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谷》 第一章 最好交情见面初 北京东城区龙潭路,龙潭路社区,也称之为天堂谷小区。北京市建设质量最好的高档住宅小区之一,顶级高档公寓的模范小区。 卢晓华驾驶着她的橘红色的大众polo,刚接近小区门口的智能栏杆,帅气高大的小区保安就啪地给她打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对不起,本小区对外来车辆停车,不予开放。” 很客气,但也很冷漠,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卢晓华把车窗摇开一点儿,手中拿着业主专用的智能卡,对着智能栏杆的读卡窗口晃了一下,栏杆慢动作似的升了起来。 “对不起,麻烦你记住我的车,省得下次忘记了。我是这里的业主,不是外来车辆。” 卢晓华说完,便摇下了车窗,看也没看保安呆愣的样子,便开车进去了。 这种事情,也真的不能够怪这位高大帅气的保安小哥。在北京中心城区,天堂谷这样的顶级高档公寓,估计也只有卢晓华这样我行我素的人物,会开着一辆甲壳虫似的小polo进来。而且,还是业主。 业主,这里的高档公寓单户面积最低是520平方,平均单价是12.万每平方米。进出本小区的车辆,从来就没有百万以下的,像卢晓华开的这种甲壳虫,恐怕是天堂谷有史以来的唯一了。不光是有史以来,很有可能是空前绝后的世界纪录保持者。 小区门口岗亭,帅气而高大的保安小哥,还站在那儿发呆呢。他怎么也搞不明白,住在这么高档的住宅小区的业主,怎么会开那么小,那么便宜的车,简直纳闷死了。 不过,也许当他知道卢晓华的工作性质,是几乎天天要在北京市内四区来回穿梭,而且,北京市的路有多么堵,他就会明白一点儿。这么小的车,堵车的时候,穿梭前进最是方便快捷,而且,车体小,停车也方便啊。天天开车的卢晓华怎么会不懂这个,而天天站在小区门口保安岗亭的保安小哥,又怎么会懂这个。 张涵鱼从出租车上下来,拖着她时尚的行李箱,往天堂谷的步行道走来。保安小哥看看她,心里还在想刚才大众polo的事情,他眼看着张涵鱼施施然地拖着个行李箱往里走,其实就跟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当然,这里的所有住房都有视频门禁系统,还有小区内360度无死角的监控系统,如果不是业主或者是业主允许,就是他们物业系统的服务人员,未经许可,也是进不了住宅系统的。 卢晓华虽说是这里的业主,但毕竟是第一次开车进来。天堂谷小区内的循环车道七环八绕,竟然把她绕晕了。该死的是,小区里面的车道上,竟然没有车道标识。刚刚在小区门口羞了保安小哥一通,现在大中午的,小区院内看不到别的保安,回去问路,又有些不甘心。一时间,她下了车,站在小区入门不远处的花园入口处,竟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当然,也就是站了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上周来买房的时候,地产商车接车送,直接开车到地下车库,然后,从地下车库进入楼内。这一次,自己开车过来,竟然没有看到地下车库的大门。晕菜。 卢晓华叹口气,刚想转身,突然听见身后喊了一声:“不许动!”她吓得一激灵,条件反射似的,就把双手举了起来。心里却感觉晕晕乎乎的,像是做梦一般。她手是举了起来,心里却直犯嘀咕,心说,这是干嘛呢?做梦呢吧? 卢晓华还没想明白是咋回事呢,就听见身后有一个疑惑的声音,“啊?!”跟着,就是银铃般悦耳的笑声,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卢晓华慢慢地,慢慢地举着手转过身,就看见张涵鱼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她身旁,蹲在那儿上气不接下气的笑。 卢晓华愣了愣,问,“你笑什么呢?”张涵鱼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地指着她身旁。卢晓华疑惑地侧首身旁,见在自己身侧,一块桌面大倾斜支放的木牌上,漆黑油墨几个大字:非车库通道,不许动。最后三个字特别大,特别醒目。卢晓华霎霎眼睛,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但很快,她就完全明白过来。她左右歪着头,看看自己高高举起作投降状的双手,再看看张涵鱼。 不管是出于人的动物本能,还是女人的第六感觉,总之,还在笑得喘不过气,说不出话的张涵鱼感觉到了那冥冥之中的无形杀气。她像一只敏捷地狸猫一样,蹲在那里还没起身,就向斜刺里蹿了出去。时间拿捏得可谓是恰到好处,因为,还差不到两厘米,卢晓华的九阴白骨爪,就捞到了她那娇嫩柔弱的小肩膀。 应该感谢天堂谷开发商的绿地建设,搞得那就只有一个好字可以形容。大型乔木疏密有致,中间的常绿灌木环绕其间,加上无数奇花异草,玲珑厅阁,水榭石台。卢晓华和张涵鱼在花园里兜兜转转,跑了两圈多,愣是没有捉住她。最后,两个人累得都跑不动了,各自瘫坐在金鱼池两岸的石栏上,呼呼的喘气。 天气热,两个人追跑得又急,这下,可累坏了。当然,卢晓华的气也消了。两个人看着对方,呵呵地只知道傻笑。 还是张涵鱼先开了口,两个人打闹了一气,彼此间竟然有一种相见恨晚,前世有缘的感觉。