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承歌gl/futa》 1.收留 看着眼前大口进食的人,孟若欢犯了愁。 前两日孟若欢想上山采些草药,却在一条小路边看见了眼前这人。当时这人躲在树下的阴影里,要不是孟若欢时常上山对这一带熟悉,也察觉不出异常。灰扑扑一团,只能看见上面露出的一片白色,才让她判断出这是个人。 那人好似也看见了她,慢腾腾地站起来,好像要朝她走来。站起身来,孟若欢才认出这是个姑娘,脸上沾了些土,看不清眉目,可那高挑身姿是灰色短褐掩盖不住的。孟若欢暗自比量了一下,那姑娘应当比她高上一些,可孟夫子手无缚鸡之力,要是有什么,是怎么打也打不过的。于是她下意识地朝后迈了一步,准备随时转身就跑。 独身生活好几年,孟若欢对人的防备之心有增无减,更何况在这地界。此地是武云县辖内,她在新门乡落了户,平日上这落霞山脚采些药自己家里备着,常来这的人她都识得。 “姐姐。”清冷温润的嗓音落入耳朵,孟若欢的紧张缓和一些,她回答道:“我不是你姐姐,你认错人了。”此时姑娘一步步朝她走来,逆着光看不见她的表情,孟若欢被那摄人气息吓到,转身便走。 还有几步路就下山了,孟若欢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那姑娘与她隔了几步路,还跟在她后面。孟若欢看见路边两旁的田里都有人,终是放下了心,问她:“你跟着我究竟要做什么?”姑娘没说话。 孟若欢看着那姑娘亮亮的眼睛,无奈,只得摸出一块碎银子塞进她的手里,叹口气说:“姑娘快回家吧。”说完便走,再也不想管。可许承歌却认定了她。许承歌在上山苏醒后,记不得事,在山里兜兜转转一天,期间路过好几个猎户,她都躲着没出声,直到看见穿得周整洁净的孟若欢背着小竹筐走到小路上。靠近她时,看见孟若欢警惕的眼神,只觉得不满却欢喜。她知道得找人帮忙回家,便认定了孟若欢。 许承歌跟在她身后下了山,闻见空气里的清爽草木香,偷偷勾了嘴角,香香的姐姐心肠一定也很好吧。 昨天今天,只要孟若欢出门,那姑娘便跟在她后面。孟若欢进了学堂,那人就在学堂门口站着,孟若欢回了家,那人就在家门口蹲着。孟若欢本来看着那姑娘的可怜样有些动摇,也怕时间长了乡里人非议,今天下学,总算是让那人进了家门。 孟若欢看着许承歌吃饭,眼神复杂又有些同情。关于这姑娘的来路她这两天也想了许多,落霞山高耸延绵,可却有一条官府主持修整的山道,直达秦国都城天阳城外,比走官道近了小半路程。可也陡峭难走,极少有人会特意上山走这条路。这姑娘总不会是想徒步去都城吧。思来想去,孟若欢觉得可能是被山头那边的山匪劫上山、而后逃出来的,又不说话,给了盘缠也不走,看来是个傻姑娘。 孟若欢自诩不是心冷之人,她不想与这姑娘有过多交集,实在是因为自身不便。 孟若欢看着傻姑娘放下碗,知道她是吃好了,收拾好后见她端坐在桌前等着,无奈一笑。 她给许承歌倒了杯水问:“你怎么会在那座山上?” 许承歌盯着茶杯看,喃喃道:“回家。” 孟若欢心道果然,是被山匪掳去的良家姑娘,家里人找不到肯定要急,她又问:“那你叫什么?”“叫什么?”许承歌抬头看着孟若欢想了想,说:“阿情。” “阿情。”孟若欢细语,被许承歌听见了,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姐姐叫她名字叫得好听,她便笑弯了眼,直盯着孟若欢瞧。 孟若欢只是在想,阿情应当只记得小字了,可如今‘秦’是国号,还是得避讳。刚抬头,她就撞进了许承歌的眼睛,漂亮的凤眼透着愉悦,她不禁疑惑这姑娘怎么突然这么开心。但孟若欢此时只觉得,还是让阿情先洗漱一番较好。 孟若欢帮许承歌洗了脸,露出了凤眼主人应有的面貌,眉如远山,琼鼻挺翘,唇线鲜明,唇瓣红润。孟若欢看得有些愣了神,许承歌仿佛知道她是为自己容貌所吸引,于是翘了嘴角。孟若欢晃神,只觉得她唇角红痣艳丽非常,满含笑意的凤眼弯着,简直要把自己吸进去。好在孟若欢也曾见过大世面,便压了压想掐那嫩白脸皮的冲动,嘟囔道:“这不会是狐狸成精吧。” 孟若欢又烧了热水倒进浴盆,示意许承歌自己去屏风后面沐浴。没听见许承歌动静,孟若欢将目光从书上移开,看向她开口说:“你把衣服脱了,然后到木盆里坐着。沐浴会吗?”许承歌点了点头,却还是没动,指指身上的衣物说:“这个,我不会脱。” 孟若欢看着她懵懂如孩童,实在忍不住心软,站起身去帮她脱衣服。她想着两个姑娘家应当没有什么,便利索地将许承歌的腰带和外衫除去,可顺着腰往下滑去寻裤带时,碰到了一下弹软的东西。她想这应当是阿情姑娘的私藏物,便准备收回手。 许承歌原本享受着香香的姐姐为自己除衣,可在她触碰到自己阳具时,猛然僵了身子,下意识地出手攥紧了孟若欢的手腕,使得和自己保持些距离。 孟若欢手被攥得有些疼,抬头看见许承歌瞬间凌厉的眼神,心里真是又气又想笑,看不出这傻姑娘防备心还挺强的。孟若欢瞪了许承歌一眼,甩开她的手,转身丢下一句话:“我不是想要你的宝贝,你自己收好吧。” 许承歌见香香姐姐走了,想挽留又不知道说什么,她手指轻搓,回想着刚刚手中的细嫩滑腻,却皱紧眉头。刚刚,是不是把姐姐弄痛了。只是以前好像有人教导过她,自己身下的肉棒,只有最喜欢的人才能碰。姐姐刚刚碰了一下,肉棒便翘了起来,那说明它很喜欢姐姐吧。那以后姐姐要是想摸就让她摸,反正阿情自己也很喜欢香香姐姐。 许承歌将身上泥灰洗去,又用皂角浣了发,这才裹上旁边孟若欢准备的中衣。此时她身下宝贝已经趴下,之前是有些难受,可是许承歌有心克制,生怕发生什么超出她认知的事,阳具就也安分下来。 孟若欢见她出来,抬手招呼她坐到椅上,拿来干帕子给她绞干头发。孟若欢轻柔擦着,鼻尖飘过皂角香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竹香,在这夏夜实在是沁人心脾。 她从头顶看见许承歌伸直了腿,皓白脚腕露在外面,思索着开了口:“阿情,明早送你回家好不好?”许承歌说不上好不好,她只知道自己是要回家的,回道:“可是阿情,记不得家在何处。” 孟若欢听了叹口气,可手上动作放得更轻柔,说:“不急,明天去县里报个案,顺便帮你买身衣服。”她的衣服许承歌穿虽然合身,可还是短了一截,女孩子家露个脚腕在外面可是失了清白。 许承歌听不懂报案何意,却知道姐姐要给她买衣服,于是扭头笑着说:“姐姐对我真好。”孟若欢瞧她好笑,指了床铺让她上去,自己转身去收拾浴盆,暗自叹气:“别人把你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孟若欢的小院离新门乡学堂不远,院子不大,堂屋加上东西厢房和一间小厨房,后面有三分地种些小菜自己吃。她从没想过留人住宿,所以西厢房被她做了杂物间,许承歌只得跟她睡一张床。 许承歌睡在床里,裹着毯子已经睡得安稳,不知道多少天没睡过好觉了。孟若欢伸手把毯子拉上她的肩头,心里有些愧疚,看着那绝色容颜发了呆。她的学生里有乡大夫的儿子,于是打听了一下,得知乡里没有丢姑娘的,孟若欢便打算带着许承歌明日上县衙报案,阿情记不得大名,也记不得家在哪里,只能报案等她家里人来找。可是落霞山幅员辽阔,处在中原偏北,西北毗邻边塞的青州,往南是洛州,东南可至都城所在的阳州。下辖县半百,乡野村落更是多,这武阳县隶属阳州,而新门乡位于洛、阳两州交界处。 不知什么时候孟若欢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即使是夏天,入了夜也凉,她畏寒,平日夜里都盖两张毯子,如今被许承歌分去一张,只能尽力往温暖处缩。 许承歌睁眼时,屋里还是一片黑,她看着身边的孟若欢背靠着缩在她身侧熟睡,意识到还没天亮。黑暗中的微微颤动引起许承歌的注意,姐姐也在往她这里靠,不禁猜测,姐姐是不是冷了。探出毯子是有些冷,于是她便伸手,隔着毯子轻微拥住了孟若欢。一手枕在自己头下,一手越过孟若欢的腰,却没落在上面,而是搭在了床榻上。 当两人靠得极近时,温暖得许承歌眼睛都眯了起来,鼻尖萦绕着孟若欢身上的淡淡香气,姐姐窝在她怀里的感觉将她的心胀满,酸涩又满足。孟若欢睡梦中只觉得自己落了地,终于沉沉睡去。 许承歌这下离孟若欢的白皙耳朵更近了,呼吸几乎能打在耳垂上,她不禁想,不知这尝起来是什么感觉。会和今天姐姐给的白面馒头滋味一样吗? 过了一会儿手有些麻,许承歌便想动动,可身下巨龙不知何时挺了起来,随着她的动作戳了一下孟若欢的腿根。许承歌立马屏住呼吸,生怕把孟若欢惊醒。 半晌见孟若欢没反应,她便放了心。刚刚肉棒戳到了腿根,同样的弹软隔着毯子和亵裤传回,却依旧叫许承歌酥麻。于是她斗胆又顶了一下,这下正好浅浅戳进了孟若欢的臀缝,身体异样的感觉使得她忍不住哼了声,却又沉沉睡去。许承歌还在回味肉棒前端被微微夹住的愉悦感,她听见孟若欢“唔”了一声,立马再不敢动。 许承歌感觉到自己的肉棒顶端渗出了些液体,羞愧不已,好像把姐姐的衣物弄脏了。而且姐姐好心收留她,自己的宝贝喜欢姐姐,可是姐姐不一定喜欢它,怎么还惊扰姐姐睡觉。 许承歌再也睡不着,巨龙终于慢慢歇下去。天色逐渐放亮,村里禽畜热闹起来,孟若欢也有了动静,似要醒了。许承歌这才翻过身,闭上眼装睡。 2.小傻子 孟若欢睁了眼,缓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昨晚与人同榻而眠,竟然睡得是少有的安稳。她见许承歌还在睡,没叫她自己起了身。等她端着清粥和小菜进来时,没想到许承歌已经洗漱好在等她。许承歌自觉上前接过碗筷,孟若欢心里一暖,沉重心情松了些。 待吃过饭,孟若欢没急着出门,拉着许承歌坐下上妆。许承歌只觉得脸上被触的地方有些痒,便问:“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孟若欢伸左手轻握她的下巴示意她别动,看着自己的成果好笑着说道:“阿情太漂亮了,怕你被坏人带走。”带着这个倾城颜色的姑娘去县里,孟若欢自诩没有能力再把她完好带回来。 眉毛描黑画粗,清水里加了点土把脸抹上,再挑点米粉将红艳嘴唇掩去。差不多了,孟若欢自己拿出小铜镜如法炮制,再转过头时,许承歌差点叫出声:“姐姐怎么变了模样?”孟若欢被她的反应逗得轻笑。许承歌见她笑了,眼里也带着笑意。 两人锁好小院的门,便朝村口走去。孟若欢昨日下学前就向书院院长告了假,还向王车夫的儿子打了招呼,要王车夫今天给她们留两个位子。 今天与她们同行去县里的就两三人,已经等在车上。王车夫瞧着来的两位姑娘面生,直到孟若欢开了口才认出这是孟夫子。孟若欢牵过许承歌的手拉到身后,站在她身前遮挡了些打量的目光说:“妹妹来看我,带她去县城转转。”剩下的话不用说想来王车夫也明白,两个姑娘还是低调些好。 车厢里有空余,孟若欢还是选择和许承歌挤在角落里。孟若欢时而看向窗外到哪儿了,时而打量同车的人。许承歌虽然心智不全,可直觉和感官依旧灵敏,她知道姐姐一直在紧张,却不知道姐姐在紧张什么。她跟随了孟若欢一会儿,似乎明白了,姐姐是怕那些人是坏人吗? 姐姐的样子好像许承歌在山里看到的白兔子,可爱极了。许承歌怕惊到孟若欢,先是牵住她的手摇摇,然后凑到她耳边说:“姐姐不怕,我保护你。” 温暖打到耳朵上,也将孟若欢的心涨得暖暖,她便放松了些。孟若欢心道还不知今日之后会是什么境况,阿情如何保护她,可转头看见许承歌认真的样子,还是轻轻点点头。、 到了县城,孟若欢递给王车夫十文钱,约定好回程的时间,便拉着阿情朝县衙走去。两个面容普通的女子作农妇打扮丢在人堆里根本不打眼,孟若欢这才放心进了衙门。 孟若欢问了最近县里可有丢姑娘的,小吏翻了翻册子对比,没有结果。小吏问了许承歌名姓和家在何处,皆是不知,但也只能这样登记上去等人来找。孟若欢偷偷塞给小吏一两银子,拜托他按照花容月貌留心一下,小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把银子塞进腰间,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孟若欢眉眼淡淡出了衙门,许承歌跟上去小心牵住她的手问:“姐姐,我回不了家了吗?”孟若欢只是轻声问:“阿情再想想,家里还有什么人,父母可在?”许承歌站住思索,一些片段在脑中闪过却看不清。孟若欢静静地立在她旁边等着,半晌,许承歌的声音低低传来,只听:“母亲,好像已不在,父....病重。” 许承歌尽力去想,却只觉得头疼愈裂,悲拗的感觉由心而发,她险些站不住。见她不对劲,孟若欢上前一步,接过她的身子,轻柔说道:“阿情不想了好不好,没事的。”她半搂着许承歌,一手帮她揉着脑上穴道,眼里闪过复杂。 孟若欢见许承歌的状况,才猜着她是不是伤了脑子,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伤,决定带她去医馆瞧瞧。没想到许承歌看着纤细,扶着一路到了医馆却孟若欢累得喘气。 大夫说伤了脑袋没办法,只能开两副药回去外敷。孟若欢付了钱,拎着药包出了门,许承歌跟上去,又想牵她的手。握着姐姐如柔荑的手,感觉实在太好,试过一次便不想放了。 孟若欢感受到了,也没说什么,从前她与交情好的好友也这样拉过手,并没有什么不适。她偏头问:“身上可有什么伤?”许承歌点点头又摇摇头,在山上难免被刮到,可是身上几处小伤已经结痂了。“回去给你看看,留疤了可不好。” 