过头来,说 “安玄,我劝你还是别了吧?你这么做,谁会看得起你的大义之举呢?” 安玄听这一话,原本尖锐的眼光又是浮躁不稳了起来,有点犹豫,但是想了一阵子又是下定决心,算了,我豁出去了。 余耆就道 “唉,行,你这样子,我也是没办法。” 安玄就坐下来,深呼吸了一口,他显得有点犹豫不决,虽然决心已经下定了,但是在余耆面前,这可还是不能反悔的,心里居然觉得丢脸。 “之前,筑州民变,到现在,已经快三年了吧,朝廷征集了天下所有官员豪强的余粮来到筑州,这使整个天下对桓府的愤怒四起,但是,如不提供粮食,又恐怕无法控制天下灾祸之局势,如今,休养生息三年,各地尚未从苦痛之中恢复过来,那些豪强们,恐怕是不愿意将他们的粮食提供出朝廷要求的量的吧?” 余耆笑道 “呃啊哈哈,安玄,这么想确实不错,但是,你是个八品官啊!” 安玄又是驳斥了,他就说不,他坚信,如果提供过量的粮食标准,这记录表单一上交上去,上面的官员看了,一定会喜欢的,咱们这是宣北府,那就在宣北升官。 余耆也是答应了,你安玄这样我也没办法,可是呢,余耆不出钱,安玄手底下的那些个小官们也不出钱,那现在,安玄在干什么呢?他让手底下的人算算账,就把可以支出的公款挪用了,这可是犯法的事情,安玄不管,随后,他又将手里头的钱财,那又是快八十两银子了,全聚集起来,收购了大量的粮食,上交给宣北幕府,交给这个东军府去...... 这一年的长孙安玄,快二十三岁了,那林倾弦多少岁呢?她小长孙安玄一年有余,这也是很大的年纪了,这个岁数不出嫁,可是急死了林家上上下下,林鸷急,这个林振赓也急,结果呢,这下面一大堆小官上交了他们的粮食上来,这长孙安玄的粮食也上交上来了,林振赓一看,我的天哪,这哪来的那么多粮食?这一看,得了,长孙安玄给的,之前就唠叨来唠叨去的越州人,行,有理由把他弄上来了,这下子就记下安玄上交的粮食数量,钱财数量,就去跟卫山说说,把这个长孙安玄给提携提携。 要说这个长孙安玄啊,你也真的是狗屎运走得好,来到这么遥远的北方,居然遇上了个贵人,这贵人呢,就是林家父子了,不单单只是这个林家父子呐,你未来可能还会有个老婆,这个老婆呢,长着一大的双凤眼,身材也很好,你安玄看了准 第63章 三十,东府昏昏多灾祸,君子昭昭亦小 这边呢,林家正筹划着把这个长孙安玄给整进林府里,这前前后后思考着给长孙安玄当个啥官啊?干脆让他当一个七品长史算了,这个长史又是干嘛的呢?就是在林鸷手底下当个统筹性质的幕僚,无实权,所以啊,长孙安玄升官了,但是这个官升上来就倒还是吃吃喝喝发发财,顺便贪点小便宜。 那林将军就跟这个都护说了,都护就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既然青睐这位越州人,那你提一提也可以,别让他给那些个同样在你府邸里做事的人红眼咯! 那卫山就这样子爽快答应了这个林振赓,平日里下面那头官员们想提携提携官员,卫山到却有些不情愿,为啥啊,他们要提拔的这些个官员,多多少少有点能力,这个长孙安玄呢,不出名,没做出啥实质性的贡献,算了,这次算一次了。 东军府在收集全国余粮的时候倒是闹的火热,这军府前聚集了一帮军队,他们呢,整装待发,人数有多少呢?四千多人。 东军府下辖的兵力大概是两万左右,全国分为九个州,这里就顺带提一下,京畿地带共计两万五千兵,京畿宿卫军两万二,宫廷禁军三千,东边的筑州,有两万五千府军,其中,步军居多,再东边的东州,就是现在这里了,自然前面提到了,下面的越州,因为富裕,所以军队少,共计一万人,这其他的几个州郡如何呢?朝廷暂时还没做统计,有传闻称筑州下面的襄州有三万兵马,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全国的这些个正规军加起来大概也有个二十万左右,为什么兵力会这么少啊?那是因为国家没钱了,养这么多兵也不好。 所以这会儿呢,东军府算是学精了,陈肱没办法控制住军府下面那些贪污的昏聩小人,但是出兵围剿的军队数量总是能够控制控制的吧?那这就得了,四千人,给他青眉盟来个一锅端,那也是不成问题的,可是就是因为这个想法,这就导致这个陶骏极呢,逃之夭夭了。 具体是为何呢?这东军府夜里出兵去抓,正好,夜里青眉盟的这些个手足都在准备逃跑呢,那东州府军见一个杀一个,自然不用说,东州府军就开始围攻这个陶骏极所在的私人驿馆了,结果呢,杀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青眉盟成员,这就往驿馆里搜了个底朝天,都没见到陶骏极出现在哪里。 陶骏极去哪了呢?他往宣北方向逃过去了,可是啊,要说逃,他陶骏极可真是逃的比骏马还急,这驿馆里的小侍女没带走,结果啊,这些个可怜的小侍女们,就被粗暴的东军府的那些个小统领们,一个归一个,拿去做小妾了。 这边周王被流放到的寝宫里,四大侍卫可是各个持刀准备侍主,周王呢,害怕的抱着自己的妻子。 之前密探经常上书,这里头就说周王经常让他的妻子侍寝,他的妻子是谁啊?别人称她为恭良夫人,这个夫人呢,这会儿给周王生了个孩子,那周王自然对她加以宠爱,其他两位夫人呢,还没生孩子,但是长得也不错,所以啊,平日里三个女人一块和周王玩的开心,那暗地里,可是你争我斗凶得很啊,也罢也罢,这会儿的周王,表情就很忧郁,很愤怒,但是,周王这个人,他和那个陈王,也就是当今的圣上,那不一样,陈王呢,面目白皙,白的像是病弱一样,但是有略微发福,体态中等,眼睛很大,就像那粉粉嫩嫩的孩童布偶一样,这位属于“逆贼”的周王呢高大俊美,面方鼻高,唇正眼大,配上厚厚一字浓眉,那可是器宇轩昂,魅力无比啊,那些个见到周王的桓府之人都害怕周王会因为长得太好看而吸引一帮忠实随从,这不,周王下面的这一正室俩侍妾,还是富家女呢,这家庭上上下下也不担心个灭族之危就把她们嫁了上去,这些女子呢,看了周王也喜欢,所以这幅相貌很是让桓府的人倍加注意啊。 陶骏极逃往北方,那是闭上眼睛,涕泗滂沱啊,一边落泪,觉得对不起他心目中的皇上,又一边落泪,哭道 “馆元,你一定要等着我,即使我的身躯是那么的衰弱,我也要竭尽全力,让你重新回来啊!” 这会呢,长孙安玄从原海离开了,他来到这个宣北幕府里面,从他十八岁,来到这个宣北,重重曲折,现如今终于进入府邸里当官,现在已经是二十三岁了,过去了整整五年,安玄心里始终没有忘记蔡纠,这不,他到了宣北幕府的时候,托了个写字还算好看的先生,给他写了这么一封信,就立即送给他心爱的蔡姬吧。 这一阵子呢,长孙安玄来到宣北幕府的大门的时候,就遇到了几个兵,这些兵二话不说撞开他,安玄也没有生气,回头一看,这是怎么了?那就问,城门旁的士兵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说不知道,那安玄只能回头继续往前走了,这一往前走啊,突然他就听到这一边有几个统领在那聊天呢。 这几个统领在说啥呢? “哎哎,你说是不是,真他奶奶的麻烦,好事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对啊对啊,真的可笑,果然人有钱就是好啊,有钱想怎样就怎样,风花雪月,做他个潇洒文士,到头来屁股还得咱们来擦!” “对啊对啊,听说啊,那京城里面的女子,可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呢,还有啊,那流下来的眼泪,尝一尝,都是甜的,嘿嘿嘿嘿。” 这些统领在调侃谁呢?就是这位闹事闹到宣北府避难的陶骏极了。 这边就有一商人就加入这些军官的话堆子里头说 “是啊是啊,这要我说,那馆元公主,可是姿色优美啊,这莫不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给蛮夷凌辱,气不过了,来请咱们卫大将军出兵救援的吧!” 说罢那就是引来几个人的大笑...... 第64章 三十,东府昏昏多灾祸,君子昭昭亦小 长孙安玄一看这群人在聊得开开心心,又说馆元公主,得了,这下知道是议论谁了,这不就是陶骏极吗? 等陶骏极逃到宣北外面的那驿站门口的时候,东军府的追兵就追到了,宣北府的官员就着急啊,这家伙怎么跑到这来了? 就赶紧把他藏在驿馆的暗格里面,让他别出来,宣北府军托着陶骏极就是拉近驿馆内啊,赶紧藏起来,把他塞进一个暗格里。 这个暗格可真的是够小的,刚刚可以塞进个人,宣北府很多驿站都有这些暗格,他们为什么要建造这些暗格呢? 其实就是为了不时之需,就比如说今天这样。 这会儿呢,诸位将军就在和卫山聊天了,卫山这会儿就在说 “这天下大权,实际控制者是桓府,皇上并没有制衡桓府的力量,换句话说,桓府想要诬陷谁,那就可以诬陷谁,只是出于那些朝廷清流们天天放大着嘴巴在那里说,整的桓府要保保自己的脸面,就必须要去查查,那些朝廷文官清流们,人又太多了,一时半会儿啊,这个桓府又扳不倒他,想抓这些个清流的一些些个把柄,又抓不到。” 这下面的林家参军林鸷就说了,在下担心,那些朝廷清流们,常日风流醉酒,恐怕会和公主或者是妓院内之妓女来往,这下子就会被人抓住口实啊。 卫山一看是林鸷说话了,就说,这担忧,有理。那他也是看见林家的公子长这么大了,也觉得不错,虽然说个头中等,但是也还是可以,诗经典故样样精通,一个文武双全的将领,会是一个好将领。 这会儿啊,卫山心想,这些个将领的后代也是长大了,他就看着其他的将领,他问这祖廖,就说 “祖将军?你是不是有个孩子,叫做祖翊宝啊?他怎么样?” 祖廖就走上来,低头,说 “我这个犬子就是日日夜夜的练武,打是能打的很,为人倒也是豪爽,但是呢,太多事理他是不明白的。” 卫山就这样一讲 “好啊好啊,日后,你也让他上来锻炼锻炼,既然能打,杀他百八十个蛮夷,杀了人家就怕了。” 这会就冲进来个探子,这位探子就说了,他说这个陶骏极逃到宣北的东南驿馆里了,然后驿馆外面有几十名东军府骑兵在那里等着,愣是说要搜查,驿馆的官员就说要朝廷的诏书才能进行搜查,可是这些骑兵不听。 卫山一听,就说 “东军府处理青眉盟之事,有失妥当啊,居然让为首者脱逃,陶骏极逃往了这里,我们不能让他出现,否则别人就说,我们窝藏朝廷命犯了,也不能把他交出来,这可是会让天下憎恨桓府之人寒心的。” 马弘就说 “都护明见,倘若将陶骏极交出,那宣北上上下下的憎恨桓氏之氏族,会对幕府的决策所失望啊。” 由此一来,卫山就说 “祖廖,你立即点齐三百轻骑,往东南驿馆而去,把那些东军府的人赶走!” 祖廖立即带上三百轻骑来到了东南驿馆里,这会已经是深夜了,那些东军府骑兵还在等着呢,这些骑兵不过三四十人,他们是不断地追,也是很累了,在骑兵战斗方面,宣北骑兵占有绝对优势,宣北骑兵按照装备程度分为四种,宣北轻骑,宣北甲骑,宣北右府军精骑,以及宣北重骑兵四种,和朝廷各地的骑兵相比,右府军的精锐骑兵,就可以对京畿宿卫的精骑产生破坏性的影响,而最弱小的宣北轻骑,也是在和蛮夷缠斗之中产生出来的强力兵种,所以这些宣北军想要杀死这群东军府派来的追杀骑兵,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些东军府的骑兵抓着火把和剑,高高举着,在这驿馆前面大吵大闹,那暗格里面的陶骏极,正蜷缩着身体,他其实很害怕,他在发抖,他害怕宣北的人会放手让东军府的人进来查,结果呢,这下子救星就到了,这群东军府骑兵的四面八方都围来了宣北轻骑。 从驿馆正面走来的祖廖就喊道 “你们,还想闹到底吗?” 这些东军府的人肯定是不服啊,就喊道 “可恶,你们这群宣北府的狗,陶骏极乃是朝廷命犯,搜查他们是朝廷下达的命令!我们有理由在此搜查!” 祖廖甩一下马鞭,啪一声响,他把马给拉起来,这高头大马嘶吼一声,双腿再度落地,祖廖便喊道 “什么!?你们有朝廷的文书吗?没有朝廷的文书,你们胆敢在此无理放肆?” 那些东军府骑兵生气了,顿时双方可是剑拔弩张,东府军骑兵将剑矛拔出,那宣北轻骑突然围上来,这下子,东军府的人怂了,这宣北轻骑也太多了吧。 祖廖大笑道 “呃啊哈哈!就凭你们?”又是大吼一声,你敢吗? 这群宣北轻骑围的更近了,背后还有一群宣北骑兵,他们抓起弓,指着这群东军府的骑兵,就说 “还不快滚?” 这一说来,东军府的骑兵着实是怕了,就一个个转过身去,逃离了这个宣北府的东南驿站,往回跑去了...... 祖廖等人收起武器,就还是不放心,下令让这些轻骑兵围着驿馆巡逻,看看那些桓氏的人会不会中途散出几个骑兵跑回来偷窥观察,命令一下,他就去把陶骏极给整出来了。 祖廖希望通过陶骏极,得知青眉盟在京城的眼线是否带来了点确切可靠的消息,就决定把陶骏极送往宣北府,让几位将领一块来问问,那陶骏极呢,被拉出来却是仰天大笑,就是大喊 “馆元馆元,天不负我,我定能和你再度相见!哈哈哈哈!” 只是刚笑完,几名宣北军拿着大麻袋和麻绳走了过来,陶骏极一惊,就问道“呃呃,你们干什么!” 陶骏极的那大笑可就是让祖廖觉得很是好笑,那大家都知道你劫后余生了,还不懂收敛收敛吗?说罢,派人用麻袋装着陶骏极往宣北府押去了。 这用麻袋装着陶骏极也是害怕路上有人发现,有惊无险,祖廖就把陶骏极,押抵宣北幕府里了。 第65章 三十一,东州陶郎多英才,奈何傲骨试 陶骏极被押抵宣北幕府,这下子,卫山领着诸位将领出现在被大麻袋套着的陶骏极的面前,两位宣北骑兵将这大麻袋解开,麻袋一扔,那就是满脸土灰,狼狈不堪的“天下奇才”“东州陶郎”了。 这幅样子,卫山和诸位将领也没有多少耻笑,大家都没有笑容,这幅长相,如果是东军府,或者是桓府,亦或者是朝廷公卿的面前,那免不了就是哈哈大笑,这边大家都不知道先问些什么好,陶骏极就坐正,冷冷道 “卫大人,果然也是光明之人,心怀......” 卫山突然打断道 “唉,我可没这么想,你是朝廷命犯,但是这里,都是我卫山的人,本都护,今天就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回答吗?” 陶骏极冷笑道,哼哼,就请都护大人问吧...... 这个祖廖可真的是受不了了,都这时候了还在装着他的文士风骨,就喊着 “陶骏极,休得无礼!” 卫山叫停了祖廖,就问 “陶骏极,青眉盟之大,潜入甚多眼线于桓府,我想要知道,桓府是否有所秘密人事变动啊?” 陶骏极这还真不知道,他的人再有才华,又怎么可能打入桓府高层呢?他就直接说了 “我不知道。” 卫山这下也不知道怎么问了,原来你的天下第一大盟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啊?这就顺手看了一眼林振赓,林振赓乃是儒将,应该懂点文绉绉的东西,书袋子肯定是会吊吊的,应该和这个陶骏极有点共同语言才对。 林振赓心领神会,他相问的东西,老早就想好了,因为在来这个公堂之前,林鸷就提醒他,林鸷当时怎么说的,林鸷就说 “父亲大人,先听孩儿说来!” 林振赓就问是怎么回事,林鸷就急急忙忙道来了 “桓府之大,除宣北府难以打入之外,天下皆有眼线,青眉之盟复何强大,也仅是民间第一大帮而已,如欲使人入桓府官场而刺探实情,恐为不实之举啊,唯有从民事下手提问,这才是上上策啊!” 现在林振赓就根据他儿子说的这几句话,就想好了,而且,他有十足十的信心,为什么啊?越州人雄浑却又不失细雅的声线,以及富庶之地的礼节,足以使陶骏极这种目中无人者得以“赏脸”一叙,那林振赓就问了 “古有兵圣鬼谷子而云‘百姓之心,孰安孰危?孰好孰憎?反侧孰便’敢问陶公子,你知道天下各地的民情如何吗?” 要说这个桓氏大树的根深叶茂,陶骏极不知道。这天下苍生,诶!一问就说了 陶骏极先是大笑,后就说了,这京畿的百姓过得最舒坦,因为这里是桓府控制的地方,所以他们的粮食储量很多,屯田开发的优先开发地也是京畿,随即就是筑州,筑州先前交了粮食给宣北,但是由于数年前聚集粮食的缘故,所以筑州民变暂时平息了,又说筑州河堤不稳,有再度决堤的危险,这一听,宣北的各个官员就互相点头开始聊天起来。 接下来重磅消息来了,陶骏极就说,他先仰天长叹,道 “馆元,馆元!” 诸位宣北官员便静了下来,表示对这位落难的东州才子一定的尊重,这种待遇,也只有宣北府能够给的出来了,为啥啊,大家都想笑你,但是呢,谁叫天下苍生都期望着这个朝廷控制不住的宣北会有推翻桓府的可能啊? 林振赓就又表示了 “陶公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我对你的悲剧感到遗憾,可是,你现在,应该说出,东军府的情况了吧?” 陶骏极回头来,对着林振赓,他又不看别人,可能心里觉得你林振赓是个很有趣的人吧,其他的这些个板脸小人我不屑一顾。 陶骏极就笑道 “我已经派遣我青眉盟的昭昭义士们,将那些运抵东军府的粮食,烧毁了不少,财产也多有进行掠夺,我要这个天下乱,这个天下必然要乱,可恶的桓府,我要让你破亡族灭!破亡族灭!”说罢低下头来,再度留下了为心爱之人哭泣的眼泪。 这会儿啊,林振赓觉得不可思议,他看了林鸷一眼,大家低下头来,卫山皱着眉头,喊道 “将陶公子押往后庭客馆中,暂加看管,等候发落。” 其他的将领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大家也不想笑,可是呢,卫山很愤怒,便走开了。 卫山有什么也不想说,夜里召集来这个将领们商讨,说的啥啊 卫山愤怒道 “这个陶骏极,简直不像话,居然在宣北府里大放厥词,可恶。” 马弘便说 “依我所见,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陶骏极立即驱逐出宣北,此等大声吼叫,末将担心,倘若飞出一只虫子,让这虫子繁衍起来,那可是灾害啊!” 林振赓就说 “嗯,马将军说的有道理!” 卫山低头,想了想,就说 “看来,也就只有如此了,准备将陶骏极驱逐出去吧。” 这个晚上,长孙安玄就带着他的行李来到了林府里了,他会不会遇上这个林倾弦呢?不过啊,林倾弦住的地方比较隐蔽,而且很少出去,有时候林倾弦会女扮男装跑出去,安玄也很有意思,他的行李就是个小包裹,包裹里就是几件平日里穿着的衣服,还有银两,他是个这样的人,他不像别的官员嘛,带着的衣服行李很多,所以呢,到了他的新的居住之所里,也得以休息休息了,可真的是一个苦尽甘来啊,夜里安玄看着窗外夜空,回忆起了曾经,在津辽受尽打压欺辱,也有三年多啊,这一来,就有回家见见家人的机会了,但是呢,拆开行李,滑出了余耆交给他的那一块属于馆元公主的玉佩,对,没错,现在安玄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见见传说中的天下英才陶骏极了。 你在单思一个人,我也在单思一个人,陶骏极想着馆元,长孙安玄心里就想着一个蔡纠,可是,那陶骏极可是有情人不能眷属啊,但是呢,长孙安玄,你只不过是在幻想而已。 第66章 三十一,东州陶郎多英才,奈何傲骨试 这要见这个陶骏极,不是说你想见就见的,还得托托关系。 这一大早,林鸷就来找长孙安玄了,看看安玄过得怎样,然后拖点差事给安玄办办,让安玄熟悉一下,安玄还打算去找林鸷呢,这刚刚走出门就见到林鸷了,林鸷就拉着安玄,说 “安玄,你就进去吧。” 俩人走进了宅子里,林鸷就跟安玄说 “我们林府这就有几个地方供人住的,我看你刚刚来没什么经验,我就派点差事给你干干吧。” 安玄的表现很出林鸷的意料,他以为安玄是个心直口快说话意气用事的人,这没想到呢,安玄低下头来,很沉默,不敢直视自己的领导,林鸷又说了 “哎呀,安玄,你不用这么客气,另外就跟你说一下吧,你低头的时候,别低头不看自己的上级,要拿眼睛看着的,我也知道你还小,刚刚进这个官场,很多事情没你想象的这么简单的。” 林鸷扭头就走了,长孙安玄突然说 “参军大人,我......我想......有个.......” 安玄说话有点支支吾吾了,林鸷听了,回头一看,就问安玄是啥事啊?安玄就说了,他想见这个陶骏极,然后拿出那块属于馆元公主的玉佩出来。 林鸷便惊道 “你敢去见陶骏极?你不怕给别人看见吗?如果别的人知道了,这林家多多少少是收到点牵连的。” 林鸷还是觉得奇怪,这馆元和亲出嫁的时候,长孙安玄不过就是一个小文官啊,怎么见得到这种地位的女性?又问了,怎么见到的? 安玄又说了,他说是路过这个余城,然后和余耆一块去见的,得了,这下就知道了事情前后了,林鸷觉得,馆元这份情还是得留给这个陶骏极的,顺便撒个谎,别到时候又让这个陶骏极听到哪些个流言蜚语,闹出点事来。 林鸷就接过长孙安玄手里头的玉佩,说 “你在这等着,我去找都护大人。” 林鸷要找这个都护大人,找之前,先去见见父亲,看看父亲怎么说,结果今天父亲不在,林鸷急着就得去见都护,因为再不赶紧点的话,这个陶骏极过不久就要按照宣北的命令处理了。 林鸷赶紧跑到这个都护府里,他把手里头的武器什么的一丢,丢在府前,那士兵看见林鸷这么急,提起武器就好心提醒了,就说啊 “哟,林大人,可别急着了!” 林鸷进了府邸,见到这个都护,都护趴在桌子上呢,就看见这林鸷走了进来,抬起头,问是怎么一回事啊?林鸷就和卫山说 “这是馆元公主的玉佩,是我从长孙安玄那里得到的,他在余城任职期间偷偷去见这个馆元公主了,公主交给他一块玉佩,都护大人,您说,要不要让安玄去见见陶骏极?” 卫山把放在桌子一边的那块大羊腿拿过来,用刀切着吃,就说 “去见去见,我说啊,林鸷,这府邸里头,可没有桓家的眼线。” 真的就没有桓家的眼线吗?正好,有个看守陶骏极的卫兵,他就是桓府的眼线,这下子啊,宣北府私藏陶骏极的事情,给桓氏幕府知道了。 桓府内部,大家都在议论,说这个宣北府不像话,这算是公然违抗朝廷命令了吧? “我要弹劾卫山!”这底下有一位尚书就这么说,桓盛就说了 “弹劾卫山?”然后一旁的新军师麦季就说了 “现在说弹劾卫山,恐怕为时尚早,若是立案审查这个宣北府,再到结案,也是要很长一段时间的,这就是调查取证,也要花上超过半年的时间啊,丞相,陶骏极只不过是癣疥之疾,他一时半会儿,还不能把青眉盟组建起来,据说......” 桓盛问 “什么?” 麦季道 “据说陈大人,这次在剿灭青眉盟的行动中,杀了得有好几千人啊。” 桓盛突然看住麦季,又回头说了 “杀错了人,那也不好啊,你们呢?桓震,桓峰,你们有什么看法?” 桓峰便上来提到 “丞相大人,孩儿......在下认为,宣北府收留陶骏极,也实在是无奈之举,眼下宣北各大氏族,都对桓氏有谋逆之心,和不可借此机会?散发谣言,就说宣北府的官员对陶骏极如何如何刻薄,这样,也好让天下的人,撕烂宣北的面目啊!” 桓盛答应了,一个好字,就是下令,让桓氏的密使假扮成市井俗人,那些喜欢到处乱讲话的百姓,沿途开始散布谣言...... 而在此前,长孙安玄就被答应去见这个陶骏极了,这去看陶骏极之前呢,林鸷告诉他,别把事实告诉陶骏极,让陶骏极伤心,最好编造些善意的谎言,给陶骏极暖暖心,省得他跑出去,又乱来。 现在长孙安玄现在的长相,那也是不赖,很英俊,因为他瘦了,而且脸没那么黑了,所以一走进门,走过来也不见陶骏极不开心,这也是奇怪了,你这大才子怎么对男人也外貌协会呢?就看见眼前一张檀香小桌,一旁两盆花,陶骏极可是面若冰霜,眼前闪过一丝杀气,看来对爱人的久久不忘,仍然萦绕陶骏极的心中啊。 长孙安玄坐了下来,他抓起这块玉佩,和陶骏极不一样的是,安玄这个人,他有点点迷信,他觉得自己五行缺水,就喜欢穿黑色的东西,身上带着的也全是黑色的,难怪他能在宣北升官,宣北府的官屋大多数也是黑色色调的,那陶骏极呢,他浑身都是银光,俩人呐,那就都不一样。 陶骏极只是稍稍低头,冷冷道 “嗯?你是谁?” 长孙安玄便说 “哦哦,我是林参军手下的长史,我叫做长孙安玄,你看,这是馆元公主寄过来的玉佩,她说,她很好。” 陶骏极接过这玉佩,很忧郁的样子,哭了,留下眼泪,就说 “啊,馆元,馆元!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我不想忘记你啊!我永远不会!” 安玄听陶骏极这么说,心里也想起了蔡姬,但是突然,陶骏极却对安玄说了句这么话 “为何,不是林将军,不是卫山啊!七品长史,也不过如同眼前的浮华花朵那般,昙花一现,一切都是,烟消云散......” 第67章 三十二,玉容对视两相逢,初见佳人似 长孙安玄这一听,天啊,这个东州才子咋是一个这样的人,心想,欸?这有个人来看看你就算好了,还带着你老情人的玉佩过来,顺带捎句话,虽然捎的那是假话。 安玄就说了 “这......这陶公子,我是林鸷大人派下来见您的,这不,这不也是林将军手底下的人吗?” 陶骏极突然大笑起来,又是笑你安玄官阶低下,大笑道 “哈哈,如不是亲自来见,那都是敷衍而已!” 长孙安玄的暴脾气来了,他不开心了,生气道 “你......你!” 这被上头的那些个官侮辱,那都不是个事儿,长孙安玄为什么生气啊,你这个陶骏极现在都是阶下囚了,不懂得礼贤下士的吗?算了算了,我站起来,我走! 安玄气的站起来,走了,这下子又留下这个孤高自傲的陶公子,日日引吭高歌..... 安玄一离开这个屋子,就听到陶骏极在唱歌了 “梅花复展兮,佳人何在.......” 长孙安玄更气了,就道 “这这这.......唉,假君子!唉!”气的那就是拂袖而去...... 那安玄来到门口了,结果呢,今日他撞到一位矮小的公子的肩膀,那一撞,两人互相瞪了起来,结果呢,瞪了得有一段时间,安玄不知道啊,这位公子,便是扮成男人之后的林倾弦....... 两个人互相在这瞪着,这俗话说张飞穿针,大眼瞪小眼,无劲可使,现在,两双大眼睛瞪着呢,也无劲可使,林倾弦看见安玄睁大眼睛冷漠般直视她,就把眼睛瞪着更大了,两人一块瞪,安玄不吭声,林倾弦生气了,就喊道 “你!” 诶?这个你字,一说出来,怎么细的跟女的一样,这会儿长孙安玄算是知道了,难怪这位公子哥看着怪怪的,原来是位千金啊......不过,这一看,安玄似乎对林倾弦不感兴趣,就走了,一走,林倾弦很生气,她打小,身边的男人见了她都是神魂颠倒屁颠屁颠的去追她的,结果呢,今天怎么遇到个这样的男子,一想,唉?这位北方公子长的还不错,可惜,那不像是越州一带之人的相貌,不过还是好奇,这刚踏入府内才几步,就走出去看看安玄的背影.......结果他消失了...... 安玄气冲冲的走了,一旁林将军就路过了,你要说这个当领导的最讨厌的就是看见一个下属在那发脾气,你可是没有发脾气的理由的,就指责道 “你是谁啊?你发什么脾气啊?” 安玄就突然低头语气诚恳了下来,说 “呃呃,属下,再也不敢了.......”说罢低着头走了 林振赓看见安玄离开了,有点惊讶,道 “这!这.....哦哦哦,这应该就是那个长孙安玄吧......” 林振赓也不管了,路过府邸却见到扮成男子的女儿站在门口那,又问 “唉,倾弦,你怎么在这里?你又这样.......” 林倾弦收敛了一下自己的刁蛮相,就说 “呃呃,女儿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林振赓又告诉他的女儿,说这里关着个朝廷命犯,最好别在这里呆着了,女儿一听,也只好答应,就走了。 这林将军一走入府内,走到这个关押着陶骏极的屋子旁,看见两位士兵,突然,就看见一名士兵的手指甲缝有点点黑,像是沾了墨汁的样子,林振赓刚走上去,一看,突然看了那士兵一眼,想看看这士兵有些什么端倪,又看不出,就觉得有些奇怪,他就说 “你们俩,给我走开......” 这俩士兵就答应了,这下子屋子里就剩个林振赓和陶骏极了。 俩人就在这聊,一看见是林将军,陶骏极就开心了,就说,啊,竟然是,林将军....... 林振赓就说 “我现在要把你带到筑州民间去,我给你三百两银子,带几名侍卫给你,把你送去,记住你去那里之后,切莫暴露身份,把你的青眉盟重建起来,你这身衣服,也得换了,这个样子筑州的人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陶骏极便笑道 “哼哼,这快要到冬日了,即使是冬日,那又如何,那即将是万物绽放的时候啊!” 这陶骏极老是直抒胸臆,就林振赓能忍忍,其他的人呐,都可算是给朝廷的假才子给整怕了,得了得了,别念诗了,我不喜欢听,但是总得说些话儿圆圆场吧?林振赓就刻意笑道 “待君成功之日,你我定畅饮明月之下啊!”一句话惹了陶骏极笑了起来。 林振赓离开了这座小屋,他就走到外面的巡逻队那,找到那个队长,就问 “刚刚府邸里那两看守的而士兵,叫什么名字!?” 那巡逻队长说了,说是什么名字,林振赓又说 “今晚,把他们俩,都给我抓起来!” 林振赓觉得这俩士兵不对路,就立刻跑去宣北幕府里,找谁呢?找卫山,就说把将军们召集起来,林振赓怀疑,宣北府里混进了桓氏的眼线...... “什么!?”卫山觉得不可能就说了,这幕府可都是实打实的由宣北的氏族自己提供出来的家兵啊,就算是土匪,那也是跟着一票干了,手底下的土匪虽然不好管,但是骑兵跑到蛮夷的小营地里抓几个夷狄姑娘来,那就都让这些个土匪开开心安分安分了,怎么会这样啊? 其他的将领都表示 “既然要查那就查吧。” 那俩士兵夜里被抓起来,这为啥将领们都不说管管呢,因为他们不是军官,如果是的话,那就又得插插手了,这下子啊,看管陶骏极的那些人,换防了。 第二天一早,长孙安玄就无聊,在宣北城的外面四处走走,这算是大城市了,还能游山玩水,不过安玄是个不 第68章 三十二,玉容对视两相逢,初见佳人似 长孙安玄一路走走走,走到这个护城河边,就见到有个小官来见他了,就说 “哟,你是长史吗?” 长孙安玄说他是,是林鸷手下的随从,那那位小官就说,他是祖廖下面的人,俩人就聊天,城楼上的士兵在走动,这下子门口就拉出个破破烂烂的砂石袋子,有的砂石袋子上面布着点血。 长孙安玄就问了,问问这个宣北这里的风土人情,物价,等等,小官能应答如流,接着聊着聊着,那些个士兵就把这些砂石袋子扔进了护城河里,然后呢,小官就喊了 “唉唉,你们这群饭桶,都给我丢慢点!别让那砂石土灰给露出来咯!” 安玄一看,这不对劲啊,砂石土灰这么多,为什么小车上面留着一滩滩血迹呢?就问了,小官就说 “哎嘿嘿,这夜里爱吼叫的猪都不听话,咱就把他给宰了,烤猪肉吃!这小车原本是装着猪的尸体的,这都护大人看到这小车子觉得恶心,就让小车装着砂石去了。” 安玄听了怪渗人的,笑着告辞,走了,然后那小官突然又笑道 “安玄大人,养猪的人,都不喜欢看见猪夜里瞎吼叫......” 安玄听了,心里一颤,吐出一口气,离开了,好家伙,这砂石堆里装着的原来是肢解的叛徒的尸体啊......又想,原来我们都是猪,只能任由他人宰割而已...... 长孙安玄回到宣北大街上,这大街上就有卖各种吃喝的,正好,安玄也饿了,要点东西吃,就吃点豆腐花还有些点心吧,这边安玄在吃,背后一侧,有位穿的漂漂亮亮,肩膀上搭着雪绒装的姑娘也在吃东西,虽然说啊,这姑娘呢打扮的那是一个漂亮,可是呢,这位姑娘吃东西的速度也太快了,吃的比安玄还快,而且呢,随手抓起一块手帕就擦嘴巴,很没有斯文的样子,她站起来给了钱就走了。 她就是林倾弦,林倾弦喜欢穿绿色色调的衣服,安玄站起来,也给钱,走了。 正好,这大街上,林倾弦在看看有什么好的化妆品可以买的,这一挑挑,安玄路过了,安玄闻到香囊味道不错,就想买些香囊,安玄这个人平日里,脸上油比较多,过一会抹抹脸,他很难静下心来,所以干脆买个小香囊闻闻吧,好降低一下自己的不适感。 安玄一走到香囊店那,店家是一位姑娘,就走过来问安玄想买啥啊?安玄就说话了,这一旁的林倾弦突然就回头去,她看着安玄,哦哦?是你?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走了...... 林倾弦去别家的店铺去买东西去了,安玄买了个香囊,就走了,一路上闻闻香囊,还感觉可以,现在天气冷了,安玄就抓着香囊说 “这下子可以让我静一静了......” 林倾弦看见安玄走开了,等安玄走远的时候,林倾弦又很好奇安玄,她也回头看看安玄,不过她并不知道她看见的这个人其实就是长孙安玄,她又跟过去。 安玄到现在,还没找过正经师傅学学功夫呢,人家呢,年少就舞剑,安玄呢,没人教他,好歹自己是个大家族的儿子,啥也不教,也不好,安玄看见那练武场上的功夫头们在打来打去,安玄就站在那里,心想,想花钱学了,可这钱一花,就真的啥也不能干了,没饭开了。 安玄正看着,林倾弦便走到一旁了,她也站在安玄身边看着那功夫头们打架。 安玄看见陌生的,漂亮的姑娘,其实很收敛,他看见林倾弦站在身边,就觉得,这姑娘真的好漂亮,不过也是有些害怕,低了头下来。 林倾弦也不敢跟安玄说话,这谁敢啊,不过,大家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这整得像小孩子一样,也是蛮有意思的,林倾弦不管长孙安玄,走进那练武场里,要了把弓,去练习弓箭了。 林倾弦要弓,是想告诉安玄什么呢?我会射箭,你呢? 安玄低着头离开了,看见这位姑娘年纪轻轻的样子,弓术这么好,心里很自卑,叹气走了,心里很不服也很生气...... 这林倾弦刚刚想在安玄面前表现一番呢,想告诉安玄,我多才多艺,你肯定喜欢,结果这么一搞反而把安玄搞得很自卑了起来,林倾弦也不知道,这位公子,长的这么好看,那小时候啊,可是受尽了欺负侮辱啊。 安玄抓着小香囊,一边走一边叹气,又是在叹息自己没用,早知如此,当初积累下来的钱财就应该拿去学学习才对,何必想买官,买粮,受这个罪呢? 林倾弦看见安玄消失不见,心里有点急了,这完了,我喜欢的公子哥不见了......赶紧扔下弓,跑了,这一跑出街头上,这安玄,早就消失在了街头巷尾中咯...... 安玄回到府里,就捂着脸在哭,为什么哭啊,又在想他小时候了,别人家能请个先生教教自己孩子,买点东西给自家公子,安玄自己日日三文钱,给那些喜欢攀比的纨绔子弟们嘲笑,最关键的是,如果不是因为这样,那他很可能是可以选择和蔡纠在一起的。 安玄哭完了,坐起来继续找点东西看看,心想这人生啊,还是得继续往下走的,可不能停下来,他一边看,一边想着自己的初衷,就说 “如果我要有几分钱,我要有点东西学学,那我就去做生意去,为什么要让我去当官啊,我不想穿着锦绣袍服当官啊,难道,王侯将相真的就那么好么?” 说罢,长孙安玄又听到了那令他非常熟悉的大笑声。 “喔哈哈哈哈!安玄呐,安玄!哈哈哈哈!” 长孙安玄抬头一看,这不是余耆吗? 余耆坐在长孙安玄的面前,安玄问 “呃啊?余耆,是你!?” 余耆又是笑道 “喔嚯嚯嚯.....没错没错,就是我,看来我是不可能离开你的,我现在,在东军府手下,作为六品监察史驻扎在宣北呢!哈哈!” 长孙安玄就好奇了,这余耆,怎么进的东军府?这宣北的人,能有进东军府当官的权力吗?这不怕会被人整吗? 第69章 三十三,玉容对视两相逢,初见佳人似 这余耆就说了,他呀,和陈肱他女儿好上了。 这陈肱也是老来得女,他有一个女儿,为什么和余耆好上了?余耆说,他去东军府旅行,就给那些公子千金们,表演一下他的插花艺术还有别的一些小伎俩,这就给陈肱的女儿看上了,长孙安玄又觉得奇怪,你是宣北府的人,你这样子跑去东军府长官的女婿,那东军府的人不怀疑你么?就问了,余耆就笑道 “这一点他老人家早就想到了,所以才让我来这当一个监察史,因此我做什么都没有用,留在东军府怕通风报信,留在宣北就什么事都没发生,宣北的人还会因为这些事情多多照顾我,因为他们知道我的来历。” 果然会点点东西就是不一样,余耆这都可以找到个大人物的女儿做妻子,看来他的运气也不错,那余耆这会儿就问问安玄干什么,安玄就说他给人家当幕僚,却又是疑问,为什么余耆总喜欢来找他长孙安玄? 余耆说 “没有几个越州人会出仕到宣北,我看你月月都有人给你送银两来,我看你也不是什么穷人,我看呐,你必定在越州,也有那么一个大家庭,大事业,日后天下有变,你家庭在越州振臂一呼,宣北府军从北方策应,南北夹击,定能消灭东军府!随后,和天下的氏族一块,推翻腐败的桓氏!” 余耆说话一副激情满满的样子,长孙安玄觉得没必要这样,安玄就说了 “你们,怎么和陶骏极一样,都去想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呢?我觉得,只需要拖时间把桓氏拖死了,那就不错了,桓盛也快老了,他是要把位置交给他的世子的,也就是桓震,我听说桓震处理问题很愚蠢,动辄下杀手,这样子的话,桓府是斗不过天下氏族和朝廷里头的那些个清流的。” 余耆就疑问了,难道你长孙安玄就不痛恨桓氏吗?你不是喜欢一个叫做蔡纠的女人吗?难道你不想报情仇吗? 安玄又说了 “余耆,在政治面前谈感情简直是愚蠢至极,试问如果天下大乱,宣北怎么抵挡十几万蛮夷,京畿方面的边境,怎么阻挡蛮夷?当年八王之乱的悲剧?你忘了吗?即使无事发生,那么,新的朝廷,恐怕还是要面对荒废的国势,这些事情不是说建立一个新的天下就能解决的?” 余耆觉得奇怪了,他就问安玄,新的天下是什么样子的? 安玄就说了 “绝对不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美好场景,既然如今的天下是氏族的天下,官也是氏族当的官,推翻桓氏只不过相当于换了一群氏族重新上位而已,也许会比桓氏好一些,但也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余耆微微一笑,他想转移话题了,就说陈肱的千金多么多么棒,尤其是在夜里....... 安玄听了心里很生气,余耆说这个,他心里就联想到了蔡纠......便站起来,说 “我有点事情,我要走了......” 安玄起身离开,就走了,余耆回头去,就拉开扇子,笑了笑,便走了。 余耆一走开,他走出这个屋子,就见到了一位个子高挑的美女,走进了另一旁的屋子里,这位姑娘就是林倾弦,余耆笑道 “诶?宣北居然还有这么好看的美女,还住在安玄身边?啊哈哈哈.......”说完了笑着离开了。 这会儿呢,林家把安玄给整进府里了,下面有消息就称,说这个长孙安玄,有时候一个月就会有人骑马来送点钱给他。 这林振赓觉得不错啊,这个安玄可能家里也是挺有钱的,其实不算有钱,长孙氏手底下就几千两银子,应了句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怎么样,这个大家族还是有点体量的。 但是,安玄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得具体去了解,林鸷听说安玄喜欢发脾气,有时候无缘无故发脾气,那他就跟父亲说,那父亲就说呢,长孙安玄既然有这种心理,他现在还年轻,肯定是小时候有某种原因导致他变成这样的。要说到这个,林振赓还真的说对了,但是得百般刁难一下安玄,如果说安玄忍住了,那行,咱就把女儿嫁给你,商量了一会儿,最好还是,安玄得有点彩礼,不然的话,穷人家出身,进了府后一直讲门当户对的这位将军夫人,可就不开心了。 这第一件事情是啥啊?就说到上城去搞个军议,林鸷去找长孙安玄说了,他说了具体的时限,去到那是什么时候开会,但是呢,他没告诉长孙安玄,大家一块出发,一起去开会议,看看安玄此人有何应变能力? 长孙安玄听了就说是,就去准备了,可是这准备了一天,也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既然说去,那,总得说明一下具体是如何的吧?他就去找林鸷了,结果呢,林鸷不在,其实林鸷和林振赓是故意的,就是看看你安玄怎么想,安玄一看,人不在,心里很害怕,就叫了个弟兄一块,大家一起去上城了。 去到上城的时候,这会儿呢,左府军的一些官员们聚集起来了,就打算出发了,这会呢,有位信使急冲冲冲到林鸷面前,就报到啊,把那安玄写的信交给林鸷,林鸷一看,欸?不错,这个长孙安玄还懂得上班不应该迟到这个道理,就出发了。 这长孙安玄呢,在上城呆了有段时间,他就觉得很郁闷,难道军议过了?结果呢,各个官员陆续到齐了,这样子,安玄才见到林鸷,那安玄就跟在林鸷屁股后面了,也不说什么,林鸷就对安玄说 “哎哟,安玄啊,我没和你说那个,大家是一块出发的,这件事情就忘记和你说了。” 安玄低着头,这会呢,他看住林鸷了,因为林鸷说的话,安玄记住了,安玄就说 “属下清楚自己该干什么,如果迟到了,那就不是好事了,即使是自己耗费不少,那也得完成啊。” 林鸷一听,这就不错了,很满意,就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问题,能够刁难一下这长孙安玄的。 第70章 三十三,玉容对视两相逢,初见佳人似 安玄也是蠢人,他现在都不知道,这林鸷是打算整点活让他辛苦,好让他到时候可以接受脾气也不怎么好的林倾弦呢。 安玄也是认栽了,他觉得嘛,只要自己仕途不受阻,那就没什么问题,他也是个心无大志的人,那平日里他干嘛呢?为了省钱,就不想出门,反正公家的饭菜很便宜,他也就只是这样,早上一大早起来,拿着他的剑乱砍,也没人教他功夫,虽然呢,他这些年来,确确实实会打打架,也杀了点蛮夷,但是那都是三脚猫功夫,不实用的,完了以后看会书,看啥书啊?就是一些技巧之类的书籍,也不往深的去学学,晚上呢,吃完饭继续干着这些事情,表面上是学学习,这也看上去,那算是浑浑噩噩般。 小时候的悲伤遭遇注定了这安玄就有一个这样子孤独自闭,沉默寡言的性格,平时干活,上下班,这府内的那些个幕僚就在偷偷议论,就说,唉这新来的长孙长史怎么像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好像对种种外事不感兴趣的样子?那又有一幕僚就好奇了,他就说啊,这安玄你看着好像一声不吭,但是问他一些形势问题,他又能说得出来,这下子呢,小官们在说话,给路过在府里的林倾弦听到了。 林倾弦这会儿听到,有这么一群幕僚在说长孙安玄这个人,就好奇了,这兄长提的这个越州人,居然跑到林府来工作了,就好奇想去看看,想知道这长孙安玄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倾弦就去问林鸷,她想看看这个安玄,林鸷却说 “你现在不能去见他,我和父亲大人商量好了!” 林倾弦又问为什么?林鸷这下就说了 “我怕你喜欢上一个人,会变的很天真,长孙安玄是个什么样的人,还需要细细推敲,慢慢呢,我们就可以把安玄的脑袋敲出来了,看看他这个脑袋,是装着什么?是金子?还是水呢?” 林倾弦一听,哦,知道了,既然是想整点小算盘去整整安玄,我也不过问。 第二天一早,长孙安玄走出他工作的那屋子了,换句话说,那是他的宿舍,走出去呢,往大街右边走去,正好呢,打扮的浑身华美的林倾弦也走出来了,往大街左边走过去,俩人居然都没有看一眼,自顾自的,走了,这就是一个向左走向右走啊,林倾弦就是喜欢到处去玩,那长孙安玄呢,他是个很没有风趣的人,眼里只有工作,除了工作,上班,下班,吃饭,看书睡觉,安玄就只会这些,仿佛人生已经把他铸造成了那磨坊风车,只会按着套路出牌,除非风刮大一点,风刮大了,那安玄自然就转起来了。 这会到了下午,安玄没活干了,闲职就是不错,安玄还不知道,再过一会,林鸷可要整一大堆活儿给他干呢,现在安玄很闲啊,就去那街上看看木偶戏,这边一看,得了,又遇上了林倾弦了。 这会儿,长孙安玄也不知道,这姑娘就是林倾弦呢,一左一右,安玄看见林倾弦的样子,那可真的好美,但是,又不敢多看,侧眼过去,看一眼,又回头来了,所以说,这世道上的富贵公子,还是有点欲望的,这也能说明一个问题,长孙安玄可能真的是因为蔡纠长得好看,才喜欢蔡纠的。 林倾弦可是清楚长孙安玄在干嘛,就知道,这个公子哥,咋老看着我,瞅一眼,回一眼,说白了,不就是不敢看吗?哼,色鬼。 这会儿呢,木偶戏就放完了,长孙安玄起身离开,林倾弦就找了一帮人,打了这个长孙安玄一顿。 长孙安玄其实挺能打,虽然说没怎么学过功夫,但是至少和蛮夷打架的经验不少,这边林倾弦叫来的人有八个,那可都是校场上的功夫头子,长孙安玄打的过一个,那怎样都是打不过八个的吧?这下就给揍了一顿,一边揍,那有的教头一边就说了 “叫你看咱家千金,她也是你能看的?” 长孙安玄趴在地上,可是啊,这下子,林倾弦可闹出大祸来了。 长孙安玄被打的鼻青脸肿,但是呢,安玄的脾气,那可真的是逼疯了就会走极端的人,这不,安玄站起来,抓着手中的佩剑捅死了一个教头,这下子整的那些教头们都惊了,完了完了,这下子,开个小玩笑,给整出大祸来了。 这下子,得了,林鸷计划还没整好,却给自己妹妹胡乱来了这一出,现在安玄就被抓了起来,看住了,说是这纠纷还得审审,有没有个结果啊? 林倾弦在父亲面前低下头来,林振赓很生气,他站起来,就说 “唉,你知不知道啊,他就是长孙安玄啊!” 林倾弦抬起头一看,她根本不相信,原来这个人就是长孙安玄啊?那就很后悔,给家父斥责了一顿之后,进了后台,看见母亲也不敢说话,低头走了过去...... 这戴母看了,唉?这今天女儿咋回事了啊?怎么这么沉默,就去找林振赓问问是怎么回事,林振赓也不想说多,就说 “唉,我多想倾弦是个男儿啊,可是.......” “怎么了?”这戴母就问了,林振赓想,还是算了,儿女亲事,就说说吧,就说了这来龙去脉,戴母不开心啊,这七品小官,怎么有资格做我女儿的贵婿呢?很不开心,但是也不和丈夫吵架,离开了。 夜里林倾弦就在哭,哭啥啊,哭她干嘛这样子去欺负长孙安玄,得了,这回儿啊,林府底下的长史杀人,闹得整个宣北府都知道了。 这下子啊,安玄在牢里蹲了一段时间,那林鸷呢,可真的是到处托关系,把这个长孙安玄给接出来了,这一接出来,长孙安玄浑身脏臭,安玄的性格还是很冲,他受不了,那下面的士兵拿起佩剑给安玄,这边安玄接了剑又想去杀人,结果被宣北府军支走了。 林鸷见安玄被接走,还在发脾气,一接出来也不肯答谢一两句,看来真的是气疯了,这下子林鸷就回去,跟他父亲说,安玄的性格确实是有点问题。 第71章 三十四,将府书檄比山高,但见长史对 长孙安玄杀了人,宣北府都知道了,不过呢,知道了,并不代表对安玄反感,相反,宣北的人都有一种潜藏的暴脾气在里面,那这样啊,宣北里头的这些个小官,就对安玄产生了一定的畏惧。 安玄被带回了他的屋子,就这样啊,日复一日的工作又要开始了。 这林倾弦,其实已经喜欢上安玄了,莫不是因为对视......但是她似乎......不会开玩笑,怎么会开一个看起来这么可怕的玩笑,那这样子,林倾弦也不好意思走出去了,她怕再看见安玄,怕安玄讨厌她。 其实,林倾弦不够自信,她的身材相貌十分出众,光凭这一点,安玄应该是不会讨厌她的. 这不一会儿啊,林鸷手里头的活来了,这个活可不一般,一天居然要跑三次腿,这谁能干的完啊?去这去那,一次就得赶上一个时辰的路,这跑三次腿,光是行路就要两个小时,那一天上上下下来来回回,这起码连睡的地方都没有了。 林鸷在和安玄说这件事的时候,就说希望他不要因为上次的事情儿而使自己继续生气,又说了,生气会影响记忆力,如果频繁生气,那就会丢三落四,生活不成规矩,你就会丢掉,很重要的东西。 安玄一听,知道了,不敢了。既然你林大人这么一说,那我就忘掉那件事情吧,这会儿呢,林鸷又说了 “我听说,那姑娘长得不错,浑身肌肤玉润雪白,最关键的啊,她还单着身,安玄,你不要因为这个,去想她的坏处,你要知道,这宣北的姑娘,如果没有大婚,可是不会破身的,她们可不像越州还有京城的那些女子那般......” 安玄点头应道是,这第二天啊,就启程了,安玄要去干些什么呢,无非是去记录记录官员的信息,要求第二日务必送到,换到今天来说呢,安玄像是个记者,那这个时候呢,记者采访,是需要通讯员的,那长孙安玄的通讯员是谁呢?正好,此人就是薛烨。 要说这个林将军府啊,那可是人才济济,这顶尖者呢,有刺客卢奚,智勇双全的薛烨在手,而那大公子林鸷,晓畅通达,性情淑均,大家很团结,性子也还不错,所以说,安玄能够进这种地方,是他的福分,如果说安玄跑到别的那些个地方任职,恐怕这臭脾气他一辈子都升不起来,林鸷见他父亲时,又问其实优秀的人很多,为什么要选安玄这种人呢?像个粗俗人一样,虽然对眼下事务很明了的样子。 林振赓只能说,这是因为林倾弦的性格问题。 “林倾弦觉得啊,敢于主动送礼主动追求的人,那都是糖衣炮弹,等结了婚后,你就养他个三妻四妾,这当正室的,怎么能愿意啊,倾弦喜欢弓箭,平日里又经常锻炼,这种女人,结了婚之后,对丈夫的欲望,必然很强啊,所以最好选个安分守己的越州公子,但是越州的公子情欲太强了,恐怕闹出个事来。” 林鸷一听,懂了,算了,多多提携长孙安玄吧,好到时候再让安玄知道他的好意。 薛烨负责联络官员,第一次见面,安玄就觉得,薛烨长的真不错,妥妥的一个帅哥,薛烨看见安玄呢,也觉得安玄长得不错,身材秀俊,一身黑袍的英俊大公子啊,两人一见,唉,那不错,都觉得双方长得不错,薛烨就跟安玄说了 “诶,安玄,去,这三个县,把该收集的材料收集起来,我同你,一块去,咱大家多转转,还有啊,有些县里头,还有那些个漂亮的姑娘呢,想和她们玩玩吗?” 安玄觉得,信息可以收集,但是呢,他也是个性格怪异的人,既然那天那位漂亮姑娘这么反感我,好,我就一定要追到你,所以说啊,从这时候开始,各位看官们都看到了,这长孙安玄呢,可真的是内心不专一的人啊..... 安玄收集材料很关键,古时候还没有易拉宝以及通稿,新闻座谈会,发布会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东东,可是呢,安玄居然可以找准核心去问,那就不得了了,这问一下,一个时辰,吃顿饭,陪陪薛烨搭讪搭讪富家千金,也得花段时间,一天下来,就到底了,这安玄一大早起来,晚上才回去,可是呢,薛烨却是精力旺盛,等薛烨回来的时候,安玄已经睡着了。 薛烨一看,嘿嘿,这家伙还不错,就赶紧写封信,托信使交给宣北府的林将军,林振赓一看,天啊,这长孙安玄居然把该做的事情完成了,有哪些官员真的就花一天去解决这些问题的。 林振赓跟林鸷说 “你看啊,这......” 林鸷接过信件一看,这安玄居然超额完成任务,为什么安玄会超额完成任务呢?因为安玄啊,他可真的是个工作狂,因为从宣北各级官员的描述来看,宣北官员完成任务的效率其实不高。 林鸷就说 “这个长孙安玄,活的也太累了,这样下去,他可撑不了多久,这些收集材料的人,其实都不怎么负责任,负这个责任,他又不能升这个官,顶多拿着俸禄,拿拿贿赂,说几句好话,就回来了。” 那安玄有没有收贿赂呢?他运气很好,他来到的这三个县啊,其实都已经事先说好了,根据宣北府军的观察,这些地方没怎么出过事,道路良好,有杀人抢劫放火强奸的吗?也没有,如果有,而且那府里头的官员没法完成,那安玄就完了,等等啊,他就要收点贿赂咯。 安玄运气很好,这下子他就回到宣北府了,一回去呢,就在屋子里哄哄大睡,结果睡了没多久,林鸷又来了。 林鸷知道了,这宣北有个叫做任庄的县,那里的官员贪污,而且不好好干活,要安玄去那里,让他去把那里的道路损坏问题,给解决了,这就相当于,让安玄当个小钦差,让安玄呢,去把这件棘手事情解决了。 这会儿啊,安玄可真就没办法了,只能继续策马出动...... 第72章 三十四,将府书檄比山高,但见长史对 这个任庄的县令叫什么名字呢?他姓胡,叫做胡六,那长孙安玄和一干随从来到这个任庄了,这次他带着宣北直接给下来的文书,一路上呢,薛烨和他说,这个胡六,是有过战功的人,是在当年在尸山血海爬出来的老宣北府军,待人甚是狂气,不知道安玄能控否? 安玄不善言辞,那就问薛烨了,问他说该怎么办? 薛烨是不会说的,他刻意向长孙安玄隐瞒了以下问题:第一个就是,这个胡六并不是林振赓的人,他是马弘的人,而且任庄以及其隶属的整个城都会是马弘的门人。第二个,胡六抢了一家农户,并把其农田抢过去了,还杀了人家全家,不过呢,也不能算“全家”其实就是父子两人,死无对证了,但是这件事情呢,也没报上宣北府,因为任城的人把这件案子瞒住了,但是这件事情,可没逃出林振赓的视野,既然不是官方的探子上报的,那想要去说这件事情,难免会让他和马弘之间生隙。 林振赓手里头有不少宣北将领的把柄,但是就是不抓,那是因为抓把柄,伤了大伙的和气,说上去了,那就不好意思了,那怎么办?公事公办呗,既然胡六干坏事,道路问题一直不解决,出事的人多了起来,下面的人报了上去,行,这下子,卫山就告诉大家,这件事情公办吧,派一个人去,那马弘也不敢说话,马弘也是有意思,平日里机灵的很,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不敢上了,是害怕关起门来打狗打不成反倒成了宽限了吗?都护大人可不想看到这个。 话说到这,如今的朝廷局势,可真的有意思,宣北,像是个国中之国一样,卫山其实很忠于朝廷,但是他的行为做法,像是个皇帝一样。 长孙安玄就到这个任庄了,这个任庄呢,周边林林木木,还算是葱郁,但是县里头呢,可没这么好,一间茶馆,一间卖面食的店铺,还有民居,走到底了,那就是任庄官府了,挺小的样子,这虽说是小嘛,小路也是得有个人走走的,这样一来的话,小路坏了,那还怎么积累成大路呢?这安玄一到这儿之后,就到街边一个卖茶的地方坐下来沏会儿茶水,喝几口茶先,那小庄里头大家都是熟人,见了安玄,不认识啊,有的人看着安玄了,那长孙安玄就问这个店家,说 “嘿嘿嘿,店家,我是路过这的客商啊,诶?店家,我是个好奇,为啥你们这叫任庄,那县官,姓胡不姓任啊?” 这个店家就说了 “这个胡六是当年,随着马将军出外打仗,回来的那老兵,察举都免了,直接推上来的人,他可厉害了,背上六道伤疤,很是凶得很呐,谁来说他他都不愿意,那都护大人可怜他昔日的功劳,给人砍了这么多刀,那还不得好好对待啊,唉,这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长孙安玄又问 “唉,我好奇了,店家啊,那有人来说他,说他啥啊?这宣北府军出去外面打仗,那可都是个战功赫赫啊,大英雄呐,怎么会做错事呢?” 那店家看着安玄一边说话一边带带笑,还算是和善,就说了 “诶呀,你不懂呐。” 这店家坐在安玄身边,左右看看,就对安玄说 “你不知道啊,老哥,我就这样跟你说吧,这个胡大人前些个日子抢了那边上的任老爷子的田,把他父子杀了,现在可是死无对证啊,谁查的动啊......” 长孙安玄一听,这完了,这让我干的活,无疑就是在炭火上跳舞啊?这下子安玄就说 “唉,我走了,店家,来,大伙们,我们走了.....” 安玄一路上就问薛烨,说 “这胡六是马弘的人,你要我去查胡六,这不是明摆着和马弘作对吗?这不是让.....唉......” 薛烨笑道 “唉,你别见头不见尾啊?你是答应着,要去查这件事情的,这是林将军的给你下的命令,你又干嘛接受呢?” 安玄一听,不对不对,这不是硬吃夹生米吗?去搞这个胡六,不等同于让林振赓和马弘关系不好吗?这一想想,马蹄蹬蹬地,走着走着就来到官府了,薛烨和安玄下马,那薛烨又问安玄 “怎样,安玄,你想到了些许个对策了没有?” 安玄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干脆进去看看吧,肯定有应对方式。 这长孙安玄走进去这个衙门以后就看到胡六坐姿不正,两腿搭在桌子上,连见安玄一眼都不肯,安玄觉得奇怪了,这上面派一个监察下来,可是要通知的,这咋了,通知了,还不想见? 说白了就是看不起安玄这个官,也不见得他安玄有点名声,安玄就直言了 “请问,您就是胡大人吧?” 胡六慢慢把腿给放下来,就问安玄了,问的样子啊,可真的是一个欠揍样,安玄呢,就长长呼一口气,捂着手,就说 “胡大人,我是宣北府派下来的监察史,得了,上头说,你们不好好修理道路,整的有几个骑兵可是人仰马翻,这话,你怎么说啊?” 胡大人就说 “哼,都护府不发放维修费用下来,你要我怎么修?总不能,让我把这个官府给卖了,拿那点点银子去修吧?哼。”说罢,那就是抱着手,继续按着没有坐相的样子坐着...... 那安玄呢,看胡六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是有恃无恐了,这里呢,安玄坐在衙门一旁的客席上,就笑了笑,说 “胡大人,你不打算为本监察史,说明说明情况吗?” 胡六大笑道 “哈哈哈哈,长孙大人,任庄,可没有多少饭菜来孝敬孝敬您啊,要我说,您最好,还是找到宣北府去,要些银两来,好让我好好修这个路。” 长孙安玄一听,突然瞪了一眼胡六,这也太嚣张了,比官职,对,没错,你七品,我六品,可是,你犯不着这样无礼吧? 安玄双手搭在小桌上,就说了 “唉,我说,胡大人,我要你给我汇报情况,怎么成了要你孝敬我呢?行了,你也别说了,宣北府派我到这儿来,是为了让你修路的,不是来让你要钱的,你想让我打道回府,那也是不可能的。” 薛烨在安玄身边,安玄就写了封信,交给薛烨,那安玄就说了 “得了,我这就写信给信使,让他们告知告知都护府,传达一下大人的意见,倘若都护府不愿意,那我们再聊聊?” 胡六大笑道 “哼,有种,你就报上去......” 长孙安玄这下子觉得,派信使,会不会被拦住啊?夜里就走了,这次,要这个胡六答应修路,说是期限三天,三天,给的也很宽限,那胡六这么嚣张,干脆,就找他杀人的证据算了。 第73章 三十五,将府书檄比山高,但见长史对 这会儿大晚上的,薛烨在干嘛呢?他在看些娱乐自己的书籍,那长孙安玄就走进来了,他跟薛烨说,那胡六杀了人,干脆就去他那个庄子,查一查这案件。 薛烨把书本放下,他对长孙安玄说,既然杀了人是陈年旧事了,那尸体和罪证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你怎么查啊?安玄说有法子查,这法子是什么呢? 安玄就说 “这有句话,叫欲人勿闻,莫若勿言,欲人勿知,莫若勿为,我看啊,胡六既然杀了人,肯定是叫别人去杀的,这个任庄这么小,小茶楼里的人说的明明白白的,那看来就是大家其实都知道这件事情,我当年在津辽当一个不入流的小小书令史,那当年,朴家公子因为情事而杀人,杀了人,杀到了津辽,那上面要管,可是呢,我那个县令,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日不出公堂,就把这件事情摊给我去查,我想,哪有可能让我去背这口黑锅啊?结果后面案子查着查着,就不了了之了,我也得以幸运的在这宣北官场下,混下去。” 薛烨听了长孙安玄说的这些话,那就问安玄了,莫非这个胡六下面也有书令史之类的官? 长孙安玄说,那肯定是有的,津辽也不是什么个大地方,但是呢,书令史居然设置了六个,足以显见这个津辽的实力,那话说来了,今天早上,咱在公堂上,见不到这个胡六的书令史,那就说明,这位书令史,要么是在干坏事,要么,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敢出来...... 薛烨好奇了,他就问长孙安玄,说你怎么知道这个书令史是谁呢? 安玄便说 “哼哼,这种人,不就是一个咬人的野狗吗?这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啊,他手底下那些个弟兄,也肯定平日里吊儿郎当出言不逊。” 那第二天早上,离这个胡六交差还剩两天了,那安玄就让薛烨去喝这个茶,薛烨在茶楼里就和那些人搭的不错,搭上话了,那顺带就问问问题。 一大早人也是精神,那大家就在闲聊,那薛烨就大笑道 “嘿嘿,难怪这个胡官人管不了这坑坑洼洼的道路,这连个书令史都没有,哎嘿嘿,笑死我咯!” 这下子,就有个胡大人底下的小兄弟就不开心了,他就拉开袖子走上来,抓着薛烨的衣服就说 “你这个混小子,你他妈在说什么?咱胡大官人的弟弟你不认识?” 薛烨就笑道 “嘿嘿,我还真不认识!” 说罢那弟兄一拳朝着薛烨的脸打过去,结果呢,给薛烨接一拳,勾一脚,打倒在地上,薛烨呢,也挺好玩,一边喊着,哎哟打人啦,打人啦,直接摔在一旁的桌椅上,把热水壶打翻,那滚烫的热水洒在胡六的家兵身上,结果呢,这一搞,胡六的那些个弟兄就生气了,薛烨也不管,继续在那喝茶吃饭,这下午啊,胡六胡斗两兄弟手下的弟兄就打算来群殴这个薛烨了。 薛烨这边一桌子四个人,但是那另外三个人,都是宣北府的精英,那薛烨也不用说,一个身手矫捷,那群混混走过来,见了薛烨等人就想打,怎知啊,薛烨这群人,面对这些乌合之众那就是一拳一个,打倒了,怎样呢?亮明身份,说自己是宣北都护府派下来的监察人员,那这会儿呢,长孙安玄在干嘛?他直接去被胡六抢走的那户农庄,就说杀了人,要查,这下子,胡斗出来了,要说两兄弟,那可长的真像啊,一副王八相,看了就欠揍,那两边就在吵,胡斗说凭什么要查?安玄就说他是上头派下来的监察史,要查,结果胡斗不让查,行,目击证人一群,那长孙安玄就说了,那行,不查?我走...... 这一走,那胡斗一愣,唉不行不行,这不给人口实了吗?赶紧叫住了长孙安玄,好,你查,你查! 这一进去搜查呢,长孙安玄在农庄转了一圈,啥也没有,胡斗笑嘻嘻的说 “得嘞,长孙大人?你看?如何啊?” 长孙安玄就笑了笑,说 “行,我明日,就和你大哥,公堂上见一面。” 那第二天升堂,这一天是最后一天了,长孙安玄看见胡六的得意样子,看上去,就是心想我上面这么多人帮我,你来监察这件事情?你有资格吗? 安玄就说 “胡大人,听说,你手底下的官兵还有那些个小兄弟,很不识抬举啊。” 胡六疑问道 “不识抬举?什么不识抬举啊?” 安玄便说了 “都给我带上来!” 接着薛烨等人拖着一群被反绑着手的混混和官兵推进了公堂,胡六一看,站起来,就斥责安玄,说 “什么!?可恶!” 长孙安玄站起来,对胡六说 “有战功,有功劳?行,胡大人,那我,就把这几个兄弟给带回去,企图袭击朝廷公职人员,书令史长时间不进入公堂,不修路,顺带杀了人复议,这几个罪项,要不要我上报给宣北府啊?” 胡六不开心了,又说 “你?这.......” 安玄走到胡六身边,就说 “胡大人,你是马大人一手提拔上来当县令的,你有这么多伤疤,算是给你的弥补,你总不能,丢你家大恩人的脸吧?再说了,我是都护大人派下来公事公办的,以前派谁来,都说不动你,是因为事故没怎么发生,没死人!现在积少成多了,你又不去管,仗着上面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胡大人,这要不,我上去说说,到时候,你可连,养你背后那六条伤疤的钱都没了。” 胡六一听,算了,怂了吧,我认了,行了吧?这就拿来一张纸,就写了,修路的具体方法,得了,这下,安玄算是把这事儿给弄完了,安玄临行前,放了那群混混还有官兵,顺便又和胡六说 “胡大人,这个官,你照当,我就回去了,你可别怪我啊,这是都护下达的,要你去修整道路,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何必整得大家不开心呢?你说是不是啊?”说罢,拍了拍胡六的肩膀,领着薛烨等人回去宣北府交差去了...... 第74章 三十五,将府书檄比山高,但见长史对 这安玄一走,胡六一想,也行,反正自己这个官算是保住了,就是要出多点钱而已。 长孙安玄要回到宣北府了,这会呢,卫山就和养女说话,其实之前安玄杀人,案子的来来回回都让都护给知道了,都护就说了 “你这个女儿啊,真的不懂事,还好那小子没把你给说出来,回头,你还得多多答谢答谢他。” 要说安玄,这运气可真风光,开头那二十多年,辛苦的要命,这下子突然摇身一变要成人家将府的女婿了,多亏他运气好,遇上了个就在宣北干活的越州人,否则啊,这种百年好事哪里轮得上他啊。 长孙安玄回府,就说事情完成的很顺利,既然顺利,那大家都很满意,那接下来,就让安玄处理公务去吧,这下子,可真的是要了他的命,安玄一看,给他处理的文件,居然多达半年之久,要求他安玄要一个月内全部处理完毕,这也没办法了,就加紧去做吧。 事实上,半年的事务,交由长孙安玄,一个月是无论如何都处理不下来的,安玄只能尽力,这一尽力,就是每天跑腿左上右下啊,那他一出门,就遇上林倾弦,可是呢,安玄就是没有看一眼林倾弦,这莫非就是缘分吗,或许来不了?林倾弦虽然说心里觉得有些对不起安玄,但是呢,活泼的本性还是使林倾弦又出去玩去了,但是呢,倾弦回的早,安玄回的晚,这真的就是,俩有情人就住在隔壁呢,却是没见过一面啊。 安玄日日夜夜不停的跑腿,这心理压力真的是骤增,这到了月底,他心力交瘁,但是呢,该完成的,还有几截,这会儿呢,期限已到,长孙安玄只能把为处理好的事务,带到宣北府,告知都护大人,请求都护大人治罪。 这都护府的办公桌可是很有意思的,这办公桌就在床的前面,卫山也是很嗜睡的人,干完活就睡觉,睡醒了就吃,吃了干活,如此往复,那这会儿呢,将军们聚集一块,马弘就夸奖长孙安玄还不错,懂得给战功之人下下台阶,但是主要的事情,还不是说长孙安玄怎么样,那今天说什么呢?说的就是,这天下啊,又是谣言四起,说起有关于陶骏极的事情了。 那林鸷就说了,他怎么说的 “这个谣言,是从桓府传出去的,那就意思是,我们这个都护府得有桓府的眼线,看来就是那天杀掉的那两个了,呃......都护大人,在下以为,这件事情,不要有所动作,如今可真是谣言四起,那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宣北的各大官员和氏族们,还是会相信都护大人的。” 卫山躺在床上,说 “我都是个五十多的人了,桓府是何其的用心险恶啊,真的要让一个人在晚年都无法得到个好名声吗?可是这个天下,不给我机会了。” 余耆在一旁听着,略显笑意,但是又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那宣北的其他官员没有理他,这会儿呢,长孙安玄走了进来。 安玄跪了下来,就对都护大人说,下官无法完成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那卫山也不说什么,就让林振赓上去查查长孙安玄究竟结案多少,处理好的公文又有多少,这一看,还不错,长孙安玄居然完成了七成多,这已经很了不起了,其实就是有意刁难安玄,不过,林将军,这还没玩够。 既然,玩笑要开的过火,试探你安玄的为人,那,卫山故意斥责了林振赓一顿,夜里林振赓就叫安玄来了,同时,在帘后布置了两位杀手。 林振赓就对安玄问道 “能够一个月完成的事情,你为何不完成?” 安玄这下就表现出了他人格的诡异特点在里面,平日里,大家见到安玄都爱发脾气,但是安玄这会居然低头很害怕的样子,就说 “下官实在是无法完成这些事情啊。” 幕后,林鸷和林倾弦也在,林鸷就对他的妹妹笑道 “哼哼,这个傻小子,都明示了这么多次了,怎么还不懂呢?看看今晚他怎样?” 林振赓便说 “下次,我还会给你这份工作,如果不行,那你就提着头来见我吧!”说罢,背后突然出现了两杀手,用刀指着安玄的腰背。 安玄突然坐直,直言说 “林将军,若是想杀掉下官,下个命令即可,为何如此刁难,即使如此,杀害幕僚,林将军,你就不怕受人非议吗?” 林振赓一笑,就说 “好,有种,我放你走,此事,下不为例,你走吧,等着我给你的好消息。” 长孙安玄一听,唉?这奇怪了?什么好消息?便站起来,揖了个礼,走了。 林振赓看见安玄似乎临危不惧,就很满意,儿女走了出来后,林振赓就对林倾弦说 “可以啊,可以,倾弦,好好对待这位,你未来的丈夫吧。” 长孙安玄是真的什么都不怕吗?他回到他的屋子里,吓的腿都软了,整个人瘫倒下来,心脏特别跳动,他已经吓的浑身发抖了,要说别人打他,行,发个脾气杀回去,可是这会呢,这可是很被动的,如同执行死刑一般要了他的命啊。 这过了几天,唉,奇怪了,怎么林将军给出来的事务少了很多,长孙安玄发现自己清闲了很多,便是继续起他那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这生活过完了,过不一会儿啊,林鸷给长孙安玄发来个邀请,这邀请是什么呢?让长孙安玄赴赴他林家的家宴。 因为上次,林振赓给安玄来了这一出,那现在,他可真的算是怕了林振赓了,可是这一说,林将军给的面子,那可是天大的面子,那就得去,不去的话,谁又来提携我长孙安玄呢? 那安玄就做了些准备,他挑了个好点的衣服,稍微给自己梳理梳理,那安玄也是个很是不会梳理的人,随便整了这么几下,就跑去林家的宴会里头了。 第75章 三十六,春秋安复多空玄,一寸倾思一 那这会儿呢,长孙安玄带着礼物就到了林家的宴会里去了,这进了宴会,宴会两边就有林家的几位亲戚,还有一些很重要的宣北府人士,安玄把礼物放下,就对下人说 “这是献给将军大人的礼物,你就和将军大人说一下吧。” 长孙安玄又散财了,这下子他把手里的钱,拿来买了许多丝绸,还有些许首饰等等,孝敬孝敬林大人,不然的话,两手空空去见个大人物.....成何体统。 那长孙安玄呢,看到这些个人都是大官,就很害怕,那林振赓就坐在首席之上,长孙安玄低下头,坐在了最后边,这啥好事轮到他一位小官上来啊...... 安玄在那坐了一阵,不敢说话,支支吾吾的,显然是特别害怕,林振赓看见安玄正襟危坐坐在那里,别人问安玄问题,安玄似乎还有些答不上来,就让下人跟安玄说,说林将军要你坐在他的身边。 长孙安玄一听,天啊,自己的运气是得有多好啊,这也就几年的时间,居然可以和大人物坐在一块了,这认识人,不能说是结识,更重要的是实际交流,那长孙安玄可以说,这会儿啊,认识了个将军,这位将军有多大官呢?比他的舅父还厉害。 长孙安玄坐在林振赓身边,那林振赓看了一眼安玄,他看见安玄眼瞪瞪地盯着桌上的玉盘珍馐,真的是谁都不敢一眼看过去,他就说 “安玄呐,你都二十四岁的人了,让你去干干活,还挺得当,可是呢,怎么如今,你就变得畏首畏尾了啊?” 长孙安玄点点头,就说了,他说 “将军大人,您可是......您可是大人物呐,我只是个无耻小人,怎么可以坐在大人身边呢?这.....这不得行,不行!” 安玄想起身站起来,又回到尾席那里,突然就被林将军叫住了,林振赓就说 “安玄!你想去哪?” 安玄一听,还是坐回来吧,这是他的权宜之计吗?并不是,实际上,安玄是真的很害怕,这过一会儿呢,余耆带了自己的礼物来了,穿的花花绿绿,很是奇特的样子,看见长孙安玄很紧张般坐在林将军旁边,余耆大笑道 “喔哈哈哈哈!啊!长孙安玄!哈哈,嗯!林将军,下官被邀请来如此重要之宴席,林将军赏脸,下官实在是羞愧啊,这里特地送上绸缎十匹,还有若干茶叶香料等等!” 其他有的官员看见余耆这么慷慨,就说 “啊,好啊好啊......” 长孙安玄低头不吭声,林振赓便听到府中下人对他说安玄送了礼物,就侧过头去对安玄说 “安玄,你送礼物,你应该直接对我说才对,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事情,你怕了我?” 长孙安玄先是不吭声,还是如实答了出来,说 “是。” 林振赓就问,为什么了?长孙安玄就继续说,他是越州长孙家的,这一点,将军也知道,我们家有俩亲生儿子,但是呢,父母总是给我送钱来,可见得,他们很偏爱我啊,我的畏惧,是畏惧我要是死了,那得让父母多伤心呐,所以我很害怕林将军。 林振赓就觉得奇怪,唉,你长孙安玄想不到还挺守孝道,就说 “我听说你的舅父,也在越州当将领啊,这看来,你们家家世也不错啊,可是,长孙安玄,你怎么到了这里干活呢?这里可是很危险的地方。” 长孙安玄这一想,这可不能把自己父母做的坏事给说出来,也不能说自己的坏事啊,但是还是得老老实实说出来,不知道怕不怕得罪人了,就摆着非常诚恳的语气,就说了 “呃呃,我十几岁的时候,体态肥胖,面目黝黑,那些书斋教书的老师们,很不喜欢我,他们觉得我是越州一带的恶党,很不喜欢,便是一直欺凌,别的那些个人,看我书读不好,样子长的也不好看,也不给我个好评价,这察举一到,越州上面的官,就把我给整来这里了.......” 这会儿呢,林振赓也是好奇,长孙安玄长的不错啊,为什么会这样,他问 “安玄,你长得不错啊,这在这种荒芜之地,你可是长相非常好看的人啊,为什么以前你会长得不好看呢?” 安玄又说了 “是这样的,林将军,下官在宣北吃的东西,很不适应,加上风和雪的吹打,久而久之,我也就变成这幅相貌了,我便是在想,如果我在越州,也能长这样,该多好啊。” 林振赓听了很不开心,这小子怎么老是说实话,不懂撒撒谎搪塞搪塞吗?便笑道 “那你现在来这,应该就过的好一些了。” 这到了宴席的最后,就让一些姑娘来跳跳舞,那这会儿呢,林倾弦,就出现了,倾弦会跳舞,而且很会化妆,她把自己打扮的非常好看,这林倾弦领着一众舞女在这表现,那长孙安玄就觉得奇怪了,这......这不就是那天那位姑娘吗....... 安玄目瞪口呆,对林振赓疑问道 “呃呃.......这,这....” 林振赓就说 “哼哼,安玄,你还不知道吧,这便是我的女儿啊。”这一会呢,将军一说完,林倾弦转一身,大家就说跳得好,那倾弦跳舞确实是不错,安玄又说了 “这......?将军大人莫非是要.....?” 林振赓就说 “所以,以后,你的工作会更加困难,我要你当我的女婿!” 长孙安玄好奇了,唉?这他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当林振赓的女婿啊?这宣北府好的公子不缺,越州更是多富商之子,什么时候轮到他了?那就问了问,说这好的很多,干嘛选他啊,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做林倾弦的丈夫啊?那安玄又想了想,那天林鸷对他说的话,看来,这才知道,这个女婿是一定要当了。 安玄就问,为什么,林振赓喝下一杯酒这就说了 “没有别的为什么,就是因为,你是个十分安分的人,你的性格比较好,见了我,还有倾弦,会害怕,这一点,你可以做我的女婿,因为你有敬畏之道,而且你是唯一一位能够进入宣北的越州人,其他的越州人,可是看不起这里的,他们一个不会来这,可是你选择来这里,你也是个有勇气的人。” 第76章 三十六,春秋安复多空玄,一寸倾思一 安玄这下子可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他不能和林振赓说他来宣北当官是因为不想看到他的父母,和曾经那些欺负过他的豪强家族的子弟们,更不能说他喜欢蔡纠,否则会引来林将军的不悦啊。 这会,林倾弦把她的舞给跳完了,走着朝着安玄抛了个眼,就走到幕后去了。 那安玄是怎么想的?他心想,自己已经孤独了这么多年了,心中积累下的重压如此巨大,很想找个人分担分担,那这位林倾弦,正好了,长得又好看,身材又好,可是呢,如果真的和她成婚了,那这若是让蔡纠知道了,可真的不好了。 但是,安玄还是接受了,这为什么啊?如果说,直接去追求别人,那安玄恐怕是追不到人的,一个毫无风趣的人,他怎么能够追得到别的府上的千金呢?恐怕,第一句话,别家的千金,听了又不高兴,一脚就把你安玄踹出门了。 那安玄就答应了,等这宴席散后,安玄回到他那小屋子里坐着了,出于公开露面的缘故,林倾弦已经知道了,长孙安玄住在哪里了,林倾弦也是很惊讶,你居然住在我隔壁,可是.....我们两人居然都不知道? 这会呢,安玄躺倒在床上,就说,这做人是真的难啊,做了人家将军府上的女婿就真的好吗?看似要走上人生巅峰了,但也不见得有多好,安玄眼眶湿润着,又一边说 “这一脚踏进去,想收回来,我又靠什么混饭吃呢?我这种性格,以后怎么向上走啊......” 这会呢,屋子的门一开,安玄坐了起来,他赶忙将眼泪揉干净,一看,穿着红袖的林倾弦走了进来,这一进来,林倾弦就坐在安玄身边。 今晚林倾弦的这个妆容真的是很美啊,整的安玄看了她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了,林倾弦走了进来,便说 “父亲大人跟我说,待到大婚,否则你不能碰我。” 安玄一抬起头,看见林倾弦的穿着,实在是忍不住,便想让林倾弦离开,他很直白的就说 “林倾弦......” 林倾弦一听,不开心了,这都已经成了未婚妻了,这未来的夫君居然还要喊她名字,就明说了,叫安玄别喊她的名字,怪难听的。 那安玄就说 “倾弦,那个......你能够离开一下吗......” 林倾弦第一次看见有个男人是这样的,平日里她见到的男人都是活泼开朗,待人热情,今晚遇到的这位,过度内向,看似乎是对女人很抵触的样子,林倾弦微微笑了笑,就说了 “唉,安玄,你怎么这么胆小啊?为什么?” 那安玄就说了,说他这位未来的未婚妻,化的妆太美,身体嘛,又有点点些许暴露,这让他很难受。 那林倾弦便知道了,看来这种人也是好色的,不过男人不好色,那还是男人吗?既然安玄看上去这么安分,林倾弦她又知道蔡纠的事情,那就问了 “长孙安玄,我听说,你喜欢一个叫做蔡纠的女人,是吗?” 林倾弦并不知道,这京城里面有句话,叫做倾国倾城数蔡纠,蔡纠是位非常漂亮的女人,幸亏她不知道,否则她恐怕就会在这时,对安玄产生怀疑了。 长孙安玄一听,天哪,这种私事,你怎么知道的?林倾弦也挺有意思,她也没把蔡纠的事情告诉给她哥哥还有父亲,那安玄就突然愣了一愣,低下头来。 林倾弦就伸手过去了,她抓着安玄的手,安玄心里一急,就把手放开了,倾弦说 “你知道吗,我经常在府内,听我的兄长,还有父亲,提及你,所以我没有把这件事情说上去,我知道了,如果说上去,误了你的锦绣前程,这一天天的过去,每个人都想试探你的德行,连我也不例外,安玄,我问你,既然,我是你的妻子,那,你又是什么人呢?” 长孙安玄知道林倾弦问这问题的含义,当然不能说他是林倾弦的丈夫,便说 “那,我以后,也是林氏的一部分了,昔日,我的外公,也是将领啊,我的父亲出身贫贱,娶了我母亲,如今,我和我父亲一样,面对着同样的命运,倾弦......我只爱你一个。” 林倾弦一听,唉,这话就说的好听了,不过你也说的太早了吧?好像有点,不情愿的样子,不过呢,既然是定下了个婚约了,那倾弦自然要努力般好好当长孙安玄的这位妻子,便对安玄笑道 “安玄,如果你日后教你自己的孩子,可别教他一早就对别家个姑娘表达情感哦,哪怕是真心实意,别家的那些个姑娘也肯定是不喜欢的,除非过他个三年五载,要是那姑娘知道孩子还喜欢她,兴许还会赏脸见上一见,当然,那姑娘赶上这时候,都已经结了婚了,茶要慢慢品,酒也要细细喝,你说不是么?” 安玄疑问了,他抬起头,凑过头来,他现在敢勇敢面对这位未来的妻子了,看来这位妻子似乎对他挺多话说,那就问了 “为.....为什么?那,你怎么又不.....” 林倾弦一巴掌拍在安玄的肩膀上,安玄抖了一抖,林倾弦就说 “你这个蠢货,你知道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还有,我都快是你妻子了,我能不忠诚于你吗。” 安玄低了头就说 “是,你说的很对......” 林倾弦站起来,她凑到安玄脸旁,察觉到了安玄的呼吸很急促,而且更急促了,就说 “安玄啊,你忘记了我父亲说过的话了吗?那一天肯定是会到的,你这种性格,以后怎么能成大事啊?” 随后,林倾弦走到门口那,从衣袖中掏出她平日用的一块手帕,就说 “这个送给你,还有,你的字给我好好练练,你把这个带在身边,如果想我的话,就多闻闻,我走了......” 安玄见倾弦给了他一个礼物,自己当然也要表示,可是送什么好呢?就把自己带在身上的一串佛珠给了她,林倾弦一看,这佛珠不错,是那就答谢了。 把林倾弦送走了,安玄把她留下来的手帕拿起来,还真的闻了闻,不过,有点香,也没闻出什么来...便把手帕放在一边,睡了过去。 第77章 三十七,春秋安复多空玄,一寸倾思一 林倾弦问了几个问题,这算是让长孙安玄明了他对林氏的忠心,那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准备大婚了,长孙安玄是个非常要面子的人,他觉得这样两手空空去结婚,也不对,就来找他的未婚妻了。 那他的未婚妻就住在隔壁,安玄就去找她,此刻,林倾弦在干什么呢? 林倾弦在射箭,弓箭的后面,摆着琴瑟,那长孙安玄一进来呢,林倾弦就转过头来,用弓指着安玄。 安玄一惊,林倾弦随即转过身去,将弓箭发射出去,正中靶心,又说了 “这,安玄,别人说我,是凤立凰显,他们说我像男人,你觉得呢?” 安玄走过来,接过未婚妻的弓,就说 “你不像男人,如果你像的话,怎么昨夜又会打扮的如此妩媚啊?”说罢一箭射出去,结果这箭矢呢,连靶都没打中,这就引来了林倾弦的一阵大笑。 “唉,弓不是这么拉的,来,我教你!” 俩人拉着弓,林倾弦帮安玄指正动作,结果发现安玄是个左撇子,就问了 “你是左撇子?” 安玄说是,那林倾弦就说了,难怪你的字写的这么丑,接着安玄就转入正题了,他对林倾弦说,说这样两手空空去结婚,这当岳母的是不是会不喜欢啊?就说写封信回越州,让越州给个几千两银子做彩礼。 霍霍,这长孙安玄出钱还真阔绰,一要就是要个几千两做彩礼,这当父母的能答应吗?事情就给上面的林将军说了,林将军听了安玄的要求后,就笑了起来,说安玄真是死要面子,就让林倾弦代笔写一封书信,交给越州方面的长孙氏吧。 长孙亮这里接到了来信,一看,哎哟?这孩子这么多年没见了,平日里虽有书信往来,想不到,如今这孩子居然在宣北幕府里做事了,还当了人家将军女儿的未婚夫,就很开心,那这边魏棠接过信了,更是大喜过望,话也不说一句,得了,这彩礼,送过去! 那这过了一段时间,长孙亮可是带着一群人,将彩礼亲自带往了宣北幕府,这一头呢,由长孙安玄来接长孙亮,长孙氏带来的彩礼是一千多两银子,还有些许珠宝,这些礼物送到了林府中,那大家就很开心,那大家也是对长孙安玄刮目相看, 这府邸里有的人是怎么说的啊,有位官员看见这一箱箱的礼物,就问这是谁的啊?另一边就有的幕僚说了,这就是长孙安玄他老家那边送过来的,人家家父都到了。 “哎哟!”这边一官员就在和那些同事们聚起来聊天 “没想到长孙长史大人家里这么阔绰!以后咱们也要多多攀攀他!” “对啊,对啊!” 想不到,这安玄平日里饭不吃几口,又是很节省,没想到家里这么有钱,这整的宣北里头不少官员看见他可就是很恭敬啊那安玄呢,平日里没少被这些宣北官员开玩笑,现如今,这说话又毕恭毕敬了,安玄很不喜欢,但是这接待他们,总不能说一声不吭,一句话都不说吧?那还是得接受他们的。 林倾弦走出来,她摸着这一箱箱的礼物,她抓起了一串珍珠手链,就对她的兄长说 “啊,哥哥,想不到长孙安玄家里这么富裕?” 林鸷拿起一块金瓜子,就说 “是啊,没想到安玄这么多钱,不过,我也早已感觉到了,这隔不了几十天就送来二十两银子,那是得多有钱?” 林倾弦看见长孙安玄不在,就去找长孙安玄了,她看见安玄在哭。 “唉,你哭什么啊?”林倾弦走上来,坐在安玄身边。 安玄失声痛哭道 “我打小,到我十八岁的时候,一天也就三文钱,也就够吃些馒头米饭,连菜也没有,可我到宣北做官,就给我这么多钱,给这么多钱又有什么用?什么事情都成定局了,你让我书读好点,以后一分钱不给,那我也认了,呜呜......” 林倾弦便抓了抓安玄的肩膀,帮手擦了擦安玄的眼泪,又温柔地说 “诶?你不是还有我吗?” 安玄擦干眼泪,站起来,倾弦也跟着上去,看来,这大婚的日子,就要到了。 结果呢,这会儿啊,有点小小不愉快的事情来了,这来的是啥啊?京城方面有人寄来了一份文书给长孙安玄,那信使找到的人是林鸷,正好了,林倾弦走了过来,林鸷想将信封打开,又说 “妹妹啊,你看,这京城怎么寄信给安玄啊?” 林倾弦一惊,便对林鸷说 “兄长且慢,我夫君捎信在京城打造戒指,这封信,给我吧,我想,应该是失败了,要退银子。” 林鸷一听,也没往心里去,便把信给了他妹妹,又说 “好的,看来我这位妹夫,还是很会做人得嘛......” 林倾弦为什么担心啊?她知道,这封京城方面的信很可能是蔡纠写的,她把信带回去,给安玄看,那她就回避到幕后了,想看看安玄是什么个反应,其实,倾弦大可以一脚踢开长孙安玄,奈何她已经喜欢上了这个正直而且看上去没什么情感的耿直男人,女人的心头真的就如同那弓矢一般,发射出去,就再也难以回来了。 安玄打开这封信,果然,这确实是蔡纠写给他的信,这信上表达的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你这种无耻的人,你真的很烦,我跟你说吧!你在宣北当官,又有什么用?我现在的相公乃是京城的一大公子,家财万贯饱读诗书,就凭你?你凭什么追求我?你死了这条心吧!废物!” 长孙安玄一看,气的把这竹简甩在墙壁上,就说 “这都是假话,这都是假话!” 林倾弦从幕后走了进来,就说 “安玄.......”随即从一边拿起那竹简看了看,看完了,把竹简收起来,又是很温柔地对安玄说 “这措辞如此,唉......这种女人,书读得好,又有什么用,这个世界上,书读得好的衣冠禽兽,很多啊,当年,那宋弘见那光武帝,光武帝问他,富易交,贵易妻,人情乎?” 安玄突然回头看着林倾弦,林倾弦又从安玄身边走过,说 “他说了,贫贱之交不可移,糟糠之妻不下堂,男人应该好好对待自己的正室,那女人也应该好好对待一位好久都没有忘记过她并愿意帮助她的男人,况且,安玄,你长的这么好看?蔡纠不应该如此,望夫成龙,望夫成龙啊......” 第78章 三十七,春秋安复多空玄,一寸倾思一 长孙安玄这么一听,就坐下来说 “看来,我这辈子,只能爱你一个咯......” 这不久后呢,长孙亮这一系的家庭成员都到了,可是人不多,林振赓觉得奇怪,先前他已经派人去查了查长孙氏的家底,那长孙氏确实挺大,可是今天这个长孙家的家势,怎么看起来,这么小呢? 那长孙亮可是很不会说话的人,林振赓一问,这长孙亮呢,居然直白的说,就说他们家庭的几位兄弟之间关系不和,这会儿,长孙安玄和林倾弦坐在一块呢,一这么听,尤其是长孙安玄,听了很是难受,他打小就很恨这位父亲,他心里想,你除了给点饭菜给我吃,也就那样了,可是今天你把我家里的家丑说出来,这以后宣北的人谁还会看得起我长孙家啊? 长孙安玄这一听心里很是生气,他直接握着林倾弦的手了,那倾弦一看,平日里不怎么吭声的安玄握着她的手了,似乎是在表明安玄对她的感情。 往心里头说呢?安玄是希望让林倾弦知道他对她的情感,也好到时候长孙亮答不出问题时,这位娇生惯养的将军府的女儿能够说话圆圆场,好让气氛别这么尴尬。这会儿呢,长孙家玄也不在,家玄还在老家带小孩呢,没错,突破重重险阻,长孙家玄和周芽结婚了,还生了个孩子。 林振赓一听,这长孙氏内部居然还闹不和?这一手,安玄已经被提拔上来了,日后是很有可能成为长孙氏士族的家族首领的,可是长孙氏内部居然出了这种问题,便是害怕,日后长孙家有人投靠桓氏,有人会背后捅安玄刀子,这样一来,林氏和长孙氏都会遭到灭顶之灾啊。 长孙安玄笑道 “将军大人,我们家族之间的父辈兄弟关系非常好,至于不和,家父与我一样,向来不善言辞,只是一时用错了措词而已,他口中所谓的不和,只是因为参加婚事,路途遥远,而吵了起来而已。” 长孙亮便笑道,说是,那林振赓很尴尬啊,这些话给长孙安玄硬是给说圆场了。 那大婚的日子定在三日后,等喜庆的东西都安排好了,自然长孙安玄就可以和林倾弦结婚了,这宣北林家,越州长孙家,休戚与共,若是长孙氏士族的其他成员在越州海州一带当上大官,那,一个新的士族势力必然就崛起了。 林振赓夜里不放心,就偷偷叫来了长孙安玄,他问长孙安玄,说 “安玄,你家父说,长孙氏内部不和,果真如此?你不要骗我!” 长孙安玄听到这样,也没办法了,必须说实话,他说 “确实如此,十八年前,越州陆家遭到了桓氏灭族之祸,他们仅仅存活了一个孩子,被长孙氏所救,此人便是我三弟长孙青玄,寄居于海州,由其家父之兄长抚养,可也是如此,我大伯和家父多有摩擦,家父主张将长孙氏的后代投入军中,以此强化士族力量,以免长孙氏没落。” 林振赓一听,又问 “那后来呢?” 安玄又说 “我大伯主张让长孙氏的后代多多读书,进入朝廷为官,以此强化自己的士族力量,当然,家里其他的一些士族成员,因为桓氏的残忍之举,有加入已被废掉的周王的倾向,换句话说,这就是我们家族分化出来的三个主张,立朝为官,此即公天下,从戎于军,此即军天下,尊皇靖难,这就是家天下。” 林振赓这么一听,其实,长孙氏无论如何,走下来的路线,那都是要和桓氏作对的,那就说了 “你知道吗,长孙安玄,朝廷的公卿,那些个清流们,最痛恨的就是桓氏的统治,清流于清,则没有把柄,桓氏没有办法一时间把他们全部整倒,要整,也要抓住个要害,可是清流并没有要害,你家里有人想要进这群士族盘踞的清流之中,必然要与桓氏作对,我是担心,你们家族,过早有人加入周王的阵营里啊,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倘若出了什么事情,林家可以保,但是长孙家和魏家必然要接受灭族之危啊!” 长孙安玄闭上眼睛,随即,跪在林振赓面前磕头,那林振赓站起来,又说,这是为何?长孙安玄便说 “即使如此,我便要更加努力,为将军大人效犬马之劳,我不能辜负倾弦,更不能辜负您啊!” 林振赓一听长孙安玄如此说来,便走上去将长孙安玄拉起来,说 “好,有你这个女婿,就行了!” 而此刻,安玄却听见,一丝丝的琴声响起来了......林振赓就说 “你去吧,这是倾弦为你准备的。” 长孙安玄走了出去了,这月光也是明亮,四处亮着灯,长孙安玄走到了林倾弦的身边,那林倾弦便是弹着古琴,长孙安玄坐在林倾弦身边,就说 “你怎么,什么都会?” 林倾弦突然将一根琴弦给弹断,可是安玄帮她接上了,她说 “嗯?你会接么?我想,你的性格,或许是个很自卑的人,我不应该在你面前,表现的,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你会生气,因为你不想看到,日后你的枕边人展现出,比你更优秀的样子。” 长孙安玄一听,天啊,林倾弦说的话说到他的内心深处了,这位未婚妻如此理解他,内心中,却是内疚不断啊,这安玄的内心,已经分裂了,左手边抓着林倾弦,右手边抓着蔡纠,可真的是纠结啊。 安玄不吭声,倾弦就说了 “男子弱冠,女子及笄,你说,你童年的时候,很痛苦,而我十五岁的时候,就开始在等一个对的人,可是我等了八年,你的每一个春秋,都肯定是很空洞,很辛苦的吧,而我的每一个春秋,都在想,那个真的会和我一条路走下去的人,他,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长孙安玄抓着倾弦的手,他说 “呃啊,我现在是空洞的,以后也会很难走下去啊,我的这个父母,我可真的是难以忍受啊,不过,也不说多少了,我不应该把我自己的压力跟你说出来,男人和女人谈压力,那只会展现出自己的无用而已。” 第79章 三十八,华月萧鼓结死生,却逢天下大 楔子:在宣北府举行长孙安玄和林倾弦的盛大婚礼的同时,桓府以周王密切联系谋逆者陶骏极为由,将周王关押至京城之中,但是出于皇帝的想法,桓氏并没有杀害周王,与此同时,天下各地正在加剧赋税,新婚之后的长孙安玄根本不知道,他日后,会在桓府的天下当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 数日后,大婚举行,卫山为新婚的长孙安玄和林倾弦主持婚礼,就这样,一对新人如此组成了。 这夜里,两人就在洞房里喝这交杯酒啊,外面琴瑟萧鼓声四起,欢送着新郎新娘,那安玄就对林倾弦说 “总算是到了这一天了。” 林倾弦笑道 “行了,父亲大人给我的限制,今天可以破了.......” 要说这个男人,他在压力最大,最辛苦的时候,最能够安慰他的是什么啊?那就是一位能够理解他,迁就他,的美人,但是,这普天之下,又有多少个男人能够遇上呢?长孙安玄希望这位美女是蔡纠,可是呢,阴差阳错成了林倾弦了。 这第二天,过了中午以后,有侍从在喊,让安玄出来,安玄累得很,他走出来,很辛苦的样子,就说 “我昨晚睡得晚呢,怎么了?” 这侍从说 “是信使,大人,您快去看看吧。” 长孙安玄就是好奇了,刚当上新郎,他现在只不过是个幕僚,能够干什么?走出去,就看见信使将信件交给了他,安玄疑问了,就问那信使,说信使为什么不把信件交给林鸷? 这会呢,林倾弦看见安玄不在身边了,想站起来,结果呢,昨晚给安玄折腾了一晚上,辛苦的连坐也坐不起来,干脆就继续睡了,那安玄赶紧回来穿了件衣服,那安玄看见妻子死死睡在床上,就走上去披上了被子,接着急忙走了。 回去见到那信使,信使就说 “桓府把周王囚禁在京城了!” 长孙安玄听是这件事情,就去找林鸷了,结果林鸷不在,那家父在这里,安玄就说 “父亲,有件事情我想和你说。” 长孙亮就问 “怎么了?” 长孙安玄便对父亲说 “父亲,我看,您就和家母留在这里吧,别回去了!” 长孙亮一听,这不行,那这样的话家玄怎么办?就说 “不行,你想做什么?如果你想谋逆,那家玄会死的,长孙氏其他人都会......” 看见父亲心急如焚的样子,长孙安玄又说 “关雄还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如果他灭了越州和海州的长孙氏全族,那么这两个大州的人会因为长孙氏的灭亡而心生恐惧谋反的,届时就是天下大乱!” 长孙亮疑问道 “你们,真的想谋反吗?” 长孙安玄说 “不是,现在不可能谋反,北方有蛮夷,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当年朝廷为了收复整个北方,各地府军百姓勇士们花了多少年才平息?现在,这种事情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但是也要以防万一。” 安玄走到前方门口那,又说 “能保住多少长孙氏的人,就保住多少长孙氏的人,既然您的几个亲兄弟如此争权夺利,这样的长孙氏,即便再大,我看,也是不要为好!” 长孙亮一听,这个不孝之子啊,气的他指着安玄,说 “你......你......!长孙安玄,你等着吧!” 这一阵子,林鸷才从军营里回到了府邸,正好撞上长孙安玄,安玄就说 “周王被押往京城了,姐夫!我们要赶紧向都护大人反映这件事情。” 林鸷疑问了,只不过是把周王押进了京城,为什么要这样呢? 长孙安玄就说 “桓府的脑袋撞墙了,把周王押进京城,那全天下的人,谋逆之心就会四起的,现在,宣北府最好做好对策,我是长孙家的人,倘若天下有变,宣北府起兵,那越州海州的长孙氏就完了。” 林鸷一听,晃晃头,唉,大惊小怪,算了,这件事就和都护大人提提吧。 意见由林鸷提出,而都护一听到这个意见,就说 “陶骏极现在前往了筑州,但是呢,我个人看来,他还不会这么快把企图谋反的人士聚集起来,果真如此,叛乱四起,也是很快就会平息下去的,现在朝廷有钱粮,还不至于太困乏。” 都护看见长孙安玄眼眶黑着,就问 “安玄,你昨晚睡的很晚吗?” 安玄点头应道 “呃呃,是......” 都护就笑道 “呃,长孙安玄呐,以后要好好对待你的这位妻子啊。” 安玄回到了他的那屋子里去,林倾弦便化好妆穿好衣服出来了,现在她很精神,帮安玄打理打理衣服,又问道 “夫君,你刚才去哪里了?” 长孙安玄见林倾弦帮他整理身子,就说 “没事了,夫人,我来吧,周王被关押在京城了,我担心,天下会造反啊,这一造反,宣北就要往一边站去了,要是没站对,我们长孙氏可怎么办好啊。” 林倾弦就说 “大概,还不会造反吧,夫君,别太紧张了。” 长孙安玄又对林倾弦疑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呢?” 林倾弦便说了 “当今的皇上大概不会杀掉周王吧,再怎么样,周王也是皇室的人,把他杀了,这对这皇上,名声是不好的吧?而且,桓氏要杀周王,那朝廷的文官清流们,又会答应么?如果杀了的话,桓氏更加麻烦,周王不死,现在天下的老百姓们还有东西吃,大概还不会谋反,只是担心,陶骏极太快就重建了青眉盟,如果青眉盟重建,四处煽风点火,那就是天下大乱啊。” 长孙安玄也是担心,就说 “如果我要是能够知道越州那边的动向,那就好了。” 至于越州方面,此时此刻,关雄手底下有左膀右臂,这左膀右臂是谁啊?一位是参将程灏先,没错,现在这位程灏先已经当上将军了,可以说真的是年纪轻轻就飞黄腾达啊,那右臂是谁呢?他就是现在的幕僚,昔日和安玄玩的愉快的那位好伙伴龙均,而这越州仓农卿,是谁呢?正是刘鹏坤,果然,和长孙安玄一块玩大的人,都当上了重要官员了,年纪轻轻,便是前途无量啊。 第80章 三十八,华月萧鼓结死生,却逢天下大 那这会儿呢,越州在干嘛啊?他们在准备一批府军,北上协助东军府清剿青眉盟以及一些有叛逆倾向的人,为什么这次要让越州府军去做?实际上,东军府已经捉襟见肘了。 那关雄就问这刘鹏坤,说粮草准备的怎么样?刘鹏坤就说能够维持两个月,两个月后回来,三千兵到东军府各地抓人,已经足够了。 这一阵子的关雄,都有六十一岁了,很老了,就问这龙均,问他,说如何? 龙均说,可以清剿,但是绝对没有办法彻底消灭青眉盟,因为关将军,您并不知道陶骏极在哪里,只要陶骏极一天不死,那这些人还是会卷土重来的。 关将军也没什么好说,如此,那就出兵吧。 表面上,安玄说话很是矛盾,别人的意见他自己也说出口了,实际上还是为了搪塞搪塞长孙亮,因为长孙亮在安玄心中是个很怕事的人,安玄企图遣家兵殴打那些实际上只有两分钱财但没有什么地位的纨绔公子们,但是长孙亮拒绝了,后来,长孙安玄和程灏先一道,带了十几人围了东河书斋,对这里面的公子哥们就是一顿胖揍,那也不见得什么,可以说,从小到大父亲的软弱形象,对安玄带来了深深地刺痛,但是始终,因为长孙亮和魏棠是安玄的父母亲,安玄希望将他们俩留在宣北,只能这样。 也是如此,越州长孙家和林家的婚姻,让桓府知道了 这一年的开春,长孙安玄已经是个虚岁二十六岁的人了,那桓盛呢?他也迎来了六十二岁的生日,庆生之后,那还是依旧如初,麦季问桓盛,说这长孙氏和林氏已经联姻了,要不要让关雄去做些什么? 这麦季是怎么说的,他在暗示,他说 “呃,听说,越州的长孙氏送了一千多两银子到宣北府去,说是结婚作为彩礼,越州军看还挺喜庆,不少官员还和长孙亮有交情,就让长孙亮放过去了,不知......” 桓盛将手一挥,就说 “唉,罢了罢了,人家结婚,多管闲事干嘛,现在啊,像长孙氏这样的士族,才是最难对付的,在这梁柱底下站着的没几个,关系倒是挺多,也挺出名的,你说吧,灭了又不是,不灭又不是,这种士族,只需要不让长孙家的人作大就行了。” 桓峰手下有位谋士,他叫傅正,这位傅正就说 “丞相,在下可有一计,可拉拢长孙氏。” 桓盛便说 “行,你说吧。” 傅正就说 “此刻长孙氏的大公子长孙家玄正在越州当长史呢,不如,将长孙家玄调入京城,与此同时,遣一封书信交给宣北的长孙安玄,看看长孙安玄是怎么想的。” 桓盛一听,就说可以啊,这可以。 要说官运,这两个字,真的是轮不上长孙家玄,长孙家玄当了十几年的官,这都四十了,还是个长史,那长孙安玄都已经成了六品监察史了,想不到,家玄当了十几年的官,那官职居然比才当了六年官的长孙安玄还要低,这下子也是利令智昏,这桓府送来的书信,要长孙家玄进入京城做官,这官阶一下子就升了四级,也就只有桓府能够这么做了,把他调进去,也不当官,做桓盛的幕僚,其实长孙家玄较比于他的弟弟安玄,更加感情用事,他还没和周芽结婚呢,就把人家周芽的身子给破了,整的父母没办法让他和周芽结婚了,府邸里,他管着的人又不听他的,那这朝廷的任免,一看,这能不接吗?赶紧去了。 这些年,桓府控制的天下,各地官员都换上了一批新的自己人,这样一来桓府也没什么好担忧的了,就把对宣北来往人员的监视给放松了点,长孙氏能够顺利到达宣北,更多的原因,其实不在于此,是因为长孙氏在越州官场上处于一个赋闲的状态,也就是啥也不知道,那你啥也不知道我浪费时间去弄你干嘛?就放了过去。 这会儿呢,林倾弦和安玄,打算到京城玩玩,到了京城,桓府的一些眼线就告知给桓相了,那桓盛就说 “就让他们来玩吧,只要不是跟官员接触那就让他们玩吧,这么紧张干嘛......” 事实上,林倾弦是为了游玩,但长孙安玄来京城,还真的不是来玩的,他打算,去见见那位被囚禁的周王....... 与其说囚禁,倒不如说是软禁,周王被软禁在一个巨大的府邸里,甚至还有出游的机会,不过现在安玄的运气很好,别人对他没什么相貌上的印象,那这一天呢,安玄和妻子就在繁华的大街上行走,林倾弦买了些糖糕过来,安玄看着街边上面卖的小玩具,那林倾弦就笑着走过来了。 “喂!” 安玄回头过来,林倾弦就说 “京城的糖糕可甜了!”说罢,将一块糖糕塞到安玄的嘴里,安玄说 “嗯哼哼......还不错。” 两夫妻在街上走着,林倾弦手里有一张京城布局的地图,其实就是现在的旅游地图,那林倾弦就说 “唉,你看看,我们还没去沙轮寺呢,还有,京城有桃花园子,这里,还有卖丝绸的地方......” 长孙安玄回头去,看见几名士兵正抬着一张华美的轿子路过了去,人们围了上去,安玄便回头去,林倾弦正标着地图 “这里......还有这里。”回头一看,安玄正在看着那轿子,林倾弦走了过去,说 “诶诶,那可是周王和他王妃的轿子,你该不会?” 长孙安玄便抓着林倾弦的手,追了上去。 林倾弦说 “诶诶,你可不能去......” 长孙安玄说 “不不不,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拉到一个路口,长孙安玄看见周王进了沙轮寺,唉,正好了,这不是要去沙轮寺看看么?就问林倾弦,说 “你去么?” 林倾弦便说 “我在这玩玩吧,如果我和你去,要是给桓氏的眼线看到了,那可就不好了。” 长孙安玄点头,说,好啊......说罢就去了那沙轮寺里去,去见见这位周王。 第81章 三十九,数缘结此绣馆中,只是一日幻 林倾弦去哪里呢?她路过大街上,就看见一旁有几位姑娘在卖手绳,姑娘们在说 “小姐,买一只吧!” “小姐,这手环可香着呢!” 林倾弦一看,这有块黑色的手环确实不错,就把黑色的手环买了下来,安玄喜欢黑色的东西,林倾弦便买了两条手绳,夫君看了准开心。 那林倾弦孤零零的在大街上走,她不害怕吗?当然是要有人保护她的,谁来保护她啊?那就是薛烨了,薛烨这人很好玩,他能说会笑,长的也好看,很讨人欢喜,武艺高强,所以呢,薛烨就负责保护林夫人了,他跟着跑到林夫人身边,就对林倾弦说 “喂喂,夫人,你走的也太快了吧,累死我了,走,咱们去京城的花颜馆里玩玩,得不?” 那林倾弦和薛烨就去了这个花颜馆里了,结果呢,花颜馆只让情侣进入,那门口的薛烨和林倾弦就郁闷了,俩人就在这聊,门卫死活不让进,但是呢,薛烨就说 “哎哎,我是她的侍卫,你看咱俩这......” 要说京城之人的虚浮,那肯定在此显现了,薛烨,相貌可是英俊潇洒,林倾弦更不用说了,个子高挑,面目雪白,身材又是前凸后翘,真的是个美女,这门卫一看,也不错,就进去吧...... 与此同时,和林倾弦一道进入的,是一对情侣,这对情侣怎么样呢?男的没女的个子高,这女的个子非常高,林倾弦一看,哟,那可真的是微微淡妆,也是如此美丽啊,此人是谁呢?不过,林倾弦不想认识京城里的公子哥富贵小姐们,她觉得,这些公子哥只不过是浪费父母的钱到处玩去罢了,女的呢,没啥贞操观念,认识了,反倒对自己有糟糕的效果。 而此女,既是长孙安玄日日夜夜追思所望的,那人称倾国倾城数蔡纠的蔡千金蔡纠了,那公子哥是谁呢?一位家财万贯的大公子李据,他正是李闳的儿子,得了,蔡纠现在不是桓斌的情人了,成了李据的情人,这李据来头不小啊,能诗作画,这的那的样样精通。 长孙安玄进了沙轮寺,此时此刻,他穿过重重花林,来到了寺庙的大佛下,而此刻,他终于看见了这位,被软禁住的周王了。 周王身材高大,方正不阿,一副英雄气概直然凸显,果然是王侯之气啊,着看的长孙安玄眼睛都愣住了,这果真是天神下凡啊,只见周王刚刚拜完佛,一身白色大袖袍,配上折扇纶巾,那慢慢收起折扇的样子,让长孙安玄的内心为之震动,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长孙安玄心想,若是这周王,是他的主公,为他效力一辈子,也值了! 周王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回过头来,看着长孙安玄,长孙安玄站在那里,周王便是微微一笑,这一笑也是不怒自威般,深深触动了安玄的心。 这会啊,周王的侍卫就看见长孙安玄站在那里,就大怒道 “可恶的桓府之人,去死吧!” “桓府已经命令,无须就近监视周王,你是想干什么?” 长孙安玄见周王的侍卫要举剑而来,周王便吭了一声,这嗓音雄浑有力,充满了一位八尺男儿的魅力,更是让长孙安玄为之折服,周王说 “停下来吧,你是谁?” 长孙安玄有点紧张的说不出声了,就说 “在下,宣北府六品监察史,长孙安玄!” 侍卫又说 “哼,小小的监察史,居然也胆敢见我周王,速速滚开!” “快滚!” 周王便笑道 “诶,既然是长孙大人,那么,我们就去寺内相见一叙吧。” 长孙安玄低头道 “是!” 这会儿呢,在花颜馆里,可真的是乌烟瘴气,女的有跳舞的,还有公子居然换着情侣抱着接吻的,还有酗酒的,还有公子卸下衣服追着只穿着内衣的姑娘到处跑的......薛烨咬着牙,看看四周,而林倾弦在吃东西,拼命吃,又顺便抓了块黑米馒头放进薛烨的碗里。 林倾弦又说 “来来来,你吃这个,这玩意我以前吃过,很甜的,还有这个咸肉包,你多多吃,我跟你说啊,这些东西我都会做着吃,以后做给安玄吃,来,你试试,你以后想吃就可以到我府邸里来拿。” 薛烨看到这幅场景,很尴尬,就说 “诶诶,这哪叫什么花颜馆啊?这,这就跟妓院差不多,唉.......”说罢,一位漂亮的富家小姐倒在了薛烨的怀里,这富家小姐又是露着香肩美背,对薛烨说 “公子,请问你是哪一家的啊......” 薛烨把她推开,就说 “别碰我......” 那小姐便提起衣服跑了,就直直道 “哼,一点风趣都不懂的男人!” 那这会呢,有俩公子就看上这林倾弦了,便走过去,一个人一把抱着林倾弦,另一公子就说 “哎嘿嘿,小姐,贵姓啊?” 林倾弦生气了,这跟性骚扰有什么区别?她反手将那抱着她的公子翻摔一边去,又一脚踹伤了那另一公子哥的下巴,其他的公子哥生气了,就想冲上来,结果呢,薛烨挡在前面,吼斥道 “谁敢碰我家千金,谁敢!” 由于薛烨在军队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这吼声可算是镇住各位公子哥还有千金们了,他们一看,完了,惹了个狠角色,算了,这俩长得这么好看,认栽吧。 这下子大家才静了下来,接下来就是表演歌舞了,几位公子哥的情侣都在表演歌舞,林倾弦很不开心,继续吃点东西吧,但是,一动筷子,她这下子,可又什么也不吃不喝了,薛烨问她,为什么啊,怎么又不吃东西了? 林倾弦便说 “我看他们可能会把催情药放在这里面,别吃,也别喝。” 那后堂里面,果然,林倾弦没猜错,这几个公子哥私下里议论就说 “嘿嘿,那小姐长的可真是美啊,赶紧下点药下去,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好生看看她另一副刁蛮的样子,哈哈哈哈!” “好好好!” 这会儿啊,宴席里还坐着另外俩人,这俩人是谁啊?钟鲁和钟云夕,他们也进来了。 薛烨四处看看,唉,结果呢,一眼就看见了那钟云夕钟姑娘了,这一看,那可真的就是一见钟情啊...... 第82章 三十九,数缘结此绣馆中,只是一日幻 那林倾弦现在不动了,不动筷子,也不说话,就看着其他的富贵公子和千金们都在说什么,那薛烨一直盯着对面尾座上面的那位单眼皮姑娘,林倾弦就问 “唉,你是看上了她了吗?” 薛烨说 “天啊,这个我喜欢,可是,这么文静的姑娘怎么也来参加这种活动?” 林倾弦就说 “说不定她也和我一样清高的很......” 这一会呢,就邀请第一对情侣上去了,这一对是谁呢?下面的人就喊 “哎哟哎哟,快看啊,是蔡纠大小姐啊!看看她是怎么介绍李公子的吧。” 林倾弦一听,这是蔡纠?这一看,天啊,蔡纠也长的太好看了吧?这会心里很是生气,好你个长孙安玄,想不到,我林倾弦这辈子,还是嫁给了色鬼...... 蔡纠就说 “他是李公子......他.......” 这会呢,长孙安玄正和周王对坐,上面呢,佳肴尽有,还有美酒,看来桓府对周王也不至于赶尽杀绝,甚至待遇特别好嘛,桓府是希望以此,来缓缓周王企图谋反的内心,但是周王根本就不是吃软的人,他就是想造反,把天下大权给夺回来。 周王就问长孙安玄,说 “你,叫长孙安玄?” 安玄说是,那周王又说 “安玄,你理想中的天下,那是什么样的天下呢?” 理想中的天下?长孙安玄还真没想过,其实安玄心无大志,只是想要个安稳的天下罢了,但是,这矛盾就在于,他干嘛又要来见见周王?不过既然是在周王面前问他话,周王是朝廷反对的谋逆者,自然,在这样的人面前,可以拍拍马屁,安玄便说 “天子皇权为重,君子为德,社稷为公,义于苍天,断不可因士族之利而结党悖逆天下苍生也!” 周王一听长孙安玄有如此表态,果然是坦荡君子啊,殊不知,这句话只不过是长孙安玄答不上话而随手拍的一个马屁而已,周王便收起折扇,那大眼睛露出希望的余光,便说 “好啊,胸襟光明磊落!安玄,若是日后你辅佐我重新夺回天下,我定封你为将相也!” 这会儿到了林倾弦走了上去了,林倾弦这身材,给下面的公子哥们看见了,那些公子哥们个个都流露出了一阵色欲之相,这让上面的倾弦看见了很不舒坦,就说 “他是我的侍卫,今天我只是来这看看的.....”说完就下去了,那钟云夕也在介绍自己,钟云夕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有的公子就说了 “哦哦,这就是在宣北闻名的,有绝世医女之称的钟姑娘啊!” 这下面就有的公子调侃道 “不知钟姑娘这里卖不卖,那些缓缓时间的药啊?” 这公子说话也太过分了,那钟云夕听了很生气,就走了,说 “这...哼,我们走!” 说罢钟云夕走了出去,这样子一看,薛烨就更喜欢了,没想到钟姑娘居然是个好人啊,那薛烨身边的林倾弦在干什么呢?她把糕点包子的表皮给剥开,吃里面的东西。 接下来就有几位公子走了出来,这会呢,人就换了,但是你这点雕虫小技哪里瞒得住将军府出身的名门之女?林倾弦早就知道你这酒里面放了催情药了,你想糟蹋我?这公子抓着一杯酒就说 “千金自古多美丽,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来,我为您倒酒!”说罢就把酒倒进了林倾弦的杯子里面,可是林倾弦一点表情都没有。 你手上抓着的这杯酒,不就是没放了药的吗?其他公子哥们心里暗自兴奋,就觉得今晚一定有个不眠夜了,那公子哥敬酒,结果呢,林倾弦一把酒泼在那公子的脸上,骂道 “做你娘的雎鸠大梦去吧!”说罢很是气愤地和薛烨离开了花颜馆。 离开花颜馆后,林倾弦想 “想不到蔡纠居然在如此污秽不堪的地方玩乐,我的夫君,真的是看瞎了眼啊,可是,该对他说吗?” 那花颜馆里面的蔡纠是怎么想的呢,她和李据说 “我们今晚上月亭阁玩乐吧。” 李据一听,很开心,就答应了,接着和蔡纠往花颜馆的楼上走去。 这下子已经入夜,那林倾弦和薛烨在街上走着,前面是钟云夕,那薛烨赶着追了上去,这个机会不能缺失啊,林倾弦就说 “唉,你回来!”说罢只能跟上去。 薛烨追住钟云夕,那钟云夕问 “你是不是也想?” 薛烨就说 “哦不不不不,钟姑娘这么出名,我这个宣北来的人怎么可以......您说是不是!” 钟云夕一听,他居然是宣北的人,就说 “哦哦,我叫钟云夕。” 薛烨就说 “我是薛烨,哎哎对了,您过几个时间要是去宣北的话,就吱个声,我听说你卖止痛药卖的很畅销,帮衬帮衬宣北的同僚,你说是不是。” 钟云夕一听很开心,便说 “哈哈哈,哪有哪有,我的止痛药没这么畅销。” 林倾弦在柱子一边看着薛烨给钟云夕拍马屁,就擦擦手,吐口气,这天还是有点冷的,就想,要是薛烨撩拨不动这个钟云夕,那自己干脆上去表明身份圆圆场吧。 薛烨又说了 “那可不是这么说,这男的嘛,有体肤之痛,还有切肤之痛,痛苦源于身体表面的疼痛,涂了,那就不痛了了嘛,既然不痛了,那心还会痛吗?” 钟云夕又是笑了笑,就说 “行行行,我卖,我卖不得了。” 薛烨又说 “得,我以后多多帮衬你!”说罢从钟云夕那买了两瓶止痛药去,随即又说 “唉,钟姑娘,您怎么说也留个地址,我要是药用完了,到时候就好来找您了!” 钟云夕就笑了笑,就给了张纸给薛烨,说 “行,你就按着这上面写的来找我吧!” 送走钟云夕后,林倾弦走了上来,就说 “你啊,你,真的是,贫嘴!” 这会呢,深夜,蔡纠从床上起来,她看见李据睡在她身旁,起身穿起了衣服,想出去走走,恰逢这时,她遇到了,她已经长达七年没有见到的人-长孙安玄,安玄刚刚从周王那里回来。 这大街上相遇,长孙安玄的相貌已经变了很多了,可是蔡纠没变,蔡纠疑问道 “你是?” 长孙安玄也是疑问道 “我是安玄啊,蔡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眼前的蔡纠,因为要取悦李据,刻意浓妆艳抹,再也没有以前那般清纯的样子了,加上这衣着,倒像是位风尘女子,长孙安玄看了很难受啊,蔡纠又笑道 “哼,你这种人,离我远点,我当今的情人可是李闳家的大公子李据,你斗得过他吗?废物!” 长孙安玄一听,是李据,这也是京城里面的纨绔公子啊,一听,心里很是受到伤害,因为,他眼前的这位蔡纠,再也不是那纯洁的蔡纠了,如此,长孙安玄也自知无果,只能说气话,让蔡纠日后都远离他了,便是开始大肆耻笑起了李据起来,就喝斥道 “哼,这种白痴,也配合我比?我可是爱了你七年啊,蔡纠,所有人都比不了我!记住,休了他,别忘了来找我!告辞!” 安玄便走了,那蔡纠很生气啊,你骂我情人?你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了,安玄说的也是一时气话,便走了。 安玄一边走,心里可真的是被火燃烧一样痛苦啊,见面的地方在花颜馆这样的地方,又见蔡纠如此穿着,心想你蔡纠心里到底是多么品行不正啊?你到底和多少个男人睡了觉啊?如此,也是闷闷不乐,离开了。而蔡纠也是,非常不愉快,只是想走上这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走上几步,却不曾想到,遇上了以为她想说却又说不尽的男人… 回到住所后,长孙安玄便见到了自己的妻子,林倾弦...... 世家三代录-第二部分-燕然流离-完 第83章 四十,今兄挥墨于丹宸,安玄岂可漠视 长孙安玄见到了自己的妻子,可是呢,林倾弦为了维持自己和安玄的这段感情,故意隐瞒了她遇上蔡纠的事。 长孙安玄一脸唉声叹气的样子,实际是为蔡纠唉声叹气,我这几年来日思夜想,苦苦追求的女人,如今居然成了这个样子,这几年,算是我白等了。 林倾弦便走过来,扶着丈夫,长孙安玄说 “天子皇权为重,君子为德,社稷为公.......这就是周王眼中的天下啊......” 林倾弦又问了 “周王说了什么吗?” 长孙安玄坐在床上,说 “没说什么,我去端盆热水,我看,你也没换衣服,我就帮你洗个脚吧。” 林倾弦心想,我的夫君还是对我挺好的,就跟安玄说,叫他千万别去这个京城的花颜馆,那可是个三教九流不正经的地方,安玄一听,心里急了,莫非我的妻子见过蔡纠了?不能问不能问,便回头说 “倾弦,我们明日去别的些个地方玩玩吧。” 安玄见到了薛烨,那薛烨在另一间房间里,他拿着钟云夕给他的地址偷笑呢,安玄进来了,就站起来,对安玄笑道 “哟,长孙大人。” 长孙安玄走过来,就问了 “你怎么没看住我夫人?让我夫人去这种地方呆着?” 薛烨说 “是她自己要去的,没事儿,没发生什么......” 安玄便说 “明天要跟紧我们夫妻俩,别乱走了,我们在京城转两圈,就得走了......” 桓府这边是已经知道了周王和某位秘密人物见面了,那下面的人奏报消息,是先给谁了解的呢?桓峰。 桓峰就问了,说这个人长什么样?确切一点。 那眼线就说了,说这个人面目白皙,十分英俊,但是并不是陶骏极的相貌。 桓峰便说 “或许只是个来拜佛的公子而已,路遇了周王而已。” 这会呢,有幕僚就疑问道 “会不会是近日来京城的那个长孙安玄啊?” 桓峰一听,就支开幕僚了,就说 “哎哎哎,怎么可能是他啊,我听我三弟说,这个长孙安玄啊,面目黝黑,鼻子塌陷,像一头狗熊一样,这能是他吗?没事的话就先下去了。” “是.......” 这会呢,两夫妻又在大街上游玩了,但是两夫妻的样子都挺沉默,没前两天那么喜庆了,倾弦见安玄也这么沉默,就问 “夫君,你是怎么了?怎么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安玄就说 “你都不开心,我哪开心得起来啊?” 林倾弦便笑了起来 “没事啦,唉,我们再去沙轮寺看看?我还没去呢?” 接着呢,两夫妻走到了一块布告板旁,这布告板上写着 “越州长孙氏家玄公将入京述职.......” 长孙安玄一看,他拉住妻子的手,便说 “等等!这不可能。” 林倾弦这会儿就问 “怎么啦?” 安玄愣了一愣,唉,这不可能啊?我哥咋跑来京城当官了?是个内史?这可是个幕僚啊,他咋成了桓府的人了?就又跟妻子说,这不对路啊,长孙家玄是我的哥哥,怎么跑到京城当官了? 林倾弦便说 “完了,我们结婚的事情看来是给桓府知道了......” 薛烨凑过来看了告示,就说 “哎哎,现在他们不会把你兄长怎样的,咱们快去玩玩吧。” 这会呢,周王已经离开沙轮寺了,就这样,长孙安玄等人进了沙轮寺,给桓氏的眼线看到了,三人在这里拜拜佛烧烧香,这样子桓府的眼线才放下心来,看来二公子说的没错...... 这下子呢,桓盛打算出京,去京畿地带视察,路上呢,有一群僧侣,走路特别慢,这就算是挡了桓大人的驾了,长孙安玄这夫妇走出去,就看到桓府的士兵在驱赶这些和尚,可是和尚们呢,真的可是一根筋,左一口施主右一口善哉,恳请桓大人给僧人们点时间,让僧人们一边念经一边走,这便是对佛法弘扬的贡献,也是颂赞朝廷对天下统治的祈福啊。 岂知,这桓府的人,很是现实,你挡了爷的驾,拍什么马屁都不行,就是大骂一句秃驴,一刀砍过来,结果呢,这会儿啊,林倾弦想拦住安玄也拦不住了,就说 “相公,你别......” 长孙安玄挡开桓府士兵的剑,其他的桓府士兵看见了,也冲过来,结果呢,这些士兵哪里是长孙安玄和薛烨的对手啊,没打过,这下子有的士兵大喊 “桓大人到!” 桓盛一看,眼前有一公子,身着黑袍,高大威武,面目白皙而不失英气,也没有多多责骂,就对那些士兵说 “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群当兵的懂什么?把武器收起来。” 这下子那些士兵才把武器收起来,桓盛就问 “你是谁?” 长孙安玄竟然直接说出了他的名字,这可真的是胆大包天啊,你是宣北的人,居然在桓府的地盘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林倾弦很是失望,这丈夫的脾气也太倔太冲了吧,就在人群里没有反应。 桓盛一看,想不到自己三公子的情敌居然长的这么好看,也是心里好奇,为什么蔡纠没有选择长孙安玄?便笑道 “你就是长孙安玄啊,你在宣北当官,处事得当,调理有度,大家都知道,既然你今日在京,我也和你说了吧,你的兄长现在在我幕府手底下当幕僚,你要是来,也可以来,薪酬不低,你也可以带着你的妻子来。” 长孙安玄便道 “谢丞相!” 桓盛笑了笑,就说 “免了免了,长孙大人,我的士兵们很没有礼貌,连僧人都敢攻击,我看他们是活腻歪了。”忽然又抓着马鞭对士兵斥道 “你们,如果要是再管长孙大人,你们以后就提着头来见我吧,走!” “是......”士兵们提着武器,跟着桓盛离开了。 林倾弦很生气,待桓氏的队伍离开后,她跑上来抓着安玄,说 “你怎么把你的名字都说出来了?你怎么这么蠢啊?” 倾弦心里很不开心,人群散去,安玄便说 “我要进桓府,当官,但这是个机会。” 林倾弦又轻声责问道 “什么机会啊?长孙安玄,我问你,就算是机会,你也不用这么极端啊?再说了,若是你要进桓府做官,桓府对外人不放心,你想让他们好好对待你,除非交出一个人质,现在能当人质的是谁?那是我啊,以后我生了孩子,那就是我的孩子啊,我可不想听到我的骨肉被别人扑杀的消息!” 第84章 四十,今兄挥墨于丹宸,安玄岂可漠视 在京城游玩了几天后,林倾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遇上蔡纠,不然就很尴尬了,离开京城的时候,林倾弦就问夫君问题了,她问夫君,蔡纠在京城,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去见她呢?长孙安玄一听,心里就有点抖,但是还是说出来了。 “因为,我和你在一块,我不敢找她。” 林倾弦又说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既然一直爱着她,久久不能忘怀,就爱在心里面吧,可是,我也是不会忘记你的,我也很爱你,但是,既然如此,肯定蔡纠昔日有恩于你,如果你没有忘记这份恩情,你也是个好男人了。” 长孙安玄一听,就哭了,就哭道 “倾弦,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 薛烨策马跟上来,就说 “唉,我说,长孙大人,你咋哭了啊?你现在的夫人可是林将军的女儿啊,要是我娶了像夫人这样的美女,我愿意天天在房子里不出来,我可以死在房间里。” 林倾弦就笑着说 “哎呀哎呀,你就别开玩笑了,薛烨,这要天天在房子里呆着这我夫君能撑得住吗?”一席话整的安玄是哭也不得笑也不得,哭哭笑笑,回到了宣北。 此刻的宣北,传来了个不好的消息,发生了什么呢?卫山病倒了,当林倾弦和安玄来到了宣北府的南驿站的时候,那有的官员就急忙对着林倾弦和安玄说了,说卫山病重,要求大人及夫人火速赶回都护府。 俩人回到这个都护府之后,卫山打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了,那大家都很担心,但是,宣北当下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马弘和林振赓之间的关系,是好是坏?有待斟酌,马弘在宣北各地都有一些门生,林振赓也是如此,但是呢,林振赓抓着的马弘的把柄实在是有些多,长孙安玄和林倾弦回府以后,见卫山躺在这床上啊,就是一丝丝的吐口气,顺带咳嗽,那侍女就想扶一扶卫山,卫山就说 “不要紧的,不要紧!”那些将军们便蹲下了,打算等候都护大人的指令。 大家都听都护的,那都护怎么说呢,都护说,他现在还没事呢,不会这么快的,林倾弦和安玄回来,安玄多多少少知道马弘和他岳父之间可能确实是有些缝隙,不好明说,都护问他,说朝廷那边有没有什么动向?安玄就说了,只是周王是被软禁,而不是被下狱,也就是说朝廷对周王的态度是比较软性的。 卫山就说 “这有封上书,就交给皇上看看吧,宣北都护应该换个人了,到时候,等等朝廷的意见吧。” 马弘心里有点点慌,他是害怕到时候他的鼻子不是被林振赓牵着走,而是用铁钩勾着走,但是尽管如此,林振赓却是相貌诚恳。 这回到府邸以后,林鸷跟在林振赓背后,就问父亲了,说 “马弘是怎么想的呢?” 林振赓说 “诶,别去揣测上头的意思,好好干活,只有脚踏实地,别去想这么多坏点子,那上面的人,还有你身边的人,就算是拿你怎样,也找不到证据。” 这边京城的人呢,又是怎样啊?一大早上朝,这个长孙家玄来述职了,说是当内史,这个内史是干嘛的?大概就是类似郡太守的职位,这个京畿地带被分成了三个小郡,那长孙家玄就成了京南郡的这个内史,到了朝廷述职,那这官一下子当了这么大,另一边的清流们就很生气啊,这不是胁迫圣上就直接去升迁官员了吗?其实这个任免,圣上也表达了意见,就说可以,但是皇帝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只是不好说出来而已,谁是最听皇帝的话的啊?普天之下,只有两人,那就是小杏和小怜了,她们对于皇上的话,真的是字字句句守口如瓶,每天晚上,皇帝把他的“正经事”干完以后,左拥右抱,杏妃怜妃身躯娇嫩,很是让皇帝感到如释重负,那皇帝也就明说了,先是吻一口怜妃,又拖着他那虚弱冗长的语气,说 “手里没兵权,不好说话,朕就跟你们说了,一个长孙家玄当内史,再让长孙安玄进桓府,当个京畿宿卫参军,然后,天下哪里出了事,就让长孙安玄到处跑,长孙家玄调度调度粮草,让长孙氏当桓府鹰犬,如果你安玄不从,那家玄也难保了,兄弟之情,莫能不忘,于此再百般刁难安玄,若是安玄交出妻儿作为人质,那宣北府兵权可尽控矣,朕听说,长孙家玄的弟弟是个非常暴躁而且重感情的人,那是真的吗?” 那小杏不开心了,你不吻我?那好,我主动吻你,皇帝便抱住杏妃,笑道 “呃哼哼?你不听话是吗?”说完就抱着杏妃翻了过去........ 桓府是怎么想的呢?还真的和皇上对口了,可是皇上啥也不说,就全是个是字,桓峰就在幕府笑起来了 “好啊好,如此一来,让家玄当内史,让安玄当参军,再行威压刁难,使长孙氏交出人质,届时,天下可尽在桓府掌控之中啊,哈哈哈哈!” 桓盛这会呢,头发也是半白了,就笑道 “嗯哼哼,就是如此,不过,还得注意一下朝廷的那些个只会写几篇破文章的清流们啊,这些人,为官清廉,但是就是喜欢合起来写几张竹简上去骂骂我们,陛下脸面要做足,我们真的是寸步难行啊。” 这些清流的领袖是谁啊?一位被称作“双羽飞花”的大才子,韦清之,为什么叫做双羽飞花呢?这韦清之在桃花林下赋诗多首,面对各大才子可是一点也不虚,恰逢此时桃花林上有俩飞来俩黄鹂,自然就有双羽才子的美誉了,他可是心向周王啊,为官清廉,也不敢多多表态,但是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 “哼,我就不信,君子矜而不争,群而不党,这桓盛就是结党营私的小人啊!”韦清之在他的府邸里对着他的门生客吏叫喊着,也就他敢这么大胆骂桓府了,他可不像当年那陆家,人家陆家家势大但是家里没人是朝廷命官,可韦清之不一样啊,一个太子太保,还是有点实权的嘛,底下一对清流跟着走,为什么当初桓府走丢了眼让他当太子太保啊?因为韦清之有才,家里亲戚没几个,直接举孝廉提拔上来的,结果怎么想也没想到有一天韦清之居然会反水,这如果逼皇上把韦清之的官给罢了,那么天下的清流和周王党们就又开始起哄了...... 第85章 四十一,都护别有替身立,明贬实保振 这韦家的宅邸下面呢,有的文官就在说 “对啊对啊,这哪里可以让这该死的桓盛,挟权乱政啊?一定要弹劾他!” “对对对,我们上书,用我们天下清流的力量,把桓家淹死!” “是啊是啊,没错没错!” 这会儿呢,长孙家玄来见桓府的高级官员们了,桓盛打算把他派给谁管管啊?派给桓峰了,那家玄呢,来到府邸门外等候,这里面呢,官员们就在聊天了。 桓峰怎么说的,他坐在香炉旁,用大拇指沾了点香,用鼻子闻闻,他似乎有点感冒,不过不碍事,他说 “要说,这派兵把清流们给解决掉,还真是麻烦,没人用小手指戳戳韦清之,他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如果咱们逼着皇上下手,那他老人家不开心了,也不愿意,到时候啊,走错一步,咱们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那这个麦季呢,坐在丞相旁边,他在吃东西,吃啥呢,用醋蘸着的小面皮,一边吃,一边发出滑溜的声音,大家也没管他,可是呢,这麦季就说话了,他是怎么说的 “等宣北的事情解决再说,依我看,卫山是很快就要让左府军的林将军担任都护一职了,到时候啊,我们,再通过安玄,届时天下可定矣。” 桓盛抱着手,闭上眼睛,他不说话,他心里在想啥呢?他觉得,卫山很可能会让马弘去当宣北都护,而不是给林振赓。 门外的侍卫走了进来,就说,长孙家玄求见,这下子别的个官就在看桓二公子,就说 “好啊好啊,二公子真有福啊,长孙家玄通明事理,如今又在公子手底下工作,有了长孙氏的协助,日后桓府定然安稳长久呐。” 桓峰就行个抱拳礼就说了 “哎嘿,过奖过奖了。”那放下手就说 “这如今啊,长孙氏头顶上,那就是一片云了,那就是咱们桓家,哈哈。” 果真是一片云吗?那也不一定,如今的长孙青玄,成了海州北郡的参军,那长孙明呢,对长孙家玄的做法深恶痛绝,他很讨厌桓氏,但是呢,他的这个弟弟长孙亮,明面说着讨厌桓氏,却让自己儿子去桓府当官了,这是个啥意思啊?长孙明对他府里的家人就说 “哼,这长孙亮,简直不像话,让自己的孩子去桓府,羊入虎口,日后长孙氏定灭族矣!” 长孙青玄是个很胆小的人,他不敢说话,这会呢,他见不到黄斥了,心里还在想着蔡纠,就在发呆,结果呢,他那只会照顾照顾孩子起居的姑姑长孙芳腾就说 “你怎么不说话啊?青玄?” 青玄没有什么话好说,就说了句敷衍,也没有什么实际想法的话:“我看,兄长既然入京述职,那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在里面......” 长孙家玄还在那门外等候着,外面的侍卫就让他进去了,这会儿的家玄还是没有长胡子,面目清秀的很,被带进桓府,桓盛抬头一看,这个家玄和他的弟弟相比,差了很远,桓盛抓住佛珠,低下头来,麦季侧过头去,问 “丞相,没事吧?” 那桓盛就说,没事,其实心里在想 “这就是长孙安玄的哥哥吗?当弟弟的不怒自威,当哥哥的一点气质也没有。” 抬起头来就说 “哦,是家玄啊?来来来!” 桓盛走过来扶起家玄,又说了 “家玄啊,来,你现在在京南郡担任太守,那可是块军粮重地啊,你深明事理,我也很放心你啊。” 长孙家玄这一听,很开心啊,桓家居然如此看得起我,那就说 “丞相,您上知天恩,下知民情,贤比管乐,我只是一介越州府的小官,怎么能够受您的夸奖啊!” 桓盛又笑着说 “啊哈哈,那家玄,我来让你认识一下,这位是京南京畿宿卫军将军桓峰,我的二公子,那你要好好助他一臂之力啊。” 桓峰笑了笑,就站起来,说 “来,长孙大人,请吧!” 于是这家玄就坐在桓峰身边了。 长孙安玄和林倾弦在府里和他的父母吃饭,这府里有侍女端上茶水来,长孙安玄不爱喝酒,虽然说挺能喝,但是安玄觉得喝酒会让他很不舒服,这会儿啊,戴母不肯来,为啥不肯来啊?戴母很讨厌长孙安玄啊,他觉得长孙安玄是个没什么实力,靠吃妻家攀上来的人,就嚷嚷着自己病了,不肯来吃,这一家四口人吃饭,林倾弦觉得气氛很是不对,她觉得安玄和父母隔阂很厉害,这平日里吃饭,林家里面孩子还给父母夹菜的,可是呢,长孙安玄,自己吃自己的,还不想理会父母,这个时候唠叨的魏母就说安玄了,说什么时候能回越州呢? 长孙安玄送入一口菜,就说 “母亲,孩儿直说了,哥哥带着孩子进了京,入京南郡述职。” 魏棠听了确很开心,可是看见安玄很不开心,就说 “你这样子,你发什么脾气啊?你看你哥哥,多有出息,京畿地带的太守,那可是正四品啊,多厉害,还能进进朝廷,你呢?” 长孙安玄便放下筷子,声音放大了,就说 “母亲!你知道吗?桓府控制天下,百姓独担苛税,朝廷清流不灭,周王蓄意谋反,倘若桓府走错一步,那立地就是天下大乱啊!” 魏棠听孩子这样吼斥她,很不开心,就说 “我是你母亲啊,有这么不尊重母亲的吗?” 林倾弦在一边听着,她放下了筷子,擦擦嘴,瞅了一眼安玄,觉得也不好劝,这长孙家的家事我也不好管。 安玄站起来就说 “听着,你永远只会觉得孩子有出息,别人给你拍拍马屁就行了,我告诉你,若是哥哥要是连自己的儿子都带进了京城,那他就是真的愚蠢,倘若做错什么,桓府挟持我侄子做人质,那就看看长孙氏完蛋的那一天吧!”说罢气冲冲走了。 林倾弦心里一惊,嘴巴嘟了嘟,放下筷子,看了看魏棠,魏棠说 “倾弦,我的儿子十几年了,脾气越来越差了,唉,都怪我们不好啊,长孙亮想把家里面的财产过继给他的,可是呢,为了让安玄深明节俭之道,处处限制安玄,久而久之,他的脾气,也就都这样了。” 第86章 四十一,都护别有替身立,明贬实保振 林倾弦回到屋子里后,看见安玄气冲冲地坐在椅子上,倾弦走了过来,就问 “别生气了。”说罢倒了杯水递给安玄。 安玄接过水,放在一边,就对倾弦说 “倾弦,我小的时候,一日只有三文钱,一文钱一个包子,两文钱吃碗面,什么都没有了,家里面这么多银两,让我穿粗布衣,别的公子耻笑我,我现在会的东西再多有什么用,一辈子的自卑挥之不去,既然要我穷,就别让我去东河书斋读书,给一群只懂花钱的废物耻笑,连请个先生的钱也不给,就说我浪费钱,我在外面给老师同学欺负,回去跟父母说,又骂我没用,你既然要望子成龙,为什么又要四处压制自己的儿子呢?” 林倾弦听了这么多,就坐下来,说 “夫君,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如果你不开心,多想想我啊?我遇上你之前,宣北,甚至还有京城那些好色淫荡的公子,他们都想得到我,你要多想想我,你得到了一位多么漂亮而又什么都会的妻子啊?男人都是这副臭德行,被人欺负多了,实在没办法就是向女人吐气,要不就是拿女人做慰藉,我想啊,我做你的妻子,也会一辈子这么受气了。” 长孙安玄一听赶紧握住妻子的手,就说 “我怎么会让你受气啊,我不会的,我不会。” 日入夕阳,卫山躺在床上,窗口那落日余晖映入房间里,而此时,马弘跪在卫山身边,林振赓也没来,马弘问 “都护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都护口气也是虚弱了很多了,就说 “马弘啊,我知道,你在宣北,门生,门客很多,但是我跟你说,你别再去猜忌林将军了,他虽然,这些年,掌管宣北的书信,可是呢,那有关于你的人,你的门生,那些书信来往,等等等等,他都没有去看,也没有和我去说,这些年,他都跟我说的,是宣北的民情民政啊。” 马弘流下了眼泪,走过来,就说 “都护大人,您是一手带大我的,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卫山看着那窗口映进来的余晖,就说 “日薄西山,日落西山,我还没有如此病入膏肓,躺在床上,看着这阳光一点一点儿的,从窗边消失,这就是我的人生啊,打小我从山里出来,白手起家,当了这宣北府军的领头,统帅着个四万多人,现在就在这里慢慢散回去,马弘,你也要知道,人生不易啊,起家容易,守家难,如果你不好好珍惜宣北这个家,不好好珍惜都护大人给你建立的这一片天,那你就没法在这个家呆下去了,以后想躺着看着这片夕阳落下来,也不可能了。” 马弘呢,也是跟着都护出生入死数十载的人了,还是个放牛的少年时就跟着卫山混,这也是三十多年过去了,卫山老了,马弘也有个四十七八了,那马弘也是痛哭流涕啊,就说 “都护大人的指点,末将,明白了,全明白了!” 卫山就说 “你先下去吧,过几天,如果真不行了,你和大家一块见我,就行了。” 马弘哭着说 “是,都护大人......”说罢哭着离开了 卫山又叫来一位侍卫,说 “你去见见林将军,让他来找我。” 这会儿呢,林振赓还在处理宣北府事务呢,就看见有一位侍卫走了过来,他也流着眼泪,情绪很不稳定的样子,就问 “唉,我说,你这是怎么了?” 这小侍卫就说 “都护大人想要见你,你快去吧。” 林将军就去见这个卫山了,一看见卫山这样子,林振赓也跪了下来,但是,跪的有点距离,卫山说 “你为什么不靠近我呢?” 林振赓的眼睛也是红了,说 “一进来不行问候就靠近上司,这实在是大不敬!” 卫山从床里抓出来一张竹简,就说 “这里有一张密令,你拿去,马弘这个人,我不放心,你,解开它,看看,这上面,是我在马弘身边,还有宣北府各地,安插下来的,一些忠诚于我的官员,可以秘密联系,你要密切注意,马弘的动向,他虽然,跟在我身边几十年了,但是我很清楚,有时候,该做的事情他不去做,可是呢,捞好处的事情他却时时刻刻没有少,我担心,你们林家铮铮铁骨,一心为了边境,日后触怒了马弘,使马弘致你于死地,倘若马弘想要暗害你,你可以以此,告知林鸷,或者是长孙安玄,祖廖,我看,安玄很可能要进京当官了。” 林振赓也哭了,毕竟卫山对他们林家不薄,很伤心,接住竹简,也在卫山身边哭着,卫山笑了笑,就说 “我啊,我当了一辈子的好人,却给人骂了一辈子的坏人,我救了无数被掠走的女人,天下之人说我府内藏有上千美女,日日荒淫,我好歹也让宣北的百姓这些年没怎么饿死人,却说我贪污粮食,以后,你就别学我这样坐在位子上大鱼大肉了,否则,授人以柄,到时候想回,也回不来了啊!” 林倾弦这会呢,趴在安玄身边,她就问安玄了,说谁可能成宣北都护,安玄就说 “你父亲吧,他这么厉害。” 林倾弦凑到安玄耳边,说 “不是,是马弘!” 安玄回头来,直接吻了林倾弦的耳朵,就说 “睡吧睡吧,我觉得,明天起了,去做点事情,这几天你似乎也不开心的样子,我手头也没公务,就在宣北里面玩玩吧?” 那林夫人被安玄吻了一口自然很开心,结果呢,突然觉得有点不舒服......吐了.......长孙安玄一看,就问 “你没事吧?”长孙安玄一看外面,也没办法,林倾弦就说 “呜呜......你,你告诉薛烨,他知道钟姑娘在哪里,你让钟姑娘来,她应该回到宣北了,先让宣北府的郎中给我看看。” 长孙安玄一听,就急急忙忙跑去找薛烨去了,找到薛烨,薛烨在玩飞刀,只听见薛烨说 “中了!” 安玄走过来,对薛烨说 “你知道钟姑娘在哪里吗?” 薛烨说知道,安玄就说 “夫人好像有了,你就快点去找钟姑娘,请她过来照顾照顾夫人吧。” 薛烨一听,就赶忙动身去了。 第87章 四十二,都护别有替身立,明贬实保振 薛烨找钟云夕找了好几天,就在一处农舍找到她们亲戚俩人了,别看这个农舍小,外表是夯土的好像很不好看的样子,里面居然有砖砌的地窖,还不脏,薛烨就拍着们喊 “哟喂,是钟姑娘吗,我是薛烨!” 钟姑娘来开了门,薛烨大概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她的住址的人,钟姑娘开了门,看见是薛烨,就笑道 “是你啊?” 薛烨又笑着说 “是我是我,我家夫人好像有了,请你过去看看她。” 钟云夕觉得奇怪,她走到屋子里,薛烨想进来,但是被她喊停了,门外有凉茶,薛烨倒了杯凉茶,过一会,她把药箱拿了过来,就说 “就是那天,那位在花颜馆,这样......那位美女吗?”钟云夕一边说,一边比划着林倾弦的身材。 薛烨喝下凉茶就说 “嗯嗯,是啊是啊,你看,咱宣北府的那些个医生郎中都是半吊子的水平,就您能调养调养她,咱们赶紧去吧......” 钟云夕正准备去,突然又说 “唉,我这不卖打胎药!” 薛烨就说 “谁找你买打胎药了!快去吧。”说罢拉着钟云夕的手,钟云夕一不开心,薛烨赶紧把手松开,就说 “呃呃,不好意思,咱们赶紧去吧......” 钟姑娘看了看林倾弦,就问 “不知道,大人是想让我做什么呢?是要帮忙照顾林夫人吗?不过,这几个月,银子可能要多花一些,大概是,一个月一百二十两,不知道,大人是否愿意?”长孙安玄这个时候已经不管这么多了,散财就散财吧,夫人能够保住是最重要的,就说可以,急急忙忙去府库里弄过来了一千二百两银子,这一整,搞得戴母很不开心,可是呢,又是林倾弦有孩子了,那没办法,给钱呗,但是啊,这一千多两银子,其实都是长孙安玄这边带来的。 这会儿呢,京城里面,皇上还在宫里呢,他左手抓着一杯茶,这下面,成群臣子的上书摆在这里,那桓家的人就在皇上身边,皇帝一个一个打开来看,一边扔,一边叨叨着 “这个.......那个....上面的....下面的。” 皇上的口音总是怪怪的,像太监一样,皇上嘟着嘴,就说 “尚书令,在韦清之那边,吏部尚书又在你桓盛这边,文官只是帮朕执行政令的人,不就是让长孙安玄来当个四品参军吗?你们,这么畏首畏尾的,干什么?” 桓盛就说 “皇上,现在外面都有传言,说,桓府挟权乱政,肆意任免官员,甚至把宣北府的官员调进京里......” 应嘉皇帝甩开扇子遮着脸大笑,又夹带着他那阴阳怪气的口气说道 “咦嘻嘻哈哈哈哈!挟权乱政?桓盛,你这么聪明,你还会挟权乱政的吗?文官的人还不让宣北的人来,这不就是名士派头吗?过几天,看看他们,是怎么跟朕说的,要怎么说,朕的小杏和小怜都还是文士之女啊,面子总得给给的。” 皇帝说完,就开始念诗了,念得啥啊?他在说:“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司......“ 突然,最后一个字忘了,皇帝又凑到桓盛的眼前,就说 “丞相,最后一个字,是什么?” 桓盛便说 “直,皇上......” 皇上,说 “对,直,朕也直不起来了,所以,只有小杏和小怜能帮朕变得直朗一些,朕要去见小杏,小怜,嘿嘿嘿哈哈,别管朕啊!别管朕!”说罢跑了出少府,去后宫了.......留下个桓盛孤零零地站在这里 桓盛便说 “皇上圣明烛照,臣,不胜感激.......” 桓盛啊,这就算是怂了,把让长孙安玄调入京城的决议给撤销了,可是呢,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这边呢,韦清之和一众官员也在赋诗,韦清之就说 “真正的昭昭君子,正是应该匡扶正义,所谓羔裘豹饰,孔武有力,彼其之子,邦之司直,真君子就应该扶持公平正义啊。” 其他的官员就说 “我们今天这些清流,总算是把好几十年来桓家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来了,想不到他桓盛也有翻跟头的一天!” “对啊对啊!” “哈哈哈哈!” 桓府里面就在讨论了,那桓震愤怒道 “皇上如此为人,看来,新皇择立,已经......” 这话还没说完,桓盛就喊他住口,就说 “你懂什么?好一首,羔裘啊,邦之司直,邦之司直,你们有什么看法?” 这下面,有位桓震的手下,叫做刘苞,刘苞走了出来,他说 “丞相,各位大人。” 那大家就坐直了,桓盛问他是谁,他说他叫刘苞,那就问了,你有什么看法啊,刘苞就说了 “可能,皇上陛下的意见,是把这位长孙安玄,调入东军府,让他在东军府先干几件实事,让他受到文官的认可,等到时候有理由了,这名声实了,再把长孙安玄调入京城。” 桓峰这在下面一边喝着酒,一边点头笑道 “好见解好见解......” 可是这结果呢,一封上书从宣北送来了京城,宣北府关于下一任都护的选择,让桓府大失所望,皇帝看了这封上书,就收起来,就说 “嗯?让马弘当宣北都护?贬林振赓当宣北府参军?你们不是一直信誓旦旦的和我说,宣北是林振赓当都护的吗?这个意见,又不能不同意,陈兵国门,他们想怎样就怎样,你们,还打不打算把那个长孙安玄弄进东军府啊?” 这一看,时机不对了,桓盛就说停停吧,等宣北府的事务明朗了再说。 这事到如今啊,宣北府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割据诸侯,连朝廷都控制不住它的官员任免了,糟糕的问题还在于,宣北打仗,朝廷还得把他当成神仙一样供,倘若宣北府全面失败了,那朝廷统治下的这片危机四伏的土地也就不保了,至于是否让长孙安玄继续到东军府任职,桓府经过一段商议,决定暂时缓缓。 这一缓呢,这一年,长孙安玄快二十六了,林倾弦为安玄诞下了一位长子,那倾弦抱着孩子很开心啊,长孙安玄过去,林倾弦就问 “夫君呐,你看这个孩子,长的好正直啊,好凶的样子,你就给他起个名字吧!” 长孙安玄一听,抱着孩子,就说 “既然如此正直,那就,叫他长孙正吧。” 第88章 四十二,都护别有替身立,明贬实保振 要说这长孙安玄的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薛烨在干嘛呢?在和钟云夕玩闹着呢。 钟云夕这般年纪,放到如今的社会上当称一个“大龄剩女”了,她在庭院里的秋千上玩,后面薛烨帮着推,薛烨就说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可别太急了!” “哈哈,谁叫你力气这么小啊,你不推大点不行么?” 薛烨就说了 “我怎么推得了大力啊,你太胖了,而且我也变胖了。” 钟云夕说 “什么?我胖?你这么瘦,哪里胖了?” 薛烨一边推就一边说着他的土味情话 “你肯定胖啊,你的那些能够使人消瘦的茶水可一点也没效果。” 钟姑娘疑问了,问为啥没效果啊,薛烨就说了 “俗话说得好,心宽体胖,你的茶水太好喝喝的我的心可是越来越大了,以后啊,干脆我越来越胖,和你一样。” 一席话惹得钟姑娘笑了起来 安玄走到这窗口边看了看,这钟姑娘呢,穿的衣服还真的搭得上她那云汐之名,雪白色而带有一点点晚霞图案的衣服,薛烨则身着白色袖袍,现在地上又是遍地花瓣,挺好看的样子,就回头说 “我看呐,这薛统领,总算是可以停停他的闲情雅致了。” 林倾弦抱着她的孩子走过来,说 “是啊是啊,你看啊,他们两玩的多开心......” 安玄就回头坐在椅子上说 “哎呀,我要是也会说情话该多好啊。”林倾弦就坐过来说 “嘿嘿,就你啊?你说情话可得把人气死,你只配得上正经人,稍微有点不正经的肯定都讨厌你了。” 这下子呢,朝廷的文书送到宣北府了,朝廷的印信,包括答应让马弘担任宣北都护的诏书,统统发来了,这下子呢,卫山已经去世了,他的去世,悄然无声,他也没让任何人陪伴在他的身边,这卫山啊,一生可是为了宣北,到处打打杀杀,拼出来一个稳定的边疆,而他走也走得悄无声息,应了一句事了提剑去,深藏功与名啊...... 马弘成为宣北都护的时候,大家都穿着发丧的衣服,伤心吗?当然伤心,诸位将领都哭了好几天,连养女林倾弦都哭了,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因为卫山一生也没妻儿家室,所以他府邸里攒下来的银子全在他临死之前拿出来充公了,不过一千多两银子而已.......办个大丧事,就啥也没了。 新任的宣北都护,会玩一套“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举措吗?并没有,马弘知道卫山说的那句话,可算是警告了,他有一个儿子,叫做马荥,马荥也是个挺会做人的人,算是继承了父亲的那一套圆融,平日里圆滑的样子,那马荥就去见了见长孙安玄,就问安玄,说对于朝廷把林将军贬为宣北参军,有什么看法啊? 安玄并没有因为林振赓的官职变化而产生不好的心理,他那样子也表现的很自然,就抓着扇子抠着自己后背,说 “我岳父的升迁,必然有他的道理在里面。” 那马荥又问安玄,说平日里林将军当了个半闲的职位,可算是可以清静些了。 这下子安玄就大笑,就和马荥干杯了,就说 “哎呀,荥兄,我岳父啊,平日里没事干就弹弹琴种种菜,把菜挖出来,就跟那些肉烤着吃,可香了,唉!你要不去试试?钟姑娘亲手指点的香辛料,可比宫廷里面的那些个山珍海味美得多了!” 马荥就起身鞠躬揖礼道 “长孙大人和林大人的一片美意,马荥,就心领了,奈何马荥一日两顿,早中一顿,晚上便不再吃了,恕在下失礼,告辞。” 马荥走后,长孙安玄收起扇子,站起来,就对倾弦说 “夫人啊,你说的,都对了。” 林倾弦跟安玄走到后面去,她把自己的衣带解下来,丢到那桌子上,又把门关了,把帘子拉上,和安玄到了后台去,有的小侍女走了过来啊,看见里面的衣服丢的乱七八糟的,就离开了,总不能打乱夫人和参军的春宵良夜吧? 那林倾弦坐在小椅子上了,问安玄下一步怎么做啊? 安玄说 “怪不得,卫将军也没怎么让我们去找他,是不是不能说出来?” 倾弦就说了 “很简单的道理,桓府那边走漏了风声,养父知道了你哥哥去了朝廷当官,如果让我父亲当宣北都护,那因你,他怎么办?总不能让我守寡,让我肚子里的骨肉一辈子都很难,甚至见不到父亲吧?” 那这边呢,林鸷和林振赓聊天,夜里灯光昏暗,风又是飒飒的吹,很是阴森的样子,父子对坐,林鸷看着父亲,说 “要不,我去把窗户关上?怪是渗人的。” 林振赓就说 “我算是搞明白了,让我当参军,其实还是为了保护我,可是都护大人没有想到,既然把我保护了,怎么让我走下一步路,倘若马弘轻轻松松就这么坐大了,咱们林家也得听他的。” 林鸷说 “我觉得,忍一时之痛,好比避十年之难啊,现在当都护,咱们都知道了家玄入京述职的消息,这个时候,父亲大人成了宣北都护,桓府伺机推波助澜,把安玄也推进桓府或者是东军府,那么,以后岂不是整个天下都要听桓府调度,桓氏势力猛增,届时,朝廷里的清流,还有周王,以及当今的应嘉皇帝,也将不复存在啊。” 林振赓夹了一块肉进嘴里,就说 “嗯嗯,儿子啊,你吃这个,味道不错啊,我想叫倾弦她们来吃的,可是呢,俩夫妻,一没空,就日日夜夜缠在一块不干正事,还生了个儿子。” 林鸷这下子就笑道 “多生几个好啊,如果只有一个孩子,安玄如果进京,或是去东军府,东军府倘若百般刁难,安玄只能交出人质了,可怜了我的妹妹啊,那是血浓于体肤,浓于水的骨肉啊......” 林振赓放下筷子来,说 “都护大人这么做,也是在保我,如果我受不了,那也可能会造反,倒不如忍一时风平浪静,桓盛是个有格局的人,他不可能蠢到谋权篡位,即使做曹操,也不可能,他的心理我很清楚,既想要个功名,又想控制天下,当个周公,有何不可啊?” 第89章 四十三,小鬼难缠无可治,大府亦见烦 楔子:林振赓被贬为参军,使桓府企图通过控制长孙氏来控制宣北幕府的计划失败,但是桓府并没有因此而将长孙家玄调任,与此同时,在宣北府和桓府,发生了数起贪赃枉法的事件,这使宣北和桓府同时陷入了困扰的之中,而长孙氏士族,则正是在此次危机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马弘在宣北府的案台上勾画着下一批在宣北府当官的官员,都选了些什么人呢?这些人尽是在平日里给他说说好话的,送礼的,这下面,就不乏长孙安玄昔日的冤家,田荣,郑意文,李崇,等等..... 这一日,长孙安玄在宣北府里行走,他抓着两捆竹简,然后一看,有位熟悉的人物从他面前走过,他就是卢奚,这张脸皮安玄打死了都认得,就大喊 “喂,卢奚!” 卢奚停下,这时候卢奚已经长胡子了,他回头来,看见是长孙安玄,就走过来,说 “啊,是安玄啊!哎哟!”就走过去见安玄了,就问安玄 “我一直知道你在林府里面啊,可是呢,就是没办法见上一面,咱们这些当眼线的,要说这一天天的,也真的是累,不仅要去收集消息,还得禁止接触宣北府的官员,我的同事薛烨不一样,人家好歹有个正规官职当当,我呢,当个幕僚,就是不见天日啊,来,要到我那去坐坐吗?” 安玄就说 “罢了罢了。”说罢将一张竹简给拉开来,就说 “你看看!” 卢奚抓着这张竹简一看,哟呵,这是一批新上任的名单,看到上面有田荣还有郑意文,就对长孙安玄说 “这,他们俩怎么到现在,反而官还比你低了?这才升到七品。” 为什么郑意文这些人现在才升官呢,因为他们是无所事事吃空饷的人,朝廷统治下的这片大地,按照城的大小,可分为小县,大县,城,郡城,州城五大类,当最高长官的,也就是县令或者是太守,如果不好好干活,想升上去很难了,那这个郑意文还是个小县官,田荣还是个大县官,现在让他们俩升一级上去,这会儿安玄就说。 “他们俩的性格我知道,以前朴家公子乱打人还打死人,你杀人的那件事的时候,大家都想扳倒朴成,可是呢,往上扯上去,某些宣北府的将领就会被扯进去,后面还包括桓府的人,都护嫌麻烦就不干了,田荣一直不想查这案子,害怕,就让我去查,那我岂不是要负责任的人了?” 卢奚一听,就说 “这点事他不敢查,他还蛮聪明的嘛,找个人来当替死鬼,可是,最终的解释在他手上,不还是他要负这个责任吗?” 这会呢,马弘这边就把信件派发出去了,很快,新的官员就要上任了。 长孙安玄又说这个郑意文,他几乎把在津辽,除了田荣之外的所有同僚都惹了个遍。 卢奚还真不知道这回事,就问 “唉,我还不知道呢,你怎么?” 长孙安玄又说了 “他啊,太孤傲,谁也看不起,而且呢,稍微有点累的活,就不想去干,让咱们去,他自己吞了利益还说是自己做的,我记得,他不拿徐济的盔甲,喝完了龚源烧的热水,这整的大家都不喜欢他。” 卢奚便说 “但愿他别进宣北府担任更大的官职。” 安玄又问 “唉?你妻子还好吧?” 卢奚说 “托大人的福,她很好,只是......只是。” 安玄就问咋了,那卢奚就说,他说这些年也不知怎么回事,嫣雪不能给他生孩子,而且,那魏楚宜把赏来的钱买了些,把孙姑娘接走了,现在魏楚宜当县官,天天就是挥霍啊。 安玄便说 “如果宣北要是查处贪腐官员,那大舅子岂不是完了?这个时候居然做这种,授人以柄的事?” 卢奚便坐在大理石上,说 “唉,但愿别出现吧,可是,人呐,贪得无厌,这贪的越多,官当得越大,那就没办法了。” 单单是宣北这边升了一些官员,桓府这边,也提拔了一些官员。 那提拔的谁啊?光是筑州府,提拔了大量的官员上来,可是,率先发生贪腐案件的,也正好就在筑州。 筑州又闹出事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个筑州有个叫做鸢城的地方,为啥叫鸢啊?平日里总是有老鹰会路过这个地方,这鸢城里面有的十恶不赦的罪犯处死了,就把他们吊到城楼上,这是一种非常残忍的刑罚,老鹰就会飞过来叼食尸体。 可是也正是这个鸢城,闹出了个大事件,发生了啥啊?老百姓又没饭吃了,这边呢,筑宁府没有粮食,就看看京城方面是怎么想的,可是呢,也正是这样,一场桓府对于鸢城的彻查,开始了。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信传到皇上这里,文官们没有和皇上近距离议事的权力,桓府有,那皇帝看了这上书,就嘟着嘴,不开心了,就问 “之前朝廷不是把粮食弄到鸢城去了吗?这几年筑州确实不好走可不应该如此贪得无厌啊?施粥施粥,也不能让老百姓天天吃独食吧?怎么会这样?要搞清楚!刚刚拨上去的粮食怎么又全没了?肯定是太守有问题,朕不想管这些事情,你们挑个人赶紧去吧,桓盛,你辅佐了朕十几年,你这么精明,可是你手底下怎么这么多废物蠢货啊!” 皇帝的口音阴阳怪气的,桓盛一听,其实皇上说的也对,要桓府挑人,其实说白了还是桓氏自己的事情,皇帝管这么多干嘛啊?桓盛谢个恩,走了。 皇帝一没事,就会说话给他的小杏小怜,他不想告诉桓盛实情,其实他很多事情都知道,夜里小杏给他捶背,小怜给他揉腿,那皇帝就说 “诶啊啊,哈欠.......鸢城的粮商和太守都把粮食坑走了,等百姓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把田贱卖出去,粮商和太守买田,不就什么都得了吗?钱赚的哗哗响,唉,真是累啊,明明桓相比我还老,就是来问我这种问题,我的内心,只有你们俩,还有吃喝不尽的佳肴珍饮啊!” 第90章 四十三,小鬼难缠无可治,大府亦见烦 (本章节出现笔误,将人物“刘苞”改为张膺,一切疏漏皆由于作者考研太过疲劳所导致。) 这会呢,京南郡太守长孙家玄,来到了桓府之中,这下他跪在众人面前。 桓府打算借此事看看长孙家玄的能力,不过还要派些随从去,桓盛就说 “家玄啊,你也就去看看吧,你去看看,鸢城的情况,暂时让京南郡的太守,由......由刘苞接任,也好,你回来,职位就换换吧,还有,你选个跟着你一块走的谋士,给你出点鬼点子,也是好的,你就,站起来挑一挑吧,谁可以,你就让谁去。” 长孙家玄便站起来,看着周围的所有人,也不好说,既然自己在桓峰手底下干事,那只能挑个桓峰这边的人,就说 “让二公子手底下的监察史张膺,跟我一块去吧。” 桓峰就回头去,看了一眼这位矮小的肥胖监察史,就说 “张大人,去吧。” 张膺站起来,揖礼,就说了 “承蒙长孙大人的举荐,请吧!” 长孙家玄便说,请了。 这过了没多久,宣北府这边,郑意文和田荣还真的闹出了事来,和桓府方面的粮食消失不同,这边,因为馆元和亲的事情,蛮夷还没和朝廷宣战呢,五年多而已,馆元还年轻着,正好这个蛮夷大汗特别喜欢这个馆元,所以没怎么动朝廷,那不动,就做生意吧,做的啥生意啊,毛皮,陶器,那正好了,上津河这里有个通商关口,叫做连城,那下面有个县叫做坯县,这俩地方正好就是个货物运输的口岸,得了,这下子啊,发生了什么呢?两座城镇其实还有挺多贫民,但是呢,赡养他们的钱没了,这笔钱从哪来啊?就是通商关税,奶酒,牛羊马匹,是蛮夷的特产,宣北这边送上去的,是全国的特产,像什么茶叶丝绸等等等等,大家做生意皆大欢喜啊,可是呢,蛮夷都是一根筋的脑瓜子,懂得如何忠诚,孝敬孝敬上面,也关心关心部族,可是这口岸的官员就不是如此了。 久而久之,连城和坯县居然闹起了民变,这可就是很严重的事情了,事情往上报上去,报给了宣北都护,整的宣北都护很生气,这派谁去呢?马弘也不打算派自己的人去了,大家议事,他就对长孙安玄笑着,安玄自然也是要会心一笑,就走出来,揖礼跪下了,就说 “都护大人,有何事吩咐?” 马弘就说 “长孙大人,就让你,前往连城,处理一下这件事情吧。” 长孙安玄一听,好啊,可以去连城搞事情了,以前攒了一百多两被偷,很是不爽,这种耿耿于怀,持续至今,这正是一个公报私仇的好机会,就说 “是,都护大人,下官领命!”便走了。 长孙家玄带着张膺来到了鸢城的城楼下,这上面呢,有具尸骨,被老鹰叼着,长孙家玄还带了一些京畿宿卫军来,那看见家玄等人的筑州府军肯定是害怕啊,赶紧让让,为啥害怕啊?这京畿宿卫军,甲片的系绳是赤红色的,那各地府军的甲片系带要求其他颜色,方便区分,而宣北府因为常年干旱,都护便尚水,所以宣北军的甲片系绳统一是黑色的。 长孙家玄便说 “在下监御史(比监察史高一至二品)长孙家玄,奉上谕,前来鸢城办案!” 城门就打开了,家玄和他的助手一边入城,一边在议论这具尸骨,就讨论,这到底是谁犯了滔天大恶呢? 刚一路过城门,长孙家玄就听见老百姓在议论了。 “哎哟哟,我听说那住在城西边的那个张夫,他饿的没饭吃带着一群人杀了官府的兵抢了点粮,结果就给抓住了,现在吊在这城楼上才一天呢,就成了这个样子。” “可恶的桓府,咱们的粮食到哪去了?” “瞧你这臭嘴皮子,要是给那些官兵都知道了,咱们非得完蛋不可!” 鸢城的太守,他叫做许仑,这个许仑呢,伙同了一批鸢城的粮商,将朝廷刚刚运送到这里的粮食给私吞了,为什么私吞啊?许仑打算兼并田地,好让他筑州许氏变的更加强大,只可惜呢,他这坏点子出的不是时候,这一阵子啊,朝廷的粮食快光了,全国用了一个季度的时间,大规模提升税收,导致民怨四起,实际上,收下来的这几百万两银子,也只能够维持朝廷艰难运转一年了,只要开销省一点,还能够成多个半载。 如今这倒好了,许仑的做法整的除宣北府以外的整个天下都在注意这件事,许仑自己不知道,毕竟宣北府以外的天,是他桓家的天,自己同僚太贪,闹出了事,也没办法。 这会呢,长孙家玄绕了个道,走进了鸢城的衙门,为什么啊?说白了就是怕,怕的啥啊,一路绕路,街上遍地坐着一些饿晕的百姓,家玄出了同情心,就把自己的干粮都派出去了,那士兵派粮食,家玄又说 “我是怕这个许仑带着一群人在衙门前的那辕门等我呢。” 张膺就笑道 “唉,你又把粮食送了出去,这样一来,今晚你还吃什么啊?“ 长孙家玄就说 “那不就吃他鸢城的开销呗,那还能怎样?” 果然不出家玄所料,许仑还真的带了一群人在辕门那里等,有会弹琴的漂亮女子,有粮商,当然最不可缺的就是鸢城的同僚们了。 许仑走来走去,就抱怨道 “唉,怎么还不来!?” 这个时候,家玄和张膺已经从后门进了衙门了,这下子,鸢城的下人们才禀报给这个许仑,许仑一听,气的甩甩袖子,带着鸢城的同僚们来见家玄了。 另一边,长孙安玄领着卢奚,还有若干宣北轻骑,来到了连城,打算先从大的下手,抓抓这个田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底。 长孙家玄坐在鸢城太守的椅子上,那张膺坐在旁边,这下子消息传出去告诉给了许仑,许仑很是生气,就说 “那些鸢城的同僚们,就和我来吧,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来,该死!” 第91章 四十四,兄弟性如火与水,各有手段各 这会呢,在桓府里,麦季就问这个桓相了,他说,不太好吧?桓相还在处理公务,没理会,示意麦季继续向下说,那麦季就说了 “丞相,长孙家玄乃是二公子的人,那许仑跟大公子多有来往,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桓盛把笔放在一边,就说 “什么不妥?兄弟齐心,古往今来,天经地义!震儿和峰儿,互助多年,可是呢,这手底下的狗官们就是一群猪,连猪都不如,贪婪暴虐,这次是该好好治理一下这些官员了,省的到时候坏了事,反而使他们这俩兄弟日益反目!” 麦季便揖礼说 “丞相所言极是。” 桓盛又说 “这次,让一个张膺跟着长孙家玄去,这个家玄,越州的人告诉我,说他处处做事都讲个道理,这个年代哪里有什么道理可以给你讲的啊?还好这个张膺,懂点律法,自己请缨就去了,可以帮帮家玄。” 麦季又问了 “如果事情失败了,恐怕也对家玄不太好吧?” 桓盛就躺了下来,说 “好不好,我心里自有定论。” 鸢城,不单单只有一个许氏,还有一个屈氏,不过呢,许氏势头比较大,但是这会儿势头再大,总不能给桓相派来的监御史一点点面子吧?既然监御史已经在衙门大堂里面等他们了,这许仑只能气的赶紧把人给散了,急急忙忙的带着鸢城同僚们去见这个长孙家玄了。 一进入这个大堂呢,许仑先是行礼,那大家互相意思一下,那就开始今天的会议了,那长孙家玄就说 “我奉旨,来鸢城,追查消失的粮款,各位鸢城的同僚们,我还要多多仰仗仰仗你们啊!” 许仑背后,有一位粮商,这位粮商叫啥呢?他叫许坚,他是许仑的弟弟,私吞朝廷赈灾粮食这个馊主意,是谁出的啊?就是许坚出的,结果许仑还真听了,那长孙家玄问话,大家也不说,接着长孙家玄就调来鸢城粮商的名单,结果这一看,许坚就在里面了。 “你们在座之中,就有粮商,这里面,谁是许坚啊?” 许坚一听,这监御史大人问话,那没办法了,只能站出来说话,气焰也挺嚣张,就说 “我就是许坚!” 长孙家玄一听这口气,就有点不开心了,想起身,但是呢,张膺使了个眼色,那家玄便停了下来。 家玄也看了一眼张膺,就坐回去了,便说 “许坚,你应该知道,这些粮食究竟去哪里了吧?” 许坚说 “草民,不知道,这些粮食,是朝廷分拨而来的粮食,我怎么敢去多多过问?” 家玄便说 “我知道,鸢城许氏,一家坐大,那我不问你,许大人自然是你的亲戚,许大人,你是鸢城的太守兼领刺史,那你肯定是知道这些粮食的去向吧?” 许仑就说,这些粮食呢,都在鸢城的粮库里,不信可以去查查,粮食都已经分发出去了,只是沿途的老百姓过多,使赈灾的粮食难以为继,自然就是饿死了人。 长孙家玄一巴掌拍在案台上,就说 “许仑,你大胆!应嘉六年,七年冬(注:南陈王即应嘉皇帝,在长孙安玄十七岁的时候登基)因天寒,百姓多往襄州海州方向迁移,登记在筑州西郡的流民逃亡百姓,只有七万人,这些迁移也减轻了粮食负担,各地郡县发往朝廷的上书上都表示没有饿死人的现象发生?独独你们,这里就饿死几百人,你们究竟是干什么吃的?” 许仑转移话题了,他说 “监御史大人,筑州等各地郡县皆有规矩,明查之事,皆要暗录,这是规矩,恐怕,其他各地郡县,城等,同样也存在着,粮食派发不出去,饿死人的问题吧?拿鸢城开刀,监御史大人,我为朝廷可是尽心尽责,想不到我用事实说话,你们居然还要调查我,为何不去调查一下其他的郡县,城镇,他们有没有撒谎啊?” 长孙家玄生气了,他说 “你!” 许仑一个哼,神气起来了。 张膺便吭声了,张膺这么说 “许大人,我朝律法明示,明查之事,皆要明录,照你这么说,这些饿死人的事,都是事实了,不管是否是暗录,还是明录,哪里出了事,我们就要去调查哪里,可是你们不一样,朝廷这次倾尽全力送到筑州的粮食,有七十五万石,稀粥喝两日,饿不死人,莫说七万人,就算是二十万人,这七十五万石,都够二十万人喝上个两个多月的了,你们,到底私吞了多少粮食?” 七十五万石!要说朝廷为什么这么注重这些粮食的派发呢?文官们当假好人,有句话叫民为贵,社稷为次,君为轻。这句话和长孙安玄说的话恰恰相反,长孙安玄的话全拍在维护皇权的马屁上了,文官很注重这句话,所以呢,文官们老是催桓府多多赈济百姓,以免社稷扰乱,这桓府呢,意见又不是这句话,他们认为民变的发生会导致各地府军调动太频繁,经济会严重衰落,桓盛和他们的幕僚们的治理天下的标准,怎么样,都一定要保证这些刁民们有饭吃,不然的话他们拿起锄头造反真的是难管,杀的人多了坏了他桓氏幕府的名声,粮食歉收,经济停滞,面对天下氏族,钱粮拿不出来,自然就没人听他桓氏幕府说话了。 许仑说 “私吞!?那好,鸢城仓农史,就带着监御史大人看看,鸢城,到底有没有私吞粮食!” 鸢城仓农史,他的名字,叫做刘四,家里排行老四,长的那可是贼眉鼠脸,就走上来,带着监御史长孙家玄公,还有张膺,去了这个鸢城的粮仓了,这打开一看,还真的是啥也没有,粮食空空如也,莫说粮食,就是连只老鼠也是没有的啊。 这一看,天啊,长孙家玄便说 “朝廷这次派我来,不仅让本监御史,调查鸢城的粮食存余,同时,倘若真的没有粮食,还要求我来这里多多募集,我还得,仰望仰望各位大人们呐!”说罢,张膺走了出来,宣读了皇帝亲笔写下的诏书。 第92章 四十四,兄弟性如火与水,各有手段各 要说长孙家玄和张膺,那是性子就是直来直往,那也是,他们都有这个底气,不收礼,不受贿,所以呢,说话直接矛头直指,客气也不带客气的,话是直接指向许氏了,这整的许氏还有鸢城同僚们可是很不开心啊,这夜里呢,鸢城的一家小妓院,那就是一个歌舞升平,里面这些鸢城同僚们就在聊天了,许仑说 “哼,这个长孙家玄,以来就查我?咱桓大公子的人都是这么好查的吗?他就是这个!” 说罢,把棋盘里面的小卒一拍拍到了棋盘中间去。 这会呢,长孙安玄也是到达了连城的衙门了,不过有意思的是,长孙安玄和他的哥哥一样,从后门走了进去,这次,安玄比较麻烦,他没有助手了,为啥安玄也选择走后门呢?他大概知道,田荣会在连城的正门,摆点赃物作为礼物,送给他,因为田荣知道他自己的性格是怎样的,比较喜欢钱财,这样一来,可就不好了,田荣一听,天啊,长孙安玄已经到了衙门了,只能把礼物撤了,和同僚们去见见长孙安玄。 这下子安玄升了一级,当了这个监御史,不过是暂时的,那他现在在衙门里见到了这个田荣,就笑着走了过来,说 “哎哟哎哟,五年未见啊,田大人。” 一见面,就握手,说 “唉,田大人,要不是当初您在津辽多多照顾我,我长孙安玄哪里有今天啊?” 田荣一听,这个爱发脾气的长孙安玄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其实呢,人有所不知,长孙安玄的性格,谁最知道啊?那就肯定是他的妻子林倾弦了,这会呢,林倾弦抱着孩子在屋子里到处走,那薛烨和钟云夕进来了,林倾弦就笑道 “你们俩人玩的可真开心啊。” 薛烨就说 “唉,长孙大人去了连城办案了,你说可以吗?” 林倾弦笑道 “当然可以,薛烨,我跟你说,长孙安玄这个人,他就是个神经病,只要呢,没人去逼他,要求他,逼急他,他就不会发脾气,或者是乱来。” 这一边,连城的上空可是晴空万里,大地又是看起来青山绿水的样子,这里没有青山,倒是靠近草原了,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在连城一旁散布着,那田荣一听,那自然要行行礼啊?这长孙安玄呢,说话这么客套,如今都升官了,还这样。 安玄又对田荣说 “来,田大人,咱们请吧。” 安玄坐在上面,又说了 “田大人,我呢,也是听着上头的意见,这都护府,要我过来查一件事情,有些陶器啊,丝绸布匹什么的,突然没了账,这连城这边上交上来的数字和我们宣北府的实际统计得到的所得银两,不一致,劳烦田大人,看在晚辈的这点点薄面上,下下手,查查,肯定有些货物是遗漏,或者是没算上,到时候,我长孙安玄这个官不当便罢,可至少,我还是人家家的女婿,做做生意都是可以的,可我总不能误了您田大人的前程吧?” 田荣就说 “这宣北查账,可一直是很严格的啊?为什么还来这催呢?长孙大人,您有账单吗?” 长孙安玄笑着,把自己手里的账单拿了出来,就这么说 “田大人,是这样的,精制陶器,净获利二两,精制丝绸,从这里卖到北狄,可以净获利九两,还有茶叶,油,布匹等等,这些算下来,净获利也有四两了,宣北府要吞下四成的收益,也就是说,宣北府今年可以收入三十七万两银子,包括税收下来,正好够这宣北府四万大军的军需,宣北府军,那是父母百姓的子弟兵,要的钱少,吃点亏,认了,可总不能不给钱吧,这查账下来,还少了八千多两银子,唉,奇怪了,正好就在连城,那田大人,在下,就冒昧而来了,查办此事了。” 田荣一听,心有点点冷了,因为他贪了好几千两银子,他的下属郑意文也贪了千把两银子,这些银子不仅包括通商所得,还包括了通商后,应留给连城等地用来发给百姓,让百姓购买粮食等等的赡养银,这些赡养银其实相当于现在的扶贫金了。 长孙安玄又说了 “我也是难做啊,连城连城,连天之城,远在天边,可是呢,又要近在眼前啊,这离宣北府是有一段距离,我刚才意思是,宣北府军,是父母百姓的子弟兵,咱这些当子弟的,总得孝顺孝顺父母吧,不是么?要是咱看见养育咱们的父母们变成了这个样子,那宣北府的这些彪悍军人们,闹起事来,嚷嚷着要杀人了,我也管不住了,可是,总得让连城有点军队来看看啊。” 田荣还是很想保住这几千两银子的,就说 “长孙大人,我认为,这些年,因为和亲之事,连城缺了士兵将领来看守,依我看,很可能是路上有马匪,或者是流寇,劫了一些押运的银子,而且呢,下面有人瞒报,定是如此!” 长孙安玄伸了个懒腰,就看看案板上的茶杯,一打开,里面啥都没有,就说 “唉,你们这些个小的,怎么一点事都不懂,还不快给本监御史倒茶,快啊!” 长孙安玄又心想,这个田荣,真的是喜欢找人来给他背锅啊,但是话一明说,想弄弄他也难弄了,又是说 “马匪?流寇?田大人,宣北的律法可不是独立于朝廷之外的,他用的就是朝廷的律法,依朝廷律法,倘若有钱粮被劫,若是规定日期超过三日,钱粮不运抵指定地点,即可立案调查,可是,都护府这些天,没收到有关于各地钱粮被劫的消息啊?” 田荣一听,便说 “那这几千两银子究竟是何去处了呢?下官认为,需要速速查办。” 这心思很简单,反正钱全是我拿的,你就查吧,反正我把钱塞在哪里你也查不到! 长孙安玄就点头,说 “嗯,我看是,必须现在彻查,我还要去坯县一趟,去见见郑大人,看看郑大人怎么个说法,哦,对了,田大人,您要记得多多拿点钱财出来犒赏犒赏咱带来的这些宣北重骑,他们可是浴血奋战出来的英雄啊!” 这些长孙安玄带来的宣北重骑兵,其实就是宣北府内的股肱之人,是各大氏族最对宣北忠诚的精英士兵,同样,他们也起到了监视宣北异己的作用,可是,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存在意义,但是,长孙安玄知道。 第93章 四十五,兄弟性如火与水,各有手段各 这会啊,田荣搞得长孙安玄一时半会还拿不出什么办法,夜里安玄到了连城的驿站里歇息去了,安玄坐在椅子上,等着,等谁呢?几位大鱼大肉之后而来的宣北重骑兵。 田荣还真的蠢的去请这几位宣北重骑兵吃饭了,说是用衙门里的银两招待客人,可是这个连城一年下来的俸禄也就几十两银子不到,居然请了这几位重骑兵喝酒吃肉,为啥安玄不去啊?田荣问了这个问题后,宣北重骑兵就说 “监御史大人奔波劳累,可真的是累得慌,已经回驿馆歇息了。” 另一重骑兵大口着羊腿,一口喝下酒,就说 “是啊是啊,监御史大人没怎么上过战场,哪里能和我们比呢?” “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 “大人您今天可真的是出手阔绰啊,这些肉都好吃得很呐!” 田荣笑着说,好吃那就对了,来啊! 一群小的带着一大堆陶器丝绸等礼物送了过来,这些宣北重骑兵一看,唉!田大人总算是露了马脚了。 宣北重骑兵就说,他们不要,因为他们是奉宣北都护府的使命前来查案,倘若收受礼物,则为大不敬,按律,以死谢罪。 这些宣北重骑回到安玄那里,安玄在干嘛呢?喝着热汤,又是问,田大人把你们伺候的咋样了? 有一名重骑兵走上来,说 “监御史大人,看来真的是田太守。” 另一重骑兵跟着说 “请吃饭就算了,这请我们吃的东西,可是十几两银子啊,还要拿礼物孝敬咱们,那田太守肯定有问题!” 长孙安玄就把剩下的热汤喝下去,说 “这个田荣不会真的就这么蠢吧?走,咱们去郑意文那看看!” 这边呢,长孙安玄在查处贪污案件,那边呢,哥哥家玄也在反贪,可是,家玄这边,要棘手很多,许氏这个大族无法下手去调查,目无王法,那长孙家玄只能从屈氏方面下手了,这个意见,还是夜里张膺提的,这个屈氏的代表人物是谁呢?他叫做屈重文,那家玄趁着许氏没有注意,去见屈重文了,这个屈氏,因为家势不显眼,就没有怎么去注意朝廷,也没有追名逐利的想法,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屈重文成了鸢城的粮商。 “快,那,你就请屈先生过来一下......” 张膺就去把屈重文请来了,那屈重文来到了长孙家玄的这个办公处,这里可真的是个好地方,背后是阳台,一下雨了就把窗户关上雨就淋不进来了。 屈重文问长孙家玄,说家玄公你想问什么问题啊? 长孙家玄就向他许诺了,如果你屈氏帮我完成这案子,我就奏请朝廷,将你提升为鸢城太守。 可是呢,屈重文是个商人,你开空头支票,这哪里可以行啊?就问,要怎么做,到时候怎么做,再看局势而为,可这个时候,又有信使进了桓府,给了桓震看了,桓震看了很生气,又对幕僚说,看来这老二是铁了心要把他桓震的人给扳倒,要说心铁不铁,那还真的是家玄的事情。 长孙家玄就跟屈重文说,要他暗地里把鸢城粮商的各类质要判书,还有粮食来往账册等等,给想办法搞来,或者是揭发出来,确定是不是这个许仑做的,那屈重文没办法,只能答应了,倘若家玄失败了,他屈氏也就完了,不过屈重文很生气,离开之后,皱着眉走了,这哪里有长孙家玄这样的人啊?我一个小氏族,捅人家金手指,那以后我还用得着做生意吗? 长孙安玄这会儿呢,来到了坯县,坯县,穷乡僻壤,路过这座县城的时候,长孙安玄看到了茶楼,卖布匹的,没见到卖丝绸的,也没有见到酒楼,没有酒楼,自然没有妓院之类的地方,一路走到官府,安玄听到了很难听的琴弦声,换句话说,这个人,他根本不会弹琴,是在乱弹,长孙安玄和几位宣北重骑兵在衙门门口那里站着,这会呢,这一阵子难听的琴弦声就是始终不断,而且呢,你乱弹琴就算了,唱歌也是这么难听。 这会呢,一名宣北重骑兵就大喊,说宣北都护府特命监御史长孙安玄大人到! 也许是琴声和歌喉声掩盖了郑意文的耳朵,他真的听不到这些宣北重骑兵所说的话,长孙安玄便道 “你们放心,他在津辽的时候,就是这样,我们一块进去吧。” 长孙安玄可真的是很讨厌这个郑大人,走进来呢,也没有面对田荣的时候这么客套了,在安玄眼里看来,这种人,莫要说是酒肉朋友,就算是一句话,我也不想说,把周围的人际关系搞得这么差,你还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几位宣北重骑剑拔弩张的样子,让郑意文怂了下来,他停下来,一看见是长孙安玄啊,这会呢,长孙安玄的官阶可是大了他郑意文好几品,心里就很妒忌,就说 “你咋升五品了啊,可以啊!” “大胆!”宣北骑兵们正准备拔剑,长孙安玄使了个眼色,给他们停了下来。 安玄一步一步地在这个坯县的衙门上走,这儿破破烂烂,官兵也不见几个,便是一边走,一边说 “郑大人,我也无意在此等候许久,本监御史奉上命,前来查办连城关口钱粮缺失的案件,共计八千四百九十三两银子,而且,往连城去,就要到达坯县,我绕开了坯县,直接去了连城,见了田大人,那田大人确确实实,承认了有这一批钱款,可是,宣北府接到消息,连城,坯县的百姓,有人饿死了!”长孙安玄突然把语气加重,这让郑意文很不爽,这使郑意文心里很生气般,站在那里。 安玄说 “既然,连城,坯县两地,都有人饿死,那说明一个问题,连城和坯县,已经没有赡养银了,连宣北府派发出去的公粮也没有!”说罢,一巴掌拍在案台上。 郑意文不开心了,就说 “我说,长孙安玄,你发啥脾气啊?” 第94章 四十五,兄弟性如火与水,各有手段各 长孙安玄一听,这郑意文怎么还这么放肆,我都已经是五品监御史了,你凶什么?使了个眼色,周围的宣北重骑全体拔剑,围在郑意文身边,这下子,郑意文是真怂了。 长孙安玄坐在椅子上,他拿起那案桌上面的茶杯,茶杯里面也是什么都没有,就说 “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上面的人喜欢吹嘘拍马,那下面的人,也是如此啊。” 说罢,长孙安玄将茶杯一捏,便捏碎了,往一边扔过去了,这宣北重骑一看,知道长官发怒了,便将剑架在郑意文的脖子上,那安玄拿着笔,说 “我看,你还是招了吧,你贪了多少,都给我如数奉上,只要你给,我就留你这条狗命,如果你不给,那你的命,就没了。” 郑意文说 “我可是县官,只有宣北府的指令,你才可以杀我!” 长孙安玄打断道 “本监御史就是宣北府的代表,我想杀谁,就杀谁,你说?还是不说,只要你说,你可以留一条性命下来,倘若你不说,那你,就别想活着了。” 长孙安玄其实并没有宣北府的指令,他也没有生杀大权的权力,但是为什么他这么有底气呢?他记得,郑意文不敢上战场,又怕累,吵架倒是挺在行,但是一旦涉及到了他的性命,他也就只能这样了,安玄看来,郑意文是一个极其自私的人,自私之人,必将最看重其所珍视的东西,一个人最珍视的东西是什么?那莫过于他的性命。 郑意文真的害怕了,他招供了,他背不出朝廷律法的某些内容出来,比如说,五品监御史只有将涉案官员带回该州少府进行处理的权力,但是并没有杀死涉案官员的权利,这一点,是关键的,他不知道,既然不知道,那没办法,只能如实招供。 于是,宣北重骑来到了郑意文的宅邸里,搜到了了一千三百多两银子,一些丝绸等等,那这会呢,长孙安玄从郑意文处下手,用威压态度,迫使郑意文招出了他的上级-田荣。 人证物证具在,长孙安玄要求部分看守士兵看好这些钱款,让一名宣北重骑去看管这座县衙仓库,又带着郑意文和一批人,前往连城去了。 一路上,那些重骑就对安玄笑道 “长孙大人,果然厉害,这一刀居然可以直插心脏啊!” 长孙安玄便说 “哼啊,咱们还要去把田荣给收拾了,若非我在津辽认识这个郑意文,知道他的性格,也不会处理的这么快啊,你们日后去办案,一定要知道这个官员的底细,知道他们在涉及他人切身利益上的具体做法,那就行了,咱们继续走吧,驾!”便跟着骑兵们一路朝着连城而去...... 长孙安玄办案,可以看到这一点,可是呢,长孙家玄没有过多的准备,他只是来了就查,也查不出什么,屈重文自然不会按照长孙家玄的做法去做,他和他妻子聊天,就说了,说这个长孙家玄迫切希望别人听他的意见去做,又很是不开心,太过操切了,这使自己可是进退两难啊,你要是去把人家捅出来,得了,这在鸢城,别做生意了,这要是不捅,还得得罪得罪家玄公,真的是进退两难啊,不过,恰逢这个时候,有一位来自东军府的军师,路过了鸢城。 这一天呢,这位军师路过鸢城下马来,牵着马跑去吃点东西,这大街上就有人在叫卖,有叫卖桑葚的,有卖炒干粮的,也有叫卖甜米糕的,那这位军师就在吃着面。 这位东军府的军师叫什么名字呢?他叫做沈错,沈错是襄州地界的人,他出仕到东军府干活去了,一直呢,就做到了四十七岁,只生了个女儿,这个女儿呢,叫做沈昭华,沈昭华从小到大喜欢跟着父亲到处走,可这次她没来,因为父亲要求她留在东军府里,外面的世界太乱,这会儿只有沈错一个人,他一边吃面,一边听着旁边的几位客官在闲聊,他听到了什么呢? 这热腾腾的香气之中,几位客官就说了 “嘿嘿,这位家玄公,怕是整不倒那位许大人了。” “是啊是啊,一来就吵架,许仑是他大公子的人,家玄公去了二公子的地界里当官,那大公子的人能对二公子的人舒心吗?” “就是啊,唉,也不能这么说,那家玄公,好歹在越州,说话占着个理字,没有道理,何来的今天啊?” 沈错就凑了过来,就说 “诸君好啊。” 这边的客官看见沈错穿的不错,眼睛上下转了转,看来是个富贵人,异口同声揖礼道 “哟,先生好!” 沈错就问 “这许大人,做了些什么事情啊?还吵架了?” 那就有一个客官说 “唉,你看看城外有多少饥民啊,居然饿死了人,唉,你说啊,这饿死了人可不好,打了他桓府的脸,这天下人不就都知道桓府没钱没粮了吗?这不,就派人来查了,结果一查,这派来的监御史家玄公还和许大人吵了起来。” 沈错就说 “唉,奇怪,我刚刚听说,朝廷发了很多粮食到了筑州去啊,这是怎么回事?” 又有一客官就说了 “唉,你知道吗,我一朋友就是在这里做生意的,听他说,这鸢城的粮商和太守已经勾结起来了,只要鸢城方面的粮款,都吞没掉,那么一些有地的老百姓却饿的没有粮食和钱财,这下子啊,就可以用这笔赈灾钱去购买土地了,你就别和别人说了,你这一说,咱的头也就没了。” 沈错这下子就笑道 “嘿嘿嘿,你觉得我还会去举报别人吗?诸公,告辞了!” “慢走!” 沈错来到了长孙家玄的驿馆,那前头的桓府士兵就拦着沈错了,沈错拿出了东军府特发的印信出来,桓府士兵一看,哦,是东军府的人,就把沈错带进去了,沈错说,他想见见长孙家玄,那就带过去见见吧,见到家玄公的时候,沈错行礼了。 长孙家玄问 “请问这位公是?” 沈错便收收衣袖,说 “在下东军府军师,沈错!” 第95章 四十六,军师一言比万卷,贪贼岂可破 “沈错?” 长孙家玄并不知道沈错是谁,但是呢,桓家的天下,那可是人才济济,家玄知道东州太守陈肱,但是却不知道,陈肱的智囊团里有一个沈错,沈错就说 “监御史大人,沈某就直言吧,我听说,大人在鸢城遇到了点小麻烦,我的时间,是很宽裕的,我是要进京,去拜会拜会丞相,跟他说明一些东军府已经实际解决的情况,这还有几天呢。” 长孙家玄便激动地笑道 “果真如此,那军师之计,家玄愿悉听尊便!” 沈错笑道 “啊哈哈,有礼有礼!这鸢城,沈某有所打听,分为屈氏,许氏,许氏一家独大,倘若大人办案,不知道这个许氏的盘根错节,不知道他的关系,不知其核心人物,在对待他人切身利益时,有何做法,若是要下手,是很难办的,倘若威压,必定使其有所警觉,夫威压者,威胁多加,重压于下,威压只能用于极其弱小而不能保身者,许氏乃是一城之大族,大人以桓府之名,威压鸢城许氏,那也是不可的。” 长孙家玄又问 “那有何办法?” 沈错便说 “当今天下大势,宣北独立于朝廷之外,听从于朝廷,这可以不管,其他方面,天下九州,已经十分疲敝,每年,国库税收下来的盈余,只不过十几万贯(注:在本作世界观中,这和十几万两银子没差别),这些钱粮,又要施恩于各地士族,这样子,我桓氏才得以控制天下,这样的环境下,粮食金钱紧缺,那么贫农所要担负的压力就更大,如果贫农饿的受不了了,他们只能把手里的田地卖出去,卖给士族,卖给世家,若是鸢城真的饿死了这么多人,那只有说明一点。” 长孙家玄就急着问,问,这是哪一点啊? 沈错就说 “鸢城许氏,必然是将这些钱粮吞没,然后等待那些有田的贫苦农民,实在是承受不下赋税和饥饿的时候,低价出售田地,这个时候,鸢城许氏即可和粮商们,散粮散钱,兼并土地。” 长孙家玄一听,果然是东军府的军师啊,便笑起来,一旁的张膺,听沈错这么一番论述,也是心生敬佩,长孙家玄便说 “果然是东军府的第一军师啊!张膺!我还有多少钱财,悉数交给沈大人!” 沈错笑道 “不用了,长孙公,天下之人,多为贪狼禽兽,身披官服,久食朝廷俸禄,却也贪个一两分银子,我听越州同僚所说,长孙公乃是讲理之人,如此好人,沈某岂可收受钱财呢?当下,长孙大人可以组织一批百姓,大规模的压低土地价格,迫使鸢城许氏出手,再遣派跟随大人而来的京畿宿卫官兵,现行抓获,这样子,证据确凿,即可上报桓府,对许氏进行处置了。” 几天后,不知是为何,鸢城附近的一些农民,开始压低价格兜售田地,这一兜售,引起了连锁反应,鸢城的许多农民都开始压低价格了,压得非常低,这样一来,鸢城许氏和粮商们开始着急了。 在妓院中,许坚就问许仑 “怎么办?现在一亩地的价格已经十分低了,低不下去啦,快开干吧,哥哥!” 许仑想了想,就说 “可是,这还有个监御史啊!” 刘四就笑道 “管他干嘛,咱们的头儿可是桓大公子啊!害怕长孙家玄那厮干啥?咱们现在就买地,怕他作甚?他只不过是个,几天都在公堂上发脾气的蠢货罢了。” 许坚听刘四这么说,更是助长了,就对许仑说,快干吧,这一票生意不做,那以后就没机会吞并鸢城的农田了。 许仑这么一听,那好吧,就按照弟弟的想法去办,结果呢,那粮商将那好几车的粮食等等拉到这些农田去,被桓氏幕府的伏兵抓了个正着,这一抓,可抓了不少车粮食钱财,得了,鸢城许氏,欺下瞒上,这个罪名,算是坐实了。 