“哎,我说,你怎么这么能跑啊?我看你娇滴滴地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蹿起来比猴子还快哎?” “呸,你才猴子呢!”卢晓华不依不饶的,“我再能跑,不也是没抓住你?” 张涵鱼有些得意,“我那不是能跑,我那是反应快。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再不跑,......”她瞅了瞅卢晓华猫一样尖利的爪子,一副大家心照不宣的可恨模样。 卢晓华翻翻白眼,无语。泪没流。 “哎,你刚才傻站在那儿干嘛呢?”张涵鱼慢慢地梳拢着鬓角摔落的头发,手势优雅舒缓,有些民国时期大家闺秀的气度风范。 卢晓华有些好笑,还有些不好意思。“我转了两圈,没有找到地下车库的入口,想下来看看,正在想找路呢.....这小区里没有车道标志。” 张涵鱼疑惑地看着她,“大门口的小区平面图上,不是有车库标识么?” 卢晓华摇摇头,“我就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哪里记得住。” 张涵鱼笑了,“我也就扫了一眼,不过,我能够记住。待会儿我给你带路。”她停了一下,接着道,“那你以前怎么进来的?” 卢晓华也笑了,“我这也算是第一次来。上次是坐车来的。别人开车,来回直接从地下车库出入。我以为这里应该有车道标志的......”她摊开双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示意动作。 张涵鱼表示理解的样子,“刚刚完工不久的新小区,难怪。不过,这里的房子真心不错。市区中心,全部南向,绿化又好,我喜欢。”她满意地四下看着,一副真心喜欢的样子。 “房子倒也是可以。不过......”卢晓华好像第一次在别人的引导下,审视和观察这里的环境。“最重要的是,这里是市区中心,做事情比较方便。”她收回目光,一副仅此而已的神情。本来么,卢晓华就是需要这里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至于别的,说实话,她还真的没有考虑。 【作者题外话】:很多人 第二章 问路于盲总胜于问道于盲 张涵鱼站起来,婉抚裙裾,淡扫轻尘,“天挺热的,我们进去吧?我给你指路。” 卢晓华欣然答应,“好啊。”她也站起来,有些解释意味的说道,“我开车,一般就靠交通标识。如果没有交通标识指示前进方向,我就歇菜了。”张涵鱼表示理解地点头微笑。 两个人回到卢晓华的大众polo跟前,卢晓华打开后备箱,帮助张涵鱼把行李箱放进去。然后打开车门,看着张涵鱼顺其自然的坐到副驾驶的位置。卢晓华扶着车门,还没坐进去,就见张涵鱼一边慢慢悠悠地扣锁安全带,一边问,“你是哪个楼座的?” “a座,2818,”卢晓华看着钥匙串上的智能门禁钥匙,一字一字的读出来。然后,她坐到驾驶座上,一边松手刹,一边问,“你呢?你是哪个楼座?” “我是租客。”张涵鱼淡淡的语气,一下子就让卢晓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打起车,退回到主车道。 “怎么走?” “右拐,向前五十米......”张涵鱼眯着眼,没有看车窗外面。“第二个入口,右拐进去,前行,顺着车道标志,都是右向拐弯。”她一直眯着眼的样子,让卢晓华感觉很奇怪,忍不住问道。“你干嘛不睁开眼,看着路?” 张涵鱼慢悠悠地一句话,差点儿让卢晓华晕过去。“我在想路。” “想路?”卢晓华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啊。我闭着眼,刚才在小区门口看到的那幅小区平面图,就清晰地展示在我的脑海之中.....,好了,到了,你该停车了。”张涵鱼睁开了眼睛,“哪个是你的车位?” “a-2818-1,a-2818-2,a-2918-1,a-2918-2。”卢晓华谨慎小心的把车泊进a-2818-1的车位里边,熄火,拉起手刹。“闭着眼睛想路?我这不是问路于盲吗?” “我看也是。不过,了胜于问道于盲。”张涵鱼幽默而俏皮地回答,两人相视而笑,默契于心。 “还不到午饭时间,不如一起上来坐坐,喝杯茶,解解渴?”卢晓华礼貌有加的邀请。 “这......”张涵鱼犹豫而非矜持地。刚才两个人追逐打闹,确实有些口渴。不过...... “来吧,一杯茶而已,何必客气。刚才幸亏你帮忙指路,不然我还真是到了家门口,进不来呢。”卢晓华语气真诚。 “那好吧,我却之不恭。”张涵鱼歪歪头,模样既俏皮又可爱,令卢晓华忍不住地就心生好感。 “反正你也住在这里,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没事一起坐坐,喝个茶,聊聊天。”卢晓华解开安全带,语气随意而自然。可惜的是,就在这之后不久,她就将开始为自己的热情好客而后悔不已了。张涵鱼淡淡笑笑,点点头。 从a-2818的车位向前15米,就是a座电梯入口。卢晓华使用一卡通的智能门禁卡贴近读卡器扫了一下,就听叮的一声响,跟着,电梯指示灯显示位置在一楼,然后,指示灯持续闪烁着显示f-1,f-2,f-3,接着开了。不到十秒的时间。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说,“还真快。”然后,相视一笑,相互礼让着,进了电梯。 “对了,你刚才说a-2818,a-2918两组车位都是你的?”张涵鱼忽然想起来,问。 “是啊。”