此时已近晌午,孟若欢想带许承歌找个食肆用了午饭,瞥见大路上一队巡城兵过来,她立马拉着许承歌闪进旁边巷子里。许承歌不知发生什么,慌乱中重心不稳,朝着孟若欢倒去,她连忙伸手撑在墙上,怕把孟若欢撞疼。这姿势正好将孟若欢圈在身前,她悄悄吸了口姐姐身上香气,便傻傻笑着。 孟若欢根本没心思注意这个,过了好一会儿她抬头从许承歌肩上望过去,见官兵走远了,她才清楚现下状况。孟若欢长大后还从未被人这样圈住过,她耳朵霎时红了些,轻轻推开许承歌说:“走吧,去吃饭。” 孟若欢带着许承歌点了两个小菜,叫她多吃些,自己却是心事重重地只进了几口白饭。许承歌没问什么,只是夹菜给她,笑着说:“姐姐也多吃。”孟若欢在她期盼的眼神下倒也一口一口吃完了。 饭后又带着许承歌去成衣店买了两身夏装,一身秋装和两双布鞋花了她七钱,比自己扯布做贵多了。可无奈孟若欢女红实在拿不出手,顶多缝补一下了事。 许承歌倒是满意地很,毕竟姐姐给她买东西就已经很好了。出门时她主动提着包裹,乖巧的样子又是惹孟若欢笑,她不禁说:“阿情看看还想要什么,一齐买了我们就回去了,这县城可不常来。”她想,要是以后还想要什么,让王车夫给她带,大不了多给几文钱。 许承歌摇摇头,好似知道她的顾虑,说:“阿情不想要什么了,我们快回家吧。”孟若欢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就走,心里又热又痒,这么心思剔透的小傻子,谁家丢了肯定急坏了。 回去路上,许承歌让孟若欢坐在里面,她凑到她旁边说道:“姐姐,我觉得我能打得过他们。”孟若欢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知这小傻子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回程她也放松下来,顺着许承歌说:“嗯,姐姐相信你。” 许承歌见她阖上眼,才让嘴角翘起来,盯着孟若欢不错眼。其实仔细瞧,还是能瞧出姐姐原本的模样,嘴巴小小的,秀美鼻梁,细微汗珠浮在圆润鼻尖上,细密长翘的眼睫毛轻轻抖着。哦,原来姐姐没有睡。孟若欢自然感受到旁边人直白的视线,她尽力叫自己忽略小傻子,心里盘算着两人以后生活。 孟若欢今年正值双十,如今在乡里书院教书,因是个女先生,便只是教些启蒙读物,那些打算接着考功名的由一个秀才和另一个屡试不中的老举人接着授书。因本朝出过几任女皇,故而女子也可科举。孟若欢并无功名在身,空口无凭,即使有才学在,也是磨了院长许久,见她可怜才让她任教。她每月能拿二两银子,加上自己之前的积蓄,便也在这新门乡买了个小院,自己过活了半年。 如今算是收留了阿情,可不知道怎样才能送她回家。自己流落在这里并不认识多少人,把她交给别人定是不放心。往后稍微节俭点,养活两个人应当是没有问题,可不能就这样让许承歌留在这里一辈子。 想到这里,孟若欢忍不住叹口气,仿佛这就是个绕不出去的圈,看来只能等阿情自己想起来了,若是想不起来,就得一直等人来寻。 两人回了家,小院里有井,孟若欢烧水,两人的脸终于是洗得干净。吃完晚饭,孟若欢想将新买的衣物和昨日阿情换下来的短褐清洗,许承歌见了:“姐姐,我也想洗身上的衣服。”孟若欢浅笑,没想到小姑娘比她还爱干净。“那你换下来,我洗。” 许承歌红着脸,摇摇头说:“我自己洗。”孟若欢不再拦她,低头收拾衣物,却没想到从裤间摸出东西,原来是一块玉佩和几张银票。嚯,没想到小傻子还挺有钱。可昨天跟个宝贝似的不让碰,这也不收好。 孟若欢数了数银票,应有两千两,她又拿起玉来对着油灯看了看,玉是好玉,没有什么复杂的花纹,中间只有一个“承”字。承?孟若欢皱了眉,她倒是知道一户承字辈人,可那是当朝皇子皇女,也没听说哪个人叫承情,皇子皇女的小字她更是不知。孟若欢摇摇头冷笑,怎么随便一个承字都能想到天家人,初见阿情穿着短褐,腰间东西应是自己塞的,也没听说哪个皇子皇女丢了,最重要的,暖心又乖巧的阿情,怎么可能是那冷漠无情视人命如草芥的天家人。 许承歌正盯着孟若欢手里的玉佩瞧,知道这是自己的东西,但看姐姐喜欢可脸色不对,就没吱声。孟若欢想到今天许承歌在车上说的话,便抬头问她:“阿情力气大吗?”“怎么算大?”“就是,你寻个东西......啊”孟若欢转身找参照的时候,没想到许承歌绕到她身后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她吓得搂住了许承歌的脖子不撒手,许承歌倒是笑得开心,孟若欢气得轻轻打了她的肩膀一下,脸红着让她放自己下来。 孟若欢脸色缓了,可耳垂还是红红。没想到阿情看着乖巧,实则皮得很。但是她心里有了底,阿情手里有薄茧,力气也大,应该会武,穿着低调,想来应该是大户人家出来办事的心腹了,找是不好找,可这撞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寻。 看孟若欢又在思索,许承歌只得自己玩,回想起刚刚揽着孟若欢细腰的感觉真是好,将她抱起并不吃力。不知为何姐姐惊慌的望着她时,她真是开心得想大笑。软绵绵一拳捶在肩上并不是很疼,想来,应当不是太生气吧。许承歌也乐完了,她偏头,学着姐姐搓洗衣服的样子,将换下裤子的裆前洗得干干净净。 今夜再歇息时,许承歌提出要两人一起盖两张毯子,这样夜里就不会冷了。孟若欢本想拒绝,可是许承歌眼巴巴地说她冷。孟若欢便说,那她去拿床薄被吧,许承歌摇摇头,起身迅速吹熄灯盏,躺在床上说:“姐姐快点,我睡着了。” 孟若欢失笑,真不知道许承歌打得什么主意,她看阿情今年应当有十六七岁,在她眼里自然还是孩子,就当依赖自己好了。 等孟若欢躺进毯子里,呼吸渐沉后,许承歌睁了眼。她得意的想,自己把姐姐骗进被窝其实也挺聪明的不是,她好几次竖起耳朵听到孟若欢嘀咕她傻,眼里还有些怜爱,可她自己知道,她不傻,只是很多事忘记了。 孟若欢睡沉后翻身又想往许承歌这里挤,胸前圆润便触到了许承歌的胳膊。许承歌眉头一挑,只觉得好舒服好软,她微微动了动,弹弹软软的感觉欲罢不能。躺得安稳,鼻尖又充斥着淡香,身下之物又挺了起来,将薄毯顶出个山丘。她瞬间想起昨夜全身酥麻的感觉,本想再试一次,却知道这样不好。没得到姐姐同意之前,还是不要这么干了,就是身下孽根不听话,躺在姐姐身边就翘起来。 许承歌翻身叫自己静心静心,许久之后便也消了下去。她便又翻身去瞧孟若欢,想着正事。回不了家怎么办,怎么办,想半天没想出法子。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倒是想,在这住没有烦恼之事跟着姐姐也挺不错的。 3.心动 乡里人向来是天不亮都起来去地里做农活,但乡学晨学时间没那么早,故而孟若欢能进了早饭,等天色放亮再去学堂。许承歌不睡懒觉,两人就一起用饭,孟若欢细细叮嘱她:“我每日要去学堂授书,中午会回来做饭,你千万别乱跑,别人敲门不要开,知道吗?” 许承歌听了,嘟着嘴问:“我不能跟姐姐一起去吗?”可怜巴巴的样儿,瞧得孟若欢心软,她想了想,绷着嘴角说:“阿情还是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吧。” 临要走了,许承歌帮她拿着书,送到家门口。孟若欢瞧着她没精打采的样,忍不住伸手揉揉她的头,还没开口,许承歌已经眼睛亮亮地说:“阿情会乖的。” 孟若欢只教启蒙,上午授男童,下午授女童。女学生里年龄下至三四岁孩童,上至十五六岁送来识两个字的都有,将许承歌带来应该不显眼。于是晌午下学后,孟若欢去找了院长,询问能否让她妹妹下午来听课,院长摆摆手同意了。 孟若欢刚看见院门,门就打开来,露出个人朝她招手,孟若欢加快了脚步,却不知道自己笑得多动人。 刚进门,许承歌接过她手里的书,说:“姐姐,我烧了水,你洗把脸。”孟若欢没想到她看自己几回便会了,还挺聪明的。许承歌听见了偷笑,难道姐姐不知道她有时候会把心里话嘀咕出来吗? “我还把昨日衣服洗了。”“嗯。”“我还把菜洗了。”“嗯。”“姐姐,你不奖励我吗?” 原来在这等着呢,孟若欢放下擦脸布,问:“想要什么奖励?”“我不想待在家里,我想跟着你,回家以后我也会干活的,你带着我好不好?”许承歌眼里带上些湿意望着她,我见犹怜的样子勾得孟若欢心里一颤。她连忙朝厨房走去,许承歌不知道她什么意思,跟上去只听她念念有词:狐狸精,狐狸精。 孟若欢午歇起身后,便也叫了许承歌起身。许承歌见孟若欢又给她上妆,知晓这是要带她出门了,嘴边弯起弧度。她见孟若欢瞧着自己入神,心里更是得意,却没想孟若欢皱着眉,将微凉指尖按在她唇边,说:“小傻子不许笑。” 孟若欢带许承歌进了学堂,因她身量长,便让她到最后一排坐下。今日接着习《千字文》,孟若欢念一句,下面照着自己前几日摹的字帖念一句,许承歌却是不错眼地随着孟若欢,嘴巴照着念。而后孟若欢讲解释文,接着让她们习字。 一个多时辰,孟若欢觉得热烈而直白的目光快要把她烧着了。快到下学时辰,她想看看小傻子字写得如何,乡大夫方家少女方莲将她拦住,甜甜地说:“夫子,这句鳞潜羽翔我写不好。” 孟若欢绕到她身后,弯腰手把着手教她习字,再说什么许承歌就听不清了。许承歌在后面砸吧砸吧嘴想,这字难写吗?她低头看自己书案上也有纸笔,想着便写了下来。放下笔,她觉得还挺好看的,原来自己识字,那应当不是傻子吧。 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的姑娘瞧见了,凑过来说:“你写得可真好看。”许承歌浅笑说了句:“谢谢。”另一边姑娘听了也凑过来看,说:“我觉得比夫子写得还好看呐。” 先开口的姑娘叫李小花,她听了反驳王二丫:“夫子那是端正,教我们习字用的。夫子妹妹这字更潇洒,看着就有气势。” 许承歌听完收了笑,开始琢磨怎么把字改改。她可不能写得比姐姐还好看,她还想学前面那小姑娘让孟若欢手把手教她呢。 孟若欢带着许承歌回了家,生活好似回到了正轨而又有了些不同。晚上洗漱完,孟若欢拉着许承歌在书桌前坐下,问道:“今日学的字可都识得?”许承歌点点头。“那今日文章我解释你可听懂?”许承歌再点头。“那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许承歌心想被她料中,幸好今日有所准备。 许承歌提笔,故意松了些指力,将字写得歪歪扭扭。孟若欢瞧了,如许承歌所想,在她身侧握住她的手,轻柔说:“握紧笔。”孟若欢覆上许承歌的手,带着她一笔一划写了个情字。 许承歌身量长,孟若欢半贴到她背上才能带着她写字,于是两人便贴在一起,许承歌便只能感受到背上触感。孟若欢见她心不在焉,只以为她不想习字,许承歌察觉她要走,便问道:“姐姐名字如何写?” 于是情字下面,又添了孟若欢三个字。行云流水,内有仙骨,许承歌只觉得比自己的字更好看些。. 许承歌看这字,认真喊了声:“欢儿。”孟若欢便觉得蚁虫从心头爬过,她情不自禁颤了身子,说:“别瞎叫,叫姐姐。”斥完便面色红红地去了床榻上。 之后再任凭孟若欢怎么说,许承歌就是不改口,但还是知道在外人面前叫姐姐。大半月过去,邻里间也知道孟夫子带了个妹妹在家住,每天还带着去学堂习字。今日几个农妇见两人又朝学堂走去,便在田间聊了起来。 王二丫她娘说:“那日孩子爹在田里看到了,好像是孟夫子从山上捡回来的。”另一人回:“我也瞧见了,跟在后面两天了,孟夫子才让她进了家门,这才对咱们说是妹妹。”李大婶喝了口水,说:“那方家嫂子说,孟夫子家里人都没了,才一个人来这落了户。”“那认个妹妹两个人过也挺好,就是年纪都不小了,我那大侄子还光着呢,改天.....”“哎,干活干活...... ”...... 许承歌每天跟着孟若欢念书,时间一长,脑子里便有了些从前念书片段。可每每要深想时,头就犯痛,她便意识到这事急不得。她转头小声问王二丫:“哪里有很多很多书啊。”“乡里有个小书肆,就是刘举人开的。” 孟若欢转身,见小傻子不再盯着自己反而和王二丫说话时,有些不虞,她瞪了许承歌一眼,许承歌好似没看见,还是在和王二丫说话,她便沉了声说:“时辰已到,下学吧。” 孟若欢拿上自己的书便出门了,学堂里顿时闹了起来,许承歌和王二丫这才知道下学了。许承歌见没有姐姐身影,拉住李小花问:“姐姐呢?”“夫子走了呀。哎。” 许承歌已经拿起书朝着外面走去,却没想到孟若欢和另一个貌美女子站在院中聊天。 刚刚孟若欢脸色沉沉地出来,刚骂了一句课上说话的小傻子,就被方莲拦住。方莲对着旁边女子说:“姐姐,这是我们孟夫子。”方清在院中见到孟若欢时,心便猛地一跳,她没想到这穷乡僻壤还有这样出尘的女夫子。面容姣好身姿出挑,有些清冷,难看的脸色倒是为她添了份生动。 方清笑着开口:“见过孟夫子,在下方清,来妹妹家住几天。”孟若欢只得缓了脸色应付着。 李小花出来时看着许承歌立在廊下,她拍拍她的肩膀说:“我还道夫子是气你上课说话呢,没想到是佳人有约啊。”王二丫也出来了,说:“我早就听说方莲的堂姐了,今年十六岁刚中了举人,现在可是县里最抢手的人,多少人想将自家姑娘嫁给她。”许承歌耳朵一动,原来姑娘也能嫁给姑娘吗? 李小花听了旋即脸一红,说:“怪不得长得好,才华出众呢。”王二丫也啧啧嘴:“还身姿挺拔,站在那跟孟夫子十分相配呢。” 这两人此时瞧着院里两人出神,并没在意身旁许承歌的脸色阴沉,眉眼似刀。 孟若欢挂着笑,和方清冷淡答着话,心里骂着小傻子怎么聊到现在还不出来,再不出来她就要把小傻子赶出家门了。