这下子呢,街上的老百姓就在茶馆里闲聊,闲聊的啥啊? 甲说“哎哟哟,这长孙家玄公,居然把许氏给整倒了,破了案?” 乙说“咱们还以为他长孙家玄就是一个嗷嗷叫的狼,想不到手腕也是这么厉害。” 丙说“这不能这么说,我听城楼下的几个官兵说,有位东军府的谋士,带着一块印信,去见家玄公了,莫非就是他出的计?” 甲又吹嘘道“要说这桓丞相,那可真是名震天下啊,选人看人,那可是一个准字,用人用的好,那就是马踏天下的前提啊,听说,东军府不仅有他的得力谋臣陈肱大人,还有一位智比孔明公瑾的沈错沈大人啊!” 乙又问“那此人,一定就是沈大人了!” 若不是遇到了沈错,恐怕长孙家玄能不能把这个案子给处理掉,还真的是难说,不过,如今大案已破,宣北赡养银及贸易银两贪没一案,长孙安玄可以说是名震宣北,那长孙家玄查处鸢城粮食一案,同样获得了朝廷文官和桓氏同僚的一阵好评,如此一来,这长孙氏的大公子还有二公子,可以说,这名声,响彻天下了。 长孙氏兄弟的捷报传向京城,看到安玄的所作所为的,是韦清之,看到家玄所作所为的,是桓盛,桓盛看见家玄如此成功,便对前来看望他的沈错笑道 “唉,你看看,这位长孙家玄,多厉害啊!” 沈错说 “当下,家玄公能破此大案,是筑州的福分,百姓的福分,也是丞相您的福分啊,得此一人,有如得一良驹,可日行千里啊!” 桓盛笑着把上书放了下去,就说 “我听说,在家玄把这案子了结之前,他弟弟长孙安玄,也在宣北,做了件好事啊!” 沈错问道 “丞相,是什么好事呢?” 桓盛说 “宣北发生了赡养银贪污的案件,这案件,被长孙安玄破解了,八千五百两银子,成功回到了宣北的府库,这个当弟弟的,也是英豪啊,倘若让长孙安玄进入桓府,那也是件好事啊!” 第96章 四十六,军师一言比万卷,贪贼岂可破 (作者注:这个月会把第三章写完,所以更新速度会变得很快,下个月开付费章节,出于考研疲劳缘故,作者可能会打错人名,打出错别字,希望看官们多多包容。) 不过,桓相这么一说,其实沈错并不是很答应长孙安玄能够进入朝廷,他就这么说了 “丞相,不可啊!” 桓盛疑问道,有何不可啊?那这沈错又说了 “韦清之,如今官居一品,手里头清流云集,丞相大人若直接将长孙安玄调入宫内,不管他实力如何......” 桓盛看见沈错还是站着,就说 “坐吧坐吧!” 沈错坐下来,又说 “如今,为了扳倒桓府,清流们采用了诸多手段,拉拢桓氏官员,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清流们的重中之重,眼下,我在东军府,收不到有关于青眉盟残党,清流官员,周王等反对桓府,朝廷的这么一批人和东州士族来往,也就是说,他们的做法,十分隐蔽,家玄是为京南郡内史,自然已经靠近了桓府的中心,倘若再多了一个安玄,不管是调入大公子的手里,掣肘二公子,还是让他就在丞相手下作为心腹,那都是危害极大的。” 桓盛疑问道 “那你说的这个危害极大,极大?那又是什么意思呢?” 沈错又说了 “丞相大人,您想啊,长孙安玄,是宣北府的人,桓府同僚都知道,和宣北府接触的人,多半是和桓府作对者,倘若安玄加入桓府呢?如果桓府的一举一动,都被我们的对手知道了,那可如何是好?如此,想让安玄成为桓府的一份子,必然要让安玄交出人质。” 桓盛把上书摆在一边,沈错之言,有理,但是呢,还是有些缺陷,就又对沈错说 “长孙家玄,已经将我们该需要的东西,带来了,他的妻儿,周氏,还有他的儿子,长孙胤,如此下来,如果是要让长孙安玄入京述职,那也应该是可以的,我本打算啊,让安玄去震儿那里,震儿心性不好,太过狂躁,只能把他的根基稳一稳了,让一个长孙安玄帮帮他,和好,俩家兄弟,互相帮助,可是,既然你这么说,就暂且让长孙安玄,去东军府任职吧。” 沈错一听,便跪了下来。 这会啊,长孙安玄的名声可算是传到桓府这里了,自然,也离不开一个女人的眼睛,那就是蔡纠了。 蔡纠,也不知为何,骨子里似乎有些势利,她已经有点不喜欢李据了,这下子,她听见了安玄的名声,想不到,当初这个又黑又胖的糟汉子,如今可是有手段的真英雄,长得也变好看了,便写下了一小段话,那这话上面是怎么讲的啊? “陌上佳人朱翠香,月下秀色凝如玉。花颜一笑谁可拟,只恨公子难缘情!” 话说你蔡纠又不在田野里见到长孙安玄的,为啥写一个陌上呢?不过话说回来,不管如何如何,蔡纠将这首诗写在扇子上,收起来,偷偷笑着,以作日后见安玄之用。 但是呢,蔡纠如今已经快二十七了,还是受到了无穷无尽的男人的追求,就是一个自以为是,不过,她也不知道,长孙安玄是十七岁的时候喜欢上她的,如今过了十年,蔡姬换了不少情人,这样的女人,对于自尊心极强的长孙安玄来说,肯定是不愿意收留的。 李据进来,蔡纠赶忙收起折扇,李据就抱着蔡纠,说和蔡纠去哪玩,蔡纠就说,去西州游玩游玩,散散心吧,李据就说好了,这个李据,自己不缺钱,带着蔡纠到处走,那蔡纠自然是开心,那用现在人的话,怎么形容李据的?那就是会撩有品多金,风尘女子的最爱,安玄这种铁直男还是算咯....... 桓峰坐在他的府里,那有很多谋士跟他聊天,桓峰就说 “这父亲大人,如果要把宣北府的长孙安玄调入京城述职,那只有调入我大哥手里,或者是父亲自己手里,才是上策,可是我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那手下有的门客问为何不可能啊? 桓峰心里是认为,安玄是老三的情敌,所以桓峰担心把安玄这种有臭脾气的人弄进桓府会整的乌烟瘴气,老三终日无所事事,就是吃喝玩乐,又睡了安玄喜欢的女人,但是呢,安玄经过几次事件的妥善处理,被桓府的人认为有谋国之才,但是,有句话叫做冲冠一怒为红颜,那他是打心里害怕长孙安玄进了桓府之后,会因为桓斌的问题,暗地里做出各种各样对桓府产生威胁的举措,那要是做大点,如果桓府把兵权交给了长孙安玄,那长孙安玄可能会造反。可是呢,这个家丑又不能外扬啊,就不能说,说几句别的吧。 那桓峰明面上是怎么说的呢,他说的话,其实和沈错的都是一样的,所以长孙安玄进入东军府任职比较好,不可能留在朝廷。 谋士们就说这二公子高见啊,那桓峰又把话题一转,转到这个桓震身上,他怎么说的,他说因为许仑的事情,这样子,下面的人乱来,整的他们俩兄弟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糟糕了,这段关系,我作为二公子的,还是一定要维持的,下面的谋士一个人都想不出办法,桓峰只能点点头,说 “那咱们喝酒吧。” 桓震也很不开心,现在他听到长孙这两个字就很烦,气的那可是在自己的府里丢盘子摔碗,其他的幕僚就劝大公子消消火,这大公子哪能消火啊,不过大公子今年都三十多的人了,还是这个样子,大公子比较粗犷,他讨厌安玄,是因为安玄是他三弟的情敌,牵扯到我桓家利益的人,你就必须得死,这是其一,那第二个原因呢,你哥哥把我的人整垮了。就说 “既然父亲要把这安玄调入京城,我们也要多加阻止!” 其他的幕僚就点头说了,说好啊,这下子手下有的幕僚走上来就问,说是不是要上书给丞相,让丞相先把安玄弄去东军府那里,因为东军府头顶上的天那就是丞相。 桓震一听,不错,就把长孙安玄弄去东军府去吧。 第97章 四十七,八年终离燕然地,出仕东州面 楔子:关于是否让长孙安玄进入桓府任职,桓氏多方展开了争论,桓盛打算让安玄加入桓府之中,却被拜访的谋士沈错提醒,至此,桓盛决定,让安玄进入东军府,出人意料的是,因为应嘉宫祸,鸢城粮案而日益生隙的桓氏兄弟,同样也是异口同声般,要求,将长孙安玄调入东军府中,而蔡纠,失去了见到长孙安玄的机会。 要说看见安玄的好的人,是韦清之,桓盛也看见了,可是这韦清之呢,是打算尽力让安玄加入清流的行列之中,可是安玄并不喜欢清流,实际上,韦清之根本不知道,这长孙安玄啊,可算是怕了清流了,为什么啊?因为一个看不起人的东州陶郎,这很是让安玄愤怒。 这一年,安玄二十六岁有余,他留在宣北府内,收拾行李,准备前往他从来都不知道的一个新的领域-东军府。 是否带妻儿去呢?长孙安玄并不想带过去,这下子就在府内吵架,这是夫妻第一次吵架了,长孙安玄不答应带林倾弦和长孙正去东军府,他对林倾弦说,他担心她和长孙正会成为桓氏的人质。 林倾弦很不开心,为什么不开心呢,她这么说 “你要知道,我是你的妻子,别的男人,都找三妻四妾,可你没有,你知道吗?我因为这件事情,我真的离不开你!” 长孙安玄说 “倾弦,当初是你说的,你不想听到孩子给人扑杀的消息,如今我去东军府,若是死了,便罢,但是何苦带着你和长孙正一块跟着我走呢?” 这是林倾弦第一次在安玄面前流眼泪,倾弦说 “因为我不想离开你,我想永远跟着你!”说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起手帕擦眼泪,就说 “这是我的恻隐之心,你若是要离开,我想再给你生一个孩子,可是我的身子骨刚刚好,这可怎么办啊!” 长孙安玄说 “你想给我多生一个孩子?”说罢,也是哭了,他抱着这位和自己结了两年婚的妻子,就这么说了 “你这么说,是要我带长孙正走吗?” 林倾弦很不情愿啊,她一直认为,如果安玄不带人质进入桓府,那么桓府会刁难安玄,如此就说来 “你必须要有一个血亲在桓府作为人质,否则,他们是不会信任你的,只会百般刁难你,信我吧,夫君,信我吧!” 长孙安玄推开林倾弦,就说 “不,我自己去,就算桓府有你想的这么可怕,我也只是一死,可是至少长孙氏还能留一个后人。” 此时此刻,林鸷和林振赓,听到了夫妻之间的争吵,这俩父子就在商讨啊,是不是该把倾弦和长孙正,带进东军府呢?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本来大家平日里茶余饭后只是说说,结果想不到这一天还真的来了,一想作出什么举措,又进退两难 林振赓说 “我觉得,女儿多虑了,其实也不用带过去,如果带过去,反而对长孙安玄有很不好的影响。” 林鸷就说 “确实是影响不好,如果带过去了,倘若某一天,桓府突然要长孙安玄出征,那么桓府必然会将倾弦和长孙正扣留啊!” 林振赓坐在桌子旁,就又说 “可是,如果让长孙安玄,独身一人,进入东军府,那他只能担任文职,不能担任武职了,家玄和他的那一脉,不能算进去,我现在认为,安玄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对付田荣,对付胡六,各有一番手段,倘若是进了东军府,他可能会冷血到不去管家玄的死活。” 林鸷就叹道 “唉,怪不得安玄一直希望将父母留在宣北,越州也是桓氏的地盘啊,死一个兄弟伤心,死了妻儿,会很痛苦,但是连父母也死了,那安玄真的就走投无路了。” 长孙安玄又这么对林倾弦说 “我看,桓府现在不会对我怎么样,除非他们蠢到要把兵权交给我,他们不可能这么做,我自己去,就足够了。” 林倾弦又哭泣道 “你要是走了,你可就回不到宣北了啊,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啊!” 这样吵吵嚷嚷的,始终不是一个办法,那这会呢,谁来了?那就是薛烨,薛烨说 “我看你们俩口子还是去吧!” 安玄回头问,为什么啊?那薛烨就这么说了 “你们夫妻带着孩子到东军府去,东军府不还有个余耆吗?你先看看余耆跟谁关系好,到时候好有个照应,反正现在余耆都回到东军府了,你在那里拜会他,也不见得有什么问题把?都已经成了桓府同僚了,他余家也是上上下下迁入了东军府,正好有办法。” 这会啊,长孙安玄却不知道,桓府有个隐藏的规矩,这个规矩是啥啊,那就是如果有哪个名士,或者是有实力的大人,愿意加入桓家的阵营,那就需要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京城去培养,成为下一代股肱之臣,实际上,就是把自己的孩子送进桓府核心之中作为人质,培养出下一代鹰犬出来。 关于长孙安玄去向的问题,这边清流们也在讨论啊,大家都在猜测回府会让长孙安玄进入京城的哪里任职,这会啊,有一位叫做嵇复的典礼尚书,就说了 “韦大人,鄙人以为,桓府会将长孙安玄调入东军府任职。” 韦清之又说 “将余氏迁出宣北,进入东军府,这就是宣北幕府啊,如今,桓府的天下之大,官员贪墨之巨,非常人不能比,非常人不所及啊,想要推翻桓府,单单依靠简单的你争我斗,已经是不行的了,想要推翻桓氏,必须依靠外力,强大的外力,来推翻桓府,我真希望,长孙氏,余氏,能够得到兵权,肩负起尊皇的大旗啊!” 宣北挺好的,留下来和妻儿在一起,也不错,但长孙安玄为什么这么想去东军府任职呢?说白了,那是安玄自己常年积累下来的自卑心作祟,想把官当大,另一方面也有蔡纠的原因在里面,他这么想去东军府,如今,是想报复报复蔡纠,让她后悔,让她的心痛苦一辈子,这算是他内心的阴暗面了,另一方面,想日后当个位极人臣的人,以告诉曾经看不起他的人,他有多么厉害。这些想法,安玄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但是安玄万万没想到,清流,周王等人,对长孙氏的期待,是幻想有朝一日长孙氏得到一定兵权,随后树立起反抗桓府,重建天下的大旗...... 第98章 四十七,八年终离燕然地,出仕东州面 那这下子林振赓就去劝,去见长孙安玄了,那就把林倾弦带上吧,这话是怎么说的,林振赓也老了,他就这么对安玄说 “安玄啊,我看你,还是带着我女儿去吧,这天下这么多当官的,都找小妾,甚至有穷的公子进了富家的府里,也找小妾的,不识好歹,你是个好丈夫,倾弦是个好夫人,你若是走了,丢下倾弦一人,你受不了,那倾弦更加受不了啊。” 林振赓这么一劝,那长孙安玄没办法,就干脆,带着夫人和孩子,去东军府任职吧。 这朝廷的文书是怎么安排长孙安玄的,就说让安玄到东军府,担任正式的监御史,也就是个五品官职,那东军府现在有比较严重的粮食财政危机,亟需有手段的监御史进行看管,为什么需要长孙安玄去呢,桓府内部的人不行吗?这会呢,陈肱和诸位谋士,就在聊天了。 这陈肱和谋士聊天,他的女婿余耆来了,余耆现在干的是啥呢?现在人家当了东军府长官的女婿,那官运自然好,那现在他已经是琅琊郡校尉了,统帅的兵马其实并不多,东军府因为财政问题,略有裁军了,那这个琅琊郡校尉统帅的兵马,不过四千人而已。 余耆行为非常浮夸,他看见他的岳父大人之后,睁大眼睛,庄重严肃般,跪在岳父大人面前,又喊道 “小婿不胜惶恐,拜见岳父大人!” 陈肱站起来,就说 “唉,行了行了,余耆,你老是这样,怎么样,文元过得怎样啊?” 余耆站起来,非常自信地说 “我的夫人非常好!生龙活虎,誉儿也过得不错!” 陈肱笑道 “好啊好啊,那就开始今天的会议吧,军师啊,这桓相,要把长孙安玄调来东军府作为监御史,你说,这是你的建议,可是,我们东军府同僚们,对于安玄在宣北的办事能力,也确实表示认可,但是,不是桓氏同僚,不知道桓府的规矩,我还是有点点担心啊。” 沈错笑道 “噢噢噢,将军不用担心(注,此时陈肱官职为车骑将军),现在选用长孙安玄,其实,正好可以解了将军您还有丞相的担忧啊!” 陈肱又问为什么了,这沈错就回答 “那现在的桓府,有一部分人,是听丞相的,我们东军府,就是如此,我们把丞相捧为我们的一片天,那大公子,和二公子,在全国各范围内都有势力,大公子性情刚烈好杀伐,如果让长孙安玄进入大公子的地盘,经营好了大公子在地方的势力,大公子势大,必然对异己不满,恐怕引起同室操戈啊,现如今,朝廷清流,青眉之盟,都希望的就是天下能够大乱,用一个乱,借助外力,推翻桓府,这并不好,但是进了二公子的地盘,长孙氏则合力起来,成为二公子手下的得力干将,那就是一个新的大氏族,进入了二公子之手.....” 这些话听得东军府的同僚们一愣一愣的,有点不太懂,余耆呢,坐在陈肱身边,露出了笑容。 沈错又说 “长孙氏,在越州,有一定的伙伴,我认为,如若让长孙氏加入二公子,那二公子必然可以对越州的大氏族产生影响,日后,支持二公子的人多了,想必丞相,也会很不开心吧。” 陈肱就疑问道,为什么不让长孙安玄直接去京城,在丞相身边任职啊?沈错就这么说了 “若要让长孙安玄入京任职,作为大夫,那是不可的,韦清之等人,对宣北,对周王,对陶骏极,持有一种暧昧的态度,如果安玄在丞相身边任职,而安玄又是宣北的人,那岂不是养了一头老虎在身边吗?如今,让长孙安玄进入东军府任职,那是上上之举,一来,可以通过各种繁重的事务,观察出,长孙安玄对桓府的态度,二来,即使林将军已经完全失去了成为宣北都护的可能,但是,也可以以此,分化掉宣北的势力,使宣北日后更加倾向于朝廷。” 那陈肱是听了这些话后,低头想了想,他在想什么呢?为什么沈错和桓府,用心还是这么凶险啊,如果分化了宣北,使宣北不团结,那北狄十几万大军,蜂拥南下,乘虚而入,那以后,这个国家,也就是支离破碎了啊,那就对沈错笑了笑,转移话题了,就问 “军师,你的那个女儿,今年多大了。” 沈错一听,诶?怎么车骑将军转移话题了,面色一变,觉得车骑将军可能是因为他的某些话而生气了,但是现在又琢磨不出来是因为那句话让他不开心了,就说 “昭华今年十九岁了,是挺大了,该嫁了。” 陈肱笑着说 “哼哼哼,那,你找到了合适的女婿了吗?” 沈错又说 “我只有,这一个女儿,昭华人不错,长的,我觉得还看得过去,可惜啊,如今世道上的公子们,将军,您也是知道的,还没成婚,就行了夫妻之事,实在是不道德啊。” 这些话惹了大家笑了起来,有的谋士就说了 “哎哎,你别这么说,不愁没来路嘛,天下间优秀的人多的是,总有一个,是您的贵婿,哈哈哈哈!” 这边呢,长孙安玄一家三口子带着薛烨,钟姑娘,钟鲁出发了,临行告别了林家,还有父母,往东军府而去,这一路上没有管得这么严了,卫山的死,使得宣北和桓府之间的紧张关系暂时放松了些,那关卡也没有这么紧张了,如今,这薛烨薛统领,算是打算跟着长孙安玄一辈子了,薛烨想要享受个荣华富贵,尽管宣北这边过得是很好,但是呢,人嘛,总是向往更好的地方的,一路上就跟着来,也一路在和钟云夕聊天,钟姑娘算是喜欢上这个薛烨了,薛烨讲话挺幽默的,这些人一路跟着走,走到了相河驿,在这里,长孙安玄遇到了一位好久未见的故交,他就是赵景。 这个赵景呢,他有一位远方亲戚,叫做赵通,那两兄弟一起在相河地界任职,赵景当的是个县令,赵通是位百夫长,那俩兄弟见了安玄,就想,如果跟着安玄,这脸上,也应该是贴金了。 第99章 四十八,八年终离燕然地,出仕东州面 安玄见到赵景呢,心里很开心,因为他在宣北接触的同僚之中,赵景和龚源,徐济,董纪这些又不一样,赵景心地善良,而龚源有话明说,徐济为人虽好,但是有两面三刀的样子,而那董纪呢,太喜好打架,尤其是杀人,殴打他人,虽然说这杀的,殴打的,都是该死该打之人,但未免太过残忍,安玄虽然待他们很好,但是呢,对待赵景,就是另一番模样了,因为赵景是个好说话的人。 安玄坐在馆里,那大家都在吃饭了,安玄就给大家介绍这个赵景,那大家又认识了一位新朋友,赵景问安玄,为什么到了这里啊,长孙安玄说,他去东军府任职,但是安玄也是觉得奇怪,相河地界已经隶属东州管辖,赵景哪来的门路去到的东州做事情啊? 这赵景就说,因为他虽然离宣北中心比较远,但是天天读书,读得多了,自然会卖弄文墨,就辞官了,看看哪里可以写文章,选拔官员,这一写,一选,得了,就去东州当个县令吧,那就带着弟弟一块去,弟弟当个军官,这一文一武,好处多多。 长孙安玄就赞叹道,可以可以啊,想来,我也是比赵景差了个档次,若不是得到林家的青睐,我长孙安玄岂能有今天呢? 赵景笑道 “哎呀,过奖啦,长孙公如今居于监御史之职位,那我们这些小官,可真的是差得远咯。” 薛烨喝下一杯酒,笑道 “唉,话可不是这么说,你要是遇上咱的主公,那可就是好事,只要别太放肆,咱的主公对谁那都是以礼相待,不说官品。” 大家就笑起来,就敬酒了。 这会呢,越州府军还在东州清剿叛乱呢,这一阵子,越州派上去的主将是谁啊?他是程灏先,领了两千马步军,对东军府内的青眉盟残党进行追剿,有一千士兵回去了,当前,这一部队的参谋,是刘鹏坤,刘鹏坤也是越州仓农卿,这官当的也很大啊,这官民事的官员里面,有都水使者,有仓农卿,有掌盐官,掌铁官,但是都水使者比较大,因为他是掌管运河的,那运河很大,后三者则低一些,但是地方官阶,都已经达到了五品了。 那刘鹏坤建议让一位副将把一千马步军回到越州补给,不然的话带来的食物撑不了多久了,越州虽然可以转运粮食到东军府,当士兵们吃饭,但是需要消耗钱财,运输费用,不如当下把一些士兵调回去,这样更好。 程灏先当然同意刘鹏坤啊,你是我的老同学,我还会怕你欺骗我么?那这些越州府军到处去剿,东军府的人按兵不动,偶尔提供一些吃的喝的出来,但是不多,东军府藏有许多米酒,味道还不错,所以越州府军很喜欢,这维持了越州府军的信心,东奔西跑的,谁喜欢?这不,程灏先在一座小城里歇息下了,五百多长矛兵为他保保身,那程灏先抬起头,看见一车又一车的米酒运了过来,程灏先也是好奇,有一位士兵走了进来,就说 “将军,米酒送到了!” 程灏先就说 “东军府可真多酿好的良醴啊,就让,士兵们喝去吧!” 士兵又问 “将军,将军您这么累,要喝点吗?好暖暖身子,睡个觉。” 程灏先睡了下来,就说 “我很累啊,这青眉盟的残党伙同闹事农民到处劫财劫粮......休息一会吧。” 程灏先一睡着,那有的士兵就把新抄录的最近消息,放到了程灏先身旁,那程灏先一醒来,就把这些新消息拿开来看看,这些事情发生在大概十日之内,所以信息量很少,但是有个令程灏先喜出望外的信息,那就是什么呢?长孙安玄即将进入东军府担任监御史了。 程灏先赶紧召集兵马,立刻剿灭叛贼,过了几天后,赶忙就到了东军府内,打算等待长孙安玄了。 这会呢,长孙安玄告别了赵景,赵景凑到安玄身边,对安玄说 “日后,可否提携提携?” 长孙安玄说 “提携的权力,可不在我手里啊,日后我会想办法的,就这样了,赵大人,感谢一番招待,安玄告辞!” 于是,长孙安玄带着人马,往东军府赶去了。 程灏先到了东军府之后,那东军府的各位同僚们,自然要好好相待啊,大家看到程灏先,高大威武,英俊无比,那下巴上还长了一颗痣,可谓是乾坤痣,这是福相,讲话很讲情面,很有礼貌,那这就讨来一个人的喜欢,那是谁啊?那就是东军府的军师沈错了,沈错就很想把自己的女儿沈昭华介绍给程灏先,但是不知程灏先是否有妻子呢? 程灏先并没有妻子,他的父母没有介绍哪位富家千金给他,为什么呢?程灏先不缺追求者,但是程灏先不喜欢,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是没什么情感吗?谈不上,程灏先明确说过是想找一个,但是,哪一家的亲投上来他都不愿意,看来是要求很高的人呐。 沈错心里一笑,就偷偷跑去后台那去见沈昭华了。 沈昭华个子不算很高,但是呢,身材内满,长着一颗典型的瓜子脸,大眼睛,眉毛薄薄的,鼻子高高的,笑起来还有小酒窝,那这位姑娘,介绍给程将军,正合适,就不知道程灏先是怎么想的了,但是这会儿呢,沈昭华说不想去,因为宾客太多了,想让父亲私下里请程灏先吃顿饭,再出来,见一见。 相亲真是个老大难的事情啊,手手脚脚都很麻烦,那薛烨呢,他不一样,他是主动追求这位钟姑娘,讨了钟姑娘的一个欢心,这会啊,夜里钟姑娘抓着一块刚买来的手环,闻闻,味道不错。 薛烨看见钟云夕闻着手环,就走到她身边,说 “我记得啊,我的夫人,以前买了两串这手环,一串给长孙大人,一串给夫人自己,这编织而成的香草呢,是由艾草制成的,配上香薰料,再用香炉熏上一段时间,香的很啊,只可惜,这种手环,寄托的是相思之意,不太适合你!” 钟云夕问 “你懂得还挺多的嘛?” 薛烨笑道 “是啊,此月光之下,手环应凝意于景。” 钟云夕看着这月光,手上抓着手环呢,一不留神,薛烨把这串手环拿走了,而钟云夕问 “其实,我没有想着谁啊!” 薛烨又说 “你当然没有想着谁啊,因为,寄托着你思念之情的手环,现在在我手里呢!” 钟云夕笑着拍了薛烨的肩膀,就说 “你讨厌你.......” 薛烨抓着手环,说 “哎哎哎,你别打我啊!” 第100章 四十八,八年终离燕然地,出仕东州 此刻,长孙安玄正在和林倾弦急急忙忙地处理起手头的跟东军府有关的书籍,一些抄录,有哪些该说的,东军府流传的话,还有桓盛的语录,是要背背的,背好了,去东军府见人,那就好说话很多,有什么该说的话是要记住的,该怎么做,两夫妻就在那商讨了,外面薛烨就和钟云夕玩的开心。 薛烨趁着钟云夕一不注意,就抱紧她了,钟云夕这下子心软了下来,薛烨温柔地说 “你知道吗,你差点摔着了!” 钟云夕推开薛烨,有点紧张地说 “哦哦哦,是吗?” 薛烨把手环还给钟姑娘,说 “还给你吧。” 这会夜里,程灏先被沈错邀请进府邸里吃顿饭,这吃着吃着,沈错就说,程大人英明神武,错希望将小女推荐上来,看看将军喜不喜欢? 这沈昭华就走出来了,沈昭华戴着金色礼冠,走了出来,打扮的很好看,穿的衣服也不错,这是淡色红袖,很美,可是呢,程灏先看上去,那样子就像是个没感情的人,他就问,说千金叫什么名字啊?那沈错就说,她叫做沈昭华,那程灏先心里当然是有些喜欢的,可是不好明说,说白了,越州府里的千金,其实太浪荡,所以程灏先不喜欢,看见沈昭华在沈错的身后,很害羞的样子,那程灏先自然是觉得,这位千金,是能够让人放下心来的。 沈昭华开始介绍起自己来了,那这很好啊,程灏先就说他是越州程氏大公子,还有个弟弟,叫做程阶,这个程阶比程灏先小了五岁,是程家二公子,如今,管着程家在越州的土地。 沈错一听,程灏先出身越州名门,家庭如此富庶,那昭华很配得上他,就当场问了 “程将军,倘若你要是答应,那,不妨和小女交往一段时间,如何?” 程灏先一听,其实也可以,但是呢,还是明说吧,公务在身,太过繁忙,现在和昭华来往,日后四处办事,那对昭华,可很是辜负的啊。 沈错一听,就说他的女儿不担心这个,因为昭华是个活泼的人。 程灏先这样一来,心想,也行,就试着交往吧。 其实程灏先对感情这种事情,看的很淡,他觉得有一个妻子便是了,但是呢,这个妻子,要好,也要让人放心,毕竟这是门当户对的社会,娶了丑的,他不喜欢,父母也不答应,那这的要求就很高了,长得漂亮,读书读的好,多才多艺的女子,通常呢,家庭条件也特别好,不仅如此,这些女子之中呢,性格较姣的居多,那让人放心的就很少啊,程灏先想起了安玄的事情,这是给他自己的一个警示,因为蔡纠频繁更换情人的事情,天下皆知了,程灏先就是害怕,他会像安玄那样,去对这样一个女子,表达情感,而且情感很是热烈。 几日后,东军府设宴,新任的监御史长孙安玄到了,陈肱看见,长孙安玄领着妻儿来,心想,这长孙安玄不会傻到这个地步吧?这不就相当于,要让自己一辈子都被桓府限制住吗? 长孙安玄身边带着钟云夕,钟云夕可以为林倾弦的身体负责,长孙正的出生,很顺利,因为钟云夕对林倾弦的身体进行了正确的指导,因为安玄希望林倾弦能够生下第二个孩子,但是呢,林倾弦拒绝了,她是担心,时机不对,再生一个孩子,岂不是两个孩子都要变成人质,那可就麻烦大了。 那这宴席设好了,长孙安玄就坐在宾客席上,突然,一阵阵大笑传来 “安玄!” 安玄回头一看,便知道他是谁了,余耆,余耆走了进来,就说 “安玄,我可想死你了!” 安玄站起来就笑道 “我也很想你啊,余耆!请!” “请!” 这下子,重头戏来了,俩位长孙安玄八年未见的患难之交,程灏先,刘鹏坤 刘鹏坤一看见长孙安玄,笑道 “诶,是你啊,安玄,八年啊,八年啦!” 安玄也说 “是啊,八年了,唉,那个卖秘制酱料的面铺还在吗?” 刘鹏坤笑道 “不在咯不在咯,我们有空要不回越州玩玩,我好久没游过泳啦!” 程灏先看见安玄,就说 “安玄,好久没见啊,如今你的样子怎么变得这样了,真是好看啊。” 安玄就说 “哎呀,如今你都是越州府的校尉了,比我还厉害的多啊宣北的风刮的,不怎么样,请吧!” “请!” “请!” 这东军府的同僚们看见,长孙安玄和越州府的同僚交往的这么欢,心里互相看看,很是开心,想不到,这是个自己人,关系这么好,但是呢,这一方寒暄,却使得陈肱和沈错陷入了隐隐的猜疑和忧患之中,他们在担心什么呢? 这宴会散去后,沈错就在东军府少府里跟陈肱说 “将军,我担心,如果,长孙安玄有造反的可能,很可能连越州都会跟着一块反啊。” 陈肱点头,说 “确实是啊。” 陈肱站起来,他走到窗户边,就说 “跟着越州一块反,这是难事啊,确实是难事啊,我桓氏的同僚,遍布天下,但是,朝廷现在的钱财甚至还有亏空的可能,只要稍微走错一步路,那都是反啊,我们,干脆就按照规矩办事吧,让长孙安玄,把他的儿子,送入京城,在京城读书,也好以此,限制安玄的一举一动。” 这会呢,林倾弦就在和安玄聊着,是不是该把长孙正交到京城去,因为已经打听到,桓府为了信任他人,把其子女送入京城作为人质,是经常的事情。 林倾弦肯定是很伤心啊,这个孩子才二岁有多,就得送出去,这么小就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可是,这就是政治啊,那也没办法了,两夫妻哭了一个晚上,那长孙正很安详地在床边睡着觉,其实这一天,迟早会到,会到,干脆早到吧,别到时候伤了关系,做父母的,哪个不想让孩子一直留在身边,可是呢,如果不这样,那桓府会刁难安玄啊,今天宴会上,大家这一番寒暄,使林倾弦对安玄说 “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听着,如果不这样,陈肱还有他的军师,会想方设法刁难你的。” 第101章 四十九,二十七恨父子别,从此只是 要说为什么林倾弦总是要和长孙安玄说这个呢,这桓府的规矩其实她老早就懂了,送自己家的孩子到京城去“读书”陈肱送过,沈错也送过,包括筑州府,关氏,也送过,这些家族的成员,刚刚进入桓府打拼的时候,桓府对他们不放心,先是利诱,要么就是骗,实在不行就威压,如果不答应的呢?那下场就是下个套子等你跳进去。 这不,这番决定刚刚作出,那陈肱就打算把安玄叫过去了,这会呢,长孙安玄在东军府少府内,和陈肱私下会面,此情此景,长孙安玄觉得,这就像当年林振赓故意刁难他一样,不必多说,当下,只有一个老迈的陈肱,别的什么人都没有,那曾经“吃过”苦头的安玄知道,这帘幕,门口背后,恐怕埋伏了大量的府军。 长孙安玄就问了,说将军何事啊? 陈肱就说 “咱们桓府有一个规矩,但凡新来的氏族幕僚们,需要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京城读书,这读书的费用,全部由桓府来出,大人意下如何啊?” 长孙安玄看见桌子上摆着一只小烧鸡,就问 “将军,我能吃吗?” 陈肱点点头,安玄把这只小烧鸡拿起来,就说 “将军的想法,正合我意,我常日需要四处监督,好几年前,我自己孤身一人,在宣北打拼,让长孙正去京城历练历练,也是可以的。” 陈肱微微一笑,就说,好啊,那这回呢,那些刀斧手就散开了,长孙安玄说 “将军,送长孙正去京城,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陈肱犹豫了片刻,就问,是什么,安玄一边把鸡肉撕开,就说 “将长孙正,交由越州府蔡姬看管,将军大人,您看,意下如何啊?” 陈肱一听,交给蔡纠来管长孙正,那也可以,而且,很好,因为长孙安玄并不知道,在应嘉宫祸这一宗连立案都没有,而且一直没有详细调查作案意图的离奇案件中,蔡纠因为嘴巴太大,而被关押了一阵子,那有句话叫做三岁定八十,现在长孙正才两岁,蔡纠喜好玩乐,又很是放荡,那自不用多说,长孙正以后的为人是什么样的。 为什么长孙正不交给长孙家玄呢?长孙安玄心里明白,你明面说是送孩子去京城读书,实际上就是人质,那既然是人质了,还有可能送到自己家人的手里吗?在整个京城当中,长孙安玄只有两个人有过些许来往,一个是长孙家玄,另一个是让他又爱又恨的蔡纠,送给蔡纠,其实安玄也不太乐意,因为安玄清楚蔡纠是怎么个为人,尤其是她打扮的略是妖艳,出现在花颜馆下方的时候,安玄真的是揪心的痛,他其实也很担心,日后长孙正会被蔡纠培养成一个类似桓斌或者是李据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纵使腰缠万贯,也是品行不正。 要说道蔡纠和李据,这不,又分手了,蔡纠频频繁繁更换情人,如今啊,那可真的是没人敢去追求她了,她这几年,也玩够了,尽管如此,蔡纠的要求还是很高,所以呢,愿意给蔡纠“接盘”的老实人甚至是一个都没有啊,蔡纠还是希望跟单身的富家公子来往,可是,她也不知道该喜欢谁了?为什么李据会抛弃蔡纠,原因是因为蔡纠似乎有生育问题,她不能生孩子。 这下子蔡纠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很富裕,但是呢,自己也是受尽了感情带来的伤害,桓斌,李据,等若干公子,并没有蔡纠心里想的这么好,如此她拿开她的折扇,看见上面写着的诗,就想起了长孙安玄,很是后悔,可是这个时候,有一位更加优秀的女人在长孙安玄背后撑腰,她是军府世家的女儿,高挑丰满,而且个性传统,蔡纠心里也知道,要是和林倾弦相比,自己除了比林倾弦好看很多,那也真的没什么了,那这会呢,蔡纠就想起以前长孙安玄是怎么追求她的,包括,他六年后仍然是对她念念不忘,就心有一丝幻念,认为,长孙安玄其实心里还是爱着她的。 其实,长孙安玄也曾幻想过,蔡纠一直是喜欢他的,只是因为隔得太远没办法而已,但是自从花颜馆的那件事情以后,长孙安玄,其实还是爱着蔡纠,只不过,他爱着的,只是那十七岁的时候,对着他嫣然一笑的蔡纠了。 那安玄跟陈肱谈好了,东军府的若干孩童,准备好,送到京城去,让京城的人将他们养育长大,那长孙安玄就跟着陈肱在少府后庭的桃花林子散步,那陈肱就对长孙安玄说 “我知道,你肯定是很难受,我的女婿余耆,运气还算不错,他的儿子因为我的关系留在东军府了,可你不行,你是外家人,我也只是奉着桓府的命令行事罢了。” 长孙安玄走到一处枝叶旁,摘下一块花瓣,就说 “大人,这桃花林子开的旺盛啊,看来,种桃花,也是桓府的规矩咯?” 陈肱便说 “是啊,桃花源桃花源,大家都向往着美好的生活,为什么,桓府希望百姓过着美好的生活啊,你知道么?” 长孙安玄把那片桃花瓣扔开,就说 “如果没有美好生活的话,那这些刁民就天天造反了,将军大人,我到东军府干这监御史的差使,不就是为了,少点让这些个刁民闹腾吗?” 陈肱坐在泉水旁的大理石圆椅子上,就说 “桃花桃花,以前周王关在这里,他和那逆贼陶骏极,多有联系,陶骏极的馆里面,都种满了桃花啊。” 长孙安玄就掰下一朵桃花,就说 “桃花,不仅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有代表爱情,我想,这位陶骏极,心里肯定是想着某个女人,然后呢,苦苦相思不得相见,种下桃花,寓情于美景之中,自然就忘记了心中的痛苦了。” 陈肱一听心想,嗯?这长孙安玄莫非是知道陶骏极有哪些端倪,就心想,开始调查他了,这长孙安玄蹊跷得很,肯定和陶骏极有过来往,现在不能明说,就笑道 “长孙大人,我们,请吧!” “请!” 第102章 四十九,二十七恨父子别,从此只是 陈肱将长孙安玄邀请到一处亭子里,这会呢,上等的海鲜送上了,那些煮熟的螃蟹,还有鱼什么的,又送上一坛桃花酒,那两人就在这谈啊,这也真是有意思,这五品的监御史安玄,居然可以和二品的东军府长官,车骑将军陈肱一块饮食佳肴,共赏桃花美景。 这是陈肱一贯的性格,也许是在京城待惯的缘故,他觉得长孙安玄挺和善的,虽然他的样子凶巴巴的,但是呢,至少应该是个比较正直诚恳的人,所以呢,他会请这样的人喝酒吃饭,以缓解心中的内疚,但是有些话,他是不能明说的,明说的话,又担心这样的官员日后处事会有恃无恐,觉得上头罩着他了,会为所欲为。 陈肱就说 “长孙安玄,你知道,如今的天下是什么样子的吗?” 长孙安玄掰开螃蟹,烫的很,就吹吹手,说 “哎哟,烫烫,将军大人,这天下,穷得很,我知道,呼呼......呼......” 陈肱笑道,觉得安玄还挺幽默的,就问安玄啊,说为什么啊? 安玄一边将螃蟹的鳃扒开,就一边说 “咱家那里,就有挺多田地,如今的天下呢,收税是按着一亩田地来收税的,那就是说呢,有些地多的,交的要多,地少的呢,交那么一点,有的甚至不用交了,可是不交钱的人,那他没地,但总得吃饭啊,就要去当佃农,那士族世家呢,大规模兼并土地,那这样,国内贫富呢,就日益不均了,因为士族世家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他报上去的数字是假的,所以交上去的税棉粮等等,那也肯定是假的,虽然说,这底下就有不少佃客,佃客将他们努力交给世家,可是呢,他们的压力越来越大,因为他们还要花钱把自己赎出去,这就是桓府的弊病所在。” 陈肱又问 “长孙安玄,你真是直言不讳啊,那你怎么看待这些世家呢?” 长孙安玄就说 “将军大人,要我去哪里给百姓施恩,那我照去不误,可是,你问我怎么去看待这些世家,我还真的,一时半会儿,答不出来,我只能说,桓府必须要有制度去限制这些世家的发展,因为如今朝廷的一年的岁入,我觉得是很低的,那,要让别人替你卖命,你还得给点钱去孝敬孝敬他,孝敬完了就算了,别人帮你出点绵薄之力你还得答谢他,这不乱来么?” 陈肱这么一想,长孙安玄似乎又不大像是个有反心的人,又问了 “那你,是怎么看待周王还有陶骏极这种人的呢?” 长孙安玄一听,周王?哎哟,这人我见过,既然你问他,但是,我不能直言说出来,说出来那还得了,你这个桓府是最不爽这个周王的,安玄就把桃花酒倒进杯子里,一饮而尽,就疑问道 “周王?陶骏极?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啊?我都不知道,将军大人,您能说说么?” 陈肱一听,心想,这安玄还挺小聪明的嘛,就把来龙去脉说出来了,长孙安玄就笑道 “哼哼哼,无耻小人,这种人,唯恐天下不乱,如果百姓真的造起了反,死的人多了,成者王败者寇,成功了,他们在金丝大殿上面喝酒吃肉,老百姓们继续喝着稀粥度日,失败了,就是几十万老百姓甚至是百万百姓陪着他们一道黄泉相见,草菅人命,莫过如此,将军大人,若要说天下最大的败类,还得是这些煽风点火的人啊!” 陈肱一听,安玄说的话,确实大快人心,就说 “安玄,说得好啊!” 长孙安玄顺势一跪,就说 “将军大人,安玄愿为丞相效犬马之劳,苟利社稷,死生与之!” 陈肱一听就很开心,就把安玄扶起来,说,安玄啊,这么客气干嘛呢? 这过了几日,要把孩子送走了,林倾弦喂了最后一碗五谷粥给这长孙正,这就和安玄,把长孙正送走了,刚生了两年的儿子,这就没了,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林倾弦觉得这就像是来招魂的厉鬼,把她的孩子夺去了一样,这里,一众人等着马车走远了,才离开,回到府里,林倾弦就是失声痛哭啊,安玄则抱着林倾弦,两夫妻,哭着,度过了这个夜晚...... 薛烨和钟云夕在门外,听着两夫妻痛苦,就走开了,钟云夕问 “我真的担心,以后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薛烨笑道 “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这过了一段时间,那蔡纠就在她自己的住所里转悠,插插花,玩玩绣球等等,不过这下子,有几名京畿宿卫军来敲门了,蔡纠走到门口那里,打开门,就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啊? 那这位京畿宿卫军的队长就抱着个孩子,就说 “请问是蔡夫人吗?” 蔡纠说她是,那这位队长就又说了 “这位是东军府长孙监御史安玄大人的孩子,安玄大人有要求,希望将长子长孙正交由蔡夫人您来看管,这是长孙大人和林夫人送上的包袱,请夫人收下!” 蔡纠一看,这孩子,长的白白净净,面容一看,觉得他长大以后,应很是英俊,很喜欢,就把长孙正抱过去了,那包袱呢,一名宿卫军将其带进了府内,随后,队长又把几张竹简证明交给了蔡纠,就说,这个孩子在什么时候,要送入桓府的书斋和武馆里学习,现在只有两岁,先暂时交由蔡夫人进行看管,竹简妥善保管好。 那蔡纠就答应了,宿卫军们离开了,蔡纠就把长孙正抱进了她的卧室,这一看看,孩子在笑,逗一逗,玩一玩,蔡纠就激动地抱着长孙正流眼泪了,自己生不下孩子出来,结果呢,别人送了个孩子给她,然后,这个孩子居然是长孙安玄的孩子,心里很是激动,也很伤心,心里总是在想,我要是给长孙安玄生一个孩子该多好啊?我长得这么好看,如果给安玄生一个孩子,那这个孩子一定是天下间最是英俊的孩子。 世家三代录-第三部分-浮尘归来-完 第103章 五十,钱急粮尽日显危,四出募集保 楔子:长孙安玄进入东军府之后,这一年的冬天,一场大雪,席卷北方,而粮食储量一直处于极低状况的东州,陷入了危急的状态,饿殍遍野,死者无数,此刻,东州民怨四起,为了尽力稳固东州的局势,东军府决定派出安玄前往各地募集钱粮,度过难关,而这个时候,长孙安玄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场在朝廷日益加深的,由桓震,桓峰,韦清之三方发起的党争,越来越严重,这便是对应嘉三大祸之中的最后一大祸-应嘉党祸。 这一年的宣北可真的是冷得很啊,窗外大雪呼呼的吹,大量的老百姓已经被安置到了宣北府内了,几名士兵使劲在手上吹气,擦手,那士兵就说 “他妈的,这个冬天,怎么这么冷?” 一名士兵搬着柴火走过来,就说 “我说啊,你就别抱怨了,烧了烧了,这整个府里都是逃难避寒的百姓。” 那这一旁的百姓呢,个个挤在火堆旁边,那粥车跑过来了,上面就发粥,冒着热气,那这府里面,宣北府的同僚就在商讨了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祖廖如是而说 那林鸷就这么说了 “都护大人,咱们,要不再出点钱买点粮食吧,把府内的钱多出些?我们林家也出钱,再这样下去不行啊!” 马弘很无奈的说 “唉,那也只能这样了。” 这都护府外面有位小将,他便是祖廖的儿子祖翊宝,他又带着粥车来了,就说 “快点,你们吃完了,有力气的,就跟着我走,咱们去找找还有什么吃的吧!” 那东军府这边呢,东安的城外全是饿死的百姓,那些府军抓着火把驱赶开城内的饥民,冲了出来,准备把饿死的给挖个乱葬岗烧了,不然就出疫病了,这下子,府内的各个官员也很紧张。 长孙安玄满脸是灰,回到这个府内,倒了下来,一众官员赶紧把安玄扶起来,安玄已经两日两夜没合过眼了,陈肱背后的余耆,抬起头来,看着那些人把安玄抬走,就睁大眼睛盯了一眼陈肱,别的幕僚们怎么说的呢?沈错就说 “再这样下去就完了啊,安玄到处东奔西走,好几天过去了,得到的钱财还不够赈灾的一个零头,我们的粮食快不够了,再这样下去,只能给他们吃稀的了,再这样还得了?” 这下面有一位东军府的将领,他叫做罗行,这个罗行怎么说的呢?他说,大不了继续派兵镇压,就行了。 沈错呵斥道 “你懂什么?当兵的也要给钱吃饭,而且,两万东州府军,能做的了什么?如今不愿意计入户籍造册的百姓多达百万,这一闹事,就是震惊天下啊!” 长孙安玄被拉回府里了,林倾弦走了出来,吓道 “这是怎么了?” 士兵说 “监御史大人太累了,夫人,大人身子很脏,咱们把他的身子给洗洗吧!” 这一整,就是拿雪去搓长孙安玄的身子,拿点温水给安玄洗洗脸,洗洗头,搓洗完了,大家把安玄抬到床上,士兵们就走了,林倾弦回头过来,看见安玄,流眼泪了,安玄身子有点冷,那林倾弦怎么办呢,把自己的衣服脱光,然后自己扑在安玄身上,好让安玄暖和些...... 这会啊,朝廷这边还算好,京畿地带没这种困难事情发生,可是呢,少府内也很紧张,皇帝嘟着嘴,很不开心,他浑身盖上了被子,现在是晚上了,可是呢,群臣跪在他的面前,包括桓府还有清流党们。 这种天灾搞得应嘉皇帝也很是没有办法,要说这个应嘉皇帝,天天跟杏妃怜妃在宫里共度春宵,也不能这么说,事情总得管管的,但是这种事情,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管了,因为全国各地都很需要钱财,要说贸易吧?今年的贸易有了,指标落实了,税收吧,税收有了,也要落实了,但是还不够,这收进来的钱根本就不够花的,那怎么办?他不开心,还是操着那阴阳怪气的口音对臣下们问,你们该怎么办啊。 韦清之就说了,当前朝廷的弊病在于世家兼并土地太严重,不如从筑州东郡李氏(注:不是李闳李据那一家),越州王氏,海州北郡魏氏下手,从他们手里,追讨偷税漏税,可以拿回五十多万两银子,这边呢,削减一下宫内开销,东拼西凑一下,度过今年的难关。 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听的桓府的人很不开心,韦清之只顾着想方设法扳倒桓氏,可是呢,筑州的人,是大公子的,越州的人呢,是丞相的,那海州北郡的人呢,是老二的,也就是说,这话说出来,其实就是整体削弱桓府的实力,既然是要从这三家里面搞点事情,募集募集钱粮渡过难关,可是,总得派个人去吧。 那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那只能互相监督了,桓盛决定,让老二手底下的长孙家玄去越州讨债,让老大手里的刘苞去海州讨债,自己则派军师去讨债,只能这么做了。 这边的东军府也很紧张啊,就商讨派谁去募集钱粮,那大家都不愿意去,怕惹了桓氏同僚,那沈错也没办法,会议上就说,派长孙安玄去吧,让长孙安玄筹款,总而言之,这种惹了人的事情,让刚刚进来还没关系的长孙安玄去做,这会要叫安玄去哪里募集钱粮啊?去琅琊郡,那里有很多贩卖盐的商人,卖水产品的商人,而且不纳税,要让安玄去他们那里割一手。 这会呢,余耆就建议了,说东黄运河的都水使者曹伏,也贪了很多钱,就举荐让赵景过去,收回贪污的金钱,如此下来,琅琊郡一笔,都水使者一笔,这也就足够过冬了。 余耆这么做,心里只是在想,把长孙安玄和赵景绑在一块,尽早让安玄建立起一方势力,为什么余耆敢这么做呢?因为并没有人知道,余耆和周王的人,多有来往,那这夜里,周王的侍卫,就偷偷来看他了。 第104章 五十,钱急粮尽日显危,四出募集保 这个赵景,是写文章选拔选上来的,当然,陈肱听余耆这么一说,自然想去查查赵景的底了,看看赵景曾经做过什么。 这一方面,因为大家都不敢去催钱,怕惹了自己的同党,这陈肱干脆就让赵景去吧,赵景去的时候,陈肱就叫人去调赵景的档案了。 余耆这可真的是给安玄帮了个倒忙,这边,陈肱一查,知道了,赵景曾经是长孙安玄的同僚,这样一来,岂不是给安玄拉关系么?陈肱心里很不舒服,到头来,自己这个女婿,骨子里还是想反,这晚上就叫来余耆吃饭,陈肱就对余耆说 “余耆,你为什么要叫赵景去?” 余耆这么一听,哦,看来岳父是知道了,就搪塞道 “眼下,各大商人,多有来往,官吏又贪的厉害,这样子的话,府内没几个人可以去了,这个赵景,他虽然是宣北府过来的人,但是呢,现在还是一贫如洗,所以说想给人抓个辫子,自然抓不到,用他,是最好的,即使这个差使,他办砸了,那治他的罪,也可以从轻处理。” 陈肱把酒杯放在一边,就说 “那我,就明说了吧,你这么做,等同于在给安玄拉东军府的伙伴,如果,这个长孙安玄伙伴多了起来,这恰恰是,我不愿意见到的。” 余耆问 “为什么呢?父亲大人,我看,您是多虑了,这个赵景并不是士族出身,他又能,给安玄带来什么?我只是在想,擦屁股的事情总是让安玄去做,那他以后会引起众怒,多几个伴儿,好别让安玄太孤单!”说罢,一杯酒喝了下去。 陈肱回头笑道,说 “誉儿,现在过的怎样?” 余耆说,誉儿很好,但是最近文元的身体不太好,小婿还应多多照料。 陈肱就想,也行,话题转了继续吃饭吧,这赵景也不是啥大人物,看来是太过敏感了,余耆这么说,其实也对,如果脏活累活给长孙安玄干,他干多了,那自然会成孤臣,那以后他就算是再处事圆滑,也没有办法为桓府所容了。 这会呢,林倾弦醒了过来,她看见夫君坐在她身边,就说 “我真的很担心你。” 长孙安玄说 “我现在是监御史,我看到,城外,好多饿死的老百姓啊,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东军府会让我做一件事。” 林倾弦问是什么,那安玄就说 “继续让我去募集粮款,这些东西,可是很得罪人的差使,我现在手里没有谋士,薛烨是负责刺探情报的,但是要他来给我当参谋,他也想不出什么,只有你这个妻子,还会给我想点东西出来。” 林倾弦把被子盖上,也想不出什么,就说 “你这么问,我还真的想不出什么。”安玄一听,就去漱漱口了,这会儿,林倾弦又说 “你等等还想回到我旁边么?” 安玄说 “你看看你,都睡糊涂了,现在都晚上了,好吧,就让我陪陪你吧......” 几天之后,陈肱就在东军府的会议上要求让安玄去干这件事情了,去琅琊郡,把偷税漏税的商人,割一笔下来,那大家不吭声,安玄在会议上左看右看,你们个个不肯去,那行,我现在又没病,必须要去了。 安玄这可很是后悔,早知道这样,我就继续在东安城外转悠,转出个病来,或者在东安外睡上一阵子,这样还好,现在浑身疲惫,又要跑去催债,这临行前呢,陈肱就让长孙安玄挑个谋士过去,虽说是挑谋士,其实还是要找个眼线跟着你,看看你在干什么?安玄也愿意,他自己也需要个帮手,不过安玄这会儿却不知道这个人是来监视他的,选谁呢?既然是催债,就要选个“杀人不眨眼“的,够狠,可是东军府没有所谓的酷吏了,就随便选了个,这个人呢,叫做戴桦,让这个戴桦跟着他去,戴桦是个老实人,要干什么就干什么,陈肱要他监视安玄,就跟着安玄一块去了。 在安玄去琅琊郡催钱的同时,这边,刘苞的人马率先离开京城,其他两路先后而去,那他们要去海州北郡,桓震做事的手法很欠妥当,不听话的,揍一顿,打一顿就行了,桓震眼中的天下,可谓是“霸权天下”只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让人有所畏惧,桓盛很不愿意啊,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加上桓震可是长子,长幼有序,你又不能太过限制他,正好,长孙青玄是海州北郡的参军,这会,刘苞的人马到了海州北郡,去见海州北郡的海州府军了。 因为海州这个地方,没有多少洪灾干旱,雨量均匀,又有一个湖,这个湖很大,叫做岩湖,那水源有了,还不会闹洪灾,所以这个海州是个中规中矩的地方,所以海州府军的数量长时间控制在八千人左右,很少,那现在等刘苞的人到了,那海州北郡的府军自然要去迎接一下,这北郡的府军出马一千人,等这个刘苞的人过来,长孙青玄在太守身边,这个太守叫什么名字呢?他叫做常年,这个名字出的也是挺奇怪,这个常将军呢,就策马去见这些趾高气扬的京畿宿卫军了,这次,刘苞带来五百京畿宿卫军,如果硬是要比一下,京畿宿卫军可以把这一千多海州府军给收拾了,长孙青玄看到这些宿卫军,心里很是压抑愤怒,他一直记得,他亲眼看见,关雄把他全家杀光的情景。 常年走上去,迎接刘苞,刘苞就说,奉旨追查海州北郡魏氏的欠款,希望大人多多通融,帮助帮助,顺便见见海州北郡的刺史,那大家跟着去了,整个北郡的官员们,就叫着魏氏来了,说是追比漏下的税收,那海州北郡的魏氏很不开心,就想拒绝,还没打算说话呢,那些京畿宿卫军看见魏氏的表情不对路,一个个的用拳头抓住手里头的剑,拔一点点,又不拔出来,这就整的魏氏很害怕,魏氏怂了就答应了,这一答应,行了,大量的金钱就这么交给了桓氏,交回给了朝廷...... 第105章 五十一,钱急粮尽日显危,四出募集 有一件事情是非常可笑的,为什么说可笑呢?长孙明根本就不答应让长孙青玄成为桓府的爪牙,可是长孙明却糊涂的不知道,这个海州正好就是桓峰的资金聚集地,这一点,长孙明却不知道,其实这些年,海州这个大州可谓是在宣传上面做足了手脚,桓峰硬是可以让他不受天下人的偏见,为什么可以做到这种水平,无疑是桓峰经营对了地方,桓峰自己是觉得,越州太富裕,这样子的话多方关系或许会变得很复杂,而这个海州呢,贫富不均不好发展,但是又没有太多的天灾人祸,把自己的关系建立在这里是最好的。 那现在这些事情过去了,魏氏就跑去找常年诉苦,那长孙青玄心里很生气,但是一句话不敢说出来,他害怕嘴巴变大了说错了什么,常年问青玄是怎么想的,青玄答不出来,惹得下面的官员在偷笑。 这下子桓峰的府里,大家很不开心,这个老大,做事情这么做,那不是明摆着跟着二公子作对吗?桓峰四处走来走去,愤怒的说 “诶!以后那个位置迟早是他的,为什么要这么猜忌自己的兄弟?” 这会呢,已经回到府里的张膺就说 “二公子,也许这是大公子一贯的处事风格,我们也不能就见怪不怪吧。” 桓峰坐好,就把扇子收起来,说 “怎么能够见怪不怪,要是再给他这么强硬般的整下去,我们就完了!都怪这个韦清之,可恶,迟早要把这群只会写文章的蠢货给收拾了!” 这会呢,安玄在这个琅琊郡,聚集了一大批商人,安玄就说 “各位,我是奉东军府之命,前来琅琊郡收集赈灾钱粮的,还烦请各位,多多帮忙帮忙!” 那有一位姓海的商人,走了出来了,他叫做海毕,这个叫海毕的,他不仅是商人,还是琅琊郡的掌盐官,负责收税的,他就说 “出于东军府,大人对百姓们的体恤,以及各位琅琊郡商人和同僚们对百姓疾苦的同情,我献出了两年的俸禄银子和米,各位同僚愿意出三百贯,为大人,为东军府解忧啊!” 长孙安玄把茶杯上的水倒掉,换上新的,就说 “唉,不是为我解忧,是为东军府,为朝廷,为国家解忧,还有,海毕,哦不,是海大人,这么说,你还是当官的了?” 海毕笑道 “对,在下琅琊郡掌盐。” 长孙安玄凑过头,到前面,笑道 “琅琊郡掌盐官?我听说,一年在琅琊郡这的盐业,纳的税,一年都有十几万贯了,还有几千银两什么的,我是想知道,我这有张册子,一年从琅琊郡上交给朝廷的盐税,是七万贯,还有一千多两银子,那剩下的这些呢,去哪了啊?这本叫做琅琊史的册子,还记着去年的收入,又有两万贯还有两百两银子,交给了琅琊郡的东州府军,可是呢,琅琊郡的东州府军,只有四千多人,顶头上司,还是车骑将军的女婿,怎么,一人五贯,一人连一两银子都不到,剩下来的呢?” 长孙安玄笑道 “大人,就不肯客气点吗?” 海毕说 “还有剩下来的钱财都用于为琅琊郡修建道路还有建设寺庙,马厩了,剩下来的钱当然不多。” 长孙安玄把琅琊史放了下来,就说 “嗯?怎么,海大人,既然这些钱去搞了这个,为什么这本琅琊史上面,不记下来啊?”说罢,用手指点了点这本用纸制成的珍惜册子。 海毕答不出来了,就说 “长孙大人,由于琅琊史是由刺史等若干长史一起编撰的,所以这些事情并没有记录下去。” 长孙安玄笑道 “合着,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找刺史那问个清楚,是么?你们建的寺庙道路,你们不要求记录下去?那你们真的是大好人啊,拿着朝廷的钱财去大兴土木?” 海毕便低头说 “大人,您这话可真的说的我无地自容了,朝廷的钱,本就应该拿来为百姓着想,修建道路,是为了方便百姓们行走,修建寺庙,更是为了弘扬佛法,普度众生,这样也是件好事!” 长孙安玄又问 “那好,好,现在,琅琊郡,琅琊府,这些地方,到处都是快饿死的灾民,就恳请海大人,给这些个快死的人,施舍施舍吧?怎样。” 海毕又说 “我们已经将两年的俸禄钱粮交了出去了,各商人们也将近两年的盈余分拨出了五成,大人,再这样下去我们可就没有钱把生意做下去了啊。” 长孙安玄又倒了一杯茶,一口一口慢慢喝,就说 “唉,我说,海大人,你两年的俸禄钱粮,不就一千二百石吗,这钱,加起来,就八十贯还有二十两银子,怎么,你就肯施舍这么一点啊?你们应该多学学筑州东郡那个姓高的掌盐,高大人,他可是以身作则,一身家产散出去,一千多贯啊,还有一部分土地,都交给了没地的百姓去耕种了。” 海毕又说 “眼下是冬季,长孙大人,你要我把农田交给百姓耕种,无论如何都是种不出个什么来的,况且,高大人又不做生意,不知道生意人的难处,这您也是知道的。” 长孙安玄站起来,一边走,一边靠近这海毕,就说 “行行行,合着,你们已经给出了两年五成的收益了,可是我没见过哪个地方,有琅琊郡这么鬼穷的,整个郡的盐商合着一年收入只有一万贯吗?那本监御史就和余大人带着东州府军去喝西北风去。” 这句话就使得海毕表现得很愤怒,他说 “长孙大人如此无礼,恕在下告辞!”说罢就走了。 一众人也跟着走了,长孙安玄看着他们散去,心里可是气的很,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安玄面露杀意,眼瞪着这群人,但是生气也没用,这群商人是代表着整个琅琊郡的,这可真的难办啊。 这夜里呢,长孙安玄就在想办法,他在想什么呢,办法有两个,一个是煽动灾民闹事,第二个,抓把柄,可是这个把柄,恐怕很难抓啊,正好,长孙安玄把薛烨带来了。 第106章 五十一,钱急粮尽日显危,四出募集 仔细想想,今天海毕说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琅琊史,长孙安玄想起来海毕对他说,大兴土木的事情没有记下来,可以去找刺史和长史问问,对于安玄的一贯想法来说,这应该是官官相护了,你是掌盐官,收的钱多,可是呢,本朝的律法就载有明文,像刺史这样的重要官员是不准经商的,这个刺史,都不知道收了多少钱,既然去找刺史,要刺史通融通融,那也是没办法的,就想私下问薛烨一个问题,可是呢,这会啊,他和薛烨聊天,就给戴桦知道了。 长孙安玄说 “你之前,在筑宁府偷行述,偷账簿的事情,你现在还可不可以做一遍?” 薛烨又说 “不行不行,这种事情太危险了,一是要身手敏捷,这就算了,上次可以偷,是因为筑州府的人根本就没想到我们会玩这一手,第二个,倘若被抓,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出卖,可是。” 长孙安玄又问,是什么? 薛烨就说了 “我的命是林将军救的,所以,我的命在林将军那里。” 长孙安玄一听,得了,没戏,如果薛烨被抓了,不可能自杀,甚至有可能出卖自己,这样子的话只能去谋求别的方法了。 这些话给戴桦听到了,好家伙,赶紧跑回去写封信交给陈肱。 那安玄决定想出另一个办法,那就是琅琊郡府军,因为这里的府军并不属于太守管辖,而是余耆,现在,琅琊太守只负责行政,就书信紧急交给余耆,让余耆来琅琊,打算让他煽动琅琊郡的东州府军闹事,这边呢,他自己煽动灾民闹事,顺手,查一下海毕有没有哪些东西是可以抓抓的。 长孙安玄听海毕说话,知道海毕有漏洞,这个漏洞还是因为琅琊史的事情,他就带着这本琅琊史去见刺史了。 那东军府方面,余耆接到长孙安玄的信,这会余耆在和一众东军府的幕僚聊天,余耆是怎么说的 “喔哈哈哈哈,若要说到控制天下,我桓府实在是高明无比啊,若不是当年丞相大人一声令下,史志归军府,少府掌行述,如今,这各地府城,恐怕真的是管不住了!” 有位侍从跑了过来,并凑到耳旁说 “大人,有来信。” 余耆站起来,笑道 “哈哈哈,东军府桃花酒桂花酒都是上品,各位慢用,请慢用。” 余耆走到后台拆开信件,看见这是安玄写的信,信上是怎么说的呢,这信上的意思是这样的,你余耆手里头的府军就那么点点钱,两万贯给四千人,两百两银子还得孝敬谁啊?你是不是想要捞一笔?听兄弟一句........ 余耆看完了,行,这想法不错,赶紧写信,给琅琊军的所有将官们,然后这过了几天,长孙安玄也大概知道了些有关于海毕的事情。 去查海毕,长孙安玄拿着琅琊史去见这个琅琊郡刺史,他是怎么对刺史说的呢,就说 “刺史大人,下官带来了去年底上交到东军府的琅琊史,可是呢,作为东军府监御史,我要说明白的一点是,琅琊郡的盐商不听话,他们拿着本应该上交给东军府,上交给朝廷的盐税钱粮拿去大兴土木,还不肯编进这个琅琊史里,这就算了,那个海毕,居然还叫我来找你,你说这..这这这....唉!” 刺史一听,完了,这海毕还把他给扯进来了,但是只能说点模棱两可的话啊,这会呢,怎么说的啊,就说 “长孙大人,你想,说些什么呢?” 长孙安玄就说 “唉,这件事情,我呢,是想上报上去,给车骑将军看看的.....” 长孙安玄这句话一听,吓的刺史紧张的眨了会儿眼,只听见安玄又这么说 “这个海毕,纯粹就是个为富不仁的小人,我相信,他肯定有哪些同僚,干过坏事,刺史大人,您就开开恩,把琅琊郡里面的行述交出来,好让我收拾收拾这个王八蛋,一来,我好把他们的肮脏钱归还给朝廷,向车骑将军交差,二来,不饿死百姓,这今年啊,我就不用在东军府里天天吃青菜韭菜了,好让我来吃一次记功宴,喝喝大人的庆功酒,您看,这意下如何啊?” 刺史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平日里,兼并土地,他自己俸禄也不多,这钱财还是得靠海毕孝敬的,想不到海毕一说漏嘴,反倒是让长孙安玄跑到他这来抓他辫子了,那这没办法,只能开开库房,让长孙安玄看看,有哪些被撤销掉的冤狱了。 长孙安玄一看,得了,这海毕居然有个亲戚把一姑娘给奸杀了,这个案底拿起来,就说要去重审这个案子,这边呢,长孙安玄来到这个郡府的衙门里,把海毕整过来,就说重审这个奸杀案,这海毕一来,就说这个案子早已结案,纯粹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长孙安玄就笑着说,这是刺史要他来查的,然后,开始下马威了,一众官兵嘶吼着把人押进来,这个海毕的亲戚就被押进来了,整的海毕眼色一变,很害怕。 海毕一想,那没办法,故作没有表情,坐在一边,心想,这下子他快是要完了。 另一头,琅琊郡府军的各位小将领们还有军官们接到了余耆的来信,就说让一部分人装成灾民,跟着灾民去闹事,这个借口是什么呢?就说这些商人天天贪污钱财,有钱有粮,这些府军呢,又知道这些商人住在哪里,这一闹闹大了,大量的灾民在府军的指引下冲进了各大商人的府邸里面,抢走了大量的钱粮,那装成灾民的府军们呢,也大捞了一笔,这一整,没办法了,这件事情一传,传进了官府里面,这会呢,长孙安玄还在审这个案子呢,这信使一进来就喊的很大声,这样一搞,整的海毕是气的昏了过去,长孙安玄又传唤来了受害者的父母家人,还有被扣押住的,这起案件之中的把风人,一上来,指认。 那长孙安玄呢,就叫人把海毕给弄醒,等海毕醒来之后呢,他听到一声声很痛苦的求饶声 声音是两个人发出的,就是在喊,监御史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可是,饶命也是没用的了,这个把风人和海毕的这个亲戚呢,被腰斩了。 这一搞,事情传进了东军府里,陈肱看了这封信件之后,就瘫倒下来,说 “这个长孙安玄,怎么.......天啊.......” 第107章 五十二,悬崖相望日渐远,咫尺貌合 这会儿又来一个信使,他凑到陈肱耳旁,说 “将军,余大人他........” 陈肱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喊道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 陈肱很不开心的样子,这会呢沈错在他一旁经过,看着陈肱放下信件心情不好,就在笑,陈肱问 “你笑什么?这个五品小官,简直是......不可以理喻。” 沈错坐下来,就对陈肱说 “若这里不是东军府,恐怕长孙安玄危矣。” 陈肱又问 “我们俩都是当军师的,这点我还不知道吗?你是想说,长孙安玄看准了机会,这里是丞相的地盘,如果这里要是大公子的地盘,那他绝对不敢这么做,是么?” 沈错笑道 “呃啊哈哈,知我者,玄明(陈肱的字)也,这长孙安玄,正是看准了这里是丞相的地盘,他才敢这么做的,现在吏治太腐败,拉帮结派的太饱满,一时半会找不到个人去敲敲这个裂缝,虽然说嘛,这些商人,赚来的钱有很大一部分要直接交给东军府,明年也要交钱,将军可以先请示朝廷,免去这些商人的赋税,掌盐官另说,这下子,将军大人应该知道,为什么要把长孙安玄留在东军府了吧?” 陈肱一愣,笑道 “哦,啊哈哈哈.....” 这一阵子东军府的后花园里,程将军还留在这呢,他坐在沈昭华的旁边,那沈昭华是怎么对程将军说的 “唉,你认识那个长孙安玄吗?” 程灏先就说他认识,这个长孙安玄是他小时候的伙伴,又说 “嗯.....要说,他是我的患难之交,呃呃,好像又有点过了,嗯,总之长孙安玄小时候是个不可理喻的人,那个时候他一天,只有三枚铜钱,然后呢,啥也做不了,给人耻笑,但是他父亲曾经做过越州掌盐,家里面是很多钱的。” 这会呢,俩人眼前摆着的是一个琴,那程灏先不会弹,沈昭华就说 “哎呀,哪里是你这么弹的,是这样......” 沈昭华一边教着程灏先又一边说 “他有位越州夫人,这你知道吗?” 程灏先也知道,林倾弦是林鸷的妹妹,可是没怎么见过她,就说 “哦哦,她是我家父的一位好朋友的女儿,我知道她,可是我没见过她,可是,我告诉你个秘密。” 沈昭华问是什么 程灏先就说 “你知道那个蔡纠吗?” 沈昭华把手指放开,就问 “就是京城里那个很漂亮的蔡纠是吗,这个我知道,但是呢,蔡纠行为有些不检点。” 程灏先就说 “他,我跟你说,长孙安玄很喜欢蔡纠,他总是说蔡纠救了他一命,我也不知道蔡纠为什么救了他一命。” 沈昭华一听,就说 “可能这是追求一个人的借口吧。” 程灏先又问 “唉,我听说府里最近送上来一些羊奶,已经用糖等调制好了,你要去喝喝吗?” 沈昭华点头,说 “嗯嗯嗯嗯。” 这俩人谈的还挺合衬,走上来,见到沈错,沈错一看 “哎哟,程将军。” 程灏先就说,带着千金去府里取一些羊奶来尝尝,那沈错就说 “哦嚯嚯嚯,好啊,程将军,不知,今晚能来府里和老夫共饮,可否?” 程灏先揖礼说 “可以可以.......” 长孙安玄带着人回到了东军府里,这下子一进入少府,就被陈肱的人叫去了,走到陈肱的面前,长孙安玄问 “车骑将军,何事?” 陈肱问 “长孙安玄,灾民造反,为什么你不去管管呢?” 长孙安玄听陈肱说这个,脑回路没回来,但是不能把自己干了些什么说出去,就说 “将军,灾民数量太多,这已经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住的,我也很无奈啊?” 陈肱又问 “那你不会让琅琊郡府军来协助一下吗?” 长孙安玄又说 “我当时正重新审查关于海氏奸杀民女一案,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陈肱就抓起手帕,擦了擦脸,让长孙安玄坐在一边,就说 “行,长孙安玄,你这次,也是辛苦了,你就歇息歇息吧,做得很好啊,这东州,总算是能过过日子了。” 长孙安玄这会儿还蒙在鼓里,他并不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给陈肱知道了,就回去了,总算可以陪陪妻子了,陈肱孤身一人坐在少府内,背后幕僚们走了出来了,陈肱就说 “从盐商这割一笔,利用灾民,琅琊郡府军,奸杀案,逼迫海毕出手捐款,逼迫这些个琅琊郡大商贾们捐钱,捐粮,长孙安玄,好手段啊。” 长孙家玄这会来到了越州,他要催的是越州王氏的钱财,这笔钱催到了,也可以救救燃眉之急,这个越州王氏,是谁呢?王秋,还有他的儿子王谅。 王谅,他当年可是欺负长孙安玄的那帮孩子中的一人,很是看不起长孙安玄,他纯粹就觉得长孙安玄是个蠢货,但是呢,如今他当上个六品掌盐,可是长孙安玄都已经成了东军府的监御史了,官当的比他的所有伙伴都大,可是呢,长孙安玄虽然比他小时候那些欺负他的人官要大,但是呢,还是没什么钱,虽说安玄是个爱好钱财的人,可是为了不让人抓住辫子,安玄并没有贪污的举动,那他的钱财是哪里来的呢?还是越州方面寄过来的,毕竟他是地主老财的儿子。 长孙家玄回到越州后,首先是回到了他的家里,长孙亮,魏棠被安玄扣在了宣北,家玄和安玄又跑到各地去做官了,那越州长孙氏的这些土地还有佃客是谁来管呢?交给了魏斌梁的儿子,魏毅,让他来接管越州长孙氏的土地。 魏毅是个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的人,他最擅长记账,受人认可, 第108章 五十二,悬崖相望日渐远,咫尺貌合 那长孙家玄回到府里先找到魏毅,此时,魏毅已经四十五岁了,比家玄大了三岁,他就问长孙家玄是什么事情,长孙家玄说,他受丞相的委托,来这里催讨越州王氏对国库的欠款,但是呢,他不相信这些年有关于越州盐业的收益状况,就把朝廷交给家玄的账单交给魏毅,可是呢,魏毅说,他算不出来。 为什么家玄想记记账呢?一是说话的时候好找王谅的漏洞,二是好公报私仇顺便收点钱,可是最重要的东西,越州各郡的史志,藏于东军府内,想要拿到史志,除非去关雄那里,找关雄要,可是关雄是不会给的,因为王氏和关氏关系历来不错,眼下,催收欠款,最难对付的,就应该是越州王氏了,筑州方面,由于是丞相的人去催款,那大公子自然和筑州东郡的李氏有来往,催个钱还不是轻轻松松?可是越州不一样。 魏毅帮不了长孙家玄,因为没有其他数据的话,这账单上面的字,那都是白纸黑字写好的,就要催这么多,长孙家玄只好硬着头皮去找王谅了,这会儿他见到王谅,王谅就问 “哦,是长孙大人啊?” 长孙家玄说 “本监御史奉朝廷之命,前来追讨国库欠款。” 长孙家玄一来就是雷厉风行,让王谅更加不喜欢这个长孙家玄,在东军府,海毕给长孙安玄的借口是他已经给了两年的俸禄钱粮了,还有一众商人,都捐了钱意思意思,这王谅呢,他的借口更厉害,直接就说,他没钱,明显这账是算错了,让长孙家玄回朝廷再算算。 这个借口,长孙家玄头一次遇到过,可是呢,他的弟弟在宣北遇到过一次,对于这种情况,长孙家玄还真的什么都想不出来,如果是安玄,他大概还是会走他喜欢的路子,就是抓把柄,但是,家玄遇上的这位王谅,他连把柄都没有,因为根本找不到路子去抓,如今呢,东军府的军师沈错也不在,那家玄就只能在越州留了一段时间,可是呢,也要交差啊,就是写信,交到东军府,看看东军府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写信交给东军府的这段时间,长孙家玄去找关雄要史志,关雄就说,越州史除非是丞相文书或者是东军府亲自下令,才可以去取,一直就是在和家玄打擦边球,偷换概念,家玄说他是丞相派来催讨欠下的税收的,为什么就是不准拿越州府史呢?越州府史可以拿来对比一下国库的给出的要求,看看是否准确,因为越州府史有掌盐官的明确收支状况,还有这些钱到底用到哪里去了,可是这关雄不答应,就是说要朝廷文书。 这边信件已经寄到东军府去了,那么东军府的主要幕僚就在商讨该怎么给长孙家玄出谋划策,这会呢,长孙安玄无精打采的,很困,但是一直作着精神的样子,那首先,你这个安玄是最了解哥哥的,陈肱第一个问题就给了安玄,问安玄怎么看,安玄打了个哈欠,就说 “呃呃呃....啊....车骑将军,我看这件事情,给谁来,都是死子,这个王谅不好对付,因为我小时候就接触过王谅,王谅这个人,他做事留一手后路的,就算是讲话连一点道理都不说,都有办法继续下去,他跟关雄将军关系不错,现在,兄长告诉我们的是,他手里没有越州史,没有......” 沈错就打断道 “长孙监御史大人啊,我看你的想法啊,你也是想多了吧......” 长孙安玄低下头,就不吭声了,就问 “请军师明说!” 沈错就笑道 “哈哈哈哈,长孙监御史大人,莫要多虑!掌盐这个官,嘴巴再大那都是六品,就算是州掌盐,那最多五品,没得再大了,这些什么管盐管粮什么的,除了有些个仓农卿和都水使者官大一些,其他的又能怎样?既然他关雄不答应,那我们可以上个六百里急报,交给朝廷,我们是代表东军府的,我和陈大人,几句话就可以把王谅这个小官身上的一身皮给扒的一干二净,只是,到时候,再换个新的人上去罢了。” 长孙安玄一听,心里也很害怕,你明面上说的是可以把王谅的官服给扒了,但是,意思也是冲着我长孙安玄来的,别以为你长孙安玄当个监御史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也可以把你的职位给解了。 长孙安玄便笑道 “喔,军师大人,明见啊!” 这东军府呢,就按着沈错的意思去办了,信件交给朝廷,桓盛一看,还有欠了税直接说自己没钱,不肯交的,很生气,他抓着信件躺着,就说 “腐败,腐败!怎么会有这种掌盐,关雄的是脑子是让狗给吃了吗?” 一边的幕僚们就说 “丞相,请消气。” 桓盛坐起来,就说 “去,写封信,给关雄,让他告诉这个姓王的,他还有悔过的机会。” 这过了一阵子,王谅总算是把漏下来的税和欠款补上了,这下子王谅才怕了长孙氏,原来长孙氏的后台这么硬,其实也不是后台硬不硬的问题,正如如今朝廷各重要官员来找应嘉皇帝,应嘉皇帝说的一句话那样,如今大家都在给皇帝上表财务收支,以及清流党们募捐而来的钱财,应嘉皇帝就说 “呃呃,户部,一百五十万贯,还有五万两银子,四百万石粮食,韦清之,你募捐了八千两银子,是很不错嘛,倘若这天下间的官员,都好好干活,没有一己私欲,那就不用畏首畏尾了,朕可是很讨厌麻烦的事情的,呃呃,扶我走了。” 那大家跪了下来,就说皇上圣明。 这边呢,赵景催都水使者的欠款,失败了,他回到了东军府请求降罪,但是呢,陈肱没有给赵景降罪,因为东黄运河的都水使者,可能连安玄都对付不来,他上头名义上挂着个东军府的牌子,但他直接就是丞相的,你让一个长史去催钱,那根本连门都没有,不过都水使者人品还是挺好的,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给说出去,心想,一个长史居然敢来找我催款,你也是胆子挺大,算个汉子,这件事就不说了。 第109章 五十三,悬崖相望日渐远,咫尺貌合 这件催款,追讨偷税漏税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可是呢,京畿宿卫军在海州北郡的无理行为,使桓峰对桓震的感情越来越差,这位大哥总是无理取闹,他的处事方式如同北狄一样,毫不讲情面,全凭借力量达成一切。 这一年开春的东州西郡首府韭城,总算是安宁了一些,为何说安宁啊,那些冬天里饿死的灾民总算是被拖走了,这街上恢复了往常叫卖的呼喊声,那卖的都是啥呢?有人在叫卖包子,有人在叫卖死掉的水牛肉,这一阵子,大街上拉着一群披头散发的人,他们是什么人呢?一群失去了身份的士族子弟,家里犯了事,抄家了,这有一家叫做郭家,那这些失了势成了奴隶的人只能苦苦站在木制的行刑台上,往常,行刑台上放着各种刑具,如今公开叫卖下人,叫卖奴隶,那士兵将五花大绑的一位落魄公子给拖了上来,就大喊 “哟喂,郭家的大公子哦,能文能武,当苦力的好手,五十贯!” 下面的人就议论了 “这么贵啊?” “谁买他啊?如今的士族净生败家的种!” “对啊对啊,嘿嘿,可能哪家寡妇相上了说不定还会买下来!” 突然人群之中一声大喊 “五十两银子,卖不?” 士兵金眼一开,喔,这可是有钱人啊,就让同伴支开人群,一看,这人居然穿着五品官服,就问 “哟?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给您下跪了!” 长孙安玄说 “得了,别卖了别卖了,这个郭家公子就交给我吧,把他放了!” 那些士兵把郭家公子的绳子解开,就把他放了,这一放,放到长孙安玄身边,这可真的是又臭又脏,长孙安玄把他带到驿馆里冲了冲洗,换身衣服,把他带到桃花林子里,沾点点花香去,这会呢,长孙安玄带来一些吃的,放在这位郭家大公子的面前,随后,安玄又听到外面有笛子的响声。 长孙安玄一听,说 “这笛声,好是哀伤啊,像是在想着某个人。” 郭家公子说不出话了,只是颤抖着手在动筷子,安玄又说 “你慢慢吃,我到外面去看看。” 这走到大街上,长孙安玄又看见有人在押过来了,这次呢,押了一群姑娘,为首的姑娘穿的还不错,手上呢,被绑紧了,但是她手上抓这个笛子,看来刚刚的笛声是这位姑娘传出来的,被绑着,一边绑着,一边吹着笛子。 说不出话的郭家公子,一口一口发抖着吃安玄送过来的东西,这盘子里的是啥啊?林倾弦亲手做的包子,还有些地瓜粥,郭公子这一吃,又着实拿不动调羹,一口吃,一口粥就掉下来,一听外面的笛声隐隐约约而来,他也是累坏了,啥也听不到,就听到一点点,一听,哭了,赶紧把调羹丢掉,一瘸一拐的跑出去...... 这跑出去呢,看见林倾弦了,林倾弦看见他走过去,就说 “都伤成这样了什么事情能让他这么执着?肯定是因为太生气了。” 一边的侍女就说 “对啊对啊,夫人,或许是因为他可以见他喜欢的人了!我记得,您不在的时候,长孙大人会在驿馆里想起您的!” 林倾弦笑道 “哼哼,就你贫嘴.......跟我去看看吧。” 长孙安玄拿着一块馒头在哪里咬着,就听到 “刘家千金!出价五百两,各位老爷们看看,水灵灵的肌肤,精通乐律,多美啊,个子高高,还没被破身呐!” 还没被破身,这句话一出,底下的老爷们跃跃欲试了,准备出价购买,长孙安玄在看着戏呢,这郭家公子冲过来跪在他面前,死命磕头,长孙安玄回头一看,哦,知道了,知道了,郭公子你喜欢刘家千金,可是,五百两,谁出得起啊? 这会儿林倾弦赶了过来,长孙安玄对她说 “夫人,你快做做主吧,你看看他,他老是在这磕头,头都磕出血了。” 林倾弦抬起头,看见上面在叫卖别家的个千金,然后就问长孙安玄这是怎么回事 长孙安玄把郭公子扶起来,可是郭公子就是不答应,长孙安玄说 “夫人,想必他当年相中了这刘家的大千金,唉,这如何是好啊,五百两银子,谁出得起,男人五十贯,女人就是十倍价格,可真的是稀缺.......” 林倾弦说 “得了得了,五百两是吗?行,我出五百两,把她买下来,长孙安玄,你可要记住这笔钱记得还啊!” 长孙安玄说 “唉,我都是你丈夫了,还还钱!?” 林倾弦赶忙跑上去,那些个老爷们还在商量呢,结果呢,林倾弦跑上去,大喊一声 “两千两!我买了!” 士兵便说 “哟哟哟,两千两!还有更高!” “五千!”有个老爷这么说了。 林倾弦放下手来,这可没戏了,可没这么多钱去买走这刘家千金,只好离开了,这刘家千金就给这老爷买走了。 这老爷姓什么啊?他姓于,那这个于家为什么会出重金买走刘家千金呢,始终还是因为这是故意的,那郭公子没办法啊,命保住最重要,看你还在磕头,安玄就叫人拖住郭公子,拖回到府里。 郭公子在哭,看来他属实喜欢刘家千金,但是这没用啊,安玄和林倾弦可没多少钱,林倾弦赶喊两千两,那是因为现在长孙安玄和林倾弦在东军府里正好就有三千多两银子,这些银子是薛烨赌博赌来的,当然,林倾弦也去赌了赌,林倾弦还蛮会赌博,但是呢,她是个见好就收的人,所以收益特别低,薛烨喜欢以小博大,但是却很少失手过。 这样子就没办法了,长孙安玄问郭公子叫什么名字,郭公子答了,他叫做郭翎伦,长孙安玄一听,这名字好听,郭公子虽然个子不高不矮,但是很英俊,身段比较病弱,很瘦,就说 “你多大了?” 郭翎伦哭道 “十九!大人,大人,您就救救刘芊惠吧,救救她吧!” 长孙安玄知道了这刘姑娘叫做刘芊惠,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了,就对郭翎伦说 “你要是想报这个仇,你就先跟着我,我可以为你做主,但是,你先别想着去做别的事情!” 第110章 五十三,悬崖相望日渐远,咫尺貌合 那郭翎伦就答应了,长孙安玄就问他个问题,就说他是什么原因被抄家的。 这下子背后的薛烨就来了,就问长孙安玄,说 “大人,倘若他和陶骏极?” 长孙安玄坐下来,说 “你继续说。” 薛烨见长孙安玄不理他,就去找夫人了,林倾弦就说 “他不可能和青眉盟有来往,如果和青眉盟有来往的话,他全家都得死。” 郭翎伦就说了,他是因为家里太富有,父亲行贿,以前家里有人跟宫廷有关系,现在宫室衰微,朝廷上面的人就整他了,那他父亲原本做的就是肥缺,还有刘家,也是肥缺。 这个肥缺是干什么的呢?负责收粮税的,以及收棉税的,那粮税棉税是个肥缺活大家都知道,别人一看,你家关系都没了,不就找借口搞搞你呗,这一抄家,得了,死的死,散的散,家里人被抓去卖了。 长孙安玄好奇了,东州西郡的税吏并不姓郭,以前也是,这就没有姓郭的,就跟郭翎伦说,这东州西郡的税吏不姓郭啊,那你爹是在哪当税吏的? 郭翎伦说了,是在筑州,得了,长孙安玄一听,这下子大概知道了有些问题所在了。 安玄说 “我以后会想办法让刘芊惠回到你身边的,首先,你先得忍着。” 说罢走了,就到了后台去,跟谁说话啊,跟薛烨,还有夫人,商讨一下事情 安玄说这个郭翎伦他爸也不是什么好鸟,在筑州当税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贪污最严重的地方就是筑州,筑州又是大公子的地盘,看来这郭家被抄家,估计是老二暗中使坏。 林倾弦就说 “那就买了呗,反正,算是给他老大一个人情。” 不过呢,这里连音乐都没有,林倾弦不开心,就说 “我去弹弹琴,好有点音乐听听,你们说怎样啊?” 安玄抬头一看,这外面的天空阴阴森森的,就让夫人去弹琴吧,这下,郭翎伦走了过来。 长孙安玄说 “你来了,那你就坐吧,记住,以后低调点,别把你以前的那些破事说出来,到时候就没人帮你把情人抢回来了。” 桓震闷闷不乐,坐在他的府邸里面,现在他对自己的弟弟也是充满了怀疑,这怀疑就出在郭家和刘家身上,一直在说 “是谁一门心思在想着检举刘家和郭家的,这太可恶了!”说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下面的幕僚们上来就说 “大公子,会不会是二公子?” 桓震问,是二公子吗?那这嘴贱的幕僚就开始编借口了,怎么说的 “一定是二公子,海州魏氏家财万贯,如今被大公子派去的人搜的一干二净,而且,他比之前筑州西郡的李氏可富裕的多了,咱们盯上了二公子的钱库,那二公子焉能不进行报复,这俩家子把柄本来就多,整一整那也不出奇啊?” 桓震站起来,走来走去,就说 “哼,表面上是抄家为了朝廷,实际上还不是冲着我来?老二实在是太无耻了!” 那这件事情是不是桓峰做的呢?确实是他做的,他让下面和他有联系的官员私下联名上书,交给朝廷,弹劾这个郭家和刘家,这一整抄家了,那边韦清之一系推波助澜,这就搞了大公子一手。 但是呢,为了解决掉老二,桓震打算去找桓斌,让桓斌加入他的阵营里,可是这个老三呢,始终是吃喝玩乐,自从他失去蔡纠以后,更是闷闷不乐,夜夜饮酒弦歌,笙箫不沉,老大来找他,他却在弹琴。 那老大也不是完完全全的粗人,什么事情也不明摆着来说,他就坐在桓斌面前,桓斌哪里懂多少他二哥和大哥之间的套路啊,老大就说 “老三啊,我看呢,你在这府里,也算是闷够了,你就不打算出去,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吗?” 桓斌叹声几下,冷冷道 “如今,杨柳散去,这深春之中,我竟然找不到我的追求,这默默声弦,却找不到它的归属之处,外面的世界,何来之期待呢?” 桓震根本就听不懂这位桓家老三到底在说什么,文绉绉的,又不是吊几句文,根本就不知道他到底在说啥,便笑道 “有道是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老三啊,现在正是桓府急需用人的时候,你有才有德,不少朋友呢都喜欢你,不如去当个官,拿几个功名,如何?” 桓斌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双手轻轻一挥,琴声响起,便冷冷道 “功名,功名作何用?我只愿将功名,化作散散初菊,落入这碧玉兰池之中,如烟而去,又或随风飘散,隐于尘世......” 桓震听着老三说这些话,真的快给老三整疯了,你到底在讲什么?读书人是天天子曰子曰之乎者也,就算不是读书人,算个隐士,那说个菊花都好歹是个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啊?哪里有你老三这么文艺的?又是说道 “老三啊,想当年,跟你抢蔡纠的那个长孙安玄,如今都成了东军府鼎鼎大名的监御史了,如今,长孙安玄把他的儿子寄于蔡纠看管,你就真的不知道吗?人生间最大的乐趣,莫过于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你若是想超过长孙安玄,不如现在出来搏个功名,好告诉蔡纠,告诉安玄,谁才是真正优秀的人?” 这话经桓震一说,真的是戳到了桓斌心痛处了,这个白痴情敌居然比我强这么多?那好,我立刻去,便眼睛泛泛一点泪光,就说 “这是真的吗?” 桓震便说 “是的。”又站起来,笑道 “哈哈哈,你就先准备准备,来,这是我献上的由京城甲胄坊新锻制的赤炎重甲,你戴上去,我再请奏朝廷,让你成为西州北郡太守,好告诉告诉长孙安玄,他只不过是桓府底下的喽啰而已!” 桓斌微微一笑,仰天冷冷叹道 “我心之中的蕙芷,你终将萦绕在我的心旁.......” 这几句话就把老三套到自己身边了,那蔡纠是怎么想的呢? 蔡纠倒是很享受当“妈妈”的乐趣,也不找男人了,一心就是为了长孙正,她觉得有个孩子很不错啊,这个长孙正小时候的样子挺可爱,就天天陪着长孙正,如今呢,蔡纠也是个富有的女人,托她在京畿的关系,做点生意,赚赚钱,帮朋友记记账,蔡纠是个记账高手,那赚来的钱呢,拿了不少去培养这个并不属于自己血肉的孩子,闲着都是闲着啊,她却不知道,当年她的情人,桓家老三,这个吃吃玩玩的学识渊博的公子,已经陷入了,桓震,桓峰,韦清之三方的党争之中。 第111章 五十四,慈母倚门线针衣,遥想稚子 蔡纠,她可以是个好母亲,但不能算说的上是一个好的情人,亦或者是妻子,水性杨花的势利性格,使得蔡纠频繁更换情人,她只要,遇上一个长的更加好看,身材更好,更优秀的人,她就会喜欢他,而蔡纠,却只会看到表面,也因为这样,她失去了在追求她的这群人之中,其实非常有潜力的长孙安玄,这京城本有句话,叫做倾国倾城数蔡纠,如今,因为长孙安玄已经震惊天下了,在这句话之前,多了一句“风华绝代望安玄”。 长孙安玄并不是什么风华绝代的人,他的字写的不好看,林倾弦怎么教他他都不会,有时候一些信件还得找林倾弦代笔去写,安玄并不会赋诗,但是为什么说风华绝代望安玄呢,因为清流党只会写上书骂人,却不会脚踏实地的去对一些官员作出手段,而安玄做到了。 话说回来,蔡纠很爱长孙安玄“过继”给她的这位孩子,平日里没事,就把长孙正抱起来,长孙正会哭吗?他没有哭,也许,他养母的容颜会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这长脸杏眼,笑起来都是这么美,这便是孩童时的长孙正,蔡纠会买玩具给长孙正玩玩,她抓着小鼓咚咚咚,孩子看了很开心,蔡纠把他抱起来,一边逗着玩,一边抓着小鼓子玩,这玩着玩着,长孙安玄和林倾弦就进了京城来了。 时间已经过了快有三年了,这一次,长孙安玄和夫人进京是为了做什么呢?他们不是述职,而是参加因为去年,追讨欠款有功的庆功宴会,那大家都要去。 一来到京城,对安玄夫妇来说,第一件事情肯定是赶紧去看看长孙正,看看这可爱的长子如今变成什么样了,先准备准备,可是呢,林倾弦却很不愿意见到蔡纠。 这在京城的驿馆里面,林倾弦把礼物收集起来,她就说 “你带着礼物去,然后,把正儿抱来吧,让我看他几眼,我和他住几天。” 长孙安玄看见把这些礼物叠好,又说 “我却是担心,蔡纠若是对正儿有感情那怎么办?” 这一下子,林倾弦把她对蔡纠的讨厌表现出来了,林倾弦心里可是很膈应蔡纠的,她心里怎么想的呢,她觉得,蔡纠不是什么正经女人,什么原因导致林倾弦如此讨厌蔡纠呢,那是因为安玄偶尔会和她说起蔡纠的事情,这女人嘛,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男人老是去讲别的女人了,你说几句,那也就算了,可是你说的这个女人,她又是去和桓三公子恋爱,又是和筑宁府最阔的阔少交往,这种女的有什么值得交往的必要吗?随后又因为花颜馆的事情,还是心想,我这个夫君到底是有多蠢,你到底喜欢上了个什么样的女人你还不知道吗,这不明摆着的狐狸精吗? “你快去啊!我告诉你,我一眼都不想见到那个女人,长孙正是我身体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本来就是我的亲生儿子,把他拿回来给我带几天这很过分吗?”林倾弦瞪大眼睛砸着安玄的肩膀如此愤怒道 长孙安玄一听,得了,这位正室看来是对蔡纠很是讨厌的,那就自己带着礼物去见蔡纠吧。 蔡纠倚靠在门口那里,她织着衣服,那也是心灵手巧啊,也快要织好了,这衣服是给长孙正穿的,蔡纠从来没有给别人织过衣服,但是呢,她给长孙正织了,那长孙安玄来到了蔡纠府邸的门口那,他领着郭翎伦,带了些礼物,开始轻轻敲门。 蔡纠的家并不是很大,但是装修的很豪华,怎么说,这屋子装修的也是八面玲珑,安玄慢慢敲门,蔡纠便放下手中的针线,来到门口这,打开门,看见,那位曾经被她嫌弃过无数次的男人,如今身着华贵的黑色袖袍,站在她的面前。 二十七岁的长孙安玄,见到了二十七岁的蔡纠,这是难得的笑意,蔡纠再一次,对长孙安玄笑了起来,和十年前的那一次耻笑不同,这一次的笑,则是推心置腹的笑意。 可是如今的安玄呢,却不再那么喜欢蔡纠了,有个原因是因为林倾弦,那另一个原因,蔡纠喜欢这个喜欢那个,喜新厌旧的女人,再加之自己现在在桓府里面干活,如果自己和蔡纠进一步来往,恐怕会和桓斌生隙,他害怕桓斌会找借口来整他。 长孙安玄却没有对蔡纠笑过了,蔡纠有点孩子气,她却不知道,安玄带着礼物来找她,是因为想把长孙正接回去,养几天,而不是把她纳走。 安玄把礼物放下,鼻子叹出一口气,思考了片刻,就说 “我想看看正儿,这些是丝绸,枸杞等等,你拿出点,煮点汤喝,将就调养调养,哦对了,这还有些药草,以前啊你肝火比较旺,喝了能够去去火。” 只见安玄双眼红了,似乎是想哭的样子,郭翎伦跟上来,就说 “主公?” 长孙安玄说 “你在外面等着吧。” 长孙安玄走进了蔡纠的卧室里,他听到了长孙正的呼喊声,跑到床前,将长孙正抱起来,说 “正儿啊,这也快一年了。” 蔡纠笑着走了进来,就说 “你看,我把他带的还可以吗?” 长孙安玄把长孙正放下来,就回头对蔡纠说 “我想把长孙正带回去,让她的亲生母亲照管他几日,倾弦可是一年都没有见过正儿了啊,她看见正儿这样子,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安玄把长孙正抱起来,蔡纠跟过来,问 “你不打算让我跟你一起去吗?” 长孙安玄抱着孩子,坐在椅子上,说 “蔡纠,都十年了,十年了啊,这十年,有夫执矛奔战场,有妇守家思君归,五年倚门穿针线,只闻一纸亡书来.....啊。” 这时候,长孙正哭了,长孙安玄安慰着孩子,晃着晃着,长孙正又平静了下来,这时,蔡纠被安玄说的不吭声了,那安玄为什么要说这个啊,那还是因为,悲剧的人很多,你蔡纠,如今,只能断了这情啊。 第112章 五十四,慈母倚门线针衣,遥想稚子 安玄就又说了 “比起生离死别的馆元公主,我们都是好的,门外那为我守着的谋士郭翎伦,他心爱的女人被别人家的老爷买走了,我们爱莫能助,这宣北边界,又有多少男人的妻儿被掠走呢?” 安玄说这个,蔡纠不懂,她想转移话题,实际上安玄不仅希望蔡纠断了这份情,更主要的,那还是因为如今的朝廷,已经成了一个凶险之地了,可是呢,蔡纠重新爱上了安玄,安玄只能和她说这些,如果说,长孙氏走错一步路,那是诛三族,那蔡纠得跟着一块去死,留着蔡纠,度过这人生,也很好,但是,安玄不和蔡纠明说。 安玄看得出,蔡纠应该很讨厌很怂的人,安玄又说 “蔡姬,你当初,抛弃桓三公子,那是因为,我看透了桓三公子的为人,我也知道,你肯定会因为这个原因,和他分道扬镳。” 蔡纠疑问道 “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怎么老是耿耿于怀呢?” 长孙安玄听到蔡纠这么说,可真的心里是比刀绞了还痛,都已经过去了,我是心想,你蔡纠说话真的是宽容大气啊,都已经过去了,你把一个人伤害的这么深,把一个真心实意追求你的人当成驴子一样玩,玩一阵子,义正言辞的拒绝,现在你随口一说,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是我把我儿子寄给你养,你跟我说,都已经过去了,合着现如今主动权还是在你手里吗,你是觉得,我追求你是因为我一厢情愿,对你来说无关痛痒无关是非?你已经是一个入了大俗的女子了,完全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安玄一句话也不说,他把长孙正抱起来,走到门口那里,蔡纠急急忙忙把刚刚编织好的衣服塞到长孙正的怀里,就对安玄说 “这是我编的,我要把他送给长孙正,可以吗?” 安玄又说 “谢谢了,过一阵子,孩子会重新回到你身边的。” 安玄刚走,蔡纠眼睛泛着泪花,她很舍不得长孙正,跑上来就喊等等,安玄停下,蔡纠跑过来哭着对长孙正说 “正儿,正儿......”可是呢,安玄不管那么多了,这一上马车,蔡纠就被京畿宿卫们支开了。 不知是何缘由,这路走了一会,长孙正大哭起来,这一弄,安玄怎样也安慰不了了,这下子,安玄想起了他的父亲,他想起来,很小的时候,长孙亮确实是请了书斋的老师教他读书,可是呢,后面没有了,原来父亲一直疼着自己,只是没有察觉,这一愣,一想,眼泪是哗哗的流啊,也不哭出声,郭翎伦看了,赶紧抓着手帕过来擦着安玄的眼泪,就说 “主公,别哭坏了身子啊。” 长孙安玄这才反应回来,说 “我们赶紧回去吧。” 将长孙正抱回驿馆里,林倾弦走了出来,就抱过长孙正,对着长孙正开玩笑,可是呢,林倾弦看见安玄好像哭的挺厉害,就问安玄为什么哭了,安玄就说 “也快是一年啊,这没见到儿子,我就眼泪流成这样,天下父母都有一颗爱子的私心啊.......” 林倾弦把长孙正抱回去,看见长孙正身边塞着一块编织的挺漂亮的衣服,就问这衣服是安玄买的吗,安玄就说这是蔡纠编给长孙正的,倾弦便抱着孩子,给孩子喂粥,一边喂,一边擦着孩子的嘴,就说 “芦衣顺母,芦衣顺母,我还是第一次见过有继母对自己的孩子这么好的,蔡纠是个好母亲,但她绝对不是一个好妻子!” 安玄说 “我并不想把蔡纠纳为侧室,夫人,我们俩现在,是越走,越往鬼门关里靠,我们这是一条路走到黑,我和兄长都在桓府里做事,我是担心,以后我们做错什么,那大家都完了。” 这话一说,这一边,长孙正拼命挣扎,把林倾弦的碗给打飞了,粥撒了一地,然后呢,长孙正大哭不止,林倾弦就说 “这孩子,如果以后久久都在蔡纠手里看管,恐怕日后,他只会认蔡纠做他的亲生母亲啊,夫君,你为何要把他寄给蔡纠看管啊?” 安玄说 “那还不是因为我在京城里没人认识吗?” 林倾弦抱着哭泣着的孩子,一边安慰,一边说 “也罢也罢,天下当母亲的,应该对孩子好一些,只盼着,他长大了,能读万卷书,盼着他长大成人,事预则立,博闻强识,那也就很好了。” 此刻呢,在桓府少府内,丞相和他的幕僚们继续聊天了,这次有意思的是,桓家三大公子的人都没来,来的全是桓盛身边的人,这桓盛说 “我打算让长孙安玄,去震儿那,当参谋,给位所看如何啊?” 那大家就都说丞相英明,就不说什么,这陈肱就说,长孙安玄是个狠角色,桓盛问为什么,陈肱说 “长孙安玄,正是看准了东州忠于丞相,才敢如此下手,因为丞相明知,天下疲敝,急需整顿,但是不知从何下手。” 桓盛说 “是啊,太宽泛了,我也老了,凡是,得让后人去操操心了。” 这下面麦季就又是问 “丞相,宣北府来报,说北狄又有动向了,新的战争估计要打起来,请问朝廷这次还是否给出经费呢?” 桓盛问还有多少银子啊和贯啊?那麦季说,还有一百多万贯和五十多万两银子,就问丞相要不要给,丞相说,给吧给吧,说得很干脆,很爽快,又说 “这边境上面打仗的事情,怎么说,还是得一致对外,我华夏大国,长久以来生生不息,靠的就是一致对外,倘若再像八王之乱那般,肯定是不好的。” 陈肱对桓盛建议道 “丞相,现如今,把长孙安玄调入京畿做事,恐怕还不是时候,眼下大公子和二公子之间的磨合的越来越差,不如继续让安玄历练历练,以后可堪大用,仍然是因为韦清之的事情,得想个办法把韦清之给消灭掉。” 桓盛揉着眼睛,说 “我磨倒了卫山,又出来个韦清之,我快要累死啦,那就派人,去查查,如今周王党,青眉盟,是否和清流有所联系,一根一枝的去查,查出来了,我们就好对付他们了。” 第113章 五十五,珠玉盛宴祸再起,三足鼎立 楔子:如今的朝廷,以应嘉皇帝为名义上的统治者,作为最高统治者,应嘉皇帝却并没有任何实权,不论是行政权还是军权,几乎都掌握在桓府的手里,而桓氏士族的领导者桓盛,作为当朝丞相,已经年过六十,已近晚年,怠于勤政,他把天下一分为二,将九州之中的越州,海州,东州划给东军府看管,但是桓盛却没有办法完全控制东军府,他已经无法阻止两位年轻气盛的儿子和清流之间那激烈的权力竞争了,如今,长孙安玄,以及长孙氏士族,不论愿不愿意,他们也必须要陷入这场激烈的斗争之中。 夜里,长孙安玄等人正在京城的驿馆之中,和桓府前来送礼视察的使者正在商讨 如今,长孙安玄身边站着两人,一是从宣北便愿意追随而来的薛烨,另一人则是郭翎伦,两人坐在安玄的背后,这来看望安玄的桓府使者呢,看见薛烨和郭翎伦却是觉得格外刺眼,为何刺眼啊,我桓家的天下决不允许有朋党。 这使者便问 “请问,长孙大人,您背后,有两位好是英俊的公子啊,请问他们是谁?” 长孙安玄笑道 “哦,他是薛烨,我在宣北府带出来的人,他以前是我府邸里面端盘子递茶的下人,我觉得他人还挺机灵,就带来了。” 薛烨微微一笑,就说 “哎嘿嘿,主子带大我的,主子说啥我就做啥!” 长孙安玄便说 “那你就去井里打水,煮茶!” 薛烨大笑道 “唉,好嘞!” 使者又问另一人是谁,长孙安玄说 “现在是我府里代笔写文章的人,他叫郭翎伦,既然是要见客,那他必须穿的好看一点,省的丢人现眼。” 使者并不知道郭翎伦是被铲除的郭家的大公子,没过问这么多,就说,好啊好啊,还不错,那又问了,说长孙安玄该带些什么礼物去见见丞相呢? 长孙安玄自然是带了礼物来的,他的礼物是什么呢?东州天觉寺里的金刚经一本,这是古物,那安玄是怎么得到这本金刚经的呢,那其实是陈肱给他的,大家就说为了弘扬佛法,大发慈悲,这也算是给安玄一个人情了,那这本金刚经作为赠送给丞相的礼物,正好。 这使者一听,那也不会说出去,省的散了丞相的期待,便揖礼道 “大人,这是桓府里送上来的雪花百果酥一盒,这可是难得的美食,丞相有闻夫人爱食佳肴,这雪花百果酥,正是外皮如冰,内陷藏有百果之味,回味无穷啊,愿明日宴会顺利,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桓府使者告退后,大门关上,林倾弦带着钟云夕走了出来,她们坐了下来,把这盒零食给打开,里面的雪花酥像银锭一样,挺耀眼的,钟云夕把验毒的工具拿了出来,一验,没啥事,那大家就都拿出来吃了。 林倾弦一口吃下去,笑道 “嗯嗯,你还别说,这玩意可真好吃......” 这到了深夜,余耆也来见长孙安玄了,安玄正在帮忙处理京城的一些事务,这一阵子呢,长孙安玄正在签署一些卷宗,只听见余耆大笑着,说 “喔哈哈哈哈,长孙安玄!” 长孙安玄抬起头来,看见余耆走了进来,坐在他身边,那安玄就说 “喔嚯,是余耆啊,今晚来见我,是为了什么呢?” 余耆笑道 “哈哈哈,长孙大人,果然是聪明,知道我找你有事!”说罢鼓掌拍拍,一名官员被带了进来。 这名官员披头散发,满脸土灰,头发乱七八糟,长孙安玄问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余耆便笑道 “喔,安玄,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只说了吧,此人是京城六品户部主事,袁宠!” 长孙安玄听,唉,这家伙居然是个六品京官,凑过头,抬起来,看看,这袁宠跪了下来,又问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余耆笑道 “嗯!正是,长孙大人,是桓府的人派人来刺杀袁宠的,很明显,陈肱大人向我表明,这是大公子所为。” 门外一群东州府军的卫兵站在那里,长孙安玄问 “那为什么要把他带来我这里?” 余耆说 “自然要带来你这里,你是丞相之器重者,太子太傅又亲呼风华绝代望安玄,他们自然不敢对你怎样,只是,我和侍卫们已经探明了有关于刺杀袁大人的确切路径,便故作上街游玩,见义勇为而已,如今,请大人支个招,有办法可以保住袁大人的性命吗?” 长孙安玄便站起来,走到袁宠的面前,说 “你明天,可以参加在京城设立的宴会吗?” 袁宠抬起头来,说 “宴会可以进,在少府里行走的官员都可以加入,但是,我完全不能进入内殿之宴,我不够格!” 长孙安玄笑道 “好,那你这样......”就凑到袁宠的面前如是说道 长孙安玄是要袁宠怎么样呢?他叫袁宠,把自己用麻绳五花大绑,把上半身衣服脱了,胸前写上“待罪”二字,这可是奇耻大辱,安玄又让袁宠在背后捆上荆棘,好负荆请罪,可是话说回来了,袁宠到底干了什么,让桓震这么讨厌他,以至于想杀死他呢? 那安玄又问余耆了,余耆就说 “哈哈哈哈,安玄大人,你问的好,袁宠是户部主事,自然比不过大公子,但是呢,他却抨击筑州的政治太腐败,大量的官员私吞了朝廷铸制的铜钱,这些事情可是大丑闻,这无论是谁听了,都不开心,桓震花了很大的人情才把舆论扭转回来,这京官的嘴巴可是可以摧毁人心的,我朝不能没有诤臣,可是,这诤臣当的不是时候啊!” 长孙安玄回头看见跪下来的袁宠,说 “当诤臣,哼,比干?袁大人居然也是能屈能伸的人,记住,袁大人,你要是觉得,不丢脸的话,你只能这么做,才能保住你的性命,也必须这样。” 余耆笑道 “嚯嚯哈哈,长孙安玄,你究竟说的是什么啊?” 长孙安玄玩着自己的折扇,就说 “我心里头的小秘密,怎么可以和你说啊,说出来,你听了,那岂不是一点都不新鲜了吗?” 余耆便是大笑 “喔哈哈哈,长孙安玄,你可真的是一点风趣都没有的人啊!哈哈。” 第114章 五十五,珠玉盛宴祸再起,三足鼎立 这户部主事是个小官,可是呢,天天写文章抨击桓府,而且还是抨击大公子,真的可谓是一个不知好歹,袁宠天天写这个写那个的,世人也未曾想到他是个怕死鬼,长孙安玄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保他的性命,如此而来,安玄却是觉得,这么做,基本等于断掉了袁宠的仕途了,袁宠写文章抨击朝廷,抨击桓府,攻击筑州,表面上是冲着弊政,事实上,大家都很清楚,就是冲着桓震和桓盛而来。 林倾弦从背后走了出来,她坐在诸位身边,那她是怎么说的 “袁大人,恐怕也就因为这样,以后这官,真的就都当不下去了。” 安玄问 “夫人从何看起啊?” 林倾弦凑到安玄身边,把茶倒出来,放在安玄身边,就说 “他既然敢写文章骂桓府,那他是清流党的人了,现在要是敢认错,那以后谁都不会待见他。” 长孙安玄便搂着夫人,说 “是啊。” 这桓震肯定是很生气啊,本来就很讨厌长孙安玄了,没想到现在余耆居然把袁宠弄进了他的驿馆里面,真的是又不能派人去逼,更不能派人去杀,这可是丞相器重的人啊,这杀了岂不是让丞相对他寒心吗?他就在府里大发雷霆,说怎么回事会这样,那些幕僚们支招,可是呢,支出来的招数,对于桓震来说,那可都是废话,因为这人都到了安玄的驿馆里面了,这就是盘死子,下不下去了。 其实情报是陈肱提供给余耆的,为何陈肱要把从桓震眼线那里得到的消息提供出去呢,那是因为桓震现在有点为所欲为了,这让丞相很不开心,这一手,沈错,麦季,陈肱,这些聪明的智囊们又在丞相身边支招了,丞相是好奇,这袁宠去了长孙安玄那,也只不过是活一天而已,可以以后袁宠怎么活?始终逃脱不出桓震的一掌一控之中啊?那就问了,问谋臣们啊,看看他们怎么想的。 那还是沈错,东军府诸幕僚皆说沈错料事如神,没想到这一次,沈错居然料出了长孙安玄的意图,他是怎么对桓震说的呢 “丞相,袁宠一命,可保之,只是,要牺牲仕途。” 那大家议论起来了,丞相侧过头来,看着沈错,抓着酒杯便问,为何啊? 沈错就说了 “可负荆请罪,露于公众之下,见京城百官,则性命保之,只失仕途也。” 桓盛一听,就知道了,这今晚的宴席,怕是要搞负荆请罪这一出。 到了下午的时候,这宴席就要开始了,京城百官,桓氏幕府,皇室,都来参加,那就设宴,内殿设宴庆功,主要参加者是在京三品及以上官员以及追款有功者,皇室人员,桓府高级人员及其家属等,而殿外则接待四品及下级官员,那派谁去牵头接待啊,派了桓峰去接待,这大家穿的华华丽丽带着礼物去,唯独这袁宠,还真的按着长孙安玄的话去做了,他就按长孙安玄要求的这一身穿着,那京畿宿卫军看了实在是觉得恶心,就上来想把袁宠轰走,那百官看了可是尴尬的很呐,大家就在议论纷纷,袁宠就大喊待罪,又是跪了下来,就说恳求桓震原谅他的错误。 如今这铁骨铮铮的小小户部主事,为了性命,都甘愿去做跳梁小丑了,桓峰被官员告知袁宠在殿门外又是下跪又是磕头,只能出去,只听见袁宠说 “桓震大人若是肯留在下一条小命,就出来见我,若是不留,把我杀死在这里便是!” 这一说,桓峰一听,好啊,果然是个狠人,只能去叫他大哥来了,桓峰不想见他大哥,就叫另一个人去通报,那桓震还在内殿里面和诸位朝廷高级官员聊天呢,聊着聊着,一听,天啊,这袁宠居然玩这一出,那只能急急忙忙地放下酒杯,对各位说有事,去去就来,走到殿外,百官围着在那里,就议论着。 “这袁宠啊,何必这样啊?” “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 “真的是啊,太不像话了.......” “闪开,桓震桓大人到!” 那这些宫廷禁军就叫开那些官员了,那桓震出现在袁宠的面前,那桓震是想一刀宰了袁宠的,如今呢,看见袁宠这样,心里很爽,唉,你这家伙也有今天,可是,我觉得还不够,我就是想把你杀了。 可是,这袁宠真的能杀吗,正所谓诤臣说话,字字诛心,这袁宠,如今用粗麻绳把自己给五花大绑,手是反绑的,还负上了一堆荆棘,这胸前则写上了两个大字“待罪”这一套玩的可真的是绝啊,袁宠又说 “袁宠今是有罪之人,多有言语冒犯!望大人看在袁宠披心推诚,恳求大人饶恕袁宠一命吧!” 这话说得桓震可真的没办法了,百官看着你,你要是轰走袁宠,或者是叫人去把袁宠干掉,那以后谁还敢和你来往,这不等同于在说你桓震公报私仇,小肚鸡肠吗?桓震也算是没办法了,走到袁宠身旁,微微一笑,说 “袁大人,这是何故啊?国有诤臣,不忘其国啊,筑州疲敝,官吏贪污,我也很着急,这不,我也是天天忙的焦头烂额,来管这些事情啊,不是吗?”一边说着,一边亲自解开袁宠身上的绳子顺便把荆棘给弄掉了。 沈错真的把长孙安玄的主意给想出来了,桓盛也是很惊讶,心想沈错料事如神,他还在和应嘉皇帝聊天呢,结果聊着聊着,那侍卫来说殿外的乱局,这哪行啊?皇帝微微一笑,就说 “丞相大人,你可不能让大公子跳着走啊!” 这意思桓盛也是明白了,给个台阶给桓震下去,这下子就叫了一群宫廷禁军,来到殿外,将百官支开,为首的队长就说 “皇上口谕,袁宠无礼,殿堂之内,竟公然哗众取闹,现将袁宠轰出皇城,革职,钦此!” 说罢,一群士兵把袁宠给轰了出去....... 这会呢,长孙安玄夫妇和余耆从内殿走了出来,听到这口谕,总算是为袁宠松了口气,只是革职而已,并没有待罪,那这样子这位户部主事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第115章 五十六,珠玉盛宴祸再起,三足鼎立 大家回到内殿之中,走进内殿呢,余耆和长孙安玄这么说,他说,如今这个天下可真的是腐朽到了极致,不是我说不好,但也确实是,连几名官员追讨亏空,事情办成了,就要大摆庆功宴,看来,这能够真心实意为了桓府工作的人,实在是不多咯。 长孙安玄坐回在宴席上,就说 “是啊,耆兄。” 这会儿呢,长孙家玄来了,他带着长孙胤,长孙胤比长孙正大了四岁,六岁的孩童,跑跑跳跳,很活泼,跑着跑着跑到了沈错的脚下,沈错把长孙胤抱起来,就笑道 “哎哟,这谁家的孩子呐,胖胖的,还挺可爱。” 长孙家玄便来到沈错面前揖礼说道 “这是下官的孩子,长孙胤。” 沈错把长孙胤抱给了家玄,说 “好孩子啊,好孩子,来,叔叔把这个给你,你说好不好啊?” 沈错一笑,就把系在腰上的小玉佩交给了长孙胤,笑道 “家玄公,好久不见呐,近来可好吗?” 长孙家玄笑道 “很好很好,沈公,来来来,请。” 那么呢,准备一阵,这晚宴开始了,皇帝呢,还是没变,左边杏妃右边怜妃,皇帝还是对杏妃怜妃很是专情的,他的后宫就这二人,他站起来,举起酒杯,打慢着口气,但是声音还是阴阳怪气般,说 “今天,不谈国事了,不谈不谈,诶嘿嘿......” 皇帝看着长孙安玄,笑了一眼,又说 “当然,还是和国事有关,不过,是好的,长孙安玄,刘苞,长孙家玄,你们做的不错嘛,丞相,也做的很好啊,朕,几天,要和大家举杯同庆,庆祝这追讨欠款的成功,来,喝吧!” 那功臣们,把这酒喝了,接下来就是歌舞音乐的表演了,那长孙安玄和自己的妻子就在喝酒啊,这喝酒也是件好事,他们根本没有理会走进来的桓斌,桓斌喝着酒,偷偷瞄了一眼长孙安玄,却发现安玄和林倾弦很是恩爱的样子,心里暗自不服,觉得蔡纠遇上了个好色之徒,而长孙家玄呢,他坐在桓峰那一党人的席位之上,对坐于长孙安玄之前,两兄弟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那怎么办呢?那两兄弟便对视着敬酒呗。 长孙正呢?安玄并未带来,年仅二有余岁,带来,哭哭啼啼的,那可不好,那现在,长孙正是谁在看管呢?三个人,一个是薛烨,另一人是钟云夕,还有的郭翎伦,以及一群京畿宿卫。 这晚宴举行了一阵子,皇帝瘫软般坐在首席上,他低下身子来看着前方的歌姬跳舞,手中握着酒杯,不小心一“滑”整个酒杯就飞了出去,这时候,一群刺客从内殿里出现,和看守的宫廷禁军打了起来。 这一下子情势就变得很危急了,人们躲避着刺客的袭击,你一刀我一刀 “快,保护丞相!” “快,保护陛下,保护陛下啊!” 长孙安玄抱着林倾弦,看着前方的情况,倾弦就问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长孙安玄顺势抓起一个酒杯,就说 “别怕........”现在,安玄看了看眼前的情况,他发现,这些刺客是有意而为的,看似乎是故意要杀某些人,安玄看清楚了,这群刺客要杀的人,正是桓府之人。 突然一名刺客冲了过来,他是打算杀死长孙安玄的,结果呢,被安玄用酒杯丢过来,刺客被干扰了一下视野,于是手里头的剑被长孙安玄抢了过去,然后被安玄斩杀了。 这下呢,丞相消失了,有人被捅死了,倒在地上,那群刺客们不知为何愣了一愣,此时此刻,大量的宫廷禁军冲进了内殿,开始肃清这群杀手,杀完了,留着应嘉皇帝,和桓府群臣在那里,奇怪?桓盛去哪里了? 突然之间,大量抓着宫灯的侍从冲了出来,桓盛面目冷漠般,带着一群士兵还有大臣,走了出来,这宴会啊,可真的是搞砸了,走的走,散的散,个个害怕的东奔西跑,外殿的小官们,赶紧聚集起来,为何聚集起来啊?四散而逃,那岂不是要出事吗? 长孙安玄舒了一口气,几名桓府的幕僚死掉了,还好,重要人物没死,陈肱,沈错,余耆,都好好的,余耆这会儿呢,带着陈文元,和余誉,靠在岳父陈肱身边,大家又回头看着皇帝,皇帝看着面目冷漠却略显杀意的桓相,便害怕了起来,现在,这位应嘉皇帝像是失心疯了般,哭着捂着心对桓相说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应嘉皇帝,至今也是很奇怪的人,他有时候不自称朕,而是称我,这就像是一个很随意的人一样,他看着桓相说,不是我干的,一直念叨着,便抓起长剑,就说 “不是朕干的啊,一定是有图谋不轨的人!有!快看!” 众人一看皇上,这是怎么了?就赶紧说 “陛下,陛下!” 皇帝看见殿前,便右手举起长剑,左手指着殿前,说 “快看!”这一句话,引来一群宫廷禁军看着那所指的方向 皇帝又说 “看呐,刺客在前面,刺客在前面!” 说罢,提着剑冲出殿外,对着空气就是胡砍乱劈,侍卫们看见皇帝似乎像是疯癫了,赶紧跟着跑了上去,一边跟着一边喊道 “陛下,小心啊陛下。” “快啊快跟上去!” “陛下,陛下!” 皇帝突然又冲回来,抓这剑,士兵们跟在他身后,皇帝回身抓着长剑甩手一挥,士兵们跳开,皇帝就说 “可恶,刺客抓不到,刺客抓不到。”只见桓相还是冷冷般站在那里,背后一群侍从,不为所动。 皇帝立刻抓着剑又冲了出去,大喊 “抓刺客!抓刺客!抓刺客!” 这几声大喊,整的一排排的宫廷禁军赶紧冲了过去协助皇上...... 这是一场闹剧,好好的庆功晚宴,闹成这个样子,余耆回过头来,这里已经是狼狈不堪,遍地散落的玉食佳肴,这不,一桌子上还有点没打翻的饴糖,夹起来,送入口中...... 长孙安玄便带着林倾弦,走到哥哥面前,说 “哥哥,我先行告退,今天连话都没说到,深夜要来我驿馆里坐坐吗?” 家玄说 “罢了罢了,回去要紧,这里不能久留了,要注意安全。” 第116章 五十六,珠玉盛宴祸再起,三足鼎立 这宴席,真的可谓是不欢而散,桓相为什么心情这么不好呢?其实他知道,在这大殿中,有心有胆,敢杀他的人,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他朝夕相处这么久的陛下,桓震桓峰,他们有胆,但是绝对没有这个心,其他的人呢,有这个心,但是绝对没有这个胆,那大家其实已经看得很清楚了,皇上想杀桓相,可是呢,事情败露了,被击破了,皇上为了保保自己,也不惜,丢下脸面,装疯卖傻以博博同情了。 长孙安玄带着林倾弦一步步回到府里,这深夜,月色不错,月光也挺亮,走到一处的时候,尴尬的事情来了,两夫妻也是有点头脑发热,有点怕,走着走着来到了蔡纠的家门口那,结果呢,有人朝着这两夫妻射箭,箭却没射着,射到了门边,然后,四名刺客冲了出来,长孙安玄可没有武器,这下子,他只好喊叫着救命,一边喊,一边抵抗,两夫妻都会点武功,林倾弦力气并不大,只能躲,躲着躲着抓起一团沙洒在刺客脸上,安玄不断躲着,这会儿被惊醒的蔡纠把门打开,问是怎么回事,这也问不了什么两夫妻躲进了屋子里,这会呢,长孙安玄夺过了一把剑,杀了一刺客,蔡纠一看,很害怕啊,赶紧抓着水瓢过来帮着安玄打刺客,那林倾弦呢顺手一夺,夺过了刺客手里的匕首,割破了一刺客的喉咙,那抓着弓箭的刺客顺势跟了过来,结果呢,林倾弦把匕首一甩,刀子飞了出去,可没想到这小刀居然直直插在刺客的眼睛上,这打斗引来了京畿宿卫军的注意,他们赶紧穿过大街小巷冲过来帮助长孙安玄,可是,他们刚刚一注意这几声喊叫的时候,安玄和林倾弦早就把这伙子刺客给杀光了。 这会呢,尴尬的事情发生了,三人站在院子里,长孙安玄喘着气,真的是九死一生,不幸之中的万幸啊,还好那一箭没射中他,不然他完了,这会呢,安玄注意回来,却看见,林倾弦盯着蔡纠,也不能是瞪,但是这眼神儿可真的是很不和善。 蔡纠也这样子看着林倾弦,安玄的眼珠子左右移移,完了,这俩女人吃醋了,安玄心里其实也是挺开心,嘿嘿,平时都是一群男的为你们俩争风吃醋,这如今呢,你们俩反倒是在我跟前斗起来了,有意思。 林倾弦笑道 “哼,我去把这些尸体给收拾了。” 蔡纠也很心机,她见林倾弦在她面前表现自己的实力,那她自然要展现另一面,你既然走刁蛮的那一套,那我就走柔情的那一套,就是跑到安玄身旁安慰着安玄,问安玄有没有事,拿起手帕来擦擦安玄的脸。 这一弄安玄也着实是说不上话来了,林倾弦把尸体推出去,心里很不爽啊,心想着你这个狐狸精少来碰我老公,回头来,走过来,拉着安玄,说 “你今晚没吃饭吧,正好我也没吃?我做饭给你吃!” 蔡纠又说 “在我这吃吧,我会蒸鱼!” 林倾弦又说 “孩子等着我们俩呢,钟姑娘她们也在等。” 蔡纠又指责林夫人说 “这么晚回去,孩子都睡了,你会做一个母亲吗?” 林倾弦又说 “他是我儿子我睡他旁边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这是要吵架啊,林倾弦和蔡纠要吵起来了,还好,劝架的来了,一伙子京畿宿卫军冲了过来,就说 “大人,没事吧?” “大人!” 京畿宿卫军的出现,让林倾弦和蔡纠之间的紧张关系得以缓缓,林倾弦松开手,就走到门口那,对安玄说 “我们走吧,相公!” 长孙安玄喘了口气,对蔡纠说 “我要走了,不好意思。” 安玄离开了,那么一群京畿宿卫军就护卫住安玄和夫人,回到了驿馆里。 回到驿馆后,林倾弦回头过来扇了安玄一巴掌,就说 “看来你还是想着她啊?是吗?你可别忘了,她只不过是小士族嫁出去的千金,我可是将军的女儿,我是何许人,你竟然还喜欢着她?” 安玄跟上去,看来,今天他总算也是知道了,女人吃醋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了,之前林倾弦对他说,说把蔡纠爱在心里,这看上去,倾弦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嘛,结果呢,见到蔡纠,心情立刻不好了,一心想把这个“侧室”给赶跑,这话和行为,那也是出尔反尔了。 安玄抓着倾弦的手说 “你多好啊,她不行的,没事了没事了,夫人,我们进去吧......” 随着夫人哼的一声,安玄跟着她走了进屋子里。 进入屋子后,安玄和林倾弦来到床边,看看长孙正有没有事,一看,还好,睡得安详呢,薛烨和郭翎伦走了过来,薛烨就说 “大人,好是危险啊,这今晚,觉也睡不安稳了,我刚刚看到几窜影子经过,我就担心是刺客,我专玩那一套的,一看就知道了,还好几位京畿宿卫的大哥帮忙看着,不然麻烦大咯。” 郭翎伦揉着眼睛说 “是啊是啊,主公,这可真的太危险了,我们商量着过几天和陈肱大人离开京城吧!” 长孙安玄便说,好,我到时候去找找沈大人,问问沈大人该怎么做。 得了,这回也不用找了,沈错直接上门来找长孙安玄了,安玄走过来,打开门,一看,是沈错,就说 “啊,是军师大人!” 沈错走进来,就说 “哎哟,有礼了有礼了,我来跟你们说一下关于陈大人打算和我们离开京城的事情,请吧!” 安玄说 “请!” 到了这个客厅,沈错就坐在长孙安玄面前,对他说 “长孙大人,袁宠的事情,你实在是棋高一着啊。” 长孙安玄听沈错这么说,心里可是紧张,就说 “大人,您知道?” 沈错笑道 “哈哈哈哈,这种伎俩,袁宠到了你的府里,建议,只能由你提出,安玄大人,不是吗?” 安玄便点了点头,默认了,这也是心想,这位军师,他的头脑可真的是灵活的很呐。 第117章 五十七,寒鸦凌天哭寒蝉,青眉反心 安玄是好奇,这宴会不欢而散,大家应该是各自回各自的家,但是沈错却来找他了,却是说陈肱打算离开这京城,和东军府的人一道,就问这是为何啊?那沈错就说,没有为什么,因为陈肱大人害怕了,只是呢,大家要商定一个时间,聚集起来,直接回去,不需要找丞相道别了。 安玄看着身边的那些侍从们,那这个时候呢,夫人拿了一些吃的东西出来,沈错笑了笑 “哦嚯嚯嚯,今天晚上,大家可连东西都没吃到多少啊,满地的饭菜,全浪费了,谢谢夫人了。” 沈错这个人眼睛大大脸圆圆,很慈祥和蔼的人,他抓着筷子直接开始夹菜送饭了,又说 “嗯,夫人炒的这萝卜丝,味道可真是好啊。” 长孙安玄不解了,沈错不应单单是来这里蹭饭的吧?这缘由一定要问个清楚了,还是继续问,那沈错就说 “噢,长孙大人,这东军府的人,到了京城,是要受到保护的客人,本来京畿宿卫就是分布在京畿地带各地的,丞相大人大概是想腾出点兵力,一是保护自己,二是严密封锁消息,别让这种事情给传出去了,三是以防万一,倘若是这件事情真的传了出去,那我们更应尽快回到东军府,防止青眉之盟等人煽风点火,到时候,好控制局面啊。” 饭吃完了,沈错站起来,揖礼道 “夫人真的是煮的一手好菜,错就告辞了,今晚这个觉,我是睡不着咯,还得挨家挨户的去喊喊。” 把沈错送出驿馆后,安玄和夫人对视了一阵子,这件事情可真的是出乎意料啊。 这也真的是无奈,长孙安玄和林倾弦,把孩子给接回自己手里,还没多久呢,就又得走了,孩子又要留下来,留在京城,林倾弦临行前不想见蔡纠,就让安玄抱着孩子去见蔡纠了,蔡纠接过孩子,很开心,但是呢,安玄面无表情,既不生气,也没有任何其他心情,向蔡纠道谢之后,直接走了,就这样,安玄夫妇离开了这突然产生是非的京城。 将陈肱沈错等人送回东军府,这确实是丞相自己的意见,他这是跟陈肱说的,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凑集语言,只能跟陈肱说,不安全,兹事体大,等等,陈肱也是看明白了点,但是呢,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跟沈错说了,可是呢,这反倒是给沈错说出来了丞相的想法,陈肱听着有理,就这么办吧。 丞相害怕青眉之盟的人造反,果然啊,这陶骏极回来了,他来到了东军府,打算完成他想要继续完成的事情,那就是谋反,搞得天下大乱,达成对桓府的复仇。 陶骏极真的是这种冷血无情之人吗?整的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其实这些原因,全凭他父母被桓氏所杀,而自己心爱的女人,那馆元公主又是受到北狄可汗的疯狂凌辱,这种恨,已经使得陶骏极的内心彻底扭曲了,他确实是想天下大乱,如今,他穿过重重艰险,躲开桓家爪牙的监视,回到了昔日他在琅琊郡的这桃花亭子里,只可惜物是人非,啥也没了,枯枝烂叶,寒鸦在天上嗷嗷叫着,他仿佛如世间之一寒蝉,落在地上,失去了翅膀,动弹不得,只能由得天上的寒鸦来可怜他。 可是陶骏极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他仰天长啸,势要将桓府推翻不可,他开始写书信,并偷偷找到剩下的青眉盟残余,打算重整旗鼓,再行叛逆之事。 这会呢,陶骏极做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让他的密谋计划没有让桓府发现,陶骏极此前策划了三次的反叛事件,如筑州民变,应嘉粮祸以及后面的越州府军清剿计划等等,这些事情全是青眉盟出的主意,目的就是为了让天下大乱,扶持周王上位,重建天下。 不久后,东军府派遣到京城的诸位都回到了东安,大家赶紧召开会议,就商讨着集中起手头的事务,好快速解决,解决掉了,那就可以腾出空子来确定一下治安问题了,陈肱命令长孙安玄,到东州西南的江间郡担任监御史,保一下那里的治安。 正好这个时候,陶骏极来到了江间郡对岸的洛府郡,这洛府郡已是襄州和海州交界之地,那陶骏极打算去见一个人,此人正隐居在这里,他是洛府郡豪族鞠氏的大公子,鞠子成。 这个鞠子成是干什么的?他是个兵法家,那鞠子成比长孙安玄小了三岁,但是已经长了浓浓的八字胡,他的家兵还有一些洛府郡的襄州府军,是有谋反倾向的,鞠氏的盘据地在洛府郡的重岩城,这里是一座要塞,陶骏极打算干什么呢,和鞠氏重建联络,并开始购买武器,顺手借钱做点生意,准备继续干他们的天下大事。 鞠氏为什么想谋反?那原因还是因为桓氏加剧的赋税,鞠氏是襄州的大地主,但是这种赋税的影响,使得鞠氏的反心日益加重,而襄州呢,总体上对桓府有种模棱两可的态度,似乎很是忠诚,所做的一切,也是忠于桓府的,但是总给人一众浮躁不稳的感觉,他们暗地里在做一些售卖武器,以及不交税给朝廷的生意,桓府担心,这要是再过几年,他们就会变得和宣北一样,无法控制了。 长孙安玄来到江间郡以后跟江间的太守和刺史玩的还挺欢,太守的名字叫做苏尘,已经五十多的人了,但是呢,长的还是挺好看,他年轻的时候就是江间的大才子,后来举荐起来,人品不错,当的太守,那刺史叫什么呢?叫做向易,原本是海州的孝廉,后来举荐之后来到了这里工作,也是干了几十年,当上了这刺史了。 但是江间郡没发生过什么大事,虽然这里靠江,但是没洪灾,而且呢,贫农居然还挺少的,那大家过的都很舒服,既然过得舒服,那安玄每天也就处理两三个时辰的活,就走了,回到家里见见夫人。 第118章 五十七,寒鸦凌天哭寒蝉,青眉反心 本以为,总算是清静一些了,可是长孙安玄没想到,这江间郡的对岸,有个大刺头在等着他。 这个大刺头是谁啊?他是鞠子成的弟弟鞠子义,鞠子义算是重岩城的太守,这个重岩城有多少兵力呢?六百人。鞠子义会带着这六百人之中的一部分士兵去运输货物,运到江间郡,因为江间郡算是东州的小金库了,东军府所要花费的钱粮还有不少是江间郡出的,所以江间郡就没有多少兵力,这会儿呢,洛府郡和江间郡通商,那林倾弦就带着这位没有什么乐趣的相公,出来玩玩。 这一出来玩,两夫妻见到了一大队的士兵拖着货物前进,他们是谁啊?两夫妻问问周边的百姓,有的百姓就在街边说了,他们是襄州到江间通商的,这领头的统领呢,叫做鞠子义。 长孙安玄抬头望过去,就对夫人说 “唉,夫人,你看,这可真有意思啊,这小统领居然长得还挺大只,挺壮实。” 这鞠子义呢,别人说他身长九尺,当然这是非常夸张的说法,其实鞠子义比安玄高了一些,也高不了多少,那鞠子义是个好斗的人,有的税吏想拦路收税,想不到给鞠子义赶走了,长孙安玄抬起头,看见鞠子义居然敢赶走东军府的税吏,实在是大胆,但是又不敢上去阻拦,心想着这鞠子义应该是有什么关系,打算继续观察一阵子,好看看他身上有什么问题。 那这个时候安玄一抬头放眼望去,唉?这车队里面,有个非常面熟的人,这是他好几年前就见过的人,他没看错,那就是东州陶郎了,现在东州陶郎换了一身衣服,面目更加虚弱白皙了,但是这张脸安玄打死也认得,就回头对妻子说 能和我到茶馆去吗? 林倾弦问 “你好无聊啊,去茶馆干嘛?吃点东西喝口茶,好无聊啊!” 安玄凑到夫人的耳旁,说 “不是,是陶骏极,我看见他了!” 林倾弦这一听,心里大惊,天啊,陶骏极居然出现了,看来之前宣北给钱给他,没白给,这是要重整旗鼓了,而且,陶骏极居然和襄州府军有来往,就赶紧拉着安玄的衣服,说 “不是吧?他居然和襄州府军打上交道了?不不不,我们先去茶馆里说说吧。” 两夫妻到了茶馆里聊天,林倾弦又问安玄,说 “相公,不是吧?他居然和襄州府军有来往,那襄州岂不是有谋反的意图?” 长孙安玄道 “嘘!唉,咱今天先玩玩,你呢,回府里,我继续出来转悠转悠,到时候我把事情和太守,刺史,说一说,怎样!” 林倾弦把茶倒了,就说 “唉,好吧,麻烦事真多,本来我还以为,车骑将军是叫我和你来这里赋闲的,你不还想着飞黄腾达的吗?可是呢,如今你现在却是变的畏手畏脚的。” 安玄给妻子倒上新的茶水,又喊着,说 “唉,店家,来些炒肉吧!” “好嘞!” 安玄又说 “官当大了,我也害怕,担子变重了,胆子变小了。” 那现在,长孙安玄把自己的夫人送回了府里,他自己呢,在大街上晃悠,这江间城的大街还真的蛮不错的,街上隔一段路,就种有柳树,虽说现在是冬日,那安玄踏在大街上,一步一个脚印,有些孩子围在他身边了,这些孩子围在安玄身边转着,他们在说什么呢?孩子们在嘲笑安玄的穿着,就在喊着,大黑蛋子,大黑蛋子。 安玄想起了他的小时候,别人叫他“粪子”果然是童叟无欺,那安玄现在长大了,看见孩子们这么说他,心里也想不到什么了,也许是因为自己娶了一位比自己更加有才华的女人作为妻子,也许是因为自己突然在天下间的名声吧,有了这些,反倒以前的压抑之事,记得,但是呢,却又没这么抱怨了。 安玄是打算,找到陶骏极的,那安玄也清楚,东州陶郎,乃是“风流文士”最喜欢去哪里呢?江间郡有一个怀朗亭,那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呢?可以称作山水之间,度假胜地,这种地方陶骏极准是喜欢,可惜现在是冬日,那景色自然没这么好了,可是,江间郡就是懂得照顾人,在这山水之间种满梅花,那又是浓情美景啊,长孙安玄就跟着去了。 如今,长孙安玄人称“风华绝代”可是这风华绝代四个字,是别人冠给他的,那安玄本人呢,也没赋过诗,更没出过曲,可是啊,安玄也清楚,像陶骏极这样的人,肯定是读书读傻了,交际手腕有两分,但是呢,看人择优劣汰,觉得这人挺厉害的,就跟他交往几番,好让世人明白,我和名士交往,谈笑风生,天下风流,当属我东州陶郎啊! 要说才能,安玄自认为陶骏极不及沈错五分之一,沈公就是个幕后人士,知道他的没几个,是个办实事的人,但可是料事如神,连安玄他自己在想什么都猜出来了,但是,陶骏极,还得见见,一来是为了确认,那二来呢,就是琢磨着,以后当真天下大乱了,看看有没有机会你们周王党能照顾照顾。 长孙安玄便到这个怀朗亭,果然啊,梅花之间,庭前飞雪,有琴声响起,安玄走上来,这便是,三年之后的陶骏极了。 陶骏极看见长孙安玄走了上来,就是一边弹琴,一边冷冷道 “忧赏孤寒梅,俯首望东州,不见江流逝.....” 长孙安玄便随口说了句 “愿作南山郎啊!” 陶骏极一听,便稍稍谈下一口气,冷叹道 “南山郎,可是,我眼前便是南山,又何来美景呢?” 安玄笑道 “有美景有美景,君子如寒梅,幽资冰雪中,胸怀天下事,清孤岂等闲?” 陶骏极一听安玄这么说,抬起头,说 “寒梅,这就是君子啊,必然要坚韧不拔,岂能作为等闲之辈,请问你是?” 长孙安玄笑道 “鄙人正是东军府监御史长孙安玄,双羽飞花郎亲书语,风华绝代望安玄是也......” 长孙安玄这话说得内心是尴尬的要命,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文艺青年”了,非得把自己包装成这个样子...... 第119章 五十八,愿为贞君誓明书,却作君子 长孙安玄默默一笑,坐在陶骏极面前,冷冷道 “陶先生,想不到吧?” 陶骏极见如今的安玄,华丽的黑色大袖袍,浓眉大眼,英俊无比,这面容尽显英气,看来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七品长史了,变冷冷道 “安玄,没想到,我居然小瞧了你!” 安玄笑道 “莫欺少年穷啊,陶大人,看来,你已经有所一番计划了,不过,这小小的怀朗亭,没想到还挺隐蔽,现如今,我已经犯了大忌。” 陶骏极笑了一声,就问 “哼,安玄大人,你犯了何大忌啊?” 长孙安玄回头来,说 “为官者,应该居安思主,居安思危,居安思动,如果没有了主子,何来的思危,何来的思动呢?如今我仿佛如同那断脊之犬一般,到处乱窜,我心里的主子到底是谁啊?到底是宣北,还是东军府?还是桓府啊?还是周王啊?” 陶骏极冷笑道 “哼,长孙安玄,你,有且只有一个主公,那就是周王!” 安玄走到梅花树那,将梅花摘下,笑道 “周王?为何?” 陶骏极将琴猛地一弹,便冷冷道 “长孙安玄,你忘了吗?天子皇权为重,君子为德,社稷为公,义于苍天,断不可因士族之利而结党悖逆天下苍生也!” 安玄听到陶骏极对他说这句话,心里也是想,这可是我随口一说的话,你居然当真了,就说 “陶郎,这是我对天下的抱负,我见过了周王,我忠诚于他。” 陶骏极说 “你怎么证明你忠诚于他?” 安玄将手抚在陶骏极的琴弦上,勾一下,发出一响琴声,便说 “就凭我敢拿着馆元公主的玉佩亲自来见你!” 陶骏极听到馆元公主,这可是深深刺痛他内心的女人,有情人不能眷属,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大的悲剧,他闭上眼睛,仰天长叹,道 “馆元,你,在何方啊?我总是梦见自己,在那京城的桃花林中,遇上了鹿,,那鹿,便是你么?” 安玄故作忧郁般,冷冷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林深之鹿,正是爱意的体现啊!” 陶骏极回头看向安玄,眼睛泛出一丝泪花,冷冷道 “你不理解我,你既然说,你忠诚于周王,馆元说不上,你自己用任何话也说不上,除非你肯用你的行动,加入我们!” 安玄笑道 “哈哈哈哈,东州陶郎,我没有兵权,怎么用实际行动来帮你!?” 陶骏极道 “那,你就拉拢东军府的士族,加入我们,安玄,青眉之盟已有消息,你和越州的将军程灏先,越州参谋龙均以及越州仓农卿刘鹏坤皆为童年莫逆之交,如此情义,再加之青眉之盟和余耆余大人之间的关系,平定天下,可成定数也!” 长孙安玄突然睁大眼睛,想不到我安玄的关系居然被你东州陶郎打听的一清二楚,便冷笑道 “看来我长孙安玄也是没有什么隐私而言的人,我的关系,你知道,东军府也知道,只是,看谁争取的快而已了。” 陶骏极听安玄这么一说,便笑道 “能够争取安玄的人,非陶骏极,非陛下(周王),更非桓府,而是天下也!” 此时此刻,在东军府少府内,陈肱问沈错 “我听说,长孙安玄在宣北和陶骏极有所来往,我一直很担心,长孙安玄会被陶骏极拉拢过去。” 沈错便说 “长孙大人,依我看,他有造反的心,但是!”又坚定般肯定道 “他绝对没有这个胆!” 陈肱疑问道,这是为何啊,那沈错挥动羽扇,便说 “如今,桓府牢牢控制天下七个大州,倘若长孙氏谋反,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天下大乱,桓府已经陷入了危急之中,而安玄手握重兵,否则,安玄绝对不会谋反,现如今,安玄不过五品监御史而已,他没有这个实力,更没有这个能力。” 陈肱说 “我欲打算,试探长孙安玄的忠诚,我要让他,遂东军府诸将,消灭青眉盟之人,我要看看安玄,有何想法!” 沈错便说 “如果,车骑将军担心,长孙大人有问题,可以将其解职,等有需要时再行录用,这样便可,不需要做太多的动作,清剿青眉盟的事情,沈错认为,不应该让余大人去,只需要让东军府的其他将领去便可,待掌握确切情报再说。” 此时,长孙安玄回到了府邸里,他见到林倾弦,倾弦呢,赶紧走过来,问,是不是陶骏极,那安玄就说,是他,肯定是。 林倾弦一听,愣了一会,思考了一阵,坐了下来,就说 “夫君!你这几天先别去找陶骏极,江间郡是东州的富庶之地,他来这里肯定是有某些原因,他要做某种事情,你来这里,薛烨说没人跟着我们,我大概是信了,但是,夫君,别忘了,青眉盟虽称之为天下第一大盟,里面的成员不过是民间之人而已,但是,桓府手下的精英,可是各大士族挑选出来的精锐,两者相比,青眉盟根本无法对抗桓府,我认为,陶骏极下一步有所行动,与此同时,桓府的眼线已经布置好了。” 长孙安玄一听,有礼,先观望局势。 这一天,鞠子义带着商队和大批钱财离去,此刻,陶骏极却不在了,有一些东军府的士兵前来拦路,就说你们经商不交税,实在是对朝廷律法的大不敬,是藐视,就拦着,结果呢,鞠子义策马跃了出来,就大喊着 “你们给我滚!有什么事,找襄州太守说去,别找我!” 这群士兵一听,没办法了,这鞠子义居然拿着襄州太守出来压人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能让路了。 陶骏极留在江间郡,打算在这里建立他自己的联络网,但是呢,这件事做大了,就是一句纸包不住火,果然,事情败露了,但是恰逢此时,长孙安玄也带着侍从,行走于大街之上,这会呢,陶骏极被一群人跟着,这群人是谁啊?他们是东军府的眼线,看见陶骏极鬼鬼祟祟的,就走了上去,一巴掌拍在陶骏极肩膀上。 陶骏极想不到反应还挺快,见到这群人不是自己人,也不用他们青眉盟的暗语,就赶紧踢开他们,立刻往街边飞奔而去....... 第120章 五十八,愿为贞君誓明书,却作君子 长孙安玄一看,这陶骏极真的可是麻烦事多多,满大街的人在叫喊,男女老幼,都被这追捕的喊声还有冲撞给吓坏了,妇女抱着孩子不敢出声,有的小孩子则坐在大街上哭泣,有的商贩赶紧把摊贩的东西给收起来,整个大街乱作一团,看来东军府的眼线们是决心要抓陶骏极了,他们没有注意到安玄的动向。 安玄对郭翎伦说 “翎伦,你赶紧掉头去,把他给我接走,鞠子义应该走了不远,他们到了江间郡和洛府郡之间的河涧地带了,那里有驿馆,你赶紧去救他。” 郭翎伦应着好一声,策马扭头而去,薛烨问 “大人,这样子的话岂不是?” 长孙安玄说 “我就在这里,他们不会怎么样的。” 郭翎伦策马绕了几道弯路,找到这逃跑的陶骏极,陶骏极被两名东军府的眼线扑上了去了,即将挣扎不住的时候,想不到,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公子跑了过来把两人赶开,就把陶骏极拉了上马,两人朝着河涧驿飞奔而去,路上,陶骏极看了一眼背后,就问郭翎伦,问道 “你是谁?” 郭翎伦就说 “我奉主公安玄大人之命,前来搭救你,去河涧驿吧!” 这会呢,几名东军府的眼线跑到城门那里,拿起信物就对那些士兵说 “快看呐!我是东军府的人,奉命捉拿朝廷命犯,快啊,跟着我!” 这些骑兵一路就是追到河涧驿,可是呢,几十名抓着长枪的步兵和几名襄州骑等在这里,这下子这些个东军府的骑兵真的是没办法了,看见这么多襄州兵在这里,领头那大哥哼一声,领着一众人,跑了。 陶骏极落下马来,仰天大笑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哈哈哈哈!” 夜里安玄和薛烨回到住处,那林倾弦领着钟姑娘走了出来,就问 “郭翎伦呢?” 安玄走过来,拉着倾弦走到一边,说 “他去救陶骏极了。” 林倾弦啧一声,就很不开心,斥责安玄了,怎么说的,我叫你别去跟这个陶骏极接触为什么就不肯听听我的话呢,过一阵子,东军府肯定会查你,别以为可以逃得过。 要说逃不过,果然,夫人说对了,安玄逃不过了,这东军府的人跟苏尘和向易说了,似乎是安玄派人去救陶骏极了。 那这江间郡的少府,连官兵也没几个,看上去嘛,像是防备空虚的样子,其实不然,只是官兵没什么战斗力,苏尘要求士兵要有战斗力,那江间郡的三千东州府军就同时承担了抓贼的任务,那这少府的府内是什么样子的呢?天花板不高,正好够侍从们去打理打理,那梁柱定期有人来处理,这少府的梁柱共有四只,其实这不算很大,后台就是太守的家了,闲人免进,这少府还得同时担当着迎接客人举办宴会的工作,看来,江间郡虽然有钱,但是不至于太挥霍嘛。 苏尘和向易在这里当了几十年的官,他们已经不想管这么多关于朝廷命犯的事情,就对东军府的眼线们说,让他们跟陈肱和军师说去,我们没有朝廷或者是东军府的旨意,是不准随意审问官员的。 这一整,行吧,那就和陈肱大人说去,找到陈肱以后呢,沈错就坐在身旁,眼线就把事情如实说出来了,这会呢,一旁有童子在弹琴,这琴声也不好听,把那眼线送走以后,陈肱回头,盯着沈错,显然,陈肱拿不出什么办法了,沈错还在思考,那陈肱就说 “长孙家玄在京畿地带,长孙氏又是越州士族,那怎么对待安玄呢?” 沈错闭上眼睛,便说 “直接抓起来审就是了,那还有什么办法?” 结果呢,长孙安玄就被抓回东军府里了,那妻子侍从等等怎么办呢?留在江间郡,虽然说安玄是被抓起来审问,这东军府给了他一套“单人牢房”这里甚至不脏不臭,因为这里面的杂草是定时换的,那就连日带夜的去审问安玄。 这搞得大家都很着急啊,苏尘和向易就想去保保安玄,五十多岁的人了,看见这二十几岁的五品监御史,又会说话又会做人,整一个人没了可怪可惜的,就去保安玄,那还有谁去保呢?想不到跟沈昭华玩的挺好的程灏先,他也听说了关于长孙安玄被关押的消息,就是连日带夜的赶去东军府,担保这长孙安玄不会干这种事情,余耆一看,得了,军师大人相上的佳婿居然也来为长孙安玄求情,那我是车骑将军的女婿,那好,大家一块来求情。 陈肱和沈错很不开心啊,我们这俩老头子,好啊,膝下只有女儿,得了,你们这俩不存心的来气我们吗?两个女婿,得了,也不说了,放了吧放了吧。 这几天呢,东军府的审问人员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审问安玄,安玄怎样都回答,你们简直是无中生有,又说了,我可是长孙氏士族的长孙安玄,丞相亲自接见的人,我可以用我的人头信誉担保我绝对没有干这种大逆不道之事。 安玄心想,反正!你们就继续审吧,你们怎么说,我就怎么接,还是那句话,我就是没干这回事。 那这审了几天,安玄浑身又脏又臭,他的头也很痒,拼命地在挠,几天没洗澡了,拉撒什么的又是拉在这里面,虽然有人抓个桶过来,但是这味道散不去,很是恶心,那这回呢,有人来接走你了,就说不好意思,是看错人了,其实安玄也知道会这样,为什么敢干呢?还是因为我有一层关系。 这回到了东军府,见了军师,那琴声难听的童子还在那里,安玄沐浴更衣,总算是舒服了些了,就去见军师,那一进来,那琴童把琴弦弹断了,安玄一跪下,就听见沈错在斥责那童子 “唉,你到底是不是来学弹琴的?弦接上,重来!” 长孙安玄先是假装哭泣,哭着哭着居然还流眼泪了,抬起头便说 “军师大人,您要替安玄做主啊,安玄绝对不是那种勾搭小人的无耻之徒,一定是有人诬陷,一定是!” 沈错早就知道是你安玄的人干的了,只是现在为了拉拢越海两州的长孙氏,不好对你进行处理而已,又岔开话题笑道 “唉,安玄,这童子的琴声可真不好听,我一会把他换了,老是把琴弦弹断,真是不可教也。” 第121章 五十九,愿为贞君誓明书,却作君子 安玄跪在原地这里,沈错坐回来,便说 “安玄,你被审问了好几天,怎么样,你的妻子朋友现在在哪啊?” 安玄就说了,还在江间郡,沈错就说好,那现在呢,沈错走到安玄身边,坐了下来,就说 “长孙安玄呐,你看看,这天上的月亮,已经降下来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要和你说的是,这云,要散去了,可是,天下这片大地,是桓府的云笼罩着的,不管阴云还是明云,那现在,桓家的天下就不会变,我早就知道你和陶骏极有所来往了!” 长孙安玄就说 “在下绝对没有做这种大逆不道的叛逆之事啊,我愿割下我的头发以作证明!”说着就让士兵把剑丢过来。 可是呢,沈错把士兵叫停了,这会安玄就说 “大人,我只忠诚于丞相,为何要这样怀疑我!” 沈错叹了口气,就说 “不会杀你,也没人会对你怎样的,安玄,我是想呐,有人向我们告状,这是误会,来人呐,把赔礼送上来吧。” 这赔礼是啥啊?五十两黄金,就说是对不起安玄,审了他好几天,又说 “收下吧。” 安玄拿去金锭,那沈错就说 “安玄,你不能心术不正啊,桓家的天下,从上至下,都想着报恩啊,虽然你曾经是被人看不起,下放到宣北去的,可是呢,现在经过推举,重新回到了东军府做事,以现在你的年纪,可比你在越州的那些欺负你的童年伙伴们好多咯!” 长孙安玄疑问道 “军师大人,你知道?” 沈错就说 “知道了,你要懂得报恩,是丞相把你推举起来的,可是呢,东军府既然有人向你告状,那这个人自然是有怨于你,安玄啊,我写封信,交给丞相,你呢,去筑州府做事情吧,东军府由我们这俩老人家办事吧,没事的,你去了筑宁府之后,要好好对付那里的贪官污吏,为了丞相而去服务。” 长孙安玄一听,天啊,把我弄到筑州去,筑州这种地方就像是溃烂掉的伤口一样,怎样也是无法补救回来的了,遍地都是贪官污吏,这种情况,就算让我去当太守那又有什么用? 但是,这意见是军师提出来的,那安玄呢,也没办法了,既然要表露自己的忠心耿耿,又是哭又是喊的,那也没办法,唉,你不是说你很忠诚于桓府吗?好,我让你到全天下最腐烂的地方干活去,你敢去吗?现在只能当一只忠诚“走狗”跑去筑州府了。 长孙安玄现在接替的这个职位,已经不再是监御史了,沈错决定,让长孙安玄成为筑州南郡的刺史,但是此刻安玄还没有个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啊,就是对南郡贪污程度的估计,虽然说,长孙安玄的年龄即将到了二十八,就已经成为了刺史,这是天下间大多数官员都无法达到的升迁速度,而十年前,安玄仅仅只是一个从九品的书令史,如今,贵人提携,仅仅十年的时间,安玄便猛升五品,不过,安玄清楚,表面上,这是升官,但是,这是把他往死里逼,他现在就急需要谋士的出谋划策。 东军府这一边展开会议,那会议就说把长孙安玄调离江间郡,让他到筑州南郡去担任刺史,余耆一听,眼睛突然睁大了,余耆多多少少知道桓府的一些内幕,这地方是大公子的地盘,就想着,等一会儿散会了就去告诉长孙安玄,可是呢,陈肱找到他,说陈文元病了,要求他片刻不能离开陈文元,可是这陈文元哪里有什么病啊?文元是在装病。 余耆坐在文元身旁,那文元在装,她装作很不舒服,很辛苦的样子,就苦苦渴求了,让相公不要离开她,那余耆就睁大眼睛,抓开折扇,在文元面前跳起了舞来,这一跳,那一跳,长孙安玄策马抓着升官通知书跑回了江间郡那。 回来见到妻子,那林倾弦肯定是喜极而泣啊,相公安然无恙,赶紧跑过去抱着他,就哭着说 “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害怕你会出事!” 长孙安玄抱紧林倾弦,说 “不会的,以后你不会再担心我的。” 钟姑娘走到安玄身边,就说 “大人,夫人,有孕了!” 安玄一听,急忙摸着林倾弦的腹部,就说 “这?” 林倾弦说 “我是不会让我身体里的血液白白流出来的!” 长孙安玄一听,这着急了,就说 “倾弦,你要赶紧躲起来,把孩子生下来!” 薛烨走了上来,就说 “大人,事不宜迟,我们应该赶紧前往筑州南郡,接受朝廷的旨意!” 此时此刻,六百里加急的信件传到了京城,那桓盛将信件打开,思考了一会儿,抓着信件,疑问道 “诸位,你们怎么看?” 现在的桓盛,已经不再相信他的孩子,还有他孩子的幕僚们,如今,在桓盛身边的,有四人,分别为尚书左仆射王显,军师麦季,光禄大夫孙文昭,京畿宿卫中郎将卞霞,此四人,这除了麦季以外,很少给桓盛出谋划策,但是呢,实事干的比较多,从来没有二心之举,深得桓相信任,这会呢,孙文昭就说了 “丞相,将这长孙安玄,作为筑州南郡的刺史,无疑是,让他进入了大公子的门下,我觉得,东军府的做法,甚失妥当啊。” 王显是管理全国财务的,他比较答应安玄成为筑州南郡刺史,缘由很简单,他对丞相说,筑州南郡是贪腐之地,让安玄整治整治,可以让朝廷的财务多出很多,虽然安玄如此也成为了孤臣,但是,一来对丞相有好处,对天下百姓有好处,二是为大公子留下了一位铁骨铮铮的孤臣。 桓相一听,大家拿不出共同的意见,就说 “我来说说我的看法吧,长孙安玄去了筑州,这是升官,但是,这跟要把他往死里逼有什么差别?此外,你们不知道,大公子很是嫉恨安玄,他总是和我说安玄的种种不好,有些原因,我也不多说了,只是,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确切的想法,有的答应,有的不答应,我只是想保个能够为天下办事的人才,也就仅此而已。” 第122章 五十九,愿为贞君誓明书,却作君子 麦季思考了一阵子,他微微抬起头来,说 “丞相,在下以为,东军府的做法确实是有些失去妥当,然而呢,也未必不可,安玄是丞相看重的人,大公子未必会怎样。” 桓盛这会儿呢,躺了下来,就又说 “你们知道吗,东军府的密使说,长孙安玄和青眉之盟的人有来往,就是陶骏极。” 那大家沉默了下来,沉默了片刻,那就有的侍女端着盘子,把一些煮好的热米酒端了上来。 “丞相,热米酒到了。” 那丞相就说 “你们,就喝些热米酒吧,甜得很,文昭,我知道你喝不下酒的,这米酒没酒味,还挺甜,你就喝下吧。“ 那大家走上来将米酒拿去,就说谢丞相,那桓盛又说了 “现在,暂时想不出办法,也没什么,安玄是在宣北,由林振赓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又是我们察举到东军府做事的,和陶骏极有所来往也不是不可能,之前陶骏极逃到了宣北,林振赓见过他,拿不排除安玄见过他。” 那光禄大夫孙文昭又说了 “丞相,若是使安玄谋反,那他需要兵权,刺史不是掌兵者,让他安安心心当谋臣,做点事情,也好过让他进了韦清之的袋子,即使他谋反了,我们就把长孙正给杀掉!那到时候,安玄恐怕是不愿意的。” 这会呢,举荐书传到了桓震的手里,桓震一看,气的把举荐书往一边扔去,就大怒道 “可恶啊,怎么可以让安玄这样子的人进我的地盘做事?东军府是怎么想的?丞相是怎么想的?如果说长孙安玄真的和青眉盟的人有来往,那应该杀掉才对,为什么要这样啊?” 桓震手里有谋士刘苞,那还有谁呢?从京畿郝氏挑选上来的幕僚郝叙,郝叙这个人呢,样子一愣一愣的,眼珠子像是要凸出来那般,样子很丑,没有下巴,在以貌取人的京畿地带,郝叙很不收人待见,但是呢,他已故的父亲是桓相的部下,那你是官二代嘛,又聪明,书读得好,那自然提携提携,郝叙成了桓震的幕僚,那他怎么说的呢 他对桓震说,这未尝不是坏事,桓震看见郝叙的样子,很膈应,侧过头去抓起酒杯,就问 “为什么啊?” 那郝叙跪了下来,就说 “回公子的话,在下以为,让安玄入筑州南郡作为刺史,一来可以减轻筑州南郡的经济压力(注:本作世界观中刺史一职并不拥有军权),宣北要打仗,国体要保住,不论,桓府和宣北府有多么的隔阂,那都要一致对外,消除蛮夷!当今,宣北军兵不过五万,而蛮夷,竟然有十数万之众,这种差距,实在是大,为了国家,割一割桓府的肉,虽然是痛,但是,对天下,对桓府的统治,那也是好的,先前,丞相已经拨出一百万贯和五十万两银子资助宣北,无非是为了让宣北军有点好日子过,宣北军的军饷极低,可是,朝廷已经拿不出多少钱粮了,如果再这么下去,宣北军若是哗变,那如何是好,钱粮才是重中之重啊!” 桓震听了郝叙讲了这么多,回头来,心里很是不爽郝叙,有句话怎么说的,人不可貌相,虽说吧,看人呢,有时候相貌还真的挺有效果的,可是这个郝叙呢,就是下巴塌陷了一些,他眼珠子凸起来是读书读的久,时间长了自然这样了,虽然说你长得很丑,但是呢,你书读得不错,那我就算了,就随口应了一句 “你下去吧。” 余耆很不开心,他找陈肱,问为什么好好的为桓府做事的人才,为什么跑到筑州南郡当刺史去了?那陈肱看见余耆抱怨,就说 “余耆啊,你无疑是为了让安玄留在你身边,他是你的好朋友,不是么?” 余耆愣下来,不吭声了,那陈肱回头,又说 “我跟你说,他和青眉盟的人来往,东军府的眼线可真的是比筑州府高了十个档次,虽说高了十个档次,但是呢,发现几次,我们是会饶人的,你还记得,当年越州府的陆家吗?那些残忍的事情丞相已经很敏感了,不想再做了,我们也老了,所以我们饶了安玄,可是,筑州不一样,倘若安玄被发现了一次。” 陈肱突然察觉到,他似乎把不该说的话说了出来了,就停下来,余耆一听,哼一声,走了。 余耆回到府里,看见文元抱着自己的孩子,那心里很矛盾,就心想,唉,我老婆这么爱我,为什么我这个岳父是这样的啊,文元就问怎么了,余耆说没事。 这一阵子,在重岩城中,陶骏极见到了鞠子成和鞠子义,如今,鞠子成半隐了,因为东州陶郎的重新出现,那陶郎就说 “当今,天下已经积弊已久,桓府统治,摇摇欲坠,如今的桓府居然连我朝之清流诤臣都无法扳动了,天下已经朝着我们逐步走来,我们应该联络周王,举起反叛的大旗!” 鞠子成被公认是襄州的兵法家,他说 “陶大人,现在不是时机,我国内忧外患,尚未消除,需先攘外再安内,北狄尚且有十几万大军,天下大乱,对宣北的军事计划,是有很大阻力的,谁也不想内乱之际,蛮夷入侵的悲剧重演,大人,望你多为天下苍生着想,再等一会儿。” 陶骏极大笑道 “好,鞠大人,不知,您肯与我,歃血为盟,血书明誓吗?” 鞠子成一听,你要我和你写血书?对天发誓?那鞠子义带着钦佩和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他,那就说 “好,陶大人,为了周王,我也必须要这样了,虽然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如今的天下,遍地饥民流民,如果不再改变天下,那我朝就真的完了!” 那陶骏极和鞠氏呢,就在重岩城的祭祀台上,上拜天地,下拜君主,写下血书,杀死祭祀的牛羊,发誓,誓为周王平定天下而效忠,只是这个时候,他们不知道,东军府的长孙安玄,跑到筑州南郡作为刺史了,青眉盟的计划,恐是要再次落空。 第123章 六十,北狄南侵战再显,军府合心守 楔子:宫廷宴会的刺杀,长孙安玄私下会面陶骏极,为天下间不稳的局势抹上了新的一层阴影,被扶持上皇位的应嘉皇帝,由于完全没有实权,一直忍受着桓府,他建立了一支属于自己的暗杀队伍,打算有朝一日能够将桓府重要人物一网打尽,可是他失败了,出于对桓府有可能将其鸩杀或是废除的畏惧,应嘉皇帝决定装疯来避开这场追责,而安玄因为派人救下陶骏极而被告发,受追查之后,却没有收到任何责罚,反而官升一品,担任了筑州南郡的刺史,此刻,北方的蛮夷经过将近七年的休整,重整旗鼓,率领十几万大军,朝着宣北攻击而来....... 应嘉十一年夏(由于作者没有看第一部分的时间设定,所以这里应改为应嘉十一年),这一年,长孙安玄二十八岁,此时,一直不出家门的林倾弦为安玄再度诞下一子,安玄走上去,看见这孩子,拥有一双类似自己的眼睛,但是面目鼻子呢,却又挺像他的母亲,林倾弦问长孙安玄,就说,给他起什么名字啊?此刻,一只苍鹰,啼了一声,飞过安玄的府邸旁。 安玄便说 “就叫他,长孙羽吧。” 林倾弦为安玄诞下次子的消息并没有走漏出去,自打来到了筑州南郡之后,安玄就说,为了奉行节俭,不招聘侍女了,这样子就使得桓府的眼线怎样也进不去安玄的府里,那安玄这府邸这么大,谁来照顾她呢?当然是钟姑娘还有郭翎伦了,那这下子,长孙羽的诞生,本应该是很开心的,可是坏消息来了,那就是宣北府又打仗了。 这各地的加急信使跑来,就给各地重要官员送信,那筑州南郡的太守是谁呢?他叫做陈瑁,陈瑁来找安玄了,到了这府邸里,那陈瑁听到了长孙羽的哭泣声,就说 “这是谁家的婴儿啊?” 薛烨走上来,笑着说 “那是我的小孩,我的!嘿嘿嘿嘿!” 安玄又说 “是啊,是薛烨的儿子,他这个儿子啊,可真的是太调皮了!” 然后陈瑁转过头去,看见薛烨拖着长孙羽在身上,长孙羽还把屎尿撒在了他脖子上,整的薛烨可是酸鼻子苦脸般,抱着长孙羽去洗澡了。 这还真的瞒住了陈瑁,他就问安玄,说急需钱粮,那你是刺史,能不能看看接下来怎么做啊? 那安玄就说,得把账簿拿来大家一块算啊,那行,大家就一块去吧。 这会儿的宣北府可真的是忙的焦头烂额,现在的宣北府增兵了,常驻大军五万,大大小小大家都要钱粮,那打起仗来,一个月消耗多少呢?一百五十万贯,这笔钱财对于现在捉襟见肘的国家来说,是非常难凑齐的,其他州郡的太守是什么意见呢?他们决定增兵去支援,虽说宣北的老百姓还算挺多的,但是呢,临时征募的甲士必然没什么战斗力,这跑到战场上,得了,一击必溃,这东军府开会,大家是怎么说的? 现在的东军府,合着东州,越州,海州,南州,这四个州,多少兵力呢?东军府现有兵力两万五千,越州府军一万,海州府军一万,南州府军只有五千人,这五千人还得天天抓着山越到处打,没空北上支援国家,因为军情紧急,传达到朝廷了,就说北狄大概是有十五六万人,这宣北府的五万大军战线又拉得长,所以还需要五万人,最好多多益善,派遣实力强大的府军前去支援,不要征召甲士了,让他们当民夫做后勤去吧。 东军府开会,那大家意见很坚定啊,虽然桓氏和宣北府关系确实不怎么好,但是这仗还是要打的啊,那就如何呢?命程灏先任主将,领八千越州府军,龙均为参谋,雷维,程阶,关雄之子关皓为副将,北上支援宣北府,命余耆为主将,领一万六千东府军,沈错为参军,东军府罗行,刘秋为副将,赵景赵通两人为牙门将,海州方面呢,为了补偿海州魏氏,决定,命令海州魏氏的大公子魏枭为主将,常年之弟常丰为参军,长孙滨,长孙青玄为副将,领兵六千,朝着宣北府赶去,这三支军队并没有约定共同的抵达时间,所以,这些部队的人数,共计三万,支援宣北右府军的两万兵马。 京畿方面,桓府决定,命令二公子桓峰为主将,领京畿宿卫军一万五千,麦季为军师,桓斌,卞霞,长孙家玄,张膺,傅正为副将,同时,以大公子桓震为主将,统领筑州府军和北郡黄州府军,共计兵马两万,郝叙为军师,刘苞,筑州东郡校尉张肃,张毅为副将,向宣北支援。 而西州和襄州两地的府军,总共集结兵力三万五千,那主将是谁呢?西州方面,太守费焉任主将,刺史董华任军师,西州北郡太守兼刺史杨衍为副将,领兵一万,和襄州太守江赤为主将,鞠子成为军师,鞠子义,蒋卫,樊达为副将,又统领襄州江氏,樊式门人,统兵两万五千,向宣北支援。 如此下来,向着宣北各地支援的府军,竟然达到了整整十万,这十万大军,和宣北府军集合的话,那总兵力已经是和北狄持平了,但是,桓府发出的号令,却没有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十五万大军,需要巨量的粮草还有军饷。 而新的要求已经发配到了各地州郡去,安玄一看,这哪还得了?十五万大军,这意味着一个月最低也得消耗三百万军饷,如果硬是要往老百姓身上下手,这是会把百姓给逼反的,除非速战速决,可是盲目速战,那肯定会输的。 那朝廷派遣十万大军支援宣北府的消息传来了,那此时,因为北狄的南侵,那林振赓官复原职,和林鸷一道,重新领着宣北左府军的一万多号人马,和蛮夷决战,可是这会儿呢,朝廷传来信件,说陆陆续续会有十万大军前来支援宣北府,林鸷一看这信件,皱紧眉头对林振赓说 “父亲大人,你看!” 第124章 六十,北狄南侵战再显,军府合心守 林振赓接过这封信,也是惊呆了,年过半百的他,头发已经白了不少,他抓着信,咳嗽道 “咳咳......咳,十万府军?朝廷不用开销的吗?” 林鸷说 “父亲,倘若十万大军抵达宣北府,那么,我军必须在三个月内迅速出击,不然这十几万人会被拖垮的,他们远离乡土战斗,时间长了情绪也会不好。” 林振赓牵了牵缰绳,马头一转,就说 “且先不管这么多,我们先守住敌人的进攻再说。” 程灏先在东军府里,向沈昭华道别,那沈昭华呢,叫着侍女们离开,不要去打扰她们俩人,程灏先穿着盔甲进入了这沈昭华的房间,房间四处的窗户都开着,那雕刻的漂亮的桌子上有很多瓶瓶罐罐,里面装着香,一旁还有小香炉,那房间的味道就很香啊,那沈昭华呢,带着红色礼冠,红色袍服,那穿的很正式,为什么要穿的正式呢,这是为了送送自己喜欢的人,因为程将军来了,穿的就没变过,他来了之后,看见昭华站在这里,还没说话呢,昭华就说不想他走,那不走可不行,仗总得打,我是主将,不打不行啊,那就说了,我要去宣北打仗,不好意思,那沈昭华冲上来,抱住八尺有余的程灏先,抬起头,流眼泪了,很是舍不得他,那她又说了,如果你走,我帮你正正衣冠。 那程灏先慢慢把昭华给推开,那昭华就开始帮程灏先整理一下衣服了,这里整理整理,那里整整,那现在盔甲打理整齐了,程灏先回头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昭华,昭华就说,去吧去吧,程灏先回头去,赶忙跑回了军中,这会儿呢,东安少府外,八千越州府军集结在这里,那程灏先骑上马来,眼前陈肱领着诸位幕僚站在门口这,陈肱说 “程将军,放心的去吧,余耆和沈公,已经到了宣北府了,你也赶紧去吧!” 程灏先回头去,拔剑说 “诸位越州将士,好好打一仗,给天下人看看,我们越州府军的实力啊!” 那背后的所有越州军们就举起武器大喊着,好啊!说罢全军向着宣北进发了。 此刻,有一位信使来到了筑州南郡首府的少府里面,就说让各家官员出点兵,或者是让实力较强的下属加入宣北的战斗,那就来找长孙安玄了,安玄这一看,就问,他能不能去?那官兵就说,大人,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嘛?那没办法了,如此的话,长孙安玄只能派遣薛烨,回到宣北了,那薛烨走之前,一直不吭声的钟鲁,送了一份皮甲给他,希望他能够好好迎战,这幅皮甲里面缝了些铁板,可以挡住部分箭矢,而且比较轻,可以穿着去宣北了。 薛烨接过皮甲,看着钟云夕,一句话不说,就走了,但是眼神很不好,看来是很伤心,那大家就很伤感啊,安玄想起了他对蔡纠说的那句话,但是不想说出来,怪不吉利的,那就对薛烨说 “杀多几个蛮夷,那也就没什么了。” 薛烨抱着钟鲁交给他的盔甲,就点头道 “好!” 林倾弦赶了上来,把一些肉包子交给他,就说 “你在林家做事这么久了,我也没有给过你什么,这是我做的包子,你一边走一边吃吧。” 薛烨哭了,他跪下来,哭着喊道 “林将军当初可是把我的命给救回来的人啊,这份恩情,薛烨怎么能够忘,怎么能忘啊!” 林倾弦把薛烨扶起来,先沉默了一阵,便是道 “去吧,有机会就见见我父亲。” 安玄的那句话是啥啊?“有夫执矛奔战场,有妇守家思君归,五年倚门不得见,只闻一纸亡书来。”就是这句话,那这会儿呢,蔡纠在京城醒来,她听见,有很多百姓在送走准备北上保护国门的京畿宿卫军,那蔡纠走出门来,一队又一队的士兵走了过去,蔡纠挤在人群中,她看见一位身着造型浮夸的赤色重甲的矮小将领,骑马路过,此人就是桓斌,蔡纠抬起头来,眼泛泪花,这是我昔日的情人,如今也要去生死之地了。 桓斌一路过,觉得不对劲,他感觉他看到了蔡纠,就使劲回头来,可是呢,这街巷太挤了,他不能阻滞军队的脚步,回头看去,越走越远,他看不见蔡纠了,如此下来,一步步地,桓峰领着他,还有这一批京畿宿卫军,离开了京城。 海州方面,府军集结完毕,北上支援宣北府,在离开的时候,长孙青玄看见有一位姑娘跌跌撞撞地,从人群里跑了出来,就说要见他,可是呢,青玄看见她,唉,这不是黄斥吗?那黄斥就说,想送自己做的小香袋子给青玄说是做护身符,那青玄根本就不喜欢黄斥,但是青玄是个很风流虚伪的人,一看,接过香袋,昂首骑上高头大马就说 “谢谢!” 那黄斥看见青玄的样子,就很开心啊,殊不知青玄对她的态度,就这样,很开心的,把青玄给送走了。 如此下来,全国的职业士兵们,陆陆续续抵达宣北,庞大的宣北战线上,朝廷大军配合宣北府军分为了三个部分,宣北左府军,配合京畿宿卫军,筑州府军,共计五万,宣北城一万五千人配合征召甲士守备城池,共计三万,那右府军,将会是宣北的主战场,人数已经达到了九万多,但是现在暂时不明北狄的动向,他们组织军队,对着白山城发起了几次攻击,那这个时候白山城已经陷落了,宣北军打算撤出上津河,因为交通枢纽已经没了,那只能伺机而动。 大军们组织起来,盘踞在余城,这里离白山不远,等朝廷的支援到了,就可以去攻城了,那北狄多次派出骑兵去袭击余城的宣北府军阵地,但是呢,宣北府军的防御方式是将车子围起来,同时呢,在车子上铺上沙石袋子,又将车子淋湿,这样子整的北狄骑兵怎样也打不进去,有的骑兵冲进了阵地中,就被宣北军用矛刺死了,加上北狄的盔甲一直就不是很好。 第125章 六十一,北狄南侵战再显,军府合心 那这些北方骑兵呢,只能围着这联合府军组成的阵地射箭,但是呢,怎么个射也没用啊,这箭矢又不是投石机上的滚滚落石,反而浪费资源,干脆鸣金收兵了。 北狄的军队打仗还是比较原始,纯粹就是搭云梯,实在不行土攻,这种原始的笨办法时北狄每次攻城的时候,都总得围城,要不就是聚集十几倍的兵力发起进攻,这一次白山城的陷落,就是因为宣北府军没有注意,守城的五千府军全军覆没,那接下来呢,北狄还想继续南侵,可是呢,重头戏来了,十几万朝廷军在这里等着他们。 北狄延误了战机,为什么延误了战机呢,他们在白山城这里休整了一阵子,结果错失了以绝对优势和宣北右府军决战的机会,他们在白山城准备攻城器械,显然,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攻击宣北右府军,而是朝着宣北府杀过去,结果这段时间,右府军得到了东军府的援助,那左府军呢,得到了筑州府军的援助,这下子,朝廷开始回防了。 这是让可汗和其他的大王们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可汗手底下呢,将领如云,燕朗是他的一个王,手底下有改了汉姓的谋士单颜,这北狄呢,都改些什么汉姓呢?除了姓燕外,共五大姓,有姓慕容的,有姓秦的,姓单的,姓蒙的,还有个姓宋的,起名字,有这些姓氏的人就很多,随波逐流嘛,那这些胡人既然这么乐于学习汉文化为什么攻城这么原始呢?那是因为他们很缺乏制造攻城武器的工匠,那他们把白山城打下来后,居然不杀百姓,平时呢,他们攻略农村,那都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这会儿为什么不杀百姓呢?因为百姓没有一个想当汉奸的,那这可没办法啊,干脆留着算了,别到时候把不该杀的人杀了。 所以呢,北狄在白山呆了得有一段时间,那为了得到工匠,干脆就出重金买吧,居然还买到了工匠了,就造攻城器械吧,这来来去去有耽搁了时间,结果呢,这下子,朝廷的军队已经聚集完毕了。 既然聚集完毕了,那就打打吧,这边宣北右府军派了谁去呢,那各地的府军统帅们,就派出自己的人了,程灏先就让自己二十多出头的弟弟程阶,配合关皓,领三千越州兵,去和北狄交战,可是呢,越州府军重步兵居多,那跟这群北狄打很吃力,因为他们都是搭着弓箭的轻骑兵,这些轻骑兵呢,围着他们射箭,那越州府军只能围一个盾阵,里面的弓矢步兵射箭,这来来去去,大家就像是蹭肩膀一样,火花磨蹭着,可是就是燃不起大火来,这北狄军呢,野战也不蠢,这一支先锋军的首领,叫做秦学,这个秦学呢,是位先锋将领,那北狄设置将领就没有朝廷那样这么复杂,北狄的设置呢,就只有统帅-都候-都校-先锋将军-千户长,这五种职务,先锋将领统兵五千。 大家打来打去,不分胜负,那左府军这边呢,他们找不到敌人,看来敌人已经把宝全押在了宣北右郡,那赶紧派兵火速增援,但还是为了以防万一,那林振赓就告诉桓峰,让桓峰前往右府军的阵地去。 秦学打不动这三千越州府军,他们围得像铁桶一样,又靠近余城,有补给,那只能跑回去,灰头土脸的见他的都校了,北狄在各大姓氏中都挑了位最德高望重的当都校,这六位都校是谁呢,燕朗,慕容俭,秦伊,单隆,蒙白,宋胥,这六人,当然,秦学,就是秦伊这一门门下的人了,他们回到营地里,就对都校说啊,这打不了。 都校就说,等攻城武器到了,用床弩,就可以破解敌人的盾阵了,可是这个时候呢,等床弩一到战场上,北狄军面对的又不是以重步兵组成的府军了,而是变成了骑兵集团。 这下子,全国的骑兵聚集在一道,那宣北的骑兵和各地府军的骑兵加起来,居然多达两万,这两万骑第一天就全体出动,对着北狄就是一轮出击,把北狄打的丢盔弃甲,慕容俭的部下损失尤为惨重,他们丢了一千多尸体,撤回白山城了。 现在就是余城和白山城的对垒,大概有十万朝廷军,他们要面对十五万多北狄军,这两边真的是打的你来我往,可是这打仗是一回事,那钱财消耗,又是一回事,这不,开销大了,上报到朝廷,桓盛一看,这朝廷军的钱粮只能维持两个月的了,而这一次的出兵,府库里的钱能拿多少就拿多少了。 这就闹得丞相很着急,丞相就只能找人给皇上代笔了,现在的皇上也是半傻半傻那样,对这些事情不闻不问,其实皇上心里明白,他若是要抱怨,这位置他坐不下去了,天下又没人听他这个傀儡说话,就说全部让丞相来,那丞相只有一个办法了,号召天下各地士族,给他们规定个数,强行让他们提交该交的钱,让他们好支援宣北打仗去。 桓盛的做法自然引起了天下氏族的不满,但是,为了这国家的长治久安,这士族自己是想要撑下去的,如果国家不稳定,那士族们还怎么过日子啊?那就交钱吧,但是也因为这样,那士族们对桓盛很不开心了,尤其是李闳这一家子,一交上去就是交了一百多万贯,这究竟是得多有钱? 这边燕朗很心急,他为了夺回钟云夕等了快七年了,那时钟云夕还是个小姑娘,可是燕朗居然对钟姑娘念念不忘,就找可汗说,他也想出击,那可汗就让他去打余城旁边的保顺城,把这里攻下。 这个保顺城被海州府军占领了,守将是魏枭,说白了,海州府军就在这里,那燕都候的三万大军,要对垒海州府军的六千兵马,人数是五比一,这下子,床弩,轻型投石机已经准备好了,准备攻城,可是这会儿呢,一万五千东州府军赶了过来。 余耆命令罗行领一千兵保卫后方,那前面一万五千多人,来到了保顺城的背后。 第126章 六十一,北狄南侵战再显,军府合心 本来北狄军是打算围城的,给余耆这么一弄,那也就没办法了,半包围的态势都无法达成,野战呢?显然朝廷军是打算守着的,以轻装弓骑兵为主的北狄总是没办法找准地方突破进去,这边秦都候失败了,燕都候也失败了,那这整的北狄可汗很难受,六万大军打谁都碰了鼻子,两边那是不胜不负,那就得拖着,不过,单氏,都候单隆告诉他,说拖着,拖几个月的时间,那朝廷军自然会失败。 好一阵子了,北狄军没有动向,他们不打了,那这边,朝廷军的主帅是谁啊?他们经过推选,选了一个共同主帅出来,那就是大公子桓震,副主帅是谁呢?那就是马弘了,那这一群府军的将军开会,大家议论纷纷,就说这蛮夷居然卡在原地不下来打,那每天大家就是骂阵,朝廷军挑了几个喉咙最大的,走上来就骂道,唉,你下来啊,那北狄军也骂着阵说,你干嘛不上来啊? 这个军议是聚集了宣北府和桓府的所有智囊的,那大家都知道,沈错最聪明,他似乎啥也明了,那大家就问沈错,就说你怎么看啊。 那沈错就说了,他说当年打长平之战的时候,赵国因为粮食紧缺,国库后方压力大,这就导致了赵王敦促赵括出兵,这才酿成惨剧的,那么现在呢,我计算了一下,认为朝廷军的粮饷,至多支撑一个季度,再过几个月,那就麻烦了,所以说,当务之急是搞明白北狄军的分布情况是怎样的,再进攻,不过这次朝廷军有一个好处就是,主帅是大家推举出来的,并不像当年长平之战那样,临阵换帅,军心不稳。 那桓震早就派了人去侦查了,这一侦查回来,他就说这北狄军排的是鹤翼阵,那朝廷军是鱼鳞阵,但是朝廷军的问题在于,兵力散去守城了,还有相当一部分兵力没有赶到,那这只能守在原地等待了。 朝廷军在等,现在已经是冬季了,那天寒地冻,大家就没有出兵,这不出兵怎么行啊,朝廷这边,户部正在疯狂清点银两和钱贯,这清点了半天,这仗要打下去,还得好几百万贯,全国各地的商人,交上来的钱,正好够朝廷军花上两个多月的,就没了,这下子大家就开朝会了,皇帝还是失了神疯疯癫癫的样子,就是在御桌子上哈哈大笑,突然又趴了下来,玩着那传国玉玺,就说 “原来,朕还没被抄家啊?” 丞相叹气了,其实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去废立皇帝甚至是去谋杀皇帝了,可是皇帝很害怕啊,那你害怕是你的事情,你继续在上面装吧,我们聊正事,那清流党的人上来就说,主张严惩各地的贪官污吏,清流们只是知道外面一些形势的发展,但不知道内因,也不知道这些问题的复杂性,桓盛心想,你行你来啊? 韦清之下面有户部尚书,户部尚书就说 “起奏陛下,臣有话要说。” 皇帝微微一笑,对着户部尚书说 “你该不会是来抄我家的吧?”说罢抓着扇子指着户部尚书嘻嘻笑着。 桓盛说,那你说吧,那户部尚书就说,现在国库还有存余一百多万贯,当前要紧事,是应该立即派人到几个州郡去,把土地核实了,按照土地收税,然后派人去筹款,要点钱好继续打仗去。 还是老方法,出了事,追比欠款,抄家,要不就是丈量土地,这样子有什么用?已经用过很多次了,再这样下去,对桓氏统治非常不利,桓盛心里苦,你要我去搞这个,我真的后悔出十万大军支援宣北,你们清流党不做事,老是叫我们干活。 那韦清之居然支招了,他怎么说的,他说筑州南郡和襄州北郡较为富庶,那里耕地多,越州又有大部分耕地,现在应该做的,是从筑州,襄州,越州的庄园主那里,借出土地,或者是分拨出土地,给百姓耕种,支援宣北,随后,锻件及武器铸造业,采桑业,彻底由官府垄断,制定严格的锻件税收政策,这样子可以保证朝廷军暂时渡过难关。 大家因为这些问题,手无足措,桓盛一听韦清之这么说,算了,病急乱投医,直接就下命令吧,这会儿,桓府的命令下达到各地,那既然说是筑州南郡的农业问题,那长孙安玄又要开始做一些和大家关系整的不太好的事情了,安玄作为刺史,现在他的任务是从庄园主那里借土地,顺便让筑州南郡的织造业和铸造业由官府垄断,现在安玄算是搞明白,他为什么官升一级了。 安玄心里很不舒服,他躺在床上,唉声叹气的,那夫人过来安慰他,就说,是不是因为不能去打仗,露两手,所以才生气的? 安玄说不是,是因为朝廷又要他干“脏活累活”了,因为天下的士族和庄园主们是对这种减轻百姓负担政策是很反感的,就说陈肱和沈错老奸巨猾,不仅让他自己官升一级,表面上是送了个大礼,送了个人情一般,实际上,这是把我丢进火堆里烤,让我在筑州,把大公子手底下的人都惹了个遍,好到时候把大公子逼急了,那我就离死不远了。 这边,宣北的朝廷军也收到了关于朝廷政策的风声,这是怎么说的,就说朝廷要彻底控制铸造业和织造业,桓震在他的帐篷里听了,很生气,原因是因为私自贩卖武器的收入,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是孝敬他的,现在整个朝廷要把铸造业控制而去,那他还赚什么钱?又说重点实行地在筑州南郡,气的捶桌子,心想倘若长孙安玄真的把我手底下的门人逼急了,等我凯旋而归之日,我就把他杀了! 长孙安玄真的会按照朝廷的旨意去做吗?那他是否还会有别的办法呢?那夜里,安玄叫来郭翎伦,让他去收买一些人,他打算走一步险棋,这步险棋很重要,走成了,他就可以不用以刺史身份去触动那些铸铁商人,武器商人,还有庄园主了,要这样,也必须这样。 第127章 六十二,毫厘必争踏险棋,穷极一计 长孙安玄要郭翎伦做什么呢?他的目的是,让郭翎伦收买一群刺客,让这群刺客击伤他,这是苦肉计,但是务必做到隐蔽,不能泄露,如果成功了的话,那他安玄,则可以卧病在床,丝毫不用出面去,要求筑州南郡各城镇的庄园主交出他们手里头的土地了。 郭翎伦知道安玄的意图后,就找人去了,过了几天,他就找到两名弓术师,郭翎伦就让这弓术师,用弓箭,刺伤安玄的后背,以使得安玄无法再好好处理眼前的事情。 三更半夜,安玄出现了,为了保证自己不被射死,他在身上裹了一层皮甲,又裹了厚厚的护颈和头盔,那他走在府邸附近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这唱双簧,还唱的挺有意思,郭翎伦也知道怎么做,那安玄呢,在一堵墙的旁边那,左右看看,回头去,干嘛呢?解手,那这解手解着解着,弓箭就射来了,这一箭,射在了安玄右侧后背上,安玄疼的咬着牙,这真的痛死了,随后弓术师们冲了出来,安玄捂着后背,疼得要命,这苦肉计玩的真是绝啊,想不到这么疼,现在安玄血流不止,那刺客冲了上来,对着他的大腿,还有手臂,分别刺了一刀,就跑了,那安玄倒在地上,郭翎伦顺势跑了过来,赶紧把安玄抬走。一场计划好的“暗杀”就这么完成了。 小巷冷清的很,那郭翎伦赶紧拖着安玄回府,这件事情的隐秘程度,居然连钟氏兄妹和林倾弦都不知道,把安玄拖回府里时,就喊着让钟姑娘出来,那钟云夕一看,安玄伤成这样,二话不说,赶紧拿出药箱来给安玄止血,而这箭头呢,因为皮甲的缘故,正好箭头穿了一半进安玄的背上,郭翎伦立即和钟鲁一块,拆开安玄身上的甲胄,钟鲁将甲胄拿走,立刻进行修补,修补好了,再藏起来,而钟鲁是非常有水平的甲胄师,他把那破损的皮甲补好了,就放好了。 第二天,太守陈瑁就来找安玄了,安玄呢,话也说不出,那郭翎伦就说刺史不能出来,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陈瑁很是疑问,接着呢,郭翎伦去开门了,就说刺史大人被暗杀了,但是匪徒暗杀未遂,现在安玄受到了重伤。 太守不信,难道是逃避丞相颁布下来的重要任务,你安玄莫非是害怕得罪人?结果呢,他带着谋士幕僚一走进这安玄的房间,一股浓浓的药味传来,地上丢了一地还没有处理的,那沾染着淤血的纱布棉花,陈瑁一路跟着走,抬起头,就看见安玄脱光衣服,趴在床上,惨不忍睹,背后流着血,虽然是被布包裹着,腿,手臂,被刺伤了,那林夫人坐在安玄身边不断哭泣着,陈瑁一看,天啊,前天还看见长孙大人好好的,今天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陈瑁走上去,就问林夫人,说安玄没事吧? 那林倾弦已经哭得失了声了,就说,没事,但是要休息好几个月,说完,就是大哭。 太守一看,就赶紧派人去查这件事情,居然有人敢暗杀刺史?这也太嚣张了,走出去就叫人查,说是青眉盟干的,一定是青眉盟,就派人到筑州南郡四周,去收集证据了。 丞相是很关注安玄的动态的,因为东军府的探子来报,说这个长孙安玄私下会见陶骏极,本来,像追欠款,欠下的银两,这种脏活累活没人敢干,就长孙氏兄弟敢去接,而且安玄办的不错,那丞相就想让安玄再接再厉,顺便让安玄把筑州府的兼并土地问题给解决了,可是丞相怎样也没想到,安玄居然闹了这一出。 探子进了桓府的少府里,就跑进来,现在少府的议事厅里面,人很少了,就剩下桓盛和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在这里,桓盛站着,虽然说他很老了,但是,对于眼前的焦急事务,他还是皱紧眉头,很紧张,毕竟不少问题要有人来处理,可是呢,桓府很难拿出办法了。 丞相低着头,他在仔细思考,思考了一阵,就对两位大臣说 “户部,要拿来清单,我们要得知筑州,确切的流民数量,一定要确保筑州的税收,在今年年底,多出三成!” 突然探子来报,就喊道 “报!丞相,筑州府密陈!” 光禄大夫和左仆射正跟上来准备说话呢,呃呃一声响,还没说起话,就看见丞相把已经抓在手里的信筒拆开,把信拿出来,这信上面就说,长孙安玄遭到了刺杀袭击,虽然刺杀未遂,但是呢,伤得非常严重,根据安玄府里面的医女钟云夕,以及不少筑州府的郎中说,这长孙安玄至少得卧在床上两个月,请择另一能臣前往筑州南郡担任郡刺史,并解决从庄园主那里收回兼并土地的事宜。 桓盛一听,心有点点冷了,吐了一口气出来,就回到那座位上坐着,那王显和孙文昭走了过来,就问是怎么回事啊?丞相就道 “这长孙安玄怎么就被人刺杀了呢?这么不小心的吗?筑州南郡的府军......”随后抓着信突然坐起来,看着左仆射和光禄大夫,说 “这......?这怎么可能?” 左仆射和光禄大夫哪有什么办法啊,那光禄大夫只能说,另择一人呗,那丞相您就看看选谁去,这丞相一看,没办法了,这长孙家玄又跑去宣北了,就派谁去呢?桓盛坐起来,想了想,那王显走上来跟丞相说,桓震手底下有个幕僚叫做郝叙,为人刚正不阿,虽然相貌丑陋,但是很忠诚于桓府,可以让郝叙去暂时担任筑州南郡的刺史,暂时完成这件事情。 桓盛就说,好啊,那就再写一道密令,我不相信安玄是被故意袭击的,一定要仔细调查! 这会儿呢,桓震心想,朝廷下了关于没收一部分兼并土地的任务,那筑州南郡他记得,就是老三的情敌当刺史嘛,这下有办法去搞长孙安玄了,你既然不给筑州南郡士族面子,那以后他们纷纷就会不 第128章 六十二,毫厘必争踏险棋,穷极一计 这办事的人,变成了郝氏的郝叙,整的桓震更是无可奈何,嘴里就念叨着,为什么那刺客不杀死长孙安玄呢?郝氏一门从桓盛年轻的时候就跟着他了,在桓氏中,再怎么样,那都有点点威望,这就算了,关键是郝叙这个人纯粹就是个愣头青,他要是在清流党,那挺好,可是呢,现在他在桓府里面干活,不杀你是你家出名我给你面子,得了,这下子,整的他大公子门下窝里斗。 薛烨随着筑州府军赶往宣北,那他就见到了林氏父子了,这年林振赓也有五十多了,那林鸷时年三十六岁,薛烨骑马赶到左府军的大营,一回来,老样子,卢奚站在林将军身旁,那薛烨赶上去,看见将军白了头,就哭着说 “将军,这才几年啊,您...您....您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林振赓走上来,他现在面目也变了许多,眼袋大了,黑眼圈很明显,瘦了不少,就扶起薛烨,说 “我也是忙得不停啊,这蛮夷,如今据说有十七万大军,那探子来报,说他们盘踞在白山一线制造攻城武器,看来是打算强攻宣北了,我天天走,是希望士兵们将他们的布防设施给修建好。” 当然,这俩父子自然都很关心林倾弦究竟过得怎样,林鸷呢,面上多了一些皱纹,他坐下来,说 “快给薛统领上座吧!” 那薛烨坐起来,又说林倾弦过得很好,两夫妻过的可是甜蜜,有时候倾弦会做饭给安玄吃,那两夫妻会喝交杯酒,会互相夹菜送入对方口中,等等,这些话一说,那林氏父子听了很开心,林倾弦没有白嫁出去,她嫁给了一个很是深爱她的丈夫。 要说这边,东军府这帮人也知道了安玄被袭击的消息,本来呢,太守刺史,那对于充满着一二品大员的桓府来说就是个小官,但是为什么他们总是要注意安玄呢?那现在营帐里开会,东军府的刘秋就说了,他就在那开着玩笑,说安玄对于桓府是个外家人,整的跟自己亲生儿子似的天天围着他转,倒是挺有趣。 话是说着,就看见牙门将赵通和罗行领着几个北狄小官的头颅进来了,丢在地上,那罗行就说 “嘿嘿,昨晚那一仗,可真是舒服,不大不小,没死几个人,还把几个蛮夷芝麻官儿的头给砍了,主帅,您就给看看,论功行赏呗。” 沈错就伸手示意罗行走过来,问杀了多少人啊? 那罗行就说斩了七十多个首级,自己这边死了八人。 那沈错觉得还行,就跟余耆说论功行赏了,那论功行赏的那些事情说完,回头又说回安玄的事情,那余耆疑问着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沈错就凑到余耆身旁,刘秋笑了笑,很是吊儿郎当般,沈错就说 “欸,你们都出去吧,刘秋,你去加固一下冰墙去。” 刘秋就站了起来,说 “是!”走了。 那余耆回头,睁大眼睛,看着沈错,沈错就说 “大人,您应该好好看看,桓府内部的局势,这些事情,我也就只和您,还有车骑将军说说,似乎您和车骑将军,都有点累了,不想再杀人了。” 余耆听不明白沈错的意思,但是担心沈错用这些暧昧不清的话给他下套子,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说,你余耆已经不想去残害青眉之盟的成员了,而我,是支持青眉盟的。 可余耆心想回来,沈错并没有说有关于他自己对青眉盟的看法,那余耆就说 “那是因为我和车骑将军只还是怜悯活着的生灵罢了,倘若他们有忏悔之心,也应该立即停止悖逆之举!” 那沈错就笑道 “安玄是不懂,丞相的一片苦心啊。” 余耆抬起头,睁大眼睛,疑问道 “此话怎讲?” 沈错就说 “长孙安玄,恐怕是自残啊。” 余耆惊道 “什么?” 那沈错站起来,走了走,看着地上的那几颗头颅,就回头说 “噢,哈哈,那长孙安玄呢,现在在大公子门下做事,那筑州府充满着贪官污吏,豪强庄主兼并土地,此次桓府下达命令,那是因为天下已经拿不出钱来支援宣北府的十几万朝廷军,就要从豪强庄主那里强夺,那刺史是监察之职,他有义务去做这些事情,那现在,安玄刚刚来到大公子的门下,立足未稳,就要去做这种事情,无疑是让他和大公子之间的门人,产生间隙,那时间长了,这些门人门客自然对安玄不满,他们去和大公子说,大公子一生气,恐怕会有杀安玄的想法,但是安玄不知道,丞相这么做,无疑是想把他拉上来,因为,丞相觉得,现在,除了在他身边的部分一二品的文武职官,以及我们东军府的这些个人以外,没人忠诚于他了。” 余耆一边听,一边思考,那就说 “那,军师的意思是说,丞相,是想亲自提拔安玄,让他掣肘大公子?” 沈错笑道 “正是,桓氏一门,如今控制天下已久,发生如此窘迫局面,也无疑是用人不当,丞相艰苦奋斗几十年,如今,给大公子手底下的门人整的一点都没法子,像什么李闳,乔球,王榘这些人,他们本是丞相提上来的,到了筑州却又跟大公子关系不错,结果呢,白白送了几十万石粮食给宣北府,还闹出了大规模私贩兵器的丑闻,其实......” 余耆便问“嗯?” 沈错又回头来,说 “用人用对了,那大公子为所欲为,那也就算了,可是如今大公子手底下,这样子的下属,日后怎么能够帮助大公子稳定天下呢?现如今,大公子又一门心思的,想扳倒二公子,好让他在桓府之势一家独大,其野心,昭然若揭啊!” 长孙安玄趴在病床上,那郝叙来见他了,郝叙带着密令,他先去找陈瑁说清楚该做什么,就说要一查到底,那第二件事情就是该去收回豪强的土地了。 长孙安玄趴着,那林夫人坐在身边打理他,郝叙走进来,就站在安玄身边,问刺史大人没事吧? 安玄虚弱这口气,嘴皮子都白了,就说 “没事,大人,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 郝叙问安玄那凶手长什么样?安玄就说是俩蒙面大汉,像是东州过来的人,可能是青眉盟的人,而事实上,那俩袭击他的弓术师都是矮个子,瘦瘦的,这么说,郝叙还实打实的记录下来了,说到时候去查,又问安玄,对付这些人有没有法子。 