卢晓华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我们这个小区是买房子,配售车位。我买的是28-29复式住宅,所以,配售了两组四个车位。” 这里的住宅设计是一梯一户,私密性设计非常好。双开的分户门一打开,就是一个宽敞而明朗的大型玄关。玄关一侧是衣帽间,另一侧则是一个小型版的会客室。 玄关进去,是住宅的核心部位,硕大的客厅,面积很大,布置却很简单大气的客厅,尽可以作为一个小型公司的会议室。客厅左侧地台上去,是宽敞明亮,颇具现代化气息的开放式厨房。右侧则是布满实木书架的书房,书架上,分门别类地摆放着各种书籍。南向的高企地台的两个房间,一个是会客室,一个是办公室。屋子里面的家具很简单,却都是实木的。北向还有两个房间,一个是客房,一个储藏室。客房,客厅,以及书房里,总共三个卫生间。带浴室的卫生间。上面一层的房间,则主要是四个带独立卫生间的大卧室,以及客厅,运动房,音响室,和两个连通卧室的办公室。北向一侧,设计有露台,南向一侧,设计有鲜花绿草的阳台。当然,最令人心醉的是楼顶的花园,和楼顶花园之中的下沉式庭院设计。 住宅设计最出彩的地方,一是室内的错层设计,以及现代化的室内地台布置格局,其次就是楼顶花园的游泳池和下沉式庭院设计。两层1500平米的复式住宅,加上绿化美化绝顶的屋顶私密花园,给人的感觉,就像这个小区的名字---天堂谷。天堂,如果天堂能够如此漂亮,那可就是真正的天堂了。 张涵鱼单脚着地,舞蹈一般地旋转起来,“哇!简直是太美了吧?!我感觉要晕了呀!”她夸张地伸展双臂,“天堂谷,真的好像是天堂一样啊!” 卢晓华打开冰箱,往外拿水。“有那么好么?开发商拎包入住的成品房,又不是专门根据个人,个性化设计的。” “那也已经够好了呀。”张涵鱼接过水,拧开,啜了一口。“我要是能够住上这样的房子,就满足了。” 卢晓华坐下来,实木硬板座椅的感觉确实不错。她一直不喜欢软座的沙发,感觉不如实木硬板的坐着舒服。当然,仅仅是个人喜欢而已。而天堂谷的房子装修风格,恰好是她所喜欢的,又是精装修的现房,因此,看完以后,也没有货比三家,就买下了。还好,赶在开发商余盘销售搞活动,给了个九八折。省钱不多,讨个口彩。 “哎,对了,刚才问你住哪个楼座,你还没说呢?”卢晓华看着张涵鱼。 “我是租客哎。”张涵鱼语气中满含强调的意味。 “嗯哼。”卢晓华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 “房子还没租到,所以,我也不知道我会住哪个楼座。” 卢晓华含在嘴里的一口水没有咽下去,噗的一下全喷了出来。幸亏她反应敏捷,对准了杂物桶。 “你这么大惊小怪地干嘛呢?”张涵鱼处变不惊,坦然自若。 “我还以为你已经是这儿的住客了呢。”卢晓华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没有。我本来今天是来租房子的,不过,没想到,意外地当了一回向导。”她摊开双手,一副我也不想的姿态。 “对不起,都是我耽误了你。”卢晓华歉意满满,“害得耽误了你的事儿。” “没事没事。”张涵鱼大度地摆摆手,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样子。卢晓华虽然气量还可以,却也给她搞得啼笑皆非。不过,这一次,她忍着,没有贸然动用她无往而不利的九阴白骨爪。毕竟,还没有熟悉到可以一言不合就爆发战争的地步。当然,只是还没熟悉而已,熟悉以后,那就,嗯嗯嗯......。 卢晓华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好了,只能坐在那儿,有一口没一口地喝水。张涵鱼脖子拧来拧去的,做着蛇舞脖子操。拧了半天,看得卢晓华脖子都酸了,她才停下来。 【作者题外话】:关于这个记忆力的问题,很多人总以为是个传说。不过,因为作者本人也是有过过目不忘的过程,因此---不好意思,有点儿王婆卖瓜的感觉。 第三章 死皮赖脸的美女租房客 “哎,这房子,你一个人住啊?”张涵鱼拧了半天脖子,拧过弯来了。 “是啊。”卢晓华疑惑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慢慢放大的亮光。看样子,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她能够让这亮光燃烧起来。 “那,你租一间给我好不好?”张涵鱼眼光明亮而热切。 她聪明地看出了卢晓华的犹疑,含糊,看出这是一个不懂得怎样拒绝的人,立刻趁热打铁,打蛇随棍上。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正常生活,不会干扰你的作息时间,不会随便动用房间内的任何东西。我就租用一个房间,就一个!有卫生间就行。” 她看了,这套房子有八个带浴室的独立卫生间,估计卢晓华不会在意分一个给她。“还有还有,我会保证,永远保持好房间的清洁卫生,绝不出现半点儿不该出现的东西。” “我,我没打算租的。”卢晓华感觉表达自己的意思有些困难,又怕说话过分,伤害到张涵鱼,含含糊糊地,好像自己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张涵鱼仿佛已经看到了晨光初露的光芒,忍耐不住心底的兴奋与激情,乖驯地小猫一样。“我住储藏室也可以的。”她看过,储藏室也有二十多平。虽然里面四壁都是钢铁和木头的搁物架,不过,好好收拾收拾,还是可以的。 