方清见她神色淡淡,刚想提出送孟若欢回家,见一面容普通的姑娘走到她们身边,痴痴说着:“姐姐,回家。”孟若欢朝着方清笑了一下说:“在下先行一步。”方清点了下头,看着两人离开。 两人走上回家小路,许承歌见四周没人了,就牵上孟若欢的手,孟若欢挣扎不出便由她去。许承歌眸色深邃,小心翼翼问:“欢儿今日是和那人约好的?”孟若欢瞧她一眼,像是疑惑她为什么这么问。许承歌这才放下心来,想到李小花的话,又问:“那是怪我上课和王二丫说话?”孟若欢没说话,心头烦躁,便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其实孟若欢只是气自己,许承歌和别人说两句话自己这么在意作甚。 孟若欢好几日都没怎么睬许承歌,许承歌原本乖巧的笑遭到冷落,于是在孟若欢转身之后,便不再笑,眼眸深沉仿佛另一个人。她也不再去学堂,而是去寻了书肆找刘举人借书,刘举人让她抄几本书当租金,许承歌便在家抄书了。孟若欢得知,并没说什么,只是多嘱托了几句。 许承歌在家见鸡蛋不多了,便想着去王二丫家买一篮,没想到王二丫她娘拉着她问:“方举人是不是瞧上你姐姐了?”许承歌想起初见时方清直白的眼神,便轻轻点头。“阿情啊,你姐姐可是走大运了。”许承歌闻言皱了眉头,她打听了,方清不过是一个举人,其父亲是县太爷罢了,这算甚么大运,她便问了出来。 王二丫的娘意味深长地说:“那方清,可是个亚人啊。”其余的,她便不再与许承歌这个小姑娘说了。 初见时孟若欢被许承歌扰了心思,没想那么多,第二日再遇到方清等她,她就明白方清的心思了。她根本对方清无意,但方清没有明说,她便也不好开口。面对方清咄咄逼人的靠近,她更是明白了自己对小傻子的依赖。 这些日子过去,生活里多了一个人并没有孟若欢想象中的不适,反而细心温柔的许承歌快要将她的心暖化。同床那么多日,她发现了自己晚上会往许承歌怀里缩。课上也会盯着许承歌的动静,每每相对就被她瞧到脸红。更别说,每日下学回家,知晓有个人站在门口等她,心里酸酸胀胀。这几日她不是没看见小傻子失落的神情,只是还未想清楚,该怎么面对她。世间女子相爱虽被允许,却不多见,她感觉得到阿情如今对她的情意,却不知阿情恢复之后如何待她。 孟若欢自然也怕错付痴儿。 许承歌在家呆坐到傍晚,想着孟若欢快回来了,便站在门口等。不远处两个人走来,许承歌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孟若欢瞧见她了,不想让方清看见许承歌的脸,便立马站在方清身前说:“好了送到了,你回去吧。”方清点点头却没走,孟若欢如芒在背地走到门口,拉着许承歌进了家门。 她将大门从里栓上,刚转身,不曾想许承歌将她按在门上,她无处可逃,将头偏过,解释道:“她今日非要送我。”许承歌脸色缓了些,轻声问:“欢儿是要嫁给她吗?”孟若欢深深吸气,转头看许承歌,眼里细碎光亮将孟若欢瞧得快要心碎,她说:“不会嫁给她。” 许承歌听了这承诺,终于露了个笑,仿佛感觉孟若欢不再躲她,就轻轻搂住她的腰,趴在孟若欢肩头说:“欢儿我想抱抱你。”孟若欢自然也是想抱她的,被拥住的感觉,实在是满足。 两人立到天色渐黑,孟若欢听见许承歌突然问:“欢儿,她们说方清是亚人,亚人是什么?” 孟若欢脸色渐红,娇声问:“你问这做什么?”许承歌握住她的手,缓缓引到自己身下,握住烫人的粗长,哑着声喊:“欢儿。” 4.意外 蝉儿叫着,老天爷看着,存着白日燥热的小院此时快要将孟若欢烧起来,她僵在许承歌怀里,脑袋空空。手里发烫的硬物告诉她,原来这小傻子也是亚人。 亚人便是男女之上的第三种人了,幼时与普通男童女童并无差别,直到十四岁,有着亚人血统的少女阴蒂便会长成阳具,小穴变浅,而少男则会凹出小穴。亚人通常都聪颖异常,身体素质也会强于常人,在许多方面都天赋异禀。女亚人不会来月事,和男亚人一样,每月都有七日的信期,期间十分虚弱。这种血统稀有又尊贵,不能保证代代相传,大多都是隔几代才出现一个。孟若欢从前在京中听说过的也不过十来人,自然能明白方清凭何自傲。 孟若欢想收回手,却被许承歌抓得紧,许承歌埋在她耳边轻哼着,腰已不自觉摆动起来。布料裹着肉棒在孟若欢手里滑动,她明显感受到有力经脉擦着她的手心,痒得很。孟若欢温婉脸庞少见地皱了眉头,她与一个亚人同床共枕二十余日,就算没发生什么,也算是失了清白。可却没意识到眼下的境况才真是叫失了清白。 虽然孟若欢的手没有撸动,可这不属于自己的柔软包裹,自己带着时不时按压,也是给了许承歌莫大的刺激。她抱着馨香,眯着眼动着腰。纤长五指圈不住粗热的巨龙,许承歌便将手来来回回转几圈,用孟若欢掌心揉搓自己顶上冠头,又勾她的手指从冠沟滑到下面囊袋,轻轻揉弄鼓鼓囊囊几下。 孟若欢只觉手掌酸麻,许承歌却是四肢百骸都舒爽,看见孟若欢露出泫而欲泣的模样,更是兴奋了,肉棒又胀几分。她加快些速度,抽插近百下,逐渐有了射意,她的红唇便去寻孟若欢,吻过发鬓,又轻吻耳垂,情不自禁道:“嗯....好欢儿,我忍了好久。”说完便射了出来,“嗯......嗯唔.......欢儿......”一股股白灼喷涌而出,将底裤打湿,甚至沾染到了孟若欢的手心里,一股异香散在空中。 许承歌的初元便交待在孟若欢手里了。 耳朵痒得软了身子,腿心也有了湿意,身后木门还轻晃着咯吱声,孟若欢终于回了神,她心乱如麻,望向陷入情欲的许承歌,只觉得是另一个人,眉眼之间不再娇憨魅惑,反而带着些侵略的英气,看得她心颤。 是了,虽然许承歌还没想起来,但这幅模样应当就是她原本的样子吧。不管是何身份,定是个夺目又耀眼的家伙,不知还有多少女子会为她腿软,也不知,她是否和别人还有羁绊。 孟若欢自认波澜不惊的心,酸得皱巴巴,她不愿再想,开始挣扎起来,可右手被许承歌抓得紧,只能左手推拒着许承歌肩头,粉拳捶在许承歌肩上,打了一下又一下。劲不大,砸到肩骨却疼,许承歌咬牙受着,觉得孟若欢是真生气了。 许承歌连忙松开孟若欢的手,帮她揉着,另一手紧抱着她,喘着气说:“欢儿,是我的错,冒犯了你,我明日就找人给你下聘书可好。” 棒体还半硬不软地压在孟若欢腹前,孟若欢对着许承歌认真的脸色看了半晌,却是落了泪。许承歌慌了神,顾不上身下污浊,她伸手帮孟若欢抹泪,小声问:“欢儿不愿嫁给我吗?” 却没想孟若欢听了泪珠成串往下掉,她狠不下心说不愿,却也不敢说愿意。她猛地推开许承歌,低头朝着厢房跑去。 孟若欢没狠心将许承歌关在门外,而是收拾了一床被褥铺在地上。夜深人静,窗外夏蝉都不再叫了,两人还是难眠。许承歌就着月光去看床上的黑影,心里烦闷,琢磨不出孟若欢到底是何态度。她之前都将孟若欢心情把握得很好,这么多天也没见对自己不喜。莫不是对自己的情意真当做捡来的妹妹么。 孟若欢不愿细想这事,可没了习惯的温暖,她睡不安稳,便又醒了。手里仿佛还有许承歌的热度和黏腻,清白丢得彻底。 盯着雪白的墙不知多久,直到她两眼发酸,知晓床下的人还没睡,孟若欢开口:“明日你走吧。”两旬过去,许承歌不再像开始两日一样痴傻,又有武功在身,一个人走应当是没有性命之虞的。 走? 许承歌听了心都要碎了,头一次觉得这夏夜冷得彻骨。她这些日子已经记起些往日片段,幼时读书被先生考校,夜里穿着单衣习武,甚至还梦见母亲病逝,她在榻前跪了两日晕了过去。绫罗锦缎,馔玉炊金,片段交融将许承歌拽进深渊,梦中惊醒时,望见怀里孟若欢睡得安稳她便又安了心。虽然还未记起自己的身份,但她知道,从前无人进过的心里如今填了个孟若欢,更是第一次,让人碰她的宝贝。 许承歌仿佛与那日在母亲榻前一样,心悲又不知如何挽回,委屈地竟落了泪。孟若欢一直留神着她的动静,听见她细微抽噎声,脑中就浮现那人眉眼柔下去、梨花带雨的模样。 许承歌抽泣半晌,见孟若欢真的不管她了,问:“你当真厌恶我吗?” 孟若欢不想解释,叹口气说:“你不急着回家了么,在这等着不如自己出去寻。” 许承歌听了立马坐起身,说:“你嫁给我,我带着你一起回家。” 床上的人背对着她,良久,哀声回道:“我不愿。” 你都不知身份,没有名帖,空口谈什么娶我。我如今无家世背景,又长你几岁,只是个乡学教书的夫子,无名也无德,你往后可会认?你的家里人又可会认?亚人总是跟皇亲贵胄有些关系的,我不愿再牵扯进去。 目送孟若欢朝着书院走去,许承歌转身回屋,拿上银子和初来时穿的短褐,锁上门,向落霞山行去。 乡里避之不及的混人王麻子和兄弟林三正在路东边的树丛里解手,看见许承歌上了山,撞了下林三的肩,淫笑道:“走,跟上,那傻子虽然长得没有窑姐儿勾人,身材可是不差。” 许承歌心里有事,没注意身后有人跟着,加上脚程快,行了一刻钟就将两人甩得没影。 王麻子跟得只喘气,拉着林三站住说:“他娘的,没想到看着腰那么细,走得可快。她朝山那边去做什么,白白便宜山里野人和那帮山匪。”林三兜着破破烂烂的袖子扇着风,说:“王哥还不知道啊,山匪前些日子都被剿了。”两人歇了会儿,朝着山下走。 王麻子想想又觉得亏了,一个邪念转上心头:“她看样子走了,那孟夫子不就一个人在家了吗?”林三拍了他一下,面上露出惶恐:“我说你胆子可大,乡里谁不知甚么方清看上那娘们儿了。”声音却丝毫没有害怕之意。 “方清再喜欢,能娶她吗?半夜奸了她谁知道,方清还能要这破鞋。”林三听了会心一笑,和王麻子勾肩搭背下了山。“走,去乡里拿点迷药。” 孟若欢午时回家,见银子少了些,短褐也被拿走,就知许承歌走了。顿时像被抽了魂,将就着用了几口饭,便躺在了床榻上。竹枕下有个东西膈着,她伸手一摸,是许承歌的玉佩,忍不住贴在心口缓解酸意。阿情是不是没走,又为什么不回家,还是只是将玉佩留给了她。 烈日当头时,许承歌已经翻上这座山头,望着无边的林木,她闭上眼缓了缓神。而后四处张望了下,朝着山间一个冒着炊烟的高台走去。逐渐走到一条小路上,行至尽头,出现一所小院。 许承歌在大门前遇见背着小弓的少年,那少年瞧见她,问:“这位姐姐有何事?”许承歌递出手上衣物给他看,问:“这衣物是你家的么?”听见声音,又看见这衣服,少年瞧了她好久,说:“是啊,你原来是那日的姐姐,身子好些了么。” 许承歌松了口气,她顺着在山脚下醒来时的记忆摸了上来,果然如自己所想,她问:“我是从哪里来的?”少年听她问得奇怪,但还是回了:“那日我爹在谷中打猎,你从北山头下来,晕了过去,我爹便回来叫我娘把你扶回了家,你醒之后换了身短褐要走。我娘拦着你说你身子虚,你问了下山的路便走了。” 许承歌听了点头,问:“北山有什么?”“先前有山匪窝,不过已经被剿了。” “谢谢。”许承歌摸出几两银子递给他,朝着北山而去。 到了夜里算着时辰,王麻子和林三确认路上都没人了,摸黑潜到孟若欢的小院边。林三瞧着院子里黑黢黢的,说道:“也不知那傻子回来了没有。”王麻子晃晃手里的两支手指粗的香,淫笑道:“这香能把两头牛迷晕,里面有几个,我们上几个。” 孟若欢一下午魂不守舍,回家路上还在期盼着阿情在门口等她。可门锁无人动,她只能自己打开,像昨日一样拴上门,靠在门后。只是没人把她拥在怀里。 孟若欢等到夜深,实在觉得乏了正准备歇下,听到院里传来动静。她心下一喜,起身披起外衫,却听到一个男人低声痛呼“哎哟”,孟若欢的心沉了。 院墙有两人高,王麻子踩着林三的肩翻了上去,往下一跳,没想到扎到了脚,他疼得叫了一声,林三在上边问他怎么了,王麻子就着月光往墙边一看,一排木板上面的尖利的木刺瞧得人头皮都发麻。他把脚拔出来说:“这臭娘们儿还真狠,我这脚怕是扎了血窟窿,一会儿还得问她拿点药钱。”林三啧啧两声,瞧清楚了,落到里面地上,说:“我瞧她家还怪富的,一会儿摸摸哪有银子。”王麻子往地上呸了口口水说:“把脸蒙好了,今晚牡丹花下死,风流似神仙。” 孟若欢听着外面两个男人低声说话,她立马将衣物穿好,藏了一张银票又拿上防身匕首,屏气凝神走到厢房后门。心中不是不焦急,这两泼皮今日定是知道阿情走了,这才上门。来这里大半年还没遇到这事,不知道今日能否躲过。 院里两人走到门口没了声响,孟若欢将动作放到最轻,打开后门刚想探身出去,却想到许承歌的玉还在床头。她心下不舍,壮着胆子又返回去,路过门口时已然怕得含泪。在床边摸到了玉,她不再耽搁,小步跑出门。刚将门掩上,就听到前门被踹开。她沿着墙跑到厨房边,将木板盖上水缸,攀了上去,她伸手够到了墙头,却使不上劲。她只得蹦两下,脚蹬着厨房墙砖往上挪。 此时两人进了屋,王麻子见床上被褥还温,暗骂道:“妈的小娘们儿跑了。”林三摆摆手,说:“你快去追,我来找找银子。”说完便翻箱倒柜。王麻子绕了一圈,推开掩着的后门,顺着墙走,就看见前面墙上落下去一个影子。他气急,也从水缸上翻墙过去。瞧见孟若欢正朝着百步远的李家奔去,王麻子又惊又恐,不顾腿疼,使了吃奶的劲追上去。 孟若欢被抓住时,心里已然绝望。男人的喘息和身上的恶臭让她作呕,她奋力挣扎,王麻子不耐,狠狠朝她脸上扇去,孟若欢整个人被甩到了地上。王麻子扯了块破布塞进她的嘴,把她抗上肩往回走。 林三给王麻子开了门,看见狼狈至极的女人,他笑得淫邪:“王哥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不过脸虽然伤了,却更惹人疼了。”王麻子将孟若欢扔到院里地上,便迫不及待地解了裤带,他自己先撸了两把,说:“老实点,你今晚不用受罪。要是不老实,就把你带回去,给我们生儿子。” 人影闪过,林三心窝被踹飞到墙上,直接晕过去。一只手掐住王麻子的脖子,将他提起来,扔到墙边木板上,穿着普通布鞋的小脚踩在他腚上,用了狠劲碾,想把那腌臜物钉在木刺上,王麻子疼得浑身抽搐。 