安玄说,暂时想不出来,又说,不管是运用律法,还是说明厉害关系,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那郝叙这么一听,就说告辞了。 第129章 六十三,前军紧战日堪忧,后却频频 郝叙在安玄这里,什么也没打听到,灰头土脸的跑回南郡的太守府里去了。 郝大人也很是奇怪,他嘛,不骑马,不坐轿,好歹怎么说你也是在京城里当官的啊,这可太穷酸了,幸亏筑州没人认识你,不然这尴尬就大了,回到太守府里之后,郝叙想去找陈瑁,可是呢,人不见了,那郝叙嘟着嘴,喘着气,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下人抓着茶壶走出来了,那郝叙看见这下人长的贼眉鼠脸的,又俯下身子来,一边倒茶,一边笑着,嘴巴上还多了一颗“贱”痣,还长了根毛,就很是恶心,他喝下茶,就问 “呃,太守呢,太守去哪了?” 郝叙此刻根本不知道,太守陈瑁,要联合筑州南郡的豪强们,干一件敢冒天下之大不违的事情。 强聚堂,顾名思义,豪强聚集的地方,此大堂坐落于筑州南郡首府的繁华大街上,那豪强们到了内堂,打算商量一件事情了,这件事情是什么呢? 在这下面,有三位筑州南郡的豪强,太守陈瑁属于其中一人,另一人,名为梁实,同样也是筑州南郡兼并土地的大豪强之一,另一人,名为左贯,也是大豪强,这三人打算干什么呢,这梁实啊,满脸络腮胡,他叫太守快点干吧,再不干就给郝叙那小子抢占时间了,那左贯呢,他眯眯眼,样子像条狐狸,年纪也挺大的人了,就说 “太守大人,如果再不这么做,你是想置筑州南郡的士族陷入贫困是吗?” 陈瑁抓起茶杯,喝下一口茶,放下,就说 “那你们的想法呢?” 梁实的口音像个粗壮的杀猪汉一般,其实他家庭就是靠杀猪出身,在这个遍地充满流民的天下能够吃下肉食的人,那能有多少?现在他就说了 “这还不简单吗?趁郝叙这小子还没下手,咱们现在就动手,把地租给外家去种去,然后,咱们再将一部分靠近河流的土地的界桩移开,让这些土地合在一起,把这些靠近大河的农田卖给那些穷鬼,接着,咱们再行决堤,把田给淹了,咱们好再将这些田地给收回来!顺便再把别人的土地给拿了!” 这种事情,陈瑁听了之后,有点害怕了,现在的朝廷律法呢,已经废除萌客制很久了,那世家大族手里面这么多田呢,要不自己种,要不给自己手里的佃客种,可是,这梁实的做法呢,这不是等于跟桓府作对吗?那就说了 “梁实,你想做什么?把手里的地租给外家人,现在朝廷的人要来取回我们从下农那里得来的土地,你这么做岂不是让我们跟朝廷作对吗?这已经是大罪了,私自挪开土地界桩,将土地合并,再卖给他人,这是第二大罪,摧毁堤坝,导致洪灾这是第三大罪,我们怎么把这些田夺回来?” 左贯阴阴冷冷的口音,那眼神就像是从刀锋上反射回来的光芒一样,他看着陈瑁,陈瑁不吭声了,那他说 “太守,倘若不这么做,咱们可就真要花很多钱把那些地收回来了,一来,咱么这么做,给筑州府的人立个榜样,到时候咱们再把这些钱粮交给朝廷,二来咱们还能收回田地,如果现在咱们把这些地送给那些贫农了,那天下还有谁愿意给桓氏卖命啊?” 陈瑁又说 “这命令是下达到天下各地的,又不是单单一个筑州南郡,我们不这么做,别人还这么做呢!” 左贯又说 “听着,太守,你的想法很愚蠢,丞相亲自派来郝大人来监督筑州南郡,可见筑州南郡的重要程度,只要咱们怎么做,那必然牵动着天下士族的做法的,丞相这么做,虽然充实了国库,但是他怎么向天下氏族交代啊?” 长孙安玄趴在床上,他终于清醒了一些了,他看见林倾弦为他哭坏了眼睛,安玄抬起头,看见这位对他袭击计划毫不知情的妻子,哭得如此伤痛,那双大大的双凤眼,被血丝和通红的泪水红眶包裹着,安玄此时并不知道他的嘴唇还白着,就说 “倾弦,你为什么要哭啊?我只是个卑劣的人而已。” 林倾弦说 “你知道吗,你伤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伤心啊,我不想你死,我不想因为这样守寡一生,你想想正儿,还有羽儿,他们年纪轻轻失去了父亲,以后他们该怎么想啊?” 长孙安玄一听这句话,想起了二十二年前那个令人恐惧的夜晚......那陆氏士族侍卫丰泰的遗言 “长孙公!就让你们看看!我丰泰,今天就和陆氏一门的骨气吧!杀出去.......” 安玄流下眼泪了,那林倾弦走过来擦开安玄的眼泪,就说 “钟姑娘说了,你不能情绪生变,否则你的伤会很难好的。” 安玄就说 “是啊,大概这几个月,我都只能趴着了。” 郝叙等回来了陈瑁,郝叙就站起来,问陈瑁,说他去哪里了?那陈瑁就说,他在外面视察百姓,郝叙就说,你应该去丈量土地去。 陈瑁坐在他的位置上,又说 “郝大人,需七日,您就暂且等等。” 郝叙说话有点冲动,他就说 “陈大人,你,你要知道!丞相第一个看重的,就是筑州南郡,派...派我过来,一是...是接替受伤的!长孙公!二是,为天下人立个榜样,为了朝廷,为了战局,那都是个好处!” 陈瑁看郝叙这么激动,就说 “郝大人,别这么激动,听我说,一定会完成的,很快就做到的。” 到此,陈瑁见郝叙向他揖礼道谢而别,那他低下头来,轻轻叹着气,这句话说出来,昧着良心,而他们,真的敢这么做。 应嘉十二年,筑州南郡豪强将私有土地大规模租给外人,同时,犯了朝廷纲纪,将靠近大河边的界桩挪移开来,将其土地高价出售给完全没有土地的农民,大量的百姓因此再度倾家荡产,而让这些百姓怎样也没有想到的是,一场更大的悲剧向他们袭来,这场祸难,致使桓府以及朝廷,不得不将目光,放入一场巨大的罪案调查之中....... 第130章 六十三,前军紧战日堪忧,后却频频 这一年开春,宣北的朝廷军,正在和南侵的北狄紧锣密鼓地进行战事,而在筑州南郡,这里的大士族梁氏,左氏,陈氏,聚集起来,摧毁堤坝,淹没农田,与此同时,他们将大量私有的土地租给他人,以这种方式,欺瞒朝廷。 这时候正值春雨时节,想不到这春雨挺大,雨下大了,那串通好的筑州南郡士族的家兵,聚集起来,把大河附近的堤坝给决了,这一决堤,整的沿岸的土地全部被淹,老百姓离家失所,光是这里还不够,这洪水居然还淹到了筑州东郡。 那郝叙很紧张,他来到府邸里去见长孙安玄,长孙安玄此时的箭伤,才刚刚好,那林倾弦只穿了件内衣,坐在安玄身后,给他敷药,安玄还是光着身子,接着跑来一个仆人,这仆人说,外面的代刺史郝大人正急急忙忙的准备去见他。 长孙安玄这下子一听,就跟倾弦说,要等等再擦吧,就穿好衣服起来,走出去去见郝叙了。 郝叙走了进来,安玄就问 “郝大人,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急着见我啊?” 郝叙很紧张的样子,他激动地说 “安玄,安玄!不好啦,大河沿岸的筑州南郡土地都被淹了,堤坝被摧毁了!” 安玄这一听,堤坝怎么会被摧毁呢?又看见外面阴雨绵绵,就问是不是雨下大了把堤坝给毁掉的,那郝叙就说怎么可能,又不是大暴雨,这下子安玄一想,知道了,筑州南郡的士族在搞事情,但是安玄不想明说,明说的话,他又害怕郝叙说这是他的意见,到头来还是得惹了筑州南郡的士族,那这伤白弄了,现在安玄是怎么说的呢。 他打开茶杯,茶杯空空如也,就叫侍女去倒茶,这安玄带来的仆人,一共就这么几个,诺大的刺史府,冷冷清清,阴冷的春风从窗外吹来,吹得郝叙瑟瑟发抖,但是郝叙一边抖,一边激动地说 “大人,你看怎么办啊?” 安玄就说 “现在这样子,我也想不出办法,我好几个月都没参与筑州南郡的政事了,这样吧,郝大人,您先将筑州南郡的筑州府军集结起来,疏散灾民撤退,这才是当务之急,同时你写信给丞相,等丞相打算,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灾民撤走,别到时候死人死多了闹出民变来,那就完了。” 安玄又拍拍桌子,背后走出一位侍女,那安玄就说 “我这府里还有几百两银子,你拿出三百两,给郝大人,让他安排安排粥车调运吧!” 等着侍女把银两拿了出来,那郝叙接过银子,向安玄道谢,走了。 那安玄回到了床上,衣服一脱,背后,林倾弦靠过来,从背后抱紧他,然后头凑过来,想让安玄暖和一些。 安玄笑道 “你以前脾气挺暴的嘛,怎么现在这么疼我了?” 林倾弦说 “你可是我的丈夫啊,嗯.....为什么你要说,府里只有几百两银子?” 安玄说 “这几千两银子,可以作三千士兵一个月的军饷,以后钱积累多了,自然有用处,依我看,现在朝廷财政一团糟,整个宣北的朝廷军应该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军饷了,那没有军饷的话,他们回来,如果不开心,我们这钱只要用对了地方,那就会有一部分士兵会投靠我们的。” 这边,决堤,调查,写信,筑州南郡的恶性土地兼并案件正在进行着,在宣北,朝廷军的主帅桓震还有副帅马弘得到朝廷探子来报,就说,朝廷军已经拖欠了一个月的军饷了,而且粮草仅剩两个月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朝廷军要哗变。 桓震跟马弘说,这完了,这样子要快速出击了。 这会儿呢,朝廷军和北狄军打了好几场野战了,上一次野战,大量的北狄军聚集起来,他们把新造好的床弩摆上战场,原本是打算把朝廷军重步兵组成的车盾阵给强行打开的,结果想都没想到车盾阵后面冲出来大量的重骑兵,整的北狄军只能丢弃床弩,退回白山城,继续花钱重新建造攻城武器。 想起这场仗,现在马弘跟桓震说,就说大公子,上一仗打成那样,愚蠢的蛮夷丢失了这么多攻城器械,他们只能退回据点继续建造,我们要主动进攻,恐怕会全军覆没啊。 桓震气得一跺脚,就说 “唉,我就不相信,我朝地大物博,这么多粮食,他蛮夷那,荒的连耕地都没多少,我就不相信他们也能撑这么久!” 此刻的这些北狄军还真打算拖垮朝廷军,可是呢,他们也快撑不了多久了,但是既然都是在撑,无非是个持久战,北狄军这些天吃啥啊?马奶,奶制品,顺便吃一些羊肉等等,有水稻,就赶紧吃点水稻,供给其实也不是很足,已经有些捉襟见肘了。 筑州南郡的消息传到桓府少府,整的年近花甲的桓盛气的昏了过去,这一昏,使得桓盛一直卧榻在床,他一直喊着,腐败啊,腐败......可是呢,其他大臣,那也不敢说话。 这沉默了好些阵子,那光禄大夫孙文昭组织了下语言,就说话了,那就说 “当前应该将安玄启用起来,让他去审查这案件,因为该派的人,都派去打仗去了,那安玄本就是筑州南郡的刺史,他对这些事情应该是再也了解不过的了!” 丞相把眼睛一闭,就叹着气说 “光禄大夫,你也,一块去查,查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啊。” 光禄大夫就说,是,丞相,那就出去了,打算备马,带着人去见安玄。 这下子筑州南郡的士族首领又在吵架了,陈瑁指着这些士族首领就说 “你们啊你们,得了,郝叙刚刚到衙门里跟我发脾气,说这件事情不查清楚,我就要被弹劾,我被弹劾了,谁来保你们啊?” 左贯就说 “筑州南郡的士族是要给面子的,倘若连太守的面子都不给,那还要我们何用?以后筑州南郡就没有士族了。” 梁实笑道 “哼,反正现在也查不出是我们干的,就多多瞒着这件事情,反正咱们安宁得很,我们怕什么?” 筑州南郡只有府军一千了,现在郝叙真的是硬是挤出来了四百士兵,他带着这些士兵前往被摧毁的堤坝,准备修堤去,那士兵们只能冒着生命危险,踏水救灾了....... 第131章 六十四,前军紧战日堪忧,后却频频 士兵们踏水,将能够堵住洪流的物品都扔了下去,可是这一段堤坝,就这几百士兵很是难以控制住灾情,而郝叙甚至不管这么多,他直接冲到水里,帮助那些士兵们一块抗洪,那士兵们看了很感动,有哪家的刺史敢这么拼命的?大家一块干,接着呢,背后冲来一骑兵,就喊着说 “刺史大人!大人不好啦!” 郝叙回头,问是怎么回事? 骑兵就说,好几处堤坝都决堤了,看来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 郝叙一听,大怒不止,他大吼着疯狂搬起石头丢进水里,就说 “不能停,一刻也不要停!你!立刻送六百里急报交由朝廷!”这话说完,很快,信使火速赶往了京城,到了桓府里。 桓盛这下子已经觉得,无人可派了,他现在已经不相信筑州府的酒囊饭袋了,他觉得这种情况只有安玄才能解决,看过这加急信件后,桓盛就说 “筑州,筑州,已经无法可治,安玄安玄,好名字啊,安石幼度,如此而来,也不得不独断专行了!” 随后,桓盛打开空白的御诏,开始写下任免信息,就说 “安玄,但愿,你是谢安石,谢幼度的化身吧!” 桓盛拟定了一道明诏,让长孙安玄暂领这次恶性土地兼并事件的审案官,并启用官职持节都督,现在天下的官制中,太守兼刺史者,还有另一官职称呼,那就是这持节都督了,现在长孙安玄将总领筑州的监察权和军事权,审查这个案子。 长孙安玄可真的是有老天在帮他,林鸷曾经说过,想当年,那卫青和霍去病都是二十多岁成为大将军的人,这安玄呢,一场苦肉计,却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在即将靠近二十九岁的年龄,他领地方二品大员,持节都督,称征镇中郎将,这一切,如梦似幻般,如此而来,十年而已,而他咳嗽着,穿好衣服,走到刺史府门口那,看见桓府的特使来到他的面前,将征镇将军的盔甲和持节都督的官服奉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只是越州衰落的长孙氏士族之人,想不到既然有如今之日。 桓盛知道,长孙安玄比较相信五行,那安玄自觉五行喜水,便令京城有名的铠甲工匠为他制造了一种新流行的盔甲,这盔甲的名字叫做黑云明光铠,长孙安玄从来没有穿过盔甲,现在,身长八尺的他,穿上这黑云明光铠,威风八面,那接下来就是就是宣读御诏了,这御诏就说,让安玄去查这个案子,安玄一听,看来,这还是得去惹大公子,不过呢,现在以他的官位,大公子想扳倒他,恐怕是很难的,除非他和陶骏极,周王的来往的证据很明显的暴露出来。 这一方面,安玄和随从们,走到门口那,回头看着在府邸那等候着的妻子林倾弦,他更加清楚,眼前桓氏所要做的是什么,拉拢长孙氏,进一步,利用长孙氏,程氏,刘氏,龙氏的力量,控制越州,使越州再度回到东军府的手里,海州已有海州长孙氏,安玄明白,拉拢这些士族,是为了控制大公子日益强大的力量。 那安玄现在将会同筑州各郡太守刺史,对此案进行监管,他领着随从们来到筑宁府的少府那里,此刻,三位主要的筑宁府官员,李闳,乔球,王榘,正在此等候,只见大门打开,两名京畿宿卫的骑兵走了进来,大喊 “持节都督,长孙安玄大人到!” 当然,穿上黑云明光铠,只是安玄走走过程而已,他现在并没有穿着这明光铠走进少府里,这本朝尚火,可是呢,安玄偏偏穿着黑颜色的衣服,走进来,这让筑宁府的官员看了觉得有点奇怪,可是呢,又看见安玄的衣服上面刻画着黑色的火焰,那就觉得算了,现在安玄走到那案桌上,就说 “各位筑州同僚,刺史太守大人们,如今,安玄领持节都督,是为了审查在筑州南郡发生的大案,大家都清楚了,筑州南郡发生了决堤,可是这决堤甚是蹊跷,很难想象,好几段河流的堤坝居然会同时决口,根据兼刺史郝叙郝大人所言,此事一定是有人刻意而为之,不管怎样,一定要彻查,丞相和皇上对此事已经是十分着急了,兹事体大,还望各位大人倾力相助!” 乔球说 “都督,如果这件事情要快速达成,恐怕也挺困难。” 安玄说 “我清楚现在的困境,我们不仅要调动人手去救灾,另一方面,我们还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丞相让我暂领持节都督,那我就必须要报答丞相的恩德,完成这件事情,此事,事关重大,李大人以及诸位筑州同僚,乃是大公子的深交,现在筑州手下发生了这种事情,如果没有办法将案子解决掉,那诸位负了大公子的提携,同样,天下之人也会认为,朝廷对筑州的管控不力。” 李闳就问 “那,都督?您打算怎么做?” 长孙安玄便说 “现在当务之急,是在仅剩的三千多筑州府军中,调集两千,抑制灾害,此外广寻目击证人,观察事发当日,是否有人恶意而为之,应在从大河边撤退的灾民中调查。” 那大家没什么意见,纷纷点头,安玄看见大家都挺支持,就说 “本都督打算亲自领兵而去,因为大家一定都有手头的忙杂事务,那大家先回去吧。” 郝叙一看,安玄居然不打算找人帮他,就问 “长孙大人!你...!你,应该让大家都一起调查嘛?”郝叙这么说,那下面的人显得很尴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般,眼神移来移去,那安玄就说 “各位大人,请先回去吧,我已经决定了!” 那刺史太守们站起来,就鞠躬道 “谢都督大人!”纷纷退去。 筑宁府的太守还有刺史,仓农卿,离开少府后,看见陈瑁孤独一人,很是紧张般,骑上马,走了,那乔球就说 “陈大人很紧张啊。” 王榘说 “是啊是啊,他可是南郡的太守啊,这种事情发生在他那里,他肯定很不开心。” 李闳点头,走到马车边,说 “丞相派人,叫我们交出土地给人耕种,这种要求是很无理的,也不给钱,就说要强行交出去,他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第132章 六十四,前军紧战日堪忧,后却频频 大堂里留下安玄还有郝叙,郝叙走到安玄面前,很生气的鞠了个躬,那安玄就说 “郝大人,且慢!” 郝叙回头,问 “为什么?” 长孙安玄说 “我有所感觉,这件事情需做好两手准备,倘若此事是有人故意而为,那应和筑州豪强有关,倘若真的如此,那各士族有可能已经串通好了,如果现在,让跟我一块查,那这个士族就是不给其他筑州士族的面子,大人,您要清楚这一点。” 郝叙这才反应回来,就说 “都督!您打算怎么做?” 长孙安玄说 “怎么做?这犯事的人,又不是一天就出现在你眼前的,恐怕这案子还结不了,当务之急,是将四散而退的灾民们聚集起来,当下,我需要粮食,但是我不知道这么做会导致什么后果。” 郝叙走上来,跪下来,就说 “都督大人!恳请您!把筑宁府的官仓打开吧,把粮食!都派发出去,不要饿死了人!” 长孙安玄说 “我真的能这么做吗?这可是越俎代庖啊,我只领刺史,将军之职,却不领太守之职啊。” 郝叙继续跪着,磕头,安玄就说 “你是朝廷的人,我也是,始终会有办法的,但是现在磕头没有用。”说罢就走了。 长孙安玄变成筑州持节都督的消息传到了宣北的朝廷军大营,整的诸桓氏成员大惊,在一处营帐里,桓峰看见传过来的信件,说 “哼,一切都是大公子自作自受,他要是不用这帮废物,他今天会闹成这个样子吗?土地兼并,土地兼并,有哪些地方的土地兼并有筑州这么严重的?江左,山东,楚地,西川,这些地方的士族胃口根本就没这么大,你们都说,丞相的内心已经大变了,我看不是大变,表面上是割天下氏族的肉,实际上,这割的,还是冲着大公子来!”说罢把信往别处一丢。 这一丢,丢到营帐门口那,桓斌走了进来,他本来是老大那边的人,结果给桓盛硬是调到老二这边了,那桓斌问 “二哥,怎么了?” 桓峰就说 “郝叙这小子,刚刚跑来协助大公子做事,结果呢,朝廷一封诏书,就把他从宣北大营调回去,担任筑州南郡的刺史去了,现在,被暗杀未遂的长孙安玄变成了筑州府的持节都督,你大哥,很不开心啊。” 桓斌又问 “筑州发生什么事了?” 桓峰就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堤坝被毁了,淹死很多老百姓,还有传出土地租售给他人的消息,现在丞相下这个命令,这些庄主把田租出去,给出来的凭证居然还是很久以前就确定好的,此事,甚是蹊跷,他们肯定是有意而为之,三弟,你就到大哥那里当军师吧。” 桓斌点点头,走了,他跑到老大那里,那老大呢,看见老三走了进来,本来很不开心的,一看见老三来了,心情好了点,总算又有个支持我的人来了,老三问大哥过的可好啊? 老大吐苦水了,就说郝叙这小子这的那的,来他这里当军师也是不知好歹,现在走了可好,结果呢,又跑到筑州南郡当刺史去了。 桓斌见老大似乎不知道安玄升任持节都督的消息,就提了提,这不提还好,一提,完了,整的老大气的抓起剑来把一边的火炉砍飞,就喊道 “父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在程灏先的大营外,有位小姑娘抓着一篓子吃的东西在军营那里等着。 大营里面,大家就在商讨对策,程灏先想带着一帮越州府军打出去,想斩首几百首级,然后交回来,顺便把敌人吓跑。 那程灏先就叫来关皓,这个关皓是何许人也啊?之前有所说道,他是越州府关雄的儿子,实际上,他是养子,关皓这个人呢,有点笨头笨脑的,但是至少功夫学得不错,程灏先就告诉他,说让他领着一千兵,跑到越州军大营西北侧,那里不是有座山吗,将高高的军旗立在那里,吸引北狄军的注意力,让他们围攻那里,接着作为主将的他将和弟弟程阶一道,率领骑兵五百,从背后攻击,而另一侧,由雷维和龙均一道,领兵五千,前后夹击。 关皓听了心里居然很舒服,他直接领命去了,一千人守山,那要面对至少一校士兵的攻击,这他居然能答应,换是其他人,肯定有点不情愿的。 外面进来一士兵就说有个小姑娘拉着一篓子吃的,就是不肯走,说要见到那穿着白衣的公子,想把这些东西送给他。 程灏先听了,对龙均笑道 “哈哈,你把握好机会啊!这里就你穿白袍的。” 龙均一听,笑了笑 “唉,怎么我也有人送东西过来了啊?” 龙均走了出去,看见小姑娘站在这里,这小姑娘呢,穿的可不老土,可漂亮呢,头发也梳妆的不错,这小姑娘今年才十八,小了龙均十一岁了,她呢,看见龙均,很喜欢,高高大大,很儒雅的样子,殊不知高雅的东西,龙均并不会多少。 龙均就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姑娘就说了,她叫做赵兰卿,是南边平原的小士族的女儿。 女孩子有相貌,那自然有人喜欢,那赵兰卿个子不高,也不矮,瘦瘦的,腿很细,她有一副尖瓜子脸,适中的桃花眼,嘴唇薄薄的,笑起来还有点酒窝,最关键的是,赵兰卿的头发呢,居然是茶色发,这是她天生的,漂亮的很呢,那龙均看了有些心动,这是一位不化妆都挺好看的小姑娘,就说 “我收下了,你先回去,过几天我就要去打仗了,等打完仗,我请你喝点米酒,如何啊?” 赵兰卿一听,当然开心了,这公子居然答应了我了,那就点头,笑着嗯嗯声,那龙均就抓着这篓子吃的东西回去了。 这篓子东西里有什么呢?有些枇杷,有些小糕点,还有一坛酒,那龙均带回去,程灏先走上来一看,就说 “哎哟,你可总算是找到了,怎样,那姑娘好看吗?” 龙均就说 “不错不错。” 第133章 六十五,甲光照云万军出,不负江左 楔子:随着筑州南郡洪灾的发生,桓盛出人意料般,将位于江左越州的外家士族官员长孙安玄提拔至居于二品的重大官职-即持节都督,这使得宣北朝廷军的诸桓氏成员陷入了高度的紧张之中,三位桓氏公子非常担心长孙氏的升迁会分化掉他们和天下诸士族的联系,为了让已经对孩子失去信心的桓盛重新建立起对他们的信任,一场强行出兵的战斗在所难免,与此同时,一个重要的机会随之而来,那就是程灏先的出兵之举...... 程灏先已经拟定好了计划,他决定,于次日凌晨时分,命令关皓,率领一千余越州重步兵带到西北侧土山上,布置好,将军旗高高竖起,吸引这一方向蒙白军,慕容军的攻击,同时,他和程阶,将带领本部所有骑兵绕到围困土山的北狄军侧翼,配合从另一侧发起攻击的,以雷维,龙均为主的五千越州军,同时发起攻击,里应外合,击败敌人。 命令下达后,次日,副将关皓领兵一千迅速占领西北侧土山,将军旗升起,五千越州府军准备待命,同时程灏先和程阶领五百骑离开大营...... 此刻,潜藏在越州府军的东军府探子来到了东州府军的大营里面,他们向余耆汇报了情况。 余耆一听,这不对路啊,程灏先这么做无疑是想挑起一场大战,便走到地图那,此刻,沈错刚刚睡着,又被叫起来,他很不耐烦的走到余耆那里,就说 “你干嘛啊?” 余耆指着地图说 “程灏先似乎要派兵占领地图西北角的土山,他们全军都答应了,这是在冒险!” 沈错听余耆这么说,急忙穿起衣服,问 “他们有多少人?” 余耆说 “七千余人。” 沈错立刻看向地图,说 “我们的正面,有敌军四校,我们只有一万四千多兵马,快,赶紧派人通知其他的府军,告诉大公子,准备布阵。” 而此刻,宣北府军和筑州府军聚集在一块,那探子突然来报,大家就很急忙的立刻点灯注意地图,林振赓说 “关将军已经率先出兵了,很快就得打起来。” 桓震便说 “很好,这样子敌人的注意力都会被吸引过来,我们多加准备!” 说罢,桓震示意让传令兵出去,准备战斗了,那大家就整得很急忙,这边呢,驻扎在越州府军西南侧的京畿宿卫军,得知了有关于越州府军动向的消息,而此时,已是清晨。 桓峰接到消息,很是惊讶,他对诸将说 “战斗要打响了。” 这一日,程灏先和诸位骑兵到达一处平原处,他发射出了祈祷的箭矢,很是有意思的是,这一箭矢发射出去的同时,沈昭华在寺庙里抓着念珠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正在祈祷。 在西北侧的土山上,越州府军的军旗高高升起,这土山呢,靠近慕容俭的军营附近,如此而来,这便吸引了慕容军的注意力,而此时,这土山上,越州重步兵已经将长盾,长矛,弩机全部立好,随时随地准备战斗,慕容都候立刻拨出两校人马,一校人马从正面发起进攻,另一校人马从后侧包围过去。 慕容都候的动向引来了连锁反应,其他的都候发现,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起兵出动了?那就一个个跟着把军队调出来,一场几十万人的大战就因程灏先的这种冒失之举引起来了。 这会儿,慕容都候旁边的都候是谁啊?那是蒙白,为了压制住越州军的支援,他们将三校大军全部往前压过来,这一整,整的连沈错这样的军师都不知道怎么去应对了,那东州府军没办法,只能让士兵们全数出动了....... 一万五千东州府军,他们将步兵围在弓矢步兵的身边,一路往前压过去,背后的骑兵随时准备,而东军府的行动使得北狄中军燕都候和可汗宿卫同时出动,三万五千人马出动,企图对东军府侧翼造成沉重压力,这一整,背后的宣北军和筑州府军不干了,两支部队加起来五万,开始往前压上去,这样一来,驻扎在余城守卫的海州府军同样跟着出动而去,另一侧,襄州府军和西州府军同样出动了,这整的宋胥,单隆,秦伊,三大都候都把自己的军队都调了出去,余城白山之战,开始了。 排兵布阵的过程持续了两天,这个过程中,一校兵马正在疯狂进攻关皓的阵地,但是怎样都打不上去,骑兵攻击土山非常吃力,越州府军的弩矢居高临下,而北狄的步兵的甲胄相比起来并没有这一千越州府军这么厚实,他们一次又一次地被击退,弓矢射在越州军的身上,但是箭头根本射不进去,攻击了两天,北狄军丢了三百多具尸体,根本咬不下西北土山这个硬骨头,关皓也损失了八十多人。 这本来嘛,这年头士兵打仗,一千人,死个一百多人军心就不稳了,这关皓整的跟稳坐中军一样,这九百多人就是屹立不动,与此同时,越州步兵组成方阵,开始朝着土山前进。 越州府军形成了数个巨大的方阵往前行进,和东州府军一样,盾牌步兵挡在前面,弓矢步兵在其中,越州府军所使用的的弩机比较强大,他们和慕容俭的一校兵马交战起来,这一校骑兵冲进了方阵之中,有些骑兵直直被射的人仰马翻。 北狄军的步兵开始和越州府军密接作战了,那东州府军立刻赶到越州府军一侧,挡住拥有两倍兵力优势的燕都候军以及可汗宿卫军,此刻,京畿宿卫军见越州府军已经交战,立即将全军投入战斗,而桓震,作为主帅,更是疯狂,他居然穿上重甲直接领着前军五千人直接冲到秦伊的一校阵容中,这一突,不得了了,背后的四万多大军全部冲了上去,这样子,也自然引起了襄州府军和西州府军的反应,他们同样加入到了阻击敌人的阵列之中。 鞠子成对他的弟弟说 “看啊,我们真是幸运,我们八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巨大的战斗.......” 第134章 六十五,甲光照云万军出,不负江左 余耆领着东州府军抵达了越州步军的侧翼,这下子这一处战场的总兵力达到了两万,但是呢,他们被半包围了,慕容军有一校兵马在攻击越州府军,而东州府军正面有三校蒙氏军。 这压力就很大了,余耆告诉刘秋还有赵通,让他们分别带着两千兵马,去守住前方的关口,那里可以暂时阻碍北狄军的进攻,而另一方向,宣北军和筑州府军居然和燕都候军和可汗宿卫打起来了。 这一仗,想要鸣金收兵可真的是很难了,往日里打仗,那战斗是一阵一阵的出,可这会儿呢,整个战场上接近十万人在厮杀,因为桓震亲自加入了战场,其他方向的军队怎么可以甘愿落后啊?那一个个的争相朝着敌人攻击。 由于北狄军的阵容是鹤翼阵,朝廷军的阵容是鱼鳞阵,这样子的话攻击可汗宿卫还有燕都候军的朝廷军共计四支,除了筑州府军还有宣北军以外,多了海州府军还有襄州府军一部。 襄州府军,战斗力最强的当然是鞠氏兄弟的兵马,江赤让鞠氏兄弟领兵三千襄州水兵,让他们直逼可汗宿卫。 这很有意思,襄州水兵,这应该是水军才对啊?怎么成了陆军,这襄州水兵,以前就肩负了陆战的任务,反而战斗力很强,他们在江面上能战几个时辰不晕,那在地面上更是精神,他们手扣圆盾,臂上安装了小弩机,腰上别着环首刀,抓着短矛,向前进发。 在越州府军的方阵之中,雷维和龙均躲在盾阵里,此刻,一名士兵倒在他们面前,然后他被其他士兵拖去包扎了。 雷维说 “军师,你应该多劝劝程将军,现在闹成这样,这该如何是好啊。” 龙均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看情况吧。” 此时,宣北骑兵在马弘,祖氏父子的带领下,朝着燕都候军两校之间冲上去,他们已经镶嵌进入战场了,整个战场变的更乱了。 在那座土山上,攻击的北狄军开始愈发猛烈,可就是怎样打也打不上去,弓矢射在盾阵上,步兵没有抓着长杆武器,爬上山上打了没多久就累了,不得不撤退,轻步兵冲上来,被盾阵里面安装好的长矛刺死。 这一刻,前方喊杀声震天,赵姑娘还没走远呢,听到这么庞大的喊杀声,就担心龙均了,她跑了回来,路也不远...... 一千多燕都候军朝着鞠子成的部队袭来,鞠子成命令步兵移开,背后的弓矢步兵将箭矢发射出去,这一千多人伤者大半,随即鞠子成立即下令轻步兵出击,这一千多阻拦襄州水兵的燕都候军瞬时大败,被杀的四散而逃,他们朝着可汗宿卫逼得很近了,这一整,可汗宿卫一侧九校的军队全都很紧张,全部自觉的靠过来,但是被西州府军和襄州府军拦住了。 京畿宿卫军猛攻土山后那一校,卞霞做先锋,京畿宿卫的战斗力很强,他们打开了一个缺口,此刻,土山西侧的北狄军立刻回头,调兵相助,结果呢,程灏先和程阶领着五百越州骑兵猛地从背后冲了过来,这一冲,整的北狄军军心大乱...... 土山上,这七百多越州府军怎样都咬不下来,关皓现在已经是满脸血污,他的喉咙已经沙哑了,继续喊着 “呃啊!给我杀啊!杀!” 慕容俭在营帐里得知围攻土山的军队有危险,很紧张了,就问 “他们撑住了吗?” 探子说 “在苦苦支撑着。” 其他的将领很紧张,有位将领说 “都候,让这两校人马撤退吧,再这样下去我们非得葬送在这里不可!” 慕容俭说 “这还怎么撤退?已经打起来了,如果撤的话,大家都得完蛋,继续打吧!”说完抓着剑走了上去,说 “跟我一块冲上去吧!” 这会儿越州府军的阵列已经被突破了,混战瞬间展开了,这一阵子雷维和龙均可没有骑马,他们抓着剑在和北狄军打斗,那雷维也挺厉害,有个北狄骑兵抓着支长矛冲过来,结果呢,被他抱着一甩,甩到地上,随即将其刺死。 这战斗混战一直持续到中午,赵姑娘来到了越州府军的营地里面。 这下子越州府军的营地只有几十名士兵了,那有位士兵上来就问,说姑娘你要做什么啊? 那姑娘就说,他要找龙军师。 那士兵一听,完了,这姑娘要找的龙军师已经跑到前线去了,赶紧说出来。 这说出来,赵姑娘愣着,只能抱着自己,倚靠在旁边的粮草车旁。 龙均把一名北狄兵打翻在地上,然后用剑将他刺死,雷维赶了过来,龙均捂正自己的头盔,就说 “这仗真的是快打不下去了,这敌人到底是有多少?” 余耆和沈错坐在中军大营里面,这时候一名浑身是血,满脸是灰的骑兵冲了进来,喊着 “报!” 余耆问,怎么回事啊? 骑兵说 “刘将军已经快撑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刘将军要全军覆没啊!” 余耆说 “我知道了!” 余耆回头对沈错说 “沈大人,您的女儿,和程将军关系很好,而我是车骑将军的女婿,大家都是苦命人,程将军已经亲自上前线战斗力,我也不能让誉儿,还有文元,感到难堪啊!” 说罢走了出去。 沈错抬起头,看见余耆走了,他呃一声,随即领着自己的部下,去支援赵通了。 祖翊宝自己带着一千多宣北骑兵冲进了一校之阵中,他也是杀红了眼,面对四支府军的猛烈进攻,燕都候还有可汗宿卫已经陷入了危急境地,他们怎样也没有想到,朝廷军的战斗力居然并不弱。 长孙青玄是个很胆小的人,想不到,不知是缘分,还是如何,他居然和桓三公子见面了,那俩人同样是挺胆小的人,有话不敢说,说不出来,那青玄呢,他穿的是轻甲,一看到桓斌,桓斌也挺害怕,他左躲右躲,见机杀敌,回头看到长孙青玄,两人的眼神对视,桓斌居然笑了笑,长孙青玄便冲上来帮着桓斌一块战斗....... 第135章 六十六,甲光照云万军出,不负江左 这战场乱作一团,猛烈攻击燕都候军和可汗宿卫的朝廷军发现,他们的主帅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是帅旗还留着。 宣北军在燕都候的军中奋力厮杀,宣北军作为边防军,其战斗力可想而知,他们不轻易被击退,但是对付北狄军却也是平起平坐,归结起来始终是因为双方已经在多年的战斗中相互了解了,相比起朝廷其他府军,北狄军更是比较喜欢和宣北府军战斗。 这下子林振赓被他的近卫们护卫着,并没有参与战斗,林鸷也是如此,那上前战斗的人是谁呢?薛烨和卢奚。薛烨在战场上是什么样子的呢?白袍银甲,似乎薛烨比较喜欢这样的造型,那卢奚呢?他身穿的是土黄色的明光铠,相比之下比较正式化一些。 那两位被提拔上来的小将则和敌手打的火热,薛烨擅长使用长枪,那卢奚擅长使用双剑,薛烨和卢奚都非常的奋力,薛烨心中在想,如果钟云夕看见我穿成这个样子,那一定会很开心,当然,出发点不同,卢奚心中则是想到,我要保护宣北府,我既然是将领了,那就必须要负尽这个责任,我一定要保护好魏嫣雪,但是,因为不同的出发点,薛烨和卢奚却发挥了他们最大的实力了。 林振赓还在中军里面坐镇,可是呢,来了一位浑身是血的将领,他鼓起劲来吼道 “将军!主帅攻击了敌军带有秦字帅旗的军阵中,请求将军出兵!” 林振赓一听,这不是乱来吗?就说 “你们筑州府军干什么吃的?怎么不保护好大公子?” 林振赓回头说 “林鸷!你将本部所有骑兵集结,将大公子救出来!” 林鸷大喊 “是!” 随即林鸷出去带着宣北左府军的骑兵全部出动。 长孙家玄是个文官,他不能上战场,只能跟在后面给桓峰出谋划策,这一阵子卞霞已经将缺口打开,京畿宿卫军们源源不断地支援到土山下,北狄军对土山的全面包围瞬间变成了三面包围,此刻,另一方向,已经被动摇军心的北狄军遭到了程灏先所部的突袭,瞬时大乱,这一阵子,这里的北狄军的败相初显了,他们聚作一团,大量的京畿宿卫军的士兵聚集起来,将他们一步一步地逼退,逐渐地,这些北狄军开始败退,四散而逃。 慕容俭带着主将赶到土山北面,此刻,他看见大量的败兵正朝着他这里丢盔弃甲而逃,抓起剑来,大喊 “不许逃,你们这群胆小鬼,不许逃啊,不能逃!” 但是这嘴巴说有什么用呢?慕容俭捅死了一名士兵,这样子才稍稍将破碎的军心挽回来,败兵们重新收拢起来,准备往回反击而去。 有句话叫做数赏者,囧也,数罚者,困也,现在慕容都候已经陷入了困窘之地,而土山上的越州军,打的越来越少,关皓呢,被砍了七八刀,他越打越疯狂,大喊着 “都不能逃啊,给我杀!杀!” 突然一名北狄兵冲了过来,被关皓一刀将头给砍飞了。 桓震越打觉得越不对路,是不是自己打错地方了,怎么围困上来的敌人越来越多,此刻,两支部队冲了进来,一支部队扛着绿色军旗,军旗上写着林,这是林鸷的部队,另一支部队扛着橙红色军旗,军旗上写着杨,杨衍领着五千兵马来支援了。 这下子桓震才缓了缓,还好没有陷入窘困境地,而他面对的北狄军,这鹤翼之阵,已经出现了崩溃的迹象。 因为一校慕容军的败退,导致主攻土山的慕容军开始败退,这一败退,连锁反应开始了,山下攻击越州步军的慕容军也开始害怕了,他们丢盔弃甲,随着慕容军的败退,蒙白军的三校大军纷纷开始败逃,东州府军乘胜追击,这样子搞得北狄军六校大军溃败,那北狄军的右翼全线崩溃了,这一崩溃,中军独木难支,他们的右翼遭到了东州府军的攻击,同样开始败逃,于此,北狄军仅剩左翼了,本来优势很大,兵力趋于三比一,可是呢,右翼和中军的败退,使得这左翼的部队也开始败逃,就这样,余城白山之战,一连持续了将近三天半,直到第四天凌晨时分,北狄军全线溃逃至白山城后的上津河流域,整场战斗才算告捷。 这一战,北狄军惨败,数万人马溃散,被阵斩者竟高达一万八千多人,而朝廷军则损兵八千余人,于此,余城白山之战就此结束,长达十几里的战场上,到处都有尸体,死亡的马匹,丢弃的刀剑戈矛,盾牌军旗等,真的是天佑朝廷了,在军粮不足两个月的情况下,居然可以一战把北狄军给逼跑,使他们逼退至上津河后,让他们难以再度南下进攻宣北。 战争结束,桓震很是开心,他回到大营里面,见到诸位,但是呢,宣北军的诸位将领很是冷漠般,尤其是林鸷还有马弘。 桓震一回到营寨,坐在他的将军宝座上,就笑道 “哈哈哈,这一仗,果然是痛快淋漓啊!哈哈哈哈!” 林鸷不吭声,其他人也不吭声,桓震疑问道 “呃呃,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林鸷起身道 “大公子,末将所部受损严重,恳请大公子现在让林鸷去慰劳军心!” 桓震道 “行,行,去吧!” 林鸷这一要求提出,那杨衍,还有襄州府军的一众人也这么说,这就整的大公子很不开心了,他们还没征得同意就离开了,弄得大公子气的说 “你......你们!” 整座营帐里,剩下了林振赓,祖氏父子,费焉,董华,江赤,樊达等将领。 桓震问 “为什么京畿宿卫军的将领还有越州府军的将领没来啊?” 这会儿,在军营里,疲惫不堪的京畿宿卫将领和越州将领们已经无心去到大公子的营帐去了,那关皓受了重伤,程灏先和士兵把他身上的盔甲扒开,天啊,惨不忍睹,到处都有伤口,立马叫军医来包扎,另一边,东州府军同样很惨,朝廷军的所有部队中,东州府军和越州府军的伤兵非常多,东州府军们痛苦地喊着,沈错走了上来,看见这些士兵,叹道 “唉,这就是战争啊!” 第136章 六十六,甲光照云万军出,不负江左 桓峰在营帐里面处理公文,那麦季来了,就说 “二公子,要妥善处理好士兵们的后事。” 桓峰站起来,走到营帐外,外面一车一车的伤员被推了进来,那桓峰走回去,就说 “我是担心,现在仗打完了,大家很开心,但是到时候,士兵的安抚费,那怎么算?还有阵亡士兵,总得给点钱抚恤抚恤他家属啊?” 麦季呃一声,突然其他的谋士走了进来,就在抱怨 “唉,这太不像话了!” “身为主帅,居然四处乱闯,此战又不是巨鹿,昆阳,如此冒险,唉!” 来吵者,是傅正张膺两人,背后,长孙家玄走了进来。 桓峰听到这俩人在抱怨桓震带着自己的护卫军到处乱打,还打错了地方,心里很舒服,心想,这么蠢的老大,我爹肯定不喜欢,到时候家族大业还不交给我? 但是呢,家玄不吭声,那桓峰就问,为啥家玄大人不吭声啊? 长孙家玄就走到一边的座位上坐下,他说 “现在正在清点伤亡士兵,如果数量太多了,我们要筹钱给他们犒赏犒赏,现在我担心的是,朝廷快没钱了。” 这句话一出,那大家当然紧张得很了。 程灏先的营地呢?越州府军是整场战役中阵亡最高的一支部队,在朝廷军总体阵亡的八千余人中,越州府军竟然达到了一千多,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雷维和龙均居然控制住了局势,雷维很辛苦,他披头散发,坐在营地中,龙均抓着水壶走了过来,交给了他。 雷维说 “这真的第一次打这么惊险的仗,程将军把所有的,不管能打的,不能打的,全部压上去了,这押宝,压赢了。” 龙均喝着水,说 “是啊,咱们只有五百多轻骑,还有两千多战兵,其他留下来的那几千府军,全是维护这群人的,咱这仗,算是没白打。” 龙均说完话,发着呆,那赵姑娘出现了,她被越州府军的士兵带了过来,带到了龙均的眼前。 龙均一看,笑道 “唉,是你啊?” 赵姑娘坐在龙均身边,前后摆着腿,说 “你没事吧?” 雷维一看,赶紧站起来,笑着,把那些围观过来的士兵们带走了。 赵姑娘问龙军师,说战争打的辛苦吗?那龙均说很辛苦,因为我们只有八千人。 龙均又比划着手指说,一支一万人的军队,想让他们败退,仅仅让他们损失一千多人,那他们就彻底失败了,因为这前头的这一千多人呢,是主力中的主力,没有人会蠢到让战斗力较差的士兵走在前头,如果他们败退了,那士气就会受到影响,战斗是个相辅相成的过程,可是呢,我们居然损失了一千多人,那我们当之无愧,可称之为猛士。 赵兰卿一听,哇!龙大人好厉害!就笑道 “真的吗?” 龙均说 “那当然是啊,不过呢,你都来了程将军的大营里面了,让你看伤兵可不好,我带你去找程将军,他带来了琵琶,我弹几首曲子给你听听,如何啊?” 赵兰卿一听,那当然好啊,连忙点头肯定了。 本来打了个大胜仗,现在呢,大帐里等了半天,人也没来一个,桓震只能气的喊 “去吧去吧,你们忙活你们的事情去!” 那大家都走了。 林振赓离开之后,他听到背后的谋士就在议论,说 “这样子搞,桓府的天下离死不远了。” 此刻,八百里加急传到了京城,每一段路上,信使都在大喊,连着喊宣北大胜了,又是高高举起那块宣读胜利的榜,老百姓们一听,有的很开心,有的吐口水,有的在哭,那打仗嘛,总得是要死人的,死了人,那田谁来种?有些老百姓没读过书不识字,但是呢,也不意味着就是蠢货,他们知道,朝廷已经没钱了,奖励士兵的事情,谁来啊? 桓盛一开始还挺开心,接到捷报了,这捷报无与伦比般重要,又说,统计下来阵斩敌首级一万八千余,敌溃散无数,真的是大胜仗,大胜仗啊,结果呢,开心的语气说了不久,这光禄大夫就提醒他,说,这些士兵要给钱赏赐,不然的话就难带了。 桓盛听到光禄大夫说这话后,心里一寒颤,唉,白开心一场,关键是,再这样子凑钱老百姓可就不干了。 本来,桓盛自己也知道,他下达了一个非常错误的政策,那就是让那些豪强们交出曾经兼并过的土地,其实这么做,也没有具体的实施办法啊,你要他们交出来,怎么交?丞相的标准是应嘉七年,也就是这五年间,豪强兼并的土地,怎么算呢,五年前,各地都已经记录好了土地的均价,那也就是市场价,如果是用低于土地价格半数以下的钱购买来的土地,那就定性为被兼并的土地,那这种政策整的天下士族可真的是哭笑不得,那我花钱买的,现在还要交给你,那行,你给钱啊,可你钱也给不起,虽然土地是还给老百姓,但是呢,你这样跟吃白食有什么区别? 桓盛听了,沉默不吭声,维持一下老大,老二之间的稳定,那还可以,可是当下天下窘迫到了这个境地,本来钱就是朝廷的,士族还不给,现在要你把这些该给的东西给回来,你反而不开心,这些士族真的难对付啊。 其实要解决这些问题很简单,桓府自己出钱即可,多多少少,两三百万贯的事情,再加上一些忠实家臣手里头留下来的钱,够用了,桓盛呢,却又左右借故推搪,把责任丢到天下去,无非就是家里苦了点,日日吃个青菜豆腐。 这会儿呢,王显就跟桓盛说,让桓府出钱吧,这样子下去,要天下士族交出地来,又不给钱,那人家谁会卖你的帐啊? 桓盛这么听,也没办法了,叫人抽开桓府的府库,出一百五十万贯,还有银两,把这些地给买回来,顺便从应嘉皇帝的宫里调出三十万两银子,交给宣北府犒赏朝廷军。 第137章 六十七,屋上无瓦多贫困,府库囊中 得了,说来说去,张飞穿针,那即是粗中有细,又是大眼瞪小眼,还得有劲无处使,何谓之粗中有细啊?那桓府似乎很随随便便的,提拔出了长孙氏,又不计后果的让十几万人砸进宣北里,前者追回欠款,后者打了大胜仗,此可谓粗中有细,那又为什么是大眼瞪小眼呢,桓府是大府,霸府,下面的豪强士族当然就是小眼睛啊,哪里瞪的过天下人啊,可是桓府就是有劲无处使,因为这些士族都有一己私欲,也正是这一己私欲,整的桓府现在脑袋都不知道怎么转了。 要说穷,筑州府军,真的穷,李闳嘛,这些年也私藏了不少钱,可是吝啬至极,他给他儿子百万贯还有银子,这儿子呢,拿来包养蔡纠去了,结果呢,花了不少,还把蔡纠甩了,为什么蔡纠能在京城里有个大房子住啊?那怎么说都和李据有些关系,可是呢,这大屋子的钱可不少,要是拿来养三千筑州府军,都能养上好几个月了。 没人给筑州府军出钱,府库不出,豪强不出,那现在筑州的这三千府军,有欠工资了,谁给他们出军饷?那当然是持节都督长孙安玄了。 要说安玄这个大都督也当的着实窝囊,从来就没有哪家的都督管着三千人,这到底是得有多穷。这不,筑州的灾民疏散,集合,让安玄很是废了苦心,他绞尽脑汁,派出一千五百余士兵,去处理灾民,留下来五百人去抢险救灾,但是这点点兵力哪里够啊?往年要是出了大灾难,这救灾,且不说府军,就说征召出来的民夫,那也得有几万人,那这下子呢,愿意来的百姓有多少呢?不过万人,为什么来啊,有些百姓呢,他们本来就是这片被淹的土地的拥有者,不卖力那来年吃什么?还有一部分是自发的,当然这群人肯定是寥寥无几,谁吃饱了撑的和你去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啊?另外有一部分呢,就是地主的家兵了,这梁实和左贯可真是阴险,他居然派了一些但是又不多的家兵前来救灾。 安玄细分了一下这些人,就叫郭翎伦过来,说 “翎伦,你领着我这五百人,监督着百姓去救灾吧,我和郝大人去监督灾民!” 郭翎伦点头,就大喊 “快啊,跟我走!” 长孙安玄一路骑马往前走,一路对郝叙说 “这些士族救的是个狗屎灾,就这点小铃铛,能敲出个多大巴掌声出来?” 郝叙看见安玄也是很生气,对于安玄来说,他的出发点在于,如果事情干不好,那可是谁都在得罪,土地没处理好,那得罪了老百姓,他是持节都督,现在呢,整个筑州的刺史全是他管,麻烦事在于,李闳调动粮食给他,可是他没有开官仓的权力,这粮食也不知道能吃多少天,如果朝廷派下来的任务没有完成,那可真的是又是惹了清流党又是让丞相不开心。 这如今的朝廷里呢,正一品官职剩了五个,一个是太宰,一个是太傅,一个是太子太保,一个大司空,另一个是大司马,但是桓盛呢,这他有点夸张,现在他又是太傅,又是大司马,又是太宰,兼管三职,所以他又能调兵,又能调动皇家钱粮,真的是过分得很,那太子太保现在已经是韦清之了,不过没啥实权,那关于水利土木兴修工程的掌管这,那是谁呢?他就是大司空,大司空姓鲁,名字叫做鲁蓁,这个鲁蓁呢,人家说他是鲁班的后人,其实不是这样的,只是姓氏一样而已,他在朝会上怎么说的,这会儿呢,百官走了一大群,他们跑去宣北打仗去了,桓府那一边的空空荡荡,清流党这边可是站的严实,鲁蓁说,倘若要完成修复堤坝的事情,需要七十万贯,或七十万两银子,但是现在朝廷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那大臣们就在互相聊天了,这会呢,户部尚书走了出来,这位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他也是京畿王氏的一份子,不过呢,它来自于京畿南郡,那左仆射王显呢,是他的远方亲戚,他叫什么名字呢,他叫做王壶,这个王壶说话又带有一阵阵官腔的,诚恳地语气还是可以听得出来的,果然还是一副大官的样子。 (注:本作世界观中,尚书令官职大于左仆射和户部尚书,但是左仆射一职并不等同于宰相或丞相,他只是负责管理一部分朝政,大多数朝政由丞相把持,而左仆射有弹劾官员的权力,尚书令也有,此时,由于朝廷权力的高度分化,尚书令一职只能用于任免无实权的官员-即清流党,同时,确认并执行朝廷颁发的政令。) 王壶就说了,户部当前已经有欠款高达四百七十万贯,如果再这样下去,朝廷将陷入严重的经济危机之中,当下最要紧的事情是将宣北的朝廷军迅速解散回到各自驻地去,并重新实行屯田制,否则朝廷会很难维持下去。 御桌上,皇帝睡着了,皇帝现在一直在装傻,那他一边装傻,一边就说 “呜呜!快看,刺客,他飞在天上!” 有一只苍蝇在皇帝眼前头飞来飞去,皇帝就爬出去抓这只苍蝇了,一路抓,一路跑出殿外,这整的大臣都已经无话可说了。 清流党虽然天天批评桓府,但是呢,关键大事,还不能携私愤,那太子太保韦清之走出来就说 “陛下,臣有一言,请奏!” 那皇帝现在因为害怕桓盛杀他,而装成一个傻子,这也没办法了,那桓盛走到御桌前面,将印有传国玉玺盖章的诏书打开来,就说 “此诏书,天子为证,请听旨!” 清流党可是天天想抓桓府把柄的,那有个把柄是什么呢,他们想找出桓盛大不敬的证据,比如说这个代行朝政,可是桓盛不是傻子,他早派了人逼着皇上对着诏书按上了手指印,又用传国玉玺盖了章,接着现在念诏书了,清流党看见之后,一点办法都没有,皇帝又装傻,桓盛真的是想怎样搞就怎样搞。 第138章 六十七,屋上无瓦多贫困,府库囊中 韦清之本来还想通过朝会来搞搞桓盛,想不到桓盛倒是没进套子,做人还是这么遵守底线,就说 “臣遵旨!” 桓盛又说:“朕口谕,何事启奏?” 韦清之又说 “微臣以为,当下应将各地府库存留下来的官粮全部派出,聚集到筑州而去。” 桓盛还没思考呢就问了 “朕问你,如果官粮派出去了,那府军怎么办?” 韦清之又说了 “微臣以为,府军是各地士族出的人头,待从宣北归来后,他们可以分散到各地的士族手中,由士族担任维护的费用。” 桓盛说 “陛下的话问完了。” 而此时,皇帝还在外面扑着小虫子呢.......众臣回头望过去,纷纷低下头来。 这夜里呢,韦清之和诸位清流们聚集起来了,韦清之又说 “桓盛不死,天理难容!” 其他的官员说,对啊对啊。那韦清之呢,他从台上走下来,两边的官员散开,他走到中间,就开始说 “咱们现在各自上各自的书,咱们要把李闳给撵走!让长孙安玄成为筑州的掌管者!” 韦清之这真的是疯了,他想让长孙安玄成为筑州的掌管者,那这边呢,安玄在干嘛呢,他还在处理灾民们的事情呢。 这一天这真的是让人过得不舒坦,安玄带着十几随从,路上遇到了土匪,那这些土匪根本打不过安玄这群人,安玄是穿着盔甲到大河流域的,因为他清楚,有可能路上会有土匪,就在身体内裹了一层鳞甲,结果土匪的那破刀破枪哪能够击中他的盔甲啊,杀了这些土匪之后也不说什么,就把他们弃尸于此,倒是夺得了点钱财,一路上又继续走。 来到了灾民区,安玄见到有老百姓睡在泥巴地里,觉得很可怜,就让士兵把那老百姓给扶起来,那安玄走上来,就对郝叙说 “各地的粮食还有多久才输送过来?” 郝叙清楚粮食的输送情况,他说 “王榘....王...王榘说,三日。” 安玄抬起头来,皱着眉头了,就说,这太慢了。 安玄抬起头来说 “你们,拿着手里十之七八的钱,去购买粮食,剩下的人,把手里所有的粮食全部派发出去!” 那这粮食交出去呢,老百姓就来哄抢了,一路把安玄这帮人围得水泄不通,安玄整的没办法,拔剑拔起来,大喊 “放肆!” 那这样子老百姓就害怕了,瘦弱的老百姓们看到高大强壮的长孙安玄,那肯定是更加畏惧,安玄的眼睛和眼神又和老鹰一样凶狠,这个时候,安玄正把这群老百姓叫停呢,突然呢,飞来一只老鹰,这只老鹰把安玄身边的侍卫给吓的伏下来拔剑,可是呢,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只老鹰居然停在了安玄的肩膀上,似乎很听话的样子。 那老百姓看了,更加害怕了,连凶狠的鸢兽居然都害怕安玄,个个听话的排起队来拿起粮食,这情景,让郝叙惊呆了,天啊,他眼前的这个持节都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连老鹰都害怕他。 安玄将剑收起来,这时候,老鹰才飞走了。 这样子,安玄才带着侍卫们走了过去。 这会儿,在一处破砖烂瓦的屋子里,有一位抓着地瓜的老百姓,走到一位虚弱的已经倒下来的孩子身边,这位老百姓叫做李六夫,李六夫把他辛辛苦苦得到的这块地瓜,把地瓜掰开,一块一块送进孩子的口中,这孩子是他的儿子,那他老婆去哪了?被洪水冲走了,现在应该沉尸大河之中了,不知是为什么,也许,李六夫是应该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这件事情内幕的人之一,他看见了左氏的家兵偷偷决堤的行为,但是不知道该怎么报上去,因为李六夫虽然说是个农民,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说出去,别人把大嘴巴一张,那倒是害了他自己,既不能给孩子报仇,又不能给妻子报仇。 破屋子里走来几个破破烂烂,浑身发臭的百姓,他们躺倒在李六夫身边,结果呢,看见他抓这个地瓜,纷纷想冲过来抢啊,那李六夫赶紧跑出去,他被几位饥民追着,抓住了小腿,整个人扑倒在肮脏发臭的乌黑泥浆地上,此时,他正好撞上了安玄。 安玄说 “把吃的给他们吧!” 饥民们说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安玄继续走过去,那李六夫跟着抓着安玄的袖子,其他的士兵看见这种情况,气的拔起剑来想一刀砍向他,大喊着放肆,那安玄就说 “罢了!” 那安玄的衣袖呢,给李六夫呢,抓黑了,安玄倒也不嫌弃,就说 “你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李六夫喊道 “我冤啊!我冤!” 长孙安玄看了看左右,就把那些士兵叫走了,留下郝叙在这里。 安玄觉得还是不行,他打算听李六夫说些什么,那安玄跳下马来,李六夫凑到安玄的耳边说 “草民,草民看见,筑州南郡左氏的家兵,在决堤前的晚上,出现在堤坝上,草民的妻子被淹死了,田和粮食没了,没啦!” 安玄看了看左右,这一听,很是惊讶,这件事情还真的是有人故意做的,他凑到李六夫的眼前,说 “你,带着你的儿子,跟着我走!你力气有多大,我让你干蛮力!” 李六夫看见这眼前这位大人居然不拘小节而感激他,就很感谢,就说 “大人,大人,我做牛做马,都愿意为您效忠啊!” 安玄听了,就说 “那就跟着我走吧!” 郝叙走上来,问安玄 “他说了什么?” 安玄说 “你不要说出去,这件事情,就是筑州南郡的士族干的,但是现在缺乏证据,如果单单拿一个这样的草民上到台面,那诸士族都会耻笑我们,这种证据完全就是不入流的证据。” 这下子筑州南郡太守又和两位南郡的大士族的老大开会了,这大堂里面,还是他三人,陈瑁很紧张,冒着冷汗,就说 “长孙安玄,他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啊,我们玩不过他的,玩不过他的!” 梁实带着轻蔑的口气说 “不就是个刚刚到任,说话做事还要看大公子门人脸色的人吗,你有什么好怕的?” 第139章 六十八,屋上无瓦多贫困,府库囊中 陈瑁说 “你们啊,安玄去查这件事情,你觉得什么事都是天衣无缝的吗?安玄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去调查别人的把柄,在宣北府,在琅琊郡,他所要完成他的目的,就是利用他人的把柄去完成他的手段。” 左贯又说 “把柄?陈大人,如果他们从老百姓中随随便便抓出这几个认出来,随口说一句,那就是把柄吗?那就是证据吗?那这样子是我也可以这么做,那些不成立的证据根本就没有办法证明我们做了这些事情。” 梁实便说 “那确实是啊,他哪里可能找得到真正合适的证据?” 凶狠的鸢,甚是听话般落在长孙安玄的肩膀上,这让一众灾民看到了感到恐惧,这一切,连他的士兵,都感到害怕,包括在一旁注意的郝叙,那这件事情自然流传了出去,在安玄查这案子的期间,这件事传到了桓府,那老丞相桓盛听了当然很是吃惊啊。 桓盛对诸位幕僚说 “连老鹰都会害怕长孙安玄,看来,是老天要让长孙安玄去对付筑州的这群朽木啊!” 光禄大夫孙文昭,他走了上来,又说 “据探子来报,安玄从灾民之中得到口实,此次大河流域的淹田事件,确实是由筑州南郡的士族所为,但是当前,安玄最麻烦的事情,就是找到合适的证据,证明这些事情是筑州南郡士族所为。” 桓盛疑问道 “找到目击证人,不就行了吗?怎么还这么多事情要做?” 孙文昭又说 “如果直接找到证人,这些证人居于灾民之中,灾民没有田地,没有栖息之地还有粮食,那自然会埋怨官府,那届时,筑州府的官员会认为这只不过是谣言而已,安玄认定,此次灾祸,由筑州南郡士族串通而成,这些士族和整个筑州的士族都有联系,他们又是大公子的门人,倘若再追查下去。” 桓盛又问 “你说什么?” 孙文昭便说 “若再是要追查下去,恐怕会影响桓府的名声。” 桓盛气的将桌子上的竹简文书扔飞出去,就指责道 “难道还要放任不管吗?现在国库居然欠款四百七十万贯,筑州府库已经无钱,如今,面子是小,国体是大,再这样下去,官逼民反,桓府还拿什么控制天下?” 王显和他的亲戚王壶走上来,王显跪下,就说 “丞相,想要体面完成这种事情,只需要用另一种方式来达成就行了。” 桓盛疑问道 “你有办法吗?” 王显应道 “丞相,在下确实没有想法,但是,此事,交由东军府沈错判断,应有出路!” 安玄嘛,在筑州府的灾民堆里找到了个李六夫,那安玄现在在筑州南郡,那靠近大河边的山间亭子去观察这些灾民的情况,作为持节都督,安玄很注意自己的形象,那为了不让人留下辫子,那这亭子上的石板桌上放着什么呢?那就是一壶水,一叠干豆子。 那李六夫跪在安玄的面前,安玄就说 “你起来吧!” 李六夫就说 “是,主公!” 安玄一听,又一个叫他主公的人,郭翎伦私下里管他叫做主公,那这李六夫,又叫他主公,安玄听了,心里到挺是滋味,这俩看来不负我嘛,那又说了 “李六夫,你的名字可不好听,我给你起个新的名字吧,就叫做李流复,这可以了吧?” 李流复听了,赶忙谢主公,安玄就说,哎哎哎,别叫我主公,叫我都督。 李流复又说,是,都督,那跪在安玄面前,又问,这事该怎么解决啊? 安玄自己摸不清头绪,就说 “你不知道,想要真的找证据,告发这群人,难,即使是找到证据了,恐怕也很难啊!” 安玄站起来,他背着手,那郝叙走了过来,就说 “都督!粮食开始派发了!” 安玄说 “好,我刚想表达我的意见,那,郝大人,您也来了,那我就说说吧!” 郝叙坐在一边,那安玄就说 “私以为,这些士族和整个筑州都有联系,筑州同僚,认大公子为首,如果这件事情,果真全部查清,那先是从筑州南郡士族开始,由里到外,由下到上,从南郡,牵扯到筑州府,由筑州府,牵扯到大公子,再就是丞相!” 安玄回头来,又说 “我认为,没有天大的胆子,这些士族是不会这么做的,这其中,一定是有人包庇,首当其冲,那就是李太守还有大公子,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查案了,而是要想方设法,让朝廷,让丞相,过个体面日子,再就是,把这群人给整倒咯!那咱们也可以过上舒心日子。” 郝叙拍着石板桌喊道 “那这样,下面的老百姓该怎么办啊!” 长孙安玄又说 “这些老百姓怎么办?一切事情,我办不了,唯独请求筑州府停止赋税,还有徭役,当前大河旁的灾民,恐怕已经多达百万,那想要拯救这些百姓,顺便修复堤坝,恐怕已经要上百万贯了,这已经不是我的事情了。” 李闳呢,算盘打的倒是如意,他在筑宁府少府里和诸位幕僚们说 “现在,大公子领兵十五万,在宣北打了大胜仗,杀敌无算,当之无愧实乃当今救国救民之大英雄也,我们可以立刻,联合朝廷众官员,上书,保举大公子,就任下一任丞相,也好向二公子证明,天下人,究竟会是谁!” 不久后,丞相的信送到东军府,此刻东州府军已经成功归来,回到了东安,那经过此役,东州府军也损失很大,因为伤员很多,那东州府军的生力军,人数其实已经是骤减了,回到府邸后,沈错还没睡个安稳觉呢,还没有去见见昭华还有程灏先呢,这不,这老岳父收到了老丞相的来信。 丞相就问,怎么去弄这群筑州的人呐?沈错看了看内容,就把信件放了起来,这会儿呢,陈肱也是老人家了,他披着厚厚的绒衣,抓着煮酒的用具,走了过来,就说 “错啊,错啊,你我都老了,都啥时候了,你还这么闲情雅致处理公务,打完了胜仗,这行军,是该停停了,咱去后院煮酒吧,我连青梅都准备好了。” 沈错看完信件,说 “看来这酒是喝不了啊,车骑将军,您看看,这......” 陈肱把酒具放了下来,就接过信,看了后,就说 “这?可恶的筑州!” 第140章 六十八,屋上无瓦多贫困,府库囊中 沈错站起来,披好衣服,走到一边的香炉旁坐着,又说 “唉,丞相,这是想要我们的老命咯,一事多一事,渐渐地,心力交瘁啊!” 陈肱把信放了下来,说 “咱们先喝了酒再说,去吧去吧!” 俩人就在亭子里煮酒了,陈肱把梅子放下酒壶里,又一边问 “那,军师,你有什么高见啊?” 沈错就说了 “表面上是要梁实,左贯,陈瑁的罪,实际上,这些事情还是冲着大公子过去的,丞相,已经有了想摧毁大公子的想法了。” 陈肱用筷子将一棵青梅夹走,将酒倒给沈错,又说 “也是啊,丞相,天天说筑州积弊,筑州贪腐,这些事情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那这是说给谁听的啊?那不就是说给大公子听的吗,有时候,大公子会耍点小聪明,这小聪明在丞相面前不够用啊。” 沈错说 “当下一事,应写信给丞相,让他宣李闳进京,接着见他,一方面,等安玄将南郡的局势稳定后,再让安玄进京,让让他们俩人,联手捧杀大公子,这样子大公子就完了。” 陈肱又疑问了,他说 “我老了,很多事情也不明白了,这,我看大公子也不像是想谋逆的人啊,为什么丞相这么急于想消除他?” 沈错笑道 “呃啊哈哈,其实,这些事情,主要还是因为筑州过度腐败造成的,这样子,大公子就算是没有谋反之嫌,别人也认为他想谋反了,一方面,筑州多数官员出自他的门下,可是他不好好管教,现在,正值筑州土地兼并严重的时期,士族拥有的土地多,那么,他们就富裕,在富裕的情况下,他们暗自训练大量的家兵部曲,作日后筑州府军的战兵所使用,此次,宣北一战,筑州府军虽作为主力,然而承担对北夷中军之阵主攻的主力府军,却是宣北府军,大公子虽亲率五千兵攻打敌秦伊部,但是秦伊的士兵,战斗力其实不是很好,这些事情,正好会使得丞相感到担忧啊!” 陈肱便点头应道 “果然是啊,所以,丞相便下令,让长孙安玄升任持节都督,统帅筑州府军,而又使二公子成为京畿宿卫统帅,看来,这是想让二公子成为下一任丞相啊。” 沈错给陈肱倒酒,又夹了一块蘑菇进了口里,就笑道 “哦,哈哈,非也,丞相,对大公子,还是留有一丝念想的,倘若大公子愿意悔改,那他自然会回到朝廷,并告诉筑州府的诸士族们,让他们将本应该属于百姓的土地,重新交出去,同时,让安玄好好监管筑州府的政事,丞相也是打着一个算盘,那就是,他已经看出了长孙氏兄弟的实力了,丞相认为,安玄最强,家玄次之,青玄最弱,让家玄和青玄去协助二公子,不让二公子迅速强大,让安玄去大公子处,为大公子扭转颓势,丞相并未受封王侯,因为封王侯,就要立世子,这世子一旦立下,则兄弟之争,则会更加水火不容啊!” 陈肱抱怨道 “唉,丞相啊,他为什么当初就不早点要求皇上给他封个王侯呢?” 沈错说 “桓氏一族自我朝重建,兴兴衰衰,长达数百年,多次转危为安,丞相年轻的时候,他的家庭就已经没有王侯封号了,所以丞相也自然没有领这些封号,其实,想来丞相作为天下人,这些事情应会让他很后悔吧。” 沈错又拿起一块红枣,咬了一口,又说 “噢,说回正题,我是担心,长孙安玄现在担任筑州的持节都督,那他那名声是给韦清之等清流党捧出来的,我是担心,清流党这群只会在朝廷吃着皇粮然后写文章抨击天下的人,会不带脑子地,去不断捧着安玄,就怕他们,上书不断地给安玄说好话,丞相老了,他害怕大公子结党营私,但是呢,大公子就算再怎么结党营私,他夺得天下,那归根结底,天下还是他桓氏的,而安玄不一样,若是安玄和清流党拉帮结派,那日后安玄的位置一步一步再走上去,接下来,恐怕会复辟已经废掉的太子周王啊!” 果然,沈错的担心真的出现了,由于清流党保举安玄担任筑州府车骑将军的上书太多,整的桓盛一封以也不想看,开始还算是看了点,可是呢,后面看的桓盛将上书都扔飞了。 “万众一心!万众一心啊!” 从少府进来的王显,看见遍地的上书,走上去,捡起一封,拿来看,丞相就说 “你看什么?” 王显说 “显然,安玄和清流党没有关系,只是清流党想把安玄拉拢上来而已。” 桓盛冷冷道 “我当然知道,可是呢,你再看看这一堆!” 背后走出来一名侍从,他抱着一堆上书竹简,王显一惊,疑问道 “这?” 桓盛忍不住了,他一巴掌拍在桌板上,喊道 “其情不可悯!其心可诛,其行可鄙!” 王显又看见侍从把上书收起来了,又说 “这是筑州府推荐大公子担任下一任太傅的上书吗?” 桓盛道 “你说呢?他们是不把我这个丞相,放在眼里了吗?” 王显沉默了一阵子,那桓盛又抬头,对王显说 “你,写一封信,交给长孙安玄,此事一定隐秘,让他强行打开筑州的官仓,一定是要强行!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说这是丞相下达的命令。” 王显疑问道 “这!” 丞相冷冷道 “你别问这么多,此外,再写一封信,告知李闳,让他,前往京城,我将,设宴款待他。” 王显说 “是!” 丞相又说 “今晚,我将设宴,邀请陛下出宴,我将亲自向他道歉,将部分行事之权,交还给他!” 王显点头,走了,此刻,丞相手里,捏着东军府沈错的来信,闭上眼睛,躺了下去。 过了几天,长孙安玄没把这手里头的案子给破掉,反而灾民的问题越来越严重,问题在于没有粮食,同时他还要审查这个案子,那安玄觉得还是得从灾民下手,因为有句俗语那就叫做猛虎不及地头蛇,他虽然是持节都督,但是筑州府军不少人就是士族的部曲,军官也是士族部曲督,倘若案子查大了,恐怕这些部曲督又会暗中搞事情。 第141章 六十九,强开粮仓赈千里,悬疑之案 安玄这会儿呢,他一边调动粮食,一边查案,他有所感觉,案子查不下去了,他决定从管理堤坝的官员下手。 管理堤坝的官员,有都水使者,比都水使者低一些的,就是管理每一段河堤,那此官是什么啊?那就是都水长了,这都水长得有三位,有一位叫做李标,另一位叫做郑勖,还有一位叫做马白,就是这三人,这三人是否出身士族呢?并不是,他们出身寒门,成为官员之后只能当到这么大,因为想要再大下去不托托关系还真不行,这一点是个漏洞,那安玄可以一抓,抓出个问题出来。 但是呢,安玄还没下手,朝廷方向来信了,这信使是桓府的密使,那密使见到安玄,就把密信交上去,那安玄还是在前几天那山上的小亭上办公。 安玄看着信件,密使却在打岔问问题,就问 “都督大人,为何,如今小雨连绵,您要选择这里作为您的办公处啊?” 那安玄一边看着信,一边说 “因为这里可以俯瞰到不少大河流域的状况,我可以,看到灾民,看得见,摸得着。” 安玄把信件放下来,就说 “丞相的意见,我知道了!” 密使又问 “大人,您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安玄笑道 “我知道了,我没什么想要说的!” 待密使消失之后,有些许一段时间,郝叙和李流复从背后走出来,对安玄疑问道 “大人!” 安玄回头微微笑道 “郝大人,我已经决定了,我要把官仓打开,我要,亲率五百府军,将筑州府官仓强行打开!” 郝叙听了之后,心情很激动,就跪了下来,磕头喊道 “长孙大人!长孙大人!” 安玄叹了一口气,便大喊 “传令兵,快,点五百府军,随我回筑州府去!” 李流复走上来,问 “那,都督大人,我?” 安玄将手里头的手绳取出,给他说 “你带着你的孩子,去府里,给管家看这个,他会让你进府里的。” 李流复便应道 “是!”说罢,赶紧离开了 安玄又对郝叙说 “你现在,就留在这里,只管施粥,不许做其他的任何事情,懂了吗?一切自有定数,我到时候会告诉你们,下一步该怎么做的。” 郝叙点头,道 “是,都督大人!” 安玄就说 “走吧!” 这京城之中,秋去,春又来,世间万物,都在随着时间而流逝,一位出身寒门的子弟,他出现在了这里。 这现在的京城,叫卖声交错着,又是喊着卖面饼的,又有喊着卖面条的,一些挎着大篮子,篮子上面有鸡蛋等等的很多农产品的小姑娘在喊着,今天要把自己的东西卖出去了,这小兄弟呢,走上去,买了一些鸡蛋,那他就走了,一路上,他被一位算命先生给叫着。 “寒门走山路,崎行为学堂,少年多悟道,晚来不遗悲!” 那这位公子回头看过去了,算命先生又说 “公子,我看你的面相,眼神如泉一般清澈无污,很是精神,相比,你是从寒门提拔而起,直破重重艰险,出仕这士族盘踞之地吧!” 公子一听,就说 “请问大师,有何事吗?” 那这算命先生又说 “公子,我对你气数有感,你应当是搅动天下之风云人也,你姓花名哲,对吗?” 花哲一听,觉得奇怪了,这家伙咋还知道我的名字,就问了 “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算命先生笑道 “冥冥之中,缘分天注定也,街头巷尾传言,当年丞相就是因为长孙安玄名字起得响亮,所以丞相才喜欢他并一路将他提拔为持节都督的,如今,你姓花,天下有多少姓花的呢?定当为持节也!” 花哲疑问着,说 “这是真的吗?” 说罢,花哲扭头过去,抓着这袋子鸡蛋,走到路过街边的一处榜旁,那榜上面呢写着啥呢,就是新到的官员任免消息,里面就写了,将有一位新任的少府长史,那他就叫做花哲。 这会儿呢,宣北的朝廷军还没全散去,只散了东军府的那些府军,筑州府军,京畿宿卫军,还有宣北府军,这三支军队还留在宣北,一是以防万一,那桓盛也没急着把他们给调回去,怕就怕在大公子和二公子闹起来。 推荐大公子就任下一任太傅的上书太多,桓盛不开心,也没看,但是呢,他从沈错那里得到了一些小建议,他现在把李闳召回京来,又设了个宴会,那丞相和太守就一同饮酒,吃饭,聊天了。 李闳坐在丞相对面,那上的菜都很好,全是山珍海味,这会呢,别的一些机要大臣也来了,丞相就说 “太守啊,这宴会呢,草草准备了下,本来就是做点小菜,跟大臣们一块吃了,到时候好继续做事情,但是想了想,还是叫你来吧!” 李闳就说了 “谢丞相厚恩!” 丞相看着王显,就对王显说 “王显啊,你那个孩子,也跟随今年春天的榜单,去出仕了吗?” 王显说,是的,那李闳听丞相怎么在问王显这些问题,便看着丞相。 那丞相就说 “左仆射,日后,也会有左仆射的继承人,我也是老了,该放点事情下来给孩子了,李闳啊,你也是,咱们都该歇歇了,大家享享清福,游山玩水,喝点桃花酒,赋诗作曲,作乐,那该多好啊!” 李闳一听,心里紧张了,完了,这丞相说的这是啥意思,你都打算给你儿子干了,这不假,我知道,可是呢,你给你儿子干那是你的事情,干嘛还把我给弄走啊。 李闳说 “要说孩子,据儿一直随着大公子在历练,可是这些年,他挥霍成风,我是担心他去担任些要职,恐怕还要出点差错啊!” 桓盛笑道 “对啊,李据,听说他挺会做生意的,日后为天下,做做这裁缝,也不错,王壶也和王显差不多了,以后,王壶倒也不用做天下裁缝,这一号苦差了。” 李闳不敢看向王壶,但是王壶呢,却很是开心的样子,就说 “是啊是啊,丞相,日日夜夜要深陷于敲打算盘还有计算的头脑活之中,这些事情,让年轻人来做,也是不错的,我也很老了。” 桓盛说又说了 “王壶,你倒是自当先锋啊,这么快就不想吃朝廷俸禄了?你也倒是挺闲,得了,你是想把这位置让给李据吧?这户部的差使可真是麻烦,行了行了,等那一天,你心力交瘁了,我就把这位置交给李据吧。” 第142章 六十九,强开粮仓赈千里,悬疑之案 这饭吃着吃着,就有信使来了,就大喊着,说丞相,大事不好,六百里急报,连着喊了两遍。 丞相就很生气,就说 “什么?六百里急报,快,打开来给我看看,吃饭的时候给人看六百里急报,你们这些小的,我看是做事越来越不守规矩了!” 李闳夹了一口菜送入口中,那王显笑道 “今天丞相这桌小菜可真好,唉,此次一分别,李大人,咱们啊,又得忙活手头事咯,这桌饭菜怕是难吃了。” 李闳一听王显这么说,知道的很明白了,看来他是要完了,不过呢,丞相让李据进入京城担任要职,说明丞相并不打算将筑州李氏逼向绝路。 这丞相把六百里急报打开,看完了之后,气的拍桌子说 “这个长孙安玄,不行使持节之事,却作使持节之行,可恶!他是没读过书学过字吗?持节都督和使持节都督他是看不懂吗?”(注:本作世界观中,使持节都督称号是车骑将军或征镇大将军,比持节都督官职要大,可以不经朝廷旨意,杀死管领官员,同时监管军政民三大事,由于地位权力太大,故朝廷一直没有设置使持节。) 大家就问了,说丞相,这究竟是怎么了? 那丞相就说 “唉,这长孙安玄,居然私自打开筑州的粮仓,将粮食全部运走了,真是可恶啊!可恶!” 李闳一听,眼睛一张,那心里肯定很生气,这些粮食有不少是他自己私自购买存储下来,日后准备作为部曲的粮食所使用的的,但是呢,在丞相面前,阿谀奉承的话得说说,丞相一直说筑州很艰难,很紧张,但是呢,又很器重安玄的样子,那现在就为丞相,在安玄面前说点好话,这好话怎么说的呢 “其实都督大人强开粮仓,也没什么不对的,他只是没来找我还有王大人(王榘)要打开筑州粮仓的官文而已,当前百姓天天在挨饿,还有人饿死,都督大人的做法,正好可以解解燃眉之急啊!” 丞相将信慢慢收起来,就说 “李大人,说来也是啊。” 长孙安玄把从筑州粮仓夺来的粮食强行调往筑州南郡去,这导致了筑州士族的不满,有些士族头领就来找安玄抗议了,那大家重新聚集在这官府大堂里,那筑州诸士族就对着持节都督群起而攻之,有的士族头领就说 “都督大人,本朝律法载有明文,除监察,军事外,持节都督不可干预地方政务,你的做法已经是越俎代庖了!” 长孙安玄看大家很不开心,这看来是要诡辩了,又说 “那,我朝律法,同样载有明文,倘若灾荒加剧,官仓有义务出粮赈灾,现在筑州南郡饿死了这么多人,那官仓没有这个义务吗?我只不过是敦促官仓履行义务罢了!” 又有的士族头领说 “你没有太守的公文,直接如此去打开官仓,实在是对朝廷律法的蔑视啊!你这样做,丞相会怎么想?” 长孙安玄回头来,问 “哦?你说公文?李大人已经到了京城去见丞相了,那我开仓的消息自然会到丞相那里,什么事情,就由丞相来定夺吧,不过,丞相上解圣心,下体民情,想必,他会对我的做法感到赞同吧!” 那还有一位士族头领又说道 “大人,我听说你在筑州南郡广纳灾民为自己的部曲,这是真的吗?如此,你这就是营私了!” 长孙安玄听了大笑,就大声斥问道 “今天,你们是来找我抗议我强行打开官仓的,你们都是筑州府的官员,这我知道,不假,可是呢,你还说我广纳灾民为自己的部曲,难道,灾民就不用吃饭了吗,我拿我的钱去买点粮食赈济灾民反倒给你们诬陷成了纳灾民为部曲,营私?筑州这么多郡城,士族不胜枚举,并土地,盖广厦,用为自己的族人部曲所用,家财万贯,给你们全用来收购土地,游山玩水养妓女去了,你还有脸来和我讲营私?” 那安玄真的是纳了灾民做自己的部曲或者是家奴了吗?纳了,纳了很多,不仅是李流复,他收编了三四百号灾民作为自己的私人士兵,那这是安玄自己的一号人马了,不过,准确来说,这些人不算是部曲或是家奴,因为他们属于自由身,想走就走,只是感激安玄给他们一口饭吃,那他们自愿跟着安玄而去,其实,让这些士族还没想到,也没发现到的一点是,趁着灾难横行,安玄当起了摸金校尉,偷偷叫人在筑州南郡的荒地上盗墓,这也是为什么安玄总是有钱养兵的原因,他通过盗墓的行为,窃取了大量钱财。 这样子这些士族,三问,那安玄三答,搞得这帮人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只能不吭声了,几天后安玄继续回到南郡去查案子,那安玄在筑州南郡踏险而行的时候,宣北方向,林鸷,祖翊宝两将,统兵一万五千,继续追击宣北方向的北狄残兵,将北狄完全赶出上津河,如此下来,等到北狄可汗重新定下和议后,宣北府军才正式收兵,这时候,桓震的筑州府军,还有桓峰的京畿宿卫军,在离开宣北战场,回到筑州和京畿。 一路上桓震听到了安玄在筑州的两个举动,一个是强开粮仓,另一个是组建私兵,这让桓震很生气,就扬言要杀安玄,可这会儿啊,谋士们纷纷劝阻,这个副将张毅呢,他就跟老大说了,说 “大公子,持节都督可是丞相定下来的人啊,你真的打算要杀他吗?这种事情他做出来,丞相也要收拾他。” 组建私兵,这些事情对于丞相来说允不允许呢?其实丞相是允许的,因为安玄的这点点兵,有什么资格和府军战斗?而且,这些私兵的经营费用又不高,武器也是蒙皮盾牌还有锻造好的一条刀刃,有的士兵则持短矛,这样的军队拿来对付一下民变者,那还可以。 安玄刚刚回到南郡,这会儿呢,出了大事了,他要查的这三个人,全死了,为什么死了啊?事发到安玄升任持节都督的时候,筑州南郡以管控河流不力,导致多处堤坝被毁为由,将他们杀死了,换句话说,现在安玄查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眉目,怎么解决,那倒是很麻烦。 第143章 七十,强开粮仓赈千里,悬疑之案显 “什么!?死了!” 长孙安玄在此刻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里,他坐在前厅上,信使跪在他眼前,那安玄很疑问啊,他又问这位急急忙忙赶来见他的信使,问道 “怎么会这样,你?这!什么意思?他们?事前不问清楚,事后,就这么草菅人命!?就这么杀了?” 信使说 “确实是这样” 安玄思考了一阵子,也整理不出头绪,他捂着眼睛,说 “你先去吧。” “是!都督!”那信使离开了。 这时候呢,安玄实在是很辛苦,就去找自己的夫人去了,夫人在干嘛呢,她和钟姑娘在房间里,钟姑娘这段时间就教林夫人医术,那林夫人呢,就去教钟姑娘有关于帝王心术的典故,就说了,历代皇帝,他做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什么,还有历朝历代的后宫,那些皇后啊,王妃啊,是怎么面对局势的。 安玄刚来到卧室,那林夫人和钟姑娘对坐,长孙羽则坐在中间,那正好林夫人和钟姑娘讲到了有关于掩鼻,还有戚夫人的故事,那钟姑娘听了很害怕,就说 “夫人,您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林倾弦笑道 “哎呀,咱都多大的人了,不过说实话,钟夫人,你这样很是给宣北的美女圈子丢脸啊,你要多学学我,看,我给持节都督生了两个孩子,我现在还打算给持节都督生下孩子呢,你呢,等薛将军回来,你也要好好努力一些,不是吗?” 钟云夕一听,说 “呃呃?这.......” 长孙安玄走进来,听夫人说这些事情,就问 “哎呀,夫人啊,你怎么可以当着羽儿的面去说这些事情呢。” 林倾弦说 “我倒是不怕啊,唔,我跟你说,我可是个温柔的女人,我会把羽儿给教好的。” 安玄坐下来,抱着长孙羽,说 “羽儿倒是很听话,他不像正儿那样,见到我就大喊大叫,哭,不过,正儿倒挺像我小时候,那时,我也总是发脾气啊。” 林倾弦眼珠子往上盯着,看着天花板,说 “哼,还不是因为那个狐狸精教的,她能够把正儿养育成人?我看啊,她只会把正儿教成一个纨绔公子而已。” 钟云夕看着林倾弦,眼神有点愣,心想她刚刚说完掩鼻,吕后的故事,然后又说自己是个温柔的女人,接着又埋怨蔡纠,自己就在幻想了,倘若长孙安玄是个王,那林夫人是王后,蔡纠是妃子,那安玄不在了,蔡纠岂不是要死的很惨.... 安玄道 “哎呀,夫人,您就嘴上积点德吧,这不,我出了点事,想找找你们商量商量,唉,薛烨走了,郭翎伦又不在,那个郝叙,虽懂律法,遂体恤百姓,可是呢,一点人情味都没有,还是夫人对我好,夫人,您说说。” 林夫人就问是什么事情。 安玄说 “丞相遣密使来信,要我强行打开筑州的粮仓,将粮食运走,赈济灾民,他也不给文书,也不让我说这是丞相或者是圣上口谕,就让我这么做,这是想让我不当这个都督啊,此外,筑州南郡决堤的事情,管理堤坝的三位负责官员,事情压根就没问多少,那就全杀了,看来这是要灭口啊!” 林倾弦思考了一阵子,就说 “相公,你这么说,我觉得,丞相,大概是想保保你吧。” 安玄问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实在是不敢肯定啊,但是这是丞相的密令,我必须照做,他要我下达这个命令,就一定有这种原因。” 林倾弦凑到安玄身边,说 “所以就是这样,现在这案子你自己都懵了,丞相觉得,你到时候下不来台,所以让你去做这种事情,一是让老百姓给个面子给你,让老百姓觉得你是个好人,二来呢,以这个为借口,把你贬职,调到其他地域去担任官员,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可以保住你的性命啊,不过,案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看看情况吧。” 安玄道 “喔,原来是这样。” 林倾弦又说 “你今晚没事能陪陪我吗?” 安玄点头应道 “啊啊...是...” 安玄在夫人面前憨厚老实的样子惹来钟姑娘一阵笑,钟姑娘就说 “你们这俩夫妻可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第二天,郭翎伦回来了,那他进了府邸以后,看见安玄走出来,而安玄的眼神很是迷离,又是虚弱的样子,又在哈气,就问 “都督大人。” 安玄已经穿好衣服了,他路过去,郭翎伦跟上去,问 “大人!” 安玄说 “哦哦,是你啊,呃呃,我昨晚没睡好,有点累。” 郭翎伦凑到安玄耳边,说 “大人,都水长郑勖之子郑安,愿意作为南郡梁氏的指控人!” 安玄突然回头,郭翎伦退后,道 “大人,您的眼睛,有点重。” 安玄说 “是吗,啊啊...郑安!?还有愿意作为指控梁氏的人吗?” 郭翎伦道 “李氏和马氏,不愿意出面,他们只是寒门之人而已,触怒士族,结果只是族灭耳!” 安玄坐在台阶上,叹道 “这些事情,麻烦啊。” 京城之中...那花哲来到朝廷担任户部主事,那谁来面试官员呢,由率先归来,作为桓氏幕府长史的麦季,来担任面试之事。 这个花哲,一来,惊艳众人,他穿着白色的丝绸宽袍,关键是他的样子,他的皮肤非常白,而且头发很卷,这种头发是天生的,留长了,而且是披散的,那众人觉得他没礼貌,不把头发扎起来,就在那里议论着,那花哲呢,鼻梁很高,嘴唇有很薄,眼睛很有神,在看人先看脸的京城,给这麦季一眼看过去,妥妥的大帅哥,得了,仪表问题不用管了,赶紧叫过来。 麦季问花哲,说为什么不扎头发?花哲就说了,头发天生太卷,没办法扎起来,一扎起来,也不好看。 那麦季又问了,说花哲出身如何啊?那花哲老老实实说,他是襄州南郡出身,家庭很差,祖上也没人当差,父辈只是农民,只是因为当地县官看得起我,把我推举起来了。 麦季疑问道,说是什么原因察举你的呢? 花哲揖礼,说 “大人,在下小的时候,没钱买得起纸笔,就在井边,等人打水,那水呢,有撒在地上的,那地上的泥巴很湿,我就拿着木棍子上去在泥巴地上写字,写完了,再把泥巴覆起来,继续写,就是这样,那县官呢,看见我这样做,就把我察举起来了。” 别人听了在笑,这家伙就是个穷酸人,那麦季觉得这家伙可以,就说 “得了,我写一封推举信,你就到吏部那里,找他,任职去吧。” 第144章 七十,强开粮仓赈千里,悬疑之案显 花哲领着麦季交给他的上任书,去吏部找那官员了,吏部官员拆开这上任书来,就对花哲说 “来,你去少府,去见丞相吧?” 花哲一惊,他觉得自己都不可能亲自见到丞相,可是这吏部官员这么说,那他就点头,走了。 急急忙忙,往后一转,那吏部官员就说 “你做事真是冒失啊,来,快过来!” 花哲回头过来,吏部官员把一块盖了印章的官文交给他,道 “去吧!” 花哲就走了,来到了少府,那他把这些东西给了少府的门卫看,门卫就把他放了进去了,有人去通知丞相,说有新来的长史要去见他。 丞相还在处理公务呢,这侍从这么说,那丞相就说 “那,就让他进来吧。” 花哲一路跟着侍从,出现在丞相的面前,丞相一看,这家伙长的可真稀奇,长的挺好看的,可是呢,头发居然是一卷一卷的,披头散发般,丞相又问 “何事而被麦大人选上啊?” 花哲就把之前他对麦季说的,他曾经的故事,又说了一遍,说给丞相听,丞相听了,很开心。 “心诚则明,你这么用功读书,日后,也可堪大用,这样,现在筑州府的持节都督长孙大人,因为堤坝被摧毁,灾民过多,而忙的焦头烂额,你去帮帮他,和他帮同办差,帮他处理一下眼前的难题。” 这话刚说完,那来了一位信使,那丞相接过了信件之后,疑问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全杀了!?” 丞相站起来,走到花哲面前,将信给他,问 “花哲,你看看,你怎么想。” 花哲看完这信件说 “如果不问证据,就把三位都水长杀了,那这说明,筑州南郡的士族,已经串通好的了。” 丞相又说 “这似乎,不像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花哲道 “筑州南郡给出来的理由,是这三位官员办事不力,且抗灾消极,所以依法从事,但是朝廷的角度,应在于为什么没有提及堤坝被毁原因,可以此事问责。这些士族,依在下看来,是希望先获得百姓购置土地的金钱,再通过淹田来吞并土地,此罪十恶不赦,至于李流复的事情,他自己一个人,那还真的不算证据,况且,长孙大人内心太过敏感,将李流复收为自己的家奴,这样子李流复的证词就更不能算是证据了,当下,丞相遣在下,去筑州协助长孙大人,案子可以查,同样,小的也可以保证,这些事情不会丢大公子的脸。” 这花哲这么说话,使桓盛直接走回去,坐好,说 “行,你既然,觉得自己有这个条件,那好,我就让你去帮助长孙安玄,完成这件差事。” 花哲被调往筑州,担任安玄幕府内的长史,但是意想不到的是,由于郑安出面指控,筑州南郡的左氏还有梁氏,包括陈太守,出现在了安玄的公堂之中。 长孙安玄说 “三位大人,梁大人,你是郑城的太守,那左大人,你又是临乡的太守,两座城市都是筑州南郡的大城,可是呢,今天,郑都水长的孩子,还有一些家属,包括我手底下新来的这个不懂事的家奴李流复,他们都指控道,关于堤坝被掘,是你们派人所做,那,本都督就没办法了,既然我总领筑州监察之职,那必须,请你们来,审问一番。” 那梁实是个粗人,他开始狡辩了,他就说 “大人,因为郑大人对堤坝的消极管理,筑州有职权杀他,这种灾难的发生,首当其冲,就在于郑大人的管控不力,如今人已经正法了,可是郑安却无缘无故去诬陷我们,甚至是陈太守,这简直就是污蔑。” 左贯又说 “长孙大人,这个李流复只不过是个进谗言挑拨筑州同僚的人,只是因为灾难,他死了家人,反倒把这些罪过推到我们身上,那这样看来,为什么所有灾民都不来指控我们啊?偏偏就他一个人。” 长孙安玄说 “左大人,你说的这个进谗言,本都督不是很明白,李流复一直在说这件事情,我都给驳了,因为他一个人确实说不上什么,可是现在呢,越来越多人,这几个都水长的孩子亲属想翻案。”说罢,看着几个都水长的亲属,他们集中在一块,有抱着婴儿的妇女,还有做儿女的,他们冷漠着不吭声,估计是气的没脾气了。 安玄又回头沉着声拉长了点口气来说 “梁大人,左大人,陈太守,这些事情,我搁这说明白了,我强行开粮仓,就是为了救救老百姓,我也跟快干不下去了,不过呢,老百姓造反,那我的头就没了,但我只要在任一天,那我还是得查这件案子,但是呢,总有一天,凶手会露出马脚来的,少一个安玄去审他们,还会有另一个安玄,就算没了这些人,老天都会收拾他们,所以说,大人,不要因为眼前的这些污蔑,而感到愤怒,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花哲带着丞相给出的一百槊骑兵,跑到哪里去了呢,他跑到一个叫做昆野的筑州南郡城镇,把那里的太守抓了,抓完之后,直接朝着南郡跑过去...... 长孙安玄又说 “行了,我们回到正题,梁大人,左大人,应嘉十二年春,大河三处堤坝被毁,导致大量的洪水淹入沿岸的农田,根据灾民李流复的供词,事发前晚,有很多梁氏还有左氏的家兵部曲,在堤坝进行拆毁的行动,是吗?” 梁实和左贯就大喊 “诬陷,纯粹就是诬陷!” “这完全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长孙安玄就说 “别急,先把这些事情,记录下来,来啊,把梁氏还有左氏,他们部曲所穿着的常备服装,给拿上来吧。” 然后呢,官兵拿了两套衣服上来,梁氏的家兵衣服有点土黄色,那左氏的家兵衣服呢,则和牛皮一样,呈棕色,那安玄又问李流复,说 “你看清楚了吗,是这样的吗?” 李流复道 “贱奴只看见那天行事者所着衣服像牛皮一般。” 安玄就说 “那,这就是左大人的家兵咯?记录在案吧!那,诸位都水长的家属们,你们是怎么个说法啊?” 第145章 七十一,十八少年花参军,初显奇才 马白,他的妻子,就是抱着孩子的那位夫人,很穷的样子,安玄一眼看过去,这妇人嘛,穿着粗麻布衣服抱着孩子,孩子也裹在麻布衣服里,安玄又抬起头来,看着马妻的孩子,运气还挺好,塞了一块棉在头后,心里倒是挺感动,小孩子这么小失去了父亲,心里是想着要弄死梁氏和左氏的,只是现在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其实要干掉这些人很简单,但是问题是,事情做大了,牵扯到老大,不用说自然又牵扯到桓相的名声,那安玄心中可是有感恩之心的。 马妻说了,她说,筑州南郡的府军官兵,逮捕了他的丈夫,可是呢,不分青红皂白,不加任何审问,就以堤坝被毁为由,正法了。 那长孙安玄听了后,晃晃头,对着那书令史说 “记啊,你干嘛不记,快记啊!” 书令史听了赶紧记着,那安玄就说 “得了得了,真是费劲,那,李母,您是怎么个说法呢?” 那李标的母亲很痛苦,她哭着说 “我的儿啊,我的儿,被抓过去,当天晚上就被处死了!当晚啊!” 安玄说 “记啊!快给我记啊!” 安玄又翘起腿,说 “我说,梁大人,左大人,杀了三位都水长,你们是城太守,杀都水长的权力在李太守还有陈太守那呢,你们的表情凶什么啊?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看,那个李流复说了啥啊?他啥也没说!” 此刻,一位抓着槊的京畿宿卫骑兵进了府里,那些安玄的私兵看见了这宿卫骑兵,赶紧让了条路,这谁敢拦啊?身着明光铠,背后又有红袍加身,整的跟画里面的人一样,威风凛凛的,安玄抬头一看,知道这是京城派来的精骑,安玄笑道 “梁大人,左大人,陈太守,现在来了一位京畿的精骑,或许,今天你们就可以走啦,或许我这个持节都督今天就会被解职,是吗。” 那梁实和左贯那凶恶的表情淡了淡,可是这陈太守呢,嘴角颤了颤,应该是有点开心,心想,这个会让鸢感到畏惧的男人,终于可以走了。 当然,事实很是残酷的,来的京畿宿卫骑兵,并不是来宣读安玄被解职的消息的,他这么说 “陛下口谕,持节都督长孙安玄,私遣兵马,开仓夺粮,罪不可恕,然因筑州灾民有所减少,特使安玄戴罪立功,今遣长史花哲帮同办案,钦此!” 那安玄站起来,就说 “谢陛下隆恩!” 那长孙安玄知道,有一个叫做花哲的长史要来帮他,心里却很是期待,花长史,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安玄坐回来,笑道 “梁大人,左大人,陈大人,听到了吗,现在,安玄也是身不由己啊,这官儿,随时随地都会被解掉,所以,在这职位被解掉之前,你们就只能容容咯!” 那三位大人又很不开心了,安玄又说 “既然,李大人的老母,马大人的妻子,还有郑大人的儿子,大家都说了出来,很不开心,指责太守太过冒失,那此事,应当立案调查,这件事情,再说,那咱来说说李流复的事情吧?啊,怎么样啊?梁大人,左大人!” 梁实和左贯抬起头,不敢吭声了,知道怎么狡辩都没用,梁实说 “愿按都督大人意愿效劳。” 安玄笑道 “嚯嚯,什么叫做为都督大人的意愿效劳,现在一心一意想查你们的,不是本都督,而是朝廷,是圣上!” 安玄回到这桌子上,上面居然放着贵重的雪花酥,安玄拿起雪花酥,说 “唉,这玩意,真的是外酥里嫩啊,那外皮还冰凉凉的,咋就放在我这里了呢?拿下去,本都督不爱吃,拿下去,见到老百姓,就给老百姓吃去吧。” 看见三位大人不说话,安玄从衣袖里抓起一封信,又笑道 “哼哼哼哼,梁大人,左大人,筑州的规矩,当年我大哥去鸢城办案的时候,那鸢城的长史告诉他,但凡查案,那都是暗录,因为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绝,让筑州同僚不开心,可是,今儿个,你们杀了三个人,那明不明暗不暗,已经不重要了,我这还有张信,上面说了,你们将本家的土地,大部分租出去给商人种地去了,是吗?” 梁实和左贯听了之后,吓的浑身哆嗦,这种事情给长孙安玄知道了,但是没办法了,只能狡辩了,梁实喊道 “可恶,都督大人,现在到处都有人在诬陷我们,这些人纯粹就是一群无耻之徒,难道他们是觉得墙倒众人推是吗,这种肤浅的想法,无疑是为了让他们那些子弟们爬上来当个官而已。” 左贯说法类似,他狡辩道 “完全就是乱来,简直就是乱来!乱来!他们完全就是造谣生事,只不过是想吞并我们的土地罢了!” 安玄笑道 “你这个墙倒众人推,这个墙倒,是什么意思啊?那,左大人,你...你这个吞并又是什么意思?” 安玄看着书令史,他抓着笔不动,就不开心了,就指责道 “如果你再这样,你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书令史赶紧把刚才说的话记下来,说 “都督大人,饶命,饶命啊!”这字也写不好,安玄就说 “去去去去,你滚吧!郝大人,你来记录!” 郝叙说 “是,都督大人!” 梁实,左贯,虽然已经把这件事情办的很周密了,但是还是未曾想到,长孙安玄棋高一着,不能说这是不是安玄棋高一着的问题,而是桓府眼线遍布整个天下,你做这点事情,想瞒住,那是不可能的。 要说瞒住事情,那青眉盟此时,也在谋划一场惊天大案,他们要做什么呢,陶骏极聚集了诸位手下,他们就商讨,杀桓峰的事情。 为什么要杀这个桓峰呢?因为桓震的嘴巴太大了,把杀安玄的想法给透露了出来,现在安玄还暂时不知道,没有任何一个眼线敢把这件事情透露给安玄,因为这些卧底们常年和人打交道,当然知道这种事情告诉给了安玄会有什么后果,干脆不告诉安玄,以防安玄警惕,干脆来一手引蛇出洞,看看安玄是不是真的是内心如同蝮蛇般狡诈奸邪,而青眉盟方面,他们根据多方情报,已经判断出,桓峰是个有才能,而且稍稍有些性格的人,但是呢,桓震就是个有勇无谋的人,而且桓震门人治下的土地,腐败非常严重,所以企图通过暗杀桓峰,达到让桓震继承太傅,再造反使天下大乱的,使周王重新登基的阴谋。 第146章 七十一,十八少年花参军,初显奇才 陶骏极的密谋正在进行,他们决议,什么时候杀掉这个桓峰呢,等筑州南郡的案子破了,再谋杀桓峰,陶骏极是这么对他的成员说的 “待到筑州南郡案破之日,即是大公子下狱之时,只需此时,暗杀桓峰即可!” 那大家纷纷赞同,说好啊好啊。 花哲带着那被他拘捕的太守,来到了筑州南郡的府里,此刻已是深夜,长孙安玄坐在府邸里,看书,他抬起头,只见几位京畿宿卫骑兵走进来,那领头的就抱拳,说 “都督大人,花大人到!” 长孙安玄抬起头,花哲一步一步慢慢走进来,他是揖礼,遮着半张脸,一步一步走进来的,进来时候,就鞠躬,道 “参见都督大人!” 安玄说 “噢,有礼有礼。” 花哲把手松开,他的容颜展露了出来,其实安玄嘛,他也是个有点以貌取人的人,一看见花哲,这妥妥的帅哥,心里挺喜欢,就说 “花大人,年少英才啊,听说,大人你是丞相挑起来的人,今年只有十八岁,因为读书读得好,所以被一眼看中,成为桓氏一门幕府之中的长史,果然是,寒门出身之中的一颗新星啊!” 花哲抬起头,轻声笑道 “哼哼,是,大人!” 安玄把书放下,道 “行,咱们就说正事吧,陛下的圣旨已经到了,如果我无法完成这件事情,那我就得提头去见丞相,倘若完成这件任务,我也必当从持节都督这个位置上,赶下来。” 花哲坐在一边,说 “哼哼,都督大人,因为这件事情,让您很是烦忧吗?” 安玄说 “对我来说,除了案子以外,没什么值得我烦忧的事情,这个持节都督的官职,如同光着脚踩在炭火上,这里是筑州,可是筑州之人,贪得无厌,我有点不喜欢这里。” 花哲道 “那,我就给大人,出谋划策吧!” 安玄看见花哲满头卷发,又长得特别好看,低下头的样子可谓是风度翩翩,就问了 “花大人,想必,京城之中,追求你的千金们,应该很多吧?” 花哲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来说 “并没有,都督大人,寒门子弟,不论再英俊,都会被瞧不起的。” 安玄哈哈一笑,说 “唉,你不能这么说昔日那汉高祖不也只是个亭长吗,吕后可是豪强的女儿,不照样娶到了吗?只是,时机未到而已,来,我们转入正题吧!” 花哲对长孙安玄说 “当下,南郡士族,百般抵赖,因为他们长时间阳奉阴违,坏事做多了,自然脾气就大,在来筑州南郡之前,我已调查,发现昆野太守行事非常鲁莽愚笨,任何会议都会迟到,凡事就拿大公子来作为挡箭牌,可以拿他,在明日庭审上,押进来,以对梁氏左氏进行威压。” 安玄问 “你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去抓他的。” 花哲道 “他迟到成风,已经成了喜欢,我写了一封诉书,告诉他要来我营帐里见我,他没来,长达两个时辰,如此,便以藐视朝廷大臣,会议公然迟到为由,将他逮捕。” 安玄又问了,确实有些不解,说 “可是,这你抓昆野太守,好像没什么用啊?我们要审的就是梁实和左贯,你把昆野太守抓过来,确实行了威压的效果,然而,他没什么可以让这俩人露出大破绽的证据啊。” 花哲说 “因为威压,他们自然会害怕,有怕,就有怒,有怒,心则激,他们不会好好说话了,都督大人,我已经看了这些天记录在案的供词,梁太守,左太守,说话漏洞百出,甚至口出狂言,不信你们亲自来我们家搜查,这抵赖意味非常浓厚,可先派遣军队,以农田受损严重为由,将受灾地区的农田全部控制住,通知朝廷,布告天下,不允许任何人收购,期限为两年,并散布消息,这样子可以让左氏和梁氏的内心更加感到愤怒,而此时,再遣士兵,把守各关口要道。” 安玄说 “你是说,梁实,左贯,陈瑁,和大公子有书信往来?” 花哲说 “是,都督大人,已有密探传来消息,称大公子有杀都督的想法!” 安玄抬起头,疑问道 “什么?” 花哲把不该说的事情说了出来,这几句话说出来,让安玄心里很警惕了,大公子居然想杀我,那看来,我也得想想办法保护好自己了。 花哲道 “这些事情,丞相的密使,希望大人能好好办案,就隐瞒住了,但是我今天必须要说,正是因为这样,才更有必要让都督大人知道,既然大公子萌生了想杀大人的想法,那这些士族一定已经收到了大公子方面的通知,定然更加有求于大公子,希望通过大公子一手,来掣肘都督,使都督失败。” 在强聚堂里,三位士族的头领冒着冷汗,他们都抓着酒杯,那陈太守就说 “你看看你们,唉,连朝廷都派来了长史了,他还抓了个昆野太守,这权力得有多大?咱们这下,是逃不过了。” 左贯道 “逃得过,咱们立刻写信交给大公子,让大公子联合筑州诸士族,共同起来给安玄使绊子,我就不信了,他安玄来了筑州,脚还踩不稳,就想走起路来?” 梁实道 “是啊,顺便,咱们再派人,把那个李流复给杀了,乱讲话的无耻小人。” 陈太守已经表情绝望了,他说 “你们,这样子办事,是想自绝吗,书信若是暴露,那咱们就都完了,杀李流复,他是都督手底下的人,能杀么?” 梁实问 “为什么不能杀?咱们花点钱,买下筑州的一部分江洋大盗,让他们去劫李流复的钱财,那不就得了嘛?” 陈瑁道 “你这个蠢货,现在李流复住在长孙大人的府邸里,你怎么派人去杀?如果触动了都督大人亲属的一根汗毛,把他逼急了,他恐怕会私自带着自己的兵不请示朝廷来灭我们的族的。” 梁实疑问了,他把酒喝下来,说 “唉,陈太守,怎么就一定要派人进府里杀他么,等这个姓李的走出了大街,那在人群中杀他,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怎么给你想的这么复杂?” 第147章 七十二,十八少年花参军,初显奇才 陈太守给这俩位要强的士族首领弄得一点办法都没有,他只能说,行了,就这样吧。 一群士兵从安玄的府里走了出来,他们开始往大街奔波而去.....那久久的,诸位士兵消失在了人群之中,那梁氏和左氏的眼线们根本就不清楚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过了一会儿,李流复走了出来,他自己就朝着大街上走,身边连个保护他的人都没有。 梁氏和左氏的杀手藏于百姓之中,他们准备好了,等着李流复停着,一拥而上,捅死李流复,那李流复干什么呢,他去买点韭菜回来吃,他来到大街上的一个卖菜的农民那里,就蹲下来,把钱给了出来,就说,多少钱啊,那农民就说,四文钱,一根,那可真的贵得要命,不过李流复还是把钱给了出去,接着两位抓着匕首的杀手走了出来,结果呢,还没靠到李流复跟前呢,就被躲在人群里的士兵给抓了个正着,然后,被带走了。 得了,人没杀着,那梁氏和左氏的眼线吓坏了,赶紧跑回去去找这个家族的当主,他们呢,还在强聚堂里,那梁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桌子给掌掴的咔咔声响,那他是把桌子拍坏了,他喊着,说 “这是怎么回事啊?谁走漏了风声?” 左贯也站起来,说 “你你你,怎么可能会这样?” 有人走漏了风声吗,并没有,花哲告诉安玄,这个李流复最好找个人盯紧他,因为梁实还有左贯已经被逼急了,人被逼急了会方寸大乱,那就会干出越格的事情来,这是人之常情。 这杀手嘛,抓到了,自然是严刑拷打,他们被棍子打的浑身是伤,不过不肯招,那接下来怎么办呢,四个人,将被五花大绑的杀手,捆在悬在半空的绳索上,杀手被拽着,像是秋千一样,朝着墙壁晃啊晃,那墙壁上有什么啊?五颗带血的大钉子,这越晃越近了,有的杀手呢,害怕的留下了眼泪,有的杀手呢,吓的整条裤子都尿湿了,那就赶紧招出来,这可是本朝的酷刑之一,用来惩罚谁的啊?那自然就是蓄意谋杀犯了,五根大钉子刺入脑门中,想想都痛,现在呢,把你困在这上面,抓着你晃,下一秒,你的脑袋就要被钉子捅穿了,你害怕么? 犯人招出来了,就说是梁大人和左大人要他们这么做的。 得了,二话不说,这案子,有着落了,你无端端的派人去杀指控人,现在立刻把梁实和左贯抓起来,当然,太守陈瑁也未能幸免,全都抓了过去。 花哲这会儿呢,他就去监督逮捕工作了,把这些人抓起来,那京畿宿卫的精骑,聚集起来,个个那样子就是威风八面,押着犯人走,那大家看见了就躲,当然,花哲穿上盔甲的样子可就太英俊了,他的头发散开来,明光铠衬托着他的卷发,可是呢,人长得太英俊,也不好,这下,花哲被左家的女儿盯上了。 左家的大千金,左鹭,站在人群中,看见父亲被安在囚车上,拉向筑州南郡的少府中,就一路跟着走,说 “父亲,父亲!” 她冲出人群,结果摔倒了,正好摔在花哲身边,花哲回头来,看到这姑娘,个子高高瘦瘦,脸呢,是长瓜子脸,眼睛是小杏眼,鼻子长长尖尖,柳叶眉,嘴唇长长薄薄的,骑兵们说 “这,怎么了?” 花哲跳了下来,他还不知道这是左家的大千金呢,他把千金给扶起来,这一扶起来,不得了,花哲这长相,那可太好看了,英俊的自然卷头发的公子,穿着金光明光铠,闪闪发光,那可真的是潇洒无比,虽然说花哲是个谋士,但是和阵斩过至少近百北狄士兵的持节都督相比,他可是一点功夫都不会。 不过会不会功夫不重要,长得好看就行了,左家大千金抬起头,看到花哲这长相,心可是扑通扑通的跳。 左鹭说不出话了,就说,我爹,我爹啊! 花哲把左鹭扶起来,就说 “你父亲因为犯了些事,没事的,没事的。”就拍拍左鹭肩膀上的尘土,这让左鹭更加紧张,脸都红了,这一年,大千金多少岁啊,刚好十五,花季少女,看到长得好看的肯定心动啊,但是花哲看见她很紧张,就说 “你肯定是害怕了,我带你去少府歇一歇吧。” 左鹭这下子,心里可彻底印上了花哲了。 花哲字什么呢?他字文直,所以别人又叫他花文直,那花哲回到府里后,安玄看见他带着个穿的不错的小姑娘,小姑娘挺好看,安玄看见花哲,说 “哟,英雄美人,七尺多的男儿,配上这样的俏女子,文直,好福气!” 花哲走上来,道 “都督大人,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这开玩笑,这不是我的小君(本作世界观中:小君类似女朋友的意思)。” 安玄说 “那,这是谁啊?” 左鹭听见花哲说她不是他女朋友,心里有点点冷,她说她是左贯的女儿,又说,很冤。 安玄背着手,朝着他的位子上走上去,说 “唉,不是我说什么,你的父亲,别人给他的指控,那可真的是太多了,还有梁氏的梁实,我想呢,当这个持节都督,这也算个高位了,不过呢,人啊,站的多高,都得守守初心,这跟做人一个道理,我看了很多被赶尽杀绝的人,尤其是大富之家,大家族,唉。” 安玄倒也有同情他人的内心,他想起小时候,陆青(长孙青玄)全家被杀,靳家给朴家的人杀了个精光,前年又见了郭翎伦家破人亡,连心爱的女人都被抓去当别人的小妾了,自己却无能为力,又说 “所以,做人不能赶尽杀绝啊,梁氏和左氏,倘若真的使朝廷要对其诛三族,家亲流放三千多里,我还是,尽力一些,留点人下来吧。” 花哲低了头,心想,安玄是个仁慈的人啊,又说 “都督大人,现在......” 花哲看着左鹭,又说 “你,先出去等等吧!” 左鹭行了个礼,走了。 花哲走到安玄背后,说 “都督大人,现在的事情,就是定罪了,但是,您真的敢定罪吗?” 第148章 七十二,十八少年花参军,初显奇才 (作者注:古代女子及笄,是在十五岁左右,但是希望阅读小说的未成年女孩不要将自己代入到十几岁的角色之中,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心理,所以作者在对本作进行设定的时候,女性都是大于二十岁才结婚的,这也比较符合当今社会的流行观念,虽然在古代,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此外,由于皇上,圈禁是明清时期的才有的称呼,所以向各位读者道个歉。) 安玄回头,说 “这罪一定,就是我持节都督被解职的一天......但是,我一定会给他们定这个罪!” 梁氏,左氏,陈氏,他们因为这桩惊天大案,而被诛三族,事前,因为持节都督和诸士族的求情,三大氏族留下了一部分后人,那,十五岁有余的左鹭也在这幸存者的其中。 那现在呢,首首尾尾,都全部解决了,筑州的案子,因为梁实和左贯自己漏洞百出的错误之举,而被逮捕,同时,南郡太守陈瑁也被牵连了进来,三人在京问斩,由于此次毁堤造成的灾荒非常严重,所以,梁实,左贯,陈瑁,三人被处以车裂极刑,而聚集在朝堂之上的诸州郡太守,将军,都督,都已经到齐了。 这个时候桓盛还了一些行政权给应嘉,而应嘉的内心很敏感,其实呢,他算盘打尽,却始终没有想到丞相并不会像曹丕那般将他赶走,或者是杀死,现在这件事情发生了,丞相看着他,要他发表意见。 皇帝捂着眼睛说 “朕,已经累了,说这些士族,说了这么多年,有什么用啊,今天赶走一个,明天还会再出现一个,今天杀一个,还会长一个出来,贪欲就像是地狱一般,不断地会有贪婪的灵魂想冲出牢笼,这些事情,朕,就让丞相,替我说说吧。” 桓盛就发言了,他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道 “桓震!” 桓震走出来,跪了下来,道 “臣在。” 桓盛面无表情,他说 “你因怂恿筑州南郡士族兼并土地并蓄意杀害下级官员,并扬言杀死筑州府持节都督长孙安玄,现革职,发配至刑部少府狱,下狱三年!” 长孙安玄稍稍抬起了头,看了看桓震一眼,桓震被士兵给带走了。 皇帝趴了下来,也不吭声,那桓盛又说了 “持节都督长孙安玄!” 安玄走了出来,说 “臣在!” 桓盛说 “你,不征求任何筑州府高级官员的意见,私自带兵闯进筑州府的粮仓,将粮食全部运输出去,并私自组建家兵,其罪按律,应当斩,但念你捐献家财,维护筑州兵马,又购买粮食,赈济灾民,并将此案审结,现将你,调入宣州南郡,担任太守!” 安玄跪了下来,道 “陛下圣明!” 桓盛又叫花哲出来了,那花哲跪在前面,大臣们看了,唉,这个花哲,外表挺奇怪的,就在偷偷议论,那桓盛说 “花哲,此次你会同安玄办案,非常有成效,你就到,筑州北郡,去担任那里的太守吧,筑州南郡太守的职位,让北郡太守,补上,就行了!” 应嘉十二年夏,此时,长孙安玄三十岁,他和新任的,年仅十八岁的军师花哲,破获了一场位于筑州南郡的惊天的土地兼并案,作案者是筑州南郡的大士族梁氏和左氏,陈氏及他们的家兵,定罪前,多有人劝阻安玄,除了郝叙,李流复外,其他安玄幕府里的谋士劝阻安玄不应将此事讣告出去,结果,安玄非常大胆的将此事告知筑州众百姓,结果,此事成为了震惊天下的一桩巨大丑闻,而大公子桓震,也因此,在朝堂之上,颜面扫地,卸任筑州府军统帅之职,又因为扬言要杀害持节都督长孙安玄,而被逮捕下狱,出人意料的是,长孙安玄,并没有因为此案的破获而被褒奖升职,相反的他被丞相桓盛,解除了持节都督的职位,并调回宣北都护府,担任宣北南郡的太守。 别离的时候,安玄并没有闷闷不乐的样子,有谁来送他呢?东军府的主帅余耆,还有越州府军的主帅程灏先,长孙家玄,还有花哲。 和安玄一道的是宣北府的诸位高级官员们,那安玄在外历练了快五年,现在又要回到宣北都护府了,余耆走上来,笑道 “呃啊哈哈,安玄,不尽人意的事情很多,我相信您很快就会重新登上这座大殿的!” 程灏先拍了拍安玄的肩膀,说 “十二年了,本来,觉得总是能够见上一面,却总是不可以,努力吧!” 家玄走了上来,安玄则对他说 “大哥,你要好好辅佐二公子,我又所担心,大公子下狱,其支持者都会被替换掉,这样一来,青眉盟恐怕有刺杀二公子的举动,不得不防啊!” 家玄点头,道 “嗯!” 沈错这么一听,笑了笑,走了上来,对安玄说 “噢,安玄,看来,你现在,很会想了嘛,也好,你这么说,我们就得回去,查查,是否有人,真的想要谋杀二公子咯。“ 一旁的花哲走了上来,他看着安玄,安玄道 “文直,我记得,你抓了昆野的太守,你说,这可以让梁实和左贯感到害怕,你给了我大量的建议,这么做,那么做,又建议我,派人时时刻刻盯紧李流复,李流复被杀了,那也都挺麻烦的,我也想不到这件事情会变成这样子,我在想,如果他们不去杀这个李流复,还是继续抵赖下去,那,就是你的计策,登场的时候了?” 花哲说 “我觉得,他们想多了,他们觉得,杀了个李流复,这件事情就会解决了,其实不然,光是在归还那些用极低价格收购的田地这项政策颁布出去的时候,他们就把土地租给商人,这已经是一大罪了,光是这一点,他们逃不掉,但是呢,丞相想要的,是可以使大公子颜面扫地,锒铛入狱的证据,丞相已经彻底对大公子丧失信心了。” 沈错一听,这个花哲分析的不错,走上来,问 “此人是?” 花哲道 “原本是长孙大人手下的谋士,只因大人被左迁至宣州南郡担任太守,在下,不得不离开!” 沈错听了,有点害怕,这家伙有点小聪明,如果去了安玄那里,恐怕日后想再找办法去压制安玄,恐怕就困难了。 第149章 七十三,公子东巡不知险,青眉之盟 楔子:京城看出身,看长相的风气,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花哲也是在这种风气下所产生出来的畸形“体制”下的产物,原本,花哲接到消息,是到少府担任长史,后因为出身原因,其要担任的职位被吏部强行改为户部主事,而后,因为相貌非常英俊,被桓府的军师麦季所看中,重新回到少府担任长史,受到丞相的青睐,然而,由于年轻,他来到长孙安玄手下担当谋士的时候,将安玄的计划彻底打乱,原本,长孙安玄是打算通过其他方式,使梁氏左氏伏法,同时不丢桓府和大公子的脸,但是很不幸的是,花哲将大公子扬言要杀死安玄的事情透露了出来,这就使安玄对大公子产生前所未有的警惕和防备,直接对接下来筑州南郡三大士族所暴露出来的冒险之举直接定罪,这也彻底打乱了丞相的计划,如此下来,牵强般地,草草了结了这案子,并迅速对桓震定罪。 花哲来到了桓氏幕府的门口,这少府的护卫不让花哲进去,就说丞相很累,需要休息,他不想见任何人。 花哲就说,文直想感谢丞相,感激涕零,无以言表。 而在少府内,丞相已经显得有些虚弱了,而幕府内最忠诚于他的将领,谋士们,都聚集在了这里。 陈肱说 “丞相,花文直的事情?” 丞相说 “我原本,打算让李闳,纠集更多的人,推举大公子,看看究竟有谁,在明面上,支持大公子的,关于就任下一任太傅的事情,这一堆又一堆的上书,居然没有支持二公子的。” 大家不吭声,那丞相随手拿出了一封上书打开来,说 “花哲,他犯了错误,长孙安玄不可能这么快,就会给这些士族审讯定罪,他把大公子,扬言要杀安玄的言论,给告诉了出去,这使得,安玄心里产生了恐惧。” 沈错道 “想不到啊,丞相,这个花哲,虽然说如此,但还是可以一用,至少他办事,还是忠于朝廷的,还望请丞相,从轻处罚。” 丞相说 “十八岁,就担任太守,那就不是处罚了,就看花哲,是怎么对待北郡的士族了。” 丞相被侍从扶着,扶了进房间去,那大家都不知道这会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这结案的案子变的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大家搞不懂,就相互问了起来。 那这时候,二公子桓峰就发话了,道 “你们别问,也别说,走吧走吧,没什么好问的。” 说罢,桓峰走了。 等二公子走了后,大家又聚集起来,他们就在讨论了,说这的那的,那陈肱也说 “丞相如此做法,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走吧!” 陈肱带着东军府这群人走了。 花哲一直跪在门口那里,那大门打开后,第一个看见他的人是沈错,沈错走了上来,花哲道 “沈公,沈公,丞相怎样了?” 那沈错是下级,他肯定不可能出面的,陈肱走上来,扶起花哲,说 “丞相很累,我们也没见到丞相,你就回去吧,好好把你的工作干好,你出身寒门,担任太守,人不生地不熟的,千万不要随随便便的去表达自己的意见,有什么事情,藏着掖着,仔细斟酌斟酌,那丞相也就会开心的了。” 花哲哭着拜倒在地,说 “是,将军!” 回到府里,那这俩有意思的老头子又坐在一起了,陈肱其实很好奇丞相想表达什么意思,就又问沈错了,沈错说 “唉,这半路杀出来一个关云长,死了颜良文丑,果然难办啊!” 陈肱疑问了,此话怎讲啊,那沈错就把这件事情的来来去去说出来了。 “车骑将军啊,很多事情,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现在这事,闹得旁观者也迷,那我就说说吧!” 沈错把酒倒在将军的杯子里,那将军就把糕点拿了出来,说 “请,请!” 沈错说 “这件案子,源于丞相要求天下的士族,将他们用极低于当年土地平均价格的价钱收购的土地,归还给百姓,这很明显是一种无理要求,所以后来,丞相屈服了,他将大量的少府存银,宫殿存银,用来收购土地,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筑州南郡的土地兼并程度已经达到了危如累卵的程度,三大氏族,先是将自己拥有的一部分田地,租给商人耕种,又高价出售河边的农田,同时将河堤摧毁,好到时候再低价将田地收购回来。” 陈肱道 “此后呢?” 沈错笑道 “呃,此前,长孙安玄受伤,躲过了这个差事,我认定,安玄是自残,因为安玄根本没办法对付这些士族,因为他根本没有极大的权力去撼动这些人,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躲不过,他成为了持节都督,去查办这个案子,那安玄,要面对的这些士族,就要往两处地方考虑,这一是上头,也就是大公子,还有丞相,世人都知道筑州的士族,几乎都是大公子的门人,那筑州也是大公子的大本营了,那这些士族做了这些事情,安玄必须要寻找一种合适的方法去定这些人的罪,不然的话,一路往上扯,说破了嘴皮子,那也就是大公子在包庇他们,这要是直接定罪,就会让桓府丢脸,那大公子也会下狱,此事将成为震惊天下的丑闻。” 陈肱说 “那,安玄为什么要强行去打开筑州的粮仓,组建自己的部曲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他还要查案子啊。” 沈错说 “这就是我所要说的,第二个要考虑的地方,那就是找个办法给自己保身,万一自己破不了这个案子,该怎么办,但是我认为,强开筑州粮仓,是丞相要安玄这么做的?” 陈肱眉头一皱,凑过来,问 “此话怎讲?” 沈错道 “呃啊哈哈,大人,您还不明白吗,南郡的局势,已经非常危急,一是灾民非常多,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开筑州的粮仓,如果说丞相下令,将筑州的粮仓打开,那这粮仓里面的粮食可是筑州士族长期囤积的,如果丞相明文下命令,要安玄开仓,这样的话势必招来整个筑州士族的不满,干脆让安玄直接去强开官仓,这样子,灾民不饿肚子,那名声自然是丞相的,惹了士族的这口黑锅嘛,让安玄来背,此外,也好找一个借口,让安玄远离筑州这个是非之地,因为丞相已经对大公子丧失了信任,心里大概是想着,即便是诸葛孔明,王景略,谢安石在世,也无法去辅佐他了吧?而且,有闻韦清之企图拉拢安玄,也可以通过贬职安玄,来削弱清流们的实力。” 第150章 七十三,公子东巡不知险,青眉之盟 陈肱点头应道 “果然是啊,那为什么丞相要请李太守去赴宴呢,那宴会上,还要说什么老人新人的事,像是要解了李闳的职一样。” 沈错笑道 “哈哈,车骑将军,您有所不知,今天,在少府里,丞相已经说了关于举荐下一任太傅的事情,筑州方面的上书很多,丞相举办这个宴会,一是想让李闳知道,他支持错了人,这二是通过让李据担任户部尚书,让李闳知道,他的后代仍然可以担任要职,而此举,是要让李闳和筑州士族,联合丞相,朝廷诸臣,联手捧杀大公子,此目的一达成,也就是李闳被解职的一天,然而现在,因为大公子过早的因为这件案子而下狱,当然嘛,这些士族,是他亲自提拔起来的。” 陈肱又疑问着说 “那为什么,李闳,乔球,这些人,他们怎么不下狱呢?” 沈错道 “他们毫不知情,而且在筑州的案子的审理期间,他们并没有对安玄的调查进行太大阻挠,换句话说,一是他们不知道,二是他们即使是阻挠了,也并不是太明显,而且,安玄拿的是朝廷的令箭,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根本没办法阻止,然而,不出我所料,再过一阵子,李闳应该将自己的辞呈,递给少府了。” 过了几天,这李闳嘛,和乔球一道,将辞去职位的辞呈递交给了丞相,他们跪在丞相面前,那桓盛这会儿呢,身体又有些不好了,他移动缓慢,坐好了,就说 “你们啊,出了这种事情,你们,做得很好,不像他们,居然把自己的地给租给商人。” 李闳说 “如今,大公子因此案而入狱,作为太守,我们也有一定的责任,倘若继续留在这个位子上,恐怕清流党他们会不服啊。” 桓盛道 “有时候,没有实权的人,反倒可以扳倒有实权的人,因为他们的嘴很臭,那既然是这样,李闳,那,就不好意思了。” 宣北战争,筑州土地兼并案的结束,使朝廷大规模的进行人事调动,而桓盛本打算继续留着李闳还有乔球,然而因为潜在的舆论压力,桓盛不得不将李闳,乔球革职,等待下一次的录用。 长孙安玄刚刚离开筑州地界,他路过一家农舍,可是呢,这农舍啊,有女子的叫喊声,这是怎么回事呢,安玄赶上妇女生孩子了。 生孩子,一定要生出来,母子必须要平安,这喊声让钟云夕把马车的帘子拉开,就对安玄说 “大人,让我去帮帮那妇人吧,这样子,看上去,似乎是难产。” 安玄听这这妇女的喊声,心里很别扭,总的来说心情很不好,那钟云夕进了农舍里,开始为孩子催生,那钟云夕身边有位姑娘,也是学医的,也在催生,钟云夕就喊着让妇人用力,然后又说拿点热水来,可是孩子死活生不出,安玄听着妇女的喊声,就很害怕的样子,他对坐在马车里的夫人说 “夫人,我害怕了,你不要为我生孩子了,我再也不想让你为我生孩子了!” 林倾弦听了,拉开帘子,说 “唉,你这个夫君?你是怎么回事啊?” 妇女喊得很厉害,很疼,那钟云夕知道了,这是难产,结果,这努力了半天,随着妇女的最后一声绝望般的大吼,一切都消停了下来,很不幸,在古代,难产对于任何医生郎中来说,都是无法应对的,很少有成功的母子平安的案例,结果呢,钟云夕遇上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次失败,很可惜,母子都没保住。 那庄稼汉就在那里哭,哭了半天,安玄走了下来,取了点银子和几贯铜钱给庄稼汉,让他处理处理后事,钟云夕在这个时候已经做的很好了,这她身边呢,那位小医女只有十六岁,给妇人接生,花了一段时间,钟姑娘就觉得这是方法不对,就觉得某个环节错了,就对她说 “你叫什么名字啊?” 有意思,这女子啊,她也姓钟,她说 “我姓钟,叫做钟华,父亲在这里当郎中,他也是唯一的郎中,他走了,我就成了这里的郎中了,可我只会开药,不会接生。” 那钟云夕挺可怜这位小钟姑娘的,那钟云夕十九岁在宣北就很出名了,现在她二十九岁,又在京城给人医过病,又在筑州拯救了大量的灾民,那这名声肯定是无人能比,这钟云夕不知道,那周王啊,心里居然还幻想着纳她为妃。 安玄领着士兵们给死去的孕妇跪拜,行行仪式,好让死去的灵魂开心一些,母子两人,在上天,也会过得很好的。 那庄稼汉看见安玄是个太守,又带着一大群士兵,自然不敢说话。 这群由灾民组成的士兵被安玄全带来了,路上还带了一大堆钱财,这些钱财全是安玄盗墓所得,阔阔绰绰,出点钱给死去的妇人,也不算什么。 钟云夕把钟华带走了,一路上呢,安玄问钟姑娘,说 “你打算回去见见薛烨吗?” 钟云夕当然是想见薛烨啊,这薛烨可是她的心上人,就说想见,那安玄就说,改日抽个空,大家一块去宣北幕府,探亲去。 不过,安玄心里想法挺好,他几年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了,这时候,长孙亮如何了呢,从安玄十八岁到达宣北的时候算起,安玄就没怎么见过这位对他“刻薄”的父亲了,这老父如今六十九岁,这可是很老的年纪了,安玄还不知道,他的老父亲,生命已经垂危了。 刚刚来到宣北南郡担任太守,安玄可以写封书信给家母了,安玄心里想着自己真是个不肖子孙啊,这时候还不写封信回去..... 老父亲说不上话,他嘴里念叨着安玄,安玄,得了,这会儿,家玄的名字也不念,看来心里真的是很想念这个二儿子,当然嘛,老父亲觉得自己也很对不起安玄,日日就是赋闲在家,对安玄又是种种限制,这让安玄留下了一个充满怨恨的童年,但他未曾想到,安玄只是写信给自己母亲而已,并没有想到这位做父亲的。 第151章 七十四,公子东巡不知险,青眉之盟 这一边,长孙安玄和他的下属,家小回到了宣北幕府探亲,另一方面,由于桓震下狱,筑州的士族暂时由仓农卿王榘维稳,这时候王榘成为了筑州的太守了。 桓峰召开幕僚会议,这幕僚会议大概就是商讨桓盛离世后,天下该如何治理的问题。 那长孙家玄告诉他的主公,说这个青眉盟最好多多注意,现在应当加大力度去搜查青眉之盟,因为大公子此时进了刑部少府狱,这样子的话,三公子有没有多少关系和实力,孤立无援,那么,二公子的生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最好尽快剿灭青眉盟。 桓峰就说 “青眉盟的谋逆,是整个桓氏都在担忧的一大问题,当前,天下积弊已久,不应当因青眉盟之事,大兴冤狱,这是一点,虽然我们很想将眼前的事情给解决掉,但是更重要的,莫过于是百姓的生死,倘若这些没有田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承受不了了,如同洪流一般,朝着京城涌来。” 张膺说 “确实如此,不过,二公子,青眉盟,确实不得不防啊,先前陶骏极逃往宣北,因宣北的包庇,而消失行踪,有闻他出现于江间郡,和长孙安玄有所来往,但是,后来人们觉得这是传言,因为安玄在担任持节都督的期间....” 长孙家玄抬起头来,抬头看看周围的人。 张膺道 “哦,安玄大人担任持节都督的期间,起了兵,去剿灭部分在筑州南郡企图起事的青眉盟人。” 大家并没有对家玄有偏见,相当一部分原因在于他的弟弟是导致大公子下狱的直接推手,所以大家都不抱怨他。 话说回来了,桓峰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就是他打算去巡视一下天下,暂时呢,先去东军府看看,东军府的人比较好打招呼,大公子的门人并不多。 那大家就都跟着去,傅正问,要做些什么准备呢? 桓峰说 “这又不是旅游,出去游玩,只需备干粮,备些米,地瓜等等,我们一路跟着去东军府,路上熬着地瓜粥吃,这不也很好吗?哼哼,这就像是,山间隐士,心怀天下啊!哈哈。” 大家听了,其实倒也挺有情趣,就说好啊,好。 那桓峰就决定了,他打算跑去东军府治下的地盘上转转,带兵吗?当然带,他现在可是“太子”这一带,就带三千兵到处走吧。 陶骏极重新回到了东州,这下他开始聚集人手了。 不知是什么原因,桓峰到东军府巡视的事情,居然被青眉盟探知了,他们聚集起来开始谋划具体刺杀桓峰的计划,他们打算怎么做呢,所有的成员聚集起来,陶骏极指着东安的地图说 “我们,下手就在东安的少府!” 手下有一位谋士就问了,为什么要选在东军府的少府呢,陶骏极又说 “如此,各位应清楚,桓贼的将我们赶出了东州,他们此刻会放松警惕,已经已有七年之久,这次我们一定要成功!我们要杀死桓峰,这样子桓家就完了!” 此刻,有一位杀手就说 “在下愿意豁出自己的性命!为新的天下,舍身成仁!” 这下子又有一些杀手走了出来,道 “好!” “为了新的天下,咱们拼了!” “好啊,这次咱们一定要成功!” 这下子呢,桓峰要到东军府转一圈的消息,传到了少府里,那大家集会了,先前,东州府军的统帅余耆,虽然立了大功,但是呢,好像什么都跟他无关一样,他坐在车骑将军的身后,那车骑将军这下子已经咳得很厉害了,他说不出话,什么事呢,就让沈错代他来说,那沈错坐在陈肱的左边,余耆坐在右边,余耆张大眼睛,笑着坐正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那下面的谋士呢,已经对余耆的行为习以为常了,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外表不检点的人,行为很花洒,只听见沈错说 “大家一定要准备好周围的治安,尤其是有关于青眉盟,有线索,一定要查,必须查清楚!” 余耆也不说话,陈肱看了他一眼,余耆又说 “东州府军,随意受差遣,他们忠于的,不是我,不是东军府,而是丞相。” 大家点头下来,一边的刘秋又说 “如此下来,刘秋愿意带领兵马,剿灭叛逆!” 已经成为长史的赵景,说 “刘秋啊,我觉得,这叛逆也不会有多少吧?” 刘秋道 “嗯,也确实是啊!” 沈错又说 “治安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当下还是要注意的事情,就是东军府的粮食,钱财问题,这些事情必须要落实,朝廷军得胜班师,可是呢,朝廷没有拿出多少赏赐金银粮帛,这样子的话,东军府的诸位将士,都对朝廷颇有微词,想办法,积累一些钱财,打赏自己的士兵,部曲,一定要做好了,此外,东州的百姓必须不能饿肚子,虽然如今已经捉襟见肘了,但是,维持东军府稳定的第一要义,还是这群不懂事的百姓,如果他们没有吃的,他们就会造反,为什么筑州南郡闹成这个样子都没有产生叛变,长孙安玄虽然强开粮仓,行为大逆不道,但是他把自己的家财全部散了出去,广购粮食,这才缓过这个难关。” 余耆听到沈错在赞美长孙安玄,就笑了笑,心想,其实你这个糟老头子老想着要杀安玄,其实还是不忍心的嘛。 诸位又说,是。 长孙安玄领着他的亲属,部曲,谋士,回到了宣北府,这个时候呢,左府军的士兵,共计一万人,竟然摆成了一个巨大的阵容,等着他,安玄还骑在高头大马上呢,这一看见宣北府军这么隆重地迎接他,他赶紧下马来,跪在前头,背后的家兵部曲等等,那就赶紧跑出来跪着了,那跑出来了两位将军,一位是左府军中郎将林振赓,另一位则是左府军征镇将军林鸷。 如此下来,两家亲戚又可以重新见面了,左府军的官员将领看见安玄跪在这里,就很不好意思,想出去扶一扶,但是害怕自己官太小,不敢去扶,那岳父和大舅子肯定要赶紧过来接起来啊,这怎么行呢。 第152章 七十四,公子东巡不知险,青眉之盟 这为什么是左府军的人跑出来迎接安玄而不是右府军的人去迎接安玄呢,因为左府军多半都听林氏的,换句话说,这一万多士兵都是林氏带出来的,因为这种特殊的原因,宣北府无论再怎么样,也不敢将林振赓除去,况且,林振赓是所有宣北同僚公认的儒将,不骄不横,那更不可能找理由去杀他。 林振赓说 “安玄啊,你快起来吧,这一万多人都是迎接你的。” 林鸷背后跑出来一个穿着青白衣服的小孩子,他是林鸷的独子,名叫林昇,那林鸷的夫人也是很奇怪,也是一个无法生孩子的女人,自打她生下林昇以后,就再也没有生过孩子了,林鸷作为兄长,又很疼自己的妹妹,那为了让林倾弦不受纳妾这种行为的影响,林鸷干脆就不纳妾了,他的父亲也是如此,不过,这反倒使林倾弦变成了一头母老虎,心里想着自己的丈夫也必须对她专一。 林昇跑过来,扶着长孙安玄,说 “鸢将军!鸢将军!” 那所有的士兵就在笑,看来安玄这名声,又传到宣北去了,那这个宣北军,他是边防军,既然是边防军,那肯定是非常凶狠的一群武人,听到将军手底下有个这样的人,那肯定很佩服,所以个个都对着安玄投向钦佩的眼光。 林振赓又说 “安玄,你的父亲想着你啊,快去见见他吧。” 安玄听到父亲在想念他,心里并不想见他,可是呢,林振赓要他去见父亲,那肯定要去见一见。 安玄一路往宣北府飞奔过去,他下马来往府里走,这会儿的长孙亮,已经躺在病榻上,动也不能动了,看似将要走了,那是什么支撑他坚持到现在的呢,毫无疑问,那就是这位次子。 长孙安玄非常特殊,这个年代非常讲究长幼有序,但是这个天下,却出现了两个特别特殊的世家,一个是桓府,另一个,则是越州长孙氏了,长孙安玄这个人,不行长子之礼,却作长子之事,现在对于长孙氏和他们的门人来说,还是长孙安玄有出息。 安玄冲进府里,来到了供给父母的住所,他看见父亲躺着,动也动不了了,虽然说,几十年对父亲很怨恨,但是毕竟是生他出来的人,天天做饭给他吃的人,怎么样都还是有些感情的,他哭了,眼红红的,跪在父亲的面前,道 “父亲啊,父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啊啊......” 长孙亮转过头来,说 “是你吗?安玄?” 安玄哭着爬过来,抓住父亲的手,说,是孩儿。 长孙亮说 “你也别哭了,你现在,是,持节是吗?” 魏棠站在安玄身边,那安玄说 “是的,是持节,孩儿现在是征镇中郎将........” 长孙亮说 “也好,安玄,父亲这几十年来,有负于你啊!” 安玄哭泣道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长孙亮说 “家玄,他的眼光不好,当父母的,为他的婚事,操尽了心思,他娶得周氏,可是呢,周氏家境根本就不好,当初她居然连办嫁妆的钱都没有,父亲担心,你也会成为像你哥哥一样的人,现在一切都过去了。” 安玄继续哭着,那家父又说了 “我总是给你三文钱一日,有时甚至连钱都不给,昔日,我一步一步去打拼,为了得到更多的金钱,我一日也是三文而已,你的兄长,虽也节俭,但是呢,奈何他太讲道理,身体又脆弱,终不为同僚所容,只能寄希望在你的身上。” 安玄这才明白那几年,家父为什么要给他三文一日了,哭着说 “孩儿不孝啊,孩儿不孝!” 长孙亮道 “别哭了,安玄,别哭了,父亲没有什么能够送给你的,这是我很久以前,就写好的,一封遗嘱,就打算现在用吧。” 魏棠把那遗嘱拿出来,这遗嘱是说什么的啊,就是让长孙安玄继承整个越州长孙氏的所有财产,换句话说,这相当于让长孙安玄担任下一任的长孙氏家主了。 安玄哭得失了声,那长孙亮说 “你从来到宣北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永远忘掉蔡纠,如果你现在还想着她,也应该断掉这个念头,我见过蔡纠,她的相貌,那可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啊,也果然是如此,桓三公子,李据,这些事情,我都打听到了,日后,你要和这些情敌公事,你要好好对待他们,不要公报私仇,否则会引来大祸啊!” 其实这个时候,长孙安玄对蔡纠的感情已经不再这么深刻了,更多的,安玄只是因为一种恻隐之心,想让蔡纠活着,因为蔡纠的性格在诡异的桓府的天下之中,是很难生存长久的,那安玄说 “不会的,孩儿不会!” 长孙亮说 “那就好,那就好,安玄啊,你现在才三十岁,继续走,继续走吧,我现在也没见到过长孙正,长孙羽一眼,唉,但愿,来世不要再做一个可怜的父亲了,安玄,你也别像我这样,好好善待你的孩子吧,不要像我这样,当一个可怜的父亲。” 安玄握着父亲的手痛哭,那这时候,长孙亮的眼睛永远闭上了,安玄抬起头来,看见父亲已经离去,大哭道 “父亲啊,父亲!” 这时候,林倾弦将长孙羽捆在背上,快马加鞭地赶向府邸里,她把长孙羽抱进来,看见安玄对着死去的父亲在那哭泣,她赶紧把长孙羽抱进来,结果呢,一切都是那么为时已晚了,那林倾弦赶紧抱着长孙羽跪着爬过来,哭着说 “女儿不孝啊,女儿不孝啊.......” 长孙亮就这样离去了,临死前,连安玄的样子,都是模糊出现在眼前的,孙子也没见到,一生就这么匆匆的走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安玄的父亲就这么离去了,与此同时,京城方面,桓府已经备好了三千兵马,随着二公子桓峰,出京畿,开始视察天下...... 在二公子出发的同时,在东安,大量的外来人士突然聚集,这一会儿,因为东安的人员流动太过密切,这也招致了东军府的注意,一场巨大的变动,在东安,开始了。 第153章 七十五,特别章节:东安之变(1) 如果说陶骏极在馆元公主被和亲嫁往北狄之前是个有抱负的人,那他的抱负一定是为了周王,为了自己那被摧毁的家族,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馆元被嫁去北狄已经七年了,那她现在生死未卜,情况如何他不知道,周王原本是太子,被废了,这是国仇,家族被灭,这是家恨,那心爱的女人被受尽凌辱,那是情殇,国仇家恨情殇,全部都齐了,这使得这位非常有才智的男人变得疯狂而又失去了理智,如今他在东安,准备策划一场惊天动地的刺杀。 可是,在应嘉十三年六月十四日这一天,由于陶骏极和所来往的清流党之人畏惧桓府的权威,这些清流党的贪生怕死之徒偷偷来到了东军府,将刺杀之事完完全全地告诉给了东军府的幕僚,如此下来,东军府大惊,他们连忙组织军队,就算是要掘地三尺,都要把陶骏极给挖出来。 这一天的东安,数千全副武装的府军正在全城奔跑,他们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把陶骏极给抓捕而去,如今,东军府抱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的心态,四处搜捕,东安的城门严密封锁,那但凡可疑之人全都被抓了起来,这些府军对来往的百姓进行了搜查,上至八十老人,下至六岁小儿,逮到一个搜一个,浑身都在搜,搜出匕首者,一律抓住,那持有武器者,必须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才可以放过,那陶骏极是潜入到东安的,现在的东安,因为突然而来的强力戒严,大街上空无一人,而陶骏极没有官文,也失去了庇护他的人他坐在马车上,企图以商人的身份混出东安城,他躲在马车后的帘幕之中,结果呢,十几名东州府军冲了出来。 陶骏极偷偷拉开帘幕,一看,一群府军从大街里冲了出来,四处都包围了过来,陶骏极看见西北侧,还有一点点退路,而那些府军冲了过来,就问 “哟喂,赶紧从马车上下来!例行彻查!” 这些车夫全部都是陶骏极手下的刺客,他们拔出手里的武器,而陶骏极跳下马车,车夫们喊着 “快点逃走吧!” “快跑吧!” “可恶的桓府,杀啊!” 那这些未披甲的车夫和全副武装的东州府军打了起来,这哪里打得过东州府军,结果呢,车夫全杀了,陶骏极则朝着大街上狂奔而去,他要去哪里啊?他打算去那些朝廷官员的府邸里。 可是呢,陶骏极根本就没有想到,把他的行踪泄露出来的人,正正好好,就是这群朝廷官员,结果呢,陶骏极冲到府邸那里,拍着大门,那大门怎样也不开,陶骏极急着大喊 “快让我进去,快让我进去,他们要杀我,他们乱杀人!” 这种紧急形势使得陶骏极说话都失去了分寸,这更加使得那些朝廷派来东州的官员感到害怕, 他回头来,四名东州府军冲到了他的面前,那陶骏极还是得挣扎,他躲来躲去,别说这陶骏极是东州陶郎,似乎只会嘴巴上吊几句文,但是呢,他可是身手敏捷,那几个东州府军怎样也抓不到,这就给陶骏极摆脱开了,他翻来覆去,翻墙,翻到了一处富商家里的园子中,结果呢,成群的东州府军围住了这里,管你是不是东州的士族,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用木桩撞门,这门撞开来,几十名东州府军冲了进来,将陶骏极围在墙角,陶骏极还是不肯放弃他爬向墙壁,结果呢,还没爬上去,一条腿被士兵给抓住,然后拽了下来,接着呢,士兵们连忙扑了上去,陶骏极大喊 “我是周王的侍从,你们不能抓我,朝廷下了命令,不许碰周王和他的随从,你们这么做是藐视朝廷的命令,是对朝廷的亵渎,亵渎!啊啊!” 那抓捕陶骏极的小将就喊道 “哈哈哈,抓的就是你,扰乱治安的蠢货,给我抓回去!” 陶骏极被按倒在地上,喊道 “啊啊啊,可恶啊,实在是遗恨啊,你们这些朝廷的酒囊饭袋,你们这群废物,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这样啊....” 此时,已经视察过海州,越州的桓府二公子桓峰,已经来到了东州南郡,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发生在东安的变故。 陶骏极被抓捕之后,立刻被带到了东军府少府中,那陈肱这个时候已经病入膏肓了,他走不动,就让沈错出来鉴别,那沈错走出来,仔细辨认,一看,这果然就是陶骏极,就说 “没错,就是他,快!上书给丞相,通知刚刚抵达南郡的二公子,告诉他,祸害天下的陶骏极找到了,他被我们抓住了!” 那少府里的幕僚纷纷走了出来,看见浑身乌黑肮脏的陶骏极被捆绑住,押在这里,纷纷惊道 “天啊,这不就是陶骏极吗?” 有的武官大笑道 “哈哈哈,什么大才子,东州陶郎,这就是个蠢货啊,狗急跳墙,给我们抓住了!” 大家议论纷纷,陶骏极则气的破口大骂 “桓贼,汝等必将身死族灭,身子族灭啊!” 这场逮捕,因为陶骏极被抓住,就这么结束了,东军府抓了大量无辜的百姓,因为畏惧青眉之盟,东军府残忍般下达命令,将这些百姓全部杀死,和陶骏极密谋者,有三十四人,结果呢,东军府杀了上千百姓,仍是没有想到,竟然还逃脱了三人。 陶骏极被逮捕的消息,整个天下都知道了,桓府方面,自然是可喜可贺,桓峰得知陶骏极被抓的消息,洋洋得意,笑道 “哈哈哈哈,好!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那周围的幕僚都在笑着 有的幕僚就笑着说 “哈哈哈,二公子果然是丞相的一颗福星啊,来到了东军府,就给丞相带来了好消息,青眉逆贼之首抓住了,丞相一定会非常喜悦,给二公子封赏的,哈哈!” 桓峰说 “是啊,如此一来,影响天下稳定的心腹大患,也就这样子消除了,一定要请下各地功臣,前往东军府,观看陶骏极的行刑,警醒天下,不得做谋逆之事!” 诸位幕僚则异口同声道 “好!好啊!” 第154章 七十五,特别章节:东安之变(2) 这事情传到京城,那丞相很开心,他“龙颜大悦”就说 “这件事,是真的?” 使者说 “是,确实如此。” 丞相对着光禄大夫笑道 “快,通知天下所有的,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来,到东安去,我要让他们亲自看看,这个逆贼的处刑。” 光禄大夫又问 “那宣北府?” 丞相笑道 “就让,长孙安玄去吧,他和我们有交情。” 那陶骏极的处刑地点定在了东安,桓府决定,将陶骏极押至东安的广场上,施以车裂极刑后,暴尸三日。 那为什么这行刑地点不在京城呢,这光禄大夫问他,而桓盛就说,他老了,走不动了,只能待在少府里了,如此一来,通知各地官员到东安观看极刑的信件,就这么派出去了。 这个时候的桓震,已经在刑部少府狱关押了很长一段时间,有功之人下狱了,当然世人也不觉得这是鸟尽弓藏,毕竟老大把一个非常巨大的筑州搞得一团糟,现在的老大呢,得知了有关于陶骏极被逮捕的消息。 这是一座单人牢房,牢房内是怎样的呢,有马桶,那老大拉撒之后就有专门的侍从走过来,把桶拿走,换上个新的,大公子还是大公子,在监狱里都跟个大爷似的,那隔壁的牢房坐着的,是谁呢?老三,一开始丞相是不打算把老三弄进监狱里的,但是想了想,还是把老三牵连进去,为什么要这样呢?丞相是认为老二手段再怎么多,都不至于去戕害自己的兄弟,倒不如把老三丢进监狱里,省的老三乱说话,反而影响更大。 监狱里面也不臭,只有一张床,床上有换好的床品,总而言之,这是一座让人住着舒适的监狱,只是不能享受罢了。 现在老大也不说话,他不打算说任何一句话,因为他已经萌生了杀死桓峰的想法,但是想着想着,自己因为扬言要杀安玄,而使丞相不开心,现在有事情,也都不敢明说了,因为老大清楚得很,说要杀安玄,但是安玄怎样都不可能得到杀他的权力,但是杀老二,这就非同小可了,说出来的话,老二不开心,日后就会处死这个当老大的。 桓斌很失落,他靠在墙壁上,面容很忧郁,这个时候,刑部少府狱的大门打开了。 这个刑部少府狱,它就建立在原先刑部的旧址上,换句话说,还是在皇城里面,那蔡纠端着吃的喝的,走到这个少府狱这里,这个看守少府狱的卫兵,白白净净,非常的年轻,也是读过书的人,门卫看了看,这夫人很高贵,穿着打扮什么的,都很上乘,就问夫人,说夫人是哪一家的? 蔡纠就说她是奉了丞相大人的命令来看望桓三公子的。 门卫一听,又盯着这位夫人,那这夫人看上去,也不像是有问题的人,就真的是连搜都没有搜,就把蔡纠放了进去。 丞相并没有找过蔡纠,也没派过眼线,但是蔡纠认为,拿丞相作为借口,其实丞相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丞相知道,这个老三,是天底下最痴情的痴情种,身边美女多的是,他就不要,偏偏要这个蔡纠。 蔡纠端着饭菜进了牢房,这些都是她亲手做的,她带到桓斌牢房旁,把东西拿出来,桓斌看见,这好几年都没有见到的女人,居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爬过来,哭道 “是你吗,蔡纠,是你吗?” 蔡纠看见桓斌,眼睛泛了泪,这一眼泪,也证实了长孙亮对安玄的临终嘱托,看来蔡纠真的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多情女人,一方面,想着安玄,另一方面,又想着桓斌,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蔡纠心里很激动,她说不上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把饭菜拿了过来,结果桓斌隔着牢门把她抱住,就说 “不要离开我,陪我,好吗?蔡纠,不要走,不要走!” 桓斌也在哭着,那蔡纠就说 “行了,我陪陪你吧!” 要说这女性的音声,蔡纠可真的很奇怪,比起林倾弦以及安玄朋友们的夫人,蔡纠喜欢上谁,说话就会特别温柔,特别嗲,见到不喜欢的人,说话就会装成一个男人似的,但是女子的音色始终留着,她以前见到安玄就是这么说话,声音摆粗摆沉,可是等安玄因为做了几件微小的贡献而名遍天下后,她反而“既往不咎”了,对着安玄说话也是这么绵绵的,要说林倾弦为什么讨厌蔡纠,这也是重要的一个原因。 那这个时候,安玄在宣北府里,丞相犯了个错,他信任安玄了,安玄担任持节都督期间,曾派兵镇压青眉盟,又自散家财维护筑州府军,把他调到宣北,是希望让他日后有机会控制宣北。 现在的安玄,虽然说他是筑州南郡的太守,但是,他收了许多心腹智囊在身边,当年和他在津辽打拼出来的一些朋友,全部回到了他的身边,薛烨,卢奚,董纪,徐济,他们都很优秀,安玄给他们放下了心,现在他们和安玄其他的谋士聚集在一块,那安玄收到信件,他看了一遍后,将信件抓起来,说 “你们看,陶骏极在东安,被抓了!” 郭翎伦现在是安玄的军师,就说 “主公,若是要去东安观看行刑,还必须得去,丞相给的这个面子,我们一定要应。” 董纪就疑问了 “如果说这其中有诈,把主公骗到东安,再逮捕,那会怎样?” 薛烨道 “大人,我觉得,这不应该有诈,虽然您和陶骏极来往的消息让东军府知道了,但是他们长时间没有处罚您,所以您必须去,倘若您不去,那桓府同僚将一致认定,您有谋反之嫌!” 安玄把信收起来,笑了笑 “谋反之嫌,我就跟着去吧,东军府有程灏先和余耆,他们不会拿我怎样。” 程灏先来到东安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见沈昭华,见到昭华后,程灏先就说 “好久不见了啊。” 沈昭华就说 “是啊是啊,这次呢,还要观看陶骏极的处刑,结束之后,总该游山玩水一段时间了。” 程灏先道 “是啊,对了,上次送给令尊的玉佩,他觉得如何?” 沈昭华笑道 “好得很,好得很呐!” 程灏先,他也即将和沈昭华促成一段姻缘,桓盛总是说大公子用人不当,可这些年,整个桓府,都产生了用人不当的举措,因为余耆擅长插花,喝酒,琴瑟,并拥有一套出类拔萃的交际才华,这使得这位来自于宣北的士族公子居然可以和东军府士族通婚,实在是不可思议,而陈肱始料未及,长孙安玄和余耆是好朋友,另一方面,沈错可谓是料事如神,被东军府的同僚认定是管乐孔明在世,结果呢,再聪明的人,也有疏忽,他看上了高大威武的程灏先,但是却没有想到,程灏先,也是长孙安玄的至交。 如此,应嘉集团,丞相集团,大公子集团,二公子集团,宣北集团,清流党集团的激烈斗争,随着应嘉集团,大公子集团和清流党集团,宣北集团的落败,丞相和二公子的结合,而宣告结束,但是事实并没有这么简单,在桓府掌控的巨大天下之中,一个新的,潜藏着的派系正在兴起,这个派系,由长孙安玄,余耆,程灏先,宣北府组成,占据了桓氏的半壁江山。 世家三代录-第四部分-党锢相争-完 第155章 七十六,自笑平生不作偶,十年纵横 楔子:错综复杂的应嘉党祸,看似乎,由丞相和二公子在和大公子的内斗之中胜出,在这场由桓府内部形成的党争中,青眉之盟因为其盟主陶骏极的被捕而濒临破碎,另一方面,清流党因为长孙安玄回到宣北而遭到削弱,更未曾想到的是,应嘉皇帝一直在暗中培养实力准备夺取桓府控制下的政权,但是遭遇了失败的结果,这场巨大的党争事件使得桓府对天下的稳定控制大幅度削弱,由长孙安玄,余耆,程灏先三人组成的,安玄党,正悄悄地从地平线中升起来。 应嘉十三年九月,长孙安玄应桓氏幕府的邀请,领着中随从来到了东军府,准备观看陶骏极的处刑。 桓府方面,大部分的重臣都来了,那些不给面子的,不肯来的,桓府也不强求,清流党,周王,这俩拨人是一伙的,那桓府的邀请函发出,他们也不来,而周王和叛贼多有来往,桓府一气之下,作出了将周王关押至西北极边的决定。 长孙安玄来到东军府之后,很不幸的是,陈肱去世了,陈肱的离去,使得东军府迫切需要一位新的车骑将军接任,桓氏幕府并不相信余耆,幕府的高层人士重重商议,认为,倘若余耆成为了东军府的首脑,他很有可能会把东军府变成宣北府,这样下来朝廷会对地方失去控制,这样一来,下一任东军府的车骑将军,则由刚刚卸任的户部尚书王壶担任。 王壶没见过长孙安玄,当长孙安玄骑着高头大马领着宣北府的士兵来到少府后,王壶看见安玄的身姿,赞叹道 “世人皆称长孙安玄为鸢将军,果然是啊。” 沈错这个时候呢,也有五十多岁了,他染上了痛风,那沈错呢,现在拄着拐杖走路,他走到门口,看见长孙安玄,说 “噢,嚯嚯,是长孙将军啊!” 长孙安玄先跪下来,讲讲礼节,大家看安玄听讲礼貌,就很客气了,安玄站起来道 “我都不是什么将军,就是个山野俗人而已,若不是丞相给我这身皮镶了金,我哪能有今天啊!” 王壶走过来对安玄说 “哪里呢,这都是丞相慧眼识英雄啊!” 安玄笑道 “哈哈,好啊好啊,如此,我应该更加报答丞相的恩惠啊,来,请!” 王壶笑道 “请!” 这个时候,余耆从后台走了出来,看见长孙安玄,笑道 “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安玄!” 安玄笑道 “噢,是余耆啊!” 这个时候,程灏先也进入了少府的大门,看见安玄就说 “哟喂,长孙安玄!” 安玄回头一看,对程灏先道 “哎呀哎呀,是灏先啊!” 这下子,王壶看见长孙安玄和余耆,程灏先关系非常好,心里有些害怕了,虽然笑颜挂着,但是呢,心里却是在想,这个程氏现在在越州府军里声望很大,这东军府的大多数士兵又很听余耆的发号施令,那宣北左府军更是团结在安玄周围,如此下来,天下十五万正规军,起码得有三分之一是跟安玄这帮人有关的,心里自然害怕。 那现在开会,陶骏极的事情后面再说,王壶打了一个很形象的比喻,他这么说 “当前,政务要紧,这陶骏极,不过跳梁小丑而已,这如同吃一顿饭一样,陶骏极不过是饭后的一顿点心罢了,如今,东军府府库存银仅剩二十万贯,既然宣北的长孙将军来了,他对治理州郡,有很充足的经验,那我们也要多听听长孙大人的意见啊!” 安玄说 “当下,关将军年事已高,仍把持越州经营,若是丞相不放心,可以选择由二公子下的贤良谋士,担任此职,当下,可将越州士族多数田地,由农田转为丝绸及棉,暂时增加收入。” 沈错说 “此前,东军府因为对陶骏极的逮捕,而错杀大量百姓,如今民心不稳,因为杀害的百姓非常多,依我看来,应该尽量分拨一些土地,以维持民心,这二十万贯,也应该分拨出去一些啊。” 余耆道 “东州陈氏,因为属下岳父的离世,而交由他人看管,文元已经得到了许多土地,她决定分出一部分给东州的百姓,以身作则,相信大家也会跟着这潮流而分拨田地的。” 长孙安玄又说 “当下,北狄士气低落,因为陶骏极的事情,我对林将军的提议不得不缓缓,我的意见是,以往,北狄大肆对宣北边境烧杀淫掠,如今,我要将宣北的守势,转为攻势,而掳掠北狄的妇女儿童,将她们带到这里作为士兵的奴隶或者是贩售出去,这样子可以暂时缓解国内的重压。” 王壶道 “长孙将军,如今,宣北和东州相互交换情报,实在是难能可贵啊,为了天下的稳定,你我大家,还需多多努力啊!” 安玄道 “嗯,确实如此,都护大人性行淑均,多蒙他的关照,在下才得以将宣北之事,告知东军府诸位同僚。” 这个时候,一位京畿宿卫的骑兵走了进来,道 “二公子到!” 那大家正襟危坐,老二进来了,因为老二比较好讲话,所以呢,大家打心里是服这个老二的,包括长孙安玄,老二带着幕僚们走进来,看见大家都坐着,左右看看,对安玄道 “哈哈,安玄!” 安玄转过身来,低头,应道 “是,二公子!” 桓峰便走到首席上,坐好,道 “诸位,我已经将天下视察完毕,这如今,来到东安,时不待己,从我离开京城,巡视整个天下,已经有一年的时间,在此,我需要告诫诸位,依我的视察经历,我认为,天下的民变,十之七八,是由青眉之盟煽动而起的,说桓府暴政,桓府暴虐,可是呢,这些人将判断煽动之后,取而代之的,或许会是国破家亡,他们根本不了解天下的疾苦,倘若依靠一群不懂事的暴民来达成他们的意愿,他们是真小人,如今,国家北有蛮夷,他们想的,却是不好好为朝廷分忧。” 余耆大笑道 “说得好啊,哈哈哈,陶骏极就是该死之人!” 安玄冷冷一笑,这余耆见风使舵的水平可真厉害,以前,推翻桓府,老是被他挂在嘴边,甚至和青眉盟有来往,这如今, 也开始支持二公子的意见了,不过虽然如此,我自己也和陶骏极见过,那安玄道 “二公子高见,高见啊!” 第156章 七十六,自笑平生不作偶,十年纵横 这会开完了,那这个陶骏极,可真的是没一个人敢去见他,可有一个人胆子还真就这么大,那就是长孙安玄。 陶骏极被关押在东军府的大牢里,这里又脏又臭,他坐在里面,流着泪,想起了馆元,这时间已经过了七年了,馆元这个时候,也快三十了,想起了过去和她之间的种种记忆,他伸出手来,看着这牢房的天花板上,道 “馆元......馆元......” 那陶骏极心爱的馆元,究竟如何了呢? 在北狄可汗的大营之中,馆元抱着两位孩子,这都是她为可汗生下来的孩子,可汗并没有残忍到对馆元进行堕胎的做法,毕竟,可汗没有孩子,下一任的继承人,或许是燕朗,只有燕朗是他的亲戚,但又说不上是亲戚,一直是远房表亲的关系,馆元这个时候的穿着也不再是汉装,而改成鲜明的,具有游牧色彩的服装。 这个可汗呢,他走了上来,因为馆元受到了长时间的虐待,已经产生了对可汗的畏惧了,有点像当今社会上的斯得哥尔摩综合征,她看见可汗后,把孩子们叫走,孩子们抓着木刻的刀子,跑出去决斗了,那馆元呢,自动走上来,准备把衣服卸下。 馆元这个时候,可汗就把馆元推到一边,自己坐了上去。 馆元继续走过来,抱着可汗,问大汗为什么这么生气啊?可汗就说了,因为他失去了好几万部众,他到各地巡视了一遍,见到的游牧聚居区已经很少了,但是这话说来说去,馆元只会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可汗把她推开,骂道 “你除了会这个!还会什么?”说完,抓着马鞭走了出去,留下了馆元在这个帐篷里。 馆元把衣服穿起来,她现在呢,像是囚徒,哪里也去不得,她刚刚嫁到这里的时候,那这个可汗可是变着法子来虐待她,皮肉之伤倒是没有做出来,但是呢,这个可汗啊,有极强烈的欲望,那馆元很好看,这样的美女,正好符合他的需求。 可汗并不知道的是,长孙安玄有派兵深入北方的想法,只是因为国库资金太缺乏,而不敢冒动。 被馆元叫走的俩位孩子,再度跑回帐篷,抱着母亲,喊着自己的妈妈,馆元来到这里,也许能够让她在这绝望之中,感到一丝丝欣慰的,就是这两位孩子了。 这大牢开着,那长孙安玄走进这牢里,他看着躺在草堆中的陶骏极,这陶骏极呢,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吃过好饭了,这牢房给出的饭菜,不能让人吃饱,但是也吃不死人,但是陶骏极不肯吃,他企图把自己饿死在这里,那当然士兵们就把他捆起来,强行把饭给喂进去。 安玄拿起抹了香料的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这里可真的太臭了,他一路从牢房走过来,左右看看,那些披头散发,面目干瘪乌黑,肮脏不堪的犯人正看着他,安县一路慢慢走,来到一处挂着油灯的牢房,在这里,陶骏极躺在茅草堆上,看押的官兵问道 “您是?” 安玄说 “宣北府,长孙安玄。” 官兵早就知道长孙安玄了,就说 “噢?是长孙大人?哎哟,小的们有眼无珠,有眼无珠,大人!” 安玄把手帕放下来,问 “你们这样子关着他,那他的性命岂不是没了吗?到时候,还怎么问斩啊?” 那官兵就对安玄说 “嘿嘿,大人,这家伙,就是一心的想死!咱们把他按起来,把饭和粥送进他嘴里,可不能浪费饭菜了,虽然说这里又脏又臭,可这该死的家伙居然还得吃上好的,您说,这是什么道理啊?” 安玄哼一声,看着陶骏极,而陶骏极浑身发抖,还在发出呼呼的喊声,道 “这个逆贼有好饭好菜吃又有什么用,给你们这么折腾,早晚命都没了,到时候,遭殃的是你们!” 两位官兵连忙点头笑道 “诶诶诶,大人说的是,大人说的是!” 安玄道 “哼,看你们这俩小的还挺机灵,这有几条银锭,你们就拿去吧!” 安玄从衣袖里拿出四条银锭,扔在那桌板上,俩士兵走过来,拿上银锭,笑道 “快看呐,是银子!” “诶诶诶是啊,我可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银子呢!” 又向安玄跪拜道 “谢大人!谢大人!” 安玄打开了牢房门,俩士兵把干净的椅子给放了进来,安玄坐在上面,就说 “陶骏极!” 陶骏极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安玄,道 “安玄!安玄!是你么?” 陶骏极还没说出来,就给安玄抓着,安玄说 “是我,不过,今儿你向谁求情都没用!老子,就是来看看,你这个祸国殃民的逆贼,到底是怎么个惨法!” 说罢,安玄将衣袖一侧,陶骏极抬起头,看见衣袖里写着这样的一段话,这话这么说的 “公党何在?公之事!即由安玄成也!” 陶骏极就大笑道 “呸,你们桓府才是真正的逆贼,将真正的真龙天子,驱赶出京城,桓府,实在可恶!庆父不死!鲁难未已!要杀要剐,来吧!” 陶骏极把自己的衣服拉开,胸膛都漏了出来,安玄笑道 “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你们青眉盟当初在东州劫粮焚粮,抢劫钱财,你们的做法,又怎么说?难道,为了推翻朝廷,你们连百姓的死活都不管了吗?你陶骏极还有脸自号东州陶郎?实为无耻小人!” 陶骏极又笑道 “我无耻?桓氏执掌天下近三十年,杀害忠良无数,致使筑州民变,战乱四起,桓盛,有如当年河南尹梁伯卓也,如此小人,鸢肩豺目之徒矣!” 安玄道 “筑州民变?战乱四起?你陶骏极果真无耻小人,街巷有闻,筑州民变,皆因青眉之盟煽动闹事而起,你陶骏极,才是元凶!今,汝必杀之!” 接着,安玄离开了。 陶骏极看着安玄非常气愤般离开了牢房,又道 “越州小人,越州小人!我为何不在江间郡,就把你给杀了!” 安玄停了下来,就哈哈大笑,离开了。 安玄回到了府邸后,那诸位谋士走了上来,问 “主公!” “大人,您去哪里了?” 安玄凑到郭翎伦面前,对他说 “遣散人,到江间郡,东州南郡,筑宁府,寻找青眉盟残党!此事一定要隐蔽,一旦找到,告诉他们,去宣北南郡少府去。” 第157章 七十七,往来夕阳忆长安,此去不复 安玄离开监狱之后,两位士兵偷偷去找这个东军府打了小报告,本来呢,安玄给了些银子,是觉得这些士兵会守口如瓶,结果呢,还是没料想到他们仍然去找了沈错,王壶去了,因为这俩士兵本来就是东军府安插在监狱里的眼线。 王壶问这俩士兵,就说 “安玄去见陶骏极,说了些什么?” 一位士兵就说了 “长孙大人见到了陶骏极之后,大笑起来,他双臂展开,骂了陶骏极一顿。” 沈错就问 “那,他说了什么啊?” 那士兵就说 “他原话是说,陶骏极是祸国殃民的逆贼,老子今天就来看看你落魄的样子。” 沈错觉得有点点奇怪,那王壶就说 “陶骏极说了什么?”、 另一士兵就讲 “他骂丞相大人是逆贼,然后呢,又说了什么庆父不死,鲁难未已的典故。” 那这位士兵的同伴赶紧补话道 “安玄随即说,筑州....筑州.....” 显然这位士兵是记不清楚了,那沈错就问 “是什么啊?” 这士兵想起来了,就说 “筑州民变,是陶骏极的人煽动出来的,骂陶骏极是个无耻小人。” 王壶和沈错对视了一眼,那另一位士兵就说 “陶骏极又把丞相比作汉朝的梁冀,又说自己为什么不在江间郡杀死长孙大人。” 沈错又问 “你看清楚长孙大人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了吗?” 那士兵又说 “还是黑的,这似乎一直是他的习惯,他就喜欢黑色的衣服。” 沈错疑问了 “莫非这衣服有诈?” 王壶道 “你们先下去吧!” 两位士兵便说 “是!” 王壶问 “军师,你说衣服有诈,为什么这么说?” 沈错就说 “呃,我是想说,安玄可能在衣服上做了什么手脚,让陶骏极看见了,庆父不死鲁难未已,鲁国,今是东州南郡,梁冀是为河南尹,在筑宁府,陶骏极又说,为何不在江间郡杀死长孙安玄,这.......” 王壶道 “你的意思是说,长孙安玄想让陶骏极说出,青眉盟的残党在哪里?好将他们收集起来?” 沈错道 “正是,一定要查出安玄衣服上的猫腻,一定要。” 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笑声,长孙安玄走了进府 两人立刻将话题停止,只听见安玄对一旁奉承他的官员说 “呃啊哈哈,我早上才看过陶骏极那反贼呢,今天一整天,饭也没吃,衣服没换,澡还没洗呢,不知车骑将军的府里,能不能容得下我这个肮脏的俗人呐?哈哈哈,请,请!” 沈错疑问道 “安玄没有换衣服?” 那安玄进了府里,看见沈错还有王壶,笑道 “已值夜晚,安玄来此,找军师还有车骑将军,讨口饭吃,绝无别意。” 沈错笑道 “好啊,噢,快叫厨子煮好菜。”沈错又使了个眼色给王壶,那王壶说 “噢,哈哈,长孙大人,正好,我也没吃饭,酒窖里有上好的酒,我就去挑挑。” 安玄笑道 “好,好!” 王壶走到后台,对侍从说 “有没有上好的黑色绣袍,去找一份,我要将它送给长孙大人!” 侍从道 “少府的衣橱里应该有,我去找找!” 王壶到酒窖里,取了一坛上好的米酒,走了回来,那等了一阵子,酒菜都备好了,当然,安玄说来这里只是蹭个饭,没别的,当然沈错可不想信这个,就问安玄了 “唉,长孙大人,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少府找我们吃饭了啊?我听说你早上还找了那大逆不道的陶骏极呢。” 王壶也笑道 “对啊对啊,那座大牢,可真的是又脏又臭,大人您应该先回到自己府里先洗个澡,再来找我们,不过呢,既然是蹭饭,噢哈哈,那也是必须要来了。” 安玄笑道 “喔,是啊,我只是听说,少府的饭菜比外面食舍宿馆的饭菜还好,就想来试一试,听说不差过宫廷的。” 沈错笑道 “噢哈哈,是吗,那长孙大人,正好,少府里山珍海味是挺多,不过,最近,咱们心系丞相,自然就节俭了些,估计上来的菜,可就没多少肉咯。” 长孙安玄笑道 “也好也好,肉吃多了不舒服。” 这酒菜大家吃着吃着,一名侍从走了出来,这侍从拿着什么呢?一盒礼物,里面,使用上等丝绸制作的黑色大袖袍,王壶就笑道 “来,初次和安玄公见面,仅赠微薄之礼,不知大人,可否笑纳呢?” 这王壶嘴巴上这么说,那幕后,一群杀手抓着刀就偷偷靠了上来。 安玄笑道 “当然可以!” 安玄说罢,把衣服拿去,王壶道 “不知大人,可否在此沐浴,换上这衣服,再走啊?” 让王壶和沈错没有想到的是,安玄居然还真去洗了澡,换了衣服。 这过程中,沈错对王壶说 “车骑将军,我们这样,不妥吧,倘若安玄,换了衣服,或者是,把不该看的东西给抹去了,那当如何呢?” 王壶说 “军师大人,我想,您是想多了吧?” 安玄换上新衣服,挺好看的,那说着说着,一旁边,跟上来俩美女,穿着稍许暴露,就靠在安玄身边,那王壶又笑道 “哈哈,有闻林夫人乃是天下第一虎妇也,不让大人纳妾,今府里有小侍女,而林夫人留在宣北,那就让这些个姑娘们,今晚来为安玄公侍寝吧!” 长孙安玄笑道 “好啊好啊!” 沈错又问道 “我刚在听到,安玄公你说,你见了陶骏极,怎样,那逆贼说了些什么?” 安玄道 “哼,黄口小儿一人,除了只会对现世破口大骂,百无一用之人而矣!” 这饭吃完了,安玄带着俩美女走了,那这留在府里的这件衣服,就被搜查了起来,搜来搜去,确实搜了一行字出来,这行字上面写了什么呢?这上面居然写着 “天佑吾相长命百岁,南无阿弥陀佛.......” 那安玄写的那串字究竟去哪里了呢?其实,还真的像是沈错说的那般,他换衣服了,只是呢,俩士兵没注意到,当那俩士兵叫回来辨别衣服的时候,那俩士兵很确切地说,长孙安玄之前的的确确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这衣服上花纹图案等什么的都没变。 第158章 七十七,往来夕阳忆长安,此去不复 安玄的举动很怪异,所以对于沈错还有担任新车骑将军的王壶来说,这件事不能就这样子过家家的放过安玄了,那既然现在找不到办法去寻找安玄的问题,那还有一个办法,沈错觉得,派些人,去江间郡,筑宁府,东州南郡,去抓人,肯定能抓到跟安玄有关的人。 沈错虽然料事如神,但奈何东军府现在的财力非常有限,他想的出来但是做不出来,王壶以前就是管着户部的,他很清楚东军府现在这个状况,筑州现在又不能花钱,钱花多了,丞相也不开心,沈错把意见提了出来,那王壶还是拒绝了,他怎么说的呢,他说不是他不想这么做,而是因为东军府连钱都没几分了,本来收买眼线,那要价就跟一百个老百姓吃好几天粥的粥钱,谁会浪费这个钱去做点可能未必是真实的事情。 那很快就是陶骏极行刑的日子了,他被五花大绑,身体浇干净,被押进少府的大院里面,那所有桓府的同僚以及宣北府的同僚聚在一块,看着这个逆贼。 大家只是大笑着,陶骏极就说 “一群逆贼,谋权乱国,有何能耐在这笑?” 大家还是在笑,就是不跟你吵架,为啥啊,大伙儿都知道那天你和长孙安玄吵架的事情了,心想,你这种人,早点杀了算了,圣人都说了,民为重,你老想着你的周王,你还是算了吧,我还是不跟你吵架,你就是个诡辩论专家。 这些耻笑,把陶骏极气的想大吼大叫,但是这没办法啊,这也是最有意思的一件事了,别的人呢,抓到了要犯,起码问几句,羞辱你几句,这桓府的幕僚就是在笑,笑完了,陶骏极低着头叹着气。 几天后,陶骏极被押往东安的广场旁,那关着他的士兵就问,你要不要些什么临终遗言啊,我这里有竹简或者是白纸,你要写什么下来吗? 陶骏极就接过军官给的那卷纸,打开了,在这上面写下了什么呢? “自笑平生不作偶,十年纵横狼丛中,往来夕阳忆长安,此去不复解君愁。” 这就是遗嘱了,明显还是很不服,陶骏极被押往东安的广场上,那开始四肢绑住,准备车裂了,那现在,陶骏极被拉直,就等着行刑官一声令下了,陶骏极闭上眼睛,道 “安玄,接下来的路,就由你来走了!” 那在场观看行刑的,还有一些官员的夫人,因为太害怕,这些官员的夫人全回避而去,留下来的只有安玄余耆等,余耆侧过眼看着安玄,安玄冷漠着神情,心情很复杂吗?那倒不是,陶骏极是死是活,其实对安玄自身没太多的关系,只要自己不被桓府抓住破绽,能活在这个这么压抑的时代,已经很不错了。 随着一声令下,车裂开始,陶骏极被五马分尸,如此,那东州桃花亭中的大才子,被称之为东州陶郎的陶骏极,就这样被车裂处死了,东军府还残忍般地要求,将陶骏极的尸体暴尸三日,如果有人给他收尸,那此人就会被定为逆贼,其全家都要遭到株连。 那老百姓不干啊,这条街这几天就没老百姓走过去了,目的还是为了让陶骏极的尸体变的干净一点,就算有路过的,那见了陶骏极那破碎的尸体,都得躲躲。 这首诗传到了安玄的驿馆里,安玄一看,就说 “不想这辈子被当成任人摆布的玩偶,花了十年的时间在桓府的天下之中艰难生存,从京城之中走出来,来到东军府,已经是夕阳,我还怀念着京城,这一去,我将不再为陛下,解去忧愁了。” 那谋士们纷纷笑了起来,那薛烨笑道 “啊哈哈,这陶骏极,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物了?” 安玄就说 “唉,书生误国,要不是因为陶骏极,本来桓府的天下也不会这么糟糕,你们说,是吗?” 谋士们纷纷点头。 安玄又说了 “郭翎伦,刘氏的事情,可能很难办到了,我尽力而为吧。” 郭翎伦走上来,跪下来拜道 “主公,您救了我一命,我怎么可以有太多的要求啊?刘氏,日后,一定会回来的。” 安玄点了点头。 陶骏极就这么死了,而远嫁北方的馆元公主还不知道这件事情,一寸相思却又阴阳两相隔,陶骏极惨死,而馆元公主落得一个为人“奴隶”的下场,很难说这是不是桓府做的太过分,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桓府一直不愿意杀死周王或者是皇族成员,这说明桓府本来就对这皇室很好,只是皇室的人不觉得,如果说,馆元公主和陶骏极不去做这么多这些事情,说不定现在他们俩就在一起了。 留下的三位杀手,他们埋伏在桓峰准备离开地方,这里离少府不远,他们埋伏起来,一位抓着飞刀还有吹箭,一位抓着弩,而另一位呢,抓着短匕首。 桓峰在此,告别诸位桓府同僚,在此高兴之时,一支箭射向了它的肩膀,两位杀手走了上来,将淬毒匕首扔向了桓峰,又把淬毒匕首正好刺在了桓峰的大腿上,还有一位刺客冲上来,这个时候大街突然变得很混乱,那杀手直接冲进卫兵群,将短匕首扔了出去,这一扔,直接甩中桓峰的胸部上方,没有刺中桓峰,那有一位杀手是躲在楼阁里的,大街上卫兵们大喊着杀了他,杀了他,这俩位靠着桓峰最近的刺客,被卫兵打的血肉模糊,而另外一个刺客呢,则速速抓捕,也很快抓到了,但是这刺客就自杀了。 这就是东安之变,包括了陶骏极被抓,被杀,桓峰遇刺,真的是出人意料,桓峰堕下马来,被士兵赶紧拉回少府,又叫上东军府最好的郎中和医生过来,这一看,桓峰伤得非常重,身上首创部位全部含有剧毒,必须进行解毒,大家就很着急,王壶问这郎中,说这匕首毒性很重吗? 郎中就说了,非常重,受伤者必须安心歇息,不能有太多的活动,不然的话,会影响身体,但是呢,如果日后再受创,恐怕会死。 第159章 七十八,天不予公时之机,今唯季子 桓峰遇刺,这是件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连沈错都认为,东军府经过这一轮大搜捕之后,青眉之盟在东安的党羽几乎已经一体剿灭,想不到还留下三个人,所幸,桓峰活了下来,但是,淬毒匕首以及含有马粪的箭矢,这样子含有强烈毒性的武器,真的能够让桓峰能够活的长久吗? 长孙安玄还留在东军府,这个时候有一部分属于他自己的眼线告诉他,有东军府的人在监视他,希望他能够小心行事,这个时候呢,安玄干脆闭门不出了,那他的府邸很多人在监视他,可是呢,来来去去的,都是一些休闲活动,以及日常生活,安玄的府邸的人,出出入入,都被监视着,他们去做什么啊?买菜,要不就是买点生活必需品,而且也只找固定的人买,那这些卖家也会被监视,但是这些卖家也没监视出什么个动向出来。 安玄最喜欢吃的东西是什么呢?红枣,这个癖好是林倾弦传给他的,因为夫人特别喜欢吃红枣,那安玄也跟着老婆一块吃,那现在安玄被林倾弦传染的更加爱吃红枣了,就叫人去买,要不上树采,这个时候,林夫人没来,谁陪他吃这么多的红枣呢?那就是薛烨了。 安玄说 “唉,你干嘛不带你夫人过来啊。” 薛烨说 “大人,您这话说的,那为啥您也不带夫人过来啊?” 安玄道 “唉,咱们少了夫人可真无聊啊。” 薛烨把红枣吃了一口,说 “唉,这府里树上才下来的红枣还居然挺好吃。” 安玄道 “哈哈,这些事情,先抛一边吧,你说,这老二遇刺了,丞相,会把这老大给放出来吗?” 薛烨说 “他不会把大公子放出来吧,大公子现在的脑袋估计是谁都想杀,这样的人谁敢放出来啊?” 郭翎伦走了上来,坐在亭子里,抓了一把红枣还有点干粮,说 “主公,在下认为,先前三公子也因为大公子之事,而下狱,若是二公子现在旧病不起,那丞相会将三公子放出。” 安玄点头道 “现在培养那个矮子,恐怕太落后了吧?” 郭翎伦把甘薯皮掰开,说 “主公,据说,丞相的身体,也并不怎么好,现在,桓氏之中,三公子的门人并不多,可以说,甚至是没有,三公子结识的人,都是以前越州那些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而已,以及在京城之中,那些只会游山玩水的败家子。” 这个时候李流复走了上来,他说 “郭长史,话不能这么说,那个李据现在成了户部尚书了,倘若这些纨绔子弟要是有点关系的话,在这士族盘踞的京城,想当多大就多大。” 薛烨问 “大人,您看呢?” 安玄说 “如果那个矮子真的让那些越州白痴还有京城里面只会花天酒地的傻子成为他手里下的官员,那到时候,他只会毁了他自己,事实上,在我看来,交朋友,不是说你认识的人特别多,那就叫交了朋友,交到朋友,必须要长期联系,还得肝胆相照,这才叫做朋友,我看,那个矮子所认识的人,虽然多,只不过是冢中枯骨而已。” 桓府得知了桓峰遇刺的消息,而且桓峰受到的伤害非常严重,身体多处受到剧毒的重创,这让已经走不动路的丞相咳得更厉害了,那众大臣扶着丞相,桓盛说 “没事的,没事的,我的身体,我知道,我一时半会儿.....还...咳咳咳.......没事!” 光禄大夫问 “丞相,该怎么办?” 桓盛说 “把,三公子,从刑部少府狱,放出来!” 这一阵子呢,在宣北南郡的府里,林倾弦和钟云夕也在吃着红枣,钟云夕说 “夫人,你怎么这么爱吃红枣啊?” 林倾弦笑道 “噢哈哈,因为它甜啊,你跟丈夫一起吃红枣的时候,那就会感觉很有意思。” 钟云夕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啊。” 林倾弦说 “我想起我十九岁的时候,那时候有俩家公子知道我喜欢吃红枣,就争着跑到林府去,想把红枣送给我,然后呢,我一个都不喜欢,他们就在争,争啊争,就在打架,可是我一个都不见,一个都不理,他们打的,头破血流,我当时啊,叫薛烨出去,告诉他们,别争了,我一个都不要,他们只能把红枣,丢在府前,灰溜溜走了。” 钟云夕哈哈大笑,说,真的这样吗?那您为什么看上长孙大人的? 那林倾弦笑道 “因为我夫君是越州人,此外,我夫君和宣北的许多公子不一样,那些个公子们,个个眼睛扁扁小小,脸长长,干干憋憋的,我夫君很强壮,而且面目白皙,又有双大大的眼睛,他也不会主动来表达喜欢之意,其实夫君缺点很多,但是他始终是个忠于我的人嘛。” 钟云夕也叹道 “唉,薛烨总是上阵打仗,我真害怕他遇上燕朗啊,我想起,我十九岁的时候,去白山城救人,结果路过北狄的军营,给那燕朗喜欢上了,他老是在我面前表现,粗粗鲁鲁,傻傻的,唉......” 钟华走了上来,问俩位夫人,说 “唉,夫人,你们都在说什么啊?” 林倾弦笑道 “咱在说情敌,我还没和长孙大人结婚的时候,很多公子可争着想追求我呢,可我跟长孙大人结了婚,他们全哑火了,为什么这样呢?当初,我认为,年轻人气盛,不会想,等到懂事了,我结婚,他们也就不会觉得怎么样了,可是我要是太年轻,找了个,唉,那可不好,别的些个公子哥,还不一辈子烙下伤痕啊?” 钟夫人道 “哎哎,小华,林夫人说的对,年纪轻轻可别找个喜欢的人,你还长的挺好看,要是你那小君有了情敌,可就不好了。” 一说到情敌这件事情,那现在桓斌出狱了,蔡纠告诉他,李据很是伤害她,又是这样,又是那样的,那桓斌心里很生气,因为之前的分手,桓斌一直觉得自己很懦弱,很弱小,这次一定要好好保护蔡纠,现在李据把蔡纠欺负了,那桓斌很生气,心里就想着了,我迟早都要把这个李据给整死! 第160章 七十八,天不予公时之机,今唯季子 桓斌可真的是心胸狭窄,看来这种性格还是在长时间和那些狭隘的公子们打交道时,流传下来的。 要说谁没有情敌呢?那当然是筑州北郡的太守花哲了,花哲从府里刚走出来,门口见到一位穿的破破烂烂,很脏,很穷的姑娘在等着他。 花哲看着她抓着行李,觉得很熟,走上来,一看,诶?这不是那位左家大千金左鹭吗?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 左鹭一直跟上去,说 “文直,文直!”说完了摔倒在地上了,她实在是饿的走不动了。 “哎哎....” 花哲还没有反应过来,这左姑娘居然倒了,这一身脏兮兮臭烘烘的,谁敢扶啊,花哲抬头一看,看来左姑娘真的晕倒了,就叫府里面的侍从跑出来,把左姑娘抬到府里面,又喊来侍女,说给她洗个澡,换身衣服,把那肮脏不堪的衣服丢去烧了,搁这太恶心。 等左姑娘醒了,看见自己一身漂亮衣服,花哲还挺会挑,挑了件白衣服,顺手给左姑娘换个发型,给你来一手灵蛇长发,这就很好看,那左姑娘饿了几天呢,这也没人知道,花哲以前见过,有的这样的老百姓,因为饿得很厉害,那吃饭呢,吃的很快,吃着吃着,撑死了,他也搞不懂是什么原因,吃的胃胀气,把胃给穿破了。 那花哲可担心左姑娘这么吃啊,他看见左鹭化了妆之后,那可真的是美,把她摆在床上,那腿又长,心里想着这姑娘千里迢迢来找我,我可不能让她出半点差错。 这就喂粥吧,熬点五谷粥,把这左姑娘给喂醒了,那左姑娘醒来,看见花哲,呜呜地就是哭着抱着他,说我好苦啊,我找你找了好久。 那左姑娘呢坐在花哲面前,她开始吃饭了,花哲说 “你要是吃得快,我就不让你吃了。” 人家左鹭是何许人,再不济也是个大士族传下来的大千金啊,吃饭哪有狼吞虎咽的,吃的还是很斯文,但是吃着吃着那还是哭了。 花哲坐过来说不哭,那左鹭就说 “我找你,怕路上有拐人做娼妓的,怕有盗贼,我只能把自己抹上一把土,然后把粪便泼在身上,这样子,找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找过来,我去买吃的,那些店家一个个都不肯卖给我,即使是有钱,也没人敢卖给我啊,夜里我只能睡在官府边,那些官兵见了轰走我。” 那花哲很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别畏首畏尾了,直接把左姑娘带过来算了,现在闹成这个样子。 左姑娘又说 “我的家没了,我被诛了三族,这留下来的,只有破屋子,连田地都没有,我没有力气,不能耕田,只能来找你。” 花哲赶紧抱着左鹭,说 “别哭了别哭了,没事了,现在你回到我身边了,不是吗,别哭了。” 不过,左鹭这来找花哲,可不是为了爱情的,因为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这个原因是什么呢,左鹭跟花哲说 “不,文直,你要救救我,你要救救我!” 花哲觉得奇怪了,这,难道还有人要杀左鹭不成,赶忙问道 “怎么了?” 左鹭接着说,新任的筑州南郡太守,不知是何缘由,到处在捕杀原筑州南郡的士族,他们将左氏,梁氏,陈氏留下来的人都要赶尽杀绝,不知这是为何? 花哲听了之后,吓了一跳,这诛三族也就算了,怎么新任的南郡太守还搞这一出,又说 “留下后代的事情,这是丞相的决定,左姑娘,这件事情,应该是丞相暗地里使筑州南郡太守所为。” 左鹭哭着说 “不,不!绝对不是的!” 花哲看左鹭这样哭,看来是真的有冤情,但是呢,该不该写信去问丞相,这是个很艰难的抉择,如果说丞相的命令,是很隐蔽地告诉给南郡太守的,这件事情给他花哲知道,这一问,连花哲自己都麻烦。 这件事情怎么办呢?花哲也不管这么多了,他说 “好,我帮你,我这就帮!” 花哲写了封信,还真的寄给了丞相,而且是以加急的方式传递过去的。 这马匹嗖嗖的跑,跑过京城的大街上,有间小茶馆,里面的人就在闲聊八卦啊,那有的公子就在说 “哎嘿嘿,这如今的天下啊,那太傅桓公,就是皇帝,嘿嘿,那应嘉可就滚一边去咯。” 另一公子就轻声道 “哎哟,你这个大嘴巴可轻声点吧,要是给桓府的那几条狗知道了,还不得咬死咱们?” 还有一公子就说 “哈哈,这茶馆里可没这么多桓府的眼线!” 开口说太傅就是皇帝的那公子就问了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 这位公子便道 “因为我就是桓府的眼线啊,你们接着说,俗人,那是你们的事情,听好了,别给老子聊些造反的事情,你们嘴巴想怎么臭,那就怎么臭!” 有一老头子就来问这公子,就说 “当今丞相已经还就没上过街了,他到底是怎么了?” 这公子叫了碗茶,笑道 “我看你啊,活了这么大,是越活越糊涂了,这种事情也是该问的吗?” 信使跑进少府,就喊着加急!加急!那走出来一位长史,长史把信拿了过去就跑了去少府跟丞相说,是筑州北郡的加急,就让丞相看看。 丞相这时候身子可糟糕着呢,跑出来的人是孙文昭,孙文昭把那信给拿了过去,就说 “唉,你看看你,慌慌张张的,没看见丞相在休息吗?” 信使说 “是筑州北郡的急报!” 孙文昭说,行了,你下去吧。那就接着打开信来看,这信上面写着新任的筑州南郡太守在疯狂捕杀前左氏,梁氏,陈氏的消息,就疑问道 “丞相没下过这样的命令啊?莫非!” 孙文昭一直等着丞相醒来,丞相回头去,看见光禄大夫跪在他面前,就说 “你,唉,你怎么跪在我面前啊!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孙文昭赶紧把花哲寄给丞相的急报交上去,并把一切发生过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第161章 七十九,天不予公时之机,今唯季子 桓盛听到孙文昭说出了关于筑州南郡的事情,惊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 孙文昭说 “如果这样的话,把梁氏,左氏,陈氏的旁系都杀了,这样的话,筑州士族会不满啊!” 桓盛道 “我没下过这样的命令啊?我不是,我不是还留着一些人活着吗?筑州南郡的太守,现在是谁?” 孙文昭说 “张直,立即写信告诉南郡太守,停下他的无耻行为。” 桓盛捂着眼睛说 “怎么停?是谁让张直如此赶尽杀绝的?莫非是大公子?” 孙文昭道 “大公子下狱,是张直调任之前的事情。” 桓盛低着头,心想 “好手段,其心可诛!” 长孙安玄这个时候呢,已经跟着随从快马加鞭,朝着宣北南郡赶去了,沈错回头去,叹气道 “欸,若不是天下积弊长久,这长孙安玄,岂能活到今天啊!” 背后走上来一个人,那就是喜欢开玩笑的刘秋,刘秋说 “唉,军师大人,可不能这么说,如果天下没有积弊,那长孙安玄现在还在宣北当着长史呢。” 沈错就笑道 “噢噢噢,你说的是,说的是,唉,我也老了,什么东西都朝着死啊活的看过去,人老了,脑子始终都会糊涂的。” 这个张直是何许人也?本来筑州南郡的太守是打算由西郡张肃,或者是张毅担当,这张直是俩人的旁系兄弟,他来南郡担任太守,为什么要对失势的士族如此赶尽杀绝,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想把自己的势力扩张到整个筑州,可是桓盛不这么想,他觉得,这是大公子所为。 桓斌出狱之后,就显现出一副泄私愤以坏公事的表现,这种表现,最明显的,就是他根本不看户部尚书提交上来的一文一字,行,要不,就是你死,要不,我就不看,这闹得左仆射很是着急,那京畿宿卫的中郎将卞霞,也因此很着急,桓斌怎么说的呢,他不管左仆射和中郎将的劝谏,就是在说 “他李据不就是在筑州结党的小人吗?他写的东西,肯定都是虚的,我不看,拿走!” 卞霞就说 “三公子,李据再怎么说,都是户部尚书啊,怎么可以这样啊?” 王显就说 “三公子,你这样做,不寒了满朝文武的心吗?” 桓斌说 “李据这样的人,腰缠万贯,不肯出一分钱为了筑州,纯粹就是无耻小人,他的上书,我一个都不看,除非他给钱治理筑州,还有,海州的那个长孙青玄,我很喜欢,他来当我的长史,一定会办的特别好!” 王显和卞霞对视着,回头道 “这?” 桓斌写了封信,就说 “来,让他就任!” 现在呢,街头小巷都知道,应嘉皇帝是个空壳而已,真正的实体是桓盛,因为桓盛也已经久病不起,那桓斌相当于担当监国的重要人物,但是呢,桓斌比起他的大哥,真的差了很多,桓震虽然说嚷嚷着杀着杀那,但是呢,还不至于真的这么做,只不过,因为他这一时气话,桓盛决定把他丢到监狱里,让他暂时缓缓和安玄之间的关系,当然桓盛做了另一手,那就是捧杀大公子,不过一切都因为大公子的这张嘴巴而提前使桓盛想要做的事情得以实现罢了。 