卢晓华本来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待张涵鱼霸王硬上弓的租房要求,但是,张涵鱼最后一句话,却击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租住在储藏室?那是张涵鱼对于居住条件的最低要求,还是最高要求呢?如果租不到,她还会去租什么样的房子?像电视新闻里面说的,几十个人拥挤在十几平方的小黑屋里?还是终日不见光照的地下室?她的心开始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扭痛。好没来由的,就像小时候作梦梦到父母,醒来却只有空空的夜光一样。 她站起来,眼睛看着张涵鱼,一字一字地说道,“不用了。你可以住客房,那里有阳光。储藏室怎么可以住人。” 卢晓华这里话音刚落,张涵鱼就嗷的一声虎扑了过来。还没等卢晓华反应过来,就被张涵鱼结结实实的一个熊抱,给箍住了。那种箍制木制马桶的感觉。 卢晓华气都要喘不过来了,她刚想求饶,还没开口呢,张涵鱼劈头盖脸的狼吻又来了。她野猪拱白菜一样地在卢晓华脸上拱来拱去,弄得卢晓华一脸的口水。而且,让卢晓华感觉最尴尬的是,这种拥抱和亲吻,让她感觉很舒服,很愉悦,很---期待。而这种感觉,来自于一个跟她同性的,另外的一个女人。这是一种让她害怕的感觉,一种她从小就期待,就渴望,却从来没有得到的,人与人之间亲密无间的亲热行为。 卢晓华飞快地挣脱张涵鱼的搂抱,猫一样迅捷无比地躲到一边,挥手做着推拒示意。“你别过来!听我说!” 张涵鱼坐下来,双手抱拳,搁在茶几上,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卢晓华受惊小鹿的惊慌神态。“说吧,我听着。” “你住在这里,可以。不!是租住在这里。”卢晓华是做生意的,知道凡事先小人后君子的原则,对于当事人双方,是最好,也是最优选择。凡事,事先挑明立场,划定界限,胜过以后,纠缠不清,劳神费力。就像中印边界。“但是,我们得约法三章。” “好啊,说说看。我相信不会是二十一条或者是南京条约之类。”张涵鱼镇定自若的姿态,反而提醒了卢晓华。不行,她当然不能够在这方面输给这个---不惹人讨厌的女孩子。卢晓华坐下来,抑制住自己打开包,拿出纸笔的冲动。 “第一,不许跟我拥抱,也不许跟我有任何肢体接触,更不准亲---不准往我脸上蹭口水。”她态度极其严肃认真,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没有。 张涵鱼忍住笑意,认真地点头答应。“这个绝对没有问题,我发誓。”一般来说,别人跟你说过的话,你可以相信不到五分之一。但是,如果后面加上我发誓三个字,那就应该直接一脚把他给踢出去,踢到银河系以外的地方。可惜卢晓华不知道这个科学知识。 “第二,这个房子的公共区域,你可以酌情使用,但不允许改变布局,改变用途,或者其他更改。但是,我的卧室,我的卫生间,我的衣柜和衣服,是禁区,不能使用。”卢晓华十分认真。她倒不是有洁癖,而是最基础的家居常识。 张涵鱼点点头,“这个真的没有问题。” “第三点,最关键。这是私人住宅,不是公共空间。所以,我们不能在此会客,也不能在这里接待朋友。就是,谢绝一切来访。”卢晓华一说完,赶紧拿过瓶子喝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 张涵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好像刚刚爬到山峰顶部,终于可以休息一下的样子。担心了半天,还以为卢晓华会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呢,原来不过如此嘛。看来,她今天的运气实在不错。也许是张涵鱼嘴角洋溢的幸福快乐的笑意,让卢晓华意识到有点不大对。她下意识地就问,“怎么样?能够.....保持么?” 张涵鱼潇洒的甩了个响指,“小ks,没问题。保证全部做到,不会有半点差池。” 卢晓华松了口气,“好了。我要东卧室。你呢?”张涵鱼接过卢晓华递过来的房间布置图,审视图纸一样地看着。 “那我就要西卧室吧。你放心,问过了,这里的房间都采取了隔音设计,不会打扰你。”她满意极了。纤细的手指,捏着下巴,“对了,租金怎么算啊?” 租金的事情,卢晓华还真没有想过。本来人家就没有出租房子的打算。再说了,这么大的房子,这么高档的住宅小区,张涵鱼又不是租住全套房屋。怎么计算租金?算她一个房间?还是一张床?头疼。不过,卢晓华生性疏懒,从来就不喜欢去想那些让人头疼的事情。“你看着给吧。多少没有关系。”她淡淡地说道。“也不用太着急给,我也不等钱用。要是手头一时不便,也没关系,你可以帮忙收拾一下房间,充抵房租就行。收拾一下房间,一会儿该吃午饭了。” 张涵鱼抑制住自己感激涕零的情感大门,忍着,没有虎扑过去,给卢晓华再一次触及灵魂深处的亲吻和拥抱。卢晓华也好像害怕张涵鱼不能够真正遵循约法三章的条款,话一说完,就按开室内电梯,逃到楼上去了。 张涵鱼拿着卢晓华仓惶逃跑之际扔过来的智能门禁钥匙卡片,歪着脑袋,想想与卢晓华认识这一会儿,两个人之间戏剧性的交集纠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不是悲叹,而是舒心的长叹。真有一种倾盖如故的美好感觉。 