阴冷摄人的嗓音怒到扭曲,犹如阎王夺命——“我定把你千刀万剐去喂那阴沟臭虫。” 5.信期 王麻子瘫如烂泥,许承歌不愿脏了眼,她走到孟若欢身边,蹲下身抱住颤抖的人:“欢儿,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声音哽咽,许承歌同样心悸,她缓缓收紧手臂,不敢想象再晚来一步的光景。孟若欢闻到这安心竹香,绷紧了许久的身体也丝毫没有放松,即使已经被许承歌抱得严严实实,眼睫毛上还是落了霜。 许承歌也在抖,见孟若欢依旧怔楞,她蹭着孟若欢的脸颊,低声哄道:“欢儿,阿情回来了......不再走了......我抱你去屋里可好?”许承歌见她没反应,试着搂着她肩,另一手兜着她的腿弯,要将她抱起来。 突然的失重让孟若欢终于回了神,她忍不住呜咽出声,右手无力一垂,藏在袖间的匕首掉落在地上,清脆一响。许承歌听了,源源不断的后怕涌上心头,怕是差一步,孟若欢就要离她而去了。 “呜,阿情......”孟若欢搂住许承歌的脖子,将脸埋在她颈间,“阿情.....”,小声抽噎起来。许承歌听得心碎,眼眶通红。她抱着孟若欢一步步进屋,瞥见屋里一片狼藉,又想到心里人受的罪,眼里便攒着骇人杀气。 许承歌将孟若欢轻轻放到床上,两只嫩藕般的小臂交错着不放,许承歌只得跟着跪坐在她身旁。怀里人再没有淡然温婉的样子,终是放肆哭出声,许承歌一手轻拍为她顺气,一边耳朵留心着孟若欢的呢喃。 ——“呜,我一人,不想苟活......可我不得不好好活着......我想不明白,怎么就落到家破人亡的下场......”纵使说话没头尾,可其中悲拗依旧让人痛心。 孟若欢自从家中出事,忙着逃命,整日提心吊胆不敢放松,夜里更是从不敢安眠,今夜终于能寻个可靠怀抱放肆哭一场。将她的委屈,将她的害怕,将她的哀怨都倾诉给另一个人。许承歌将她抱得愈发紧了,伸到她脑后轻抚,半晌不言。孟若欢哭得无力,眯着泪眼偏头看向许承歌。没想到嘴却被一抹柔软堵住。 干哑红唇与苍白粉唇对到一起,孟若欢只觉得心都快停了。那动人柔软与她的紧贴,轻轻研转,而后稍有些迫切的吮住她的嘴角,将那嘴边苦涩吻去。孟若欢只觉得温软难耐 ,忍不住将手撑在许承歌两肩,又动动唇,许承歌便一口含住嫩唇,温柔吸吮道:“以后我定日日夜夜都守着你......”“唔...嗯....”酥麻的感觉从唇上传来,叫孟若欢脸色转红,“......再不叫旁人欺了你......”,心动不已。 还是不够,怀里人脆弱的样子只叫许承歌想好好疼爱,她便伸出舌头去探幽香小口。孟若欢就觉着一滑软异物伸进唇间,她下意识便轻咬一口。 “嘶——”许纵情吃痛,不得不将唇移开。孟若欢瞧见红润唇瓣上的湿润,她锤了一下许承歌肩头,问道:“你究竟去何处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声音愈发小,似嗔似怨,许承歌见她好了些,松了口气,拿出手帕为她擦脸,回道:“去山上找出事之前的线索了......欢儿,对不起。” 孟若欢听闻她去寻之前记忆了,心里酸涩难言,她偏过头说:“你算是救了我一命,道什么对不起。”许承歌只当她还在心悸刚才发生之事,她笑问:“那以身相许如何?”孟若欢不愿与她再谈,望见许承歌双眸深情款款,只觉两人相拥太久。她双手轻推,分开两人距离。 拒绝再三,许承歌难掩失落,却还是勾起嘴角温柔地说:“你先睡一会儿,我把家里收拾一下。”她转身要走,孟若欢不忍,拽住她衣角道:“阿情。”“嗯?”许承歌回眸,依旧笑得温暖。 孟若欢只觉她唇角红痣夺去心神,闭了闭眼,终是开口——“待你回家之后,来娶我,好么?” 何为春花烂漫,倾城绝色,孟若欢只觉得她也想为了许承歌一笑烽火戏诸侯。看着亮晶晶的凤眼,孟若欢心也愉悦。短短一句话,竟能带给两人希望吗? 两人相拥良久,汲取着对方身上馨香,两颗心鼓鼓胀胀贴在一起,叫人舒慰又安心。 姐姐这便是应允她了吧。许承歌的笑再也没淡下来,她将毯子裹在孟若欢身上,刮了下琼鼻道:“谁家鸡都叫了,欢儿该睡了,嗯?我去将那两人处理了。”孟若欢红着脸,想到两人已经一天一夜没好好进食歇息一下,便摇头说:“我去煮点粥,烧水洗漱一下。” 孟若欢尝过温暖的滋味,就不想再独自在寒夜里睡下。即使身心都疲惫,她也想为许承歌煮粥烧水,然后等她一起歇下。 “好。”许承歌痛快答应,实际上,只要是孟若欢所求,许承歌都能倾尽所有去做,除了让她离开。 天将放亮,许承歌怕孟若欢身僵脚麻,便弯腰替孟若欢揉捏两下腿。孟若欢知她好意,却也嗔怪道:“你为何行事如此孟浪,就算是定了亲的人家,成亲前也不可逾矩,你不知吗?”直把许承歌训得羞愧,可许承歌少了极重要的部分记忆,自然忘了许多规矩,遇见孟若欢之后只想随心而动。 “原来你一直是怪我孟浪了,我,我只对你孟浪啊。”许承歌的小耳朵罕见红了。 “三番四次非礼我,毁我清白,你可真是混人。”孟若欢自己朝着屋门走去。 许承歌急着上前一步牵她手:“可是,可是这样你才是我的。”才不会叫那个什么方清抢了去。 孟若欢轻哼一声去了厨房,许承歌原地笑了一下,又阴着脸去院子里。 许承歌将王麻子和林三用麻绳捆得像死猪,丢出大门,将绳子另一头系在门柱上,两人瘫倒在地上,又活像看门狗。许承歌绕着小院走了一圈,木刺折断几根,知晓两人是翻墙进来的。她又看见后门开着,顺着墙边走,见了水缸木板上凌乱脚印和墙上擦痕,心沉下来。姐姐这一夜所受的磨难,她定要翻倍讨回。 孟若欢见她在门外立了良久,将她招呼进来,两人草草喝完粥,梳洗一番,便一起躺在床榻上。孟若欢心里安稳,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许承歌凑过去偷香一口,也搂着她沉沉睡了。 今日学堂,男学生见夫子没来,便去寻院长,院长便寻了李家大婶帮忙去看看,毕竟两个女儿家,李小花听了也要跟着她娘去看看。两人走到门口时,就见两个蒙脸黑衣汉子被捆着丢在孟家门口,李大婶道遭了,孟家昨天是遭了贼,也不知两位姑娘怎么样。 拍了一会儿门见没人开,李小花见了,说:“阿娘,我翻上院墙去看看吧。”李大婶犹豫了一下,点了头。 李小花身形利索地翻上墙头,看见墙边一排木刺印着点点血迹,不由心里发怵——孟夫子还挺狠的,不过狠些好,莫叫贼人得逞。她估摸了下距离,刚落到院里,东厢房的门便打开,露出孟若欢憔悴的脸。 孟若欢刚才听到拍门声被惊醒,才歇下一个时辰,此时醒来头便有些疼,她见许承歌睡得熟,自己披了件衣服起身去看看。见是李小花,孟若欢心道,怎么这一个两个都有功夫在身,只有自己无自保之力么。 李小花看她好似刚起身,作了个揖,轻声道:“夫子,恕小花冒犯。”孟若欢摆摆手表示不介意。 “院长让我娘来寻您,您和阿情无事吧?”“无事,只是受了惊吓,阿情将他们制住了。”孟若欢说得淡然,其中艰辛没有道出,不想让她们忧心,“小花,麻烦你帮我告个假吧。” 李小花点头,又问:“那门口两人怎么处理,交给大夫吗?”“我也不知,待阿情醒来再说吧。”“那您好生歇息,我与阿娘先走了。”说完就朝墙边走去,孟若欢见她呆头呆脑又要翻墙,忍不住笑着叫住她:“小花,走大门。” 门外李大婶已经拽了两人面罩,见是王麻子,忍不住唾了一口。那已疼晕过去的人脸色泛着青紫,李大婶只觉还不够,暗自踢了好几脚。 待李小花打开门出来,李大婶问道:“无事吧。”“无事,她们昨晚受了惊吓,正歇着呢。”“那就好,走吧。”李小花路过两人时,也一人送了一脚。李大婶瞧见,笑着说:“不愧是我闺女。不过你翻墙怎么那么利索呐。”...... 再醒来时已是黄昏,孟若欢恍惚了好久才清醒,旁边许承歌还在睡,她心道从不知这小傻子这么能睡。孟若欢转过脸,伸手去勾勒许承歌面庞,起了些心思想将她逗醒。指尖滑到红痣时,只觉得有些心痒,鬼使神差凑到那去轻吻一下。 竟然还没醒吗?孟若欢顾不上自己的羞意,觉出不对劲。她将手探到许承歌额头,并无发热。她又扫过许承歌手脚,看起来不像受伤。至于衣物遮挡的别处,她是不能贸贸然查看的。 孟若欢呆坐片刻思索着可能的病症,突然灵光乍现,她下意识盯向许承歌裆间安静匍匐的巨物,想:这小傻子当是信期来临。 是了,捡了阿情近一月,倒也该来信期了。那这样说,阿情便是因为上月信期来了才在山上出事的。听说亚人信期,整个人都虚弱异常。未成婚的应当独自待在屋里,已成婚的最好是伴侣陪着...... 思绪飘了不知多远,再回神时,巨龙已经抬头,将将立起来。孟若欢脸色又红,无语凝噎,锤了一下许承歌肩头,便下了床。许承歌痛呼一声,哀哀撒娇:“欢儿!”孟若欢没好气道:“你又装!”许承歌哪敢承认,立马狡辩:“我没有!我刚醒!”“刚醒?刚醒你就..”发情?余下的话孟若欢不愿再说,走到梳妆台不再睬她。 许承歌浑身都难受得很,之前昏昏沉沉睡着,就感觉脸上痒痒,她正想睁眼,没曾想孟若欢亲上她的嘴角,这下哪还想再睁眼,恨不得在这美梦里溺死。之后便是察觉到孟若欢的眼光在她身上来回,最后落到她裆间阳具。 许承歌委屈不已,明明自己身体不适没那个意思,孟若欢还盯了半晌,目光火辣直白,誓不把肉棒立起来不罢休。这事就怪孟若欢,不怪她许阿情! “孟夫子在家吗?”一道清朗声音从门口传来,孟若欢提脚出去,就见方清站在门口神色关切。方莲下学回家对方清说,孟若欢家昨日遭了贼,制住之后栓在门口看门呢。她担心孟若欢有事,就过来看看。 听方清问候,孟若欢浅浅答道:“我无事。”方清听了放下心,却不想走,和孟若欢立在门口,只觉得岁月静好。清风拂过,散去些炎热,吹落孟若欢耳边一缕发。方清瞧着那温婉容颜入了神,想伸手去为她别到耳后,却被一声冷冷的“欢儿”打断。 许承歌躺在床上也听到了方清喊门,见孟若欢出门,她醋得很,不想让两人独处,就强撑着起身穿衣。出门走到房门口,便瞧见那方清想上手,许承歌心里窝火脸也沉沉,冷声打断两人。与此同时,孟若欢已退后半步,终是从这尴尬氛围里退了出来。 方清偏头一看,见一弱柳扶风的女子靠在门边,倾城容颜,艳则艳矣,却冷得骇人。方清从幼时到及笄,头一次见到这等美人,也头一次被人瞧得脊背生寒。不知何物脱离掌控,方清皱着眉问孟若欢:“这是?” 孟若欢见许承歌容貌尽数露出,只得寻借口:“就是她救了我。”许承歌却不悦,抢声道:“所以欢儿以身相许,答应做我的妻。”孟若欢在方清审视的目光下,犹豫着就要点头,却看见许承歌倒了下去。 6.诱惑(口交) 孟若欢连忙跑过去,见许承歌没晕,松了口气。将她扶起,帮她揉揉后脑,生怕她又磕着。许承歌疼得眼泪落下几粒金豆,泫然欲泣的模样叫孟若欢心头痒痒。 方清跟过来,关切地问:“这位姑娘昨夜受伤了吗?”孟若欢不愿别人将小傻子瞧去,便挡在她身前,回道:“嗯,我先扶她去床上,你能到门口等我一下吗?我有事麻烦你。”许承歌听了小嘴一瘪,孟若欢看她又要斗嘴,比划了一个口型:“乖。”笑得生动又宠溺,许承歌心甘情愿闭上了嘴。 孟若欢将许承歌安置好,出来问方清能否先将那两人收进县衙里,等许承歌好了再处置。方清说这是小事,便一口答应了,说明天叫人来拉走。孟若欢谢过,又寒暄一会儿,方清还是犹豫着开口问:“你,当真会嫁给她吗?” 孟若欢苦笑摇摇头,她不知。转而抬眼瞧方清脸上有喜色,也是极俊秀的女公子,她认真说:“方举人前途无量,京中才貌双绝女子比比皆是,我只是乡间村妇,怕是高攀不上。” 方清听闻眼眸一沉,原来她不是不知自己的心意,急切道:“若欢怎么妄自菲薄,你......”孟若欢打断她:“如果你愿意,我们可做谈经论道的友人。” 方清知道想将孟若欢收进家中急不得,只能徐徐图之,她放柔语气道:“与若欢做友人谈论文章也是受益良多,我已知足。” 孟若欢好似看见了方清眼里的不甘,临了关门前,对她说:“我已心有所属。”莫再做无用功了。 孟若欢没急着回东厢房,反而转身去厨房,呆坐在灶台前神游天外。莫说她如今高攀不上方清,还不知道小傻子是什么身份呢。等她过了这段信期,就催她回家。 砂锅里炖着鸡丝粥,香味愈发浓郁,孟若欢盛出一碗端进屋里。许承歌正躺在床上哼着小调,孟若欢立在一旁听得入神,温柔又轻快的调子,眼前浮现母亲与她一起对弈、烹茶的从前,不知不觉泪湿满襟。 许承歌听见轻微啜泣声,转头看见孟若欢泪意阑珊,连忙问道:“欢儿怎么了?”孟若欢坐到床边,眼色复杂,低头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递到许承歌唇边,问:“这小调怪好听的,你如何学会的?” 许承歌受宠若惊,一口将粥喝下,答道:“好像是从前母亲哄我时唱的。”孟若欢又喂她一口,问:“你说去寻之前线索了,如何了?” “我好似是在那北山山匪窝出事的,我就去查看了,到那发现寨子都被烧了干净,一些山脚人家在那搬木料石料。我就去打听一下,好像是什么二皇子带兵打下的。” 二皇子吗?孟若欢也听说了。学生们传得有模有样,二皇子是如何用兵如神,攻下了那易守难攻、鱼肉乡里多年的山匪。又聊到二皇子半月前去南方监督堤坝,将欺上瞒下的江州官场整治一番。这些都是孟若欢顺手听了一耳朵,甚至还有学生问她,看好哪个为储君。孟若欢只是皱着眉,斥责道:“慎言。如今天子正值壮年,不可胡说。” 孟若欢也曾打算入仕,自是博古通今。曾令她感到奇特的是,当朝好似没有夺嫡之争,皇子皇女间都融洽的很。大皇子夭折,五皇子还小,母妃家中只是清贫读书人。目前有实力去争的只有二皇子,三皇女和四皇女。二皇子温文尔雅,礼贤下士,在文人间颇有盛名,去年娶了户部尚书家的小姐卢兰亦。