这是个大冬天,桓盛一个人,孤零零的,背着手,低着头,雪下的很大,桓盛戴着个诸葛巾,脑袋算是顶了点雪,不冷,他一步一步走来,走到这刑部少府狱那里,士兵一看,赶紧过来搀扶他,桓盛说 “免了,免了。” 想当年,桓盛出游,那多威风啊,带着一大帮人,可是这如今呢,他孤身一人,背也驼了,面色苍白衰老,一步步地,走向这少府狱内,走啊走,走到了大公子的牢房那,大公子现在过得怎样啊? 大公子这个人啊,和别的人相比,最大的优势在于,他没有情伤,他只有一位妻子,而且,桓震是个极其护妻的人,他的妻子,之前一直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过,包括那场企图刺杀桓府成员的宴会中,他的妻子是一名皇室成员,名叫存熙公主,存熙公主比桓震小了十岁左右,这时候也和安玄差不多大了,桓震倒是很爱自己的正室,其他的不要,这个正室呢,给桓盛这一门生下了目前为止唯一的一位孙子,他叫做桓烨,这个时候还在襁褓之中呢。 桓盛走到门口去,见到大公子,头发散乱着,也不打理,有的人来给他送饭了,桓震就说,一定是有人想毒死他,他不吃,不吃! 桓盛走过来,就说 “震儿!” 桓震回头看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来见他了,桓盛哭着说 “父亲不杀你,不杀你!吃吧,这饭没毒,没人算计你!” 桓震眼眶湿着,踢倒饭菜,喊道 “不,你为什么这么偏袒长孙安玄,他抢了老三的女人,还把桓氏给拆散了,他为什么?” 桓盛凑过来,说 “你到底懂些什么,你懂什么啊?” 桓盛接着说 “你看看,你这些年,在筑州培养上的人,张肃张毅,吃空饷,李闳李据,贪没财产百万,筑州有难他一分钱也不出,长孙安玄甚至要散尽自己家财,才能维持筑州府军剩下那几千人的温饱,还有那些灾民的粮食,你老是说长孙安玄因为蔡纠而跟桓斌作对,你有没有想过,李据把蔡纠包养了起来,日日夜夜去京城里的花颜馆,这种丑事,你干嘛又不说?” 桓震又看着他的父亲,桓盛说 “你看看,东军府举步维艰,陈肱,沈错,他们为了东军府的安定消耗了多大的精力,陈肱比我还年轻很多,就走了,你怎么永远看不出谁是真正值得一用的人啊?你纵容筑州士族贪污,兼并土地,使得贫民百姓对官府的仇恨越来越大,你怎么就没想到啊?黄州也有一部分地方是你管,那里也是重灾区,安玄管不上,要不是安玄,你的筑州早没了!” 桓震气道 “如果你要提拔长孙安玄,甚至将兵权交给他,那就先问问我吧,如果你真的这么做,我就死在你面前,死!” 桓盛道 “长孙安玄可以死,但是他现在死了,不值得!你知道吗!不值得!” 第162章 七十九,天不予公时之机,今唯季子 桓震咬着牙,问他老爹,这为啥不值得啊? 那桓盛说 “如果长孙安玄现在就这么死了,那谁来给我们擦屁股?” 桓盛接着说 “听着,我会让安玄回到京城来,让他担任更重要的职位,让他帮我们做好事,英明自然是我们的,他长孙安玄,就让天下的士族来消灭他吧!” 安玄刚刚回到宣北呢,这不,他把两位美女带走的消息,林夫人知道了,这消息是谁传递出去的,自然是薛烨,薛烨怎么说,打小就是跟着林将军混的,那安玄在干些什么,其实薛烨老早就把他的动向告诉给了林夫人。 林夫人很生气吗?那肯定是的啊,心想我长得这么好看身材这么好你还要出去外面偷腥,安玄一回来,林夫人抓着个大棒,见了安玄,一边嚷嚷着负心汉,一边抄起棍子就是对着安玄打一顿。 安玄躲着夫人,到处躲,夫人是会武功的,虽然说安玄是男人,跑得快,这不,林夫人把一旁士兵的手弩抓了过来,朝着安玄的后背射了一箭。 安玄躲开,就说 “哎哎哎,对不起啊夫人,你这样,岂不是要射死我吗?” 林倾弦把弩机扔开,接着抓着棍子过来对着安玄猛打一顿,就说 “说,那俩贱人是不是和你行房了?是不是?” 安玄说 “哎,夫人呐,我没有,我没有,到底是谁跟你说这些事情的?” 丑事给夫人知道了,那安玄怎么样都只能去抵赖了,林倾弦说 “东军府的人给你女人,这不明摆着让你下套吗?” 长孙安玄道 “怎么会下套呢?不就是送两个眼线到我身边呆着吗?再说,我现在又没有公务,又没有案子,人家韦清之都有三妻四妾呢,我.....” 林倾弦不管了,你居然有了小三,我要把你打死,就嚷嚷着 “你什么你,我打死你这个负心汉!” 这俩夫妻一躲一追,闹得各位幕僚都在笑,那钟云夕知道,肯定是薛烨打小报告了,就对薛烨说 “你怎么捅长孙大人的后背啊?” 薛烨说 “唉,我可是夫人的门人啊!” 小华走了上来,就说 “哎呀哎呀,夫人,别打了,别打了。” 最后安玄对林倾弦大喊一声 “你够了!有完没完?听说京城有来信,说要把我调进京去,要干点事情,你烦不烦!” 林倾弦哭着说 “你这个贱人,贱人!你不爱我了!” 长孙安玄说 “谁不爱你了?那俩女的压根就没和我侍寝,她们俩除了腰细长得漂亮以外没别的特点了。” 林倾弦抓着安玄的衣服,说 “那是不是身材比我好的,你会更喜欢啊?” 那夫人的身材,是前凸后翘的,但是呢,安玄还没见过比林倾弦身材好的女人,就说了 “夫人,你的身材是最棒的,你的身材是最棒的!” 林倾弦松开手,说 “你饿了吗?我做点东西给你吃?” 这句话惹得安玄的门人更是大笑不止,李流复就说 “哎呀,这对夫妻真是有意思啊!” 安玄带走了俩位美女,是不假,但是他也没和这俩美女睡觉,因为这些美女对安玄来说有大用处,用处就是可以拿来笼络人,为了让李流复表达对安玄的忠心,那安玄把一位美女送给了李流复,那安玄来到宣北,可以笼络以前的一些朋友,正好,他有一个朋友叫做董纪,董纪这个人,非常滥打,除了滥打以外,特点就是欲望强,他现在有妻子吗?并没有,也没有情人,因为欲望强,他总是表现出一些让女子很讨厌的言语和行为,但是董纪又很安分,不敢越格,那安玄就送一个美女给他,作为妻子。 如此下来,安玄多了一员手下大将,这就是非常喜欢打架的董纪了,把他放在战场上,一定能够多杀几个人。 安玄回到南郡以后,开始穿上白衣服,给父亲守孝了,很多时候,公务在身的人,难以守孝三年,安玄呢,也是这样,自从长孙亮去世以后,安玄想给父亲守孝都没有办法,因为他要做的事情非常多,而且安玄是个切切实实的工作狂,如果他不处理事务,他会很难受的,而且安玄很通人情,办事效率很高,别人也喜欢他,这样子就使得安玄很享受这种过程,因为工作,安玄已经忘记了自己父亲的事情,那现在安玄是怎么做的呢,出去穿他平日里的那身行头,回到家里自然是给父亲守孝。 那林将军来看望女儿了,林倾弦并没有把安玄带走美女的事情告诉给她父亲,薛烨也比较通人情,并没有把这小报告告诉给林将军,这要是告诉了,俩家就不和了。 林将军到了这府里,就坐在女儿身边,对她说 “唉,苦了你相公啊,白天出去做事,夜里回来给父亲守孝,现在,桓氏的二公子受了重伤,丞相不相信大公子,就把三公子放了出来,这个三公子呢,迟早都得把这个天下给弄乱,桓盛老了,他确实是老了,昏聩的决策,多了起来。” 林倾弦说 “女儿这些年,对外面的这些国事什么的,关注的也不多了,一心一意,把羽儿养大,盼他成人,能够像哥哥一样明白事理,能够像夫君一样临危不惧,这就很好了。” 那长孙羽就被侍从抱了出来,这个时候呢,林将军抱着长孙羽,就说 “唉,你别看,这孩子嘛,眼睛挺像他父亲,那鼻子和嘴巴挺像你,脸呢,又是个圆脸(其实是椭圆),以后这孩子长的肯定是很好看的嘛。” 这边呢,俩父女在讨论着长孙安玄的次子,这京城中呢,蔡纠正在带着长孙安玄的大儿子呢。 长孙安玄的长子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走路了,但是面目也很凶狠,和长孙羽不同,长孙正长的和他父亲非常像,这小时候是个啥样子啊?也是胖脸,但是鼻子高了些,也许是林倾弦的元素吧,但是这个孩子非常的凶狠,家里有切菜的小刀,他就抓着这小刀,朝着庭院里的树猛地刺过去,这树皮都刺没了。 第163章 八十,士族私心不可治,家仇祸难逢 为什么长孙正会有这么奇怪的性格呢?他的养母,可以解释着一切,蔡纠在做事的过程中,一旦心情不好了,或者是急了,心情就会变差,就会发脾气,她有时候刺绣,细节没做好,直接就把刺绣丢在地上了,有时候呢,天气不好,这风把蔡纠的手帕吹飞了,蔡纠过去捡,没捡着,这手帕又吹了远一些,蔡纠就会发脾气,她就会把手帕抓起来,甩啊甩,这种怪异的脾气传到她的养子长孙正身上。 长孙正非常暴躁,而且呢,他穿着的衣服,也是最漂亮的,用来刺这颗大树,所用的匕首,也是最好的,是京城工匠打造的,那蔡纠走过来,把长孙正抱起来,就说 “正儿,嗯,刺的真不错,都刺到树里面去了。” 那这个时候啊,桓斌来找她了,这很长一段时间,桓斌都不知道长孙正的存在,他看见蔡纠带着个孩子,就愤怒道 “这是谁的孩子?” 蔡纠站起来,对桓斌笑道 “你不知道吧?这是长孙安玄过继给我的养子!” 这蔡纠还真会说,什么时候就成了过继给她的养子了,蔡纠的的确确是长孙正的养母,但是安玄并不打算把长孙正过继给蔡纠抚养,很多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蔡纠当年喜欢桓斌,以及李据的时候,是非常失去理智的,她对安玄,除了极其现实的疯狂贬低以外,就没别的了,一切都是那么的我行我素,这些行为使长孙安玄心里觉得害怕。 话说回来了,桓斌吓了一跳,结果才发现这孩子不是蔡纠亲生的,但是呢,桓斌也很讨厌长孙安玄,就走过去,不理这孩子,那长孙正把匕首丢下,抱着他的“妈妈”就说 “娘,我饿了,我饿了!” 蔡纠抱起长孙正,说 “怪,和三公子去吃饭吧!” 桓斌的所作所为,引起了桓府同僚的担忧,那桓府少府里面,麦季作为军师,他在他的房间里对前来拜访的王显说 “三公子拒绝查看户部尚书提供的任何上书,还和多次更换情人的蔡姬来往,这种事情,实在是丑闻啊。” 王显说 “蔡纠的行为太不检点了,按道理来说,她早就应该死了,若不是因为三公子的阻挠,唉,咱的同僚都说,大公子如何如何,看来,现在的国事,还得大公子出面来解决啊。” 一封邀请书送到了宣北南郡,果然,长孙安玄又要回到京城做事了,他才刚刚守孝不久,桓府要他做什么呢,要他回到京城,这次的桓府打算给他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呢,安玄变成了京畿宿卫参军。 这安玄在干嘛啊?他穿着白衣服,这是守孝用的衣服,那他手底下的得力干将陪着他,观看他锻炼力量,安玄的力气非常大,比董纪还要大很多,安玄的一只手臂,可以抓起一百五十斤的石码(本作世界观中一斤等于两百二十克),上上下下,居然可以抬起八次,可以连续做上四组,和安玄相比较,非常喜好打斗的董纪的力气也相对小一些,比安玄小了二十斤左右,大家看见安玄力气挺大,就纷纷叫好道 “喔,长孙大人神力啊!” 安玄把石码放了下来,就说 “现在,有钱,吃得起肉,力气,自然大,可惜啊,宣北南郡还有的人连青菜都吃不起。” 那薛烨就说 “太守大人,您这可是多虑了,如今的天下,不应该比较吃不吃得起青菜,应该比较吃不吃得起粮食,很不幸的是,整个天下,可有不少地方,那里的百姓连粮食都吃不起。” 安玄笑道 “噢,是啊。” 突然安玄的笑声被一声大喊给打破了,一位信使带来急报,就说,这是桓府急报。 安玄就接过信封,把信拆开,看了一会儿,立即收起来,就说 “天啊,京畿宿卫参军!?” 众人赶紧围过来,郭翎伦就说 “主公,这京畿宿卫参军,可是三品京官啊,您的一举一动,都绝对会被桓府所注意啊。” 薛烨走上来,看见安玄抓着就任书,就说 “大人,去吧。” 安玄说 “京畿宿卫参军,换句话说,丞相现在是想,把我拉拢进入,他,或者是二公子的阵营当中,看来他对大公子真的丧失信心了。” 薛烨坐了下来,就抱着手,对安玄说 “丞相的眼光真的厉害啊,居然敢用宣北的人去管桓府的事情。” 安玄说 “余耆,程灏先,都多多少少掌管了军权,让我成为京畿宿卫参军?丞相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郭翎伦走上来,又说 “主公,参军并无实权,但是可以确定一点,丞相,快油尽灯枯了,他现在想要做的,是尽量让他信任的人回到他身边,他不相信,您会造反,甚至会叛乱。” 安玄把信收起来,就说 “好吧,郭翎伦,董纪,你们跟着我一起走,薛烨,我向都护奏报,推举你为宣北南郡太守,我立即回到京城,还有,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你过去,把这里面我所说的人,都笼络一下。” 应嘉十三年,开春,长孙安玄快马加鞭赶往桓府,而这个时候,丞相桓盛,迎来了他六十八岁的生日,这一年,整个天下,动荡加剧,虽然说筑州南郡对梁实,左氏,陈氏旁系的追杀,停止了,但是,这三大氏族,因为追杀之仇,正在暗自酝酿谋反的计划。 长孙安玄回到京城以后,担任了京畿宿卫参军,而宣北南郡太守,也交由薛烨保管,由于桓峰重病缠身,无法从东安回到京城,那京畿宿卫军的统帅,则由卞霞再度统领。 安玄来到了桓府,那丞相这个时候,满头白发,眼睛泛着血丝,嘴唇很是苍白,他躺在床上,那安玄走进了府里,丞相看见安玄很精神般走了进来,安玄就说 “丞相!” 桓盛说 “噢,是安玄吗?” 长孙安玄走上来,就说 “是,是越州府长孙安玄!” 桓盛说 “安玄呐,我这有个案子,可是,我不想再让你去查了,你给我个意见,看看,这件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第164章 八十,士族私心不可治,家仇祸难逢 安玄俯首,接过这丞相递给他的上书,上书上面就说了,还是这个筑州南郡,里面的士族在搞内斗,信任的太守张直,正在捕杀原筑州南郡主要士族的旁系,那被诛三族的梁氏,左氏,陈氏,主要诛杀的,是他们的直系血亲,那他们的表兄弟啊,堂兄弟这些呢,就幸免于祸了,可是祸难未平,这灾难跟着继续压过来,安玄看了信件,他把信件递回给了丞相,那他跪着,低着头,说 “丞相,或许是因为张直自己认为,这些旁系必须去追杀,不然迟早会出乱子。” 安玄自己都有些搞不懂张直这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不了解张直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看着眼前的这位丞相,那丞相呢,继续躺着,他也不怎么想动了,只是思考了一阵,就对他说 “你,真的认为,张直是这个意思吗?” 长孙安玄又说 “不,不绝对认为是这样,但是在下可以说明一点,倘若张直真的将这些士族的残余一体捕杀,那届时筑州南郡将由张氏占领,张直虽姓张,但并不是张肃,张毅的直系血亲,所以他有这个胆子这么干。” 此时此刻,王显,他轻着脚步,慢慢走了进来,连安玄也没听到他的动静。 王显说 “丞相,李据的上书,送过来了。” 那背后走来一个人,抱着一堆李据写的上书,交给丞相,那长孙安玄还低着头呢,他侧眼看了一眼王显,那丞相把李据的上书,接了过去,看了看,安玄就问 “为什么,李据的上书,不交给三公子查看?” 桓盛就说 “李据是户部尚书,掌管财政,我时常调动天下的钱粮,对财政,户口很关心,所以,李据的上书,也归我管了。” 长孙安玄相信了,他低着头,说 “丞相英明。” 桓盛又对安玄说 “你啊,来京畿宿卫,成为了参军,这个职位,也是很重要的,你是宿卫的军师,我把,兵权交给了桓峰,我很信任他,他从来没有抱怨过自己的兄弟,可是他现在受伤了,那京畿宿卫军,暂时由卞霞来接接吧,你见到了卞将军,要好好和他商量商量。” 长孙安玄点头道 “是!” 这会儿呢,长孙安玄还在这里俯首向丞相表示忠诚,那么在筑州南郡呢,那些被捕杀的士族残余纷纷聚集起来,他们想干嘛呢? 梁实的旁系,这个人,叫做梁焉,这个梁焉今年四十八岁,梁实一死,这梁焉成了整个筑州南郡梁氏的代表,他跟这些士族说 “可恶的张直,桓府,我们都被骗了!” 那左氏的这个旁系之首,叫做左道逸,这个左道逸是个读书人,但是现在家庭遭到了牵连,家里年纪最大,最有声望的人就是他,他今年三十二岁,就说 “梁公说得对,道逸,愿作梁公的军师!” 陈氏的旁系之首,自从陈瑁被诛三族以后,此人便转为了他的堂兄,陈铮,这个陈铮嘛,和梁焉,左道逸比,这说话一开口就是一口子官腔,而且呢,坐姿还有一副官相,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当过孩子王,那后来呢,官职只是当到了八品,就是个县令,他觉得自己很厉害,于是因此事,自感怀才不遇,索性辞官不当了。在大士族之中,很少有官员愿意一路升上去的,那陈铮也是如此,他也是这群人之中的不满者,现在机会来了,只要反旗一张,那到时候他也是个大官,他就说 “天下苦桓府统治久矣,如今,青眉之盟残党尚未全部剿除,襄州方面并未表达最直接的忠诚,我们离襄州很近,此时起义,天下间的诸反对桓府的士族,将会揭竿而起,我们一起,推翻桓府的统治!” 梁焉站起来,道 “说得好!” 在少府中,长孙安玄对丞相这么说 “丞相,在下担心,如果张直把这些人给逼急了,他们会铤而走险而造反啊!” 桓盛紧张了,他嘴巴卷了卷,眼睛放大,就说 “快!来人,快!” 桓盛又说 “必须要把张直给撤掉,他到底想做什么?” 张直,他到底想做什么呢?他现在在筑州南郡的刺史府里,这会儿啊,南郡的刺史,还是郝叙,可是这个时候,郝叙已经被南郡的府军们关了起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郝叙就大喊着,张直,你简直就是小人,可是这怎么喊,张直也是不会听的,他对下属们说 “我们今夜,一定要把这三大氏族全部消灭,都是他们,导致大公子下狱的,咱们必须要为府里的大公子,给出一个礼物,我们的忠诚,是不会因为大公子的入狱而消失的。”· 其他的部下,士族头领等,就说 “对,对啊!” 郝叙这会儿被张直软禁了多久了?自从张直一打算下这个消灭陈氏,梁氏,左氏的命令开始,郝叙就在反对,也正是因为这种反对,郝叙被关在这个刺史府里头,那吃吃喝喝自然是有,那有的士族头领就问这个张直,说这个郝叙该怎么办啊? 那张直就说 “等一切事情都完成了,郝叙的命,也就不用留着了,这个有着反骨的叛徒,再怎么说,都是大公子的人,居然如此悖逆不道!” 丞相对长孙安玄说 “听说,长孙正,在蔡纠那里,过得还不错,是吗?” 安玄道 “是的!” 丞相结果上书,开始写下任免状,他打算把张直的位置给撤了,又说 “当父亲的人,都难啊,我有时候,几乎都不管震儿,你的孩子,你也很少见他了,孩子不能不失去父亲啊,你要时时刻刻,关注他们,关注他们长大成人,当一个奉公守纪的好人,要给他们足够的教育,我很少关注震儿,以至于有如今之事啊,安玄,你的孩子还没长大,还能教教,我这个孩子,是彻底不能教了。” 安玄又说 “为桓府,维持天下稳定,是安玄的责任,安玄死不足惜,丞相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出,安玄愿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165章 八十一,士族私心不可治,家仇祸难 桓盛听到安玄说这句话,很是欣慰,就说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的下属,有大用处的人,都四处忙碌,有自己的事情,别人都在和我说,长孙安玄不能用,他不是桓氏一系的人,但是,在我看来,如今天下继续年轻的得力干将,我不能在让下一个人为了这天下,成为像陈肱那样的人了,陈肱,本来还应该多活几年的,为了东军府,他累得瘦骨嶙峋,安玄,世人皆说我是天下的掌管者,但是这个天下的掌管者,真的很难做啊!” 安玄听到丞相这么说,其实心里很是矛盾的,他心里是有点想推翻桓府,因为桓府对非其提拔的官员,是充满了高压和监视的,安玄自己就是这种监视下的一份子,但是现在,天下这么大,丞相却谁又不信,就信他一个,就激动地说 “丞相!” 桓盛凑到安玄面前,说 “听着,安玄,如果,你愿意为了这个破碎不堪的天下,我愿意帮助你成为宣北都护,但是条件就是,你必须要效忠朝廷!” 安玄这一听,他说 “丞相!安玄愿誓死效忠!” 桓盛便说 “安玄,你领三千京畿宿卫军,到京东南,在这里准备好,倘若筑州南郡发生叛乱,立即起兵镇压,听说你已经培养了一千名部曲,我就给这些部曲起个总称,如今黄州的相河郡没有多少府军,我就给这支部曲,起名叫做相河府军吧!” 安玄道 “是!谢丞相!” 安玄领了丞相下达的命令,来到了京畿宿卫军的大营,去见卞霞去了,与此同时,在筑州南郡,梁氏,左氏,陈氏的旁系们,聚集起大量松散的部曲,共计三百余家兵,他们将收好的武器拿起来,朝着筑州南郡的少府猛烈攻击而去。 夜里,这些士族的家兵聚集起来,抓着火把还有武器,包围起少府,其中,梁焉拔剑喊道 “快,把贼人张直,给我杀了!” 这些家兵聚集起来,开始撞开少府的大门,顿时喊杀声四起,大量的家兵冲进了少府,这里的守卫府军根本没有多少,那筑州南郡的府军去哪里了呢?他们仍然在灾民区维稳。 大量的火把被家兵们扔进少府里,这些家兵冲进少府以后,见人就杀,左道逸领着十几名部曲堵着少府的后门,又逃出来的人见一个杀一个,张直从睡梦中惊醒,为数不多的谋士还有部曲跑了过来,张直拔起剑,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一名谋士就说 “糟了,太守,少府被梁氏的叛军们包围了!” 张直咬着牙,说 “这?为什么会这样?” 此刻,三大士族的部曲杀到了少府内了,喊杀声四起,这些部曲就说 “大人,快点逃出去吧!” 张直咬着牙,喊道 “可恶!” 一名部曲走上来,说 “大人!披上我的甲吧!快逃吧!” 张直穿上盔甲后,和这十几名侍卫冲到门外,此时,更多的三大士族冲到他们的面前,这些侍卫就说 “大人,快上马!跑吧!” 正好,这里有一匹马系在这里,张直赶紧骑上马,可是并无大用,有几名爬上墙上的部曲,抓着弩机就是对着张直射箭,张直的背后中了好几箭,疼的根本无法行动,堕下马来,这个时候他的十几名侍卫全部被杀死,那三大士族的部曲冲了上来,将张直的首级砍下...... 张直的首级被砍下后,这些士族的部曲们抓到了被软禁在少府里面的刺史郝叙,郝叙被带出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他看见士兵排着队,而他被押了出来,看见梁焉,左道逸,陈铮,就说 “你们,这是要谋反吗?” 梁焉就说 “哼,郝大人,若不是你的调查,我梁氏,左氏,还有陈氏会有现在这等做法吗?” 左道逸咬着牙,他拔剑喊道 “郝叙!我要把你的心肝肠肺挖出来!把你的尸首吊在城墙上,暴尸三日!” 郝叙抬头喊道 “你们这些逆贼,上天会收拾你们的!上天会收拾你们的!” 左道逸下马,抓着剑,刺入郝叙的腹部,郝叙口吐鲜血,眼睛瞪着通红,满脸红着,就这样死了,那当然,左道逸的残忍做法,自然要付诸实行,与此同时,筑州南郡的府军管理们,得知张直被杀,梁氏揭竿而起的消息,立即伙同灾民叛乱,此时此刻,云集在筑州南郡的叛军达到了两万八千人,其中,包括了三千两百筑州府军,以及两万五千灾民。 长孙安玄来到了京城东南方向的京畿宿卫军大营,他看见了卞霞,此刻,安玄穿着黑云明光铠前来报到。 长孙安玄看见卞霞的穿着,卞霞的明光铠冒着铜光,这盔甲有点年份了,卞霞留着大胡子,那安玄走上来行礼道 “参见宿卫中郎将!” 卞霞对长孙安玄说 “安玄,听说你带了一千多名你亲自培养的部曲前来,是吗?” 安玄说 “是,但是,末将认为,这些部曲不能用于镇压筑州南郡的叛乱,他们原本就是筑州南郡的百姓,倘若在战场上,遇上了自己的同乡,恐怕会倒戈,我这个当头子的,不好做啊!” 卞霞说 “哦,嚯嚯,丞相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啊,来看看,这是如今京畿和筑州的形势。” 安玄走了上来,卞霞就说 “我们在京东南大营的前方,布置了三千兵马,现在,大营有一万人,这三千人,是归你所管,此外,京西北方向,有一万两千大军,西北有两万朝廷军,这些军队不能移动,需要应对突厥,而筑州方面,南郡有三千兵马,那筑宁府,东西北三郡,共有两万兵,他们或多或少,忠于大公子,现在,丞相唯一担心的事情是,南郡会造反,一旦南郡造反,那整个筑州,可能有蜂起叛变的危急局势啊,他们很可能会认为,是大公子的人下令,让他们谋反的。” 长孙安玄看了看地图,说 “末将认为,倘若筑州各地军队叛变,需观察形势,张直确实是在南郡追杀前南郡的士族支系,准确的说,这是大公子内部同僚的内斗,部分府军会观望形势,倘若张直控制南郡谋反,则危急巨大,恐怕张肃,张毅,会领着东郡府军谋反,但倘若是梁氏,左氏,陈氏谋反,则各郡会观望形势,末将担任筑州持节的时候,南郡有数十万灾民百姓,但是呢,有力气的,不过四万余人,一旦三个氏族谋反得逞,则朝廷需要围剿至少四万五千叛军,叛军需要粮食,依在下看来,他们会率先起兵攻击襄州北郡,那里囤积粮食,如果攻击筑宁府,以筑宁府的城防,他们未必能速胜。” 第166章 八十一,士族私心不可治,家仇祸难 卞霞听到安玄的这一番分析后,道 “好!果然是鸢将军,眼光和鹰一样灵敏啊!” 这会儿呢,长孙安玄还在和卞霞聊着有关于筑州南郡的事情呢,殊不知,长孙安玄的两个判断,后者,已经像燎原大火一般,展开了。 叛乱迅速在各地迅速展开,应嘉十三年夏,此时,筑州南郡已经形成了独立于朝廷之外的叛军根据地,叛军打着周王的旗号,宣誓效忠废太子周王,由于叛乱的蔓延局势非常巨大,支持周王的,怀有私心的各地士族,纷纷揭竿而起,整个天下之中,接着叛乱的,有鞠氏掌管的重岩城,这座要塞共有一千守兵,鸢城,对朝廷不满的许氏,他们也领兵开始叛乱,东军府方面,各地都有叛乱的百姓,朝廷的不稳局势正在进一步加速增长。 鞠氏的叛乱,使襄州太守江赤陷入一种观望状态,到底要不要剿灭支持自己的士族,江赤和诸位襄州的士族们开始商讨,但是在江陵的少府内,一位身上刺满箭矢的部曲督冲回了府里,这会儿江赤还在和各位商讨形势呢,江赤正在和樊达说 “到底要不要剿灭鞠子成?” 樊达说 “暂时先观望态势吧,倘若朝廷军败北,我们则揭竿而起,扶持周王登上皇位!” 江赤说 “嗯,有理,你怎么看?” 江赤指向了一位非常肥胖的武将,此人叫做纪范,纪范说 “据说西川方面已经派出了一万援军抵达京畿了,我们还需要暂时观望,依我看,朝廷不久后会发来催促出兵的信件,不过即使是催促出兵,也不能催促的太急,我们干脆不出兵,进行粮草支援,另一方面,我们售卖武器给筑州南郡和鞠子成,让他们自己去打,倘若他们显露败相,我们再出兵,也无妨!” 江赤点头道 “好!” 东军府方面,由于闹事的百姓并没有头领,虽然他们打着陶骏极的名号,但是陶骏极已经死了很久了,这个时候东军府下令,以刘秋,东州陈氏的旁系公子陈启两人会和赵景赵通,领兵两万,攻打重岩城。 京畿方面,长孙安玄领兵三千出发,他的一千部曲作为后援,而卞霞随后出发,现在,长孙安玄将配合筑州府军,攻击鸢城。 长孙安玄带着三千京畿宿卫军来到了鸢城的城门,一到了鸢城的城门,他就看见前任太守还有刺史等一众官员的尸骨吊在城楼上,时不时的有老鹰跑过来叼食尸骨,这是很可怕的场景,那现在,鸢城叛军的统领,他的名字叫做许夏,看见安玄身边的士兵吓的往后退去,就大笑道 “哈哈哈哈,长孙安玄,别人都说你是鸢将军,想不到,你的士兵,个个都是匹夫啊!” 安玄侧过马,看见许夏这么说他,他就接过一张弓,就说 “果然如此吗?” 安玄快马冲来发射一支箭出去,这支箭正好射中一只鹰,那只鹰受着伤,落在地上。 让鸢城守军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长孙安玄射箭居然射的这么准,那这下子,安玄的士兵才提起了点精神,重新走了过来。 许夏喊道 “放箭!” 那不少士兵从城垛后面抬起头来对着安玄放箭,可是没有射中他,两军继续对垒,安玄便对郭翎伦说 “这阵势,看来得有一个千户。” 郭翎伦说 “主公,是否要攻城?” 安玄抬起头,看着许夏那嘚瑟的样子,就说 “暂时别去,他们准备好了弓箭,那肯定还准备了其他防御的武器。” 董纪冲过来,用矛指着城门,说 “这一点点人,我们杀上去不就完了吗?” 安玄道 “不行,这里有没有树木?快,现在是夏天,我们可以用军中的京畿工匠,建造盾车,我们焚烧城墙。逼退敌人,再进攻,现在赶制,两日后攻城!” 郭翎伦点头道 “好!” 此时此刻,南郡方向,陈铮领兵五千,和两千多筑州府军对垒。 这两千筑州府军是谁来管呢?他是王榘妻家的一位壮士,叫做于闵,那陈铮是个打仗不带脑子的人,此前,叛军攻城拔地,打的快,是因为那里根本没有多少防守,这下子,有两千筑州府军挡在他的面前了,他还是要冲。 虽然说,这战争是多多益善,但是现在陈铮手里头虽然有五千兵,但是真正用来战斗的战兵,也就是叛乱的府军,才六百多人,他们要面对的是两千战兵。陈铮举着旗子,他个子高高白白,胖胖的,他抓着剑,就说冲锋,这派头的,并不是战兵,他还挺会想,让一群战斗力很差的民兵抓着长矛冲上去。 战斗力差,那效果自然是很不好的,于闵让第一队长枪兵冲了上去,这些长枪兵排列成了三队,每一队两百人,那面对他们的民兵有多少呢?居然达到了两千人。 这打法是怎样的啊,于闵的长枪兵排直了,那士兵们拿着长枪就是对着叛军戳戳戳,叛军呢,也是这样,抓着长枪对着敌人戳,背后的那些没有盾牌的,抓着刀剑的民兵跟着冲进来了,想钻空子,可是这空子哪有这么好钻,于闵又命两队抓着刀的士兵,从背后支援过来,要是有民兵敢爬过来杀长枪兵的,后面的军士跟上去补刀即可。 民兵终归是民兵,平日里训练没正规军这么强,光是体力和布阵方面很明显看出来了,这壮观的对打还没持续一个时辰呢,这些民兵居然全败退了.......整的陈铮是一脸无奈,他继续摆着他的官腔,就让那六百府军冲上去阻拦,再让一千民兵跟着上去阻挡。 可是这个时候,于闵见好就收了,他撤了,那些府军没人管啊,陈铮又当着他的“统帅”得意洋洋呢,自己不上阵指挥,结果呢,冲到遗留着尸体的战场中央的时候,看见那些向后撤退的筑州府军背后冲出来一群弓弩兵,这些弓弩兵射了一排排箭出去,结果呢,叛军好处没捞成,撤了,这一仗下来,陈铮的五千大军,丢下了一百七十多具尸体,狼狈后退,而筑州府军仅仅损失了几个人。 第167章 八十二,京畿参军百计出,使敌败降 于闵在筑宁府打了一场胜仗,那两天后,长孙安玄仍是盘踞在鸢城的城门前,这一阵子,他造好了盾车,还有一台床弩。 安玄现在打算怎么做呢,弓箭抛射,仍然是射不中床弩,那士兵们刨土,连夜堆出了个小土坡,那安玄就下令,让士兵把床弩安在这土坡顶端,这样子就可以远程发射弩矢了。这床弩只有一台,但是盾车很多,安玄又命令士兵在蹲车前摆满杂草,但是杂草无法用火点燃。 一切都准备好了,安玄下令让士兵推动盾车前进,攻击城门旁的城墙,杂草被打湿了,这样子的话,鸢城的叛军在上面发射火箭下来,但是根本没有办法点燃这些杂草,那人手带着油的士兵们一路走,有的士兵被射伤了,但是无大碍,京畿宿卫军毕竟是桓府的嫡系,盔甲都好得很,等宿卫军们把杂草堆在这城楼下的时候他们立刻将油倒下来,跑了,安玄下令将捆绑了油的弩矢从床弩那发射出去,士兵们往后跑,背后又有抓着爬梯的士兵冲了过来,床弩发射的箭矢将杂草点燃了,浓烟滚滚升起,这下子让这一段城墙上的叛军视野蒙蔽起来了,此刻安玄下令,让士兵攻击城门。 因为鸢城没有护城河,所以城门被攻破之后,几乎毫发无伤的朝廷军立刻冲进了城下,京畿宿卫的战斗力仅次于宣北军和西北朝廷军,在天下间的所有府军中排行第三,那对付这些由家兵和小部分筑州府军组成的叛军,简直就是绰绰有余,这朝廷军冲进来,那失去了防御阵地的叛军在近战方面根本打不过这些京畿宿卫,鸢城攻下了。 虽然说这一仗,京畿宿卫的功劳确实很大,但是他们闹了闹情绪,那得胜之后,安玄等人出现在鸢城的府里,那几位统领走了上来,有位统领就对安玄说 “将军,宿卫多参战,已经很累了!” 这些统领的意思安玄也懂,那接下来安玄笑道 “好,你们辛苦了,接下来,就让后援来打这仗,你们先暂时休息一会儿吧。” 董纪说 “这。” 安玄把手一挥,示意董纪闭嘴,又说 “得胜了,战利品给五成给你们,如何?” 统领们互相看了看,好生意,道 “将军大人明见!” 董纪道 “主公,我们只有一千多人啊,这怎么打?” 长孙安玄说 “一千多人就不能打了吗?我看,筑州府军,并没有这么可怕嘛。” (注:本作世界观战斗力排行:宣北府军→西北府军→京畿宿卫军=宫廷禁军=鞠氏叛军→南越府军→越州府军→东州府军→筑州府军=襄州府军→西海黄三州府军,前三者强大的原因在于装备精良,或者是骑兵多,鞠氏叛军实力强劲在于他们个个都是训练了非常久的武打人士,南越府军长期和山贼战斗,越州府军已经在宣北得到证实,超过十分之一的伤亡率不会崩溃,东州府军和筑州府军差不多,但是并不腐败,筑州府军腐败,襄州府军缺乏骑兵,西海黄三州府军并没有多少骑兵和装备。) 那现在战争的主力,成了长孙安玄自己培养起来的那一千多部曲,这些部曲的武器都不是很好,有的人甚至连武器都没有,有武器的,大概就八百多这样,而且武器也不是很漂亮。 攻下鸢城之后,长孙安玄的目标就是筑州南郡了,那他领兵,遇到的对手,就是左道逸。 左道逸这里得有一万大军,行军的过程,正好和安玄对峙了起来。 安玄现在只有一千多人,他手底下的三千京畿宿卫不肯帮他了,怎么说,安玄都是外家人,如果说安玄领着的士兵是宣北府军,那这些宣北府军就会听安玄很多,那这个时候,宣北府军在干什么呢? 这是林夫人第一次穿上盔甲之后的样子,林倾弦的个子,大概是七尺有余(168cm),她这个个子,比桓斌还高,那蔡纠有多高呢?蔡纠个子有七尺半,所以很多男人喜欢她,个子高,能显现女子的体态美,但是这些对于要打仗的女人来说是没什么用的。 林倾弦的穿着,是皮甲,她可以抓起剑和弓,长矛也可以拿起来,但是长杆兵器挥几下就会没力气了,她出现在诸位幕僚面前,又说 “走吧!咱们出发,去支持长孙大人去吧!” “好啊!” 一群人把这壮胆酒给喝了,碗一砸,个个跟着林夫人走,出去打仗了。 宣北左府军,向朝廷请示,让林夫人带着林氏的部曲,还有左府军无偿支援长孙安玄,这人数有多少呢?一共三千人,不过这个时候,安玄已经和左道逸对峙起来了,林夫人还得走八百多里,那她现在的行军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最快赶到安玄那里,还得半个月的时间。 安玄抬头望眼,看了看这左道逸领导的叛军的一片形势,这样子是旌旗蔽空,似乎人很多嘛,董纪走上土山来,对安玄说 “敌人得有我们的十倍啊,这仗怎么打?我们连骑兵都没有!” 长孙安玄说 “别急,我是在想,左道逸进攻我们,那我们该怎么排兵布阵呢?我们的部曲再怎么说,都实实在在地训练了半年,不论是体力,力气,还是士气,都得比他们强很多,我们不能主动进攻,他们人多,占优势,我们的优秀条件就这样浪费了。” 安玄又说 “看呐,你看看他们,表面上很强大,但是,没多少弓弩手嘛,我现在有两百弓弩手,可以在此建立防线。” 董纪疑问了,说 “大人,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弓箭手?” 安玄说 “你快看,如果他们有弓箭手的话,就应该应用在岗塔上面,我观他们岗塔上的哨兵,无弓无弩,所以,即使他们有弓弩手,也应该不多,这还能说明一个问题,叛军对民兵的训练不是很到位,你在看他们的军容,有的士兵站姿是不稳的,这很容易就能看出来,他们能打的人不多。” 第168章 八十二,京畿参军百计出,使敌败降 林夫人出兵相救的消息隔了两天快马加鞭地传到了安玄的营地里面,在安玄的营寨中,那几名京畿宿卫的统领们还在呢,但是呢,安玄也无意去打搅他们。 安玄心里很清楚,其实这帮人不知突然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了,想削弱他自己的实力,随便编了个借口,就说这些京畿宿卫的士兵们非常劳累,不能再打了。 安玄收过信件,他还是打算向这些小将们说明白,安玄抓着信,怎么说的呢 “宣北派遣三千援军,来支援我们。” 有位小将就说了 “参军大人,时间紧迫,朝廷极其需要钱粮,倘若延误时间,必然军法从事啊!” 安玄说 “看来,这仗还必须得打,你们看,意下如何啊?这左道逸的兵马,得是我们总数的三倍啊。” 有位统领又说 “可以告知卞将军,让他派遣援兵,但是必须速战,否则粮食军饷,难以为继啊!” 安玄把信放了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袖,说 “我见过有催兵催的急的,历史上,战例也有不少,但是呢,如果我们输了,就是死了个参军,当然还可以换,不过,对于朝廷军来说,每一仗,都是在走险棋,你们知道吗?” 京城的少府中,大家聚集起来,皇帝心情很不好,他嘟着嘴,眼睛睁大,左右看看,左边,清流党,右边,桓府,但是大家拿不定主意,丞相年迈,但是正襟危坐,皇帝就发话了,说 “朕的宫中,还有多少体己钱和内帑啊?” 韦清之说 “陛下,尚且还有三十万贯,三万两白银。” 应嘉皇帝就嘟着嘴说 “嗯.....”他看见一张用纸绘画好的简易地图摆在他的面前,他站起来,慢慢走上去,低着头,看着地图,就说 “三十三万,够京畿宿卫吃上一个月的粮食,全部拿出去。” 皇帝抬头过去,看着尚书令,这个尚书令呢,个子中等,瘦瘦的,有些老了,脸上一堆痘疤,他叫做严北,跟韦清之交往密切,皇帝说 “快去吧!” 严北做事有点急,平时里挺会做人的,但是呢,一听命令,就急,那遇到紧张事态的时候,也很急,他站起来,走着走着还摔了一跤,桓府的那帮人侧眼过去看着严北,回头去,也不吭声。 说来也是有趣,以前的那些个时候,这丞相身边坐俩人,一位是大儿子桓震,另一人是老二桓峰,现在呢,老大在坐牢,老二在养伤,就留个老三在这里,老三又有私仇,不爽这个户部尚书,那户部尚书坐的远远地,现在天下大政事仍由桓氏把持,但是呢,这个担当“监国”的老三连户部尚书说了些啥都不知道。 应嘉皇帝又说 “丞相,朕已经和你沟通过了,你不是说,你身体不好,一些政事交由三公子来处理吗?那三公子,当前国库还有多少存银啊?” 清点国库存银,这是户部尚书该做的事情,几乎每个月,户部都会加紧计算钱财的储量,交由少府供高级官员查看,可是这个时候偏偏就是屋漏逢逢连夜雨,本来国库紧张,大家就急着调度,结果呢,李据摊上了他“前女友”的情人了,尽管说李据不这么爱着蔡纠了,但是呢,这桓斌可是争风吃醋啊。 桓斌的问题不仅仅在于这一点,他甚至连长孙安玄提交给桓府的任何情报和上书都不看,就是想赶着长孙安玄去死那样。 桓斌答不出来,这个时候,丞相代他说了 “国库亏空已经高达五百万贯了。” 桓斌听了丞相这话后,立即出来,说 “陛下,臣协助丞相,办事不力,理应问罪!” 李据也走了出来,跪了下来,道 “臣监管户部,责无旁贷,请陛下治罪。” 应嘉皇帝捂着眼睛,低下头来,就说 “筑州南郡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出来,就让安玄去打一场胜仗吧。” 应嘉说归说了,但是也不说个明白,说完了立地起身,回头突然又说 “哦,对了,韦清之。” 韦清之回头,跪了下来,就说 “陛下!” 应嘉说 “你是太子太傅,是太子的老师,在朝廷呆了这么久了,朕也没看过你说过话,这朝中呢,有些大臣做的不好,你就直接去跟他说说嘛,当面谈,还能谈谈心。” 说罢,走了。 韦清之就说 “谢陛下!” 大家就在这里等着,皇帝也不出来了,等下了朝,大家就在议论了,清流这一帮官员咋讲的。 这有个官员就在说 “这个桓斌,真是一点都不像话。” “哼,那蔡姬本就是该死之人,现在满大街都说,他和桓三公子,户部尚书,还有京畿宿卫参军,都私通过呢。” “是啊是啊,唉,这天下,就要坏在女人的手里咯。” 韦清之停了下来,他琢磨着皇帝说的话,但是就是琢磨的不清楚,我底下的官都当的挺清廉的啊,没犯事,怎么就要我和底下的官说说呢? 桓盛领着一帮人回府,他侧回头看了一眼桓斌,桓斌低下头,桓盛就说 “以后对待官员们你要注意点!” 桓斌停了下来,叹了口气,跟着父亲走了上去。 韦清之回到了他们这帮清流聚集的地方,就开始和一帮人开始写文章抨击桓府了,大家就在喊,说这桓府老三不像话,一定要参劾他,韦清之就说 “周王,何时候,才能回来,重新执掌天下啊?” 长孙安玄的军营里来了几位壮士,董纪把他们带进来,说 “大人,我已经带了一批愿意剿除叛逆的勇士了!” 安玄说 “很好,哦,对,你叫郭翎伦进来一下。” 郭翎伦走了进来,跟安玄说 “主公!” 安玄说 “现在,需要急速出击,我们的粮食快不够七天用的了,三天前我上报给了卞将军,照这个时间算的话,京师的少府,估计已经开了朝会了,清流党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如果他们这个时候要是写文章抨击桓府,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那都会打击朝廷军的自信心,助长他人威风。” 第169章 八十三,京畿参军百计出,使敌败降 郭翎伦听到安玄这么说,看来确实是要出击了,再不打,到时候各种各样的舆论就会对朝廷军产生不利影响。 但是他犹豫了一下,问道 “请下达命令吧!” 长孙安玄说 “他们有一万人,我们只有一千人,董纪招募了六十多勇士,把武器都分配好,只要我们把他们的前军冲破的话,那些不要脸的京畿宿卫,会帮助我们的,好处当然是他们来捡。” 长孙安玄将这一千人分成了八队,每一队一百二十五人,三队长矛兵,两队弓弩手,三队刀斧手,还有一队人,由董纪带领,人分好了,一半人分开给郭翎伦,一半人给自己。 作为一支部队的统帅,安玄在营地里将士兵们分好了以后,回头挠挠头,叹道 “唉,我是这四千兵马的头儿,想不到,我还得领着一千人,我还得给另外三千人面子,好像他们三个比我大一样。” 郭翎伦道 “唉,主公,没办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安玄说 “丞相处处都在给我摆套子,他之前还在少府里和我说,如果我这仗成了,就让我当宣北都护,我还得答应他,让他老人家开心。” 郭翎伦又说 “主公,宣北都护,就算下一任不是马荥,也会是林将军吧?” 安玄说 “得了得了,先看看这仗怎么打吧。” 回到营里之后,安玄又说 “你看这几天,天倒是不热,倒是挺干燥,已经没下雨很久了,咱们分两队,左右出现在左氏大营两侧,躲好,但愿他们不要主动出击。” 郭翎伦问道 “大人,是要火攻吗?” 安玄说 “嗯,是的,左道逸的大营既不靠水,也不靠涧,用火箭,左右开弓,使他们混乱,我以前管过南郡的筑州府军,知道那里情况如何,南郡只有三千府军,这三千人若是都投降了,这大营里真正训练有素的士兵起码得有七八百,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和京畿宿卫对峙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而不进攻的原因,实际上他们能打的人根本就没多少,一旦他们在营地里面守卫,我们是很难打过他们的,他们使用的,是简易的长矛,虽说京畿宿卫的骑兵战斗力很强,但是敌人还没崩溃呢,再强大的骑兵,去冲击没有分散的长矛队,显然是不明智的。” 郭翎伦点头道 “是,主公!” 安玄又说 “告诉董纪,让他带着那六十多士兵,轻装绕到左氏大营的背后,待敌混乱,从背后,突袭而来。” 次日,长孙安玄的部曲们纷纷离开了,可是这个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左道逸坐不住了,他带着手下的副将,带着五千士兵出来,冲击长孙安玄的部曲营。 安玄刚刚带着人离开了,走了半路,看见左道逸亲率五千兵,跑出去攻击自己大营去了,虽说人都走了,安玄看见这光景,就说 “哎呀,怎么会这样!” 左道逸领着士兵冲进了长孙安玄的大营,可是呢,这里什么都没有,将旗也没了,那左道逸很生气,就命令士兵焚烧这座大营。 安置在安玄营寨后方的三座京畿宿卫的营地,看见安玄的大营着火了,但是并没喊杀声,三位统领聚集起来,他们就在互相讨论了,这参军大人跑哪去了? 有一位统领,他姓赵,说 “怎么,左道逸劫营,还没有喊杀声?” 另一位统领,他姓陈,疑问道 “莫非长孙大人逃跑了?” 那最后一位统领,他姓尹,就说 “不可能不可能,长孙大人绝对不是这种人。” 那这位赵统领就问了 “要不要去帮忙啊?” 陈统领和尹统领就说 “不用不用。” 这尹统领怎么说的啊他说,长孙大人手里头就两天的口粮,他们肯定把粮食都带上了。 安玄身边有一位武士,他问安玄说,为什么大人这么担心呢? 安玄就说 “以左道逸历来的习惯,他占着一个地方,就不会走了,我们这样子去劫营,就算成功了,他也会派兵过来支援的,我们会陷入团团包围之中。” 这位武士就问 “要不要?下令撤退?” 安玄道 “下令撤退?撤到哪里去?如果撤了,我们就是违背军纪,是要军法从事的,也罢,就这样吧,战死在这里,也是没办法了。” 这个时候,林夫人领着她那三千人走了两百多里路了,这一路上,有些抓着武器的乡勇跑过来投靠她们。 有十几名骑着瘦马的团练从田野里跑了出来,出现在林倾弦身边,那林倾弦身边的宣北重骑们冲了上来拦住这些团练,就问 “你们是谁!?” 团练头子就说 “在下是筑州北郡贾初,听闻林夫人领兵南下剿除叛逆,特地带领家兵部曲十二人,前来投靠!” 林倾弦就说 “好啊,你们就加入我们吧!” 林倾弦本来就三千人,她来到筑州北郡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豪强带着自己的部曲加入她,这上上下下,不知不觉地,她的总兵力涨到了五千多人,连一些筑州府军都加入了。 这个时候安玄躲在隐蔽的林地里,已经两天过去了,这个时候,粮食都吃完了,那左道逸把他自己的营寨占领了,粮食也吃光了,安玄没办法,只能铤而走险了。 安玄下令,发射火箭,夜袭营寨。 两边发射火箭,安玄这边先发射火箭之后,郭翎伦一看,火光亮起来了,也命令士兵放火,轻步兵跑上来丢火把燃烧营寨,那这大营里的兵就在大喊大叫,喊着救火啊,救火!人们还在扑火呢,那安玄和郭翎伦两方的兵马同时夹攻,以一千人之势,攻击五千人。 安玄有两百兵是没有武器的,这些兵跟在主力背后,冲进大营夺取武器战斗,那突袭开始了,大营后门的士兵注意到了营地遭到袭击,那就回撤,阻挡敌人,这个时候,董纪领着他们的轻步兵冲了上来。 由于后方没有注意到,有敌人从后面慢慢摸过来了,结果呢,董纪冲到大营里面,对着乱军就是乱砍乱杀,这样一骚扰,营地里的叛军更乱了 第170章 八十三,京畿参军百计出,使敌败降 不过长孙安玄的这一袭击,使得已经到达他原本大营里面的左道逸军大惊失色,左道逸命令手下带着三千兵马回源,支援乱起来的后军。 长孙安玄在后军大营里面杀的起兴,加上安玄是个嗜杀的人,背后又有个疯狂的董纪,这半时辰不到,安玄竟然阵斩了六十多人,不过之所以安玄能杀这么多人,多多少少归结于敌人很乱,这是一点,另一点,他们的敌人没有太成熟的训练。 在朝着南郡的路上,有两百多轻骑在路上狂奔,他们自打夫人下决心帮助丈夫后,就快马加鞭赶来了,现在正好赶到了长孙安玄营地的附近。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长孙安玄的营地被左道逸占领了。 这群骑兵的头儿叫做魏卫,在宣北府,那骑兵的领导规矩就是,一名骑兵,由六名步兵维护,所以林夫人这次带了四百骑兵,这两百是其中之一,轻骑行军很快,他们没几天就出现在了这战场附近了。 魏卫看见这安玄的大营里面挂着左道逸的帅旗,就疑问了 “怎么会这样?” 有一名骑兵跟上来,问 “大人,怎么办?” 魏卫说 “那是什么?” 有几支将旗从左道逸的大营里走了出去。 魏卫又说 “不管了,不管长孙大人如何,咱们先把这将旗夺了,以示实力!” 骑兵们点头说 “好!” 长孙安玄还一直在杀敌,但是这根本就杀不完,虽然说敌人乱的很。 董纪在乱军之中左手抓着一把剑,右手抓着个鸢嘴钺,左边刺一剑,右边一斧子砍下去,董纪反应非常快,他一斧子总能直直瞄着敌人的脖颈砍过去。 后军大营乱的一团糟,但是这仗是越打越乏力,人数实在是太缺乏了,不过这时候,好事传来了。 董纪在乱军和火光之中,乱砍乱劈,直接深入大营,有十八名武士跟着他,这时候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出现在哪里了,就看见几名原筑州府军的士兵,拉着一名穿着明光铠的将军就是在躲,董纪一看,这就是敌将了,现在直接取他首级,是最好的。 长孙安玄冲到了敌人的人堆之中,这里一剑,那里一脚,有俩士兵抓着矛冲过来,安玄躲开,他夺过一支长矛,将剑收起来,用长矛杀敌。 那部曲们看见安玄杀的这么卖力,直接对着敌阵往死里冲,则不甘落后,个个置之死地而后生,一路跟着主将往里冲,这一冲,反倒被包围了。 安玄仍然很疯狂的在击杀敌人,逼急了会发狂的性格再度落在安玄的身上,一遍狂喊,一遍疯狂杀敌,这就是长孙安玄,他一路往里死命冲,那这些民兵一个个打仗心不在焉的样子,哪里是安玄的对手,冲进去后,整个后军大营被杀的更加混乱,没有武器的叛军纷纷躲着,挤在一块的叛军们呢倒的倒,踩的踩,乱作一团,这时候,浑身被砍的烂烂的长孙安玄看见董纪在和敌后军主将打起来了。 这敌人的主将陷于乱军之中,安玄看见董纪正和三名叛军在打斗,就赶紧拔剑冲上去,协助董纪杀敌,这一帮忙,这三叛军被杀了,还剩个主将在这里,有两名冲进乱军的部曲看见安玄和董纪在追着这个不会武功的主将,那这俩部曲冲了上来抱住这个主将,就大喊 “快取首级,快取首级哇!” 两名士兵背后跟来一群叛军,叛军抓着长矛刺向了他们俩的后背,不过没有用,安玄和董纪跑了上来,董纪直接把斧头抛向这叛军将领,结果还抛的挺准,这斧子直直砍在将领的脸上。 这血腥场景使得这些叛军害怕了,他们开始逃散,他们的主将死了,安玄顺势把这主将的首级砍下来,抓起来,就大喊道 “敌将,已由京畿宿卫参军长孙安玄夺取首级!” 这一喊,那这些叛军吓得更是东躲西跑。 左道逸的援军刚刚往后军大营赶过去,这赶到一半,遇上了一群来路不明的骑兵。 由于轻骑兵移动速度很快,天又摸黑了,结果呢,这些援军的头半段被骑兵们突然袭击,死了十几个人,他们乱了阵脚,背后的叛军们就害怕的混乱了起来,这一乱,踩踏者无数。 京畿宿卫军的三位统领听到了延绵数里的喊杀声震天,他们立刻通知士兵做好准备,准备进攻,这个时候他们看见左道逸的大营,人员在紧张移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经过商议后,那姓赵的就说 “咱们动手吧,再不动手,长孙大人就完了,听见这喊杀声,看来敌军是被夜袭了。” 姓尹的统领就说 “好,喂,传令兵,出击!” 这下子这群京畿宿卫可算是移动起来了,直接朝着左道逸的大营杀过去。 长孙安玄的运气可真的是太好了,想不到夫妻之间,心有灵犀,林倾弦为了丈夫,派出了一群轻骑去帮他,这些轻骑半路上遇到了正在赶路的敌人,一顿偷袭,前中后三军,在数里长的战场上形如乱麻,乱成一团糟,左道逸只能领着一千多人,撤出了这篇战场。 第二天一早,长孙安玄失去了踪影,那董纪在干嘛呢,他在驱赶战俘,人们在一片尸体堆里面刨呀刨,把晕倒在尸体堆中的长孙安玄扶起来。 安玄被扶起来后,就拔起剑说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士兵们扶着安玄,说 “主公!主公!” 郭翎伦满身伤疤,他半弓着身子,也是累得慌,一步一步地被俩士兵扶着,来到安玄的面前,就说 “主公,我们胜了,我们胜了!” 有几十名骑兵冲进了营地里面,安玄回头看,这些骑兵是宣北骑兵,就疑问道 “怎么会有宣北军?” 郭翎伦说 “哦,他叫做魏卫,是夫人手下的小将,他告诉我,夫人为了帮主公,特地领兵三千前来,现在根据判断,应该已经越过王屋山了。” 长孙安玄说 “夫人,夫人始终是和我连结着一条心的啊......” 第171章 八十四,京畿参军百计出,使敌败降 楔子:长孙安玄在筑宁府南部,打败左道逸军的消息,传到了京师,整个桓府为之震动,随着安玄和林倾弦的合兵,长孙安玄已经拥有八千多士卒,接下来,他们即将要做的,就是要收复整个南郡,然而,在洛府郡,东军服对重岩城的围攻仍未结束,这座坚固的要塞坐落于洛府郡的星落山上,内部拥有水源,由复杂的山道和崎岖的峭壁构成坚固的壁垒,东军府的两万大军在这里,却奈不了鞠子成的一千士卒,此时,倘若长孙安玄成功收复筑州南郡,那他将东进,和东州府军夹击重岩城,获得耀眼的军功,处于对安玄声望日益巨大的恐惧,桓斌,开始了一场针对自己昔日情敌的阴谋。 如今,正是盛夏,桓府的院子里,开满了桃花,但是桃花,抑制不了人们对功名的忌惮。 “报!” 这个时候的桓府少府,少了一位重要人物,那就是桓盛了,老丞相不知去何处,他消失了,久久不出来,少府的这大门是谁看着呢?那就是三公子桓斌了。 桓斌今天似乎有些头脑发热,他好久没和蔡纠行房了,当然,和被誉为天下第一的美女行房,那当然是非常兴奋的事情,桓斌仍在和蔡纠亲热,少府内诸位同僚正襟危坐,那信使跪在大厅中,又喊了一声报,抬起头,发现左右可是座无虚席,但是呢,中间的首席,奇怪了,人去哪了呢? 这个时候军师麦季说 “你先不要说话,等三公子来了再说。” 下面的谋士们个个似乎都很不开心的样子,这个时候呢,桓斌在蔡纠的屋邸里,正在“享受”着蔡纠的柔弱无骨呢,可是呢,有位士兵在屋邸外大喊 “报,八百里加急捷报!” 桓斌将他的头从蔡纠的脖子旁拿开,就说 “厄啊?捷报?莫非是卞将军得胜了?我要立刻去京师少府。” 蔡纠起身,抱紧桓斌,就说 “你又要走了,我好舍不得你。” 桓斌声音酥了点,就说 “哦,当然,我也舍不得你啊,但是,公务要紧,那些畏惧我的小臣们肯定是等的不耐烦了。” 桓斌来到少府前,他坐在首席上,一旁的人捂着鼻子,这桓斌穿好衣服,一股女子的香料味,心想大家都在干正事呢,你居然在跟女人睡觉? 桓斌衣服没穿好,他衣服乱乱的,到首席那,转过身,不该看到的东西出现了,侍女们看见了纷纷脸红,捂着脸,怎么回事呢?下面的大臣就遮面,有一位谋士说 “哎呀,太不像话了。” 另一谋士说 “啧啧啧,唉,丞相啊.....” 有的谋士就在偷笑 “啊哈哈,居然还挺大。” 桓斌把衣服穿好,坐下来,那位脸已经发红的士兵就大喊道 “报!京畿宿卫参军长孙安玄,于筑州南郡,击败左道逸军一万人,斩取首级一千七百,敌逃散者无算。” 少府里面的诸位谋士很惊讶,麦季抓着羽扇,慢慢扇着风,不知道该说什么。 桓斌突然疑问道 “呃呃?此话当真?” 麦季眼睛带着疑问,他眼珠子侧过去,看了一眼桓斌,想去提醒,又还是算了,抿着嘴,不说话。 桓斌问 “麦季,是不是这样?” 麦季说 “确实如此,此前,赵八,陈夫,尹季,以士兵劳累为由,拒绝向长孙安玄发兵援助,但是没想到的是,宣北府军派遣轻骑两百,星夜驰援长孙安玄,打了筑州南郡那些反民,措手不及。” 桓斌道 “如此下去,长孙安玄就是功高之人,那会得有多少人,攀附他啊?” 这个时候,少府里少了两个人,一位是长孙青玄,另一人则是长孙家玄,两人都没有出现在少府里,不过桓斌说这话还是很是肆无忌惮,这底下有的谋士就听到了,他和家玄是朋友,心里就害怕桓斌有计划,要杀长孙家玄的弟弟。 过了几天呢,长孙青玄来到了京城述职,他所要做的,是什么呢?他要到京城担任桓府的长史,那青玄进了少府,见到桓斌,两人自从宣北一见,如同故交,虽说话没说多少,但是桓斌打探到此人正是长孙青玄,长孙青玄看见桓斌,笑道 “三公子,好久不见!” 桓斌走上来,凑到青玄的眼前,说 “青玄,上一次见,那是得有多久了,我可是很想着你啊,京城之中的公子,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他们养的鸟,都是黄鹂,流莺,都是只会婉转的鸟啊,哪有鸠美啊?。” 长孙青玄笑道 “在下,正好,绘了有关于鸠的画,三公子,你要看看吗?” 桓斌问 “果真?” 长孙青玄稍稍眯眼,低下头,微微一笑,笑道 “于嗟鸠兮,无食桑葚.......” 这个时候,在筑州南郡的长孙军大营里面,长孙安玄对林夫人说 “唉,我说,夫人,我自己打仗的时候,可天天盼着鸠啊,可是呢,老天居然飞来飞去都是鸢,看来让人太执念一个人可太可怕了,果然鸠可真的不是什么好鸟啊,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 那这安玄的营帐里呢,都是自己人,左边是安玄的谋士,右边则是林氏的谋士,那林倾弦就说 “夫君,那我不是来了吗,不过,你的运气可真好啊,若不是那两百轻骑误打误撞,恐怕我要哭的海枯石烂了。” 安玄说 “嗯,是啊,这一切,还得多多感谢魏大人!” 魏卫道 “奉公侍主,是我等之责!” 安玄道 “好!” 林倾弦此时对安玄说 “敌兵,快不多了,不过,夫君,我觉得,接下来的事情,要交给卞将军来做,因为,如果一切军功由你揽下,只恐,三公子会杀你啊!” 长孙安玄将剑握着,笑着突然便语气,越说越大声,道 “有闻,三公子好养鸠,我盼妻子,天上有鸢,鸢的个头,比鸠大,鸢的视野,比鸠凶狠,而我的个子,也比那矮子高得很!既然他想杀我,那我将计就计!” 大家点头,纷纷表示赞同。 此时此刻,蔡纠在她的屋邸里,听见外面孩子在议论唱歌,孩子纷纷都在喊着 “天盘有鸢,于肩随背,鸠兮鸠兮,岂可比之?” 第172章 八十四,京畿参军百计出,使敌败降 蔡纠听了这儿歌,她走出门口,孩子们抓着从地上拾起来的树枝,打啊打,有个小姑娘撞来撞去,撞到了蔡纠,蔡纠蹲下来,朝着孩子笑了笑,这孩子呢,自然也对蔡纠笑了笑,蔡纠又问这孩子,这歌唱的到底是谁啊? 那这个孩子就说了 “鸢将军,盘旋在京城大门上的体型巨大的鸢,名叫长孙安玄。” 蔡纠又问这小女孩,为什么说长孙安玄会在京城大门上飞来飞去呢?这位可爱的小姑娘就说 “因为他击败了强大的敌人,所以他是京城的守卫者。” 蔡纠站起来,心想,看来我一辈子,阅遍英俊美男无数,还是这长孙安玄最厉害啊。 这个时候长孙安玄在干嘛呢?他疯狂的夺取城池,很快就打到了筑南郡府的门口,这个时候呢,四处攻陷朝廷城池的叛军,在梁焉的领导下,和左道逸,陈铮合兵一处,朝着长孙安玄,攻击过来了。 到目前为止,长孙安玄有兵力八千二百多,他之前去偷袭别人的营寨,因为敌人的方寸大乱,自己则没损失多少人,现在长孙军士气正盛,但是安玄还是很不放心,那些京畿宿卫们,到底会想些什么呢? 长孙安玄和梁焉对峙了起来,实际可以供给安玄指挥的,只有五千人,那叛军人数多少呢?大概在一万六千人左右,比较起来,还是很悬殊的,但是对安玄来说,好的条件就是,这些叛军并没有太强的战斗力,他们本由筑州府军组成,那这些叛军有多少筑州府军在里面呢? 前几轮的对决过了之后,叛变的筑州府军只剩下了两千人,而这两千人之中,又有不少人心里念叨着安玄放不下,好歹怎么说,今天要面对的敌人,他们的主帅,怎么说都是当初领到过自己的人,而且对待别人,那还不差嘛,个个心里想着要投靠,那这一天开军议,筑州南郡叛兵的头儿,坐在左边,那梁焉这帮弟兄呢,坐在右边。 这筑州南郡叛兵的头儿是俩小士族的头目,一个人姓朱,那另一个人姓吴,这姓朱的人呢,下巴看不到的,眼睛四四方方,面目怪异,那脸椭圆椭圆,胖胖的,像块木瓜,他的名字叫做朱驹,姓吴的这头目呢,满脸大胡子,他家是开武馆为生的,所以粗粗壮壮,眼睛也挺大,名字就叫做吴猛,这俩头儿领着兵,连梁焉见到他们也要畏惧几分,这没办法,好歹怎么说,这是士族之人,梁焉是想把吴猛和朱驹的士兵散开来调到各营寨的,不过他也倒是清楚,这要是真这么做了,吴猛和朱驹不开心,杀了,那也不好,这临阵杀害本营的将官,那这仗还怎么打...... 梁焉试着提出了他的观点,他说 “吴将军,朱将军,筑州府军,本是精锐,把他们分散开来,充实到各营之中,强化将士们的纪律性,到时候,和长孙安玄决战,也好控制士气,一鼓作气,歼灭他们!” 吴猛就说 “不行。” 陈铮说 “你说说?为什么不行啊?” 朱驹听到陈铮这官腔就很不开心,想站起来,但是吴猛此刻正好插嘴,说 “主公,那田忌赛马,不都是把最好的马,拿来对付最差的马么?筑州府军,皆是精锐,分散开来而不集中,那对付长孙军,更加没有胜算,当下,我军兵力是长孙军的两倍,应该聚集所有精锐,以及身强体壮而不怕死的甲士,猛击长孙安玄的弱势,这才是制胜之道!” 左道逸说 “吴将军,甲士的训练并不充分,倘若决战的时候,长孙军的精锐将甲士们击溃,那该如何是好,我军当前急缺甲胄,和长孙军战斗,怎样也是占不着上风的,他们本来就装备精良。” 朱驹站起来,哼一声,道 “左大人,你分兵和长孙安玄那三千兵作战,可是如今才带回来一千多人,这一万甲士,你又该如何负责?” 吴猛冷冷道 “我们本来就有过战斗经验,我们本就在西北和突厥战斗过,你们的做法实在冒失!” 随后吴猛站起来抱拳道 “恕末将不从命,告辞!” 陈铮站起来,道 “这,放肆!” 梁焉谈了口气,道 “坐下来吧。” 麻烦事不仅仅是叛军这里有,安玄这里也有,安玄召开军议,他干脆不让那三个统领来了,那营帐里头的将领们很是好奇啊,林倾弦就问 “你怎么不叫京畿宿卫那几个人过来开会呢?” 安玄说 “他们上次就在刁难我,说什么士兵累得慌,要休息,不帮我,他们是想置我于死地,这样子还开什么会啊,干脆让他们在背后喝西北风吃军饷算了。” 林倾弦说 “唉,夫君,你不能这样,如果你要是真的这么做,给那几位统领知道了,他们写封信,告诉给这桓府,那桓府一帮人岂不是得至你于死地?你这是很明显的想抛开桓府的人自己做事,这是最不可行的做法,叫他们过来吧,我们的会议还没开呢!” 林倾弦又问 “郭军师,有米酒吗?准备一些米酒,摆好了,给那几位统领尝尝。” 董纪向夫人投向了钦佩的目光。 长孙安玄又说 “夫人,说的对啊,不能这样,叫那几个人来开军议吧。” 那三统领叫来了,这营帐里面摆好了米酒,三位统领一看,唉,这长孙安玄,人可真的不错嘛,互相对视,大家心里想着,嗯,这个长孙安玄是可以嘛,看来确实对桓府一片忠心,这亲自领兵去和敌手死战,死战完了做生意还五五开,给一半军械给他们,这现在还准备了米酒准备犒劳犒劳他们,嗯,不错不错。 三位统领愣了会,带头的那姓赵的看着安玄,笑着说 “哦,长孙大人,辛苦了,和夫人准备了这些米酒给我们,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安玄笑道 “嗯啊哈哈,今天请三位来,共商攻打南郡府的大计,我们待城破之时,南郡府将交由朝廷,交由桓府,另择贤明以掌管。各位,意下如何啊?” 第173章 八十五,京畿参军百计出,使敌败降 长孙安玄说 “我军当前只有八千人,敌人得有一万七千余,他们拥有两千叛降的筑州府军,以及一万五千甲士,我军有三千京畿精锐,三千宣北府军,还有两千多筑州各地支援而来的部曲们,我军,占有质量上的优势,而敌人,占有数量上的优势,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商定好接下来的决战计划,排好阵列,击败敌人。” 那赵八说 “是啊,军师大人,那,您打算怎么做呢?” 长孙安玄道 “当前,不论是京畿宿卫,还是叛军,想必都已经陷入了拮据的状态,我们非常需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那叛军也是如此,大家都缺乏粮食,但是想必,叛军,有一项弱处,这是我们可以突破的地方。” 赵八就说 “军师,快快请讲。” 长孙安玄说 “先前我在筑州担任持节都督时,南郡府军,因为缺乏粮饷,而由我暂时出钱维持,筑州南郡府军,今,看见敌人的帅旗,挂着长孙两个字,想必他们心里肯定是很后悔的吧,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投降的,南郡府军,联合南郡诸士族作乱,想必是心想天下也会随之蜂拥而起,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如今京畿和筑州正在持续增加府军南下剿除叛乱,而宣北的支援,更加说明我桓氏的人心所向!如今,只需要击溃敌人的中央,则其叛乱的筑州府军,必然谋反,我料定,筑州府军,他们会因保存实力的原因,对梁焉百般阻挠。” 大家互相看了看,点头,觉得安玄说的有理。 那随后,郭翎伦问安玄 “将军,您打算怎么做?” 长孙安玄便说 “好,现在就摆下牡阵,不计一切代价,攻击敌人的中心,前军步兵由董纪,率领我的九百多相水府军以及陈统领的一营兵马,共计两千步军,其余宣北军和京畿军的弓弩手跟在后方,伴随筑州部曲前进,背后则由其余的部分京畿军,宣北军的轻步兵作为支援,两翼由宣北骑兵和京畿骑兵组成,向叛军的中心直插过去!” 三位统领心里想,还行,至少你把你自己的人马拉上去打仗去了。 那统领们点头,他们答应了安玄的要求,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其他的将领纷纷说 “是,大人!” 长孙安玄颁布了其余的调动命令,就站起来喊 “此战必胜,一定要为了我朝的长治久安而奋战到底!” 其他的人大喊 “好啊!” 安玄说 “去准备吧!” 夜里,梁焉抓着灯,看着这地图,就对左道逸说 “唉,这仗,打不下去啊。” 左道逸说 “朱驹,吴猛,两军安排在敌军侧翼,伺机进攻,那不是很好吗?” 梁焉道 “唉,我们说不过他们,他们始终是筑州的士族,我说明白吧,如果长孙安玄集中全力向我们攻击过来,倘若我们招架不住,那么侧翼的朱驹和吴猛很可能会直接乘势叛变,我是担心这个啊!” 左道逸抓着灯,说 “反正我们奋力抵抗朝廷军的攻势,那么他们这两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一定会回过头来,帮助我们的!” 梁焉捂着眼睛,说 “说来容易,做来难啊......” 第二日清晨,董纪率领八百兵马率先压到了叛军的最前方,背后,陈夫的两营兵马急急忙忙跟随过来,而后,就是由赵八,尹季,林夫人及其门客,以及筑州各地部曲组成的四千人,一步步地跟随而来,最后,是支援的军队,由郭翎伦率领,而左翼,是长孙安玄带领的京畿骑兵,右翼,是魏卫的宣北骑兵。 叛军因为缺乏将领,分成了四个部分,叛变的南郡府军还是由那俩位小将指挥,但是起义军这一边,情况则要麻烦一点,没怎么带过兵的三位揭竿而起的士族头领,将一万多人马分成三个部分,阻挡朝廷军的攻势。 这早上的大太阳晒得刺眼,那董纪带着长孙安玄培养出来的所有部曲,都出现在了阵前,不过,安玄的担忧,出现了。 安玄曾担心,因为他培育出来的部曲,多半本来就是筑州南郡的灾民,现在要他们拿起武器去杀自己的同乡,那多多少少肯定是不愿意的,这些部曲的士气看似乎有些动摇,有些人甚至连前进的步伐都没稳住。 董纪走在阵前,他对背后的士兵大喊 “如果你们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把你们给杀掉,不如拼一把,这样子才能够获取生路。” 董纪这么一说,那些部曲们的内心才平稳了一些,等压到敌人阵前还有接近一百步的时候,董纪命令弓弩手,从背后跑出来,准备抛射敌人。 这支部曲准确的名称叫做相河府军,这是丞相给他们新起的名字,好让他们有个番号,这样子也好在面对各地府军的时候能说的上话,排的上号,这个时候呢,他们面对着陈铮一部,左道逸一部,人数很多,有五千多人,但是,董纪的弓弩兵率先将弓箭发射出去了,那几百支箭矢从天而降,将一些叛军甲士射杀,这一阵子,叛军也下令,发射弓箭,但是叛军的弓箭手训练很糟糕,他们之中懂得抛射的弓手寥寥无几,他们似乎只懂平射,当然,这箭矢,哪能击中董纪所领导的这些部曲呢? 董纪走了出来,就说 “好啊!机会来了,第一阵,第二阵,出列!” 四百多士兵走了出来,排好队,准备冲锋了,董纪就大喊 “冲啊!” 这四百多人立刻朝着叛军发了疯般冲过去,那叛军呢,也备好五队士兵,他们总共一千人,在军官的指引下,他们同样冲向董纪的部曲,如此下来,战役开始了。 林倾弦领着宣北军,走在京畿军的前面,她清楚,这些京畿军不会率先行动,那林倾弦坐在阵中的小马扎上,有的小将领冲了进来,就说 “夫人!董纪领着兵马和敌兵交战了!” 林倾弦站起来,就说 “京畿军呢?” 这将领就说 “尚未有动向。” 林倾弦走到阵外,将领们跟了过来,林倾弦回头,笑了笑,就说 “出兵吧,从侧翼,支援董纪。” 第174章 八十五,京畿参军百计出,使敌败降 董纪的两阵兵马冲进叛军的甲士阵列之中,发了疯一样对叛军攻击,根本不会退后,但是敌兵这一阵势看过去呐,那就是非常的多,董纪走上前一看,咬着牙说 “弓兵,放箭支援,其余的人,和我冲啊!” 董纪领着剩下的两百多步兵,猛地往敌阵里冲过去,董纪率先冲到乱军之中,见了敌人就砍,另一方面,一支五百人组成的宣北军方阵从侧面出现了。 林倾弦骑在马上,她随着侍卫们走到营寨外看着那方阵朝着乱军冲过去,就说 “这到底是什么敌人?怎么没弓兵?” 这一阵士兵冲到敌阵之前,他们面对陈铮的军队,这陈铮的军队则出了几阵长矛兵冲了上来,突然,这一阵宣北军前列的盾牌兵蹲了下来,背后既是弩兵,百矢发出,陈铮的士兵本身甲胄就不好,立地就是倒了一大片,射出了几排箭之后,士兵立刻散开,形成两阵,叛军冲到盾兵阵前,那些弓弩兵撤到后面,阵中央的长枪兵冲了上来,将长枪从盾间缝隙刺出去,叛军力气没有宣北府军力气大,这怎样打都打不进去。 林倾弦一看,就说 “嗯,奏效了,派人,向赵统领传令,就说前方战斗,进展十分顺利,催他速速出兵,否则就缴获不到军械了。” “好!” 林倾弦又说 “再派三百兵,协助前军战斗!” 这下子又有三百士兵从林倾弦的营地里冲了出去。 赵八那里得到了传令兵得来的军报,就喊道 “天啊,绝对不能给长孙氏的人抢了先机,快,下令,让三队长矛兵,朝前方突进!” 这会儿呢,左道逸看见前方赵八不进攻,就说 “快,对敌轻步军尽速攻击,快!” 董纪这几百号人冲到敌阵之中,随后,越来越多的叛军甲士围上来,董纪就大喊 “他妈的啊!就死在这里吧!杀!” 长孙安玄在骑兵阵里,有一名传令兵过来,就说 “军师!” 长孙安玄问 “如何?” 传令兵就说 “董纪陷入苦战,速请援军!” 长孙安玄说 “嗯!知道了,下令,让筑州部曲,前去支援!” 又来一名传令兵,他对长孙安玄说 “报!朱驹军和吴猛军,没有动向!” 长孙安玄点头应道 “好,加紧监视!” 长孙安玄抓着马鞭敲着自己的腿,说 “不,这仗不能这么打!快,下令,让陈夫和尹季的京畿军,从侧翼,猛攻左道逸部!” 传令兵大喊 “是!”随即离开了。 这会儿呢,宣北府军的步兵和董纪带领的长孙氏部曲将陈铮和左道逸的一部分军队冲乱了,梁焉在营地里,说 “下令两部兵马进攻,一定要顶住,去!再去催催朱驹和吴猛,让他们火速出兵进攻!” 林倾弦看见敌军乱了起来,正好,自己这里还有五十多宣北弓骑兵,林倾弦就骑上马去,说 “各位,跟着我去吧!让整个天下,知道宣北府军的实力!” 弓骑兵们把弓举起来,说 “好!” 林倾弦带着五十多弓骑兵围在乱军阵外发射箭矢,箭矢刺向阵中的甲士,而叛军的甲士盔甲不好,中箭之后,就倒地不起了,这下子,一群筑州部曲从背后冲了过来。 筑州部曲没有统一的指挥,他们全体冲向陈铮部,这使得陈铮部渐渐阻挡不住了。 在朱驹和吴猛的大营里,梁焉的传令兵和监督被绑起来,监督大喊 “朱驹,吴猛,小人,无耻小人!你们都会死!你们不得好死,倘若梁大人得胜,你们都会被千刀万剐,肠子暴晒于太阳底下,即使你投降了,桓府也不会饶过你,小人,小人!” 传令兵大骂道 “朱驹,吴猛,你们全家都得死,都得死!” 这两人就这样被斩首了,头颅送上来,吴猛就大笑道 “好!派人,把这俩首级还有叛军的印信,带给长孙大人,让他明鉴!现在,正是时候!下令全军,朝着敌陈铮部,发起猛攻!” 此刻,陈铮部渐渐抵挡不住战斗力强劲的筑州部曲和宣北府军,这阵子,侧翼的筑州叛军,突然叛变,朝着他们攻了过来。 这会儿,长孙安玄接到军报,那传令兵大喊 “报!筑州叛军献上敌梁焉监军的首级!请大人查看!” 安玄点头,喊道 “下令,让所有骑兵,朝着敌中军攻过去!诸位,随我来吧!” 林倾弦这会儿把弓箭用完了,她拔剑冲到敌阵里面,开始追杀乱军。 董纪这会儿呢,浑身是血,他的右手手臂全是血,那刀把呢,已经滑的抓不住了,董纪左手抓住手斧,那手斧上面粘着肉,他仍未停下来,就说 “来啊!来吧!死在这里啊!” 长孙安玄领着体力充沛的重骑兵冲到乱军之中,乱军顿时大乱了起来,安玄乱军之中挥剑批斩,这打着打着,他遇上了自己的妻子。 林倾弦也抓着剑到处在刺,她一剑刺中一名士兵的喉咙,血溅了出来,有一名士兵冲了上来想把林倾弦从马上扑了下来,结果长孙安玄跑了过来,把敌人给砍死了,安玄看着林倾弦,说 “夫人呐,你怎么亲自上了战场了啊?” 林倾弦说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哎!”说罢,又一剑刺过去,刺死一名乱兵。 安玄说 “夫人呐,你跟在我后面吧。” 郭翎伦在后军,压到阵前,就说 “不!该死,我也想消灭敌人!快,长矛兵!” 这下子长孙安玄全军都攻向了叛军,叛军支撑不住,全线溃散,就这样,筑州南郡的叛变,因为这场战役的结束,而平息了,这叛变的上万甲士,死的死,逃的逃,因为这场战役,他们居然损失了六千多人,几近全军覆没,如此一来,长孙安玄率领全军,取下整个筑州南郡,同时,他命令京畿宿卫控制南郡,自己,带领着部曲以及剩下的宣北兵马以及筑州部曲,前往洛府郡,攻击被东州府军攻击了好几个月,都没有办法拿下的重岩城了。 第175章 八十六,特别章节:桓盛之死(1) 长孙安玄领兵来到了重岩城。 这个时候,东州府军已经对重岩城展开了数十次攻击,但是始终无法攻下重岩城,鞠子成仍在城中,做着困兽之斗。 沈错坐在军营里面,他抓着一把剑,对着泥巴地捅啊捅,他看着星落山的光景,士兵们死不了多少,但是总是被打退回来,这一波进攻又失败了,士兵们用云梯,从极其陡峭的峭壁上爬上去攻城,结果呢,山里面挖了地道,有射击孔,士兵在地道里面,将长矛刺出去,有的攻城士兵就这么倒了,有的东州府军从崎岖的山路爬上去攻击重岩城,结果呢,地形太险要,不少士兵撤了回去。 这打了好几个月,东州府军损失了多少人呢?才三百多人,而重岩城的守军仅仅损失了六人。 余耆回到大营里面,沈错站起来,就说 “唉,这个鞠子成,还真难对付啊!” 有一名信使冲了过来,就大喊 “报!长孙安玄军从星落山侧翼而来!” 余耆回头,问道 “是,长孙安玄吗?” 桓峰躺在床上,他身体非常虚弱,那这个时候有人来探望他了,是谁呢?有三人,第一位,是余耆的夫人,陈文元,第二位,则是王壶,第三人,是赵通。 陈文元送上的,是一些亲手制作的糯米糕,咬一口挺香甜,她排在车骑将军的前面,这是车骑将军的要求,就说 “先让陈夫人,去和二公子说几句话,这样子,二公子也好放放心中对国事的忧虑,时时刻刻都是车骑将军去见他,这心里,哪能停得下来啊!” 赵通抓这一笼子信鸽,就说 “这是,上好的信鸽,二公子喜好信鸽,此信鸽,可行五百里,是上好的信鸽,比快马加鞭的加急信使还要漂亮。” 这时候接待三位访客的人是谁呢?他是二公子的谋士傅正,傅正就说 “嗯啊,都是上等的好礼啊,陈夫人心灵手巧,想必,余将军,也会很开心吧!” 陈文元点头道 “嗯,哈哈,傅大人,夸奖了。” 这时候有一名侍卫走了出来,就说 “傅大人,二公子希望见到车骑将军!” 傅正犹豫了一下,就说 “这......” 车骑将军道 “既然二公子希望见到我,那不能在这里等啊,让二公子心里难受,这可不好啊。” 王壶立刻进了少府,去见了桓峰。 王壶见了桓峰,就问 “二公子。” 桓峰说 “现在,替丞相,办事的人,是谁呐?” 王壶道 “麦大人,还有......还有......” 桓峰说 “说吧,但愿是,长孙安玄。” 王壶说 “是...是...三公子!” 桓峰突然坐起来,惊道 “三弟,丞相仙去之日,便是你,亡命之时啊.......” 王壶疑问道 “为何?” 桓峰坐起来,对王壶说 “你,这件事情和谁都不要说,也许沈错知道,但是从东军府各将领和同僚的表现看来,这时候,似乎没有人,知道丞相的意图。” 王壶问 “为什么?” 桓峰说 “我和大公子,关系不好,但怎么说,也不是明面上的,还没有彻底决裂,但是呢,我在朝廷,有一定的股肱,大公子也有,不仅在朝廷,也在筑州,这次大公子下狱,而不放出来,一是这么快,就放出来,会因为土地兼并案的余波而受众人不服,倘若,我走了,那我剩下的同僚,必然会不满,这时候,桓府就会内斗啊。” 王壶说 “这......” 桓峰又说 “陈将军离世,这使东军府更加不稳定,这时候,只有让三公子出来把持政事,三公子,他喜欢蔡纠,但是蔡纠是个是非女人,这个女人本来就该死,长孙安玄看中了蔡纠的多方关系,把自己的儿子送给她看管,她不能生孩子,让长孙正过继给蔡纠,成为其养子,倘若有人杀长孙正,蔡纠可求桓斌,以暗保安玄长子,另一方面,天下十分不稳,倘若桓府倒台,有人要杀蔡纠,蔡纠可因长孙氏的和宣北,周王的关系,而于乱军之中保住蔡纠的性命,但是,安玄没有想到啊。” 王壶心想,这个老二,你说的东西,怎么说,我都是终于桓府的,你说啥也没用,但是你这么说,倒是挺让我很惊讶。 王壶蒙了,他又问 “这.....” 桓峰道 “你,派人,偷偷潜入京城,把蔡纠,杀了!这女人,使三公子失去心智,如果杀了蔡纠,他要是因此而疯狂,那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无法可治,倘若,他洗心革面,那则是桓氏之福,天下之福,我桓氏的天下,绝对不能交给大公子,筑州多为大公子门人,可是闹出了筑州南郡这么大的一桩事情,他要是成为了丞相,恐怕谋权篡位,改朝换代,后世将怎么评价我们啊?而长孙安玄,在筑州南郡,剿灭叛乱,如此也拉拢上筑州的士族,这是大公子绝对不允许的事情,日后大公子成为太傅,定杀长孙安玄!长孙安玄有经世济国之才,他得留着,得想一个好方法,让他疏远朝廷,我看,他虽密会周王,想必,有自己的想法,要是谋反,也不可能现在就谋反,杀了可不好,不过,让三公子掌管政事,倘若他惹了整个朝廷,那也是丞相的第二手打算,让三公子,背下所有的脏活累活,让我的股肱,大公子的股肱,都怨恨他,这样,也好团结桓府啊。” 王壶点头,道 “是!” 王壶离开了少府,冒着冷汗,桓峰说的东西可真的是太多了,这到底是真的吗? 陈文元看见王壶这个样子,问赵通 “诶?赵统领,你说,这车骑将军,到底是怎么了?” 赵通抓着鸟笼,说 “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算了吧,我们还是去见见二公子吧!” 长孙安玄来到了东州府军的军营里面,对余耆说 “怎么样,攻不下重岩城吗?” 余耆道 “这座城池太陡峭了,难以攻下!” 安玄说 “只能从内部攻陷他们,余耆,鞠子成此刻叛乱,定然和青眉之盟多有来往,可以收买洛府郡附近的青眉盟成员,让他们说出重岩城的构造,此计,定然可以攻下重岩城!” 第176章 八十六,特别章节:桓盛之死(2) 余耆说 “你这计谋不好使,沈大人和我说过了。” 长孙安玄说这话出来,沈错偷偷笑了笑,沈错就说 “唉,安玄,没这回事儿,没有没有,你别听这高高大大的大眼睛的家伙在那胡说八道,没有的事情。” 余耆转身就问 “什么?你这个糟老头子,这么快就变脸了啊?” 沈错就对安玄说 “既然如此,就由京畿参军,来完成这件事情吧。” 长孙安玄背后跑来一位信使,信使就说 “大人!卞大将军已经领兵一万余人,进驻筑南郡府!” 安玄点头道 “很好!” 信使又说 “前不久,赵将军已将梁焉,左道逸,陈铮等逮捕,其余将领,一并捕获,已斩首,赵大人将这些斩首的首级,送到军营里面了。” 安玄道 “首级?” 信使说 “是,首级,还有,割下来的耳朵和鼻子,您要看看吗?” 安玄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信使道 “是!” 安玄抓起了手帕,捂着鼻子,道 “这个姓赵的真恶心。” 余耆笑道 “看来,长孙大人手里,嗯!也有不少强大的虎将啊。” 安玄道 “唉,虎将算不上,但是都很勇猛。” 沈错笑道 “对了,长孙大人,你说收买青眉盟的盟人,这事,还得你亲自操办啊!” 安玄点头道 “好!” 过了一个月,不只是怎么回事,重岩城的暗道,突然出现了五百多东州府军的精兵。 暗道虽然有士兵防守,人数并不是很多,主力都用于杀伤敌人去了,结果呢,这些东军府的精兵一拥而上,将重岩城暗道里面的士兵,全杀了个一干二净。 这突然的袭击,使得重岩城暗道被突破,重岩城的鞠氏部曲只能立刻去暗道堵着敌人,此刻,山下的东州府军看见山上想起了一阵喊杀声,余耆就说 “好!就是现在!全军攻城!” 大量的东州府军涌上了重岩城,因为太多的鞠氏部曲去暗道那里堵着突然攻进来的东州府军,正门和城墙上急缺防守兵力,就这样,大量的东州府军涌进了重岩城之中。 这重岩城也倒是有意思,只有鞠氏的青壮年男性,那鞠氏的妻子,等等老弱去了哪里呢?他们都在襄州府里,重岩城的鞠氏府里,来了几名部曲,部曲说 “主公,撤退吧!” “撤吧!主公!” 鞠子成对鞠子义说 “我们一起撤退吧!” 鞠子义点头道 “是!” 鞠子成站起来,来到几名士兵面前,他脱下自己的盔甲,穿上农装,他对这些部曲说 “各位,对不起了!” 应嘉十三年秋,重岩城陷落,但是,出奇的是,鞠氏的首脑鞠子成以及鞠子义,消失了,他们不知道去哪里了,如此一来,筑州南郡的大士族叛乱,以及重岩城的鞠氏叛乱,就如此平息了下来,这一场表面上是因饥荒,士族追杀引起的祸乱,实际上,也是以扶持周王为主的一场大规模叛乱,而宣告失败。 这一年的冬天,天降大雪,长孙安玄在大雪之中,领着兵马回到了京城。 因为平叛的战斗,主要是以长孙安玄领兵为主,那卞霞没怎么参加,这样下来,整个朝廷的官员都对安玄有一个积极的评价,那清流党自然要狂捧安玄,安玄很清楚,在他平定叛乱的时候,清流党的官员居然在写文章抨击桓府,那另一边,桓府的官员虽然对安玄有一个好评价,但是,是希望如此,使安玄居功自傲。 长孙安玄领他的七八千兵马,回到了京城,那百官在城门前等着他。 安玄在很远的地方,便下了马,一步一步领着诸位谋士部曲前来,跪了下来,等待应嘉皇帝的出现。 这个时候,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桓斌居然没有出现,他是个很重要的人物,而他自己也清楚,他桓斌可是代理丞相,但是呢,他没出现,这使得清流党的那帮文官更加得意洋洋,他们觉得,桓氏恐怕是要失势了。 应嘉皇帝从城门之中,走了出来,他看着安玄跪在前面,很是诚恳,心里就想,这安玄果然厉害,居功不自傲,看来是看透了桓府的内心了。 皇帝继续持续着他的那阴阳怪气的口音,慢慢地对安玄笑道 “嗯!果然厉害嘛!” 安玄道 “为朝廷的安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安玄,在所不惜!” 皇帝笑道 “好啊,好!好好好好!安玄,如此,你就随我,进宫,吃一顿饭吧!” 韦清之站起来,走到安玄的面前,揖礼道 “长孙大人!真是厉害啊!” 林倾弦在安玄的背后阴阴冷冷笑着,安玄道 “是啊!请!” 韦清之也说 “请!” 安玄重新骑上了马,随着皇帝走进了京城,半路上,安玄看见化了美妆的蔡纠,站在显眼的地方看着他,安玄此刻,看见蔡纠对他微微笑着,回头来,眼神不好了,他叹了一口气,继续策马往前行进。 林倾弦在安玄背后,她看见,安玄扭头去了,就偷偷往边上脸侧过去,眼睛往侧面瞥了一眼,心里很生气,她看见,安玄喜欢的那个贱货又出现了。 长孙安玄进皇宫要和皇帝以及朝廷百官吃饭的消息传到了桓斌这里了,桓斌站起来,喊道 “怎么会这样!可恶!可恶!” 密使问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桓斌说 “把安玄,杀了!” 此刻,因为百官得以重新在朝堂上设宴吃饭的缘故,有桓府的幕僚急急忙忙的跑去找长孙家玄了。 长孙家玄看见那幕僚急急忙忙跑来,就问 “哎哟喂,是你啊,邹常直,怎么,今天找我有事吗?” 这个叫做邹常直的幕僚凑到长孙家玄的耳旁,道 “家玄大人,桓斌素来对令弟有意见,安玄进京,陛下设宴款待,私闻桓斌有意谋杀令弟,忘大人及令弟,要小心啊!” 长孙家玄一听,心里一惊,他还不知道有这种事呢,惊道 “厄啊!怎么会这样?” 进了皇宫的宫廷宴会以后,有一名小侍卫来到安玄身边摆设桌椅,安玄坐了下来,那侍卫一边摆着饭菜,一边说 “长孙大人,今夜恐三公子对您行刺,大人,多多小心!” 第177章 八十七,特别章节:桓盛之死(3) 长孙安玄听到这位侍卫这么说之后,他看了一眼林夫人。 林倾弦说 “三公子有私心!” 这会儿呢,老丞相桓盛被搀扶了出来,一众桓府幕僚看了,急急忙忙站起来,去迎接老丞相,安玄也跟着过去了。 桓盛的耳朵不这么灵了,他有一只耳朵听不见了,剩下右耳,那大臣凑到桓盛右耳那里,说长孙安玄在筑州南郡如何如何,桓盛的样子像是愣着一般,听见安玄奇计百出,将筑州南郡收复下来,听罢,笑着说 “安玄,是安玄吗?噢,他现在,在我旁边吗?” 安玄笑着走了过来,扶着老丞相,说 “丞相,长孙安玄,就在这里呢?” 桓盛说 “安玄,好参军啊,好参军,宣北都护的事情,已经要提上议程了。” 林倾弦站在安玄背后,她听到丞相说,长孙安玄要成为宣北都护,心里倒是有些担心,这恐怕会为她的丈夫,带来风波。 不过这个时候,安玄突然哭了起来,他跪了下来。 这时候桓府幕僚就围着安玄了,他们扶着安玄,可是安玄哭着,就说 “呃呃呃,丞相,这才几年不见啊......您怎么老成这样了。” 桓盛听见长孙安玄哭了,就摸着安玄的头,说 “噢,噢,安玄,别哭,你是鸢将军,是凶狠的英雄,我离去了不要紧,一定要一心一意,为了朝廷啊!” 安玄又说 “呜呜.....可是如今有人要杀安玄了,安玄很害怕。” 桓盛问 “是.....是谁要杀你?” 安玄说 “是三公子!” 桓盛把一边扶着他的同僚推开,就说 “怎么会是桓斌!?” 桓盛听了安玄这么说,心里真的是痛苦死了,他强忍着痛苦,就说 “安玄,你是哪里听来的,这流言蜚语啊?”说罢,背后的邹常直,拉了拉王显的衣袖。 王显便对孙文昭说 “严密看紧三公子的动向。” 孙文昭点头道 “是!” 应嘉皇帝还在准备,他和杏怜二妃穿着礼部送上来的衣服,从后台走了出来。 安玄说 “呃呃呃.......丞相一定要救安玄的性命啊!” 桓盛就说 “安玄,你就在这里,不要怕,你像是我的孩子,不要怕,我的侍卫会保护你的!” 安玄哭着,被同僚们扶着,坐在了席位上。 这会儿呢,王显告诉长孙家玄,让他过去,安慰一下自己的弟弟,让安玄开心开心,那家玄就走过去了,他坐在安玄身边,就说 “安玄,没事了,丞相应该会保护好你的。” 安玄继续哭着说 “我可是对陛下,对朝廷,一片,赤诚之心,忠心耿耿啊!” 半路,三公子派来的杀手刚刚来到皇宫,可是,这些侍卫看见,成群结队的宫廷禁军围着宴会宫殿,转来转去,这些杀手根本无从下手,杀手们互相看着,心想着,这真是奇怪了?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这宴席开完了,本来呢,大家都挺开心,但是长孙安玄闹了这一出,哭着喊着说老三要杀他,大家不欢而散,皇帝也不说什么,带着小杏和小怜走了,那安玄被一大帮侍卫带着,回到了驿站那里。 幕僚们夜里纷纷得到消息,说是要聚集在丞相的少府中,这个时候呢,桓盛睡着了,是谁把他们聚集起来的呢?是刚刚回京的卞霞,大家回到少府,又纷纷议论,说老三很是放肆,居然想杀长孙安玄,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少府里没有股肱的桓氏老三,成为了大家心目中口诛笔伐的对象。 卞霞就说 “各位,接丞相密信!将三公子逮捕!望诸位周知!” 各位幕僚早就不爽老三很久了,点头道 “好好好!” 老三这个时候还在自己府里生闷气呢,结果呢,成群的京畿宿卫军冲进了少府,还把他的侍卫们给缴械了,老三走出来,问 “你们想干什么?” 这些宿卫军背后走出来一个人,那就是熟悉的卞霞了,卞霞说 “逮捕三公子!快!” 三公子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抓了。 正好此刻,长孙青玄出现在少府里面,卞霞看见长孙青玄,就说 “青玄大人,三公子被捕,与你无关,但是,希望你尽快去长孙安玄大人的幕府之中,为他效劳,此事,可不再追究!” 长孙青玄被宿卫军们夹着,一路被带到了长孙安玄的驿馆里面。 长孙青玄被带到驿馆里,他终于见到了他几乎二十年都没见过的哥哥。 这时候呢,这驿馆里面全是安玄的人,安玄就说 “青玄,你不要在桓府之中,迷失了自我,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把你全家杀了!如今你想加入三公子的阵营,谋害当初对你有恩的本家吗?你简直就是个无耻小人!” 一群部曲抓着匕首冲到青玄背后,顶着青玄的腰部,青玄说 “你......你想怎样?” 安玄站起来,走到青玄面前,说 “当初,我的父亲对我说,长孙氏好内斗,长孙明一心就想着把越州长孙氏消灭掉,好让自己成为长孙氏的领头之主,长孙滨,长孙桦等,皆是如此,我下定决心,到了宣北以后,不再和海州长孙氏来往,后悔我没告诉你,如果你到了海州,那我肯定相信,芳腾姑姑,一定会在你面前,说尽我父亲的坏话,好让你作为另一支长孙氏的后人,去接替越州长孙氏。” 青玄说 “兄长,的确如此,可是我都没听下去,杀我全家的人是关雄,我本姓陆,叫做陆青,我不会作为长孙氏的后人的!” 安玄回头,道 “既然如此,倘若,兄长知道,谋杀兄长的计划,你也参与在其中,那兄长,将不顾兄弟之情!” 说罢,安玄拔起剑来,长孙青玄又说 “兄长,你可以杀了我,但是我可以和你说,三公子谋害你的事情,完全是三公子自己策划的,和我无关!” 安玄看见长孙青玄面无惧色,看来是有理有据,就把剑收了起来,就说 “丞相,让三公子代理他,是希望,让三公子惹尽桓府同僚,如此下来,也便让大公子继承太傅,三公子,已是弃卒,他的存在,只是为了保大公子,倘若天佑二公子,那也可由二公子接任,这各种原因,你要弄清楚!” 第178章 八十七,特别章节:桓盛之死(4) 长孙青玄冷冷道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安玄抓着青玄的衣袖,他凑到青玄的面前,说 “你会因为桓氏内部的党争而遭受牵连,你怎么这么蠢?” 青玄愣了一下,他说 “兄长.......” 安玄道 “桓盛,他熬不了多久了,他本来,想让我去帮帮大公子,大公子作为嫡长子,无论如何,都应该挽回点颜面,可是如今我即将在桓府之中无地自容,如此下来,无论是长孙氏的哪一个人,在桓氏幕府当中办差,那只不过是都在朝着悬崖,一步一步往前走而已!现在,不如尽快团结起来,支持丞相,秉公办差,那才是上上策,不要因为某个人的得势,而心想攀附!” 三公子被逮捕的消息传到了东军府,这个时候,沈错正在和桓峰聊天呢。 这房间里香炉烧出来的香味弥漫着,沈错笑道 “二公子真雅量,如此沉香,实在是清雅非凡啊!” 桓峰躺在床上,现在的桓峰呢,眼睛眯着,嘴唇苍白,他冷冷道 “是啊,不过,再凝结着芳华的沉香,也会有燃烧殆尽的时候。” 沈错笑道 “二公子,你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也是在担心丞相啊。” 桓峰道 “是啊,沈军师,世人皆说你料事如神,又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儿,嫁给了越州府的程灝先程将军,如此下来,我也就放心了,那余耆,本是宣北余氏商贾之子,因为一手精湛的舞技,优雅的插花艺术,还有英俊的相貌,得受车骑将军之女陈文元的青睐,长孙安玄,又和宣北林氏之女林倾弦联结,看似形势大好啊,实际上,我清楚,丞相,还有我,都走了,那大公子,他能够处理这,难以控制的局势吗?” 沈错笑道 “哈哈哈,二公子所担忧的,极是啊,丞相,最讨厌这样的人,就是不肯干实事的人,为什么长孙安玄可以从一个完全未入流的,小小的宣北小吏,摇身一变,仅仅十年的时间,就变成了持节都督了呢?那说到底,长孙安玄追缴欠款,重视治理,他是个肯办实事的人,这当上级的人,最喜欢的,就是下面的人实实在在,下面的人办好了,自然他办事省心省力,他开心了,脸上贴金了,表面上看,安玄似乎是在聚众,企图逆反,实际上,安玄是在聚集一群人,倾力为丞相做事,支持丞相。” 桓峰又问 “为什么,安玄要这么做呢?林倾弦,虽然出了几千两银子作为嫁妆,但是,实际上,林倾弦的嫁妆,可是那一万五千宣北府军啊,只要这些府军谋反,那天下揭竿而起,夺取天下,只是时时刻刻的事情而已。” 沈错笑道 “哈哈哈哈,二公子,这是桓府对安玄的一大担忧之一,安玄已经是林氏的女婿,只要安玄忠于林氏,那我们就没有办法对安玄下手,安玄又在桓府的天下拉拢人才,大有取而代之之嫌,但是,再怎么样,我也认为,安玄没有这个胆量。” 桓峰问 “为何?” 沈错说 “如今,天下已经穷的体无完肤,倘若安玄谋反,取而代之,那他控制的天下,必然是一个动荡一番而又结束后的天下,所有的士族和他们的部曲们,都会要求新上任的周王,以及他,这个推翻桓府的发动者,要求赏赐,朝廷已经亏欠国库上百万贯,他安玄是清流党竭力支持的人,取而代之,又哪里有钱,有地,去维护这些士族呢?” 桓峰闭上眼,沉默了一阵,沈错站起来,又对二公子说 “所以,长孙安玄竭尽全力支持丞相,是以此,加强丞相的权力,同时攀附丞相,让他成为整个桓府都不敢染指的人,待太傅有了新的继承人之后,他能够保身,这样子可以避免战乱的发生,也可以保证他荣华富贵,待时机有利,再伺机而动,取而代之,他摸准了丞相的性格,丞相这个人,不喜欢耍滑头的人,如此,安玄已经给了自己,能够保身的机会。” 桓峰冷笑道 “哼,韦清之,也是无耻小人啊,长孙安玄在筑州,消灭起义军,但是,这些起义军可含着不少青眉盟的成员,果然,有权有势者,才是被这些伪君子拉拢的最终对象,那些充满着怨恨的老百姓们,只不过是牺牲品罢了。” 桓盛因为三公子的被捕,身体更加糟糕了,他强忍着痛苦,回到府邸里,他告诉光禄大夫,说 “快,通知长孙安玄过来,我有事情,要嘱托给他,在他离开后,让大公子,来见我。” 长孙安玄坐在府邸里,他抓着父亲的遗物,一串黑色的十二珠佛珠,在念着经文,这时候,一名桓府的特使进了府邸。 “报!长孙大人,请去见丞相!速去!” 长孙安玄把佛珠放了下来,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在丞相面前,只是,做尽了一个臣子所必须要达成的责任。” 安玄站了起来,跟着特使去了丞相的府邸之中。 来到了这阴暗的府邸中,长孙安玄见到了桓盛,桓盛躺在床上,他看着安玄,他对安玄说 “安玄!” 安玄走了过来,跪了下来,就说 “丞相!” 桓盛说 “安玄,我的身体,我知道,我快油尽灯枯了,我不知道我去世是哪一天,听着,你拿着这一套上书,去见陛下,陛下会给你批了这上书的,你要立刻回到宣北,只要我一死,新的太傅上台,必然会杀你,届时,宣北林氏,会带领诸士族谋反的,我会告诉桓震,告诉他,只要说了,他也许,也不会杀你了,你要守在宣北,必须要这样!” 安玄道 “丞相,安玄有一事相求!” 桓盛问 “你要说什么?” 安玄说 “请你放过三公子,留三公子一条性命吧。” 桓盛说 “安玄,三公子,我没想过要杀他,作为一位父亲,我再怎样,都不会杀自己的孩子,安玄,我知道,你的苦心,士族之子,交给桓府作为人质,是历来的规矩,你要求,将自己的孩子,交给蔡姬看管,无非是因为,你看透了,京城公子的浮华,桓斌浮躁,太爱蔡纠,其实,你也很爱蔡纠,但是,你没有办法,你的儿子,交给蔡纠,一来,若是有人想杀你,那,桓斌兴许可以为长孙氏,留一个后人。” 第179章 八十八,特别章节:桓盛之死(5) 长孙安玄道 “丞相,安玄,明白了!都明白了!” 桓盛又说 “安玄,你记住,不管是谁,承担这个天下,你都要知道,不能惹了士族,士族是这个天下的根本,除非士族消失了,你也是,安玄,其实,你和我挺像啊,对人,总有宽恕之心,可是,你的双脚,踏在,这前进的潮流之中,就不由得你继续这么前进了,兴许,有一天,你也会建立一个长孙氏的少府的,你,有时候脾气不好,记得要改改,你喜欢寻找贤能之士,记住,安玄,看人,一定要慎重,也不能因为多年的情谊,而优柔寡断,不去消灭一个人,也许就是这样了,我也正是因为优柔寡断,而没有处理好,三位公子之间的关系啊。” 安玄哭了,他说 “丞相!丞相.......” 桓盛说 “安玄,你也别哭了,你退下吧,回去,把我的上书,去告诉陛下,这一切吧,或许,这是我和你的,最后一面了,安玄.......” 安玄哭着站起来,回头走了几步,桓盛道 “安玄,替我,对青玄说一句,桓氏,对不起陆氏,但是,作为统治者,必须这么做,我一直没有杀他,没有......” 安玄愣了愣,没想到陆氏遗子,藏于长孙氏之中,长达二十三年,桓盛居然只字不提,他回头来,问丞相,说 “丞相.......” 桓盛笑了笑,道 “也许,这是给陆青,最好的一份礼物了吧。” 随即,安玄离开了少府,去找陛下去了。 一路上,长孙安玄被丞相的这句话吓得发颤,原来长孙氏的一举一动,都在桓氏的眼里,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安玄并不知道,这事实上啊,桓盛根本不确定长孙青玄是不是就是陆氏遗子,是不是就是那个,没有杀死的陆青。 这个时候,麦季,孙文昭,王显,从桓盛背后走了出来,麦季问桓盛 “丞相,长孙青玄,确确实实,是陆氏的遗子吗?” 桓盛道 “并不是,也许,会因为这样,长孙安玄,会更加忠诚了吧?但是,我死了以后,安玄,就是出笼之鸟,再也不会有人控制的住他了!” 安玄前往宫殿的同时,一群京畿宿卫来到了刑部少府狱,将软禁在这里的桓震释放了出来。 桓震抬起头,道 “父亲,父亲......”说罢跪了下来....... 长孙安玄来到宫殿之中,他步履急促,而应嘉皇帝抱着杏妃和怜妃,在画着一幅画,三人笑啊笑,这时候呢,外面的宫廷禁军将领就说 “起奏陛下,京畿宿卫参军长孙安玄到。” 长孙安玄走进了宫殿里面,应嘉皇帝看着他,就说 “嗯?是你呀,安玄?” 安玄跪了下来,将上书奉上,道 “臣有上书,乃丞相所撰,交由臣,启禀陛下!” 那宫廷禁军把上书接过,交给应嘉皇帝,皇帝接过上书,把上书打开,上面这么说 “臣闻陛下求固君器之人,今天下确有为者,陛下举剑御敌于北,在内行宽民之策,统九州万方,有至尊之权,然臣惧,因为臣卒者,藐朝廷者益,而为不轨。 先帝以畏八王之乱所之乱世,而每谓臣痛惋,亦以如此,先帝几不留子,今朝廷朋党益坚,而本朝虽立朝十余年,但恐有人必以陛下之宽而不顾宫阙,肆逆谋,行臣子所不许之事,此为大逆也。 越州府长孙安玄,博识而忠于朝廷,然犹以其非京畿士也,多有人妒而欲杀之,陛下可印,将之晋封宣北都护,永保北疆,以御国门,筑州北郡府太守花文直,年十九,因用功读书,而举孝廉,成筑州北郡太守者,今安玄统宣北,花哲守筑州北郡,可以此协助安玄,互相协助.......” 这上书的话说得很清楚了,应嘉皇帝哈哈大笑,心里想,你让我批准安玄去当宣北都护,这安玄又不是桓氏的亲信,这不等于让安玄起兵回来消灭我还有桓氏吗?又说 “宣北都护?安玄,你真是个可爱的人啊!” 安玄突然愣了一愣,继续低着头。 皇帝嘟着嘴,就说 “朕,什么时候,也能成为一个可爱的人呢?” 长孙安玄道 “陛下执剑刺宣北,鲸吞万里,使北狄所畏惧,西击突厥,如为泰山,护九州万方之臣民,英武高比繁星,以陛下之仁威,犹求俯允。” 应嘉皇帝走到安玄的面前,笑道 “俯允,朕,没有办法俯允,想让朕俯允你,朕或许,得真的,长得跟泰山一样,也许那时候,朕可以俯允你了。” 突然,几滴墨汁滴向纸张的声音响了起来,杏妃没有把画画好,皇帝回头去,看见杏妃没画好画,看着他,又在笑,他低着头,走了过去,就说 “嗯?你笑什么呀?” 怜妃抱着杏妃,皇帝走上去,坐了下来,抱紧杏妃,就说 “你不听话,你不听话,哈哈!” 说罢,抓着杏妃的手,这双手放进了墨里,整的手都黑了,一会儿呢,又抓着杏妃的手放进了赤墨中,红与黑交互,皇帝龇着牙,笑道 “厄啊哈哈哈,长孙安玄,你看看,我们可爱吗?” 安玄抬起头,看着皇帝做出这般怪异之举,道 “陛下,陛下......” 皇帝大笑着,抱着杏妃和怜妃,三人浑身脏兮兮的,同时,皇帝开始扒开两位妃子的衣服....... 长孙安玄闭着眼睛,道 “如今,桓府的天下,目在何方呢?” 长孙安玄很失落的离开了,那应嘉皇帝抱着妃子笑道 “没有想到,桓盛,哈哈哈,桓盛,你告诉朕,长孙安玄和花哲,将会是拯救朕性命的最后稻草,你死了,恐怕朝廷局势会大幅度扭转,只有让长孙安玄成为宣北都护,才有可能通过这种分化的权力来掣肘继任太傅的大公子是吗,哈哈哈,朕已经没有皇权了,你一口一个皇权,对朕来说,还有什么用啊?哈哈!” 安玄离开了少府,他骑上马,几名京畿宿卫走了上来,就说 “长孙大人,三日内,您必须带领您的部众,离开京城!” 第180章 八十八,特别章节:桓盛之死(6) 回到府里之后,因为这事发其实有些突然,林倾弦走了上来,扶着她的丈夫,她对安玄说 “如何?” 安玄闭上眼睛,抓着上书,说 “丞相,大限已到了。” 在安玄等人收拾行李离开京城的时候,此刻已是深夜,丞相叫来了自己的大儿子桓震,桓震换了一套衣服,重新沐浴,他回到少府,穿过侍卫林立的过道,到了桓盛的宅子里,两名侍卫走了上来,将桓震身上搜了个遍,那领头的侍卫就说 “大公子,请您进去吧!” 此刻,在宫殿里,一群大臣抓着推举桓震担任下一任太傅的上书,出现在应嘉皇帝的面前,皇帝说 “朕,会批准你们的!” 底下有的二公子的门人就在哭泣,那些大公子的门人回头看了眼他们,说到底,如果二公子不视察天下,不出游,也不至于会闹成今天这样了。 桓震出现在奄奄一息的丞相面前,他哭了,哭的挺大声,这毕竟是他的父亲,不管再怎么样,性格粗暴的桓震也还是会对自己的父亲有些感情的,他跪在丞相的面前,那丞相就对桓震说 “你要知道,我对你的一片苦心!” 桓震又说 “父亲......不可以啊,你不能走啊!” 桓盛说 “人死是上天注定的事情,这些是没有办法控制的,听着,我已经,给你物色了一些能供你使用的人,可是你没有好好珍惜他们。” 桓震哭着说 “请求父亲指点。” 桓盛说 “我破格,把宣北的长孙安玄提拔到你这里,是希望能够制止,你手下,筑州的颓势,我是希望嫡长子继承我的,而不是桓峰,但是你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我停下来,你一心想杀长孙安玄,理由也是非常的荒唐,可是你想想,长孙安玄童年时,和程灝先就是莫逆之交,你真的是糊涂啊。” 桓震哭着说 “孩儿不杀安玄,绝不杀他,不杀他了!” 桓盛咽了口气,话还是得说完,那他就继续说 “你心浮气躁,倘若有人违反你的意见,你有杀心,需忍耐,可是你却表达出去,这样子,不会再有人敢和你来往了,你要善待陛下,不能谋害他,不能谋逆,这是桓府能够控制天下的底线,你不能这么做,当初,你有择立新皇登基的想法,可是,新的陛下,在哪里找?陛下只有一个孩子,尚未成年,扶持他登基,更使朝廷局势不稳。” 桓震抓着父亲的手,说 “父亲,父亲.......” 桓盛说 “你记住,待我离世后,一定要杀死蔡纠,一定要这么做,如果不杀蔡纠,你就没有办法控制长孙氏。” 桓震听了倒是觉得有些为难了,这遗嘱,还要我杀老三的情人,这不是让我和老三关系破裂吗? 桓盛又说 “震儿,我知道,你不说话,是因为,你觉得这么做,会影响你和三公子之间的关系,我如此道来,你也许就会知道了。” 桓震抬起头,哭着说 “父亲...父亲....” 桓盛道 “长孙安玄和三公子之间,争夺蔡纠,从十三年前,我就知道这件事了,我跟三公子说,要他小心安玄,我没有表明我的意见,要三公子多多留心安玄身边的朋友,你看看这些年,三公子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人?冢中枯骨,不成气候,而密使想我报达的消息,却是安玄和余耆有所往来,我为了照顾京畿陈氏的面子,默许陈文元和余耆来往,除此之外,长孙安玄和宣北林氏之女通婚,又和越州府的将领程灝先有所来往,如此下来,你看安玄似乎势小,实际上,上万府军已经掌握在了这些新兴士族的手中,只是时候未到,时候到了,安玄就会揭竿而起,消灭桓氏。” 桓震抓着父亲的手,把头扑在父亲的手旁,说 “父亲,孩儿错了,孩儿一定会改的,父亲,父亲。” 桓盛道 “二公子,这些年,一直为了这天下而奔波,你却害怕,他势头强盛,将你排挤出桓府,这些年,刻意和他作对,但是,二公子不管心里想着什么,总是把实际的事情做了优先,你看看,二公子带出了什么人?昔日,他的门人麦季,如今为我所用,越州府和海州府,总是能够定时上缴足够的税收,即使不能,也能尽力为之,长孙家玄,偱礼循法,秉公办差,我为了不让二公子拉拢整个长孙氏,便将安玄调往筑州,可是你呢,却想要谋害安玄,你放纵下属士族,致使南郡泽国万里,百姓造反,若不是安玄,那,谁来保桓氏的天下呢?我通过这种方式,将长孙氏分化,是希望你能够知道,我还对你,仍留有一丝信任,若不是桓峰遇刺,我是不会把这位置留给你的。” 桓震哭着说 “父亲....父亲。” 桓盛又说 “我,去世之后,你要想尽办法,将筑州李氏削弱,如此,朝廷可减轻负担,李氏父子贪腐百万,你却置之不见,他玩弄蔡纠,纵欲无厌,如此以淫而辱三公子,你为什么又不杀他?记住,我已经为你,选中了下一任筑州太守了,就看你,能不能发掘他了。” 桓震哭道 “父亲,如若麦季,王显,王壶,孙文昭等,相继离世,我该用谁?” 桓盛道 “东军府无变,可由傅正担任车骑将军,宣北无变,由马荥担任宣北都护,朴氏,为富不仁,不可拉拢,麦季若离世,可由张膺担任军师,若张膺不在,则由越州府刘鹏坤担任,关氏已衰,越州由程灝先担任太守,他不会叛变的,除非天下有变,记住,杀了蔡纠,一定要杀蔡纠,只要杀了她,那长孙正就会被桓氏控制,安玄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私心了。” 桓震问 “那,这些人之后呢?” 桓盛笑着,说 “孙文昭保管着我的遗嘱,你拿去看看吧,剩下的事情,恐怕,也只有,上天.....才会知道了。” 说罢,桓盛永远闭上了眼睛,享年七十岁,桓震抬起头来,看见自己的父亲就这么离去了,大哭道 “父亲!父亲.......” 第181章 八十九,都护别离多蹊跷,宣北士族 楔子:桓盛去世后,桓震担任了新一任的太傅,也就是新的一任丞相,桓震接受了桓盛的遗嘱,下定决心,整治天下范围内的贪污腐败,但是他有心无力,由于朝廷经济的崩溃,以及宣北战争中,桓府无法支付高额的战争奖励,各地府军纷纷对桓府产生了不满以及巨大的不信任,而这个时候,在宣北,一场巨大的夺权斗争,开始了。 这一年,长孙安玄三十二岁,桓府虽由大公子桓震接任,但是,桓盛和二公子,刺杀蔡纠的计划,却一直没有开始。 秋草黄了,漫漫的草原之上,一万多甲士,以及宣北骑兵聚集在这里,在阵前,有一些骑兵,布置在这里。 这里有两位将军,左边的将军,穿着一种奇怪的盔甲,这种盔甲上长满了鳞片,漆黑漆黑的,胸前,一大块盔甲,包裹着,太阳照下来,可以散发出银色的光芒,他的一只手臂,被三大块甲片挡着,甲片上皆是山字形金属片,而这将军戴着的头盔,则更加威风了,这头盔是尖顶的,顶上有黑色的盔缨,而后颈被数块甲片阻挡着,这甲片也充满着山字形的鳞片,这位将军是谁呢?他就是长孙安玄了,如今,他所穿戴的这种盔甲,是最新工艺所制造出来的一种强力盔甲,即山文甲,安玄抓着刀,在这里等着,右侧的将军,满脸胡子,十分强壮,他也穿着这种新型盔甲,走了上来,他对安玄说 “嗯!你准备好了吗?” 长孙安玄道 “是的,祖将军!我准备好了!” 两名将军骑上马来,他们的眼前,是成千上万,穿着游牧装的突厥军队,祖翊宝拔起剑说 “冲啊!” 这下子呢,宣北府军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朝着北狄军队冲过去,连阵法都不讲了。 这些北狄军队布置好他们的阵列,本想用一套骑射阵法把宣北府军击败,可有些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这么简单,新制造的山文甲防御力非常强大,这些弓箭并没有穿透宣北重骑兵的盔甲,他们挥着长枪,冲进了敌阵之中。 长孙安玄抓着刀,左手一刀,右手一刀,而安玄力气非常大,这一刀砍下来,有的敌兵的头颅直接被砍掉了,那血滋滋啦啦地从脖颈之中喷了出来,这血喷射了安玄一脸都是,安玄眨眨眼,继续看着前方,一边的祖翊宝冲到了敌军人群之中,继续喊着 “给我冲,不要撤,冲,不要撤啊!” 安玄夺过一名北狄军的长矛,刺死了一名阻碍他的敌人,他看见,前方有一名骑兵,扛着北狄的军旗不断地狂奔,北狄军打不过宣北重骑兵,开始败退了。 祖翊宝回头看见那扛着大旗的北狄军正在逃窜,大喊 “不能让他跑了,不能让他跑了啊!” 说罢,祖翊宝不小心,被北狄军捅了一刀,祖翊宝回头来,大喊道 “可恶!”说罢,一刀甩回来,将敌人的头直接砍掉。 长孙安玄已经突破了敌人的防线,他追逐着那北狄骑兵,他抓着那把长矛,刺死了一名阻碍他的骑兵,又将另外的一名骑兵打落在地,安玄大喊着,骑着马前进,他猛地夹着马肚,那马飞奔向前,逐渐地,他靠近了那名北狄骑兵,没想到的是,安玄居然直接从快马上扑了出去,将那名北狄骑兵扑倒在地上,安玄拔起刀,猛地刺向这北狄骑兵,将其刺杀。 背后,成群的宣北骑兵跟了上来,他们在追杀那些丢盔弃甲的北狄骑兵,安玄这时候呢,盔甲没了,浑身是血,披头散发,即使是头上束着个冠带,也没有用。 宣北军们将本场战斗的英雄之一,那冲破敌阵的祖翊宝将军,用担架抬了上来。 此时,一阵黄沙之风吹来,安玄的脸黄了些,血与沙浓稠起来,安玄的眼睛布着血丝,他看着祖翊宝,祖翊宝对他说 “安玄,好功夫,好武力啊!” 长孙安玄张大眼睛,他看见那阳光照射下来的巨大旷野,这里遍地都是北狄残留下来的尸体,安玄回头说 “果然,一个国家的长治久安,还是得靠打,才能够打出来的啊。” 祖翊宝捂着腹部,冷笑道 “哼,可是呢,宣北都护,还有他那个只会收买人心的儿子呢,如今呢,只会坐在都护府少府里,吃着干饭,看着我们去打仗。” 安玄笑道 “当年余城白山一战,马将军不也是亲率兵马战斗吗?当主帅的人,何必亲自上战场呢?” 祖翊宝说 “也许如此,但是,不能寒了士兵们的心啊!” 安玄说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至少,我绝对不会寒了士兵们的心,因为,我是第一个冲在战场的最前方的,那面大旗,就是最好的例证!” 这些宣北军在夕阳之下,排场长长的队列,他们举起了那被刀剑枪斧劈的破破烂烂的大旗子,朝着归去的大路上,行走而去。 这一年,长孙羽三岁有多了,他呢,抓着一把匕首,在树下练武,挥一挥,就会刺一刺这棵大树。 这长孙羽也很有意思,他三岁才会走路,但是一走路,居然就可以拿起了武器了,林倾弦抓着长孙羽的手,教他怎么挥舞匕首,又说 “来,羽儿,这样。” 长孙安玄回到了府邸里,钟华这个时候,正好抓着一篓药草,路过这府邸旁,可这个时候,长孙安玄在房间里把衣服都脱光了,结果,这路过的钟华,看见了长孙安玄的身材。 脱下衣服之后的长孙安玄,那身材可真的是了不得,一身腹肌,螳螂腿,腰背的肌肉很明显,孔武有力,加之安玄面目白皙,相貌非常英俊,又没有胡子,那安玄转过身来,一切都给钟华看见了,这个时候,安玄将桶里的热水舀出来浇着自己的身子,钟华就一直看,看着主公的身体。 这钟华真的是不要命了,林倾弦是很讨厌有女人靠近安玄的,她嘴面上总是扮着一副通情达理的贤妻样子,但是事实上呢,如果林倾弦知道了钟华对安玄有想法,那她可能会想办法杀掉钟华,这里可是宣北的地盘。 第182章 八十九,都护别离多蹊跷,宣北士族 钟华一直看着长孙安玄,那这个时候安玄根本不知道,房间外面有人在偷偷看他,钟华一直在偷看,但是这个时候,几声笑声传来了。 “夫人,好眼力啊。” 林倾弦在门外,和一些林氏的门人在聊天,那这些门人为什么说夫人好眼力呢?她刚刚挑选了很多非常精壮的男人,把他们调入左府军的重步兵营里面担任战士去了。 钟华吓了一跳,因为偷看安玄的缘故,钟华的脸通红通红的,她回头来,急急忙忙地往过道走过去了。 林倾弦在门口对这些门人是怎么说的,她说 “别人都说,女人看人很愚蠢,看男人的身材,先从腹着手,那只是好看而已,在我看来,螳螂腿,虎背熊腰,这后背的腰背一定要够坚实,那这,才是真正强壮的男人,腹部只是华而不实的东西。” 一旁有的门客笑道 “据闻长孙大人可真是样样都有啊,夫人真的好福气,遇上一位如此强壮而又忠于您的男人。” 林倾弦说 “是啊是啊。” 这些门客又笑道 “嗯哼哼,那,在下有事,就走了。” “我也是,夫人多多保重。” “我也要去了。” 林倾弦道 “你们,都走吧。” 林倾弦回头来,她往过道上走,结果看见钟华急急忙忙地走过来,还撞了她肩膀一下,似乎大大咧咧般,什么也不注意。 钟华扑了一声,摔在地上,那些筛好的草药呢,结果打落在地上了,林倾弦走过来扶起钟华,说 “小华,你是怎么了?” 钟华站起来,一个劲的对夫人说对不起,对不起,又收拾着落在地上的那些草药,拿起来,急急忙忙地走了。 “唉!” 林倾弦回头去,看着钟华急急忙忙往别处走,那她觉得奇怪,接着呢,她走到澡堂那里,看见长孙安玄赤身裸体,在洗澡呢。 林倾弦一看安玄在洗澡,想起刚刚钟华的怪异举动,心里很生气,心想,好啊,怪不得这小贱货面目通红,你肯定是跟她偷情了吧? 安玄这个时候还啥都不知道呢,林倾弦很生气,她走过来,对安玄说 “来,夫君,我帮你洗!” 安玄回头去,道 “是你呀,谢谢了。” 结果林倾弦将整个桶拿起来将水泼在安玄身上,接着拿着桶砸向安玄,安玄说 “哎哎,你怎么了?你干嘛打我啊?” 林倾弦抓着水瓢走过来不断地打安玄,安玄抓着衣服遮着自己下体跑来跑去,就说 “夫人,你干嘛打我啊?你干嘛?” 林倾弦道 “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在这澡堂子里和那个贱人交合了?是不是?” 长孙安玄踩在水上,不小心摔在地上,就说 “唉,哪个贱人啊,这没有女人啊,我跟谁偷情了?” 林倾弦走过来,将水瓢砸向安玄,哭着说 “呃呃呃.......你居然在澡堂子里和钟华做这种事情,太丢脸了,太丢脸了。” 安玄觉得奇怪,他啥都不知道,就走过来扶起夫人,说 “哎呀,夫人,钟华不是还在药房里打药草吗?她啥时候来澡堂子和我偷情了,哎哎哎,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倾弦说 “我要打死那个贱人!” 安玄抱着夫人,说 “哎呀,行了,夫人,我压根就没见过钟华,再说了,我和你行房,都得花上两个多时辰,我这要是和钟华偷情,那你岂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林倾弦一听,更加生气,她打着安玄,说 “你还说,你还说!” 安玄抱住林倾弦,说 “别哭了,别哭了,行吗?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行了吗?别生气了,你看,你浑身都湿透了。” 林倾弦走出澡堂子,回头生气道 “不要让我知道你和别的女人来往,我会把她杀了的!” 说着,气哄哄走了,安玄又说 “唉,夫人,我衣服都没穿呢,你不打算一块过来.......” 这话说完,林倾弦跑回来,安玄微微笑了笑。 林倾弦抿着嘴,发火般用水瓢舀起水,泼向自己的夫君,然后很生气地走了。 安玄把湿透的衣服穿上,道 “唉,这妻子。” 林倾弦回到了卧室里把新衣服穿上,那长孙安玄回到了房间里了,她回头过来,问 “你真的没和钟华偷情吗?” 安玄说 “唉,我哪里和她偷情了,还是那句话,我和你行房都花这么长时间,那我要和钟华偷晴,这时候早给你发现了。” 林倾弦走过来,帮着安玄穿衣服,就说 “你知道吗?我听闻,宣北府里有门客,企图暗害马都护,你知道吗?” 安玄把衣服穿好,问夫人,说 “这是真的吗?” 林倾弦说 “是的,我从那个叫做王四公子那里得来的,他小道消息多。” 安玄坐下来,搂着夫人,就说 “这就奇怪了,我到时候去都护府里,见见那个卢奚,我和他认识,他现在是我的门客,我到时候去问问。” 林倾弦说 “唉,这个都护不好当啊,跟当土皇帝似的,还好先丞相的上书在陛下那里被批驳了,马氏就没有这么注意我们了。” 安玄说 “唉,这些是丞相跟我说的,如果说丞相没有去世,那我还是很可能当得上的,主要是,现在这大公子继承太傅,都干了一年了,他也不给我个意见,据说,二公子还在东军府养病呢,越来越虚弱,咳嗽越来越严重,看来好景不长了。” 林倾弦道 “这么多人都相继离世了,我真害怕我的父亲什么时候会离世啊。” 安玄笑了笑,说 “你父亲身子,硬朗的很呐。” 安玄又抱着林倾弦,说 “得了得了,夫人,你刚刚白白生气了,来,我陪陪你,就像我说那样,两三个时辰,怎样?” 林倾弦笑着推开安玄,说 “你这个流氓!” 这会儿的宣北南郡,钟云夕领着一封信,去见了她的丈夫薛烨,薛烨问她,怎么了? 钟云夕说 “你看,周王知道我住在这里了,他生病了,要我收拾收拾医具,去帮他看看病。” 薛烨觉得奇怪,就说 “你这得走千里,去陇州,怎么可能是给他看病呢?看病的话,其他的郎中给他看看,这病很快就好了,桓府又不杀他。” 第183章 九十,都护别离多蹊跷,宣北士族纷 钟云夕把信放了下来,说 “这周王,怎么会生病了呢?不,我得找个人代替我去。” 薛烨说 “就让小华代你去吧!” 过了几天,林倾弦收到了薛烨的来信,她找来安玄,就商量了,这事儿该怎么办? 安玄坐在刚刚长满杏花的树下,他掰开花朵,说 “唉,一年又一年了。” 林夫人走过来,问安玄,说 “夫君,您看!” 安玄接过薛烨的来信,看完之后,就说 “嗯?你不是讨厌小华吗?这样,小华就能去陇州了。” 林倾弦低下头,坐在安玄身边,又说 “之前的事,是我的错,但是,小华去了陇州,那可是会有杀身之危的!” 安玄道 “那难不成你让钟云夕去?那薛烨心里会怎么想?” 林倾弦说 “就这样吧!我发脾气的事儿,小华还不知道,我去找找她说说吧。” 林倾弦走了之后,安玄继续坐在这杏花树下,就说 “唉,难得浮生半刻闲啊.......” 这个时候的钟华,对安玄的身体念念不忘,她竟然在她的房间中做起了一些非常难以看得入眼的事情,林倾弦来到她的房间那里,把门一敲,就说 “小华?是我,我是夫人,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钟华听见了之后,吓得急忙把衣服穿起来,林倾弦继续敲门,就问 “小华?你是在睡觉吗?小华?” 钟华急急忙忙把衣服穿起来,衣衫不整般,打开房门,林倾弦走了进来,看见钟华的房间怪怪的,而钟华衣衫不整,林倾弦又看见那衣服的束带摆在椅子上,钟华面目通红,觉得很是奇怪。 林倾弦走上去,把束带拿起来,问 “小华,你怎么了?” 钟华低下头,她看见夫人很害怕,就说 “没有,没有。” 林倾弦觉得奇怪,她走到房间内,将被子掀开,又一脚踹在床下的板子上,倒是发现空无一物,很是诧异,又问 “小华,你是不是,和哪个男人有所来往了啊?” 钟华听了之后,就说 “夫人,小华十八了,可是,也想...也想....嗯哼。” 说罢,从椅子上拿过束带将衣服束起来,又说 “小华不慎看见,夫人和将军云雨之欢,也有些期待,是否也会有像将军般的英雄来接纳我呢?.......” 林倾弦听钟华这么说,越听越奇怪,这钟华的住所离她夫妻俩的住所可有段距离,这什么时候钟华还有偷窥夫妻隐私的嗜好了,就问 “小华,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还年轻着呢?为什么会这么急着想找个夫君破你的身子?你究竟在想什么?” 钟华道 “呃呃,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林倾弦叹了口气,也不管这么多了,不过这么说,倒是让她心里觉得,钟华真的是想和安玄私通,必须要把她赶出宣北,就掏出一封邀请信,就说 “陇州的周王,生病了,他许诺,有给他看病的人,许以荣华富贵,那钟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她现在是薛将军的夫人,那自然要在家里,不能出去,周王还没见过钟姑娘长什么样子呢?正好,这些年呀,你在钟姑娘手下学艺,学的可机灵了,你去给周王看看病,兴许周王开心,纳你为侧室,那周王啊,可是昂藏八尺,如同腾空神龙般的英俊男子,你一定会喜欢的。” 钟华听了之后,啊一声,就说 “小华不想去。” 林倾弦问 “为什么啊?” 钟华说 “小华害怕,害怕路上有土匪,把小华掠走了,我也害怕,桓府历来有杀将军的想法,倘若小华去了,被当成通风报信之人,那可如何是好啊?” 林倾弦笑道 “傻姑娘,这是邀请信,桓府的人是不会怎样的,他们的眼线多着呢,是不是通风报信,他们一看就看出来了,长孙大人和桓府打交道的时间可不是一年半载的呢,去吧,嗯!” 说罢,林倾弦笑着把信递给了钟华。 钟华可知道林倾弦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可是出了名的母老虎,整个宣北,包括天下,都知道林倾弦对丈夫的控制得有多厉害,天下诸多士族之主,都可以纳侧室,即使是当别人家女婿的士族子弟,都可以娶一个侧室,可是呢,林倾弦就不是这样,她曾经扬言,安玄要是纳侧室,那她就会把这个侧室赶走。 夫人虽笑,但是钟华清楚了夫人是什么意思了,而且,今年的夫人虽然三十一岁,但是那极其诱人的身材仍是未变过,加之相貌美丽,对于安玄来说,也许在四十之前,他也应该不需要找别的女人作为侧室了。 钟华点头道 “嗯,夫人,小华听了很受用,那,小华就去收拾收拾行装,准备离开了。” 这个时候,安玄自己的幕僚已经聚集在他的身边了,董纪问安玄 “主公,好悠闲啊。” 安玄道 “是啊,噢,都来了,唉,董纪,真行啊你。” 安玄看见董纪把龚源带来了。 龚源这个时候在宣北经商,卖粮食,那长孙安玄肯定是想要一个不坑他的粮食商人,看见龚源就说 “龚源,好久没见啊。” 龚源说 “哈哈,这个时候应该叫你将军了,将军,我的粮食,可得比别人便宜上好几贯,好几两银子的价钱啊。” 安玄笑道 “好。” 郭翎伦说 “主公,据闻,先前被你赶进监狱的那个郑意文,投靠了宣北右府李崇,这个李崇,据闻曾和主公关系不好,现在在宣州右府担任刺史,此人,不得不防啊!” 长孙安玄皱眉道 “刺史?这个李崇,是个人才啊!” 董纪道 “想不到昔日的好友,如今变成了敌人啊。” 郭翎伦又说 “马都护并不知道卢大人是您安插在宣北少府中的眼线,这个眼线必须要利用好,郑意文和主公已经结下梁子,此人必然怂恿李崇和主公斗上一番,一定要多加提防。” 安玄说 “哼哼,郑意文,不过是个小人而已,此人不足多惧,只是李崇,这家伙自打在津辽时,就是一副话里有话的样子,嚣张得很啊,瘦瘦小小,眼睛细细,面目黝黑,如同小人,不过,不出意料的话,应该会有人替我收拾他们的。” 郭翎伦道 “祖氏?” 安玄说 “马都护再怎样得势,但是,在宣北府里面,最有威望的三大氏族,有两大氏族都对马氏有隔阂,现在又多了个长孙氏,都护不会轻举妄动,但是,都护一人,拥有右府军,自然是难以对付。” 第184章 九十,都护别离多蹊跷,宣北士族纷 整个宣北府,并不能说,只有左府军,右府军,两支大军,仅仅是由林氏,马氏来控制而已,这是个巨大的整体,宣北府原本在朝廷钱粮充足的时候,一度越过塞北,将外族驱赶到漠北去,但是好景不长,随着皇帝对子嗣偏多的畏惧,皇室成员正一步步减少,于是如此,皇权就这样衰落了,这一衰落,各地士族就大行兼并,如此朝廷钱财越来越少,如此下来,“宣北都护府”其实已经名存实亡,宣北府军已经退回河北,河东去了。 当然,宣北府军现在正处于他们恢复时期的巅峰期,下辖军队一共五万,由于宣北左府的首府曾经作为好几代朝廷已经割据国家的首府,拥有强大的防御体系,如此下来,左府军仅仅只有一万五千人,而右府军则有三万,但并不是说,这三万人,就一定听从于马弘,宣北府军下属一共有主力将领十八人,主要的三个人,那当然是马弘,林振赓,祖廖,三人,不过,作为都护的,当然要照顾照顾手下的面子,好歹怎么说,这帮将领可都是从士族里面挑选出来的。 安玄在探讨关于宣北府都护的事情,他现在还不是左府军的主将,却想着越级取而代之,成为宣北都护,这种野心,可想而知,林氏愿不愿意呢? 这个时候,林振赓也有六十多了,他很老了,那左府军的领导权自然而然地给了自己的儿子林鸷,林鸷的儿子林昇,他也过了总角,也快要长大了,但是林鸷却很乐意让长孙安玄变成宣北都护,这是为什么呢? 由于宣北战争的缘故,北狄退了好几百里,这样的话,反复争夺的上城被夺回来了,左府军把这里迅速改造成一个城防坚固的城市,如此下来的话,北狄军想要继续率领大军南进,也就麻烦了很多。 林鸷回到府里见了他的父亲,这个时候林振赓已经不太管控军事政事了,他想休息休息,除非有人找他问问题。 林鸷见了他父亲后,就说 “父亲,孩儿听说,长孙安玄,正在商讨宣北都护的事情,我认为,安玄似乎有取而代之的想法,他们还没越过我们呢。” 林振赓这个时候在给自己下棋,一边下棋,一边拿着刀子割开一边的大肉块,一点点肉吃进去,看见林鸷走了过来,又说 “嗯,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以前,咱们就在这宣北府里,讨论着,有关于长孙安玄成为宣北都护的事情,因为这件事情,是已故的丞相要求的,可是结果呢,陛下这里不给,我也搞不懂这是为什么,不过呢,我个人看来,陛下可能觉得,一个是答应了安玄,天下权力在桓府手里,他同意了,安玄到了宣北,别人不答应,那不就是等于给宣北同僚,起了杀心吗?但是呢,如果说同意了,安玄真的成了宣北都护,那宣北有五万大军,十几个将领,统筹一下,倘若天下有变,长孙安玄起兵支持周王上位,那陛下岂不是要完了吗?” 林鸷说 “那我们到底要不要?” 林振赓就说 “不用我们收拾马弘,你看看马弘这些年带出来些什么人,眼高手低的,长着一张臭烘烘嘴巴的,还有喜欢贿赂人笼络人的,你让那群武人们心里怎么想,这样的都护现在不杀,还留着有什么意思?” 林鸷问 “为什么我们不行?” 林振赓道 “这要咱们林氏领着一帮人,跟着马弘叫板,那就是在证明,左府军已经和右府军不和了,这不就是在告诉桓府,宣北已经分化了吗?如此下来,让安玄去争一争宣北都护,这刚刚好,让安玄,自己带着一帮支持他的人,这样子马氏想追究责任,也就不会追究我们了。” 林鸷疑问道 “那如果我们不帮安玄,那安玄怎么斗得过马弘?” 林振赓道 “明面上我们不帮,暗地里还不能帮帮吗?要夺走这个位置,可不能爆发战争,更不能坑害这三万府军,再说,三万大军那有可能这么容易,就覆灭了?” 林鸷说 “写父亲大人指点,如此,我们应当多多暗地里,笼络桓氏及右府军成员,在天下之间,孤立马氏.。” 这个时候,在杏花树下,安玄对他的幕僚们说 “陛下不批这宣北都护的上书,其实,也是保护我啊,如果我这样就替了马弘,变成宣北都护,那宣北士族一定会杀了我的,不过,既然要笼络宣北士族,我想,一定要等到这些士族们已经十分怨恨马氏时,才可以再行拉拢。” 郭翎伦点头道 “主公英明。” 这个时候,林倾弦带着些姑娘,拿着红枣,还有糕点,走了过来 林倾弦说 “各位大人们,我看,你们都饿了吧,这里有茶,还有一些红枣,米糕,等等,你们就拿去吃吧。” 门客谋士们纷纷说 “噢噢,谢夫人!” 不过,安玄和林振赓想了这么多,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右府军里面,有一帮将领,已经起了谋害都护马弘的想法。 这右府军下辖有一个将领,他叫做韩蕃,那他和三个将领聚集在一块,他们在聊什么呢?杀这个郑意文。 为什么要杀郑意文呢?事出于三天之前,朝廷来了一批安抚将领的钱财,不多,当然,作为李崇门人的郑意文,当然也要分一杯羹,大家都是右府军的人,可这个时候呢,好几个将领都领不到钱财,韩蕃和一群将领去问了,分钱,是郑意文负责的,韩蕃进了府,问这个郑意文,说这朝廷的体己钱,没到你手里吗?是时候该分发了。 郑意文说我不知道。 接着韩蕃灰溜溜走了,觉得奇怪,他一找到这个李崇,一问,得了,这火气啊,是爆发出来了,他回到自己的府里,就跟这三将领在聊,这三将领,一人叫杨达,一人叫王仕,还有个呢,叫做李清。 这四个人,一共有四千兵力,他们所商讨的事情就是去右府里,把这个郑意文,抓出来,砍了。 第185章 九十一,都护别离多蹊跷,宣北士族 韩蕃就说 “狗娘养的郑意文,当初长孙大人把他给赶走了,这可恶的李崇居然又把他提携起来了,咱们把他杀了吧!” 那个杨达就问了 “哎哟,你不要命了吗?你要这样杀刺史,杀长史,那岂不是让都护杀你么?” 韩蕃说 “拼吧,这种人杀了不足为惜。” 下面的这个李清就说 “这,韩将军啊,不就是几百两银子吗?不要算了,可别这样子要了命啊。” 韩蕃道 “要命?你说什么?老子把钱财都拿来练兵了,老婆孩子吃什么?把这个肥胖说话又不要脸的臭胖子杀了,正合我意!” 这会儿呢,长孙安玄领着一群人跑到了宣北右府,打算去见见马弘,这个时候马弘并不在宣北府里,他也来到了右府,去视察一下民情。 韩蕃在府里又和王仕说 “听说,长孙大人来了,这马都护,越来越不合我们心意了,你们看看,他到底拉出了一些什么人?尽是一些贪官污吏,把他们全杀了,只有长孙大人,才能领导我们,我们把郑意文宰了,以示效忠!” 王仕低下头,就说 “好,干吧!” 长孙安玄到了右府之后,右府军的将士们欢迎了他,接着就是要见都护了,可是这个时候,走出来的不是马弘,是马荥。 安玄好久没见过马荥了,一上来寒暄一分,就问了,唉,你爸爸,去哪了?这个马荥就说马弘突然生病了,病得很厉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是突然倒下了,就躺在床上,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士兵们说了。 马荥并没有透露,他正在要求密探调查是谁在谋害都护。 安玄道 “好吧,我也对都护担忧啊,都护要是突然走了,这谁来管宣北这大局,走吧,咱们进去。” 安玄和马荥进了这个府邸内的大厅时,下人开始上菜了。 长孙安玄先是对马荥笑了笑,他看向这桌子上上的菜,这菜香的很,一股炭烤的味道,还放了盐和香辛料,这一口菜放进去,嚼了嚼,脆脆的,另外还有一道菜呢,咬着有点像泥巴,有点点苦,但是很好吃。 安玄就问 “好香啊,味道不错,这是什么菜啊?” 马荥就说 “这是炭烤鸡胗子,还有,这是猪油炒猪肝,用最好的特制酱料制作的。” 安玄说 “噢,味道可以嘛。” 这时候桌子上了新的菜,是甜点,还有酒。 安玄把甜点夹了过去,一口吃下,说 “这甜食味道不错嘛。” 马荥笑道 “这是糖糕,这些都是家父大人最爱吃的东西。” 安玄道 “都护大人,好享受啊,安玄日日夜夜,都是吃的青菜豆腐,要不是有个会做饭的夫人,恐怕安玄要和筑州的那些饥民般,又饿又瘦了。” 这时候呢,又有新的菜上来,都是些啥啊,从海边捞上来的鱼虾蟹啊什么等,快马加急运来右府,右府离海近啊,那这就很享受了,安玄看见这虾啊,螃蟹什么的,就说 “马大人,你不知道啊,我可最爱吃的就是这些海味了,上一次吃,还是在京城,和这丞相吃的,这东西哪里是穷人吃得起的,不错不错。” 这会儿,右府军里面的将领看见马氏吃这些东西,而且呢,安玄说话虽然很是豪爽,但是众将领有些让人总算是听出了些什么,阴阳怪气般,像是嘲讽都护大人萎靡奢侈般。 马荥其实知道安玄的意思,不过他还是笑道 “这也是都护大人所喜欢吃的,不知道,大人是否喜欢呢,都护府里,可有不少家畜呢。” 安玄说 “嗯啊哈哈,味道是不错,不过呢,我嘛,做事情还是想着那帮刁民,我还是跟着他们吃青菜豆腐,喝小米粥吧。”马弘躺在床上,他头昏眼花,听说长孙安玄来了,就想出去接一接,结果呢,身子翻过去,脚一触地,疼的大喊起来。 侍卫走过来,就说 “啊,都护大人!都护大人?” 这大喊声连右府里的将领们,还有安玄,都听到了,安玄说 “哦?这是都护大人的声音。” 马荥对下人说 “快,快去看看我父亲究竟怎么了。” 这个时候将领们纷纷站起来,想去见一下都护到底怎么了,这时候又来一位下人,抓着菜就说 “新鲜的甜豆糕!” 安玄走上来,就说 “放下吧。”随即掏出了点“小费”给了这下人,下人说 “哎哟,谢大人!” 安玄问 “这些,都是都护特别爱吃的东西吗?” 下人说 “对啊,而且,咱们的庖子,把这些菜啊,做的老好吃了。” 众将领围着都护大人,都护头晕乎乎地,腿脚全都痛的不能动,他觉得快不行了,他就对马荥说 “荥儿,荥儿,你......你......” 这话还没说完,马弘离奇般去世了。 马荥抱着父亲,哭着喊道 “父亲......父亲......父亲啊,父亲....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啊.....哎呀....父亲......” 安玄进了府里,看见马荥在大哭,马荥后面的将领回头来,说 “长孙大人!” 长孙安玄问 “这,这怎么了啊?” 有一位将领跪着说 “都护大人....走了......” 马荥抱着父亲继续在哭,安玄就走过来,看着马弘,马弘呢,不见吐血,但是却见头脑发肿发红,腿脚也是发肿发红,不只是怎么回事了,这死的很蹊跷,安玄就说 “一定是有人暗害都护,马大人一定要明鉴啊!” 其他的将领就说 “对!” “是啊!” “快点派人去查。” 说罢将领们走了好几个,马荥痛哭不止,他抱着父亲,这父亲就这么去了,安玄问 “都护大人这病症,持续了多久了啊?” 马荥哭道 “我不知道,快一个月了,有时候父亲就这么突然晕倒了,大家很担心,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玄疑问道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马荥哭着说 “这宣北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好呢,父亲大人这么走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安玄说 “别哭了,马大人,我今晚去右府,看看行述,这逆贼一定要抓出来!” 第186章 九十一,都护别离多蹊跷,宣北士族 安玄这话说得,其他马家股肱立刻跑出去,大喊查查查,一会儿一名将军走了出去,对那宣北右府军的精兵说 “你,带着几个人,盯紧长孙大人,也许就是他干的!” 长孙安玄对马荥如是而说 “马大人,在下正认识宣北名医钟氏,她现在是南郡太守薛烨的妻子,可以带她来为去世的都护大人验病。” 马荥道 “如此,就只能这样了,长孙大人,速速去请钟氏前来吧。” 信使冲出了城门,这个时候长孙安玄回到府里处理公务去了,结果呢,韩蕃,王仕,李清三人,领着一群士兵围着李崇的府邸去了。 这个时候,安玄的谋士们纷纷走了近房间里。 长孙青玄走了过来,说 “兄长,韩蕃,王仕,李清三人,包围了李崇的府邸。” 安玄正在批公文,听到这件事情的发生,疑问了,他放下毛笔,抬头,问 “这是怎么回事?” 郭翎伦走了进来,就说 “主公!据说是因为欠款的事情。” 安玄疑问道 “欠款?难道是朝廷发的几百两体己钱,李崇不给他们吗?看来很明显了,这笔钱又被郑意文贪污掉了。” 郭翎伦走过来,问 “主公,可以就此派人,煽动他们,杀了郑意文和李崇!” 安玄说 “等等,等等。” 郭翎伦疑问道 “为何?” 安玄说 “如此,让郑意文,李崇逃出刺史府,他们只有两个人可以求,一是马大人,此外就只有我了,向马大人求情,定然不行,那不是在扫马氏的脸面吗?如果郑意文和李崇逃了出来,他们一定会来求我的。” 不过事情还真的不像长孙安玄这么想的,郑意文和李崇老早接到线报,吓得急急忙忙逃出了刺史府,跑到了马氏府邸去,结果呢,马荥因为父亲的去世,伤心过度,不肯见他们。 李崇和郑意文怎么求,那门卫就是不给,无奈之下,他们只能朝着安玄的府邸跑过去,这一跑的时候,有的门卫通报给了马荥具体的情况,气的马荥拔剑把桌脚砍了,马荥喊道 “我父亲,也肯定因为这些小人,生气而死的!” 长孙安玄抱着手,在府邸里思考,下一步怎么做,就说 “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如果说郑意文和李崇逃到我们这里,我们就这样杀了他们,那岂不是等于拉着林氏在和右府军做对吗?我看啊,马氏吃饭就吃的挺奢侈,但是下面的将领因为体己钱去追杀刺史和长史,这不就意味着有将领怨恨马都护吗?如此,让他们来我们府里,我们放了他们,一来给一个人情,二来,让怨恨李崇和郑意文的人变得越来越多,让他们旗帜鲜明般,脱离出右府军,这样子岂不是更好?” 郭翎伦笑道 “主公明鉴!” 这个时候呢,郑意文跟这个李崇逃来了安玄的府邸里,另一边韩蕃等将领带兵进了刺史府搜人,搜来搜去搜不到,听下人说,去了都护的府邸了,就急急忙忙跑过去抓,这会儿呢,李崇和郑意文,坐在安玄面前,安玄上了两碗热腾腾的饭,还有菜啊酒啊什么的。 安玄道 “李大人,好久不见啊。” 说罢,安玄连郑意文一眼都不想看,可是这个郑意文呢,居然还搭起了安玄来了,又说 “安玄,行啊!” 长孙安玄听了心里真的是火冒三丈,迟早要把这家伙杀了,安玄看着这桌子,眼神透出一阵杀气,但是没有将愤怒表露出来,安玄说 “是啊,我也没想到,这才十年,我成为了筑州持节,如今,又是宣北左府刺史,想不到,我还得监察我的岳父,他当年可是一口唾沫,就可以把我淹死的人啊!” 郑意文说 “唉,这都啥话呀,你得了把我提携提携咋样啊?” 其他的谋士愤怒了,有的皈依于安玄的武将想站起来,拔剑,结果被郭翎伦制止住了,安玄说 “我听说,因为没有及时交付体己钱的事情,韩将军一直追着你们讨要,是吗?” 李崇说 “是啊,这,安玄,你就帮帮我们行不?” 安玄抱着手,思考了一阵,突然,门外跑来两位侍卫,侍卫就说 “大人!大人!府邸外突然包围了很多府军,似乎是袭击,请大人速速逃离!” 韩蕃等人拉个小凳子坐在门外,就大喊 “长孙大人,在下宣北右府军将领韩蕃,无意冒犯大人!但希望交出贪腐的窃贼郑意文和李崇,好让我们杀了他!为民除害!” 这个时候,安玄身边的主力谋士纷纷出去准备阻拦了,留下了长孙青玄。 郭翎伦走了出去,三位将领冲了过来,想推开郭翎伦,结果呢,董纪力气倒是挺大,拦住了他们,郭翎伦道 “凡是皆有公理,待安玄大人和郑大人说明白了,再交付钱财也不迟,犯得着动刀动枪的吗?” 董纪说 “是啊,你们这么激动可是为何啊?杀了人,那你们岂不是倒霉么?” 安玄抱着手,卫兵走进来,就说 “大人!大人!郭大人和董将军快拦不住了。” 安玄抱着手,抬头道 “李大人,郑大人,我想,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我要让你们逃出去,你们会被韩蕃抓住,戮千刀而死吧?但是倘若,我不把你们交出来,他们就会冲进来杀了你们,韩蕃大人有言在先,对长孙氏及其门人不波及,如此下来的话,你们,唯有自杀,以示骨气!” 李崇就说 “这....安玄,你这话怎么说得这么死呢?” 郑意文说 “哎哟,怎么可以让我们死啊,他们这几个人算得了什么啊?我可不想死!” 董纪拦不住三位将军了,一群士兵打算冲进安玄的府邸,突然,一名骑兵冲了过来,喊 “马大人有令,刀下留人!” 安玄抱着手,坐着,这时候呢,两把用于自裁的刀已经摆在了李崇和郑意文的面前,而鸩酒也拿了上来,长孙安玄抱着手,他抓着十二子佛珠,闭上眼道 “安玄,不想杀你们,可是呢,求情是没有用的,郭大人和董大人,为你们做的够多了。” 这个时候,突然冲来一名右府军的重骑兵,就说 “大人!马大人有令,护送郑大人和李大人回都护府!” 安玄已双手合十,他睁开眼睛道 “看来,两位大人有天助也,可以避开祸难了!” 第187章 九十二,多起杀机于右府,宣北改帜 郑意文和李崇就这样侥幸般脱离了这次杀机,但是这件事情传开了,尤其是这件事情传到了宣北左府里。 左府的太守林鸷回来了,他找到父亲,把这件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说了出来。 前不久,林振赓出家了,他的出家方式是作为行者,也就是把束好的头发给割开,现在林振赓披头散发般,他一只手抓着佛珠,另一只手翘着木鱼,就说 “鸷儿啊,什么事情啊?” 林鸷又清楚地把这件事情说给了父亲,林振赓就说 “唉,父亲耳朵不行了,既然这么说,那马弘的抉择是有问题的,他把这个叫做李崇的后人给带上右府刺史的位置上了,但是有将领想要把他抓出来给杀了,这说明,右府存在着分化严重的现象。” 林鸷说 “似乎是因为,有个叫做郑意文的下属,贪污用来抚恤宣北将领的体己钱财,才导致这些将领的愤怒的。” 林振赓说 “真的是这样吗?马氏用人不当啊。” 这个时候,钟云夕来到了宣北右府,她问宣北的一群郎中,这些医生们都说,不知道马弘的死因,很离奇,那安玄也在场,但是这个时候马弘已经下棺了,当然不能开棺验尸,而且这个时候,时间都过了一段时间了,估计也验不出什么了,而且马弘的尸体一定是开始腐烂了。 钟云夕只能问问病情去推断结论,安玄就把马荥拉了过来,就问 “问问马大人吧!” 马荥说了马弘的病症出来,钟云夕记下了,马荥就说了,说马弘头发红发肿,疼痛不堪,伴随头晕目眩,双脚不能走路,也是红肿的。 钟云夕记完了之后,就说 “毒药不像是有这种症状吧?没有这种毒药,都护大人平时吃的什么啊?” 马荥把都护平时吃的东西说了出来,钟云夕把这些食材都记了下来,但是钟云夕就说 “鸡胗,猪肝,糖糕,豆糕,虾汤,这......?” 马荥问 “钟夫人,看出为何了吗?” 钟云夕说 “都护大人是天天都吃猪肝和鸡胗吗?” 马荥道 “是的,都护大人喜食猪肝和鸡胗。” 钟云夕说 “猪肝多食,会头晕目眩,中毒呕吐,腹泻,鸡胗吃多了,会胖,而其他的这些食物吃多了也会变胖,可以让府中的庖子做一碗虾汤给我尝尝吗?” 马荥道 “来人呐......” 虾汤上来了以后,钟云夕把这汤喝了下去,安玄就问 “怎样?钟夫人?” 钟云夕道 “这也太咸了吧,都护大人看来喜欢吃味道浓厚的东西啊。” 马荥又问道 “夫人,看得出,究竟是什么原因而离世的吗?” 钟云夕道 “阳火过旺,都护大人并不是死于他人谋害,而是死于自身呐!” 这下子钟云夕说这话,得了,不用调查了,一群人惊得喔地喊起来,钟云夕说 “马大人,钟夫人只能如此而下定论,因为不能给都护大人验尸了,逝者要尊重,但是这是显而易见的病症,显然不是刺客所为。” 马荥哭着说 “父亲啊,父亲......” 安玄低着头,看了一眼马荥,又回头来问钟夫人,就说 “钟夫人,你说,马都护死于阳火过旺,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的凭证吗?” 钟云夕说 “马大人,不知,都护大人在病发前,是否时有呕吐症状?” 马荥说 “是啊是啊!” 钟云夕说 “看来,果然如此啊,猪肝多食,阳火过旺。” 这样子的话马荥又承认了马弘在病榻之前有呕吐的现象,他说错话了,这话一说出来,马荥哭着,心里猛醒,完了,这话说出来以后都不能杀安玄了,这完全就是在承认自己的父亲是病逝,没有其他原因。 马弘的这种病按现在的说法其实就是血压过高而猝死,事发突然了,如今的当务之急,必然是选择一位新的都护,但是呢,这下子,马荥不愿意提。 马荥回到宣北府里和他的幕僚说 “现在,我还不能担任都护啊!” 有位幕僚问了,就说为什么啊? 马荥说 “长孙安玄那里有一份被桓氏幕府推荐而来的都护上书,但是陛下没有批准,倘若其他不满于马氏的将领们拿着这个上书来支持长孙安玄,那可就麻烦了啊!” 有位幕僚说 “都护大人多虑了!长孙安玄虽有此荐书,但是陛下不批准,而当朝丞相桓震桓公,也对安玄颇有微词,安玄怎么可能会成为宣北都护呢?” 这下子,还是杀郑意文的那帮人,又聚集起来了,这下子他们纠集了两位将领,这两位将领,一位叫做许典,另一位将领叫做薛鸣,这个薛鸣呢,是薛烨的远方表亲,这样子,宣北右府军支持安玄的人,又多了四千多,快有一万人支持安玄了。 安玄仍在右府,这个时候呢,他面见了宣北府的两位将领,一位将领叫做郝雎,这位郝雎呢,可不得了,手里的兵力更多,足足得有五千,另一位将领,叫做杨一燮,这个叫做杨一燮的将领也领着两千兵马,为什么安玄要面见他们呢,他们带了两份誓书过来。 这份誓书并不是宣誓效忠安玄的,而是宣誓效忠都护大人的。 安玄问 “想不到,李崇居然会叫你们写下宣誓书,真的离奇。” 杨一燮说 “长孙大人,李刺史分明是想起兵谋害你。” 安玄道 “马都护把李崇一拉,拉到了刺史,这其他的宣北士族,谁会答应啊,如此的话,那,你们要为左府军立一份誓书!” 杨一燮和郝雎对视一番,回头道 “是,长孙大人!” 这时候,马荥的谋士,更加担心了,这谋士告诉他,就说 “马大人,不如,派人谋杀安玄吧,如此的话,安玄一死,那林氏即使是发怒,也是没有用的,趁他还在右府,就杀了他吧!” 马荥道 “好!” 安玄这时候侧头去,对郭翎伦说 “郭翎伦,现在收拾行李,离开右府。” 郭翎伦问 “我们去哪?” 安玄道 “去东军府!” 当马荥的士兵们包围了安玄的府邸时,长孙安玄等人已经逃离了右府,前往了东军府琅琊郡去了。 第188章 九十二,多起杀机于右府,宣北改帜 安玄等人快马加鞭,赶到东军府去,这时候余耆接到消息,说是长孙安玄来了。 安玄和一众人进了府邸,余耆急忙去见,匆匆忙忙走到府内时,看见安玄端着一碗饭,坐在客席上面,这长孙安玄可是余耆的好友,自然东军府的这帮府军不敢怠慢。 “哈哈哈哈!长孙大人!” 余耆双臂一挥,走到那首席上面坐着,安玄就说 “嗯,余耆,好久不见啊。” 余耆笑道 “长孙大人,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安玄笑道 “唉,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明说了,我的上司,也就是我的岳父,林氏,他打算让我去争夺宣北都护的位置,因为我有已故丞相的上书,当然,这件事情到了陛下那里,就别批驳了回来,而我是不可能去找大公子的,如果这件事情我去找大公子,那我就是羊入虎口,性命难保了,但是,即使是如此,会到了宣北,麻烦事儿依旧在,马都护近日病卒,而右府的刺史纵容下属贪污,而导致右府军将领不满,他们引兵围攻刺史府,但是这件事情给马公子出面解决了。” 余耆疑问道 “什么?马都护死了?” 长孙安玄说 “没错,唉,本都不愿意透露给你,但是大家关系这么好,就说出来了,因为沈大人可不在这里,这事情要是让沈军师知道了,那麻烦事就多了。” 余耆说 “那为何,你要跑到东军府来?” 安玄又说 “回到左府,需要途经宣北府,也就是说,我要是回去的话估计会正好撞上马荥的士兵,我似乎觉得,马荥恐怕会排兵来追杀我,他是绝对不会让我成为这个都护的,眼下,虽然说右府军出现了分化,但他们不一定就支持我,我要是太早暴露出来,那也不好,先暂且观望,马荥已经打算杀我了,那接下来,一定还会有更多支持他的人。” 余耆笑了笑,就说 “那,长孙大人,请慢用。” 马荥到了右府的安玄府邸时,只发现安玄已经逃走了,他的谋士们愤怒道 “可恶!” 马荥说 “去,去把钟氏找来,我要把她作为人质!” 那马荥的士兵就去找钟云夕,结果呢,钟云夕跟着安玄一块逃离了,这下子,马荥的计划不严实,还暴露了出来,这样一来,整个宣北左府为之大惊,纷纷觉得马荥是打算去争夺这个都护了。 长孙安玄改道,重新回到宣北南郡,这时候呢,焦急万分的薛烨看见安玄领着钟云夕回来了,二话不说,赶紧跑上去抱住钟云夕,这下子大家都在笑,安玄又说 “哈哈,别人都说我心里焦急着妻子,想不到,你薛烨,更加对妻子专一啊。” 众人大笑,那薛烨就说 “长孙大人,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啊?” 安玄说 “好,我们这就回到左府商议。” 余耆回到东军府少府,这个时候他遇上了沈错,沈错抓着个拐杖走过来,就笑着问 “嘿嘿嘿,余大人呐?” 余耆停了下来,他回头来,问 “噢,是军师啊?什么事要来找我啊?” 沈错笑道 “嚯嚯嚯,余将军,你和长孙大人商议的事情,怎么不跟我说一下啊?” 余耆心里一愣 “什么跟你商讨一下,我都没见过长孙大人。” 沈错道 “哈哈哈,余将军,长孙大人从宣北无缘无故跑到东军府,这说明什么啊?马都护死了,他的儿子在追杀他。” 余耆心里一惊心想 “这谁走漏的风声?” 沈错走过来,笑道 “余将军,想不到吧,你是不是以为有人走漏了风声,哈哈,老夫,已经对宣北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了,闹得怎么大,这全天下谁不知道啊?” 余耆回头说 “没这会儿事,即便是马都护死了,长孙安玄来这里,也只不过是少留几天,我公事在身,又为何要去见他呢?” 沈错笑道 “行吧,余大人,您也不用隐瞒了,老夫清楚,长孙安玄和你说这个,意味着,他将和马荥,一争高下,宣北林氏不去争这个都护的位置,是因为长孙安玄有丞相亲笔的上书,但是在陛下这里暂时给驳回去了,你想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啊?” 余耆回头来,沈错笑着一瘸一拐走过来,就说 “哈哈,陛下自从上次一跌,就一直害怕桓氏会杀他,丞相希望举荐长孙安玄作为宣北都护,是因为他已经相信,长孙安玄也许是一个一心为了天下的贤臣,如今这么做,他担心,大公子上台,会谋害陛下,取而代之,可由宣北掣肘桓府,使桓府继续把注意力放在控制宣北身上,但是丞相没有想到,大公子并没这么做,而陛下批驳丞相的上书,或许,是因为宣北左右府并没有完全聚拢,此时推举安玄成为宣北都护,一来,安玄也许会被下属谋杀,或者,二来,大公子若是谋害陛下,恐怕,长孙安玄会以此为由,行尊皇靖难之名,南下攻击朝廷,届时,天下藩镇并起,陛下仍要被废,这样,还不如,留着安玄为好。” 余耆听了沈错讲了这么一大堆话,有点听不懂,就道 “你的意思是,不让东军府去支持安玄,让他成为宣北都护,这样子,可以保证天下不会大乱?” 沈错道 “正是如此!(注:此时余耆已经控制了接近二分之一的东军府兵权)” 余耆对沈错说 “沈军师,既然,若是有这么多推测,长孙安玄靖难天下,那,以镇压重岩城叛乱的事情看来,倘若江赤,也率襄州府军靖难,则,我们东军府,可以联合越州府军叛乱,届时,天下兵力之比,在于六比一,天下疆域之比,则在于山东之地面对秦地,况且,陇西府军不动,则可形成全面包围京畿之势,军师,难道,在这个天下,真的就这么要重视忠臣千古的美名吗?” 沈错道 “你?” 余耆说 “为了天下,做人,不应卖国投敌,但是,这种窝里斗的事情,只要让一个好一点的人来控制天下,就行了,桓府欠我们的钱,还得过多少个春秋才能还?大公子甚至要私吞钱财,这实在是让士族们看不入眼啊!” 第189章 九十二,多起杀机于右府,宣北改帜 正当长孙安玄等人回到左府商议的同时,可怜的桓氏二公子,一度被众位幕僚认为可以担当桓府继承人的桓峰,陷入了濒死的境地。 桓峰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他身边便叫来沈错。 沈错这个时候,和沈昭华在一起吃饭,沈错说 “女儿啊,自从,把你托付给了程将军,我也自觉得,我已经不再站在,桓氏这一方了。” 沈昭华问 “为什么呀?” 沈错闭上眼睛,叹了口气,随即睁开,就说 “程将军,可是长孙安玄的好友啊,余将军,也是长孙安玄的好友呐,这半壁天下,已经不再是桓府所控制的了,那东州府军,前往洛府郡,剿灭星落山的叛乱,可是呢,襄州府军却作壁上观,这看来,桓氏的天下,即将要变天了啊。” 沈昭华说 “女儿,可真不希望,天下,会变啊!” 沈错问 “为什么呀?” 沈昭华说 “如果天下有变,以程将军的英姿,他能容得下长孙大人吗?他们可是最要好的朋友啊,而我和林夫人的关系,可是很好的啊,我们之间的夫君就因为天下而这般打起来,作为妻子,这可该怎么想?” 沈错说 “唉,生为世家大族的女人,就必须要这样啊。” 这时候呢,来了位传令兵,传令兵说 “沈大人,二公子要见你!” 沈错便说 “为何要找我,而不是其他的东军府人员呢?” 沈错来到了二公子的府邸这里,抬头一看,原来东军府的高层早就跪在外面了,王壶看见他一瘸一拐拄着拐杖走过来,就说 “沈大人,二公子说,你知道的最多,你去和他说,一定能说个好结果的。” 沈错便说 “好吧!” 沈错走得很急,背后的府军就扶着他,把他扶到了二公子的病榻之前。 二公子说 “是,沈错吗?” 沈错道 “是,在下,正是沈错。” 二公子便道 “我也许是最孤独的人,没有孩子,没有兄弟,连最疼我的父亲,也走了。” 沈错说 “二公子,此话怎讲啊,东军府的人,哪一个不是丞相一手带出来的,丞相这么器重您,我们自然也是对您忠心耿耿啊!” 桓峰说 “是啊,沈错,你知道无数的事情,但是,总归有时候,风声,走不进你的耳里,你要好好辅佐大公子。” 沈错道 “二公子!” 桓峰轻声说 “我有理想,但是,理想未曾实现,它始终是美的,我却没实现它,它还存在梦中。能为理想而献生,觉得自己死得其所,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沈错说 “二公子,怎么能这么说呢,您的身体还硬着呢!” 桓峰说 “当权者的道路,是不计代价的痛苦,能够把这种痛苦给忘之于身外的人,此人堪当大用,大公子连我都想杀,他有这种资格,但是他太暴虐,你一定要辅佐好大公子,海州的常氏,魏氏,以及海州长孙氏,都是不满丞相的人,虽然说,海州多多少少的官员由我提拔起来,但是面对人口众多的筑州,实在是差得远了,当年,朝廷设置宣北府的时候,把晋阳,邺城,分拨出去,如今宣北府成为了隐患,但是始终肯一心一意侍奉朝廷,不就是因为,他们只是希望,有一个能够取代桓氏的人能够出现吗?如果说,桓氏治下的官员,能一心为公,宣北又怎么如此和朝廷作对呢?” 沈错说 “二公子,来,我倒碗药给您!” 沈错走到药壶那,正倒着药茶呢,桓峰说 “不用倒了,我想尽快结束痛苦,咳咳.....” 沈错就说 “来人啊!” 一名侍卫走了进来,就问 “大人,何事?” 沈错就说 “让那些官员都......” 桓峰道 “不,不要这样,沈错,我告诉你,一些事实吧。” 沈错回头来,问 “二公子?” 桓峰说 “有眼线告诉我,长孙安玄曾经在筑州南郡大行盗墓之事,可以以此事寻找证据,将安玄除去。” 沈错道 “厄啊?是!” 桓峰又说 “这件事,你要和王壶,不要和余耆,程灝先,江赤这些人说出去,不然,一切就坏事了。” 沈错道 “二公子!在下遵命!” 桓峰又说 “筑州北郡的花哲,一定要让大公子疏远他,此人重视吏治,而我的眼线跟我说,他和安玄来往甚密,倘若安玄窃取宣北府,恐领兵南下,一旦安玄南下,筑州北郡定为稳固的粮草后方,此人,一定要杀!” 沈错说 “花哲?怎么会这样?” 桓峰又说 “确实如此,此外,你遣杀手,去京城,杀死蔡纠,蔡纠是不详的女人,我掌握了她的生辰八字,那道士对我说,蔡纠是水性杨花之人,她心里并没有装下任何一位男人,三公子自从将蔡氏夺回手里,总想着谋害李据,长孙安玄,如果再放任不管,桓氏会因为争风吃醋,惹了天下两位最重要的人,一位是最富的富商,另一人则是未来的宣北都护,唯独杀死蔡纠,才可以制止这种灾难!那蔡纠,甚至有克夫之命,谁在她身边,都是不可以的,即使自己不死,也会悲剧缠身,她的罪过,本应凌迟人彘,若不是因为三公子和安玄,李据,她何尝有今日呢?” 沈错说 “在下,一定会布置的!” 桓峰道 “记住,余耆有兵一万,京畿陈氏,东州陈氏尚大,不可以太快削弱余耆,不可以啊!” 沈错看见二公子似乎快撑不住了,就爬上来扶着他说 “二公子!” 桓峰躺下来,就说 “不要紧,我还有两百多眼线,散布在东军府各地,你去府邸后的鸽房里,那里可以联络他们,记住,要用好这些人,情报要保密,此外,青眉盟的陶骏极虽然死了,但是,他的灵魂还活着,一定要,打探好,洛府郡和东军府的青眉盟残党动向,据说,安玄正在积极收拢这些人。” 如此下来,沈错心情有些激动地,对二公子说 “二公子.....”说罢流下了眼泪。 桓峰最后冷笑道 “古来无死生,死生本一事,随云下天中,尽付江水清。”说罢,桓峰死了,享年三十六岁。 第190章 九十三,多起杀机于右府,宣北改帜 沈错走了出少府,这一阵子,那些东军府的高层仍然在外面跪着呢,他们站起来,围在面目呆滞的沈错的面前,问 “二公子怎么了?” “二公子如何?” “二公子的身体没有大碍吧?” 沈错闭上眼睛,说 “二公子......去了......” 这话说完,这些官员全哭了,这一天,冷风飒飒的吹,桓氏三位公子的斗争,出人意料般,以大公子桓震的突然逆转,而最终结束,留在东军府的多数二公子的幕僚,加入了东军府的行列。 长孙安玄回到左府后,他看见许多左府军正在准备军械,左府的将军林鸷正在催促士兵们搬运军械,他走上来,问 “将军,这是......?” 林鸷说 “安玄,你还不知道吗,马荥杀你,没有成功,现在,右府军和左府军已经全面破裂了,左府军必须备战,否则,林氏和长孙氏,都有麻烦。” 长孙安玄疑问道 “将军,你为何,要让我,这个外家的人,去争这个宣北都护?” 林鸷看了下周围,他走上来,就说 “你以后会知道的。”说罢,林鸷离开了。 长孙安玄看着士兵们正在搬运军械,他回头去,看着林鸷继续在催促着那些士兵们,叫喊着,指挥着他们,要让他们刻不容缓。 应嘉十五年九月,宣北右府军的首脑刺杀长孙安玄的计划失败,他们聚集在宣北都护府的少府中,开始商议战役计划。 马荥的谋士是谁呢?他只有两位谋士,有一位谋士叫做孔胜,另外还有一位谋士,名叫温皓,只有这俩人,其他的一些少府里的谋士,去哪了呢?他们事先,并没有得知马荥刺杀长孙安玄的计划,于是“稀里糊涂”地被右府军扣留了,这其中,就包含着卢氏和魏氏,这一家子的六口人。 卢奚和魏嫣雪,魏楚宜,孙琦,这四口人,还有个七岁的孩子,叫做魏先,五岁的孩子,叫做卢丹,这一家六口人和很多被怀疑和左府军有来往的人一样,被软禁在他们的府邸里面,他们隐隐约约听到府邸外的右府军正在移动的脚步声,那魏嫣雪就和卢奚说 “夫君,这是怎么回事啊?” 卢奚说 “把我们扣留起来,一定是都护大人要杀安玄了,但是主公正在保护着安玄。” 孙琦抱着小孩,对魏楚宜指责道 这一阵子,那个富起来而不干活的魏楚宜就在讲风凉话了,他说 “哼,早知道这样子我当初还不如跑出都护府,投靠林将军!” 随后,魏楚宜又在指责孙琦,说 “你,都是你,说什么留在都护府可以得到钱财,你看看,现在怎么办。” “你少在这里说三道四的,当年喜欢我现在觉得我花你的钱是贱,那好,我带着先儿走,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你在这里瞎说话,你说什么呢你!” 两夫妻又吵架了,卢奚走上去,就说 “哎呀,你们俩就停停吧,你们要多想想孩子,你们夫妻这样子以后孩子怎么想呐。” 魏嫣雪走上来,问卢奚 “你能逃出去吗?” 卢奚说 “这防备这么严实,恐怕难啊。” 另一方面,孔胜对马荥说 “主公,如今宣北需要防御北方,右府军必须支出两万人,才能稳定局势,否则,蛮夷们趁机入侵,对我们不利啊!” 温皓也说 “主公,您有府军部曲亲兵五千,再领其他的将领,以及征召甲士,兵力是左府军的三倍,此战,我们必胜啊!” 马荥点头道 “好啊!” 孔胜又指着地图说 “如此,当初,韩蕃,王仕,李清三将,有杀李刺史之意他们又拉拢了许典,薛鸣,可以让他们,守住宣北边境,让他们不南下,将军可带领郝雎,杨一燮等,出兵,收复左府,如此,宣北可定!” 马荥点头,就说 “是啊,就这样吧,宣北,绝对不能交给长孙氏和林氏!” 这会儿呢,越州府的将军程灝先又跑来去见沈昭华了。 沈昭华的着装,真是不负她的昭华之名,有句话叫做凰仪昭华,她的穿着,总是赤金相间,如同美丽的风凰一样,她带着美丽的礼冠,似乎,时时刻刻,都是为了准备给程灝先看的。 程灝先进了府,看见沈昭华,就说 “昭华!” 沈昭华回头来,看见是程灝先来了,就说 “夫君.......” 程灝先见了昭华,就抱着她,说 “你今天,真美啊......” 沈昭华脸红了,说 “是啊,夫君.......” 这会儿,沈昭华和程灝先继续在桃花树的亭子下喝酒,她对程灝先说 “夫君,二公子去世了。” 程灝先说 “什么,他去世了?” 沈昭华又对程灝先说 “宣北府似乎在内变,马都护唯一的一个儿子马荥,刺杀长孙安玄未遂,现在听说拘禁了一大批的宣北左府军幕僚,正准备发兵进攻左府呢。” 昭华又侧到程灝先的耳旁,对他轻声道 “家父告诉余将军,要他不要轻举妄动!” 程灝先惊道 “这......怎么会这样。” 程灝先又说 “昭华,你等等我,我去和雷将军说清楚,此事,你不要和你父亲说,千万不要!” 沈昭华点头道 “嗯......” 程灝先刚刚骑马离开沈府,结果给在亭台的沈错看见了,沈错这下子知道,程灝先见了他女儿...... 程灝先找到雷维,雷维虽高大肥胖,但是身手敏捷,如同刺客一般,非常轻巧,所以雷维经常为越州府以及桓府,办理一些秘密的,见不得人的事情。 程灝先找到雷维,雷维看见程灝先,就蹲下来,说 “程将军!” 程灝先对雷维说 “你,到宣北府,告诉长孙安玄,就说,东州府军不可能会北上袭击宣北右府,要他速做准备!” 雷维道 “好!”说罢,离开了。 程灝先抬起头,闭眼道 “为什么不是林将军去争夺宣北都护的位置?” 长孙安玄留在左府里,林鸷对所有兵力展开了布置。 因为左府军兵力有限,他们只能出兵两万人,这两万人中,有四千人是宣北府军的战兵,有一万六千人,是征召甲士,这时候 第191章 九十四,天下多难出叛乱,却见宣北 在宣北军内讧的同时,鞠子成和鞠子义,回到了重岩城。 鞠氏部曲,虽然在先前的中原叛乱中,被东州府军全部剿灭,但是支持鞠氏的重岩城以及洛府郡士族们,并没有因为鞠氏的战败,而遭到株连,大量的士族,再度分拨出他们的家兵,一部分对朝廷不满的百姓,见鞠子成和鞠子义回到了重岩城,也纷纷加入他们的队伍之中。 重岩城是一座防御要塞,鞠子成和鞠子义领着他们的拥护者,共计一千二百人,他们化作百姓,分批次地进入这座要塞,他们讲手里的匕首,刀片抓起来,割开卫兵的喉咙,随后,鞠子成和鞠子义领着手底下的那些洛府郡部曲们,冲进了重岩城,将重岩城再度占领,守城的三百东州府军,全部被杀。 重岩城的叛乱,再度爆发,急报送到了东军府和桓府,这次,在皇宫少府中,丞相桓震,将重岩城的叛乱形势,告诉给了皇帝。 这时候呢,应嘉皇帝将这上书打开,看完了之后,睁大眼睛,急促般收起来,疑问道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还要六十万石粮食,东州府军不够吗?为什么要这么多粮食?还有这么多的钱财,这是怎么回事?重岩城有这么难进攻吗?” 王显说 “确实如此,陛下,先前,东州府军以两万五千大军,攻打只有八百人的重岩城,围攻了竟然长达半年之久,先后耗费了大量的粮食军饷,而京畿军仅仅以数千兵马,以及三千宣北府军,就把中原接近五万人的叛乱平息了,可见洛府郡的士兵战斗力的强悍,星落山的难以攻陷。” 桓震道 “据闻,东州府军再度派出两万府军,向星落山再度包围,必须要大量的粮食,上一次,我们有了攻下重岩城的经验,现在要再打下重岩城,可谓轻而易举。” 皇帝闭上眼睛,道 “把宫廷里面,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剿灭叛乱!” 这时候呢,宣北右府开始下大命令,让所有的府军聚集起来,往左府攻击而去。 左府方面,以林鸷为左府军主帅,长孙安玄为左府军的军师,领兵两万,朝着宣北府打过去,这时候的左府军,势单力薄,祖廖父子,也领兵镇守边境去了,这导致了左府军的兵力极其有限。 这时候呢,右府的军队总和有多少呢?加上征召甲士,一共有六万,两军在左府和宣北府正中间,对峙起来了。 右府军一共有一万五千府军,五万甲士,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事,就是杨一燮和郝雎,他们下了对长孙安玄的誓书,已经有变心的想法了。 两军对峙,那马荥便召开军议,当马荥和孔胜,温皓,趾高气扬般,进入了大营里面,结果呢,成群结队的右府军,从侧面从营里冲了出来,他们把马荥和孔胜,温皓,砍的血肉模糊,这会儿呢,那些支持马荥的将领和部曲士兵们,愤怒般拔起剑来,可是他们并不知道杨一燮和郝雎已经密谋已久了。 有的将领就说 “杨一燮,郝雎,你们到底是想做什么?” 杨一燮就说 “典将军,我呢,奉长孙大人的密令,特地杀死惹是生非的马公子,这些事情,本来,我也不想做,只是,如果不这么做,宣北自家人,就会打起来,这可不好!” 这位姓典的将军就说 “杨一燮,如果你们真的这样,我们日后也会杀死长孙安玄的!” 郝雎就笑道 “你若是敢杀长孙大人,那我们也会把你杀了的,没人会喜欢打仗吧?” 典将军就说 “不喜欢打仗?马都护有部曲和支持他的宣北府军,有五千人,我们也有两千多人!” 杨一燮大笑,道 “是吗?宣北二十将,难道个个,都支持那些死掉的,已经说不上话的人吗?已经死掉的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典将军就说 “那今天我们就死在这里吧!” 结果呢,典将军还没有把剑拔出来,就被弓弩手乱箭射死了,而这个时候,那些在营帐外的宣北右府军,见势不妙,杀了过来。 这时候,宣北府军把那死去的马荥的头颅给砍了下来,挂起来,就说 “右府逆贼马荥的首级,已经被杨将军和郝将军给砍下了!” 这时候在另一边的左府军营地里,林鸷抓着马鞭,指着地图说 “我们只有两万人,你们看看,这该怎么办啊?” 长孙安玄说 “我们西南侧的山上,有水泉,可以在那里,布置五千兵马,引敌军来攻,此外,我们在山后,布置一万五千兵马,相互呼应,这座山,就以我的一千部曲,还有四千甲士,守在这里吧,再让董纪,薛烨,作为我的副将,应该可以守住。” 林鸷说 “什么叫做应该啊?我看甚好,平原决战,不利于我,只有将战地放在陡峭之地,这样子才可以尽量减轻右府精骑对我们的压力!” 郭翎伦疑问道 “那,将军大人,平原上的军队,该怎么办?” 林鸷眉头一皱,不吭声了。 长孙安玄说 “我们现在还有长矛兵吗?” 薛烨说 “仅仅是长矛兵还是不够的,宣北右府军有马弓手,不论是久战,还是近战,都不利于我们啊!” 大家沉默起来,就在思考了,长孙安玄又道 “难道,我们要退回左府和上城进行防守吗?” 林鸷说 “安玄,你说,右府军的杨一燮,和郝雎,会叛变,支持我们,这是真的吗?” 这时候外面冲来一位信使,道 “报!右府军大营,大乱!” 一众人站起来,道 “什么?” 这时候大家走出营来,看见右府军的大营正在自相残杀,长孙安玄说 “好啊,计划奏效了!” 林鸷说 “安玄,快,你领兵,去支持杨将军和郝将军吧!” 如此,长孙安玄和一众将领,率领一万多士兵,冲到了右府的营地里,缴了右府军的械。 就这样,宣北的都护之争,因为马荥的仓促行事,最终被计划缜密的左府军诸将破解,马荥被乱刀砍死,而就此结束....... 第192章 九十四,天下多难出叛乱,却见宣北 过了不久之后,这马荥死于内部的消息传到了宣北府里,这使得整个宣北城大乱了起来。 在卢氏的府邸那,被关押的卢奚一家人,听到了外面士兵们的叫喊,这些士兵怎么说的呢? “天啊,马将军被杀了!” “怎么办啊?这些人质,还要杀吗?” “别杀别杀,杀了的话长孙大人可就要把我们杀了啊,我还有老婆孩子呢!” “怎么办啊怎么办?” “放了吧,放了他们吧!” “好好好!” 卢奚听到了门外的士兵的争论声,几名士兵走了过来,打开门,就说 “卢大人,您带着我们,去投靠长孙大人吧,小的不想死啊,更不想戍边随时随地战死啊!” 又来一名士兵,将手里的佩剑交给卢奚,又说 “带我们走吧,卢大人,从东南门杀出去,从那里,一路走大路,我们应该会遇上长孙大人的!” 卢奚说 “好吧,你们有多少人?” 这名士兵就说 “咱们只有三十多人!” 卢奚领着这些原本关押他的士兵,走到了府邸的后门,他们抓起武器,就咽着口水,说 “今天,是我等,尽力展现勇气的时候!” 当卢奚等人正将武器举起来的时候,房顶突然有个人在大喊 “卢大人!卢大人且慢!” 卢奚回头过去,抬起头来,看着那墙上,有一名穿着破烂农装的男人坐在那里,这人的头发似乎好久没有梳理的样子,卢奚问 “你是何人?” 此人从墙上跳下来,来到卢奚面前,跪下,就说 “大人,在下是雷维雷大人的部下,雷大人说,他已经探明了宣北府周围的局势,马氏的嫡系已经在宣北府南全部诛杀,大人可以留在宣北府,并无大碍,无需杀出去,请静静等候长孙大人的到来。” 这时候呢,因为右府军大多数兵力的倒戈,马氏已经彻底失败,他们在军营内的亲信全部被斩首,于此,林鸷,长孙安玄领着七万多大军,浩浩荡荡地,往宣北府归去...... 卢奚问那探子,说 “雷大人,他不是越州府为桓府秘密办事的吗?他怎么会派人来宣北府协助长孙大人?” 探子说 “雷大人是想告诉你们,二公子已在东军府病逝,同时,其军师沈错沈大人,告诫余大人,不许他出兵,原本,大人是希望派遣我诉长孙大人,余大人或许不会协助宣北,想不到长孙大人高见,如此也可以将马大人击败。” 那雷大人,还有什么,要和长孙大人说的吗? 这时候,林鸷和长孙安玄率领着七万多人马已经来到了宣北城,有一名穿着简便的公子,带着一封信,追到了长孙安玄的身边。 一些围在林鸷身边的骑兵冲了出来,就问 “你是谁?” 这名公子就说 “在下是越州府雷维雷大人的探子,特地将京畿至东军府的军情,告知宣北诸位大人!” 骑兵们不肯让,长孙安玄喊道 “散开!” 长孙安玄走了出来,这公子就说 “长孙大人,末将朱乾,特来长孙大人军中,投诚效力!” 士兵们停了下来,有些骑兵走了上来,说 “这是越州府的眼线,不能留啊!” “他在撒谎,把他杀了!” “对,杀了,杀了!” 朱乾吓了一跳,拉了拉缰绳,长孙安玄喊道 “都停下来!” 长孙安玄走上来,就说 “朱大人,既然您能在千万宣北府军面前,向我表示忠诚,那你也是个不怕死的人,那你就加入我吧!” 朱乾点头道 “是!长孙大人!” 长孙安玄接过朱乾给他的信,他讲信封拆开,就说 “嗯?” 林鸷策马走上来,就说 “怎么回事,长孙安玄?” 安玄说 “重岩城再度叛乱了,据说,朝廷已经给不出钱粮了。” 林鸷道 “赶紧回宣北!我们一定要将重岩城的叛乱剿灭!” 安玄疑问道 “为什么?” 林鸷说 “当前,桓府股肱众多,但是朝廷没有钱财,现在必须要将重岩城的叛乱剿灭,否则的话,天下大变,则宣北,既要应对中原,也要应对北狄啊,现在宣北财政也紧张,如此的话,林氏,长孙氏,不保啊!” 长孙安玄思考了一阵,立即抬头策马回过身来,道 “快,立刻回到宣北府!” “好!”众人听令,立即跟着安玄朝着宣北府回去。 当林鸷,长孙安玄等人领兵回到宣北府的时候,一群官员们聚集在少府内。 少府内的官员们都在焦急的等,有一些异己,他们是右府的人,原本支持马都护,心里很是着急,有的官员在开小差,就说 “长孙大人回到宣北府,他们会杀我们吗?” “长孙大人不会杀我们的,他当初查案的时候,也没有动用持节的权力。” “唉,你看看你这脑袋,长孙大人当年当的是持节都督,可不是使持节,只有使持节才能杀官员,以前的宣北同僚都说,长孙大人生气了,会把他怨恨的人,都杀掉啊!” “他杀的是敌人,不是异己,你看看呐,那李崇和郑意文,从长孙大人作为书令史的时候,就在百般刁难他,如今不也没有杀他吗?” “哎......” 一名士兵冲了进来,挥挥手,官员们回头来,这士兵就大喊 “林大人,长孙大人到!” 林鸷,长孙安玄回到了宣北府,这时候呢,林鸷和士兵们坐在客席,而长孙安玄走了上来。 很多官员很是好奇,这为什么长孙安玄是宣北都护而不是林鸷呢?大家议论纷纷,长孙安玄就把之前桓盛交给他的那上书打开来,说 “这是丞相给陛下的上书,丞相支持我成为宣北都护,同样,左府军的将领,也是会答应的!” 这会儿呢,左府军的将领们纷纷走出来,就说 “末将,支持长孙大人!” “末将,愿为长孙大人效力!” “末将愿随长孙大人!” “末将愿随......末将愿随!” 很多人都走了出来,向安玄宣誓忠诚,安玄道 “你们都,看到了吧!” 官员们看见长孙安玄这么说,都低下了头,如此,林鸷笑了笑,他就这样,把长孙安玄,扶上了宣北都护的位置。 第193章 九十五,天下多难出叛乱,却见宣北 楔子:长孙安玄,花费了整整十四年,在危险的庙堂和充满杀机的权术之争中度过,他现在成为了宣北都护,比之前的持节都督官职还要大,这是掌管着生杀大权的位置,不管怎么说,长孙安玄的上位,充满了运气成分,马弘的突然暴毙,马荥的计划不周,这都成为了长孙安玄夺取宣北都护之位的有利条件,而如今,天下出现了重岩城的叛乱,朝廷无法出兵,这使得长孙安玄,起兵南下,发起勤王的要求,得以正名。 陇州,在边疆的一座充满砂石的城池中,“陇州都护府”的大旗摆在这里,这里便是陇州都护府的首府,陇沙。 这座城池建的很精巧,它建立在水池旁,整座城池,都把这水塘围住了,如果有好几万人来围城,那这里的士兵可以依靠坚城,以及城内的水源,支撑一段时间。 有一位戴着斗笠的姑娘骑着马,来到了这座城下方,她的身边跟着二十多士兵,她是谁呢,就是钟华了。 城楼上的将军看见,这里,有一位姑娘,还骑着马,还带着卫兵,哟,这是大富人家啊,赶紧就亲自下城来,迎接这位姑娘,他怎么说的 “哟,姑娘远道而来,一定很辛苦吧,来,陇沙城的驿馆,有干净的水还有最好的防卫,姑娘绝对可以安心歇息!” 钟华就说 “不必了,我是奉了宣北长孙安玄大人的命令,前来陇沙城,为周王治病的。” 将军一听,这更不得了了,这可是名震天下的长孙安玄大人钦点的人,赶紧就过去巴结了,就说 “哎哟,姑娘,您可是宣北长孙安玄大人的人啊,这安玄大人可不得了哇,这可是出了名的大清官啊,自散家财供养士兵百姓,天下人见了都叫好的人......这......” 钟华听到这将军连长孙安玄本人都没见过,听他这样巴结自己,可真是觉得很虚伪,就话锋一转,说 “我能见见周王吗?我带了药箱过来了,他说他生病,病了几年了,都没病好,带我去见见他吧。” 将军说 “得嘞,行!” 周王和他的“四大护法”以及一帮因为青眉盟叛变的而和周王一块被软禁在这里的文官,开始商量反叛的事情了。 为什么要把他们放在陇州都护府呢?因为陇州这支部队曾经宣誓过,只听朝廷的,朝廷要他们干嘛,他们就干嘛,周王曾经巴结过都护,但是都护不答应。 周王皱着眉头,这个时候,他已经长了长胡子了,在他的四位侍卫中,卫士陈晟就说 “陛下,可喜可贺!重岩城再度揭起义旗,长孙安玄大人,已经夺得宣北都护的位置了!” 周王面色一转,面容欣慰起来,就说 “是真的吗?甚慰朕心,甚慰朕心啊!” 周边的一群文官同样也在点头非常开心,但是这里可是陇州,已经离了朝廷很远了,他们到底在开心什么呢? 蒋冕,蒋景两兄弟纷纷下跪,蒋冕道 “陛下,实在是可喜可贺,只要我们联络好长孙大人,让他发兵攻打桓府,此外,我们再连同襄州太守江赤,和长孙大人南北夹击桓府,定能一举席卷天下,届时,陛下重登皇位,定成定数!” 大家都很开心,这时候呢,有一位陇州的士兵走了进来,就说 “报!宣北的医女,来了!” 周王一听,更加开心了,他笑了起来,就说 “果真?孤要亲自去接,亲自去接!” 钟华跪在府邸外,大门打开,周王一走出来,看见钟华,那可不得了,这钟华的小脸蛋,还有那雪白娇小的身体,让周王看了心里跳得厉害,这周王呢,也不知道是脑子是不是没了时间观念,竟然以为这位小姑娘是钟云夕。 周王走了上来,把钟华扶起来,就说 “钟云夕?” 钟华说 “不,小女不是钟夫人,钟夫人嫁人了,小女,叫钟华。” 周王一看,也不管是不是钟云夕还是钟华了,这医女千里迢迢前来找他,有这么美丽,这周王又说 “莫非,这是上天,赐予朕的宝物?” 钟华笑道 “大王,您可还是王呐,哪里不舒服,小华给你看看!” 钟华看见这周王也是不得了,周王身高八尺,长了胡子都还是这么英俊,而且呢,钟华虽然跪了下来,但是呢,看见这周王肩膀宽阔,就很喜欢,心里就想,在周王的后宫中,看看能不能上位了。 周王把钟华带到了自己的卧室那,他的两位夫人走了过来,周王就说 “你们来干什么?” 沈氏说 “我们今晚,来伺候陛下啊!” 周王说 “朕,日感病重,就让宣北的医女钟华,给朕看看病,今晚,就不需要你们,来服侍朕了,去吧去吧!” 沈氏眼睛低了下来,她和另外一位妃子离开了。 和杏妃,怜妃不一样,应嘉皇帝先纳小杏,后纳小怜,可是呢,小杏小怜就跟亲生姐妹一般和善,这也许是天下之间那些有着三妻四妾的人,最崇拜的事情了,两个女人,关系如此融洽,面对那位一生侧于枕边的男人,她们居然没有丝毫的勾心斗角,反而呢,这周王嘛,他的后宫就不一样了,这些个女的可是斗来斗去,说话呢,就是话里有话,一句话,自作聪明,这些事情,周王都知道,所以说啊,周王虽然每日每夜,都感受到了“肉体的滋养”但是他的内心,可真的是空虚寂寞啊...... 小华把药箱打开,周王摆着一股霸道的语气,说 “小华,朕,胸好闷啊,你能,给朕听一下吗?”说罢,周王把衣服脱开了. 钟华侧了下来,开始听周王的心里跳动,周王心里很激动,那心跳的扑通扑通快,钟华听了,就说 “陛下,你的心跳得好快啊,小华这里有药,您......” 周王还没等钟华把话说完,就抓着钟华的手,说 “小华,药是没有办法宽慰朕的心的,你可以,你可以!” 钟华挣扎着说 “啊,陛下,不要,不要!” 周王再也不理会这么多了,他把钟华反手一翻,扑在床上.......就这样子,被林倾弦排斥到陇州的钟华,见到周王的第一天,便成为了周王的枕边人,成为了周王的妃子 第194章 九十五,天下多难出叛乱,却见宣北 楔子:长孙安玄,在经过一系列的整治举措之后,凭借着宣北得天独厚的地缘政治优势和军事条件,他很快天下士族之中获取了巨大的名声,然而,钱粮问题,仍然是困扰安玄的一大难处,与此同时,林倾弦排挤了钟华,让她去遥远的陇州,去见周王,为周王看病,出人意料的是,钟华成为了周王卧榻的妃子,五年来,凭借着一系列的举措,长孙安玄很快在天下间建立了密切的关系网,如此,长孙安玄决定,将他的目标,定在了再度叛乱的重岩城之上,而重岩城,经过重新的整修之后,变得更加易守难攻,鞠子成,桓震,余耆,程灝先,这四个人,将会对长孙安玄引起什么样的影响?而长孙安玄,又将会在这天下的激烈变动之中,做出什么样的抉择呢? 安玄成为宣北都护之后,自然是要先聚集一帮属于自己的股肱开个会,商量一下南下勤王的事情。 之所以说明南下勤王,是因为先前安玄收到了东军府的求助信。 这时候在宣北少府中,安玄聚集了左府军的大部分股肱,林鸷呢,仍然统领左府军,他坐在安玄侧边,那作为安玄妻家的领导者,林鸷就问安玄 “都护大人,为何不叫祖将军来?” 安玄说 “他们必须留在边疆,也只有他们,才能管理好边疆。” 这时候商量事情的人都来了,那些跟长孙氏和林氏关系不错的人都来了,还多了个特殊的来客,那就是雷维和他的情报人员。 雷维进了少府之后,他坐在尾席那里,林鸷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越州方面来的贵客,招待不周,恐怕受到不满,就说了 “雷大人,为何要屈首坐在尾席啊?” 雷维说 “在下只是区区一介探子的头目而已,作为不放心的越州来客,我还是坐在尾席比较好!” 安玄点头,就把东军府发来的求助信给打开,就说 “你们看,东军府发信,说重岩城久攻不下,希望宣北府军南下增援,当前,宣北马氏残余尚未肃清,同时,大量的宣北军因为恐惧而弃甲回乡,诸位,怎么看?” 大家都在思考,长孙安玄把信抓着,又说 “这信,发来,已经有七天了,如果再拖下去,朝廷发不出粮饷,整个天下就会大乱。” 林鸷说 “安玄,收拢右府军的事情,可以由我还有祖将军来做,以我们两人的名誉担保,这些右府军是不会逃跑的。” 郭翎伦说 “都护大人,如果要出兵南下支援东州府军,我们需要保证越州府军出阵,我们对东军府实在是不放心。” 卢奚说 “郭大人,你是否太敏感了呢?” 郭翎伦道 “不,现今宣北正处乱局,如果派的兵太多,恐怕宣北会在边防上难以支撑,若是派的兵太少,则东州府军则围而尽杀之。” 薛烨说 “郭大人话说得有理,但是,越州府军仅有兵八千,如果全部出兵,定然引起朝野震动,这样子的话,恐怕朝廷会撤了程将军的职,同样,也会问罪宣北府。” 长孙安玄说 “我有办法,我和夫人,领林氏部曲一千,和相水府军,共计两千兵,由左府南下,途径筑州,支援东州府军。” 那龚源就说 “这不行啊,大人,筑州不一定会支持你,又没有粮食!难道你要从我这里买吗?” 长孙安玄道 “正是,此外,马氏还有剩余家财,我们可以拿出两万贯,购买粮食,南下,前往筑州,另外,我们再写封信,上表朝廷,以示忠诚!” 林鸷说 “安玄,你打算,带谁去呢?” 长孙安玄就说 “如此,就让雷维,朱乾,郭翎伦,领相河部曲一千,随我前进。” 四人走上来,拜道 “是!都护大人!” 安玄又说 “命令魏卫,林氏部曲督张然,领林氏部曲一千,随我南下!” 林氏部曲督张然,宣北重骑副将魏卫走了上来,接下命令,拜道 “末将听令!愿为都护大人前缨请命,万死不惜!” 安玄点头道 “好!发兵南下!” 应嘉十五年,在即将接近秋天的日子里,长孙安玄带领六位将领,前往左府,率领两千兵马,南下,前去筑州去了。 在这朝廷的少府里,不安稳的情绪仍在持续着,这时候,清流党不作声了,他们西湖在等待着天下大变的到来。 应嘉皇帝此时接到了宣北都护长孙安玄的来信,这时候,少府的大殿外下着大暴雨,电闪雷鸣,而应嘉皇帝撕开信件,就说 “怎么?两千人?” 桓震接过信,说 “长孙安玄杀害宣北都护,戕害马氏,按律当斩!” 麦季说 “丞相,现在不应该是讨论长孙安玄该斩不该斩的问题,而是在于,先前中原叛乱,林氏遣兵三千南下筑州,竟有五千士族部曲答应,这次长孙安玄已经成为了宣北都护了,他要是再南下,恐怕整个筑州府军都会加入他的阵营中啊!” 桓震道 “他妄想!筑州府军隶属朝廷,怎么可能会背叛朝廷而加入他的阵营呢?” 这时候户部尚书李据走了上来,他跪下,说 “陛下,国库存银已经无法支援京畿军出征了,现在,只有让宣北军南下,才能让重岩城的叛乱平息!” 应嘉皇帝嘟着嘴,看着李据,就说 “李据,我们的粮食军饷,已经分发给了东军府,剩下的事情,如果长孙氏能帮我们完成,那他们的事情,还要多多仰仗户部的诸位同僚啊。” 