张涵鱼拿着车钥匙,回到地下车库,取出卢晓华后备箱里自己的行李箱,然后再次乘坐电梯,回到温馨满怀的2818室。a-2818,爱-2818.张涵鱼为自己丰富的联想给逗乐了。以至于当她打开分户门,面对卢晓华的时候,还是张着嘴,傻乎乎的笑模样。卢晓华看着她的莫名其妙的傻笑的样子,倒也真的是有些不明觉厉。 “你要出去啊?”张涵鱼笑意未尽。 【作者题外话】:有些人,看着不糊涂,遇到事儿,就开始糊涂。唉,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第四章 美女小租客的神仙日子 “你要出去啊?”张涵鱼笑意未尽。 “是啊。”卢晓华看看手表,一款极普通的女士坤表。张涵鱼赶忙把自己带着私人订制的蒂托女表的左手垂在包后。老天,什么情况,她一个租房的,带着比房主贵百倍的手表,有点儿太不像话了吧。 卢晓华心思转的慢,眼睛可是犀利无比。她喜怒不形于色地看着张涵鱼,一副其实你不用掩饰,我早已了然于心的高高在上的姿态。“我出去有事,晚上才能回来。晚上八点以前,我会回来。”她停顿了一下,“你呢?你怎么安排?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我们中午可以一起吃个饭。厨房冰箱里我还没有放东西,除了矿泉水。” “你忙你忙。”张涵鱼赶紧让路。“一会儿我把行李放进去,去楼下小吃店,随便吃点就行。要不,晚上你回来,我请你?” “晚上我吃了饭回来。我下午有事,一般上午有空。明天上午我去超市,买点日用品。有什么需要,回头你也可以列个单子给我,我给你捎回来。好了,我先走了。” 都说是客走主人安,其实,这话倒过来说也是满可以的。卢晓华这个包租婆---不不不,这么说好像有点儿刻薄,毕竟,人家租金都没怎么计较。虽然张涵鱼也不怎么计较租金的事情,她嘛,主要是有地儿住,不用睡在大马路上,那就谢天谢地ok了。当然,估计她也没有睡在大马路上的习惯或者癖好。 今天能够租住到这样好的房子-岂止是好,简直是人间天堂嘛。那就说明,她张涵鱼出门看了黄历---哦,不对,她们家好像没有黄历。当然,有估计张大先生也看不懂,看懂了估计也不会相信。反正,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一个好日子。 既然是好日子,又找到了落脚点儿,那就得给父母姐姐还有外公外婆,爷爷奶奶报个平安,是吧?张涵鱼这一通电话下来,半个小时过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好像简单的多。跑到大得有些不像话的卫生间里洗洗一路征尘,换上淡雅素净的休闲装,再拿上她唯一的家产象征的小金卡,悠然自得地就出了门。 北京是中国首都,这个,各方面都是首屈一指的。无论是房价,还是物价。当然,中国最好的东西,也首先数这里。比如社会资源,比如人才,再比如吃的。 张涵鱼对于吃的,那是很有研究的,当然,非常非常有研究的。她的研究结果基本上八个字就可以全面概括,那就是:营养,好吃,干净,卫生,绿色,环保。不对,好像不止八个字。不管怎样,凑合吧。 龙潭公园邻近,就有好几家涉外星级饭店。张涵鱼虽然是第一次过来,但是,看人看脸,看饭店看门面。瞅着那家龙潭民族饭店的门面整洁干净,橱窗明亮,就施施然地走了进去。 里面果然也是窗明几净,让人爽心悦目。张涵鱼选了个靠窗户的座位坐下,点开桌上的电子显示屏菜谱。 炒虾仁,香菜汤,一份青菜,一份米饭,ok,简简单单。张涵鱼满意地点击确定,下单。精细饮食,但绝不浪费,这是她的生活原则。也是大家都可以倡导的生活方式,因为,毕竟我们的粮食不多,也来之不易。话说回来,就是粮食再多,来的再容易,也不该浪费不是。 喂饱了小猫肚子,张涵鱼喝着汤,休息了一会儿。饭后静坐半小时,给胃一个舒缓的活动时间,也是张涵鱼张大先生的养生学术之一。仅仅是之一而已,如果全部罗列,估计需要张大先生一生的美好时光。 卢晓华说过,她今天刚刚搬过来,所以,冰箱里空空如也。那么,下午她得去采购一点儿生活必需品,不然的话,每天出来吃饭,她的钱包受得了,她的时间和空间恐怕会被压缩得令人窒息。她是为了选择一个好的,充分可以利用时间的生活环境而租住在这里的,所以,她必须尽最大可能地利用好这一切。 张涵鱼不知道世界上别的大城市大都会的超市里面是什么样子。她没有去过,不知道。当然,她看过电影和电视里面的场景。但是,作为一个虽然年轻,但却已经是资深作家与电视剧编剧的张大先生来说,她怎么会去相信影视剧里面那些虚构的场景。 但是,但是,北京的超市简直太令人震撼了。超级巨大空旷的购物空间,琳琅满目,目不交睫地丰富商品,简直是令人窒息的感觉。如果让张大先生编写一部未来人类理想的生活空间,也许她就会把这个北京的大超市,浓缩凝练入主人公的家居冰箱里面去。 当然,这仅仅是理想,幻想,加梦想。现实中的张涵鱼张大先生,那可是相当的理性人生生活主义者。人家从来不会出现无理性的消费行为,这一点儿,值得我们满满地为其点赞。 张涵鱼首先购买了一个购物车。拉杆箱似的那种购物车。卢晓华那个小区不让出租车进入,小区里面又是那么长那么长的路,张涵鱼肯定不会傻到拖着抱着一大堆购物袋回去。大米要买,这个做起饭来方便。可以做饭,也可以熬白米粥,还可以煮海参汤。都喜欢黑龙江的大米,说是生长期长,好吃。当然,还是长粒的。 张涵鱼的好处是,自己懂的领域,坚决遵循自己的意志,自己不懂的方面,那就尊重别人或者权威的意见。意志与意见,有本质的区别。在超市购物这方面,在购买大米的问题上,张涵鱼就从善如流地接受了促销服务员的建议。