三皇女文韬武略皆出众,幼时便给天子出谋划策,十三岁时请命去了青州抗击匈奴,去岁回京。四皇女两年前也跟随其姐,镇守青州还未归。 孟若欢曾在孙兰亦成亲时见过二皇子,喜气洋洋,凤表龙姿,她当时还在新娘子身后祝贺好姐妹喜得良人。可后来,家中出事,无权无势,三皇女赶尽杀绝,卢家闭门不见表明了二皇子的态度,孟若欢只得先逃命。 自此以后,她便觉得这今朝盛世,海晏河清下,暗流汹涌。 见孟若欢发呆许久,脸上又浮现莫大哀痛,许承歌忍不住拽拽她的衣袖,撒娇道:“欢儿,粥都冷了,你还喂不喂了,阿情还没吃饱呢。” 孟若欢瞥了她一眼,垂下眼道:“待你信期过了,你便走吧。”许承歌急了,问道:“你又要赶我走,我是做错了何事?”孟若欢幽幽看她,放下碗,抱住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落下泪,说:“乖,你早日回家,便能早些来娶我,好吗?” “好啊。”许承歌紧紧抱住怀中温软。 都城里流传的哄孩子的小调,原来小傻子是京中贵女。 往后几天,孟若欢翻着花样给许承歌做好吃的,又时而投怀送抱,窝在许承歌怀里许久才红着脸去学堂。许承歌刚开始心里像吃了蜜似地,躺在床上也不觉得枯燥,后来觉出不对劲,拉住孟若欢,小心翼翼说:“欢儿,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对我泼辣一些。” 心上人朝她微微一笑,转身走开。许承歌的心愈发慌了。 王二丫见孟若欢几日都心事重重,戳了戳李小花道:“夫子近期是怎么了?莫不是受惊还未好?”李小花看了眼书案前发呆的夫子,说:“不应当啊,我那日去看望时,夫子无事。”王二丫捧着脸道:“听说方举人那日也去看望她了,莫不是为情所困?”李小花摇摇头又点点头,说:“我也不知。” 七天信期过了,孟若欢今日下学,又在门口看见了翘首以盼的身影,不自觉一笑。今夜吹灯歇下后,孟若欢问许承歌:“阿情,你心悦我吗?”许承歌疑惑她为何这样问,道:“自然心悦于你。”孟若欢听了,扑进许承歌怀里,眼里情意绵绵,问:“那,你为何心悦我?” 许承歌只觉得赤火焚身,干巴巴道:“欢儿有万般好,心善将我捡回家,貌美才高......”孟若欢听着,伸手去抚许承歌脸颊,指尖划过喋喋不休的唇瓣,落在红痣上,打了两个圈便朝下滑去。滑过尖俏下巴,细嫩脖颈,轻点锁骨,落进许承歌的衣衫。 许承歌说话声愈发小,喘气声粗了起来,她连忙抓过许承歌的手,皱着眉问:“欢儿,这是要做什么?”孟若欢轻笑一声,啄了下许承歌的唇,说:“不做什么,你接着说,我听得高兴。” 许承歌脑袋晕晕乎乎磕磕巴巴接着说,孟若欢的手已握住小山丘,正好将手心填满,她鬼使神差抓了两下,丰盈手感好得不行。原来当真是种享受。许承歌看着孟若欢强硬态度哪敢反抗,被心上人宠爱,心里是又疑惑又欢愉,胸前软肉被揉捏,阵阵快感便从脊背传来。 孟若欢还嫌不够,手继续往下,滑过紧致小腹,最后握住早已勃起的阳具,烫得她险些缩回手,她凑到许承歌唇边问道:“你确定,是你心悦于我,而不是你这孽根发情,心悦我身子?” 许承歌狠狠吻上孟若欢的唇,不想听她胡言乱语。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又想做什么? 孟若欢见她眼里漫上情欲,心想,果然野史中所说确有其事,亚人信期前后极易发情,这小傻子一勾就起。孟若欢有些得意,又满心的苦涩。 许承歌的唇火热又饱含侵略性,小舌直直伸进孟若欢唇齿间扫荡,孟若欢都未来得及反应,呼吸渐被夺去。整个人被馥郁竹香包围,唇被尽力侵占着,小舌无处可躲,终也与另一抹柔软缠绵。 许承歌察觉她回应,狠狠勾了两口,松开她的唇,望着那片晶莹哑声问:“你究竟想做什么?”孟若欢伸手按着她的肩让她躺平,翻身坐在她大腿上,手又握住肉棒好似答案。 许承歌爽得差点哼出声,可下一瞬看到的光景让她瞪圆了眼睛,只见孟若欢将中衣脱下,露出光洁无暇的身子。 这女人竟没穿肚兜!许承歌终是想明白了孟若欢蓄谋已久。她正想将孟若欢压在身下质问,没想到一根手指就让她动弹不得,谁让那女人说:“你今晚若要动一下,明早我就把你赶出去。” 许承歌心里急切,可却不敢动,眼神也落在那雪丘上挪不开。孟若欢逆着月光散着发,脸色不明,许承歌觉得此刻好似那天山狐妖伏在身上,将她三魂六魄都吸去。若她此时仔细看,便能看见孟若欢身子泛着粉,也是小有热度。 孟若欢今已双十,床笫之事也听说过。她望着身下难耐的许承歌,极难将那张妩媚的脸与胯下巨物联系在一起,可阿情就是存在,也曾让她欢喜不已。孟若欢终是下了决心,就当和这人间极品春风一度,反正自己不吃亏!今天也来尝一尝人间欢情是何滋味! 她弯下身,将那肉棒从亵裤中放出来,肉棒叫嚣弹出,打在她的小腹上。许承歌咽了口口水,双手忍不住抓住孟若欢的腿。 孟若欢自然是第一次看别人阳具,许承歌的尺寸惊人,有她小臂粗长,整个泛着粉紫色,柱身青色筋脉轮囷盘虬,根下两囊对称圆润,冠头有她拳头般大。孟若欢瑟缩一下,生了退意,这一根塞进去,想来自己这身子也废了。 她退而求其次,两手上下握住柱身,轻微撸动,许承歌便已经哼了起来。她旋即低头欲含那冠头,先是闻了一下,浓重麝香味,有些腥,可还是张唇含住。粉唇张圆,许承歌只觉得肉棒被温暖包裹,她克制自己不要乱动,免得伤到孟若欢。 孟若欢适应一下,伸出舌头舔弄小眼,清液冒出,小眼迅速张合,想将柔软吸进洞里。孟若欢与它较劲,也收拢唇瓣用力吸吮,来来回回,孟若欢唇瓣发麻,小眼也开始抽搐。许承歌忍不住掐了孟若欢大腿,强忍射意,喘着气道:“你莫再吸它了。”这女人是想让自己落个早泄的名声吗。 孟若欢赧然,双手用上力撸动,伸出舌头在冠头上打着圈,绕开小眼,轻戳上头薄膜,又绕着冠头沟舔了一圈。许承歌只觉得浑身舒爽,快意全都聚在肉根上。 不知不觉间,孟若欢的涎水已顺着肉棒滑落到两囊上,她握着满手湿滑羞得不行,她瞥了眼浸在欲望中的许承歌,想着这小傻子怎么还不射,难道是自己不够用功吗? 孟若欢又用嘴裹住肉棒,恶作剧似地捏下她的囊袋,含糊道:“我累了,你自己动吧。” 许承歌被又痛又爽的感觉拉回神,见身下女人趴在腿间,含着自己肉棒挑衅,她眼里闪过骇人暴虐。许承歌坐起身,孟若欢依旧不肯离开,跟着跪在她腿间,许承歌一手抚在她脑后,一手掐住孟若欢的脸道:“姐姐,可别后悔。” 孟若欢自知自己行为放荡,却还是坚持,她吸了一下自己口水,想挽回自己所剩无几的尊严,却引得许承歌耸动起来。 许承歌挺着腰,估摸着距离,怕伤到孟若欢。孟若欢嘴巴被塞满,肉棒来回,逐渐加快速度,擦过舌头与口腔,到后来便每次都顶在了喉咙口,戳到里面,直让她有了呕吐的感觉。眼里泛起泪花,她还是尽力含下,甚至伸手去揉那肉棒根处。 “嗯....哼.....欢儿可真是要强。”许承歌喘着粗气,叫了两声,看着泪眼汪汪的孟若欢,突然心生怒意,她故意顶得深,去磨那深处粘膜,将马眼抚慰得爽快。“唔,不...”孟若欢轻微挣扎,可许承歌不肯停下,依旧大开大合,次数渐多,孟若欢慢慢垂下了头,许承歌便一手托着她下巴,放慢速度,深入深出,另一手去摸她觊觎许久的乳丘。摸到手的绵软让她喟叹,可有些凉。 她终于把肉棒从那娇嫩小嘴里拔出,孟若欢双眸失神,嘴还微张,腥热液体滴滴答答落下。许承歌轻笑一声,将她放到床上,去吻湿润红唇,将那口中液体交融,又悉数吞下。 她一手揉捏孟若欢嫩乳,一手去解她的裤子。手心乳尖立起,颤颤巍巍在胸上抖着,许承歌大力揉弄,指尖掐着硬挺的乳头,“嗯...啊....”孟若欢吃痛,却也酥痒,许承歌说:“欢儿可是一张好嘴,叫得也好听。”许承歌又吻上去,追着那小舌逗弄,两手动作不停,孟若欢被她揉弄得浑身无力,“嗯...” 终是将孟若欢亵裤除下,她将阴茎贴在孟若欢小腹上,问:“你可怕了?”“嗯....不要....”孟若欢泪眼朦胧地摇着头,这肉棒插进去她会死的。 许承歌手下慢慢触上阴阜,摸到稀疏毛发,她指尖穿过丛林,落在潮湿之间,好笑道:“欢儿好像流了许多水。”孟若欢偏过头装死,许承歌含住她耳朵,舔弄着威胁:“你明早不要赶我走,肉棒就不插进去,如何?”孟若欢咬牙点点头。 许承歌在褶皱之间摸到了一挺立肉粒,她好奇一揉,便感到孟若欢身子弓起,她了然。指尖打着圈揉弄,又来回在唇瓣间刮扯,她再向下一探,一个穴口翕忽开合,她伸手一摸,尽是湿滑水润。她将指尖浅刺进穴口,无尽软肉尽数裹了上来,咬住指尖不放。 此时许承歌终于瞧见孟若欢浑身粉色,绷着身子,她轻着孟若欢嘴角,瞧着她脸色,手指坚定朝里探去。小穴紧致弹软,前面不让走,后面不让进,许承歌只得耐心微曲手指,将周围软肉一一抚慰。 上下都被攻占,“啊...啊....嗯...你不是...说不插进去吗?”孟若欢又要锤她肩,许承歌的手恋恋不舍从乳丘上挪开,抓住她的手握住自己肉棒,不做解释,她的手得以又放在胸上来回拨弄。孟若欢行尸走肉般替许承歌撸着,五官全被身下作乱的手夺去。 许承歌已进了深处,孟若欢只觉穴内异物乱动怪得很。那手指逐渐抽插起来,引得孟若欢轻吟,许承歌听了受不住,腰间也挺动起来。肉棒根部压着花蕊,一下一下重重抚慰,柱身在孟若欢掌心来回。“嗯......欢...儿....” 两人逐渐心有灵犀,跟随着许承歌的腰身体一起晃起来,木床逐渐发出嘎吱响声。小穴逐渐松软,许承歌趁机又送入一指。“哈啊....”孟若欢挺起了腰,许承歌抽过竹枕垫在她腰下。 “啊!啊.....阿情...嗯....” 两根手指将孟若欢胀满,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道快速顶弄,许承歌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狠狠捣弄两下后,孟若欢呜咽着战栗,穴肉绞紧两指,爱液冲刷,许承歌腰间速度不减,十余下后也是僵了脊背,肉棒抽动,喷射出白灼。 四五股热液喷涌,尽数射到孟若欢身上,小穴里又是一波热潮。许承歌双眼失神,僵了良久,才慢慢拔出手指。孟若欢灭顶的快感过去之后,已然累得快要昏睡。 许承歌盯着她身上白斑,眼神晦暗不明。见孟若欢冷得发抖,先将被子扯过为她盖上,又低头去寻她的唇。孟若欢推开脸上的头,哼道:“还不够么。”许承歌轻笑,想下床去拿干帕子替两人擦身,孟若欢又拉住她,神志不清地说:“你已经夺我了我身子,回京之后莫忘了我,我还得靠你......”替父亲翻案呐。话未说完,已沉沉睡去。 许承歌脸间情欲已然褪去,眉目收敛起来冷清又孤傲,好似换了个人,她坐在床边半晌终是应了声:“嗯。” 7.赶人 孟若欢清晨醒时,只觉得眼皮都睁不开,腰间酸痛,小腹上还残留昨夜炙热的感觉。昨夜情迷意乱之事已尽数涌入脑中,孟若欢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做了如此不知耻之事。想到让她尝到情爱滋味的“人间极品”,她终是红着脸偷偷去看身后人。 “莫动。”许承歌虽闭着眼,语气却清醒得很。偷看好像被活捉,孟若欢讪讪转回身,窝在她怀里。或许是欢好后总有不安心的感觉,又或是仗着小傻子不敢忤逆她,孟若欢又动两下,感觉自己身上并无黏腻之感,便说:“阿情还挺贴心的。”许承歌掐住她的腰制住她,还未开口,孟若欢已感到臀后热意,她清醒许多,脱开许承歌怀抱起了身。 许承歌睁开凌厉凤眼看着她梳洗打扮的背影,认真问:“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回家吗?”孟若欢敷衍道:“你先回去,待时机合适了,再来迎我。”许承歌在她背后冷笑,声音却依旧放得轻柔,委屈地问:“姐姐莫不是用完我的...用完我的肉棒,便想抛弃阿情了。” 孟若欢红了脸,将冷水拍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些。许承歌也起身,走到孟若欢身后搂住那纤腰,咬住那珠玉圆润的耳垂,咬牙切齿道:“欢儿,昨夜究竟为何?可以告诉阿情吗?” 孟若欢尴尬回身,见许承歌认真求个答案,哪敢说有事所求才献了清白,半真半假回答:“只是,怕你忘了我。”许承歌眨眨眼,心下松了口气,原来欢儿是不舍她。 许承歌咳了一声,然后瘪着嘴委屈说:“可是这还不够呐,我不想走了,我怕忘了欢儿。”孟若欢瞪她一眼,心道你这小傻子还想得寸进尺吗? 她将许承歌推开,转身说:“你明天便走。” 许承歌待孟若欢又去学堂了,她便也修容出门。 刘举人见许承歌进书肆门,关切问道:“阿情姑娘许久不见,无事吧?”许承歌回道:“无甚大事。”她将之前借的书尽数归还,又从袖间摸出一张银票递给刘举人。 刘举人诧异地问:“阿情姑娘这是何意?”许承歌将银票放在柜台上,说得清楚:“主要是,之前有幸读您策论,感觉醍醐灌顶,便想用这银子替您博个前程。” 刘举人瞧着许承歌好似换了个人,便知孟夫子捡来的妹妹是恢复了以前记忆,他捋着羊角胡示意许承歌说清楚一些。 “我从前与都城里的挽香楼楼主有些交情,想为你写封举荐信。这银子,只当路费,你买匹马也好,雇辆马车也好,只要今日送到便可。” 刘普林心中算着账,举荐是假,让他替她送信才是真,可许承歌将条件已摆出,只要信送到,他便能得个官位。那挽香楼楼主慕鸯是什么人,是天子欣赏、又与几位皇子皇女都交好的风流人士,不少失意之人向那投名帖,若是文章被慕鸯看上,再举荐给天家,自是能得个官位,芝麻大点也满足了。 刘普林当下便锁了门,去找人借了匹马,带着许承歌的亲笔信,策马朝天阳城行去。 