李据听应嘉皇帝这么说,而另一边,桓震回头冷冷看着他,李据跪下,说 “陛下圣明,臣等必将宣北军的粮食军饷等一切庞杂事务处理公允,定不负朝廷的厚望!” 长孙安玄,此时领着两千兵马南下来到了筑州北郡,这个时候,又过了一段时间了,即将进入冬天,这时候,他的兵马,从原本在宣北左府出发时的两千人,变成了六千人,一路上跟随而来的士族部曲和自愿携带武器前来协助的官兵非常多。 第195章 九十六,重岩坚城不可摧,此间叛心 楔子:重岩城在第一次被攻下后,因为对城塞内部的暗道的恐惧,东州府军下令讲这些暗道全部摧毁,这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如此,重岩城的密道被彻底封死,但是意想不到的是,鞠子成和鞠子义的回归,使重岩城再度陷落,而失去了后路的重岩城,成为了真正坚不可摧的强大要塞,东州府军已在此地围困半年,但是仍然无法将重岩城攻下,如此,东州府军只能依靠一支战斗力极强的劲旅来帮助他们完成这看似乎难以完成的任务了,那就是-长孙安玄率领的宣北府军。 应嘉十五年,深秋,长孙安玄率领大军,来到了筑宁府,在此囤聚,等待粮草的到来。 这一休整,前来投靠长孙安玄的部曲和士兵越来越多,一时间,整个筑宁府居然盘踞了整整三万来自于周边各地的士族成员还有部分府军官兵。 安玄在此休整,这时候,重要的大人物来了,那就是应嘉皇帝。 皇帝车马銮驾,倒也挺盛大,作为皇权的象征,陛下当然是想把门面上的事情搞得响亮一点,也好让长孙安玄知道,朝廷,仍然坚强地屹立着,并没有被摧毁。 长孙安玄在离着群臣百官的面前非常远的地方骑马而来,而皇帝的銮驾慢慢开过来,他走到很远的距离时,下马,抓着宣誓效忠的上书,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并跪在皇帝的面前,道 “臣,长孙安玄,领圣旨,出兵,剿除叛逆,叩谢陛下隆恩!” 应嘉皇帝看见长孙安玄这么诚恳,就付下身来,将长孙安玄扶起来,就说 “安玄,就拜托你了,朕,等待你的好消息啊!” 安玄道 “为朝廷效力,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皇帝点头道 “好,好,安玄,你起来,去吧。” 这一边,操控朝政的桓震自然是很不满,这时候,一名探子走到桓震的背后,对他说 “丞相,打探清楚了,前来支持长孙安玄的,并不是筑州府军,而是各地的士族。” 桓震一听,就轻声道 “看来,长孙安玄,就依靠着钱财,笼络人心,笼络出了这个天下啊.......” 皇帝回头道 “丞相,有何要说的吗?” 桓震走上来,对安玄道 “安玄,此去重岩城,必须要速速攻下,虽然重岩城现在已经探明的守军数量在于两三千人左右,但是很难攻下啊,一定不能让士兵伤亡过大,否则会激起民变啊!” 安玄道 “丞相高见,安玄心领神会!” 桓震说 “去吧!” 安玄便接过圣旨,退下,骑上马,就说 “诸位,出发!” 长孙安玄带领三万大军离开了筑宁府,浩浩荡荡地朝着重岩城而去,如此而来,似乎剿灭重岩城的叛乱,将以十几比一的优势,即将获得胜利,但是,安玄的行动,也轻而易举般,划分出了天下间反对安玄的势力范围,这使皇帝和丞相尤为紧张。 安玄走后,桓震对下属说 “快,你速速传令各州郡,实施宵禁,加强防备。” 桓震又叫来背后的卞霞,说 “卞霞,你领兵两万,出山东,进入筑州府,以防安玄有变。” 卞霞犹豫了一阵,就说 “是,丞相!” 长孙安玄前往重岩城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城里,传到了蔡纠的府中。 这时候,长孙正已经六岁了。 “唉,这个孩子,六岁了,怎么这么可怕啊?”有一位侍女,如此在说长孙正。 长孙正听到了一阵阵的哭声,这是谁在哭啊,这就是他的养母,蔡夫人,蔡夫人哭了,为什么哭啊,桓斌又进监狱里了,虽然被放了出来,但是不允许再见她。 这段时间,总是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在府邸外走来走去,可是呢,没办法下手,他们要干嘛呢?当然是要杀掉蔡纠,但是府邸外有很多府军,这些府军是被放出来的桓斌叫去的。 蔡纠哭着,长孙正走了出来,看见养母哭了,走上来,抱着养母,就说 “娘,别哭,娘别哭......” 蔡纠哭道 “你的父亲,安玄,他现在已经是宣北都护了,可为什么就不回来看看我们母子俩啊!” 长孙正听到他父亲长孙安玄,不知道为什么,就抓起地上的匕首,冲上去,朝着大树狠狠刺去,就大喊起来,像是老鹰一样,这就像长孙安玄六岁的时候,可是,长孙安玄可没有长孙正这么极端。 这时候呢,在左府,林夫人抱着自己的孩子长孙羽,长孙羽这时候只有差不多四岁,可以走路了,他抱在石桌上,看着母亲,就说 “娘,父亲去哪了啊?” 林倾弦就说 “你父亲打仗去了,虽然和娘见面的日子不多,但是呢,却告诉娘啊,要好好养你,等你长大了,你也会和你爹一样的。” 这时候,魏棠抓着拐杖走了出来,就说 “夫人呐,夫人?” 林倾弦看见是魏棠来了,赶紧抓着长孙羽跑过去,说 “快啊,羽儿,这是你奶奶,快看看奶奶。” 魏棠就笑道 “嗯啊,和现在的安玄,倒是挺像的嘛?就不知道正儿究竟如何了?” 林倾弦笑道 “奶奶,羽儿会用弩箭呢,您要看看吗?” 魏棠笑道 “噢,是吗,好啊好啊!” 林倾弦将手弩拿了出来,给了长孙羽,长孙羽却拿不起来,他说 “娘,重啊,娘,重!” 林倾弦把弩固定好,把弓箭装上去,让长孙羽坐起来,让他发射弩矢,这一箭过去,果然还射中那大树了,魏棠笑道 “哎哟,真好啊,真好啊,羽儿,果然有出息啊!” 这时候,长孙安玄来到了重岩城下方,此时已经是冬天了,攻城的事情更加困难了,重岩城的鞠氏部曲们,把水从城墙岩壁上浇下去,城墙岩壁寒冷湿滑不堪,这时候,不管是谁来攻击重岩城,都没有办法打上去。 余耆来到了长孙军的大营里面,他找到长孙安玄,一见面,仍是大笑,就说 “哈哈哈,安玄!” 安玄这时候正和士兵吃饭,就说 “哦,是余将军啊,有什么事要说的吗?” 第196章 九十六,重岩坚城不可摧,此间叛心 余耆笑了笑,他坐在安玄旁边,就说 “长孙大人,做事情,可不能畏手畏脚的啊!嗯!?是吗,你看看你,到现在,居然还吃得是青菜,水煮豆腐,连点油都没有。” 安玄把碗放了下来,这个时候,在大营内,士兵们开始吃中午饭了。 士兵们排着队,等着拿军营里面的庖子将饭菜送上,这一个人一个人过去了,这到了一名士兵这儿,原本该吃上的菜没了,变成了一碗稀饭,然后加上一块粗面团。 这士兵们怎么受得了啊,士兵们说 “哎呀,这么稀呀。” 筑州的部曲看见一边的相水府军在吃饭,他们吃的是什么呢?他们在吃野菜煲汤,又说 “唉,算了吧,连长孙都护手底下的士兵都这么耐得住苦,咱就吃吧,吃吧.......” 长孙安玄在营地里面,把碗放了下来,又说 “筑州北郡,粮食,很快就到。” 余耆说 “花文直能给你多少粮食?即使有,又能给你多少天?宣北府军的粮食,可以送来,但是宣北府军也要吃饭,你又该怎么想?” 安玄把碗放了下来,这碟子上呢,只有四条水煮菜,安玄听见了营外有士兵在喧哗,又站起来,走到帐前,问 “何事大声喧哗?” 有一名士兵走了上来,道 “回都护的话,将士们因为食物的分配不一,吵起来了。” 安玄回头去,看着余耆,问 “你的意思是,要我,谋反?” 余耆笑道 “我已经将书信递给了程将军和江太守了,长孙大人,如何?” 安玄说 “不,余耆,你这么想,那我的兄长怎么办?我的儿子,还在京城呢!” 余耆站起来,眼睛睁大,疑问道 “安玄,莫非你,要因为一个兄长,还有一个儿子,而断送了成千上万人的性命?如果这些兵一哄而散,那天下大变,你的性命也是保不住的!” 安玄凑到余耆面前,眼神坚毅地,说 “余耆,长孙安玄,生病了你懂吗,长孙安玄,发烧了,他没有办法再出面指挥军队了,需要休息一阵子,你知道吗?” 随后长孙安玄装着咳嗽咳得很大声的样子,余耆笑了笑,就说 “长孙安玄,你果然和我一样,像个卑鄙小人啊!” 长孙安玄夜里叫来雷维,朱乾等人,他们跪在安玄面前,雷维问 “都护大人,何事?” 安玄对雷维说 “雷维,你能,带一些人,回到京城,将蔡夫人还有长孙正带出来吗?” 雷维道 “呃,这?” 安玄点头,道 “嗯。” 朱乾又问 “大人,末将听命!” 安玄说 “朱乾,你到京南郡,找个合适的地方,同时,传信给长孙家玄大人,让他离开这里。” 朱乾看着安玄,就点头道 “是。” 在越州方面,程灝先接到了东州府军和宣北府军的信件,他对部下们说 “我还不是太守啊,如今要我叛变,要是这样的话,那整个天下,是打算推翻桓府了?” 程阶说 “哥哥,现在整个天下穷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推翻桓府,恐怕咱们这些府军就会哗变啊!” 程灝先叹了一口气,说 “夜里,把关皓叫来,同时,命令一百刀斧手,埋伏在府邸里,待关皓一到,将他杀死,同时,命令府军全体戒严。” 夜里,关家忠实的养子,关皓,他来到了程灝先的府邸内,当关皓进了府邸内,却谁都没见到。 关皓并没有被收下武器,但是他没看见程灝先出现,这时候,数十名刀斧手从府邸内冲出来,关皓立刻抓起手里的剑,就说 “可恶,可恶的程灝先,你会下入地狱的,你不得好死!” 这群刀斧手冲到关皓面前,但是关皓可是一员虎将,他在宣北便证实了自己,这些刀斧手他左一剑,又一刺,但是呢,府邸内比较狭窄,这些士兵冲上来对着身穿盔甲的他砍啊砍,他浑身是血,但是仍未停止战斗,他继续杀着这些全副武装的刀斧手,奈何敌人很多,这时候,程阶又领来两百多程氏部曲,杀进府邸里,这时候关皓渐渐撑不住了,他一步步地被逼到厅前的首席座位上,这大厅内呢,则是遍地尸体,关皓杀了几十名士兵,奈何自己筋疲力竭,这府邸连自己人都没有,关皓抓起剑,就说 “可恶的程灝先,程贼,我定化作厉鬼,索你的狗命!” 说罢,关皓举剑自刎而死....... 程阶把剑放下来,就说 “是时候该告诉将军了,快!” 这时候呢,在襄州府,江赤接到了余耆和长孙安玄的来信,就说 “快看,安玄也同意谋反了,好,快,命令全军,现在即刻起义,占据襄州,拥立周王!” 众将领喊道 “好!” 应嘉十五年冬,在襄州府太守江赤的指引下,荆襄地带的府军全体谋反,揭开了反抗桓府的大旗...... 此刻的桓府,桓震在少府内大发雷霆,就喊道 “长孙安玄为什么还不进攻,为何不进攻!?” 这时候有信使冲进了少府内,大喊道 “我要见丞相,我要见丞相!” 卫兵拦着此人,大喊 “放肆!” “快给我跪下!” “跪下!” 桓震将笔墨给甩飞出桌子,他走出来,看见那信使,说 “你到底要说什么?” 信使喊道 “报,丞相,襄州谋反了!” 这时候,少府内的大臣谋士们听到襄州谋反,冲了出来,孙文昭问 “你,你说什么?” 麦季问 “这,怎么会这样?” 这信使又说 “长孙大人到现在都没发兵,他借故推搪,已经两个月了,再这样下去,这就完了!” 麦季说 “长孙安玄怎么来的粮食?不好,他们要谋反!” 桓震回头来,对孙文昭说 “快,告知卞霞,让他带领两万兵马,前往京畿西郡,严密监视长孙军的动向!” 孙文昭说 “是,丞相。” 桓震回过头,一步步,慢慢走回少府里...... 夜里,蔡纠抱着长孙正,睡着了,突然,有几名刺客和密探从房内出现。 蔡纠惊醒过来,问 “你们?你们谁啊?” 前头的刺客吧面罩摘下来,道 “在下是长孙都护手下的密探雷维,特地奉都护大人,前来将夫人及大公子送走!” 第197章 九十七,弦紧一矢不能收,六大罪疏 蔡纠抱着长孙正,长孙正这时候醒来,就说 “娘,怎么了?” 蔡纠抱着长孙正,说 “哦,没事,正儿,我带你去我家看看桃花,好吗?” 长孙正半梦半醒般,说 “娘,我要吃桂花糖,我爱吃......” 那蔡纠把长孙正抱着,对雷维说 “雷将军,正儿不能离开我,他离开了我他会很伤心的。” 雷维说 “不,不能这样,要逃出京城,必须要走很长一段路,快,用绢带,将我和大公子绑住,快!” 这时候长孙正被绢带绑起来了,那蔡纠就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雷维说 “长孙大人密谋,于正月,宣誓起义,效忠周王,现在必须要将大公子带走,夫人,你跟我一起走吧!” 蔡纠说 “不,我害怕!” 雷维说 “不可以这样,大公子需要你,你应该陪在大公子身边,如果这样,大公子恐怕也是会不开心的!” 蔡纠点头,道 “那你们要,好好保护我!” 雷维点头道 “是,大人!” 这时候呢,长孙家玄还在批着公文,一名密探从房顶跳了下来,家玄的卫兵拔剑走上来,说 “是谁?” 这密探将面罩摘开,但是被卫兵抓住了,他说 “家玄公莫杀我,在下是长孙安玄大人手下的密探朱乾,都护大人意图起义,望大人速速逃离京南郡!” 长孙家玄走过来,问 “真的如此吗?” 朱乾点头道 “嗯!” 长孙家玄静了静,低头想了想,便抬头说 “好!快,备马,带上胤儿,我们一块撤退!” 此时此刻,在京南郡的长孙家玄,连行李钱财都不收拾,带着妻儿和几名侍卫,快马加鞭,朝着西州赶过去了...... 时间来到了正月,由于襄州府军的叛变,天下大乱,这时候,西州府军出兵勤王,但是并没有逮捕撤退到西州的长孙家玄,而是将家玄放去襄州了。 与此同时,越州府军已经出兵,他们把越州少府占领,同时将关氏全家诛灭,而此刻,长孙安玄带领着三万大军,在黄州的首府豫城的大寺庙,即被称为敦国寺的大门上,发起了誓师出战的仪式,在寺庙的大门前,数名被抓捕起来的东军府以及筑州府军,京畿宿卫的监察使,被抓了起来,他们被捆绑在寺庙大门前树立的木桩上。 长孙安玄将写好的誓书抓起来,就说 “今日,吾于此明周王于天下之志,历桓之罪,桓氏制天下者三十五年,天下久苦,庙堂大臣肆意诛之,且肆诛夷他三族,此为第一大罪! 桓府贪姿暴虐,私筑州李氏,贪污腐败,并财百万,土地千里,此为第二大罪! 桓氏私废立,破朝政,害忠臣,藐皇极,实难原,此第三大罪! 桓氏党,私婚大臣,杀宫女太监千人,手涔涔血,残忍无比,此为第四大罪! 自古以来,察官,必择贤而选,桓府藐朝廷法,私简亲曲,为朝忠义之士,谓异端,则大排,是为第五大罪! 馆元实乃宗室之公主,和亲之事,必由室议,然桓府私将其嫁蛮,国之誉毁,宗室之名大败,此六大罪也! 如今,朕命宣北都护,宣此讨桓府六大罪疏,是欲天下无忘,先帝以天下而有四海之心,君子不党,桓府皆为小人,尽己之能而党,实为无耻,今日,朕令天下,出讨桓府,再造区宇,重开新政,钦此!” 此刻,士兵们将弓弦拉起来,那些监察使们痛骂安玄道 “可恶的长孙安玄,叛徒!” “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国贼,长孙安玄,你真乃国贼!” 安玄拔剑,喊道 “放!” 弓箭尽量射出,讲这些监察使全部射杀,与此同时,安玄举剑喊道 “天下已经苦于桓府很久了,各位,我们要建立新的天下,绝对不能放弃,各位,我们以周王为尊,重新夺回皇权,夺回朝廷,夺取天下,死生不惜!” 将士们大喊 “好啊!好!好!” 此刻,长孙安玄将祭祀的牛羊血液点在额头,嘴唇上,和东军府的一群将官歃血为盟,便是大喊 “天佑吾皇!我们要讨伐的敌人,是桓府!敌人,在京城,出发!” 应嘉十六年正月,长孙安玄正式起兵反叛桓氏,在余耆部的东州府军以及临时征召的甲士的配合下,十二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筑州杀过去。 筑州府军共有军队两万,但是长孙安玄的突然叛变,使这些没有聚拢起来的筑州府军被打的零零散散,而在筑州南郡方面,大量的襄州府军北上攻击筑州,很快,十六万大军将筑宁府团团包围,至正月底,叛军将筑宁府攻了下来。 叛军攻下筑宁府的同时,筑州北郡的太守花哲,宣布开城投降长孙氏,并依附于长孙氏,此时,长孙安玄拥有部队十八万,和余耆一同杀向京城,但是,他们在西郡关口,收到了阻碍 在这里,一万两千京畿宿卫军守在这里,和战斗力极其强悍的京畿宿卫军比较,长孙安玄和余耆率领的这十几万大军则逊色很多,攻城展开了几次,因为卞霞的指挥得力,他们挡住了叛军的攻势。 在东军府方面,由于天下的集体叛变,这使得剩下的所有东军府的军队,加上征召甲士,一共两万五千人,全部撤回到了东安,他们连攻击琅琊郡的实力都没有了,这时候,因为士气的极度低落,星落山的鞠氏部曲杀了出来,将那些心情糟糕的桓府士兵杀的一干二净。 王壶守在东军府,这时候,一群谋士走了过来,对王壶说 “将军,还要坚守吗?” 王壶道 “我是丞相提拔上来的,我必须要守住这里,也必须要守住,你们,都不会功夫,就别勉强了,夜里我开城门,你们就投靠程将军吧,程将军,礼贤下士,他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谋士们问王壶,说 “那,车骑将军,你......你?” 王壶说 “我生是桓府的人,死是桓府的鬼,我怕什么?你们都走吧,人走茶凉,走了,就一了百了了。” 这些谋士听了王壶的话,纷纷离开了,仅仅留下了王壶,以及一个破破乱乱的东军府少府,留在这里。 第198章 九十七,弦紧一矢不能收,六大罪疏 王壶看着那东军府的地图,便说 “如果真的如此,那,桓氏,又该何去何从呢?” 在桓府的少府里,成群忠于桓氏的谋士和大臣聚在一起,他们看着天下所有的地图,王显非常激动,他抓着地图,扔了一张又一张,他双手颤抖地说 “快,我要看看筑州的地图,我要看筑州的地图,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显疯狂翻着地图,桓震叹着气,就说 “左仆射大人,现在当务之急,是制止山东的十八万大军,而不是幻想着这是假的。” 王显把地图放了下来,他跪在这朝堂的大厅上,应嘉皇帝坐在少府的御桌上,道 “长孙安玄,真的很识时务嘛......” 桓震看着应嘉皇帝,就说 “陛下,请您立刻随军逃离京城吧,当前形势,宜逃亡西川,再谋大业。” 应嘉皇帝大笑道 “厄啊哈哈哈哈.......桓震,逃到西川?你看看这天下,三秦之地以外,全部谋反了,我还能逃到哪里去啊?” 桓震道 “陛下.......” 应嘉皇帝笑道 “我的位置,是先丞相给我的,我没理由再逃出去,如今,这天下,还有多少人忠于桓府的呢?” 桓震道 “陛下,如此,那,我也必须要效忠你了。” 突然,外面跑来一名宫廷禁军,这名禁军喊道 “报!三公子求见!” 应嘉皇帝睁大眼睛笑道 “厄啊哈哈哈,我要看看三公子,他要和我说什么?” 应嘉皇帝走出来,看见桓斌,穿着他的赤焰明光铠,背着弓箭,身上别着一把环首刀,跪了下来,道 “陛下!” 应嘉皇帝说 “三公子,难得你一片忠心!” 其他的桓氏大臣都走了出来,桓震看着三公子,道 “三弟!” 桓斌说 “你们都说我胆小,但是,如今,我要让你们看看,桓氏在战场上的英姿,究竟是怎么样的!” 桓震流下了眼泪,说 “去吧!” 应嘉皇帝道 “三公子,此去,恐再难归,好好给朕,表现表现吧!” 桓斌留着眼泪,道 “好!” 这时候,桓斌来到了蔡纠的府里,去找她,可是找来找去,他找不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哪里了,连信也没有留下,桓斌走出府邸,跪了下来,就说 “蔡纠!蔡纠!” 蔡纠和雷维等人骑着马一路往京畿北郡狂奔,这时候,在京畿和筑州北郡的交界处,一股子轻骑兵在这里等着他们,长孙青玄是这些轻骑兵的领头。 当一众人汇合之后,长孙青玄看见了自己心里暗恋了几十年的女子,蔡纠,从小时候便被长孙青玄喜欢上,那时,只是总角,如今过了二十六年了,蔡纠已经是三十多岁的美妇,但是长孙青玄看见蔡纠,却仍是很喜欢,心里不敢说出来,三十三岁的蔡纠,仍然拥有着亭亭玉立的身材,蔡纠看见长孙青玄,却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就问 “你是谁呀,我看着,好像很面熟的样子?” 长孙青玄道 “蔡纠,我是陆青啊。” 这时刻,长孙青玄的声音彻底松垮了下来,他很紧张,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蔡纠说 “你?你是陆青?陆氏不是被关氏灭族了吗?怎么会这样?” 长孙青玄说 “是安玄的家父救了我,给我起名为长孙青玄.......” 蔡纠说 “陆青,几十年没有见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 长孙青玄道 “我不会死的,越州的程将军为我报仇了。” 蔡纠点头道 “好,陆青,我们一起回到北郡少府吧,我们很快就会见到安玄的了。” 这时候,在西郡关口,数万大军正在猛烈进攻城墙,在城下,身着山文甲的长孙安玄临阵指挥,大喊着 “都给我上,给我上啊,不能撤下来,绝对不能撤,违令者斩!” 城楼上的士兵对着长孙安玄不断发射箭矢,但是长孙安玄的盔甲非常厚重,那些箭矢根本射不进安玄的身子,一时间,安玄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了,而这时候,越来越多的士兵登上城楼,和那些京畿宿卫军战斗。 在城楼上防御的第一批京畿宿卫军有四千人,卞霞把他们分成了三个部分,只要卞霞觉得第一线的士兵累了,就会加紧派出一队新的生力军加入战斗,阻碍敌人的攻势,而城门已经被宿卫军填实,用来阻碍叛军的攻势,但是这对于人数只是叛军十分之一的京畿宿卫军来说,这是杯水车薪的,这时候,长孙安玄从各府军中调来了一万多弓手,对着城楼抛射火箭,整座城楼顿时陷入一片火海,大量的士兵攻上了城墙。 这时候桓斌领着两千宫廷禁军和两千京畿宿卫军以及两万甲士来到了西郡关口,之间关口即将陷落,这时候连卞霞也要亲自加入战斗,桓斌立即下令全军出击,可是为时已晚,由于城楼已经被攻破,大量的士兵源源不断地从云梯那送上来,进入了城楼,和这些援军发起搏杀,城楼下,冲车不断地撞击城门,但是怎样都装不开,似乎城门后面塞满了什么东西,这时候长孙安玄得到消息 “报告都护大人,城门被砂石塞住了!” 众将领站起来,疑问道 “什么?” 这时候董纪走了出来,就说 “主公,看来这样的话前军已经吃紧了,就让我带着相水府军冲上去,和他们一战吧!” 长孙安玄点头道 “好!” 董纪就说 “快,随我出阵!” 赵景,赵通也走了出来,赵景说 “让我也去督战吧!” 赵通说 “给我一千人,我从城西侧打下去。” 安玄说 “好!你们都去吧。” 余耆说 “行吧,安玄,都是你的部下在出力,那好,我让东州府军尽力对城门发起攻击。” 余耆也走了。 战斗一直在打,居然打了整整一天,一直到晚上,京畿方面的军队因为抵挡不住叛军的猛烈进攻,彻底败下阵来,他们全线溃退,朝着京城退去,此战京畿方面的桓氏军队损失极其严重,三分之一的士兵阵亡,还有一万多人逃窜,剩下的一万多士兵,全部退缩回京城,而此时,十七万的叛军,已经朝着京城团团包围而来,与此同时,在京南郡一直按兵不动的西川军,他们同样宣布投诚,表示宣誓效忠于周王,就这样,只有两万军队防守的京城,被二十多万叛军团团包围,桓氏幕府的末日,到了........ 第199章 九十八,世乱纷纷作英杰,万矢烽火 与此同时,在东安,由鞠子成,鞠子义,程灝先三人领兵组成的六万大军,将这座东军府的首府团团包围,东安是东军府的首府,此前,因为余耆的叛变,东军府一分为二,剩下来的一万兵马因为士气低落而被鞠子成和鞠子义击溃,省下来的六千人退回到了东安,而东安的其余守军,皆是征召甲士,这一万四千多人又有挺多老弱,但是这批老弱,就是不好对付,不知为何,这群东州府军居然拼死收住了东安的四座大门,其实,东州府军之所以能够守住这坚城,很大程度在于在在于,东军府的护城河设计的非常巧妙,因为这护城河非常宽,所以士兵难以从护城河穿过去。 程灝先也在城楼下指挥着军队的前进,但是士兵们怎样都攻不进去,东军府时不时还会派出一些死士从城门下突然冲出来,把那些发起进攻的越州府军击退,程灝先拔出刀大喊道 “不准撤退,你们都不能撤退,可恶!” 这时候有一名抓着长矛的东州府军冲出来企图将程灝先刺杀,程灝先一刀砍过来,砍在这士兵的脖颈上,随即举刀大喊 “可恶,你们不能撤退,不能撤啊!” 退回大营的程灝先,下令让士兵们升帐,这时候呢,鞠子成和鞠子义进入了营帐里。 程灝先问鞠子成 “这到底该怎么办?想不到一个东安,居然这么难进攻!” 鞠子义说 “桓氏经营了四十年的城池,绝对不会这么容易而攻下来的,西郡关口,在潼关的基础上强化修建而来,长孙都护大人率领将近二十万大军,攻击仅仅只有两万人守卫的西郡关口,即使在攻下城楼的情况下,长孙都护大人也还要面对两万五千多援军,差点失败,若不是都护大人手下猛将如云,恐怕都护大人也不会成功的。” 这时候呢,抓着拐杖的沈错,从营外走进来,就说 “程将军!” 程灝先走过来,就问 “啊,岳父,你怎么到我这来了。” 沈错就说 “来,我告诉你,这东安,该怎么打下来。” 鞠子成和鞠子义对视了一阵,大家坐下来,程灝先说 “岳父大人,有何高见?” 沈错就说 “东军府拼死抵抗,是因为士兵们都不想死,唉,真可惜啊,我也曾经是东军府的军师啊,东安的护城河围着城池,有一面,看似乎是没有办法进攻的,因为它连接着河流,这就是当年丞相等人设计东安城的妙处啊。” “哦?” 鞠氏兄弟很好奇,程灝先又问 “为何这么说?” 沈错又说 “当初丞相等人设计东安护城河的时候,并未想到,只要在河流的一处堤口进行决堤,那河流自然就会流下去,这个时候,护城河的水位就会下降,并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只有历代的东军府车骑将军,这才知道,当初桓槊将军一直很担心这种问题会被泄露出去。” 鞠子成便问 “那河流附近的小民百姓,那该怎么办?” 沈错大笑道 “厄啊哈哈哈哈,鞠将军多虑了,你是担心,小民百姓会被淹死吗?并不会,当初,桓槊将军早就想好了,这决堤时,护城河的流向了,即使是城破,也不会死了老百姓啊,做人做事,何苦玉石俱焚呢?” 程灝先道 “好啊,就这样。” 夜里,一千多士兵跑到河堤那,开始决口,这时候呢,程灝先领着大军来到了侧门,而鞠子义领导鞠氏部曲,将云梯,绳索等,带了上来,士兵们将堤口挖开,护城河的河水哗哗的下降,这使得护城河的水位降得非常厉害,由于此时是深夜,城楼上的士兵根本没有发现护城河的变动。 护城河的水位下降了,鞠子成立即下令,让有水性的鞠氏部曲,带着钩子绳索,来到这面没有士兵防守的城墙下,数百名士兵被送上了城楼,他们来到了侧门,将侧门的士兵偷偷杀死,同时将侧门打开,此时已是凌晨,因为战斗,而疲惫不堪的东州府军,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动向,当城门大开的时候,数万叛军,攻入了东安。 当东安被攻下的时候,在东安少府府邸中,王壶抓着一杯鸩酒,放在桌子旁,那叛军在城内肃清东军府的军队,这时候呢,程灝先领着士兵,冲进了东安的少府之中。 当程灝先带兵冲进了王壶的府邸内,他来到了王壶的宅厅内,看见王壶抓着一杯鸩酒, 王壶看着程灝先,就笑道 “哈哈哈哈,程将军,别来无恙啊。” 程灝先道 “王将军。” 王壶抓着酒杯笑道 “哈哈哈哈,哎呀,这春去,秋来,冬去,春又来,事物总是要变换的。” 程灝先说 “王将军,您对百姓不薄,想必,长孙大人还有周王,是不会追究你的。” 王壶笑道 “哎呀,这新的人走上了来了,那旧的人呢,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呢?” 程灝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壶又说 “天下一变,拉开的人,真的拉开了,程将军,你看看啊,鞠氏跟着你,但是,更多人,跟随着长孙安玄大人,你攻占东军府,你是山东的功臣,长孙大人攻下京城,长孙大人乃是朝廷的功臣,不过,如今,天下,仍然是士族的天下,咱这个新的陛下呀,周王,可是心里想着老百姓的。” 程灝先眼睛大了些,他盯着王壶,王壶说 “程将军啊,周王一旦上位,便会推行新政,新朝廷立足未稳,便要改革天下,势必要触犯士族啊,长孙安玄攻下京城,他现在是天下数十万大军之主,天下士族都围绕在长孙大人身边,这就是冬去春来啊,桓府已经是深冬了,万事枯败,这败局,无法挽回了,等着新的景色,来接替了,如此而来,桓府消失了,以后,或许会多个长孙府也未必啊?” 程灝先一听,突然走上来,对王壶说 “王将军!” 这时候,有两名府军从门后走了上来,挡住程灝先,程灝先拔剑,而王壶大笑道 “嗯啊哈哈,程将军,我话就说到这了,您,还有长孙大人,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就要走啊,老臣,先走为快啦,哈哈哈哈!” 说罢,王壶喝下了这鸩酒,便是一命呜呼了。如此,那两名士兵也丢下了武器,程灝先说 “你们俩,跟着我吧。” 两名府军士兵跪下来,说 “谢将军......” 第200章 九十八,世乱纷纷作英杰,万矢烽火 在京城外,二十万大军将只有两万守军保卫住的京城团团包围,虽然说长孙安玄作为统帅,手下将领云集,而且呢,几乎全天下的军队都集中到了京城了,但是这些军队的战斗力根本就没有京畿宿卫军和宫廷禁军这么强大。 京城的大军刚刚包围京城,桓斌便穿着他的赤炎甲,策马跑了出来,他对着安玄的大营,左右跑动,同时发射箭矢。 一支箭矢抛射进入营地中,那士兵就把这箭矢抓起来,送进了安玄的大营,那这时候呢,桓斌抓着长枪,身上别着一把剑,就大喊着 “长孙安玄,长孙安玄!” 安玄走了出来,他来到营门前,众将跟了上来,安玄远远隐隐听见桓斌的叫喊声,便走得更前了。 桓斌喊道 “安玄,你我决一死战吧,就在此地决斗,天下之难,不在于桓氏,而在于积弊已久的贫穷,在于天下士族,你我在此决斗,上天以你我的生死,可以证明,全天下的人心所向!” 这时候下面有的将领就对安玄说 “主公,可恶,这家伙完全就是在诡辩啊,简直就是放肆,主公,不能出战啊。” 长孙安玄把这支箭矢抓住,又听见桓斌喊道 “安玄,你我之所以至如今这般情景,不全是因为蔡姬所引起的吗?你为了蔡姬,一步步爬上来,不正是为了杀了我以报仇雪恨吗?” 长孙安玄这时候又说 “好啊,陈年旧账都翻出来了,来人!” 郭翎伦走上来,说 “主公,你不能去啊,倘若有个万一,这二十万大军,顿时就是一盘散沙啊!” 安玄笑了笑,而这时候桓斌又喊道 “你看看蔡纠这些年,过得多痛苦,你就不想为了她而出口气吗?” 长孙安玄这一听,可真的是生气了,就又说 “卑鄙小人!快,长矛!” 没人能够拦住安玄,他们喊着说 “主公,主公!” 这时候花哲对一旁的余耆说 “余大人,倘若长孙大人战死,就由您来,统领我们这二十万大军吧!” 余耆说 “不不不,还得有江赤。” 安玄策马抓着一把长槊冲了出来,对桓斌说 “末将,宣北府长孙氏都护安玄,来将速速报出姓名!” 桓斌喊道 “末将,京畿桓氏幕府长史奉彬是也,逆贼长孙安玄,速速受死!” 这时候,桓震登上城楼,他穿着盔甲,看着桓斌居然出现在安玄面前,甚至挑唆他出来决斗,心里觉得很激动,想以此,希望桓斌杀死安玄。 这时候,安玄和桓斌策马对着冲了过来,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长孙安玄大喊一声,桓斌一枪刺来,安玄突然躺在马背上躲过了桓斌刺来的长枪,同时,安玄一把手抓着长枪,又是大吼一声,一手将桓斌拉了下来。 桓斌,在战场上的战斗力,还是没有长孙安玄强悍,安玄当年可是不披甲,在津辽的破烂土城墙上,独自一人杀了成群北狄士兵,同时在余城北方,杀了大量的游牧骑兵的人,甚至是敢于冲进万军之中的人,而对于缺少战场经验的桓斌来说,这种决斗对他来说,他高估了自己。 安玄将桓斌拉下马之后,桓斌躲闪不及,长孙安玄大吼着,将桓斌的脖子拧住,桓斌的力气根本就没有长孙安玄这么大,结果呢,桓斌就这样被安玄掐死了,同时,安玄将桓斌的脑袋砍了下来,并大喊 “敌将,桓氏桓奉彬,他的首级,已经被我取下了!” 那这二十万叛军听到这消息,自然是兴奋无比,纷纷大喊 “桓氏必亡!桓氏必亡!桓氏必亡!” 这是桓震怎样也意料不到的事情,他非常愤怒,但是无济于事,他握着手里的剑,咬着牙,流着泪,突然喊道 “可恶的长孙安玄,我一定要取你的性命!呃啊!” 这时候,蔡纠因为劳累,而在睡梦之中,突然间,她醒了过来,留着眼泪,喊道 “桓斌!桓斌!” 蔡纠留着眼泪,长孙正醒了过来,抓着他养母的手,就问 “娘,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蔡纠大哭起来,一句话也不说,长孙正走了过来,又问 “娘,别哭了,别哭了!” 蔡纠哭泣不止,就对长孙正说 “没事,正儿,没事的,正儿。” 这时候,出人意料的事情也发生了,一阵风吹进了林倾弦的府宅里,将窗口吹开,这时候林倾弦正在睡午觉呢,她突然醒了过来,惊道 “这......” 这时候,长孙羽陪在林倾弦的身边,他倒了碗茶过来,就问 “哦,娘,娘!您怎么了?” 林倾弦抱着她的儿子,紧张地说 “羽儿,羽儿,你以后要好好对待你的哥哥,但是也要好好防着你的哥哥,你的哥哥会杀你,你哥哥会杀你,你一定要提防他啊!” 这时候,钟云夕在宣北府里呆着,她来到了林倾弦的府邸做客,她看见林倾弦抱着自己的儿子,久久不肯放,就问 “夫人,您怎么了?” 林倾弦对钟云夕说 “你知道吗,我梦见一位穿着深红色盔甲的年轻将军,和一位穿着深蓝色盔甲的年轻将军打了起来,我好害怕,我觉得,那位身着深蓝色盔甲的将军,是羽儿,那位穿着红色盔甲的年轻将军,是正儿。” 长孙正这时候,就说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蔡纠哭着喊道 “奉彬,奉彬.......” 长孙安玄这时候在营帐里面,桓斌的头呢,吊在大营的高杆上,好几天了,那他的尸身呢,则被安玄埋了起来,这时候的京畿宿卫军士气跌落到了极点,由于桓斌和长孙安玄打起来,才一个回合就被安玄打死了,这是前所未有的出奇,这也让二十万大军的所有将领被安玄的武功所吓到,想不到所谓风华绝代之人,竟然武力这么高强。 郭翎伦说 “主公,实在是有些残忍,请您把三公子的头从杆上取下来吧。” 安玄说 “我本来也不想把他的头给挂在那上面的,但是,怎么说,敌人,可是百战精英啊,如果,不把他们的士气降下来,这仗还得死很多人啊。” 第201章 九十九,死生当为天下事,犹感六合 桓斌的头颅被取下来后,和尸身并在一块,由长孙安玄厚葬,与此同时,京城送出一封信,是给长孙安玄看的。 这信上面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说,京城放出所有的老百姓,和这场战争无关的人,希望长孙大人不要去杀他们。 安玄看了这封信后,就说 “你们,派遣三万士兵,在各城门等待好,一定要搜好,看看有没有武器,有武器的人,都抓起来,我即刻写一封信,告知桓震,出城者,可携带家财,但不许携带武器,凡携带武器者,一并抓获。” 信使就说 “好!” 桓震在少府里看了这安玄的来信,就说 “好啊,安玄还是个好人。” 谋士刘苞就说 “丞相,快杀出去吧!” 这时候,京城内的士兵,开始燃烧军旗,军旗哗啦啦的从杆上落了下来,堆在一块乱着,被京畿宿卫军燃烧殆尽了,在城下,一群一群的老百姓走出了城门,被叛军接收,而此刻,应嘉皇帝被丝绸做成的被子绸缎覆盖着,他把这些被子绸缎等等,掀开,就说 “啊......朕,还没死啊!” 小杏对应嘉皇帝笑道 “陛下,我还能陪您几天呢?” 应嘉皇帝躺下来,就说 “我才快三十岁啊,就要这样走了,小杏,你给我生了个孩子,我真的很感激你啊,听说,长孙安玄允许京城的百姓出城,你就带着孩子出城吧。” 小杏笑道 “不,小杏,愿意陪着陛下,就让,孩子去吧!” 应嘉皇帝将充着小杏体香的丝绸内衣捂在鼻子上,笑道 “哦哈哈哈哈,小杏,朕活了这么大,也就只有你还有小怜,是体会朕的内心的啊!” 五天后,京畿出去的百姓都被叛军接收完毕了,忠诚于桓府和朝廷的谋士大臣们,仍然留在少府内。 桓震抓着剑,写下了这样的一首诗,派人,送给长孙安玄,安玄还在大营里,又收到了桓震送来的一封信,信上面,写了这二十八个字 “世乱纷纷作英杰,万矢烽火何所惧!死生当为天下事,犹感六合无所容!” 安玄看了这封信之后,低下头,就说 “诸位,倘若,攻入京城,一定不要诛灭应嘉朝遗臣的三族,一定不要这样。” 一众将领听了之后,尤其是花哲,觉得很不可思议,心里很担忧,余耆也是如此,他睁大眼睛,在安玄侧面,安玄没有看见他,余耆看着安玄,一众人就说 “是,都护大人!” 待百姓接收完毕后,十五万大军开始集体攻城,这时候,京畿宿卫军和宫廷禁军疯狂般拼死抵抗,大量叛军涌入京城,他们和京畿宿卫军和宫廷禁军在城墙上战斗,这时候,桓震也抓着剑在城楼上杀敌,没有人知道桓震究竟杀了多少人,涌上城墙的士兵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城门下面的士兵不断在盯着攻城车的冲撞攻击,但是根本没有办法抵挡住叛军的攻势,大量叛军涌入城内,和朝廷军战斗起来。 卞霞抓着剑,砍死了几名叛军,喊道 “可恶!” 有一名士兵冲了上来,卞霞刺死他,又说 “还有谁?还有将领吗?速速报上姓名!我要杀了他!” 这话说罢,又冲上来十几名叛军,这些叛军把卞霞抓了起来,卞霞拼死抵抗,但是敌不过这十几个人,手里头的宝剑落在了地上,之后,数名士兵抓着长枪直直就是刺入了他的腹部,京畿宿卫的卞霞将军,就这样被杀死了。 桓震的谋士刘苞,骑着马,抓着剑,冲入了敌阵之中,喊道 “逆贼长孙氏在哪,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刘苞被一群士兵从马上拉了下来,随即,数名叛军冲了出来,把他乱刀砍死。 一些桓震的谋士抓着武器,在一处街角拼死抵抗叛军,尸体杀的遍地都是,最后,他们被逼到一处屋子里面,全部被刺杀在墙角旁。 桓震不断击杀那些涌上来的叛军,但是叛军越来越多,京畿宿卫和宫廷禁军们越发难以为继,他们护着桓震,使桓震撤回了少府。 经过一天的战斗,剩余的三千多士兵拥挤在皇城的城墙上,他们在皇城上防御着叛军的攻击,这时候的京城,已经是遍地士兵的尸体了,因为桓震下令,让京城的百姓都离开,以免受到战火涂炭,安玄将他们都收了下来,如此,京城的受损和平民百姓的死亡,也就自然而然地消除了,越来越多的士兵涌上皇城,这时候,剩余下来的宫廷禁军和京畿宿卫军还在大吼着,抓着武器抵抗叛军的进攻。 在少府内,除了应嘉皇帝唯一的一个孩子,以及一小部分桓氏的遗臣逃出了京城,其余的大臣还有桓氏的亲信们,都聚集在少府内了。 在少府外,大量清流党的大臣看着冲进京城的叛军联军,他们挂着高高的大旗,上面写着的是欢迎叛军的字迹,还有欢迎叛军的条幅,而这时候,韦清之领着一群清流党们看着皇城上面陆陆续续有一些京畿宿卫军的士兵从城墙上摔下去,他们笑着,韦清之则对其他的大臣都说 “哈哈哈哈,好啊,如今,罪恶滔天的桓府,就这样子被我们给推翻了啊!好啊!好啊!” 在少府之中,应嘉皇帝坐在御座上,他搂着小杏和小怜,对跪在朝堂上的大臣们,尤其是浑身血污的桓震说 “丞相,您辛苦了!” 桓震留着眼泪,抬起头,就说 “陛下,千错万错,都是臣的错,臣对您,真是大不敬,罪该万死啊,如今,请您俯允,就让桓震,随你而去吧!” 应嘉皇帝笑道 “你们桓氏,在朕先皇在位的时候,就忠心耿耿,如此办事啊,如今怎样也想不到闹成这个样子啊,万方有罪,罪在朕躬,朕也没有好好体会到这个天下的痛苦啊,一切的事情,就让日后的人来办吧!” 一众忠于桓府的大臣们哭泣了起来,这时候,少府内,连桓斌一直想处死的李据父子也在,他们同样也都大哭了起来,应嘉皇帝笑道 “你们都别哭,九泉之下,朕就能同你们在一起啦!” 第202章 九十九,死生当为天下事,犹感六合 这时候,大臣们哭的更厉害了,他们不想死,但是眼下形势所迫,他们必须要陪着君主去死,否则的话被叛军抓住,则会死的很屈辱。 大臣们伤心流泪,桓震便说 “鸩酒在吗?” 这时候一边的王显就喊道 “来啊,鸩酒!鸩酒!” 这时候叛军朝着皇宫杀过来了,他们在宫外的大街小巷上和那些残余的京畿宿卫军战斗,这些仍然忠于桓氏的精兵们仍在拼死决战,有一名浑身血污,盔甲都被砍得烂烂的卫士冲了进宫殿,对应嘉说 “陛下!叛军!叛军要杀进来了啊!” 这时候大臣们都很害怕,他们哗一声,而这时候这些大臣的妻女们则抱在一块痛哭,应嘉说 “怎么?杀进来了吗?” 这时候,在宫城内,喊杀声四起,有的宫廷禁军被十几名士兵围在一块,他们抵挡不过这么多士兵的攻击,被挤在墙上而被捅死,在皇宫内,鸩酒上来了,平日里随着应嘉皇帝歌舞升平的那些乐师和舞者们,则继续在宫内跳着舞,奏着乐。 桓震抱着自己的孩子,他怎样也不会想到,一切事情会因为一个小小的鞠子成而变动的这么快,进而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应嘉皇帝笑道 “跳的好啊,跳得好!” 这一曲奏完,宫殿外面的京畿宿卫军将铺在宫殿外的柴草鱼油等点燃了起来,顿时间宫殿燃起了大火,这时候,在皇城内和朝廷军拼杀的叛军将领们,纷纷看见了这一情景。 长孙安玄带领着一干人马冲入皇城,而这时候,郭翎伦和董纪策马跑了过来,郭翎伦问安玄 “主公,只要攻入皇宫,生取陛下和桓震,天下定可传檄而定,此事功劳重大,主公一定要争取啊!” 安玄说 “不必了。” 这时候两人惊道 “为何?” 安玄说 “现在十几万人冲进了京城,所幸京城百姓都撤了出来,很好,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京城的完整,使周王入京之后,各部门官员可以尽快恢复职工,尽快上朝,恢复天下,下令士兵们这么做吧,此外,烧杀淫掠者,定斩不饶,快颁布出去!” 郭翎伦点头道 “是,主公!” 董纪点头,两人策马离开。 长孙安玄看着宫殿的大火,闭上眼睛,他很疲惫了,他抓起手里的剑看了看,这时候背后冲来一位桓氏的将领,他二话不说一枪刺来,长孙安玄反应迅速,躲开了,他落下马来。 这将领就说 “在下陇西刘泰,逆贼长孙安玄速速去死!” 这个叫做刘泰的将领又策马来想一枪捅死长孙安玄,结果呢,被安玄抓着矛,一翻,把刘泰摔在了地上。 两人拔起剑就是在拼杀,结果呢,刘泰的力气以及武力不及长孙安玄,被长孙安玄推倒在地上,同时,安玄用剑砍下来,刘泰用剑抵挡,但是力气不够安玄大,结果最后呢,安玄把剑抵进了这刘泰的脖子,长剑一拉,噗嗤一声,刘泰喉咙中的鲜血喷洒在安玄的面上。 刘泰就这么死了,安玄坐着,想起来刘泰这么说他是个逆贼,心里想 “我真的是逆贼吗?” 说罢,安玄将剑擦干净,骑上了马来,这时候,魏卫和一名襄州府军的部将来到了安玄的面前,就说 “哈哈哈,主公,您可快看呐,那皇宫着火了,贪污腐败的桓氏天下,就要这么没了啊!” 另一边的小将也笑道 “是啊,哈哈哈哈,新的天下要来了,一定会是一个太平的天下啊!” 长孙安玄愣着,沉默不吭声,这时候魏卫就疑问了,他问安玄 “主公!” 那小将也问 “长孙都护大人?” 安玄反应过来,就笑道 “哦,是啊,新的天下,一定会是个太平的天下啊,周王雅量高致,一定是个明君啊!” 两位将领笑道 “好啊!” 安玄就说 “你们就继续进攻吧!” 应嘉皇帝这时候呢就笑道 “朕,还没跳过舞呢!朕就在这大殿上,舞上一番吧!哈哈!” 应嘉皇帝抓着那杯鸩酒,又抓着一把剑,就在这大殿上跳起舞来,一边跳舞,一边就唱歌,唱道 “时不待己天自知,风月残花独怜杏,此情只恨骂名事,如梦似幻青竹中。” 这话说完了,应嘉皇帝哈哈大笑,最后来到杏妃,怜妃面前说道 “小杏,小怜,朕,就先去咯!” 应嘉皇帝喝下酒,不久后便闭上眼睛死了,这时候,平日里在皇帝面前从来都是笑意的杏妃和怜妃终于哭了,杏妃对怜妃说 “小怜,你我共侍陛下这么多年,咱们都是好姐妹了,你我就喝下这交杯酒吧!” 小怜也哭了起来,就说 “谢谢你,姐姐!” 说罢,杏妃和怜妃喝下了这交杯酒,同时,抓起手中的匕首互相刺去,两人抱在一块,倒在了已经死去的应嘉皇帝的身边,这时候,其他的大臣纷纷大哭起来,他们把鸩酒喝了下去,同时互相用匕首刺去,而留在宫殿内的京畿宿卫军,将白绫拉好,把那些大臣的亲眷们纷纷勒死,确认这些大臣及亲眷死亡后,这些余下的京畿宿卫军,继续拔出武器,冲到宫殿外,和那些涌入皇城的叛军战斗,拖住他们,好使皇宫的大火一烧而尽,有些喝下鸩酒并被刺中腹部的大臣生命顽强,他们咬着牙,仍想看到活着的眼前的一片天日,可是,死亡是必须要来临的,他们浑身颤抖着,倒在地上,仍然睁着眼睛想看着眼前的世界,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但是他们逃不过。 王显父子自杀,李氏父子自杀,麦季自刎,而孙文昭喝下了鸩酒,和妻子对刺而死,如此下来,大殿之中,所有的大臣和亲眷都倒了下来,仅仅剩下了桓震和他的孩子。 桓震对自己的儿子说 “渊儿,父亲对不起你,和父亲一起去吧!” 桓渊哭泣道 “爹,孩儿不想死!孩儿不想死!” 桓震说 “桓氏没有怕死之人!” 说罢一刀刺死了自己的儿子,随即,桓震将摆在眼前的鸩酒抓了起来,喝了下去,同时将匕首抓出,刺入自己的腹部,剧烈的疼痛涌上他的头脑,他面红耳赤,面目膨胀,眼前的一切越来越红,逐渐地,他倒了下去,闭眼之前的最后一刻,一颗捣塌下来的带火的房梁,终结了他一生四十一年的视野,如此,桓氏幕府以及应嘉朝,就这样灭亡了。 第203章 一百,城破残垣多哀声,独唯寒鸦终 宫殿倒塌之后,京城之中和桓氏有关系的人几乎都死得差不多了,但是众人没有想到,太子偷偷地离开了京城,长孙安玄并没有发现他。 这时候呢,在皇城之中,不少士兵正在被烧毁的宫殿以及房屋上面搜查着,他们搜到了财物,立刻就收入囊中,而刚刚回到京城的雷维,他目睹了这一幅又一幅的悲伤情景。 士兵们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黄金手镯,黄金的戒指,翡翠项链手镯,大珍珠等等,他们把这些财宝收入囊中,雷维在烧焦的宫殿上走,走着走着,看见地上有一支被烧焦的手,那手上露出一把剑,剑上面刻着当今皇帝御用的字眼,雷维拾起来,看了看,心里伤心地留下了眼泪,这烧焦的实体大概藰是应嘉皇帝吧,他一脚揣在一边那烧的摇摇欲坠的木桩,木桩倒了下来,压住了应嘉皇帝的尸体,雷维叹了口气,便回到营里去找安玄去了。 长孙安玄在营里面继续看着公文,现在呢,京城的事务全权由他处理,那些清流党的文官们却没出现在大营里面,安玄一边看着公文,一边说 “是雷维吗?” 雷维很伤心的样子,他走进来,对安玄说 “都护大人,士兵们,都在烧毁的宫室上,搜刮金银财宝呢,是不是要,把那些没有被损毁的前桓府成员和皇室成员的尸体给取出来,再厚葬。” 安玄把公文放下来,道 “嗯,有理,你就下令,把那里,给清理一下,就说是长孙都护大人说的,省的给新朝廷招黑。” 这时候雷维走出大营,而他听到了一些士兵在调侃这些年发生的故事。 一群士兵坐在一名部将的面前,这部将说 “唉,嘿嘿,咱告诉你们,你们知道,为啥这京城掠不到一个宫女太监啊?” 有的士兵很好奇,就问 “是啊是啊,这为啥呀?” 这部将笑道 “嘿嘿,不知道了吧,爷告诉你,当年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掌管太监的官员,还有个户部侍郎,我记得是户部侍郎来着,还有个中书令,他们呀,无缘无故的就被杀死了!哎哟,那尸体可真的是个惨呐!” 有一名士兵问道 “咋惨了呀?” 这部将又说 “有的呀,头被砍掉了,都不见咯,还坐在椅子上,还有的呀,剖心挖肠,还有的呀,哎嘿嘿,那可是五马分尸,手脚都剁了啊!” 士兵们就很好奇,有的士兵就问 “唉,五爷,那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啊,干嘛要杀这三人啊?” 部将就说 “哎呀,这谁知道呀,听说啊,死掉的这三,听说就是宫女太监杀的,说是他们想谋杀这应嘉皇帝,那些个宫女太监怕事情泄露,直接就是把这三人杀了啊,还把案子搞得很蹊跷呢!” 有一名士兵就说 “那那些宫女后来去哪了呢?” 部将又说 “真可惜了啊,因为这事儿,桓府下令杀光宫女太监,唉,这就是所谓的应嘉宫祸啊,真是可怕,要是这些个宫女不死,咱们这些人,嘿嘿,明年都能抱上孩子咯!” 士兵们就嘿嘿笑着。 雷维回头去,低下头来,跑到其他大营去了。 这时候,陇州都护府得知京城叛变,一直按兵不动,也不杀周王,就把周王恭恭敬敬送回去了,这时候呢,周王开始宠幸钟华了,那可真的是只要到了夜里,那周王可离不开钟华的小床啊,钟华对周王来说,可太是诱惑了。 当周王銮驾回到京城的时候,一群官员在这里等着他,这开头去接銮驾的是谁呢?那就是韦清之等一众清流了,盛大的銮驾被迎接回京,那长孙安玄等一体将领也自然沿袭了之前的接待经验,安玄在老远的地方就下了战马,跪了下来,一直等啊等,等着周王的銮驾回京。 那周王率领清流党回到京城城门这,看见长孙安玄等一众将领跪在城门前,心里非常欣慰,心想了,这长孙安玄果然是忠君爱国的忠臣。 周王从他的銮驾中走了出来,当他再度和长孙安玄见面的时候,已经不再是那二十多岁时初次见面的场景了,这时候的周王,人显得老了许多,夙夜忧叹,这或许就是周王显老的原因,他满脸胡子,而此刻,还没有多少长出胡子的长孙安玄已经有些认不出周王了。 周王看着长孙安玄,面带欣慰的眼神,对安玄说 “安玄,朕,乃是周王呐,你快过来吧,快过来!” 安玄惊了惊,他都没认出这从銮驾中走出来的人是周王,便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来,周王看着长孙安玄,便说 “安玄,别来无恙啊,别来无恙,朕回京的时候,听说你老远就跪在城门边了,真是了了朕的心愿啊,来来来!” 周王抓着安玄的手,安玄有些愣,周王对着安玄激动般笑道 “安玄,你与朕,就做个千古君臣知遇之恩的榜样吧!” 安玄留着眼泪,跪了下来,就说 “陛下!谢陛下隆恩!” 这时候安玄跪了下来,那自然,余耆等天下诸将,自然要跪下来。 出奇的是,当周王回京之后,首当其冲的事情,并不像长孙安玄所预想的那样,他在摆庆功宴,因为京城内,原先的桓府并没有烧毁,被烧毁的,只是宫廷的大殿被毁了,这时候呢,各地的家属啊,功臣们啊,正朝着京城赶来呢。 长孙安玄写了封信,告诉林倾弦,意思是让夫人别来了,也别带长孙羽来,就说夫人发烧了,长孙羽想陪着妈妈,就不来。 余耆问长孙安玄为啥写这封信啊?长孙安玄就说 “如果周王要是把我杀了,那倾弦和羽儿就都得死!” 余耆说 “是啊,你这功劳,真的很大,如果你走错一步路,或者是不按着陛下的心思办事,他就会杀了你!” 安玄说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林鸷要推我做宣北都护了,这是为了牺牲掉我一个,而保住长孙氏啊,看来,连我都疑惑的问题,今天果然解决了。” 第204章 一百,城破残垣多哀声,独唯寒鸦终 余耆疑问道 “为何?” 长孙安玄说 “林鸷把我推上宣北都护,看来,是看清了天下的形势了,是个傻子都知道,桓氏必然会被武力推翻啊,现在把我推上宣北都护,让我起兵,宣北是边防军,对整个朝廷来说,都是举足轻重的,桓氏急于削弱宣北的力量,结果呢,使得宣北独立于朝廷之外,但是又宣誓效忠朝廷,这让朝廷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让我带着天下这么多兵马打入京城,林鸷是想让我成为丞相,而他继续担任宣北都护啊。” 余耆坐下来,说 “似乎这种棋怎么下,都是死子啊。” 安玄说 “我看不像是死子,倘若我成为丞相,陛下想要杀我,我可以逃回宣北保命,不过,他现在连兵权都没有,我是担心,我如果不还权,恐怕我就是下一个桓氏了。” 余耆说 “哈哈哈哈,安玄,你多虑了,但凡权术之事,只是为了解决眼前的难题而已,你想的这么远,是很难安排的。” 安玄说 “是啊,等程灝先回来,咱们一起进宫去见陛下,那时候咱们就知道,具体会如何了。” 程灝先,鞠氏兄弟回京之后,所有为了新朝廷建功立业的大臣们都聚集了起来,他们在原桓府的少府内,跪着,跪在陛下的面前,随后周王就说 “你是程灝先吗?” 程灝先抬起头来,看着周王就说 “是,末将正是程灝先!”周王欣慰的笑了笑,随即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跪在少府内的诸位将领互相看了一眼,唉,奇怪了,这皇帝到底在笑什么啊? 周王便说 “好啊好啊,长孙安玄,程灝先,你们都是我朝的功臣啊,好啊好啊,朕甚感欣慰,甚感欣慰,你们的相貌,都是当世英杰的相貌啊。” 长孙安玄低着头,面目有些皱,他觉得这个皇帝有些不对劲了,他似乎和应嘉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一个人,面对功臣,不谈论功劳,居然首先谈论长相,这皇帝很是有意思。 周王大笑道 “这庆功宴,终于可以开了,我们,就开始吧,等今日这一宴而过,新朝廷,就要为了天下而服务了。” 一众将领都说 “谢陛下赐宴,谢陛下隆恩!” 夜里这宴会就举办了,那这时候长孙安玄坐在离周王很近的地方,他看见了一位很面熟的人,那就是钟华了,这钟华,一年前,还是穿着侍女衣服在他手底下打工的丫鬟,现在这穿着,华美无比,成了周王的妃子了,这可真是麻雀变凤凰,很是有意思。 钟华给陛下倒酒,那陛下就说 “小华,来,给长孙都护大人倒酒吧!” 钟华回头来,抓着酒壶,笑了笑,走了过来,行了个礼,就说 “都护大人。”随即给长孙安玄倒酒。 长孙安玄笑了笑,这时候,陛下就说 “安玄,你还给朕,送了一样好礼啊!” 安玄点头道 “能够让陛下健康开心,这是臣的心愿,微薄献力,不足挂齿。” 陛下笑道 “好啊哈哈哈,好!” 这时候,府内来了一位年轻的英俊公子,这位公子今年十五岁,长着一颗大桃花眼,面目虽方,但是轮廓很美,鼻子又高又长,嘴唇雄厚,极其英俊无比,他没有化妆,如此美少年,让诸位大臣将领都很惊讶。 大臣们很吃惊,那韦清之疑问道 “好英俊的公子,朕问你,你是谁啊!” 这位公子笑道 “在下,是西州太守费焉之子,费季佑,特来进宫,面见陛下!” 皇帝笑道 “哈哈哈哈,朕的手下,皆是英俊的美少年啊!哈哈哈哈!” 余耆抓着碗,呈上酒,他慢慢把眼睛放过去,看这长孙安玄,而这时候呢,长孙安玄觉得这新朝廷的这群人很不对劲了,桓府以貌取人便罢了,怎么这个新朝廷还是这样子?安玄睁大眼睛,别人看着他,他也不说话。 长孙安玄继续微微笑着,而这时候,一名将领又走了进来,此人是樊达,他是襄州府江赤的部下,但是樊达长得不是很好看,而且胡子也多,这时候呢,负责府邸保卫工作的他跪在皇帝面前,请求赐座,而这时候,韦清之等若干清流党开始掩面,而这时候呢,皇帝面色大变,就说 “你是什么人?” 樊达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不开心,就吓得愣了下,他就说 “末将是襄州府军江赤大人的部将,特地负责府邸周围的保卫!” 这时候长孙安玄偷偷瞄了皇帝一眼,这时候呢,皇帝很不开心地说 “行吧,你就到后面去,来人啊!赐座!” 长孙安玄回头而来,而周王又叫钟华给程灝先,鞠氏兄弟倒酒,这样子安玄觉得更不对劲了,把京城攻下来的人是我们长孙氏,程灝先和鞠氏兄弟只是把东军府消灭掉的人,为什么周王这么喜欢这群跟他其实无关的人。 长孙安玄并没有想到,周王之所以让钟华给程灝先和鞠氏兄弟三人倒酒,实际上仍然是因为鞠氏兄弟沾了青眉盟的光,青眉盟是一直支持当今这位皇帝的,而鞠氏兄弟一直在暗中协助青眉盟谋反,所以说皇帝自然对鞠氏兄弟非常有好感。 皇帝对费季佑说 “季佑,你有什么才能吗?” 费季佑笑道 “在下,会舞蹈,恳请陛下赏眼一视!” 皇帝大笑道 “好!” 随即,费季佑脱下鞋子,在少府内挥剑跳了个舞。 宴会之中,鞠子成来到了安玄的身边,对安玄笑道 “安玄,久仰久仰!” 安玄也笑道 “鞠子成,如果没有你,恐怕桓氏不可能灭亡啊!” 鞠子成说 “是啊,如今,天下已定,我们这些人,总算是有新的日子可以过了。” 安玄说 “我看,未必啊,很多事情,不是说脱胎换骨就能直接完成的,这国事繁重啊,如今天下沧桑,百废待兴,你我还要多多努力啊,多一点追求。” 鞠子成笑道 “倘若人生,真的是为了自己始终坚持下去的追求而奋斗,即使过了百年,也不会变啊,这就是人啊,如果心中失去了追求的意义,那也没什么意思了。” 安玄笑道 “是啊!” 这费季佑在跳舞,皇帝笑得很开心,但是因为皇帝和清流党之间的行为,使安玄隐隐担忧,新的天下隐患,或许早已埋藏下来,而祸难的发生,还要等多久才会到来呢? 余耆喝下酒,继续张大眼睛看着长孙安玄,而安玄嘴角一颤,微微一笑,睁大眼睛笑着看着自己的酒杯,看来,这条为了天下太平的道路,看来是越来越难了。 世家三代录-第五章-世家崛起-完 第205章 一零一,天开新政多困难,后宫之争 楔子:天开元年夏,这一年,长孙安玄三十四岁,朝廷重新确立了大部分的官员,长孙安玄从宣北都护的位置,上升为丞相,但是,没有长孙氏的幕府,而长孙安玄的哥哥长孙家玄,则成为朝廷的光禄大夫,为皇帝进言献策,而一直跟随长孙安玄建功立业的郭翎伦,则成为了长孙安玄少府之中的军师,这一年,天开皇帝决定,建立新政,重建天下,使这残破不堪的天下,再度富强起来,出人意料的是,长孙安玄赠送给周王的小侍女钟华,因为得到了天开皇帝的宠爱,一跃而升,成为了皇妃,她如今的地位名气,可比长孙安玄的妻子林倾弦大的多去了,而那被称为“倾国倾城”的蔡纠,早已因为岁月,而被淡忘了过去....... 这一年,在临时的行宫里,几位小侍女在追着玩耍呢,有一名小侍女就说 “哎嘿嘿,青月,你看看,你看看,这池子里的鱼!” 侍女青月就说 “哎呀,是啊是啊,她在跳,她在跳!” 一名叫做明月的侍女就笑道 “这暗示呀,咱们的皇妃要生咯!咱们呐,也要升位置啦!哈哈哈哈。” 同样也是这一年,周王极度纵欲,使得钟华的肚子很快就大了起来,这几名侍女在聊着天,那行宫里发生了些什么呢? 钟华大喊大叫,她在生孩子,这时候呢,钟云夕不敢出面,生怕见了陛下,那太医们就给钟华接生孩子,随着不断地大吼过去之后,一位男孩,生了下来。 男孩生了下来之后,天开皇帝大喜过望,他得知了消息之后,脚跟都没站稳呢,就摔倒了,这时他在和长孙安玄议政,他就说 “是孩子,孩子生下来了!安玄!安玄!快随朕去看看,去看看!” 天开皇帝抓着长孙安玄的手,长孙安玄道 “陛下,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这话说不完,被皇帝死命抓着手跑,安玄还摔了一跤,皇帝回头来,对安玄笑道 “哈哈哈哈,安玄,你可真不小心,朕先去了!” 来到了行宫里,钟华抱着自己的孩子,可开心了,那天开看见了新孩子的诞生,急急忙忙跑过来,抱着他,笑道 “哈哈哈,真英俊啊!” 钟华笑道 “托陛下的服,小华,又给陛下添了新皇子了,请给他起个名字吧!” 天开皇帝想了半天,那长孙安玄终于走了进来,他看见皇子,就笑道 “好啊,好啊!白白胖胖,这是新朝新气象的提示啊,陛下圣明烛照,连上天都为陛下赐下这亿兆之福啊!” 皇帝大笑道 “好啊,长孙安玄,就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你来!” 安玄一愣,这皇帝不自己起名字,居然要他给这皇子起个名字,很是奇了怪了,这是得有多信任他,安玄就说 “陛下,陛下,给皇子起名字,可是宗室之事啊,这可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皇帝说 “有何使不得的,你是本朝功臣,鞠躬尽瘁,朕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赐给你,干脆,赏你一个天大的面子,让你来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吧!” 安玄哭道 “谢陛下隆恩!” 安玄抬起头来,看着孩子,就说 “此皇子,有麒麟之容貌,日后,定有大成,便起名为,麒,字麒伦吧!” 皇帝一听,这名字好听,这皇子以后就叫司马麒伦了,那这司马麒伦有几个哥哥呢?两个,一个哥哥呢,是皇帝和沈氏所生,皇帝没有立皇后,是因为皇帝觉得个个妃子可都好看着,哪一个当皇后都不合适,天开皇帝还是周王的时候,可天天因为这些美女妃子而折了腰,那现在他有想法了,想让钟华当皇后,他没有和任何一个人说,那另一个哥哥呢,是皇帝和徐氏所生,但是这孩子七八岁的时候得病死了,那司马麒伦只有一个哥哥,这个哥哥便是当今十六岁左右的太子了。 这太子叫做司马景,司马景可不是一个好侍奉的主,他非常喜欢打架,尚武之人,他的武功,由陛下的四大侍卫一手抓出来,这四大侍卫虽说武力并不出众,但是司马景天天和这四个人打在一块,成为了忠实的,忠于陛下的一群党羽。 太子天天抓着剑在府邸里砍木桩,这不,有的有钱人家把自己漂亮的女儿送上来,十几岁,正好结婚呢,结果呢,太子也不要,就是天天砍木桩,太子嗜杀成性,但是没人给他杀,该杀的人全让长孙安玄来完成了。 太子和高显,陈晟两人在府邸里练武,太子很不开心的样子,抓着剑就是对着木桩砍啊砍,高显就问 “太子,什么事情,让您这般生气啊?” 太子就说 “可恶,这个该死的长孙安玄,他是朝廷的奸贼,他必须要死,不然的话,他就是下一个桓盛,桓震,一定会让父皇死去的!” 高显就说 “太子,您不能这么想啊,现在得忍,长孙安玄虽然权倾朝野,但是他现在是天下士族的功臣啊,如果这个时候就杀了他,到时候整个天下就会立即大乱啊。” 太子听了之后,愤怒般抓着剑对着这木桩砍,可是呢,却又不能把木桩砍断,这力量可真的是小啊。 长孙安玄回到了少府,那皇帝在干嘛呢?今晚继续和妃子们一块舒服,那一切繁重的政务,全部交给安玄来处理了。 这时候,少府的一群大臣们,就在商量了,他们看着首席上面的长孙安玄一直不说话,还皱着眉头,那户部侍郎走了上来,就问长孙安玄 “丞相,怎么了?” 长孙安玄说 “这怎么可以啊,把这么多人调上来,来,你看看,这礼部尚书崔东齐的儿子,把他调去担任筑州西郡的太守,这怎么可能啊?” 礼部尚书崔东齐走了上来,低着头,说 “这是陛下.......” 安玄说 “崔大人,我知道你也不开心,可是啊,你的儿子,到了筑州西郡担任太守,你的儿子在那里,好歹得认识认识个士族吧?可是你那儿子,连个士族都不认识,前些天我还听说他,在阖府里面,和妻妾玩着呢,你这时候让他上去,这筑州的士族顺手一扯,那不是犯难吗?” 礼部尚书听见了安玄在说他儿子的污点,他就说 “丞相,您能不要把,我儿子的事情,告诉给陛下吗?” 安玄说 “不会的,不会的,这是你儿子的个人污点,说不定,他又是个好官呢?” 礼部尚书笑了笑,点了点头,安玄就说 “行吧,我批吧,到时候到陛下那里,过过眼,就算过去了。” 第206章 一零一,天开新政多困难,后宫之争 不单单只是礼部尚书,还有众多官员,都是天开皇帝新提拔上来的,这让安玄是分为难,连续批了几个官员的名单之后,冲突爆发了,一群原先推翻桓氏的主力士族的成员,来到了安玄的面前,带头的是谁呢,那就是一开始就宣称尊皇叛变的襄州太守江赤。 江赤现在胖的很,他对长孙安玄吼道 “可恶,丞相,咱们的士族部曲督,一个个为了推翻桓氏,立下了这么多的功劳,为什么就不提拔提拔他们?” 长孙安玄继续在处理公文,这时候江赤一脚踢翻一边的桌子,就说 “丞相,你倒是说一下啊!” 安玄看见江赤这么暴躁,就把那几封提拔官员的上书拉开给江赤看,上面还有传国玉玺的盖章。 安玄又说 “江大人,这可不是我的意见,这可是,陛下的意见!” 江赤一听,是陛下,吓得赶紧跪了下来。 安玄就说 “这里没圣旨,但是,江大人,这些事情,你应该忍忍,咱这个陛下呀,可是很要脸的。” 江赤疑问道 “厄啊?为何?” 长孙安玄就说 “当初桓氏私自废立太子,同时,控制天下兵权于手,陛下,对此,痛心疾首,他可不希望,他的臣子,再度结党乱政,江大人,如果直接,一次性地,把当初攻下京城的勤王军官员提拔上来,那你可要想想,陛下,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可不能活成,陛下讨厌的样子啊?” 江赤咬着牙,抬起头,气的捶地板,安玄就说 “得了得了,当前要务之事,是应当尽快将国库的空虚,填补上来,这些事情不做好,先别说提拔官员的事情,没有犒赏的钱粮,再大的官,那都是空话,是笑话,我现在也很忙啊,焦头烂额了。” 这时候,在京城外的长孙军大营中,存在了两支军队,一支是林氏的部曲和宣北左府军,另一支部队则是隶属长孙安玄的相水府军,两军加起来有九千多人,这时候呢,他们在开开心心地领赏,外面的其他府军的士兵抓着木栅栏,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有的襄州府军的士兵就说 “哎呀,你看看呀,陛下给丞相的士兵发钱了,为什么不给咱们犒赏啊?” 这时候呢,几名属于长孙氏的部曲督从军营里面路过过去了,他们要去拜访拜访江赤大人,这时候呢,有的襄州府军的部曲督去见了这些部曲督了,他们拦住长孙氏部曲督,就问 “唉,你不是那个覃汜吗,哟,我说,秦大人,怎么你们军营里面有犒赏了啊?” 这个叫做覃汜的小将就说 “唉,哎哎哎,你可别说了,我说啊,黄大人,你知道吗?咱这帮人的赏钱,你知道谁给的吗?那可是丞相亲自把自己的家财给拿了出来,现在啊,弟兄们心里舒服,但是呢,咱主公,长孙大人,可是分文都没有了,你想想他现在吃的是什么啊?” 这个姓黄的小将就问了 “他吃的是啥呀?” 夜里,长孙安玄还在处理公文,他一边处理公文,便一边自言自语念叨着 “倾弦,我们不能变成桓氏,不能变成桓氏啊。” 几名侍女把饭菜送了上来,这饭菜是什么呢?几条菜,没有别的了,这时候呢,董纪走了进来。 安玄说 “是你啊,董纪。” 董纪就问 “丞相,这,这......” 董纪就问骂侍女,就说 “你他妈干什么吃的啊?哈?看到庖子给丞相煮这些东西,你们都不劝劝的吗?啊?” 侍女跪下来,说 “小女该死,小女该死.......” 安玄说 “你别说了,我把我所有的家财,都散去作为部曲府军的犒赏了,董纪,我现在可是,身无分文啊,吃点这些东西,饿几天,没事,天下间,连饭都没得吃的人,多的去了,我不算什么。” 董纪就说 “听光禄大夫说,陛下欲铸制新钱,丞相,您意下如何啊?” 长孙安玄把饭菜放下,他捂着眼睛,就说 “嗯?怎么这个时候铸钱啊?这时候,一斗米,用应嘉朝的五铢钱,得花上大量的铜钱,现在再铸新钱,这....这怎么可以这样?” 董纪问 “不行吗?” 安玄又说 “这时候铸钱,不合时宜,货价这么贵,怎么可以再铸钱,况且,铸钱留下来的铜,会被士族吞并,这样子岂不是更加助长腐败。” 安玄站起来,说 “我要见陛下,新政太过操切了,如果这样做,这是得要闹出民变啊。” 这时候呢,长孙安玄就走了,他先去见见长孙家玄,看看家玄是怎么个说法,而此刻,他遇上了钟华。 钟华对安玄说 “丞相,您要多多培养培养,麒伦殿下啊!” 安玄回头看了一眼钟华,低头微笑道 “是,贵妃殿下。” 钟华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长孙安玄抬起头来,面目变回原来的样子,继续往前走了。 那钟华回到她的宫苑中,这时候,她遇上了司马景的母亲,皇妃沈氏。 沈氏全名沈戚云,沈戚云和钟华的区别,则在于沈戚云个子中等,但是长得好看,腿长,但是上半身并不美,钟华胸挺大,腿也挺长,而且面目那是白里透红,皇帝让钟华侍寝的时候,钟华很容易满脸通红,而且容易流汗发抖,这让皇帝很开心,但是沈戚云就没有钟华那样充满着让男人沉迷下来的原始魅力。 沈戚云见了钟华,就笑道 “嗯,钟夫人,是你呀?” 钟华也笑道 “是啊,沈贵妃,怎么,您没有去见陛下吗?” 沈贵妃就对钟华嘲讽着笑道 “是啊,陛下要我好好管教管教太子,所以我没有去伺候陛下。” 钟华笑道 “噢哈哈,是吗?沈贵妃,看来,得让我,来好好伺候伺候陛下啦,我呀,好好陪在陛下身边,把陛下伺候的舒舒服服的,他开心,那才是最重要的啊!” 沈贵妃也笑着说 “是呀,那你就好好陪着陛下吧把他伺候开心了,我呢,也要做些让陛下开心的事情,不是吗,这孩子教不好,那陛下可是会发脾气的,一个孝孝顺顺的太子,也是很重要的嘛。” 钟华抓起了手帕,捂着鼻子,笑道 “嗯,哼哼,是呀,对了,沈贵妃,您的气味可真香呀,今天不去陪陪陛下,真的可惜了。” 第207章 一零二,天开新政多困难,后宫之争 长孙安玄见了长孙家玄,便问长孙家玄 “哥哥,陛下要铸制新钱?为什么你不去劝劝他呢?” 长孙家玄说 “现在对于我们来说,陛下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长孙安玄道 “什么陛下开不开心,如果闹起了民变,那以后天下该怎么看待长孙氏,现在我们是如履薄冰,必须步步小心啊,国库空虚,欠着上百万贯,这些事情暂且不说,城外十几万兵马等着犒赏,我把手里的所有钱财都拿了出来犒赏士兵,我现在可是穷的只能吃青菜啊,唉!” 长孙家玄道 “这事情,已经有任何陛下说过了,可是陛下很不开心,你看着办吧。” 安玄就说 “好吧,我去见见陛下,把这事和他说明了。” 安玄走进少府内,这时候,天开皇帝在干什么呢,他在处理任命官员的上书。 长孙安玄便跪了下来,道 “陛下!” 皇帝就把上书丢在一边,说 “丞相,怎么朕任免的官员,你都不一一批准呢,还挑着挑那的?” 安玄道 “陛下,这些官员都是在应嘉朝时忠诚于您的,可是,他们并没有在推翻桓府的战争中立下任何功勋,当前,京城外驻扎的六州二十万大军,都需要犒赏,他们现在都还没有领到犒赏的钱财,与此同时,他们还希望在得到钱财的同时,得到相应的官职,然而,陛下下放的这些官员名单,都要分封到各地当官,可是,微臣,了解了这些官员的家底,他们和当地的士族豪强,并没有任何交集,如果任命这些官员去那里,即使这帽子戴稳了,恐怕处理任何政务,只要损害他们的特权,所有的政令,都难以推行下去啊!” 天开皇帝皱着眉,对长孙安玄疑问道 “你说的这个特权,是什么意思?你说的这个交集,又是什么意思?那我朝,还要这些官,有什么用啊?” 长孙安玄道 “陛下,前桓氏,之所以能够把持朝政三十五年,并不是因为靠着恐怖的杀戮,结党营私,贪污腐败得以维持,桓盛担任丞相期间,民不聊生,但是他将和当地士族有联系的官员提拔至相应的官职,这样子,朝廷的政令,才得以执行,如今,桓氏天下大部分豪强兼并的土地已经收归,士族需要新的土地,也需要分封这些土地,但是陛下下放了一群毫无战功的官员到这些土地上担任官职,那些立下战功的部曲督们,恐怕会造反啊。” 天开皇帝道 “长孙安玄,朕知道,你很难,但是,你就批了吧,此外,安玄呐,朕欲意推行新政,如果没有支持朕的官员,靠着那些士族,这改革弊政,是很难施行下去的。” 长孙安玄道 “陛下,天下疲敝,确实需要改革弊政,但是需要结合当前实际情况再行改革,桓氏幕府执权晚期,宗室大权旁落,桓盛晚年怠于勤政,致使天下各地府军分裂,因为国家北方有强大的北狄,所以,各地府军一直没有形成诸侯割据的局面,他们暗地里兼并土地,收拢钱财,一方面宣誓效忠朝廷,如今新朝建立,足以显见桓氏之不得人心,其不得人心在于两方面,一方面在于各地士族土地兼并严重,不得民心,另一方面,则在于桓氏自身兼并土地太严重,其他的士族不满,前者产生了应嘉朝的民变以及粮祸,后者则产生应嘉朝严重的军镇分裂和党祸,而正是后者,导致了天下十几万的府军叛变,一同将桓府灭亡啊!” 天开皇帝心里不开心了,他眼神一咪,看着安玄,道 “有理,你说,再说!” 长孙安玄从皇帝的言语之中,听到了一点点的不对劲,但是他觉得,这些话他必须得说完,便接着说 “陛下,并不是说,臣希望这些人分封这些土地,拿下这些朝廷的钱财,但是没有这些人,应嘉朝是难以推翻的,所以他们有新的要求,因为这些军队,是联合起来,代表整个国家特权的意见,想要削弱他们必须逐步削弱,而不是通过迅速提拔一批属于陛下的支持者的办法,才可以削弱这些人的力量,此外,当前新朝不宜铸制新钱,天下战乱接近一年,米价极高,如果这时候铸制新钱,士族吞并铸钱留下来的铜,则会导致朝廷负担严重加剧,这会导致民变啊,陛下。” 天开皇帝愤怒道 “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长孙安玄道 “陛下,调换官员,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但是调换这些官员,要看看这些封地的具体情况,仅有合适者,才可以成为当地的官员。” 天开皇帝凑到长孙安玄的面前,对他说 “安玄,如果推行政务,怎样都要看这些士族的脸色,那还何谈改革,何谈平定天下呢?” 长孙安玄愣着看着皇帝,不再吭声了。 正当尴尬的时候,尚书左仆射出现了,他是支持天开皇帝的官员,名为于海田,这个叫做于海田的官员就说 “陛下,中原发大水了,发大水的同时,需要一批粮米,钱财,此时,上报紧急,应和陛下,丞相商讨清楚。” 长孙安玄回头道 “什么,中原发大水了?” 天开皇帝道 “什么?这种事情可真的是百姓的悲剧啊,长孙安玄,麻烦你,就去那视察视察吧!” 长孙安玄抬起头,心里疑问道 “我是丞相你不让下级官员去,你让我去?” 安玄点头道 “臣,领命!” 天开皇帝说 “朕累了,朕要歇息歇息,这些事情,明天再议吧!” 安玄和于海田说 “谢主隆恩!” 长孙安玄回到了少府,开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了,这时候呢,天开皇帝叫来了韦清之等一众官员,开始商讨铸制新钱的事情,他没叫来长孙安玄。 安玄在少府里,士兵们在为他收拾行李,郭翎伦走了上来,道 “主公,陛下对您说了些什么吗?” 安玄道 “他不听我的,唉,如果要把陛下想做的事情解决,除非士族的权力大幅度削弱,否则这新政,会处处受阻啊,可眼下天下士族实力这么强大,还把我推向了丞相的位置,我该怎么向他们交代啊。” 第208章 一零二,天开新政多困难,后宫之争 郭翎伦道 “丞相,您就暂且去筑州视察一番吧,先看陛下眼色,再定。” 长孙安玄对郭翎伦说 “在我去筑州的这段时间,你联络光禄大夫,还有江太守,向户部尚书蔡诞施压,让他尽快将国库所有的存款全部调查出来,此外,我做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拉拢了太多青眉盟的成员,你记住,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你再同,林氏的谋士部曲说明白,暗中调查我下属之中的那些前青眉盟成员,看看他们和陛下之间,是否有来往。” 郭翎伦点头道 “是,丞相,不过,丞相,您这次去筑州,要带谁去呢?” 长孙安玄道 “自然有人会跟着我来,你先把你的事情办了先吧!” 郭翎伦说 “是,丞相!” 长孙安玄身为丞相,怎么说,都是监管朝廷政务的人,可是他怎样也没想到,这个天开皇帝,居然把他一个掌管朝政的官员叫去处理灾情,实在是不可思议,安玄去了筑州之后,京城的政务,则由光禄大夫长孙家玄以及左仆射于海田来管理。 长孙安玄领兵来到了筑州东郡,这会儿呢,安玄见到的,则是和当年他在筑州南郡所遇到的更加严重的灾难,燃烧尸体者,比比皆是,那些骨瘦如柴的尸体,被一条条地,盖在屋子上,一时间堆积的非常多,不单单是房顶堆积尸体,地上的棺材也是密密麻麻地堆积着,拿去烧了,这灰烟冲天蔽日,而且烧焦的臭气熏天,安玄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并没有带上任何谋士和官员,只是带了一些部曲随从,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安玄看见一位被五花大绑的人,他被绑在木桩上。 这时候,安玄拿起手帕,捂着鼻子,他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李流复了,李流复是他的部曲,但是自从他带着孩子进入了林府之后,再也没有跟随安玄而行了,安玄非常需要一位忠诚的谋士。 安玄在来到东郡之前,便知道了筑州东郡的官员分布,而且,东郡很多官员是他提拔起来的,很准确的说,这些官员都是陛下要求提拔上来的。 这时候来了两名士兵,对着这绑在木桩上的人不断鞭笞,只见这人面无惧色,安玄看着这人,就叹道 “好毅力,可惜我没带随从啊,他一定是个很正直的人,来啊!” 几名长孙氏的部曲走了出来,道 “丞相请吩咐!” 安玄道 “把那两名士兵抓走,我要放了他!” 这些部曲就说 “是!” 接着这些部曲跑过去把这些士兵拉开,安玄策马走上来,并跳下来,一刀将绳子砍下来,就说 “你是谁啊?” 这人呢,仰着脸,侧过头去,根本不理长孙安玄,那这样子做那些部曲们很不开心,就拔起剑说 “可恶!” 安玄道 “停下。” 随后安玄走上去,说 “你,是什么人啊?” 此人就道 “要杀要剐,随你便,世人皆说,推翻桓府,天下则清,想不到桓府已灭,天下更加污浊,你就将我杀了吧!” 这时候呢,在筑州东郡的背面,已经从越州府投靠宣北府的雷维,在这大地上策马行走,地上,是连日大雨和洪水和脚步踩踏下的黑色污泥地,天上,乌云密布,雷维看见这大道两侧,皆是饿的半死不活的灾民,雷维低头道 “这就是周王期待的天下吗?” 那些筑州东郡的士兵看见长孙安玄穿着不凡,身边又带着这么多人,就很害怕,生怕这可能是什么大官,就走上来,一名士兵说 “大人,此人名叫朱粲,因为写了一些文章,辱骂筑州,辱骂陛下,被郡太守抓了起来,捆绑在此,并行鞭打示众。” 安玄说 “哦,原来是惹了陛下的小人啊,哼,这种人,留下也没有用,算了,咱呐,继续往前赶路吧!” 朱粲继续板着脸,而这时候安玄已经走远了,但是这时候呢,安玄又突然对手下的侍卫说 “你们俩,今晚把那俩士兵杀了,然后把这个朱粲给弄过来。” 士兵们便说 “是,大人!” 长孙安玄来到了筑州东郡的郡府之中,这时候呢,筑州东郡的官员早就知道丞相要来了,他们号召一群官员,等在城门这里,这郡太守是谁呢?他是天开皇帝的支持者,原青眉盟的成员,他姓杨,名叫杨渠,这个杨渠呢,等着长孙安玄很久,安玄似乎不来,后面来了个侍卫就说 “报!丞相大人已经进入郡少府了!” 这时候众官员纷纷议论,这长孙安玄啥时候进的郡少府啊,怎么都不知道呢,官员们在商量,而杨渠就说 “你们还在聊什么啊,还不赶紧去见见丞相!” 这时候呢,长孙安玄坐在少府内,一名重要的谋士回来了,他就是雷维,安玄看见雷维,雷维就说 “丞相!我观察外面的灾民百姓,他们真的很可怜,现在当务之急是需要从士族之中筹款,可是我们仅有的这些关系,不能帮助我们达成手头上的事情啊!” 长孙安玄道 “是啊,这些事情,真的难办,以我这些天批下来的官员清单,这些筑州士族多半是曾经支持过陛下的人,但是,仅此而已,他们没有更多的治理经验,这是最麻烦的事情。” 雷维又凑过来,说 “丞相,这些天,陛下正下令铸制新钱,如果新钱成功使用,恐怕会对当前的民情不利啊。” 安玄道 “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因为这些事情我忙的焦头烂额,不过,既然陛下提拔上来的,是一群坐吃山空的人,那这种人,自然好对付,他们不是桓氏,桓氏信赖的士族,可是精心挑选的。” 这时候安玄和雷维在讨论,而东郡的官员们急急忙忙走进来,与此同时,在少府外,有一名官员被赶了出去,他是阜城太守齐寅,不仅被赶出了少府,他的官帽也被摘了下来,衣服被强行扒开,他只能穿着老百姓临时借给他的粗麻布衣服,坐在大街上,大骂着杨渠是个贼人。 第209章 一零三,宗室士族难同体,整顿吏治 长孙安玄把衣服拍一拍,正襟危坐,看着这些官员一个个走了进来,雷维坐在安玄旁边,安玄就笑道 “哼哼哼哼,好几年前,我在宣北府还是个长史的时候,那时候,我去监察腐败案子,那些官员们就在城门前等我,我在东军府,作为监御史全权审查贪腐案件的时候,那些官员,又在城门前等我,我说,你们啊,不能给我留个好点的印象吗?” 这时候杨渠就对长孙安玄说 “丞相,属下等倾心尽力侍奉朝廷,侍奉陛下,绝无贪腐之事啊!” 其他一群官员个个都跪了下来,如此说道 长孙安玄就说 “好啊,那,这里的灾民,这会儿啊,急着吃饭呢,陛下急着干这事情,你们意下如何啊?” 杨渠就说 “丞相大人,下官已经为了东郡的百姓捐献了两千贯钱,实在是拿不出钱了啊!” 其他的官员就说 “下官捐献了.......” 一群官员在这里跟着起哄,长孙安玄拿起手帕捂着鼻子,就说 “噢,看来你们皆是一片苦心啊,那好,杨大人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你管着东郡,东郡这么多人饿着肚子,筹款筹粮的事情,还得你来办啊。” 这时候,在京城之中,天开皇帝坐在少府的御桌前,看着这些上书,看着看着,突然有些后悔了,就说 “这些.......” 长孙家玄便问 “怎么了?陛下?” 皇帝就说 “呃呃,安玄啊,哦不,家玄,你知道这,该怎么处理吗?” 皇帝哑巴了,似乎没有主见,一旁的左仆射看着皇帝,有点沉默了,这时候呢,长孙家玄接过上书,打开来,这上书上面说的是去越州筹钱的事情,说是找个人去,但是该找谁去呢? 长孙家玄说 “天下为公,这件事情,或许不能让士族之人来完成,但是一心为了朝廷的官员又不多,这件事情只能由宗室之人完成,此事,可由太子来完成。” 这下子,皇帝才醒悟过来,可是长孙家玄并不了解太子是什么样的人,不过皇帝这么听,很有道理,就说 “就让太子去吧,就让太子去,快,于海田,即刻拟旨,快。” 这时候,长孙安玄听到外面有人大吵大闹,就问 “谁在大吵大闹啊?” 外面有一名士兵跑进来,就说 “是阜城太守齐寅!” 长孙安玄疑问道 “阜城太守齐寅,哦,我知道,是不是那个前些天把那个阜城章氏的那个,那个,那个什么案子啊?” 下面的官员一个都不吭声,连杨渠都不吭声,长孙安玄就说 “嗯嗯......?唉,你们咋不知道啊?” 这时候有一名小官,他是杨渠的亲戚,叫做公孙蒙,这个公孙蒙就说 “丞相,是章氏强抢庄稼的案子。” 杨渠这会儿看着公孙蒙,而长孙安玄道 “是啊,那,为什么这个齐寅在城外大吵大闹呢?怎么回事啊?” 杨渠就说 “齐寅自从处置章氏一案后,行为日益跋扈,但凡上报到阜城官府的案子,不问缘由,一并从严处理,实在是有悖公平公正的原则,一致受到了东郡同僚的反对,此人处置案件有失偏颇,因此,东郡同僚一致决议将他的官服扒去,而.......” 长孙安玄仰过身子来,吐出一口毫无所谓的松散语气,就说 “哦,不就是几个小士族吗?多一个,少一个,对东郡能起到什么效果啊?” 这时候雷维接着插嘴,道 “杨渠,你放肆,朝廷立法有规矩,城太守的任免,郡太守无权干预,唯有本州监御史和持节经查证才可进行任免,一切记录在案的证据,必须明察实录,呈交朝廷!” 长孙安玄看了一眼雷维,又看着杨渠,说 “哦,是这样吗?杨渠,你怎么说啊?” 杨渠这下子说不出话来了,那长孙安玄便说 “既然,你说不出话,就干脆,让他进来吧。” 这时候齐寅被放了进来,这齐寅呢,样子瘦瘦巴巴的,眼睛瞪瞪,嘴唇厚厚但是闭的紧,相貌很是一副忠义之相。 长孙安玄道 “你是齐寅吗?” 已经被“革去官职”的齐寅就说 “罪民正是齐寅!” 长孙安玄道 “行了行了,你不是罪民了,得了吧,你不是阜城太守吗?行,你说说,是谁拉着人把你一脚踹出去的啊?” 齐寅看着公孙蒙,长孙安玄道 “你不说话,看着公孙蒙,意思就是说,是他拉着一帮人这么干的呗?唉,对了,公孙蒙,陛下把官员的名单给我,我批了一批又一批,可到了筑州东郡,就批到你们这啦,公孙蒙,听说你是杨太守的妹夫,是吗?” 公孙蒙慌张地跪下来道 “呃呃,是,下官确实是杨渠的妹夫。” 长孙安玄就说 “唉,公孙蒙啊,我也知道你挺累,得了,朝廷有规矩,你不是把齐寅给撵走了吗?现在,筑州东郡那么多麻烦,你又忙得很,正好啊,你说这个齐寅做事情,总是一根筋,得了吧,对付那些爱闹事的灾民,也得一根筋,说好话,是没用的,我现在是丞相,有任免权,不过,干事情,秉公办差,很是重要啊,既然你所下辖的孟川,事情也闹得很严重,不如,我让这个齐寅,暂且担任一下东郡的监察史,如何啊?” 公孙蒙吓得一愣一愣地,安玄就说 “那,你知道,现在,东郡的监察史是谁吗?” 公孙蒙和杨渠吓得不敢吭声,长孙安玄道 “得了得了,把他带进来吧。” 这时候一群部曲把这个监察史压了上来,这个监察史已经被部曲们殴打的披头散发,衣服破烂,他浑身颤抖,跪在长孙安玄的面前,道 “卑职东郡监察史米晦,叩见丞相......” 长孙安玄道 “你们知道他干了什么吗?” 这些官员不敢吭声,长孙安玄道 “行了吧,我也不多说了。” 这时候一群部曲提了一箱箱的金银财宝拿了上来,长孙安玄道 “行了行了,你们看啊,当监察史都这么贪了,你十贯钱,他十贯钱,上上下下,留点钱送给陛下,留给国库,然后呢,你们上报朝廷,说百姓过得很好,四六分成,陛下收的钱少,还得感谢感谢你们,是不是啊?” 第210章 一零三,宗室士族难同体,整顿吏治 这会儿杨渠和公孙蒙吓得跪着,他们对长孙安玄乞求起来,这杨渠就说 “呃呃,丞相,不是这样啊,丞相,这只是米晦贪赃枉法而已,全是因为他啊!” 公孙蒙又说 “是啊是啊!” 长孙安玄一巴掌拍在案桌上,说 “都这样了,你们还狡辩吗?” 这会儿,部曲把米晦的衣服扯开,米晦光着膀子,部曲们抓着铁鞭,安玄就说 “我说,这些事情就算了,但是,你们要让齐寅当这个监御史吧。” 杨渠和公孙蒙对视起来,不敢说话,长孙安玄又说 “你们俩看什么啊?要不,我把你们一片宽仁忠厚之心,禀报给陛下,如何啊?” 这下子杨渠和公孙蒙终于妥协了,这根本没办法,就对安玄说 “丞相,卑职愿意!” “卑职愿意!” 夜里,朱粲还是被绑在那木桩上,那捆绑他的两名士兵,被杀了,突然出现的蒙面刺客,给朱粲松绑了,这时候呢,他们把朱粲带去了长孙安玄居住的府邸那。 这会儿,长孙安玄在吃饭,还在看着公文,雷维就说 “丞相,别看了,您刚刚不是说,头疼吗?” 安玄把公文放一边,揉着眼睛,说 “我当然想睡觉,可是眼前这么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哪里能睡啊,算了,我叫府中下人给我弄点冰水过来,我还得再看看。” 雷维说 “那个朱粲,还有齐寅的事情,今晚还......” 安玄就说 “见,一定要见,处理公事,能有效完成的,还是尽快查办。” 雷维说 “是,丞相。” 这时候齐寅走了进来,安玄就说 “齐寅,你比我大啊小多少岁来着?哦哦,大八岁多,任命你担任监御史,你一定要好好办事啊,但是,你要好好办事,那就会有杀身之危,你怕死么?” 齐寅跪下来,磕了个响头,就说 “丞相,您让我担任监御史,把我从这魔鬼堆中拉了出来,在下,还怕什么死呢?丞相,有什么话,尽管吩咐,卑职照办!” 安玄就眯了眯眼,又睁开,眼睛长红血丝了,他就说 “齐寅,你运气不错啊,遇上了我,做事情当然要认真,但是,如今这世道上,所谓人之常情,也已经不是秉公守法了,这秉的是个情字,杨渠和公孙蒙可是当年桓府掌控天下时,就支持者陛下的那一号人啊,你可要多多小心呐,齐寅齐寅,好名字,寅吃卯粮,今天搞死了两个贪的,把他们钱吞了,吃完了,接下来又去吃谁的呢?朝廷的弊病在于体制,这些事情,你不能担忧,你把你手里头的事情干了就是了,剩下的事,还是让我们这些才刚刚三十出头的后生辈干吧,你先下去吧。” 齐寅道 “是,丞相!” 下人端着盆冷水来了,就说 “丞相,冷水。” 安玄就说 “好,好.......” 过了一会儿,朱粲被带进了安玄的府里,浑身伤疤的朱粲,见了安玄,就疑问道 “你究竟是谁?” 长孙安玄说 “风华绝代望.......” 朱粲睁大眼睛,双手颤抖着,就说 “您,您就是丞相?” 安玄说 “是啊,站对了队,三十二岁就当丞相了,你没站好队啊。” 朱粲说 “丞相......站队?那些腐人,谈何有队可以站啊?” 长孙安玄说 “那好,你算是刑余之人了,不如,你当我的长史,怎样啊?” 朱粲哭着跪下来,说 “丞相,我何德何能,您要抬举我呢?” 长孙安玄把双手的袖子拉了拉,将冷水一片一片地泼到脸上,就拖长口音说 “没人能用啦!有人能用吗?唉,你说啊,做事情就是,做事情实打实做,就没人能对你怎样,可是这年头还真的就没这种人。” 这时候呢,在京城里,皇帝一大早起来了,这时候呢,侍女送进来一盆水,给皇帝洗脸,皇帝背后是谁呢,自然是钟华,皇帝在擦脸呢,这时候,皇帝很不开心,就说 “这水怎么是冷的?” 侍女就跪着求饶道 “呃呃,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这时候呢,于海田走了进来,他对皇帝说 “陛下!听说,丞相在筑州东郡,在私自调度官员呢?” 这时候皇帝不管那么多,在洗脸,洗着洗着把盆子一打,这水泼了皇帝一身。 这会儿钟华和侍女们都吓坏了,赶紧跑出来给皇帝换衣服,钟华就说 “陛下,您没事吧,陛下?” 于海田跪了下来,道 “陛下......” 皇帝说 “没事,没事,只要安玄能够把事情办好,什么事情都能够熬过去的,太子去越州府收集财富,这样应该可以撑一段时间了。” 这时候呢,太子司马景,带着一帮随从,去了越州,这路上太子拉着谁去呢?高显,蒋冕,两人,那这时候呢,越州府的官们就没有在城门口等着他,而是让他直接进了越州的少府去了。 太子到了这个越州府,心里就还不开心,这越州首府本来就在建康,那少府本应是大宫殿呢,结果呢,为了避宗室讳,那少府就在城内一个不起眼的府邸那,太子不开心,就坐在公堂上了,他喊着,让越州的官员都来见见他。 已经荣升为太守的越州府将军程灝先,自然要来见见他,就领着一帮官员来了,程灝先很是疑问,他对谋士刘鹏坤说 “为什么太子来了,也不事先通报一声?” 刘鹏坤道 “可能是做一个出其不意吧,也许越州府有官员在贪污财产,这时候太子突然出现,或许可以让这群墨吏无地自容。” 程灝先道 “我手下的部曲,谋士,官员,都没有贪污啊,这方面,我查的很清楚,我们都很清贫,正是因为清贫,我们才反抗桓氏的,谁愿意这么一穷二白穷到底呢?” 刘鹏坤道 “我作为越州仓农卿,这些年,确实收了点粮食,但是,也不出格啊,能保证温饱就行了,太子要来查我们,那怎么能查出端倪呢?” 这会儿呢,太子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在拍打着少府内的案桌,就说 “这些家伙怎么还不来?” 第211章 一零四,宗室士族难同体,整顿吏治 这时候呢,荣登太守的程灝先出现了,他见到太子之后,就说 “太子殿下,卑职失职,不知太子大驾光临!” 太子就说 “奉陛下的圣谕,特来越州府,筹集钱粮,支援筑州。” 这下子地下的官员们就在偷偷说起小话来了,太子不知道一个问题,那就是程灝先可是越州士族们推举上来的,这甚至包括了长孙安玄的母亲所属之士族越州魏氏,为什么所有的士族是支持程灝先的呢,那是因为程灝先把先前控制越州的桓氏爪牙们全部消灭了,他们贪污下来的财产,兼并下的土地,全部分给了越州士族,现在好处刚刚分完,这个太子就急急忙忙地跑来这越州,要众士族筹钱,给筑州度度日子。 太子不开心了,心想你们这群人到底在商量些什么,他拍着案桌,就说 “快,快,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少钱财能给出来!” 太子说话像个大爷一样,这让越州的士族头领们很是为难,他们看着程灝先,程灝先抬起头,就说 “太子殿下,在消灭东军府的战争之中,越州士族出了很多军饷和粮食以作支援,后又将大部分的钱财拿出来接济落难的东州百姓和越州百姓,这样子才让东州渡过了难关,可是现在还要再筹钱交往筑州,恐怕,很是困难啊!” 太子的表情很不开心,就说 “我看你们根本就是藐视朝廷,藐视圣上,你们明明有钱,就是不肯交而已,是吧?” 太子说话太直白,下面的官员不吭声,程灝先就说 “我们确实没有钱款了,太子殿下,新任的越州刺史方愈,正好将越州这些年官员的行述和给编纂完成了,太子可以看看,臣等,实在是没钱了。” 随即,程灝先喊道 “把行述拿上来!” 这一箱箱的行述拿了上来,送到太子手里,太子将行述接过去,直接往哪箱子里一丢,就说 “方愈,可不是朝廷的官员啊,他只是越州士族的成员啊。” 程灝先皱着眉头,话说不出来了,这时候,刘鹏坤也低着头,也不说话,这使得太子更加觉得自己的看法是正确的,这太子就说 “哼,连解释都没有,都是群小人。” 这会儿,在筑州东郡的少府里,长孙安玄得知了齐寅担任监御史派发粮食的具体情况,这粮食很快就发完了,齐寅的书信是还要拨出几千石粮食,不然不够用。 长孙安玄这下子也想不出办法了,他告诉一旁的雷维,让他写信给京城的官员们,看看他们怎么想。 可有些事情偏偏没有长孙安玄想的这么顺利,他累死累活地在筑州东郡安抚老百姓,但是呢,在朝廷,清流党们又开始搅弄是非了。 “风华绝代望安玄”这句话的的确确是韦清之出的,但是当初,韦清之说这话,目的还是为了拉拢长孙安玄加入清流党中,使得桓府越来越势弱,可是桓府始终还是被长孙安玄给推翻了,现在安玄坐在了丞相的位置上,京城还围着好几万大军,这让韦清之非常害怕。 韦清之现在说话,一开口就是书生意气,这都多少岁的人了,还是如此,不仅如此,他还有俩同党,一位叫做鲁资,一位叫做段昭,这俩人啊,天天写东西抹黑天下贪官污吏,但是呢,他们现在又把长孙安玄偷偷地列入了朝廷大敌的名单中。 长孙安玄任免齐寅,破格提拔朱粲,那是因为他实在是找不到能够好好处理东郡事务的人,这剩下来的这群人,坏事干的不少,更关键的是他们还是老早就支持陛下谋反的那群人,惹也惹不动,但是提拔新官员,这消息传到了清流党手中,韦清之便叹气说 “想不到,我们看错长孙安玄了,东郡之人,皆是我陛下御极以来的忠臣,为何要如此欺负他们。” 鲁资就说 “是啊,韦先生,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把安玄的悖逆之心,告知给陛下啊!” 这请求朝廷处理粮食的书信送到了,结果呢,正好赶上韦清之跑来皇帝面前告状,皇帝正在看着长孙安玄的书信呢,安玄说要速速分发多四千石粮食,不然这下子很麻烦。 陛下就把书信放下来了,结果呢,这刚刚一问,麻烦事来了,韦清之在他面前开始弹劾长孙安玄了,陛下问为什么,韦清之列举了以下几句话,这说话,还说的有理有据,理直气壮般,长孙家玄便坐着,面不改色,甚至眼神都不动一动。 一旁的左仆射听着,目瞪口呆,怎么这时候韦清之在这里讲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呢? 韦清之说,这个长孙安玄实在是大逆不道,违背着陛下的旨意,在筑州东郡不断任免官员,完全就是和陛下过不去,此外,安玄在京城外驻扎着数万军队,这明明就是像桓府那般意图谋权篡位,说着说着,他就看了一眼一句话不说的长孙家玄,又说安玄如何如何收拢人心,实在是祸害朝政。 这会儿呢,皇帝听了韦清之这么说,就说 “太子太傅,你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吗?如今,筑州已经陷入如此灾难了,朕亲自下令让丞相前往筑州赈灾筹款,你怎么能够说他是挟权乱政,还,谋权篡位呢?” 韦清之又说 “我朝不能没有铁骨铮铮的铮臣,昔日桓府祸害天下之时,臣也是这样忠诚于陛下,如今,罪恶的桓府已经打倒,臣等仍然尽心侍主,岂可畏惧杀身之祸,臣愿意,以头悬梁,以警天下结党墨吏。” 皇帝就说 “你意思是,长孙安玄是墨吏?安玄是结党之人了?安玄要谋权篡位?太子太傅,你究竟在说什么?” 韦清之道 “臣......” 皇帝皱着眉头,将御桌上的东西大臂一扫,扫开,就说 “行了行了,你究竟在说什么?来人啊,把韦清之,给朕...给朕....给朕轰走,朕今天不想看见他!” 士兵把韦清之拖走了,韦清之就说 “陛下,陛下,不要忘记臣的忠言直谏啊!” 皇帝听了很尴尬,但是心里已经涌上一股潮流了,莫非长孙安玄真的就是这种人? 第212章 一零四,宗室士族难同体,整顿吏治 陛下自然是希望皇权在握,可是如今呢,灭了桓府,又来了个长孙安玄,这长孙安玄和宣北府军是亲家,当年林倾弦嫁给了她,换句话说捎带着这几万人马过去了,如今长孙安玄的大舅子是宣北都护,江赤又是合作伙伴,还有东州的余耆,筑州的花哲,朝廷里面又有一大批干实事的大臣是安玄的伙伴亦或者股肱,更糟糕的是,连朝廷的情报组织,这个被称为内外官署的情报机构,继承了原先桓氏幕府的情报体系,与此同时,长孙安玄还收买了大量前青眉盟的成员。 皇帝坐在御桌前,自然还是明面上跟大臣们说明有关于筑州的事情,心目中暗流涌动,他时不时拿着手帕擦着自己的脸。 夜里,皇帝睡在钟华身边,心里闭上眼睛,突然之间,他梦见了宫殿的火烧之景,喊杀声无数,他梦见身着深黑色山文甲的长孙安玄抓着剑,领着一大批的军队冲进了宫殿,杀这杀那,逐渐逼近宫内,连钟华也不放过,都杀了,他更是梦见了长孙安玄戴着冕冠哈哈大笑的场景。 皇帝吓醒了,就喊道 “安玄,逆贼,莫杀朕!逆贼!莫杀朕!” 钟华也被皇帝吓醒了,她抚着皇帝的后背,就说 “陛下,您怎么了?” 皇帝就说 “这是梦啊?朕梦见,长孙安玄领兵逼宫,要杀朕,你说,这是真的吗?” 钟华就说 “长孙大人相貌英俊无比,行事一心一意为了老百姓,他怎么会逼宫呢?他的心里,大概是装着天下的苍生吧?” 皇帝的样子很忧郁,这担忧得很呐,就说 “不,朕以为,长孙安玄一定会谋反,一定要削弱他的力量!” 桓府仍然存在的时候,朝廷的情报机构叫做“内外官署”,这内外官署的首席长官分为内候,和外候,桓盛担任内候,负责朝廷内部的情报工作,外候则由桓峰担任,负责天下情报工作,后来内外侯官统归桓震掌管,可惜呢,情报做的再多,也掩盖不住整个天下谋反的想法了,如今呢,长孙安玄担任了丞相,他决定,让雷维担任外候,朱乾担任内候,这样一来,皇权似乎是被彻彻底底地架空了。 但是皇帝认为长孙安玄想架空他,可是长孙安玄并没有这么想,这时候,长孙安玄在干什么呢? 这时候安玄领着一群士兵,跑去灾区去了,顺手帮点忙,一路上有的百姓乘着一碗粥给他,想让他喝,安玄就说 “你喝你喝!” 有位小女孩就说 “你穿的这么好,还散财帮我们,为什么你不喝啊?” 长孙安玄就说 “你喝你喝!我有更好喝的!” 一旁的雷维看着安玄这样子,啧啧声,就问安玄,说 “丞相,何苦这般呢?这些事情让下面的士兵来完成就行了!” 安玄就说 “你站在我这个角度,我是担心,日后长孙氏的结局会像桓氏那样,唉,桓氏,是有家而没有国,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有国也要有家,这样子长孙氏不会灭亡,如此下来,国之根本是这些百姓,他们都不行了,还谈何国呢?” 雷维给长孙安玄这么一说,低着头不说话,安玄可真是个逆潮,这年头士族这么多,安玄也是大士族之主了,居然还护着老百姓,这可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利益代表者了。 这时候呢,有密使跑来跟雷维说 “外候大人!内候大人通知您还有丞相,陛下及太子太傅韦清之,意欲对丞相施罪,望大人和丞相有所察觉。” 雷维听了,就和长孙安玄说了这些事情,安玄放下铲子,就说 “这安的是什么心思啊?” 这会儿,在筑州北郡,蔡纠想念起了安玄来了,曾经和她睡过觉的男人,那李据,桓斌,都死了,桓斌死的很惨,被长孙安玄一个回合砍下了头颅,不过安玄厚葬了他,没人和蔡纠商讨这长孙安玄杀死桓斌的细节,蔡纠也不知道他们战前说了些什么。 蔡纠梳妆,这时候呢,她仍然是很美,她现在是三十四岁的美妇,仍然保持着十八九岁的容颜,连太守夫人左鹭也是惊叹不已。 左鹭在窗外看着蔡纠梳妆,因为蔡纠太漂亮,左鹭就惊道 “哇,真的是画中仙啊!” 蔡纠手一松,回头一看,问 “谁呀?” 左鹭就说 “我是太守夫人左氏!” 蔡纠道 “哦,你是太守夫人呐?听说太守和丞相关系不错呢,是吗?” 左鹭走进来,坐在蔡纠身后,笑道 “是呀是呀,以前丞相还是筑州持节的时候,夫君和他关系可好了。” 蔡纠就说 “丞相将他的长子过继给我,作为我的儿子,我一直很想和丞相见一面,我大概,也有快六七年没见过丞相了,丞相应该会很想念我的。” 左鹭便对蔡纠说 “嗯嗯,夫人,我可以写封信给丞相,看看改些日子,丞相会不会把你给带走,那这样就好了,您这么想念着丞相,丞相一定会很感动的。” 蔡纠便说 “是啊,可是,我做了些错事,那还是在十五年前的时候,丞相愿意宽恕我吗?” 左鹭又问 “不管是不是错事,丞相大恩大德,再说了,他现在已经是丞相之位了,这以前的琐事,他也许不会计较这么多的。” 那安玄是怎么想的呢,他压根没有把蔡纠放在脑中,这时候麻烦事越来越多,他不仅要把差事干好,还得提防着陛下,这时候,安玄百忙之中,得空看了看蔡纠送来的信。 非常有意思的是,安玄好久没见过蔡纠了,蔡纠还想起了他,这阵阵情愫,十几年,从未断绝过,安玄拆开信件,上面便是蔡纠的陈情之辞 “我一直很想念你,可是我没有机会见到你,我便得搪塞你,甚至是对你辱骂,这样子才可以让你远离我,可是如今你居然成为了丞相,你还想念我么?我没有家,自从我离开了越州以后,我总是很想念我的父母,可是我很孤单,你把正儿过继给了我,我很开心,这样子我才没有孤独的感觉,可是我更希望的是,我能陪在你身边啊!” 第213章 一零五,太子欲图覆庙堂,天下多难 长孙安玄看了这蔡纠的来信,就把信放下来,背后的雷维便问 “是,蔡夫人的来信吗?” 长孙安玄道 “是啊,我一直没有见过蔡纠,已经很多年了,还有我的长子,雷维,你没有孩子,就不像我这样,我很久没见过正儿了,这些年,正儿都是给蔡夫人来保管,然而,蔡夫人信中,这如此言辞,仍然是想念着我,而我,何尝不知道,蔡纠,贪恋的并不是我的内心,而贪恋的是我的名声和地位呢?” 雷维便问 “那,丞相,蔡夫人?” 安玄把信放下,对着府邸里的香炉,用手指挑了挑那上面的锁,道 “我可以见长孙正,但是,不会见蔡纠,这是我对林氏的忠诚,仅此而已。” 长孙安玄没有回信,这时候他正在全心全力办事,但是在越州,太子做事情越来越激进了。 这太子很是有意思,越州这帮人给不出钱,他就是大喊大叫,要求这些人给钱,这让程灝先很是为难,那程灝先在越州少府里,和那些谋士们谈话。 程灝先也是可怜,虽然说嘛,江左越州,士族多,强,而且庞大,但是可谓是“饭桶一箩筐”全是一群为富不仁的小人,程灝先深有感触,江左陈氏,江左步氏,刘氏等等,都是一群自顾自的小人,丝毫没有几百年前那种强劲了,只要能够护住他们的利益,他们就愿意倒向你。 那程灝先手里的谋士,不用说,自然是程阶,刘鹏坤,龙均这三人,只有这三人,能成为他的可靠智囊。 刘鹏坤问 “将军,为什么不让其他人来呢?” 程灝先说 “那些人出了会背地里给人使绊子让人跌倒意外到底还会些什么?我真的搞不明白,只有你们能够有办法给我想想办法,唉,我真的后悔让雷维去寻找安玄啊,他似乎有着某种执念,他甚至带着朱乾去投靠安玄了。” 龙均说 “我们都小瞧安玄了,想不到他在用人方面居然这么有眼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们比不上他的地方啊,也许江左有很多优秀的谋士,只是我们没发掘而已。” 程灝先道 “且不说这个先,我是担心,太子总是对这里,对那里有所要求,江左刚刚分得关氏还有其他几个桓氏士族的土地钱财,这当口又要把这些钱捐出去支援筑州,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子会有什么后果啊!” 刘鹏坤说 “我发现太子似乎很讨厌安玄,他真的害怕安玄会谋权篡位吗?” 龙均说 “不,绝不可能,安玄不可能谋权篡位,以他的头脑,他肯定清楚,他篡位了,那么他的后代也有可能会像陛下那样,被一个类似桓氏的士族给控制着,且不说这些事情,整个天下民怨沸腾,他掌管了天下之后,面对的麻烦事要多得多,现在陛下在位,安玄可以借故对士族推搪,朝廷的一切政事皆因为陛下,而不在于安玄。” 程灝先道 “嗯,有理,如此,我们干脆做些事情,让太子把精力转移在安玄身上,只能这样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这话一说出来,刘鹏坤脸色一变,显得有些不开心,有些担忧,但是程灝先这么说,那也得这么做。 太子这些天大吵大闹,终于收回了两成多的钱财,高显来到府里,对他说 “太子,这样子强求别人给钱,不好啊!” 司马景大怒道 “什么?桓氏贪污了天下这么多钱财,这些江左士族们分割了,难道就不应该上缴朝廷,上交国库吗?这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为什么要这么宽待他们?” 这会儿呢,在筑州东郡,齐寅将所有的粮食分发完毕了,他写信给长孙安玄,就说,钱财不够用,那安玄这会儿寄回来信,说 “钱财不够用,你不能明着找这些士族硬抢,他们多多少少是天下的功臣,这样子不是在扫朝廷的信守承诺吗?当下的事情,是转移这些百姓的注意力,一些士族有坞堡,你派人,装作饥民,告诉这些灾民,就说,某某士族,家里有粮有钱,记住,一定要挑弱的,唯有在东郡闹出民变,才可以让这些不愿意捐钱的士族们妥协。” 齐寅放下信件,有些紧张,这样做,真的可以吗? 过了不久后,大量的灾民开始围着一些东郡小士族的坞堡,发起攻击,这些士族撑不住灾民的进攻,只能把家门口打开,把钱粮给派了出去,那些士族的妇女们被部曲守在一处亭台内,防止灾民进来哄抢,这事情闹大了。 安玄并没有想到,这事情闹大的同事,越州已经有人在散布谣言,再说他自己的坏话。 太子这边已经接到了有关于东郡百姓造反的消息,而此刻,在越州,宣北士族不捐款的谣言四起,这使太子对安玄的愤怒更加严重,他在府邸里指着北方大骂道 “长孙安玄,你不是人,你是衣冠禽兽!禽兽!” 这时候,蒋冕则对太子问道 “太子,这件事情,是不是要再查查,长孙大人先前在京城散财犒赏士兵,现在在筑州东郡处理灾情,听外候眼线的线报,说长孙大人日日夜夜都在操劳着灾民的事情,而且,几乎每一位内外侯官手下的探子都这么说,我们是不是错怪了丞相?” 太子对蒋冕发怒道 “内外侯官,朝廷的探子机构,全是他掌管的,自然会为他说好话,你看看啊,现在整个越州都在说,天下多难多饥荒,宣北士族不捐款,宣北士族和长孙安玄有关系,这就是他贪姿暴虐的铁证!” 这时候,高显和蒋冕低下头来,只能站着,不说话。 太子又说 “我要上书,给陛下,要求弹劾长孙安玄,他倘若还有自知之明,就不应该再行如此悖逆之举,一心一意,侍奉朝廷!” 这会儿,在宣北左府,林倾弦叫来了一大帮忠于她的家臣。 林倾弦就说 “你们,打心里也得想想筑州百姓的苦,就捐点钱吧,捐的可以不多,但是呢,我会找龚先生买些粮食,送到筑州,给他们渡过难关,也是稳定一下,丞相的统治啊!” 第214章 一零五,太子欲图覆庙堂,天下多难 太子弹劾长孙安玄的上书,这会儿呢,就传到朝廷里了,陛下在干什么呢?他在和钟华玩乐呢? 宫廷的花园内,真是鸟语花香,一片秀丽之景,各类的花朵齐开,那这里就有一处秋千,钟华坐在秋千上,那天开皇帝就是推啊推,推呀推,钟华哈哈笑着,那后面宫殿内,沈氏坐在其中,非常愤怒。 在陛下纳入钟华之前,除了沈戚云外,陛下还呐了三个妃子,一位妃子叫做绣妃,姓李,另一妃子叫做寰妃,姓高,还有一名妃子叫做凉妃,姓刘。 四位妃子具体什么长相呢?这个沈戚云,长得好看,但是个子适中,她长得眼睛是桃花眼,嘴唇薄,鼻子高,脸是瓜子脸,一开始皇帝很喜欢,但是呢,沈戚云胸不大,皇帝又不是很宠她,但是她生下了太子。 天开皇帝没有立皇后,因为其他三位妃子也很好看,这个绣妃,个子矮矮,面是椭圆的,眼睛可是看不出白眼,瞳孔有神,圆圆大大,喜欢化妆,留着红唇,眉毛厚厚,很是充满着欲望,她的特点就是身体柔软,而且呢,胸大,这让陛下很喜欢。 寰妃呢,个子奇高无比,似乎比蔡纠还高,为什么皇帝喜欢她呢,她长着方脸,杏眼薄唇,头发秀丽,喉结上长着一颗痣,下巴长着一颗痣,皇帝特别喜欢她,也许是因为可以抱着高氏全身吧。 这还有个凉妃,凉妃呢,脸圆圆,眼睛是狐狸眼,她可是前凸后翘,身体丰满,不过很有意思的是,皇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影响他,十几年来,这四个妃子,就沈氏为他生下了太子,其他三人嘛,却是没有怀孕。 钟华这么开心,其他的妃子很害怕,这时候,个子高大的寰妃不在,她似乎不支持沈氏对钟华的排挤,她选择在书院看书,顺手念念佛,其他的事情,她就不管了。 沈氏对刘氏说 “你们要记住,如果陛下把钟华晋封为皇后,那我们都会遭殃,太子的位置也会不保,我们明明比这个从宣北来的农村女人要好,为什么陛下要这么宠爱她!” 刘氏说 “是啊是啊,这种女人,一点才华气质都没有,哼,怪就怪在陛下太好色了,哼,姐姐这么有才华,陛下也不宠宠,咱这些和姐姐一块玩大的,可该怎么办呀?” 那绣妃李氏就说 “是啊是啊,这可怎么办啊,绝对不能让钟华这个贱女人成了皇后!” 此时,在佛寺内,高氏正在念佛,她对一旁的僧人说 “我想去筑州看一下,那里的百姓,我还有钱吗?我那些钱去帮助那里的百姓吧!” 僧人道 “善哉,娘娘有如此善心,真是天下百姓的福分啊!” 虽然说陛下很是喜欢钟华,但是并不是说就不宠幸其他的夫人了,正好,这晚上,在临幸了高氏之后,高氏就跟皇帝说,去筑州东郡,弘扬弘扬佛法,顺便赈济一下灾民。 陛下答应了,就这样,寰妃高氏,就领着一些随从,前往了筑州东郡了。 钟华从内候官朱乾那里得来消息,就说沈氏,刘氏,李氏三人合起来,意图要谋害她,钟华就说 “这该怎么办啊?” 朱乾就说 “娘娘可以暂时避在深宫中,不出外,以来可以省下钱财不留把柄,而来,可以让陛下日日夜夜地陪伴在您身边,如此便可!” 钟华点头道 “好好,就这样!” 钟华在宫内行走,看见了李氏的出现,便走上去行了个礼,就说 “李娘娘好啊!” 李氏拖着很轻蔑的语气,不屑一顾般道 “好,当然好,钟娘娘,为什么不见秦王啊(司马麒伦)?” 钟华笑道 “哦,那是因为,陛下有意要培养他,年轻的皇子,怎么可以放任不管呢?” 李氏道 “哦,是呀!” 钟华说 “没错没错,对了,我在宣北还是医女的时候,听说京城有种金银草,可以去去肝火,这天呀,可是热的很,不如,我送一些给姐姐,如何呀?” 李氏道 “哈哈哈,我肝火不旺,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你喝吧!” 说罢,李氏笑着走了。 钟华也是笑着,但是李氏走了之后,钟华眼睛瞪大了起来。 寰妃高氏来到了东郡后,她在少府里见了长孙安玄。 长孙安玄和她对坐,就说 “噢哈哈哈,寰妃娘娘来舍下一坐,安玄没有好的糕点,只有一些茶水,抱歉了。” 寰妃看见长孙安玄的相貌,也不知是为何,心里很是激动,很喜欢,就对安玄说 “丞相,听说,沈氏欲图加害钟氏,这件事情,您知道吗?” 安玄皱着眉头凑过来,问寰妃 “是吗?” 寰妃说 “确实是这样,因为陛下很是器重秦王。” 安玄笑道 “哼,秦王再怎么器重,太子殿下也是嫡长子吧?沈氏为何这么担忧呢?” 寰妃笑着说 “那丞相,您就不知道,女人的内心是怎样的了?” 安玄道 “何谓之,女人的内心呢?” 寰妃看了看四周,对安玄说 “林夫人很想念你么?” 安玄道 “当然想念!” 寰妃道 “那林夫人有对丞相生气的时候吗?” 安玄道 “确实如此,林夫人要求安玄,对夫人忠贞不渝。” 那寰妃便凑了过来,她把自己的衣服拉开,就说 “那,丞相,你不可能再忠诚了!” 安玄看见寰妃,个子极高,也是非常喜欢,安玄特别喜欢个子高的女人,他站起来,就说 “看来,娘娘殿下是累了。” 安玄走到门口那,对自己的部曲说 “你们,看着这座府邸,我要和娘娘谈一些私事!” 士兵们就说 “是,丞相!” 安玄回过头来,到了卧室,走到寰妃的面前,就说 “那,安玄,就做一个无耻的叛徒吧!”...... 第二日,寰妃离开了安玄的少府,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里,这时候呢,东郡方面的一些忠于陛下的眼线,发现了寰妃夜里不回自己下榻府邸而在安玄少府过夜的事情,那他们就聚集起来,开始密谋分散禀报给陛下,但是,这些探子没有想到,外候官对各地探子的掌控程度,那些回京密报情报的皇帝所属的探子们,被一一的,截杀在半路上....... 第215章 一零六,太子欲图覆庙堂,天下多难 这一批被杀的眼线,定时向天开皇帝提供情报,但是皇帝的实力极其有限,尤其是长孙安玄已经将天下情报尽皆控制的情况下,可是这会儿,长孙安玄因为自身的一己私欲,不仅使陛下坐不住了,连他的妻子,林倾弦,也坐不住了。 陛下并不知道长孙安玄和寰妃有染,这时候,陛下还得到寰妃传来的信鸽,信鸽中说,长孙安玄过得很辛苦,他身无分文,也不奢侈,他的车驾随从也不多,仅仅只有十几侍卫。 陛下并不相信寰妃的话,他想等待探子的消息,可是探子久久不来,皇帝便叫来手里的卫士蒋景,他问,问什么迟迟不见得探子的消息传过来? 蒋景就说 “莫非他们都死了?” 那陛下当然很生气,就说 “死了?不可能,怎么会死?长孙安玄若是杀朕的探子,那他这是谋反!” 宣北方面,林倾弦已经将赈灾的粮食分批次地亲自调度,运送出去,可是这时候,他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消息。 薛烨一直在安玄的部曲之中安插眼线,自然而然地,安玄和寰妃过夜的消息,传进了林倾弦的耳中。 那探子跪在林倾弦的面前,林倾弦听了以后,她气的晕了过去,这时候呢,一众家臣部曲赶紧跑过来把林倾弦扶起来,同时,有部曲把林夫人晕倒的消息,传给了左府太守薛烨。 薛烨听了林夫人晕倒了,立即带着钟夫人去见林倾弦,钟云夕把林倾弦扶起来,她对郎中说 “哎哟,你这壶药放多了。” 郎中说 “夫人急火攻心,需要用猛药啊!” 钟云夕回头,她把碗拿起来,坐在林倾弦身边,她把林倾弦扶起来,就问 “夫人,怎么啦?” 林倾弦说 “他为什么要这样?” 薛烨问 “丞相怎么了?” 林倾弦留着眼泪说 “你们不要和别人说,他居然和寰妃私通,他不要命了吗?” 这话一说出来,薛烨和钟云夕吓了一大跳,钟云夕问 “丞相和寰妃有染?那,那这么说,陛下在东郡有眼线,如果丞相不想让陛下知道这些事情,那陛下的眼线岂不是......?” 林倾弦说 “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啊?” 这时候,在少府内,陛下愤怒般大吼道 “长孙安玄,一定欲图谋反,小人,其心可诛!” 这时候,东郡收到了一批新的粮食,长孙安玄刚忙活完,走出来,看见车夫把粮食拉到府邸前,长孙安玄问车夫 “我说,车夫啊,你这拉的是什么啊?” 车夫就说 “丞相,您还不知道吗,这可是丞相夫人耗尽心思筹款购买的粮食啊,您回头,可得好好谢谢夫人呐!” 安玄可没想到林倾弦居然会为了他去收集这么多的粮食前来支援,因此,安玄很伤心,他走到这一车车的粮食旁,躺在粮食袋子上,闭眼,但是眼皮子可掩盖不住泪花,一下子安玄的眼泪那可真的是哗哗的流啊,安玄睁开眼睛,带着充满血丝和眼泪的双眼,他哭着说 “夫人,夫人,我对不起你啊,对不起你!” 林倾弦对钟云夕还有薛烨说 “我生气的,并不是长孙安玄和寰妃有染,而是因为,寰妃她可是陛下的妃子啊,她是陛下的女人,他怎么这么蠢啊?他真的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断送了自己所有的前程吗?” 林倾弦将粮食运送到筑州东郡的消息传到了朝廷,林倾弦这次出动粮食一千石,有效缓解了灾情,也正是因为林倾弦的举措,这使原本愤怒无比的陛下,变得安静了些,就在这朝堂之上,长孙家玄上书,说林倾弦无偿赠送了一千多石的粮食,家玄这么说,陛下又露出非常欣慰的表情,前不久陛下还在说长孙安玄其心可诛呢,这会儿呢,林倾弦的做法,可真的是连太子上书弹劾长孙安玄的说法都完全没有办法成立了,林倾弦捐出粮食钱财,使得筑州东郡有几万百姓度过了艰难的时期。 陛下欣慰般道 “长孙安玄,朕,是对你多虑了,对你多虑了啊!” 清流党的大臣们因为长孙氏的举措而惊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坚定支持陛下的韦清之走出来说 “家玄,安玄捐出粮食,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这时候支持长孙氏的官员们站了出来,有的官员就说 “韦太傅,丞相一心一意,在外头捐款救灾,赈济灾民,你这么问问题,这不是寒了满朝文武的心吗?” 又有官员说 “韦太傅,你别忘了,风华绝代望安玄,这句话可是你说的,你把丞相扶起来,如今却又这么大声在朝堂上质疑丞相夫妇,你这是想越权乱政吗?” 这时候清流党们就和士族官员们开始吵啊吵,长孙家玄就说 “你们都别吵了!别吵了!” 陛下就说 “都给朕闭嘴,闭嘴,闭嘴!” 这时候官员才停了下来。 这时候呢,尚书左仆射于海田走了出来,对陛下说 “陛下,此前西州上了一份上书,说是费太守发现了西川有新的铜矿,可以尽快开采,此外,在越州,太守程灝先命一批人搜索银矿,也有进展,如此,只需要选拔品行端正的官员,这样就可以缓解朝廷当前的难处啊!” 这样子,于海田才把刚才急剧的冲突给缓了下来,本来这几天心情就不是这么好的天开皇帝,听见了新铜矿,新银矿的发现,自然开心了很多,皇帝就说 “好啊,好啊,自应嘉朝以来,朝廷百废待兴,矿业衰微,如今在西川和江南,发现了新的矿产,这可真的是天佑我朝不倒啊,如此,就快快开采吧。” 这下子大臣才集体跪下来,说 “陛下圣仁照天,臣等谨为陛下贺!” 这长孙安玄收到宣北粮食和宣北金钱援助的消息,传到了太子司马景的耳中,这让太子勃然大怒,太子拍着桌子喊道 “可恶的长孙安玄,贼子!你只不过是仗着有天下士族的支持罢了,待我回到朝廷,我定然要亲自弹劾长孙氏!” 第216章 一零六,太子欲图覆庙堂,天下多难 这寰妃在东郡呆了一个月,这时候呢,东郡的忠于陛下的眼线快给外候官雷维清理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寰妃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她离开京城的时候,确实是被陛下临幸了,但是陛下身体质量不行,她来到东郡之后,本来是想和丞相侃侃国是的,想不到第一次见到丞相,看见丞相相貌英俊,高大强壮,心里的寂寞就按奈不住,这不,她时不时地,就要去安玄的府邸里“探讨局势”,又时常跟身边的侍从们说,丞相是个好人,而且呢,他们俩齐心赈灾,回去后,陛下一定会很开心的。 长孙安玄快一年没见过林倾弦了,而且从没碰过女人,心里也是非常的寂寞,这时候遇上了寰妃,而安玄经常锻炼,还不至于非常累的半死,有时候安玄有着合理的作息,这不,遇上了个子高大而又美丽的寰妃,那安玄可真的是承受不住心中的这份情欲了,这寰妃一进了府邸,这本来安玄也没多少下人,那安玄一见到寰妃,那可真的是对寰妃一刻也没停过啊,寰妃明面上说,到安玄府里去吃饭,去商量局势,还带着丞相写好的形势书信离开,公之于众,似乎很公正的样子,但是并没人知道这两个时辰的时间安玄到底和寰妃在少府里做了些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一个月过去了,寰妃说要回去向陛下交差了,可是呢,人们却看见一个不一样的丞相。 这丞相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月似乎身体变差了,走路颤抖颤抖地,有点不稳,而且呢,脸有些白,有时候去视察的时候还冒着冷汗,那外候官雷维就想找郎中给安玄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安玄没有答应,他送走了寰妃,寰妃很开心地离开了,这一去,寰妃心里可真的是舒服啊,跟丞相“努力”了一个多月,见证了丞相的“好”,便是回去向陛下交差了。 这时候呢,灾情缓解,那长孙安玄见了东郡诸位大人,那安玄就对齐寅说 “齐寅,你作为监御史,确实是把粮食分发出去了,不过啊,你可别忘了,别人都弹劾你啊,听说东郡的官员对你很是不满,你的监御史是我暂定的,审批还得到陛下那,如此,你这个监御史,就暂且卸下吧。” 这时候呢,周围的东郡官员哼哼冷笑,安玄不吭声,而长孙氏的部曲谋士们样子就显得很不满,但是看见安玄不说话,他们也不敢硬上。 齐寅很是害怕,他把自己的官帽给摘了下来,就说 “丞相,我的职位......” 安玄道 “我自有安排。” 齐寅道 “谢丞相!” 这会议散了后,长孙安玄对雷维说 “你,叫些人,连夜把齐寅带走,齐寅解职之日,定是他受害之时!” 雷维点头道 “是。” 安玄回头,自言自语地说 “寰妃啊,你要是不是陛下的妃子,该多好啊。” 这时候安玄忽然感觉到腰很酸,他捂着腰,走回自己的少府里了。 夜里,齐寅正在睡觉,这时候呢,有一群此刻,出现在齐寅的府里,他们正打算抓起小刀捅死齐寅,可是呢,正好齐寅府邸里也出现了一群刺客,两股刺客打打杀杀,结果呢,一边儿的刺客全死了,有一蒙面此刻把齐寅拉起来,就说 “齐大人,在下段四,特奉外候官之命,搭救大人出东郡,望大人莫回东郡,请速速前往宣北!” 齐寅点头道 “好,谢谢你!”就这样,齐寅被带走了。 寰妃回到京城的时候,她开始呕吐了,她私下里见到陛下,刚一见面,陛下这时候呢,看见寰妃回来,便说 “寰妃,你禀报的事情,等等再说吧,来,和凉妃,陪陪朕,来,快来!” 陛下忧劳过度,这身子骨不好,但是呢,这陛下既然有四位美若天仙的妃子,那陛下随意选择,今天正好就先相中了寰妃了,先和寰妃一番云雨,这之后呢,寰妃居然呕吐了。 寰妃呕吐,那陛下自然很开心,就说 “莫非是那次!” 寰妃笑道 “陛下,恭喜陛下!” 皇帝扭过头来,看着凉妃,他抱紧凉妃,笑着说 “凉妃,你也要为朕,多多努力啊!” 将寰妃,凉妃临幸之后,皇帝便把寰妃搂在枕边,就说 “寰妃,你就在这,和朕,禀报一下,筑州东郡的实情吧。” 这时候呢,寰妃就开始说安玄的好话,这的那的,可是这越说,皇帝心里就越来越紧张,他听着听着,根本听不到他想听到的,他想听到什么呢,就是安玄在贪污,腐败,但是他在寰妃口中听到的,却全是安玄有多好,有多爱老百姓,其实安玄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是,皇帝听着寰妃这么说,不开心,就说 “别说了别说了。” 这一说,吓着寰妃了,寰妃愣了一愣,那皇帝不开心啊,这时候皇帝抱紧寰妃,凑到寰妃的脸前,激动地说 “朕不想听到那个越州小人的好话,你不听话,你不听话!” 寰妃便说 “厄啊,陛下,不要,陛下不要........” 凉妃看见陛下似乎不愿意停下来了,仍是打算“宠幸”寰妃,这会儿呢,她便抱着皇帝,说 “陛下,可别让寰妹妹伺候您嘛,这不还有我么!” 这时候呢,太子回京了,而另一方面,长孙安玄也往京城归来,恰好了,两拨人马,同时回京,而这个时候呢,太子无功而返,他拉了一万多贯财产,刚刚走到京城门口,看见长孙安玄,这长孙安玄,车驾烂烂的,全是泥巴,而且十几个部曲随从,面目凶狠,外候官雷维身上沾染着泥巴,而长孙安玄的衣服破破烂烂的,长孙安玄的头发散开了一点,像是乞丐一样,而且安玄还没带着财产,车架上有个篓子,篓子上面全是干粮,这太子看见安玄,安玄下了车驾,跪了下来,就说 “丞相,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看见长孙安玄这个样子,气的根本没有办法,他哼一声,带着人马走了。 而这个时候,高显路过来,他看着长孙安玄,面色有些担忧,心想 “这就是太子么?这就是未来的陛下么?” 长孙安玄抬起头,微微笑了笑,而背后的长孙氏部曲看见了,目瞪口呆,连雷维都惊呆了,他也不会想到,太子居然这般无礼。 第217章 一零七,念想只是泛空梦,而今丞相 长孙安玄回到朝堂的时候,激烈的冲突发生了,这时候,太子的一部分人正在和支持长孙氏的官员相互扭打。 太子闭门不出,这些事情他也不管,高显走了进来,对他说 “太子殿下,这件事情,好歹,您也得管管啊。” 太子不吭声,心情不好,也不肯出面,这会儿呢,长孙安玄路过了这帮厮打的官员面前,就说 “你们在干什么啊?我看你们这些人,都不想在这朝堂上面站下去了。” 有的支持安玄的官员站出来,说 “丞相,您看呐,这些太子的官儿,全都说您的坏话,说你贪污腐败,说你......” 长孙安玄道 “行啦,别说了,我要进宫,面见陛下!” 这下子这些官员们才消停下来,这一消停,支持太子的官员们纷纷见到走出来的太子,他们纷纷来问 “怎么办啊,太子殿下?” 太子就说 “我要进宫,我要再陛下面前,弹劾长孙安玄!” 这时候,安玄还在宫殿的道路上行走呢,有的探子偷偷地把外面官员打架的消息传给了陛下。 陛下听到了太子党的成员在和丞相一派的官员在打架,气的大发雷霆,左仆射问陛下,就说 “陛下,您还打算让丞相见您么?” 皇帝将杯子摔在地上,大怒道 “他还来见朕干什么?想气死朕吗?” 这下左仆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退后过去,不说话了,此刻,外面来了一官员,这官员就对陛下说 “陛下,丞相长孙安玄求见!” 皇帝就说 “行,让他进来!” 长孙安玄进了少府,跪在陛下面前,就说 “陛下,依臣看来,筑州方面粮食以筹备充足,据闻太子从越州府筹得一万余贯钱,现在可以在京城购买粮食,发配至东郡,可将灾情除去,而洪灾之事,明年又会泛滥,现在最需要的,是尽快筹集一批民工,前往筑州东郡,加固堤坝,据闻陛下正在建造全新的行宫,以替代先前烧毁的应嘉朝行宫,而臣,恳请陛下收回继续修建行宫的成命,将民工,还有修建行宫的款项,都用于筑州,行宫重建之事,虽事关宗室大体,但比较之于洪灾泛滥,流民四散,是微不足道地,当年应嘉朝因流民起义之事,四处镇压,而造成的国库空虚,天下士族众怒并起,这,正是使得应嘉朝以及桓府灭亡的原因。” 皇帝听长孙安玄讲到了士族,又想让他把修宫殿的事情给缓缓,就心平气和般,对安玄笑道 “安玄,我知道,你的难处,可是,这行宫不修建,天下,该怎么看待宗室啊,同样,宗室,除了朕这一脉,还有别人么?宗室与国同体,行宫不修建,有失国体啊!” 长孙安玄抬起头,眼神有点愣,但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呢,陛下又说 “安玄,也是如此,士族的事情,他们应该效忠于朝廷,他们这是有家无国,朕命你成为丞相,这不正是因为,这天下的士族,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来整治整治吗?” 长孙安玄道 “这?” 皇帝笑道 “安玄,朕希望,你还是能够,把底下这些士族的忠心,把这天下的大局,给管好啊。” 长孙安玄表情有点愣了,他磕下头,说 “是,谢陛下隆恩!” 皇帝笑道 “是啊,长孙安玄,你就,到外面等一会儿吧。” 安玄站起来,心想着,这皇帝心底到底在想什么呢?说好了的为了老百姓,怎么现在过得这么奢侈,他只能跪在殿外,等着皇帝给出答复。 长孙安玄走回少府内,这时候呢,来了位信使,这位信使呢,很熟悉了,长孙安玄见了他好几次,那样子始终都认得,这信使矮矮胖胖的,长着八字胡,说话很圆滑,面目像田鼠一样,长孙安玄问信使,说 “这是谁的信呀?” 信使说 “是筑州北郡花太守的信,花大人说,蔡夫人希望把大公子带到丞相这,和丞相一道抚养,现在已经到了京城外了。” 长孙安玄接过信,就告诉信使,说 “你下去吧,哦,对了,你去府库里,那里还有点钱,你领,五十两银子,走吧。” 信使笑道 “谢丞相厚恩,谢丞相厚恩!”说着鞠了几个躬 正当长孙安玄看着信的时候,有一名皇帝的侍卫走了进来,就对安玄说 “丞相大人,陛下有命,请丞相今夜来到宫里,同太子一道赴宴。” 安玄走出来,跪着道 “谢陛下隆恩!” 侍卫走了,但是侍卫刚走不久,又有人来见长孙安玄了,此人是一位门客,他穿的衣服是清一色的土色,花纹绣的不错,安玄又问 “唉,你又是谁啊?” 这门客笑道 “在下是花大人的门人,下官林脩,特奉太守之命,先来拜会丞相。” 安玄走了出来,笑道 “噢噢噢,是林大人呐,怎么样?文直最近过得可好?” 林脩说 “花大人过得很好,他这次前来京城,是因为蔡夫人和大公子的事情,夫人和大公子漂泊流离好几年,大公子没见过父亲,丞相虽心怀天下,但是也要多多挂念自己的孩子啊!” 安玄笑道 “哈哈哈,说得好啊,林大人,不错,就这样吧,我也是时候该要见见我的儿子了。” 花哲和左鹭在一起,策马进入京城,这背后有一架马车,马车内便是蔡纠和长孙正了,这时候的长孙正,已经有七岁了,他问蔡纠,说 “娘,我们要回京了吗?” 蔡纠说 “是的是的,娘带你去见父相,怎么样?” 不知为何,长孙正突然变得很生气,他说 “我不要见他,我不要见他!” 蔡纠吓着,她抱着长孙正,说 “娘想要去见你的父相啊,娘想要去见,为什么你要生气呢?” 长孙正抱着蔡纠哭道 “娘,孩儿知错了,您别哭,您别哭.....” 这可真的是有意思,长孙正明明是林倾弦的血肉,可是他现在却认蔡纠作为他的母亲,实在是唏嘘不已,至于宣北,这时候,林倾弦坐在佛像前,念着佛,她的小儿子,长孙羽,进了房间里,来寻找自己的母亲了。 第218章 一零七,念想只是泛空梦,而今丞相 长孙羽比长孙正小了两岁多一些,他现在也会走路了,长孙羽对林倾弦说 “娘,娘,孩儿要见父亲,要见父亲。” 林倾弦把佛珠放了下来,她站起来,回头过去就把长孙正抱起来,说 “羽儿啊,你要想想,你的父相,在京城担任丞相,那可是非常险要的地方啊,羽儿,我要留你在宣北,你要爱你的父亲,你的父亲也很想念你,你日后可是要成为继承你父相的人啊,你将会是栋梁。” 长孙羽听了之后,疑问道 “为什么说京城险要啊?” 林倾弦便说 “那这些事情,得等你长大之后知道了。” 长孙羽面带疑问,便被林倾弦抱了起来,长孙羽说 “娘,孩儿什么时候,能见到父相啊?” 林倾弦说 “肯定会见到的,娘也很期盼父相的归来呢!” 花哲快马加鞭带着一帮随从来到丞相的少府那,蔡纠则和长孙正跪在府前,长孙安玄在少府内写着公文,花哲走了进来,安玄抬头就说 “偶嚯嚯,是文直啊,来,坐,坐。” 花哲坐在客席上,笑道 “丞相,卑职已将越州的蔡夫人还有大公子带来了。” 蔡纠和长孙正跪在府邸外,长孙正抬起头来,蔡纠便把长孙正的脑袋摁下去,安玄在府内,对花哲假装笑了笑,可是他很不希望蔡纠进入府里。 长孙安玄走出府外,看见蔡纠和长孙正,但是这时候,安玄的表情已经很不好了,长孙正抬起头来,安玄看了一眼蔡纠,但是即刻转眼转到长孙正身上,他看见自己的这位长子,才是七岁有余,便长有一副在孩童之中的高大的身材,安玄便蹲下来,将手拍在长孙正的肩膀上,道 “正儿,父相愧对于你。” 长孙正将安玄的手甩飞开来,安玄说 “如此,父相确实对不住你,既然这样,那父相也就对你说了吧,你的母亲,不是蔡氏,而是林氏,林氏是你的母亲,而不是她,她是你的养母,不过,不论如何,女人很痛苦的啊。” 方才安玄说道林倾弦是长孙正的生母,这句话说出来,蔡纠听了嘴唇一颤,心里有些冷,怎么这时候安玄会说这些话呢,一切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她所想的一切是,长孙安玄见到她会说很多想念她的话,可是到这了,怎么会这样呢? 这在府内的客席上,花哲听到长孙安玄这么说,心里有点惊,他表情也变了,他走了出来,这时候呢,长孙安玄道 “你们都站起来吧。” 蔡纠和长孙正站了起来,安玄又说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正儿,你要知道,不论是蔡氏,还是林氏,她们,都是合格的母亲,蔡氏陪伴在你身边,日日夜夜操劳着你,林氏离你千里之远,可是她,日日夜夜,想念着你,当母亲的难啊,天下间,除了那些丧心病狂的,有哪个母亲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呢,正儿,你既然,如此憎恨我,那,为父者,也和你说了吧。” 蔡纠对拍了拍长孙正的后背,对他说 “正儿,多听听父亲的话,你父亲是没错的,是没错的,知道了吗?” 长孙正瞪着长孙安玄,安玄没什么表情,但是他的内心,是很痛苦的,他想起了好久以前他抱怨自己父亲的那些话,如今,一切像是轮回一般,他如今,也成为了“不孝之子”的父亲了。 长孙安玄说 “正儿,自打你出生之后,父相,就没见过你,这,是父相的错,既然是这样,你也没必要,对父亲孝顺了,日后,你要多多对你母亲好,特别是林氏,林氏是你的亲生母亲,你是她的血肉之亲,你不能伤害你的母亲啊,此外,哦,蔡氏虽是你的养母,但是时时刻刻,尽着母亲的责任,你要对你的母亲好啊,至于,为父的,这辈子,父亲就对不住你了。” 安玄回过头去,他看见花哲愣着站在门口那,而左鹭进了府里,左鹭看见这场景,好像很沉寂的样子,似乎气氛很沉重,左鹭看见花哲愣着看着安玄,安玄慢慢地走回府里,一切都是那般出人所料,左鹭走到花哲那,拉着花哲的袖子,就说 “啊啊,夫君,这是怎么了?” 蔡纠很生气,她不管这么多,她推开花哲和左鹭,冲进府里,抓着长孙安玄的衣袖,就哭着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安玄,我已经三十四岁了,我求求你,你留着我吧,以前的事情都。” 长孙安玄回头,他坐在案桌那,语气心平气和般,他对蔡纠说 “蔡纠,我小的时候,我的父母亲,日日夜夜地争吵,我出身越州长孙氏,那时候,我有家产数千两银子,这些银子可以兑换大量的钱贯,然而,我父亲只给三文钱给我,一日日地过,直到我去宣北,我小时候,那十几年年,我的父母亲,在我身上,花了不过十贯,桓斌日日夜夜吟诗作赋,喝酒赏花取乐,那十几年,也有数千贯了吧,你和桓斌在一起,或许是因为,桓斌在有才华的同时,还有几分钱,蔡纠,我能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已经很不错了,你知道吗,你贪恋的,不是什么风华绝代望安玄,不是什么安石幼度,而是钱,权,名。” 蔡纠抬起头,眼睛泛着泪花,但是安玄这么说她根本没办法顶嘴,她说 “我......” 长孙安玄又打断道 “你爱李据,那段时间你骂我是废物,李据家里有钱,博识广闻,他肯定,和你分享了很多有关于他的经历吧,继承祖业,他又曾担任户部尚书,这就是士族的天下啊,蔡纠,试问一个人,追求一个人,他和另一位敌手,有何分别,恐怕就是那一颗,真挚而又不会改变的内心吧?蔡纠,你伤害了我一次,又一次,你觉得,学识渊博,说话幽默风度的人,才是你真正适合的人,忽略了一个真真正正,用了心去追求你的人,原来,爱一个人,就是这个人富甲天下,有地位,他以他的钱和地位,购买一些赠礼给心爱之人,蔡纠,或许,这就是你内心中的真命之人吧,可惜,蔡纠,我是长孙安玄,我和别人都不一样,我的妻子只有一位,那就是在我最贫苦的时候看上我的林倾弦。” 第219章 一零八,念想只是泛空梦,而今丞相 这时候左鹭在府邸外听到安玄这么说,惊道 “天呀,夫君,你不应该把蔡夫人带来的,哎哟,这让她失望了。” 花哲往府邸里看了看,就说 “丞相是个大好人,他不会对蔡夫人怎么样的,我进去劝劝,就让丞相纳了蔡夫人吧。” 长孙安玄低下头,眉头皱皱,不说话,蔡纠站在原地那,但是很生气,一切已经在面目上表现出来了,花哲走了进来,跪了下来,道 “丞相,蔡夫人真的是对丞相日思夜想啊,夫人如此孤单,漂泊流离,您也不能这样对待她啊,求求您大发慈悲,把她收下来吧?” 长孙安玄便说 “我不是因为以前那些事情,而去,憎恨蔡夫人,不过,蔡夫人的事情,你不要再说了。” 花哲抬起头,道 “丞相,丞相!” 安玄道 “怎么?你想违背我的意见吗?” 花哲立刻低过头去,这时左鹭也跪了进来,说 “丞相,相信蔡夫人吧,相信蔡夫人吧。” 长孙安玄说不过左鹭和花哲,他把衣袖大手一甩,走进府内,又说 “你们不要再来见我了。” 花哲抬起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看着蔡纠,蔡纠哭了起来,花哲对蔡纠说 “夫人,别哭了,别哭了,丞相愿意接纳大公子,这说明丞相不还是没有忘记您么?” 安玄坐在少府内,他捂着额头,看着那些上书,而雷维从府外走了进来。 雷维对安玄说 “呃,丞相,据闻......” 安玄走了出来,他问雷维 “我知道你要说太子的事情,不过,我想问一下你,林夫人对蔡夫人的意见,是怎样的?” 雷维道 “倘若要调查,需要一点点时间,蔡夫人进京,这也是卑职意料之外的事情,总是因为怪她不真诚待夫,才闹成,如今这个局面。” 长孙安玄又说 “蔡纠身处庙堂之外,她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在这里,是有多危险啊,妇人之仁,她不想想太子和我之间的关系,如今,陛下倘若要彻底消灭我,则只会用这些人,那可是我昔日的伙伴程灝先,还有西州的费太守,这时候,我可是站在刀尖上啊,可是,蔡纠不知道。” 雷维便说 “昔日,桓府在世的时候,桓氏探子曾多次潜入宣北,或是被杀,或是被收拢,如果要派人打探林夫人对蔡氏的看法,恐怕这些探子也是无功而返,甚至闹得被杀的危险,夫人这个性格,若是知道丞相私下之中查她,恐怕会更加生气。” 安玄说 “我知道,夫人虽然对此很是愤怒,但是,蔡纠不能留在京城,如果蔡纠留在京城,她或许会死,而如果蔡纠被送入宣北,恐林夫人派人去暗害她啊。” 在林府里,林倾弦和支持她的门人开始聊起蔡纠的事情。 林倾弦看着李流复,就说 “流复,你爱你逝去的妻子么?也不见你娶一个。” 李流复说 “我很爱她,她为我生下了孩子啊。” 林倾弦说 “是啊,可是,我不见得丞相有多爱我了。” 薛烨说 “夫人,蔡氏进京的事情,您......” 林倾弦将梨拿了起来,用刀子把皮刮开,一边刮,一边说 “是呀,不过,如果丞相眼睛好,应该不会收留她,但是最好别让这个贱人来到宣北!” 林倾弦说罢,反手将刀子一甩,刀子刺在树上。 其他的门客说 “噢,好,好啊!夫人好武艺!” 刚刚归来宣北的林氏部曲督张然,他来到府里,跪在夫人面前,就说 “夫人,卑职打听到,京城方面,太子欲图弹劾丞相,有企图暗杀丞相的可能。” 林倾弦站起来,疑问道 “什么?谋杀丞相?” 薛烨回头,问 “这是真的吗?” 张然点头道 “是,这是内外官署秘密通报的。” 林倾弦坐下来,道 “太子欲杀丞相,恐怕,他们在拉拢程氏吧,还有西州费氏。” 薛烨说 “大概不会,据说太子性格暴戾,他大概不懂如何拉拢江左的士族们。” 在京城方面,陛下皱着眉头,他永远是一副很不开心地样子,这次又是什么事情困扰了他了呢?在相水地界,有人以应嘉皇帝的后代为名,发起了叛乱。 冲进宫殿里的探子就说 “陛下,前黄州都水使者曹伏,以前应嘉朝之太子为名,聚众谋反,现在黄州大部,已被攻下啊,如果再不加以剿除,恐怕黄州叛军,将攻入东军府啊!” 天开皇帝皱着眉头,说 “叫长孙安玄来,叫长孙安玄来!” 安玄进了府里,这时候呢,他跪了下来,但是其他的大臣们,尤其是清流党们,非常地害怕,他们个个表情惊恐,韦清之走出来,就说 “陛下,臣有本请奏。” 皇帝就说 “说。” 韦清之道 “废楚王(应嘉朝太子)的叛乱,实在是不幸,如今正应当将国库全部用于剿除叛逆啊,依臣看来,太子正是剿除叛乱的最佳人选,太子兢兢业业,如今,正应当打一场大胜仗,以正宗室之威啊!” 长孙安玄抬起头,便说 “太子太傅说得对,臣,也以太子太傅之言为荐。” 天开皇帝惊道 “安玄,你说的话,是真的吗?” 长孙安玄说 “是,臣愿举荐太子作为讨逆大将军,领兵消灭黄州叛乱。” 这时候呢,长孙安玄从衣袖里拿出一卷上书,走上来,将上书递给光禄大夫,光禄大夫又把上书递给皇帝。 皇帝看了看,笑道 “好啊,好啊!” 这太子也愣住了,没想到长孙安玄居然会举荐自己的敌人作为讨伐叛逆的主帅,这时候呢,安玄又说 “京畿方面,仍有大军四万,其中,有两万兵马,是从京畿各地新征募训练的京兆府军,可以让太子,率领陛下亲近将领,前往黄州剿灭叛乱,另外有一万五千兵马,是长孙氏的部曲及军队,安玄愿率这一万五千大军,前往黄州,作为太子殿下的后援,支持太子,剿灭叛逆,而陛下只需在京居中调度,此战,定能大捷。” 天开皇帝听了很开心,就说 “好啊,好啊,安玄,你就去吧!” 这时候于海田愣了愣,怎么皇帝会这么开心呢? 第220章 一零八,念想只是泛空梦,而今丞相 不光是京城方面出兵三万五千,这会儿,整个天下都要求出兵剿灭叛乱,宣北方面,林鸷任命,让左府太守薛烨,出兵一千,甲士五千,右府太守卢奚,出兵两千,甲士八千,南下支持剿灭叛乱,左府的军队由林氏的部曲督张然率领,右府的军队由祖氏的部曲督石衍率领,两军南下攻击黄州,但是因为两位部曲督的指挥能力并没有这么强大,他们只是攻下了黄州北郡的几个州县而已。 太子在京城出兵,已经抵达筑州南郡,他还没等到长孙安玄的军队按时抵达,就直接开始攻击黄州西郡,这让长孙安玄非常难堪。 郭翎伦在大营里问长孙安玄 “丞相,太子已经开始进攻西郡了!” 长孙安玄说 “这么急着邀功吗?就再先看看!” 于海田在京城中,看着皇帝和大臣们说话,非常开心,他低下头,皱着眉,说 “唉,这怎么会这样啊?” 长孙家玄走过来,问于海田,说 “左仆射大人,这是怎么了啊?” 于海田拉过长孙家玄,说 “光禄大夫,您要劝劝丞相啊,丞相何许人也,岂可成为曹孟德呢?” 家玄不明白,他又说 “我的弟弟不可能会当曹孟德,也不会变成桓氏,他是个好人,一心为了天下百姓的好人。” 于海田说 “可是太子这是要逼他反呀。” 家玄疑问道 “这是为何啊?” 于海田说 “太子一直希望弹劾丞相,这次黄州剿除叛逆,叛逆剿除,定是丞相被废之日啊!” 长孙家玄看了看四周,问 “为何?” 于海田说 “丞相举荐太子剿除叛逆,就是为了看看天下有多少人支持太子,如此下来,阵线分明,如今,天下士族之中,京兆有六郡支持大人您,两郡支持陛下,而筑州,宣北,东州,襄州除了襄州东郡,都是支持丞相的啊,如此划清阵线,而丞相已经率领所有的部曲和下属离开京城,只要如此,待太子回京,丞相即可聚而灭之,架空陛下,让陛下按着他的要求行事啊!” 家玄惊道 “厄啊?我要写信告知丞相!” 于海田拉着长孙家玄的手,说 “不啊,光禄大夫,这样子一定会震惊朝野,不如您多多联络联络筑州和襄州的士族,还有宣北的林夫人,多多劝谏丞相不要这么做!” 这会儿呢,在越州,要求程灝先出兵的消息来了,程灝先便命令,由龙均出兵两千,领着一万甲士前去支援,这时候,患有痛风的沈错从府里走了进来。 “呃呃,是程大人吗?” 程灝先说 “啊,是岳父吗?” 沈错说 “哎呀,程将军呐,你是要出兵黄州吗?” 程灝先说 “你怎么知道的?” 沈错说 “哈哈哈哈,我都当了几十年东军府的军师了,天下这点风吹草动,能瞒得过老夫吗?” 沈错坐下来,看着程灝先低着头不吭声,又笑道 “厄啊,哈哈,程将军啊,我看,你还是不要出这个兵比较好啊!” 程灝先问 “为何?” 沈错笑道 “就让黄州叛军和东州府军杀个痛快,此外,太子在越州讨取钱财之事,沈错断定,他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定然要求助于安玄,你想想啊,只要安玄出力,东州府军出力,则长孙氏部曲和余氏部曲定然受到重创,我观太子和丞相积怨已深,这次剿灭黄州叛乱,倘若成功,回京之日便是长孙安玄被废除丞相之时啊,不过,长孙安玄领兵一万余,出京兆,这意味着他打算分清他和太子之间的界限,倘若陛下有令要安玄卸职,则安玄将对陛下施加重压,要求废除太子。” 程灝先愣着,就说 “难道,要我不出兵?” 沈错说 “正是!” 这时候,黄州方面,太子不断领兵进攻,他领兵深入黄州地界,可是收到叛军的围攻,失败了,他只能撤退,这几场仗下来,他损失了非常多的士兵,新组建的京兆府军,损失了几千人,他灰头土脸,坐在大营之中,而在“四日”之中抽出的三位将领,蒋景,高显,陈晟,三位将领也领着败兵归来,他们确实非常缺乏剿除叛乱的经验,如此,蒋景告诉太子 “太子,不如,求助于丞相吧!” 太子非常生气就说 “岂可,绝不能让长孙安玄拔得功劳!” 高显对太子说 “就这样吧,如果不能及时剿灭叛乱,粮食吃紧,各地大饥,这会危及到陛下的统治啊,太子!” 听到高显这么说,太子也没办法了,算了,就听下去吧,太子就说 “好吧,就让安玄,出兵协助我,剿灭叛乱吧!” 这时候,在筑宁府大营中,长孙安玄在营帐内,一众将领坐在营帐内,高显前来营帐,便说 “丞相!前方战事吃紧,望丞相速速出兵!” 长孙安玄接过太子的书信,道 “好,魏卫,朱乾!” 两位将领出列,道 “末将在!” 安玄说 “魏卫,你领兵三千,沿大河前进,前往黄州西郡北关口,堵住叛军支援路线。” “朱乾,你领兵两千,到太子大营东北驻扎,若太子拔营前进,你也前行,叛军一定会夹攻太子的兵马的。” 两名将领异口同声喊道 “末将遵命!” 安玄又说 “董纪。” 董纪出列,道 “末将在!” 安玄说 “你领长孙氏部曲五千,攻打西郡南部诸城,攻击哪一座城,由你来定,我将率领其余兵马,跟随太子前进!” 董纪便说 “是,丞相!” 安玄笑道 “高将军,我想你也饿了吧,来,去吃点热的战饭吧。” 高显说 “是,丞相!” 这会儿的东州东郡,将领罗行抓着长矛在城楼上亲自上阵杀敌,他将敌人从城楼上推下去,又捅死一名叛军,喊道 “可恶啊,还有多少个,赶紧上来吧!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余耆坐在东军府少府里,一群谋士走上来问他 “太守,越州府军迟迟不出兵,这该怎么办?” 余耆笑道 “这就是沈错吗?不,既然长孙安玄出兵了,那我有必要亲自上战场剿除叛逆,只能这样了!” 第221章 一零九,君为重之次社稷,何苦待相 余耆领兵来到了东州西郡,他的出现让西郡的守兵士气大振,随着东州府军援军和物资的补充,黄州叛军对西郡的攻击愈发困难了,他们只能退回黄州而去。 在东州府军逐渐发起反攻的同时,京兆方面的军队也在对黄州西郡猛烈攻击,在长孙安玄的指挥下,两万大军将黄州西郡攻灭,如此下来,黄州北郡也被南下的宣北府军剿灭,黄州军的防线渐渐收缩,如此下来,黄州府已经被彻底包围了。 长孙安玄领兵和其他的府军集合起来,共计五万,攻入黄州府,这场叛乱就这样剿灭了。 被逮捕到的头目,便是当年的都水使者曹伏,除了曹伏外,长孙安玄还抓到了一位十岁左右的孩童。 安玄进入了残破不堪的黄州府少府里,他走进少府,少府破破烂烂的,像是被遗弃了很久一样,他坐下来,那这个孩子被押进了府里,事实上,这孩子便是当年应嘉皇帝生下来的太子,那长孙安玄凑过头来,问他 “你是什么人啊?” 这废太子怕死,虽然说年纪轻轻,只有十岁多,这太子跪下来哭道 “我是流浪的孩子,我在大街上行乞,有一天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两个人把我抓走了,他们给我穿着华丽的衣服,又告诉我,让我宣称,说我是应嘉朝的太子,将桓府的残余聚集起来。” 长孙安玄又问 “那,你的意思是,都水使者裹挟你,让你宣称,你是应嘉朝的太子么?” 废太子便说 “是啊是啊,就是都水使者挟持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求您饶了我吧。” 雷维走到长孙安玄身边,长孙安玄抬头过去看这雷维,便告诉雷维 “你去查查......” 长孙安玄回头来,说 “我不杀你,但是你不能离开这里,你明白了吗?” 这废太子哭着不断磕头求饶道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呐,您真是菩萨啊!” 长孙安玄站起来,走了出去。 安玄私审废太子,但是审不出什么,这个废太子啥也不说,太怕死了,安玄也无意去威压,审过许多案件的安玄清楚,这时候他要是不断去变着法子逼废太子招供,那可不好,如果虐待这个废太子,恐怕又遭到天下人的诟病,那长孙安玄只能离开了。 但是一切都没有结束,长孙安玄没有想到的是,这废太子他保着,但是当朝太子可不想这个废太子活着。 太子得知了长孙安玄私自审查废太子的消息,气着对三位将领说 “可恶啊,连我也不叫过去一起审,长孙安玄实在是可恶至极!” 陈晟说 “太子,如今丞相实力正盛,您要是违背了他的想法,恐怕这不好啊!” 太子说 “我就做了,怎么样?难不成我还会害怕这样的一个昏相?” 其他的将领们跪着不说话,太子就说 “来啊,跟我去少府,我要亲自提审废太子!” 长孙安玄来到了余耆的大营中,余耆看见长孙安玄,笑道 “哈哈哈哈,安玄,一年不见了,您的身体可安好啊?” 安玄说 “确实是啊!” 余耆又笑道 “哈哈,不知丞相,是否品尝过寰妃啊?” 长孙安玄一听,他吓了一跳,他回头看着余耆,心里想着这余耆是怎么知道他和寰妃的那些鬼事的,刚想说话,余耆说 “哈哈哈,丞相莫惊,这只是我自己的片面想法而已,没有实际的情报,不过,我一直和钟妃有所来往,我支持秦王登基,这个太子可真是不识趣,但是,我还从钟妃那得知了陛下的其他四位妃子,那寰妃,可是欲火烧身的女人啊,就皇帝的那虚弱身板,她哪里能满足呢?” 长孙安玄看着余耆,道 “就算如此,安玄也不会和寰妃偷情,寰妃可是陛下的妃子,安玄只是陛下的大臣,如此而为,那则是欺君,是要千刀万剐的啊!” 余耆大笑道 “喔嚯哈哈哈哈哈!安玄公可真是正直之人呐!哈哈哈!” 安玄道 “如今,我们就来说说正事吧,我现在,不想回京,可是呢,你看看!” 安玄从衣袖里掏出好几封信,他对余耆说 “各地士族都在劝我,让我对陛下好点,不要重蹈桓氏的覆辙。” 余耆接过信,说 “看来,陛下和太子都是自觉自己没有权力的人,一切事情都在丞相身上,看来现在,陛下是打算丞相清扫出庙堂之外啊!” 长孙安玄说 “我要找个合适的理由,逼迫太子退位,但是如何才能让太子做到我想要做的事情呢?” 余耆疑问道 “安玄,你想架空陛下?” 长孙安玄拿起手帕,擦了擦脸,坐在那坐上,就说 “余耆,太子和我隔阂,越来越深重了,如果不废掉太子,将陛下彻底的削弱,任凭他们这样胡来,那天下的这群老百姓谁来担当啊?我清楚,我现在背着的,不仅是老百姓这一担,还有哪些士族,手头底下的事情这么多,陛下还要拿天下这为数不多的收入拿去建设宫殿,去维护自己所要的东西,拿着这些钱,去奖赏哪些百无一用的清流还有那些在桓府在世时,啥也不干就只会拿着嘴巴支持他的人,这些无耻小人陛下居然全部宠信,我在筑州千辛万苦,被洪水冲着,被灾民用锄头打着,可陛下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我来赈灾的那些钱还是林夫人给的,你说,我这个丞相,还当的下去吗?” 余耆看着长孙安先这么说,安玄走到少府门口,又说 “余耆,如今我才三十五岁,我就坐在这个位置,和当年的桓盛,是多么像啊,可是如今我坐在这个位置却要面对的,是比桓盛所要面对的更加困难的事情,你说说,我这到底该怎么办?如果不废除太子,那我就会被废,如果我不作出表态,只是一味地用言语抗拒,那是毫无用处的,既然陛下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那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必须抗争!” 第222章 一零九,君为重之次社稷,何苦待相 正当长孙安玄和余耆聊着天,这时候,府内冲进来一位探子,大喊着 “丞相,不好啦,丞相,不好啦!” 长孙安玄走上来,问道 “何事如此惊慌?” 探子便说 “郭大人带着一千兵马,去于氏府邸那里,抄家灭族去了!” 安玄疑问道 “什么,灭族?” 余耆走上来,说 “这个黄州于氏可是支持陛下的人呐,安玄,你赶紧去劝劝!” 这时候在黄州于氏的府里,郭翎伦气的大吼,他拔出剑来,那些士兵把于家的上下老小都抓了出来,郭翎伦看见他们,便抓起剑去劈砍,一边喊,一边吼叫着,惨叫声不绝,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呢?那是因为他心爱的女人刘氏,在于府流产而死,现在,郭翎伦居然连刘氏的尸体也找不到。 郭翎伦哭着大喊 “芊惠啊,芊惠啊!”哭着哭着,郭翎伦更加失控,他不仅把于家老小给杀了个精光,还侮辱尸体,当然,一切都是那位于氏氏族之首而为,这个于老爷如今在哪里呢?他躺在坟里,郭翎伦扔不罢休,他命令士兵去寻找于公的坟墓,士兵们找到了,郭翎伦便点齐二十多兵马,去到这个坟墓那,抓着马鞭就是要去鞭尸。 现在的于府像是人间地狱一般,哭着喊着的无数,那些于家的女子呢,则被郭翎伦的下属,还有一些长孙氏的部曲抓住,她们被押进房间里,被这些部曲们肆意蹂躏,那那些老弱老幼们,则被其他的士兵疯狂残害,残杀,如此下来,从于府中搜刮出的财产居然打到了百万贯之巨,同时还搜出了几万两银子,大量的金银珠宝等等,这就是于氏的阖府,一个巨大的士族,贪污钱财,兼并土地,抢夺他人之爱,如今落得如此下场。 长孙安玄领兵来到于府那,大喊着 “谁要是再偷取金银钱贯,一律诛杀全家!” 长孙安玄这么一喊,那些士兵吓得赶紧把钱财都从身子里刨了出来物归原处,安玄喊着 “那个白痴去哪了?” 一名部曲走上来,道 “郭大人...呃呃,郭大人他!” 长孙安玄咆哮道 “去哪了?快找,给我找来!”这时候长孙安玄看着府前堆积的于氏家族成员的尸体,一个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安玄闭上眼睛,又看着府前积累的这如金山般的珠宝钱财,道 “贪,抢,如今落得如此下场。” 安玄下马,走进府里,这时候他看见一群脱光衣服的士兵抓着衣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些士兵看见长孙安玄,跪了下来,哭求道 “丞相,饶命啊,丞相......” 长孙安玄瞪大眼睛,他问对旁边的卫士说 “你们,快去屋子里看看,那屋子里的女性都怎样了?” 卫士们冲进屋子里,看见里面的惨状,便走了出来道 “丞相,一部分女子在哭喊,她们....她们....” 另一卫士说 “那些姑娘们...已经...已经死了!” 长孙安玄气的冲到那侍卫前,拔出剑就是砍向这些赤裸身体的士兵的脑袋上,一刀下去,脑袋掉到地上,安玄还没停下来,他对其他的到场的部曲大吼道 “把这些畜生都给我抓起来,枭首!去手脚!快!” 这些部曲也吓坏了,就说道 “是,丞相!” 这时候,郭翎伦还在那于老爷的坟那里鞭尸呢,他已经不顾开棺之后的臭味,就是死死地鞭打尸体,此时此刻,郭翎伦衣服烂了,头发散了,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也没有人去劝他,长孙安玄握紧拳头,坐在混乱的城内一处府邸的台阶上,一名部曲到场,问长孙安玄 “丞相,是否要劝劝郭大人。” 长孙安玄道 “已经无法可治,无法可治!就让那个畜生在那里放肆吧。” 长孙安玄又站起来道 “通知除京兆府军外的诸位将领,士族首领,长孙氏部曲的部曲督,将领,即刻召开军议!” 郭翎伦对于氏进行灭族的消息传到了太子那,太子大怒道 “什么?可恶!” 蒋景道 “这已经可以看出长孙安玄的狼子野心了,我们现在上书,告诉陛下,即刻罢免丞相的职位!” 高显说 “不可!” 蒋景问 “为何?” 高显说 “内外侯官尽在长孙氏的掌控之中,天下有四州府军尽听命于长孙氏,不算征召甲士,光是府军就达到了八万之众,当前,京城仅凭越州府军,京兆府军,西州府军,是很难和长孙氏抗衡的,我们只有三万府军,而且又分散开来,我们怎么击败丞相啊!” 太子道 “你只会退缩,襄州东郡的鞠子成,越州的程灝先,两地相连,富庶之地只要揭竿并起,那天下会再度进入陛下之手的,筑州和东州都十分贫瘠,缺乏粮食,而且兵弱懒散,只要我们击败这些府军,定然可以收复天下。” 高显说 “那宣北府军呢?如果宣北府军也消灭掉,我们拿什么来对抗北狄啊?” 蒋景道 “别再说了,高显,你太懦弱了,只要灭了长孙氏,林氏不予以追究,那怎样都会没事的,况且,长孙安玄的长子还在京城呢,只要挟持他,长孙安玄也会没有办法的!” 高显低下头来,不再说话了。 夜里,长孙安玄召开军议,到场者有襄州的武将樊达,东军府诸将,宣北诸将,还有长孙氏下辖的诸位将领。 长孙安玄说 “今天,郭翎伦在于府的狂悖之举,你们都看到了!” 诸位将领不说话,长孙安玄道 “今后,我将不再进入京城,我的意思是,有人要刺杀长孙安玄,你们知道吗,丞相非常害怕,这些刺客全部埋藏在京城里,丞相不敢回去了,你们知道吗?” 余耆站起来,走到安玄面前,跪下,道 “在下,东州太守兼府军将军余耆,愿誓死追随丞相,丞相有难,定是余耆之难,余耆定当倾力相救!” 其他的将领看见余耆表忠心,个个都走了出来,跪在长孙安玄面前,将自己的忠诚表露了出来。 安玄笑了笑,他坐回原座,又说 “诸将辛苦了,请回到座位吧!” 各位将领就说 “谢丞相!” 这时候呢,探子喊道 “报!郭大人到!” 这时候,长孙安玄表情变得愤怒了许多,他看见郭翎伦跌跌撞撞走进来,浑身脏乱,还发着臭味,众将领纷纷吓了一声哆嗦,并且纷纷捂着鼻子...... 第223章 一一十,一年君臣毁一朝,十年知遇 郭翎伦愣着看着长孙安玄,长孙安玄从位子上走了出来,他将剑鞘拔了出来,用剑鞘不断地殴打郭翎伦,一众将领看着安玄拔剑,样子显得有些害怕,他们担心安玄会把一位收留许久的谋士给杀了,但是安玄没有,安玄抓着剑鞘不断殴打郭翎伦。 “厄啊,啊啊啊......” 郭翎伦被长孙安玄用剑鞘狠狠地拍打,他痛的喊起来,爬在地上打滚,安玄一声不吭,但是样子很是生气,一直在殴打这位他收留下来的家奴。 长孙安玄将郭翎伦打的浑身是伤,这时候诸位将领走了出来,拉开他,纷纷说道 “丞相,郭大人再怎么样,他都是您的军师啊!” “丞相,郭大人虽然有大过,但是于氏贪污财产高达百万,如此贪污之人,不除实在是难以维护当今天下的稳定啊。” 余耆睁大着眼睛,不吭声。 安玄这才把剑鞘收了回去。 郭翎伦说 “丞相,若是这样,不如您就把我杀死在这里吧!” 安玄将剑收回剑鞘,道 “虽然如此,但,你收回了百万贯的财产,如此,筑州之灾难,有办法解决了,因各地府军需要犒赏而落下来的亏空,也有办法解决了。” 安玄回到座位上,道 “来人啊,送郭大人去换衣服!” 两名卫士走进少府,说 “是,丞相!” 两名卫士便把郭翎伦送走了。 安玄又说 “将于府搜刮下来的财产,分出一半给各地府军,再分下一半交由筑宁府,东安,襄州府,越州府,让他们救济贫困的老百姓,咳咳,就这样。” 安玄捂着嘴巴,低下头来,咳嗽着。 余耆看着长孙安玄,仰起头,笑了笑。 黄州战事结束,这时候已经是天开二年春了,长孙安玄率领各地府军来到京兆东郡关口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不再前进,前往京城了。 太子等人已经入京,但是等待诸位将领凯旋归来的天开皇帝却看不见长孙安玄的出现,因为长孙安玄已经不愿意进入京城,当天开皇帝看见只有太子归来的时候,他问太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长孙安玄呢?” 太子洋洋得意,笑道 “哼,还不是因为长孙安玄贼心不死,畏惧陛下的权威?” 其他的官员吓了一大跳,这时候长孙安玄不回来,已经可以说明一个问题了,难道长孙安玄想造反? 天开皇帝立刻回过头去,他问长孙家玄 “光禄大夫,你能和丞相说说吗?让他回来!” 已经五十一岁的长孙家玄,如今两鬓也有些白了,他点头,道 “是,陛下!” 长孙家玄找来京南郡的太守,他的名字叫做张馥,字显之,家玄问他 “显之,你能去东郡关口见见丞相吗?” 张馥道 “太子因为丞相,愈发狂妄激进,若要丞相回京,丞相必然要废太子,若丞相回京,太子必然引众官弹劾,令丞相无地自容,在下若要是去劝丞相回京,必然要带上陛下的条件。” 长孙家玄说 “你先去看看,安玄是我的弟弟,他不会对你怎样的。” 张馥点头,道 “是,主公!” 张馥有一双冷眼,面目是板着的,个子高大,很是威严,不仅如此,他是家玄党的重要谈判使者,也是长孙家玄的军师。 在桓氏灭亡以后,长孙氏控制一时间声望大振,其中,海州长孙氏控制海州南部,而京畿长孙氏以长孙家玄为主,控制京兆六个郡,而宣北长孙氏,以安玄为主,控制左府部分,黄州府一部分,还有越州一部分,如此一来,长孙氏俨然成为了天下最大的士族,然而,世人并不知道,长孙氏三兄弟,各自有着各自的想法。 张馥来到长孙安玄的大营中,他进了大营,看着安玄穿着白衣,便问 “丞相,有何哀事,要穿白衣呢?” 长孙安玄道 “哦,你是张馥吧,京南郡的新太守,我穿白衣,是因为我谋士,他心爱的女人去世了,我为了让他挽回点信心,我便穿上白衣,为他的妻子行哀悼之礼,好让他开心开心。” 张馥道 “哈哈哈哈,丞相真是好人啊,不过,在下来此,是为了催促丞相,进入京城。” 长孙安玄叹气道 “唉,我本来想回京,奈何太危险了啊,我进不去啊!” 张馥道 “究竟是何事,使得丞相如此畏惧回京之事呢?请丞相明示。” 长孙安玄看了一眼雷维,便说 “雷维,你说说。” 雷维对张馥道 “据内外官署统合下来的记录,据说,有一大部分刺客在京城活动,欲图刺杀丞相。” 张馥说 “不,这完全不可能,怎么会有人要刺杀丞相呢?这种人绝对没有这种胆,此外,丞相英明盖世,一心为了天下苍生的生死而辛勤工作,单凭一个人自己的良心,他们都不应该如此对待丞相,雷大人,您的情报,显之怀疑,实在是有假。” 长孙安玄打了个哈欠,这时候雷维说 “不好意思,张大人,这件事情,根据调查,是太子派人有意而为之,试问太子为何要如此对待丞相,丞相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一心一意为了朝廷,连寰妃娘娘到了筑宁府视察,都说丞相是个实打实的好人,为何要这样对待丞相?丞相一再忍让,但是如今京城形势如此险恶,恕丞相实在是无法入京,一定要待行凶者全部逮捕,丞相才愿意入京,否则丞相将停留在东郡关口。” 张馥听完雷维的这些要求后,说 “丞相,恕显之无法答应,如此下来,则是威逼宗室之人,丞相,您当初是支持陛下而起兵消灭桓氏的,如今你这么做,岂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吗?这样做,陛下会怎么想?太子会怎么想?” 长孙安玄道 “啧啧啧,张显之,我告诉你,我领兵使陛下克承大统,但是太子的种种行为使我不得不怀疑我为陛下做的种种事情,是不是毫无用处,我在筑州赈济灾民,不花士族的一分钱,也不花国库的钱,那些钱粮还是我的妻子林夫人给的,我如此为了天下苍生,太子却说我和宣北林氏贪污钱财,我实在是不明白,这些事情,得等我明白了,我再入京!” 第224章 一一十,一年君臣毁一朝,十年知遇 张馥听安玄激动般说了这么多,知道这劝谏已经是没门了,就点头道 “谢丞相明示,如此,显之便带着丞相的意见,回到京城,奏明陛下,待陛下下旨,丞相可再作出决断。” 安玄笑道 “好啊,好。” 安玄拍了拍手掌,这时候来了两名士兵,一名士兵捧着一些蜜橘,还有一些甜品。 安玄又说 “张大人舟车劳累,想必也需要吃点东西,这是上好的蜜橘以及香甜的糖酥,望张大人笑纳!” 张馥笑了笑,他站起来,将橘子和糖酥收下,行礼道 “谢丞相厚恩。” 张馥回到京城,把长孙安玄的意见告诉给了长孙家玄,家玄就说 “刺客?京城怎么会有刺客?” 事实上,京城真的有企图谋杀长孙安玄的刺客吗?有,但是极少,太子曾经和高显,蒋景,陈晟三位将领说过有关于刺杀长孙安玄的事情,但是没有落实,一是找不到实力强劲的刺客,但更重要的是,安玄并不是个飞扬跋扈的人,不少刺客听说了安玄在筑州的事迹,相反被安玄感动了,他们纷纷投靠安玄,这使原本继承了青眉盟和桓氏内外侯官的长孙安玄如虎添翼,可控制的地区,几乎像是用铁篱笆粘牢了一样。 在城门迎不到安玄,皇帝只能灰溜溜回到行宫里,现在皇帝呢,也和当年的应嘉一样了,他搂着钟华,说 “小华,来世,朕,愿化作花间之羽蝶,与你做伴,共同渡过,这个混乱的时代。” 钟华听陛下这么深情的和她说话,当然也要回一句,她说 “小华愿意做那永不凋谢的花朵,在清幽之地,永远等着陛下,陛下化作羽蝶,愿陛下时时刻刻来见小华,停留在小华的身边。” 皇帝哀声叹了一口气,又说 “不,小华,你要是化作那鲜花,岂不是永远都说不出话,不能行动了吗?你若是像蝴蝶那般,朕永远陪着你,永远不放弃你,即使是海枯,石烂。” 这时候有一太监在门外,告诉皇帝,说 “陛下,京南郡太守兼刺史,张馥,请求觐见!” 皇帝吻着钟华的脖子,这时候钟华喘一声,道 “啊啊,不要,陛下,不要!” 听到了太监这么说,皇帝就说 “张馥?他从长孙安玄那回来了?” 皇帝赶紧起身,穿好衣服,他回头,深情地看着钟华,说 “小华,不要忘记了,朕啊,哈哈哈哈!” 钟华笑了笑,吻了陛下一口,说 “陛下,小华不会忘记你!” 皇帝走出门口,他来到少府,见到张馥,张馥对皇帝说 “陛下,这是光禄大夫的上书,请陛下过目。” 皇帝接过上书,看了看,气的将上书往一边丢过去,说 “显之,你告诉朕,京城,真的有刺客要谋杀丞相吗?” 张馥说 “陛下,不论怎么说,太子对丞相的怨恨,如今,满朝皆知。” 皇帝一巴掌排在桌子上,说 “朕要见光禄大夫,快,快叫他过来,快!” 张馥道 “是,陛下!” 长孙家玄进了少府,皇帝对他说 “家玄,你亲自出面,能让安玄入京吗?” 长孙家玄说 “不可能,昔日桓府盘根错节,安玄也活了下来,而他幼年时,受尽欺辱,他的心性,早已是铁石般坚硬,此般心肠,长孙安玄不会进京,除非......” 陛下愤怒道 “除非什么?” 长孙家玄道 “将太子废除,否则,长孙安玄......” 陛下气的将地上的桌板踢开,喊道 “欺天,欺天,欺天.......!” 众位官员吓得跪了下来,说 “陛下,陛下请息怒!” “陛下请息怒!” 皇帝坐了下来,他握紧拳头,闭着眼睛,最后,他还是把那口气给吐了出来。 这时候,太子正在府里弹着琴,他看见了几名京城的禁军出现在了眼前,为首的那队长,说 “太子,奉陛下口谕,太子悖逆,欲意谋害丞相,违反朝纲,祸乱朝政,特命京畿禁军,逮捕太子,钦此!” 太子睁大眼睛,道 “不,不!不!” 几名京畿禁军走了过来,将太子抓着,太子死死挣扎,都松不开手,就这样,太子被绑住,送进了刑部少府狱。 太子被逮捕之后,天开皇帝到了京城的大寺院那,当着京城百官的面,宣读了废除太子的诏书。 当长孙安玄得知了天开皇帝废除太子的消息,安玄便说 “好!诸位将领,拔营,班师回朝!” 如此,一场以太子行为及其激进般地和安玄对抗的事件,就如此了结了,长孙安玄率领一群武将以及百官回京,在这场事件中,随太子班师回朝的一众官员全部因为太子的被捕被废,或是贬官,或是投靠长孙氏,如此下来,长孙安玄在和太子的党争之中,获得了全面的胜利。 在朝堂上,长孙安玄站在皇帝身边,皇帝面无表情,安玄等了一会儿,便走了出来,说 “陛下,臣,有事请奏。” 皇帝咽了口唾沫,又叹了口气,道 “安玄,你就说吧。” 安玄说 “臣,愿求陛下,不要虐待被废的太子,此外,还请陛下,将太子请入殿内,安玄愿在陛下和太子面前,向天下之人证明,安玄对于陛下的中心,对朝廷,对国事的一片赤诚。” 皇帝这时候清楚,朝廷之中,已经没有任何能够和长孙安玄相对抗的人了,即使是掌控着京畿大部的长孙家玄,也没有办法,一切都是因为私心,皇帝心里很痛苦,他很爱钟华,但是此前清流党已经有官员在向他进谏,要求杀死钟华,或是将钟华彻底贬低,可是皇帝一直没有答应,他很爱钟华,而至于长孙家玄,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对抗安玄的,两人是亲生兄弟,虽是政见不一,但是他根本不确定家玄到底在想什么。 如此下来,长孙安玄的要求,被陛下答应了,太子被士兵们从刑部少府狱带了出来,跌跌撞撞地,送进了朝堂之上,送入朝堂后,士兵们开始为太子松绑,此刻,虽然安玄当着陛下的面,表露着自己那混乱而又复杂的忠心,但是,天开皇帝和长孙安玄这十年的知遇之情,也因为天子对皇权的渴望,和对臣下的猜忌,而彻底被摧毁,朝堂之上为君臣,朝堂之下为敌手,天开皇帝和长孙安玄,因此而彻底对立。 世家三代录-第六部分-君臣反目-完 第225章 一一一,朝堂之上见分歧,君臣之恨 太子如此般被带进了朝堂之中,长孙安玄回头过来,他对陛下道 ”陛下,臣有话要说!“ 天开皇帝如此般闭着眼睛,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说不过长孙安玄了,在京城之外,数万重兵集结在这里,根本没有军队支持陛下况且这朝堂之内的清流党,只是见风使舵的主罢了。 此时此刻,朝堂在开着朝会,而在宣北,长孙安玄内心中最疼爱的妻子-林倾弦,她偷偷地在扇子上,写了一首诗,尽管她已经知道了,安玄”背叛“了她,与寰妃高氏有染,但是,为了心爱的丈夫,她还是决定作诗一首,为了自己的丈夫,多希望自己的丈夫,能永远的内心中挽留着他。 没有人可以安慰林倾弦,如今,林倾弦可以算是宣北左府的幕后控制者,她的后台是老将军林振赓,但是更多的,因为左府南郡太守薛烨及其掌管情报的组织听从于她,林倾弦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封疆大吏“了。 钟氏,钟夫人钟云夕,她坐在林倾弦的后面,刚刚沐浴完毕的她穿着白色袍子在梳着头,她看着林夫人,林夫人拿着笔,对着扇子,左思右想,她在想什么呢? 林倾弦说 “我该,写些什么好呢?” 而皇城的宫殿之中,寰妃捂着自己的腹部,轻轻隐笑着,道 “哼哼,陛下会更加宠我的,丞相,也会对我如此,母仪天下之人,必然是我,有了丞相的帮助,我还会失败吗?“ 不过这个时候,钟贵妃钟华,她穿着高贵的锦绣袍服,走了进来。 钟华看着高氏捂着腹部,很是开心的样子,就笑道 ”哟,高姐姐,陛下有福啊,临了,又可以为衰微的皇室增添一个孩子了,多多盼望他长大成人,威风凛凛啊。“ 寰妃笑着说 ”哈哈哈哈,是啊,小华,不能这么说,麒伦也快要长大了,这眼看着太子被废,以后,我还得多多仰仗仰仗你呢!哎呀,这深宫之中,最寂寞的是什么呢?就是得有个亲人,我多么盼望我的孩子能日日夜夜陪着我啊。“ 钟华坐了下来,沏了一杯茶,给了寰妃高氏,道 ”哈哈,哪里哪里,高姐姐气质过人,这呀,乃是福相,不会有人对高姐姐如何的,倘若真有这般小人,小华我第一个不答应。“ 此刻,林倾弦想好了自己该在扇子上写什么了,于是这般写道 “凤立凰显见庭前,柳间一矢言倾心,五十思君负天下,离燕冬深仍弦歌。” 林倾弦回头把扇子给钟云夕一看,笑道 “哈哈哈哈,云夕,来呀,看看我写的诗如何呀?” 长孙安玄对已经废掉的太子说 “太子,恕臣无礼,废立之事,非臣之所想,只因事发仓促,事出俄倾之间,诸多士族联名上书要求废立太子,臣不得已而奏报陛下,由陛下之意而为之。” 太子仍是被五花大绑,他瞪着长孙安玄,说 “安玄,今天,朝堂外面的天是熊熊烈日,你敢向上天向朝廷发誓,你对朝廷没有二心吗?你若日后效仿桓氏,你必将不容于天,不容于地,遗臭万年,在史书上,永远不会有个好名声。” 安玄便道 “昔日,桓震有云,世乱纷纷作英杰,万矢烽火何所惧,死生当为天下事,犹感六合无所容。既然天下不容桓府,以至于桓震作此诗,那,如今,安玄愿意为朝廷肝脑涂地,为陛下,和这九州万方献出自己的生命,我又为何要畏惧史官的铮铮铁笔呢,今日,我的忠诚,言表于朝廷,眼下我的忠诚,就由后世评说吧!” 废太子听了后,十分愤怒,他咬着牙,想站起来,但是被后面的禁军抓住了,他说 ”安玄,如此这般说法,你的意思,就是要建立长孙氏霸府,为你眼中的陛下和天下服务了?是吗?“ 安玄道 “臣岂敢,安玄不会建立霸府,昔日桓氏之灭亡,在于纵容腐败,天下百姓多有怨恨,以其霸府之威,震天下之微,以贪权之利欲熏心,孤立宣北,与不和之门阀多有争斗,是为大逆不道者,如今,陛下体恤万民之苦,以天下之力励精图治,动荡将不再发生,太平的天下也将会到来。” 太子实在是说不过长孙安玄,只能坐了下来,道 “陛下,绝对不能相信安玄啊,他是小人,他绝对是小人,小人呐!” 这废太子说着说着就这样给那些禁军给拉下去了,那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他心里可是无奈的很呐,本身呢,天开皇帝心里还挺舒服这个安玄的,结果呢,这废太子可是使劲地瞎掺和,陛下心里可是没主见,这可算是让安玄威风八面了,本身安玄自己说的天子皇权为重,可是如今呢,安玄的做法仿佛像是昔日的桓府一样,要重新建立一个以府军强力控制天下的霸府,这很是让皇帝寒心啊。 皇帝对长孙安玄说 “安玄,你不能,亏待已经废掉的太子啊,麒伦尚且年轻,倘若太子死了,朕,必将视你为国贼!千刀万剐,车裂处死!” 安玄听了之后,他睁大眼睛,心想,好啊,你这个一分权力都没有的皇帝居然在我面前说起我了,不过既然脸皮撕破了,撕得这么早,那也不得不表个态。 安玄便这么说 “圣明烛照,莫过于陛下,倘若陛下真的认为安玄会亏待废去的太子,安玄将辞去这丞相之职。” 皇帝点点头,道 “安玄,承担天下,是个苦活,是个累活,朕,为了近来这几年的国事,操心,操劳,已经很累了,想必,安玄,你也很累了吧?” 天开皇帝突然热泪盈眶,他喊安玄走近一点,走到他的面前,他对安玄说 “安玄,你不能像朕那样啊,人要开心的活下去啊,朕需要你,朕一个人,没有办法把这万斤重担,给担负下来呀。” 安玄听皇帝这么说,自己也跪了下来,便是对陛下说 “陛下,臣不会忘记您的恩情的,若非昔日天轮寺一见,臣,何来今天啊.......” 第226章 一一一,朝堂之上见分歧,君臣之恨 “驾!驾!”...... 在遥远的北方,大量的骑兵随着燕都侯进入了可汗的营帐内。 燕都侯存留着一幅画像,那这幅画像是谁呢?那自然就是钟氏,这画之中,钟云夕梳洗秀发,很是秀美,为什么燕朗会有这一副画呢?这其实是他曾经南下攻击宣北的时候从村庄里面缴获的,说来也是奇怪,为什么农村里面会有钟氏梳洗头发的画像呢? 钟云夕这时候在林府内和林倾弦说 ”我想呀,我这么年轻,要是老了,可多可惜,我想看看我年轻时的样子,我就叫人呀,把我梳理头发的样子给画下来,唉,怎知呢,那画师画了一遍还不够,这私底下啊,还偷偷画了几幅,可真是叫人没法忍,不过也没法啊,听说宣北挺多公子也想追求我的,怎知我又成为了薛太守的夫人呢?“ 林倾弦回头来,把扇子交给钟氏,笑道 ”啊哈哈哈,我可不会像你这么傻,我的美只能存留在安玄的记忆之中,也只有安玄才可以记住我的美貌,我是不会让人把我给画下来的,省的让那些男人对我浮想联翩。“ 钟云夕看过扇子,笑道 ”啊,哈哈,夫人,这诗写的真好呀。“ 燕朗见了可汗,可汗这时候身体可是很不好,十几年来,可汗领着大军数次南下攻击中原,可总是大败而归,他现在咳嗽不堪,即使是进食,也总是伴随着一幅干呕的样子,六大都侯看见可汗这般干呕,咳嗽,头晕头痛等等,也是自知这可汗恐怕是时日无多了。 可汗大帐的幕后,已经三十多岁的馆元公主抱着俩孩子,如今呢,孩子也是长大了,一位孩子十一岁,另一孩子九岁,大儿子被赋予称号,是为渤海王,封地很远,但是事实上这块封地根本不属于北狄控制,而小儿子呢,被称为北宁王,北宁是何意思呢?也就是宣北府,事实上可汗很宠溺这个小儿子,因为小儿子和汉人一样,年纪轻轻可吟诗作赋,可堪大用,绝对是日后的继承人,所以,可汗一直心想,若是这南下,把宣北府给占了,就立刻将宣北交给这小儿子,甚至是想让这北宁王和林氏的后人亦或者是旁系通婚,以稳固他们在宣北的统治权。 燕朗看见可汗这样子呕吐,便说 ”大汗,依我所见,现在正应当重新集结人马,我们尚有九万大军,我从探子那得来消息,晋国将大部分的兵力集结在京城附近,如不出所料,江左越州有谋反之险,如今,敌朝廷财政已经崩溃,只要我们一举南下,宣北仅仅只有两万余人守备,我们定然可以夺取胜利。“ 慕容俭则坚决反对燕朗的意见,他是怎么个说法呢? 可汗听了燕朗说的这话,更加是愈发咳嗽,慕容俭乘机而说 “燕朗,你明知道大汗的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十几年前,我们南下攻击宣北,那时候,宣北是卫山做的主,我们只是夺下上城,来来去去,这地方失而复得而又得而复失,晋军因昔日北方陷落,痛定思痛,如今他们全国上下不论如何,都会因为我们南下而团结一致,你何来的想法认为我们就一定能够一鼓作气将你口中那所谓的薄弱的宣北给击败?” 秦伊也跟着慕容俭一块发声,道 “燕都侯,昔日,那晋室,是桓盛当主,纵容天下贪污腐败,甚至孤立宣北,即使是那个时候,我们率领十八万大军南下,那晋国,仍然上上下下团结一心,共同抗敌,那时候,我们面对十五万晋国府军,如今,晋国可是长孙安玄当主,安玄是宣北一手调教出来的精英,又在桓府之中磨练成雄,南方不是这么好收拾的,如今最重要的事,是为可汗照顾好合适的继位人,如今,北宁王,深入人心,燕都侯,届时我们团结在北宁王的身边,同仇敌忾,哀兵必胜,南下必然取胜。” 这时候呢,秦伊有一位将领,他叫做石随,这个石随呢,个子高大无比,他没有头发,也不戴头盔,他的脸上有一道刀疤,他站了出来。 但是这幅长相可是让燕朗的手下很是紧张,他们将刀抓了起来,指着石随,纷纷道 “休得无礼!” 秦伊和慕容俭的士兵也拔起刀来,将校们说 “放肆!” 石随站在燕朗眼前,道 “燕都侯,我石氏世世代代辅佐可汗,方才,秦都侯说的有理,我虽粗暴之武人,但是,我不想再看见我的士兵毫无意义地死在战场上了。” 单隆微微一笑,不吭声,而蒙白则是支持燕朗的好战派,蒙白在余白之战中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甚至伤亡巨大,他把自己军队失败的原因归罪于慕容俭身上,但是心里没有说出来,正好,燕朗如今独木难支,他也出来为燕朗助威,这样,他的士兵抓着长矛冲了进来,指着在场的慕容军和秦军。 宋胥愣着看着在场所有人,这刀光剑影的突然出现,使这位本想好好说话的北狄都侯觉得有点无地自容,他打算救场,说几句好话,给身体不适的可汗一点点安慰。 宋胥说 “唉,你们吵什么啊,大家和气点,只有先励精图治,才可以继续战斗啊,昔日诸葛丞相北伐,隔三岔五这么几年就打一场仗,岂可打赢魏军啊,先励精图治,我们本来就缺少人口,当年孔明励精图治,可是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更应该团结起来,不然这仗可就没法打下去了。” 可汗把手帕给放了下来,手帕上面有血,但是没有展露给所有在场的都侯一视。 这时候,燕朗笑着笑着,就对士兵们说 “哈哈,宋都侯所言,至允至当,你们,都不要命了吗?竟然在可汗面前拔刀弄枪,简直是无礼至极,掌嘴!” 说罢,那些士兵开始掌起嘴来,这样子,慕容俭和秦伊的士兵才肯罢休,可汗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燕朗会如此嚣张,他支持的人是渤海王,但是,现在可汗心向的人是那小儿子北宁王,这是燕朗绝不允许的,北宁王继承可汗之位,虽说也会南下继承父亲的遗志,但是可汗并没有将他燕朗过多地靠近在北宁王的身边,这无疑,让燕朗有所恐惧,这是在疏远他。 第227章 一一二,朝堂之上见分歧,君臣之恨 燕朗的事情,可归是告了一段落,但是燕朗内心始终在想着他重新获得权力的事情,一刻也没有忘记,当然,有没有这个机会,那就是后话了。 若是说道一个人对另一人的思念,蔡纠也许就是如此,十年来,一切事情如梦似幻般,使蔡纠心里感到无尽的后悔,直到现在,她才知道昔日他一直看不起的那位长孙安玄,是江南大士族的后代,而如今,安玄已经成为了本朝的丞相,可谓是位极人臣,有了如此般思念,又为何不想向长孙丞相靠拢过去呢。 长孙安玄坐在少府内,他仍在处理政务,这时候门外来了一名卫兵,这卫兵问长孙安玄,说门外有人求见。 安玄问 “噢?是何人求见?” 这卫兵就说 “她自称,越州府蔡氏,希望能够见丞相一面。” 安玄把碗往桌子边一放,就自言自语道 “他来见我干什么?” 安玄抬起头来,说 “那,你就叫她进来吧,另外,你派人,去找找长孙青玄,让他过来见见我,若是问何事,则回,丞相言,去过便知。” 卫兵道 “是,丞相!” 蔡纠进了府邸,她看见长孙安玄擦着嘴巴,安玄把手帕放了下来,就说 “哦哈,是蔡氏啊?” 蔡纠就说 “安玄,我养育了正儿这么多年,可如今仍是无依无靠般,今天我想投靠丞相,可,丞相愿意再纳我为夫人吗?” 长孙安玄把笔放了下来,说 “我的夫人是林氏,不是你蔡氏。” 蔡纠说 “你以前一直说你爱着我,可是为什么如今你又这样子对待我,疏远我,巴不得永远见不到我?” 安玄说 “谁巴不得见不到你了啊?蔡氏,你先嫁桓氏,再嫁李氏,如今你还想再嫁给我,这三嫁,三改,对你和我的名声,那都不是很好啊,此外,你养育正儿不假,可是父子有情,做儿子的,怎么样也都得讲个孝道,你虽然膝下无子,长孙正归你养育,可是为什么,你却把长孙正,教成了一个对抗自己父亲的人呢?” 蔡纠抬起头,瞪着长孙安玄说 “那是因为你,你从不去见他,你配作为一个父亲吗?” 长孙安玄说 “我也未怎么见过长孙羽,为什么羽儿又待我挺好?” 卫兵走到长孙青玄的住宅内,长孙青玄在水塘旁钓着鱼,这时候青玄回头过去,卫兵对青玄说 “三公子,丞相要见您。” 长孙青玄把鱼竿放了下来,他站起来,问卫兵,说 “何事?” 卫兵道 “丞相言,去过便知。” 蔡纠仍是在对长孙安玄发脾气,她说 “我比林氏要美得多,如今,我的姿色尚在,为什么你就不愿意收留我呢?” 安玄道 “你要我说原因吗?” 蔡纠坐了下来,她大鼻子地呼吸,很是生闷气,安玄道 “我,把内外侯府给攻了下来,这件事情,取而代之,很多桓氏当年不知道的丑事,我都知道了,蔡氏,你要知道,你当初乱说话,桓氏认定你是应嘉宫祸的始作俑者之一,我不知道你到底还会怎样和别人说话,十几年前,我写信给你,你除了搪塞,甚至是辱骂,没有一点人情之分,现在,十年多过去了,你在我面前说话还是这般。” 安玄继续把扎好的竹简打开,一边看一边说 “蔡纠,我依然没有忘记,你和我说,你的丈夫是筑州李氏李据,家财万贯,饱读经文,好一个学富五车,好一个武人,可他是武人,他为何没有替桓氏和朝廷军战斗到底,而是窝囊自尽,蔡氏,这就是你的眼光吗?你喜欢一个矮子,你喜欢一个热爱炫耀自己过去,炫耀自己经历的人,我实在是配不上你这种奇怪的眼光。” 这时候长孙青玄走了进来,青玄问安玄 “二哥,究竟是何事?” 