一袋大米,没有多少利润,但张涵鱼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哄得自己跟促销员都非常开心。当然,如果不是她时间紧张,估计她们可以就这一袋大米的缘分,推心置腹地聊上一下午。 大米有了,还要买点而荞麦片,燕麦片,黑香米,糯玉米茬子,大黄米等等,这些是熬粥的绝佳材料。蔬菜和水果不耐储藏,不能多买。西红柿,土豆,香菜,青椒,这四样蔬菜暂时就够,下一次更换品种。葡萄,哈密瓜,水桃,柚子,暂时也就够了。噢,对了,还要买点儿虾仁,虾皮,粉丝,葡萄干,黑木耳,银耳等等耐储藏的东西。干果坚果一类的补脑,也得准备一点儿。 最后,推着购物车的张涵鱼站在收银台交钱的时候,她吸引了北京市东城区购物超市有史以来最大的回头率。以至于收银员忍不住好心提醒她,“据生理科学专家分析研究,宅居生活本身,是不太健康的。”张涵鱼心里窘迫,脸上却是不露声色。 “噢,我不宅的。这是我们单位捐赠福利院的采购物品。”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荒谬至极。现代社会,有哪家单位会这么不懂怜香惜玉,让她这么一个妙龄女子出来采购这么多的零杂生活必需品? 回到天堂谷,张涵鱼把她下乡扫荡的东西,分门别类地装入冰箱或者储藏室,然后,洗了洗。切了一个哈密瓜准备犒劳一下自己。 卢晓华这套房子,都是套房,大套房内,套着小套房。像张涵鱼选择的西卧室,也是一个有独立卫浴,有睡眠分区,会客分区,办公分区的综合型多功能套房。当然,最让张涵鱼心动的,是带落地长窗的硕大阳台。阳台的绿化搞得很好好,布局也相当精致。质地坚硬的实木桌椅,造型新颖别致的镂空玻璃花盆,每一点儿,每一处,无不透露出设计师精雕细琢的艺术功底。 【作者题外话】:如愿以偿地租到了心仪的房子,总有一种特别幸福的感觉。可是,要是知道这种幸福的生活只有短短两天,当初还会如此地得意忘形吗?就知道,天下没有那么好的事。 第五章 租房客与包租婆 张涵鱼俯首在她的笔记本上,抓紧时间给催命似的编辑大人赶稿子。 这篇稿子是她上一个剧本的续集,因为是观众和粉丝一直要求她续写的,而不是出于张涵鱼本身的创作欲望,所以,张涵鱼就格外的认真。为什么呢?因为如果是她自己的创作,她尽可以面对观众和粉丝的任何质疑或者批评或者赞扬,那都是她自己,大家会理解,会包容。 但是,应大家要求,追加续集,这可是一件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写的不好,不尽如人意,很怕被观众和粉丝认为是糊弄他们,敷衍搪塞他们。而要写出超越前传,超越自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作品,那可真的是比登天还难。因此,张涵鱼一向的原则是,打死也不续写。 但是,这一次她没能扛得住。因为这一次,她选择的新的创作手法,为她的作品留下了太多太多的悬念。而凡事总是期望有个结局,有个结果的中国人不干了。大家看电视剧看了几十天,看到最后,什么结局都没有看到,这不急死人么。当然,这件事情,也让张涵鱼张大先生下定必死的决心,以后的任何作品,绝对不留丁点悬念,丁点后门,坚决杜绝类似后患。 沉浸于文学创作的张涵鱼张大先生根本没有意识到时间的脚步之快,直到卢晓华在外面把卧室的内部视频电话拨了四遍,她才惊醒过来。看看时间,都已经晚上七点半了。看来卢晓华还真的是言行如一啊,说是晚上八点之前回来,这还不到点呢。 张涵鱼抓起电话,“喂.....”她这才想起,还不知道人家尊姓大名呢。“包......房东大人,你回来了,等着,我这就给你开门。”她放下电话,穿上她的家居软布拖,一边拧着她的蛇舞脖子操,一边甩胳膊,累死了啊。 卢晓华狐疑地看着她扭来扭去,“你躲在阳台上干嘛呢?”她朝阳台瞄了一眼,当然什么也看不见。 “写东西啊。”张涵鱼脖子还在扭,态度却极其端正。人家是房东嘛。 “噢。”卢晓华觉得不能再问下去,个人私事,还是彼此尊重为好。“还没吃饭吧?我买了水晶包子,皮蛋瘦肉粥,还有几个小菜。我已经吃过了,所以,只带了一人份的。如果不够,还有些蛋糕。” 张涵鱼已经快要感动哭了,特别是她正在感觉饥饿,而这美味的食物来得是如此及时的情况下。她刚刚张开双臂,卢晓华就警惕地撑开双臂,做好了防御色狼的准备动作。有备无患无论是对于倭寇,还是色狼,都是必不可少的预防措施。 “喏,你慢慢吃,我说两句话,相信应该不会影响你的食欲吧?”卢晓华谨慎地说道,说这句话的同时,她不知怎么,突然有了一种引狼入室的错觉。而且,从吃相上看,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外表优雅大方,内在狂野烈性的野狼。她那温文尔雅的气质,怎么看,怎么像披着羊皮的狼。 “你说。”张涵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性,大不了就是约法三章之外的附加条款,不至于达到卖身葬花的地步。卢晓华的色厉内荏,在她们交火的第一回合,就让张涵鱼给摸了个底掉。底线都给对方知道了,这种较量的胜负不问而知。 “这个,你写作,不熬夜吧?”卢晓华尽量保持委婉的语气,不想给人留下黄世仁似的恶劣印象。 “不熬夜。”张涵鱼老老实实地回答。任何人都知道,实话比谎言的力量大很多很多,多到不成比例。“我一般上午写两个小时,下午三个小时,晚上一个半小时。我想忠实地履行劳动法给予我的保护。