许承歌转头便去了乡学,站在门口等着孟若欢下学,没曾想又遇见跟她同样目的的方清。方清瞧见了她,走过来问候道:“阿情姑娘。”许承歌呆呆点头,不睬她。 方清试探问道:“不知救了你阿姐的那位姑娘可走了?”许承歌漠然转头看她,回道:“我阿姐已与她定亲,你莫要再纠缠不放。” 许承歌回得直白,方清鲜少被如此直怼,踌躇一会儿,望见孟若欢的身影出来,方清深深看一眼,转身仓皇走了。 方清今日来便是要与孟若欢告别,不日她便要入京备考。她想起七日前她回县里帮孟若欢的忙,她母亲见她这一月久不归家,便刨根问底。得知方清钟情于一乡学夫子,还想娶她过门,方清的娘急忙劝说:“你今年就要赶考,往后必然平步青云,得京中贵胄青睐。那乡间夫子有什么,怪娘把你困在县里没出去见识。过几日是乞巧节,娘带你去都城看看。” 方清听罢反驳:“她不一样,她若嫁给我,凭她的温良聪慧,定能对我有许多助益。”她母亲便说:“无父无母的孤女,你若真放不下,就先接进来做个妾。”方清听得心烦意乱,走了不愿再说。 孟若欢出门便瞧见阿情站得笔挺立在门口,她靠近时愈发觉得,即使许承歌面貌掩去,浑身也透着迷人气度。孟若欢顿时又泛上羞意,心道该不会是欢爱之后便被这小狐狸精蛊惑了神思。 许承歌又听见了孟若欢心声,她不悦地皱起眉,面色不虞。这女人竟把她比作祸国殃民又轻佻的狐狸精。她无法发作,只得转身走,孟若欢跟上,问她:“阿情怎么了,今日来接我,一句话不说便走。”“没什么。” 孟若欢听着那冷淡语气,有些心慌,主动去牵许承歌的手,问:“你今日有些不对,是身体不适吗?”许承歌手僵了一瞬,便将那滑嫩纤手握得紧紧,柔声回答:“我,我只是不想走。”孟若欢默然不语。 暮色渐沉,刘普林顺着县里官道不敢停歇,终于赶在城门关闭前到了城门口,官兵一一排查,他得以喘口气。天阳城已华灯初上,高楼琼宇,檐角之上尽是灯火。刘普林牵着马,暗自叹这都城繁华,一路到了挽香楼门口,门口小厮瞧着他清贫模样,便知不是来楼里寻欢作乐的。小厮上前道:“先生可是来寻楼主递名帖的?”刘普林点点头,道:“还望通报一声。”小厮回:“先生回吧,楼主近日不收文章。” 管事出来调解,刘普林死活不愿意走,非要慕鸯亲眼看过信。文人不可欺,管事也怕为挽香楼惹上非议,他知晓近日慕鸯暴戾,只得硬着头皮敲门道:“楼主。”里面传来阴沉声音:“何事?” “楼下有人说有您故人的举荐信,非要见您。”“我有何故人?” “那人说,是阿情姑娘所荐。” 门被飞速打开,慕鸯赤红两眼,急声下令:“速速请进!” 慕鸯在屋里徘徊,终是等到刘普林进门,他急切将信讨要过来,细细扫过。刘普林见着这颇有盛名的慕鸯公子,心中赞了声风流倜傥,可眼下却是尽失风度。 慕鸯看完,脸色终于平静下来,他大步走到书案后提笔写了两封信,叫来心腹送出。刘普林见了,心下一喜,便知此行赌对了。 慕鸯浅笑着说:“刘先生先在我这住下,只要刘先生谨言慎行,此生无忧。” 是夜,城门微开,闪出策马黑影。厚重城门合上后,不少人奔走在黑暗里,搅动都城势力。 孟若欢此时正伏在许承歌身上,吧唧吧唧亲了她好几口,许承歌身侧的手攥紧,冷声问:“你这是做什么?”“没什么,临走前盖个我的印。”孟若欢亲完便缩在她身边要睡了。 许承歌冷笑,没有像往常一样搂她入怀,半晌才说:“我若是不打算走了呢。”孟若欢一听,困意已然散去,她默然摇头。许承歌叹了口气,好似万分失落闭上了眼。 孟若欢本已心如死灰,浑噩度日,没想到遇到许承歌。尝了情的滋味,有了生的念头。直到意识到日后能倚仗阿情为父亲翻案,渐渐放弃的心愿又成了执念。近来都心慌意乱,生怕哪天回家时人已走了,或是生疏着谢她收留之恩。几番心思下,便缠着许承歌搂搂抱抱。 她也曾想过让许承歌留下来,可那样未免太自私。如今许承歌自己提了,她心是欢喜,可还是得为了两人把许承歌推走。 过了许久,孟若欢听到身旁人呼吸平稳,她侧身去看许承歌,细微呢喃几不可闻:“阿情...我该如何是好...” 夜深寒凉,许承歌轻抚孟若欢头发,盯着那安稳睡颜目不转睛。估摸着时辰起了身,许承歌脚下轻点,掠出小院。两名男子已跪在院外良久,等她落到面前,齐声道:“属下来迟,望殿下责罚。” 许承歌听见这久违的声音,竟还有些恍惚,她暗骂自己,安逸久了,都忘了身份么。许承歌冷声道:“待事了之后,所有人各领杖二十。”影三影四听闻,磕头谢恩。 影三见许承歌无责怪之意,见她安好,竟哽咽说:“殿下无事便好。” 许承歌点点头,问:“父皇身体如何?京中现在是何状况?”影四回道:“陛下病重依旧未好,四殿下已归京道您还在青州,二皇子四处走动,慕楼主一直盯着,只是殿下未归,不敢妄动。” “嗯。”许承歌轻飘飘应了一声,旋即蔑然看着他二人,震慑道:“影二叛了孤。”影三影四大惊失色,将头伏在地上不敢多言。 “这么多年,孤竟不知,他还有个母亲,不知影一是如何办事的,莫不是也是别人插在孤身边的细作。”许承歌一字一句冷淡至极,听着这番敲打,地上两人胆战心惊。 “行了,起身吧。”孟若欢转身,对着那农家小院,眼里浮上温度,“一,去查京中孟若欢,从前是官胄、如今全家皆不在的孤女。二,孤出事与二哥脱不了干系,查落雁山北山山匪和他有何勾当,近一年的动作都给孤细细探查清楚。还有,武阳县衙里收了两个人,前些日子冒犯此处,找人拿我令去先教训一番,莫弄死了。” 两人领命却不走,影三见她还要回院里,问:“殿下不随属下归京吗?陛下他...” “暂且不急,叫小四仔细照顾,孤还有事。” 孤还要看看孟若欢这女人到底所求为何。如此心思玲珑的人,怎会怕自己忘了她,便放荡至此,当真爱孤爱得连清白都不顾么。 莫不是已经猜出孤的身份了? 许承歌回到屋内时,孟若欢一个人缩成一团窝在床里边,许承歌轻叹口气,掀被进去,像之前那样抱住她。孟若欢自她走后便惊醒,摸到许承歌不在,等了许久不见回来又睡了过去。许承歌一上床她又醒,迷迷糊糊说:“你回来了?”“嗯,睡吧。”“你为何去小解那么久......莫不是去做采花贼了.....”...... 许承歌时常觉得孟若欢野史怪谈看得太多,她的手缓缓移上她臀肉,不重不轻拍一下。“唔,”孟若欢吃痛,快要睁眼,许承歌又轻慢揉捏,孟若欢便软了身。她伸手去挪臀上的作乱之手,许承歌却不肯拿开,又贴在她耳边蛊惑:“欢儿可知,明日是乞巧节。”“嗯...如何?”“过完乞巧节我再走行不行?” “你莫要一天天......唔”孟若欢要睁眼瞪她,就看见的放大的凤眸情意深邃,唇上落了柔软,唇舌已被攻占。“...嗯”许承歌垂下眼,盯着晕乎的女人,吻得温柔缱绻又霸道。她也是头一次真切感受到温香软玉在怀是何滋味。纵使当初跟着孟若欢回家是因为信期之后发情,可她此时确定,孟若欢对自己极具诱惑力,与她过一生,想来也是很有意思。 翌日,乡里集市热闹得很,大小姑娘都上街来采买。李小花和王二丫瞧见孟夫子竟然和阿情也来了,便上前问候。王二丫瞥见孟若欢脸色黑得像锅底,笑着问道:“夫子怎么了?莫不是阿情又惹您生气了。”李小花看见许承歌也呆着脸,戳了王二丫叫她别乱说话。没曾想孟夫子点了头。 许承歌心里冷笑,这女人今早起身便不认账。下学回家后,给她收拾了银票,又把玉塞给她,就要拉着她来集市买马,看样子是巴不得她一骑绝尘不回头。转眼计上心头,她眼里蕴出湿意,委屈巴巴地说:“我并未做错事,阿姐就要赶我走...我说明日再走她都不肯。” 李小花听了,劝道:“夫子,阿情姐姐还未好全呐。想来也舍不得离开您,只是想多和您再待一天,今天乞巧节是女儿家的节日,您和她好好玩一天,明日再送她走,好么?”李小花想孟若欢急着送阿情走必然有原因,只能为这几日的同窗情谊为她多争一日。许承歌听了倒是眼含笑意看着李小花。 王二丫只知道跟着点头,孟若欢哼了一声,却望见许承歌拽着李小花的袖子,甜甜说道:“小花妹妹,你对我真好。等我以后回家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孟若欢听了一颗心如坠深渊,拉过许承歌的手便朝着家里走去。 8.乞巧节(初夜) 此时两人已离乡集处热闹的人潮渐行渐远,晚霞渐散,乡间小路上安静又朦胧。孟若欢沉着脸,许承歌的心情也不甚美好。许承歌没打算像从前一样哄她,被催着走又要看她脸色,就算愿意宠着孟若欢,也不许她再三挑战天家尊严。 一路无言行至家中,许承歌正洗着脸,察觉到轻巧脚步靠近,玉臂从后环住她的腰身,温软贴到背后,她挑下眉,不动声色擦干脸。 “阿情当真生我的气?” “嗯。” “那我向你赔罪,你莫再生气了可好。” “嗯......唔。” 不过几瞬,孟若欢握住许承歌的命根,将她拉到床上。许承歌无甚反应,只是漠然看着满面羞意的女人与她的裤带缠斗。微硬巨根放出,孟若欢瞧着都觉得嘴酸,偷偷瞥了眼许承歌,正眯着眼好似陷在情欲中。 她忍着羞耻低下头,去含那不甚精神的肉棒,小嘴接不住,就伸手去扶,轻轻撸动。许承歌低头看着孟若欢伏在腿间,腮帮被撑满,红舌若隐若现,不禁嗤笑一声,伸手拔了孟若欢的簪子。满头青丝垂下,孟若欢浑然不觉,只觉得脖子僵嘴又酸,可这孽根怎么还不挺立。她疑惑地抬眼去看许承歌,眼里透着质问:你是不是硬不起来了? 许承歌只是揉着她脑后的发,眼神放空好似没看见孟若欢神情。只是她有心克制,孟若欢便瞧不见另一只手在身后将床单攥得皱巴。 孟若欢吐出水润冠头,起身去寻孟若欢嘴角,委屈问道:“你莫不是觉得我太放荡了?”所以,不喜欢我了? 许承歌满含深意看了她一眼,搂住纤腰道:“按姐姐心意来便好。” 孟若欢便拉上床帘,在许承歌幽暗眼神下将上下衣物脱了干净,嫩白身子上的乳尖已挺立泛红,平坦小腹上还有轻微红痕。孟若欢只觉得自己此时像那青楼妓子一样,使尽浑身解数向贵客求欢。她缓缓张开笔直白皙的大腿,忍着泪意,不顾自己支离破碎的自尊,说:“阿情肏我。” 下一瞬她便被放平在床榻间,巨龙已叫嚣着顶在柔软处,许承歌吞侵她的红唇,一只手狠揉她的两乳,另一只手把着肉棒,在身下小口四周刮蹭。“阿情...嘶...轻些...唔...”孟若欢无力地伸直手指,又紧紧握住,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轻扯许承歌的头发。 她埋首往下,含住绵软奶团,银牙厮磨着敏感的乳首,舌尖翻搅,啧啧作响。两边洁白的奶子没几下就被她玩得通红一片,遍布吻痕,与身下女人泛红眼角相得益彰。 身下阳具渗出的清液已和小穴里流出的湿液混在一起,孟若欢已经不自觉地挺动胯部,想蹭蹭那肉棒止自己腿间的痒。许承歌自是感受到她身体的淫靡变化,腾出一只手去照顾那求欢小穴,孟若欢的腰一下子弓起,“嗯啊...” 许承歌大拇指有条不紊地揉搓小肉粒,又伸出中指浅刺穴口,立马被那张口小穴吞进去,“嗯...啊....”许承歌草草插几下,就听见孟若欢的娇吟,心想这女人真是敏感得紧。她好心又加了一指,耐心挤进,用力抽插。 孟若欢被两根手指干得浑身直颤,还不忘伸出玉手去抓许承歌的火热肉棒。没曾想许承歌将她的手拂开,压着声说:“不用了。” 抽出干了嫩穴许久的玉指,微微分开,黏腻的银丝粘连在两指之间,淫靡无比,许承歌将淫液抹在孟若欢微张的唇上,说:“阿情这就肏欢儿。” 她握住自己肉根龙头,抵在了还在张合的软嫩花唇上,她俯下身擒住哼叫着的红唇,辗转吸吮,轻道:“忍着些。”“...嗯。”孟若欢唇齿厮磨间无力地应了一声。 许承歌用手指撑住两瓣还未闭合的贝肉,撑出一个小小的圆形洞口,冠头抵着洞口抽缩的媚肉安抚地转了几圈,刚对上就被肉穴洞口吸住,她咬着牙往里缓送,只觉寸步难行,孟若欢已经发颤。许承歌便心一狠再无没有半分温柔,纤腰收紧,往前一送,破开柔嫩的窄道重重肏了进去。“啊!...啊!...嗯....”孟若欢霎时疼得落了泪,痛吟出声。肉棒将穴里塞满,仿佛坚硬滚烫的铁杵钉在下半身里,残忍地烫着嫩穴里每一寸紧致羞涩的媚肉。 许承歌只进了半根,就感觉冲破浅浅阻碍,破开了那处子穴。肉穴将她的肉棒紧紧包裹,万千张小嘴争先恐后去吸她龙根,连绵快意掺着痛意传来,身下女人还僵着身子,她将孟若欢捞起来,抱在身前,去揉那软嫩臀肉,将那脸上泪痕一一吻去,温柔哄道:“莫哭。” 待那穴儿不再裹得生疼,孟若欢已然软得像水,刺痛感渐渐消失,只感觉身下被肉棒撑得满满,胀得她难受,便想往外缩。其实此时许承歌的肉棒才进去一半,见孟若欢难耐,她轻摆腰身,将青筋暴涨的肉棒缓缓抽出小半,便重重插了回去。 “嗯啊....”紧紧搂住许承歌两肩的小手纠结成玉白的一团,孟若欢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她眼眸沁泪,贝齿咬住下唇,血色全无,娇躯被那热烫的硕长棒体干得颤栗不已,只叫了一声,接下来连尖叫的力气也没了。 许承歌将玉腿拉开,开始放任欲望肏弄,腰间摆动幅度加大,圆润饱满的囊球“啪——”地打在娇嫩莹白的雪臀上,声音清脆。“嗯..嗯...”赤红肉棒大开大合,顶得愈发深,肉棒尽数被穴儿吞下,已然触到深处紧闭宫口。许承歌只觉身处桃花源中,从未有过的快感从交合相连的性器传至四肢百骸,带着魂魄一同激动地尖叫颤栗。“哼....嗯...欢儿...” 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都融。 “好紧...”许承歌去舔孟若欢耳垂,在她耳边哼着快意,手又去揉弄软嫩臀肉,向两边拉扯,想让自己进出更顺畅些。 “唔......啊....啊...啊..”孟若欢很想噤声,却无法控制自己吟叫出声,快意与酥麻袭来,被肏弄了几十下,小嫩穴已媚态横生汁水充沛。