长孙安玄打了个小哈欠,眼睛都红了,他很眼困,就说 “青玄,送蔡氏回府,好好看管她吧。” 长孙青玄心里一惊,这莫非是我二哥知道我喜欢蔡氏了,这是想成全我们两人吗?就说 “是,丞相!” 蔡纠很生气般不管长孙青玄直接走了,长孙安玄这阵子捂着眼睛,对下属说 “你们,再弄些冷水,再割,割些鹿血,还有些红枣,我要吃,我要吃。” 下人们便说 “是。” 这一阵子张馥往少府内走去,来了一名下人,下人对张馥说 “哟,张大人,丞相累得很,见丞相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张馥说 “光禄大夫及左仆射联名上书,已经征得陛下统一,现需急急送往少府,必须要......” 话音未落,这房间内就传来了长孙安玄的声音 “是,张大人,是吗?” 张馥走到门口那,说 “报!丞相,黄河泛滥成灾,宣北府现在可维持的战兵,仅剩两万余人了。” 长孙安玄突然睁大眼睛,宣北府军的战兵居然只剩下两万余人了,这足足减员了三万多,安玄跑出府邸,看见张馥,便说 “你说什么?宣北府军只有两万多人了?” 张馥说 “宣北方面已经预算出开支,倘若五万大军还要继续维持下去,必然损耗严重啊,这三万将士,现正屯田,日后还可以使用。” 安玄便坐在台阶上,就问 “他们的武器装备呢?” 张馥说 “宣北府已经妥善处置。” 安玄站起来,看着天空,就说 “看来,是该物色物色,新的人选了。” 张馥问 “现在六部之中,唯户部尚书萧谨,可以担当黄州太守。” 安玄又对张馥说 “萧谨?你是说那个此前一直在京北郡担任记事官的人吗?” 张馥说 “别无他选,礼部,吏部等官员多为作壁上观之人,倘若他们接了这一众人,恐怕会误了大事啊。” 安玄就说 “张大人,你去找陛下,我的话他大抵还是听得下去,让陛下即刻下旨,着,户部尚书萧谨,任黄州太守,黄州筹粮筹款兼一切赈灾工作,均由萧谨担当,就这样和他说。” 说罢,安玄道 “我要去见兵部尚书,这件事情太棘手了。” 第228章 一一二,朝堂之上见分歧,君臣之恨 安玄往府内走去,低着头说 “萧谨,萧谨,这个人我却不熟悉他。” 天开皇帝得到了长孙安玄的意见,安玄认为,要让目前的户部尚书萧谨,担任黄州的太守,同时进行赈灾,但是问题在于,萧谨既管着户部又要去管黄州,这样子就很麻烦了。 张馥见了皇帝,把意见传达给了皇帝,皇帝回头,板着脸就问 “什么?你说的这个萧谨,他是谁啊?” 皇帝非常生气,于海田走了上来,对皇帝说 “陛下,萧谨原是荆州萧氏的后人,现在让他从朝廷调往黄州,其实,并无大碍,现在荆襄之地是由兵部尚书江赤掌管,江赤原就和丞相私底下关系非常不错,而两人已有誓书,宣称效忠陛下,陛下可不为此人事调动多多操劳。” 皇帝愤怒道 “那也不行,如果再让长孙氏的人去掌管天下,那长孙安玄把朕,放到哪里去了?” 长孙家玄听皇帝这么说,他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又低下头去了。 家玄今年五十岁,头发已经有些许斑白了,他低着头不说话,皇帝就问他 “家玄,你是丞相的兄长,为何就不规劝规劝他呢?” 长孙安玄在少府内得知,这位萧谨是为江赤的部下,他叫来了江赤,江赤从宫廷的道路上走进来,他现在更胖了,大腹便便般,满脸拉碴胡子,当他见到安玄的时候,大笑道 “噢哈哈哈哈,哎呀,丞相,您找我有何事啊?” 长孙安玄就说 “哦,是江大人啊,请您进来吧。” 江赤进了府邸,跟走到安玄面前,长孙安玄道 “江大人,近来可安好啊?” 江赤说 “好啊好啊。” 安玄说 “我想啊,再过一会儿,咱们可就都麻烦了。” 江赤面色一变,问 “这又怎么了?” 安玄把几份举荐上书和大臣之间相互来往的信件交给了江赤看了看,又说 “张馥大人推荐您的下属萧谨,兼任户部尚书和黄州太守,全权筹备赈灾工作,可是呢,我从可以推荐担当此要职的人选上看,仅仅只有萧谨可以担任这一职位,其余的人,多半都是和长孙氏有点点联系的人,牵上这一层关系,到了陛下那,不好说啊。” 江赤坐下来,他对安玄说 “丞相,如果这么说,那让我的部下去,那也是不行的嘛。” 安玄疑问道 “为何清流党从不派出人选呢?不行,我大意了,必须要向陛下奏明,朝廷几位清流们,到底作何看法。” 就当皇帝还在看着这些上书的时候,又来了一名来自长孙少府的信使,他对皇帝说 “陛下,这是丞相的上书,恳请陛下御览。” 皇帝把长孙安玄的上书接过去,皇帝把上书打开来一看,这才放下心来。 皇帝说 “安玄要我从清流领袖们,挑几个能人出来,协助萧谨赈灾。” 这边太子太傅韦清之又走了出来,他可倒是不服安玄的想法,便是这么说 “即便是选出能人,可是协助又有什么用,该做的事情还是得世家的人完成。” 张馥说 “韦大人,丞相的话甚为允当,倘若以清流筹款赈灾,不允许者,不在于丞相,而在于士族,如今,也只有这种方法,尽量限制丞相,陛下可以让此人拥有密陈奏报的权力,倘若丞相不允许,则坐实了丞相有控制朝堂的想法,倘若丞相答应,萧谨做错了事,则可以此事,问责丞相,使丞相难以在朝堂上服众。” 而在长孙少府内,安玄对江赤说 “倘若陛下有意打压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现在头疼的是,宣北突然急报,说财政困难,原先宣北一直可以维持下来的五万大军,现在只剩下了两万人,倘若蛮夷们再次南下,那我们该如何是好啊,据内外侯府的探子说,陛下正欲图和越州程氏有来往,看来这是要以江东和西州的兵力,推翻我们啊。” 皇帝进入后宫后,便是去找沈贵妃了,太子被废,这对于沈贵妃来说是天大的打击,她更加怨恨长孙安玄和钟华,尤其是钟华,钟华被陛下临幸,诞下了一个小儿子,沈贵妃便天天找人去刺探钟华在后宫内的状况,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钟华似乎并没有骄傲自大的样子,没人知道她想做什么。 太子被废,不至于使得沈贵妃两鬓斑白,因为太子被废后,并没有罢为庶人,也没有使其成为阶下囚,他仍然保留着自己足够的皇室权力,但是至于皇妃,自然是很伤心,两眼已是哭肿了,眼泪是如泉水般流下,皇帝来见沈贵妃,沈贵妃哭道 “你为什么要把景儿给废除啊,他做错了什么?难道一个长孙安玄,还有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子真的就没有景儿重要吗?” 天开皇帝抱着沈贵妃,他说 “爱妃,现在还不能就这样子强硬面对长孙安玄,安玄在京城外手握重兵数万,一旦我们轻举妄动,则安玄必然会以清君侧之名架空我们啊,那时候,想挽回都难了啊。” 沈贵妃哭泣道 “没想到我们又遇上了另一个桓氏,为什么苍天要这么对待我们啊......” 长孙青玄这时候把蔡纠送回了府邸,蔡纠看着青玄,说 “青玄,你怎么说,也是安玄的弟弟,你就跟他说一下吧,就当是把我收留下来,如何啊?” 青玄看着蔡纠,他眼神显得忧郁了一些,似乎是想起了小时候和蔡纠的那一相见,从儿时便喜欢上了一个人,一直到如今,这便是长孙青玄,这种呆滞多多少少让蔡纠有点惊讶,蔡纠问青玄 “唉,你说说呀,你怎么不吭声?” 青玄回过神来,道 “啊啊,好吧,蔡纠......” 长孙青玄慢下脚步离开,似乎有些腿软,蔡纠看着青玄的背影,自觉甚是奇怪,便低下头,去找长孙正去了。 蔡纠见到长孙正,她看见长孙正仍是在习武,便说 “正儿,正儿,快过来。” 十岁的长孙正回头来,他走到自己“母亲”的面前,说 “娘,如果现在不习得武备,以后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啊?” 第229章 一一三,新钱铸制久积弊,山河似碎 蔡纠很是担心,长孙正如此学习武艺,这日后莫非会变成一个残暴的人吗?她抱着长孙正,只能如此说道 “你父亲会保护我们的,正儿,多读书,娘看了很多书了,但不希望你耽于玩乐。” 长孙正推开蔡纠,跑了。 不知为何,长孙正会这样子痛恨自己的父亲,他只有十岁而已,但是这种剧烈的反抗却让蔡纠心里很内疚,蔡纠心里爱着安玄,但是因为她没有管教好长孙正,这也颇令她有所难受,也许这是注定的命运,长孙氏已经连续好几代,出现了孩子与父亲对抗的情景。 林倾弦带着长孙羽和林昇看书,她对林昇和长孙羽说 “子犯曰:战也是担心,长孙正如此学习武艺,这日后莫非会变成一个残暴的人吗?她抱着长孙正,只能如此说道 “你父亲会保护我们的,正儿,多读书,娘看了很多书了,但不希望你耽于玩乐。” 长孙正推开蔡纠,跑了。 不知为何,长孙正会这样子痛恨自己的父亲,他只有十岁而已,但是这种剧烈的反抗却让蔡纠心里很内疚,蔡纠心里爱着安玄,但是因为她没有管教好长孙正,这也颇令她有所难受,也许这是注定的命运,长孙氏已经连续好几代,出现了孩子与父亲对抗的情景。 林倾弦带着长孙羽和林昇看书,她对林昇和长孙羽说 “子犯曰:战也。战而捷,必得诸侯。若其不捷,表里山河,必无害也。” 林昇便说 “姑姑,您说的这个我知道,这是宣北的优势,可是宣北右府没有这个优势。” 长孙羽道 “娘说的话有另一层含义。” 林昇看着长孙羽,林倾弦就说 “啊,那,羽儿,你说,你想说什么啊?” 长孙羽抿着嘴,他便说道 “娘,宣北左府的地势太险要了,这是朝廷所担心的,朝廷一定会想方设法消灭林氏和长孙氏的。” 林倾弦笑道 “哈哈哈哈,啊,羽儿,你很像你的父亲啊,但是,你不要学你的父亲呀。” 长孙羽问 “为什么啊?” 林倾弦说 “这些事情,得你长大以后,再来问我了。” 林昇说 “姑姑,您说的例子乃是城濮一战,可是,昇儿的想法还是在右府,右府多平原,蛮夷又有这么多骑军,我们难有退路啊,若是退守左府,则会任由蛮夷南下攻打东军府啊。” 林倾弦忧虑道 “嗯,是啊。” 这时候已经是黄昏,夕阳西下,林鸷从来到了左府府内前来看望林昇,林昇大抵是下一任宣北都护的继承人,只要朝局稳定,那这个位置就不会有所悬念。 林鸷见到林昇,他看见林昇很精神般向他问好,就说 “妹妹啊,看来你把昇儿管教的很好啊。” 林倾弦说 “最近归乡屯田的士兵越来越多了,这很是麻烦啊,倘若北狄军再起十万兵马南下,我们是没有办法抵御的。” 林鸷坐下来气的往亭子的柱子上锤了一拳,就说 “该死,若不是朝廷铸制新钱,我们又岂会这样呢?” 林倾弦疑问起来了,就问道 “这话是怎么个说法?” 外候官雷维负责天下的情报,他这时候在筑州驻扎,当他领着兵马来到筑州某一处县城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阵又一阵的恐惧,忧虑直上心头。 雷维看见这些百姓们几乎是居无住所,他们只能睡在大街上,但是他们所倚靠的那些民房则更是破烂不堪,看来这座县城已经是彻底地经济崩溃了,而且他们没有粮食,这些百姓全部瘦的和皮包骨一样。 雷维刚刚领兵走到道路中间,只听见一些奄奄一息的百姓们,在喊 “大人...大人...求求你,施舍点吃的吧,施舍点吧......” 一些还能走路的百姓走了过来,他们跪在雷维的面前,雷维就说 “快,把我们还带着的干粮送给他们吧。” 这时候雷维听见了打斗的声音,争吵声激烈不断,而雷维抬起头来,看向前方,一名副将走了过来,对雷维说 “将军,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因为朝廷大量铸制新钱,这使得人们开始争相抢夺这些新钱财,糟糕的是,一些地方只承认旧钱,不承认新钱,就这样子,大量的新钱落入了墨吏手里,现在国家的钱币制度,可谓是空前的混乱啊。” 雷维说 “随我去看看。” 雷维来到了这打斗现场,一群县衙里的官兵正拿着朝廷铸制的新钱强行要求兑换百姓手里面的旧钱以及金银财宝等等,而有些百姓则是在哭喊,一些抓着武器的百姓抱着自己的钱财将那些官兵给逼开。 雷维大喊 “你们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不要命了吗?” 那些官兵看着雷维和他随从的穿着,就纷纷停了下来,有一名官兵在偷偷说这小话,这官兵便说 “这人是谁啊?” “哎哟哎哟,你看着穿着,这来头不小啊。” 雷维下马来,他看见有几名老百姓被打趴在地上,有一位中年的老百姓抱着一个木盒子,雷维便说 “起来吧,起来吧。” 老百姓被拉起来后,箱子内调出几块旧钱还有一些银子,雷维将这些财物捡起来,归还给 他,这老百姓则对雷维说 “将军,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什么新钱新钱,这根本就没这回事儿,我们用新钱,去买市面上的粮米,哪里可以买的下来,动不动要价几十文,甚至更高,我们怎么买得起嘛?” 雷维说 “为什么会这样,您能说清楚原因吗?”..... 这时候,新任的户部尚书萧谨,他找到了长孙安玄,这位萧谨个子高大,面目儒雅,带有些许微胖,眼睛大而有神,他见到长孙安玄后,安玄对他说 “噢,是萧谨?你就是萧谨吗?” 萧谨笑道 “是我,我就是萧谨。” 安玄说 “啊,萧谨,你这次去黄州,兹事体大啊,现在朝廷的问题在于钱币,这件事情,我拦不住陛下,这时候若是威胁陛下,肯定会让天下诸多势力不满,朝廷毫无节制地铸制新钱,现在米价和菜价已经昂贵地让人根本无法忍受,萧谨,你这次去,一定要多收集收集旧钱,我想,老百姓肯定是不承认这些新钱的。” 第230章 一一三,新钱铸制久积弊,山河似碎 萧谨对长孙安玄说 “丞相,现在形势已经危如累卵,依我看来,去往黄州,还得具体看下面的官员是怎么做的,我们上头的这些人很多事情说了,下面不会做,即使是做了,他们也会做不好啊。” 长孙安玄点点头,他拿起手帕捂着嘴巴,就说 “萧谨,你不要因为这些事情而觉得退缩,觉得畏惧,没什么好畏惧的,他们做不好,你就想点方法,让他们做好嘛,你先把你做的事情做好,就这样吧。” 萧谨道 “是,臣,领命.......”说罢退下了。 萧谨离开少府后,长孙安玄拿起了一本上书,对一边的郭翎伦问道 “你还记得,之前的那个户部尚书,那个叫做蔡诞的人,他,去了哪里啊?” 郭翎伦就说 “蔡诞现在,赋闲在家,暂无职务有所担任。” 长孙安玄把上书摆在一边,说 “我现在的名声,相当一部分,是韦太傅给的,可是韦太傅现在又在写文章抨击我,实在是有些唏嘘,过去,管仲,诸葛孔明,谢安石,不都是会变通的读书人吗?改革,是陛下要求的,韦太傅把矛头指着我,这不也是在,对抗陛下吗?” 安玄躺了下来,揉着眼睛。 郭翎伦说 “丞相,在下以为,韦太傅有一党羽,名为鲁资,让鲁资随萧谨一去,就知道结果怎样了。” 安玄说 “你说的这个鲁资,我知道,但我本来就不想鲁资去,鲁资去了,只会对萧谨的事情更加棘手,那个蔡诞是告老还乡,本来他经验就很充足的,可能做的比萧谨不错,但是鲁资这个人,如果萧谨说要按照丞相的意见去做,恐怕鲁资必然反对。” 董纪便说 “丞相,末将认为,派他去便是,鲁资说什么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做了什么,如果他做不好,这不正给了我们弹劾他的借口吗?” 长孙安玄便点头,应道 “果然如此,那就,告知陛下,差使鲁资前去,随萧谨办差吧。” 这一阵子,程灏先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见到长孙安玄了,安玄在京都,统筹全天下的内政,而程灏先现在则统揽越海两大州的军事,似乎没有任何人怀疑他对丞相的“忠诚”,丞相也没有对程灏先有过多看法,仅仅是赠送礼物,表示友好,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吗? 今天的沈昭华,衣冠靓丽,妆容鲜艳,她抹着红唇,头上印了花印,她来到程灏先的府内,程灏先看见她,便是应声一句夫人,夫人走过来,将茶倒在程灏先桌上的杯子中,便是坐在身边,就问 “夫君,我想去见见宣北的林夫人,我可以去见见她吗?” 程灏先说 “不行,你不能去,如果你去了宣北,林倾弦恐怕会扣押你。” 沈昭华坐在程灏先背后,帮程灏先按按摩,就说 “现在没有交恶,长孙丞相恐怕不希望天下有变,我去宣北见见林夫人,也许陛下还不会拉拢你起兵反抗长孙丞相呢。” 程灏先说 “仅仅是江东的兵力,最多,也就起兵十万人,怎么和长孙安玄对抗啊,除非北狄南下,据闻当前宣北财政困难,有三万宣北的正规军被迫卸甲屯田,这对宣北来说,是很严重的损失。” 此时此刻,程灏先听到几声笑声,他的岳父,沈错,进屋子里了。 沈错说 “哈哈,程将军岂不闻应嘉有云时不待己天自知呢,如果陛下要拉拢你,要你起兵谋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朝廷之内,陛下欲图彻底铲除长孙安玄,这使长孙安玄是陈兵国门,逼迫陛下废黜太子啊,程将军,如今,长孙安玄派遣萧谨去黄州处理灾事,先前黄州正起兵谋反,兵民疲敝,赤地千里,只要萧谨做不好这件事情,正好给了陛下,清除安玄一派的借口啊。” 程灏先说 “岳父,这话说得不对,长孙安玄现在控制着大部分朝局,怎么样,陛下也扳不动他,此外,长孙安玄内外之举,有君臣之礼,忠于朝廷之意,这,没有人能够找到借口,去历数安玄的罪状啊。” 沈错道 “哎,嘿嘿,程将军,问题就出在这,长孙安玄内心中一直不愿意像桓盛那样控制住陛下,这就是现在局势不稳的问题所在,长孙安玄曾经见过陛下,也见过陛下曾经的得力手下陶骏极,这就是安玄的恻隐之心啊,安玄不愿意对陛下周边的势力进行消灭,而任由陛下的实力发展,这是二元政治,必然水火不容啊,日后陛下和丞相,肯定有所争斗,如果程将军站在安玄这一边,可偏安一隅,保一世平安,如果程将军站在陛下这一边,或许可以扭动天下局势,成为人上人啊,届时,只要和清流党同心支持陛下......” 程灏先又说 “岳父,一旦失败,程氏,沈氏,将会灭族啊!” 沈错道 “不会不会,长孙安玄是大仁大义之人,他不会残忍至极,也许,他会把你和他之间的战争,视为一场你我恩怨,而不是氏族之间的恩怨。” 这时候,萧谨和鲁资进入了丞相的少府内,鲁资和萧谨站在安玄的面前,长孙安玄看着两人,就说 “萧谨啊,你这次去,一定要注意一下朝廷制造的新钱,陛下的旨意,必须要践行,但是,据闻筑州的新钱,因为在底层,太难普及,而产生流血,争斗,这些都本应该避免,此外,黄州很多本来对陛下有过承诺的人,他们要求得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土地,但是,新朝开始后,很多人的承诺并没有承诺,你也去把这件事解决解决吧,另外就是这个,黄州的粮仓,这个粮仓不需要太大,但是要求是要离开的时候,尽量存储够粮食,能够让老百姓过完一个冬天,熬过去,这样子的话,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鲁资听到长孙安玄说这话,眼睛抬了起来,又放了回去,也许他的内心,或许是在想你这个丞相,是转着话锋,去针对陛下吧。 萧谨说 “是,丞相,在下,这就去。” 安玄问 “鲁大人,我记得你是史官,也是编纂者了,这次去黄州,有什么,就记什么吧,别,欺瞒了世人。” 第231章 一一四,新钱铸制久积弊,山河似碎 鲁资听长孙安玄这么说,便是应道 “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但凡天下之间发生的事情,不应记下太多,但是,在下会将该记下的事情记下来的。” 长孙安玄微微一笑,他走到鲁资面前,说 “辛苦你了,鲁资,那就,好好办吧!” 鲁资道 “是,丞相!” 就这样,萧谨领着两千京畿府军,以及鲁资等一干人马,朝着黄州方向前进。 萧谨和鲁资来到黄州的时候,长孙安玄已经在黄州布满了眼线,以观察他们具体做了些什么事情,萧谨和鲁资来黄州的第一站,便是长孙安玄的“名誉封地”相水地界,为什么要先选择这里作为第一站呢,萧谨在沿途的车马道路上就和鲁资说 “相水是当年桓府封给丞相的封地,这里的百姓应该对丞相有点好意,就从这里下手吧。” 鲁资问萧谨,说 “是不是,该写一封信件,交给丞相,问一问他,该不该在这里下手呢?” 萧谨说 “但凡事事都去通报给丞相,那我们去赈灾,不就晚了吗?如果凡是都要向丞相禀报,那这是置陛下于何地,我坚决反对。” 鲁资说 “那好,大家就一起去吧。” 军中有一些眼线,这些眼线把萧谨和鲁资的谈话告诉给了长孙府派来的探子,这些探子就把急报传回了京城,希望给长孙安玄过眼。 因为连日的理政,长孙安玄非常疲惫,他躺在床上,安玄有一名警卫,叫做井义,井义照顾着长孙安玄,安玄这时候躺在床上,就说 “倾弦......倾弦......” 井义听了十分着急,就说 “哎哟,这可如何是好,丞相似乎挂念夫人了。” 安玄对井义说 “井义,不论怎样,你都要写信给她,告诉她,不要带着家小前往京城,否则,长孙氏亡矣。” 井义道 “是,丞相!” 黄州方面的探子将谍报传回京城,这时候安玄已经睡着了,门卫不允许探子进入,说是不允许打扰丞相,丞相太累了,探子没有办法,结果这硬是撞上了长孙青玄,长孙青玄走了上来,看见这探子跪在府邸前,举着信封,就说 “是黄州来信!” 长孙青玄将信接去,又说 “何事?” 探子道 “属下不知,此信必须交给丞相,不许任何人查看!” 长孙青玄说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探子说 “是,三公子!” 长孙青玄进了府邸后,尚未进入少府去见长孙安玄,这一路上倒是遇上了蔡纠。 蔡纠看见长孙青玄非常紧张,就问他,说 “你怎么了?” 长孙青玄说 “哎,一定是黄州方面告急了,丞相应该派清流全权处理这些事情的,现在反而弄巧成拙。” 蔡纠说 “你有没有看这封信,怎知这会如此呢?” 长孙青玄说 “不管了,一定是很要紧的事情,必须立刻通报丞相。” 蔡纠道 “那带着我去吧!” 长孙青玄说 “带着你去?为什么又要这样?丞相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了,倘若是别人,恐怕是连桓氏的墓庙都不放过啊。” 蔡纠道 “你害怕什么?长孙安玄从来都没有对桓府展开过报复,尽管桓府是一门贞烈,自己灭族的。”长孙青玄道 “好吧!” 长孙青玄带着蔡纠来到了少府前跪着,这时候井义带着侍卫们堵在门口那里,青玄走到井义面前,说 “黄州急报,要见丞相,必须速速送去!” 井义看见蔡纠,就说 “这不是蔡夫人吗?卑职刚刚到任,据说丞相不喜欢您,所以请您回避吧!” 井义回头来,对长孙青玄说 “三公子,是黄州的信件吗?也许只是个很普通的信件,没有这么紧张吧。” 蔡纠说 “安玄,安玄,你可以抛弃我,但是不可以抛弃正儿啊,不可以啊!” 长孙安玄突然冲出来推开房门,就说 “是你吗?倾弦?” 蔡纠一听长孙安玄这么热切地喊着林倾弦的名字,而且眼眶都红了,心里可是气的难受,看来安玄是真的对她没什么感情了,安玄看着蔡纠,他坐了下来,捂着胸口,又说 “你......你又来干什么?你快走,快走,我不想见到你。” 长孙青玄打岔道 “丞相,是黄州的信件,请您过目!” 长孙安玄接过信件,他将信件拆开,就说 “蔡纠,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长孙安玄回到了府邸里。 安玄的谋士们堵在幕后,他们开始说起小话来,郭翎伦对董纪说 “丞相始终逃不过一个情字啊!” 董纪说 “蔡纠这女人,不杀她已经是她的福分了,何故如此呢?” 蔡纠很生气,她继续跪在门前,安玄进了屋,那蔡纠就说 “那我就跪在这里,安玄,你不会忘记我的!” 这话倒又是说的长孙青玄心痛,心里一直暗恋着蔡纠的青玄心想,这就是深情的蔡纠吗? 蔡纠这一做法,使进了府邸看着信的长孙安玄更加生气,这倒是让安玄觉得蔡纠很虚伪,我当年对你深情的时候你把我当成狗一样去耍,现在我位极人臣,权势名声天下皆知,你就来投我,这是多么的可笑啊? 长孙安玄唉声叹气的样子,郭翎伦走了出来,就说 “丞相,蔡氏怎么说,都是心底中有您的人啊,也总怪她年轻的时候看人不慎,现在她后悔了,不管是真是假,丞相也没必要再对她生气了。” 长孙安玄说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事情,一介女子也没什么好追究的,啊,对了,这是黄州来信,信里说,鲁资建议萧谨,事事都向我禀报,萧谨没有答应。” 郭翎伦说 “倘若萧谨答应,那就麻烦了。” 长孙安玄说 “这是通报,一切事情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做,不经过陛下的意见,如果萧谨真的这样,恐怕陛下会给一个打压我的借口啊。” 郭翎伦又说 “丞相,现在,当务之急,应当是即刻派遣密使,乘机告诉萧谨,我们现在的难处,望萧谨步步为营。” 安玄道 “我的内心,始终是,不忍,不忍对陛下下手啊。” 第232章 一一四,新钱铸制久积弊,山河似碎 这到了晚上,林倾弦做了些东西给长孙羽吃,长孙羽抱着碗,这碗里只有两条小鱼,剥好的地瓜,还有一丁点的糙米,长孙羽说 “娘,咱们没有东西吃了吗?” 林倾弦说 “你要知道,宣北的士兵,好多人都没饭吃了,他们只能回家种地去,以后府里有钱了,他们还会回来的。” 长孙羽又问 “娘,您要吃吗?” 林倾弦又说 “娘不吃。” 长孙羽又说 “为什么呢?您晚上不能饿肚子啊!” 林倾弦说 “女人可以饿一会儿,你还在长身子,吃吧,快吃吧!” 长孙羽说 “我大哥去哪了?” 林倾弦说 “我也想你大哥,他过得很好,不会有事情的,先忍忍,忍忍。” 这到了晚上,卫兵们全部散开了,井义虽然是长孙安玄的新警卫长官,但是挺讲人情,他走到蔡纠面前,这蔡纠还跪在这呢,井义说 “蔡夫人,您也和丞相差不多大,这尽管天仙之容颜不变,可是,跪久了,再美的女人也会跪出事儿来啊,夫人,您就回去歇息歇息吧,有什么事,我们和丞相说,自打咱们丞相上来以后,这对待宗室,对待天下苍生,都是一等的好啊,他不会对您怎样的。” 蔡纠不听,这时候有一名侍女端着一盘子热水走了过来,蔡纠推开井义,结果井义身材高大,强壮魁梧,蔡纠没推开,反而自己摔了一跤,井义想过去把蔡纠扶起来,结果呢,井义还没俯身下来,蔡纠居然跑上去将侍女的水抢去了,结果呢,这跪了一下午,蔡纠腿早就软了,一进屋子,蔡纠就摔了一跤,摔在地上。 蔡纠摔在地上,那热水泼在了地上,蔡纠也浑身肮脏,她趴在地上,哭了,起身看着长孙安玄,安玄这个时候还在看着上书,他把上书放下,就说 “哀哀父母,生我劳瘁,天下间哪个做父母的不挂念自己的孩子呢?你总是在说正儿,现在不行啊。” 蔡纠跪在安玄眼前,她的头发被热水打湿了,头发散开,她跪着,流着泪,安玄便说道 “蔡纠,你总是说,投靠我,投靠我,你是桓府的女人,又下嫁李府,这些事情,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总是拿正儿作为借口,你现在,是想跟我说,封给正儿一块地吗?好让他别过的那么苦,可是,天下没有地封给正儿了。” 蔡纠想要反驳,结果呢,也说不出什么,安玄又说 “你现在,是觉得我位高权重,是想来投靠我,是吗?那,我告诉你,我随时随地,会成为下一个桓震,你告诉正儿,我不会给他封地,给他一些饭钱,这是可以的,但是不会让他吃得太饱,有些事情以后他才能知道,我不想说给他听。” 蔡纠哭道 “安玄,你知道吗?我没有办法,我和桓斌的事情,是定好的姻缘,我投靠李据,是因为桓府把我赶走,赶走我......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只有李据才能保护我,我这二十年,一直很想念你,你知道吗?我根本没有办法啊,我根本没有办法!” 长孙安玄说 “即使,我收留了你,林倾弦会饶过你吗?宣北林氏,德高望重,你没有属于自己的手下,如今,林氏有私兵五万,想要杀你,弹指之间即可,蔡纠,我是在想,我不希望,你把正儿,变得和我一样,看错了眼,喜欢上了你,不过,我也要感谢感谢你,如果不是因为我曾经爱上过你,也许,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蔡纠伤心般把眼睛闭了起来,长孙安玄说 “来人啊,送蔡夫人去沐浴,让她住在府里的客房内,就这样吧。” 安玄说吧,走到了卧室那,蔡纠就说 “安玄,安玄!” 蔡纠被侍女们搀扶着,一位侍女说 “夫人,丞相有令,去了卧室后不许有人打扰他,请您去沐浴吧!” 蔡纠大哭起来,也没说什么,便被送去沐浴了。 萧谨来到相水地界后,长孙氏的部曲在这里等待他们,由于长孙氏部曲离开了董纪的统一指挥,他们现在同归东军府的赵景管辖,赵景是文官,他知道长孙安玄派人来黄州处理灾事,就立刻来到了相水地界,迎接萧谨。 萧谨见到赵景后,赵景说 “是萧大人啊!” 萧谨说 “赵大人,据说你以刻苦读书著称,久仰久仰啊!” 赵景道 “萧大人,这里是丞相的封地,所以对朝廷下达的命令执行的比较快,但是黄州其他地方就不是这样了,因为他们缺乏统一的调度,因为新旧钱币的事情,总是发生流血冲突,丞相派您来,在下想,一来,能够方便黄州方面钱币的统计,另一来,可以以朝廷大员的名义,稳定住黄州的局势啊!” 萧谨说 “果然如此啊!” 在黄州某地,一位曾经和青眉盟立下盟誓,同时盟誓将许诺给其土地和钱财,百姓,此人本是东军府的一名下级士兵,他的名字叫做庞昺,庞昺这个人家里出身其实还不错,父亲是读书人,母亲是富农的女儿,但是呢,父母亲在他三十二岁的时候就相继离开了,这几年的环境不是很好,也许是因为营养不良的缘故,现在呢,庞昺拿着他的青眉盟誓书,来到了他的“封地”那。 庞昺这个人瘦瘦高高,头发也束的挺高,此人满脸黝黑,他来到“封地”那,却见不到他想得到的东西,并没有青眉盟所说“天下翻覆后,会有相应的官员在这里等着你,移交土地。”这样的豪华承诺,取而代之的是,一群朝廷的官员正在殴打老百姓,强行要求他们使用新钱交易。 庞昺跑过去拦着这些上级官员,这些上级官员还很凶狠,就是在骂他,说 “你他娘的你谁啊你?” 庞昺抓着誓书,道 “我可是当年青梅盟的盟士,我有文书,看啊,我的封地就在这里,你们应该听我的,喂,这些新钱,你们不能要。” 这上级官员大笑道 “你算是什么东西?还什么青眉盟,那个姓陶的风流种早就被车裂啦。” 庞昺愤怒道 “你们怎么能够这么说,陶大人可是支持陛下的英雄啊!” 这上级官员踢开庞昺,说 “给老子滚,什么英雄不英雄,影响了我推举新政,你就是罪犯,来啊!给我抓住他!” 这群人想拿起武器抓住庞昺,结果被庞昺夺过武器,打跑了...... 庞昺哭着,坐在台阶上,他将文书收起来,说 “为什么会这样啊!” 第233章 一一五,虎体难胜千重疤,唯有一退 楔子:推翻桓氏统一的天下霸府之后,天开朝的朝廷出现了严重的危机,天开皇帝实行新政,他将土地均分化,分别分给支持自己的人,另一方面,他对天下的府军开展了大规模的打压,防止他们愈发军阀化,大量背叛桓氏幕府的府军希望得到朝廷的犒赏,但是朝廷难以完成,天开皇帝弄巧成拙,反而使长孙安玄得到了天下府军的支持,与此同时,朝廷制造的新钱反而和长期使用的旧钱发生了严重的冲突,各地民变四起,在天开朝的后宫之中,各妃子为争宠而相互倾扎,一场新的危机开始了,而在这危机之中,长孙安玄,又将成为什么样的角色呢? 那些饥饿不堪的老百姓爬到庞昺的面前,庞昺哭着,有位老农抓着长长的树枝,撑在地上,他对庞昺说 “大人......大人,你,真的是来接我们封地的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庞昺说 “该死,这就是青眉盟的谎言吗?可惜了我的老爹和老娘啊。” 有位老妇走上来,她问庞昺 “大人.....大人呐,我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您能施舍点给我吗?可以吗?我看到你身上有些钱,能买吃的。” 庞昺从腰包里掏出钱,说 “拿去吧,拿去!” 灾民争相来抢,庞昺说 “该死,什么狗屁新钱,下次这些个狗官过来,老子要把他们打跑!” 一些年轻的百姓则支持起来,喊道 “好啊!好!” 有一位农妇坐在庞身边,对他说 “大人呐,您叫什么名字啊?” 庞昺说 “我的名字,叫做庞昺,哎,你们,知道吗,听说朝廷派了个人来帮忙处理灾事,咱们一定要把这些冤屈告诉给丞相,告诉给陛下!” 那位拄着拐杖的老农就说 “没用的,庞大人,朝廷派的人过来,就是陛下的走狗,没用的。” 庞昺把剑抓着,站起来,说 “不行,那咱们就造反!反正也没有吃的了,不如一死,这样活着有何用?” 农妇道 “不啊,大人,上次长孙丞相亲自领兵来剿除叛乱,结果成功啦,咱们可想活着呐。” 庞昺说 “长孙丞相,我离开东军府时,听说他对百姓很好啊,他肯定是个好人,也许朝廷派来的大臣,就是他派来的。” 相水地界的衙门大厅看上去可是十分寒酸,衙门府邸建造的破破烂烂,这时候萧谨坐在案台上,他觉得有点不适,这里太破烂了,很多主要的大臣来这里等着萧谨说话,萧谨终于出声了 萧谨说 “现在黄州太守是谁啊?据说,黄州一直没有太守,都是各自为政,这是为何?” 赵景道 “黄州自桓氏执掌天下的时候,就没有立下太守,实际上,黄州的政治,由当年的都水使者曹伏掌管,和东军府一道,但是现在情况变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棘手啊。” 萧谨说 “去南郡,自淝水一战后,那里一直再也没有发生战事,水网丰富,战事多发生在北方,所以我们可以先把那里的难处解决了。” 赵景说 “萧大人是朝廷全权任命的监察大臣,赵景愿意协助萧大人协同办案,大人有什么吩咐,就说吧,只要萧大人完成任务,陛下的圣名,一日不会受到玷污,如此,天下也可长治久安!” 萧谨把手排在案板上,说 “好!立即出发,前往南郡。” 萧谨带着一帮人马,前往南郡,这时候他看见两边道路的树林中,走出了一群灾民出来,车马一路走过去,行人之中的京畿府军左右一看,很是紧张,这些灾民莫不是要袭击他们? 赵景也很紧张,他对萧谨说 “他们都是些什么人?萧大人,这些人不可不防啊!” 萧谨说 “你看啊,他们手里好像没有兵器,应该是有人在等着我们,况且,我们这一大队人,他们不论如何都无法打得过。” 这时候道路上冲出一名衣着麻布衣的高瘦男子,他就是庞昺,庞昺举着剑,跪在萧谨面前,大喊 “贱民有冤,有冤啊,恳请大人,断案呐,断案啊!” 一名京畿府军的武士冲了出来,他抓起马鞭想抽打庞昺,说 “放肆,没看到这是朝廷钦命的御史大人吗?” 萧谨把抓住那名武士的手,就说 “停下来,有冤案我们就要断,这不是负了圣上的圣名了吗?” 庞昺把当年青眉盟交给他的誓书举起来,说 “大人,在下曾是青眉之盟的盟士,曾有誓书立下,誓书中答应我,当今陛下归于大位时,将许以我黄州足够的封地,可是在下却并没有得到承诺,相反,朝廷派下来的大臣,在各地推举新钱,殴打百姓,强迫他们答应新的钱财......” 庞昺这会儿说了这一大堆,说的萧谨很是尴尬,萧谨看了一眼鲁资,按理说,鲁资手里不仅有纸帛,还有竹简,鲁资却不把这一切给记录下来。 赵景看见作为史官的鲁资,并没有记录下庞昺说出来的这发生的一切事情,回头去,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也许萧谨必须要步步为营,赵景心里是想 “如果萧大人说错了一句话,这个局,就是个死局了。” 萧谨听了心里很紧张,庞昺这会儿突然说了一句话 “这就是所谓的天开新政吗?这就是陛下和青眉盟许诺给我们的,那个新的天下吗?就是这样吗?你看看他们,看看啊!” 庞昺指着那些老百姓们,老百姓们面黄肌瘦,骨瘦如柴,有的农妇仅仅只是将自己的胸部给捆起来,将剩下的衣服扯了下来包着自己的孩子,有的男子扛着自己的父亲,亦或者是母亲,他们很瘦弱,但是眼神很坚毅,他们仿佛在告诉萧谨,他们没有丧失希望,如果还有一丝生机,或许他们会铤而走险,会造反。 庞昺道 “你看看他们,饿死的饿死,作为母亲者,不忍心卖自己的儿女而别人,看啊,快看!” 庞昺把一位孩子抱起来,就说 “他很快就要死了!就要死了啊!” 萧谨说 “你不要怕,你的冤屈,我们会完成的,长孙丞相立下了承诺,他在筑州也承诺过不会让百姓受苦,你们也不会的。” 这话一出,赵景突然看了一眼萧谨,他回头也说 “是,如此,丞相不会让你们受累的!” 庞昺道 “谢丞相厚恩!” 第234章 一一五,虎体难胜千重疤,唯有一退 萧谨这话一出,让鲁资心里一动,这句话可以拿来作为安玄结党的借口,就把话记下来了,鲁资是史官,而且是陛下钦命的史官,两人无权动弹他,但是萧谨这话也很快传到了朝廷去。 在少府中,长孙家玄和安玄,这两兄弟,正在下棋。 长孙安玄对他的哥哥说 “哥哥,十几年前,我在宣北,那时候,那里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我很好奇,那里居然会有茶馆,有唱歌卖艺的地方,我那时候,总是说错话,口无遮拦,但是,我好怀念那时候啊,那时候,林鸷大人保护我,那时候的倾弦很年轻,我去看别人唱歌,跳舞,倾弦总是会坐在我旁边,她会下意识地看看我,我也会下意识地看看她,那时候多么纯真啊,可是你想想,如今为什么会这样呢?” 长孙家玄把棋子下了下来,道 “安玄,你不要再抱怨你的人生了,成为天下的执掌者,现在便是你所要走的道路,不要有所畏惧,有所顾虑。” 长孙安玄又把棋子下了下来,又说 “为君难,为臣不易,可是,天下的府军推举我,作为我之上的陛下,又仇视我,又想杀我,我究竟是君,还是臣呐?” 长孙安玄这时候下错了一步棋,这步棋已经输了,长孙家玄就说 “二弟,你的棋术,还是得学学啊。” 长孙安玄笑道 “若是论及棋术,在我的朋友之中,当数龙均一绝,无人能比,可如今,龙均在越州程氏之中,担任谋士呢!” 长孙家玄说 “也好,龙均是你的朋友,也许,他会劝劝程灏先,安玄,陛下似乎想拉拢程灏先,你知道吗?” 安玄说 “不管陛下想要拉拢谁,我只是想看到一个太平的世道,可是我看不见这样的世道,如今,我却很怀念,二十年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时光啊。” 家玄笑道 “安玄,你忘了你三弟了吗?也许,这个世道本来就不太平!” 突然,门外传来了探子的声音 “报,黄州密信!” 长孙安玄站起来,走到门口那,家玄说 “你是我的弟弟,我始终,不会劝你,你该走什么样的路。” 安玄说 “也许,这不是单单几句劝,就能够完成的。” 安玄打开门,接过信件,这上面又记录下了一些有关于萧谨在黄州的言行,这信之中,记录下了萧谨在庞昺和一群百姓们面前的承诺。 安玄把信抓起来,一群属于安玄的谋士坐在他身边,安玄说 “萧谨说了这句话,信传过来,我判断已经过了三天,或者是四天了,你们怎么看?” 长孙家玄说 “萧谨当真这么说,陛下会更加怨恨你,你要,早早坐好准备啊!” 董纪说 “这个陛下,我们一心一意为了陛下去卖命,而如今,朝廷内外,狡兔未死,飞鸟未尽,陛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难道,我们帮陛下把那些该完成的事给做完了,我们就真的是逆贼了吗?” 长孙安玄说 “董纪,此话不可妄言!” 郭翎伦道 “丞相,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靠近皇妃钟氏,唯有如此,我们才会降低来自陛下的压力。” 长孙家玄说 “安玄,不可啊,如果你现在靠近钟氏,一旦陛下得知,只会对眼下的形势更加糟糕,陛下跟我说过......” 长孙安玄道 “大哥,我们做什么,其实你也可以跟陛下畅言,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们都是陛下的奴仆,毫无私事可言,你可以,尽量奏明给陛下,但是我唯一要说的是,我对陛下的忠诚,是不会消除的。” 长孙家玄道 “安玄,你的话,我会如实转告给陛下,但是,处理灾事,理应先从严重的处理,为什么萧谨先不去黄州北郡,而是要去南郡呢?” 长孙安玄说 “从南郡下手,也不是没有问题,南郡的问题比较好处理,而且先在黄州这摊子已经烂成这个样了,不管处理哪里,都会发生民变,不如先稳定几个州县的形势,再处理困难的州郡,这样子耗费不了太多的时间,即使产生了严重的民变,也可以迅速给予镇压!” 当萧谨正为庞昺断案的时候,饥荒较为严重的黄州北郡,开始闹起了民变了。 黄州北郡的太守,他的名字叫做孔睿,太守孔睿已经年纪很大了,他须发苍白,当前他掌管北郡,长孙安玄的名誉封地相水就在北郡之中,但是相水的粮食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有办法去帮助北郡协助赈灾,能够给出的银两铜钱,也给不出多少,孔睿这时候在想一个非常冒险的抉择。 孔睿纠集了和他比较亲近的各家黄州北郡士族,他打算告诉给他们一件大事。 这黄州北郡的衙门也很破烂,跟相水衙门没什么差别,太守孔睿对着大家伙儿就说 “除了相水以外,已经闹出民变了,萧谨大人前往南郡,处理南郡之灾,我们没有时间,不如,我们这样吧!” 孔睿手底下有一位亲戚,他的名字叫做谯仲,谯仲对孔睿说 “大人,您的想法是?” 孔睿道 “我的想法就是把黄州北郡的官仓全开了,把里面的粮食全部派发出来,而且,相水是丞相的封地,那里过得比较好,不如,我们就说,这是丞相的旨意,把粮仓全开了,这样子的话,我们黄州北郡,就可以依附丞相了,如此一来,我们孔氏,谯氏,也可以,被丞相保护着,以免后顾之忧啊!” 谯仲是黄州谯氏的顶梁柱,他是最大的官,是刺史,他听孔睿这么说,连连就是拍手叫好,没有考虑这么做有什么后果。 而在这群亲信之中,有一名谋臣叫做谯温,是谯仲的侄子,谯温想出来劝劝孔睿,但是谯温打住了。 谯温为人有些胆小,为何说他胆小呢?他个子不高,有点胖,下巴塌陷,很难看,眼睛又是河豚眼,这是非常难看的长相,但是谯温书读得特别多,也都得特别好,他想劝劝孔睿,但是这个时候士族成员们正纷纷支持孔睿,似乎没有办法了。 等这个会议散了,谯温很担心,谯仲看着他,就说 “你看你这不争气的样子,这么年轻,书读了这么多,有什么用?好好办差!” 谯温看了一眼谯仲,说 “是,叔叔!” 谯温回到了府邸后,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丞相。 第235章 一一六,虎体难胜千重疤,唯有一退 信使去了京畿关口那里,就被军队扣了下来,信使说,这是寄给丞相的信件,京畿关口的士兵便带着信使前往了丞相的府邸去了。 长孙安玄还在处理政事,听说又有信件寄达了,安玄就问,这是谁寄来的信,信使说,是要紧的信件,是黄州北郡谯温的信。 安玄没听说过谯温这个人,他是谁?为什么要写信给自己,有些好奇,他走到门口那,说 “快,给我看看。” 安玄接过信件,仔细看了遍,紧张般问道 “这……这是什么时候寄出去的?” 信使说 “大概是,大概是五天前……” 安玄气的把这信丢到了一边,他抓起信使的衣袖,又说 “我给你两天的时间,回去,告诉谯仲,如果不停下来,黄州谯氏,那就是自绝于天地,自绝于圣心,我绝不原谅!” 信使说 “是,是,丞相,小的就算是豁出了性命,也要把信送到咯!” 安玄站起来,叹了口气,直直就是昏了过去,这会儿井义一看长孙安玄晕倒了,大喊道 “丞相,丞相!” 众人冲了过来,扶起长孙安玄,刚好来到少府的长孙青玄看见丞相昏了过去,连忙说道 “快快,快扶起丞相,扶进去,让他休息休息!传太医,快点。” 安玄醒了过来,他看见一群谋士们把他扶起来,他说 “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郭翎伦说 “该死,官仓需要以陛下的名义发放粮食,谯氏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真的认为我们是第二个桓氏吗?即使是桓氏在世的时候,桓氏也是用的陛下的名义开仓济粮。” 安玄说 “这些人,完全连点脑子都没有,哼啊,咳咳,你还记得那个叫做朱粲的人吗?” 郭翎伦说 “我正打算筹备他进入京城。” 安玄说 “暂且先别这么做,我要让他去担任县令,必须要这样,就让他,到筑州去,没错,他还是那个职位,不会变的。” 在黄州北郡,谯氏将这里的粮仓全部打开,但是他们以安玄的名义,将这些粮食派发出去,老百姓们欢呼起来,但是因为派发粮食的代表者,是丞相长孙安玄,所以百姓们都对长孙安玄大为感激,这件事情,传到了在黄州南郡断案的萧谨一行人这。 萧谨在南郡少府对一群官员说 “我不知道,如今,到底还有多少像庞昺这样,本来是为朝廷忠心耿耿,但是却没有得到应有赏赐的人,当年,青眉盟和当今我神圣英武之天开皇帝立下血盟,而但凡有功者,皆有赏赐,可是如今,我大晋朝的天下,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多的地主和官员,不恪守承诺呢?” 庞昺站在一边,他看着萧谨,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低下头来,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大厅之下,一群官员们不敢吭声说话,只有那位打算把长孙安玄所有污点记录下来的鲁资走了出来,鲁资这么说 “如此,也实在是朝廷的不幸,但是我认为,我们来到黄州,仅有庞昺一人前来伸冤,看来,天下这种案件,也是极少发生的,我相信绝对不会有多少这种事情的发生。” 庞昺突然抬起头来,看着这个鲁资,而此时此刻,站在案台一旁的赵景走了出来,说 “鲁大人所言极是。” 而在长孙少府之中,长孙安玄用手帕擦干额头上的冷汗,他对一群跪在它面前的近臣们说 “你们,还有人,记得,以前有个人,叫做袁宠吗?” 一群人不知道袁宠是谁,唯独郭翎伦知道些许,但是郭翎伦抬起头来,也不敢吭声,长孙安玄就说 “他总是在写,写这写那,去骂,他骂的人是谁呢?他骂桓震,他骂桓震,作为一个当局者,不修德,不讲道义,那桓震,想要杀他,他怕死,就投靠了东军府的余耆,余耆把他带来我的府邸里,我当时,被桓盛提拔起来了,朝廷里面没人敢动我,我就告诉袁宠,让他把自己给五花大绑起来,两胸上写上戴罪两字,他在庆功宴上出现在桓震的面前,这才保得一条性命,如果我现在,想要杀韦清之,那会怎样呢?” 突然,门外有一人喊道 “在下以为,韦清之不能杀。” 安玄说 “噢?是,张馥吗?那这是为什么呢?” 众人将大门打开,果然是张馥,张馥走了进来,他说 在下在离燕台(皇帝和重要官员妻室的居住地)和朝堂之间,多有来往,如果现在要杀韦清之,那后宫会有所畏惧,此外,这也将意味着,长孙氏将彻底成为朝敌,丞相,您真的,认为当前以您的实力,可以发兵合力剪灭各路群雄吗?也恐怕,尊夫人,以及东军府,有所顾虑吧? 长孙安玄点头道 “是啊,张大人所言极是,那,张大人认为,安玄应该怎么做,才可以排除这次困难呢?” 张馥跪下来拜了一拜,他抬头来,说 “丞相,如今,必要之举,是诛灭谯氏三族,唯独这样,才可以让陛下对您信服。” 张馥这么说,所有长孙安玄的谋臣和武将们纷纷回头来,董纪说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不行,绝对不行,怎么可以这样?” 郭翎伦道 “这样做岂不是让长孙氏寒了天下士族的心吗?绝对不能这样!” 井义说 “丞相,属下恳请一言。” 安玄说 “那就说吧。” 井义说 “谯氏不可以消灭,黄州北郡也是个大郡,若是诛灭谯氏,恐怕江太守会对我们反应最为激烈啊。” 长孙安玄说 “我想杀韦清之,张大人不愿意,但是,我告诉你们,我不会杀光谯氏,我不会这么做,方才我跟你们说了袁宠,那我再来说一个人,那就是惨死于筑州南郡士族刀下的郝叙,我一直没有忘记他,他被那些残忍的魔鬼们,划开了肚子,那肠子露出来,他被吊在城墙上,如果我们把谯氏诛灭,会不会有更多的郝叙出现,灭谯氏,那就是仇恨,既然这样,待萧谨回朝,我会向陛下,奏表我的退隐陈词的!” 第236章 一一六,虎体难胜千重疤,唯有一退 黄州北郡将所有粮仓的粮食派发的消息传了出去,当然,离北郡最近的东军府也得知了这一消息,余耆对一群谋士们说 “天啊,黄州北郡这么做?这,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刘秋笑道 “唉,哈哈哈哈,好啊,好一个欺君之罪啊,丞相老是忍着这个脑袋比猪还蠢的陛下,咱们早就不应该拥护陛下了,若不是丞相天天操心操劳,给自己整了这么多事,咱们能到现在这样吗?” 武将赵通就说 “刘秋,你还真的什么就都敢说啊,你不怕这里布了陛下的眼线,你不怕,车骑将军把你杀了?” 刘秋说 “你也敢说这里有朝廷眼线了,咱们就应该畅所欲言才对,陛下搞的那几套,一点都不实在。” 余耆大笑道 “喔哈哈哈哈,是时候,我该进京了!” 黄州北郡的谯氏,仍然在派发粮食,他们对朝野局势发生的震动仍然不知情,他们派发粮食的消息传到了南郡的萧谨那。 探子急匆匆地来到南郡的少府那,这时候,萧谨等人在处理新的案件,门外的京畿府军的士兵们卡住探子半天,探子大喊着是急报,一定要见萧谨大人,萧谨喊着让他进来,赵景看了萧谨一眼,他想走过来提醒一下萧谨,这时候鲁资在后堂,赵景凑过去,说 “此人定然不是丞相所派的信使,慌里慌张的,恐怕所言会对丞相不利,一定要杀了他!” 萧谨说 “我都让他进来了,算了,他肯定有很要紧的事情跟我说,丞相对我说,来这里,要多多秉公办事,不要出了差错,这样子岂不是坏了章法吗?而且,杀了个人,他的父母,他的家人会怎么想啊?让他进来吧。” 如此一言,赵景退了下去,那信使放了进来,他说 “黄州北郡,有要紧事务,必须速速通报御史大人。” 这时候鲁资将新的空记事竹简和纸本拿了出来,只听见信使说 “黄州北郡谯氏,未经过陛下和丞相的意见,以丞相之名私自开仓赈灾,现在,灾情虽然得到缓解,但是,小的主子认为,这,这太冒险了。” 赵景和萧谨吓得不吭声,鲁资突然心里一动,也愣住了,这不是把安玄拉下水吗?赵景问 “怎么会这样,你的主子是谁,他干什么吃的?” 信使说 “小的,小的主人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得通上面啊,他是谯温,仅仅,仅仅只是个牙门将军而已,没有多大的权力啊!” 赵景走了出来,问 “你家主子告诉给丞相了吗?” 信使说 “已经......已经派人把信件送了出去了,是,比我先送的。” 萧谨冷冷道 “这是...欺君之罪,欺君,欺天......” 赵景道 “当务之急,是立刻前往北郡,谯氏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他们疯了吗?” 天开皇帝也得知了这件事,他在少府内气的拔剑对着桌子猛劈,又说道 “安玄,朕,朕与你,势不两立,你是负朕,负了朕,朕必杀你,贼人!贼人!” 钟华从宫殿内走了进来,惊道 “啊,陛下,这是怎么了。” 天开皇帝回头来,看见钟华,就冷眼问道 “钟华,你怎么看待丞相啊?” 钟华说 “长孙安玄就是一个逆贼,他必须死,他作出如此负国欺天之事,实在当诛,天不容他!” 天开皇帝笑着,丢开剑,走过来,抱紧钟华,又问 “钟华,哦.....” 天开皇帝更加紧张了,他抱紧钟华,激动般笑着问 “小华,你,你爱着朕么?” 钟华吓哭了,她留着眼泪,道 “陛下,陛下!小华最爱的,就是陛下啊!” 天开皇帝笑道 “那,那今晚,就好好陪陪朕吧!”说罢,就是一头塞在钟华的脖子里。 现在黄州谯氏欺君,整的是满城风雨天下皆知,北郡士族们瞒在鼓里,韦清之直接就是领着一群官员,大喊在他们清流党的宅邸里集合起来,大喊道 “这该死的长孙安玄,我真是看走了眼,为什么养出了这样一条白眼狼啊!?” 一群清流官员应声附和道 “对啊对啊!” 有一名官员走了过来,说 “安玄必须要死,即使不死,我们也要弹劾他,把他赶出这个朝廷!” 又有的清流官员举手喊道 “对啊,对啊,长孙安玄,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毫无君臣之礼,我们要争取杀他,即使杀不了,也省的让他污秽了这个朝廷!” 韦清之说 “好,等那个萧谨回来,我们连他,也一块弹劾咯!” 一众官员们大喊道 “对啊对啊,对!” 林倾弦在宣北林氏府邸内,对钟云夕说 “咱们呀,也总是闲着了,对了,你丈夫,经常来看你么?” 钟云夕笑道 “那当然的啊,他离我这么近,您就不一样了,丞相离您这么远,我想呀,您也好久没见过丞相了吧?” 林倾弦笑道 “那是啊,你知道,当初丞相是怎么追求我的吗?他老是离我离得远远的,偷看我,我也老是偷看他,结果啊,我还不知道他就住在我旁边,你看我哥哥把他藏的得有多深,想来,他现在有出息了,没想到,这一盼,结果麻烦事儿也多了,我好想见见他,我好像和他说羽儿的事情,我也想知道正儿过得怎么样了?” 钟云夕说 “夫人,您一定能够等到丞相归来的。” 这时候一位内外侯府的探子出现在府邸门外,道 “请问是林夫人吗?” 林倾弦说 “那,你就说吧,有什么事,这么急着和我说的?” 探子道 “夫人,黄州北郡的谯氏,假借丞相之名义,开仓赈粮,丞相有疑问,望夫人,对此事作出定夺。” 林倾弦听了之后,表情冷漠下来,她说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探子说 “大概,在二十几天前。” 林倾弦说 “那看来,也发生了一段时间了,这个谯氏,好生过分啊!” 钟云夕问 “夫人,这是何故?” 林倾弦说 “但凡是开仓赈灾者,需要经过陛下同意,即使是强行赈灾,也要以陛下圣意为名,否则,这就是欺天,欺君之罪,这些士族,是在逼迫丞相,建立一个新的桓府啊!” 第237章 一一七,特别章:安玄天师(1) 林倾弦思考了一阵子,她倒是对这信使说 “你做得很好,先退下,去吃点东西吧!” 信使说 “是!” 林倾弦说 “让,都护大人,来见见我吧!” 夜里,林鸷,林夫人两兄妹坐在昔日林夫人练习弓箭训练场中,林鸷喝下一口茶,说 “我还记得,你在这里,教过长孙安玄射箭啊!” 林倾弦点头,说 “他握弓的姿势不对,但是射箭射得挺准,他说他小时候就会触摸弓弦了可惜没人教他矫正动作。” 林鸷将茶壶拿起来,为自己的妹妹倒茶,说 “嗯,是啊,安玄自己,确实,很难做到能把很多的事情处理好,他难,我们也难。” 林倾弦说 “哥哥,这次,朝廷的户部尚书萧谨,去黄州断案,据安玄的手下说,他们遇到了一个叫做庞昺的人,庞昺是当年青眉盟的盟士,他没有得到应有的赏赐,便是无尽怨恨朝廷,现在又闹出了谯氏开仓赈灾的事情,谯氏居然把名义放在丞相的头上,他们是不是有意而为之?” 林鸷说 “在这天下,想要独善其身,确实是,有些困难,谯氏恐怕是想让自己,和丞相捆绑起来,这样子,也好找一片屋檐,给自己遮风挡雨吧?” 林倾弦把一块糖塞进嘴里,咬碎,呼了口气,又说 “萧谨这次从朝廷回去,就是长孙安玄,脱离丞相之位的日子啊。” 林鸷笑道 “那也好,听说你总是和薛大人,和钟氏的兄妹,抱怨说安玄一直不回来看你,现在好了,安玄可以回来了。” 林倾弦道 “那是自然啊,我还担心一件事情,那就是,宣北的兵力不足啊。” 林鸷抬头,看着林倾弦,林倾弦说 “我们只有两万人,我是在想余耆这个人,他是个见风使舵的人。” 林鸷把茶杯放下,道 “妹妹啊,不管怎样,宣北府军是边防军,能够摧毁宣北府军的敌人,要不就是自己,要不就是国门之外的敌人,依我看来,现在宣北府军的大敌,还是北狄,我听说,现在北狄的六大都侯,斗得可是厉害,再等等吧,情况会好转过来的,只要长孙安玄回来,我们大概还会有多两万生力军,四五万人,足以对付那些麻烦的蛮夷。” 因为开官仓的事情,黄州北郡的百姓暂时稳定了下来,治安也相对来说好很多了,有记载的案情新低,正是在萧谨回到黄州府的时候,是否还要去见谯氏呢?一路上,赵景对萧谨这么说 “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去北郡,把谯温抓住,再让他在陛下面前谢罪,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 萧谨问 “北郡都支持谯温这么做,现在这件事情致使朝野动荡,就算谯温抓回去了,恐怕也难平众怒啊。” 赵景说 “但至少北郡的百姓不这么认为,尽管他说是丞相答应开仓放粮的,但是他也是个很重要的因素,肯定也有不少人支持他,只要把他带走,带回朝廷,问问便是了。” 萧谨拉了拉缰绳,对鲁资说 “鲁大人,一切事情不必拘谨,你就都记下来吧,各位,随我前往北郡,将谯温太守带回京城!” 一种士兵喊道 “是!大人!” 萧谨率领士兵来到北郡的时候,他却看到和他设想的,有所不一样的情景,那就是谯温居然用绳子,将自己,和几个主谋给连着捆绑了起来。 萧谨跳下马来,走上去,问那些北郡的府军,说 “这...?这为什么要这样?” 谯温冷冷笑道 “萧大人,您还不知道吗?我所做的事情,天下都知道了,但是,我不这么做,你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北郡地百姓,都饿死吗?” 萧谨说 “谯大人,我认为你完全没有必要借丞相的名义把粮食派发出去,你可以直接以陛下地名义将粮食派出去,完全不必要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谯温说 “如果不这么做,丞相何以得到天下士族的人心,萧大人,你真的以为陛下的新政,使这个千疮百孔的天下恢复过来吗?如果真的可以这样,那为什么丞相还要如此辛劳的工作?” 萧谨皱着眉头,谯温这话不该说,赵景的面色也变了,赵景的脸色直直发青,但是谯温还要说,谯温的一言一行,都被鲁资记了下来,赵景道 “谯温,你一人私自开仓,却假借丞相之名,你也是饱读圣人之书的文士,如此借他人之名以使圣上猜忌,还妄言忠诚,圣人是这么教你作为忠君爱国之人的吗?你的书都到哪去了?” 谯温突然愣着,这一点他没想到,他说 “倘若丞相因此而受陛下问责,我谯温愿带着一家老小一百余口性命,在丞相面前一死以明志,谯温只是想让天下知道,新政实属弊政,毫无功效可言。” 这会儿,在少府内,长孙安玄还在处理着上书,井义走了过来,他看见安玄满眼血丝,还在动笔,他一把冲了过去把那些上书全拿走了,长孙安玄抬起头来,大怒道 “你干嘛?拿回来,拿回来!” 井义哭着说 “丞相,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日日夜夜,只睡这两个多时辰,这如何是好啊,熬坏了身子,那夫人怎么办,天下的......” 长孙安玄怒吼道 “你别说了!” 井义跪下来,将上书抬起来,失声哭泣道 “丞相......” 安玄说 “没错,你没错,我在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的做事情呢?我也可以休息休息,井义,我不行啊,我休息不了啊,萧谨回来,很多事情就能够了解了,我也不用这么累了,哈哈,这不才两年的时间吗,我还没老呢,别怕,不用怕,井义,你个子这么高大,你陪着我,到宣北去,咱们,去杀那些蛮夷,杀那些侵略者,你肯定会很热爱这份事业的。” 井义道 “谢丞相,谢丞相。” 长孙安玄说 “你,叫郭翎伦,董纪,还有朱乾,还有三公子,哦,对了,尚书左仆射也叫来吧,我有事,要和他们说说。” 井义说 “是,丞相!” 第238章 一一七,特别章:安玄天师(2) 长孙安玄看见他所提到的人都来了,安玄对于海田说 “于大人,我想,我要离开朝廷了,这里,我不和光禄大夫说,我担心陛下,不信任光禄大夫,我也没有让张馥大人过来,张馥大人,多和后宫的各位贵妃,有所交流,听说,朝堂之上的事情,张馥就提供了不少,给后宫的各位陛下宠妃们,也让她们,多多留心国事,可是现在的事情是,谯温有罪,他的罪,在于欺君,我说不清这些事情,因为,我也是,当局者迷吧,但是,你就不一样,你是旁观者,而且和各方势力纠缠的不多,说的,也能够清楚一些,你就和陛下说吧,改日,萧谨回到朝廷,我会亲自领着各位官员,向陛下,谢罪的!” 于海田说 “丞相日夜操劳,谯温竟如此大逆不道,或许,在谯温看来,新政的施行,或许有所弊端,他心里,有些不愿意,丞相,我真的,一直想知道,您对新政,究竟抱有什么样的态度?” 长孙安玄揉了揉眼睛,道 “陛下的新政,在于革除弊政,为新朝,总是能增添点气象,但是,陛下操之过急,陛下上朝,还是处理政务,他总是说话急促,这些事情对他很重要,我作为大臣,没有尽这个职守,没有向陛下阐明操之过急的道理,新政是好的,但是不能太快,天下府军这么多,当初,我们起兵,消灭桓府的时候,天下九州,尚有府军二十万,这新政,才持续了两年,多一点点,怎么就这样了啊?为什么,天下各州郡的府军,加起来只剩下了十一万,我们,要拿什么,来对付北方的敌人啊,我是丞相,是陛下新政的推行者,责任在我身上,我的心里,也总是感到,十分难受啊!” 于海田又说 “那,丞相,这些年,蔡氏回到京城,她找了很多门路,有时候,给我送点东西,有时候,又给张馥大人送些东西,蔡氏尽管很富裕,但是,如果丞相您想要离开庙堂,也应该考虑一下,蔡氏的安置啊。” 长孙安玄道 “蔡纠的事情我一直很留心,她带着长孙正,但是我也没有给蔡纠足够的关怀,你这样,就说,是丞相安排的,你跟江大人说,带襄州府军的士兵,连夜让蔡纠,去荆州暂且居住吧,百年以来,荆襄之地一直没有战事,不管是吃,还是住,都对蔡夫人有益,就让蔡夫人住在那里吧,而且,让长孙正,多多在荆襄锻炼,去剿灭一下南边的山贼,锻炼锻炼武功,这也是好的。” 于海田道 “是,丞相,嗯......” 长孙安玄问 “有什么事,就说吧!” 于海田问 “丞相,您走了之后,相信,朝廷也会有很多官员会跟着你离去的,不少府军,也会跟着您走的,我想,问一下,如果,您走了以后,谁可以来,担任丞相的重要位置呢?” 长孙安玄说 “这样啊,容我想想。” 众人不吭声,长孙安玄对于海田说 “于大人,我想,这件事情,我说,我自己也说不出来。” 这时候,众人听长孙安玄这么说,便纷纷退下了,留下了于海田一个人,长孙安玄这才露出了一阵笑容,安玄对于海田说 “左仆射大人,我想,这个职位,恐怕,得从陛下的四大侍卫之中选,就让,高显,去担任丞相的位置吧,四位侍卫,都经历了很长的痛苦洗礼,想必经历过长时间的磨难,高显和各大人都应该很充满执政经验吧?” 于海田问 “那,韦清之等大臣呢?” 长孙安玄说 “韦清之,我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当初桓盛在世的时候,因为越州陆家的事情,心里感到畏惧,他害怕诛杀别人家族,会给自己带来报应,虽然,报应,确实是到了,但是,韦清之总是在散布流言,他早就应该死了,可是,因为他是陛下的坚定支持者,陛下也需要这样的一群支持者,所以我没有去怎么压制清流党,当初桓府在世的时候,丞相多次和我说,比起武器,人言,更加摄人心魄。” 于海田抬起头,道 “丞相,所谓流言蜚语,也只是止于智者,而没必要......” 长孙安玄插嘴道 “这,也不能如此说来,那得,看谁说,不是吗?韦大人,当年也是风流才子,他和陶骏极不一样,我见过陶骏极几面,陶骏极到处奔波,但是他的奔波,我想起来,更加是因为,馆元公主的事情,而,韦大人不一样,他似乎,认清不了局势,他一直认为,我会建立一个类似桓府般的霸府,会这样,倘若,陶骏极还活着的话,我想,他会,劝劝韦大人的吧。” 于海田道 “是,丞相,我会如实,告知陛下的。” 于海田去见了陛下,他把长孙安玄所说的这一切,都告诉给了天开皇帝,天开皇帝愣了一会儿,就问于海田,说 “我们,真的是错怪了长孙安玄了吗?” 于海田道 “臣以为,长孙安玄也有不可原谅的地方,若安玄是真心实意对待朝廷,那他为什么迟迟不交出天下府军的军权,但是,他总归是好的,他,虽然要求陛下,废黜太子,但是,他对太子,始终是一心一意,而没有过多地,对太子施压,他在筑州,也十分劳累,可算是累坏了身子,据闻朝廷内府的官员说,丞相这两年,仅仅只是在少府内留有三百多贯的钱财,也许,这足以说明,他其实,也并没有对权力,有太多的非分之想吧!” 天开皇帝走到窗口那,这一天的阳光竟然是如此的明媚,天气很好,皇帝说 “朕,好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太阳了,安玄的心地,朕还是认为,并没有这么地,光明磊落,但是既然丞相愿意辞退自己地职位,那,朕作为君主,也不能不有所表态,左仆射。” 于海田道 “臣在。” 皇帝说 “你就,叫丞相过来,再让朕,和他吃顿饭吧,也好叙叙旧情,把该说的事,说了,这不说,以后也恐怕见不到了。” 第239章 一一八,特别章:安玄天师(3) 宫廷里的太监侍女们摆好了一桌子酒席,这是一场特殊的酒席,酒席上只有两个人,那就是天开皇帝以及长孙安玄了。 长孙安玄站在门口那里,等着皇帝出现,安玄现在低着头,仍是装作诚恳的样子,尽管君臣之间的隔阂已经达到了顶点,但是安玄还要遵守那人臣之间最基本的礼节。 “安玄,是你么?” 陛下从幕后走了出来,长孙安玄跪了下来,说 “是,陛下,是臣。” 皇帝坐上座椅上,太监们将菜端了上来,今天的菜式也并不是很好,只是一些从河里打捞出来的小鱼,一些青菜,这顿饭并不奢侈,皇帝说 “安玄,听说,你吃的饭菜并不好,那,这么多年了,这样的饭菜,都是你自己吃,那,朕也应该和你吃一顿这样的饭,你看看,这行吗?” 长孙安玄跪了下来,说 “陛下对臣如此关心,臣实在是心感愧疚。” 天开皇帝说 “安玄,你怎么会觉得愧疚呢,昔日,是你领导天下诸士族反叛桓氏,朕,才能御极,才能有今天这个位置,看着你这三年来,一直尽心尽力,为了国事,你不应该愧疚。” 安玄走了出来,跪下来,说 “臣有愧疚,那就是愧疚,如今天下的情形如此不堪重负,臣有很大的责任,臣愿自请革去丞相的职位,归隐山林。” 天开皇帝慢慢地把筷子放在那条鱼上面,停了一阵,他看见长孙安玄跪在眼前,又说 “安玄,你就不必多礼了,那,你走了之后,你是否有想过,朝廷的丞相之职,该由谁代替呢?” 长孙安玄说 “陛下,臣先前和左仆射已有多次交流,则取一人作为丞相,像左仆射大人说的,应亲近宗室,又不失公正,至为俯允,臣认为,京畿府军的高显将军,担当丞相,至为允当,高显将军性情通达,一心对待宗室,又不失士族的支持,他担任丞相,比较妥当。” 皇帝这时候又问 “安玄,你若退隐,会退隐到哪里去呢?” 安玄说 “臣若退隐,将不再留心于国事,臣昔日起兵助陛下登基,在黄州府豫城的天极寺上,宣读了讨伐桓府的六大罪疏,如今,臣愿隐退,也会回到那里,成为僧人罢了。” 天开皇帝又问 “安玄,你若出家,朝廷各地的府军,将如何管理啊?” 长孙安玄又说 “朝廷各地的府军,仍应采取府军制,暂时由各地大氏族首领管理,现在天下已不同从前,昔日兵变推翻桓府,即是因为各地府军不受控制,权力太过膨胀,如果现在就快速收回全国兵权,恐怕对朝廷是极为不利的。” 天开皇帝看见长孙安玄低着头,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凶狠了,但是没有说什么,只是用手帕擦擦嘴,又问道 “若是削弱天下府军军权,你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安玄?” 长孙安玄道 “天下军府将军的忠诚,在朝廷上,可见一斑,臣以为,在朝廷上,观察这些将军们的一言一行,再施以承诺,是最好的,陛下,昔日桓盛让臣统领两万大军平定叛乱,但是,臣就是背叛桓府的逆贼,试问天下间,哪个有强大兵权的人,没有一点点的私心呢?” 天开皇帝说 “安玄,那,你怎么看待越州府的程灏先呢?” 长孙安玄这么说 “陛下,程灏先是臣儿时的好朋友,他对朝廷的忠诚,臣愿担保,假使有一天,真的有人对陛下做有大不敬之事,程灏先也会挺身而出,舍身取义,去保护陛下的。” 天开皇帝又问道 “安玄,如果,程灏先起兵,将你杀了呢?” 长孙安玄说 “陛下,您这个问题,臣实在是不明白,倘若安玄有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情,致使程将军起兵讨伐,那程将军也不得不开辟一个像桓府这样的霸府,因为他敢起兵,说明他已经不把天下的长治久安放在眼里了,令府军自相残杀,而置强大外敌于不顾,一位忠臣的大臣如果真的这么做,那他,还有什么忠心可言呢?” 天开皇帝问 “安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么说,是在说你自己,也是一个不忠的大臣吗?” 长孙安玄道 “不,陛下,臣已经在天轮寺就把一生的性命交给您了,而不是桓氏。” 天开皇帝将米酒喝下,说 “安玄,朕,明白了,朕,全明白了,你就坐吧。” 长孙安玄站起来,说 “谢陛下!” 当长孙安玄离开陛下的行宫回到了府邸的时候,他对井义说 “井义,我好久没看过跳舞了,大概有三年了吧,我想我要是走了,大概再也看不到京城舞姬的舞姿了。” 井义说 “是,丞相!” 一场精心准备的舞会在长孙安玄的少府内开始了,来参加这一场舞会的与会者都是安玄的近臣和部曲督。 几位歌姬出现在厅中,不过这里面,混入了一位高大强壮,戴着面具,身着花花绿绿的舞者,众人甚是疑问,安玄疑问道 “好是严肃的舞姿啊,我没有让舞者出现在歌姬的行列之中,请问你是?” 舞者把面具摘下来,哈哈大笑道 “是我,长孙安玄,你不认得我了吗?” 长孙安玄一看,此人不就是余耆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些歌姬之中,安玄问道 “余耆,是你,你?哎呀,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其他的长孙氏的家臣一看,急急忙忙跪拜了下来,余耆走上来,说 “丞相,听闻您要解职了,既然,您要解职了,那,余耆可就不客气了,余耆会起兵,把丞相的地盘全部剪灭,顺便,把林夫人夺去作为妾室,以享受夺人所爱之乐趣!” 长孙安玄说 “哼,你这个家伙可真会撒谎,你真是天底下第一号会撒谎的人啊!” 余耆笑道 “哈哈哈哈,安玄,你现在若是要退隐,得考虑一下怎么防备北狄和越州府军啊,北狄尚有大军八万,越海两州佣兵三万,仅凭宣北府和东军府这五万兵马,是很难支撑的啊!” 第240章 一一八,特别章:安玄天师(4) 长孙安玄坐下来,让余耆坐在身边,他说 “是啊,我跟陛下说,我会在天极寺出家,作为行者,以表达我退隐的决心,现在陛下的支持者都希望我离开朝廷,我必须要表态。” 余耆吃了一块地瓜,把皮吐了出去,说 “现在朝廷这个烂摊子谁来接手都不行,听说你提议了让高显担任丞相,他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对了,他姓高,那寰妃?是不是和他有点关系?” 长孙安玄说 “并没有任何关系,高氏是高氏,高显是高显,两个高家没有必然联系,倘若有联系,陛下一定会反对的。” 余耆说 “好吧,长孙安玄,那可真是够麻烦的,那现在宣北的形势,你怎么看?” 长孙安玄说 “据外侯官雷维的奏报,听说北狄六大都侯正在内斗,依我看来,北狄的继承人角逐,会以燕朗而胜出,燕朗这个人办事是不择手段的,他不会讲这么多原则,只是到时候,会死很多人罢了,如果燕朗今年可夺位成功,恐怕会即刻出兵攻打宣北右府。” 余耆把脸擦了擦,说 “行了吧,鸢将军,到时候咱们除了麻烦,还得多多仰仗仰仗你啊?” 安玄道 “余耆,也许我们得花花时间节节劳,不是吗?”说罢,安玄大笑起来。 余耆大笑着,说 “哈哈哈哈,看来,知余耆者,安玄也啊!” 天开三年四月,黄州钱币之灾在谯氏假借丞相之名,私自开仓赈灾以及庞昺之案的迅速结案下得以暂时缓解,朝廷把舆论的风口浪尖集中在了丞相长孙安玄身上,因为谯氏犯下欺君之罪,又奇怪地将开仓赈灾的名义置于长孙安玄身上,在庞昺一案中,庞昺更是大肆抨击朝政的失策,这使得朝廷内部对长孙安玄的偏见颇大,五月,一场新的朝廷巨变,在这一日的早朝当中发生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下跪,此刻,萧谨已经回朝,与此同时,支持长孙安玄的京畿府军已经大规模地集结在皇宫外面,将朝廷围了个水泄不通,巨大紧促而又整齐地步伐和铠甲之间相互碰撞地声音令大殿内地大臣坐卧不安,韦清之知道,这种情况,即使是在应嘉朝,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连桓盛也不会这样子兴师动众,派兵包围整个皇城。 天开皇帝紧张不安地从帘后走了出来,他走到御桌上,说 “丞相呢?” 太监喊道 “宣,丞相长孙安玄进殿!” 长孙安玄走入大殿,道 “陛下!” 皇帝说 “长孙安玄,你也看到了,谯氏一家,已经锁拿,现在就在大殿外面,你怎么说?” 长孙安玄道 “陛下,谯氏将官仓地粮食全部放出,稳定了黄州北郡地局势,臣以为,这无可厚非,但要说到坏处,臣认为,一切错漏皆在臣之上,而与谯温无关,当年,臣领天下府军,于京城参拜陛下,而如今发生这样子毫无人臣之礼的事情,罪责实在安玄身上,安玄愿自愿革去丞相的职位,于黄州豫城的天极寺出家。” 这时候,韦清之走了出来,说 “陛下,臣要弹劾一人!” 天开皇帝问 “韦太傅,你要弹劾谁呢?” 韦清之道 “户部尚书,萧谨!” 这时候,支持长孙安玄的众位近臣都偷偷将眼神摆在了韦清之身上,陛下问 “你说,你为什么要弹劾萧谨啊?” 韦清之说 “萧谨前往黄州断案,不问缘由,直接对庞昺一案进行断案,而不调查其所谓青眉盟誓书的真实性,此外,庞昺大肆辱骂朝廷,诋毁陛下,实在是大不敬之罪,这种毫无礼节的贱民竟然得到萧谨的包庇,萧谨完全不问案件内情而直接断定此案由庞昺一人获得封地,实在是对陛下的蔑视,恳请陛下答应微臣的奏请,将萧谨革职!” 这时候,在殿外,大量的长孙氏部曲和京畿府军的军官冲到了谯温一族身旁,他们用剑劈开束缚在谯温身上的绳索,几名军官开始起哄起来,在大殿门口,井义和长孙安玄的亲兵们拔起剑,井义大喊 “众位,准备!” 为首的一名军官走了出来,喊道 “谯温有什么错?他犯了什么罪?难道开仓把粮食救济给百姓也叫错了吗?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绝不允许啊!” 另一名军官走了出来,他抓着捆绑着谯温的绳索,一手丢在地上,喊道 “若陛下要杀谯温,那就先把我们都杀了!” 这些士兵们大喊 “对!把我们都杀了!” “把我们都杀了!” 士兵们的愤怒嘶吼传入了大殿之内,这让韦清之背后的清流文人们大为紧张,他们浑身颤抖,生怕这些士兵们冲进大殿将他们一并捕获,一位大臣紧张颤抖地向长孙安玄,问道 “丞......丞相,您....您快说话啊!” 长孙安玄跪着,他站起来,说 “陛下,谯温犯下的罪,即是臣等之罪,但是,如果陛下要诛杀谯氏,则为天下士族不服。” 这时候,江赤和余耆走了出来,大喊 “陛下,谯温之罪,也是江赤之罪,江赤作为兵部尚书,没有为天下府军起到典范之用,江赤同样愿意革职。” “陛下,东军府离黄州仅为咫尺之遥,黄州北郡饿殍遍野,饥荒不忍直视,余耆身为东军府车骑将军,未能及时援助黄州,实在是臣之罪,臣愿陪同丞相,一同革职。” 韦清之愤怒道 “你...你们,余耆,江赤,长孙安玄,你们是想逼陛下陷于不义之中吗?你们,简直就是叛逆!” 这时候清流党们不吭声,也不说话,萧谨便道 “陛下,臣失职,有罪,但臣看来,庞昺只是一介草民而已,陛下不可因为一位草民,而伤透了圣心啊,既然如此,庞昺之罪,也是臣的重罪,臣甘愿解职受罚!” 陛下道 “你们....你们!?” 长孙安玄等众臣起身,直接离开了朝堂......仅仅留下了天开皇帝,清流党,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大臣们...... 安玄离开朝堂后,他扶起谯温,说 “谯温,你做的没错,我们没有必要再为陛下的天下卖命了!” 谯温道 “丞相今日救谯温一命,谯温愿肝脑涂地,以死报答!” 安玄道 “请起请起!” 安玄又对各府军道 “各位,今日安玄已不再是丞相,愿随安玄离去者,现在便可离去,随安玄开往宣北!” 一群士兵大喊道 “好啊!” “跟丞相走啊!” “丞相会带着我们建立新的世道的!” 长孙安玄等人离开京畿后,为践行其向天开皇帝的承诺,六月,三十五岁的长孙安玄正式在 当年他宣誓起兵推翻桓府的天极寺中宣布出家,是为行者,法号天师,又被称为安玄天师,也是在这个时候,安玄将自己束好的头发割开,以披头散发的面目,面对世人,在安玄剃发的这一晚上,一颗闪亮的天蓝色流星从天极寺的上空掠过,这颗流星,被称为孤煞星,天极寺有一个传说,如果某一位重要的大臣在天极寺宣布出家,而出家当日又有一颗流星掠过,此人一生将极不平凡,他被称为天极孤星,注定要在这不得已的世道之中,创造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生....... 第241章 一一九,北狄内斗(1) 披头散发的长孙安玄在天极寺出家,但是因为天下的情报网络几乎都置在他的手里,现在长孙安玄秘密地转移到了宣北南郡地一座无名小寺庙中,这里只有少数几个僧人,在垫付了一些香油钱给这些僧人之后,僧人们腾给安玄一个小房间,里面有一尊沉香佛像,供给安玄日日祭拜。 听到丈夫回到了宣北,林倾弦肯定是迫不及待,她火速带着长孙羽,去见安玄了。 “夫人......夫人!” 林倾弦今天地脚步很快,她冲进卧室,不知道是为何,几位小侍女赶紧追过去。 林倾弦好久没有认真的自己给自己梳妆过了,侍女们一齐站在门外,呼唤林倾弦,她们轻声喊着 “夫人,怎么了?不要紧吧!?” 林倾弦的这六位侍女挺有意思,春夏秋冬和桃花。小春问小夏,说 “哎呀,夏姐姐,夫人又哭了吧?她总是很想念丞相呢?” 小夏凑到门口那贴耳过去,似乎林夫人没有哭,笑道 “傻丫头,夫人没哭呢,夫人哭了会呜呜地哭,平时咱呀都听得到这哭声。” 小桃问 “唉?你们说,是不是丞相回来了,夫人急得还没化妆呢,赶紧化个妆去见丞相最重要呢。” 小花凑过来,道 “夫人,让小女几个人来帮帮您梳理梳理吧!” 林倾弦在卧室内给自己精心打扮着,自从长孙安玄离开之后,她很久没有这么紧张地给自己打理了,林倾弦很会梳妆,她今天打扮的以往比任何一个妆容都好看,没有过多的浓妆艳抹,微微红唇与平日积累下来的行为气质并重,这侍女们急着呀,夫人不出来,她们急着,小秋小冬对视着,小秋急着说 “哎呀,夫人怎么还不出来呀?” 小冬说 “嘿嘿,夫人吃醋啦,生怕丞相知道咱们几个,夺去做了妾室,让夫人一人孤单着,这怎么行呀?” 突然,林夫人的指责声传来 “瞎说!” 大门打开,侍女们都惊呆了,她们并没有见过林夫人精心为自己打扮时,竟然是如此的美丽,高雅的玉珠凤冠,这凤冠是当初宗室赠送给宣北林氏的礼物,为刚刚出生的林倾弦庆生,如今,林倾弦是丞相的妻子,千金之躯,正适合这副凤冠,梳上淡妆,合上紫青相间的大礼袍服,这让林倾弦年轻了不少。 六位侍女急忙跪下来,说 “夫人.......奴婢该死......“ 林倾弦笑道 “什么该死不该死的啊,夫人自己给自己化妆,你们没见过吧?哈哈,这一身着装,去见丞相,想必丞相很开心的。” 小夏说 “是呀夫人,这几年我都没有见过您这样子化妆了,仍是天仙之躯,倾国倾城之貌啊!” 林倾弦说 “行啦行啦,别拍马屁了,我要和正儿去见丞相,你们就在这里等等我吧!” 侍女们一起喊道 “是,夫人!” 这时候长孙安玄已经披头散发,他带着一串大佛珠,在庙里的佛像前念经祈祷,原理了朝政的长孙安玄非常轻松,每天睡觉的时间多了,有僧人们陪着他锻炼,但是来到寺庙拜访的各士族首领和官员们仍然非常多,这之中不乏送礼者,安玄都拒绝了,在门外,僧人们拦着这些士族的领头们,有一位将军问 “大师,您就让我进去见见丞相吧!” 僧人莫空说 “天师说了,不愿意见任何人,如果要见,请你们把慰问的礼物送走吧!” 将军急了,说 “丞相最爱吃的就是柑橘了,你看,这,我都带几篓子橘子来,这恐怕,不合适吧,那,那你们收下吧!” “莫空!” 安玄喊着僧侣的法号,僧侣回头,说 “是,天师行者!” 长孙安玄道 “你们,看着合点心意的话,就要了吧,别做出越出了僧人之格的事情。” 莫空回头,点头,道 “善哉,不过收受礼物,不是出家人的本愿,这是尘世的杂情之物,我们本就不应该接受。” 这几句话让前来等候的士族首领们颇为紧张,突然,几名宣北重骑兵出现在这里,他们喊着,说 “林夫人到!” 几位将军听了,赶紧跑到林倾弦的车架前跪着,一位将军说 “夫人!丞相不愿意见我们,您可要帮帮忙啊!” 另外的将军说 “是啊,是啊!” “我们从京城追随丞相来到这里,可是,丞相这一声不吭,这样了,虽然咱们的生活可算是保住了,也没什么气受了,但是这可不是长远之计啊,很多事情还得和丞相商量才行。” 林倾弦在马车内,听到这些将军这么说,心里很是生气,明明自己画了个好妆,本想和丈夫好好谈谈私底下的事情,结果呢,愣是给这群将军们给矫正过来了。 林倾弦不吭声,但是长孙羽按捺不住性子,他走了出来,看着这些将军们。 将军们抬起头,见到是长孙羽,纷纷喊道 “少主子,请您去见见丞相吧!” 长孙羽跳下车驾来,一声不吭,走到小庙前,他听得到咚咚声响,安玄在敲着木鱼,长孙羽说 “爹,爹,娘来看您了!” 长孙安玄这才停了下来,他说 “也好啊。”又说 “莫空,除了林夫人和长孙少主外,我谁也不见!” 林倾弦不肯出车马来,她说 “你们,到后面跪着,我要亲自去见丞相!” 将军们齐声答应,跪在车驾后面,林倾弦走了下来,她牵着儿子的手进了小庙里,眼前,她看见一位披着长散发的行者,正在念诵佛经,这便是刚刚三十六岁的长孙安玄。 林倾弦和长孙羽跪在安玄的面前,安玄回过头来,他看见几乎三年都未见过的妻儿,失声痛哭道 “夫人.....夫人啊.....” 安玄爬过来,和林倾弦抱着哭泣起来,安玄说 “你不能哭!” 安玄擦开林倾弦的眼泪,说 “你不许哭,你看,你的妆和十二年前你见到我那时候一样,多美啊。” 林倾弦说 “我们总算能够团聚这么一小会儿了,你看看呀,羽儿等你,等的多累啊!” 安玄看着长孙羽,说 “羽儿,快,快到父亲这儿。” 长孙羽靠了过来,安玄问 “羽儿,你不要记恨你的哥哥!” 第242章 一一九,北狄内斗(2) 长孙羽疑问道 “我哥哥呢?” 安玄说 “你哥哥寄人篱下,他现在,已经去了襄州府军,平定南方夷乱,你也要多多认真留心一些,投身灭除北狄的战事中,你不能输给你哥哥啊!” 长孙羽道 “羽儿不会输给兄长的,不会的。” 林倾弦说 “我开开心心地来见你,却未曾想到会发生这等麻烦事,我梳妆本想在你一人眼前看着,今天也恐怕是不行了。” 长孙安玄说 “夫人,尽管我已经出家,在这小庙之中栖息着,但是天下支持长孙氏和林氏者,仍然居多,我还是脱离不开朝政啊!” 林倾弦擦着眼泪,说 “安玄,你知道吗,我当初爱上你的时候,我总是盼着你,每天每夜,陪在我的身边,我听别人说,你是个废物,很多东西不懂,又胆小怕事。” 林倾弦更激动地流着眼泪说 “我心里请愿你是个废物,因为你真的是个废物的话,你就真的可以陪在我身边了,我家里有钱,聪明一点的话,这辈子还是能够度过的,可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安玄,这才过去了十二年啊,我见不到正儿,你见不到羽儿,我听说,正儿很恨你,就像你,当初恨你的父亲一样,我真的害怕啊,正儿好歹怎么说,都是我身体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长孙安玄抱着林倾弦说 “夫人,既然出身世家,那,不就要面对这种命运吗?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林倾弦问 “你一直处理筑州内政,筑州是天下最危急的地方,黄泛成灾,流民四窜,就算这样,你都把筑州的局势稳住了,你能说说,宣北只有两万府军了,其余三万人归家的归家,屯田的屯田,已经没有多少金钱可以助他们去战斗了,你看看,该怎么办啊?” 安玄说 “现在右府是谁管辖?” 林倾弦说 “是祖翊宝将军。” 长孙安玄说 “那既然是这样,白山仍然会是防守的第一线,右府是北狄进攻的重点,那里地处平原,如果没有超过两万大军,是很难坚守的,我写一个锦囊,给祖将军和都护大人,这样子,便可以了。” 林倾弦说 “你能告诉这,这具体的内容,是什么吗?” 安玄说 “余耆辞去了东军府的车骑将军之位,率领数万东军府士兵集中在了琅琊郡去了,现在,可以让余耆担任宣北右府的将军,他出身宣北余氏,也算是自己人了,接下来,让卢奚担任右府刺史,这样便可以了。” 林倾弦疑问道 “让好几万外家的军队帮忙守城,这不行吧?” 长孙安玄笑道 “我要的,就是这个不行!” 看见安玄笑了起来,林倾弦也微微一笑,安玄凑到林倾弦的眼前,说 “夫人,我现在就出去,告诉跟他们说说,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还有,你妆很美,晚上能陪陪我吗?” 林倾弦笑着,她站起来,行了个礼,道 “谢夫君恩宠!” 在遥远的北狄,一场由燕朗策划的内变正在进行。 和人们眼中的“蛮夷”不一样,北狄曾经南下入主中原,但是因为朝廷北伐的成功,北狄掳走了一大群华夏族人来到了北方定居,在先进的工匠和文化的帮助下,北狄混杂了各式的民族特色,常人眼中的北狄,是穿着破破烂烂的游牧骑兵,但是现在的北狄,也有鳞片甲,也有强大的武器装备,而且比较制式化。 在北狄的“六大都侯”十八万大军中,拥有大量精良装备的,当数燕朗军,燕朗军和中原朝廷的军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不过在冬季,燕朗军的穿着还是显现出很特别的少数民族特色,而现在正值夏季,远方的北狄军还没看清楚的话,真的以为燕朗部的大军来自于中原。 燕朗带着十几名铁骑来到已故大汗的营帐内,他要见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已经被嫁去北方已经十五年的馆元公主了。 馆元公主生下来的两位孩子,北宁王和渤海王,性格截然不懂,北宁王文质彬彬,渤海王却和他的父亲一样,非常好色,尽管渤海王如今只有十二岁岁,但是小小年纪就带有两千多的亲兵。 渤海王的好色成性,让馆元颇为害怕,她担心这位恐怖的长子会杀了自己的弟弟,便叫来他的支持者,燕都侯燕朗,希望这位支持者多多辅佐渤海王,不要让渤海王小小年纪,就因为美色而坏了身子,同时染上极其残暴的性格。 燕都侯进入大帐内,见到了如今的馆元公主,馆元公主已经不再穿着当年在京城的服饰,已经换上了颇具特色民族服装,燕都侯跪在馆元公主面前,笑道 “臣,燕朗,拜见神武之大皇后!” 馆元道 “免礼吧,燕朗,听说,你一直为了渤海王的事情而常常奔波,是这样吗?” 燕朗说 “臣确实是在为渤海王而奔波,渤海王年轻有为,十二岁便领兵征战四方,颇有名家战将之风采。” 馆元又问 “可是,我听说,渤海王每攻下一座城市,便会掠走那里最美的女子,日日夜夜侮辱蹂躏,是这样吗?” 燕朗抬起头,严肃起来,说 “娘娘,燕朗可以担保,渤海王不会做出这种有悖常理的举动,若是渤海王性格如此,那他也不会仅凭两千微弱之兵马,而征战四方了。” 馆元公主说 “那,渤海王的扶持,仍然要多多仰仗你啊,此外,你要多多对慕容都侯他们好点,北宁王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是呢,为人,还是太软弱了点,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燕朗说 “是,娘娘殿下,燕朗会为我大燕的精诚团结而努力前行的。” 馆元说 “这样子,那就好了,拜托你了啊!” 燕朗说 “臣,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忘娘娘的恩情!” 这时候北宁王在做什么呢?他所作所为,和一般的中原人没什么区别,吟诗作赋,只是,他吟诗作赋的地方,变成了遥遥无际的大草原。 第243章 一二零,北狄内斗(3) 北宁王甚至没有军队,他一直居住在他最信任的人,慕容都候帐下,慕容都候和燕朗吵架吵得厉害,那自然也是对北宁王不错,你支持你的,我支持我的,咱们势不两立。 比起六大都候的继承力,北宁王的境遇实在是有些尴尬,都候们做的是家族生意,世世代代有人继承,别看燕都候痴情于钟云夕十几年,爱而不得,但是燕都候仍有亲戚可以继承他的位置,那可汗就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继承人来保持六大都候,不让他们权势膨胀,现在选择渤海王对于燕都候来说可以获得一个稳定的上级。 北宁王识得好一手笙箫弦乐,但是北狄的士兵们不欣赏这种大雅之礼,他只能在自己的营帐内,自我欣赏着这般好曲艺。 馆元公主是个大美女,自然生下来的孩子也长得不错,十岁的北宁王尽管年幼,但是相貌可是英俊无比,他和自己的兄长不一样,渤海王从九岁开始就去打仗了,现在十二岁,为了不让长发影响自己的战场发挥,渤海王留着具有游牧特色的辫子,而北宁王留着无异于中原人的束发。 慕容俭觉得,北宁王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主子,他很仁慈,和残暴的燕朗以及渤海王不一样,为了讨好北宁王,自然也要献上一个礼物。 慕容俭走进营帐,说 “北宁王殿下!” 北宁王问 “啊,是慕容都候啊,今日,有何事呢?” 慕容俭说 “我们大军日日夜夜只懂得操练,战斗,穿着简陋的羊皮戎装,想必,一定是吓着殿下您了吧。” 北宁王道 “这是武备,如果废弛了,那也不好吧,慕容大人,没有必要因为我,而废弛了军队的训练啊。” 慕容俭说 “北宁王如此关爱燕都候,燕都候正好有一礼相赠,不知,北宁王愿意否?” 北宁王便问 “都候,请把礼物带上来吧!” 慕容俭轻轻一笑,就说 “快,把她带进来吧!” 一位个子稍微比北宁王高一些的女子被带了进来,北宁王一眼看见她,就挺是喜欢。 此女子穿着仿佛像一朵桃花,外装粉色,花饰显眼,长得皮肤白皙,她是谁呢?她的名字叫做冯青风,慕容俭南下劫掠,把冯家给掳掠过来了,见到了如此美女,自然心想是要奉献给北宁王,于是冯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几乎是带着财产“搬家”搬到北狄去,他们要接受新的文化了,那就是简陋的帐篷,无穷无尽的寒冷北风,水草牛马。 冯青风十五岁,比北宁王足足大多了五岁,所以长的亭亭玉立,北宁王第一眼看过去那就是一见钟情啊,他凑上来,抓住冯青风的双手,冯青风很害怕,眼眶里流露着一点点眼泪,那可是风情万种,更是让北宁王如痴如醉,北宁王显得很紧张,他问 “你.....你......” 冯青风说 “小女青风,是宣北冯氏之女,慕容都候对我们家很好,他告诉我们可以投靠北宁王,以免杀身之祸......” 北宁王对慕容俭说 “慕容都候,你没有逼迫人家吧?” 北宁王的语气放的胆小了很多,看见冯青风,北宁王很紧张,他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又问 “你是北方的人,你会弹琴吗?” 冯青风也有些害怕,她也放低语气,声音娇柔了一些,说 “我会,会!” 北宁王就把冯青风拉到琴前,和她拉动琴弦,说 “多好啊,你听!” 燕朗带着几个随从回到营地中,这片营地的士兵们仍然身着甲胄,和宣北府军没有什么区别,燕朗的军师单颜走出来,今天风景不错,有风也挺凉快,单颜看见燕朗似乎挺开心,就问 “都侯大人,何事让您这么开心啊?” 燕朗说 “可汗夫人对我十分认可嘛,如不出所料,我对渤海王的照顾应该会好很多。” 单颜笑道 “都侯大人,我们刚刚杀了一头羊,在营旁的一处好风景处烤着吃,您要跟着一起去吗?” 燕朗把自己的匕首拿出来,说 “有肉吃,当然要去吃。” 前往营地的时候,单颜对燕朗说 “都侯大人,渤海王近日会回到大营,还望请都候多多照料。” 燕朗又问 “他现在在哪?” 单颜说 “就驻扎在,我军的西北侧,渤海王很快就会归来了。” “杀啊,杀!” 一声撕裂的咆哮在一位仅仅只有五尺多高的男子喉中发出,他就是年仅十二岁的渤海王,尚还在身子发育阶段,此前,他所攻打的这个部落已经对他,这位尊贵显赫的渤海王大有冒犯,渤海王现在带着他手中的两千部众,对这部落可是大肆烧杀淫掠。 两名游牧骑兵带来族长的女儿,献给渤海王,渤海王看见了非常兴奋,这族长的女儿很是害怕,便冲到士兵身前想拔刀自杀,没想到渤海王一把跳下马来,疯狂大笑着,这位十二岁的孩子力气很大,他把族长的女儿抱起来,狠狠推进帐篷之中,这又是一场蹂躏的开始,渤海王的手下已经不知道,他们的主子究竟奸淫了多少女子?难道,小小年纪就如此,这是一种病症吗? 燕朗想要见渤海王的要求,士兵们如实地告诉给了渤海王,在士兵们进入营帐内的那一刻,司空见惯的残忍场景依旧不变,渤海王每次施暴,都疯狂而又不停止下来,这位反抗强烈不愿意受到奸污的族长之女惨死在营帐内。 那位冲进来的小将看见渤海王赤身裸体,坐在那具族长之女的尸体前,也不敢侧过头来逃避这种场景,作为渤海王的手下,他再也熟悉不过,胆敢违背渤海王的人,那就必须得死。 “报,燕都侯求见!” 渤海王说 “哼,现在才肯见我,告诉燕朗,我要女人!” 小将犹豫了一会儿,就说 “是!” 这位小将来到燕朗的营寨内,燕朗没有看见渤海王的到来,反而看见了一位信使,而且这位传话的小将甚至要求燕朗交出好几位美女出来,甚是奇怪。 燕朗看着单颜,单颜就说 “答应他吧,这已经是渤海王的习惯了,不过也好,大王能力这么强,日后肯定能生好几个孩子的。” 第244章 一二零,北狄内斗(4) 在遥远的中原,长孙安玄正坐在小庙内,眼前,有两位前来看望他的人,一人便是外侯官雷维,另一人,则是宣北府情报组织的头儿,薛烨。 三人年龄相仿,自然也没什么好拘礼的了,长孙安玄闭着眼睛念诵经文,背后,雷维就说 “主公,据闻,越州府程氏,正在笼络江东士族,似乎有北上的想法。” 薛烨也说 “丞相,如不出所料,北狄军可能会产生大规模的内变,听说,那个叫做渤海王的王子,是由馆元公主所生,不知,是心魔缠身,还是如何,他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现在他才十二岁,就奸杀了不少女子啊!” 长孙安玄停了下来,道 “这个残忍的恶魔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关心的,还是宣北府军能不能恢复到五万人的常备水平,如果兵力严重匮乏,再险要的表里山河,又有什么用呢?” 薛烨道 “丞相,没有办法,毫无办法!” 安玄说 “那就等北狄南侵,你们再来找我吧!” 雷维又问 “那,程灏先的事情?” 长孙安玄说 “他现在如果出兵攻打宣北,则江东士族断乎难保,宣北骑兵仍有五千之众,东军府始终没有放弃对东州府军的钱粮输送,现在江东的兵马,最大的难处,就在于他们极其缺乏骑兵,一旦他们进攻宣北,和中原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队决战,则很快就会兵败,如今,能够彻底摧毁宣北府的情形只有一个,那就是北狄南下,使宣北疲于应对,待两败俱伤时刻,越州府军落井下石,则天下可尽归朝廷,不过即使是如此,朝廷元气也会彻底毁坏。” 渤海王领着他的两千兵马来到了燕朗的营地里,现在燕朗践行承诺,将渤海王最想要的东西给了出来,那就是女人,渤海王大笑而收下这些女人,进入大营后,燕朗跪在渤海王面前,道 “臣,燕朗,叩见大王!” 渤海王说 “免礼!” 燕朗站起来,渤海王问他 “我大业之事?谋划的如何?” 燕朗笑道 “已经很周密了!” 渤海王坐在营帐内精心为他摆设好的兽皮宝座上,问道 “那,你说说!” 燕朗俯下身,道 “是,殿下!臣,这里有一张地图,可呈大王一览!” 燕朗使了个眼色,单颜让手下带着新制好的羊皮地图,铺好在地上,燕朗道 “九月,诸位都侯将聚于云檀城,祭拜天地,我三校大军将布置在祭坛外围,而蒙白都侯的三校大军,会布置在云檀城的西北,以作呼应,城内,单颜军师已经联络好了单都侯,只要时机成熟,单都侯由内谋动,我们里应外合,大汗之位必将属于大王您啊!” 渤海王虽然还小,但是呢,渤海王在四岁的时候,就开始学习骑马射箭了,这些浅显的道理他十分清楚,又问道 “哼哼,我要所有人支持我,那,宋胥呢?” 燕朗道 “只要,我三大都侯九校兵马皆呼应,那宋胥摇摆不定,也定然倒戈,只要杀死北宁王,尊可汗夫人为太后,那天下可定,我们便可以南下,一统中原了!” 燕朗和渤海王伙同一群都侯谋反的消息一直到现在,北宁王还蒙在鼓里,他在做什么呢? 大草原中有明媚的月光,有酒,但是,并没有花,北宁王站在草坪上,月光照耀大地,风一吹,飒飒就是一望无际的牧草吹响,北宁王的背后,冯青风走了过来,青风问 “大王!” 北宁王道 “好美的风景啊,我听我娘说,南方的中原,有桃花,有杨柳,有庞大的城市,我真的好向往那里,青风,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倘若我成为了王,我会带兵,南下,我承诺我不会杀任何一个人,我会建立一个崭新的天下的,我不会再称呼自己是可汗,我要称自己是朕,是陛下,是整个天下的正统继承者!” 冯青风哭道 “大王......” 北宁王抱紧冯青风,问 “青风,怎么啦?” 冯青风说 “可是,慕容都侯,攻打我们的时候,就杀了不少人啊,如今,您要是北伐,您的亲兵或许不会杀多少人,但是,您能控制住,您所有的军队吗?” 冯青风跪了下来,说 “小女子不希望大王南下,请您和晋国修好吧!” 北宁王抱紧冯青风,说 “青风,你永远不会知道,我的意志!我的母亲,就是大晋的宗室啊,我要领兵南下,我要让我的母亲,回归故土啊!” 夜里,渤海王发着噩梦,这个噩梦是什么呢? 睡梦之中,小小年纪的渤海王路过敞篷那,营帐内灯火通明,一男一女的身影展现在这其中,只听见女子痛苦地哭喊道 “不要啊,求你,不要啊!” “贱人,不要停下来啊,呃啊哈哈!” 这男人就是渤海王的父亲,那位死去的可汗,而帐内那痛苦哀求丈夫停下手来,不要再虐待她的人,就是渤海王的母亲馆元公主了,父亲对母亲无休止的虐待给年幼的渤海王产生了严重的心里阴影,渤海王继承了父亲的这种暴虐性格,每次征战一处地区,渤海王也会把那里最美的女子掳走,施加虐待,这样子渤海王扭曲的内心才会好受一些。 但是不论如何,童年的心理阴影永远是渤海王挥之不去的一幕,他大吼一声,醒了过来,这时候,帐外的士兵们听见了主子的吼声,冲了进来,跪着道 “大王,没有事吧!?” “大王,需要小的,有什么尽管吩咐!” 渤海王语气激动般,面目扭曲地对那几名士兵说 “燕朗送给我的那几个女人呢?快啊,把她们叫过来,对了,我要她们,什么也不穿,对,什么也不穿,哈哈哈哈,呃啊哈哈哈哈哈!对,就这样!就这样!” 士兵们愣了一阵,反应过来,就连忙说道 “是,是,殿下!” 渤海王开始解开自己地衣服,激动地说 “快啊,哈哈哈哈!” 过了不久,几名女子的喊声响彻了中军的营帐,燕朗对单颜道 “军师,忠于北宁王,是死,恐怕,忠于渤海王,我燕家的女儿,就都要给这个变态欺辱了啊!” 单颜惊问道 “都侯,你难道想?” 燕朗说 “对,反正他们现在也就这么点人,不如,把这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全杀了!岂不是更好!” 第245章 一二一,北狄内斗(5) 单颜拉住燕朗的手,说 “哎呀,都侯,这样做万万不可啊!您想想,现在若是把渤海王和北宁王都杀了,那就是和馆元夫人为敌,届时,其他五大都侯,都会成为你的敌人啊!” 燕朗又说 “可是,若是这样,那,如果我要支持北宁王,那岂不是,主动向慕容俭,示弱吗?” 单颜又说道 “现在可以暂时先忍忍,再图后事。” “驾.......驾!” 两名北狄慕容俭部的骑兵来到了祭祀点云檀城,云檀城是一座特殊城市,拥有完好的祭祀台,它和中原城市没有什么差别,拥有四周包围的城墙,内部很是奇特,是成山成海的蒙古包。 两名游牧骑兵带了许多羊奶,他们背着用皮囊乘装好的羊奶来到了祭祀台前,负责祭祀的祭司有三位,都是很老的长老了,两名骑兵走上去,问其中那位长胡子披头散发的长老,就说 “什么时候开始仪式呢?长老大人?” 这位长老喝下羊奶,就说 “很快就要开始了,但是,我看见上天,给予我们许多不详的征兆。” 两名北狄骑兵跪着,对着长老们磕头,站在长胡子长老背后的那位扎着两串鼠尾辫的长老走了上来,他说 “你们两位站起来吧,你们的都侯大人,是谁啊?” 一位骑兵走上前,说 “我们的都侯大人是慕容大人。” 这位长老就说 “我梦见,两只公羊正在互相角力,他们为了争一头母羊而打的不可开交,随后就是更不祥的预感,茫茫的大草原上居然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这大火足足烧了好几天,也不见得停下来。” 最后一位长老把头发扎起来了,满脸胡子,和其他两位长老一样的是,他们都很老了,这位长老就说 “你看,三祭司的梦,多么的不吉利啊,你一定要回去,如实地转告给慕容都侯,如果这几天还有这种噩梦,我们实在是不敢再进行祭祀了。” 两位骑兵互相看了看,大长老就说 “你们带了这么多羊奶,不喝一些怎么可以啊,羊奶多了又浪费了,趁着这几天祭坛里没有收留老弱妇孺,你们就喝吧!” 两位守护祭坛的士兵走了过来,把那多余的羊奶丢到了地上,两位骑兵抓起来,大口喝了起来,一名骑兵擦擦嘴,又问 “长老,你说,如果真的有不吉利的事情发生,我们能够活下来吗?” 三长老就说 “当然,接过去长老抓过的皮袋,喝下这几口羊奶,你们就已经和苍天对过话了,苍天会宽恕你们的,只要你足够的努力,为了生存活下去。” 在慕容俭的营帐内,隶属于慕容俭的手下大将石随,一边撕开肉干,放进嘴里,一边咀嚼着说 “哼!我搞不明白,那个燕朗天天喊着南下南下,现在就南下,我们怎么赢,以前我们南下,没有赢过,这样子我们就失去了好几万弟兄,我觉得,像燕朗这样的人,最好赶紧死,这样更好。” 慕容俭没有军师,手下将领云集,这里呢,石随的一位兄弟,这是一位并未改汉姓的北狄将领,他叫做图阿不海,留着传统的游牧发型,光头,后脑勺留着两串鼠尾辫,别人习惯叫他图将军,那这位图将军就说 “哎,石大人,这话你说出来也不好,如果你这么说的话,燕朗死了,那他的三万大军,也就灰飞烟灭了。” 石随又轻蔑地说 “哼,什么三万大军,几年前,咱们南下血战一场,死的死,逃的逃,各都侯哪里还有所谓的三万大军,我看燕朗也就一万多人而已。” 图阿不海笑道 “哼,那,你还想咱们把他灭了啊?这一灭,不就是自相残杀吗?那到底得死多少人?要是死的人多了,咱北宁王就没有办法南下了!” 石随道 “哎,北宁王,又是一个被中原士绅思维给奴化的人,什么以和为贵,大仁大义,现在才十岁呢,天天讲这种话,以后咱们南下就完了,不抢点东西,咱们怎么吃饭?” 图阿不海把羊肉切下来,就说 “唉,听说啊,那京城的美女啊,就算是那双臭脚,穿着鞋子闷了十年,脱下鞋子,那脚都是散着香料的味道的,哇,那可是有多么的迷人啊,咱以后一定要攻进京城,抢他个十个八个京城的富家小姐,咱们一定会很舒服的!” 石随又说 “我觉得,你下辈子投胎,最好当种马,就别当一个正常人了!” 此刻,慕容俭走了进来,他问 “祭祀的事情,你们想的怎样?” 石随就说 “我们现在都不清楚,燕朗和蒙白是个怎么说法,上次在帐下吵一架,咱们就算是彻底隔开了,现在还有宋都侯,单都侯,他们也没有多少表态,我是害怕他们两都侯,顺手一道谋反,那这样我们和秦伊都侯,就麻烦了许多啊!” 图阿不海说着风凉话,他说 “那已经就不是麻烦许多不许多的事情了,咱们到时候统统都得玩完,我可不想去云檀城,那里太远了,如果能够逃走,那是不可能的,我们要现在要想的事情,最好是去拉拢一下宋胥,这可是一个见利忘义的家伙,先把他拉拢过来,那还好说,我们只需要,许下承诺,就行了。” 慕容俭坐下来,疑问道 “那到底要作什么承诺才能让宋胥感到满意呢?” 夜里,石随带领了几名使者,来到了宋胥的营地中,宋胥接见了他们,石随道 “受到伟大的北宁王的支持,先可汗有云,北宁王幼显仁慈,今国家疲敝,北宁王定可克承大业,再兴我大燕南下大业。” 宋胥道 “奥,是啊,因为这样,我等也是在很努力地恢复力量,有朝一日,再度南下中原,一统天下!” 石随笑了一笑,就把一张誓书拿了出来,又说 “这是北宁王亲手写下地一封誓书,我将承诺南下成功,即将宣北左府作为都侯大人地封地,誓书上已有秦都侯,慕容都侯以及北宁王殿下的签名,都侯大人看来,意下如何啊?” 宋胥微微一笑,就说 “既然北宁王殿下给我如此厚恩,那,宋胥也不得不,有所表态,那,宋胥,就签下这誓书吧!” 第246章 一二一,北狄内斗(6) 燕朗来到馆元公主帐下,先前,馆元公主已经要求燕朗多多照顾自己那位疯狂而又残暴的大儿子渤海王,渤海王今天来了吗?他在帐外跪着,似乎不敢见自己的母亲。 馆元公主又说 “是,我的孩子,在外面等着我吗?” 燕朗严肃地看着馆元公主,又说 “是,夫人!” 馆元公主说 “让他快进来吧!” 燕朗回头去,示意下属让渤海王进入营帐,渤海王便进来了。 渤海王进入营帐后,馆元公主哭泣着抱着他,渤海王一个劲地喊娘,馆元道 “孩儿啊,你怎么这样了?” 渤海王又说 “娘,我有南下建立新朝的决心!” 馆元公主听渤海王这么说,她想起了自己一辈子永远无法忘怀的男人,那位她至今都还不知道的,已经被车裂极刑而惨死的陶骏极,一股报复内心从心中涌来,她连忙说道 “孩子,你带着母亲南下,把那个该死的朝廷给推翻掉,我要诛杀桓氏全族。” 桓府已经被推翻了快五年了,这时候馆元公主已经近乎疯癫,她一心只有自己的孩子,要不就是报复桓氏,尽管桓府被推翻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北狄,但是似乎,馆元公主心中的血海深仇未减,尽管桓氏全族已经在京畿之战中全部覆灭,但是馆元的那一颗渴望回到国家,渴望报复敌家的初衷仍然还在。 燕朗道 “推翻罪恶的晋国朝廷,匡扶公主渴望终结霸府的内心,一直是燕朗等都侯的意愿,如今,燕朗已和蒙白都侯,单隆都侯立下誓书,等待着夫人的答复 馆元公主犹豫了一会儿,誓书上面并没有秦伊和慕容俭,宋胥两人的签名,也就是说,这很明显是一场内斗,而且,北宁王头靠在慕容俭帐下,这将会是一场划分北狄统治权的决战。 馆元公主又说 “为何,这上面,没有宋胥,秦伊,慕容俭三人的名字?” 燕朗说 “臣已派人请求签名,但是奈何秦都侯和慕容都侯不答应臣等的要求,如今,宋胥大人正在等待,臣,即将派人去通报。” 馆元公主说 “燕朗,这就是如今的你吗?曾经你信誓旦旦地告诉可汗,你忠诚于他,如今,立下这种誓书,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渤海王道 “娘,北宁王不论如何都不愿意见我。” 燕朗沉默了一阵,又说 “夫人,如今,渤海王与北宁王之争,已经是显现于眉睫之前地事情了,如今,只有支持渤海王,亦或者是支持北宁王,两者选其一才可再行南下大业,否则,无法达成啊。” 馆元夫人疑问道 “你说的这个无法达成,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要我杀了北宁王?或者是,让你去杀?” 燕朗又说 “夫人,杀北宁王,完全就是对您的不尊重,北宁王是您地亲生骨肉,燕朗无论如何都不会做出,杀害夫人血肉的残忍之事的。” 馆元公主又问道 “燕朗,若是秦伊和慕容俭兵败,你将怎么对待他们的家属和后代?” 燕朗俯下身子,行了个礼,又说 “夫人,那,一切决断,就要由您,亦或者是渤海王,来确定了。” 馆元公主点头,应道 “好,好啊,燕朗,你现在居然会这么想事情了,燕朗,九月,就是祭天的日子了,你若是在那天起事,就是上愧对于天,下负罪于地,你可是不会有好报应的!” 说罢,馆元公主又说 “取笔墨来!” 这一天,慕容俭的下属石随,带领使者前往宋胥的大营中,和宋胥签订了一系列的友好协定,看似乎,宋胥会肯定慕容俭定下的一系列惠利承诺,但是,宋胥真的会这么做吗?与此同时,馆元公主亲笔签下了燕朗都侯所提供的誓书,誓书中的签名包括了燕朗,蒙白,渤海王,单隆,单隆藏得实在是深。 宋胥在大营中坐着,吃着烤肉,此刻,一位将领将一份誓书带了进来,将领喊道 “报,都侯大人,这是燕朗大人送过来的文书!” 宋胥将这文书打开,这就是另一封,给宋胥许以承诺的书信,书信中表示,事成之后,将秦伊的封地,牧场,产马场等大部分资源剥夺而去,加封给宋胥,文末的签名,有燕朗,蒙白,渤海王,单隆,以及最重要的一个人物:司马荟元(馆元公主)。 这是馆元公主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先前,别人都叫她馆元公主,这不禁让宋胥感叹道 “原来夫人的名字,是这么的好听啊!” 宋胥同样签下了来自于燕朗的文书,这一比较,如果北宁王成为大燕的可汗,南下成功夺取中原,那么,宋胥将得到宣北左府,这个北方地形最为险要,各关口要塞林立的地区,如果渤海王成为可汗,那么,宋胥将会继承秦伊的封地,那么,他将会控制六校大军,成为名副其实的军国大臣,只是,不论结果如何,都是对宋胥有利的,只是,宋胥该支持谁,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宋胥只是答应了两方信使的要求,并没有做过多的要求,那一直偷笑不吭声的单隆,他心里在想什么呢? 单隆和单颜有一定的血亲关系,为了保护自己的亲人,单隆秘密答应了燕朗的誓书,但是他没有在公共场合表态。正当此刻,秦伊前来看望他了。 “哎哟,是秦都侯啊!” 单隆这个人也是留着游牧民族的发型,但是他比较聪明,人品十分不错,不想其他游牧骑兵将领那般粗犷,疯狂,恐怖。 单隆叫人,给秦伊上酒,秦伊就问单隆,说 “单都侯,你是怎么想,现在,我大燕的局势呢?” 单隆就说 “哼哼,现在,你可不要找六大都侯中的中立者立下誓书,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你现在找中立者立下誓书,就是私下结党,这对馆元夫人来说,是十分不认可的,我们这些北人,对地位最高者,似乎都有畏惧,你现在,不应该去拉拢任何人,等到馆元夫人来拉拢中立者,那大局就可定了,只要,馆元夫人肯定了谁,要谁去帮谁,那谁就有主动权。” 秦伊又问 “倘若馆元夫人肯定了燕朗呢?” 单隆笑道 “你可真是糊涂啊,馆元夫人肯定燕朗,那,你可以找北宁王,同样立一份誓书,去找夫人,看看他答不答应,只要两边都有誓书,那就辨不出谁真,谁虚伪了。” 秦伊说 “那,如果馆元夫人去找中立者支持燕朗呢?” 单隆就说 “那这就是,苍天,注定给渤海王,或者是北宁王的命运了,也就和我没有关系了。” 第247章 一二二,北狄内斗(7) 秦伊点点头,笑道 “好,今日单都侯一言,我等真是胜读十年书啊!” 单隆点头笑道 “是啊,如今继承人不定,正是动荡时代,但是我大燕南下的决心,是不会变的,不管是谁当政,我们都要南下,消灭晋国。” 秦伊离开单隆的大营后,眉头紧皱,他觉得单隆的话有理,但是现在已经向宋胥发出誓书了,这该如何是好? 秦伊回到了慕容俭的大营中,慕容俭问秦伊 “单隆怎么说?” 秦伊道 “单隆没有签订誓书,他告诉我,只有馆元夫人找谁,那我就帮谁,只有馆元夫人拥立的大汗,才是最正统的大汗。” 慕容俭愣着坐了下来,说 “我们,走错了一步啊!” 慕容俭又说 “秦伊,既然是这样,必须要想办法,给北宁王一条后路走,你说,该怎么办?” 秦伊说 “既然是想到后路,那也只有,将北宁王交给宣北,倘若将北宁王交给宣北,恐怕,会有杀身之祸啊!” 慕容俭道 “杀死北宁王,权力不仅仅只是在林鸷手中,如果要杀北宁王,林鸷可能还会问问长孙安玄,只要安玄不杀北宁王,那北宁王则可无事!” 秦伊就说 “既然这样,那就派遣信使,通知宣北府,让他们,领一百轻骑兵,作为策应吧!” 不久后,两名脱光上半身衣服的北狄信使闯进了宣北右府的一处军营中,这是常年以来北狄和宣北府进行谈判的做法,让士兵脱光衣服,出现在宣北府军的眼前,已确定他们并没有威胁,现在这些士兵被带到少府中。 如今,右府的掌管者根据长孙安玄的意见,调换成了东州府军的车骑将军余耆,实际上,余耆已经卸职,但是他带着上万兵马进入了宣北右府,这些事情,朝廷根本管不着。 如今,余耆的军师不再是沈错了,取而代之的是来自蓟的一名谋士,他叫做方纯,方纯本身在宣北右府里担任公文的写作者,因为他的公文写得好,就被余耆发现了,余耆把他提拔成为了身边的谋士,供自己所用。 两名北狄骑兵带到了府内,余耆问 “你们是来送什么的?” 北狄士兵说 “是秦都侯,和慕容都侯的联名信,希望此信能够交给宣北都护大人,以及退隐寺院的长孙丞相一览。” 余耆说 “把信给我!” 信里阐明了“大燕”的内斗情况,馆元夫人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分别有不同的支持者,现在斗得很厉害,北宁王处于下风,希望宣北在九月带兵前往指定地点,如果事败,则北宁王迅速脱逃,前往南方,和这些骑兵碰面,逃到宣北府中。 余耆又说 “好,我这就去见都护大人,还有长孙公。” 数日后,林鸷和余耆带着一百多骑兵围住了安玄的小庙,他们两人下马来,僧人们走进小庙,莫空和尚问安玄,说 “天师行者,都护大人来见您了。” 长孙安玄回头来,说 “让都护大人进来吧。” 余耆和林鸷进入庙里,庙内有一张破桌子,寺里的僧人们端着斋菜上来了,安玄说 “都护大人,何苦劳烦您来见我啊,我直接来找您就是了,骑着破驴儿,来见你,也是好的嘛,何苦待我,就像是我待这死死的佛那般呢?” 林鸷道 “得了,别卖关子了,你知道吗?安玄,京畿,筑州,黄州的老百姓可都把你当成活佛来看待啊,听说,你一天,只睡两个时辰,是吗?” 安玄说 “哼哼,呃啊,天下这么多事情,没人干,那总得有人来干吧?” 余耆说 “安玄,这里有一封信,你看看,这该如何是好?” 安玄动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蘑菇送入口中,慢慢咀嚼着,不说话 他拆开信,看了看,林鸷问他 “安玄,倾弦常来看你吗?” 长孙安玄把信放下来,道 “说实话,我现在,实在是愧对倾弦,但是我必须要继续走下去。” 把信放下来,长孙安玄说 “倘若北宁王南下,来到宣北,我们要收他们,很难。” 余耆问 “这,是怎么个说法?” 长孙安玄说 “北宁王南下,如果杀了,北狄会以为北宁王报仇为借口,南下攻打宣北,这个理由十分正当,如果收留了北宁王,就千万不能给他带兵,我们在宣北,现在要尽量对他好一些,倘若我们破了北狄,攻下云檀城,届时再杀北宁王,我们得胜归师,就让北狄自乱下去吧。” 余耆疑问道 “长孙安玄,北宁王可是馆元公主的亲生儿子啊,你就真的这么残忍,要让馆元公主失去亲人,孤独地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林鸷说 “不,安玄,没有必要做的这么绝,我们只需要把北宁王软禁就是。” 安玄道 “是啊,那,都护大人,就,领兵,等待吧。” 此刻,已经临近九月了,离祭祀大典的日期,已经越来越近,北狄六大都侯纷纷开始命令士兵,全副武装,紧急备战,很快,一场战争就开始了,而宣北方面,一百多名骑兵已经来到了右府前线等待着,他们准备着北狄发生的所有变动,尤其是有关于北宁王的事情。 深夜,燕朗和蒙白的六校兵马,开始拔营出动,一路上,一队又一队的兵马离开营地,单颜来到燕朗的面前,问他,说 “都侯大人,接下来怎么做?” 燕朗说 “我亲自去祭坛,把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如果慕容俭和秦伊不听,那就开打吧!” 燕朗说完这句话,他想起了馆元公主对他说的话 “如果你要是在祭祀这一天起事,那你就是上愧对于天,下有负于地。” 回过神来,燕朗喊道 “快,动作快点,随我来!” 燕朗和蒙白等兵马急匆匆地备战,而秦伊和慕容俭方面也没有停下来,他们也在准备兵器和武器,急匆匆地赶往云檀城,慕容俭问图阿不海 “倘若作战,你怎么应付?” 图阿不海说 “燕朗若是要进行准备,恐怕会在云檀城西北角集结兵力,蒙白聚集兵力于云檀城西侧,我们只需要以六校兵马聚集在东南侧,以宋胥部作为挡箭牌即可!” 第248章 一二二,北狄内斗(8) 九月,云檀城,这里已经集中了北狄大部分的兵马,共计八万余人,一场巨大的祭祀活动即将展开,北狄将准备祭天,以告慰逝去的可汗。 发起祭祀的队伍进入了云檀城,渤海王并没有和其他的都侯走在一块,北宁王也没有,谁带着他们俩呢?那就是馆元公主了,现在北狄实际上算是馆元公主当家,但是不论怎么管,这种严重的内部分裂,已经无可调和,馆元公主表面上带着两位自己的亲生骨肉走上祭坛,但是,她选择了渤海王。 母子走上祭坛,这祭坛和千百年以前中原诸侯国的祭祀没有任何差别,牛羊,血,唯独增添的,是煮热的奶,每位可汗的亲人都要喝下羊奶,这祭祀正在进行,云檀城的城外,对立的都侯们,开始运转自己的兵力了。 图阿不海向慕容俭建议,将所有的部队集中在云檀城的东南方,在进攻的同时,可以压迫宋胥部前进,只要宋胥部前进,那么负责北部云檀城防备的单隆,也会倒戈支持北宁王的。 慕容俭和秦伊部已经压进宋胥部的后方,他们派遣信使来到宋胥的大营中,宋胥问信使,说 “慕容都侯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信使说 “奉北宁王之命,协助馆元夫人,剿除叛逆,永保我大燕之安宁!” 宋胥直接命令士兵将信使五花大绑起来,信使这会儿吓得面如土色,他问 “宋都侯,为什么要这样?” 宋胥笑道 “哈哈哈哈,你说,谁是叛逆啊?我这里,也有一份誓书!你给我看好咯!” 宋胥把誓书拉开来,又说 “慕容俭和秦伊,实在是小人,馆元夫人下令,慕容俭,秦伊,皆是叛逆,搅动祸乱生事,着即下令各都侯起兵,抓捕慕容俭和秦伊,倘若两人生事,即是和我大燕作对,绝不姑息!” 信使咬着牙说 “宋都侯?宋都侯!不要相信燕朗和蒙白的小人之言啊,不能相信啊!” 宋胥大笑道 “把他给我杀了!” 说罢,信使被拖了出去,砍了。 宋胥于此时,将所部三校共计一万四千多兵马,倒戈攻向东南侧的慕容俭之前军,大量的宋胥部士兵攻来,这让慕容俭的前军惊慌失措,石随喊道 “快,准备,弓箭!” 成群结队的骑兵冲过来,石随命令士兵发射出一轮弓箭,就只好下令骑兵出击,石随大喊 “快,随我来,随我来!” 在云檀城,两千渤海王的亲兵开始作乱,这些亲兵不断屠杀北宁王方面的侍从,馆元夫人惊慌起来,她问渤海王,说 “孩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渤海王说 “一定是慕容俭和秦伊,实在是可恶!娘,不要怕,孩儿来保护你!” 渤海王拔出剑,和周围跟上来的士兵“维护局势” 事实上,北宁王的随从仅仅只有百余人,北宁王已经从杀出祭坛,和祭坛的主要随从们杀散了,北宁王被侍卫保护着,按照既定的路线逃往到慕容俭的大营处,他们却发现,慕容俭的一校兵马正和宋胥的整支军队打起来。 慕容俭十分愤怒,他命令属下将领图阿不海再领兵一校上去抵挡敌人,此刻,蒙白部的一万五千兵马已经跟进在宋胥部的后方,前线已经陷入了苦战中。 北宁王被侍卫带到了慕容俭军营中,因为宋胥突然的倒戈,这让慕容俭和秦伊大为恼火,如此下来,慕容俭和秦伊在他们的大燕国中,也没有办法生存下去了,现在单隆根本没有作任何态度,也不进行支援,不知道到底是为何,慕容俭对秦伊道 “该死啊,咱们中计了!快,护送着北宁王前往宣北都护府吧!快!” 蒙白军的人马来到宋胥的大营后直接开始投身加入对慕容俭所部的猛攻之中,以不完全的两校兵马对抗五校大军,实在是难以维持,慕容俭部开始在突然的袭击下败退,此刻,燕朗的信使已经同步到单隆的大营中,单隆被告知,宋胥部已经出兵,请单隆大人即刻出兵,这样子我大燕的天下可传檄而定。 单隆得到消息后二话不说立刻起兵朝着秦伊部打过去,在这九校人马背后,燕朗的大军正跟进过来。 慕容俭的部队已经开始败退,一支来自蒙白部的骑兵开始突入秦伊的阵营中,此刻,秦伊正在和单隆的兵马血战,突然的突袭导致秦伊部开始崩溃,就这样,一场发生在云檀城的大变动,以燕朗部分的全胜,慕容俭部分的彻底失败而告终。 北宁王被三百多骑兵带出了大营,一路往宣北都护府跑过去,北宁王失去了他在北狄的一切封地,他现在孤身一人,被周围的骑兵护着,来到前往宣北都护府,此时的宣北都护府不放心,经过长孙安玄和林鸷,余耆三人的议定,由卢奚领四千弓驽兵及重步兵和一千宣北重骑兵来到指定的边界等候,这些宣北府军和东州府军已经将盾阵立好,随时准备和敌人战斗,而北宁王已经吓得浑身发抖,晕了过去,他被士兵们一路护送着,朝着这座宣北军的大营冲过去。 北宁王趴在马背上,留着眼泪,哭泣着,说 “青风......青风......” 此刻,在云檀城,馆元夫人闭着眼睛,但是这已经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了,她没有对渤海王过多指责,与此同时,渤海王抓到了一位女子,这位女子藏于乱军之中,渤海王亲自把她救了出来,这女子,便是和北宁王失散的冯青风了。 渤海王一见十五岁的冯青风,实在是漂亮,就下令让士兵们把她给锁起来,严加看管,而慕容俭和秦伊仍然带着败兵继续战斗,他们撤退到原来的聚居地,但是人马已经十分匮乏了,他们现在带着三千多士兵和数万追杀的北狄军战斗,最后,他们的聚居地被攻破,同时,石随在战斗中,为保护慕容俭,被乱箭射杀,而图阿不海不知下落,慕容俭被宋胥部的士兵团团包围,为了不受到羞辱,慕容俭自刎而死,而秦伊则带领百余骑,逃离了驻地,一路朝着宣北都护府狂奔过去...... 两支人马,经过昼夜奔波,率先抵达宣北军阵的一支人马,便是北宁王的这百余名骑兵了,他们下马来,为首的卫队长赶上来,对卢奚说 “将军大人,快,这就是北宁王,快送他回到宣北吧!” 卢奚说 “好,我这里有一面旗帜,你们换上这旗帜,前往右府,那里的士兵会答应你们进城的!” 卫队长道 “谢将军搭救之恩!快啊,各位,跟我们走!” 卢奚又说 “在这里等着,应该还会有其他人逃过来的,我们接应一下!” 第249章 一二三,相思但愁两相别,流亡憾恨 北宁王被宣北府军的士兵们带走,卢奚仍然在等待,他让弓弩兵把箭矢准备好,只要北狄的骑兵冲上来,就发射箭矢阻碍其脚步。 为了保证自己有一个良好的视野,卢奚在这里搭了一个简易的高台,他登上高台,观察前方的情况,他看见几百米远的地方,有一队北狄骑兵冲了过来,但是他们扛着的大旗破破烂烂的,似乎是败兵,卢奚让手下的将官先不要射击,等这队骑兵来了之后,卢奚就问 “来者何人?” 北狄骑兵的小将领跑出来,就说 “这是我们秦伊秦都候,因为受到逆贼燕朗的迫害,不得不血战脱逃,恳请宣北府收留我们,容我们一个避难之所!” 卢奚便说 “秦都候,我们无条件放过了北宁王,但是你并不一样,我们要验明身份,以确保你们不是前来暗杀北宁王的逆贼!” 这位北狄将领停了一阵,就说 “那将军就来排查吧!” 突然间,飞扬的尘土从后方传来,大量的北狄骑兵开始从秦伊败兵背后冲来,宣北府军将军阵往前挪移了十几步,见势不妙,卢奚立刻下令,让秦伊部的败兵立刻冲过宣北府军的防御阵线,躲在宣北府军的背后。 两军对峙起来,一名充满精神,趾高气扬的北狄骑兵从北狄军阵中冲了出来,大喊道 “快,把反贼秦伊,给我叫出来!” 卢奚带着宣北重骑兵策马出来,大喊道 “我军奉宣北都护大人的命令,在这里设营进行军事演习,我不知道你们所说的逆贼秦伊是何人?我们也没有收留一批这样的人!” 在宣北府军盾阵的背后,那些受伤的秦伊部士兵们趴在府军们的背后,他们和宣北府军的言语不通,几名会北狄语言的宣北府军来到他们的后面,说 “你们切莫轻举妄动!” 北狄骑兵的将领冲了出来,他就是都候蒙白,蒙白朝着卢奚大喊道 “卢奚,我蒙白,怎么说,都和林鸷大人有些交情,望你速速交出秦伊,还有逃到这里的北宁王,否则,我绝对不会对你客气的!” 卢奚说 “蒙都候,我不明白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北宁王?什么秦伊?你究竟在说什么?如果你执意拿着这种野蛮的借口来攻打我,就问问我大晋朝的劲弩愿不愿意吧!” 这时候,宣北府军整整齐齐地将弓弩摆正,瞄准北狄骑兵,这整齐摆放武器,巨大地装备摩擦声响起来,这让北狄的骑兵们拉起缰绳,犹豫了起来。 卢奚又喊道 “今天,这里有五千宣北府军,你敢来攻打宣北府吗?你胆敢攻打宣北府,就是和我大晋朝作对,八年前,我大晋和你胡虏在白山一战,杀敌十万,你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了吗?如果你们再敢越界一步,我们绝不姑息,就等着全面战争的开始吧!” 此刻宣北府军大喊 “速离宣北!速离宣北!速离宣北!” 蒙白拉着缰绳,拿着马鞭对卢奚说 “卢奚,你这个无耻小人,日后,我大燕定取你项上首级!我们走!驾!” 说罢,蒙白拉着大军跑了。 如此,卢奚才松下一口气,方才他一直担心,冲进军阵里的北狄败兵倘若是伪装者,和蒙白部里应外合,到时候后果可真的是不堪设想,如今猜疑都在蒙白的撤军之中揭开,卢奚自然要对秦伊好一些。 卢奚见到秦伊,问秦伊 “发生什么事了?” 秦伊浑身受创,浑身是血,也是经历了一番血战,自己的那一万多部众到头来现在只剩下了两百多人,封地牧场尽失,如今只能流亡海外了。 秦伊抓着卢奚的衣袖,说 “渤海王谋反,北宁王失败了,卢奚大人,一定要把实情,转告给长孙安玄大人,还有林鸷大人啊,一定要为慕容俭报仇啊!” 卢奚道 “我会把你的话,如实转告给长孙大人还有都护大人的。” 长孙安玄虽然在寺庙出家,但是并没有停滞不前,放弃对国事的观察,当然,现在很多事情他没有办法处理,只能观察一下四周,看看百姓们是怎么过的。 长孙安玄带着一些府军,和僧人们来到一处农田,这里农田的收成看似乎不错,老百姓看见长孙安玄来了,这一身披头散发,再也熟悉不过,赶忙跪了下来,磕头叩拜,安玄就说 “你们,都起来吧,起来吧。” 长孙安玄把麦子拿了起来,就说 “收成不错嘛,这麦子也很是丰满,成熟嘛,这才刚刚九月多一点,这个冬天,应该能够熬过去了。” 农民就说 “大人,吃不上啊,这些粮食上交给都护府,我们只能捡起地上的糟糠去吃,实在是难以为继啊。” 安玄皱着眉头,抓着这小麦,低下头来,又说 “若不是陛下的新政,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了,当年桓府当政,宣北府五万大军尚可维持,如今,宣北府仅剩区区两万多兵马,这如何维持边疆的稳定......” “报!八百里急报!” 一名传令兵出现在长孙安玄的身后,安玄回过身来,问这名传令兵,说 “什么事情啊?” 传令兵又说 “是都护大人发来的急报!” 长孙安玄接过急报,打开来一看,就说 “看来,这事儿,还是得我来商讨商讨,才可以啊。” 长孙安玄召集了自己属下的所有谋臣,开了个会议,同时他还告诉余耆和林鸷,让他们都过来。 林鸷以主持宣北事务为由,没有出现在安玄的会议上,而取而代之的是林倾弦,林鸷这么做,也是为了多多让林倾弦和长孙安玄见上几面,安玄默认了,林鸷不来,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宣北府这么多年走过来,靠的还是默契。 这会就开始了,首先发话的人是郭翎伦,郭翎伦说,北宁王该杀,就算现在帮他光复地位,日后他还是会带着北狄兵马南下的。 第二发话的人是赵景,赵景认为可以支持北宁王收复国土,这样子可以建立傀儡,可以获得进贡,这样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许多人这其中讨论,到底是郭翎伦的说法正确呢,还是赵景的说法正确? 第250章 一二三,相思但愁两相别,流亡憾恨 长孙安玄回到了少府,他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众人大喊着 “主公!主公!” 安玄抬头一看,所有的谋臣们都回来了,很久没见到过的朱粲,李流复,包括随他一同离开京城的萧谨,曾经在宣北府结交的朋友们,都尽数归来了。 安玄坐在首席,他说 “好啊,你们都出现在我眼前了,现在该说说正事了。” 郭翎伦说 “主公,北宁王在这当口可是个搅动局势的人啊,他不能留,必须要杀。” 赵景说 “郭大人,虽然如此,但是,好歹怎么说北宁王也是馆元公主的亲生儿子啊,把他杀了,那对馆元公主内心的打击是有多么的大啊?” 长孙安玄听着下面的人在吵,就说 “不必争吵。” 众人停了下来,准备听长孙安玄说话,这会儿呢,林倾弦发声了 林倾弦说 “郭氏,你好是残忍,倘若我的孩子流落在外而投靠你,你是不是要把他杀了呢?” 这话吓得郭翎伦面如土色,郭翎伦赶忙跪下来说 “夫人,属下该死,属下该死!” 林倾弦道 “行了,没什么该死不该死的,依我的意见,北宁王可以活下来,但是,在我看来,如果要杀人,那就把秦伊还有北宁王的侍从全杀了,但是不会有人这么做。” 萧谨说 “我们是北狄的敌人,因此,收留北宁王,行的是大仁大义之道,倘若在这个时候杀了北宁王,事情传出去,对我大晋的领国有不好的影响,我们可以收留北宁王,但不能杀他。” 长孙安玄说 “我要留着他,既然,北狄把他视作逆贼,那我们,也利用北宁王,把渤海王视作逆贼,待机北上,消灭他们!” 北宁王被一群宣北府军带进了宣北少府中,这些遥远北方的不速之客站在林鸷眼前,林鸷对北宁王说 “你知道,你的母亲,是馆元夫人,她可是大晋的公主啊,宗室血脉,与国同体,这么说,北宁王,你也是皇亲贵胄了,所以,你知道,馆元夫人的下落如何啊?” 北宁王哭着,愣在原地,说 “我....我不知道啊,呜呜.......” 这会儿,在府内的诸位宣北将领觉得有些尴尬,祖翊宝说 “你不要怕,宣北府军都是好人,他们是不会做出残忍的事情的。” 北宁王哭泣道 “我真的不知道......” 林鸷叫来薛烨,凑近他的耳边,问道 “长孙安玄那边有什么看法吗?” 薛烨说 “安玄大人说,出于多方面的原因,北宁王不该杀,也不该放回去,现在只能留着。” 薛烨退了下去,林鸷对北宁王说 “来人啊,扶北宁王下去,歇歇吧,让秦伊都候来跟我说说吧。” 秦伊来到少府,林鸷对这件事情问了个来龙去脉,秦伊回答了出来,林鸷又问秦伊,说 “那,秦伊,我要告诉你,如果你想借用宣北的兵力,为北宁王复辟可汗之位,恐怕,我是不会答应的,你们北狄之人,不论如何,都会南下,我闻到了你们血液之中的那种腥臭味。” 秦伊道 “慕容俭已经死了,现在想要给北宁王复辟,那谈何困难,我只是但愿,你们不要虐待他。” 林鸷说 “我们,不会虐待他。” 北宁王被送到一处空出来的府邸里居住着,他和秦伊的随从们被编入宣北府军中,北宁王在夜里哭泣着,这个十岁的孩子,小小年纪,为何而哭,他哭的,并不是因为自己寄人篱下,而是为了冯青风而哭,那,现在的冯青风,她在做什么呢? 十二岁有多的渤海王来到大营里,他要找的人正是冯青风,冯青风被锁着,他把冯青风抱起来,扔到大营的床上,如今的渤海王,十二岁便有不失于成年人的力气,冯青风对渤海王说 “大王,求求您不要这样,不要啊,看在馆元夫人的份上,北宁王和您是亲生兄弟啊,不要这样.....” 渤海王一声不吭走过来,他直视着冯青风,一句话也不说 冯青风一步一步地向后退去,渤海王冲过去把冯青风扑倒,冯青风说 “不要,大王,不要!” 渤海王再也忍不住心中压抑住的疯狂心理,他对冯青风说 “我就是可汗,你就是我的可汗夫人,有什么不可以的啊,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把你全家杀了,你可别想着寻死,别想着寻死啊!哈哈哈!” 冯青风哭喊道 “不要啊,不要!” 渤海王发了疯一样开始蹂躏冯青风,可怜北宁王,没有带走她,让她留在了宣北,同样是中原的美女,和当年馆元公主嫁去北狄不一样,馆元公主是名正言顺的出嫁给北狄,虽然馆元受尽蹂躏,但是晋朝和北狄签订了一个为期为五年左右的和平条约,两国就此罢兵休战,但是这一次,冯青风成为了北狄内变之中的牺牲品,她被渤海王俘获,并被渤海王蹂躏。 在北狄的茫茫草原上发生的一切,北宁王并没有看见,但是北宁王年仅十岁,就如此痴情,这让前来看望他的宣北诸将都纷纷感到可笑,薛烨对各位将领笑道 “嘿嘿呀,我薛烨结婚,可都是二十多岁的事情了,现在的年轻人十岁就喜欢别人了,前途无量。” 卢奚又说 “我追求魏氏的时候只有十八岁,据闻...据闻长孙丞相.....” 其他将领贴过来,疑问道 “丞相怎么啦?” 薛烨笑道 “哈哈哈,这话可别给林夫人知道啊,当年丞相追求越州的大美女蔡氏,没追到,倒是被蔡氏尽数数落不尽,你可知道那时候,长孙丞相多少岁啊?也就十七岁啊,人家大家庭讲个门当户对,林夫人二十三岁才嫁给丞相,哈哈哈,不得不说,这位北宁王,真的是个小情种啊!” 说罢,诸将大笑起来 这些笑话,对于北宁王来说,似乎根本不算什么,他关注的人,永远是冯青风,他在这里下榻之后,哭了真的有三天三夜,这几天的大哭,给北宁王带了些什么?也许只是,爱而不得的记忆罢了,他丝毫没有去想,怎么去复仇,怎么把他最应该得到的东西,夺回来。 第251章 一二四,相思但愁两相别,流亡憾恨 这些笑话一路在宣北内部传来传去,甚至传到退隐在寺庙的长孙安玄耳中。 今天,被长孙安玄带走的户部尚书萧谨带了些东西过来给他吃,一些新鲜的鱼还有竹笋,长孙安玄把小鱼抓起来,吃了一口,说 “近日听闻谣言四起,很多人在说北宁王年仅十岁,就爱上了一名十五岁的宣北女子,是么?” 萧谨道 “听说是从左府传出来的,诸位将领都在耻笑这件事情。” 长孙安玄道 “那那个叫做冯青风的女子,她去了哪里呢?” 萧谨又说 “据说留在北狄,下落不明。” 长孙安玄把汤喝下去,就说 “那,大概已经是被夺走了吧,北宁王才十岁,却在日思夜想一个女人,他以后肯定不会是一个好君主,看来,可以扶植,成为一个好傀儡。” 萧谨道 “北狄再怎么说,都有万里疆土,虽说地广人稀,但是这样的国家最好越乱越好,如果北宁王死了,他的继承人有一定的能力,那对于大晋,是害处无穷的。” 安玄道 “啊,你也会这么想,依我看,再过不久,北狄就要南下了,那到时候,又是鱼死网破的一场仗。” 萧谨疑问道 “主公,难道,越州府军不会来帮我们吗?” 安玄道 “帮?他怎么帮?陛下巴不得宣北府军全部去死,这仗,要我们来打,程灝先要是来凑热闹,那就是他想当宣北都护。” 程灝先从越州府军的练兵场中回到少府,一路上他对程阶感叹道 “越州府军,还是那么缺乏骑兵啊,我想起了关皓了,倘若关皓在,那我们阻碍敌人,也不用那么困难了。” 回到府邸内,程灝先见到了他的岳父沈错,如今,沈错总是有腿疾,他的腿总是莫名其妙的疼痛,时而伴有头晕目眩,但是情况还并不严重,沈错抓着拐杖走出来,对程灝先笑道 “啊哈,程将军啊,进来,身体可安好啊?” 程灝先说 “安好,安好,这,您这是怎么了?” 沈错坐下来,就说 “我身子骨没这么好了,不知,进来,程将军,你究竟在想什么啊?” 程灝先道 “陛下总是写书信给我,要我造反,要我杀死长孙安玄,可是,越州府军马匹奇缺,能够凑的上数的骑兵,仅仅只有千余人,想要北上攻打宣北,谈何困难啊,再说,若要消灭宣北府军,定引起天下大乱,那时候,北狄再乘虚而入,岂不是更加麻烦!” 沈错说 “嗯,说的有理,你知道最近,宣北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程灝先问 “何事啊?” 沈错说 “据闻,馆元公主生下了两个孩子,小儿子呢,逃到了宣北府去了,现在,宣北在纠结着,这个小儿子呢,是杀,还是留?倘若杀了,对馆元公主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如果留着,北狄恐怕会用剿除叛贼为由,南下攻打宣北府啊。” 程灝先便问 “如果说,北狄以剿除叛贼为由南下攻打宣北,那,我们正好可以北上支援宣北啊!” 沈错笑道 “哈哈哈哈,程将军,你真的想这么做吗?” 程灝先又问 “有何不可啊?” 沈错说 “程将军,不可以向北攻击宣北啊,程将军,你知道,当年朱序的事情吗?” 程灝先疑问道 “此话怎讲?” 沈错说 “余耆在桓府当政时期,就擅长作为一个墙头草,谁得势,他就支持谁,如果北狄大军南下,现在余耆掌管右府,他必然会领驻守右府的东州府军向北狄投降,另一方面,其余的宣北府军集结起来,和北狄军决战,待到时机成熟,两万东州府军再临阵倒戈,北狄定然惨败啊,如果这个时候,程将军,你再北上,想要控制宣北,你觉得,这可行吗?” 程灝先低下头去,想了想,他又说 “如果余耆想要投降,那也得有个证明自己忠诚的方法啊,况且,当年朱序投降,只是因为死守坚城不成,而兵败被俘,余耆可不一样啊,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北狄怎可相信?” 沈错又说 “将军,自古燕赵之地多死士,会有人,献出自己的项上人头,让北狄军信服的!” 程灝先说 “这个人,会是谁呢?” 沈错说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人应该就是右府的刺史卢奚,他大概会献出自己生命的,我认为,让卢奚成为刺史,恐怕,也是长孙安玄本人的意见,将军,现在,只需要多多练兵,励精图治,待到宣北已经穷困潦倒,再起兵北伐,只需要宣北府军和北狄两败俱伤即可。” 燕朗将异己慕容俭和秦伊消灭之后,他信守承诺,将此二人的封地交给宋胥和单隆,现在,北狄的战争机器似乎重新运转了起来,不过,对于燕朗来说,麻烦的人还是渤海王。 渤海王似乎爱上了冯青风,他几乎每天都离不开冯青风,现在北狄已经不再是六大都候了,而是变成了四大都候,为了填补兵力空缺,燕朗急命各都候招募兵马,经过数个月的征召后,四大都候的总兵力达到了十一万,但是这些新征募的士兵的质量,和战斗力,参差不齐。 燕朗来见渤海王,只见渤海王刚刚从床上起来,而一侧,冯青风露着美背,她缓缓穿着衣服,脸侧过去,眼泪不停地流着。 渤海王说 “快,扶她下去吧。” 两名侍女走了过来,把冯青风扶走,冯青风站起来,走起路一瘸一拐的样子,燕朗看了冯青风一眼,回头又说 “大汗,这些个月,我们急急征募兵马,如今已经有大军十一万,宣北府军仅有兵马两万,只要现在南下,晋国的战败,只是时间的问题。” 渤海王说 “燕朗,晋国,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吗?” 燕朗笑道 “可汗,好玩的东西多的很呐,晋国的京城,有数不尽的美女啊,您肯定会开心!” 渤海王说 “美女,美女,好啊,燕朗,我现在就命你为统帅,南下,快,我要灭了晋国,我要灭了晋国,哈哈哈哈!到时候,我让母亲回到她的故乡,她也会很开心的,你说,是不是啊,燕朗?” 燕朗冷冷一笑,道 “是,尊敬的可汗!” 第252章 一二四,相思但愁两相别,流亡憾恨 渤海王极其恶劣的私生活不可能瞒得过馆元公主的双眼,馆元公主知道了这些事情,无奈军权和大权,都已经处在渤海王和燕朗两人的手中,馆元公主心里怎么想,也没有办法说出来,她总是在心里积压了一层又一层的苦闷,也没有地方,可以说出来了。 清晨,备受伤害的冯青风从渤海王的营帐中逃了出来,如今,她只敢从早上逃脱出来,因为只要入夜,渤海王便会对她大加折磨,她偷偷来到馆元公主帐下,并跪在馆元公主面前。 馆元公主这会儿还在熟睡着,一名侍女端着盆子走了进来,突然看见冯青风跪在馆元公主的面前,她吓了一跳,盆子摔在地上,惊醒了馆元公主。 馆元公主醒了过来,她看见冯青风跪在她眼前,就问道 “你,怎么这样了,你是谁啊?” 在馆元公主面前的冯青风,衣服被抓的破破烂烂,冯青风身上也多了几处刮痕,冯青风哭着说 “夫人,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馆元公主走到营帐前,把帘幕拉上,她看了看营帐外面的士兵,便走回来,又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呀,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冯青风哭着说出了自己的来历,接着又说 “我本来是北宁王帐下的侍女,结果被渤海王夺去了。” 馆元公主看冯青风长的挺漂亮,又说道 “你长得挺漂亮的啊,莫非,渤海王,糟蹋了你?” 冯青风点点头,捂着脸大哭起来。 馆元公主让冯青风走过来,她勾勾手,说 “来,你快来!快过来。” 冯青风跟过来,馆元公主问她,说 “你会骑马吗?” 冯青风哭着,摇摇头,表示不会,馆元公主就说 “唉,你居然不会骑马,亏你还是宣北长大的姑娘,这可怎么办,你只能留在这里了,我没有办法救你,渤海王现在是可汗,放在中原,他就是陛下,我已经没有权力能够说服他了。” 冯青风的眼眶已经红透了,她的眼泪不停地流,又对馆元公主说 “夫人,一定要救我,青风要回去了,不然会死的。” 冯青风逃走了,她逃回到渤海王的营帐内,但是她今天可没那么走运,正好,渤海王醒了,并坐在她眼前。 冯青风害怕地跪了下来,便是恳求道 “大汗,不要杀我,大汗......” 渤海王尚还年幼,只有十二岁,哪里会有这么多的人情事理去给冯青风去说,看见冯青风跪在地上,流着眼泪的样子可是楚楚动人,变态的心性再度涌上了渤海王的心头,渤海王将冯青风拖到床上,再施蹂躏。 北狄急速扩军的消息传至宣北,这让宣北府军非常紧张,大家聚在一块开了个会,但是这次的会议,长孙安玄并没有出席。 与会者有安玄的谋士,部曲督,还有宣北的诸将,这会要说的是什么呢,当然就是宣北的防务问题。 第一位发言者是薛烨,他说 “我们在宣北只能维持两万多战兵,当然,征召甲士,我们可以有,但是人多了,粮食又成了大问题了,士兵不能不吃饱,如果他们吃不饱,他们就会造反了。” 余耆说 “听闻北狄军只有六万余可战之兵,他们现在号称自己有二十万人,那剩下的这十四万,恐怕只是老弱病残罢了。” 祖翊宝说 “不能这样说,宣北战线这么长,只要北狄集中兵力,南下进攻,对我们的防御,都是很不利的。” 林鸷问龚源,说 “龚源,林夫人和丞相都相信你,你是在宣北做粮食生意的,你是怎么个说法?” 龚源点点头,走出来说 “都护大人,早在三万大军宣布屯田之前,我就在宣北广泛收购粮食了,事实上,筑州不肯给,因为筑州没有,黄州方面,因为先前曹伏叛乱,黄州十室九空,所以朝廷给予了大量的粮食给黄州作为皇粮,可是这些粮食先前给谯温全部派出去了,东军府尚有余将军的两万多府军需要供养,东军府本来就离黄河近,受到洪灾影响,东军府出米支持宣北府军,同样也有很大的困难。” 祖翊宝道 “噢,看来,形势已经非常危急了,今天丞相并没有来,试问一下,郭大人,你是丞相的属下,我想问问你,丞相对这件事情,是怎么个看法?” 郭翎伦道 “我们找了丞相好多次了,丞相只是说了一句话,那就是,如果宣北府军没有五万的兵力,就不要去找他说话,而且,丞相说,宣北府军只有两万,东州府军也确实有两万,但是这些兵力加起来并不够,宣北府多年和北狄作战,北狄的打法已经很清楚地展现在各位宣北将官的面前,那就是集中兵力,优势进攻,宣北摸不清他们的方向,就必须要保证边境上有至少五万军队,四万实在是太少了。” 雷维说 “此前的余白之战,实在是不能拿来作为我们胜利的骄傲,北狄兵滞留在余城白山两地,总是在建造攻城装备,却因为事故而遭受损失,不得不再造床弩,云梯等,如此一来,实在是拖了他们太多的时间,也正是因为这样,朝廷十五万大军才得以成功集结,和北狄军决一死战,论及野战能力,我认为一名宣北府军可杀死两名北狄兵,我仍记得,余白之战中,东州府军和北狄兵打了一比一的伤亡比,倒不是说东州府军不能打,而是我担心,北狄兵会绕开宣北府军,挑着东州府军下手啊。” 赵通说 “既然他们来找我们下手,那我们也不是好惹的,他们来多少,我们就杀他多少,怕他干什么?” 长孙安玄的谋士朱粲这么说 “话不能这么讲,余将军和他的士兵是东州的兵马,岂可在宣北,让东州府军杀敌,而不让宣北府军消灭敌人,实在是没有道理,这无疑是毁我宣北府军的威风,所以,丞相说,宣北府军要维持五万人,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余耆大笑起来 “哦哈哈哈哈,朱粲大人之言至为允当,丞相,也是个爱好面子的人啊!” 这时候,郭翎伦又说 “总之,我等是乃华夏之人,岂可言降?不能再让八王之乱的悲剧再度发生,生灵涂炭,我生是华夏之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对抗外敌的战场上!” 祖翊宝说道 “郭大人说得好啊,我支持郭大人,我们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我们要给宣北乃至天下的百姓,一个说法。” 第253章 一二五,黄州府相水之战(1) 会议散去,赵通对自己的兄长赵景说 “厄啊,这个朱粲真的是什么话都敢瞎说啊,宣北府军必须主动出击还是因为我们是客部,还要讲究一个面子问题,如果真因为面子问题,那这仗也不用打了。” 余耆坐下来,道 “不过,我还真的挺喜欢朱粲这么说的,这赌气,把宣北府军赌出去了,那我们守在后头,倒也不错,不过我们不能这么做,我现在就写封信给都护大人。” 林鸷回到都护府,非常不开心,他问祖翊宝说 “那个浑说面子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下次再见到他,一定要把他轰出少府去,气死我了。” 祖翊宝道 “其实,现在宣北府军,非常不宜出击,本来人就少,那个人又要这么说,我们就很麻烦了。” 两人正在商讨着,背后,东军府的那位爱说爱笑的将领刘秋,低着头,抬高一副竹简,走了进来。 两人回头一看,林鸷道 “是,刘秋将军吗?哎哟,这是?” 刘秋笑道 “这当然是余将军给您的书信,将军说了,宣北府的防务,虽说是宣北自个儿的事,但是,因为宣北府军困难,一方有难,仍需要各方支援,但是如今朝廷各部均作壁上观,东州府军必然支援宣北,这是唇亡齿寒之道。” 林鸷微微一笑,点头说 “余大人说得好啊。” 刘秋又说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行告退了。” 林鸷道 “唉,刘秋大人,先请留步。” 林鸷用手一挥,一名卫士将精心准备好的礼品拿了上来,林鸷又说 “这是上好的玉石,以答谢余将军的相助之恩,还请刘将军,拿去吧!” 刘秋走上来,把玉石接过去,道 “是,感谢都护大人!”说罢,刘秋退下了。 雷维快马加鞭赶到长孙安玄处,向安玄告知了朱粲的言行,安玄在庙里听完了雷维对他说的话,他惊道 “他真的这么说的?” 雷维道 “朱粲说,因为面子的问题,宣北府军应当出战,而不是东州府军,这引起了宣北部分将领的不满,这,很容易让人联想成,因为东州府军是客人,我们是主人,我们必然出战,否则,宣北的事,那也是东军府的事了。” 长孙安玄回头,皱着眉头,说 “如果这样,下次只能让朱粲做我的近侍,他还是我带出来的部下,他说这话也不害怕给我丢脸,不过,依我看来,余耆和我是好朋友,况且他发家就是在宣北发家的,他大概不会因为朱粲的这几句话,和都护去争吧?” 此刻的北狄已经将大军集结完毕,他们集中在靠近宣北边境有一定距离的位置驻扎着,这里可以监视到宣北的情况,而且不被宣北发现,士兵在这里开始操练演习,时刻准备,听从可汗的命令,南下进攻宣北,为了不让宣北注意,除了将旗之外,大营没有立起多少旗帜。 “快,快带我到国相的营帐里去!” 一位从北狄新晋升的将领领兵来到了国相燕朗的营地前,他现在打算去见国相,此人叫做杜然,身体肥胖,胡子从未修剪,长满在脸上,他的眼睛挺大,相貌憨厚,鼻头圆圆的。 杜然这次要见国相是要干什么呢?他在军营里看到了一些他不愿意见到的情景,刚刚进入军营的士兵居然会因为一碗粥而打起来,这种事情实属罕见,明明军营中的主事说,钱粮是足够的,但是又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更是各位将领觉得奇怪的是,士兵们训练起来动作一点也不规范,整的将领们得去亲自给士兵矫正动作。 为了昭示自己是正统的中原政权继承者,北狄给自己定国号为“大燕”,但是却从不分发宣示正统的,那写有“燕”字的旗帜,如今,大燕的“正朔大旗”,总算是立在了燕朗的大营上,碰巧是,燕朗也姓燕,难道这是有意安排好的吗? 杜然进了营帐里,这时候他看见燕朗把烤好的大羊腿一块又一块地把肉割出去,他背后有一张地图,这地图上面刻画着北狄进攻中原的一段又一段的边界线。 燕朗看见杜然,说 “杜然,我记得你,你在剿灭叛乱的战争中立下战功,现在你来找我了,你看看这地图啊,一段又一段啊,我决定不打宣北左府,那里地势险要,可是难打,不如,从右府平原直下,可迅速打到黄河以南,哈哈,你看?” 杜然的脸色一脸茫然,燕朗回头一看,疑问道 “唉,杜然,你怎么了?” 杜然说 “国相大人,方才我从练兵场回来,很多士兵连刀和矛都不会用,如果让这样的军队冲在最前面,倘若他们败了,那该如何是好啊!?” 燕朗面色突然变得阴沉了起来,他坐下来,对杜然说 “如果他们战斗力不足,可以把他们作为后援,你担心什么?依我看来,现在是宣北和晋国最虚弱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不进攻,他们恢复过来,那我们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宣北左府,一车又一车的粮食开始有秩序地向南方转移过去,这次粮食运输的指挥者是林倾弦,她一直对着士兵喊着,让他们快点,一位将领走过来,对她问道 “夫人,为什么要把粮食全部往南边运过去。” 林倾弦说 “这一次的战争只能靠我们,还有东州府军,我们没有援兵,现在就要想个万全之策,你不能和别人说,如果你说了,我就把你的头砍下来!” 林倾弦一手送着车马,背后,春夏秋冬四位侍女来到了她的身边,林倾弦回头看着她们,便对侍卫说 “唉,你们,去我的内府里,取点钱来,赏给她们。” 四位侍女互相看了看,纷纷跪了下来,小秋说 “夫人,我们做了什么何必让您赏我啊?” 林倾弦道 “要打仗了,不是每一次,都能获胜的,来,你们拿了钱,就去筑州北郡,那里好歹也有关口,你们就拿着这钱,还有官文,说是去找太守花哲大人的,那里的士兵多是我夫君的旧部,不会对宣北的来客怎样的。” 小冬又说 “不,夫人,我们这几个人实在是身弱,没人保护,士兵要战斗,我们不能让他们脱离战场啊,就让我们留下来,陪陪您吧!” 第254章 一二五,黄州府相水之战(2) 林倾弦眨了眨眼,说 “我们是会要挨饿的,你们不怕肚子饿吧?” 四位侍女她们围在夫人面前 小春道“夫人,您不是跟我们说,女子饿一会肚子没问题吗?” 小夏笑道“嗨嗨,夫人这么漂亮,肯定是福相,长福相的人是会照耀身边一切的,我们不会那么倒霉。” 小秋说“对啊对啊,以后我还得靠夫人,给咱们物色个好夫君呢!” 小冬点头道“嗯嗯,夫人夫人,说实话,其实我就在这里长大,我也不想离开这里了,陪着您该多好啊。” 林倾弦笑道 “你们真是贫嘴啊,也好也好,多多棒棒士兵的忙,钟夫人一个人可能照顾不来伤员,有你们也舒服多了。” 过了春季,秧苗开始重新播种了,但是宣北府的粮食已经严重不足,面对随时可能出兵的北狄,林鸷连续发了好几封信,交给朝廷,希望陛下能够在新的一年多多补充粮食,交给宣北,维持,宣北的防务。 缺乏长孙安玄和一群安玄支持者的朝廷,早已经是空空荡荡,朝堂上,只有少数十几个臣子,其他人都随安玄离开了。 鲁资,段昭,两位每日每夜在韦清之身边撰写文章,辱骂对清流党利益有危害的人,今天,已经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朝堂之中了,这些年清流党做到的,最光辉的事情,恐怕也只有支持叛军推翻桓氏幕府了,可是长孙安玄一走,顿时朝中政务,缺乏了有力的掌管。 毫无实权的丞相高显,领着宣北府寄送过来的三封信件,跪在陛下面前,面目似乎有些惶恐,他问道 “陛下,这是宣北府连连寄送过来的三封加急信件,请陛下过目。” 皇帝道 “哼?宣北府?朕不想看,你就说说大体,是什么个意思吧。” 高显把信收了回去,就说 “宣北府已经没有粮食了,恳请陛下下旨,让全国各地州郡府,将足够多的粮食给支援出去,如果这些粮食都支援出去了,有助于宣北在北方边疆上,阻挡北狄的进攻步伐,林鸷还说,此次由探子上报的,有关于北狄的兵力数量,已经得到很明显的探明,北狄出现了内乱,现在他们的大汗是被称为渤海王的一位北狄封王,因为内乱,北狄损失了至少两万正规军,所以现在,北狄兵最大数量,预估是在十四万人左右,可战之兵,至少有六万人,可是,宣北府军当前仅仅只有东军府,和当年追随长孙安玄的一些部曲督的支援,勉勉强强,能够凑齐接近七万左右的兵马。” 高显一边说,周围的清流党眼神便是不屑一顾,心想着你居然在陛下面前又提长孙安玄,你这就究竟是何居心。 高显又说 “倘若一直让士兵们,驻守在城池内,任由北狄军南下劫掠州县,那这战争,就打不下去了。” 段昭走出来,指责高显,道 “高显,你懂什么?当年桓氏在任时,宣北府年年都有粮食和钱财,余白之战过后,宣北府军明明可以追击但是为什么就停了下来?待当今圣明之陛下统御天下之时,北狄内斗,宣北可乘乱追击,他们仍没有做,如今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过来向朝廷要粮食?这分明就是养寇自重!” 高显回头,对段昭说 “段昭,你的说法本身就有问题,陛下登基,因为桓氏幕府被剿灭殆尽,很多地方政令不能执行,朝廷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支援宣北粮食了,此外,余白之战,北狄惨败,宣北不追击是真,但是朝廷钱尽粮绝也是真,如果再大举进攻北狄,那朝廷,还有宣北府,该怎么向士兵们交待?现在宣北府军减员三万,那些当兵的全部种地去了,宣北府想把他们召回府里当兵都没办法,府库里拿不出钱财,朝廷又不给军饷,现在宣北府勉强维持两万人的兵力,若不是东州府军北上支援,北狄早就南下了啊!” 皇帝冷冷道 “高显,自北狄立国号为燕的那时起,北狄对我大晋,大大小小百余战,小战虽有胜,但是大战从未胜过,既然,北狄已经损失这么多军队了,这次,他们出动顶多十二万人,比当年还少了至少八万,那还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如果凡事都要靠朝廷来帮助宣北府军,那还要宣北府军干什么,不如朝廷自己组建一支军队,去帮助宣北府军算了。” 韦清之又道 “陛下所言极是,丞相,你多虑了,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那有一直想要投靠长孙安玄的女人蔡纠,家里可有万贯资产,我想,现在,应该快快抄了这个妖女的家,此外,长孙安玄私下把自己的孩子送去襄州府军锻炼,说不定日后,就和荆襄士族的女子结婚了,这不是结党营私,这又是什么?” 于海田走了出来,道 “陛下,臣以为,长孙安玄若是想谋反,他也不会还政于朝廷了,但是,安玄这一还政,朝廷却没有办法执行政令,安玄本人削发出家,这,明明是在向朝廷表达自己的不满啊,这么一大批人,就这么随安玄走了,倘若换做是别人,陛下,依臣看来,安玄不是曹操王莽之流,恳请陛下,明察啊。” 皇帝大怒道 “左仆射,连你也要违背朕吗?” 于海田跪了下来,道 “陛下,臣罪当诛,臣罪当诛!” 张馥从大臣列子之中走了出来,他说 “陛下,如今宣北究竟是否忠于朝廷,尚且未定,不如,现在,秘密派遣襄州府军,北上支援宣北府军,既然说长孙安玄和江赤之间关系不错,就此看看,此外,我们也可以密令各地府军,譬如让筑州府军北上,看看他们对安玄的态度,陇州府军,就没有必要了,他们要穿越河套地区,如果他们支持长孙安玄,那朝廷,真的就没有可依靠的势力了。” 陛下又问张馥,说 “显之,那,你认为,西川费焉,和越州,对朝廷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张馥点头,说 “陛下,张馥可以担保,程灝先和费焉,是绝对忠诚于您的,但是这两支军队,不能大用,得留在关键时刻,才能一用。” 第255章 一二六,黄州府相水之战(3) 宣北左府的粮食送出了一大半,这些粮食全部集中在相水,同样被输送出去的,还有大量的军械,此外,林倾弦带着部曲和家眷,离开了左府,朝着黄州府北面靠拢过去。 林倾弦非常不解,夫君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这么多的粮食,军械,都送到黄州府去,一封信,送到了长孙安玄入住的小寺庙中去。 安玄拆开信,见是夫人写的,安玄决定也写一封信,寄给她。 安玄把信写好,放在锦囊中,这纸条上,安玄把自己的意图表达了出来 “夫人不要担心,安玄打算,让余耆领两万东州府军诈降北狄,条件是刺史卢奚的性命,所有宣北府军集中在黄州府相水,我们拉大敌人进攻晋国国境的战线,这样子他们的补给就很困难了,我们在相水一带以逸待劳,和敌军决战,这样子,方可彻底击退北狄。” 林倾弦接到安玄的信,哭了起来,侍女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了,林倾弦把信收过去,撒谎道 “我夫君说,或许他就会战死了,可是我不想他死啊。” 一切并没有像长孙安玄预料的那般顺利,这一年四月,北狄军,以大燕国的名义,正式南下,攻打宣北,向晋朝宣战。 守卫白山城的将领是祖氏的部曲督石衍,这时候的白山城已经非常危急,守兵仅仅只有两千,超过十几倍的北狄大军正在猛攻白山,接到命令,石衍必须要在这里拖住北狄兵至少七天,等待其余的宣北府军集结在右府南面。 卢奚甚是觉得奇怪,他来到宣北府的军营之中,此刻,东州府军的诸位将领,都已经全副武装完毕了,卢奚来到余耆面前,疑问道 “余将军,为何不发兵,而且要集结兵力,在右府南面,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想退却吗?” 余耆说 “卢奚,非常对不起,但是,必须这样,士兵们南下,这不是我的意见,也不是都护大人的意见。” 卢奚皱紧眉头,冷汗直冒,往一边站过去,心想,长孙安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由燕朗,宋胥为主的燕军,正在猛攻白山城,白山城军民合一,总计五千多人,他们集中在城墙上,直接以城墙作为第一道防线阻碍燕军,石衍抓着长枪大喊 “都不要撤退,给我撑住,撑住啊!” 一名爬上城墙的燕军冲到石衍面前,石衍拔起剑将其捅死,他拔出剑喊道 “还有想过来送死的吗?放马过来吧!” 右府少府中,诸将表情严肃,赵通实在是受不了,他走上来,说 “将军,就让我带兵去救吧!” 余耆道 “带兵,你能带多少兵?五千?一万?北狄有十几万人,我们怎么支援,这无疑是以卵击石,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守住右府,只有据守在右府,等待宣北府军和诸朝廷援军的增援,此战,才能得胜。” 正当宣北右府正陷入一阵紧张气氛的时候,长孙安玄此刻正命令各信使写信交给各地府军,告诉他们不要前来支援宣北。 燕军这么快南下,这对余耆来说有些始料未及,从去年九月,到如今,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新征募军队还没训练好,便如此南下,余耆并不敢作出任何军事部署,但是有一件事情是明确的,燕军的进攻动向,很明显是右府,再到东军府和黄州,将北方平原尽数占领,再进攻宣北左府。 林鸷方面,由于宣北诸将的判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肯定,林鸷决定,疏散宣北府的百姓,让宣北府的百姓和军队全部撤退到左府去,抵挡气势汹汹的北狄军,由于宣北府本身余粮不多,当蒙白率领的燕军来到宣北府的时候,这座城市已经成为空城,这座城市没有任何多余粮食还有武器,衣服可以拿去。 士兵们搜了宣北府一个遍,什么也没有搜到,这让蒙白十分愤怒,蒙白就对部下说 “把城里面的老百姓都抓出来,全杀了!” 林鸷带领百姓和士兵离开宣北府的时候,仍然存留下来一些老弱病残,这些人要么不想走,要么不能走,林鸷没有办法,只能把他们留在宣北府了,现在蒙白来到了宣北府,他决定,把这些人全部杀了,给自己泄愤。 这样一来,蒙白部在宣北府一边施加暴行,一边进行劫掠,两万多军队没有进展,在宣北右府,所有的宣北府军已经集结完毕,开始往南撤退。 在宣北府军撤退的这一天,石衍已经领着城内五千多军民足足防守了八天,石衍见外城坚守不住,领着其余的军民撤守内城,撤到内城时,石衍的脸割伤了,满身是血和灰,盔甲已经是血污不堪,石衍因为连日不断的劈砍穿刺,双手发抖的撑不住,现在石衍用绳子和布带紧紧缠住自己的双臂,以保证自己的双手没有这么疲劳。 经过残酷的巷战,北狄不得不放下脚步,白山城的激烈抵抗完全出乎了北狄的意料,大街小巷上尽是战死的宣北士兵和百姓,虽然百姓并没有多少还手之力,但是稍微有武器,诸如拥有匕首和菜刀的家庭,甚至拿着扫帚的家庭,都会奋起反抗,残酷的嘶吼已经透彻了这座城市的街头巷尾,北狄不得不停下脚步过来。 深夜,石衍躺在内城角落,几名宣北府军围在他身边,一位满面无光的宣北步兵问石衍 “将军,这仗,都打到这个份上了,恐怕,我们已经没有援军了吧。” 另一名士兵咬着牙说 “可恶,他们算什么啊,我们就这一点点人,他们起码十几万人,这都打不过我们,他们也就人多而已,我们绝对不投降,你看看他们在城外杀那些老百姓,我们要是投降的话,命都没了。” 还有一名士兵抓住长矛,站起来,说 “将军,我们就这百来号人了,恐怕援军也过不来了,将军,为什么宣北府迟迟不来支援,我在宣北打仗,也有好多年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要走进鬼门关了。” 石衍道 “你们,都靠过来。” 士兵们都靠过来,石衍又说 “也许,再也来不了了,我早就打算死在这里了,这群该死的侵略者。” 士兵们激动起来 “既然将军都这么说了,那弟兄们害怕什么?” “对啊对啊,干了!” “跟这群蛮夷拼了!” 石衍道 “好,很好,或许明天就会城破,但是我们不能怕死,他们没什么可怕的。” 第256章 一二六,黄州府相水之战(4) 次日早晨,燕军再次向援尽粮绝的宣北府军发起进攻,他们扛着大木桩,对着白山内城的城门猛烈撞击,宣北府军撑不住,城门被撞开,城外城内喊杀声震天,燕军冲进内城后,和残余的抵抗军民展开拼杀,人数占据绝对劣势的抵抗军民全部战死,石衍和十几名宣北府军缩进白山的官府中,展开最后的抵抗。 率先冲入城内的燕军最高将领是单隆,他带领着燕军冲进白山的官府内,只见百来名士兵围着官府,单隆走上去,将士兵拉开,只见官府前横七竖八地倒着宣北府军和燕军的尸体,石衍和剩下的几名士兵在案桌前抓着武器,面目凶狠,他们每一个人的眼睛都已经杀红了,汗水和血污夹杂着,沾在他们的面目上。 单隆走上来,他踢开那些尸体,说 “石衍,你可算是个好将领,我劝你快快投降,我保证,你和你身边的这些士兵,都能加官进爵!” 石衍道 “哼,异族之人,还在我面前谈加官进爵,你们只不过是一群谎称正统的的小人罢了,居然还扛着什么燕国大旗,你们早晚都要灭亡,别再多说废话了,杀了我们吧!” 单隆听石衍这么一说,自知劝降无望,便冷冷一笑,回头离开了人群,当单隆走出人群的时候,燕军冲了上去,石衍领着最后几名士兵对侵略者作出了最终的殊死决斗。 石衍身受重创,他被砍了十几刀后,摔倒在地上,眼睛前的那最后一刻,成群的北狄兵抓着长矛冲了上来.......临终前,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主公,丞相,一定要为我报仇啊!”说罢,石衍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他被乱枪刺死。 为了迟滞燕军的步伐,作为长孙安玄得力部下的雷维,不断领着一群骑兵骚扰燕军,当白山城沦陷后,雷维的任务便告一段落了,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尽快将北狄入侵的消息,告知给长孙安玄。 雷维星夜兼程赶回位于左府南郡的寺庙那,此时已经距北狄入侵宣北已经过了快一个月的时间,这个夜晚,暴雨未停,雷维来到寺庙前不断拍者们,大喊道 “我要找天师行者,快,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僧人们打开了门,雷维进入了长孙安玄所在的小寺庙内。 长孙安玄闭着眼,正对着佛像念诵经文,在安玄的背后,披头散发,浑身污泥和血迹的雷维跪着,哭喊道 “主公,北狄.....北狄入侵了,白山城守军,全军覆没,死去的百姓,无数啊!” 长孙安玄突然停下来,他回头过去,这一年的长孙安玄,突然变得和从前已经大有所不同了,安玄面上长了不少胡须,他急忙走上来,问 “你说的话,是真的?” 雷维哭道 “是啊!” 长孙安玄瞪大眼睛,道 “这么快啊,这么快,连我也没想到。” 安玄仔细思考了一阵,雷维又说 “宣北府军已经集结完毕,正在往南撤退,主公!” 安玄凑到雷维面前,问 “黄州府军还有多少?相水府军还有多少?集结起来,全部集结起来,能用的兵力,全部聚集起来,快,快!” 安玄又喊道 “雷维,快,把我所有的下属都聚集起来,快,快!没时间了,这个时候,余耆应该已经要到诈降的时候了,快啊!” 雷维点头大喊道 “遵命,主公!” 次日,长孙安玄策马离开寺庙,火速赶往黄州北郡,在那里,同谯氏会合,商讨和北狄战斗的大计,与此同时,在宣北府,北狄的攻势没有停下来,燕军现在正在全面南侵,猛攻宣北右府,此时,在宣北右府,余耆带领着两万余东州府军在这里死守着。 在右府的城门前,燕朗的属下朝着城墙上的东州府军大喊道 “尊敬的余耆大人,在下是大燕国的国相燕朗,诚有一言相告,请余将军快快投降吧,以免生灵涂炭,如果余大人肯投降,那么,您和您的军队,都可免一死,加入大燕国,讨伐腐败的晋国,重建新的天下,不都是尔等的愿望吗?请你们开城投降吧!” 一名站在城墙上的弓箭手想要射死这名喊话者,当他拉弓瞄准的时候,他被制止住了。 刘秋走了过来,道 “唉,你可别这样。” 余耆坐在少府内,此刻,刺史卢奚走了进来,余耆命令几位将领在这里等着,又对卢奚道 “卢大人,请您,也到后堂说一说吧,咱们商量一些私事。” 卢奚点头,说 “好!” 进入后堂时,余耆对卢奚道 “长孙丞相,托我,问问你的身体,还好吗?” 卢奚说 “常日处理右府事务,如今又为战争而奔波,实在是不怎么好。” 余耆又说 “丞相,托我一件事情,不知,你,是否愿意?” 卢奚道 “即使是豁出了性命,我也愿保丞相。” 余耆点头,他埂咽道 “卢奚,这是,丞相的锦囊,你打开来看看吧。” 卢奚把锦囊打开,看完之后,微微一笑,把锦囊放下,站起来,对余耆说 “我卢奚能有今天,还是丞相给我的,我的妻子能够原谅我,也是丞相帮助我所给的,虽然我没有帮上丞相什么忙,但是,也好,丞相帮助了我这么多,我想,也是时候,该报答一下丞相了,既然如此,余将军,卢奚,先去了,您一定要和丞相,为我报仇啊!” 卢奚站起来,此刻,几名东州府军的精兵走了过来,卢奚微微一笑,士兵们用麻绳将他捆绑起来,将卢奚押往辕门处,准备斩首。 当卢奚离开少府大门的时候,余耆走了出来,卢奚回头一看,微微一笑,回头去,随着刀斧手们离开了。 余耆闭上眼睛,其余的将领跟了上来,少府的大门紧闭上,余耆和诸位将领,纷纷朝着辕门方向,抱拳,以示对卢奚的尊敬。 在燕朗的大营中,诸位将领正在为招降余耆的事情而大吵大闹起来,该不该招降余耆?如果余耆叛变了,那该怎么办?几位北狄的将领们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候,渤海王和燕朗出现了,他们静下声来,打算听听,他们的首领,是怎么想的。 第257章 一二七,黄州府相水之战(5) 宋胥非常不安地说 ”如果余耆诈降,那该如何是好?“ 单颜皱紧眉头,对燕朗说 “国相,余耆当年是东军府的掌兵之人,可是现在若是余耆诈降,确实,不得不防啊,一来,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诚意,二来,东州府军两万多人,倘若在军中谋反,那贻害无穷啊。” 燕朗看了一眼渤海王,渤海王就说 “如果他们真的谋反,那不就杀回去,这么简单的事情还用说的吗?” 燕朗对渤海王说 “大汗,不能这样,杀这些逆贼固然简单,但是我们都会失去士兵,为了保证足够多的士兵能够征服宣北,我觉得不可以这么做。” 回到大营的单隆,对燕朗说 “大汗,国相,臣一事相报。” 燕朗问 “是什么事啊?” 单隆说 “据守在白山城的五千宣北府军,全部战死,没有一人愿意投降,城内百姓抵抗激烈,死者十之七八,这种抵抗强度是前所未有的,大汗,臣奏请,不要把剩下的百姓全部屠戮殆尽,否则,这样会加剧宣北军民的抵抗决心。” 渤海王看了燕朗一眼,他拿不定主意。 燕朗说 “好,就依你的意见。” 此刻,单隆的三位都校都进入了营帐内,他的每一位都校都没有改汉姓,由于名字太长,他们被称之为秃都校,牙都校,枯都校。 秃都校支吾一阵,走了上来,虽然他叫秃都校,但是他并不是个秃子,他披头散发,胡子黝黑,鼻梁很高,眼睛挺大,面色发青,他并不像是草原上成长出来的男人,他似乎来自于西域,只是生活在了北狄。 秃都校看见各位都候和将领们看着他,就说 “方才清点了城内的所有军械,并没有马匹。” 燕朗说 “可恶,怎么连马匹都没有,这些中原人可真是混蛋呃......” “报!” 一名信使冲进帐篷,他跪下,说 “国相!是,宣北府军的使者,实在是可喜可贺!据闻余耆将军已经把宣北府刺史卢奚给斩首了,他说,要把卢奚的人头献给您,以示忠诚,同时宣布,全军起义,降于我神圣英武之大燕可汗!” “喔!”众将领纷纷开心起来,点头表示赞许,燕朗对单颜笑道 “哈哈哈哈,单颜,你还是多虑了,那个卢奚,可是宣北府最重要的股肱之将啊,余耆把他杀了,他的忠诚,岂有二心?” 单颜回头,点头道 “嗯嗯,余耆还做了什么别的事情吗?” 信使笑道 “余将军准备了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还有十几万贯钱财,以慰劳我军,此外,将军已经抄了卢奚全家,并把他全家都杀了个一干二净,以示对我大燕之忠诚!” 单颜点头,对燕朗说 “我大燕,南定中原,指日可待啊!” 事实上,余耆真的把卢奚全家都杀了吗?并没有,魏楚宜一家,还有卢奚的儿子,早就被余耆送到南方去了,那些所谓被诛灭三族的人,皆是死囚内的替死鬼,因为杀卢奚的事情,知道的人非常少,仅仅只有东州府军的核心,长孙安玄,林鸷,林倾弦这些比较重要的人知道,所以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 燕朗和诸位将领验了一下卢奚的尸体,这确实就是卢奚,就这样,燕军答应了余耆的投降请求。 余耆领这大军,得意洋洋的样子,他出现在燕朗面前,大笑道 “哦哈哈哈哈,尊敬的国相大人,余耆已经将东州府军两万五千兵马带来,宣北右府开城投降实在是大燕的大幸,也是我宣北百姓的大幸啊,我余耆此一降可免宣北百姓免受兵刃之灾!哈哈哈哈!” 燕朗也抱拳笑道 “余大人英明睿断,也是我大燕国百姓的福分啊,现在起,我等一道率军南下,一统中原,灭晋兴燕!定能开创一个新的世道啊!” 东州府军全军投降的消息传到各地,顿时就是一片舆论哗然,京城方面尤其紧张,考虑到宣北兵力严重不足,天开皇帝下令,紧急调遣关中的所有兵力,筑州府军,陇州府军一部,襄州府军,前去支援,越州府军和西州府军不动。 让越州府军不动,这实在是让程灝先非常不满,他在少府内急地左右行走,他实在是忍不住,就说 “不行,我现在要发兵去救,如今越州府军,好歹怎么说,也有个三万余人,虽说骑兵不多,但是,以我越州步军多年来对抗骑兵的能力,北上也是绝对不成问题的。” 这时候,坐在座椅上的沈错大笑起来,这让程灝先十分不解,程灝先就急着道 “岳丈大人,这.....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去笑,如果长孙安玄败了,那就是整个北方都要落入北狄的手里,到时候咱大晋就要亡了,咱哪里还有心思去想着位极人臣的事情?我可不想霸据一方为王,称王称帝,那我就是自绝于天,自绝于我大晋的列祖列宗!” 沈错笑道 “哈哈哈哈,有个这样的小婿,实在是我沈家的福分,不过,程将军仔细想想,这北上支援长孙安玄,真的就应该去吗?” 程灝先回头道 “为何不可?” 沈错又笑道 “你若是去了,就要和长孙安玄一起,同北狄军决一死战,现在,越州的存钱存粮,刚刚才积累出一点起色,将军就这么快,想把它全部用尽吗?如果用尽了,那也就没有办法和长孙安玄,争夺这丞相大位了。” 程灝先指责道 “岳丈,怎么可以说这种,见死不救,毫无情义的话呢?” 沈错又笑道 “哈哈哈,小婿啊,我看,你是蒙在鼓里啊。” 程灝先疑问道 “这是为何?” 沈错笑道 “你真的认为,余耆是真的因为北狄的承诺对他有利,加之朝廷不增兵,不援助粮食,才投降北狄的吗?” 程灝先道 “这我不知道。” 沈错又说 “依沈错看来,恐怕余耆的投降,是宣北都护和他余耆,还有长孙安玄事先约定好的了,主要原因,还是迫于朝廷对宣北府还有长孙安玄的冷漠。” 第258章 一二七,黄州府相水之战(6) 程灝先坐下来,紧紧闭着嘴,皱着眉思考着,他还是不明白,就问沈错 “岳父啊,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沈错道 “哈哈哈,依我看,余耆乃是诈降,正准备一刀,捅进北狄军的心腹之中啊!” 程灝先惊道 “这?” 沈错说 “长孙安玄退隐宣北,但不是完全退隐,他时时刻刻,都肯定是在留心朝廷所发生的事情,程将军,你可以试想一下,如果你像安玄那样,你是怎么样,都无法从这深水之中,退回到岸上的,安玄从朝廷宣布退隐的方式很特别,他非常强势地带领着一群人走了,这就意味着安玄其实并不想失去丞相这个职务,追随他而去的人居然非常多,甚至没有墙倒众人推的迹象,这就说明,长孙安玄对天下的控制能力,虽然失去了很多,但是对部分重要地区的控制,仍然是极其牢靠的,此外,为什么让东州府军进入宣北,这也是安玄安排好的,让东州府军投降,这样子,彪悍的宣北士族才不会对林鸷和安玄产生太多的意见,而把所有的错,推在余耆身上。” 程灝先回头来,惊道 “喔,果真是高见啊。” 沈错又说 “只要到时候,余耆再反叛北狄,宣北士族则会对余耆有所改观,知道这是由于形势,迫不得已的诈降,此外,据闻白山城只是战死了两千左右的宣北府军,这两千人之中,不少人还是林氏,祖氏等的部曲,这就说明,宣北府军已经集结起来,依我看,这些府军会不断撤退,最后到黄州北郡相河一带,这里是安玄的名誉封地,不少的老百姓和官军,都支持安玄,撤到这里,安玄至少有两万多兵力可以一用,而且,只要黄州军和东州的官军可以让安玄一用,则无大碍,北狄南下,肯定不怎么受百姓支持,时间久了,朝廷方面下令集结军队北伐,则北狄军必然撑的不长久,倘若北狄军迅速南下,那,安玄可以以逸待劳,以宣北精锐迎战,此时,只要余耆背叛北狄,那么,燕朗必败无疑啊。” 宣北府军一路南撤,六月,他们全部撤退到了相河郡,此时,宣北的部分主要将领全部到齐,其中,算上长孙安玄的追随者和其部曲,外加黄州谯氏的家兵部曲,共计九千兵马,配合南下集结的宣北士族部曲,宣北府军,共计两万五千人,其中,宣北所有的骑兵已经到齐,人数总计为五千,这些骑兵以宣北重骑兵居多,而长期集中在这里的粮食,可够大军维持三个月,现在,对于长孙安玄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等待着北狄军迅速南下,两军决一死战。 北狄方面,由于事先和余耆做好了约定,为了维持东州降军的忠诚,燕朗下令,只允许从各地农户商人处购买粮食,禁止抢劫,如此下来,大军勉强凑齐了一个月的粮食,粮食的紧缺让燕朗毫无办法,为了迎合渤海王和馆元夫人南下攻占中原的愿望,燕朗在此时号令大军南下,为了防止东州降军在后方放火叛乱,燕朗下令让两万多从北狄临时征兆的士兵驻守宣北右府各城,他带着其余九万多兵马,以及余耆的东州府军全军,继续进攻中原。 长孙安玄带领他的两万五千大军来到了相水河北面布阵,他在这里布置了大营,而在相水东侧,有一座被称之为天知山的山脉,安玄下令让一些骑兵侦查这里,他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安玄坐在大营内,一众将领坐在他的身边,此时,他的军师郭翎伦指着地图说 “主公,根据先前探子在天知山的侦查,我们发现天知山有一条地势相对平缓的道路,可以上去,那里是丘陵,如果我军骑兵通过那里,仅仅只需要几个时辰就可以通过了,现在是七月份,正好,黄州极度炎热,每年的这个时候,天一大热起来,再过一段时间就会下起倾盆大雨,只需要赶在这段时间,用轻骑,消灭在天知山背面的北狄探子,可以一举偷袭北狄军,战胜敌人!” 长孙安玄抓着马鞭,他把鞭子拍在地图上,又问其他人,说 “有筑州府军和越州府军的动向吗?” 雷维走上来,说 “主公,接到您的来信,各地支持您的府军决定不出动,但是,不知为何,他们现在聚集起来,军队人数高达六万多,他们聚集在筑州东郡,不知道,是否要调集他们支援您呢?” 长孙安玄用马鞭拍着自己的腿,道 “看来是朝廷畏惧了,他们要派兵来支援我,雷维,你知道,这些军队都是谁组成的吗?” 雷维道 “朝廷的文书显示,是靠近宣北的州府都要发兵,筑州,襄州,越州,都要发兵!” 长孙安玄抱着手,说 “不,越州府军不可能发兵,朝廷肯定不会让他发兵,这文书有假!” 薛烨走上来,说 “丞相,在下认为,可以让筑州襄州方面的军队前来增援,我们需要等待。” 安玄思考着,嘴巴在颤动,他似乎想说什么,又说 “好,薛烨,你火速派人去告知他们,让他们前来增援,此外,雷维,离相水郡最近的一座城池离这里有多远?” 雷维道 “大概是三十多里,不过,那也不能算是叫做城,只是个小寨罢了,它的城墙并不牢靠。” 安玄就说 “好吧,有北狄军的动向吗?” 祖翊宝道 “再过两天,应该就到道相水了,我们应该派遣一些轻骑,占据天知山,如果有北狄的侦察部队来到这里,正好可以消灭他们,只要他们失去了对天知山的侦查,我们就可以从侧面击破他们。” 安玄说 “很好,不过,祖将军,你要带领我们的宣北步军进行战斗,我已经盘算好了该怎么对付他们了,但是现在时间还没到,我会让薛烨和张然,带领兵马在天知山附近巡逻的,这是死战,大家都有死的可能,我会亲自率领宣北所有骑兵参加战斗!” 第259章 一二八,黄州府相水之战(7) 所有人听到长孙安玄将亲自领兵进行白刃战的时候,纷纷吓了一跳,董纪对安玄说 “主公,不能这样啊,倘若出了半点差错,那该如何是好?” 长孙安玄说 “既然为了获胜,那就要走一步险棋,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如果让在筑州东郡集结的朝廷军前来支援,那么,我们仍然需要后退,但是我们不能再后退了,现在宣北府军因为连日的撤退意见非常大,家乡都没了,我们不能再这么做,让余耆诈降本来就是很冒险的事情,已经死了一个卢奚,卢奚是父母官,你们应该知道。” 长孙安玄这话一出,一众将领们纷纷沉默下来,有些将领流下了眼泪,安玄又说 “我到底是活着,还是死,这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朝廷的烂摊子自然有人去解决的,现在,你们要注重的事情,更加是,为了衣锦还乡,士兵们不能失去他们的家乡,我已经想好了,调帅旗,让祖将军,作为宣北步军和其他部曲督步军的主帅,共计兵力两万,在相水北面布阵,旗号打着长孙安玄,另外,我已经命令军械师钟鲁大人,赶制了几面黑旗,所有宣北骑兵,随这面黑旗前进。” 林倾弦坐在安玄身边,她不吭声,安玄便对夫人笑道 “夫人,这到现在,也有十三年了,你写过一首诗给我,你说,五十思君负天下,夫人,天下我并不是那么想去背负,那可是万斤重担,哼哈,你也不用在离燕台给我唱歌了,但是,你活到七十三岁还能见到我,那肯定是绝对的!” 林倾弦微微一笑,她对安玄说 “夫君,我信你。” 林倾弦站起来,说 “各位,我到营房里,和侍女们做点点心,你们就吃了吧,吃了,再去和敌人决战,如何?” 祖翊宝站起来,拍掌道 “啊,这好啊,吃了夫人做的点心,那咱们可都有福气啊。” 祖翊宝又跪了下来,抱拳叩拜道 “谢夫人!” 雷维派人快马加鞭赶到筑州东郡,在这里,朝廷方面已经集结了四万多兵马,其他方面的州郡尚未发兵,或在发兵的过程中,也有一部分部队正在行军,现在聚集在东郡的主要是筑州府军共计两万兵,襄州府军两万兵,但是作为襄州太守的江赤,非常感到疑惑,为什么安玄一直不肯朝廷组织军队去救。 使者来到江赤的大营里,对江赤说 “江大人,丞相有令,恳请各军速速发兵,否则粮尽国危!” 因为筑州府军并没有主帅,他们是各自发兵,前往东郡,他们只认一个主帅,那就是先前带过他们的长孙安玄,所以筑州的将军们集体来到江赤面前,抱拳喊道 “出兵吧!” “我们忍不住了!” “快!把那些该死的蛮夷都杀光,不要再让他们胡作非为了!” 江赤点头道 “好,即刻出兵!” 七月底,这一天夜里,北狄军正式开始集中兵力南下,他们越过黄州边界,开始朝相水推进。 位于最前方的北狄军,也是被称之为燕军的部队由蒙白统帅,蒙白许诺在战争中冲在最前面,燕朗向他许诺他可以得到大量的封地,并且绝对不荒芜,蒙白的这一支军队大概有一万八千余人。 在蒙白背后的部队时宋胥部,宋胥部拥有兵力两万两千余人,他紧紧跟在蒙白部的后方。 位于宋胥东北部的部队是余耆部,由于他杀了大量的死囚,同时将卢奚本人的头颅送给了燕朗,燕朗非常相信他,现在,余耆部靠近天知山,与此同时,余耆派遣了数支侦察部队来到天知山附近,余耆秘密下令,所有侦察部队,见到宣北府军,一律无视,放他们过去。 位于余耆部背后的,则是燕朗和渤海王的部队,共计三万,他们以大量步兵为主,朝着前方前进,为了保证胜利,燕朗和渤海王决定将骑兵交给前线。 