一般晚上十点,没有意外事情的话,我会准时休息。有额外的写作任务,我会申请,那个,雇佣专业人士......”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就是,不是特别重要的写作内容,可以雇佣枪手----通俗称谓。任何工作,都不能够以伤害人的生命与健康为代价。”她瞅着卢晓华的眼睛,“我的表述,应该没有问题吧?” “今天是个例外,下午写了四个小时多,超额了。所以,今天晚上我罢工,休息。”她征询地看着卢晓华,“这个作息时间,应该不会影响你吧?” 卢晓华感觉自己就像斗败了的公鸡,沮丧到了极点。她原本以为,写东西的,都是些不分白天黑夜,或者黑白颠倒的怪物,没有想到,这一位是怪物中的另类,怪物中的怪物。搞写作,不,严格来说是搞创作。这种工作还有严格按照劳动法规定的上班时间,来作自我约束的。本来她是害怕家里有这么一个黑白颠倒的宅人租客,可能相互之间不方便,现在看来,倒是她多虑了。不,也不能是多虑。一个本来应该不正常的人反而是正常的,这也许反而是不正常的事情。 “还有,那个.....”卢晓华仔细地斟酌着字眼,感觉眼前的敌人貌似娇小柔弱可爱,实际上可能是庞大强悍狠恶的厉害角色。“我刚才看了看厨房冰箱和储藏室,那个,......你是准备开火做饭么?” “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张涵鱼意识到之前没有充分沟通的严重性。 “是这样,做饭呢,我倒也不是很反对。”卢晓华现在开始头疼自己的引狼入室了。“不过,你会不会弄得满屋子的烟火气息,或者,饭菜的味道?”她的气质,她的风度告诉她要冷静陈述。毕竟,这是现代化的开放式厨房,而中国传统饮食的制作方式,不亚于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世界战场。 “这个绝对不会。”张涵鱼意识到关乎自己生死存亡---不对,是自己能否扎根于此的严重问题来了。“作为一个中国人,传统的中国人,虽然我对中国的饮食文化推崇备至,珍爱有加。但是——对于我们传统的饮食制作工艺,煎炒烹炸等等,我是非常非常不认可的。” 表明态度和底线非常关键。“其次,我对于厨房工作以及饮食制作工艺,最推崇备至的,是蒸米饭,熬粥,开水绰青菜,然后拌芝麻花生酱。至于产生油烟的所有一切工艺,都不会出现在我们的厨房里。”张涵鱼极其认真地表述着,生怕给卢晓华抓住漏洞,一击而溃。“要是偶尔,我是说偶尔,我们可能做点产生气味或者油烟的食物,我们楼顶花园和后面对内封闭,对外开放的露台,不是都可以放个电饭煲,微波炉什么的,煨个红烧鸡翅,水晶猪蹄......”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说着,生怕突然不小心,踩上地雷,中了埋伏。 卢晓华没词了,“只要不太过......只要没有影响就好。我不会做饭,所以,一般都是买着吃。” “买着吃,哪能那么称心如意啊。”张涵鱼谄媚的机会连忙抓住,“改天,你尝尝我做的饭,保证你营养美味又好吃,绿色环保无公害。” “那我倒可以尝试一下。”卢晓华难得轻松下来,“我们公司就是做绿色蔬菜水果配送业务的。需要什么,我可以给你直接预订。” “好啊好啊,这个真的太好了。”张涵鱼一种终于找到知音的感觉。 “这个,......”卢晓华示意张涵鱼吃饭的碗筷器具, “这个当然我来洗。”张涵鱼赶忙站起来,“我每天活不多,也没什么事情,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了。” 【作者题外话】:自古以来,都说是婆媳之间是天敌-此言差矣!真正的天敌,那是租房客跟包租婆之间的。尤其是心地善良,而又有洁癖的包租婆。 第六章 有钱人吃过的苦 “这个,倒也不必。”卢晓华沉吟着,“大的家务,比如每周两次的全部房间的全方位清洁消毒,我已经跟家政公司签了合同,他们会按照合同约定,做好这一切。包括屋顶花园的养护和管理。”她的目光由房间远处收回来,看着张涵鱼,“不过,一些简单的小的家务,比如使用过的碗筷和茶具,如果不及时清洗,一来不太卫生,二来,可能有异味。”卢晓华忽然之间又有点儿黄世仁附体的错觉。“我这样,你不会感觉不舒服吧?” “不会不会。”张涵鱼赶忙表示认同。“这是基本生活常识,我们应该保持的。” 卢晓华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那好吧,我要去洗洗。对了,我带了新茶叶回来,现在休息还早,你又刚刚吃过东西。如果不介意的话,过来喝茶吧。” 张涵鱼连忙答应,“好好好。”唉,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啊。不过,聊聊也好啊,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人家怎么称呼呢。 卢晓华的小客厅,是纯粹的中式家具布置。宽大结实而稍显粗重的酸枝木茶几,明王朝时期的座椅式样,以及宽大的胡床座椅,处处显露出传统中华文明的韵味。 酸枝木茶几中央,放置着一套正宗的江苏宜兴紫砂茶具。正中央的茶壶内,清冽的绿茶芳香气息,正随着热腾腾的水汽袅袅升起,弥漫,散开。 张涵鱼走过来时,卢晓华正好开始斟茶。她抬眼看着张涵鱼,眼神柔和亲切,由里而外的透漏着亲和力。“坐吧。” “谢谢。”张涵鱼颔首致意,表示礼节。“这套茶具不错奥,样式很别致。”