紧窒水穴里会咬人的媚肉紧紧含吮棒身每一寸,无一处不被密密包裹住,咬得许承歌浑身微颤,如登极乐。 肉体相击与孟若欢软哼娇吟之声不绝,许承歌渐渐带上狠戾的力道,上翘的棒头越干越深,终是叩开花心深处的小口。宫口一口咬住那含羞的小眼,与之厮磨。 “呜呜呜呜....不....不要..啊啊啊.....”孟若欢只觉得腹部要被顶穿,两眼迷蒙的吟叫,玉乳荡出一片乳浪,看得凤眸红得发暗。 肉棒快速用力地捣着嫩穴,黏腻清液夹杂细微血丝已被捣得浑浊不堪,穴口绷圆,抽插间隙飞溅出水液,滑过后庭褶皱,没入臀缝中。纤细腰肢不知疲倦,结实有力地前后挺动,孟若欢已软成水,任由自己瘫在许承歌身上由她肏弄。花瓣外翻,花壁内的褶皱被有力脉络尽数抚平。 许承歌见粉嫩嫩的人儿垂着头靠在自己肩上,只余轻微哼声,便放缓动作,哑声问:“欢儿可满足了?”肉棒虽慢下来,却依旧顶弄得深,磨得人难耐。孟若欢阖着眼,向上挪开一些,不想说话。许承歌勾着唇角又把她狠狠往肉棒上按,“唔...啊!”这一下酸麻不已,终于使得孟若欢睁了眼。 她终于舍得用些力气抬臂去锤许承歌肩头,可轻飘飘一下叫许承歌心更痒。不动声色地又快了速度,孟若欢瘪着嘴都无力再哭,只能又靠在她肩头催她:“快些结束。” 许承歌只觉得这女人好笑,莫不是把自己当玩物,让硬就硬,让射就射? 复又加快速度,她像想起什么,凤眸微眯,眸色更深,伐挞的龙根换了个角度,对着敏感的内壁里一块软肉猛肏,疾风暴雨般地不断撞击着最为娇嫩之处。“啊!....啊...轻..些...唔”剧烈庞大的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煎熬与快意交织,娇躯被抽了最后一丝力气。 包裹着肉棒的嫩穴忽的收紧,绞得许承歌进退两难,她将孟若欢放平,拥紧娇软,将泛着情欲的清冷面容埋进孟若欢颈间,下身飞速重重肏了几十回,孟若欢身子绷起,肉壁快速抽缩,许承歌正要拔出释放,没想到孟若欢使了力气按住她的胯,啜泣道:“射..射进来。” 孽根便听了这蛊惑之言,插在最深处,精元喷薄。滚烫射在宫口,引得孟若欢又是绵绵不绝的灭顶快感,花心深处也涌出爱液与白灼交融。许承歌闷哼着一股股余精,感受穴内水流喷在冠头。 孟若欢闭着眼,颤颤巍巍在她耳边哼着声,说:“阿情...要走要留随你......”她复又叹口气,搂紧许承歌的脖子,“只是别不要我。” 许承歌听得心动,温柔去吻她面庞,道:“怎会不要你,你与我一同回家便好了。”孟若欢终是愿意坦白,道:“我家中有事,暂且不能随你一起。你若是以后还有心,就帮我一忙。”许承歌了然,清冷面庞上现出宠溺的笑,说:“我还当是如何,我应了你便是。” 纵使知道世事难料,孟若欢此时躺在心上人怀里,又刚做完情事,得了这承诺也心安几分。 许承歌将阳具缓慢抽出,一大摊白灼混着清液便顺着张着嘴的洞口流出,许承歌低头见了,眼里晦暗不明,她问孟若欢:“你竟叫我射进来,若是怀孕如何。” 孟若欢将脸埋进被子不看她,含糊回道:“怀了便生下来,这样你若是忘了我,我就带着孩子到你家门口去闹,说你与我有了夫妻之实。让众人一起骂你这负心女。” 许承歌竟轻笑了几声,掐着孟若欢的下巴,迫她转过脸,说:“欢儿可真是打得好算盘,只是你可知,怀上亚人之子不易,得日日夜夜颠鸾倒凤才有些许机会。” 孟若欢红着脸不敢直视许承歌,便闭上眼不动弹。她怎么会不知,所以她才放心让许承歌射进来。自己如今可没有勇气孤身抚养一个孩子。但终归是将心中所求告诉了眼前人,得了阿情的承诺。贴身相处月余,再迟钝她也感到了许承歌的不同,就是不知她忆起多少了呢,至少还喜欢自己身子吧...... 许承歌盯着她好一会儿才起身下榻,冷着脸出去烧水。许承歌只觉怒不可遏,这女人真心会装,她究竟置两人往日情意于何地? 星月同辉映碧霄,牵牛织女渡河桥。奈何缱绻催华发,更是无言叹路遥。 归京 到了卯时,孟若欢先醒了。身旁的人呼吸平稳,将她圈在怀中,让她有了与许承歌鸾凤和鸣的错觉。孟若欢抬头去瞧,圆润尖俏的下巴像玉笋一般,红唇抿成一道冷然的线,唇角红痣也不再惹人注目,可她依旧看痴。就算阿情以后不再是阿情,拥有过也是无憾了。 不知发愣多久,孟若欢轻叹口气,搂住许承歌的腰,在她怀中蹭了两下。一只纤手便摸上那玉脖阻止孟若欢的动作,平静出声:“怎么像猫似的?”孟若欢埋在那柔软中不动弹,半晌无言。两人相拥在一起,晨光熹微时在床榻间呢喃细语,这是许承歌从未有过的经历。 许承歌的内心被孟若欢的动作抚慰,冷漠面孔终于柔软下来,她偏头去吻孟若欢的耳朵,说:“姐姐,今日我该走了。” “我不会忘了你,回家之后就回来找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怀里传来孟若欢闷闷的一声“嗯”,良久她抬头,眼角还带着一抹红,说:“阿情,我想嫁于你......做个妾也很好。” 这句话实在把许承歌逗笑了,她笑眯了眼,扯开红唇,手臂将纤细腰肢搂得更紧,回道:“姐姐若有心去争,怎会只是妾。” 两人收拾好,去了集市取昨日定好的马。这县下小乡,不指望有什么好马,许承歌牵过缰绳时,默默与这集里唯一被人卖的老马对视,竟有些同病相怜的意味。 孟若欢早上差点爬不起来,却还是坚持要送许承歌。她跟在身旁,一步一步挪到村口,心中有些慌乱,忍不住去牵许承歌的手,开始絮絮叨叨地嘱咐:“天色黑了你就找客栈住下,虽然你有功夫在身,还是要警惕。” “嗯。”许承歌张开五指与她交错而握。 “到了都城,你先去府衙门口转转,或者先打听打听谁家丢了姑娘。”孟若欢说罢,担忧地看她一眼,“你放聪明些知道吗?” 许承歌轻笑一下,点头道:“嗯。” “还有啊,”孟若欢摇摇她的手,红着脸小声说:“你是亚人,恢复记忆前莫让别人碰你身子。”许承歌转头望她,调笑问道:“那恢复记忆后呢?” 孟若欢的剪秋水眸眨了眨,默了一瞬,酸酸回道:“亚人若是与许多人交合,身子会越来越差的。”“......” 孟若欢说完自觉失了教养,只得红着脸转移话头:“你的包袱怎么鼓了些,多带了件衣服吗?别冻着了......”...... 两人慢慢走着,两颗心有了缠绵之意,真生出些难舍难分的心绪。许承歌一想到回京后波诡云谲的境况,竟觉得心烦意乱,若是孟若欢能跟着她一起就好了。可是自己尚未掌握局势,带着孟若欢实在不算高明。 已行出乡口一里地,许承歌不愿她再送,便停下脚步。她从自己腰间摸出自己的玉,递给孟若欢,说:“拿着。” 孟若欢皱着眉看她,又将玉推了回去:“这是你的贴身玉佩,也是信物,你自己收好。”许承歌想了想,勾起笑,伸手将玉塞到孟若欢腰间,笑眯眯地说:“请姐姐收好,若是丢了,就娶不到姐姐了。” 许承歌转身,一脚踩在马镫上,利落翻身上了马。孟若欢瞧她骑马的飒爽身姿,心里又是一颤,默默垂下眼。许承歌余光瞥见,抿着嘴角,挺直了脊背。 盛夏清晨无风,老马低头啃着路边嫩草,不敢惊扰两人。低着眉眼的女人被深深印在凤眸里,不敢抬头。 孟若欢一直觉得阿情眼睛漂亮,初见时是天真清澈的,后来便添了几分炽热与爱意。可逐渐地,那双凤眼如被注入灵气般,神采飞扬而有气势。直到,直到昨夜红被翻浪,她有心去瞧,才觑见那不再遮掩的双眼。纵使饱含占有欲与喜爱之意,可漠然脸庞若有若无带着轻蔑,叫孟若欢心颤却为之折服。不管什么样的阿情,好像都让孟若欢心动不已。 不知多少次来回,那句“你是不是想起来了”终究没有问出口,孟若欢任性过,剩下的便随许承歌自己选择。 纤手伸到眼前,孟若欢疑惑地抬头望许承歌,眨眼间天昏地暗,下巴被掐住,唇上覆上温柔。许承歌浅浅一吻便直起身,干着嗓子说:“欢儿,不管怎样,半月之后我必来迎你。” “嗯...欢儿......相信阿情。” 再不敢回头看,许承歌一甩马鞭,踏着尘土远去。 孟若欢张着眼,直到许承歌的身影变为远处一点至再也望不见,才回了神。真的走了,孟若欢只觉心里顿时空了一块,身子本来就酸软,松了神都快站不住,旁边人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李小花咬着牙问:“夫子,您没事吧。”而今才十四岁的李小花支撑着孟若欢有些吃劲。 孟若欢缓了几息,恢复神思后,怕把小丫头压着了,连忙直起身,“嘶,我无事。”李小花不放心,还是坚持扶着孟若欢往回走。 孟若欢来这大半年,少言寡语,不与别人来往,唯有李家大婶关心她多些,李小花也是个贴心的。今日她便想与李小花讲讲话,她问:“小花也是来送阿情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 “嗯。”李小花点点头,她今早赶到集里时,两人已经牵着马走了,没想到两个人走得慢,木讷如她也看出了两人离愁别绪,跟在后面便没打扰。却没想到后来看见阿情姐姐亲了夫子,她才意识到什么。 李小花直接问出自己疑惑:“您与阿情姐姐,是...情投意合?” 果然还是被看见了,孟若欢红了脸,“嗯。” “小花,你说她还会回来吗?” “会的。小花看得出来,阿情姐姐,她.....她很喜欢您的。” “喜欢是一回事......再说,你怎知如何才是喜欢?” “爹爹看娘的眼神就是这样的,临走前,也.....” 孟若欢停下脚步,摸摸哽咽着的少女发髻,又牵住她的手,认真说:“都会回来的。” 许承歌到底顾着身下老马,没使出十分功夫,但也奔驰如风,不出一个时辰就进了县城 。她揪着缰绳,放慢速度,在城中信步溜达,没一会儿,两个男子便骑着马跟上了她。三人骑至一个无人小院,两人下马就要行礼,许承歌伸手止住。 “影六带人留下,顾好孟若欢。”“诺。” 自那日影三寻到了许承歌,就知晓了孟若欢的存在,回去路上便飞鸽给影卫通了消息。影五虽想到了让影六留下护她,但听四殿下的意思是让手下人都留下。回京之路可并不安稳。 许承歌好似知晓影五所想,开口说:“到了仁阳城,便可高调回京。” 影六领着人走了,影五牵来许承歌的坐骑。奔霄看见许承歌时,便低下头蹭她手臂,许承歌眼中终于有了暖意,顺着鬃毛安抚它,问道:“在何处寻到它的?” “在都城城门,守将认出这是奔霄,影一便领了回去。” 许承歌点头,飞身骑上奔霄,旁边老马不安地踏着步,哼了两声,像是焦虑自己的命运。影五问:“这马如何处置?” 许承歌瞧着那毛色有些杂的马,脑里闪过离别时两人一马漫步的画面,心里终是生了怜惜之意,说道:“牵去让县衙好生养着。” “是否拿您的令?可不知这儿的县令......” 许承歌漠然驾马而出,说:“不管他立场如何,一匹马罢了,想来不至于太蠢。” 等影五进了县衙将马安顿好,两人便飞驰而去。离开武阳县许久,日头已高挂,远远地看见了仁阳县城门,许承歌放下心,却是一瞬恍惚。事情即将回到正轨,身份权势,皇亲贵族,群臣百姓,如今又起了党派之争,一切都在抓着许承歌的神思,提醒着她,自己是天子最宠爱的三皇女,风云的中心。与孟若欢在一起相守小院的日子就像是黄粱一梦,若一不小心,便再也抓不住。 看来孟若欢果真是玲珑心思,故而破釜沉舟,直接躺上了许承歌的床。可孟若欢不知道,自许承歌分化以来,各路皇亲官员,翻着花样将百花送进许承歌的寝殿,但许承歌只采了孟若欢这一朵。不止把亚人的初元送到孟若欢手上,还有三皇女无数个第一次。 许承歌清浅笑了起来,影五目不斜视,心里暗自感叹,看来三殿下铁树开花,皇妃已定。 仁阳城是阳州除了都城外第一大城,商贸发达,科举氛围浓厚,城里多是都城世家大族的旁支。换而言之,这繁华的仁阳城,根系同样杂乱,但许承歌并不惧。她的母妃家族葛家的发家之地便在仁阳城。 仁阳城外有些许官兵在排查,漫不经心,可许承歌遥遥一望便知,这队人有着明确目标,大多人随便瞥一眼便放行,只有看见有着身量高挑的姑娘家时,才仔细查过路引,看过面貌才让其进城门。 许承歌在城门外的茶棚坐下,影五先入城去寻许承歌舅舅家的表哥,仁阳守将葛齐。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一队人便浩浩汤汤出城而来。许承歌握着茶杯在手里把玩,杯中茶水丝毫未动。 葛齐远远就看见坐在茶棚里的少女,即便看不清面容,他也认出那身姿就是许承歌。奔到棚前,翻身下马,跪下行礼,中气十足喊道:“末将迎驾来迟,望殿下恕罪。”身后哗啦啦跪了一片,许承歌起身,整了整衣衫,便去伸手扶葛齐,说道:“表哥不必多礼。” 葛齐今年二十又五,身形健硕蓄着胡子,他起身后看了许承歌两眼,面貌被掩去,可依旧气定神闲,他便安了心。“殿下,殿下无事便好。” 许承歌抬眸,瞥了眼远处朝这来的轿子,朗声说道:“葛将军,劳烦护孤回京。”说完便拂袖而出,骑上奔霄。 仁阳县令听到衙役汇报,便匆匆赶来,得知许承歌朝此处行来,他便下了轿子退到路边准备迎许承歌。未曾想许承歌目不斜视,打马而过,徒留一地烟尘。 不再耽搁,高调开路,几座县城之人皆知三皇女从青州归来,夹道相迎。许承歌心里便有了几分把握,想来她二哥也没那个胆子,不敢派人赶尽杀绝。 许承歌虽未得封号,但已享亲王礼遇,宫外修有王府。赶到天阳城时霞光已散,宫门已经上锁,许承歌只得明早进宫。 许承歌骑着马,面容平静穿过热闹街市,大路两边高楼华灯初上,不少女子趴在窗边去瞧传说中俊美非凡的三皇女,可众人只看见平平无奇穿着布衣的少女骑着威风凌冽的战马,心中怪这夜色朦胧。 到了钟阳坊,那黏在许承歌身上的众多灼热目光终于消失了,许承歌往常不屑一顾,可感知到衣香鬓影,心头一动便想到了某个女子,心里不免有些怅然若失。