在燕朗及渤海王背后的最后一支军队,是单隆的后军,负责监视后方,单隆军的战斗力其实很强,但是并没有被燕朗所注意到,在北狄的内战中,单隆部歼灭了大量的慕容部和秦伊部。 八月初,进攻缓慢的北狄军已经南下,到达指定的阵列,由于东州府军对宣北府军在天知山的侦察兵不予理会,宣北府军得知了确切的有关于北狄军部署的消息,与此同时,襄州府军和筑州府军的四千多骑兵,在樊达的带领下,已经来到了宣北府军祖翊宝部的左翼。 经过对局势的重新审视,长孙安玄留下了一千宣北骑兵,让他们穿着中装,持长刀,部署在祖翊宝部侧翼,同时,安玄带领剩下所有宣北骑兵,开始绕过天知山,从天知山的小路前进。 在相水河正面,一共五支军队被分开来,第一部分,是祖翊宝的本阵,镇守本阵的主帅是长孙安玄的妻子林倾弦,大概有兵力一千五百人,同时,秦伊部留下的三百多北狄弓骑兵已经配属到林倾弦的手下中,秦伊作为林倾弦的副将,前方有两个阵列,一阵是薛烨,张然部,共计四千多宣北军,右边分有三阵,祖翊宝部五千人,魏卫部三千人,所有集结在这里的宣北府军,共计一万一千五百人,另外四千骑兵已经随长孙安玄绕过了天知山山脉。 在这一万一千余人的前方,分别是黄州府军和长孙氏的部曲,分为三部,呈品字形排列,由董纪,朱乾,郭翎伦三人率领,人数为九千余人,这些军队已经布置完毕。 在东州府军的大营中,赵通来到余耆面前,对余耆说 “主公,天知山已经侦察,这里没有任何敌兵,可以快速让部队行进。” 余耆对北狄派过来的监军说 “哈哈哈,好啊,监军大人,您也看到了,晋国灭亡,实在是天意,哈哈哈,这个软弱的朝廷本就不应该不存在,恐怕,长孙安玄已经领兵逃到老家越州去了吧,划江而治,哈哈哈,恐怕也就只有懦弱的晋国朝廷才会想出来了。” 监军笑道 “哈哈哈哈,好啊!” 第260章 一二八,黄州府相水之战(8) 林倾弦坐在帅营中,襄筑骑兵的主将樊达来到这里,他见到了林倾弦,他问林倾弦,长孙安玄去哪了? “夫人!你们已经列好阵了?” 林倾弦说 “没错,丞相决心亲自领兵和敌人决一死战,他现在已经绕过了天知山了!” 樊达说 “该死,筑州府军和襄州府军还要好几天才能到,敌军是不是已经到达前线了?” 林倾弦说 “没错,我们兵力严重不足啊,我们只有两万人,敌军可能有八万,直接野战难度很大啊,如果要是成功的话,除非安玄用最快的速度,冲进燕朗帅营,将他和渤海王斩首!” 在天知山附近,长孙安玄全军已经上山,这一天是八月三日,入夜,居然下起了大暴雨。 大暴雨将大地淋湿,这掩盖了宣北骑兵在天知山附近移动所带来的尘土飞扬,宣北骑兵已经进入了天知山脉。 驻扎在天知山内的东州府军已经发现宣北府军进入天知山,他们开始集结起来,自发聚集到长孙安玄的身边。 深夜,长孙安玄下马,他开始观察山下各大北狄军的形势,他看见了余耆军正好就在某北狄军阵前,而这一支北狄军的阵营,却并没有立帅旗,这到底是怎么了? 山上的东州府军,加起来,共计有一千五百余人,他们进入山内,就把北狄派来的监视者全部杀死,现在,六千余军队正在天知山上,他们居高临下,准备攻打北狄军的阵地,此时,已经接近清晨,当所有军队聚集起来时,已经是清晨了 东州府军的将领来到长孙安玄的面前,他对安玄说 “丞相!前方正是燕朗军的阵地,快点进攻吧!” 长孙安玄道 “现在天空似乎还在下着小雨,看来我们必须要进攻了,等雨水干了可都不好!” 此时,在相水部北边,林倾弦忧心忡忡,此时,她做了一个决定 “命董纪,郭翎伦,领兵向北狄军发起攻击,记住,先用驽兵向敌军射击,再等敌手还击,待敌军弓矢射过两轮,全军突击!” 传令兵道 “是!” 董纪接到由林倾弦发起的命令,道 “好啊,终于开始了!传令弓驽兵,发射箭矢后,立即撤退!” 数百驽兵来到了前线,这个时候北狄军正站的整整齐齐的,但是并没有发现宣北府军靠近了,这时候还是清晨,雨水过后仍伴有一点点的雾气。 驽兵将箭矢发射出去,前线的北狄军顿时倒了几十名士兵,他们被拉到后面去,坐在前面的都校大惊,喊道 “可恶,弓驽兵,上前,发射箭矢!” 数千弓驽兵走了上去,将弓箭发射出去,怎知这时董纪部已经撤退,连续发射了几轮箭矢后,只听见雾气的另一边传来惨叫声,隐隐约约有一些士兵倒了下来,都校大喊 “冲啊!” 董纪喊道 “各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把这些该死的蛮夷全杀了!如何?” 士兵们喊道 “好啊!” 董纪大喊 “杀!” 董纪军开始向前猛烈冲锋过去,所有士兵不遗余力地加速向前冲锋,卯时过半接近辰时,董纪的士兵和蒙白部交锋了。 这时候,在帅营,林倾弦看见前方已经交战,就说 “好,看来已经打起来了,快,传令,点燃烟火,命郭翎伦部前进!” 传令兵道 “好!” 郭翎伦此时在阵中,他所率领的士兵乃是谯氏部曲和长孙氏的部曲,郭翎伦道 “各位,丞相待你们的主子谯大人不薄,躲过了灭族之祸,各位历经百战的长孙氏部曲们,你们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经历过饥荒挨过饿,我们的饥饿都是因为这些该死的蛮夷,你们说,他们该不该死!?” 士兵们大喊 “杀光他们!” 郭翎伦回头,拔剑大喊 “那就给我冲啊!” 董纪军和敌人交锋的同时,郭翎伦也率军向前进攻,此刻,在帅营中,林倾弦又对将领们说 “祖将军,张将军,你们领一部分宣北府军,到郭军侧翼,阻滞敌宋胥部侧翼进攻,同时,让朱乾,领兵向宋胥部发起进攻。” 此刻,宣北府军的进攻完全吸引了蒙白宋胥两支军队的注意,消息传到燕朗大营中,燕朗大笑起来,喊道 “好啊,各位,宣北府军居然来拦截我们了,我们快点拔营,将敌人全部消灭!” 祖翊宝领两千兵,喊道 “各位,我们不怕死,你们和我在左府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我们祖家,自北伐之日起,就没畏惧过,今天总算是可以死的轰轰烈烈一些了,快点,冲上去吧!” 士兵们大喊 “誓死效忠大晋!杀!杀!” 祖翊宝领兵向前发起猛攻,此刻,相水前线的泥泞地上,上万宣北府军,和各北狄军战斗起来了。 长孙安玄看见,大量的士兵看开始在北狄军的营寨内开始搬动军械,长孙安玄骑上马来,对雷维说 “哼哼,雷维,今天这一战,注定是要累一整天啊。” 雷维道 “主公,倘若有危险,雷维会挡在你面前。” 长孙安玄拔起剑,笑道 “你觉得,我真的会有危险吗?” 安玄冒着冷汗,心里很紧张,这是他第一次要冲在最前头作战,但是现在必须要这么做,山下的北狄军并没有注意到,山顶上的宣北府军,已经磨刀霍霍,时刻待命了,安玄皱紧眉头喊道 “所有人,我们的目标是敌人的帅营,就在前面,看见那个大营寨了吗?快冲上去啊!” 辰时中,长孙安玄和所有的宣北骑兵,天知山上的东州府军冲下山去,这一冲,那实在是不得了,由于没有准备,山下的北狄军吓得不知所措,他们在大营内乱成一团,不少士兵摔倒在泥泞的坑洼之中,被赶上来的东州府军刺杀,而宣北重骑兵冲进燕朗军的大营内,如入无人之境,燕朗军乱作一团。 此时,燕朗听见营帐内骚动起来,便问道 “怎么回事?” 一名将领走了上来,道 “报!国相大人,宣北府军袭击营寨,请国相大人和大汗速速撤退吧!” 燕朗喊道 “可恶,我不撤,快,你告诉余耆,让他派兵回救,快!” 第261章 一二九,黄州府相水之战(9) 长孙安玄冲进燕朗的营地里面,这时候他已经离燕朗特别近了。 燕朗个子粗壮,而且着装也是特别奇异,这完全脱离了长孙安玄对于一位最高统治者的看法,他认为北狄的丞相可能和他作为丞相一样,身着一般的朝服,或者是比较彰显读书人气派的衣冠服饰,结果呢,他正好撞上了燕朗的禁卫军,这时候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些惊慌失措的士兵,正是燕朗部。 早在余白之战的时候,可汗便拥有大量的禁军,但是这些禁军因为战败,被可汗分编进入各都候的大营之中,新的禁军正在训练,只是可汗突然病逝了,总觉得,这似乎像是造化弄人,这使得燕朗身边的禁军少之又少,最多只有几千人,外加之他们又没有集结成阵,宣北骑兵这一冲,他们已经接近崩溃了。 由于宣北骑兵的突然袭击,燕朗慌不择路,刚开始坚毅的锐气消失了,他确实在寻找一匹能够让他逃离的马,没有马夫给他牵来,苦苦在战场里等了半天,他杀了一名宣北骑兵,这才上了马去。 渤海王随在燕朗身边,但是燕朗渴望的是对北狄的统治,他丢弃了渤海王,渤海王被几名士兵推上车驾,脱离了。 长孙安玄觉得,这甚是奇怪,怎么越往里冲,这北狄军的装备就看上去越是精良,安玄对诸将大喊 “各位,不要停下来,这很明显就是燕朗和蛮夷可汗的帐篷,我们快点追,追啊!” 单颜在乱军之中,他遇上了先前效忠于燕朗的都校,牙,单颜问牙都校,说丞相大人去哪了?都校说不知道。但是更糟糕的是,都校向他透露了一个他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他怎么找余耆救援?该死!他应该找单隆,为什么会这样?” 牙都校道 “恕属下失职,卑职现在就领兵去救。” 长孙安玄遇上了枯都校,结果呢,这个枯都校自报大名了,说是要和长孙安玄决一死战,这位个子不高,披头散发,满面黝黑的北狄将领冲上来抓着弯刀想砍杀安玄,结果呢,被安玄背后的两名宣北重骑兵冲上来用槊刺死,这些宣北骑兵动作非常快,他们把枯都校的头给砍了,虽然不知道这位死去的都校叫什么名字,但是呢,骑兵们抓着都校的人头,大喊 “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我杀了!” 抓着枯都校的人头,枯都校的军队已经群龙无首了,他们更是乱作一团,现在大营里随处可见扔了兵器就跑的士兵,害怕被杀而躲在马厩里的逃兵,还有哭泣的,跪在地上的士兵,但是宣北骑兵可不管那么多,他们见了敌人就杀,此刻,雷维发现前方有一队车马正在逃离,他对安玄说 “丞相,你快看呐!” 安玄看见那队逃离的车马,道 “一定是他们的銮驾,快,我们追上去啊!” 长孙安玄一路穷追猛打,渤海王死死朝着营外跑去,他已经不知道燕朗的下落了,此刻的燕朗,被秃都校守着,往单隆部逃去...... 时间越来越不给安玄机会,安玄也清楚这一点,现在,安玄和骑兵们用尽全力追着这北狄的车驾,他已经意识到,这很可能就是渤海王的车驾,渤海王一路向后逃,安玄一路拼命追,背后的东州府军也在用力狂奔,不少宣北骑兵为了加快速度,已经丢弃了持在身上的长枪长矛,加速前进。 此时,东州府军已经列好阵容,监军领着他那为数不多的兵马来到了余耆身边,说 “余将军,似乎有一群宣北骑兵在袭击大汗,望你速速去救!” 余耆就在监军身边,他策马大笑道 “哦,哈哈哈哈,是那群不自量力的宣北蝼蚁吗?监军大人,是时候该让你看看东州府军的战斗力了!” 余耆拔剑,一剑捅死了这监军,背后的刘秋大喊道 “监军死啦!监军死啦!” 话一说完,所有的东州府军立刻竖起原先的东州府军旗帜,同时将慌乱的北狄兵杀死,余耆下令,让赵景赵通领兵去支援安玄,他亲率一万兵马,向蒙白宋胥部的背后,冲击过去。 临近中午,正面战场的宣北府军已经陷入了苦战,此时,樊达把骑兵领上去战斗了,现在只留下了帅营。 董纪在营里面挥着刀砍杀敌人,可是敌人真的是越打越多,另一边领着长孙氏部曲的郭翎伦也是如此,他骑在马上持矛捅死和他战斗的骑兵,战场失去了两阵整齐战斗的态势,显得十分惨烈混乱,林倾弦对秦伊说 “秦将军,你可能,也回不到宣北了,你想回去吗?” 秦伊说 “我可以回去,但是,我回去了,我的孩子们都消失了,我从未后悔,我没什么要去支持北宁王,因为,我不去支持北宁王,我自己的结局,恐怕也会是,十分凄凉的,夫人,您就下令吧!” 林倾弦将摆在桌子上的弓抓了起来,就说 “秦将军,到时候,你并不用保护我,因为,我很小的时候,就会用弓了,我二十岁的时候,还带过弓骑兵,但是我现在这个年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打,但是我觉得我的力气够得很,我们,就从樊将军侧翼掠过吧,他的骑兵也很多,这样子,樊将军会护着我们的。” 秦伊说 “夫人,您是不是该,穿上不太显眼的盔甲呢?” 林倾弦笑道 “正是啊!” 穿上新的盔甲后,林倾弦抓着弓,骑上马来,现在天已经出了大太阳了,林倾弦遮着眼睛,又说 “啊,这太阳真刺眼,那,各位,就随我,拔出帅营出动吧!” 所有留在帅营的骑兵大喊 “愿为夫人效命,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林倾弦道 “那我们的目标,就是敌蒙白部,冲啊!” 秦伊喊道 “杀!” 林倾弦领着三百多北狄弓骑兵,在蒙白部的周围转悠,她很熟悉北狄弓骑兵的战斗方式,虽然林倾弦已经三十五岁了,力气稍微欠缺了点,但是对拈弓搭箭,以及弓骑兵的战术,还是十分熟悉,她带着骑兵在蒙白部的外围放箭,一箭一个准,射在敌人的脖子上,但是这一切,并不能保证战斗就能获胜,接下来怎么样,全凭安玄了。 第262章 一二九,黄州府相水之战(10) 正当蒙白和宋胥领兵在前方战斗,突然在背后,一支东州府军猛烈杀过来,战场上的天平瞬间朝着宣北府军倾斜。 经过余耆的判断,东州府军全体向宋胥部发起猛攻,他认为宋胥的战斗力很弱,而在前线,所有的宣北府军已经在一个早晨的战斗中,变得疲惫不堪,但是仇恨驱使他们继续坚持战斗下去,士气依旧未减,他们的内心,像是被锁住了一样。 林倾弦带着两袋箭矢,共计六十支箭,箭矢用完后,她也拔剑加入战场了,为了保证对敌人最饱和的进攻,林倾弦甚至下令,让庖子,马匹饲养员,都拿起武器加入战斗,能增加人数,尽量增加人数。 祖翊宝亲自上阵,他已经深入前线,身受数创,每一次受伤都会让他更加疯狂,他大吼大叫着砍杀敌人,又是大喊道 “杀,不能撤,绝对不能撤,都给我冲上去啊,杀!” 宋胥在将营中,却得知在他的背后,东州府军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了,一名将领冲了过来,紧张地大喊 “报,东州府军杀过来了,余耆叛变了!” 宋胥气的咬牙切齿,他咆哮道 “厄啊,可恶!我们还有多少兵?” 将领说 “七千多人!” 宋胥道 “转过头去,快,转过头去!所有人转过头去,迎战!” 将领们急急忙忙地冲到营内,对士兵们喊道 “所有人,转过身去,转过身去!” 命令一下,七千多北狄军转过身去,刚一转过身,他们就看见,眼前,一万多东州府军正在向他们冲过来,这让他们吓坏了,宋胥大喊 “冲,给我冲上去!” 这七千多兵朝着东州府军反击过去,但是因为他们并没有稳定住阵脚,东州府军的骑兵率先突入战场,将敌阵冲乱,与此同时,所有的东州府军步兵压了上来。 长孙安玄带领大量骑兵突破了燕朗的大营,将燕朗部冲散,渤海王被侍卫们带走,渤海王抱紧冯青风,和车驾一同撤退,长孙安玄一路猛追,一直追着渤海王不放。 跟随着安玄的东州府军步兵们已经跑得气喘吁吁,他们实在是跑不动了,但是还在坚持,几名士兵冲到燕朗大营的尾端,一名士兵喘着气,看见一名大吼大叫的北狄士兵,他看见这北狄士兵趴在地上,吃着喂马的粮草,他似乎非常惊恐和饥饿,这名府军将其杀死,他对自己的同伴说 “丞相这是要干什么,他怎么冲出大营了?他是不管我们了吗?” 他的同伴说 “这不可能,怕是丞相抓到敌人主帅了吧?” “哎哟,你看?咱余将军的援军到了!” 休息着的士兵站起来,挥手喊道 “唉,是我们,快,快!” 长孙安玄率领骑兵一路追杀,却看见路上有不少女子的尸体,还有一些女子丢弃在道路上,一些宣北骑兵下马去救,把她们抱起来,放在马上,跟着去追击,下马的骑兵问这些掉在道路上的美丽女子,她们来自于哪里,女子哭着说 “我们是被掳掠给渤海王为奴的.......” 一听是渤海王,宣北的骑兵大惊,不久后,一名轻骑兵冲到了安玄身边,他对安玄说 “丞相,快追啊,我们追的正是北狄的可汗,快呀!” 长孙安玄一听,大喊 “命令全军,将身上的多余物品都丢了,一定要追到他们,快!” 安玄追着渤海王,连续追了十几里,双方都已经脱离了燕朗的营地,燕朗军没有聚集起来,渤海王孤身一人,身边只有一千多兵马跟着他,这时候已经是下午,天降大雨,渤海王和他的兵马陷入一处低洼地中,行进缓慢,此刻,长孙安玄带着所有的宣北府军围了过来,这些宣北重骑兵没有停下来,尽管疲惫不堪,他们下马来,冲到泥地里和北狄军拼杀,北狄军因为惊恐而疲惫不堪,渤海王更是因为兵败而充满恐惧,他们被宣北府军包围着,渤海王对周围的士兵大吼大叫着,他喊道 “燕都候呢?单都候呢?我的将军们去哪里了?快让他们来救我,让他们来救我啊!” 燕朗侧过脸看着哭泣着,浑身发抖,倒在车驾上的冯青风,渤海王拔起刀,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青风,青风!哈哈哈,我宁可你去死,我也不会让你落入宣北府军手中,我绝对不会让你成为别人的女人,哈哈哈,哈哈!” 正当渤海王举刀之际,几名宣北重骑兵绕到渤海王侧面用弓箭射向他,渤海王身受数箭,落下车驾,他抓起刀,站起来,他愣着,看着眼前的一切,保护他的同伴一个又一个地倒在泥洼地之中,他身边冲来四名护卫,喊着 “可汗,可汗!” 这四名护卫被十几名冲上来的宣北重骑兵砍杀,只剩下了渤海王一人,渤海王站起来,他捡起地上的剑,但是他的长生天,已经不再给他任何机会,或许这就是渤海王无穷无尽的残忍所带来的的下场,他被宣北府军抓起来,斩下首级和手脚。 所有人都气喘吁吁地站在战场上,看见可汗被敌军残忍地杀死,北狄兵们吓得跪了下来,他们丢下武器投降,长孙安玄骑马来到渤海王的尸体面前,他喘着气,看着这具破损的尸体,雷维也紧皱眉头,这一切都令人不敢想象。 长孙安玄成功了,他把北狄军的主帅渤海王杀了,但是燕朗并没有杀死,燕朗撤退到单隆的营地中,他班师救援,只是,当他逃到单隆的营地时,北狄军已经得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那就是-他们的可汗已经被宣北府军斩杀。 在前线,蒙白军和宋胥军逐渐撑不住宣北府军和东州府军的前后夹击,他们被打的全线崩溃,宣北府军冲过蒙白军和宋胥军的大营,将溃逃的北狄军一个个刺杀。 就这样,黄州府相水之战,以长孙安玄的全面胜利,北狄军的彻底溃败而告终,宣北府军在这场战斗中损失了将近两千名士兵,北狄军因为惨败损失了至少八千多名士兵,蒙白部和宋胥部几乎全军覆没,战后,宣北府军和赶到战场的襄州,筑州府军开始搜捕逃散的北狄兵,不留情面,全部杀光,北狄军仅仅只剩下了燕朗部的三千多兵马,还有单隆的兵马大概一万八千人,朝着宣北退去....... 第263章 一三零,重返宣北(1) 燕朗逃到单隆的营寨内,单隆看见燕朗逃过来,看见燕朗摔在营地内,肩甲上面还插着几根箭,他问燕朗 “国相,你这是?” 燕朗浑身污泥,身上穿着甲胄,看上去被批斩了两刀,甲胄被劈裂开来,看来,若不是这盔甲保身一命,燕朗就被砍杀了,燕朗道 “单都候,一定要救救可汗啊,宣北府军袭击了我们。” “报!报!” 一名士兵进入大营,喊道 “报!蒙白军,战败,宋胥部,溃败,蒙白宋胥部,已全部战死!东州府军全军叛变,大汗......大汗......已经......” 单隆问 “说啊!” 士兵喊道 “可汗已经,落入宣北府军手里了......” 单隆尚不知道渤海王已经被斩杀,他惊道 “可恶!” 其他的都校们都吓的愣住了,没想到大汗居然被抓住了,他们又看着狼狈不堪的国相燕朗,单隆道 “快,快命人,前往宣北右府,请杜然将军南下,我们重新集结兵力,和敌军决战。” 宣北军和东州,襄州,筑州府军越过了天知山,重新向宣北前进,此刻,筑州府军再度集结在长孙安玄的周围,同时,长孙安玄成为了全军的主帅,这一支朝廷军人数大概在五万左右,他们重新往北进攻了。 一整天的战斗让宣北府军十分劳累,他们重新休息起来,担任进攻任务的是襄筑方面的府军,他们持续北上,但是到了宣北右府南郡,又被北狄军阻挡住了。 将自己称之为大燕国的北狄军,失去了大燕的那一面大旗,燕朗来到单隆大营的时候,士兵们已经看不见那立起来的,带有精美纹路的燕国大旗了。 杜然在宣北右府,领着那些没什么战斗力的士兵驻守,听说单隆来信,要他速速去救,杜然把信放下来,一位将领走上来,看似乎很担忧,又是问道 “将军,是不是前线出了什么岔子了?为什么要我们过去啊?” 杜然把信放下,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把手捂在胡须上,说 “嗯......我们要立刻南下,如果不去支援,那麻烦更大!” 杜然带着没有马匹的燕国步兵南下,大军排队前进,他们仿佛和征召甲士一样,纪律性较差,杜然坚持认为,他必须要这么做。 收拢起残兵败将,在右府南郡聚集起来的北狄兵,也就只有两万三千多兵马,而一路往北进攻的朝廷军已经有七万余人了,为什么又多了两万,沿途上,有很多老百姓自愿拿着锄头加入战斗,他们听说是安玄带兵,纷纷自愿加入,原因却很让安玄苦恼,每当有农民跪在安玄的面前,说加入丞相的阵营,准有饭吃,这让安玄没办法,安玄只能承诺,打完这仗,有饭吃。 安玄坐在大营中,林倾弦来了,她说 “你不能再让跪在门外那些老百姓加入我们了,我们真的没有粮食了,再这样下去,自己乱了可不好。” 长孙安玄走到妻子面前,他关心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粮食,而是妻子的身体怎样了,安玄说 “夫人,你怎么自己上战场了,我很担心的你的身体啊。” 林倾弦道 “行啦行啦,夫君,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你不能再招募兵马了,这样我们就没有办法在下个月,重新攻入宣北府了。” 坐在安玄身边,林倾弦又是疑问道 “你是不是,俘获了一个,叫做冯青风的女子啊?” 安玄说 “嗯,是啊,我还留在寺庙的时候,就听我的下属说,那个北宁王天天都在喊着冯青风的名字,看来是很爱这个女人啊,我看,她似乎很年轻,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林倾弦笑道 “噢哈哈,实在是勾起我对曾经的回忆啊,我三十五岁了,能够让我看看她吗?我想起了我二十年前的样子,那时候,可有不少的公子来追求我啊。” 安玄说 “是啊,我也准备把她交回给北宁王,不过,我们实在是落后了,北宁王只有十岁,就有情感了,想想我们,我们两夫妻结婚的时候,你二十三,我二十四,如果你十五岁的时候和我结婚,如今,正儿应该也有二十岁了,想必,他....” 林倾弦低下头来,安玄遗憾地说 “想必,他要是在宣北府长大,恐怕,也不会这么讨厌我了。” 在江陵的一处府邸中,长孙正正给自己穿戴好皮甲和武器,一切仿佛像是渤海王和北宁王之间仇恨的重演一样,今年,长孙正,也是十二岁,而长孙羽,也正是十岁。 “为什么?为什么不给我去啊?为什么啊?” “孩儿,你怎么了?” 只见长孙正气的用拳头砸树,蔡纠从府内走了出来看,对长孙正甚是疑问,长孙正说 “娘,为什么?我长大了,为什么不让我去,我不想再读书了,我天天读书,我不想读了,我想放松一下。” 蔡纠惊道 “放松?你去战场是会死的,为什么说这叫放松呢?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只有你这个孩子。” 长孙正说 “我是嫡长子,一个流落在外的嫡长子,我为什么要怕去死呢?如果怕死的话,我怎么争的过那个弟弟,怎么争的过啊?” 蔡纠斥责道 “为什么,你就和你父亲一个脾气呢,怎么会这样啊?” 林倾弦对安玄说 “正儿,还有羽儿,他们,就像渤海王,还有北宁王,但是,羽儿是我一手带大的,这是唯一的好事,日后,能够让正儿和羽儿争斗的,恐怕,不会是女人,而是权力,但是,蔡纠被认为,是天下间最美的女人,而我又被称之为是宣北最美的女人,既然,都是美人拉扯带大的孩子,想必,正儿和羽儿,背后,也一定会有一位,美人,来帮助他们吧。” 安玄说 “是啊,昔日,我过的压力,是多么的大啊,男人最脆弱的,就是这一点啊,当年的项藉,活到最后,不也只是哀叹虞姬吗?男人落魄的时候,只能想到到底身边的女人有没有背叛他,实在是悲哀啊。” 第264章 一三零,重返宣北(2) 长孙安玄正和夫人聊天,营帐外来了两名士兵,他们说 “丞相,祖将军带来了两位女子,您能去见见她们吗?” “丞相,新的粮食送到了。” 安玄站起来,说 “这?” 林倾弦站起来说 “丞相,你就去看看粮草吧,我去见见那些女子们?唉,你,你说是带来了两位吗?那就待我去见见吧。” 士兵道 “是,夫人!” 林倾弦笑道 “噢,那就带我去吧。” 林倾弦见到两位女子,一位女子个子矮小,但是跪着,表情严肃,另一位女子留着泪痕,眼眶湿润,她还是擦着眼泪对林倾弦笑着,林倾弦问那位个子矮小的姑娘,她是谁呢? 这位姑娘说,她叫做赵兰卿,说是来找丞相的,丞相有一位故交,叫做龙均,听闻丞相在宣北府撤退,所以她也自然而然地和父母们带着粮食撤走了,现在家没有了,想去找丞相,给自己安排点出路。 林倾弦笑道 “噢,龙均确实是丞相故交,他现在在越州府军呢,姑娘,你也肯定不年轻了,这样,我写一封书信,你就带着,然后,我托我的部曲督魏卫,让他派二十名轻骑,护送你到谯氏那,他们会把你待到龙大人那里的。” 赵兰卿笑道 “啊,谢谢夫人。” 林倾弦看见那位哭泣的女子,走过去,把她扶起来,说 “你是冯青风吧?十几岁的女子,怎么会这样呢?你跟我去营里吧,记得要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这妆画的不好,等咱们回到右府,那时候,就有胭脂,口脂了,给你化个好妆,去见北宁王,他不会不开心的,别哭了。” 冯青风还是不说话,林倾弦走到士兵身旁轻声问 “她身上有武器吗?” 士兵道 “没有。” 林倾弦便说 “你们都走吧,走吧。” 士兵们退了出去,林倾弦作下,她问赵兰卿,说 “你真的,很伤心吗?很快你能够见到北宁王了,没事了。” 冯青风哭道 “我的家人还在北方,我怕他们因为我,因为北宁王,全死了。” 林倾弦又问 “他们在哪呢?” 冯青风又说 “云檀,最北边。” 林倾弦点点头,说 “那,确实有些难救,他们,和馆元夫人在一起吗?” 冯青风说 “是的,为了让我放心,渤海王把他们送到夫人身边了。” 林倾弦面色有些放松,道 “这样的话,你的族人,尚有一线生机啊,现在我们赶紧往北方打过去,这样子或许就能救出你的家人了。” 林倾弦回到安玄帅营内,她对安玄说 “丞相,冯青风的家人被扣留在云檀城,恐怕,我们还得继续往北打。” 安玄说 “这些事情真的太麻烦了,现在先把宣北收复再说。” 半个月后,安玄一路北上,攻下了南郡,往右府攻进的同时,和三万北狄军打了起来,由于北狄军失去了大汗和大部分的精锐,士气极其低落的北狄军被彻底击退,他们逃出了宣北。 自从桓府掌管朝政,到如今天开朝,朝廷和北狄打了上百场大战,历时二十余年,最终,朝廷军获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北狄军经过余白之战,相水之战的惨败,最终只剩下了数千余人,狼狈逃回宣北。 安玄攻入右府,此刻右府竟然完好无损,因为狼狈的撤退,北狄甚至没有对右府进行屠城,焚烧,直到十月中旬,朝廷军入城,宣告战争的全面胜利,这一场北狄的入侵也因为燕朗的盲目轻敌和骄傲放纵而落下了惨败的结局。 长孙安玄获得大胜的消息,传到朝廷中,整个朝廷一片哗然,原本朝廷想借此机会摧毁宣北府军,但是宣北府军不仅只损失了一千多名本部军队,还歼灭了上万敌军,缴获军械辎重无数,这样一来,宣北府军又有新的收入了。 即将入冬,天气变的寒冷起来,皇帝坐在行宫内,听到这消息气的很,他在大臣面前气的发抖,但也是在这时,寰妃的孩子刚刚满一岁生日,当初,这个孩子生下来时,天开皇帝给他起名司马玉,希望他能像玉石一样纯正,孩子一岁,摆宴喝酒,这大概是唯一能够让皇帝有所感到欣慰的消息,但是,一股新的暗流,又在朝廷涌动起来,韦清之等人企图造谣,说寰妃的孩子是长孙安玄在筑州时,和寰妃私通所生。 寰妃和长孙安玄的私事至今,并无人所知,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是安玄的嫡系,未敢透露这件事情,天开皇帝三十多岁后,身体便是一日不如一日,寰妃承受不住空虚,找到安玄,这实在是一位皇室妃子不应该做的事情,现在内外侯官已经不在了,没有任何人给寰妃提供消息。 不日之后,街头巷尾,开始流传一个谣言,谣言就是寰妃的儿子司马玉其实是寰妃前往筑州时,和长孙安玄私通所生,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甚至传到了宫内。 钟华在宫内,听闻一群太监在私聊这件事情,她走上去,问 “掌嘴,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 大太监走上来,说 “哎哟,娘娘,今儿我可要和您说一件天大的事情。” 钟华疑问道 “什么事呀?” 大太监说 “听说宫外头的老百姓,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好歹玉王子也要过生日,如今百姓说,当年寰妃到筑州,看看丞相安玄如何赈灾,其实是耐不住寂寞,和丞相日日夜夜翻云覆雨从未停歇,就说玉王子乃是长孙丞相的私生子。” 钟华听大太监这么说,气的是眼冒金星,她问 “是谁散步的这些谣言啊?” 小太监走上来,说 “娘娘,这街头巷尾的,能找谁说去啊......” 钟华坐了下来,说 “别人问你们怎么想,你们也可以大胆的说,钟娘娘说了,如果真的因为陛下房事不行,寰妃耐不住寂寞去找的安玄,那我的儿子,是不是也因为我耐不住寂寞,去找别的男人生下来的?散布这种谣言的人,简直就是居心叵测,长孙安玄虽然不是丞相了,但是在宣北打了胜仗,好歹怎么说,他挽住了北方,为什么还要这样用谣言中伤他?实在是可恶!” 太监们说 “是,娘娘!” 第265章 一三一,内闱深宫谣言布,凰庭多计 钟华往行宫内走,她不打算去见寰妃,她去找自己的儿子去了。 司马麒伦倒是挺爱读书,他在书房内看书,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很是听话,他问钟华去哪了,钟华说 “也没有去哪里,只是去赏那几个日日夜夜没拿到点小奖赏的奴婢罢了。” 如今,留在朝廷的长孙氏士族成员,只剩下了长孙家玄,家玄如今已经五十二岁了,倒是没受到清流的非议,清流的嘴巴是很可怕的,这也是导致长孙安玄直接脱离朝廷的原因。 因为家玄和安玄的兄弟关系,寰妃托了经常在后宫和朝廷间担任媒介的张馥前来送礼,问候问候家玄。 家玄看见张馥送了很多礼物过来,又说 “显之呀,赶这当口,你也不应该送礼物给我啊,这是谁的礼物啊?” 张馥道 “这是寰妃高娘娘送给你的礼物,望请笑纳。” 家玄说 “不得,此礼不能收。” 张馥笑着,疑问道 “为何?” 长孙家玄说 “据说现在大街小巷,流传着一个非常令人难以置信的传言,据说我的二弟,和寰妃有染,生下了玉皇子,散布谣言者,真是大逆不道,这可是欺君之罪,但是,若是寰妃赠我礼物,也是在让我,告诉陛下,给陛下说几句好话。” 张馥道 “高娘娘再三托付我,让我把礼物送给您,实在,这些事情也是没有办法啊。” 长孙家玄道 “显之啊,高娘娘现在已经是个是非之人了,若是她赠我厚礼,被他人知道,这就是把柄了,陛下这么要面子,他只是希望,身边留下来的人,都是最支持他意见之人,这么多年来,因为清流党借着忠于陛下的名义,总是说安玄的坏话,安玄确实因为兵权之事上,有违陛下圣意,但是因为陛下没有承诺给予各府军的奖赏,说不定,府军在陛下手中掌管,朝廷恐怕会武备废弛,因为实在是没有军饷了。” 张馥又问 “那,家玄公,您对于这件事情,若想是制止谣言,又该怎么说呢?” 长孙家玄道 “谣言止于智者,当今智者,莫过于陛下,当今圣贤,无非陛下,若是陛下认为玉皇子乃是私生子,那,陛下,实在是失去了为父之心,玉皇子年仅一岁,如果这样毫无证据,听信街边传言就杀了他,便是圣贤之过,圣贤为人,必有圣贤之师,子不教,便是师之过。” 张馥听长孙家玄这么一说,笑道 “如此,这些礼物,光禄大夫还是收下吧,陛下绝对不知道,那,显之,就此告退。” 长孙家玄笑道 “哈哈哈,显之慢走。” 张馥问 “还有何事呢?” 长孙家玄道 “我买了挺多胭脂给了周夫人,仍然有很多新的,这是上等的越州胭脂,还算不错,如此一来,还请寰妃娘娘,多多笑纳!” 张馥点头,道 “好!” 宣北府军已经收复全境,但是谣言也在此刻传到了宣北,谣言的破坏性之大,实在是难以置信,入冬,天大寒,下起了大雪,林倾弦和丈夫回到了宣北府,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宣北城如今已经失去了当年的繁华,百姓迁徙回来,还要一定的时间,林倾弦和丈夫坐在街边的废弃卖艺摊子那,这里桌椅掉了一地,林倾弦对丈夫说 “你还记得,你二十三岁时吗?” 安玄说 “我记得啊,当时,我坐在一个这样的卖艺摊子上,看戏,你当时,穿着厚厚的绒衣,和我隔着一个老爷,当时,我偷偷看着你,你呢,也是偷偷看着我,后来,嗯哈……我那时候,是个自卑无比的人,我看见,你走进一间练武场,你仿佛在告诉我,你弓术精湛,我一看,很是自卑地离开了。” 林倾弦扭过身子去,看着那倒塌的舞台,说 “是啊,夫君,我记得,那时候,我可是刁蛮,我看见你,生气地走了,我发誓我要让你听我的话,我叫了一群武师,殴打了你,结果呢,你把其中一位武师,杀了,我当时很后悔,也很伤心,因为这样,白白葬送了一条人命,我哭了几天,我心想,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等到我和你在一起啊,我才知道,你是小时候被压抑的太厉害了。” 长孙安玄说 “是啊,一个人小时候的痛苦,会成为他一生的行为准则,我经常会私底下大发脾气,我不敢给你看见,我怕你看见了,你会伤心,哈哈,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吗,真的好有意思,我就住在你旁边,可是你我却一直都不知道,居然整整一年......你的哥哥把你藏得很深啊,生怕我是坏人。” 林倾弦笑道 “可你,确确实实,就是坏人啊,你跟蔡纠的事,还有寰妃的事,尤其是寰妃,你知道我为什么原谅你吗?哼,你若不是筑州府军的统领者,若不是丞相,只是个一般人,我早把你给休了,但是,我心里还是特别不想离开你,你知道吗,别人都用尽了力气来追求我,可你呢,你好几次居然来气我,我心想你如果作为我的丈夫,应该会很爱我吧,当然,还有个原因,你想知道吗?” 安玄问 “是什么?” 林倾弦笑道 “哈哈哈哈,是因为你长得很好看啊!” 安玄笑道 “哎呀,夫人这么说,真是让我无地自容啊!” 林倾弦笑道 “想必,寰妃找你,也是因为这样吧,你的身体,你的容颜,我记得,有时候,不处理政务时,你甚至可以和我呆一整天,寰妃会不会也是喜欢你这点呢?据说,现在寰妃和你的事,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啊。” 长孙安玄道 “我早已料到会有今天,夫人,安玄可是认为,这实际上是,太子太傅韦清之,史官鲁资,新任的中书令段昭派人在暗中刻意散步虚假信息所致。” 林倾弦轻声说 “我觉得,你还别说,安玄,我听薛烨的人说,你和寰妃几乎日日夜夜,居然背着我蛮干了一个多月,好啊!你!” 林倾弦捏着安玄的耳朵,安玄说 “啊,夫人,痛死了,不要!” 林倾弦说 “一个月,玉皇子恐怕还真的是你的私生子啊!” 第266章 一三一,内闱深宫谣言布,凰庭多计 玉皇子,他真的是长孙安玄的私生子吗?这件事情非常难说,安玄和寰妃私通的时候,寰妃已经有孕吐迹象了,回到京城的时候,又过了八个多月,寰妃便将孩子生了下来,但是现在传言的传出,使人们普遍认为,长孙安玄就是司马玉的父亲,只是,让人意料的是,寰妃的身体素质异常的好,如此行房居然没有让她产生对怀孕的不良影响。 林倾弦说 “安玄,这件事情,你最好就别吭声了,有些事情,你越去解释,你就解释的越糟糕,干脆不说话,过个十天八天,这事情风头过了,也就没什么了。” 长孙安玄道 “我想,小华,可能会帮我,擦干净这个屁股吧。” 林倾弦笑道 “夫君啊,小华可是聪明人,她或许,会在这件事情上,拉拉寰妃呢?唉,我真幸福,让你做我的夫君,你这辈子,不找小妾呀,如果我要是深处后宫,遇上这么多个小老婆,还不得把我给折腾死,我可不想受这个累。” 长孙安玄道 “哈哈哈哈,我从小到大吃了这么多苦,若不是夫人相助,我岂可会有今天呢?这......” “报!” 安玄话音未落,一名士兵来到了他的背后,安玄问 “何事?” 士兵说 “祖将军带着冯小姐来了,说是现在可以见北宁王,只要事情安排妥当,咱们可以立即进攻北狄,将馆元夫人搭救回来!” 安玄点头道 “好!” 安玄对夫人笑着说 “夫人,貌美经雨胭脂红啊,你这么会化妆,冯姑娘遭遇大灾大难,一定要最美的妆容,你这么懂的梳妆,一定会让冯姑娘漂漂亮亮地,回到北宁王身边的。” 林倾弦行礼笑道 “妾身答应!” 冯青风坐在梳妆台前,林倾弦走了过来,笑道 “冯姑娘呀,你要好好见见北宁王,或许,绝美的妆容,会让他忘记掉痛苦,你一定要笑着去见他,把过去的事情,都瞒着吧。” 冯青风说 “是,林夫人。” 林倾弦开始给冯青风化起妆来,胭脂水粉,口脂香料,在林倾弦手中发挥到了极致,这美好的妆容梳理在冯青风的脸上,那不能完全展现美貌的铜镜送了上来,冯青风照着镜子,说 “夫人,这妆容,真的好美,难怪丞相,他会这么爱你。” 林倾弦笑道 “嗯哈哈,就你贫嘴,还不快去见见北宁王!唉,你可别说漏嘴啦,男人可无法忍受这种痛苦。” 冯青风道 “谢夫人!” 冯青风回到北宁王身边,年幼的北宁王对冯青风说 “青风,你不能再离开我了,我求你,永远不要离开我了,你真美,比以前还要美。” 冯青风抱紧北宁王,哭道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不会的,不会再这样了。” 总算是有情人破镜重圆,但是安玄夫妇的任务还没有结束,他们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直捣云檀城,这座北狄的“首都”。 诸将和指挥官们回到宣北府后,长孙安玄决定,由林鸷作为主帅,樊达,董纪为副将,统领八千骑,北伐北狄,攻打云檀城。 长孙安玄北伐的消息属于先斩后奏,他先命令部队向北方进攻,再把向北方进攻的消息通报给天开皇帝。 因为宣北和筑州的友好关系,信使一路畅通无阻,在宣北府军抵达云檀城前,他就来到了京畿的皇宫,本来天开皇帝就对长孙安玄十分不满,听到这消息后,更是大发雷霆,他喊道 “可恶的长孙安玄,现在到底是你在统制国家的军队,还是朕啊?” 看见皇帝这样大发雷霆,于海田从大臣的行列里走出来,道 “陛下,若非当年卫青飞袭龙城,也不会有汉武帝那辉煌的成就。” 天开皇帝冷笑道 “好啊,他是卫青?朕,是汉武帝,只怕他一辈子做不得卫青,连韩信他也做不得,朕现在就下一道御旨,朕要把安玄罢免为庶人,永世不得翻身!” 张馥说 “陛下,安玄现在的身份本来就是庶人,如果说再降低他的地位,那恐怕以他的实力,他会谋反啊。” 皇帝实在是拿安玄没什么办法,安玄实在是势大,但是拿自己的这些“家丑”来消灭安玄,岂不也是在扫自己的颜面吗? 夜里,卫士们抬了一口鼎到皇帝面前,今天用鼎,煮肉吃,妃子们,皇子们都来了,包括寰妃高氏。 高娘娘分得一块肉,她说 “陛下,您都没吃,小寰怎么能吃呢?” 玉皇子大哭起来,寰妃抱着玉皇子,哄着,让他不哭。 皇帝又说 “给,沈妃和凉妃吃吧。” 肉又分到了沈妃和凉妃那,两人笑着,向陛下道谢,便是吃了起来。 只可惜,废太子不在,天开皇帝并没有把太子的名位恢复回来,只能暗地里对他好。 最后一块肉到了钟华手里,钟华说 “陛下,您看,您不吃,贱妾,为何要吃呢?” 皇帝说 “你吃,这肉,好吃着呢。” 好歹怎么说,这沈贵妃素来都有个“恭良夫人”的贤名,如今吃块肉不管陛下直接就吃了,怎么说都算是不尊重恭良这两个字,但是今天,陛下可算是清静,居然没有因为散布的谣言在宴席上怪罪寰妃,就算是司马玉大哭大闹,大家都感觉,似乎不该说这么多。 钟华抱着司马麒伦,她给了司马麒伦一块肉,司马麒伦直接把肉带过去,给了他的父亲 “父皇,父皇,您吃吧。” 天开皇帝笑道 “噢,哈哈,钟华,你教育出来的孩子,可真是孝顺呐。” 钟华道 “若说是孝顺,小华认为,还有一人,比皇子麒伦,胜过百倍!” 天开皇帝疑问道 “是何人啊?” 钟华接下来说的东西,连沈贵妃都没想到,这实在是让人惊讶万分,一个女人居然为她讨厌的女人的儿子说话了。 “废太子司马景,常思戴罪立功,以赎前嫌,而今朝中大臣,多以为废太子本应无罪,应当恢复名分,废太子今乃国之栋梁,八尺之躯,岂可埋没,奸佞远于朝廷,正当是正统复立之日啊!” 第267章 一三二,内闱深宫谣言布,凰庭多计 钟华这话连皇帝听了都大吃一惊,皇帝这心里多多少少都盘算了个清楚,他知道钟华跟沈戚云关系不好,但是今天钟华居然帮沈戚云说话了。 沈贵妃甚是奇怪,她看着钟华,也不吭声,回头去,愣住,说不出话来 天开皇帝大笑道 “哈哈哈哈,钟华,你真是贤妻良母啊,有你作为朕的妃子,朕,实在是幸运啊,既然如此,那,朕,就决定,拟诏,将废太子司马景,带回来,让他,重新登上太子的宝座吧。” 程灏先听说了长孙安玄和寰妃的丑闻,他找到沈错,就对沈错说 “长孙安玄既然这样子为人?实在是大逆不道,既然如此,我们有理由讨伐宣北了,安玄这是欺君之罪,不少士族一定会徘徊,作壁上观的,只要可以,我们就......” 沈错笑着,挥挥手,道 “程将军,不可啊,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灏先听了可就不开心了,他可想要夺得这天下,他心里一门心思,也想当个位极人臣之人,又问 “岳丈啊,这又不行,那又不行,唉,这.......” 沈错道 “你真的要我,说出原因吗?” 程灏先把茶喝进去,问 “为什么就不能动手呢?” 沈错笑道 “长孙安玄固然没有办法扭转丑闻,但是呢,朝廷内,自然会有人,帮长孙安玄把丑闻给抹去的,我想,钟贵妃,可能会拉拢一下寰妃,钟娘娘的脑袋,可是转的快啊,依我看来,钟贵妃,背地里有余耆,长孙安玄支持,那钟贵妃在朝廷的决策,一定很受陛下的注视,如果钟贵妃在明面上,说出支持长孙安玄的话,肯定会惹得陛下不开心,如今,长孙安玄势力太大,但是其支持者大多都远离庙堂,他远离庙堂,那在朝廷内支持他的人,就不敢吭声一句话,钟华也是如此,想必,钟华支持安玄,但是不能说,所以,她恐怕,会保举废太子重新恢复地位,这样子,陛下就会心里默定,她是支持自己的人。” 程灏先又问 “那这跟长孙安玄跟寰妃私下里搞鬼有什么关系?” 沈错说 “奥妙就在这里。” 程灏先把头盔放下来,问 “为何?“ 沈错说 “将军可以想想,现在天下人,都把目光,放在长孙安玄的这个丑闻身上,如果废太子一回到朝廷,那天下人就会都把目光,放在太子身上,此外,太子在朝廷有很大的号召力,只要太子回归,那势必可以稳定各方形势,一方面,如今宣北筑州,襄州黄州,东军府,仿佛如同封国一样,不受控制,太子重返朝廷,将散沙捏成一团,就能够逐步削弱这些军阀,待到当今陛下仙去,新帝登基,天下有变,那太子景,又是一个明主啊!” 程灏先叹了一口气,他问 “这,那我们岂不是都?” 沈错笑道 “你不会,陛下拉拢你,还有费焉,正是因为有朝一日,能够起兵,征讨安玄,重新光复大统。” 钟华推荐将废太子恢复地位,这一年,是为天开五年,太子恢复地位的消息让天下的舆论全部转移到了太子身上,眼看着长孙安玄的势力还没有削弱,反而更加稳固,陛下居然作出了恢复太子地位的决定,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 长孙安玄和一群谋臣坐在宣北府的少府内,信使传来来信,就说这京城变了,那个废太子又重新上台恢复地位了。 长孙安玄只是拿着一把折扇,有用手不断瞧着桌子,信使话说的越多,安玄就敲着桌子,敲的越快 安玄笑道 “哈哈哈哈,司马景现在恢复了名誉和地位,他一定会拉拢天下反抗长孙氏和林氏的部族的,让这些世家还有氏族聚集起来,那就再等等!” 安玄面目突然冷静下来,一拳砸向桌子,瞪大眼睛吼道 “只要到时候,太子景把所有反抗长孙氏的士族都聚集起来,那我也省力省心了!” 此刻,再北方,林鸷已经带领诸将打到了北狄的最远方,这里,是北狄的核心,相当于当年匈奴的首都龙城,林鸷命令骑兵们在云檀城大规模的烧杀抢掠,直到这座城市被摧毁殆尽为止,大量的财富被宣北府军和襄筑骑兵劫走,此外,林鸷终于将流落在北狄十几年的馆元公主救了出来。 馆元公主在燃火纷飞的云檀城的街道中,被宣北骑兵们护送出去,一路上,馆元似乎对她的子民甚是冷漠,也许她认为,这些人甚至不能算是她的子民,这些人只不过是一群外族人罢了,只见大街小巷上,宣北府军和襄筑骑兵正疯狂屠城,时不时地有女子的哭喊声,馆元公主被送到林鸷的面前,林鸷跪了下来,道 “恭迎英明孝恭贤达馆元夫人回朝!” 馆元公主问 “我的儿子们呢?” 林鸷道 “夫人,属下们实在是失职,渤海王领大军南下,在相水和长孙安玄作战,因受奇袭,兵败战死,长孙丞相已经给渤海王给予厚葬,以示对夫人您的忏悔,此外,北宁王安然无恙,夫人只要来到宣北府,去见北宁王,便可以了。” 馆元夫人道 “回去以后,我要见长孙安玄,还有余耆,我要问他们一些事情,我已经,离开了朝廷,也有十五年多了吧,如此一来,我应该可以见到,我该见到的人了。” 林鸷点头道 “好!” 全军离去,云檀城被彻底摧毁殆尽,百姓尽皆遭到屠戮,能够掳走的人口全部掳走,财产被尽皆掠夺,曾经光辉一时的北狄,这个将自己立为正统,立国号为大燕国的少数民族国家,因为多场战役的惨重失败,而支离破碎,恐怕,若是要再站起来,恐怕也要花费上百年的时间了吧? 长孙安玄在宣北都护府内迎接着都护大人归来的消息,侦察兵回到安玄面前,他说 “丞相,可喜可贺,我军在云檀城所缴获的金银财宝,经核算,至少有上百万贯,我们不用再担心,宣北,襄筑府军,东军府的粮食,军饷问题了!” 长孙安玄拍掌大笑道 “嗯!好好好!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第268章 一三二,内闱深宫谣言布,凰庭多计 雷维上前问道 “主公,如今,还需要,把一定的钱财,交回给朝廷吗?” 长孙安玄说 “哼,交给朝廷,朝廷拿着些钱只会赏给那些公卿,我要拿这些钱,交给宣北筑州的百姓,就这样。” 这几百万贯可真的是解决了各军的燃眉之急,长孙安玄派人在各地筹集粮食,这件事情倒是传到朝廷内,先知道的人,居然是钟华,钟华自从成了皇妃之后,可真的是人脉广阔,长孙安玄手下有一位将领向她负责,那就是朱乾,朱乾负责刺探朝廷内部的消息,当然,自从内外官署随安玄离去之后,朝廷想建立一套新的,行之有效的情报机构,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可靠者,只有费焉,鞠子成,程灝先的探子,但是他们的实力和安玄相比,还是十分虚弱。 如今费焉已经五十多岁,他带着二十岁的儿子费季佑,来到京城中,费氏一行人在宫殿内走的真是严肃,大家看着纷纷躲闪,认识费氏氏族的朝中大臣便是行礼,叩头,今天费氏来见陛下是做什么呢?自然是拜访送礼,礼物很不错,费氏南征南蛮,获得了先秦时期的大铜鼎,纹路刻画很精美,保养也算是细致,现在正打算献给陛下。 大铜鼎摆在陛下的面前,陛下很开心,又说 “费将军,南蛮的事情如何啊?” 费焉道 “托陛下的福,南蛮征战,十分顺利,俘虏消灭敌人也算是足够,不过,如今,似乎陛下有更大的麻烦了。” 费焉的话很是得陛下的圣心,陛下这一听,想到这不错,总算是有一个肯体朕内心的人了,开口直言道 “长孙安玄真是当今第一叛国之臣啊,他的罪过,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简直就是董卓王莽在世,费将军,你肯助我一臂之力吗?” 费焉叩头,慢慢起身,说 “陛下,如今长孙安玄,若要速除,恐怕困难啊,陇州集团已经表明,关于朝廷的政务,他们绝对不干涉,如果有谁来拉拢他们,他们就会倒向他们的敌对者,陇州不能动,他牵扯西域,羌人,还有北狄,实在是不能牵动。” 天开皇帝道 “如今,费将军,你觉得,该如何是好呢?” 费焉道 “陛下,依臣所见,当前应当把寰妃的这桩所谓的丑事给压平了,首先,陛下切不可以那这件事情作为打压安玄的借口,一是此事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确信长孙安玄确实和寰妃私通,此外,即使长孙安玄做了这件事情,也不可以用此事来讨伐安玄,这不是,在给陛下蒙羞吗?” 天开皇帝听了可是非常生气,费焉好的不讲讲着讲着开始讲他自己的丑事了,气的直直喊道 “你给朕闭嘴,闭嘴,快!” 费焉和一群费氏的家臣赶紧跪下来,说 “臣等言行悖逆,请陛下治罪!” 天开皇帝气的把眼睛都闭上了,他说 “无罪,你们都无罪,为什么会这样......” 一年过去了,寰妃的丑闻总算是平静了下来,这一年的春天,离燕台,这座在多场祸乱之中仍然保存完好的宫殿,四处鸟语花香,环境很是秀美,虽说环境很好,但是太监们的内心可是不好,钟华和其他很多妃子不一样,有很多太监天天围着她转悠,这些太监是做什么的呢?帮助司马麒伦打理打理身子,穿衣服等等,之前的大太监收拾好行李,还有朝廷给他的一笔养老金,他回家了,新来的大太监名叫何果,这个叫做何果的太监不仅会照顾人,还会功夫,所以他头脑总是十分清醒,他跪在钟华面前,说 “钟娘娘,沈贵妃,实在是太过分了些,推举废太子恢复地位,这怎么说,她都得来答谢答谢您,可是现在她不来,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呀。” 钟华说 “你也别这么说,女人就是这样,以前,沈贵妃叫恭良夫人,她可得算是陛下的正室,毕竟是第一个娶进门的女人,凉妃又没有生孩子,我生了个小儿子,陛下肯定更加宠爱小的,太子长大了,就独立了,好歹怎么说,女人最讨厌自己心爱的男人去宠幸别人吧?” 钟华站起来,何果上去扶着她,钟华说 “何果啊,你又会武功,又会记账,怎么说,都是个读书人了,光是察举察举,都能当个官吧,怎么苦了自己的身体,来了这宫里,当个太监呢?” 何果扶着钟华,一边走,一边低着头说 “唉,要说旧朝,那还好说,可是这新朝啊,银两快抵上千贯了,咱家里没钱,有钱,早想买个官做了,村官没人看得上,县官好歹怎么说得千来两银子,这就是一百万钱,这谁买的起哟,听说来宫里,陛下妃子,吃那御膳,一道菜,吃一口,剩下的,咱太监分了,哪一天逗了妃子开心,兴许还有点赏钱,那可多好呀,还有白面饼吃,所以,也就进宫了。” 钟华说 “哎哟,那多可惜,我当年,也是在村里,当个医女,要不是遇上了长孙丞相,还有林夫人,恐怕,我也不会被推荐入宫,见了陛下,陛下这一向,都喜欢美女,吟风弄月,我也自然受到了陛下的宠幸,记得那次,陛下是发烧,我第一次见他,陛下很喜欢我,我又把陛下的烧给去了,这才有的今天的贵妃地位,说来,大家都不容易啊。” 离燕台的另一边,在属于沈戚云的行宫中,沈戚云对凉妃说 “可恶,我沈戚云好歹怎么说,都算是出身东州士族之后,她钟华算什么人?我可以去见她?别折了我的面子,她把太子推举回来,算她还识抬举,我就没有必要去见她了。” 凉妃说 “哼,她这是在给自己掘坟墓,让太子归来,这不正是在加强,陛下的势力吗?这个可恶的村妇,她懂得什么?自作聪明,自作主张,早有一日,咱们要把她,装进缸里,让她死得比牲畜还惨。” 钟华又对何果说 “唉,把太子推举回来,也是因为寰妃的事情,不过也好,如果太子做事,还是这么过激,他把反抗长孙氏的士族聚集起来,看来呀,这天下,就看鹿死谁手了。” 第269章 一三三,铁腕四十比管乐,谋权群英 楔子:随着相水之战北狄的彻底失败,和其宗庙的被洗劫一空,北狄失去了一切可以和茫茫草原南方的中原朝廷对抗的机会,大量的财产被宣北掠走,如此下来,长孙安玄开始将目光放在了铲除自己的异己身上,寰妃的丑闻发生之后,各方积极消除这件事情所带来的不良影响,清流党的阴谋,对于受到其影响的各大军事集团,尤其是北方军事集团,荆襄军事集团,西川军事集团,江左军事集团来说,堪称是败招,由于陛下听信清流党的谏说,这也使在击败北狄后,长孙安玄的性格为之大变,他不再这么忠于这个朝廷,他相信的这位周王,如今,他要的,并不是建立一个全新的朝代,而是建立类似桓氏幕府一样,能够稳定天下的政权,但是,他能成功吗? 时间稳稳地过了三年,各方在天开皇帝所带来的重大压力之下,缓慢发展,这一年,长孙安玄四十岁,程灏先四十一岁,而四十八岁的天开皇帝,却迎来了人生之中的最后光辉。 天开皇帝病入膏肓,虽说还未驾崩,但是已经躺在床上,不能移动,朝廷一切政务,开始交给了太子司马景,司马景俨然已经是监国身份,如此下来,司马景拥有了更多的权力,但是,膨胀的权力,使他觉得,他有义务,开始消灭他的眼中钉,长孙安玄了。 “太子殿下到!” 西州府成都行宫,太子司马景领着随从,来到这里,由于关陇地区这些年因为天开新政的原因,赋税一直没有十分平稳的向前推进,加之清流党的挑唆,司马景认为,关陇地区赋税降低,很大程度和长孙安玄等军阀有联系,如今,关陇地区只能维持大约两万左右的兵马,想要对抗宣北-筑州-东军府的七万多大军,实在是有点杯水车薪,想要扳倒这个劣势,必须要寻找伙伴,司马景把目光,放在了西川的军事集团上,西川目前拥有兵马五万,这些军队加起来一下子就可以从人数上,超过太子心中的敌对目标。 众人来见司马景,可是少了个比较重要的人,他是谁呢?便是费季佑了。 司马景疑问道 “不知,将军大人,季佑大人,去哪了?” 在一处园林中,一位高挑轻盈的姑娘追逐着蝴蝶走,蝴蝶落在花朵上,姑娘停下来,走过去,看着这蝴蝶,道 “这蝴蝶,长的好漂亮啊。” “唉,他飞了,他飞了!”一旁的侍女紧张地说 姑娘道 “哎呀,别去追它了,如果太执著地去追逐一件事情,那是会失败的。” 侍女说 “这是谁说的?” 姑娘笑道 “当然是我家季佑大人啊!” “哈哈哈哈!” 姑娘回头道 “季佑,你来了?” 费季佑抓着扇子,走过来,对着在天上飞着的羽蝶,说道 “的确是啊,夏熙凤,如今,也确实是如此啊,我也对你很是执着,不是吗?” 夏熙凤笑道 “当然是啊,季佑大人!” 费季佑抓着夏熙凤的手,说 “熙凤,就,不要随我,出现在少府了,你要知道,司马景殿下,可是很讨厌,那些和女子一起,风花雪月的人啊,我和你,像是这蝶一般,在雨中前进,不知何时,才能脱离出来呢?” 夏熙凤低头,道 “是,季佑大人!” 司马景对费焉说 “费将军,如今,京畿地带已经拥有两万兵马,只需要西州的协助,人数上,一举超越宣北和筑州,定然能够扭转天下局势。” 费焉说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我即刻站在京畿一方吗?恕在下直言,在下对安玄虽颇有微词,但是其拥有百战之下的宣北重骑,不管是马上,还是下马作战,都是强悍无比,西州军虽有兵五万,多历战争但面对的敌人,都是羌人还有南蛮的步兵,若是对付宣北府军,实在是困难,依在下看来,陇州府军,不可动之,待天下有变,再说!” 太子愤怒道 “费将军,你在三年前就说过,待天下有变,可是如今已经过了三年了,宣北和筑州反而越来越好,你举得,时间还会给我们机会吗?” 费焉插嘴道 “不!不给,也要等,您真的,要我说出原因吗?” 太子问 “我不明白!” 费焉说 “太子殿下,当年钟娘娘来到陇州,可是受到了陇州诸将的热烈欢迎啊,如果这个时候,我们结盟,很大程度上,会给钟娘娘,还有长孙安玄极大的警惕,现在不需要结盟,只需要观察,长孙氏,林氏,江氏,余氏,这四个家族的内部,是否出现什么问题,再说,当前,海州长孙氏,似乎对安玄有所看法,从这一方面下手,让长孙安玄,无地自容!” 费焉的担忧,虽然劝谏住了太子,但是,却并没有劝谏住另一个人,那就是韦清之,韦清之并不知道陇州府军和钟华之间的微妙关系,他领着清流党的几位大臣们作为使者,来到了陇州都护府内。 陇州都护府,下辖主力将领十三将,有兵两万五千,骑兵三千,一直负责朝廷的西北防务,战斗力和宣北府军不相上下,属于精英军事集团,但是他们在桓氏幕府时期早有宣称,只听从朝廷对外敌的军事指令,不听从其他任何军事指令,这是由于桓氏幕府对内压力十分严重,才作出的这个决定,这个决定一直持续到桓府灭亡为止,所以这套策略被陇州都护府视为上上策,就像卫山作为都护时,领宣北府军独立于朝廷之外的选择一样。 如今的陇州都护府,主要负责的将领有四位,老都护已经去世了,信任都护,名为章懋,手下三位大将,成缙,师良,军师邹绍,这三人,三人已经在恶劣的陇州作战了十几年,如今接近四十岁,从十八岁时,便是参军,如今经验丰富,不过他们判断事物的能力虽强,但是韦清之去见他们的时机,实在是有点疏漏,几位将军刚刚打完一场恶仗,累的受不了,回到都护府的少府内...... 第270章 一三三,铁腕四十比管乐,谋权群英 黄沙随着大风吹动着,笼罩着整个陇州都护府,章懋热得发慌,他抓着刀走回来,他坐在首席座位上,大吼道 “可恶的,这群羌人,打了又跑打了又跑,来来回回,十几年啦,十几年啦!” 成缙说 “该死啊,这群该死的羌人,就像是,你的身体上,长了一块瘤子一样,你怎样,也割不掉它,你还要一辈子承受他给你带来的痛苦,忍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你一辈子,也别想逃脱这种痛苦。” 邹绍将水壶拿开,倒了点水,道 “嗯,实在是累人,我们这班子人是同时出来的,都听从于章将军的话,章将军比我们大五岁,哈哈哈哈,说句实在话,咱们刚来的时候,十七八岁,老想着,衣锦还乡呢?我还是京畿地带选出来的读书人,恐怕现在看来,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将军师良说 “现在先别说这个,听说,朝廷的韦太傅,带着他那群人过来了,咱们好歹是应对应对!” “报!” 士兵说 “将军大人,韦太傅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说,他要各位大人快快见他!” 章懋倒是觉得奇怪,你韦清之是来请我的,还要我赶紧过来找你,这是几个意思?便道 “这.....这?” 邹绍说 “各位大人,实在是有意思,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得立刻见他们,但是,我们不能透露,我们和钟娘娘有一定的关系,当年她来陇州的时候,章将军可是眼光英明,选了她作为我们攀附的对象,正因如此,长孙大人才能够给出五十万贯的钱财,五千两银子给我们,如果是朝廷,恐怕我们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待遇啊。” 章懋说 “嗯,是啊,眼下,除了陇州,天天要打那些羌人和蛮夷以外,还得面对中原的局势,长孙大人除了关陇没有控制住以外,中原,北方,东军府,荆襄,这些地方,长孙大人都控制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太子殿下的私心,长孙大人才变成现在这样啊。” 韦清之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他抱着手,在营地里抱怨道 “这群可恶的**子,果真是看不起京城里的读书人,难怪一辈子当兵,他们到底懂什么啊?” 旁边的陇州都护府士兵听了韦清之在说这句话,觉得可是刺耳,他们表情微微变动了一下,但是韦清之居然不管这一切,他居然还在讲着陇州的闲话,下面的士兵开小差道 “唉唉,这朝廷的人怎么就这样呢?没了咱们,他拿什么去读他的那狗屁书啊?” “哼,这些人呐,叫读书人?这些就是群读书读傻脑袋的人,要说真读书人,那宣北的甲胄师钟鲁钟大人,可是百般武器样样精通锻造,各类甲胄可真是刀枪不入啊。” “哎哟?真的吗?” “那可不的啊!还有,宣北的长孙大人,如果不是书读的多,他又是怎样才能击败这北狄十几万大军,解救朝廷于水火之中的呢?” 突然,有人在背后插了一嘴,斥责道 “你们都在说什么啊?“ 士兵们赶紧跪下来,说 “呃啊,都护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韦太傅等久了。” 一名士兵站起来,走到邹绍身旁,对他说 “邹大人,韦清之不断在讲诸位将军的坏话,将军们一定要忍着啊?” 邹绍皱着眉,说 “这是什么意思?” 将军们一身污渍,坐在韦清之面前,韦清之道 “接太子殿下手谕,我等特地前来请求各位大人回京,觐见陛下!” 章懋站起来,说 “太子殿下的手谕?韦太傅,太子殿下的意见,我们不听,我们,只听陛下的意见,即使陛下的意见要我们撤回京城,实在是抱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陇州防务实在困难,两万大军,要面对羌人,要面对北狄,要面对西域诸国,以两万府军,对抗至少超过二十万的敌人,实在是恕我们无礼!” 韦清之道 “既然如此,你们就是违抗皇命,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韦清之带着人趾高气扬地走了,章懋非常生气,他站起来,大吼道 “送客!” 其他的将领抓着剑,仍是疲惫,他们还没休息,就给韦清之来了这一遭,将领们都在叹气,邹绍说 “方才士兵跟我说,在我们没来的时候,这家伙就在大肆奚落我们,现在是他们跪着求我,我们还要出兵,到时候把长孙安玄打败了,还要感谢感谢朝廷,说是朝廷给我们皇命是吗?” 师良道 “这群人实在是可笑,攘外,现在外敌死的差不多了,安内了?他们是吃饱了撑吗?我看啊,长孙大人根本就没有谋反的想法,但是他们自己觉得长孙大人想谋反而已。” 邹绍又说 “如果长孙安玄想谋反,当年桓府被推翻,他们就把陛下杀了,自己取而代之,我看他就根本没有这个心,这些喜欢乱说话地清流们,他们的舌头该割下来了。” 成缙吼道 “我们只听钟娘娘的话,当初钟娘娘来我们大营的时候,救了多少重伤的伤兵,她教我们医术,完了,夜里要脱光衣服跪着给那个只会说瞎话的皇帝给享受着,实在是伤心啊!” 章懋大声职责道 “成缙,休得乱讲,若不是钟娘娘有如今的地位,我们是怎样也收不到宣北府年年送过来的钱粮的,没有这些钱粮,西北早没了,咱们还得退回关陇。” 长孙安玄率领大军来到了筑宁府,其次子长孙羽也来到了少府,去见父亲。 长孙羽今年十四岁,他比自己的哥哥小一岁,长孙正十五岁,将近十六岁,安玄已经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长子了,为了让长孙羽有和长孙正对抗的资本,长孙安玄开始将自己的家臣一批一批地带去培养长孙羽,让长孙羽来继承自己地家业。 长孙安玄坐在少府地首席那,等待着儿子进来,他敲着桌子,冷冷道 “怎么?长孙羽呢?他去哪了?他要立刻出现在我眼前。” “爹!爹!” 长孙羽和随从们走了进来,并跪在长孙安玄的面前。 第271章 一三四,铁腕四十比管乐,谋权群英 长孙安玄看着长孙羽支支吾吾的,礼节又不符合,便一生一气地啧啧起来,怎么这个孩子越大越笨呢? 安玄道 “你们,都下去吧,留着羽儿,在我面前。” 其他的随从和士兵们退了下去,长孙安玄说 “有关于朝廷的事情,你现在怎么看?” 长孙羽说不出,说 “孩儿.....孩儿不知道......“ 长孙安玄说 “你怎样,也都不能说,不知道,羽儿,你跪在这里,我更多的,已经不能算是你的父亲了,我是你的头儿,上司,你要有你自己的主张。” 长孙羽抬头,还没反应没过来,道 “啊...啊...是,是,父亲......“ 长孙安玄走到长孙羽身边,道 “啧啧啧啧,你怎么这样,也罢,你和我二十年前进入宣北府时,去见我的岳父大人时,几乎一摸一样,也是这么支支吾吾的,但是不至于没有自己的主张啊,也是,羽儿,多多给自己的人说好话,别给自己人下绊子,也别想着给你不喜欢的人下绊子,凡事要奉公看,如果你总是想着去整你不喜欢的人,最后,他是会失败的。” 长孙羽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和自己说这些话,便道 “孩儿....孩儿....” 长孙安玄问 “哎呀,你到底要问什么呢?” 长孙羽叩头道 “是,爹。” 林振赓听说自己的外孙今年十四岁了,他想见见外孙,见林倾弦留在少府,就把林倾弦叫来了,他对林倾弦说 “女儿啊,你是时候,该让我去见见安玄的儿子了,我就见过他几眼,我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实在是担心,自己还能过多少天呢?这次安玄进京,就让他的儿子过来,见见我吧。” 林倾弦说 “是,爹,那个,正儿可能见不到你了。” 林振赓笑道 “嚯嚯嚯,这个,我知道啊,实在是可惜,正儿一出生就成了人质了,现在他是,寄居在襄州吗?给那个叫做蔡纠的女人管着,啊啊,说实话,蔡纠这个人,不适合带小孩啊,安玄和寰妃睡觉,这件事情虽然半真半假,我不知道,现在谣言平息下来了,只是,蔡纠,她和桓斌睡觉,又和李据睡过,听闻,她还去过那个叫做花颜馆的,三教九流之地,如果她这种随便的性格传到了长孙正的身上,想必,以后长孙正,恐怕会变成一个坏人吧。” 林倾弦说 “实在是伤心,我把正儿生了下来,安玄却让他给蔡纠看管,这是安玄的眼光出错了,我只是希望,正儿不要死,好歹我是他的娘啊。” 十六岁的长孙正在做什么呢?他正在领兵攻打南方的蛮夷,南州府军已经实在是没有太多的能力剿匪了,流寇在南方甚多,长孙正现在便领兵五百,到处剿灭土匪。 长孙正回到襄州南郡的少府时,大喊道 “快,给酒来!” 长孙正现在隶属于襄州南郡的太守,严道丰,太守年纪大了,很是赏识长孙正,他对长孙正说 “哈哈哈哈,好啊,果然是长孙丞相的嫡长子,十六岁,领兵消灭流寇,仿佛像是,孙文台在世一样,南方猛虎虽多,但是,他们闪耀出来的那些杀戮的气息,已经没有办法掩盖过长孙正将军的实力了。” 长孙正点头,笑道 “谢将军,正只是想,多杀几个敌人,好好证明自己,如今,天下并不安稳,实在也是要努力,如果不证明自己,又怎么保护自己呢?来,太守大人,干杯!” 严道丰和长孙正干杯,喝起酒来,严道丰笑道 “哈哈哈哈,不愧是世家的后代,那,长孙正,我严道丰,有一件事情,不知,你可否答应?” 长孙正道 “请将军明示!” 严道丰拍拍手掌,幕后,走出来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小姑娘今年十五岁,名为严翾,严翾高挑清瘦,长着一副瓜子脸,皮肤非常白,留着一副桃花眼,睫毛很长,眉毛薄薄的,鼻子高,嘴唇薄,她来到长孙正面前,这长相让长孙正愣住了。 严翾长的很像蔡纠,身材,相貌,脸型,十分像长孙正的这位养母,蔡纠可能不知道,她的美,已经刻入了长孙正的内心中,长孙正有一定的“恋母癖”,但是因为伦理道德的问题,长孙正一直没有对蔡纠表达过自己那畸形的爱,但是,如今严翾出现在了长孙正的面前,正是解了长孙正心中的这种恐怖羁绊。 长孙正站起来,他抓着严翾的手,问 “你,你叫什么名字?” 严道丰看见长孙正很是迷恋严翾,点头道 “哈哈,好,好。” 严翾说 “小女,严翾,叫我,翾儿吧,大人!” 长孙正道 “啊啊!”随后拿起酒来,道 “岳父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严道丰点头满意地说 “嗯嗯嗯,好啊,如此一来,长孙安玄的长子,娶了我襄州严氏之女,也是美满之事啊,哈哈哈哈,实在是喜事,喜事,不日,我就给你们俩,举行婚礼,这真是,太好啦。“ 长孙安玄领兵来到了筑州西郡,朝廷派遣了特使来到了西郡的少府内,特使以张馥为主,张馥见到长孙安玄,笑道 “长孙大人!” 长孙安玄笑道 “啊啊啊,是显之呐,实在是好笑,显之啊,你说,这天下的这些贪官墨吏,怎么就这么难消灭呢?” 张馥道 “天下贪官污吏多,无外乎是因为朝廷的体制有弊病,如今,显之可以在丞相面前畅所欲言,但是诟病体制,就不能在朝堂内说,如今,陛下病重,丞相,也是清楚的。” 长孙安玄笑道 “哈哈哈,难得你还能叫我丞相,听说,高显干这活,可是累得很啊,这得照顾,那得照顾,但是最近,显之大人有听闻吗?高显一直没有对京畿的治安,做下长久的维护啊。” 张馥笑道 “丞相,恐怕,像专诸,荆轲,要离这样的刺客,恐怕,也会因为丞相的威名,而投奔丞相吧,实在是可笑,如果京畿有人要刺杀丞相,那他绝对会失败,因为,丞相,您想领兵进入京畿,保证自己的安全,去见陛下,看看陛下的遗嘱。” 第272章 一三四,铁腕四十比管乐,谋权群英 长孙安玄说 “显之,有没有人暗杀我,那是证据确凿的事情,你在各方担当联络者,不会不明白吧。” 张馥说 “那,既然如此,丞相,您有什么要和陛下说的吗?” 安玄把花盘里的花拿了出来,一片两片地掰,又把花往一边放,就说 “总之,领兵进入京畿,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张馥道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合适的理由了。” 长孙安玄笑道 “有,理由很充分,我的士兵们到现在,都没有领到朝廷的犒赏,现在,他们的内心,可是燥的很呐,我作为一支军队的统帅,士兵打了胜仗,总的来说,你得给他点钱吧?这年头,士兵要是没钱,没粮,那还打什么仗?” 张馥说 “好,如此,我便去转告给各位娘娘。” 天开九年三月,一个寒冷的雨天,长孙安玄率兵冒着阴雨绵绵的天气,朝着京城进入,由于长孙氏的部队实在是太庞大,这一支军队多达五万人,这些军队由襄筑东的三支府军组成,宣北府军尚未南下,五万大军集结在京畿这里,天下震动。 安玄一来到京城,就领兵进驻了原桓府的少府内,他等待在这里,准备去召见诸位来少府觐见的家臣和其他士族的重要人物。 这桓府的少府内,本来有一处花园,是属于桓斌他自己的,自从桓府灭亡后,这座花园就空出来了,谁来打理这座花园呢?当然是公里的太监们,当初沈戚云来到这里,看见桓府的桃花太好看了,但是桓府已经灭亡了,实在是不忍心,就让身边的太监侍从,常来这里打扫,刚刚来到三月,桃花盛开,这里,又是一番美景,精美的亭台,缺了一样贵重的宝物,那就是当年桓斌的那古筝了。 “呃啊哈哈哈,我还没见过桓府的桃花呢,别人都说桓府的桃花开的很好,果然是这样的呢。”左鹭在花园里,走来走去,回头看着北郡太守花哲。 花哲今年三十岁了,时间过的很快,但是花哲仍然保持着那英俊相貌不变,真是应了这里的风景,他抱紧左鹭,说 “可惜,咱们的孩子没来啊,都是因为这里,太危险了。” 左鹭说 “你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儿子,起名叫做花旋啊?” 花哲说 “你到现在都没有明白,花旋,是啊,总是,让我想起峰回路转的感觉,凡事都在变动。” 长孙安玄出现在花园内,说 “哈哈,啊,花哲啊,我一猜,你就在这里,你姓花,正好这里,都是花,那怎么不可能出现在花园内呢,你和左鹭甚是浪漫,我和夫人十几年了,都总是这么单调。” 花哲回头,叩头道 “啊,哈哈,丞相,实在是羞愧,让您见到我们俩......” 左鹭拍着花哲的肩膀,笑道 “你呀,怕什么,那可是咱们的主公啊!” 长孙安玄坐在井边,将水舀上来,浇在花上,说 “实在是有意思,咱们还这么开心的,去管着这些事情,可是呢,陛下,陛下呀,他大限将至了。” 在越州少府中,程灏先和沈昭华,坐在长子的面前,程灏先对自己的大儿子笑道 “他就像我小时候,程阶看着我一样,你说是不是啊,昭华?” 沈昭华笑道 “襄儿大了,隐于少府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出来历练历练了,你听说了吗?夫君,我听说,长孙安玄的大儿子,可是迎娶了襄州南郡太守严道丰之女严翾啊,多么美满的家族联姻,不如,我们也和长孙家的人联姻吧。” 程灏先担忧道 “你不知道,陛下写了信给我,让我反抗安玄,但是,越州府军,已经不再是当年守在江左的那一支北府军了,想要对抗宣北府军,实在是困难,但倘若加入长孙安玄,那,程氏,便是失信于天下啊,每一只眼睛都在看着我们,实在是困难。” 沈昭华靠在程灏先身边,道 “你要夺取天下,真的,对你来说这么重要吗?” 程灏先说 “夺取天下,已经是我不得不做的事情了,这根本就没有办法,如此下来,我只能对抗安玄。” 长孙安玄来到行宫,见了钟华,钟华说 “主公,好久,没有见到您了,自从,您把我送到这陇州去,可是久了,好歹怎么说,也有个九年了吧,这些年啊,钟华在京城里,可是想念丞相一家,还有薛大人,钟夫人,实在是想念,但是,这命运,仿佛像是大江汇流一样,如今,我也要独守着这深宫离燕台,心里不能忘记宠爱过我的男人,也不能忘记,伴随在身边的忙碌事情啊。” 长孙安玄道 “是啊,钟娘娘,据闻,陇州府军,想从您那,得到证实他们忠诚于长孙氏的证明,是吗?” 钟华笑道 “哈哈哈,陇州府军,想不到会听从我,不过,如今,太子不断干涉政务,实在是让我难以作出证明,这会让朝廷局势更加混乱。” 钟华把桌子上的橘子给掰开,让太监递给了长孙安玄,长孙安玄接过橘子,道 “娘娘心之所想,所言甚是。” 钟华说 “只是,主公,您不知道,恐怕已经发生了一件事情,小华,还不知道呢。” 长孙安玄问 “是什么事情?” 钟华说 “陛下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召我,入行宫了,恐怕,后宫干政,嗯哼,这权力,全给了沈戚云,沈贵妃了吧,况且,太子景,是沈贵妃的亲生儿子,沈贵妃,必然要登上这,帝后之位啊。” 长孙安玄道 “是啊,钟娘娘,这些事情,可真是麻烦呢?哈哈。” 钟华道 “主公,您也累了,可以回少府里暂时歇着,歇一阵子。” 天开皇帝卧榻在床,已经动弹不得,嘴巴尚能说话,他对沈贵妃说道 “太子,朕,要见太子,太子殿下去哪里了?朕,要见太子啊!” 沈戚云对天开皇帝道 “陛下,太子去找药了,能够以好您病的药,他很快能够找到了。” 皇帝说 “那,就快叫他去找,朕要看见这药,朕一定要看见,一定要。” 第273章 一三五,铁腕四十比管乐,谋权群英 太子司马景,在费焉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也不见得他的孩子费季佑,在做什么,费季佑正在和夏熙凤游山玩水呢,那有闲情雅致管着朝廷的这些事情,但是费季佑真的是在想着这些事情吗?未必。 司马景皱紧眉头,很不开心,他坐在行宫少府内的座椅上,说 “真是可恶,真的就没有人愿意,在朝廷出了困难的时候,助我一臂之力吗?该死的长孙安玄进京了,高显,陈晟,蒋景,蒋冕,他们都在做什么?真的没人愿意助我吗?” 费季佑搂着夏熙凤进入了少府内,司马景看见费季佑这样,站起来抱怨道 “季佑!你为什么要这样?现在正是国家危难时期,你怎么可以?” 夏熙凤微笑着,盯着费季佑,费季佑道 “哈哈哈哈,太子殿下,您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好办法对付安玄了吗?光是有军事同盟,可是不够的,还要有一个好办法。” 司马景问 “那,费季佑,你怎么看?” 夏熙凤想离开费季佑的怀中,但是费季佑却将她抱紧,又说 “殿下,你只需要,让一支远离京城的军队谋反,这支军队,可以不是越州府军,因为,越州府军,在对待安玄的态度上,举棋不定,况且,越州虽有长江天险,但是,襄州不在手中控制,即使让我西州府军和越州府军,夹攻此地,恐怕也是很麻烦的,关键在于京畿,如今,安玄控制北方,且未有大败,未有元气大伤,可以一小部,以大谋逆之罪,触怒安玄,让安玄引兵来攻,届时,安玄主力就会离京。离京后,西州府军可全军进入关陇,向筑州进攻,越州府军可进攻襄州,让长孙安玄首尾不能相顾。” 司马景说 “那,此人,此人是谁呢?” 费季佑大笑起来,道 “太子殿下,此人,正是,襄州,鞠子成,鞠子义兄弟啊。” 长孙安玄在京内少府,问着各位家臣,说 “各位,襄州,鞠子成,鞠子义,他们的情况,怎样?” 郭翎伦说 “主公,鞠子成,鞠子义,两兄弟,暂无动向。” 长孙安玄说 “事实上,他们是一颗火星,只要点燃了一棵小草,整个天下就会大乱起来,你知道吗,我现在认为,鞠子成和鞠子义率先谋反,那么,我们都要起兵,去打他,星落山,恐怕,还真的是将星陨落之地啊,但是,我安玄,可不是将星,我只不过是当过丞相的人罢了,我这是,自己在骗自己吗?“ 郭翎伦笑道 “主公,如果鞠子成和鞠子义谋反,那么,我们可以让陇州府军攻击京畿后背,我军再攻打京畿东郡关口,这样子,左右夹攻京畿,定然胜利。” 雷维说 “那,越州府军呢?他们北上,西进,这可都是个很困难的问题,要知道,海州长孙氏,可是心里,不大支持丞相的。” 其他人疑问起来异口同声嗯一声地怀疑,又是疑问道 “这?” “为什么会这样?” 长孙安玄说 “你们,要知道,因为我父亲和我叔叔之间地关系不融洽,才变成今天这样,长孙明叔父,已经去世了,他的儿子长孙滨,还有我的姑姑,长孙芳腾,她的侄子,长孙志,都对我长孙安玄,意见很大啊,倘若海州长孙氏背叛了我,那,别人,就会给我一种,众叛亲离的印象,我担心,我的亲人们,造谣,要杀死我,他们的内心,是畸形的。” 入夜,在越州府的少府中,沈错爬起来,抓着拐杖,一边走,一边问 “唉,想吃点东西,可是连东西都没了。” 沈错到厨房里,把盛装饭菜的篓子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便说 “唉,什么都没有。” 沈错回头来,往少府内走,说 “唉,夫妻夫妻,情爱夫妻,可惜昭华她娘,早走了,不然我也想感受一下,和妻子谈情说爱的感觉啊,那种忘了一切的感觉。” 程灏先坐在椅子上,整座少府空空荡荡剩他一人,沈错走了进来,程灏先站起来,走过来,扶着沈错,说 “岳丈,岳丈大人。” 沈错笑道 “哈哈哈哈,发愁起兵的事情是吗?是啊,起兵了,你就离开昭华了,一离开昭华,可是很痛苦的,哪个男人离开自己心爱的女人会不痛苦呢?” 程灏先问 “岳丈大人,安玄打赢了相水之战,您猜对了,现在,您能跟我说说,现在的天下局势吗?小婿觉得,战争,一触即发了啊。” 沈错坐下来,打开茶杯,说 “那,程将军,你觉得,战争,会从哪里爆发呢?“ 程灏先说 “我认为,会在京畿地带,爆发!” 沈错哈哈大笑,把茶杯放下,说 “老夫觉得,可能不是京畿啊,恐怕,是在襄州。” 程灏先问 “鞠子成?怎么会呢?” 沈错说 “鞠子成,鞠子义,那星落山,可是难守,虽说,他听从于江赤江大人,但是呢,总是独立于襄州士族之外,为什么相水之战,襄州府军这么多将才,江赤偏偏要派他最相信的亲信部将樊达去呢?而不是和桓府打了好多场仗,百次以少胜多,被称之为兵圣的鞠子成呢?说白了,还是不相信他。” 程灏先倒了杯茶给沈错,沈错接过茶,道谢了一声,又笑道 “哈哈哈哈,事实上,大人,鞠子成一旦叛变,那长孙安玄一定会派兵来攻,另一方面,他会暗中密令,让襄州府军严防死守江陵,以防止西州府军进攻,也会让余耆领兵守住东军府,防止越州府军北上,这样一来,长孙安玄必然会领兵亲自攻打鞠子成,那这样,西州府军就会北上,和京畿军会合,届时,长孙安玄大概会领宣北府军,筑州府军,在京畿西郡关口,和朝廷军决战。” 程灏先说 “不,不不,我了解长孙氏,海州长孙氏和越州长孙氏不和,我们可以,领兵进入海州,说不定,海州长孙氏会帮助我们,只要这样,我们可以一举进攻荆襄,长孙安玄必然首尾不能相顾,他必败无疑!” 第274章 一三六,铁腕四十比管乐,谋权群英 沈错并不知道长孙氏之间的隔阂,倒是很是好奇,他问程灏先,为什么越州长孙氏和海州长孙氏不和呢? 沈错又说 “我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越州长孙氏,和海州长孙氏是不和呢?长孙亮,长孙明,长孙光,这些兄弟,为什么会有所隔阂呢?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程灏先说 “无疑是怪罪风骨的事情,岳丈大人,这些事情很是好笑,话说,是怪罪风骨不好,实际上,也是因为嫉妒,长孙氏,除了长孙亮的两位孩子,成为了朝廷大员之外,其他的长孙氏后代并不好,或在军中担任军官,无法升官,海州长孙氏总是在抱怨,说长孙安玄和长孙家玄两兄弟,一点骨气也都没有,因为他们投靠桓府,但是,这个时代如果不投靠桓府,或者是经商发财,实在是难以发展起来,但是海州长孙氏投靠桓府无门,因为桓氏幕府自从上台以来,他们的目标都放在黄河一带,因为黄河泛滥成灾,还有越州一带,因为越州是当年我朝暂驻之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了。” 沈错笑道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程灏先啊,现在,恐怕不能拉拢海州长孙氏啊。” 程灏先问 “为何?” 沈错把茶杯捂着,笑道 “呃啊,哈哈,程将军啊,你忘记了,投靠在海州的长孙氏第三子,长孙青玄了吗?虽说,天下之人不知道,长孙氏清楚,长孙青玄并不是长孙氏的后代,他是越州陆氏的后代。” 程灏先一直不知道这件事情,惊问道 “什么?他是陆氏的后代,怎么会这样?这?三十四年前,陆家不是被全家诛灭了吗?为什么?” 沈错笑道 “哈哈哈,你不知道吧,这件事情,还是当年,陈肱陈将军,告诉给老夫的。” 程灏先说 “长孙青玄,据说带着蔡纠,到了海州定居了,他和蔡纠,把长孙正,带到了襄州南郡驻扎着,让长孙正独自历练,看来,长孙青玄,是不希望,长孙正卷入越州长孙氏和海州长孙氏之间的冲突啊。“ 沈错把杯子放下,笑道 “老夫认为,长孙青玄,恐怕喜欢蔡纠,毕竟,陆家经常和蔡纠的父亲来往,虽然说,几十年了,蔡纠的父亲已经过世了,但是,哦,哈哈,事实上,以蔡纠的姿色,长孙青玄,恐怕不会不喜欢她吧?” 程灏先拿了些点心过来,他说 “怎么会这样?那长孙青玄怎么和他的二哥交代?长孙安玄不会生气吗?” 沈错说 “长孙安玄不会生气,因为蔡纠把他的亲生儿子给毁了,据各地的长孙氏同僚所说,长孙正很讨厌自己的父亲,从现在,长孙安玄让长孙羽带其部曲亲兵,我看,也是如此,长孙安玄有意把继承人的位置交给长孙羽,而不是长孙正,但是,蔡纠一定会劝阻长孙青玄,让长孙青玄去劝谏海州长孙氏,让他们不要加入和越州长孙氏的对立战争。” 在海州的豫章少府内,长孙青玄拿了些饭菜,来到蔡纠面前,蔡纠问他 “你知道吗?最近,府邸外,有一位打扮像是村姑一样的女人,她说,她姓黄,是来找你的,她叫做黄斥,你好歹,也去见见她,她说她来找你。” 长孙青玄想不到居然会这样,这个黄斥,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便追求他了,可是呢,居然已经过了快二十五年,黄斥还是没有放弃对他的追求,似乎时时刻刻,都在追求他说 “呃呃,是她啊......” 蔡纠梳着头发,看着桌上的饭菜,说 “嗯嗯?是她,你不知道吗?快去见她啊!” 长孙青玄犹豫了起来,他说 “嗯.....好吧。” 今年的蔡纠,四十一岁,刚刚过了生日,长孙安玄生于农历六月,蔡纠生于农历二月,如今,和当年京城里流传出来的那句倾国倾城一样,蔡纠虽然四十一岁了,仍然是美貌无双,她保持着二十多岁女子的容貌,虽然蔡纠总是意气用事,总是不知道,安玄的做法,实际上是在保护她,让她不要在这个乱世之中白白的死掉,但是,她很清楚,海州长孙氏和越州长孙氏之间的关系,她打算,等到长孙青玄见完黄斥后,告诉他,一定要阻止越州长孙氏和海州长孙氏之间,发起战争。 长孙青玄来到府内的客厅中,他看见黄斥带着他熟悉的东西,笔墨,书画,纸。 长孙青玄看见这些东西,十分感动,原来有一个女人二十多年居然没有忘记他,当然,黄斥还带来了,长孙青玄送给他的画。 青玄问 “为什么?你穿成这样了?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了,你的家庭,出事了吗?出了变故了?” 黄斥说 “是啊是啊,现在只能住在农田地里,自己耕田了,我家里的人,走的走,去的去,留下来的,多是女人,有些远房亲戚对我挺好,留了间屋子,还有些田地给我,隔些日子,让一些府军来,帮我种地,所以,我能够活到现在啊。“ 长孙青玄哭了,他说 “这,这是我十几岁的时候,画的画,你还保存着,你还保存着...啊.....二十多年了啊,你真的不嫁给任何人吗?你的家父,家母,会怎么想啊!” 黄斥也哭了,她说 “他们可是,爱着我呢,他们不管我,一直不管我,知道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也是这样,也许,我是这个世界上独立出来的一个个体吧,我没有后悔过,青玄,我爱上一个人,是不会放弃的,因为,他也没做错什么,你不是,一辈子,到现在,也没有娶吗?” 长孙青玄并不想跟黄斥说,他心里一直 第275章 一三六,铁腕四十比管乐,谋权群英 但是,长孙青玄并不想让黄斥孤苦伶仃地,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感叹道 “很多人,六十岁就死了,当然,六十岁,如果他们活着,没有经历乱世,黄斥,你知道吗?我想告诉你,我,并不是长孙氏地后代,我原先是,越州被诛灭全家的陆氏公子,如果不是我大哥和二哥,还有继父大人,我不会有今天啊,实在是,正是因为这样,我看尽了一个个家庭被毁灭的痛苦,黄斥,你留下来吧,留在我这边,就住在这座府里吧。” 黄斥哭着说 “青玄,你知道吗?你没有忘记陆家,但是,也不要忘记了长孙氏,长孙氏对你才是最好的,过去的痛苦,就过去了。” 长孙青玄走上来,抓紧黄斥的双手,哭着说 “我对不起你啊,我对不起你啊!” 黄斥抱紧长孙青玄,说 “四十岁了,没想到,儿时的梦,要花二十五年,才能从梦里走出来,幸好成真了,我们活在这个世道上,实在是太幸运了。” 长孙青玄把黄斥收留下来,他回到府里,继续照看蔡纠,他站在蔡纠所住的宅邸外面,他看着蔡纠正在吃东西,又是低下头,心里有些犹豫,他内心戏似乎有些多,其实他并不知道蔡纠根本不喜欢他,而且清楚黄斥喜欢他,青玄进入府里,蔡纠把饭菜放下来,说 “青玄,你知道吗?当年,我和长孙安玄之间,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谣言,这些谣言,一方面,源于越州的那些纨绔公子们,他们喜欢乱说话,就像京城里面那些瞎讲话的人一样,我不相信,寰妃和长孙安玄有私事,也算了,我知道,海州长孙氏总是在诋毁我,我知道,长孙安玄虽然讨厌我,要把我还有正儿弄走,但是呢,至少让我活下来了,你一定要跟海州长孙氏说清楚,让他们不要去和长孙安玄作对,这样,长孙氏一定会灭亡的。” 长孙安玄在少府内,吃着点心,喝着汤,长孙羽来到了他的背后,长孙安玄一边喝汤,一边语气放大着说 “羽儿!多多喝汤,还有吃点东西,你在长身体,不吃东西怎么行,还有,你那个不争气的大哥,居然找了女人了,实在是快啊,我破身还在二十四岁,他多舒服,十五六岁就可以行房了,你也是,羽儿,相中哪个女孩子,跟我说,我到时候,亲自和他说媒去,还有啊,羽儿,找个美女做妻子,首先,样子要和蔡夫人,哦对,你没见过蔡夫人,对对对,要和左鹭左夫人一样,然后,身体呢,得和你母亲那样,知道吗?” 长孙羽支支吾吾地说 “呃呃呃,是,是,爹......” 长孙安玄不耐烦地说 “啧啧啧啧,你在想什么?如果哪一天,有位女子喜欢你了,你是不是想拒绝她呢?千万不要失去她啊,千万不要,你看看你的样子,眼睛像我,身子像我,这脸呢,倒是像你娘,是不是,所以啊,你长的本来就不赖,要是这样,得给自己点信心。” “报!报!” 正当长孙安玄和长孙羽说话的时候,外侯官派遣的密探来到了府里,安玄吃着点心,说 “怎么回事啊,你快说,说清楚!” 密探说 “报,丞相,据闻,鞠子成,鞠子义,在暗中收购武器,招募士兵,招募流浪的青眉盟遗士,同时,他们在加固重岩城的城墙,并在重岩城外修建新的坞堡,谋反之意,非常明显啊。” 长孙安玄突然把点心放下,疑问道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 安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到了长孙羽,安玄说 “召集各大臣,还有我的家臣,还有我的将领,还有,襄州府军,宣北府军的人,也叫过来。” 看见长孙羽很是犹豫,安玄道 “你这个样子,就像我二十多岁时一样,总是胆小怕事,算了算了,你也在宣北府军呆惯了,我到时候,要你去打东北,去打北狄,这样也好很多了,我真的要给你许配一位女子,你不能学北宁王,自己的女人丢了,就哭,哭,除了哭,什么也不会做,至少你要做些事情让证明一下自己,哪怕是,微小的,懂吗,反正做足就行了,让那女子知道你没放弃她,也就这样了,还有,如果你喜欢哪位女子,那这女子喜欢个子比她矮的人,你一定要放弃她,这种女人不值得你去爱,懂吗?” 长孙羽道 “啊啊,是,父亲。” 一群支持长孙安玄的大臣们来到府邸里,见到长孙安玄,长孙安玄对他们说 “各位,请起吧。” 所有前来与会的支持者都给予赐座的恩惠,安玄说 “有闻,襄州东郡的,鞠子成,鞠子义,正在重岩城,构筑新的防御工事,大规模地收购武器,不断地积累粮食,据说,他们在重建重岩城,我想,各位,有什么看法呢?” 余耆的军师方敏说 “这显然是要备战,丞相,依我看,可以派兵剿灭。” 江赤说 “这些事情就让襄州府军来完成吧。” 长孙安玄道 “襄州府军?重岩城,当年鞠子成,鞠子义,以三百兵卒,以及两千民夫,守在这里,居然让桓府五万大军,束手无策,这些事情,都是我和车骑将军余大人,历历在目的,即使是被称为神算子的沈错沈军师,也对这里毫无办法,若不是内有叛变,恐怕鞠子成可以一直守在这里。” 花哲说 “也未必,不可以不去打,主公,依花哲看来,这一定是太子的阴谋,他是想,让各地军队,去襄州进行所谓的剿灭叛乱之事,再让西州府军和京畿府军会合,和我军,进行战略决战,不能说,退可守宣北,如果这一仗输了,仅凭北方,是难以挡住重新组合的朝廷军的。” 长孙安玄笑道 “哈哈哈哈,真的是如此吗?”突然,安玄表情严肃起来了,说 “既然是他们拉拢这些人,那就再观望一下,我们全军出关,攻击重岩城,只要他们集中起来,那到时候,一并剿灭,也省了我不少心了!” 第276章 一三七,后宫结纳(1) 宫廷前建立了水磨坊,作为一道风景,车轮正在不断地转动流水,这里风景秀丽,长孙安玄坐在钟华的身边,钟华捂着撑着热汤的陶碗,感叹道 “平平人生尽如浮华幻梦,结束的是这样的快。” 长孙安玄也和钟华一样,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钟华笑道 “不论怎么说,他们想要拉拢小华,一定也是不会这么做的,即使是拉拢了,恐怕他们会认为,小华身边没有任何可以支撑的力量,近闻韦清之去西北,想要控制陇州幕府,结果碰了一鼻子的灰,这件事情,他肯定会瞒着,但是,丞相,您不会不知道吧?” 安玄说 “这件事情,我当然知道,不过,如果我是一位女子,想必,和自己共结连理,给自己荣华富贵一生的男人,不愿意见我,实在也是,可惜遗憾吧。” 钟华把碗放下来,笑道 “哈哈哈,是这样的,事实上,丞相,小华这一生,可真的是,不爱陛下啊,小华爱的是另一个人,但是,丞相,您也许一辈子都不知道了。” 钟华还在左府的时候,便偷偷摸摸地看见了安玄的另一副模样,自打那时候开始,钟华就爱上了长孙安玄,但是,因为林倾弦内心上对钟华的极度不放心,林倾弦便让安玄差遣钟华去见陛下,也正是因此,钟华成为了陛下的心中所爱,远离了自己心中深爱的人,可是,钟华这时候还不知道,安玄之所以让她去陇州见陛下,正是因为林倾弦在背后使绊子。 长孙羽回到筑州操练军队,因为宣北府军长期和北狄作战的传统,长孙羽也被要求,要学会箭术,但是长孙羽的箭术糟糕极了。 伴随长孙羽训练弓箭的导师,一位是雷维,这位本属于程灏先,但是后来被“借用”给安玄,却投靠安玄的得力部将,另一位,则是长孙羽的母亲,林倾弦了。 长孙羽抓弓,手发抖起来,林倾弦怎样也没有办法给自己的儿子矫正姿势,林倾弦坐下来,说 “你这个孩子,你的部下倒是挺喜欢你的,但是为什么你自己,这弓术,这剑法,就这么愚钝呢?” 长孙羽道 “娘......娘......” 雷维对林倾弦笑道 “哈哈哈哈,夫人莫担忧,少主星目剑眉,现在还年轻,他像极了丞相,年轻的时候啊。” 林倾弦坐下来,笑着问 “呃啊哈哈哈?我还不知道安玄这家伙十几岁时的样子呢,你说说呀?” 雷维点头,笑着说 “哈哈,丞相那时候,胖的很啊,和少主完全不是一个样子,那个时候丞相还没二十多岁时那么好看,但是呢,他总是能够判断对一些事情,我记得,他总是被人欺负,欺负的很惨,也因为这样,他在北方能独立,一回越州做事情,就不知所措了,他不适合在家发展啊,因为被人欺负的惨,所以,丞相也因为这样,对待下属很好。” 长孙羽看了雷维一眼,低下头,继续拈弓搭箭,将箭矢射向靶心,林倾弦笑道 “啊哈哈,你终于射中了第一支箭,你看看你的箭矢,都射到了靶心外面了,不过虽然如此,历史上,多少君主都只会管人啊,当年汉高祖,还什么都不会呢,御人之术,倒是有一套,羽儿啊,活着可真累,你以后也要做这种事情,不然的话,你们长孙家,就算是完了,想到宣北府还有昇儿,昇儿也长大了,现在还在领兵和北狄作战呢,长孙氏和林氏休戚与共,希望,能够维持个百年,平稳地,退出这个利欲熏心的乱世吧。” 长孙羽跪下,道 “是啊,母亲,是啊。” 林倾弦把长孙羽拉起来,说 “哎呀哎呀,你这样过一阵子怎么去见你爹,起来吧,凶一点,不过呢,你父亲可是对你说了,要对我好,可别对他好啊,你们长孙氏,儿子对抗父亲,居然历经了好几代,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五月,长孙安玄领兵离开京城,以宣布鞠子成,鞠子义,私自筑城,招募兵马,购买武器不告知兵部为由,领着五万大军,朝着重岩城攻打过去,同时,在荆州方面,两万多的襄州府军抵近西川边境,抵挡蜀地西州府军的进攻。 长孙安玄出兵重岩城的消息传到了越州府军,不过这时候,沈错已经病危了。 方才还是两个月前,沈错还能站起来,还能走动,还能和程灏先笑着说话,如今,沈错也不行了,时间过了十六年,当年见到长孙家玄的那位东军府的智慧军师,如今卧病在床,实在是没有想到,五十多岁的年纪,身体居然会如此不堪。 沈错睁开眼睛,他看着程灏先,并抓着沈昭华的手,对他们两夫妻说 “好啊,好,好好,你们夫妻还互相爱着,那还不错,一夫一妻,没有小妾,这是爱情之中最幸运的事情,唉,我还想见久一些呢,我还想看见襄儿,长大了,也能收获美满爱情呢,你说是不是啊?” 程灏先道 “岳丈,身体修养重要,等身体调养好了,孩儿自然会给襄儿选取一位士族之女,共结连理,让岳丈开心的。” 沈错说 “我听说,长孙安玄已经到了重岩城了,五万人,攻打六千人,你说可以吗?” 程灏先说 “如此,待安玄疲惫之时,孩儿便领越州府军四万,出兵相救。” 沈错说 “安玄攻打北狄,这财发的不小啊,好歹怎么说,宣北府军回到了二十年前,五万大军的庞大数量,这次,宣北府军,肯定也会出兵南下。” 安玄领兵五万,到了重岩城附近,此时,两万五千东州府军越过了淮河,来到了重岩城附近,和长孙安玄会合。 因为兵力匮乏,鞠子成决定,让所有的府军撤出战略要地东郡少府,全军来到重岩城防守,一时间,重岩城集中了六千多兵马,他们要面对的,是大概七万五千以长孙安玄为领导的“朝廷军”,安玄攻击重岩城的计划,会对天下局势,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第277章 一三七,后宫结纳(2) 因为披头散发的缘故,安玄在头上戴了一个冠带,用来固定住乱七八糟的头发,余耆领兵进入了军营中,众将领笑了起来,余耆说 “哈哈哈哈,丞相,我们就等余耆出兵了,只要这时候,宣北府军南下,我们大概就可以牵制住关陇地区了吧。” 长孙安玄说 “世人都认为,海州长孙氏会被拉拢,但是我认为,海州长孙氏,大概是一团散沙吧,他们未必会团结起来,和我做出对抗。” 长孙氏,至长孙明去世后,安玄的父辈一代,几乎都相继离世了,现在,海州长孙氏的当主,是长孙滨和长孙志,但是,两门人却发生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完全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严重的械斗事件。 氏族冲突,家兵之间的械斗,是这个时代士族之间完全没有办法避免的冲突,长孙志狂妄,而看不起兄弟之间的任何人,在安玄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平时就喜欢对安玄指指点点,安玄因此对长孙志非常怨恨,但是长孙安玄并不知道海州长孙氏内部居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冲突。 为了击败长孙志,长孙滨作出了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他拉拢了越州府军,但是,为了拉拢越州府军,就必须拉拢一位更加重要的人,那就是朝廷的沈贵妃。 沈妃因为生下了太子,所以长时间陪伴在陛下身边,沈妃在暗中,连续收到了大量的,来自于海州长孙氏的礼物。 长孙滨的使者来见沈戚云,伴随而来的,是大量的奇珍异宝,因为桓氏灭亡,海州长孙氏趁乱侵吞了大量依附于桓氏的小士族的土地,顿时成为了海州方面的大地主,因为这件事情,长孙安玄在推行天开新政上,和海州长孙氏产生了严重的冲突,安玄希望不断削弱地主,将土地重新划分给农民,这一方面长孙滨大为愤怒,安玄因此也无法插手海州长孙氏的事务。 沈妃笑道 “好是精美的翡翠衣裳,哎哟,这金丝丝绸衣服,也是上好的材质。” 沈妃在海州长孙氏增来的宝物上来来回回转悠,她拿起一块纪念品,这纪念品是汉代的小香炉,笑道 “哈哈哈,这真不错啊,你看着小炉子,明眼人,这一看,就能看出,那可是好几百年前的宝物了,现在的工艺可不精美,这一来啊,工匠们给钱臭气熏了心,做的东西,是赝品,一看就看出来了。” 使者一直俯着身子笑道 “请娘娘笑纳,听闻,长孙志多和长孙安玄有来往,而且呢,口气不小,还想吞并海州的土地,怎么可以这样呢?” 沈戚云面色一变,她把香炉放下来,说 “哼,想不到,长孙滨,可是对朝廷有一番忠心,就像家玄那样,可惜呢,长孙安玄这个逆贼,实在是无耻,我看地图上,长孙志可是靠近越州府军的,如此,我让程灏先,以吞并土地为由,攻打长孙志,如何啊?哼,也好让安玄看看,我宗室可是不好欺负的,给他一个下马威,给他醒醒脑。” 使者跪着,磕头笑道 “那如此,小奴,叩谢天恩,若是长孙志死了,那,海州长孙氏,愿献出,一半的土地,献给宗室,作为皇土,供给宗室使用。” 沈戚云大笑着,说 “哈哈哈哈,好啊好啊,如此,我想,景儿也肯定会很开心的。” 长孙安玄正在围攻重岩城,但是久久没有动向,这让城内的鞠子成和鞠子义感到担忧,安玄到底是在做什么? 安玄在军营中,嚼着地瓜,他把地瓜皮吐了,又说 “这个长孙志,还有长孙滨,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余耆说 “哦哈哈哈哈,因为一己私利的冲突,这已经是士族之间的家常便饭了,丞相是担心,这两家,拉拢错人了吧?!” 其他的将领不吭声,郭翎伦道 “主公,需要立刻想办法,如果从地理上看,越州府军正好就在长孙志一家的坞堡群的后面,如果这个时候,长孙滨拉拢越州府军进攻长孙志,恐怕就给了程灏先一个借口,让他来到重岩城附近啊,这样子,我们就腹背受敌了。” 董纪说 “嗯,是啊,如果,关陇军队向筑州发起攻击,那我们就很棘手了,这样,就必须要让宣北府军南下了。” 安玄说 “嗯,确实是这样啊,如此,就写信给都护大人,就,嗯!以林昇为主帅,长孙羽,魏卫张然等,为副将,出兵三万,南下进入筑州吧。” 安玄这么说,让他身边的将领很担心,他们纷纷出来劝阻,回到安玄身边的谋士龚源道 “这个,让少主去打仗,这不合适吧,倘若有个差错,这不是成了累赘吗?“ 安玄道 “如果他是累赘,那我长孙安玄,还何必做他的父亲呢?就让他出兵,快。” 天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安玄等士兵在雨中仍在观察着重岩城的动向,鞠子成隔着高山上的城墙,看着地面庞大的连营,道 “果然是长孙安玄啊,驻扎部队远离山涧,同时不断补给水源,看来我们要是进行火攻,恐怕是不奏效的。” 鞠子义道 “我军当年在宣北一战打出了威风,这个时候我杀出去,打个胜仗,搓搓他长孙安玄的士气。” 鞠子成说 “我们缺乏骑兵,倘若突袭,恐怕难以取胜啊,还是得等,等到程灏先来了,再说吧。” 长孙安玄在营地内,看着地图思考,就叫来侯官朱乾,道 “朱乾,你写信给钟贵妃,长孙安玄承诺,待西州,太子景,程灏先等人,尽皆除灭,公子麒伦,可登基成为陛下,陇州府军,皆有赏赐,此外,用我的引信,承诺,保证这一切都会实现,你再派人,写信,到京畿,散布消息,说长孙安玄进攻重岩城失利,知道了吗?” 朱乾说 “是,主公!” 安玄道 “哼,海州长孙氏,为什么会这样。” 长孙青玄来到了长孙滨的家中,他这次来,正是应了蔡纠的要求,请求长孙滨,不要再进行家内的争斗,团结在安玄的周围。 第278章 一三八,后宫结纳(3) 六月,天气转向炎热,燥热的天气迫使盖着厚棉被的天开皇帝进入了病危期,他仍然没有召见钟华。 如果说天开朝太子嫡系的最后救星是谁,或许,能够拯救这一支嫡系的人,正是钟华,因为怨恨,因为对最集中的皇权的渴望,天开皇帝忘记了钟华,他本应该告诉钟华,这个朝廷最应该完成的事情。 钟华现在的行宫,搬到了京城内特地建造的水磨坊旁,一位信使前来找她,钟华说 “你把信给我吧,你是谁?” 信使道 “越州长孙氏,小奴是丞相安玄的部曲秦矗,这是丞相的亲笔,及盖有印章的信,望娘娘过目。” 钟华把信打开,信里面的内容,确实是安玄亲自盖了印章,承认将大量的田土珠宝赠给钟华和麒伦,同时,推翻太子景的统治,让司马麒伦担当太子,继承大统。 另一方面,陇州府军也写信给钟华,让钟华判定,到底,现在的形势,究竟是支持太子一党,还是支持安玄一派。 钟华没有给出回应,她对信使说 “这是,章将军的信吗?告诉他,现在时机,还没到,咱看看,陛下是怎么想的,陛下也在拉拢人,这一向,都快一年了,陛下拉的人,也多,西州,京畿,还有越州,海州,这人马啊,就快十几万人了,那我们倒向哪一方,哪一方就能获得胜利。” 信使对钟华说 “章将军说,望娘娘考虑,战后的事情。” 钟华侧过头去,对信使说 “嗯,他怎么说,怎么说的?” 信使说 “都护大人道,钟娘娘和沈娘娘,向来,因为宗室子嗣,还有因为陛下的宠爱,而倍生嫌隙,倘若钟娘娘帮助太子景,恐怕待太子景登统大位,别说是荣华富贵了,恐怕是自身性命,也实在是难保。” 钟华道 “章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这些事情我知道,但是我担心,那个叫做重岩城的地方,连统治天下的桓府,都没有办法攻下,甚至引来了安玄的叛变,恐怕......” 信使又说 “娘娘,章将军托在下告诉您,太子一派的目标,是将天下府军全部收归手里,但是事实上,天下府军本应该统归兵部,再让兵部的命令,到达丞相和陛下的手中,可是当值内忧外患之际,陛下,却执行政令,企图将府军制全部摧毁,将十几万大军全部集中在手中,如此下来,想要有效传达命令到属下,就十分困难了。” 钟华知道章懋心里在想什么了,完全就是在支持安玄,钟华笑道 “好,很好,这些事情,我会和长孙安玄说明白的。” 信使走后,钟华把酒拿起来,看着酒杯内的小酒,又说 “如果长孙安玄,想要篡位,那咱们母子俩,岂不是全完了?” 安玄带着随从回到营中,此刻,他的大儿子,长孙正,来见他了,养母蔡纠并没有带来,安玄看见长孙正,表情严肃,跪在他的面前,他就问到 “正儿啊,你去打南边的这些流寇,觉得怎样,好打吗?“ 长孙正长大了,总算是对父亲有了一丁点感情,他抬起头,笑道 “回父亲的话,孩儿觉得,这些流寇不值一提,只可惜,孩儿生晚了几年,否则,孩儿定当生擒燕朗,活捉贼寇都侯!” 长孙正说话口气可不小啊,一下子就要抓敌人的最高首领,不过,这些事情,都让长孙安玄给完成了,安玄道 “你的口气,可真不小啊,哈哈,嗯。” 长孙正说 “孩儿恳请领兵,攻打重岩城,为这一仗,立个头功!” 安玄突然抬头说 “啧啧啧,哎呀,你攻打重岩城?你知道那个鞠子成吗?他的战斗经验可是比当年北伐的那些英雄们还是厉害,想当年他在余白之战时,仅凭三千多步兵和弓驽兵,击退了戎狄一万骑兵,骑兵,甚至可以下马作战,现在,鞠子成守着重岩城,这里,可是坚城,野战,和守城,不是一个道理啊!” 长孙正道 “但是,如果现在不拿头功,给其他将领抢了,这不是扫父亲的脸面吗?” 长孙安玄将扇子打开,给自己扇着风,说 “你怎么跟那个朱粲一个样子,唉,算了算了,重岩城的存粮似乎够三四个月,这已经很充足了,星落山还有田地,我到现在还没见过这样的城池呢,你若要进攻,必败无疑,能打的胜仗很多,也不是现在,指不定,到时候,我们会在海州,和越州府军打一仗,到时候有你表现的时候。” 长孙正喊道 “是,父亲大人!” 安玄说 “唉,我是你父亲,又是你的头儿,幸好是我,如果是别人,这么说话,别人肯定不开心,下次说话,要放小声点,你啊,要是和你那不争气的二弟,性格融融,给融一下,那该多好啊。” 安玄低下头,看着茶碗,眼睛忽然向上一抬,盯着长孙正,长孙正道 “他?父亲,在富人家里长大的孩子永远是不争气的孩子,真正能够在这个天下,担当大任的人,一定会是勇敢的人,孩儿多加历练,以后,定然会是长孙氏的栋梁。” 安玄把眼睛放了下去,说 “如此,是啊,正儿,对了,听说,你娶了一位叫做严翾的女子,怎样?她长的美吗?” 长孙正说 “她美极了,孩儿可是开心,尤其是夜里,她.....哈哈哈,男女之间的私事,可不能说太多啊,她,长得挺像母亲,真的很像。” 安玄一听,长孙正说严翾长的像他的母亲,觉得很奇怪,他说的是哪一位母亲,但是没问下去,又说 “好啊,看来,你也很幸运,一位,贤惠的妻子,对人的发展,可是很重要的,你就别说出去了,这是我,私底下儿的想法,汉高祖,有严后吕雉,光武帝,也有阴氏作为妻子,贤惠美丽,当属如此啊,人啊,可别娶了贾后这样的女人,地位越高,对权力和控制的欲望,却比爱情多得多了,改日啊,我可得,亲自得去见见,你这位妻子啊,哈哈!” 长孙正道 “是,父亲大人!” 第279章 一三八,后宫结纳(4) 后宫秽乱,这是历朝历代屡见不鲜的事情,本以为,寰妃高氏,和长孙安玄的绯闻,随着太子恢复地位,又停了下来,结果呢,凉妃,却在宫廷内部,私底下,和一位及其英俊的内侍,勾搭了起来。 “啊......啊......” 几位伺候凉妃的小太监路过了凉妃的宫殿旁,他们听见宫内总是传来凉妃的娇嗔声,一阵又一阵的,他们凑到宫殿的窗口旁,他们隔着光看着宫内,凉妃和另一位不知名的男子正在床上翻云覆雨着,小太监们低下头来,开始私语了起来。 “天啊天啊,凉妃娘娘居然这么大的瘾啊。” “那家伙是谁啊?” “哎哟,不知道,罢了罢了,别提了,前面,说当年权倾一时的丞相长孙安玄,还和寰妃私通呢,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来是假的,不了了之了,可是今儿个这件事情可真的是让咱们难想啊,可算是没想到,这居然会这样,看来,假亦真来真亦假啊......” 和凉妃有私交的男人,是侍卫冉恺,这个叫做冉恺的侍卫,个子高大,浑身是肌肉,十分壮,他的家出身的也算不错,世世代代担任武人,加上冉恺非常俊俏,这让凉妃很喜欢他,每天冉恺出现在凉妃的面前,凉妃心里都会浮想联翩,因为皇帝身子一直不行,所以凉妃总想勾搭冉恺,这一勾搭,凉妃身段也好,冉恺控制不住,这私情,自然就起来了。 这些小太监心里总是怀着鬼胎,一位小太监在说 “唉,咱听说,钟娘娘当年可是长孙公的侍女啊,因为纯洁未破身,所以特地送给陛下,还有啊,长孙公对钟娘娘不错,钟娘娘至今,心里都感激着长孙公呢,咱这会儿啊,不如,就把这小道消息,告诉给钟娘娘,咱好领领赏,这成不成啊!” 另一名小太监道 “哟哟哟,好,可好啦!咱们可以拿拿钱,到时候,说不定长孙公上位了,咱们得成大常侍,可以不当这可怜的小奴婢啦,哈哈哈!” 几位小太监辗转多番,总算是逃了一个,这小太监找到伺候钟娘娘的大太监何果,他对何果说了这一切事情,而且说了很多,诸如冉恺的身世,冉恺的身体,几乎所有地方都说的一清二楚,何果听了后,大惊,又问 “唉,你说的,这可是真的吗?” 小太监说 “是真的,是真的,小奴如果说了假话,可就提头来见。” 何果道 “行,那,你过来,快过来!” 小太监走了过来,低着头,问道 “何常侍,请问,有啥事啊?” 何果拿出了一小袋钱,给小太监,笑道 “拿去,这是爷给你的恩赏,走吧走吧!” 小太监接了这小钱袋子,笑得手舞足蹈,连忙答谢着,他说 “哎哟,谢钟娘娘恩赏!” 何果笑道 “走吧走吧!” 小太监走了,刚一走出钟华的行宫,便被一群蒙面的人给掠走了,这些蒙面人出现在小太监面前,小太监吓道 “唉,你们是谁啊!?” 蒙面刺客二话不说,把这小太监给杀了,杀了后,便拖入麻袋里,钱拿了去,成了刺客杀人的赏金,小太监呢,被埋在宫里的一块地里,再也,没有音信,如此这贪嘴的小太监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何果跟钟华说出了冉恺和凉妃私情的经过,钟华便站起来,往楼上走去,何果搀扶着钟娘娘,钟华很惊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钟华问 “他说的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何果说 “只是他说的,如果是真的话,这可就是丑闻了。” 钟华笑道 “好,好啊,还好,朱乾,朱大人,在我这儿,留了点人,咱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给丞相,让丞相来定夺。” 钟华命令密使送信给长孙安玄,长孙安玄此时此刻,发起了第一次,对重岩城的进攻。 第一次重岩城进攻,交给了长孙安玄亲家魏毅的女婿,姚荣来执行,姚荣是越州人,他大腹便便,一股子将军肚,很尊重长孙安玄,因为魏毅的女儿已经认长孙安玄是干爹了,所以姚荣也认长孙安玄是岳父,同样,他领筑州兵五千,在重岩城西面,发起进攻,而在重岩城西南面,长孙正领其带来的两千襄州府军,发射弓矢,进行佯攻,北面,则由余耆为主帅,领兵一万,发起进攻。 长孙安玄的进攻让鞠子成和鞠子义感觉措手不及,安玄的打法,主以消耗为主,他知道重岩城非常的易守难攻,所以安玄派遣的部队充满了弓驽兵,他们在盾车的防护下缓慢推进到重岩城的城墙下,同时向上抛射大量的火箭,火箭落地后,又命令士兵投掷充满鱼油的陶罐,点燃城墙,冒起大火,让守城的士兵陷入疲劳。 但是各路人马按照长孙安玄的意见发起进攻,到了重岩城城下,却十分吃力,重岩城城内有大量的垛口,可以发射弩箭,同时,各地都有暗道,可以刺出枪矛,第一天的进攻,围攻重岩城的朝廷军便损兵六十余人,艰难的进攻,让安玄不得不下令,停止对重岩城的攻击。 安玄的进攻让重岩城损失了五名士兵,一比六的战损比,同样也让鞠子成和鞠子义有所难受 鞠子成看了战果,就说 “安玄不愧是攻坚大师啊,看来我们太需要支援了,我们人数实在是匮乏,再这样和安玄耗下去,我们就输了,所以我们必须要越州府军的支援,现在我们几乎像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在想,如果西州军再不北上,进入京畿,我们这样子支撑下去,究竟有意义吗?” 鞠子义道 “哼,我们只是一心为国,即使是死了,我们也不怕!” 安玄接到了钟华的来信,信里是讲述着凉妃和冉恺之间发生绯闻的全过程,安玄把信收下来,他对郭翎伦笑道 “哼哼哼,看来,咱们有拉拢凉妃的方法了,快,通知朱乾,在京畿散布谣言,就说,冉恺想要暗害太子景,太子景刚愎自用,定然,逮捕他!” 第280章 一三九,内变于京捕私侍,颜目情欲 楔子:太子景接纳了费季佑的意见,他很快回到了京城,但是现在摆在太子景面前的问题是,京畿府军也有一部分人在支持长孙安玄,这一部分人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多疑的太子景准备回京调查京畿府军中,究竟有谁,在支持长孙安玄,但是,此刻,一阵又一阵的传言发生了,太子景,真的,会进入长孙安玄的圈套之中吗? 太子景的车驾让世人看见了感觉是无比的豪华,庞大的军队,旗帜,太子和他的父皇一样,带兵都要带最好的出去,以示皇家军队的威仪,但是一次出行,那就是巨大的耗费,和长孙安玄相比,太子景实在是奢侈,每次安玄出行,仅仅只带百余亲兵,但是每次太子景出游,几乎就要带好几千人,这样子对本来拮据的宗室,造成了更严重的影响。 太子景一路风光无比,他是沈娘娘和天开皇帝的儿子,自然长的一股子皇室血统,长相自然是不用说,走在大街上,按理说,姑娘们见了,都羡慕无比,心想着,要是嫁给这样子的帅哥,可真的是一辈子的幸福,宗室身份,家财万贯,领兵千万,但是这一路上,没有围观的百姓,没有暗自掩面害羞的姑娘,一切都是这么冷淡,和长孙安玄相比,太子景实在是差了很多。 太子景看见大街上这样子冷冷清清,自己心也是寒了很多,他躲在马车内,可过了一会儿,有几名亲兵冲了过来,拦住了他的车驾。 “请太子殿下停下!停下!” 车驾停了下来,士兵来到车前,太子景抬出头来,士兵凑到太子景耳边,道 “京城有可靠消息,说,凉妃的近侍冉恺,欲领一部分禁军,暗害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速速处理此事!” 太子景听到士兵这么说,他气的把马车的窗帘都拉断了,大吼道 “可恶,原来凉妃都是支持长孙安玄的人吗?哼,好歹怎么说,她也是陛下的妃子,来人啊!” 卫队长走了过来 “末将在!” 太子景道 “把冉恺,和他的部下,全部给我抓来!哼,我,正要看看,京畿府军,有谁在支持长孙安玄呢,如此,冉恺正好可以帮我的大忙!” 卫队长道 “是,殿下!” 凉妃所住宫殿,不久后,不知为何,被大量的京畿府军包围,一千多名京畿府军围在这里,将领大喊道 “冉恺,别再私谋你的大逆不道之事了!快,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速速降伏于太子景殿下,你还有一条性命!否则,你将死在这里!” 冉恺抱紧凉妃,凉妃问 “这?你做了什么啊?“ 冉恺皱紧眉头,道 “我,什么也没做啊!?难道,我和你之间的事情?” 凉妃说 “你快投降吧,他说,如果你投降了,你还会留下一条性命,如果是这样,你就快投降吧,我不想你死,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死!” 冉恺点头道 “好吧!” 士兵们走进来,道 “大人,我们......我们冤枉啊!” “是啊,大人,这,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咱们,咱们没有密谋谋反啊!?” “大人,你.....你怎么?” 冉恺把紧张的士兵们推开,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也没有想过要谋反啊,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一名士兵走过来,说 “我们只有十几人啊,如果和他们打,必死无疑啊!我家有老母,可不想这么快就死啊!” 冉恺说 “我不会让你们死掉的,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好吧,我出去,我投降就是了!” 门外的几位卫队长大喊 “哟喂,如果再不投降,我们,就要进来,抓捕你们了!” 冉恺大喊 “别喊了,各位,我愿意投降,但是,士兵们是清白的,一切错误,皆在我冉恺身上,望太子殿下放过他们!” 卫队长喊道 “那就快点出来!” 长孙安玄此时还在襄州的大本营中,当他听说冉恺被逮捕后,大喜,他对部下们笑道 “哈哈哈哈,成功啦!” 安玄的军师郭翎伦也笑道 “既然如此,想必,京畿府军,一定在大肆处理内部问题吧,太子景这会儿,一定在想,京畿府军内部,有不少人,在支持主公您。” 安玄说 “是啊,这样子可以暂时让他们内乱一段时间,我们继续进攻重岩城,只要重岩城被攻下了,恐怕程灏先就没有借口再来讨伐我们了,因为程灏先会认为,他已经失去了一切胜算了,到时候他会下令,听命于新的陛下,新的兵部,重新让越州府军,统归朝廷调度。” 正在此刻,长孙羽正在筑州的军营中训练弓箭,因为林倾弦的意见,林氏决定出兵一万,来到筑州驻扎,以应对京畿方面的动向,因此,长孙羽所在的军营中,宣北军的军旗竖满在这里。 长孙羽瞄着靶子,可是一支箭都射不中,他气的把弓给砸在地上,他背后有一位轻佻佻的女子,她走过来,把弓捡起来,踹了长孙羽一脚,说 “你真差劲,就你这点水平,你怎么和你爹比啊!” 长孙羽捂着屁股,问这位姑娘,说 “你是谁啊?” 长孙羽看见这姑娘,硬是愣了一愣,这姑娘咋和我妈这么像? 这姑娘个子高,和林倾弦一样高,脸型,鼻子,嘴巴,身材等等各个方面和林倾弦如出一辙,但是眼睛不一样,林倾弦是丹凤眼,这姑娘的眼睛呢,却是柳叶眼。 长孙羽问 “你,你是谁啊?这,你,长得好像我娘?” 姑娘走过来,拿过弓去,急急忙忙地说 “唉,我告诉你,弓要这么用,还有,我长得像你娘?你先别说这么多好吗?我看你,长的挺好看的嘛,这么好看却没有点行家本领,怎么可以呢?” 长孙羽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被姑娘一直在矫正动作,他有点不耐烦了,说 “你.....?“ 姑娘道 “你什么你啊?你要是脾气臭一点,我还不想搭理你呢!” 长孙羽问 “姑娘,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姑娘说 “等我把你教完了,我再告诉你!” 第281章 一三九,内变于京捕私侍,颜目情欲 长孙羽被姑娘矫正好姿势,一箭射过去,弓箭射中了靶心,他说 “啊啊.....我居然射中了,射中了!” 姑娘说 “还没够呢,你要射中一百支箭,否则你就别想休息!” 长孙羽把弓丢一边,抱怨道 “你有完没完啊,我想去筑宁府内玩,唉,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名字呢!” 姑娘坐在一边,笑道 “你想知道吗?我不告诉你!” 这姑娘叫什么名字呢?她就是越州名门,江宁府孙氏的后代,她叫做孙韶仪,为什么孙韶仪会出现在筑宁府的军营中呢?这还是因为孙家掌门,送了些礼物给林倾弦,又因为程灏先曾经担保过,倘若越州因为朝廷的缘故和长孙安玄打仗,和安玄有联系的家族,可以被越州府军府军们包围起来,一切不受影响,但是要被拘束一段时间了,孙家掌门怕自己的女儿,大家闺秀,长的这么漂亮,害怕若是哪一天越州府被打了下来,这么漂亮的女儿倘若给乱军糟蹋了,那可就不好了,倒不如现在,赶紧赠与长孙羽作为夫人,这样子,还能联姻长孙氏,如果长孙氏战败了,女儿可以为贞节而自杀,越州孙氏可以被程灏先保护着。 孙韶仪和其他姑娘相比,姿色,才华,都高上一等,林倾弦早就在给长孙羽物色一位美女作为妻子了,因为自己的缘故,林倾弦希望,长孙羽也是一位忠于正室的男人,因此,这女孩子,不仅要刁蛮,还得在刁蛮之中,充满才华,贤惠,换句话说,林倾弦是想找到一位,和她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但是,她又希望把林氏家族生下来的女子嫁给长孙氏,让长孙氏和林氏世世代代联姻,可是林氏并没有女性后代。 长孙羽拉弓拉的累的受不了,孙韶仪在背后大笑道 “哈哈哈哈,你这个笨蛋!” 长孙羽把弓丢下,看见孙韶仪捂着嘴,笑着看着他,又稍稍低着头,这样子,很是诱人,长孙羽心里一震,一跳,这内心便是砰砰地跳,长孙羽喜欢上了这位陌生的女孩子,他走过来,拾起弓,说 “好,我练,我练就是了!” 孙韶仪把手放下,走过来,把长孙羽的手抓下来,笑道 “你,你别练啦,你不是要去筑宁府玩吗?你吃过筑宁府的烤地瓜吗?你想去吃吗?” 长孙羽挠着头,问 “烤?烤地瓜?烤地瓜是什么啊?这不是送粥的吗?很好吃么?” 孙韶仪笑道 “你吃,你吃,就知道了!” 两人偷偷离开少府,这一切,都没有逃出林倾弦的眼睛,林倾弦对部下说 “你,派人,去保护好他们,别让他们出了岔子,否则,你们就拿着全家的命来见我吧!” 将军说 “是,夫人!” 孙韶仪在大街上买了一块地瓜,掰成两半,给长孙羽吃,长孙羽说 “你....你怎么这么寒酸啊,我们出来带了这么多钱,怎么,不吃好的,还要吃这种东西。” 孙韶仪说 “喂喂喂,长孙羽,你老爹当年在筑州连这种烤地薯都吃不起,你知道吗?” 长孙羽突然一楞,问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 孙韶仪笑道 “哈哈,你想知道啊,我不告诉你!” 长孙羽把烤地瓜吃了下去,又说 “哼,我再也不问了,你好烦啊!” 孙韶仪捏着长孙羽的耳朵,说 “什么?你说我烦?” 长孙羽咬着牙,嘶着嘴说 “哎呀哎呀,疼死我了,咻,行,我吃,我吃就是了,我爹当年在筑州吃不起地薯,这件事情,我娘老是在和我说,为什么你也这样,你就像我娘一样,也是希望我节俭一些吧。” 长孙羽坐在茶馆的椅子上,又对孙韶仪说 “唉,说来也是奇怪,我爹当年是丞相,到现在又是几万大军的统帅,怎么吃东西总是这么寒酸,我娘还跟我抱怨,说他当年审视完筑州,来到京城的时候,浑身衣裳破破烂烂污泥满身,马车,轮子破破烂烂,全是泥巴,好歹也是一国丞相,到了京城,见了陛下,居然只吃地薯,我听我娘说啊,那时都不知道得有多惨.....” 孙韶仪倒着茶,没有听长孙羽说话,长孙羽急着问 “唉,你听着我说话了吗?” 孙韶仪说 “听着呢,现在会听,以后会听,一辈子也会听!” 长孙羽突然一惊,道 “你......你......” 孙韶仪看着长孙羽,说 “行啊,你继续说啊!” 长孙羽嘟着嘴,又说 “好吧,那个,我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晋文公,我娘也喜欢和我提晋文公.....” 孙韶仪说 “你是想说,晋文公去见一个老农,要吃的,结果老农给了一刨子土给他是吗?我当然知道,你肯定是在抱怨,丞相进京,居然一分钱都没有,是不是太寒酸了啊?不过,长孙羽啊,你好歹也得想想,如果你爹不这么做,恐怕陛下早就用贪污罪,论处他的罪责了!” 孙韶仪把茶递给长孙羽,长孙羽说 “唉,你说的挺对啊,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啊,你看我爹,现在,不像是篡权夺位的样子,可是,太子景又要逼他去死,如此一来,是我,也必须得反啊,可是,我爹到了现在这样了,如果不谋反,自己开创新朝,恐怕,无论如何,长孙氏都会有麻烦的。” 孙韶仪说 “那,恐怕也得看你的了吧?” 长孙羽道 “也是啊,我爹这么聪明,当年听说桓氏杀了不少人,一怀疑的都杀,结果我父亲活了下来,还成功夺了桓氏大公子筑州府军将军的位置,实在是惊人......” 孙韶仪笑道 “唉,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长孙羽很好奇地说 “哎哎哎,对喔,是了是了,你叫啥名字啊?” 孙韶仪笑道 “我名字叫孙韶仪,孙夫人的孙,韶华,凤仪天下,就是这样啊。” 长孙羽问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府邸的?而且,我的府邸像是刑部少府狱一样,这么深的少府,你怎么可能找得到我呢?“ 孙韶仪笑道 “你想知道啊?哈哈哈哈,我不告诉你!” 长孙羽低头,道 “行吧,我不问了......“ 第282章 一四零,内变于京捕私侍,颜目情欲 孙韶仪正和长孙羽聊着天,突然茶馆内就有人闲聊起来了,这人闲聊的啥呢? “听说啊,那个凉妃,跟他的侍卫冉恺,有私情呢,天天就是翻云覆雨,香艳无比啊,没想到啊,咱们以为,长孙安玄和寰妃有私情,没想到这是假的,凉妃跟冉大侍卫,这才是真的!” 孙韶仪把筷子放下来,愣着,说 “呃,这?” 长孙羽因为喜欢孙韶仪,说话变得更加紧张,反应也是十分迟钝,就说 “怎......怎么啦?“ 孙韶仪说 “凉妃跟别的男人睡觉了.......” 长孙羽问 “哦哦?凉妃......凉.....她是谁啊?” 孙韶仪说 “你怎么连她都不知道?天啊,要是你爹你娘问你凉妃是谁,你说不知道,他还不得气死?” 长孙羽听到父亲的名字,吓得碗都翻了,孙韶仪拿起手帕过去,给长孙羽擦干净,孙韶仪说 “你看看你,天呐,你以后怎么成为你父亲的继承人啊?” 长孙羽紧张地手都不会动了,他对孙韶仪说 “这....不是有嫡立嫡,有......“ 孙韶仪把手帕丢在长孙羽身上,抱着手说 “我不帮你擦了。”气着抱着手坐在椅子边,侧过头不肯看长孙羽,长孙羽说 “我擦就是了......我擦......” 七月,因为收到沈戚云的来信,说是圣旨,传程灏先剿灭海州长孙志的坞堡,程灏先便集中越州府军三万两千,出兵海州,这件事情吓坏了正在进攻重岩城的所有人,而此时,沈错已经病危了。 沈错对沈昭华说 “快,快叫程灏先,这兵不能出,这兵,不能出啊!” 沈昭华说 “可是,他已经出兵了,已经出了......” 沈错道 “该死,这是,这是沈戚云私底下的想法,这不是陛下的想法啊,绝对不是啊!” 沈昭华哭着说 “爹,恕女儿不孝,女儿先走了!” 沈昭华赶紧跑到少府马厩那,对侍从说 “快,把马牵给我,快牵给我!” 士兵道 “禀报夫人,马....因为越州府军实在是缺乏马匹,所有可以用的马都充调入军中了!” 沈昭华急着说 “天啊,为什么会这样!” 沈昭华回到府内,沈错闭上眼,笑道 “哈哈,天意,天意啊!就让,灏先,去吧!” 沈昭华叫来程襄,程襄过来抱着他的外公,沈错就说 “你们放心,不论如何,长孙安玄,都不会杀你们的,桓氏李氏,百般侮辱蔡纠,可是他连桓氏,李氏的家人,都没有追杀,更何况是你们呢?况且,当年,长孙安玄曾经受过跌入茅坑的耻辱,如果不是灏先带着十几二十名士兵,去书斋,去帮安玄报仇,安玄恐怕一辈子,都跨不过这道屈辱的坎啊......” 沈昭华哭泣着趴伏下来,道 “爹,爹!” 程襄哭着说 “爷爷别走,爷爷别走......” 沈错摸了摸程襄的脑袋,道 “襄儿,你父亲若是被长孙安玄杀了,你绝对不能复仇,绝对不能,否则,程氏,就会不保啊,你父亲死了,安玄只杀你父亲一个,如果你决意报仇,长孙安玄定诛灭程氏全族啊!” 程襄哭道 “知道了,爷爷,襄儿知道了......” 沈错笑道 “唉,看来这个世道,就是留给安玄的,时机,都是给他的,他太幸运了,女儿啊,爹,就先去了,多烧点纸钱,让爹,在那边,买点烧鸡,买点米酒喝吧......“ 沈错笑着,闭上了眼睛,安静地离开了这个乱世...... 长孙安玄听说程灏先突然出兵海州的消息,他抓着出兵的信件,对诸位将领说 “你们看,越州府军有出兵的迹象,看样子,军备在七天前已经筹备整齐,估计现在已经集中到海州边界了,共计三万,你们都清楚,越州府军的战斗力非常强悍,在余白之战中,越州府军居然挡住了北狄五校军马,况且越州府军步兵居多,你们有什么看法?” 方敏说 “丞相,在下认为,鞠子成,突围出去,领他的襄州府军,和进攻海州的程灏先会合,这才是难事,鞠子成当年,困守重岩城,居然能拖出桓府的团团包围,这是难事,连费焉,程灏先,还有陛下,都认为,鞠子成仿佛,像是白起李牧在世一般,充满了军事才华,这样的人,必须要杀掉,如果让他,来控制关陇西川军队,或者是江左军队,恐怕就麻烦了!” 长孙安玄道 “嗯,既然如此,那,即可写信,通知宣北都护,起兵三万,前往筑州西郡,准备对抗关陇,筑州,东州府军,即刻,进入海州,和程灏先,决战!” 七月底,由林昇和宣北股肱组成的两万八千大军,从宣北府出发,南下前往筑宁府,这支军队集中了相水之战中和北狄正面对抗的精锐力量,以及大部分经历过大仗的宣北骑兵,和在筑州,由林倾弦控制的一万宣北府军加起来,已经达到了三万八千人,这是一支名副其实的,长孙氏支持者中,最精锐的力量。 于此同时,西州府军也因为程灏先出兵海州的消息,散尽所有钱财,征募甲士四万,共计总兵力六万五千,留两万驻守本部,其余四万五千大军,全部北上赶往京畿,和关陇的京畿府军会合,此刻,在京畿集中的反安玄势力,军队人数打到了八万,支持陛下的四大将领,全部加入这一支军队,充当指挥官,和驻扎在筑州的宣北府军对峙。 长孙安玄和余耆,率领筑州府军和东州府军,共计四万人,绕过重岩城,来到海州,支持海州长孙氏,他的大堂哥长孙滨。 进入长孙府内,安玄见到长孙滨,冷冷道 “大哥,二十五年不见了啊,上一次,安玄见你,还是在十五岁的时候。” 眼看厅内剑拔弩张的样子,余耆看着长孙安玄,回头来,冷冷缠着嘴角,想要笑出来,但是欲笑掩面,郭翎伦道 “主公!” 长孙安玄挥挥手,示意郭翎伦下去,安玄责问道 “你究竟在和你的兄弟在做什么?为什么越州府军会因为海州长孙氏土地兼并而发生的械斗而宣布讨伐,甚至将长孙志视为叛逆,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第283章 一四零,内变于京捕私侍,颜目情欲 长孙滨跪着,说不出话,长孙青玄走上来,道 “二哥,冲突是长孙志挑起的,和大哥无关,求您不要再问责了。” 长孙安玄皱着眉,啧啧问道 “哎呀,因为土地兼并而引发械斗,这不应该问罪吗?我们是长孙氏,一家人都要对抗冲突吗?是个人都知道,家里穷,有危难,就不应该对抗,可是长孙氏到底在做着什么?” 其他的将领和谋士听了,表情有点不对劲,甚是觉得尴尬,谋士方敏便说 “越州长孙氏,不同于海州长孙氏,况且,当年大汉,也有七国之乱,也有八王之乱,家族之事,实在难说,历来春秋多少国家兄弟骨肉自相残杀,这些事情,真的风云不测啊,丞相,大公子和二公子精诚团结,看来以后不会发生争斗,望丞相明鉴。” 长孙安玄静下来,突然有呵斥道 “如果长孙志仍然不思悔改,那我就把他一脉都杀了,他不容于天,也不容于地!” 程灏先和程阶,龙均,刘鹏坤带着越州府军来到了长孙滨的坞堡前和长孙军对峙,看见长孙军的阵容,程灏先问龙均 “他们这次带来了多少人。” 龙均说 “四万。” 程灏先道 “那看来,势力均衡啊,海州府军和海州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龙均说 “海州府军已经全部撤向长江,宣布不加入此事,倘若有人拉拢,则加入敌方。” 程灏先说 “我担心,长孙安玄去拉拢海州府军啊,毕竟安玄控制的地盘多,而且,海州府军有很多长孙氏的故交,尤其是长孙青玄的故交,我担心,海州府军明面上说不加入,实际上,他去支持长孙安玄啊!” 长孙安玄坐在府内的卧室,他叫来了很多近臣,他问朱乾,说 “朱乾,朝廷内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朱乾说 “冉恺现在被重刑问罪,但是冉恺一直宣称,他没有谋害太子,他的士兵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安玄凑过头来,道 “哈哈哈,好!给我,拟信,撰写给张馥,于海田,礼部尚书崔东齐,还有,嗯,没错,刑部尚书岑彧,就说,让他们联名上书,去报这个冉恺,以团结京畿府军为由,就是这样。此外,不要写信给光禄大夫,恐怕,光禄大夫,定然会被解职,如不出所料,光禄大夫不会被杀,但是京畿之中,和长孙氏有牵连的支持者,他们的家眷定然会被囚禁起来,作为人质,一定要密切注视这些家族的动向,有关键的人物,必须救出来!” 朱乾道 “是,主公!” 朱乾走了后,安玄坐下来,把桌子上的汤拿起来,一边喝,一边说 “海州府军,和长孙青玄,确实关系不错,但是海州长孙氏兼并的土地实在是有些多,贪婪真是可怕,虽然是这样,不得不防。” 雷维道 “海州府军有言,已经宣布中立,不加入任何一方,并宣称,这是朝廷内部,军队与军队之间的内战,实在是和海州府军无任何关系,海州府军说,只要战斗不影响海州百姓的正常生活就行,如果海州百姓受到伤害,那,海州府军就加入哪一边。” 安玄说 “他们应该是在等时机,哪有可能大仗,百姓不受影响的。” 一名探子走了进来,禀报消息 “报,西州府军统兵四万五千,北上进入关陇,宣北府军统兵两万八千,南下驻扎筑州,现在京畿军正在和宣北府军对峙。” 其他的将领惊了起来,董纪惊道 “这么快,居然这么快就起兵了,实在是有些惊讶啊!” 将领李流复说 “如此下来,越州战事,必须快快完结。” 余耆说 “我们有陇州府军作为内应,但是现在必须要争取机会了,如果再不争取时间,恐怕钟娘娘就会导向朝廷,我们现在被按着叛军的名义来处理,虽然百姓多有不服,但是士族很看重这个问题。” 安玄点头,道 “嗯,雷维,你过来!” 雷维走了过来,问安玄,说 “如何,丞相?” 安玄说 “你,看看,刘鹏坤,还有龙均,他们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件事情,要委屈委屈你了,你当年留在越州,就是刺客团的头目,如今,你再行刺客之事,可以吗?倘若失败了,你就会死掉的!” 雷维说 “主公,您觉得,我会死么?只是,在下,想对您说的是,雷维追随您,实在是因为私心,一种,很难说的出来的恻隐之心!” 安玄问 “为什么?” 雷维道 “雷维看见了主公您,当年被人踩在脚下,却又站起来大吼大叫,要和那群欺负您的人对抗到底,我听到了陆家的哭喊声,主公,您面无惧色,我那个时候,就知道了,我父亲和我说,一定要追随一个小时候就不怕危难的君主,也许,您就是,程灏先欺负人还要带着人去欺负,只有您,是自己一个人,活到十八岁的啊!” 安玄流下眼泪,道 “雷维,你一定要保重,绝对不能给我死啊,你看看你,这辈子还没找到妻子,为什么呢?” 雷维说 “既然是刺客,那时时刻刻都得死,娶了妻子,妻子守寡,那让人家痛苦,又是何必呢?” 东军府的诸将走过来,握住雷维的手,余耆说 “壮士,保重啊!” 雷维道 “我是不会死的!” 八月,各朝廷大臣,除了长孙家玄外,开始联名上疏,上书里是保证冉恺没有谋反并且企图谋害太子景的承诺,这上书传到了陛下那,现在陛下奄奄一息,还没离世,出奇的是,陛下直接批了,冉恺回到了凉妃身边,因为冉恺被捕这件事情,凉妃对沈戚云和太子景恨之入骨,如此下来,凉妃开始偷偷和钟华进行来往,暗中支持钟华,对沈戚云的事情,则大为回避,又说,是避开最近天下发生的大事,实在是因为属下的被冤枉,而不敢说话了,宁可闲在宫中刺绣,也绝对不要掺和接下来的宫里,还有天下所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第284章 一四一,尊皇靖难(1) 楔子:由于越州府军出兵抵达海州和长孙军对峙,为了响应程灏先,八月,太子和西州府军将军费焉在京畿集中了八万大军,全部集中,准备出关,为了让长孙安玄军队更加充满不合法性,太子景于京城宣读了讨伐长孙安玄的檄文,号称尊皇,消灭长孙氏和林氏,以诛灭安玄,林鸷,消灭天下叛乱为由,号称,不诛安玄,天理难容,并出兵筑州西郡,和宣北府军决战,此时,陛下已经病逝,临终前,天开皇帝留下诏书,宣布,让太子景继任陛下。 八月,天降着大雨,阴云密布,哭泣着的沈戚云在天开皇帝身边,她抓着皇帝的手,哭道 “陛下,陛下......您不要走啊!” 天开皇帝道 “朕,朕快不行了,沈妃,沈妃,还是你,说的对啊,朕确实是亏待了太子景啊,钟华在吗?看来,朕是见不到她了,沈妃,朕和你说,你们四个女人,我都很爱你们,不管世人怎么乱说你们,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下去,毕竟,朕大灾大难的时候,你们都没有想过离开朕啊。” 沈妃哭着说 “陛下,陛下,太子景现在统兵八万,已经是统帅了,他很快会重新展现出,宗室统治国家的风采的。” 天开皇帝奄奄一息,他拖着残存的一口气,说 “看来,朕是看不到了,天下的担子很重,很累啊,朕很开心,其实,朕没像别的君主那样,死得那么惨啊,朕,还能死在这离燕台里,实在是幸运啊,朕,就没有什么遗嘱了,安玄也不来,就,宣读太子登基的诏书吧!” 其实天开皇帝根本就不知道,长孙安玄一直不想去见他,而且即使要见,也被重重阻拦了。 天开皇帝伸出手,指着天空,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 “安玄,是朕,想错了,朕真的想错了,如果,你想谋权篡位,你也不会离开朝堂了,但愿,你要善待太子,善待他啊。” 说罢,天开皇帝去世了,享年四十八岁。 沈戚云大哭起来,愤怒道 “都是因为安玄,可恶的安玄,都是因为你,你气死了陛下,快啊!叫丞相,光禄大夫,还有左仆射等,宣读太子登基的诏书,我要消灭长孙安玄!” 八月底,一支京畿军开始向筑州西郡的部分城镇发起攻击,守城的叶氏战败,叶氏来不及把家小带走,只能带着十几骑,投奔筑宁府的宣北府军大本营,结果,叶氏一家上下被太子景全部诛杀。 另一方面,太子景宣布,让京畿府军逮捕在京城中,有嫌疑被认为是支持安玄的人,一时间,京畿大乱,许多政令,无法执行。 西郡被攻下的消息,传到了长孙安玄的大本营中,安玄看完一切有关于朝廷军的情形之后,他把信揉成一团,紧张道 “怎么会这样?” 余耆道 “京畿出兵了?看来,现在形势已经很不利了!” 安玄道 “既然信,是七天前寄来的,看来现在京畿军已经出兵很久了,不过,他们似乎在京畿在逮捕一些大臣的家小,看来太子景已经和我鱼死网破了,宣北府军在筑州维持了四万大军,大概能和敌人对抗一会儿,我现在必须要击败越州府军,如果再不快点的话,恐怕陆续会有士族脱离我,因为我已经得不到宗室的支持了。” 郭翎伦道 “何不拉拢钟娘娘?” 安玄说 “钟娘娘在京,恐怕如此的话,钟娘娘和公子麒伦,会性命不保,如此的话,陇州府军就不会帮我们了,现在我立即领兵,和程灏先决战。” 安玄刚打算离开大本营,他突然回头对余耆说 “你让赵景赵通两人,领兵八千,协助我,八千就够了,剩下来的人马,余耆,一定要佯攻重岩城,否则重岩城会突袭我军,给我军造成不利影响。” 余耆笑道 “好!” 安玄领兵来到前线,此时,雷维辗转多次,花了很大的力量,才找到了刘鹏坤。 刘鹏坤坐在大营里,处理着公文,突然,一团黑影出现在他的背后,刘鹏坤回头道 “是谁!?” 刘鹏坤拔剑,挑开帘子,一看,居然是雷维,道 “是你,雷将军?” 雷维说 “好久不见了,刘大人!” 刘鹏坤把剑放下来,看着帘外,帘外没人,便走进来说 “雷将军,你怎么这个时候来找我啊?” 雷维道 “刘大人,安玄是你自幼的好友,而程将军和你,也没少帮助过他,他很感激你们,这就像是手足之交一般,如同刘玄德,关云长和张翼德之间的关系一般,虽然你们没结义,但是,你觉得,真的要打这仗吗?” 刘鹏坤皱着眉头,坐下来,说 “是啊,实在是啊,可是,时局,让我实在是身不由己啊,我没有部曲,没有家兵,你要我叛变,也不可能啊,我只是个主簿,是个仓农卿,只是掌管粮食后勤的人,实在是没有权力啊。” 雷维道 “只是,让程将军战败,就好了。” 刘鹏坤说 “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悖良心的事情,你去找别人吧!对了,你切莫去找龙均,龙均嘴巴很坏,他喜欢到处去说坏话,如果你去拉拢他,他不会保密的,他会告诉给别人,你绝对不要去找他,说他是军师,实在不行,他排兵布阵,永远只会理论上那一套,他下棋倒是挺厉害,打仗倒不行,不要策反他,千万不要策反他!” 雷维点头,道 “好吧!” 刘鹏坤坐了下来,道 “你告诉安玄,近日,程将军,会渡河来到前方布阵,举鹤翼之阵,其他的,我再也不知道了,我不清楚,程灏先还会有其他的什么打算,我也想知道,好人,就做到底吧,你告诉安玄,倘若,击败了程灏先,一定要善待他的家人,至于程灏先他自己,也许,不杀了他,难平众怒。” 雷维道 “刘大人,保重!” 刘鹏坤说 “保重!” 雷维逃回安玄的营寨中,把程灏先的计划,告诉给了他。 第285章 一四一,尊皇靖难(2) 雷维回到长孙安玄的营寨中,他见到了长孙安玄,说出了程灏先最近有可能的布阵。 长孙安玄说 “布阵?是谁说的?” 雷维道 “是程灏先的计划,但是,我不清楚,接下来,程灏先还有什么计划。” 安玄说 “在河边摆鹤翼之阵?” 安玄拿起水杯,看着杯子,说 “如果没有多数的兵力,摆鹤翼之阵,这岂不是要战败吗?他们渡河了吗?” 雷维说 “尚未!” 安玄捂着眼睛,说 “那就,将计就计,让他渡河,如果我军压到河前,一来,不能渡河,二来,和敌人对峙,也不好,如果我军等他们渡河,半渡而击之,又不好,他们可有三万人马,如果要半渡而击,我军也要大量的人马,这样一来,敌军就知道了。” 安玄放下水杯,说 “商量军议,要打仗了。” 等诸位将领来了,安玄指着地图说 “雷维给的消息,说,是程灏先会渡河摆鹤翼之阵,那我军必须要发起攻击,但是半渡而击,实在不好,敌军势大,我军也势大,如果这样的话,敌人肯定会撤退。” 董纪说 “那,宋襄公?” 安玄说 “宋襄公的事情,倒不会发生,我已经有计划,我打算,在凌晨进军,等他们渡河完毕,摆阵的时候,发起猛攻,这样可以一举击败敌人。” 在筑州少府,十八岁的林昇领兵来到了筑宁府内,完全没有战斗经验的林昇,将统帅权,交给了林倾弦,毕竟林倾弦战斗经验丰富,林倾弦这人可倒是有意思,早在相水之战之前,林倾弦就在宣北指挥了大大小小百余仗,战斗经验非常丰富,但是林倾弦亲自加入战场的战役只有两次,一次是安玄处理叛乱,另一次就是相水之战了,两次战斗都因为兵力严重不平衡,林倾弦大仗信奉饱和攻击,如果兵力不足的时候,攻击就要更加饱和,否则就没有多少杀伤力。 长孙羽和孙韶仪之间的关系,和林倾弦设想的一样,进展的总算是可以,林倾弦看着林昇,问林昇,说 “昇儿,在宣北大仗,适应吗?” 林昇说 “总是骑兵,四处袭扰,听父亲大人说,以前他和爷爷作战,那才是真的辛苦,那时候兵力不足,自相水一战后,北狄军几乎全军覆没,想要恢复有生力量,也要十几二十年的时间了,想要恢复当年的辉煌,也得百年,如此,更应该要不断攻击,但是当前,这一切事情,全部被内战给毁了。” 孙韶仪坐在亭子里,和长孙羽下棋,长孙羽说 “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你也老是不说?” 孙韶仪说 “我知道你在哪,所以我就能找到你啊,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长孙羽说 “你,怎么老是这么回答我!” 孙韶仪笑道 “唉,将军啦,你又输了。” 长孙羽把棋子收起来,道 “说实话,西郡居然被攻下了,下一步就是筑宁府了,真希望这仗我们不要输。” 孙韶仪把棋子重新摆起来,说 “你怎么看接下来的战局变化的?” 长孙羽说 “现在的形势看来,敌军会在筑宁府周边发起攻击,因为实在是没有要塞可以拱卫筑宁府,所以,京畿的军队,还是会再发起攻击的,至于那时,我觉得,我得找个地方把你给保护下来,你一个女子,哪有地方可以保身啊?” 孙韶仪捂着嘴笑道 “哎哟呵呵呵呵,哎哟,你,就你,你还保护我啊?你拉弓,连剑都是我教你的,哈哈哈哈,你笨手笨脚的,还说保护我啊,那你打算保护我,到哪里呢?” 长孙羽说 “自然是派遣士兵,把你送到越州去,程将军不会滥杀无辜,至少我父亲总是跟我提起他,又说,实在是可惜,他站错了边。” 孙韶仪笑道 “唉,男人对权力的争夺,就像是一群女人,争一个喜欢的男人,就像是这样,我觉得我可算是很幸运。” 长孙羽脸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 “你.....你觉得你很幸运?” 孙韶仪说 “是啊,我是很幸运啊,因为我还没找夫君呢,肯定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样的,你看沈妃和钟贵妃斗的几厉害!” 孙韶仪凑过来,看着长孙羽,问 “唉,你怎么脸红啦?” 长孙羽说 “什么脸红,我没脸红,没脸红。” 孙韶仪大笑道 “行了吧,你肯定是脸红了,你大概是想,你哥哥也找到女人了,是不是想把我占为己有啊?” 长孙羽说 “占为己有,什么占为己有,你本来就是......!”说着又低下头来 孙韶仪笑道 “哈哈哈,你口气真不小,我要真的成了你的正室,你可别娶小老婆,否则,我就想你娘对待你爹那样,把她赶出去!” 长孙羽站起来,说 “这?那你还是别做我的......“ 还没说完话,孙韶仪捏着长孙羽的嘴,捏地长孙羽呜呜喊着,她说 “你还想找别的,我打死你!” 长孙羽想推开孙韶仪,结果一推,孙韶仪一绊,长孙羽倒在座位上,孙韶仪摔倒下来,便是和长孙羽吻了起来。 这是两人第一次接吻,也是两人一生中第一次和别人吻过,孙韶仪睁大眼睛,长孙羽愣着,孙韶仪脸彻底红了。 长孙羽便抱紧孙韶仪,孙韶仪呆滞了一阵,突然推开长孙羽,一巴掌拍在他的脸上,骂道 “那是什么啦?一大块地,硬死了!” 长孙羽听了立刻捂着,说 “啊啊.....不好意思!” 正好林倾弦走了过来,道 “羽儿啊,你在干嘛啊?” 孙韶仪说 “完了完了,你娘来找你了,你快,快收拾一下!”孙韶仪帮长孙羽打理着行头,林倾弦走上来,看见两人在亭子上,但是孙韶仪和林倾弦和她已经私下谈好了,准备一唱一和呢。 林倾弦看见孙韶仪,骂道 “你是什么人?你在干嘛?你知道这孩子是谁吗?” 孙韶仪故作不知,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林倾弦说 “这是长孙丞相的公子,你居然勾搭他,实在是可恶,来人呐!” 长孙羽突然说 “不要,娘,不要!” 孙韶仪跪了下来,道 “夫人请息怒,夫人,息怒啊!” 长孙羽说 “娘,别赶她走好吗?还没人带我出去玩呢,就她带了我出去玩,娘,别赶她走啊!” 林倾弦把剑放了下来,就说 “下次别让我看见你在这儿!行吧,羽儿,等等你到军营里见我,我先去准备准备,你也快去!” 第286章 一四二,极乐之狱必有明,云见雾散 九月,程灏先带领越州府军渡河,但是他们并没有聊到的是,长孙安玄,已经在河边有所动作了。 长孙安玄决定,自己亲率部曲还有筑州府军,直接来到河前,在程灏先面前布阵,夜里,程灏先派出去的探子被雷维的手下全部杀死,似乎程灏先的侦察兵,他们的侦察方式都已经被雷维了解的一清二楚,他的士兵们有些是蹲在树上,有些又是藏在石头后面,草丛中,但是都被雷维的手下一并发现,这三更半夜,长孙安玄已经率领大军,来到了河前。 与此同时,程灏先下令,出兵一万五千人,从南方,绕到长孙安玄的营寨后方,按照程灏先自己的计划,他起兵两万,渡河,到长孙安玄的正面,其余一万五千人,到长孙安玄营寨的背面,夹攻长孙安玄,迫使长孙安玄战败,结果,长孙安玄已经有了自己的计划。 安玄命令赵景赵通,带领八千东州府军,守在山涧之中的大本营,同时自己领兵发起攻击,程灏先的计划就是通过山涧的拥堵,利用作为步弓手,驽兵,重步兵为主的越州府军,在狭窄地区的战斗优势,迫使安玄无法发挥完全的战斗力,使倾向于使用骑兵战斗的长孙安玄全军覆没。 清晨,程灏先的士兵们刚刚渡过了河流,河水沾湿了他们的衣甲,士兵们尚未吃早饭,全军又累又饿,但是,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前方的丘陵上,发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喊声。 程灏先觉得奇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刚摆好鹤翼阵,准备以鹤翼阵来到长孙安玄的面前,结果,眼前的一切景象让他傻了眼,以黑色服装为主的筑州府军,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这阵势可真是奇怪,居然看不见长孙安玄的帅旗,程灏先急的立刻号令士兵,喊道 “不要吃饭,别做饭了,停止野炊,快,集中阵列,准备战斗,快啊!” 一排排的弓箭手出现在筑州府军的面前,他们刚刚拉好弓,可是有些疲惫,一排排箭射过去,就是没见筑州府军倒多少人,只听见筑州府军大喊着 “驱逐叛逆,驱逐叛逆!” 突然筑州府军前方的长矛兵开始提速,往越州府军冲过去,越州府军不得不撤出弓箭手,也派出长矛兵,上前展开对抗。 越州府军虽然疲惫,但是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他们的大军却又大声喊着中流击楫这四个大字,不敢下风,同时,越州府军的长矛兵也冲到前方去了,两军开始对攻起来。 藏在筑州府军阵中的长孙安玄下令,让筑州的骑兵绕过敌中军,开始攻击以刀斧手为主的越州右军,越州府军也有骑兵,但是人数不多,而且越州骑兵的战斗力并没有中原骑兵的战斗力这么强悍,程阶来到程灏先的面前,说 “大哥,我现在,就带着骑兵,去挡住筑州骑兵!” 程灏先道 “好,你快去!” 筑州军的阵势实在是奇怪,程灏先根本搞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阵势,这阵列时时刻刻都在移动,仿佛像是漩涡一样,根本看不懂,连长孙安玄的帅旗都看不见。 在越州府的少府内,沈昭华开始处理父亲沈错的遗物,结果她在父亲的床上发现了一个锦囊,锦囊内是用布帛画好的布阵图,沈昭华打开一看,这上面写着的,是玄襄圆环阵,这图里面的阵法,正是长孙安玄在前线这场战斗中使用的阵法。 沈昭华急了,她找到信使,说 “快,赶紧给我找马来,能找到,赶紧找!去给程将军,快啊,把它给程将军,这绝对是长孙安玄会使用的阵法,快,我父亲料事如神,一定知道了长孙安玄的端倪,快,快啊!” 信使道 “是,夫人,我这就去!” 在前线,长孙安玄的玄襄圆环阵朝着程灏先部猛烈进攻,程灏先的鹤翼阵已经全部包围上去,但是就是没有击中长孙安玄的本阵,而一支又一支的阵列派出去后,长孙安玄的帅旗,出现了。 长孙安玄身边领着三个步兵阵,而安玄亲自率领的被步兵阵包围着,以骑兵为主的安玄本阵,已经来到了程灏先的面前,长孙安玄对所有的士兵说 “各位,今天这一战,就看你们的了,其他弟兄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他们已经分散了敌人的注意,看到了吗,前面就是敌人统帅的帅旗,我们只要拔掉它,那就行了,这场仗也就结束了,各位,快马加鞭地向前进攻,不要停下来!” 骑兵们喊 “遵命!” 安玄拔剑喊道 “弟兄们,上啊!” 长孙安玄率领本阵猛地直直朝着程灏先本阵突进过去,由于程阶将骑兵全部用于保护右翼,这使程灏先地本阵完全没有骑兵包围,安玄长驱直入,共进程灏先的本阵中。 程灏先骑上马来,他拔起剑,看见长孙安玄冲了过来,他拔剑,开始和安玄对打了起来。 长孙安玄经过宣北军的训练,武艺自然是十分高强,程灏先师承越州步兵的攻击技巧,攻击能力也是咄咄逼人,双方在阵中你捅我刺,来来回回打了几十个回合就是不分胜负,程灏先道 “安玄,想不到,咱们三十年前的时候天天打架,现如今,咱们又打起来了!” 安玄接着招,说道 “可是这一次,打完,就不能回家了,今日便是鱼死网破,要不,就是你死,要不,我就死在这战场上!” 长孙安玄的进攻仍留有预备队,剩下来的三个步兵阵,见安玄一支实在是难以攻下程灏先的本阵,三支阵列猛地压上去,包围住程灏先的本阵,其他越州府军见了这般情形,诸将立刻调出士兵加入保护程灏先的战斗中。 长孙安玄死死咬着程灏先不放,由于长孙安玄长期进行骑战,不擅长骑马作战的程灏先逐渐挡不住长孙安玄的攻击,加之长孙安玄有同伴的帮助,程灏先开始逐渐处于下风,同时,安玄一剑,砍断了程灏先的左肩甲,这肩甲掉在地上,程灏先咬着牙,将安玄企图砍入他颈中的剑给击开。 第287章 一四二,极乐之狱必有明,云见雾散 程灏先在诸将的拼死保护下,总算是脱离出了长孙安玄的攻击,他被迫舍弃右军,往南边撤退,以期和另一支企图攻打安玄大本营的军队会合,此时,另一支由龙均率领的越州府军,正在猛烈进攻以赵景,赵通为主守的安玄大本营,由于东州府军的战斗力实在是没有筑州府军和越州府军这么强劲,他们败下阵来,逃的逃,散的散,但是他们聚集能力比较好,大概有五千多兵马,逃离了安玄的大本营,重新聚拢了起来。 长孙安玄现在正领兵,不断追击着程灏先,程灏先的右军已经被击溃,五千多人组成的右军全军覆没,程灏先不得不带着剩下的一万两千余人扯到河流的南岸,此时,由于龙均急功心切,他并没有理会程灏先求援的命令,而是继续缠着赵景,赵通的五千兵马不放,死死攻击。 由于右军的崩溃,长孙安玄带着剩下的一万六千多兵马对着程灏先的中军形成半包围之势,因为龙均不回援,巨大的人数优势使程灏先的中军渐渐抵挡不住长孙安玄的进攻,中军已经显示出了败绩之势,程灏先不得不放弃中军大部分的越州府军,找到越州府军的左军,由于越州府军又饿又累,又受到精神饱满的筑州府军和长孙部曲的猛烈攻击,程灏先亲率的越州府军一直坚持到下午,由于龙均迟迟没有支援,程灏先军溃败。 入夜,攻击赵景赵通的龙均部仍然没有停下来,但是长孙安玄已经将程灏先逼入山里,程灏先现在仅仅剩下了一千多人,安玄一直没有停止追击,程灏先现在已经被包围了起来。 龙均一直在攻击赵景赵通,根本没有停下来,愤怒的部下拿着信走上来,大喊道 “军师!你为什么不支援主帅?现在,主帅他.....他!” 龙均愣着,问 “他怎么了?“ 将领道 “他,现在全军溃败,他现在生死下落不明啊!” 龙均惊道 “这,怎么会这样,这座大营,不是立着长孙安玄的帅旗吗?怎么,怎么会这样?” 龙均又说 “我军现在已经把这些残敌给包围了,先消灭他们,长孙安玄,不可能,他向来就不了解兵法,我和他商讨兵法,他根本就没有我聪明,根本就没有!” 将领听龙均这么说,冷冷一笑,退了出去...... 赵景,赵通两兄弟,仅剩下了四百多兵马,士兵们逃的逃,散的散,死的死,剩下来四百余人,仍然支持着他们俩,他们现在被敌军包围在一座浅滩上的小环岛上,盾牌在这里立着,浑身血渍的赵景和赵通,生着火,躺了下来。 赵景笑着说 “没想到,居然会这样,想不到,我们死的这么快,哎哟喂,我还真想看看,五十岁后的天空啊,我儿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还想,吃多几口,团圆饭啊!” 赵通说 “你居然还笑得起来,到现在,还没有丞相的消息啊,莫非,丞相战败了?” 赵景笑道 “丞相不可能战败,如果丞相战败了,现在敌人的大营里,早就立着程氏的帅旗了。” 赵通坐起来,看着敌军的大营,他把头盔摘下来,惊道 “还真的是啊!” 程灏先坐在山中,能吃的干粮也吃完了,士兵们不得不摘下野菜和树皮来吃,程灏先看见四周,已经没有多少亲信将领了,程灏先又问 “程阶呢?我二弟呢?我二弟,他去哪里了?” 士兵哭泣着说 “将......将军,不知道,下落不明啊!” 剩下来的存活的将领走上来,对他说 “将军,您快撤回越州府吧,那里还有一万多甲士,虽然战力不强,但是只要固守待援,京畿朝廷军出兵攻下筑宁府,那我们就还有胜算啊,将军,将军!” 程灏先低头,说 “好啊,如此,我们只能撤退了。” 长孙安玄领兵进入了山地,郭翎伦问他 “主公,是否要休息一下,倘若遇到敌人的援军,我军将全军覆没啊!” 安玄道 “不,继续追击,既然敌人的另一支部队没来,他们肯定是在猛烈进攻赵景赵通部,实在是让人遗憾惋惜,赵景赵通恐怕会全军覆没,如此,我们更应该追杀程灏先,现在只要包围着整座山头,他应该就逃不了了。” 郭翎伦点头,应道 “是,是,主公!” 接受将领建议的程灏先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那就是弃卒保帅,他还剩下了十几骑,他决定领着这十几骑兵杀出重围。 长孙安玄下令,让精力充足的士兵们连夜搜山,程灏先把剩下来的一千多兵马分散在山内,他们见到筑州府军便尽力发起攻击,毫不相让,好给程灏先一点时间脱逃,但是因为人数实在是匮乏,他们的抵抗,没有任何意义,这些越州府军的抗争并没有造成多少筑州兵的死亡,一千多兵士被消灭的一干二净,筑州府军只是损失了十几人,而此时,程灏先领兵撤退到山下一处丛林之中。 由于下过雨,这处林地旁边充满了泥水坑子,当程灏先领着骑兵从这里路过的时候,成群的弓箭手从草丛中钻出来,向程灏先放箭,程灏先躲闪弓箭来不及,摔倒在泥坑中,程灏先站起来,因为泥坑缠着双脚实在是动弹不得,程灏先站起来,无法走动,弓箭手见这一身着精致铠甲的军人站了起来,便觉得是重要人物,便集中起来,乱箭射向程灏先,几名士兵冲了上来,保护住程灏先,被乱箭射死,程灏先挥剑抵挡射来的弓箭,但是包围他的筑州府军弓箭手实在是太多了,他现在被百余名弓箭手包围起来,已经没有躲闪的死角了。 弓箭手们又发射出一轮箭矢出来,已经没有任何部下为程灏先抵挡弓箭了,程灏先被乱箭射中,颈部穿透了两支箭,程灏先长着嘴巴,疼的说不出话,倒在泥坑中,战死了,享年四十二岁,实在是可惜..... 第288章 一四三,余思西君盼荣华,一花一剑 长孙安玄把大营扎在了山上,居高临下,此刻,龙均率领的越州府军士气低落,到底是消灭赵景赵通,还是回援程灏先,龙均正在做着艰难的抉择。 想了一晚上,龙均竟然决定,次日清晨,继续进攻赵景赵通,先将赵氏兄弟消灭,再攻打长孙安玄,但是殊不知,长孙安玄已经将营寨扎在了龙均部的后背。 攻打安玄的本营也是让龙均损失了大量士兵,他们竟然丢下了八百多具尸体,这已经是很高的阵亡数量了,虽然他已经杀散了驻守在这的东州府军,但是赵氏兄弟仍然领着几百残兵在沙洲上面负隅顽抗。 清晨,越州府军来攻,赵氏兄弟进行了最后的抗争,战斗持续了半个多时辰,赵氏兄弟等东州府军全部战死,越州府军损兵百人,战斗结束后,越州府军开始清点战败的东州府军的战利品。 正当清点战利品的时候,长孙安玄带兵从后面杀了过来,越州府军大败,由于进攻的时候,长孙安玄命令士兵带着已经破烂无比的,程灏先的帅旗发起攻击,越州府军军心大乱,龙均也于此时被抓,但是,长孙安玄来迟了,赵景赵通两兄弟,已经被取下了首级。 消灭越州府军的战役结束,为了弥补余耆的损失,安玄决定,到海州的首府那,商讨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划分战利品。 长孙安玄对部下们说 “余耆的援军,全军覆没,对于赵氏,余氏来说,都是很大的损失,赵氏是宣北赵氏,好歹怎么说,也是我妻家的家臣,现在出仕到东军府里,闹成了这个样子,余耆也损失了几千多府军,过错都在我身上,我打算,把这次获胜的战利品,全部送给余耆,筑州军不收毫厘,但是我认为,这还不够,可是我觉得,越州不能给余耆,一旦势大,恐怕就是利欲熏心啊,况且,东军府本来人口就多,加上越州,发兵十万,完全不困难。” 郭翎伦道 “赵景赵通,虽然在东军府出仕多年,但是怎么说,东军府以刘氏,陈氏,沈氏为主,赵氏是宣北士族,赵氏兄弟虽战死,但这些将领毕竟不是东军府的核心,不过,那七八千兵就难说了,死的死,散的散,我军给东军府的士兵们收尸,大概收来了三千多具尸体,还有五千人下落不明,他们大概逃走了,现在我们已经在海州首府立起东军府的大旗,号召那些逃兵们赶紧聚集回来。” 董纪说 “看来,越州府军追杀逃兵,可真是毫不手软啊!” 长孙安玄说 “是啊,雷维,你怎么想?” 雷维说 “依我对天下各地情报的掌控,在下认为,余耆要的是余氏的安宁,只要主公获得胜利,对他未必会有不良的影响,况且主公推行的治国理念,已经持续了十几年了,当年桓府时代留下来的士族们,对主公的想法有目共睹,余耆大概不会认为主公您会削弱他,因为天下表面疆土稳固,但是内部杀机重重,随时随地都会分裂,主公,您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作出任何有损局势的事情吧!” 安玄点头,道 “是啊,但是,为了补偿过失,我还是决定,把这些装备交给余耆吧。” “报!报!” 安玄抬起头,问 “怎么了?” 在门外的探子说 “将军,程灏先的尸体,找到了!” 安玄道 “快,快抬进来!” 程灏先的尸体被抬进来,箭矢仍然留在颈部,为了防止程灏先的遗体腐败,士兵们不断在程灏先遗体上倒满药酒进行消毒,安玄说 “快,把程将军给打扮好了,原原本本地送回去,让沈夫人,给他安葬吧!” 一名将领走出来,说 “将军!如果把程将军的遗体送回去,恐怕已经腐烂了。” 安玄急着说道 “能送,就赶紧送回去,程将军怎么说,都是我孩童时的朋友,怎么可以这样呢?快点吧!改日,我到越州去,去见见沈夫人和程襄。” 一名将领过来,说 “启禀将军,敌降将龙均已经送到!” 安玄说 “把他押进来。” 士兵们大喊 “把降将押进来!” 士兵们突然神情严肃,凶狠了很多,他们大喊着 “押进来!” “带进来!” 龙均被五花大绑地押进来,他笑着,对安玄说 “安玄,怎么说,我都是你童年时的朋友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呢?” 安玄笑道 “是啊,你,是我童年的朋友,这不假,可是现在,你是我的敌人,我已经把你逮捕了,你怎么不考虑考虑,这一点呢?” 龙均笑着说 “哈哈,敌人是敌人,但是私底下,是朋友嘛!” 长孙安玄慢慢低下头,但是眼睛可是瞪着龙均,安玄说 “你和程灏先不一样。” 安玄又拍了拍手掌,道 “把刘鹏坤带进来!” 刘鹏坤却没有被五花大绑,他被士兵们送了进来,和龙均相反的是,刘鹏坤被给予好吃好喝,带了进来。 安玄说 “你知道,为什么,我要这么对待你吗?” 龙均道 “你别这样了,好朋友,怎么......” 安玄吼道 “你给我住口!” 刘鹏坤说 “安玄!” 刘鹏坤看着程灏先的尸体,他低头,说 “安玄,我,程灏先,和你,怎么说,都是孩童时的朋友啊,如今因为朝廷,因为宗室的一己之见,却,闹成如今这样了,我的命,就在这里,你如果杀了我,那就好好对待陶婧,还有我的孩子们,我生有一男一女,拜托你了!” 安玄道 “刘鹏坤,你想自杀,这不可能,你也别想着寻死,我本来无意杀死程灏先,无意,可是如今却会这样,实在是命运弄人。” 龙均插嘴道 “既然是这样,你就放过我吧,放过我!” 安玄说 “好,我放过你,我放过你!” 其他将领们愣住,硬是听不懂这三个人之间的对话,安玄冷冷一笑,说 “龙均,我要亲自给你松绑,让你走,你最好,走快一点,回到越州,统兵,再和我打一仗。” 龙均笑着说 “好,果然是我的好朋友,回去后,我一定会研究出打败你的策略的!” 安玄笑道 “好,好!” 第289章 一四三,余思西君盼荣华,一花一剑 连刘鹏坤也没搞明白安玄到底在想什么,安玄带着龙均走到大营前,他把捆在龙均身上的绳索解开,又笑道 “你走吧,走啊!” 龙均骑上马,说 “那好,我就走了!” 龙均一走,安玄挥手,守在岗塔上的弓箭手们齐射箭矢,两支箭射穿了龙均的后背,龙均疼的大喊一声,倒在地上,死了。 刘鹏坤追上来,惊问道 “安玄,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啊!?” 安玄说 “果真是反复无常之人,小时候,我和此人下棋,他总是下赢我,一次不够,还想赢第二次,此外,他总是想和我商讨兵法兵家之事,可笑至极,他劝我不要和蔡纠在一起,这些事情,我认了,可是我受到大屈辱的时候,他却又不帮我,实在是可笑,这种人,贪婪甚过,绝不对可堪大用,杀了最好!” 刘鹏坤吐了口气,冷冷笑道 “是啊!是啊......” 由于程灏先战死,越州府军全军覆没,九月份,越州各士族宣布投降,沈昭华带着程襄亲自来到了安玄的大营里。 安玄看见沈昭华,笑道 “沈夫人,实在是安玄无能,殊不知,兵家之事,胜败乃是家常,如同这乌云密布的天气一样,变幻无常,安玄本想保留程将军的性命,可,奈何夜色遮住了士兵们之间的视野,安玄实在是无法保护住程将军的性命,夫人,将军的遗体,就在这里,望请夫人收去,安玄已经赠送,厚重礼金,请夫人为将军,厚葬吧。” 沈昭华看见丈夫的尸体已经放入棺木,现在棺椁被搬了出来,她哭着抱着棺木大哭道 “啊啊啊,夫君啊,夫君......” 程襄也追了过来,死死抱着程灏先的棺椁,安玄道 “你们,都下去吧,让沈夫人,多哭一会儿,战争是无情的,作为这个时代国家的担负者,我们这些人始终都要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天。” 沈夫人哭完了,又抱着程襄,道 “将军,如今,越州已经被占领了,你想对我们如何处置呢?” 安玄说 “若是说道处置,据闻程将军对待越州士族甚好,他们并没有对,被怀疑的士族,痛下杀手,既然如此,夫人,安玄,也没有对所怀疑的士族出手,士族,商业,农业,总归在于一体,凡事不能说一个杀字,就能够解决的。” 安玄又笑着说 “你们家人,母子,还有程氏的性命,长孙安玄会保全的,这场战争,是府军和府军之间的内战,说实话,也是国家的不幸,这次战后,若是安玄有机会,可为程将军申请一个烈士的名号,将程将军,供奉进入朝廷祭祀忠良的寺庙中,为程将军,一个正名。” 沈昭华抱着程襄,她先跪了下来,她把眼泪擦干,一旁有的侍女走上来,献上手帕,沈昭华激动地说 “谢将军!” 沈昭华摸着程襄的后脑勺,对程襄说 “襄儿,襄儿啊,长孙公不会是你的杀父仇人,你的杀父仇人是这个该死的世道,你不应该抱怨,快,向长孙将军道谢吧!” 程襄哭着,低着头,对长孙安玄说 “谢.....谢将军,谢将军!” 程襄似乎很不服气的样子,安玄说 “襄儿,如果,你日后想来取安玄的性命,你可以做出尝试,安玄不会错怪你。” 长孙安玄站起来,叹了一口气,他抓着程灏先的佩剑,走到了程襄的面前,流着眼泪说 “襄儿,接过,你父亲的剑吧,在我的背后,是你父亲的盔甲,你可以,穿过去,安玄对不起你,实在是对不起你,我不忍心看见你们母子看着这生离死别,哭泣,我看见过很多次,这种情景,我总是,无力回天,你日后,若是来报复我,我也是不会埋怨的。” 安玄说罢,把剑放在程襄的面前,擦着眼泪走了。 程灏先全军覆没,长孙安玄起兵将海州全境占领,消灭了和越州长孙氏有对抗的其余长孙氏全族,如此,江左程灏先部,全军覆没,费季佑的计划失败了,如今,在南方,只剩下了唯一一支抵抗长孙安玄的力量,那就是鞠子成,鞠子义部了。 长孙安玄领兵回到重岩城,重新对鞠子成和鞠子义展开包围,在城外,包围的襄州府军和东州府军连日大喊着,程灏先兵败被杀的消息,整个重岩城士气大跌,他们混乱起来,鞠子成和鞠子义因为战斗的缘故,还没擦过身子,浑身污泥土灰,他们疲惫着,守在城内,鞠子成对鞠子义说 “这一个月,死了两对兄弟,咱是第三对了。” 鞠子义问 “哥哥,另一对兄弟是谁?” 鞠子成说 “你看城外,这阵势,怎么没有赵氏兄弟的旗帜啊,想必他们已经战死了吧,赵氏兄弟往东面撤去,大概,他们是去支持长孙安玄了吧,现在这个局势,军队必须集中,不集中,恐怕也很难战胜敌人了,我大概,猜得没错吧。” 鞠子义说 “可怜啊,我们死的真不值得,我可是想着,咱们兄弟,会像是大英雄祖逖那样,一辈子死在和外敌的战斗上,如今却要折服在这内战之中。” 鞠子成问 “你想投降吗?” 鞠子义说 “我当然想投降,说实话,长孙安玄,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却老是要听陛下的话,去讨伐他,可是,不停陛下的话,仿佛,我们已经犯了欺君之罪。” 鞠子成道 “我是不会投降的,我的内心,只有陛下,为什么,又要效忠安玄呢?” 鞠子义说 “既然,哥哥你要支持陛下,那,你死了,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似乎没有牵挂了,就算是我留下来一条命,恐怕,长孙安玄也不会重用我吧,哥哥,我愿意,陪你一同战斗到死为止,只期望,长孙丞相,能够重新建立一个新的天下吧。” 长孙安玄坐在大本营中,他问将领们 “各位,鞠子成是,怎么个想法。“ 余耆说 “还是那样,不愿意投降。” 长孙安玄说 “他们的粮食,也快耗尽了吧,应该很快就会突围了。” 此时,长孙安玄收到了来自于沈昭华写的一封信,安玄拆开信件,上面,便是程灏先留在越州府的遗书,遗书上写了如何给自己家人安排后事的方法,程灏先希望长孙安玄能够善待程氏和沈氏的家人,并在信件的最后,留下了这样的一首诗,上面写着 “极乐之狱必有明,云见雾散终见心,余思西君盼荣华,一花一剑独作衷。” 第290章 一四四,风云天下十万里,决意尽绝 由于缺乏粮食,鞠子成和鞠子义开始商量突围的计划,由于此前长孙安玄等将领已经有过攻击重岩城的经验,安玄认为,鞠子成和鞠子义很有可能会延地道,山洞等区域脱逃,所以安玄一方面下令,让士兵和民夫堵住能够堵住的洞口,同时派遣探子放话,宣称长孙安玄不会杀死鞠子成和鞠子义,迫使其属下士气尽失。 另一方面,在宫廷中,太子景宣告登基,他会对钟华怎样呢? 长孙家玄清楚,如果不加节制,太子景很可能会杀死钟华和公子麒伦,照着现在的局势发展下去,如果钟华被杀,陇州府军很可能就会从支持安玄,转为作壁上观的态度,尽管朝廷方面根本不知道,陇州暗地里和安玄有协议,作为内应,但是钟华身处深宫,问题就很大了,此外还有一个问题,在于如果让钟华逃脱,那到时候让钟华回到朝廷,让公子麒伦登基,恐怕其正统性很难被保证,世人会认为,公子麒伦,是钟娘娘有意谋反而登基的君主,不是正统,意味着统治的稳定性会有很大的影响。 五十六岁的长孙家玄在这一年的十月,迎来一个让他极其痛苦的消息,他的妻子周芽,病危了,因为周芽身子骨不好,长孙家玄生下来的孩子都夭折了,所以家玄并没有子嗣,家玄也无意找别的小妾,周芽仿佛像是患难一般,他捂着妻子的手,妻子即将离开,门人门客想见家玄,却被家玄拒之门外。 门客们窃窃私语起来,说 “光禄大夫,可真是爱自己的女人啊!” “是啊,家玄大人不愧是光禄大夫啊,能成为这个职位的人,一定是贤达,爱自己的妻子,维护自己的国家。” “唉,是啊,可惜现在这个局势,晦暗难明,也不知,家玄公,能在新帝的眼皮子底下,活的了多久了。” 只见侍从走出来,对这些人说 “各位,我家大人等等就见你们,劳烦请等等!” 门客们揖礼,说 “好好好!” “咱就在这等,可以等久一点!” “听说,于大人,还有张大人也来,我们就在这等等吧!” 于海田和张馥来到长孙家玄的家门外,看见一群门客在这里等家玄,张馥就问 “你们这是怎么了?“ 一位门客说 “哎哟,是张大人啊,家玄公尊夫人病逝了,家玄公哭了几天几夜了啊!” 于海田一听,急道 “啊!?” 张馥走上去,大喊着说 “长孙家玄,到底是国重要,还是家重要?如果把自己心爱的女人看的比拯救国家于危难之中还重要,那你就别做这个光禄大夫了!” 长孙家玄还是在抓着周芽的手哭泣,说 “夫人啊,夫人,我离不开你,我离不开你啊!” 刚还是哭泣着,他听到了张馥在外面这么大喊着,长孙家玄把眼泪擦了,说 “我还会来见你的,还会的!” 长孙家玄和诸位门客见面了,一位门客上来说 “光禄大夫啊,赶眼下这个局势,那可怎么办啊?朝廷集中这么多兵马,和您的弟弟打内战,您和好得,表个态啊!” 长孙家玄说 “眼下这个局势,我不能支持任何人,如果我要是支持了陛下,陛下恐怕会对京畿内更多人大肆杀捕。” 张馥说 “光禄大夫,可还有高见吗?“ 长孙家玄说 “如不出所料,钟娘娘,曾是长孙安玄门下的婢女,可如今呢,钟娘娘恐怕有危险了,我们,不可以让陛下,杀害自己的兄弟们。” 于海田不吭声,张馥看着于海田,回头来,又说 “历朝历代,君主残杀兄弟,屡见不鲜,可是,家玄公这么说,是为什么呢?” 长孙家玄道 “杀害兄弟,现如今陛下尚未生下储君,我的意见是,既然此前有传言,说玉皇子乃是长孙安玄和寰妃私生之子,能能够继承皇位的人,只剩下了公子麒伦,眼下这情形,如果陛下兵败,恐怕命危矣,若杀害公子麒伦,恐怕宗室再无继承人了。” 于海田楞着不说话,张馥给他使了个颜色,但是还是没有反应,长孙家玄眼睛哭肿了,又说 “各位门客们,张大人,国危日渐,可是,丧妻之痛,难以言表,张大人在外呼喊,实在是家玄没有办法,家玄很痛苦啊,我还想陪陪,刚刚去世的妻子,请你们先回吧!” 会议散后,张馥问于海田,说 “于大人,你怎么没有看法啊?” 于海田拉着张馥,道 “钟娘娘,可否是和,陇州府军,有所来往?” 张馥皱着眉,问 “此话怎讲?” 于海田把张馥拉到一边,凑近过来,轻声说 “诶呀,安玄怎么说都是家玄的弟弟,他怎么会大义灭亲呢?况且现在,长孙安玄可是控制着天下十几万军队啊,虽然财政不支,但是速战速决,仍然有很大的期望,只是此刻,陛下若是要杀钟娘娘,恐怕陇州府军说不定,就不表态了,仍然是以抵抗外敌为名,但是现在,拉拢陇州府军,是此战获得胜利的关键,谁掌控了这两万五千兵马,谁就可以获得胜利!私以为,长孙家玄希望我们劝阻陛下不要杀死钟华,恐怕有支持安玄的嫌疑啊!” 张馥说 “那,于大人,你是打算,拉拢陇州府军,支持陛下吗?” 于海田道 “不,不是这样,我是希望,双方停战,但是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想要拉拢陇州府军,需要陛下亲自签署的诏书,以明示对陇州的恩赏,如此可以让陇州府军加入朝廷,和安玄决战,但是更重要的是,即使朝廷军人数也有十几万,和安玄决战,还是很难说孰胜孰败。” 张馥说 “那大人的意见,那就是?不要杀死钟娘娘了?“ 于海田说 “唉,现在我们眼前的问题,就是,钟娘娘杀了不行,不杀又不行,在陛下面前,这已经是死子了,就看他,怎么下这盘棋了。” 四十二岁的蔡纠想见长孙安玄,她来到了襄州南郡,找到了长孙正的妻子严翾。 第291章 一四四,风云天下十万里,决意尽绝 蔡纠刚来到府前,看见一位亭亭玉立的大美女站在她的眼前,和她像极了,蔡纠走上去,点了点美女的肩膀,她回头来,笑道 “嗯?你是谁呀?哎哟!一定是蔡夫人!妾身,向您行礼了!” 严翾给蔡纠行了个礼,蔡纠笑道 “哈哈哈哈,正儿真会选,选了一个和我一样的女子作为妻子,哈哈,你真美啊,想必,他的父亲安玄,也一定会很喜欢的。” 这男女之事,说来也是奇怪,长孙正选了一位和蔡纠一模一样的妻子,那林倾弦,也为长孙羽挑了一位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士族之女作为长孙羽的妻子,究竟,严翾和孙韶仪,谁更厉害点呢? 严翾带着蔡纠来到长孙正的府内,只见府内有很多绫罗绸缎,看样子是送给严翾的,严翾笑道 “哈哈哈,我夫君对我可好了,你看,这些丝绸都是他花时间买下来的,您要吗?夫人?” 蔡纠道 “噢噢,不用了不用了。” 严翾又笑道 “夫人夫人,我夫君可经常带我去喝襄州有名的花茶呢,您想喝喝么?我那次,本来想自己掏钱买点,想不到啊,我夫君自己掏钱全买了,哈哈哈!” 蔡纠听着听着,想起了自己和李据的往事,那时候,李据也是经常为她花钱,现在回忆起来,蔡纠走神了。 严翾笑道 “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蔡纠说 “哦哦,真好啊,来,我尝尝,一定很好喝!” 趁着长孙羽不在,孙韶仪偷偷来见林倾弦了,只是,孙韶仪感冒了,她穿着一身厚衣服,坐在林倾弦身边,林倾弦在喝汤,但是汤里面只有一条青菜,林倾弦说 “韶仪,多喝点汤,要多喝点汤,天冷了要多穿衣服,越州女人总是身体虚弱,这可不好,你不像我,我在宣北呆久了,那里的极寒环境我适应了。” 孙韶仪说 “夫人,您给我选的这夫君,可是憨厚,跟他说话,他总是呜呜响,挺是害怕我,听说,长孙将军,也很怕您,是吗?” 林倾弦笑道 “哈哈,他当然怕我,如果我不要他了,那宣北就会不要他,他可就完了,一个精明的男人一定不会放弃妻家的庞大家业。” 林倾弦把汤喝了下去,孙韶仪说 “夫人,您能说说,您和蔡夫人之间的事情吗?” 林倾弦面色一变,她说 “韶仪,你怎么问我,蔡纠的事情呢?” 孙韶仪怕了,她还打了个喷嚏,林倾弦不开心了,说 “啧啧啧,你这样子怎么当羽儿的夫人呐,我想起,我十九岁的时候,那时候,追求我的公子可不少呢,又是倍送厚礼,又是卖弄伎俩的,我都不要,可是,看人很难看得准的,何进不也是个杀猪汉的后代吗?不过,这年头,长的好看但是实力强劲的男人,可是少数,品行端正者,其实不多,羽儿我看清楚了,他以后大概武艺不怎样,可是,管管内政,多读些书,应该有老成谋国的成算吧。” 孙韶仪说 “是,夫人!” 林倾弦道 “唉,你想听我和蔡纠之间的故事是吗?唉,男女之间的感情,最可怕的,就是盲目的爱恋啊,我不难看出,长孙将军现在还是爱着蔡纠,只是因为蔡纠自己太脏了,而且,我本来也不想安玄娶小妾,他算是嫁给我的,不是他娶了我,你懂吗?做世家大族的女人一定要管好自己的丈夫,如果丈夫管不好,那背后庞大的资源,又有何用呢?同样,羽儿不是宗室,你要知道这点,可惜,你们孙家,和林氏不一样,孙氏只是越州的书香门第,在这一点,你想死死控制住长孙羽,还是欠缺了点,我就说说吧。“ 林倾弦想了想,她把摆在桌上的糖拿起来,吃了进去,说 “我夫君当年,在越州时,就爱上了蔡纠了,那时候的蔡纠,别人说她,颜容身材,堪比西施飞燕,那可是很美的女人了,只是,蔡纠这个人,心性很奇怪,她喜欢所谓的优秀的人,而且要英俊,仿佛像是活在童话之中一般,她和桓斌一起,而和供给士族后代读书的书斋里面的学生,一起去孤立我夫君,我夫君就这样老给人欺负,却还是对她很忠诚,这就叫做单恋,单恋也是对的,韶仪,你以后,要多思考思考,人的内心,每个人的内心,是独立的,你很难对一个人深入骨髓的想法有所撼动,话说多了,我先喝口茶。” 林倾弦把茶喝了,又说 “蔡纠十几岁时就给桓斌破身了,我不知道这些流言蜚语是不是真的,但是问题在于,我二十几岁,还没嫁给夫君的时候,我当时经常给宣北士族代写书信,说来也是可笑,女人从军,穿着盔甲打仗,走出来撑门面,其实是很丢脸的,因为男人都死绝了吗?没有能力保护女人了,可是我父亲要我历练,我当时接了我夫君的信,我夫君有个缺点,这个恐怕羽儿没有,那就是字写的太丑了,他是左撇子,所以我帮我夫君写了一封信,给了蔡纠,涂抹了香料,这本是一封好的情书,结果蔡纠没回,后来呢,不知道什么原因,蔡纠又知道了,又写了封信给我夫君,信里面大肆诋毁我夫君,说他是什么无耻小人,白痴,混蛋,辱骂之辞从未停止,唉,我很好奇为什么我夫君爱上了这样的女人。” 孙韶仪说 “夫人,韶仪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二公子应该不会这么糊涂了。” 林倾弦道 “不,不,糊涂好,糊涂也是好的,安玄的糊涂,是带有审时度势的糊涂,爱而不语,这大概就是乱世的生存之道吧,蔡纠先嫁给了桓斌,后又嫁给李据,那时候,京城里开了个叫花颜馆的地方,里面全是士族纨绔公子游玩的地方,我记得啊,那时候,有几个京里的公子,想要奸污我,被我和薛烨揍了一顿,唉,我那时,见到蔡纠,就在花颜馆里啊,那些公子,躲在后台,送出来点心和酒给我喝,如果是个明眼人,都知道,这乌烟瘴气的,公子小姐,猴急猴急的,恐怕,点心里,尽是狂药,媚药吧,都不知道蔡纠拒绝安玄这么多次,会不会是因为,她已经被侮辱过了呢?韶仪,女孩子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第一次。” 孙韶仪愣了一愣,林倾弦笑道 “哈哈,唉,这很重要,有些男人,受苦了,回家做的事情就是欺负陪伴自己一生的女人,如果自己的女人给别人纵情过,想必,男人多多少少会不开心吧,韶仪,你还好,毕竟,你出身好,而且一下被我挑上了,所以长孙羽可就一辈子没这忧愁了,但是蔡纠的事情,恐怕安玄会记恨一辈子吧?” 第292章 一四五,风云天下十万里,决意尽绝 长孙羽在做什么呢?他去见林昇了,林昇问了他一些问题,看来林昇和长孙羽之间关系不错,长孙羽能在林昇面前说出话来。 林昇问 “如果按照丞相的想法,钟娘娘一直在观望,她大概,会等待什么呢?” 长孙羽说 “依照我的看法,钟娘娘很可能会和陇州军有联系,她现在位居虎穴,不能轻易有任何想法,如果她支持陇州军起兵支持敌人,那么陇州军早就起兵了,她没有表态,证明她现在正在以疏远庙堂的态度,向陛下表示自己和任何人没有关系,如果她有动向,陇州府军需要一个理由,但是现在的情形是,朝廷去找陇州府军,陇州府军不想动,因为朝廷根本不知道,陇州府军在等钟娘娘的号令。” 陛下真的想要处置钟娘娘吗?因为钟娘娘是天开皇帝的妻子,而且没有任何把柄,唯一的问题也是因为她曾经是长孙安玄的侍女,不过,除了这一点,钟娘娘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给陛下挑剔了,钟娘娘一直没有被逮捕,不过,有人开始向陛下传达意见了。 夜里陛下召集各位大臣开始商量跟钟娘娘有关的决议,因为该抓的都抓了,甚至连不该抓的都抓了,钟娘娘该不该抓,也成了陛下想要做的事情,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人,是陛下的态度,陛下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长孙安玄已经很长时间得不到京畿方面的消息了,尤其是钟华对这场内战的态度,钟华的想法很重要,如果钟华不支持任何人,那双方战争都还是僵持不下。 于海田和天开朝的,带有实权的旧臣,对陛下建议,钟娘娘不该抓 “陛下,臣有言要奏。” 陛下揉着眼睛,他问这位左仆射,为什么不该抓钟娘娘 于海田说 “陛下,钟娘娘是先帝的爱妃,况且,钟娘娘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朝廷,在京城已经抓了很多和长孙安玄有密谋的人了,不管是否此人是清白的,既然都抓了,京畿可以说是一只蚊子也飞不出去了,如果这时候,连先帝都宠爱的妃子都抓了,那,恐怕会闹得人心惶惶,朝堂这么多大臣,恐怕也会猥琐起来,难以表达自己真正的想法,恐怕到了那个时候,就算有人是支持陛下的,说出来的话,恐怕都是加以修饰的假话,陛下,请您三思啊!” 