不知她可好,今日有没有告假回家歇着,可有好好吃饭,夜里没自己抱着,能否安眠? 孟若欢今日回家后歇息到午后才缓过来,起身后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正好李家大婶上门,颤着声问:“夫子,来了小花她爹的信,可否帮我看看?” 孟若欢自然答应,便替她读了,“......盼妻携女速来。” 李家大婶听了喜极而泣,孟若欢也替她高兴。原来小花的爹李千园当年征兵而去,八年未归,一直在青州抗击匈奴,年前大胜,论功行赏之时得了个六品昭武校尉,此次争取跟着四皇女回了京,拿着赏银在都城买了个小院,叫李氏带着小花入京找他。 李家大婶边哭边笑,孟若欢勾唇,好一会儿,李大婶对她说:“夫子,我先入京把家里置办置办,再叫小花她爹亲自来接她。”这样村里人就不会嘲笑小花了。“还得托您照顾她些日子。” 孟若欢愣了一下,便温柔笑着点头说好。 “不如夫子去我家住吧,家里还有大黄,四周还有两户邻居,你们两人还安心些。” 孟若欢本想拒绝,考虑了一下也同意了。毕竟她,不想在这小院干等着。 李大婶当下便回家把这好消息告诉了李小花,小花听了,泪珠在大眼里打着转,愣是没掉下来,瘪着嘴进了自己屋子。一会儿又出来,默不作声地帮她娘收拾东西。 孟若欢拿了两件衣裳,带上财物和那玉佩,住进了李家客房。李大婶下午便启程,这样明日就能赶到都城。 许承歌进了王府,影一带着众人在院中跪了一地请罪,许承烟听到动静,从正殿中出来,疾步到许承歌身前,上下打量一番,问道:“阿姐无事?” 许承歌如冰面庞转向她时,带了些柔和答道:“无事。”想来许承烟收到消息,算着时间到王府来等她。 两人并肩朝着书房走,许承烟刚开口:“阿姐,如今承平势大......” 许承歌停在书房门口,想到什么,一抬手止她话头,转身吩咐侍从:“把影三叫来回话。” 等影三来了,许承歌对许承烟说:“你先出去。” 许承烟感到别扭,抬眸去瞧那冒着冷汗的男子,心里更是疑惑不已。这阿姐看着心情不错,怎么这影三却是吓得打颤?莫非是阿姐如今惩戒下人愈发变态了么。 影三看到许承歌那飞扬着的眼角,便知道等他回什么话。想来对孟若欢之情未掺半分假意。他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这下轮到许承歌生疑,她问:“好好回话便是,吓成这样作甚。” 影三俯首磕头,颤着声回:“孟姑娘,原名孟矜,小字若欢。” 许承歌察出不对,心头一抖,皱起眉,绷着唇喃喃问:“孟矜?好生耳熟,前两年国子监女监生头名?” “是...还是...还是年前被抄家的户部侍郎孟子义家独女。” 许承歌愣了一瞬,双目骤然红起,挥袖将桌上文书扫至四处,“啊————” 铁血男儿上战场未怕,为主子挡刀剑未怕,此时面对许承歌的撕心裂肺却是心悸万分。 许承歌眼眶已湿,伸脚将影三踹倒在地,又俯身掐他的脖颈将他提起,压抑着声道 “你竟告诉孤,与孤相爱之人,是孤下令抄了九族的一个已死之人。” 因缘 许承歌提手将人甩至门上,怒声道:“滚去把人都喊来。” 三姐刚回,许承烟担心,便一直关注着书房的动静,听手下人说三殿下勃然大怒,她便匆匆赶到书房,只见原本跪在院里的人,领头的几个又跪在了屋里。 许承烟去瞥她三姐,立身于堂前,双目赤红,唇色煞白,向来淡然的脸庞满是怒意,就像那夜一样。 可若说在狼烟千里、西北荒漠的将军帐中许承烟见到的阿姐是雷霆之怒,今夜的阿姐眼里更多是惊惧与恼意。西北长达几年的战争已平,什么事,还值得许承歌波动至此? 许承歌瞧见许承烟立在门口,并不避讳,她只是觑着跪在最前面的面容坚毅的男子,沉着声道:“影一,你自小便被父皇指着跟在孤身边,如今办事却接连失手,不知你是谁的人,是否需要自清门户?” 影一垂首,说:“属下只忠殿下一人,办事不力,求殿下责罚。” 责罚?“呵。”许承歌挥袖转身,攥紧手落下泪。 怎样责罚才能赔她一个意气风发、才艺双绝的孟矜,而不是如今,只能担着灭族之恨、苟活于乡间农舍的孟夫子。 房内空气凝滞,许承烟看着狼藉的书房,开口说:“都先下去吧。” 许承烟将许承歌扶到榻上,才发现阿姐含泪。许承烟的记忆里,除却茹贵妃病薨,九岁的许承歌悲拗痛苦,便再也没见过她掉过一滴泪。 许承烟便跪坐在榻前,握住许承歌的手安抚道:“阿姐......” 两人半晌无言,许承歌坐到子夜,突然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眼里尽是哀痛,“好啊,孤竟被人当刀使。” 许承烟见许承歌恢复往日精气神,便叫了侍女敛秋端了水进来,亲自拧了帕子想为她擦脸,许承歌愣了一下,自己伸手接过。 “两月前,你我在青琅城接到密报,父皇龙体抱恙。”“是,然后阿姐担心京中生变,便带着几人,低调回京。” “我便带着影二和一队人,走落霞山的山道。没曾想北山山匪埋伏在山间,欲置孤于死地。”说到这,许承歌的凤眸沉了下来,许承烟听了,竟也有一丝心颤。 “影二到底没做绝,趁我不备,将我打昏,丢下了山坡......而后被一户猎户收留,我醒后就要走,不曾想信期已至,体弱,不知撞到哪里便失了忆。” 许承歌想起什么,凤眼一眯,神色怀念又掺着哀痛。“......过在山里过了两三日被一女子捡回了家。” 许承烟只觉她三姐这次回来有何不同了,原来竟是和女子有了纠缠。她皱着眉冷声开口:“那女子,对你行了不轨之事?”许承歌轻摇头,道:“说来话长,只是,我心悦她。” “那为何......”为何引得阿姐落泪?许承烟略略思索,问道:“莫非是别人派来的细作?”许承歌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道: “你可还记得,年前最后一仗,三千将士死守青云城,军粮被掠。”“记得。” “此案件中,被推出来的废子之一,户部侍郎孟子义便是那女子的父亲。” 许承烟略略吃惊,她怎会忘了许承歌那时心中怒火,查验几番后发现军中副将勾连朝中官员行偷盗军饷之事,孟子义也不甚清白。待将战场打理完,许承歌时隔三年回京,上奏皇帝。 朝中上下只知,皇帝与三皇女密谈后,第二日便在早朝上宣了此事交由御史台会审。在皇帝默许、许承歌施压的情形下,最后将参与此贪污卖国案的官员一律处斩,其中几个举重若轻的人皆是下令抄九族。 许承歌不知此举是否震慑到幕后之人,但乱国之人必定是要严惩不贷。事了后,她便又回了青州,好好整顿军中上下。 “既已抄家,那女子何故又出现在姐姐身边?” 许承歌听闻,瞧着垂着眸的许承烟,幽幽开口道:“孤回京时,孟矜在凌云寺中为她祖母祈福三个月,下令后便被抓了回来验明正身,当时应全家一起处斩。”许承歌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空中皎月,叹道:“想来,是旁人替她赴死,孟子义早预到有这样一天。” 许承烟也起身,走到许承歌身后站定,问:“那阿姐当如何处置那女子?” “......我也不知。” 当今皇帝正处身强体壮的年纪,突生怪疾,两月前浑身麻痹,无法起身,众太医束手无策,见皇帝神思依旧敏捷才堪堪放心。皇帝命左右丞相监国,每日翰林院学士轮流进寝殿诵读奏折,皇帝口批。 原本诊断后,有人就给远在青州的两皇女递了信,许承歌怕生事端、便悄然回京,没曾想半路遇害。影一在京中久等不来,便又飞鸽过去,与那边的影三通了信,才知殿下出事。许承烟就此声势浩大回京述职。 许承歌一夜未眠,算着父皇起身的时辰,洗漱束发后便入了宫。宫人在里伺候洗漱,许承歌便立在殿外等候召见,没一会儿就等到了一弱冠男子。许承歌去瞧,那人穿着一件雪白云锦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腰带,头上戴着小银冠,腰间挂了一块墨玉,很是贵气。来人见了她,笑弯了眼,欢喜不已,道:“三妹回来,一路辛苦了。” 许承歌勾了红唇,浅笑点头:“二哥在榻前侍疾也是尽心尽力。”两人便安静了,只等到皇帝召见时,许承歌才一挥衣袖,偏头轻声道:“父皇抱恙一事中若有二哥一份,想来无甚好下场。” 许承平停了脚步苦笑,许承歌径直踏步入殿,不再等他。 李小花前几日有些咳嗽,今日正好赶上月休一日,孟若欢便带着李小花一起在山脚挖点生姜。许承歌已经走了好几日,孟若欢浑浑噩噩终是惊觉半月之约已过一半,心里难免有些期待,再加上“故地重游”,又到了山脚下,念起两人相守的日子,嘴角不禁带了笑。 李小花瞧见了,也是灿然一笑,说:“夫子又想起阿情姐姐了?”终是寻了个能说话的人,孟若欢便坦然:“嗯...她走时说半月之后一定来接我,只是这一来一回怕是都要半个月呢。” 小花听了眨眨眼,有些疑问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却还是咽了回去。她不敢问,万一阿情姐姐家里人不让她回来了,那该怎么办呢。 孟若欢瞥到小姑娘欲言又止的样子,轻笑着说:“我相信她。”小傻子承诺过的。 “夫子,待爹娘接我到了京中,到时候我就能找您玩了。”李小花拿着小锄头扒着土,想得清楚,若是自己经常去找夫子玩,想必夫子就不会寂寞了。 孟若欢记起李千园买的小院地段,邻居都是商人家和小官小吏,离原本的孟家所在住坊并不太远。她调笑道:“好啊,只是,你如今都十四了,难道李大婶不想着为你寻个婆家吗?” 李小花霎时脸红得像桃子,喃喃道:“夫子,说什么呢.....” 孟若欢终是被逗乐了,捂嘴笑得开怀,好一会儿缓下来,说:“好了,不逗你了。只是喊夫子实在生疏得紧,以后你只管喊我姐姐就是了,我也比你...大不了多少嘛...”大六岁罢了,孟若欢突然微恼,顿时觉得自己是个人老珠黄的老姑娘了,更何况已经不能算姑娘了... 李小花倒是没觉出不对,只觉得喊姐姐能与孟若欢更亲近些。“夫...孟姐姐,只是不知京中有多繁华,小花最远也只去过仁阳县城,当时我和阿娘逛夜市的时候真是迷了眼。也不知京中姑娘好不好相处,我还想继续念书呢......” 孟若欢静静听着,听着李小花对往后日子的向往,可天阳都城,对孟若欢来说,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府。她待李小花说完,莞尔一笑道:“都城自然很好,小花这么可爱,想来不久就有姑娘要争着跟你做好友呢。”...... 离约定之日愈近,孟若欢愈发紧张,尽管已经将都城中她已知的皇亲贵胄、上下官员都梳理了好多遍,却依旧心有余悸。全家上下,父母加上仆人共二十三口人命,再加上父母亲族不下百人,皆成了刀下亡魂。 还有,还有孟若欢在无数个夜里都会梦到的侍女,自小陪她长大,两人亲如姐妹,几年前父亲便将卖身契还了她。小若便被父亲赐名孟若安,留在家中继续服侍孟矜。 年前孟若欢带着小若去凌云寺住下,某日,她只记得一僧人将小若叫出门去,而后小若再进来时,便含了泪,哭着说:“小姐...”孟若欢刚放下手卷,小若便扑进她怀中抱着她,孟若欢还没来得及问怎么了,后颈一痛,便昏了过去。 再醒来时,孟若欢已在另一陌生厢房,天翻地覆。 许承歌并未去接孟若欢。 骑着大马的少女着天青色窄袖衣袍,身后跟着一辆宝丽雅致的马车,新门乡的农人哪见过这种架势,远远在田里瞧见,便纷纷扔了农具来围观。王二丫她娘又跟身边夫人嘀咕起来了;“哎,那姑娘看着可俊,比那方清骑马来还潇洒呐。哟,你看,停在李千园家了,也不知道是来接谁的。” 门外一群人围着马车叽叽喳喳,门里气氛却丝毫不见轻松。 孟若欢原本听见外面吵闹声,紧张得打开门,就见和许承歌如出一辙的呆瓜脸漠然瞧她。孟若欢的心便凉了半截,她还是先将许承烟请进了屋,安慰自己,至少阿情给自己有个交代不是吗? 许承烟开口第一句话是:“阿姐病尚未好全,我替她来迎你。”孟若欢皱了眉,许承烟这语气算不上客气,下一句便是:“可我们家家事复杂,孟小姐恐怕不适合入府。” 孟若欢舒了口气,笑着摇摇头道:“只要阿情愿意要我,我便不惧。”许承烟冷笑:“呵,她如今病还未好,怎知她真正所想?”“那她此刻需要我,我便要跟着她。 ” 这话说的许承烟一噎,她是被这两人气到了。 她不是没对孟若欢动过杀心,留这样一人在许承歌身边是最大隐患,可许承歌偏偏割舍不下。许承烟怎么敢动,孟若欢掉了一根头发,她都不好回去向许承歌复命。 初初离间未成功,许承烟也无奈,只得耐心等孟若欢收拾行李,迎她回京。 孟若欢上车前,不放心地叮嘱李小花,说:“小花你一人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许承烟已翻身上马,望着噙着泪的小姑娘,道:“孟姑娘不必担心,我会留几人在这保护小丫头安全。” 孟若欢感激地道了声谢,继续哄着李小花道:“小花爹当大官了,马上就来接你了,我先去京中等你,去你家小院儿找你玩。” 许承烟耳聪目明,听见这话嘴角一抽,先是幽幽看了眼柔声软语的孟若欢,又看见李小花终是抽抽搭搭落了泪,忍不住问:“多大的官?” “保家卫国得的六品校尉。”孟若欢扭头朝许承烟眨眨眼,许承烟看着李小花湿漉漉的眼,话出口变了味儿:“嗯...想来一生平安喜乐无虞。”李小花不再哭了,轻轻抱了孟若欢一下便回了屋。 孟若欢若有所思看了许承烟一眼,问:“还不知阿情是何身份?” 许承烟只是说:“孟姑娘到了家中,可亲自问阿姐。” 马车渐渐驶离新门乡,带着孟若欢的期望,驶向许承歌精心编织的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