韦清之站出来,说 “陛下,于海田是奸臣,请您明察啊!” 鲁资也走出来,说 “陛下,钟娘娘虚伪至极,其罪当诛啊!” 礼部尚书笑道 “哦,哈哈,鲁资,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肯回答吗?” 鲁资问 “什么?” 礼部尚书说 “当年,推举陛下恢复地位的人,正是钟娘娘,如果没有钟娘娘,陛下哪好意思肯作出恢复陛下名位的事情出来,现如今,恩将仇报,哪个士族会为朝廷买账呢?” 段昭很鄙视地看着礼部尚书,他走上来道 “崔东齐,你别忘了,天开新政,除的,就是士族存在的弊政,你现在张口士族,闭口士族,你是何居心啊?” 张馥在大臣群众,见陛下看着这些大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实在是争吵的厉害,他走上来说 “陛下,臣有话要说。” 陛下说 “你说!你说!” 张馥说 “很大程度上,西州府军,京畿军,都是由士族组成的,段大人,你现在说出这种话,可不要给西州,京畿士族听见,倘若要是他们听见你这么说,他们还会这么卖力地支持朝廷吗?” 吏部尚书说 “天下的官员大部分是在士族之中选拔而来,先帝所言,天开新政,除灭士族,实际上是消灭掉国家的蛀虫,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先帝要消灭的,是品行不端正的士族,所谓消灭士族,早就在天下新分土地时,就完成了,桓氏的士族全部消灭了,他们大肆吞并土地,贫富日益不均,这些事情已经在天开朝得到改善,你现在还要说消灭士族,那请问,这些士族灭了,剩下来的土地,是给陛下?还是给谁?给你们吗?” 段昭指责道 “你?你们?我告诉你们,土地从士族中收回来了,这些土地,自然是皇土,自然是陛下的土地,这还用问吗?” 户部尚书王铤问 “那,土地都给陛下了,谁来种?段昭,你这么说,陛下吞了这么多的地,那宗室岂不就是天下最大的士族了?你这话说的简直就是自相矛盾,完全就是欺君之罪,让陛下蒙羞。” 新帝司马景便大吼道 “你们都住嘴,给朕住嘴!” 陛下又说 “现在,朕想要的是,你们到底怎么看待钟娘娘,你们最好说明白了!光禄大夫,你是长孙安玄的哥哥,现在长孙安玄起兵十几万要造反,你怎么想?你是他的哥哥,朕知道,先帝是很爱钟娘娘,可是朕害怕,钟娘娘会暗地里提供给长孙安玄朝廷内的消息,先帝至朕,不杀你,也不解你的官,是因为你的能力,确实值得朝廷认可,不受怀疑,可现在闹成这个样子,朕甚至连罢免你的想法都有,钟娘娘,朕也想抓,可是,朕还是忍下心来了,吏部尚书说的对啊,水至清则无鱼,要是朕,把整个朝廷这样的浑水都给弄清了,那谁还愿意支持朕呢?” 长孙家玄说 “没有必要抓钟娘娘,也没有必要杀钟娘娘,钟娘娘虽然支持安玄,但是她现在就在朝廷,只要派人看好她就行了,如果她有任何想法,那便是风吹草动,陛下您都知道,抓她,杀她,就是对先帝过不去,那,先帝九泉之下,又怎么想呢?另外,臣,愿意卸任这光禄大夫之职,让他人担任,臣是罪臣的兄弟,罪臣的家人,自然应受处分。” 陛下说 “家玄,朕不处置你,你要体谅朕,一些原因,朕是不会说的,说多了,你们听多了,又觉得朕话里有话,干脆少说一点算了,但是有件事情,朕不会变,那就是一定要除掉安玄,安玄不除,天下军权就一日不会集中于朝廷之手啊!” 第293章 一四五,风云天下十万里,决意尽绝 经过一番商议,新帝决定,只是派人软禁钟华,待长孙安玄被消灭后,再对钟华作出处理,一百多名士兵来到了钟华的府邸那,将钟华看管起来,但是钟华的起居没有多大变化,能够见她的人也被限制住了。 这群士兵的队长来见钟华,钟华笑道 “哈哈,你还每天,带着新鲜蔬菜过来啊,麻烦你了。” 队长说 “太妃娘娘可是千金之躯啊,小奴岂敢怠慢,只是,这些日子,要苦了娘娘了。” 钟华笑着说 “唉,不苦不苦,有好吃的东西,那就意味着日子还不苦,我儿子还陪着我呢。” 队长和士兵们笑了起来,队长说 “那,太妃娘娘,如此,您的安全,就由小奴来保护了!” 钟华的性命,总算是被保住了,夜里,陛下弹琴,这位陛下很是奇特,他不像他的父亲天开皇帝那样,会钟爱着几个女人,但是,陛下没有心爱的女人。 他叫来了谁呢?“后宫联络员”张馥。 张馥见了陛下,陛下一边弹着琴,一边问 “张馥,你跟朕,说清楚,钟娘娘,是否跟陇州府军,有来往?” 张馥听皇帝这么问,就说 “钟娘娘确实和陇州府军有所来往,但是,钟娘娘不能杀,不能抓,现在也不能拉拢。” 皇帝问 “为什么?” 张馥叩头,说 “陛下,不能杀,不能抓,正如同今日所说,抓了,杀了,陇州府军恐怕不会支持我们亦或者是不为所动,而且杀或抓,陇州府军甚至可能会成为坐收渔翁之利的第三者,此外,若是拉拢钟娘娘,必须许以厚礼,厚礼,不单止要给陇州府军,也要给麒伦王爷,您想想,倘若,要是真的许以厚礼,那就必须要应允,如果这份礼物不给陇州士族,恐怕天下士族,也会对陛下失去信心的,依臣看来,有一句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陛下问 “你说!” 张馥说 “陛下,韦清之,鲁资,段昭,是空谈误国的小人,读了几本史册,便妄言清流,酸腐之极,不过如此,陛下,您若要消灭长孙安玄,安玄可灭之,但韦清之一派,乃是朝廷蛀虫,全杀了,却又不可以,如果他们全杀了,就没有人天天大嘴巴喊着要消灭士族了,如果放任韦清之等清流作大,那势必会对朝廷的政令产生毁灭性的影响,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经验,却要去指挥他人,完成他们所想的事情,他们是小人,但是又不能全杀。” 皇帝对张馥说 “那,你的意思是?要朕,处置韦清之?” 张馥说 “待长孙氏灭尽后,可除之!但是,要留个种,却又不能,让这个种,发芽生根,大肆生长!” “驾!驾!” 蔡纠骑马来到了长孙安玄的营前,看见紫白色衣服的女子,筑州府军都习惯了,这就是天下闻名的蔡夫人,所以就放她直接进大营里了,为什么蔡纠这么出名呢?因为她长的太好看,长的太好看的女人,是这个时代的焦点,所以蔡纠一直被人记住,即使到了四十二岁了,也是这样,加上她是长孙大公子的养母,长孙安玄“心爱”的女人,所以蔡纠就像是有通行证一样,畅通无阻。 长孙安玄坐在大营里,还在看着文书,一位侍从带着蔡纠进来了,侍从笑道 “将军,这是蔡夫人,您看看!” 长孙安玄把文书放下,抬头看着蔡纠,这时候的蔡纠,脸上多了几道皱纹,安玄说 “几年不见啦,你老了。” 蔡纠说 “我想你也不去看看正儿,我就想来看看你。” 长孙安玄说 “我想,我大概没有二十多年前那么爱你了,只是,我越来越想把你和正儿,看作我的亲人,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正儿一辈子都这么讨厌我,你不知道,正儿要的是什么。” 蔡纠说 “他要什么?” 安玄说 “长孙正,要的是继承者的位置,他想要的,是我坐着的这个位子,我不能给他,听说,他喜欢了一个叫做严翾的女子,是吗?哼,蔡纠,我告诉你,你把正儿带入了歧途,你知道吗?” 蔡纠很生气,她愤怒地说 “安玄,你知道吗?我带大正儿,为了找你花费了多大的力气,你怎么老是这样乱发脾气,我不知到你说的是是什么浑话,他的这些想法,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他的养母,我亲自带大他的,为什么你老是要这么说我?” 安玄说 “蔡纠,你知道吗?你当初是怎么拒绝我的?你要拒绝,你一开始,就可以拒绝,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耍我?你知道吗?我不人不鬼这样爱着你才是最可怕的,在爱之中,参杂着愤怒和憎恨,你喜欢耍别人,你这种性格,急躁,你让长孙正活脱脱地也变成了这种人,正儿怨恨我,我知道,他表面上虽然有所反悔,但我不会让他踏入这个家门,蔡纠,你还能承认你是他的养母,很好,这很好,我告诉你,蔡纠,长孙正是林倾弦的儿子,你了解我的痛苦吗?” 每一次见长孙安玄,长孙安玄都会很激动,压抑在心中的怨恨总是会在蔡纠面前暴露出来,这究竟是为什么,蔡纠一直都弄不明白,安玄又说 “我踏入桓府的时候,正儿还在襁褓之中,一岁的孩子就要送到京城做人质,无亲无故,我想把他送给家玄,可是桓府的人会监视,而且说不定连我哥哥都有麻烦,我才把他送给你,你真的认为我把他送给你,是因为我爱你,我相信你吗?我根本没有任何选择。” 蔡纠问 “你说完了吗?安玄,你不像个男人,为什么你连你的亲生儿子你都要逃避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十一月,天气转寒,重岩城的粮食耗尽了,而此刻,鞠子成秘令士兵下山,在山下集中兵力,粮食只剩下一天,再这样下去,粮食就要耗尽了。 长孙安玄并不知道鞠子成等人领兵下山了,五千多兵马开始集中起来布阵,安玄没有任何准备,鞠子成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第294章 一四六,上略暗云难远策,吁嗟家国 蔡纠还在和长孙安玄吵架,而营外远处,鞠子成和鞠子义,领全军下山了,他们集中在长孙安玄的阵前。 由于长孙安玄这边的五万多兵马是包围重岩城的,兵力相对分散,鞠子成和鞠子义把五千兵马聚集起来,虽然说骑兵少的只有两百多人,但是这些骑兵绝对是进攻的主力。 鞠子成举着槊对着骑兵们大喊 “今天,我们要面对的,是背叛朝廷的逆贼长孙安玄,这场战争是正义的,我们杀到他们的大营里,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我们就能回家了,他们说什么,程将军战死了,完全就是谎言,程将军很快就会来支援我们,我们现在把长孙安玄的人头给夺了,好向天下府军展现一下,我鞠氏军的威风!” 鞠子义冲到阵前,举枪大喊 “各位,保持阵列,冲啊!” 鞠氏军朝长孙安玄的大本营进攻,他们绝望的吼叫几乎震彻了围城的兵马,安玄和蔡纠才停下来,一名士兵冲进营帐,说 “报!鞠氏军突围了,正朝这里杀来,请将军速速突围吧!” 长孙安玄立即走到衣架那里,穿好盔甲,蔡纠赶紧走过来,帮安玄戴上盔甲,说 “快啊,我帮你穿上!” 长孙安玄道 “可惜啊,如果我二十岁的时候,你能帮我穿衣服,该多好啊。” 蔡纠说 “你怎么还在抱怨这个,你不要你的命了吗?“ 鞠子成和鞠子义杀出筑州府军的抵抗,杀进安玄的营帐内,却是看到这里散乱一地,鞠子义咆哮道 “可恶啊,居然给长孙安玄逃跑了!” 长孙安玄在夜色的保护下,带着蔡纠等近臣撤退到余耆的营地内,筑州府军并未变阵,因为正面对抗鞠子成和鞠子义的筑州军只有两千多人,他们只是被突破了阵线,其余的兵马到别处组织对抗了,由于得知鞠氏军队全军突击的消息,筑州军开始包围集团起来的鞠氏军队。 鞠子成和鞠子义带着骑兵到处乱冲,他们想冲到西州,亦或者是京畿军的营地里,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离这些兵马的距离,实在是太远了。 鞠氏兄弟带兵来到东郡以西的某处山内,这里深山老林,士兵们驻扎在这里,当鞠子成和鞠子义连续突围几次后,他们的兵马只剩下了八百余人,原先和他们一道突围的两百多骑兵,只是剩下了十几骑,他们坐在山内,连营帐都没立起来,入夜,天冷了很多,鞠子成对鞠子义说 “我们,这是突围到哪里了?” 鞠子义说 “哥哥,我们似乎,还没突围到江陵呢,甚至,还得往北方突围,那里,恐怕还有宣北府军吧。” 鞠子成把剑抓起来,看着尽是血的剑,说 “我总是觉得,我死的很不值得。” 鞠子义道 “哥哥,别这么说,杀我们的人可是安玄啊,他才是最应该杀的!” 鞠子成道 “杀我们的不是长孙安玄,杀我们的人是先帝爷啊,想不到我们做的事情,总是和愿望背道而驰。” 几名士兵带着从山里摘好的野菜还有树皮走过来,说 “将军,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现在,只能吃野菜树皮充饥,将军,请忍着点吧!” 鞠子成把野菜摘起来,说 “二弟啊,我们多久没有吃过野菜了,不过,也好,这年头,野菜这种东西,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的,咱,快煮了吃吧。” 余耆在军中设宴,给长孙安玄和蔡纠等人压压惊,余耆还没见过蔡纠呢,看见蔡纠四十二岁,但还是美若天仙,就敬酒笑道 “哈哈哈哈,长孙将军好福气啊,天下两个最美的女人爱着你,一位是宣北的夜光珠,另一位,则是天下的海棠花啊!” 安玄说 “余耆,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要笑。” 余耆说 “哈哈哈,见人拍马屁,已经是这年头京畿士族的常态了,我不是,我要学学京畿士族,多拍拍马屁,那我们余氏就能活的长久,不是吗?哈哈哈哈!” 长孙安玄大笑道 “哦,是啊,可是,见人拍马屁,可能现在京畿士族,没有了,哈哈。” 余耆说 “那好,现在,废话也不多说,现在鞠子成和鞠子义,兵力似乎撤退到了离筑州军好几里的山内,筑州军和东州府军已经将鞠氏军包围了,只是,现在就看,安玄你,怎么处置鞠子成和鞠子义了。” 长孙安玄说 “我知道,鞠子成有可能的想法,也不好说,如果,是我杀了鞠子成,恐怕,天下人会诟病我吧?” 余耆问 “为什么?” 蔡纠只是坐在长孙安玄身边,偷偷笑着。 长孙安玄道 “如果我要是把鞠子成杀了,恐怕我就是亏待朝廷功臣的人,怎么说,鞠子成当年在边疆打的那几场仗,可以说是名震天下,很少有见过,用几千步兵,能够战胜万把骑兵的人了,你见过吗?” 余耆说 “如果他自杀,那怎么办?” 安玄说 “那我就让他死得体面一点。” 林倾弦也得知了鞠子成突围的消息,使者来问她,林倾弦把双手放在火炉上取暖,问 “他现在,逃到哪里去了?” 探子说 “夫人,藏在深山老林中。” 林倾弦又问 “那长孙将军是怎么个想法?” 探子说 “长孙将军说,要让鞠子成自杀,但是,要自杀的体面一些。” 林倾弦把手放下来,说 “都到这个地步了,怎么让鞠子成死的体面一些?本来他就是反贼,这是长孙将军向天下宣告的,现在让一个反贼死的体面一点,长孙将军这不是在自己让自己丢脸吗?我现在就写一封信,回去,告诉给安玄,好让他看清楚了。” 探子说 “是,夫人,呃呃,还有,夫人!有一件事情,小人不知,该说不该说!?” 林倾弦问 “你说吧。” 探子凑过来,道 “长孙将军,和蔡夫人在一起,已经好几天了。” 林倾弦笑道 “那个心胸狭窄的妇人?已经四十二岁了,我也四十岁了,已经没有什么好争得了。” 探子说 “可是这?” 林倾弦说 “我的名声被玷污了不重要,我不想再亏待蔡氏什么,毕竟,从我肠子里滚出来的孩子已经认不清到底是谁是他的亲生母亲了!” 第295章 一四六,上略暗云难远策,吁嗟家国 长孙正一直领兵在筑州军的外围驻扎,一听说鞠子成突围,便很是开心,他是领兵绞杀鞠氏突围军的第一人,他领兵一直在追杀鞠氏的残兵,丝毫不手软,即便是伤者,也当作是敌兵杀了,想以首级的数量,来证实自己的实力,但是现在摆在长孙正眼前的,并不是该不该取悦自己的父亲,证实自己的忏悔,而是牵到了蔡纠的关系,长孙安玄已经很不信任这位想要继承长孙氏地位的长子了。 长孙安玄回到了自己重新搭建好的大本营,开始看起文书来,突然门外来了两个车队,还有一些襄州骑兵,骑兵头子来见安玄,问 “将军大人,少将军送了一些战功之物前来!” 安玄问 “都是些什么啊?” 骑兵队长说 “大人,都是从敌人头颅上割下来的鼻子,视作首级的数量!” 长孙安玄听了后非常不开心,他的脸色变得顿时发青了,他说 “行吧,把这些耳朵放在外面,营里面有犒赏,你们拿点去吧,你们也肯定是在战斗中消灭了不少敌人了。” 骑兵队长一看长孙安玄脸色很不好看,就说 “呃呃,将军,您的赏赐,小人怎么敢领取呢?您只需要收下了这战绩作为礼物,即可了。” 长孙安玄抬头,笑道 “哼?你怕了?看到我不开心,不要什么事情都察言观色,该拿的拿吧,我不开心,你别告诉少将军,就说,我很满意,就是了。” 蔡纠刚走出来,看见长孙安玄不开心的样子,就问 “怎么了?” 安玄回头道 “这里没有你的事!” 蔡纠也不开心了,她回去了,骑兵队长抱拳,说 “谢将军大人!” 隔了一阵子,蔡纠走了出来,问长孙安玄,说 “你到底生什么气啊?” 安玄眼睛一白,看着蔡纠,站起来,直接走到后帐去,用手猛地拍了一下帘幕,走了进去,只留下蔡纠站在那里。 长孙羽在前线和西州军打了几仗,不分胜负,来来回回,你我各有攻守,事实证明,林倾弦说的没错,长孙羽应该是个帅才,但绝对不是个将才,长孙羽可以运用军中比较优秀的将领,但是每当他亲临战场,总是会陷入危机,如果不是底下将领的拼死保护,他恐怕就有麻烦了。 长孙羽俘虏了二十名西州军的民兵,带到了林倾弦的帐下,长孙羽的意见是卸了他们的衣甲,把他们关起来就算了,实在是不忍心杀死,林倾弦对他说 “羽儿啊,赶今儿,你来找我做什么了?” 长孙羽问 “娘,孩儿抓了二十多个西州兵,可是,实在不忍心杀了,想问问您怎么想?” 林倾弦道 “你不杀降兵,也是很好的,这只是二十多个人,也没必要杀,你爹信佛,杀这么多的人,他会不开心的,现在记军功,靠的是在战俘上割鼻子,肯定很痛吧,割了鼻子,那就是生不如死了,你的父亲很讨厌杀降,但是,有时候,又不得不杀降,你说,如果敌降兵太多的话,你会怎么办?” 长孙羽只能回道 “娘,如果敌人的降兵实在是太多,多的粮食难以为继,孩儿只能杀之!” 林倾弦说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很好了。” 长孙羽走了,孙韶仪从背后走出来,林倾弦说 “你觉得,杀降很残忍吗?” 孙韶仪说 “杀多一个人,总觉得,身上多了一番罪孽,我喜欢二公子,命运把我们连接在了一起,仿佛像是,他的罪孽,也会在我身上一样,实在是,难以说出啊!” 林倾弦道 “好啊,好,如此来,我就放心了。” 鞠子成和鞠子义还在深山老林里转悠,这些天来搜山的筑州府军和襄州府军越来越多了,鞠子成心里清楚,他想逃出去,恐怕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率兵继续负隅顽抗,能活久一点,尽量活久一点,这也许是,鞠子成最后的绝望了。 鞠子成两兄弟带着残兵来到一处山间小道中,这里,他遇上了追杀鞠氏军的筑州军们,鞠子义拔剑,说 “哥哥,你快走吧,二弟在此殿后,您就不要犹豫了!” 鞠子成说 “我是不会放弃自己的亲人的,既然亲人已死,那留下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 鞠子成拔剑,策马上来开始杀敌,鞠子义说 “哥哥啊,快走吧,只要你回到了京畿,统领八万大军和长孙安玄作最后决战,鞠家,还会再度兴起的!” 鞠子成笑道 “二弟啊,我观如今的天数,恐怕,陛下,撑不了多久吧。” 鞠子义只好抓着剑抱拳,说 “是,哥哥!弟兄们,给我杀啊!” 筋疲力尽的鞠氏军那里是筑州军的对手,他们根本没有消灭多少筑州军,就一个个被消灭了,虽然是如此,鞠子成和鞠子义仍然领着七名亲兵撤出了战场,离开了大山,然而这此时,长孙安玄也亲自领兵过来了,正好和鞠子成,鞠子义打了个正着。 长孙安玄身边有两千多兵马,都是精锐,他们把鞠子成这九个人包围起来,由于战马筋疲力尽,实在是累的走不动了,鞠子成等人只能下马作战,他们被长孙安玄围着,士兵们走开,长孙安玄从人群中策马走了出来,安玄看着鞠子成,鞠子成身边的士兵仍是拔剑,准备作出最后的战斗。 长孙安玄也拔剑,看着鞠子成,只是冷冷看着,没有任何言语。 鞠子成微微一笑,也盯着长孙安玄,点了点头,表达自己对对手的最后一丝敬意,可是这时候,长孙安玄突然说话了,道 “鞠子成,我放你一条路走,但是,这条路,不会是让你逃跑的路,你,还是回去吧!” 鞠子成笑了笑,说 “安玄,你给了我一条体面去死的路,是吗?好吧,但是我是不会答应的,各位,给我杀出去!” 安玄道 “那既然如此,就望我无情了,鞠子成!” 安玄退回去,士兵们围了上来,将领们和传令兵们分散着说 “长孙将军有令,不得杀死鞠将军兄弟!” 第296章 一四七,三生万死天莫问,还望青竹 鞠子成剩下来的士兵们经过一轮殊死抵抗后,手刃了数十名筑州府军,全部倒在血泊之中,人群之中,仅仅留下了鞠子成和鞠子义,两兄弟也合力杀了几十名筑州府军,他们站在尸体堆上,他们已经浑身是血,虽然面目没有什么伤疤,但是因为战斗的缘故,他们披头散发,但是因为实在是没有力气了,鞠子成和鞠子义各自把两把长矛倒着立起来,用矛的尾端夹着住自己的身体,尽量让自己不要倒下来。 长孙安玄看了低下头,其他的士兵看了,也把头低下来,安玄最后抬起头,说 “我现在,以陛下的名义,宣布,用白绫,赐死鞠将军!” 鞠子成似乎很满意地笑了笑,至少安玄处死他的刑罚不会这么痛苦,也不会让他身首异处,这隔了一会儿,一些士兵把水,还有白绫带来,先把鞠子成和鞠子义地脸给擦干净,然后一些军中地侍从帮鞠子成两兄弟梳好头发,随后,再用白绫赐死。 长孙安玄用白绫赐死鞠子成,鞠子义,已经是非常越权地行为,甚至说是代表陛下的名义,这件事情传到京里,反而陛下没有因此而更加怨恨长孙安玄。 今日宫殿内出现了一个奇特的光景,几位宫女来来回回说来说去,她们偷偷在说着一位女官的事情,这女官进宫了,为什么要说女官呢?女官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女官是怎么进宫做事情的呢? “唉,你看看啊,那个叫做乔述的女子,又进宫了!”一位宫女看着这位叫做乔述的女官往少府内走过去,如此说来,另一位宫女也笑道 “唉唉,出身好就是好,要是出身好,说不定什么大灾大难都能逃得过去。” “是啊是啊,咱可真羡慕这些人咯!” 乔述走进宫里,她向皇帝报告,为什么今天是她要去见陛下呢?说来也是奇怪,她当初进入朝廷担任官员的时候,察举她的官员收受了贿赂,也正是因此,乔述可以进入朝廷,她现在是一位长史,为什么她会进入朝廷做官呢?因为乔家没有男性后代了。 “陛下,陛下!” 陛下坐在少府观看文书,此刻,一位身着男装的女性官员走了进来,陛下一看,就知道这官员是女子假扮的,但是陛下没说出来,他知道这声线,是女声,陛下又问 “是,何事啊?” 这位女官说 “陛下!鞠子成,被长孙安玄,处以白绫赐死的刑罚,用的是您的名义,请问,陛下,您该如何作出处理?” 陛下把文书放下来,大笑道 “好,好啊,安玄做得好,做得好!” 陛下双手抓着这女官的手,笑道 “安玄做得好,做得好,做的很好!他还想赐死谁呢?费焉?费季佑,先帝的四位大将?高显,陈晟,蒋景,蒋冕?还有谁?他还想赐死谁?” 乔述惊道 “啊......啊......陛下.......” 皇帝把手松开,问这女官,说 “你好大的胆子啊?你叫什么名字?” 乔述说 “我,我叫乔述,家里没有男子,所以才被父亲安排进入朝廷的,陛下,请息怒。” 皇帝坐下来,笑道 “哈哈哈哈,你知道,朕为什么,看得出,你是女子假扮的吗?” 乔述说 “陛下,我......我不知道。” 皇帝凑过来,抱紧乔述,乔述吓着,道 “陛下,不要啊!” 皇帝说 “朕从未见过,有那个官员的臂膀,有你这么细瘦,你的眼睛又这么细,哈哈,朕,还没娶一个皇后呢?你愿意,做朕的皇后吗?” 乔述跪下来,说 “陛下,我.....我怎么可以,做您的皇后啊,皇后乃是母仪天下之人啊,不行不行,宫里的侍女啊,都在说我,说三道四,我怎么可以?” 皇帝笑道 “几个宫女,说三道四,那又如何,就让她们说去吧。” 乔述又跪下来,说 “陛下,我当了您的娘娘,可是,眼下这局势,我.....我好害怕,我怕死去。” 皇帝说 “长孙安玄,有什么好怕的?我还有八万大军,我的八万大军还能退回京畿驻防,长孙安玄想要攻进来,可是没这么简单的。” 因为鞠子成和鞠子义是在安玄的阵中阵亡的,为了给襄州的士族一个面子,安玄甚至把鞠氏兄弟运回了江陵,举行国葬,蔡纠一直跟在安玄的军中,安玄现在下令,全军往筑州集结,准备开进京城。 蔡纠一路上,问长孙安玄一些问题,她问安玄,为什么要这么厚待鞠子成和鞠子义,真的是因为对他们的尊重吗? 安玄说 “你怎么这个问题,如果别人伤害了你,你就一定要对他赶尽杀绝的吗?蔡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么管教正儿,鞠子成和襄州士族来往密切,就算他叛变了,也好好好对待他,这件事情是其一,此外,鞠子成在对待北狄的战争中赫赫有功,怎么可以亏待他呢?” 蔡纠说 “我没有这么管教正儿。” 安玄说 “蔡纠,你有没有这么管教正儿,这不是我关心的事情,只是,我回到了筑州,你最好要离开我,如果你不离开我,林倾弦就会对你有意见,你知道吗?” 蔡纠道 “为什么她要这么对待我,她好到哪里去了?那行,我到了筑州,我就走。” 安玄很生气,他瞪了一眼蔡纠,但是蔡纠没看到安玄的这一眼色。 来到筑州时,长孙安玄已经有十一万大军了,面对京畿方面的八万大军,长孙安玄可以说是有非常足够的优势可以发起进攻,当安玄进入少府的时候,孙韶仪来见安玄了。 长孙安玄还不知道,孙韶仪是林倾弦挑给长孙羽的指定未婚妻,她第一眼出现在安玄面前的时候,还是在少府中,安玄一路过,就看见孙韶仪在晾衣服,第一印象,是觉得很奇怪,怎么回事少府里出现了一位长的挺漂亮,却穿着华丽衣服在晒衣服,晒被子的女人,虽然天挺冷,但是阳光倒是挺好的。 第297章 一四七,三生万死天莫问,还望青竹 长孙安玄第一眼,觉得孙韶仪很漂亮,不过没有别的想法了,他走进少府,林倾弦等在这里,安玄问他的夫人,说 “哎?怎么,府外,有一位穿着华丽,但是在晾衣服的美丽女子啊,她是谁?” 林倾弦笑道 “夫君,这就是我为羽儿挑的妻子,性格可和我像的很呢!我很喜欢她!” 安玄才知道这位在晾衣服的女子居然是长孙羽的未婚妻,笑着问 “如此也行,性格像你,那想东西就会有很多主见,至少,羽儿就能躲过很多灾难了,羽儿这孩子可真不行,他每次去打仗,都会陷入危险,他只能在后台了,不过也好,等我们这些老的,把该做的事情给做了,羽儿会好处理很多事情的。” 林倾弦说 “是啊,只要这一仗完了,羽儿大概可以作为,治世的能臣吧,夫君,你有想过,如果,我们赢了,那,陛下,我们该怎么处置呢?” 安玄说 “那个时候,我们再扶持公子麒伦登基,让他,成为陛下,那么,天下应该就稳定很多了,同时,处置清流党,但是不能杀尽清流党,他们的嘴巴,也是限制朝中能臣的重要工具啊!” 林倾弦躺下,她把手放在蜡烛上,又说 “我总觉得,我们活的越来越矛盾了。” 安玄说 “是啊,可是,我们不得不这样啊!” 林倾弦又问安玄,鞠子成,到底留下了什么遗嘱了吗? 安玄说 “他,说了,他说,上略暗云难远策,吁嗟家国无从忧,三生万死天莫问,还望青竹述贞名,这是他说的,倾弦,他这到底是有,多么的无奈啊。” 林倾弦说 “是啊!那个,夫君,我去那点点心来,你好久没吃过点心了吧,肯定,这些天,老是吃些青菜,你肯定也是淡了,我也是啊,我有些点心,你肯定想吃,我看你没来,我也没吃,我听说,你包围鞠子成的时候,为了省钱,干脆都吃青菜了,一定很辛苦吧,我赶紧把点心端来给你。”说完,林倾弦去拿点心了。 安玄拿起了一张纸,桌子上,有一尊佛像,安玄在描绘着这尊佛像,安玄突然哭泣道 “倾弦,你在哪?你在哪啊?你快过来啊!你快过来!” 林倾弦听见安玄在喊着她,赶紧拿着点心走过来,出现在安玄的面前,安玄抓着佛像哭道 “倾弦啊,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林倾弦把点心放下,紧紧抱着长孙安玄,说 “你怎么又哭了,你就像是个孩子,你知道吗?我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活得很累,安玄,可毕竟,你现在是天下士族的顶梁柱啊,你不能死啊!” 林倾弦也哭了,安玄说 “我不会寻死,可是,你看看,我这双手抓着这尊佛,我口口声声,说我相信佛,可是我杀了多少人,云檀城,是我下令屠城的,因为北狄也没少伤害过我们的同胞,我出仕于桓氏,桓盛把我一手带大,如果没有他,我就没有如今的地位,可是我却背叛了桓府,以至于桓府全族被灭,还有多少啊?桓氏,对,我的上司,然后,我消灭了程灏先,我的朋友,鞠子成,朝廷的英雄,还有谁?还有谁?我到底这双手还要承担多少罪恶啊!还要承担多少啊!” 林倾弦把安玄手里头的佛像给抓下来,说 “安玄,这就是你的命,要求你这么做的啊!你没有别的选择了。” 孙韶仪走进少府里,看见林倾弦哭着抱着长孙安玄,安玄也流着眼泪,孙韶仪赶紧跑过来,跪在安玄的眼前,说 “家父大人!母亲大人,你们这是为什么啊?” 林倾弦松开双手,把眼泪擦干,说 “没什么,没什么!韶仪,你要好好管好羽儿,别让羽儿也像我夫君那样,蒙受一辈子的痛苦。” 孙韶仪问 “家父,您到底,有什么痛苦啊,韶仪不明白,从古至今,多少生来伟大的人,都要承受无尽的痛苦啊!” 长孙安玄说 “是啊,人内心中的痛苦,很难有人体会的到,人的痛苦只有自己的痛苦,才能够体会,姑娘,你说,你叫韶仪,你要嫁给长孙羽,你姓什么呢?” 孙韶仪说 “我姓孙!” 长孙安玄说 “姓孙,好啊,二十多年前,我想起来,我到津辽的时候,有位卖唱的女子,也姓孙,但愿,你不要像她那样,看中的,是钱财啊!” 孙韶仪说 “我不会,孩儿不会!” 长孙安玄问 “那,韶仪,长孙羽知道,夫人要选你,做他的妻子的事情吗?” 孙韶仪说 “还没有知道,夫人想以此,证明,二公子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长孙安玄说 “也好,也可以试试,羽儿的真心。” 林昇领了几千兵,在前线和西州军进行战斗,他和长孙羽一起,合力完成战斗,不过双方之间打的可是僵持,战况久而不下,长孙羽对林昇说 “是时候该让张然,祖丰等部投入到战场中了,如果再不这么做,恐怕战斗会一直打下去啊!” 林昇点点头,下令让张然,祖丰等将领带兵加入战斗,又问身边的小将,说 “你们知道,前面的大旗,是谁的吗?” 一位将领说 “少主子,前面的大旗乃是敌将蒋冕的大旗,他是大将蒋景的弟弟!” 长孙羽说 “果然厉害啊,硬是用四千兵,挡住我们八千宣北府军。” 林昇问长孙羽,说 “你觉得怎么办!” 长孙羽便说道 “鸣金收兵,我爹还有余叔叔领了六万多大军来筑州,现在正好,兵力足够了,和敌人决战,这才能决定战斗的胜负,现在这么打,小仗消耗不了多少,也不能打持久战,我认为现在主动权,在敌人手里,他们借用的,是陛下的名义,或许会更加正当,时间不站在我们这一边,再战一阵子就撤吧!” 林昇点头,道 “好,你的意见不错,各位,努力多杀一点敌人啊!” 长孙羽领兵回到大营,见到了长孙安玄,第一眼见到安玄,就说 “我大哥呢?” 安玄说 “他还在襄州,届时敌军战败,他会随军进驻成都。” 第298章 一四八,风云天下十万里,决意尽绝 长孙羽回到营内,见到父亲,往常的那股子精神又消失了,他显得很害怕自己的父亲,长孙安玄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又问道 “进来,前线有什么情形,羽儿,你能告诉我吗?” 长孙羽说 “是.....呃呃......“ 林昇看见长孙羽说不出话,便说 “小打了几仗,敌将乃是蒋景蒋冕两兄弟,他们领兵介于三千至八千之间,想要试探我军的实力,可是总被我军给打了回去,我军想要进攻,可是也占不到丝毫的便宜。” 安玄看见自己的儿子又是这般支吾,说 “哎呀呀,啧啧,你怎么老是这个样子,如果你总是这样的话,你会让你的属下怎么看你!?” 林昇看见长孙羽又被他的父亲训斥了,就说 “将军大人,您就饶过二公子吧,他也就在您面前这样,在别人面前可不会这样。” 孙韶仪就坐在幕后,她听见长孙羽又这样子再亲人的面前胆小了起来,可是笑的很开心,捂着嘴巴偷偷笑,林倾弦看着她这么笑,就走过来,拉着她,说 “干嘛呀?笑得这么开心?” 孙韶仪说 “哎呀哎呀,别,别让少主听到了,哈哈哈!” 长孙安玄说 “也是难怪,小时候,你听见电闪雷鸣,还会哭起来,这可不是要做主帅之人的作风啊,作主帅的人,不是应该不动如山吗?你若是这般样子,可是难堪啊!” 其他的将领们听见长孙安玄这么说,纷纷笑了起来,羽儿只能叩头,林昇大笑道 “哈哈哈,哎,说实话,少公子应该找个美女作为自己的伴儿才对,这样子自己应该会勇敢一些吧!” 安玄听了也在大笑,孙韶仪笑着,掩着面,说了声 “啊!讨厌!”说罢,走入后台了。 长孙羽抬头,说 “这......这......” 长孙安玄知道孙韶仪的事情,但是没有明说,便笑道 “是啊是啊,羽儿啊,你要是这个情绪,遇到了喜欢的女子,可怎么追求呢!?” 长孙羽说 “我......我.....!” 安玄说 “你就努力一点,要是错过了机会,别人可就不喜欢你了!不要怕丢脸,你不试过,怎么知道可不可以呢?” 这到了夜里,长孙羽在睡觉,睡着睡着,他就梦见孙韶仪了。 长孙羽穿着朝廷最华美的衣冠,出现在梦中,两颗桃花树立在他的身边,仰着头,回头过来,看见的那位女子便是孙韶仪,此刻的长孙羽或许是在这些年来的所有妆容服饰中最显华贵美丽的人,仰起头,回过头,迎接而来的是孙韶仪的呆滞和心动,孙韶仪不敢动,既然如此,长孙羽便开始了自己的攻势了,长孙羽身长八尺,孙韶仪的个头到他的鼻梁上,花瓣从桃花树上落下,长孙羽走过来,凑到孙韶仪的面前,吻上了她的额头上,突然间,这梦就断了,长孙羽醒过来,惊道 “呃啊!?韶仪!” 长孙羽笑了笑,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说 “好啊,我要找到筑宁府的衣冠商,让他给我订制梦里的这件衣裳!” 长孙安玄在大本营内等长孙羽的消息,可是长孙羽不知道去哪里了,他说 “这孩子.....昇儿!” 林昇走过来,安玄说 “我们很快就要和敌军决战,熬久了,谁都撑不住,我现在在想办法,一举消灭京畿军,昇儿,羽儿也很重要,我决定,还是像相水之战那样,让我来统领宣北军,让羽儿作为后备,和敌军决战,所以,你快点去找羽儿。” 在京畿的大本营中,陛下司马景抱紧乔述,他把乔述拉出宫殿,看着在宫殿前等待着的五千多京畿禁军,他搂着乔述大笑道 “哈哈哈,小述,你要知道,如果朕死了,你会和他们一样,成为朕的随葬品!” 乔述吓了一大跳,这个陛下在讲鬼话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暴,她说 “陛下,您怎么会死呢?您英明圣断,怎么会死呢?小述,小述不准你死,小述的命是和您的命连在一起的,您不会死,小述也不会死!” 陛下大笑道 “是啊,是啊!为了你,朕,必须要进攻,朕要把长孙安玄消灭了,给你看!好吗?给你看!” 乔述被陛下抱紧,陛下却疯癫般大笑起来。 在陇州方面,章懋得来一个他不想听到的消息 “将军!钟娘娘被软禁了!不过,似乎没有人知道,钟娘娘和我们有来往!” 章懋说 “好,你下去吧!” “是!”信使即刻离开了。 成缙对章懋说 “我们要起兵吗?我倒是担心,钟娘娘没了,长孙将军可就不卖咱们的帐了!” 章懋问 “京畿军的主帅是谁?” 师良走出来,说 “将军!就是陛下,表面上,京畿军由费焉作为主帅,依据我陇州的探子,可以表明,背后的主帅其实就是陛下!” 章懋说 “我有办法了,可是,京畿现在不给通行,就不知道,长孙将军,会不会这么做了!” 长孙安玄在大本营说 “将军们,我觉得,他们挤在西郡,这样,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林昇去找长孙羽了,没有人能够给出决策,但是,林倾弦给出决策了,林倾弦说 “将军,我想,敌军八万,挤在东郡,既然我们的情报系统这么完善,我们不如放话,说,长孙安玄要领兵绕北,绕道攻击西郡的关口,逼迫京畿军,在京畿关口的东北,和我军决战!” 长孙安玄同时说道 “如此,宣北府军的主将,由林昇,改由我亲自指挥,另外,筑州府军,由长孙羽作为主将,因为筑州府军和东州府军刚刚从大战之中缓过来,他们需要作为后援,东州府军继续由余耆作为主将。” 这时候江赤坐不住了,江赤大喊道 “哟喂,长孙安玄,你可别忘了我江赤啊!我江赤可是带来了一万六千大军啊!我要作为先锋,我可是受够了,四日这几个蟊贼的欺负啊!” 安玄笑道 “既然如此,江大人,您就打头阵吧,相信,您会带领襄州府军,打个好头的!” 第299章 一四八,风云天下十万里,决意尽绝 林昇找了长孙羽半天,结果呢,属下告诉他,长孙羽跑到筑宁的衣冠坊去了,来到衣冠坊后,林昇看见长孙羽穿着工匠给他新打造的衣服,林昇问 “哎呀,二公子,你怎么在试穿新衣服啊,长孙将军说了,要让你作为筑州府军的主帅,很快就要发兵了,现在你将要统治长孙氏的股肱啊,你哪来的这门子闲情雅致试穿衣服啊!?” 长孙羽听了,赶紧把衣服丢下,把钱给衣冠坊的老板,说 “哎呀呀,你怎么不早说,我赶紧去大营,快!” 老板追上来,问 “哎呀,二公子,您还要不要这衣裳啊?” 长孙羽说 “我回来的时候,您搞个新的给我吧!” 老板鞠着躬送走长孙羽,笑道 “哎哎哎,好嘞好嘞!” 一路上,长孙羽问林昇,说 “哎呀,昇兄,我父亲有没有说什么决策要事之类的事情啊?” 林昇说 “二公子,长孙将军说,要派人散布谣言,说,陇州府军会进攻关内,同时,长孙安玄会派兵取道筑州西郡北部,同时直取京畿关口!” 长孙羽疑问道 “这?这是迫使京畿军和我们决战吗?” 林昇说 “没错!” 长孙羽更急了,他骑上马,赶紧往大本营赶去,大喊着 “昇兄,你就别管我了,我赶紧去接过掌控筑州军的掌印吧!驾!“ 来到筑州府军的大本营后,各位长孙氏的家臣和部曲督看见了这位长久没见过的少主子出现在首席上,一位将领想走过来,刚想说出大胆两个字,就被董纪拦住了,董纪说 “你不长眼吗?他是少主子,咱们的公子!” 长孙羽看了一眼这将领,这将领就说 “呃啊,小人瞎了眼,小人不知道您就是少主子啊,实在是不好意思,请少主子治罪!” 长孙羽走到首席上,坐了下来,说 “第一次见面,你我大家都不认识,是很正常的,虽然说,第一次见,第一印象,很重要,但是武人不需要第一印象,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战功,说实话,很多年轻的主帅,喜欢根据对人的第一眼而判定为人,这是错误的,我的父亲经常跟我说,为人处世,不能看脸,必须,中肯一点,中肯,你们知道吗?” 董纪笑道 “好啊,果然虎父无犬子啊,少主子就像是主公一样,日后一定也会很有出息的!” 长孙羽笑起来,就说 “我父亲的命令,传到了你们这里了吗?” 董纪说 “尚未知!” 长孙羽说 “我们将跟在宣北府军的背后,宣北府军和襄州军将作为头阵,从京畿关口的西北直插过来,也就是说,我军很可能,要在筑州西郡的北面,和朝廷军进行决战,你们准备好了吗?” 董纪大笑道 “呃啊,好啊,咱们又有大仗可以打了啊,咱们早就憋不住这口气了,一定要好好出出气啊!” 长孙羽说 “如此,就发兵吧!” 郭翎伦走出来,看见坐在首席的,是一位英俊的少年,这星目剑眉般的相貌,英气彭发,便是惊着说 “这,这是谁,好生英俊啊!” 董纪道 “哈哈,军师,你还不知道吧,这是我们的少主子啊!” 郭翎伦张大着嘴巴,立刻跪下来,说 “哎呀,小的该死,该死,不知道是少主子来了,主公告诉我少主子回来,可是,没想到会这样,实在是抱歉,实在抱歉啊!” 长孙羽说 “这就没有必要了,我不需要太华贵的迎接,这可是在搞形式,我可是不喜欢搞形式的东西啊,这可是浪费钱的事情,既然如此,我军就立刻出击吧!” 留守在筑宁府的林倾弦对孙韶仪笑道 “韶仪啊,羽儿要出征了,你害怕吗?” 孙韶仪说 “如果羽儿死了,那,夫人,会怎么对待我呢?韶仪只有十四岁啊,韶仪可是担心,夫人会让韶仪为羽儿殉情。” 林倾弦说 “胡说,羽儿不会死,不过,那要是,真的那样,也可就没办法了,那到那个时候,你就逃回越州吧,反正听安玄说,现在越州府军收拢回去了,虽然说,主将是越州谢氏,不过幕后的掌管者是沈昭华,哈哈,女人掌兵,果然,难道正统陈郡谢氏的后代真的这么不被看得起吗?” 孙韶仪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林倾弦问 “怎么了?” 孙韶仪说 “说实话,二公子的相貌,可真是颠倒众生啊,他长得像个妖怪一样,天底下,我也找不到像二公子这么美的男子了,其实,我想问个问题,在江左,这么美的男子,可真是只有谢氏才有啊,谢氏可不乏美男子啊,莫非,长孙将军,是谢氏改姓的吗?” 林倾弦道 “啊?这个?我还真的不知道,只不过,长孙氏是突然冒出来的,搞不懂以前发生的事。” 皇帝带着盛大的车驾,离开了京城,正所谓倾国倾城应如是,乔述换上皇后的着装之后,果然是显得非同小可,这种贵气和气质,前所未有,陛下可真有眼光,但是,陛下的眼光,并没有放在眼前的紧张局势之上。 陛下领兵来到了筑州西郡的朝廷军大本营,此刻,朝廷军增兵至九万,同时,长孙安玄已经领兵来到了西郡的北部,总兵力十一万,其中,长孙军共有骑兵一万五千人,朝廷军共有骑兵六千人,与此同时,在西郡的大本营中,皇帝问诸位大臣,这仗该怎么打,但是刚来大营的时候,高显便对他说 “陛下!据闻,我们的探子得到消息,长孙安玄要绕过我们的北面,进攻京畿关口,怎么办?” 费季佑道 “这很可能是虚晃,陛下,一定要小心啊!” 陛下一听,却很紧张,他说 “不不不,我朝廷的皇土,岂可丢掉一尺一寸给长孙安玄这种小人,他要攻击关口,不可以,而且,如果放任不管,那就完了!” 高显说 “陛下,我们可以退回去,据守关口!” 皇帝冷笑道 “只怕是长孙安玄想占领我的领地,不会这么简单吧?全军!出击,和长孙安玄,决战!“ 第300章 一四九,新帝登基之战(1) 当陛下决意出兵和长孙安玄决战的时候,他的部下纷纷都觉得担忧,这大冬天的,和常年在北方寒冷草原战斗的宣北府军决战,是否太过不明智了?除此之外,怎么陛下出征来到前线,还要带着一位貌美的女人,这貌似是皇后,这是陛下自己挑选的吗?沈太后不表态?朝廷不通报? “报!报!” 一名骑兵快马加鞭赶到了长孙安玄的大营内,安玄还在大营中和诸位将领笑着,安玄对朱乾笑道 “哈哈哈哈,都说羽儿不行,别人对他倒是挺担忧,我也是如此,想不到他领兵还算蛮快的嘛,听我的部曲督说,他没有任何问题,仿佛,就像是我一样。” 朱乾笑道 “少公子果然英武,果然是不缺主子的样子啊,哈哈!” 骑兵冲到大营内,安玄疑问道 “唉,是前线侦察的骑兵回来了。” 骑兵说 “报,将军,京畿军出兵了,他们的先锋已经派出去了。” 安玄拍着手掌大笑着说 “嗯嗯,好啊!看来,他们上当了,愚蠢的陛下,如果你要是肯退,那该有多好啊!” 安玄又笑道 “快,告知各将领,快出兵吧!” 陛下来到阵前的时候,乔述还跟着他,乔述对陛下说 “陛下,这不好吧,我一个女人,弄弄文墨还可以,可是,出现在军阵之中,这不让士兵们寒心吗?“ 陛下笑道 “岂会寒心?朕就要让全军看看,母仪天下之人,连宗室都上战场了,便会对军队作出最大的鼓舞。” 乔述显得很害怕,陛下又把乔述抱紧,说 “你愿不愿意随朕去讨伐长孙逆贼!?” 乔述点头,答应道 “是,是,小述愿意,小述愿意。” 钟华留在宫中,隔了几日,几位太监来到了水磨坊,送来了先帝天开帝的画像,钟华接过画像,流着眼泪说 “先帝不论怎么说,都是我的丈夫啊,可是,走的也太快了,这还没到五十岁呢?” 太监何果对钟娘娘说 “太妃娘娘,请节哀吧,是啊,先帝爷,活到了四十九岁,可是,天下又有多少人,能活到四十九岁呢?” 钟华说 “是啊,天下,能活的过三十岁的人,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唉,这隔些日子,长孙安玄,又得和陛下一战了,这一战过去,多少年轻人都要离去啊。” 何果说 “娘娘,您就别伤心了,陛下走的很安详。” 钟华坐在卫兵身边,又说 “是啊,是走的很安详,可是,陛下可是没有见我呢。” 卫兵队长走上来,叩头,说 “娘娘,切莫担心,小奴们可跟着您呢?您可不能有半点差错。” 钟华拿起一杯茶,喝了下去,说 “你们好是精奇啊,怎么,你们是忠于陛下的,咋回事儿,来拉拢起我来了?“ 卫队长笑道 “娘娘,怎么说这也不叫拉拢,小的们着实是担心眼下这局势,京畿军才八万多,可是呢,长孙将军却有十几万人,这可得怎么打啊?咱们现在可就跟着您,日后啊,长孙将军进了京,咱们可就都是太妃娘娘的保卫者。” 钟华笑着说 “哎呀哎呀,真的是苦了你们了,难怪这些天儿可是献殷勤,又是送肉的,又是送玉的,这些日子啊,可真的难吃得上肉咯,连上好的玉佩,我也没见到,可你们呢,一溜烟的就给我整来了。” 卫队长笑道 “哪里哪里,都托是太妃娘娘的福分,我才能找到啊!” 钟华又问 “那,这些东西可是你们抢的?“ 卫队长说 “唉,哪的话呀,京畿士族不缺钱花,这明眼的呢?早来拉拉娘娘了。” 钟华说 “也是啊,有道是成者王侯败者寇,陛下要是输了,以后呢,来我这儿的士族门客可就多得很呢,可是,这我要是输了,那你们呢?“ 卫队长说 “那,到时候,只有不好意思娘娘了!” 钟华笑道 “哎呀,你们可真是现实啊,我要是活着,你就攀附我,长孙安玄输了,你们可就得执行陛下的命令,不过这话呀,到头来,陛下还不会这么残忍,好歹怎么说,先帝爷爱过我,宠过我,我也没有愧对过先帝爷,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那么怎么说,陛下都会在这些情面上,网开一面吧。” 卫队长说 “太妃娘娘,说的是啊!” 第一支来到前线的兵马,是襄州府军手下樊达统领的兵马,共计人数六千,他们直接死死压在阵前,和京畿军对峙,在他的面前,八千多以陈晟为主将的京畿军正对峙在眼前,相比之下,京畿军缺乏骑兵,襄州军多长矛兵,弓弩手,也同样缺乏骑兵,而在陈晟的右侧,一支两万人的大军盘踞在山头上,他的指挥官是高显,这支军队集中了京畿军的全部力量,而阵中,陛下也来到了这里,他带着新选择的“皇后”乔述,乔述现在还没正名,不过,可谓是陛下开心就好,诸位将领也就不多说了,而在这两万京畿军的右翼,蒋氏兄弟领着五千京畿军驻扎在这里,京畿军总计兵马三万三千,和襄州府军对峙。 在京畿军陈晟部的左翼,由费焉手下的将领杨合,公子费季佑,统领的三万兵马驻扎在这里,将领云集,多达一十二将,打算以左军的绝对优势,击败襄州军,迫使宣北军也陷入混乱之中。 右翼,则以费焉为主,领兵两万,驻扎在这里,一时间,八万三千大军驻扎在长孙军的面前,准备迎接长孙军的攻势。 樊达第一时间出现在前线,此外,江赤决定拆分襄州府军,他的一万六千兵马,分出江赤外,他自己领五千兵,在后方,前面又有五千兵,这支兵马由襄州陈氏的主将陈清做主,如此下来,一万六千大军呈品字形排列,直逼京畿军阵中央。 在这品字形的侧面,便是宣北府军了,此次,长孙安玄并没有让林倾弦加入战场,因为林倾弦始终和林氏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长孙安玄心想,还是放弃林倾弦参战的决定吧。 第301章 一四九,新帝登基之战(2) 深夜,下起了雪,安玄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说 “想不到,会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打仗,宣北府军有优势啊。” 林倾弦走上来,给安玄披上外衣,说 “夫君啊,好歹也得歇息了,明天可就要开战了。” 安玄回头,对林倾弦说 “夫人啊,你还是回去吧,林氏一手栽培你,总是,因为全族要面对北狄,所以就把你培养起来了,我知道,你带兵,也打过胜仗,甚至在黄州府打了个前所未见的恶战,可是,我很担忧夫人的性命啊,当今的这位陛下,对待敌人,可是比北狄还要残暴万分的啊。” 林倾弦说 “是啊,书里记载的残酷刑罚,几乎陛下用过不少了,可是,我还是要和你在一起!我可是,生要做你的人,死要做你的鬼的,我怎么可以,轻轻易易地,离开夫君呢?” 安玄说 “夫人啊,你这么爱我,可是,如果你要是阵亡了,我岂不是更加痛苦吗?宣北也会很痛苦地,羽儿也会很难受,你就走吧!” 林倾弦捏了一阵子安玄地耳朵,不开心了,说 “你再乱说什么啊?” 安玄道 “哎呀哎呀,疼!” 林倾弦说 “我会死?当年我带兵随你剿除叛逆地时候,还有黄州府相水一战的时候,我可是迫不得已才领兵加入战场,人数劣势,如果每个人都不去贡献自己的力量,还怎么击败敌人呢?现在我们有人数优势,而且以股肱之力和敌军决战,我就不需要出马了,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夫君还不知道,夫君一定是觉得,夫人给你带来了床第之间的愉快,你会觉得夫人肯定是计计百依百顺顺从你吧?” 安玄说 “哪有!全军都压到前线了,我要给老岳丈,还有老岳母一个交代啊,还记得,你母亲天天喊着要赶我出家门,说我出身卑贱,现在倒好了,查出我乃是越州长孙氏的后人,这才不多说我的。” 林倾弦道 “知道啦,那,昇儿,不也是在前线吗?他还得和羽儿作战呢,咱们做父母的,你让我走,那你还不如让昇儿和羽儿走呢!” 此时,宣北府军一万兵马,由雷维朱乾两将带领,出现在品字形襄州府军阵的右侧,与此同时,另一支宣北府军的兵马也赶了过来,这一支兵马,由张然,祖丰统领,最后的一万宣北府军,由长孙安玄和林倾弦夫妇率领,共计一万八千人,出现在两军背后,宣北府军也集中在这里,以最精英的战斗力和敌军决战。 在襄州府军的座椅,东州府军出现在这里,共计人马两万两千,他们呈鱼鳞阵排列,出现在费焉的阵前,以对抗西州的步兵,西川兵马严重缺乏骑兵,余耆打算利用此阵,击破敌军。 在东州府军和襄州府军的背后,长孙羽和林昇带领着以筑州府军和长孙氏主力为主的长孙军出现在此,兵力达到三万五千人,于此,和朝廷军决战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十一万一千人,足足比京畿的朝廷军多出了三万。 江赤想当战争的急先锋,第二日清晨,由于下过大雪的缘故,这里并没有任何的雾气,长孙安玄本想让雷维,朱乾抢头功,但是没有成功,江赤迅速下达命令,让樊达作为主攻,双方的颜色很是分明,京畿军以深红色的旗帜和盔甲为主,西州军以橙色的旗帜和盔甲为主,宣北府军以黑色的盔甲和旗帜为主,筑州军经过易帜,旗帜和盔甲显得比较土气,没有使用染料涂在盔甲上,军队的旗帜以土色为主,而东州府军的盔甲和旗帜,则一直延续了绿色系线,头盔上的羽毛也是绿色为主,旗帜也是深绿色,顿时,双方的对阵已经很明显了。 率先前往阵前的樊达部,下令发射大量的箭矢,箭矢穿入陈晟的军阵中,射杀了一部分的士兵,陈晟也下令,让弓弩手发起射击,京畿军的弓箭手丝毫不输于襄州府军的弓箭手,双方各有伤亡,同时,樊达下令,命令襄州府军开始展开攻击。 与此同时,陈晟部也下令开展攻击,决战正式打响,在另一侧,陈清也下令,朝高显的两万大军发起主攻,在背后,江赤也命令兵马源源不断地发起攻击。 江赤大笑道 “哈哈哈,啊,决战终于打响了,向来都是宣北府军和筑州军,还有东州军压着我们,抢一个头功,快啊!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杀!” 樊达拔剑,说 “快啊,给我冲上去,把他们的刀斧手吃了,弓驽兵,给我拦住那些长矛兵,快,弟兄们,上!” 陈晟抓着长枪,喊道 “各位,我们虽然缺少骑兵,但是一定要战斗到底,给我杀啊!” 京畿军源源不断地向前方发起进攻,在樊达背后,一支一万人地宣北府军出现在他的侧翼,开始阻挡费季佑地攻势。 费季佑和杨合领兵驻扎在山坡上,费季佑是主帅,他说 “看来,宣北府军有意要拦着我们,我们现在不可能变阵道京畿军的后方帮助他们了,杨合,你领兵,攻击敌人张然部,他们领兵阻挡我西州军,同样,我将统领其余七将,向雷维朱乾部开展攻击,一举击溃敌人,如何!?” 杨合说 “好!” 费季佑道 “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杨合点头,道 “是,少主!” 蒋景见出击宣北军的时机成熟,说 “各骑兵,出击吧,趁着宣北骑兵还没加入战场,我们先抢几个首级,让他们难堪,冲啊!” 京畿军的骑兵出击了,但是张然也有一千多宣北重骑兵,张然见京畿骑兵发起冲击,便喊道 “弟兄们,我们是在雪地里和北狄兵滚大的,咱们可别怕啊,在京畿的那些纨绔子弟面前好好展现一下我宣北军的实力,上啊!“ 骑兵们开始冲锋,张然的这一支宣北府军失去了骑兵的保护。 战况传到长孙安玄这里,安玄认为,费季佑会用步兵,主攻张然,迫使人数劣势的中军彻底失败,便下令,分拨两千骑让他们驰援张然部,同时再分拨兵马给雷维朱乾,让他们死死盯着对面的西州军。 第302章 一五零,四月圣上(1) 安玄看见前线正打的猛烈,知道前面费季佑的兵马也不好对付,决心用尽全力以硬碰硬,去攻打费季佑。 钟鲁和几名将领已经全副武装,他们身着最新制造的盔甲,这种盔甲由钟鲁制造,钟鲁已经是资深甲胄师了,但是他的武艺并不优异,长孙安玄看见钟鲁和将领们身着全新盔甲,便问 “你们?呃啊?钟鲁!?你也要上去战斗吗?你是工匠,很多年轻人还得靠你带大啊,而且你走了,云夕会怎么想?你可是,自你们浪迹天下后的,她唯一的亲人啊。” 四十六岁的钟鲁没有胡须,多了些皱纹,但是头发却白了一半,或许是累的,因为随军制造甲胄的缘故,他甚至连家室都没有,钟氏可算是没了后代了。 钟鲁说 “我在皮甲后面,装上了一大块铁板,内嵌有藤曼,肩甲也用一大块铁板,外加藤曼缠住,或许,这样子,就可以抵御住蜀军的弓箭了吧?这些个月,我们连夜赶制这种盔甲,大概赶制了八百具,外面的重步兵已经准备好了,只是,等待将军一声令下了!” 长孙安玄走过来,掂量了一下钟鲁身上的盔甲,觉得很是沉重,又问钟鲁,说 “你就别去了吧?你若是走了,云夕只剩下薛烨了,一来,我对不起云夕,你也愧对于她啊!以后军队的盔甲,多多靠你了!” 钟鲁说 “我已经把我能够传授的技艺,传给了宣北的工匠了,至于后面怎么样,那是他们的事情了,我也随军战斗多年了,如果我能活着回来,不正好,可以加官进爵,让钟氏过的好一点吗?“ 林倾弦走上来,把一把剑交给钟鲁,说 “既然是这样,你就多杀一点敌人吧,以前燕朗,曾经在围攻白山的时候,公开的大喊,他要追求你的妹妹,可是呢,这几十年过去了,燕朗却战死了,留下了一把剑,这把剑,就交给你吧,给你在战场上,释放掉燕朗的怨气,会给你们钟氏,带来幸运的!” 钟鲁接过剑,说 “好!” 钟鲁走到营外,对那些重甲兵们说 “来啊,随军出战吧!” 长孙羽随军紧跟在余耆的后方,他看见余耆已经和费焉开战了,决心命令兵马击溃费焉。 长孙羽率领的兵马在余耆的左后方,当他看见西州府军的阵容后,惊道 “蜀军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居然管教的这么强大。” 监军林昇对长孙羽说 “想必,你的压力一定很大吧?“ 长孙羽道 “是啊,我还没有什么经验,就要打这么大规模的战役,这次战役,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二十万,还是正面战斗,参战的还全是朝廷的府军精锐,如果输了,那就是满盘皆输,这是战略决战,赌的是双方的命运。” 林昇说 “西州军恐怕会战败吧,他们的装备并没有中原的兵马这么精良,你快看呐,远方的一些西州军的士兵居然是穿着草鞋的,他们一定已经是倾尽全力了,益州和汉中,能够维持军队的,也必须要维持军队,听说他们这次出兵七万,两万驻守蜀中各关口,若是败了,可以退回西川,以期谈判,如果胜了,则必成王侯将相,可控制全国啊。” 长孙羽自言自语地说 “如果要是胜了,韶仪肯定会很开心吧?” 林昇问 “韶仪?你在说谁?“ 长孙羽反应回来,道 “噢噢,没有,快,长孙氏地兵马历来以董氏作为先锋,快,让董纪领兵四千,到东州府军左翼,为他们稳住阵线,等待费焉将骑兵全部派出后,向其军阵发起攻击!” 传令兵说 “好!” 林昇道 “我想,我大概带不动筑州的兵马,你的老爹可真有意思,临阵换帅,居然士气可以不受影响,可真是有意思!” 长孙羽说 “也不能这么说,宣北府军曾经在我爹和我娘的的掌管下,击败了北方的十万大军,怎么说,也有一定的经验了。” 赵氏兄弟自从在海州阵亡之后,长孙安玄给余耆物色了两位东军府的将领,第一位将领二十三岁,高瘦黝黑,长着一撮八字胡,他名字叫做叶近,这将领眼睛是凤眼,像是手工坊里做出来的纪念品陶俑一样,很像这年头府军的标准样子,另一位将领叫做梁德,兖州人,到东军府做屠户,因为当年桓府紧急征募兵马以对抗外敌,梁德一手好的“刀功”被东军府注意了,他被调入军队,但是个人的战斗力挺强,他本人由于是屠户,家里有钱供他读书,所以识字,这两位将领都出身不好,现在安玄让余耆提拔他们,以让他们感知知遇之恩。 打头阵的将领,正是此二人,余耆抓着剑,依旧是延续着往日的那种怪异性格,先是很自信的笑,后又坚定下来,下令士兵们突击,余耆有两万两千人,所以当前战场的局势,中军和敌人的比例大概是二比三,左军和敌人的比例是五比二,右军和敌人的比例,则是五比三,事实上,左军不仅有人数的优势,也不缺乏经验,虽说西川的兵马长期和羌人战斗,但是筑州军更是拥有和越州府军对抗的经验。 长孙羽亲自来到了余耆的大营内,余耆对长孙羽大笑道 “喔哈哈哈,看来,长孙将军的儿子可真是威武雄壮啊!不过,少公子,东州府军在历来的战争之中,总是被人耻笑是最弱的,虽说,我军有所谓的青州精骑,只可惜东军府长期缺钱,实在是苦痛不堪,末将多次调整东军府的赋税,希望效仿长孙将军那样,可是长孙将军深知民为重这一理念啊,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如今,东州军可谓是实力弱小,还得多多仰仗,少公子啊!” 长孙羽笑道 “哈哈哈,余叔叔,羽儿前来,正是因为这样,我决定令长孙氏的兵马,在侧翼,包抄敌军,这样子一来,余叔叔正面应该就能撑住了,所以,余叔叔需在正面抵挡敌军!此乃决胜的关键。” 余耆大笑道 “哈哈哈哈,二公子,哪能够,让你独占枝头呢?哼哼!” 长孙羽笑道 “如此说来,羽儿告辞,咱们,京城见!” 余耆道 “好!” 第303章 一五零,四月圣上(2) 长孙羽按照自己的想法,持续派遣兵马攻打费焉部的侧翼,这样一来,费焉就没有办法对余耆发起攻击了,费焉只好先组织好防御,抵挡长孙羽的攻势,见长孙羽的兵马和费焉部陷入苦战,余耆便再派遣一支生力军,夹攻西州府军,此举迫使费焉进入被动的防御状态中。 樊达见京畿军和襄州军打的不分上下,他自己则抓着长枪加入战场和敌兵死战,高显不仅承担着丞相的身份,也要亲自领兵战斗,倒是陛下登在高台之上,看着底下打的难解难分的战场局势,似乎丝毫反应都没有。 长孙安玄见费季佑部不出兵,宣北府军尚有朱乾的一部分人马没有参战,安玄这边还有一万七千多兵马正等候调遣,见费季佑不出兵,似乎要守住斜坡,守住比较倾斜的山坡,就说 “若我是费季佑,恐怕这场仗,我也会这么做啊,如果主动出击,怕是久战不下,但是现在固守起来,还可以拖住我们,但是只会留下京畿军和一小部分西川的兵马战斗了,这样子坚持下去肯定不行。” 费季佑留在山间的大本营那,他看着前方的战争局势,觉得很艰难,他回头,说 “我能回来见到你吗?夏氏?” 突然,一名将领走过来,说 “少主子,如果咱们再不尽全力帮助陈晟,那他们就完了啊,现在襄州军樊达部的兵马还有宣北军的张然部,共计一万八千的人马,在猛攻陈晟,陈晟兵力缺乏啊,同时,江赤领着其他的一万两千兵马在正面阻拦京畿军的人马,战线无法展开了,高显将军想要派兵包抄襄州军的侧翼,怎知那里有一支四千人的筑州军在驻扎着。” 费季佑想了想,就说 “如此一来,敌人的弱点,就在这四千兵马上了,快,派人告诉高显,让他即刻派兵猛攻这四千人。” 将领道 “少主,这不行啊,如果这样子进攻的话,势必会引起连锁的反应的,不仅敌人会作出反制,我们对面的宣北府军恐怕就会攻过来了。” 费季佑说 “攻过来不怕,我们长期在山地战斗,宣北府军不会适应的。” 鲜血染红了整个由大雪组成的大地,长孙安玄看着远方的战场形势,林倾弦走上来,说 “夫君,我尚且还有八将可以调遣,你要让他们上前战斗吗?” 长孙安玄说 “费季佑按兵不动,是想引我们进攻,他让杨合领兵去协助陈晟了,可是遇上了雷维,这样,夫人,再派两将,出兵五千,只留五百骑兵保护我本阵,其他的骑兵一并跟上去,用骑兵的优势将杨合击败,同时不要理会费季佑,直插陈晟的本阵,分割费季佑出去,费季佑自然会出兵相救的,那时候,我们再进攻!” 林倾弦道 “好!快,派人,赶紧!” 钟鲁和几位小将穿着他新制造的重甲加入战场,这盔甲的防御力果然强劲,流矢完全没有办法刺入盔甲内,西州军对着他们发射弓箭,似乎,钟鲁等人被射成了筛子,还能够继续战斗,安然无恙,这些重甲兵很是让持刀斧的西州军很难堪,钟鲁砍杀敌人,大喊 “各位,朝着敌将的阵里突破过去啊,杀,给我杀!” 一位骑兵来到安玄的面前,说 “禀报将军,一切进展顺利,钟先生已经领兵进入陈晟的寨里了,只要再前进,陈晟必然战败!” 长孙安玄道 “嗯,好,那费季佑在做什么?” 骑兵说 “将军,费季佑开始拔营回救了!” 安玄道 “好!” 安玄对林倾弦说 “可以命令兵马突破了,但是一定要严防费季佑突然朝着我本阵攻来,所以,我们全军压到战场最前方吧!” 几位将领听长孙安玄这么说,便上来劝道 “将军,此举万万不可啊!您和夫人的安全是最为重要的啊!” 安玄笑道 “哈哈哈,我的安全有什么好重要的!这可是决定天下局势的决战啊,我怎么可以在这里畏畏缩缩?快,上前,到前面去战斗,快,快!” 长孙安玄拔阵,开始朝费季佑面前靠近,决定紧逼费季佑,不让费季佑回援陈晟。 费焉部死战了一阵子,但是侧翼被长孙氏的部曲突破,费焉不得不亲领兵马镇住局势,和长孙羽的人马决战。 林昇身着重甲,为了保护林昇的安全,筑州兵让他穿上了能够保护全身要害部位的盔甲,顿时林昇的负重成程度高了很多,不过林昇也挡住了数次刀剑的袭击,林昇挥动长矛,刺死敌人,说 “快,给我冲啊,绝对不能后退,不能后退啊!” 庞大的筑州府少府,留下了孙韶仪一人,孙韶仪趴在床上,下着棋盘上的棋子,代守筑州的花哲进了少府,看见孙韶仪坐在这里,怎知第一眼看错了,以为是林倾弦,走上来,便说 “啊啊,夫人,您怎么在这里?” 孙韶仪说 “夫人?我不是林夫人!” 花哲问 “那你是谁?” 孙韶仪说 “我是夫人.....咳咳,我是夫人挑给少公子的妾室,你可别动我!” 花哲说 “哈哈哈,果然是夫人啊,选也要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作为少公子的妻子,那么,这么说,你,一定等少主子,很辛苦了!” 孙韶仪说 “是,是啊.....” 花哲笑道 “唉,只可惜我没有办法上战场了,要留守这个空荡荡的少府,唉,不如,我叫我夫人来陪陪你吧!” 在成都府的少府里,费季佑的未婚妻夏氏,留在府内,看着掉落的花朵,说 “唉,什么时候,你才能回来啊。” 在战场上,长孙羽得知了一支京畿军正在猛攻他派去固守襄州军侧翼的那四千人马,长孙羽便下令,再派五千人去固守,同时,自己领着其余的两万兵马,直接来到余耆部的侧翼,集全军的绝对优势,向费焉发起绝对的优势攻击。 费焉转攻为守,陷入了苦战,而京畿军没有任何风吹草动,陛下这时候还抱着乔述,笑道 “哈哈哈哈,你看看,这是我的大军,我大军的阵容,多么地整齐啊,他们还没攻过来呢,还没有呢!” 乔述担忧道 “可是,左右军,似乎都陷入了苦战了。” 第304章 一五一,四月圣上(3) 陛下认为,长孙军打不过来,他打不过京畿联军,他看见,眼前的战场,京畿军丝毫不动,可是他不清楚,西州军已经很困难了。 乔述想离开战场,但是奈何陛下像是心疯了一样,一直抱紧她,还不肯让她走,而在战场上,由于长孙羽已经派兵马堵住了缺口,猛攻长孙军防线漏洞的那一万多人马被死死牵制了起来,另一方面费季佑已经被长孙安玄分割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中午,形势对陛下越来越不利,费焉战争经验老道,他硬是用这两万多步兵抗住了东州府军以及筑州军还有长孙氏部曲的猛烈进攻,但是他的儿子费季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陈晟部独木难支,被张然突破了,陈晟部被突破后,费季佑旋即被孤立了起来,接近三万大军正在向他猛攻。 因为西州军骑兵匮乏,费季佑当前在想着唯一能够做到的一件事情,那就是猛攻长孙安玄的主阵地,可是他并没有骑兵,他的计划被迫停了下来,而战斗力非常强悍的宣北府军正一步步地朝他靠过来,由于受到包围,再加之宣北骑射手的消耗,费季佑率领的西州军彻底崩溃了,他被迫放弃了他的一万多大军,带着七百多人撤离出战场。 看见左军的旗帜接连的倒下来,陛下推开乔述,乔述倒在地上,只听见陛下大喊着 “这些叛徒,他们在想什么,快叫他们撑住啊,快啊!” 只见蒋景走了过来,对他说 “陛下,请您快撤吧,费季佑逃跑了,宣北府军将我左军击溃了,陛下快点回到京城吧,到关口那,尚且还可以组织防御,您和娘娘快走吧,这里就靠臣子们抵挡了!” 皇帝咆哮道 “朕不走,朕不走,朕是天子,连这点叛逆都没有办法剔除,朕还何德何能做这天子啊!” 乔述拉着皇帝,哭泣道 “陛下,既然您不走,您能让我离开吗?小述怕死啊,不想死在这里啊!” 皇帝搂着乔述,笑道 “哈哈哈,你不能走,你是朕的皇后,皇后!你不能走,绝对不能走!” 乔述哭了起来,而正当此刻,京畿军的侧翼已经被三万多宣北府军半包围了起来,襄州军的死守终于见了成效。 江赤看见京畿军突然溃逃了,大腹便便的他坐在马车上,大喊 “各位,快抢战功啊,快,快,给我杀过去,快!” 长孙安玄还在挪着自己的本阵,一名信使出现在他的阵中,便是对安玄报道,说 “主公,主公!费季佑逃跑了!” 长孙安玄说 “来,你快过来!” 信使过来,问长孙安玄,说 “主公,如何?” 安玄说 “你这么做,如果他要是被我军抓到了的话,就别杀他了,也不要亏待他,他有重用,他可不是傻子,只是,他爹,把他带上了这条路上,你跟诸将说的时候,就把我刚才说的这些,都跟上去,知道了吗?” 信使说 “是,主公!” 林倾弦跟上来,问 “夫君,赢了又当如何呢?” 长孙安玄道 “那,到那个时候,我们就扶持皇子司马麒伦登基,麒伦已经快十岁了吧,也是,有了为君之道了!” 林倾弦说 “也好,可是,陛下我们该怎么对待他?” 安玄说 “陛下就软禁起来吧,也只能这样了,快,我们继续进攻,如今,老天爷,是逼咱们当逆臣啊!” 宣北府军猛攻京畿军的侧翼,两万多京畿军哪是三万多宣北府军以及一万多襄州军以及筑州军的对手,一轮猛攻之后,京畿军溃散,如此下来,在战场内的费焉,冷冷叹道 “唉,大势已去,果然,这场仗,始终是拼国力的一仗啊,各位,你们快走吧,就别管我了!” 将领们说 “岂可,主公,就让我们站死在这里吧,您快点撤退,只要您撤了,定能东山再起啊!” 费焉说 “那你们的性命呢?以后还有多少人,要生灵涂炭啊?” 一位将领抓着剑,走上来,说 “主公,恕在下无礼,快!” 几名士兵冲上来,抓住费焉,费焉说 “你,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话音未落,只听见将领们说 “快护送主公回到成都,快!” 一群西州军的亲卫骑兵把费焉带出了战场,留下来的一万多兵马,开始担当起了阻击长孙羽部和余耆部的任务,不过,失去了主帅的西州军哪能够撑的长久,这仗打了一阵子,朝廷军全军溃散,陛下和乔述被京畿军的禁军强行带回了京畿的大门,可是其余的将领死的死,散的散,“四日”领着残兵逃到了不同的方向,以阻拦长孙安玄的脚步,费季佑逃入了山林之中,其余的兵马正拦截着长孙安玄的攻击,这场京畿之战,以长孙安玄的绝对胜利,朝廷军的彻底失败而告终,朝廷军伤亡高达四万,遍地都是尸体,长孙安玄的这些府军联合军只是损失了八千余人,朝廷军彻底失败。 逃离到关口的陛下,身边只剩下了四千多士兵,骑兵只剩下了十几人,他们看见远处的大地上滚起阵阵尘土,士兵们的士气已经跌落到了极点,他们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只能坐以待毙。 这时候陛下仿佛是如梦初醒一般,夜里,士兵们窃窃私语,他告诉乔述,要乔述逃跑。 陛下对乔述说 “你快回到京城吧,快,这是我的引信,你带回去,去.....对,去找寰太妃,或者是钟太妃,她会救你的,快逃吧,这些兵已经出了谋逆之心了,你快点走吧,你不能受辱啊!” 乔述说 “陛下!?那,那你怎么办?” 皇帝道 “我是最重要的人,我顶多会被五花大绑起来,交给长孙安玄,可你不一样,我朝已经和北狄打了百多年的仗了,府军早就是一群心性残忍的变态,怎可会放过你呢?快走吧!” 士兵们在背后谈论着,说 “咱们今晚不如把这呆毛陛下给绑了吧,明天送给长孙公!” “对对对,还有他身边那个女人,不过长孙公肯定不知道,不如今晚咱们尝尝为后之人是什么样的,如何!” “好啊好啊!” 第305章 一五一,四月圣上(4) 陛下把印信,和他的私人玉玺,佩剑,交给了乔述,同时命令几名精骑,将乔述带走,在此同时,乔述和这些陛下的卫兵在马厩那,和驻守在此地的士兵打了起来,混乱之中,乔述乘机策马逃离,但是这些卫兵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全部被杀,而陛下留在关口的城楼上,他闭着眼,双手合十,似乎在念经,谋反的府军冲到城楼内,围住了他,如此,这个陛下自登基之日,到他被抓为止,仅仅只是经历了四个多月,士兵们冲到了乔述的居所,企图强暴乔述,但是发现乔述早走了,原本士兵和将领们大笑着,想要尝尝美女的感觉,结果却没得到他们想要的,乔述骑马一路狂奔,趁着士兵们没投降,往京畿走去了。 钟华觉得时机成熟了,她告诉身边软禁她的士兵们,说 “各位,你们觉得,陛下会胜利吗?” 士兵们异口同声地说 “不知道。” 那卫队长对乔述说 “陛下是否胜利,得看陇州军帮谁。” 钟华道 “可是,陇州军指不定帮谁呢,你希望陇州军帮谁呢?” 卫队长笑道 “小奴觉得,陇州军帮谁,对咱们,都有利。” 在水磨坊的宫门外,乔述满脸土灰赶了过来,软禁钟华的士兵们走上来,一看,这是谁啊? “站住,你是什么人?” 乔述把陛下的印信和玉玺,佩剑拿了出来,士兵们一看,或许,此人乃是陛下的妃子。 “快,让我进去吧,快,让我见钟太妃娘娘吧!” 几名卫兵正和钟娘娘聊天聊得尽兴,结果外面来了一名士兵,士兵说 “将军,门外有一位妃子在喧哗,她自称乔妃,是陛下的妃子。” 卫队长说 “她想干嘛?” 士兵又说 “她拿来了陛下的引信,佩剑,玉玺,看来......” 卫队长说 “什么!?” 卫队长回头,对钟太妃说 “娘娘,陛下,恐怕战败了!” 钟华听到卫队长这么说,便说 “如此,果然是啊,你有马匹吗?” 卫队长说 “有!” 钟华把自己的一张玉佩拿了下来,对卫队长说 “你快派人去陇州,告诉都护大人,这是当年先都护大人赠送给我的玉佩,如今就给章将军看了,看了之后,章将军必然会派兵入驻京城的。” 卫队长这才知道,钟华是陇州府军背后的主使人,便笑道 “是,谢娘娘隆恩!” 钟华说 “快去吧!” 过了一阵子,乔述被放了进来,她冲到钟华面前,第一眼,那便是跪在钟华眼前,钟华说 “哎哟,这哪受的起啊,快,快扶起来,哎哟,乔妃娘娘,我想起来,以前东军府,还是越州来着,也有一个官,叫做乔述,不知,是否和你同名同姓呢?” 乔述哭着说 “太妃娘娘,您要救我啊,我已经是该死之人了,您怎么还在这,说我的闲话呢?” 钟华坐下来,笑道 “快啊,何果,叫侍女过来,给乔娘娘准备好水,给她洗个澡,你看这给他怪紧张的,快让她梳洗梳洗干净,乔娘娘,莫紧张,长孙安玄可不是坏人,我啊,可还和他打过不少交道呢!” 费季佑躲在大山内,他走投无路了,吃完了所有的干粮,他又饿又累,看见山前的树林,也不缺乏草木皆兵的幻象。 费季佑看着眼前,似乎皆是宣北府军的大旗,他冒出了幻觉,觉得长孙安玄要杀他,绝对要杀他,他伸出手,指望着天空,一口又一口念叨着 “夏熙凤,夏熙凤,夏氏......我会回来吗?我,我还能见到你吗?” 突然,山下传来了阵阵喊杀声,西州军的残兵又和长孙安玄的兵马战斗起来了。 眼前,费季佑看见前方的所有,夕阳渐渐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又一个树立起来的宣北府军大旗,费季佑拔起剑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他哭泣道 “夏熙凤,小夏,小夏,季佑要走了,不能陪伴你一生了,来世再会吧!” 说罢,费季佑拉动自己的双手,剑割开了自己的喉咙,如此,费季佑仅仅走过了二十五岁的人生,便离开了。 长孙安玄派兵搜山,希望能够抓到费季佑,但是费季佑死了,这是让长孙安玄完全不能接受的消息。 长孙安玄在营内大发雷霆,林倾弦从帐内走出来,问 “怎么了?” 安玄说 “季佑,你怎么自杀了,为何要自杀啊!” 林倾弦坐下来,愣着,又说 “他?他自杀了?这......” 安玄说 “从此,费氏,和长孙氏,恐怕永无宁日了。” 费焉在诸将的护送之下逃回汉中,这里还有五千多兵马守在这里,他没看见费季佑逃回来,也没有听说费季佑的任何消息,便问身边的将领,说 “少主去哪里了?” 将领们说 “不知。” “尚未有少主的消息!” 费焉低下头来,冷冷道 “少主,命恐难保矣!” 长孙安玄听说京畿军已经内变,把陛下给抓了,现在开了城门,等待他的进入,安玄并没有派兵首先进入,而是让江赤,余耆两人,以取得战争首功为名,让他们进入关口,以防止不必要的冲突发生,具体说来,其实就是刺杀,安玄担心这是京畿军安排好的计划,便没有进入京城的大门。 余耆和江赤进入关口,四万大军聚集在这里,他们严密监视着京畿军的所有动向,同时等待长孙安玄的出现,安玄确认放心之后,才进入关口。 同时长孙安玄下令,调走这些京畿军,让他们靠近长孙羽的大营,让长孙羽严密监视他们,与此同时,安玄来到关口的监狱中,见到了被囚禁的陛下。 安玄看见陛下,两人如今脸上都长起了胡子,安玄问道 “陛下,近来,可还好啊!” 皇帝怒气冲天,他瞪大眼睛咒骂着安玄,又是骂道 “安玄,逆贼,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长孙安玄又说 “陛下,您这么说,臣实在是无地自容,却是如今的天下,都是宗室所迫,安玄本忠于朝廷,可是不得不谋逆,陛下,臣不会杀您,您是陛下,是天子贵胄,岂可杀之?” 第306章 一五二,天下重定新朝立,重建朝政 长孙安玄只是在陛下前了了草草了说了这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京畿的关口,安玄心里清楚,天开皇帝的血脉仍然是存在的,只不过,比较“正统的”新帝司马景,仅仅担当了四个月的陛下,就被安玄给剥夺了地位,一切的一切都要从天开和新帝的无缘无故的对长孙安玄的猜忌说起。 朝廷战败,蒋氏兄弟,高显,陈晟,这合称“四日”的四位天开帝的股肱大将,全部战死,天开帝的核心,在一场大战中全部消失了,费季佑自杀,费季佑自杀后,消息传到了费焉的耳中,费焉只是大哭了一整日,却没有说出任何怨恨长孙安玄的话,只是听说,费季佑是自杀的,安玄并不希望费季佑死去,来到成都的属下又说,长孙安玄厚葬了费季佑,安玄说,如果抓住了西州军的将领和逃兵,以及费季佑在内,应该好好对待,再送回去,因为朝廷打了一场本来就没有必要去打的内战,这是一场出于猜疑心的内战,府军之间本来就应该是相安无事的状态。 安玄找到费季佑的尸体后,又立刻写信送到襄州,给自己的大儿子长孙正,告知长孙正,不要进攻西川,以免费焉情绪失控,将本可以徐徐安抚下来蜀地变成叛乱之地,省的生灵涂炭,长孙正接了来信,确是闷闷不乐,不一会儿后,这种闷闷不乐,变成了极端的愤怒。 蔡纠回到长孙正的府里,这会儿,严翾已经准备好了烧肉和架子了,准备制作烧肉吃,酱料也准备好了,可长孙正迟迟不来。 严翾疑问道 “我夫君呢?” 蔡纠又说 “他肯定是在发脾气了,我知道他的!” 蔡纠进了屋子里,看见长孙正不断地揣着家具,就问道 “正儿啊,你怎么了?“ 长孙正大怒道 “为什么要让他领兵,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他带兵啊!?” 蔡纠问 “什么让他带兵啊?你在说什么?” 长孙正跪下来,说 “我的父亲不认可我,他不认可我,他认可二弟,他认可长孙羽,他不认可我!” 蔡纠说 “正儿,你要理解一下你的父亲,你二弟是你的亲生母亲带大的,而且也没少见过你父亲,你不一样,你一直是我带大的,而且你父亲这几十年来都没怎么见过你,他怎么会把心放得下呢?按理说,长孙羽能够带兵,也是至为应当的!” 长孙正大吼道 “不!不!有长立长,有嫡立嫡,我是长孙氏的长子,我理应继承我父亲,而不是长孙羽,不是他!“ 坐在筑宁府的少府内,长孙羽对林昇说 “看来,我大哥,恐怕和我关系不好了,我这么小,就领长孙氏的亲近之臣,这对于我大哥来说,怎么样,都是不友善的吧?” 林昇说 “也是啊,不过,你大哥的实力,恐怕没有办法和你对抗,要知道,他只是和襄州严氏有好的一点点关系,如果他发展起来了,也绝对是不可能的,江赤虽然膝下无子,但是襄州的掌管者,除了樊达,还有形形色色文武谋士,长孙羽若是上位了,怎么样都是不可能的。” 长孙羽说 “只怕是,事与愿违,况且天下因为我父亲一时间权倾朝野,恐怕都会尽量攀附而去吧,若是如此,恐怕,我大哥,正好会变成襄州的掌管者,哼,仿佛像是我朝太祖两兄弟一般,哼哼,只是,司马师和司马昭,情同手足,可是我恐怕,会和我大哥打起来吧?” 突然,背后几声笑声传来,显露出一阵阵清脆的女声,孙韶仪笑道 “你这个比喻是真不恰当,司马师可比司马昭厉害得多了,如果司马师要是活的久一些,恐怕我大晋,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也不会,冒出个什么长孙氏出来了!” 长孙羽回头,看见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又愣住了,林昇问 “你是什么人?” 孙韶仪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嘟着嘴说 “我,我是二公子的丫鬟啊!” 林昇道 “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 长孙羽说 “呃啊.....没事,没事,昇兄,实在是无所谓,她说的也对嘛!” 林昇看见长孙羽这样子犹豫,便心领神会,大概是知道长孙羽喜欢孙韶仪了,便笑道 “哦,哈哈,我想起来我得回宣北去见我爹了,哈哈,啊,我去准备准备,我走啦!” 林昇走了之后,孙韶仪坐了过来,她问长孙羽,说 “唉,你在这干嘛?谈论你大哥?如果我是你,我恐怕就把他杀了!” 长孙羽问 “这?这话可妄言不得啊!如果我父亲听见了,恐怕,他会很不开心吧?” 孙韶仪道 “谁知道呢?总之,如果我是长孙正的生母,我看,我已经对他,失去了任何信心了吧?” 长孙羽问 “你是说,我母亲,会对我大哥失去信心,是吗?” 孙韶仪说 “我不知道啊,反正我要是生个这样的儿子出来,我肯定会对他失去一切信任的。” 长孙安玄回京,一进京,没有去见钟华,而是回到了自己原先居住的少府内,和林倾弦住在一块,两万多宣北府军围在这里,作为安玄的侍卫,同时,陇州府军接到了钟华的调令,来到了京城,进行所谓的“勤王护驾”了,这勤王,勤的是谁,自然是公子司马麒伦,说是保护司马麒伦的安全,这一点很受安玄的认可。 安玄对林倾弦说 “唉,教育孩子,不能去逼他,你越是逼他,他就越不喜欢做一件事情,又不能太过放纵,说实话,都是童年时没管好啊,看见羽儿才十六岁,就能把三万多筑州军管得这么好,甚慰我心,甚慰!” 林倾弦说 “是啊,正儿现在这个脾气,不得不说,实在是蔡纠太放纵他了,而且蔡纠又爱发脾气,恐怕正儿会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吧?” 长孙安玄说 “没错啊,只是担心日后正儿在襄州上位,他要是上位,恐怕就带兵谋反了,这种事情我很害怕,如果他败了,他必须死。” 林倾弦说 “我的骨肉,如此,也实在是毫无任何办法。” 第307章 一五二,天下重定新朝立,重建朝政 乔述打扮的很是高贵,还画好了妆,她走出宫门的时候,钟华笑道 “哈哈,雪山美人,正好合适你,你看,这金色和白色交织,果然是美中之美,帝后之容,只可惜,陛下远你而去了。” 乔述说 “我本来是托关系进朝廷做官的,本想延续一下我家的光景,可是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成了陛下的女人,长孙安玄该不会把我给杀了吧?” 钟华笑道 “你看,你又来了,安玄不会杀你的。” 章懋领兵来到钟华的水磨坊中,笑道 “哎哟,太妃娘娘,进来身体可好啊?” 钟华说 “好啊好啊,来,你看看,这本是未来的皇后,可是呢,陛下现在被抓住了,我听说啊,安玄想要择立新的陛下!” 章懋说 “那如此,自然就是太妃娘娘的公子,麒伦殿下了,他还没封王呢!” 钟华说 “是啊,麒伦也是天开帝的血脉,也是先帝的继承人,唉,只可惜啊,麒伦才十岁,你看呢,这个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美女,居然二十四岁了,唉,若是麒伦有个二十岁,那都好啊,我就把乔述,嫁给他。” 乔述说 “太妃娘娘,你到底在说啥啊?我都是陛下的女人了,你把我嫁给公子,这可真是不好,指不定天下人耻笑呢?” 钟华笑道 “哈哈哈,唉,我也是开个玩笑,唉,我说,小述,眼瞅着这陛下,快被废了,你想过,你该怎么办呢?这可不能守一辈子活寡啊,要不,你找个人嫁了?” 乔述坐下来,说 “找个人?找个人嫁了?这不好说啊,得找个人来给我说说媒,但是,我这要是嫁给了别人,天下人不照样耻笑我吗?” 钟华说 “也是啊,我本想让你嫁给一位陇州的将军,好歹怎么说人家戍守边关这么多年了,要是讨不到个妻子,还真是挺尴尬的。” “长孙丞相到!” 太监喊着,长孙安玄进来了,章懋回头看见安玄,抱拳行礼道 “是丞相大人啊,章懋驰援来迟,实在是因为......” 安玄说 “哎哟,这时候还解释什么?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陇州军即使是没有参战,我们都会获胜的,战争可是国力的比拼,西川和关陇毕竟缺乏马匹,这是他们的劣势,一在平原打起仗了,那不就完了吗?” 章懋说 “丞相,据闻,您要择立新帝,是吗?” 安玄开始埋怨了,他激动地说 “确实如此,我实在是忍受不了太子景,先帝本身信任我,可是他听信了韦氏的谗言,我在筑州,山洪爆发,天降大雨,我光着脚踩在黑黑的湿泥土里,车轮的轱辘推不动,我还得和士兵们一块去推,这些事情过去了,我往京城回去,一路上遇上灾民我把粮食都派发出去了,回到京城,浑身是泥巴,脏臭难忍,先帝就不能从这方面,看看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唉,我真是成也韦清之,败也韦清之啊!” 章懋道 “丞相,可是,如今,您可是获得了大胜啊,怎么,又会抱怨这件事情呢?” 安玄说 “我也只是发发牢骚,钟太妃,看来,新帝,次年一月可以立,新的年号,也可以选择了,我现在要做的是,是稳定朝政,同时,把朝廷的纲纪整顿整顿,如此便好。” 钟华笑道 “如此,我便满意了,哦,对了,陛下挑了一位娘娘,本来想着明年结婚的,结果呢,还没到明年呢,就给您给打败了,怎么说,丞相,您好歹也去见见她,看看怎么给她安排个生计,怪可怜的,如果您软禁了陛下,恐怕,这姑娘要守一辈子活寡吧?” 安玄说 “她愿意和陛下生活在一起吗?” 钟华说 “依我看呐,就让她嫁给别人吧,陛下这脾气,她还不得受气,受的慌?” 安玄说 “他叫什么名字呢?” 钟华说 “她叫做乔述,跟黄州的一个官儿,名字是一样的,估计是化名,您去见见她,怎样?” 安玄点头,说 “好!” 安玄来到乔述的房间,钟华说 “快看呐,小述,这就是长孙丞相,有什么想说的,快和丞相说了吧,他都能帮你完成!” 乔述跪在安玄的面前,哭道 “丞相,丞相,我不想跟陛下在一起,我不想啊,乔家没后人,我本来也不想这样子进朝廷,女扮男装当长史的,奈何这是父亲的要求啊,可是,我要是嫁给了别人,有恐怕受到天下人的耻笑。” 安玄说 “是啊,你这个身份,就这样子嫁给了别人,还真是很棘手啊。” 安玄拿起了放在桌子边的酒,结果一名卫兵走了过来,道 “丞相?” 安玄把手松开,士兵把酒喝了进去,喝完之后,钟华大骂道 “你这刁钻的小奴,实在是放肆!乔妃也会谋害长孙丞相吗?” 士兵跪下道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太妃娘娘饶命吧!” 长孙安玄说 “下去吧,难得你一片忠心。” 安玄回头说 “这样,乔述,你看上了谁,就跟我说,然后,我想想先怎么把你,那所谓的污名给擦干净了,到时候,也好嫁出去了,听钟娘娘说,陇州的几位将军,和你年龄相仿,应该是大上了那么个一两岁,看来很合适你,你到时候选亲,看上了哪位将军,就和我说说,这样的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乔述点头,道谢道 “谢丞相厚恩!” 安玄说 “来,钟华,咱们就和众臣,商讨一下,新帝登基的事情,既然,大家都看好皇子麒伦,那很好说了,如果他上位了,一定会是一位非常英明的君主。” 钟华说 “是啊,他这么年轻,但愿他能够给我大晋,延续个百年国祚吧。” 安玄说 “是啊,纵览古今史册,实在是,多少的兴兴亡亡,也不是,我们能够说的,但是,一个稳定的朝廷,还有一位审时度势准确的陛下,则至为重要,不过,麒伦皇子登基,应防止的是应嘉朝的桓府控制朝政的危险,只是,长孙氏的安危?” 钟华笑道 “我那时,自然是太后娘娘了,不过,我的命运,不也把握在长孙丞相,您的手里吗?不过我相信,你不是桓氏,你只是个忠臣而已,哈哈哈哈!” 安玄也笑了起来。 第308章 一五三,天下重定新朝立,重建朝政 新帝则立,太子景一派的人马一并下狱,韦清之和鲁资被捕入狱,段昭留了下来,理由是很充分的,原因是因为韦清之等人造谣生事,致使朝廷二十多万府军直接损失将近八万,他们挑起不必要的战争,一场完全不可能会发生的战争,但是韦清之等人做到了,他们把不可能转变成为了可能,同样,天开帝精心培育的太子以及他的重臣全部在此次对立中消失。 新帝的年号,该怎么选定呢?为了继承天开帝的意志,奉行对天下的安抚,安玄等人经过研究,决定为司马麒伦定下来的新年号,是为元承,司马麒伦,便是元承帝,元承帝登基的时候,他可是很开心,年纪轻轻,年仅十岁,倒是显现出了不一般的远见,他很信任长孙安玄,因为安玄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甚至是,朝廷十几万精锐兵马,都给了长孙安玄掌管。 天下重新平定,对于长孙安玄来说,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整顿关陇,北方的经济,由于经济持续的低迷,宣北府军就算是攻下了北方,也驻守不长久。 安玄统管朝政,实际上仍然按照天开帝时期,他作为丞相时的朝政方式运转,为了取悦钟娘娘和陛下,安玄决定第一手先抓在关陇身上,毕竟宣北,黄河以南的大部分地方,都是安玄的势力范围。 上朝的时候,因为对清流党的搜捕,清流已经损失的差不多了,安玄网开一面,只是把他们抓进了刑部少府狱,而并没有处死,如果处死了,难免会爆发一场危机。 为了给空荡的朝廷撑撑门面,顺便让元承帝放心,安玄并没有把自己的重臣安排进朝廷,而是把他们安排在各地带兵,朝廷内的大臣,有几位掌握实权的大臣,几位谋臣,像于海田,家玄,张馥这些人,就没有遭到安玄的搜捕,同样,安玄挑了几位元承帝的同学,让他们进入朝廷,虽然只有十几岁,但是可以撑撑元承帝的势力,好让天下知道大权并没有旁落。 安玄上朝,等待陛下的到来,十岁的元承帝出现在安玄的眼前,他的龙袍要好看很多,是火红色的,为了让黑色服装更加正式一些,安玄重新确定了黑色朝服,同时,安玄等待着陛下说话。 安玄问陛下,说 “陛下,有什么想要说出来的吗?” 元承帝点头,说 “听说,丞相说的第一件事情,是关陇地区的农耕恢复,朕觉得丞相做的非常好,你们不要忧虑,也不要认为丞相有任何的私心,就跟着他来吧,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安玄又说 “陛下,臣给您挑了几位股肱的近臣,他们是你的同学,请你批准吧。” 和“四日”一样,四日是天开帝童年时的卫士,安玄也给元承帝选择了四位近臣,分别是段昭的儿子,十一岁的段安,十三岁的少年读书人唐雄,乔述的一位远房亲戚,年仅八岁的乔奢,以及十六岁的长孙羽。 四人将会成为陛下的近臣,但是长孙羽出现时,诸位大臣显的有些紧张。 他们四人跪在陛下面前,又是说,誓死效忠陛下,犬马之劳,元承帝看了长孙安玄一眼,又说 “丞相,这些近臣,都是好近臣啊,朕,心满意足了,只是,丞相,切不可废弛武备啊。” 安玄点头,笑道 “是,谢陛下隆恩!” 下朝之后,一众官员来找到长孙安玄的哥哥,就问 “哎哟,家玄公啊,看来,这陛下是很看重长孙丞相啊!” “是啊是啊,你说过一阵子陛下会怎么考虑呢?” 长孙家玄笑了笑,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讨论,又说 “照眼下这个情形,我认为陛下和钟太后肯定是支持我二弟的,毕竟钟娘娘一定不会再去步太子景的后尘,不过,瞅着我弟的性格,他恐怕,不会把军权,交给陛下吧。” 大臣们又问 “那陛下的意见,丞相会答应吗?“ 长孙家玄说 “我担任了也有一段时间的光禄大夫了,事实上,丞相会答应陛下的意见,只是,陛下的意见,是否顺天心,合民意,但是,这是不是顺天心,合民意,还得看钟太后,陛下活在离燕深宫之中,苦心教育陛下,就是让陛下在安玄面前,更加成熟一些。” 张馥来找钟太后,钟华笑道 “哎哟,显之呐,你也长多了几丝白头发了。” 张馥点头,说 “显之认为长了白头发不要紧,能够安稳地度过时局,才是最重要的。“ 钟太后笑道 “哈哈哈哈,显之,你想多了,你会认为,我的皇儿会和长孙安玄产生间隙吧?实际上不会这样。” 张馥说 “不论是否会如此,也要以防万一,其实陛下似乎有一番励精图治地打算。” 钟太后说 “所有励精图治的想法,都要顺着民意,顺着天下大局的走向,走向如何,我是太后,我的意见很重要,这怎么说,陛下还经常来找我呢。一个孩子,可是没有太多的打算了,想法的确有,但是仍然很盲目。” 张馥又问 “那,太后殿下,您有给陛下挑选皇后的打算吗?” 钟太后说 “哈哈,皇后皇后,给陛下挑选皇后是个难事,但是我又害怕,陛下长大了,自己喜欢别人,年轻还是多读读书好,情欲始终伤身啊,你看看那个北宁王,为了一个女人,天天哭泣,到头来,别人就笑他,唉,情深固然是个好事,可是男人不能对女人情深啊,这就犯了大忌了。” 张馥说 “据闻丞相对乔氏的安排,非常尽了体面。” 钟太后又说 “是啊是啊,不过,乔氏根本就不想去见废帝,他的性格其实跟很多女人都合不下来,只是因为他是陛下,也就这样了。” 这过了一阵子,左仆射于海田走了进来。 钟太后说 “哈哈,哎呀,是于大人啊,其实,陛下写的东西,很多时候都要经你发布,且不能多让丞相操持陛下的意见啊。” 第309章 一五三,天下重定新朝立,重建朝政 于海田愣了一愣,笑道 “噢,哈哈,呃这长孙丞相并不会这么强势,他的强势都是被逼的,现在,丞相先想整顿京畿的农耕和钱财进项,到头来,都是因为担心,他和先帝爷之间的遗憾,还会再度重现啊。” 钟太后说 “说到头来,也是如此,不过这段日子,恐怕要苦了安玄了,安玄说,陇州军会回到边关,继续戍守,我是担心,他这个想法啊。” 于海田说 “或许,陇州军回到陇州,恐怕并没有任何大碍,不久后丞相也会下另一道命令,让宣北府军回到北方的。” 钟太后说 “这几万大军回去,确实很好了,他不害怕费焉吗?” 于海田说 “丞相到现在,也没有追责费将军,一来,是等待费将军的答复,二是,如果继续进攻,也未必是好是,大军要跋山涉水,进入成都,势必要耗费很多吧,本来在北方,不该发生的战争,就够多了,费氏少主自杀了,虽然对费将军来说,伤害很大,但是现在整个天下,都在盯着费将军,丞相统制的,是现今是十几万兵马的十之七八,费焉想要北上,也是很困难的,西州军的精锐,都已经损耗过大了。” 陛下下朝之后,便是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读书了,读书对陛下来说是很苦闷的事情,陛下也喜欢吃吃喝喝,但是今天叫陛下读书的,不是太傅,如今的太傅,由家玄的手下的文官文颍担任,不过文颍刚走到陛下的行宫时,遇上了长孙安玄。 长孙安玄笑道 “哈哈哈,啊,是文先生啊,今天带了些什么书给陛下读读呢?” 文颍个头高高,很瘦,有五十来岁了,头发也白了不少,皱纹也多,他笑着说 “呃,下官带来了史记,陛下还没读完史记呢,如果有条件,下官顺便给陛下看些筑造火木之类的图书,以使陛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好让他背负天下这万斤重担。” 安玄笑道 “哈哈哈,我也想教陛下读书,听陛下抱怨道,你这几天,总是教他这些,还有什么圣人礼法,他肯定很不喜欢吧?” 文颍说 “丞相,此话不可乱说啊,这些都是君王之道,可合适陛下得很呢!” 安玄笑着说 “文先生,今天,我想给陛下教一些别的诗句,您看,这可以吗?” 文颍说 “噢噢,那,自然可以,这些书,请丞相拿去。” 安玄行了个读书人的礼节,接过这些图书,说 “那,安玄,就在此,谢过文先生了。” 陛下在花园里练剑,练着练着,看着那日晷,又说 “哎呀,文老师又来了,这可怎么办好啊!” 结果等了一阵,人没等到,等来了长孙安玄。 安玄拿着书,来到陛下的眼前,陛下笑道 “噢,是丞相啊!” 安玄说 “你肯定,很讨厌文先生吧?是吗?“ 陛下说 “是啊是啊,老是教朕什么子曰子曰,那些东西一点用都没有,还没有左传好看呢!” 安玄说 “那,今天,臣来教您几首诗,陛下,愿意听吗?” 陛下笑道 “哈哈哈,丞相想教朕诗词,那,一定是朕想听的,来,说,说!” 安玄缓慢地说道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陛下说 “有女如云,朕也很想择一位美女呢,不过,朕遍览史册,见闻爱美女的君主,似乎结局都不是很好呐。” 安玄说 “是啊,只是,担当圣上的人,不应该对女子太过深情,陛下,您想听听,臣小时候的故事吗?” 皇帝说 “好啊,你说吧,丞相,想要朕,选一位妻子,一位未来的皇后,不过故事更比意见要好。” 安玄坐下来,说 “臣,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一位姑娘,那位姑娘很漂亮,臣,便去追求她,她一开始,似乎很接受臣,那时候,臣年少,懵懂无知,以为那姑娘是爱着臣的,臣追求她,可是这追求着,追求着,她身边的朋友,还有她自己,却在不停地羞辱臣,说起这件事,臣很伤心啊。” 陛下便说 “再说,再说!” 安玄又说 “后来,臣才知道,那位姑娘,爱的,是一位权臣之家的三公子,臣当时,不明白啊,那个三公子,个子又矮,又胆小,为什么,这姑娘那么喜欢他呢?” 陛下便说 “因为他有钱,有权,有地位。” 安玄说 “对了,所以说,女子要喜欢上一位男子,才华恐怕,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身边的关系,还有钱,权,能够眼看得见的,更重要的,是他伪装着自己的,那虚伪的性格。” 陛下说 “朕,明白,只是,朕已经登顶大位,这地位,恐怕,朕实在是难看得出,哪一位女子的真心吧?” 安玄说 “女子的真心,陛下,您仅十岁,却有慧眼,以后一定能够认得出,一位优秀的女子的,只是,臣想为陛下挑选一位妻子,知道为何吗?臣想起了贾南风,想起了何进,有一位关系大的家族,出一位女子,作为陛下的皇后,对朝政,都是十分有利的。” 皇帝不知道安玄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接着问,安玄又说 “当今,臣掌管天下十几万的兵马,十分感谢陛下您对臣的信任,但是朝廷之中,对安玄畏惧,甚至起了杀心的大臣,肯定还是有的,臣只是认为,扩大宗室的力量,这样可以和丞相对立起来,和丞相对立的同时,再均衡清流党,朝中部分门客多的权臣,必须这么做,待到陛下权位稳固之时,臣,自然会把兵权,交还给陛下。” 皇帝说 “安玄,朕明白你的意思了,这叫,多权分立,确实很重要,不过,日后某个派系,力量要是失衡了,那会怎办?” 安玄说 “依臣对天开一朝,应嘉一朝的观察,恐怕权力会分布不均,皇权必须要集中在手,那时候,就看陛下的了!” 第310章 一五四,手足相争心有泣(1) 元承帝又和长孙安玄说 “丞相,朕觉得,现在天下实际上没有平定,朕还这么小,给朕讨一个妻子,恐怕没意思吧?” 安玄道 “陛下果然有远虑,十岁便有栋梁之材,日后定是我朝的福气啊。” 长孙安玄将天下重新平定后,时间过了整整六年,此刻,已是元承六年了,这一年的春天,襄州太守江赤,病危,因为江赤并没有继承人,临终前,江赤找来了他选择的一位继承人,这位继承人,正是长孙正。 长孙正是长孙安玄的长子,其名声地位得到保证,没有继承人的江赤,以及各襄州的士族都很看好长孙正,因为长孙正可以帮他们夺得更多的资源和优势,但是士族们的盲目正是在于此,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长孙正实际上十分不服长孙羽,甚至想要杀死他,夺取筑州的权力,江赤犯了一个大错,他并没有考虑到,长孙安玄的感受。 江赤躺在病榻上,所有襄州士族的重要人物都来了,跪在江赤身边的,正是长孙正,士族们都站着,低着头,不吭声。 江赤道 “呃啊,呃啊,我快不行了,长孙正啊,你是,丞相的孩子,以后定有大用,襄州士族不能在天下士族的角逐中没落,这样子我就很对不起他们了,你要担当的起这个重任,你是安玄的儿子,鼎鼎大名的长孙氏,咳咳咳......” 长孙正抓着江赤的手,说 “江叔叔,您是虎体之躯,怎么会如此说来呢?我认为,您不会离开的。” 江赤说 “呃啊,看来,恐怕真的是不行了,平日里喜欢在战场上大吼大叫,在少府中喜欢酗酒,长年累月的熬夜,我的身子骨实在是撑不了多久啦,长孙正,你就领了襄州府军的印信吧,接过去,快,接过去吧。” 长孙正又故作推辞,道 “江叔叔,这怎么能呢,这怎么可以啊!” 江赤说 “你们,都给我劝劝吧,长孙正,这个印信,你不管答不答应,迟早都是你的,这是命运所定,你现在就算不答应,襄州士族群龙无首,他们都会一致的把你给推上去的,因为你是丞相的儿子,记住,接过印信之后,不要去对抗你的父亲,一定要一心一意,侍奉朝廷,只有这样子,你才能安度此生,否则,你就会,自绝于你父亲前,谁也救不了你了!” 长孙正跪下来,接去印信,热泪盈眶地说 “江叔叔,长孙正,一定不会负去您的重望,襄州士族托付在我的身上,我一定会让他们不落后于天下士族的,荆襄始终都是天下最重要的部分!” 江赤道 “你能这么说,我就已经很满意了,襄州,实在是没有多少优秀的将领,文官能够在我眼中挑出来了,你知道,剩下的这些事情,要你来抉择,一定不能瞒住天子,一定不能瞒住丞相,凡事一定要开诚布公,你若是,连这些都做不到,你恐怕,会很麻烦啊。” 长孙正凑过来,流着泪,说 “我知道......我知道了......” 江赤对着诸位士族说 “好好支持大公子,大公子一定不会亏负你们的。” 士族们都擦起眼泪,哭了起来,他们都跪在江赤的面前,纷纷说,他们会支持大公子支持到最后的。 江赤把印信交给长孙正,这是长孙安玄没想到的,事情传到京城,长孙安玄疑问道 “江赤,他,他去世了?” 于海田说 “嗯,真快啊,那,江赤临终之前,说了什么吗?” 信使说 “小的只是知道,江大人把印信交给了长孙大公子,并未告知丞相,请丞相定夺。” 安玄把茶碗抓起来,喝了口茶,把茶叶吐出去,道 “这茶怎么是凉的?” 几名下人走过来开始把茶壶接走,安玄说 “为什么要给他?” 于海田道 “实在是,意想不到啊,就这么给了他,钟太后,还有陛下,或许会很害怕吧?” 安玄说 “这倒不会,太后知道我和大公子之间的关系,就怕牵到了这层关系,长孙正,长孙羽两兄弟,恐怕会屡屡倾扎啊!” 长孙羽留在了筑宁府,虽然现在筑州军名义上还是长孙安玄统辖,但是事实上,多半的权力已经交由长孙羽,为了让长孙羽管理筑州更加方便,筑宁府的太守,刺史,包括筑州的仓农卿,等等,都换给了长孙氏的人马管辖,而此时,尚书令以及兵部尚书,同时由陛下担任,事实上,陛下统管兵部,并不能阻挡当前朝廷军阀“割据”的局面,但是这些割据的军阀很大程度听命于长孙安玄。 长孙羽在少府的亭子里看书,孙韶仪拿了一盘子李子走了过来,长孙羽笑道 “噢嚄,是夫人呐!” 孙韶仪坐下来,对长孙羽说 “十八岁就做了你的夫人,怎么,都两年过去了,你可怎么回事,我的肚子都没变大呢。” 长孙羽把书放下,说 “夫人,这时候让丞相抱孙子,恐怕也不是好事啊!” 孙韶仪说 “就你会想,听说,你大哥,接了荆襄的兵马权了,你可有什么看法啊?” 长孙羽说 “他接了这兵马权,恐怕,日后会和我一较高下吧?筑州这几年休养生息,已经卓见成效,中原骑兵重新组建了,但是,我害怕,我大哥,会和越州的士族一道,和我摆明了对抗,这就很麻烦了,若是再加上川蜀的士族,顿时就是半壁江山落在了他的手里,我父亲,会担心这个啊!” 孙韶仪道 “听说,他娶的妻子,和蔡夫人一样美,几乎,就是按着蔡夫人,一个模板走出来的,哎,不知道这个妻子,是不是个,贤妻良母呢?“ 长孙羽道 “哎,女人就是惺惺相惜啊,只是你缺一个情敌,要是有个人跟你整我,那你可就不一样了。” 孙韶仪说 “哎,我可是你娘选出来的,你也喜欢我,咱们这叫,天造地设,你娘肯定就是看着我是个大醋缸子,这才选我的!”说罢,捏着长孙羽的耳朵。 长孙羽喊道 “哎呀哎呀,别捏了,怪疼的。” 第311章 一五四,手足相争心有泣(2) 钟太后仍然把她的居住地留在了之前软禁她的那个水磨坊,同时钟太后留下了那一百多关押她的卫兵,要他们做自己的私人卫队,这时候,一位重要的女子前来这里了,她便是林倾弦,曾经,钟太后的主人,如今,是丞相的妻子。 钟华看见林倾弦,笑道 “哎呀,是夫人呐,哎哟,我可好久没见到您了。” 林倾弦笑道 “是啊是啊,太后娘娘,林氏也好久没见您了!” 进了这磨坊中,钟华还是像以前那样,给林倾弦沏茶,林倾弦接着茶杯,说 “这多不好啊,您如今的地位,可比我高得多了。” 钟华说 “啊,是啊,虽说如此,但是小华的地位,还是长孙氏和林氏赐予的,如果人忘记了最初的恩情,不管地位多高,坐的多稳,恐怕都有人会非议她吧,瞧瞧啊,夫人,想当年沈太后多么的风光无比啊,如今呢,过个生日,都没人来见她。” 林倾弦道 “是啊,人从最顶点,跌了下去,那可多不好,太后娘娘,可是,人上位了,也是很可怕的。” 钟华把茶杯放在一边,说 “林夫人,我知道您说谁了,您一定是在说,大公子是吧。” 林倾弦道 “是啊是啊,我这个儿子,可真是不争气,不知道,最近陛下和丞相,有没有什么意见呢?” 钟华说 “丞相这几天没来找我,陛下十六岁了,他可能会担心一些吧,也没有表态,我瞅着,这个年岁,陛下的性格应该稳重很多了,这史书上和权臣相争的年轻君主可不少呐,只是,照,夫人您的想法,小华认为,恐怕您是担心,大公子会谋反吧?” 林倾弦说 “正是,我总想和我夫君提及这个问题,他可能知道了,可是,要是撤了大公子的职位,恐怕,会激起变动吧?” 钟太后道 “眼下这个环境,宗室把自己的意见提出来,整个朝廷反对大公子担当襄州府军的车骑将军,恐怕也对大公子毫无任何影响吧。” 长孙正穿着盔甲回到少府,严翾在少府前等着他,她走过来,说 “夫君,夫君,你为什么,这么气冲冲地回来啊?” 长孙正把头盔放下,道 “怎么我们只有两万兵马,我还要更多,为什么现在襄州府军人数这么少?” 严翾说 “夫君,我第一次见你生气,你知道吗?这,丞相说过了,边防的武备,确实不能松懈,但是像荆襄,越州,海州,就没有必要再维系这么庞大的兵马了,虽然说蛮夷是该防防,可是他们不堪一击啊。” 长孙正道 “你懂什么?” 说罢,长孙正站起来,走了,严翾看了很急,她站起来,想要找蔡纠,让蔡纠劝劝长孙正,看看长孙正会不会回心转意。 严翾来找蔡纠,蔡纠还在游山玩水呢,自从长孙正当上将军之后,蔡纠的生活顿时又好了很多,蔡纠又能像三十年前在京畿玩乐那样,四处游玩了。 蔡纠坐在山间的亭子里,严翾找了半天,才找到蔡纠,严翾过来,蔡纠笑道 “哎呀,是翾儿啊,来,快过来,这儿有温泉,你看,水温和好得很啊。” 严翾说 “哎呀,蔡夫人,可别说这些了,我夫君又发脾气了,他总想让襄州府军的数量增加很多,这怎么行啊?如果不经过兵部的允许持续增兵,这会让陛下和丞相感到担忧的,您好歹得,劝劝他吧?” 蔡纠说 “翾儿啊,不是夫人不想劝,是因为,劝了没用,正儿这脾气,是他年轻时,夫人带出来的,夫人有很大的责任,这件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了。” 严翾很焦急,她坐了下来,就说 “夫人,您劝劝吧,翾儿还想起来,江赤大人离开的时候,他千叮万嘱地,对我夫君说,不要暗自增兵,不要作出任何私底下有违背朝廷地事情,否则的话,丞相和陛下一定会有很激烈的反应的,到那时,我夫君才会面临最大的威胁。” 蔡纠皱着眉,说 “我一天的好心情,全被你给弄没了,算了,我去劝劝正儿吧,只是,他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来养,我再也没有那一颗能够养育他的心了。” 长孙安玄在自己的府里,和一众朝廷的门客举行家宴,这里卫兵林立,严防死守这里,今天的宴会,陛下也出席了,陛下坐在首席,看见十六岁的陛下出席宴席,长孙安玄很开心,陛下赏脸给他了,这一阵子陛下给大家敬酒,陛下又笑道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恐怕就是美好的爱情了,朕听说,二公子和孙夫人之间关系很好,可是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二公子和孙夫人了,朕又听说,张馥大人的女儿,和于大人的孩子,甚是般配,都是羡煞旁人的情感啊,可惜,朕就没见到。” 一众大臣听了,纷纷议论起来,长孙安玄说 “陛下,这种感情,您也会很快见识到的,只是,时机没有来。” 陛下说 “是啊,元承六年初,朕路过京郊的几座村子,婚礼举办的是红红火火,大家期盼着雨露均沾,朕赏赐了一些嫁妆给这些结婚的家庭,每一年,大家的幸福安康,才是最重要的。” 长孙安玄说 “是啊,陛下,可是,臣以为,能维持大家的幸福,能维持多久,这是重中之重。” 陛下说 “也是啊,丞相,合家安康,合家安康,这才是最重要的,每个家庭幸幸福福长久,必须维持的久远,朕痛心疾首,因为朕的皇兄,对朕多有猜忌,才闹得如今这番情景,不过,如今,你们还是先帝的大臣,丞相,还是先帝的丞相,一切都没变,朕多多应当,吸取教训,不要再让骨肉相残的悲剧,再发生了。” 长孙安玄这么一听,心里紧张了起来,陛下很明显是知道了长孙正在秘密增兵的事情,只是明面上没说,这件事情是长孙安玄你自己的家事,该怎么做,就让你长孙安玄来处理吧,朕就不管了。 第312章 一五五,手足相争心有泣(3) 晚上这宴会散过去了,人们就在讨论这个陛下心里在想什么,一群官员说,陛下觉得,这话已经很明显了,要让长孙安玄尽快把自己大儿子的事给解决了。 这时候来了一位妃子,陛下挑了几位妃子,但是没有让这些妃子出现,出于前面几朝的考虑,陛下不打算让后宫干政,不过总有官员私底下去找陛下的妃子,钟太后到了现在,都有不少官员向她靠拢,所以官员们去拜访妃子,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了。 这位妃子叫做范妃,姓范,但是官员们聚在一块聊天,范妃是刚好路过,人们就延续着传统,来找后妃了解一下情况了。 范妃爱陛下吗?这倒不一定,陛下挑选了范妃,精心给范妃一座装修华丽的府邸,就没再对范妃有多大的想法了,范妃出现在这里是为何啊?她正打算去见见寰太妃,寰太妃可是读书人的女儿,京畿的好学之风一直就没有低迷下来。 官员们围在范妃的面前,这位范妃呢,个子不高,有个六尺多出头的样子吧?但是肤色雪白,那大眼睛圆润光鲜,嘴唇小小的,身体柔软,还挺瘦,至于陛下是怎么挑中她的呢,倒不是因为她的出身,范妃出身不好,但也不差,这年头白米可不是人人都能吃的,除非是大富之家,正好范妃家里就挺有钱。 范妃左右看着这些官员,怎么今天突然这么热闹,自己给官员们围上了。 一位官员上来,问范妃,说 “娘娘,您知道,陛下最近心里在想什么吗?” 范妃说 “你怎么向我打听这个?陛下在想什么是绝对不会告诉后宫的。” 官员们说 “看呐,陛下还真的不会告诉后宫。” “那,咱们走吧,去找钟太后问问!” “其实与其去找钟太后,倒不如去见见丞相,哎,又一轮风波要出现了。” 长孙正一直不满于自己所统管的兵力,他觉得太少了,于是他一直在秘密给襄州府军增兵,这一增兵,襄州府军的人数又多了一万,达到了三万人,但是长孙正还是觉得不够,他还打算把费焉叫上,费焉现在已经很老了,得有六十余岁了,丧子之痛一直困扰着他,年纪越大,他越是挂念唯一的儿子费季佑,如此下来,他开始密会长孙正,同样,长孙正还打算控制越州府军,以达到对南方,川蜀兵力的全面控制。 程襄这一年,和陛下一样大,他在程灏先三十一岁时出生,如今过去十五年了,十六岁的他无法忘记父亲被乱箭射杀的惨痛,他打算放弃一切,如果长孙安玄死了,那他的目的也达成了,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他受到了长孙正的邀请。 这些来自于江左,西川的士族,即将合起来,来到江陵,来到长孙正的面前,开始和长孙正商讨用兵的方略,六年过去了,西川从京畿之战的战败中恢复过来,但是因为长孙安玄的限制,西川只允许有三万兵马,这三万兵马只能拿来防御西边的少数民族,为了寻求支援,费焉急于需要其他州郡士族的支持,长孙正给了这个机会。 夜里,费焉来找费季佑心爱的女人,这位已经失去丈夫的夏氏,夏氏自从费季佑自杀之后,一直是身着白色的袍服,为自己的丈夫吊丧,她似乎一辈子都想要和费季佑在一起,如果费季佑死了,她就要守寡,费焉来找夏氏,夏氏跪在费季佑生前穿着的盔甲前,双手合十,念着佛,费焉走进大门,看见夏氏在念诵佛经,费焉道 “女儿啊,女儿!” 夏氏回头,说 “父亲,您怎么来了。” 费焉又说 “女儿,爹要做一件事情,哎,自从,季佑走了,我看你不想离开,很伤心啊,收你做了女儿,可是,爹如今心想,想要做一件事情,为你,还有季佑,报个仇,但是失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夏氏说 “爹,您就说吧!” 费焉道 “我想去见见长孙正,他似乎有谋反的想法,他想消灭自己的父亲,这样也好,我失去了我的孩子,我也要让安玄失去自己的孩子!” 长孙羽和孙韶仪出去吃饭,他们俩像极了年轻时的长孙安玄和林倾弦,都喜欢到大街上转悠,私人护卫们很害怕,到处上街盯着他们,长孙羽和孙韶仪又到了茶馆喝茶,就听见茶馆内的百姓又在闲聊,他们在说一些以前桓府内很秘密的事情,比如说桓震和桓峰之间的仇恨,只听见一位老大爷在说 “唉,这冤冤相报何时了啊!若不是桓大公子这么憎恨桓二公子,这天下,恐怕还是他桓府的!” 又有一位茶客说 “唉,你可别这么乱讲,你要是这么说,如今这长孙大公子,和这长孙二公子之间,那关系也不好!” 一位算卦先生走过来,就说 “人算不如天算,我看当朝气数,这陛下的气运,可是长久的很呐,要说这长孙大公子和二公子,我等尚不知其面相,否则定能算出个底出来,你看这长孙丞相,人称鸢将军!” 茶客们惊道 “鸢将军!” 一位茶客问 “先生有和高见呢?” 算卦先生又说 “长孙安玄,横刀之眉,星辰之目,听人说,他童年,相貌凶狠,青年时那可是英俊无比的公子哥,如此之人,定受环境影响,此生性格多受约束和控制,他的两位孩子若是同居一处,则都胆小如鼠,若是分家,那必有一人争强好斗,必有一人愿继承父亲的遗志,只是看谁会赢罢了!” 长孙羽回头,因为筑宁府的老百姓并不知道长孙羽到底长什么样子,所以,长孙羽又问 “那,先生,您说,这长孙大公子,长孙二公子,两兄弟都是争斗之人,那,谁更加争强好胜呢?谁会更凶狠一些呢?“ 那算命先生就说 “依我所见,我认为,长孙氏的两位显赫公子,定然是大公子更加争强,他本处南方,南方湿气多,热气也多,加上长孙氏历代脾气糟糕,这是长孙氏的气数,大公子一定更加凶狠好斗!” 第313章 一五五,手足相争心有泣(4) 众人纷纷惊叹起来,长孙羽问 “长孙大公子会这样?唉,实在是可惜啊,既然,先生认为这是长孙氏的气数问题,那,什么原因,才会造成长孙氏面临世世代代家族内斗的惨烈情景呢?” 算命先生便说 “那,自然是因为祖坟不行,若我是长孙安玄,我定然将自己的灵柩,用黄金制成,听闻长孙安玄生于六月二十一日,其在南方难以发展,才来到的北方,进入北方,瞬时飞黄腾达,想必长孙丞相必然不习惯南方,南方不合长孙氏的气数,可将长孙安玄的金灵柩,存放于北方最远处,亦或者是东海的海底,如此一来,长孙氏的气运,再历三代,必然百世无险,天命,关注在这一氏族最重要的一位人物身上,这位人物葬在哪里,自然十分重要,如果葬的不好,他的后代,自然也不会有美好的命运!” 长孙羽道 “先生,果乃神人啊!” 算卦先生笑道 “夸奖夸奖,那,就让草民,来给公子算个卦吧!” 长孙羽说 “好,说吧!” 算卦先生说 “公子星目剑眉,面目方正刚毅,定然能寿终正寝,你的妻子高挑貌美,绝对是位贤妻良母,但是,公子你要好好保护他,我料定,你的夫人,恐怕会有生育方面的疾病,倒不至于是生不出孩子或者是难产,只是,气运所至,您的孩子出世后,一定要小心疫病啊。” 长孙羽说 “您能算算,我有几个兄弟吗?” 算卦先生说 “公子,依公子您的目色来看,通常,只有次子的眼睛,会显露出仁慈,但是仁慈之中,却带有凶残,公子,您恐怕在家族之中,不是独生一人,你还有个哥哥!” 孙韶仪坐的远远的,她愣着看着长孙羽,难道自己的命运会这么不济吗? 长孙羽笑道 “这是,我的一点小钱,算是,给先生您的算卦费用。” 算卦先生接过钱,茶客们纷纷赞叹起来,突然,先生又问 “敢问公子,您叫什么名字?” 长孙羽微微一笑,道 “我的名字,我看,你还是不要问的好!” 说罢,长孙羽带着孙韶仪走了,留下算卦先生,先生冷冷一笑,这下子茶客们才恍然大悟,他们纷纷惊道 “哎哟喂,这就是长孙二公子啊!” “天啊,长孙二公子可真是英俊无比啊!” “原来,那位坐在边边的女子便是孙夫人呐,难怪皮肤白里透红,美貌无比啊,果然是美若天仙,天啊,这先生真是神人啊。” 一群茶客纷纷围到算卦先生面前,询问着,自己的生辰八字,还有命运,究竟会如何如何。 长孙羽抱着手,在大街上,对孙韶仪说 “夫人啊,他说,你不会难产,只是,生了孩子后,身体就不好了,甚至会感染疫病,唉,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现在乱七八糟的消息传的可真透彻,这算卦的,啥都了解,唉,天下大乱,就靠这些把实话瞎说出来的人了。” 孙韶仪说 “说实话,你的兄长,确实很可怕,如果南方和西川再联合一次,那就恐怕又有十万大军了,恐怕,你的父亲,还有陛下,会很难对付吧?” 长孙羽说 “那是因为我大哥把那些士族都捆绑了起来,只要我大哥一死,他们就分裂了,荆襄士族本来就这样,你忘记了吗,荆襄士族,可是最早的时候,桓氏就是立足于荆州的,不过,桓氏一失败,荆州就没了,连续过了好几个世代,桓氏才恢复过来。 孙韶仪说 “可是现在我们要面对的,大概是整个南方的士族吧?” 孙韶仪走到卖香袋的铺子那,她抓着香袋,一位姑娘说 “小姐,买一个吧,很漂亮的!” “快买一个吧,小姐!”另一位姑娘笑道 孙韶仪掏出了钱,说 “我记得,咱们的娘也最喜欢香袋,当年你父亲去京城和游玩的时候,夫人她也喜欢买香袋子送给丞相呢。” 长孙羽笑道 “是啊,可是自从咱爹带起兵之后啊,我娘,老是送什么刀啊,剑啊,还有什么弓箭之类的武器,送给我爹,一直呢,是在告诉我爹,永远不要忘记军备,因为,如果军备废弛了,想要再抵抗敌人,可就难了很多啊,我娘说,以前她在宣北的时候,抵抗北狄可真是困难,若不是天天练兵,恐怕我们就战败了,就算现在北狄已经成为了晋的朝贡国,丞相说还需要大量的军队,因为敌人总是会,想着要复仇的。” 孙韶仪站了下来,又说 “或许,这会不会,成为你大哥企图增兵的一个借口呢?” 长孙羽接过香袋,闻了一闻,说 “或许真的是呢。” 长孙正在少府内,等待着程襄和费焉的消息,严翾和蔡纠出现了,长孙正道 “啊,夫人,娘!” 蔡纠说 “正儿,你要遵从朝廷的旨意啊,荆襄,越州,海州,只需要提供金钱,提供民工给北方就行了,防御外敌,就让中原和宣北出兵吧!正儿。” 长孙正愤怒地说 “提供金钱,那朝廷是要坐视荆襄士族地没落吗?我不会这么做,如果天下现在失去了士族,那我爹拿什么来统治这个天下?” 蔡纠又说 “你爹当初陷入杀机重重的桓府,都能活下来,他又怎么会应对不了如今的局势呢,他肯定比你懂得多的啊!” 长孙正道 “娘,您想多了,如今,您只需要去玩乐,就让孩儿来把荆州治理好吧!” 在京城的宫殿内,张馥对陛下说 “所谓士族的没落,这可能是荆襄增兵的一个借口,如果士族们缺乏部曲,可能竞争力就低了很多,可是真正的竞争力,应当在朝廷。” 陛下说 “朝廷现在的官员,仍多半以北方官员为主,京畿,宣北,黄河以南,东军府,可是,自从费焉失了势,兵部尚书的去世,程灏先的毙命,南方士族确实差了很多啊。“ 于海田道 “依臣所见,不知陛下是否采纳?” 陛下说 “你说,说吧!” 于海田说 “让南方的一些士族,进入朝廷担任要职,同时让他们的家小,进入朝廷,这样子,可以暂时限制住,部分南方士族,这样子,长孙正的力量,就会削弱很多了。” 陛下又说 “这件事情,我要问问丞相。” 第314章 一五六,手足相争心有泣(5) 长孙安玄坐在一尊佛像面前,念着佛呢,陛下走过来,就说 “丞相,你好是悠闲啊,这时候居然念起佛来了。” 安玄说 “是啊,佛不杀生,可是眼见着,我又要杀生了。” 陛下说 “杀生,该杀的,就杀了吧,丞相,你为何又有顾虑呢?” 安玄把手放下,说 “这次要杀的,可是我的亲生儿子啊。” 陛下又说 “其实,大公子没必要杀,也只是,抓起来坐牢罢了,你杀了他,士族们可是会对你寒心的,朕的皇兄,不也还关押着吗?” 长孙安玄又说 “是啊,可是,陛下的皇兄,已经失去了,任何能够,支持他的人了,我很伤心,眼瞅着,大公子,有着美好的爱情,优者庞大的家业,可是,为什么,他要增兵呢?” 陛下说 “都是因为继承权的原因吧,这些事情,总是轻易的,引起争端啊,丞相,看来,不过,丞相,你的想法,可是深失朕望啊。” 长孙安玄把佛珠放在了地上,说 “那,既然安玄的想法,不受陛下的待见,那,安玄就把兵部的文书,寄送给,大公子吧,如果大公子回心转意,那,这会是他,最后的机会。” 陛下说 “当然,他或许,不会重视,这最后的机会,丞相,既然是这样,朕,也下几道御旨吧,让筑州军,收拢兵马,随时待命,注意襄州府军北部的动向,同时,朕命令京畿府军,南下注意汉中,丞相,你素来和东军府关系良好,那,你让东军府,集中兵力,驻屯在越州附近,越州现在,是谁当主?” 安玄说 “越州府军的将军,这一位置空着,臣,本想让儿时的伙伴刘鹏坤,让他当这个将军的位置,可是他无意接受此位置,所以,这个位置,臣有所打探,越州的士族,仍想让,程襄担任。” 陛下坐在琴边,用手弹着琴,说 “不就是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人吗?比他资历深得多的,这些越州士族,大有人在,就选他一个,那也太给他面子了吧?” 长孙安玄说 “扶持其他人,这些士族担心自己本身的利益会受到损害。” 陛下就说 “那就许以他们利益,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长孙正一直在持续增兵,元承六年七月,应长孙正的邀请,西州的费焉和越州的程襄,同时来到了长孙正的少府之中。 费焉现在已经不胜体力,他只能坐着轿子,给人抬到江陵少府内,同样,十六岁的程襄也来了。 因为长孙安玄在胜利之后,并没有严格去限制越州的士族,出于长孙安玄自身也是越州士族的原因,安玄没有大加限制,也没有给自己增添收入,安玄打算以此稳定越州士族的情绪,可正因为这么做,越州士族的叛心不减,而且长孙氏已经不驻在越州了,这些越州士族更加显现出复仇的倾向。 长孙正对程襄笑道 “哈哈哈哈,少将军,你终于来了。” 程襄说 “大公子,近来可好?” 长孙正放下手,回头说 “可不好啊,我只有三万四千府军,不过,少将军若是肯来助我一臂之力,那,我肯定会,非常开心的!” 程襄说 “既然如此,那,今日之盟,程襄,定然会帮助你,让我越州士族,重新回到朝廷上去,那,将军,你有什么打算吗?” 长孙正笑道 “那,自然是,接替丞相之职位,将我荆襄士族,还有越州士族合流,以显现我南方士族的强劲!” 程襄说 “好啊!” 突然传来一阵老迈的声音 “大公子,荆襄士族,哪能够少了,我西川呢?你们两人这么年轻,怎么可以对抗的过经验老道的长孙丞相啊?大公子,自从桓氏当政开始,你的父亲,就没少和各方势力打交道,如果光是襄州,还有越州,那是不行的。” 长孙正回头一看,费焉被抬进来了,便走过来,抓住费焉的手,说 “费叔叔,这次,这件大事,还要多多依靠您啊!” 费焉说 “大家的团结,才是最重要的,不过,大公子,说实话,我费焉,自然痛恨你的父亲,可是,你为什么要集中我们起来,共商抵抗丞相的决定呢?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呐,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决定呢?“ 长孙正说 “只是为了,把南方的士族,作为京畿士族的中坚力量而已。” 费焉咳嗽了几下,又说 “那,你这种想法,实在是太冒险了,我认为,要让荆襄是藏族,成为朝廷的中坚力量,只需要让几名成员察举进入朝廷便够了,何须起兵反叛,再次,元承帝和朝廷一致决定,南方出钱,北方处理,北方只需要起兵,南方只需要提供钱粮,用来抵御西北还有北方的外敌,大公子,恐怕,你只是为了,夺取丞相的位置吧?” 长孙正说 “费叔叔,既然你知道,那你,又问什么要问呢?我只是为了,让我的养母,过的好一些,让我的妻子,过的好一些,让程襄大人,还有您,生活的不再那么痛苦而已,丞相虽然是我的生父,但是我活着的这十几年,他都没有见过我。” 费焉说 “唉,做父亲的人,难啊,想必,安玄内心会对你很失望吧,不过,虽然如此,我这条老命,就跟着你争一把吧,大公子,你成为了丞相,朝廷的大权,仍是长孙氏的,只是换了个当主而已,大公子,我自从做起事来,想来,也有四十多年了,如果你真的想做这个丞相,你就应该放下心中的妄念,死死的和二公子一争高下,拼的是你治理荆襄之地的成绩,而不是靠强硬的手段,这样子,别人也是不会服你的,如果诉诸绝对的武力,让别人服你,那也只不过是畏惧而已。” 长孙正其实不想听费焉的劝谏,虽然费焉已经打算支持他了,但是长孙正说 “没用的,我从未跟随在父亲的身边,他不会选择我的,我是外人,就算是亲生儿子,我也只是外人。” 第315章 一五六,手足相争心有泣(6) 陛下离开长孙安玄的府邸后,见到了从花园里归来的林倾弦,林倾弦向陛下问好,行了个礼,又说 “陛下龙体安康?” 陛下说 “好得很呐,唉,夫人您的气色,也非常好嘛,改明儿,朕,就叫上范妃,来见见您,听说,您在宣北左府的时候,充满着御人之术啊,不愧是鸢将军背后的女人。” 林倾弦道 “陛下,如今,林氏和丈夫重新回到朝廷了,只是担心,天开帝时的悲剧,会再度发生,正所谓御人之术,那不应该是陛下,才值得拥有的东西吗?” 陛下笑了笑,把一块玉佩拿了出来,就说 “夫人,你这么说,朕很开心啊,朕,这就应该去好好学习,御人之术,这是朕的一块玉佩,只希望,我司马氏宗室,能够和你们林氏以及长孙氏,休戚与共,治理天下百年吧。” 林倾弦接过玉佩,跪了下来,连忙谢道 “谢陛下厚恩!” 林倾弦接了玉佩,回到安玄的府里,林倾弦拿着玉佩,安玄又继续念佛了。 林倾弦走到长孙安玄的背后,拿起那块玉佩,看见玉佩上面刻印的字非常有意思,这四个字上面这么写的 “为山止篑。” 这块玉佩是陛下叫人打造的,但是为什么写了个这样的成语,林倾弦坐在安玄身边,安玄说 “你,遇上陛下了?” 林倾弦说 “陛下赏了我一块玉佩!” 林倾弦把玉佩拿起来,长孙安玄回头看过去,他拿过玉佩,玉佩上面写着为山止篑四个字,便说 “一步一步,积土成山,却停了下来,事情就要成功了,可是我不这么做,就失败了,你知道,陛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林倾弦接过玉佩,道 “陛下是让你,下定决心,处置正儿?” 安玄说 “陛下,是让我撤了他的职,让他坐牢吗?不,我不会这么做,我仍然有一丝爱子的私心啊!” 陛下回到行宫里,他对太监说 “唉,这几天,总是处置国事,实在是太繁重了,朕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范妃了,今晚,就快让范妃来见见我吧,我也好和她聊聊天。” 范妃来到了元承帝的面前,她问元承帝,说 “陛下,最近好多官员来找我,问我,您是什么看法,我总是要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搂着范妃,说 “那,朕来说说吧,他们急于问朕的看法,是想投机吧?好到时候支持谁,这是朕不想看见的,这些官员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在推动他们,我们都不知道,连长孙安玄,这个内外侯官,天下情报掌握在手中的人都没有办法知道,哪一天,这些官员突然同生一气,进了朝廷给朕逼宫,那岂不是麻烦了吗?” 范妃说 “我只是觉得,长孙安玄好歹也是个父亲,当年桓盛诛灭了多少敌对士族的三族,不也是没杀桓震吗?桓府对内横征暴敛,对外持续征战,长孙安玄完全不一样,恐怕,长孙安玄不会杀死自己的儿子的,然而,陛下,您的想法,真的是想让长孙正解职吗?我觉得,长孙正很可能不答应。” 陛下说 “朕不能再向你说出更多了,你要知道,你很喜欢去见寰太妃,还有太后娘娘,她们总是会左右朕的想法,但是朕认为,太妃和太后娘娘的想法早就过时了。” 范妃慢慢开始解开自己的衣衫,又对陛下说 “陛下,别想这么多了,妾身等不及了。” 长孙羽和孙韶仪回到少府,朝廷的信使出现了,信使说 “圣上有旨!” 长孙羽和孙韶仪跪了下来,开始接旨,信使说 “陛下口谕,襄州府军,秘密增兵多年,全不经由兵部之许,全无朝廷,恐疑谋反,着,令东都筑宁府筑州车骑将军长孙羽统兵三万,南下监视襄州府军,时限三十日,钦此!” 长孙羽道 “微臣领旨!” 长孙羽站起来,走到信使面前,又问 “丞相有什么看法吗?” 信使说 “丞相默许了此次陛下的举动,同时,他打算另外寄一封信,以圣上的名义,交给大公子,二公子,您就放心吧,此次出兵,东军府,京畿府军,甚至是宣北府军,都会出兵的,朝廷已经开始策划这场战争了,他们认为,襄州缺乏马匹,只是,丞相应该会很痛苦吧。” 长孙羽说 “我能进京见丞相吗?” 信使说 “丞相说,不许任何筑州的同僚去见他,完全不许,请将军理解。” 长孙羽说 “那,你就先退下吧!” 信使说 “是!” 信使走了后,孙韶仪哭了起来....... 长孙羽抱紧孙韶仪,说 “你,你这是怎么了?哎呀!” 长孙羽擦着孙韶仪的眼泪,又问 “你怎么哭了?“ 孙韶仪说 “你们兄弟真的,要死一个人吗?我总是想着,要与人为善,可是,如今却这样了。” 长孙羽说 “不会的,我不会杀我大哥的。” 长孙正这几天在少府内和费焉和程襄商讨着用兵事宜,费焉决定,出兵三万,支持长孙正,越州府军全军支持襄州,海州尚且没有表态,而且不加入纷争,长孙正决定,让越州府军攻占兵力十分薄弱的海州,与此同时,正当长孙正和各士族会议之时,京畿方面,送来了厚厚的一车文书。 长孙正看见京城过来的使者,就问 “这些是什么?” 使者说 “是陛下送给您的信,里面有礼物,望将军收纳。” 长孙正看着这一车文书,说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 使者笑道 “是,大公子!” 使者离开后,长孙正接过这些文书,开始从第一张文书打开,书里面详细记录了,长孙正第一次在襄州秘密增兵的具体过程,包括练兵,军械购买,士族的拉拢,盐粮的采购等等等等,长孙正看了一本又一本,不禁心中发寒,他愣着,冷冷道 “父亲,陛下,父亲,你们,你们真的要逼我吗?真的要逼我吗?” 费焉和程襄在后台知道了这一切,费焉对程襄说 “咱们,就在决战的时刻会见吧,程襄,你失去了父亲,我失去了孩子,哈哈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们还要让长孙正失去父亲吗?虽然安玄同样是我们的仇人,但是,似乎,仇人根源,不在安玄身上啊!” 第316章 一五七,同根倾扎亲何在(7) 楔子:由于长孙安玄将大量的,记录襄州秘密增兵的文书寄送给襄州府军的车骑将军,也是长孙安玄的长子,长孙正,送给长孙正一览,以示让长孙正后悔之意,让长孙正作出最后的抉择,安玄本希望,长孙正会后悔,可是,为了权力,不论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亦或者是视作血亲的养母蔡纠,长孙正并没有听从她们的劝告,于元承六年九月,会同西州府军,发兵北上,攻打北方,以夺取权力,同时,越州府军向没有驻军的长江以南广大地区发起攻击,如此,长孙安玄一生之中,最后一场要面对的内战,开始了。 九月中旬,七万荆川联军开始和筑州军对峙,这时候的长孙羽只有兵力四万,长孙羽写信,告知宣北府军南下,同时,长孙羽决定,坚守城池,等待宣北府军的支援。 沈昭华获得了先前沈错可能估计出来的长孙安玄在战争之中会使用的布阵,她将这种玄襄阵的的阵法交给大公子长孙正,希望能够对长孙正起到帮助,沈昭华来到大营,将布阵图交给长孙正,长孙正叹道 “若天命能给予沈公十几年,恐怕,长孙氏亡矣。” 长孙安玄见长孙羽领着四万人马和长孙正死死对峙着,他自己也开始筹备兵马,在耗费了巨大的钱财和精力后,长孙安玄获得了京畿士族和相当一部分筑州士族的支持,在财政紧缩的情况下,发兵一万七千多人,来到了长孙羽这里,两军合兵一处,但是人数仍然少于长孙正。 长孙安玄知道,这场仗并没有多少人数优势,而且他还不知道自己孩子的作战方式是怎样的,进入大营后,孙韶仪领着一群女兵,在安玄面前表演弓箭和枪术。 长孙安玄很满意,他站起来,接过孙韶仪的弓,说 “事实上,女兵上战场,也不是不可以,但总觉得很丢人,你觉得呢?孙氏?” 孙韶仪说 “不丢人,父相,守土是男女都应有的职责。” 安玄说 “可这次,似乎不是守土。” 孙氏说 “是啊,不是守土,可是我要做一位合格的妻子,为了丈夫,付出一切。” 长孙安玄笑着,坐了下来,说 “哈哈哈,如果羽儿亏负了你,那就告诉我,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争气的孩子。” “车骑将军到!” 公子长孙羽来到了安玄面前,说 “父亲!” 安玄笑道 “哈哈哈,你果然成熟了很多啊。” 安玄拍了拍长孙羽的肩膀,长孙羽说 “他们起兵七万,听说,东州府军已经向南方发起进攻了,不知能否战胜越州府军呢?” 安玄说 “你让东州府军南下,这件事情我否决了,越州府军又不单单只是只有陆军,他们有相当一部分的水军,东州府军虽然也有水兵,但是实力肯定是没有在长江生活大的青壮年优秀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想方设法最快击败荆川军,如果他们和越州府军合兵一处,那就不好对付了。” 长孙羽说 “父亲,无从下手啊!” 长孙安玄说 “无从下手?我看不会,荆川军骑兵不多,探明他们有多少骑兵了吗?” 长孙羽说 “因为北方严格限制对南方出售马匹,实际上,根据我们探子的情报,他们只有三千骑兵,这已经是几乎是挤尽身家而组织出来的骑兵了。” 安玄说 “他们有三千骑兵,我们这里已经有马军一万了,但是,不可主动出击啊。” 长孙羽说 “我已和敌人打了几次试探性的小仗,我发现,襄州步军战斗实力强劲,切不可轻敌。” 安玄点点头,这时候来了位探子,喊道 “报!加急军报!” 安玄说 “快说!” 探子说 “前面好几座城池都失陷了,荆川军的进攻很快,我们好几座城池的守将都只能望风而逃。” 长孙安玄疑问道 “什么?” 一群将领走进府里,郭翎伦见了安玄,说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董纪说 “形式很不利啊!” 长孙安玄皱着眉,说 “怎么会这样?” 突然又来了一位将领,他浑身伤疤,满脸血污,被士兵们架了进来,将军跪着大喊 “丞相!末将是前军的牙门将周奉,丞相,前军先锋主将陈力,已经叛变了,他带走了四千人马,我只能率领一千兵马杀了出来,回到少府中!” 长孙安玄疑问道 “什么?” 朱乾说 “没想到陈力居然支持大公子,实在是危险啊!” 长孙羽道 “父亲,这时候,绝对不能撤退啊,一旦撤退的话,大部分支持我们的士族,可能都会倒向大公子了,只有等到宣北府军的到来,这才可以啊!” 长孙安玄愣着,坐了下来,他捂着眼睛,这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境遇这么窘迫,以至于他锤头丧气,他不断捂着胸口,叹着气,将领们走上来,扶着他,将领们又纷纷说,就算是失去了一切,也会追随长孙安玄,安玄又说 “你们怎么能失去一切来追随我呢?是啊,我是根,你们是枝叶,没了根,枝叶还怎么成长呢?不过,我不可能撤退,大公子这时候,恐怕在想,进攻南郡少府的事情了吧?我们不能等待宣北府军来到这里,这样子太久了,必须要尽快,和长孙正决战,和他决战。” 长孙羽说 “父亲,可是现在我军士气正低落着呢,如果这时候和大公子决战,岂不是兵败无疑吗?” “一定会有办法的。”长孙安玄捂着胸口说 长孙正攻下了几座城池后,开始设立庆功宴,宴请攻下城池的将军们喝酒,而他的岳父严道丰走了过来,严道丰对长孙正大笑道 “哈哈哈哈,大公子,果然是英明神武啊,二十一岁,统兵七万,便打下如此多的胜仗,来,我严道丰,敬你一杯!” 长孙正笑道 “哈哈哈,岳丈有礼了,我若没有绝对的才华,怎么配得上作为翾儿的丈夫呢?您说,是不是啊!?哈哈!喝,来,诸位,喝!” 众将大笑起来,此刻,荆川军的士气正旺,他们正准备,继续向北,攻打长孙安玄和长孙羽的大本营。 第317章 一五七,同根倾扎亲何在(8) 十月,第一轮和荆川军的战斗开始了,长孙安玄和长孙羽分别领兵,合力和大公子长孙正决战,但是第一轮的战斗,筑州府军和士族联军就损失惨重,安玄使用了他和程灏先作战的阵法,但是遭遇了惨败,丢下了三千多具尸体之后,长孙安玄和长孙羽不得不放弃筑州南郡,驻守筑宁府,此刻,长孙安玄和长孙羽已经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他们已经无险可守,只要筑宁府被攻下,那长孙正就离叛变成功不远了。 宣北府军在林昇的带领下,紧急出兵三万,南下支援宣北,京畿方面,陛下决定调陇州府军支援长孙安玄,陛下出兵,只能出兵八千人,人力实在是吃紧,但是为了支持安玄作战,陛下决定,紧急征调京畿和陇州方面修筑公路的犯人,在他们之中,十人之中,抽调一名体力最好的犯人,于是,又有一万八千名士兵,被调去筑州,如此下来,长孙安玄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八万,可以和敌人与之一战。 长孙安玄在先前的战争中,使用了自己击败程灏先的阵型,但是失败了,安玄知道,一定是沈错,把他的阵给破解了,只是程灏先暂时不知道,安玄决定不再使用此阵,转入坚守的状态,等待支援的到来。 越州府军并没有支援荆川军,因为他的后院起火了,在江左一带,以刘鹏坤为主的士族,反对程襄对出兵的扩大化,刘鹏坤在越州煽风点火,希望以此保护住安玄,他们夺取渡口,将两万东州府军放入江左,于此,越州府军不得不紧急回援,由于越州府军因在废帝的尊皇靖难战争之中,损失惨重,兵力剩下了一万三千人,这支兵马远道从海州紧急返回,路上遇到了东军府将领罗行,刘秋,沈颜的伏击,全军崩溃,毫无作战经验的程襄在一处渡口,被东州府军团团包围,只能作着困兽一般的抵抗。 余耆进入了越州少府,他见到了刘鹏坤,刘鹏坤说 “你便是长孙安玄的好友余耆余将军吧?” 余耆说 “在下正是,非常感谢刘氏在此战之中的倾力相助,若非刘氏,恐怕我东州府军,必败无疑了。” 刘鹏坤说 “程灏先因为跟错了人,跟长孙安玄发动了战争,那时候,沈昭华还来见我,她总是在我,还有陶夫人面前哭泣,失去了丈夫的女人,是有多么的痛苦啊,如果她失去了孩子......” 余耆便笑着,说 “长孙安玄的性格,你历来都知道,他连影响到他的废帝,都不杀,包括,废帝一系的人,长孙安玄,不会杀程襄。” 刘鹏坤说 “谁知道呢?他那反复无常的性格,是自从我小时候作为他朋友的时候,发现的,可惜啊,可惜。” 余耆又问 “你为什么要叛变,那这样?岂不是更加让沈夫人痛苦吗?” 刘鹏坤说 “我在长孙正身上,闻到了我少年时,那些欺辱长孙安玄的,那纨绔公子的味道,他不能统治天下,如果他统治天下,恐怕长孙氏就彻底灭亡了,林氏,还有我刘鹏坤,也会,我刘氏自安玄叛变桓氏之日起,就没少支援过长孙氏,我有这种政治担忧,从长远看,长孙正无视长孙安玄在整个天下的巨大情报网,这就足以证明,长孙正是个毫无眼光的粗暴之人,如果他统治天下,恐怕连谋权篡位的事情,他都敢干吧?” 余耆睁大眼睛,笑了起来,又说 “在这乱世中,能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你的想法,可真是有建树啊!” 刘鹏坤说 “余耆,你击败了越州府军,可是实际上,荆川军已经击败了长孙安玄好几次了,如果长孙安玄再败,我和你,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白费。” 余耆笑道 “哼哼哼,我背叛了长孙安玄好几次,又帮了长孙安玄好几次,你知道,我为什么就只服他一人吗?“ 刘鹏坤说 “那,就请教了。” 余耆笑着,走到酒桌旁,拿起酒杯,笑着说 “因为长孙安玄,不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照顾他人的利益的,这一点,桓府做不到,我先帝爷,也做不到,那个呆头呆脑的废帝就更不用说了,哈哈哈哈,如果长孙正当政,我可是会倾尽全力,消灭长孙氏的,我认准的,只有能让我开心的。” 十一月,天冷了,但是荆川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动向,他们步步紧逼,已经在筑宁府的城外紧紧扎下大营了,长孙安玄甚是担忧,他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的荆川军大营,他非常担忧地,对长孙羽说 “羽儿,记住,我当年,在桓氏的时候,就有这种想法了,若是长孙氏不能自保,就让一位遗子,改姓高氏,转由宣北一户大家庭,也是姓高,让他们,领养,让他们永远保住长孙氏的血脉,你知道了吗?如果,你有孩子,就赶紧送走吧,别把他交给长孙正。” 长孙羽说 “我还没有孩子,但是,海州长孙氏或许有一位孩子可以送出吧?” 安玄说 “他们已经被越州攻下了!” “报!” 城墙上来了一位东州府军的信使,信使说 “丞相,越州刘氏叛变,引东州府军入江左,现在越州府军回援战败,程襄被围,越州府军战败了!” 长孙安玄道 “好,好好!” 安玄回头对长孙羽说 “快,赶紧派探子去,知道了吗?” 长孙羽说 “是,父亲!” 长孙安玄又回头,担忧地看着荆川军地大营,他回到少府内,叫来雷维。 雷维来了,这时候的雷维,出奇的,两鬓斑白了,雷维这一年,已经五十岁了,他见了安玄后,说 “丞相,二公子,已经让我派出信使了,就不知道,用不用的上了,还有,丞相。” 安玄问 “什么事情?” 雷维跪了下来,安玄问 “你这是为什么?” 雷维说 “我有一计,可以让长孙正撤兵,他绝对会撤兵的,这一计,是绝对管用的,丞相!” 安玄问 “既然能用,你能说出来吗?” 雷维道 “丞相,这一计,我谁也不说,谁也不告诉,我只告诉给二公子听,我跟你说,你肯定是会不答应的。” 安玄道 “好吧,你现在,就去和二公子说吧!” 雷维叩了个头,站了起来,往府邸之外走去...... 第318章 一五八,身独烦隐出世家,唯意蕙心 雷维走出少府的时候,长孙安玄用一阵子满怀期待的眼神,看向他,雷维微微一笑,回过头去,神情十分凝重的,往少府的门口走去,他走出了大门,长孙安玄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安玄的眉头稍稍一皱,站了起来,张着嘴巴,来到门口那,弯着腰,看着雷维的背影,他的嘴巴闭起来,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来,道 “我相信你可以的,哼哼,雷维,我或许还能够见到你。” 长孙羽尚且还在处理军务,突然一名探子来报,说长孙正开始攻打驻扎在城外的一些营寨了,长孙羽便立即领着诸将,带兵去救,这一日,长孙羽没有提着武器上战场,虽然他在筑州确实学得了武功,由于他是安玄继承人的缘故,即使他上了战场,他也会成为将领们的羁绊,董纪上了战场,他也有快五十岁了,拳怕少壮,董纪并不是长孙正的对手,几轮对战后,董纪败下阵来,令筑州军恐惧的时候,长孙氏的部曲,没有一人是长孙正的对手,论单打独斗,长孙正实力极强,董纪撤回大营的时候,长孙羽看见他的盔甲上留了一道大刀疤,长孙羽问 “这,董叔叔,你的盔甲已经很硬了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董纪说 “是给大公子砍的,唉,如果大公子不是丞相的孩子,我岂会如此啊,我是怕,不小心杀了大公子,寒了丞相的心啊!” 一些将领窃窃私语起来,一位将领说 “天啊,没想到大公子的武艺居然如此高强啊?” 跟在大营内的李流复说 “大公子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在统帅这一方面,必然没有少主高强啊,大公子居然亲领兵马,到前线作战,这,仿佛让我看见了,二十年前的桓府了啊。” 蔡纠留在江陵少府内,她双手合十,跪在佛像前,苦苦恳求着老天,说 “老天爷啊,蔡纠求您了,让正儿悔过吧?” 严翾走到她的背后,对蔡纠说 “娘,生死有命,我也很担心,可是这样没有用啊,担忧坏了身子,这怎么可以啊?” 蔡纠说 “翾儿,我和正儿颠簸流离那么多年,你是不知道,我对正儿的感情啊,如果正儿走了,那我是有多么的难受啊?” 严翾说 “我也很痛苦,我是世家的女儿,是世家的女人,我生来,就是要和领一大族的人通婚的,如果将军要是败了,那严氏也要受到株连,我的命运,也要跌入谷底了,我很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啊。” 蔡纠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心情的激动,缓缓流下来,她睁开眼睛,哭着说 “不,不会的,长孙安玄不会消灭那些士族的,我知道他,我当初这么残忍的对待他,我甚至,拉着桓斌,拉着那些公子们羞辱他,我甚至在京城羞辱他,他都要用尽全力来追求我,他不怕欺辱,不怕仇恨,你们严氏不会受到牵连的。” 长孙正非常疲惫地,回到了大营内,此刻,正直深夜,士兵们扶着长孙正回到大营之中,长孙正说 “你们都歇一歇吧,叫严氏,还有西川的大将过来。” 士兵们喊道 “是!” 西川的将领,新任的大将杨琼,和严道丰来到了营帐内,长孙正浑身是脏东西,满脸是灰尘,严道丰说 “将军,你该擦擦脸了吧?” 长孙正说 “尚且不用,就说说,今天的损失吧?” 严道丰说 “将军神勇,今天的战斗,我们只是损失了二十人,便斩下首级一百啊,如此打下去,丞相,恐怕必败无疑了。” 长孙正笑道 “筑州军一直不值一提,哈哈哈。” 夜里,长孙安玄准备歇息了,他想起来,他的父亲交给了他一串手上的念珠,不得不说,这串念珠,是传家之宝了,这是长孙亮交给他的,长孙安玄才想起来,长孙氏一直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那就是总会有一位儿子,会叛逆,甚至是痛恨自己的父亲,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代了,长孙亮对安玄严加管教,一直逼迫安玄读书,是因为他的父亲并没有给予长孙亮一个好的环境,让长孙亮努力学习,长孙安玄痛恨自己的父亲,是因为自己受到父亲的逼迫,而不愿意读书,父亲把自己的恶习告诉了书斋里的师傅,那教书先生便和那些富贵纨绔公子合着一块孤立安玄,同时,这位父亲也不给安玄多少钱花,以至于蔡纠等士族的后代认为安玄是彻头彻尾的穷人,直到父亲离世的最后一刻,安玄才明白父亲的一切苦心,现在,安玄又想起了这串念珠了。 这串念珠一直藏在安玄的盔甲之中,安玄便走过去,想拿出这串念珠,向天祷告,希望老天能给予他运气,安玄坐了一阵子,突然想道 “爹,你那串珠子?对,如果我拿着你这串珠子,正儿也一定会后悔的。” 长孙安玄赶紧跑到盔甲那里,想把自己的这串佛珠子给拿出来,安玄怎么找,却发现,这串珠子找不着了,这串珠子怎么不见了? 安玄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翻不出盔甲内的这串佛珠,安玄疑问道 “佛珠呢?糟了?我把它放到哪了?” 安玄见佛珠找不着,也不想管这么多了,便想去拿去林倾弦送给他的手帕,安玄并没有拿林倾弦结婚前送给他的手帕擦过自己,倒是拿它来擦了擦长孙正,安玄又去找这块手帕,却发现,这块手帕,也不见了。 长孙安玄疑问道 “难道,上天,真的是要让我,和正儿决裂吗?为什么啊?” 杨琼对长孙正说 “照当前的形势,我军的粮草已经十分不济了,已经是冬季,虽然我们可以持续胜利,但是敌人不是傻子,如果敌人固守,我军进攻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虽然现在的筑州军不堪一击,但是我们要再发起进攻,恐怕是明年了,如果这样的话,就失去机会了,丞相很可能在找机会和我们决战,必须找到这个机会,否则,等宣北府军和京畿的支援一到,我们就无功而返了,现在必须抓住机会,将丞相一举击溃,这样,我们就能获胜了。” 第319章 一五八,身独烦隐出世家,唯意蕙心 长孙正道 “那,我们就,等这个机会吧,他一定会出兵的,绝对会出兵的。” 杨琼道 “是,将军!” 长孙正说 “你们,都去歇息吧,我也累了。” 严道丰又问 “将军,您不洗脸吗?” 长孙正说 “我作为一位府军的将军,一位府军的统领者,那我就是军人了,那,既然是军人,那我,又何必畏惧脏和辛苦呢?” 严道丰笑了笑,点头,道 “好啊!那,我就告退了!” 杨琼也叩了个头,道 “将军,您一定能够带领我们,夺取胜利,在下告退!” 长孙正坐了下来,躺了下来,他开始回忆起自己还是个孩子时发生的那些事情。 “快啊,正儿怎么又哭了。” 二十八岁的林倾弦在京畿的一处府邸中,抱着年仅二岁的长孙正,林倾弦凑到长孙正的耳边,道 “呜呜呜,正儿不哭,正儿不哭!” 长孙安玄走了过来,他左手上戴着一串紫檀木制作的念珠,这串念珠长孙正至今还记得,而长孙正拿了一块冒着香味的手帕擦着长孙正的眼泪。 长孙正躺着,凝视着,望着帐顶的灯,想着这件事情,道 “爹,娘??” 突然一块黑影从屏风后蹿过,长孙正突然拔剑,道 “是谁!?” 身穿粗麻布衣服农装的雷维,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雷维放下声音,轻声而和蔼起来,他说 “大公子,好久不见!” 长孙正看着手里的剑,他把剑收起来,心里有点激动,他说 “是...是你啊?” 雷维走上前来,长孙正突然又抓着剑柄了,雷维说 “大公子,丞相,很挂念您,很想您啊!” 长孙正情绪失控了,他根本不相信长孙安玄会想念他,他觉得,长孙安玄几乎有二十年的时间不在他的身边,安玄根本不会信任这个“外家亲戚” 长孙正流着眼泪抓着雷维说 “他不可能会想念我,根本不可能,他二十年没见过我,二十年,你知道这二十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吗?” 雷维道 “大公子,您想错了,丞相,没有忘记您啊。” 长孙正说 “如果他没有忘记我,为什么要把筑州的兵权交给长孙羽,为什么?” 长孙正的怒吼引起了外面休息的士兵的注意,士兵说 “将军怎么了?” 另一名士兵说 “准不成是在做噩梦呢?亲自上战场而血战归来,是一位将领,都会做噩梦,咱们安心睡吧?” 雷维伸出手,推开长孙正,情绪失控的长孙正加上一天的疲惫,完全没有什么战斗力了,长孙正倒在地上,雷维将长孙安玄身上携带着的那串佛珠还有林倾弦的手帕拿了出来,这块手帕抱着长孙安玄的佛珠,长孙正哭着,他此刻,仿佛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看着雷维,雷维双手捧着着佛珠和手帕,跪在长孙正的面前,说 “大公子,这是丞相,托我,让我交给您的,在下,就算是用尽了性命,也要把这,交付给您啊!” 长孙正看着这块手帕还有念珠,他的脑袋发颤着,他浑身颤抖,他拿过这手帕和念珠,刚刚他躺着,才想起来,他的父亲手上戴着的这串念珠,还有这手帕,只见雷维说 “这块手帕,是夫人刚出生时,便藏在身边的,这串念珠,是先君戴着的,先君说过,这串念珠,父亲就应该拿他,交给自己的儿子,所以,交给了丞相。” 长孙正抓着这手帕和念珠,眼泪根本止不住,这泪水像泉水一样流出来,他说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都是假的,都是假的,绝对不可能发生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的。” 卫兵们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一名士兵站起来,说 “不行,就算是惊动了将军,我也要保护他,我们进去吧?” 另一士兵道 “唉,你真是烦人,行吧行吧,咱们进去吧!” 长孙正抓着这手帕,还有念珠,雷维说 “大公子,丞相想念您,他是您的生父啊,当初,他送您去桓府的时候,可是哭了几天几夜啊,我小时候便和丞相长大了,丞相的脾气,老夫是最清楚的,他是个很重情的人啊,您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忘呢?怎么会呢?” 长孙正愣着站着,手里的剑落了下来,雷维和蔼一笑,他走上来,说 “大公子,老夫的话,就说到这里了,您就体谅一下丞相吧,只是希望,您胜利了,请你饶过丞相,他是您的生父啊。” 见长孙正哭着拿着这小时候的信物,雷维心想,如果长孙正还不思悔改,就把他杀了,他眼神一动,见长孙正手里的剑落了下地上,他走上去,将剑拿起来,可是几名精英卫兵涌入了长孙正的大营帐内。 卫兵们见雷维抓着剑,而长孙正似乎很惊恐的样子,又是在哭泣,就大喊 “将军别怕,属下来保护你!” “快,把刺客杀了!” 雷维见几名士兵冲了过来,便拔剑抵挡,但是这拥挤环境下,他哪是这几名卫兵的对手,雷维背后被直直刺了几剑进去,直入内脏,雷维当即毙命,临死前,雷维跪了下来,头发散了,血从嘴里涌出来,眼睛中泛着一丝丝的泪光,看着长孙正,长孙正在这里,亲眼看着雷维,慢慢地倒了下去,雷维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乱世,享年五十岁。 长孙正把眼泪擦干净,士兵们走上来,问 “将军,如何处置此人?” 长孙正说 “命人,将其尸体送往越州雷氏处,让越州雷氏,让他收尸吧!” 士兵道 “是!” 第二日一大早,长孙安玄在长孙正的大营前布起阵来...... 严道丰和杨琼,费焉,来到了长孙正的面前,杨琼大喊 “将军,可以出兵了!” 严道丰对长孙正笑道 “此刻正是机会啊!” 费焉说 “就请出兵吧!” 长孙正犹豫了一阵,他说 “咱们粮草不够,如果击败了长孙安玄,还要应对宣北府军,咱们撤吧!” 严道丰疑问道 “怎么会这样?将军,现在是出兵的绝佳时机啊!” 杨琼说 “如果不决战,一举击溃敌人,以后就没机会了!” 费焉低下头,嘴角一颤,不吭声,也不说话了。 长孙正道 “就算,我击败了长孙安玄,我能成为丞相吗?他,不失人心。他是我的父亲啊,是我的亲生父亲啊,我,又能下得去手吗?” 长孙正便离开了大营,也正是这一天,荆川军的大旗接连地倒下,朝廷军地士兵们欢呼道 “敌人撤了!” “他们不战而退了!” 长孙羽跑到帅营,来见长孙安玄,他走上来,问他的父亲,疑问道 “爹,他们怎么退了,还有,我今天一天都没见到雷将军,他去哪了?您说一下啊?” 长孙安玄微微一笑,突然,大雪纷飞了下来,安玄站起来,对长孙羽笑了一笑,回头去,走了。 长孙羽只好下令,追击敌人,而长孙安玄在空无一人地大营内慢慢走着,他笑着说 “以后不会有战争了,再也不会有了......” 第320章 一五九,尘世五十浮华间,不见岚心 长孙安玄趁着长孙正退兵,立刻命人火速告知越州的东州府军,让东州府军立刻向被包围的程襄发起反攻,余耆接报,当机立断,命令全军消灭程襄,于此,程襄战死,越州府军彻底全军覆没。 当长孙正退回江陵时,沈昭华也回到了越州府中,可怜的沈昭华,这辈子丧夫丧子,活了大半辈子,却落得一个这样的结局,实在是感叹悲伤。 长孙安玄回到京城了,这一次,宣北府军尚未抵达前线,荆川军突然撤退,这是让朝中大臣都始料未及地,连元承帝也没有想到,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可以让气势正凌驾着长孙安玄的长孙正,能够领兵全军撤退。 回到京城后,安玄甚至连庆功宴也不许开,长孙羽来找他了。 “父亲,我大哥呢?” 长孙安玄坐在处理公文的案桌后的那椅子上,他问 “你真的这么挂念你的兄长吗?你要知道,如果他胜了,你必死无疑。” 长孙羽说 “他毕竟是我的兄长啊,爹,您饶了他吧,您要是不饶了他,而在朝中继续捕杀荆川的士族,这还要死多少人,不如,留下大哥,让他治理襄州府军吧!” 长孙安玄脸色突然一变,双手突然冷了很多,他抖了一下,抓紧双手,又说 “你先下去,你大哥的事,以后再说。” 长孙羽很是害怕,他看着父亲,他不知道,他似乎,说错了什么,他回到少府,去找孙夫人,去商讨情况了。 长孙羽很冷,他把双手放在火炉上,孙韶仪走了过来给他披了件衣服,孙韶仪对长孙羽问道 “你跟你爹说了什么了?” 长孙羽说 “我跟我爹说,让他放了大哥,如果因为大哥的事情,继续在朝廷追杀荆川的士族,恐怕,不好吧?” 孙韶仪说 “你为什么这么说?若是如此,恐怕你父亲,必然要杀你大哥。” 长孙羽疑问道 “为什么。” 孙韶仪见长孙羽发抖,就抱紧他,她面颊靠在长孙羽的后背上,又说 “你知道吗?你大哥要是死了,可能荆州会乱,一乱起来就好对付很多了,可是你大哥要是活着的话,很多事情其实还是行不通的,就算他现在放弃了自身的妄念,或许以后,又会出现这种可怕的想法,他可能还会造反,那你父亲必然会杀了他。” 长孙安玄失去了自己的那串,父亲留下来给他的念珠,也失去了林倾弦第一次来他房间见他,送给他的那块手帕,这两件物品消失了,安玄知道,这些物品,已经被雷维带走了,带给了长孙正,雷维没回来,雷维死了,安玄躺在床上,心里十分疼痛,他痛的,不仅仅是雷维和他这么多年的交情,却为了父子之间的私情,斩断了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是,雷维在控制内外侯这方面,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天下大部分的情报,他居中调度,很清晰的到了长孙安玄的手里,现在雷维死了,只剩下个朱乾,安玄便想起了,曾经在宣北探查情报的高手,薛烨,况且薛烨必他小了两岁,应该能到朝廷接任。 长孙安玄便叫来林倾弦,林倾弦因为长孙正叛变的事情,很生气,她这几天面色都很不好,安玄派人来找林倾弦,林倾弦闭门不出,死死把自己关在离燕台里,就说,除了陛下和太后之外,谁都不见,这口气可是真的大,长孙安玄没有办法,只好去见钟娘娘了。 安玄对钟华说 “太后娘娘,我的夫人已经好几天都不愿意见我了,您,或者是陛下,就,开开圣恩吧,去见见她吧。” 钟华说 “她是恨你,恨你爱错了人啊。” 钟华把热汤拿了起来,里面有块猪骨头,煮烂的排骨,钟华对何果说 “快啊,何果,来,端上一碗汤,给丞相喝了吧。” 何果拿起汤,交给长孙安玄,安玄接过汤,钟华说 “我这几天,都没有去见夫人,为什么我说夫人怨恨您啊,说实话,您把长孙正,托付给另一个女人管,如果我是夫人,我也会很不开心的,奈何那个时候,你在京城没有熟人,只认识当今的光禄大夫,主公啊,您俩兄弟这辈子吃尽了苦,受尽了累,可是呢,到头来,这个孩子的事情......” 长孙安玄说 “那我就去找陛下去......” 钟华说 “不必了,丞相,您就等几天,或许到时候,夫人兴许想要见你了,她自然就会来见你,她不高兴你呢。” 陛下在行宫里,一边吃着豆子,一边在看文书,这会儿呢,林倾弦来了。 林倾弦对陛下说 “陛下,我来见您了。” 元承帝说 “听说,您对丞相,发牢骚,是吗?” 林倾弦说 “我知道,可是,这件事情,还得陛下来,才能处决。” 元承帝说 “如何,说吧?“ 林倾弦说 “不见丞相,丞相到处托人,我说只见陛下和太后娘娘,实在是因为襄州的局势草草收场,这肯定不好,一来,顺了我的私心,二来,顺了朝廷和国家的利益,也好。” 元承帝把文书放下,把豆子推给林倾弦,说 “夫人,这豆子好吃得很呐,您先吃点,一边吃,一边说,来人啊,上茶,倒些茶来,快。” 林倾弦说 “陛下,襄州局势,自从大公子撤军,形势晦暗难明,如果趁着朝廷不注意,他还会卷土重来,如果朝廷太过注重这里,又难免增加国家的负担,依妾看来,和大公子谈判,许以利益,同时,使蔡夫人进京,让蔡夫人托给丞相,随后,再命人,暗杀大公子!” 元承帝说 “可是,暗杀大公子的事情,夫人,您不知道,当前的政治,仍然秉承天开帝时的二元政治,军权,内外侯,在丞相的手里,朕负责治国,如果杀了大公子,恐怕丞相是知道的吧,他会杀了大公子吗?况且,大公子是您的骨肉啊,血肉之情,为什么要这么绝情呢,依朕所见,大公子,只需要解职,再送押朝廷即可,荆川撤军,很大程度,也是因为冬季战争的粮草不济,所以这样做,是个折中方案,如果大公子仍执迷不悟,那,可以出兵讨伐,这不更好吗?” 第321章 一五九,尘世五十浮华间,不见岚心 林倾弦说 “不,陛下,不会这么简单的,我是大公子的亲生母亲,大公子的性格,我会更加了解,如果要抓他,他必然会发动战争,您说,可以出兵讨伐,可是再出兵讨伐对国家的稳定是很不利的。” 元承帝便说 “好吧,那,朕,去见丞相,跟丞相说明白,一切都可以解决了。” 陛下来见长孙安玄,长孙安玄坐着,面色凝滞,陛下说 “丞相,您的胡子,居然白了一半了。” 长孙安玄道 “是啊,陛下,臣,很辛苦啊。” 陛下说 “丞相,天下军权,名义上,朕控制兵部,但是实际的军权是您来控制的,您觉得,现在襄州府军闹成这样了,您不应该,调整一下襄州吗?” 安玄问 “如何调整,他是我的儿子,我下不去这个手啊,我在犹豫,如果杀了他,夫人肯定会很伤心吧?” 陛下说 “那,就说,是朕的意见,让夫人去恨朕吧。“ 安玄说 “真的要这么做吗?” 陛下坐下来,他把衣服拍了拍,上面有些灰尘,陛下叹道 “可以杀,朕是陛下,始终还有个,虚空的,最高荣誉,夫人或许会觉得,这很幸运吧。” 长孙安玄说 “那,陛下,您要臣,怎么做?” 陛下说 “哈哈哈哈,朕要您怎么做?朕认为,把蔡夫人送入京城吧,然后,你派人暗杀大公子,夫人那边的事情,朕到时候自然会去找她,您有什么要和夫人说的吗?最好现在就说了。” 长孙安玄说 “臣,希望宣北左府的太守薛烨,前往朝廷,统管内外侯府,至于左府,就交给祖氏接替吧,想来,夫人应该会答应吧。” 陛下说 “就让祖氏去接管吧,祖氏毕竟,一心一意,为了朝廷,那如此下来,丞相,您就忍受住,割心一般的,痛苦吧!” 长孙安玄低下头来,道 “谢陛下圣恩!” 长孙正退兵之后,朝廷的实力瞬时压过了荆川军,同时,费焉领兵撤回蜀地后,宣称卸任,隐居了起来,但是相当的军权其实还在费焉的手里,朝廷没有追究费焉,元承帝下了明诏,宣称,只要蜀地不再参与襄州府军的任何计划,那蜀中士族就不会受到这次叛乱的波及。 费焉回到少府中,他看见夏氏忽然穿好了以前去见费季佑的那华丽衣服,费焉问 “为何,今天,你,穿的如此华贵啊,女儿。” 夏氏说 “父亲啊,女儿,想明白了,始终是因为,季佑活不过来了,您要去哪里,以后,女儿跟着您去吧。” 费焉坐在夏氏的面前,说 “女儿啊,你就,离开这里吧,去找个好人家,嫁了,你看,季佑也没有破了你的身子,很多家庭,还是很看好你的。” 夏氏笑道 “是啊,可是,他一辈子,活在我的心里,他的死,确实是,摧毁了我的内心啊,这种痛,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永远忘不了啊。“ 费焉说 “真的可惜了季佑了,不是死在和外敌抗争的战场上,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呢?他为什么要自杀啊,为什么啊.......” 夏氏说 “我,一辈子不会再嫁了,季佑把我当成人看了,蜀中也没有多少士族能像他那样,拥有才华,好好对待我了。” 失去了越州和西州的支持,长孙正只好和长孙安玄谈判,使者朱粲来到了江陵,对长孙正宣布了如下的条件。 士族们集中起来,他们仍然全副武装,使者却面无惧色,这次朱粲打开文书,说 “上谕,襄州之变,错不于襄州士族之身,虽则有罪,罪亦在朕一人之身,朕忽于荆州诸僚之怨,朕当擢荆州士之入,然,荆不益兵,若荆州愈,私自增兵,则是忤逆于朝廷,自绝皇命,日后决不恕,钦此......” 长孙正说 “丞相呢?他提出了什么条件?” 朱粲说 “大公子,丞相说,他知道错了,他想接蔡夫人,回到京城,让她住在离燕台中,蔡夫人,也想见见,三十年前,京城的美丽风景了吧?也许她好久没见到了,就让夫人回去吧。” 长孙正相信了朱粲,这或许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如此相信自己的父亲,既然父亲如此愿意接待自己的“母亲”那长孙正,显示出乐意的样子,他笑道 “朱大人,好啊,很好,告诉丞相,即日,我就会把蔡夫人,送入京城,但是,如果朝廷仍然忽视了荆襄士族,那么,我们襄州府军,就用剑,来诠释怨恨吧!” 朱粲说 “丞相,从不会亏负任何人,他是你的父亲,更不会亏负你。” 长孙正点点头,道 “好,那就希望他,好好对待蔡夫人。” 蔡纠跟着侍卫队,准备出发了,长孙正来到了这位拖拉着他二十多年的养母前,哭着对蔡纠说 “娘,您这次去,多保重啊,要多保重。” 蔡纠笑着说 “你和翾儿之间的爱情,是最重要的,你不能死啊,如果,你死了,翾儿恐怕会很痛苦的,就像我,我失去了两位丈夫了,如今,我要去离燕台了,长孙安玄活了大半辈子,这么多的沧桑,他一定会对我很好的。” 严翾站在长孙正的背后,却很担忧,心想 “难道,夫人这次去,要是被软禁么?” 蔡纠经过跋涉,终于在元承七年,来到了离燕台,长孙安玄在这里接待她了,这一年,长孙安玄五十岁,但是,蔡纠根本不知道,长孙安玄把她送入离燕台,是为了不让她了解到,关于刺杀长孙正的任何事情,长孙正被杀,宫内想要得知,需要花一段时间,离燕台由宫殿群和御花园组成,宫内有御厨,总之,京城条件丰富的事物,离燕台都有,当蔡纠下了马车的时候,长孙安玄对蔡纠说 “好久不见了,几十年过去了,哈哈,我都五十岁了,这些日子,你就在,离燕台歇息吧,总算是回到了京城了,你开心吗?” 蔡纠说 “开心啊,回到你身边我也挺开心的。” 长孙安玄笑了笑,说 “那,这几天好好玩,听说,最近有些北狄的败兵,成了流寇,混入了京城,你这些日子,要麻烦一下了,就,留在京城吧。” 蔡纠笑道 “好啊!” 把蔡纠送入入住的行宫后,安玄回头,对卫兵说 “快,我要去见薛大人,商量一些事情。” 卫兵点头,道 “好!” 第322章 最终回:蔡纠之死 薛烨来到了京城的少府中,长孙安玄接见了他,薛烨从此刻开始,接任雷维的位置,同时,长孙安玄赋予了他更加大的权力,让他统管天下的情报。 长孙安玄见到薛烨后,薛烨说 “丞相,有何事,请尽管吩咐,属下,都会照办。” 长孙安玄道 “我要你,去完成一件事情,不知道,你做不做的出来?” 薛烨说 “您说吧。” 长孙安玄咳了咳,捂着胸口,有点不想说,那,薛烨便走过来,扶着安玄,捂着他的胸口,对安玄说 “您没事吧?” 安玄说 “我要你,去暗杀大公子,可以吗?” 薛烨疑问道 “什么?暗杀大公子?” 薛烨放下手来,往外走了几步,回头对安玄说 “丞相,您您您真的,要这么做吗?” 长孙安玄说 “对,杀了他,我必须这么做,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让我无法忍受,我虽然,是他的父亲,但是,他做出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长子,所做的事了,什么,叫做利欲熏心,何谓之手足相残,大公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薛烨说 “要,完成这计划,需要” 长孙安玄说 “你需要什么我都给你,总之,给陛下,还有长孙羽留一个稳定的天下,是最重要的。” 薛烨点点头,又问道 “丞相,那,夫人,她是怎么想的。” 安玄道 “夫人已经对我死了心了,那我也不得不对不起她了,既然我要你这么做,那就这样吧,她,不还有二公子作为她的儿子吗?” 薛烨蹲下来,叩了个头,说 “是,丞相。” 安玄回到少府中,林倾弦却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安玄惊道 “夫夫人。” 林倾弦走过来,安玄看着她,林倾弦说 “五十岁了,多多保重身体吧。” 安玄坐了下来,疑问道 “你,为什么要不见我。” 林倾弦说 “为了你。” 安玄回头,问道 “为了我?” 林倾弦道 “你不是心里有着蔡纠吗?我知道,从你和我结婚那时起,你肯定就不会再想追求蔡纠了,至少,即使到三十多岁,你离开我的时候,你总是想让我侍寝,这些事情就能看出,你爱一个人,完全就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你说的所谓的人心,都是你的借口!” 安玄不吭声,林倾弦说 “你把蔡纠带来京城了?” 长孙安玄说 “没错,我确实,把她带来京城了,这是陛下的意见。” 林倾弦冷笑道 “哼哼哼哼,你的意见?不,这是我的意见,是我和陛下说的。” 安玄闭上眼睛,又坐在佛像面前,他对林倾弦说 “既然是这样,你愿意,杀死你的亲生儿子了?” 林倾弦说 “既然他,不愿意做我的儿子,那,他就是一个对手了,就,带走他吧,我,不得不这么做了。” 长孙安玄说 “也好啊,既然是这样,我已经派遣薛烨,组织杀死正儿的计划了。” 林倾弦又问 “那,雷维,是因为正儿的事情,失踪了吗?“ 长孙安玄说 “也许是吧,你给我的那块手帕,就是你第一次进了府中见我时,送给我的那块手帕,不见了,我父亲,临走前,给我的那串念珠,也不见了。” 林倾弦说 “或许,就是他,让正儿撤兵的吧。“ 长孙安玄说 “既然他有一丝的后悔,那他为什么要起兵呢?如今,我的怀疑,已经不容德,正儿活下来了。” 安玄回头来,对着佛像叩了个头。 进来,江陵一直处在开放的状态,因为陛下和长孙正之间留下了协定,既然如此,江陵必须开放,如此一来,各路的探子都挤入了江陵,而,丞相这一方面,派来的密探,就特别多。 十几名密探进入了江陵,其中一大半的人穿的非常老土,甚至很穷困的样子,他们扛着锄头和耙子,而一小部分人穿的似乎很富裕,挺有钱的样子,江陵的士兵这一看,就不怀疑了,这些密探先是买下了江陵附近的一些田地,开始耕种起来,夜里,他们开始集中起来,在屋子里商讨,该怎么去刺杀长孙正,他们集中在夯土屋子里,夜里他们的头儿掌灯,走了过来,下面的下属就对头儿说 “这,薛大人,要我们,去刺杀大公子,这些事情真的很是意外啊,如果要杀大公子,我们的命,岂不都完了吗?” 头领就说 “行了吧,给了你们家人都不少钱了,还不肯卖命吗?再咋说了,咱们也是亡命之徒了,怕什么?只是,杀这个大公子,关键在于,要有一个人,给在一个适合的地方呆着,然后还得有一位弟兄,给这呆着的兄弟,通风报信,弟兄们,爷我有言在先,今儿个,咱们可都是内外侯中,最优秀的刺客,谁愿意当个急先锋,去刺杀大公子,谁就有钱拿,谁愿意啊?” 几个弟兄都说 “咱都愿意,先在帛书上签个字,咱们啊,这样,留下来,通风报信的,没钱拿,咱们呢,赚大钱,如何?” 有一位怕死的兄弟就说 “行吧,那,我怕死,我,就,不瓜分兄弟们的鱼肉了。” 头儿玩着手里的精致匕首,就笑着说 “行,那,你就出去,还有谁,愿意冲在最前头的啊?” 长孙正回到了少府,处于对自己绝对安全的考虑,他没有加固少府周围的防御,夜里,他告诉士兵们,让他们走开一点。 卫兵们问,这是为何?长孙正这么说 “少一点卫兵,让我心里觉得不错,有时候你们那铿锵的脚步很影响我的休息,就这样吧。“ 长孙正坐在少府里,这时候,刺客们,出现了,长孙正坐着,他不知道严翾去了哪里,就喊道 “翾儿,你能拿点吃的给我吗?” 严翾在屋子里,听到长孙正这么说,便道 “好的!” 长孙正闭着眼睛,几个黑影从他的眼前出现,长孙正突然拔剑,道 “你们是谁?” 刺客们说 “非常抱歉,大公子,对不起了!” 长孙正方想要大喊,结果背后来了俩刺客,一位刺客捂着他的嘴巴,让他死死不吭声,另一刺客抱紧他,长孙正将剑往背后一转,捅死了一刺客,刺客们又说 “快,白绫,快!” 刺客拿着白绫冲过来,紧缚着长孙正的脖颈,长孙正动弹不得,过了一阵子后,长孙正便断气了,年仅二十四岁,严翾拿着吃的喝的走了出来,看见眼前这混乱的场景,两名刺客死在了这里,严翾哭着,那些吃的东西全落在地上,严翾哭着说 “你们放了他,行吗?求你们了!” 刺客们跪了下来,行了个礼,为首的头儿说 “少夫人,十分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这是丞相的要求,在下告退!” 刺客很快就离开少府,消失了,严翾抱紧长孙正,大哭道 “你为什么要兵变啊,你为什么啊?来人呐,快来人呐,快啊,求求你们了,快啊,救救我的夫君吧?快啊!” 刺客快马加鞭,来到京城,将刺杀长孙正成功的消息,通知给了薛烨,薛烨疑问道 “这是真的吗?江陵此前一直是严防死守的状态,怎么会这样?” 刺客的领头说 “大人,您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大公子这些日子,一直在撤走卫兵,前些个日子,我还听到那些个卫兵,夜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就是说,大公子在做噩梦,总是在说,说什么,别杀他,快,别杀他,还,喊了雷将军的名字,莫非,雷将军见过大公子?雷将军的失踪,跟他有关系?” 薛烨说 “这些事情你就别问了,雷大人退隐山林了,或许,雷将军小时候是丞相的好朋友吧,也抱过大公子,行了,这次的赏钱,你们就到内外侯府的库房里,拿去吧。“ 刺客们笑道 “好嘞!” 刺客们进入了内外侯府的库房中,这里都是金银财宝,他们拿着奖赏的纸张,上面有规定的钱财,刺客们进入库房,开始拿起了金银珠宝,怎知,背后来了挺多禁军的卫兵,这些刺客们还在哈哈大笑,那卫队长就说 “弟兄们,拿完钱,好快走了!” 说罢,那些禁军们冲了上来,开始屠杀这些抢夺金银珠宝的刺客们 这件刺杀事件,所有的刺客,回到京城后,被一并处死,同时,那些不拿奖赏,通风报信的刺客,也全部销声匿迹,他们一一被带到了某个地方,然后被处死了。 长孙安玄知道了大公子长孙正被处死的消息,薛烨坐在安玄的背后,长孙安玄冷冷道 “曾经,我加入桓府的时候,那时候的丞相,告诉我,说大公子无限的悖逆,他心胸狭窄,企图谋害自己的兄弟,我不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二十年后的今天,我成为了丞相,我的大公子,也是这样,我没有桓盛的气概,我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我把我的亲生儿子给杀了。” 长孙安玄看着自己的双手,大哭起来,哭道 “爹,孩儿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倾弦,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薛烨说 “丞相,请节哀吧,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呢,您,想带着谁去呢?” 长孙安玄笑了笑,说 “我自己去吧。” 薛烨跪了下来,说 “丞相,但愿,有来生,您,不要再受到这样子凿心刺骨一样的痛苦了。” 长孙安玄睁开了眼睛,双手放下 元承七年,深冬,长孙安玄领着一些吃的东西,来到离燕台,蔡纠所住在的宫殿前,安玄告诉侍女们,让侍女们离开,侍女们答应了安玄的意见,安玄进入了宫中,此刻,蔡纠刚刚赏完雪,正准备吃东西呢,还没有通知厨子做饭,蔡纠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是被软禁了,她正满怀期待地,看着窗外的雪景,道 “安玄,你会怎么对待我呢?” 蔡纠回过头来,坐在琴前,在她的眼前,长孙安玄出现了。 长孙安玄拿着饭盒,走过来,蔡纠微微一笑,安玄说 “好久不见了。” 蔡纠点了点头。 安玄坐了下来,把饭盒打开,里面有挺多精美的点心,都吃蔡纠喜欢吃的美食。 长孙安玄说 “你还记得,三十三年前,我用弓,随手射了一箭,把一袋子糖,射中你房梁的事情吗?” 蔡纠拿着这一碟子糖,拿过来,说 “是啊!” 长孙安玄道 “现在,我终于可以,当着你的面,把这糖果送过来了。” 安玄实在是忍不住痛苦,他的眼睛泛着泪光,蔡纠一直不说话,她点了点头,见安玄不吃这些点心,听着安玄又说 “都是,送给你吃的,我,有点激动,三十三年了,没想到,你笑着看见我,居然是我五十岁的时候,我去宣北的时候,你知道吗,我就斩断了那一颗挂念你的内心了,此后,你孤身一人时,我所有对你的爱,都是因为,你对正儿的养育之恩,以及,我曾经爱过你,我却又不忍心拒绝你。” 蔡纠终于说话了,她说 “是啊。” 蔡纠吃下了一块糖,同时,饮下了酒,她说 “我在想,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为什么会这么坚持的对待我,这样的长孙安玄,我觉得,很可笑,但是,我怎样也不会想到,你花了十五年的时间,从世界的最底层,成为了丞相,我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你对我的爱,是因为你对美的欲望,我对你的爱,是我对受到保护和安全,还有我对一个男人实力的欲望,我终于知道了。” 长孙安玄流着眼泪,道 “不是这样的,蔡纠,不是的,不是” 蔡纠说不出话了,疼痛直直深入蔡纠的心脏之中,她推开琴瑟,嘴角流着鲜血,安玄再也忍不住,他大哭起来,蔡纠倒在安玄的怀里,安玄哭着说 “蔡纠,你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笨啊,为什么啊?如果你当初一开始就把我给彻底拒绝了,我或许就不会羁绊这一生了,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蠢啊!?” 蔡纠流着眼泪,看着安玄,安玄擦开她嘴角边的血,把她抱在怀里,痛苦的喊道 “啊,我杀了蔡纠,我杀了我最爱的人,我还杀了正儿,我的亲生儿子,为什么啊?你们为什么啊?” 大雪纷飞,林倾弦坐在少府内,奏动弦乐,风吹着门外的帘幕,她说 “安玄,这就是你的一生啊!” 十五年后 天下平定,六十五岁的长孙安玄,他从少府内走了出来,很多年轻的官员已经没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唯独朝堂上的大臣见过他,似乎,这位丞相再也没有离开过京城,他只邀请了一个人,前来观赏他召开的盛大晚宴,此人便是余耆。 六十六岁的余耆见到长孙安玄,说 “哦哈哈哈哈,哎呀,老朽可十几年,没见过你了啊!” 长孙安玄说 “是啊是啊!” 余耆说 “羽儿,三十五岁了,正值壮年啊,陛下和他,很是搭配啊,哈哈,哎呀。” 长孙安玄说 “不,他经验还不够,哪像我,十几岁就进了桓府,和那帮人斗呢?你得多多帮帮他,他的脾气,倒是和我挺像,有时候总是会搞砸一些事情,你要多帮他!” 余耆大笑起来,说 “帮他?丞相?你不怕,你死了后,我拉拢朝廷的人,然后,把长孙氏给消灭,接着呢!我把你夫人抢来,做我的夫人,你不怕吗?” 林倾弦坐在安玄身边,也笑了起来,安玄拍着余耆的肩膀笑道 “你这个老家伙,哈哈哈,你真是说这话,不害臊啊?” 林倾弦说 “也是啊,安玄,是时候该给羽儿铺个后路了。” 安玄说 “我会的,余耆,你这老家伙,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在马下跟你争吵的那时候起,哈哈哈哈!” 余耆看着安玄,问 “怎么了?“ 安玄说 “你就是我永远的朋友,一生的朋友,永远不会变。” 余耆大笑道 “哎呀哈哈哈哈,你这家伙,真的,六十多岁了,说得我害羞的要命,老夫真的像个少女一样害羞,得了得了,我走了,我去准备准备,到时候和你一起,喝酒,夜里咱们欣赏晚宴吧!” 余耆走后,林倾弦笑道 “丞相,你十九岁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这辈子会找谁,做我的夫君呢?结果居然是你。” 安玄说 “多亏了你啊,倾弦,如果不是你们家,我怎么会有今天呢?” 林倾弦说 “也多亏了你啊,夫君,如果不是你,我们林氏,能走到如今这般鼎盛吗?” 安玄望着天,林倾弦说 “十几年的朝廷局势,虽然不稳的事情还是有很多,但是,一切,都会让羽儿解决的,是吗?他可完成了不少的事情了。” 安玄说 “但愿是吧。” 夜里,长孙安玄,林倾弦,余耆三人正欣赏歌舞,很多曾经安玄的朋友,最后,他也没有请来,刘鹏坤在安玄六十四岁时,病逝了,如今,安玄身边的最要好的朋友,只剩下了余耆,欣赏着这歌舞,安玄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些朋友们 安玄想起了他的父亲,这位对他影响最重要的人 “你这个人,为什么就不懂得忍呢?” “回去吧,还有几个月,什么都没了,什么都不会再有了!” 随后又是魏棠,他的母亲 “安玄,你知道吗,如果给你足够多的钱,你是不是会变得和那些欺负你公子一样?毫无原则?” 他想起了桓盛,临终前,对他说的那些话 “安玄,其实,你和我挺像啊,对人,总有宽恕之心,可是,你的双脚,踏在,这前进的潮流之中,就不由得你继续这么前进了,兴许,有一天,你也会建立一个长孙氏的少府的,你,有时候脾气不好,记得要改改,你喜欢寻找贤能之士,记住,安玄,看人,一定要慎重,也不能因为多年的情谊,而优柔寡断,不去消灭一个人,也许就是这样了,我也正是因为优柔寡断,而没有处理好,三位公子之间的关系啊。” 他想起了他最后一眼,见到雷维时的场景 “丞相,这一计,我谁也不说,谁也不告诉,我只告诉给二公子听,我跟你说,你肯定是会不答应的。” 长孙安玄回忆起了自尽的鞠子成 “倘若人生,真的是为了自己始终坚持下去的追求而奋斗,即使过了百年,也不会变啊,这就是人啊,如果心中失去了追求的意义,那也没什么意思了。” 他想起了曾经和他勾心斗角的天开帝 “安玄,你真的觉得,天下的这担子实在是太重了吗?朕也觉得是这样啊,朕还有你,都觉得很累啊” 安玄回忆起了曾经为了他的名誉,而带兵去书斋报复纨绔子弟的程灏先。 “现在已经没有机会了,以后会有,始终会有的!告诉我,你日后会变的更加强大,大声点!” 他想起了自己的长子,因为兵变而受到自身猜疑,而被处死的长孙正。 “如果你真的要把权力,交给长孙羽的话,那你就把我处死好了,我是你的儿子,那我就把我的命还给你吧!” 最后,安玄想起了自己一生永远忘记不了的女人,蔡纠 安玄在杀了蔡纠后,在她的墓碑上,并没有留下蔡纠自己写的诗,而是留着自己的诗,以表达对蔡纠一生的抱怨 “身独反隐出世家,唯意蕙心独有情,尘世浮华五十间,不见岚心百花来” 安玄说 “他们都活着啊,活在我的心里啊!” 余耆感慨一笑,回头看了安玄一眼,林倾弦也回头笑着抓住安玄的手,最终,长孙安玄,在他六十五岁时,走完了这充满动荡的人生追-更:po18g.com (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