张涵鱼不太懂什么茶具,也不太懂紫砂方面的知识,称赞茶具式样别致,也是避重就轻的策略。 卢晓华好像并不在意这些。她斟茶完毕,推一杯过来到张涵鱼面前,自己端起另一盏茶碗,推开盖碗,轻轻吹着。“这是我特意去宜兴订做的。自己选择的式样风格,请紫砂艺术家帮忙参考的设计。紫砂呢,喝茶不错,放在家里摆着,也可以。就是个物件,个人的喜好。”她轻轻抿了一口,放下茶盏。 “你好像很有生活情调的样子奥。”张涵鱼嫌烫,轻轻吹着,作势欲喝不喝的装样子。 “情调?说不上吧.”卢晓华拿过靠垫,放在身后,依靠着。“天天一成不变地做着同样的工作,反复而单调,而且只能做好,不能做坏,难免会心很累。不能改行,不能不做,单调而重复地机械工作,所以,能够回来坐在这里,好好喝一杯茶,就是很奢侈的享受了。” “这么辛苦啊?”张涵鱼吃惊地张开口,淑女风度全然而失。“你不是说,就是做蔬菜水果配送业务的么?有你说的那么,那么夸张么?” 卢晓华不置可否地甩甩头发,歪着头,看着茶盏。“你以为呢?自古以来,都知道民以食为天。可是,你知道这天有多大么?整个北京市,两千多万人口,你知道每天需要多少面粉,多少大米,多少蔬菜水果,多少鱼肉蛋奶?当然,这些不是问题核心所在。问题是,怎么保证这些供应的食品是干净卫生无毒无害的?很难保证百分之百一点问题没有,可是我们就不敢出问题。一旦出了食品安全问题,那就捅下天来了。特别是蔬菜水果这些东西,本身保质保鲜就是个难题,加上供应量大,供应链长,一不小心哪个环节出现问题,就是要命的大问题。你说,干我们这行,能不累吗?” 茶凉了些,张涵鱼赶紧喝两口。“原来这么严重而复杂啊,怪不得市领导动不动就提这个菜篮子问题呢,看来还真不是小事情。”她先顺毛捋地附议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问,“那,你是怎么进入这个行业的啊。?” 卢晓华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拿起茶壶,先给张涵鱼斟上,然后再给自己斟上。“茶是该热的时候喝,但也不能太烫了。凉了喝,就淡了口味。当然,解渴补水另当别论。”卢晓华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品着。 “我爷爷奶奶是卖菜的,我外公外婆也是卖菜的。到了我爸我妈他们这里,已经开始搞蔬菜批发市场,以及政府菜篮子工程。现在呢,我们这一代,就是搞蔬菜配送。说到底,还是卖菜的。不过是换个名称,换个方式而已。还有,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城市人口的膨胀,市场也越来越大而已。” “那你们家的人确实吃了不少苦。”张涵鱼满脸的同情和怜悯。“我记得外婆跟我说过,早些年,早市市场上卖菜的叔叔阿姨,半夜里就得到批发市场去调拨蔬菜,运到市区以内的各大市场。然后,当人们早晨到市场去买菜的时候,他们才能保证供应上各种新鲜蔬菜。现在社会经济体系发达了,完善了,这个菜篮子问题也许会好些。但蔬菜运输保存这些具体问题,恐怕还是麻烦多多,不容易啊,不容易。” 言语投机历来是让人心情舒畅的最好因素之一,谁都不例外。当然,卢晓华和张涵鱼也是。两个人就着蔬菜配送的话题慢慢聊着,竟然聊得越来越投机。直到卢晓华手机上的定时闹钟响起,两个人才意识到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对不起,我要洗漱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卢晓华站起来,收拾着茶具。张涵鱼也手脚麻利的帮着忙。 两个人把茶具收到洗刷间,一起忙活着洗刷干净,拿抹布抹干净,收到消毒柜里。 “好了,我去了。”张涵鱼挥手道别,“谢谢你的茶,很好喝。晚安。” “晚安!”卢晓华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了,我叫卢晓华,卢沟晓月,龙耀中华中取的名字。你呢?” “奥,奥,奥。”张涵鱼大为窘迫,闹了半天,把这茬给忘记了。“我叫张涵鱼。弓长张,有内涵的黄花鱼---我姐说的。”她一说完,马上捂住了嘴。这个有内涵的黄花鱼,是她们家世代相传,打死也不能说的秘密。这下子坏了,她困意上来之际,竟然不经意间给说了出来。这幸亏不是她的中学时代,否则,该成为那些调皮捣蛋的男同学们的口头禅了。 不过,好像卢晓华也是困意满满,竟然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她一边捂着嘴打哈欠,一边走回自己房间去了。 卢晓华喝茶之前洗过澡,张涵鱼还没洗过呢。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戴上发帽,开始放水,准备淋浴。 天堂谷的卫生间也是套房设计。卫生间的门是磨砂钢化防弹玻璃的,室内按照不同的功能分区,分别是使用不锈钢,钢化玻璃以及铜制五金件,组合而成的一体化工艺装配而成。整体浴室,独立门户的洗手池,以及便室。各个功能分区独立封闭,但所有的推拉设计的门一打开,又是一个相对开放的整体空间。所有组合部件,都是工业流水线生产工艺,制作精良细致,优化组合,无缝衔接,可以说是相当前卫的现代化设计。 张涵鱼洗澡速度快,一般就是打开沐浴花洒,冲洗一下,抹上沐浴露,涂抹均匀,然后,一冲了之。几分钟的事情,很快结束。不影响睡眠,也不会因为长时间洗浴,导致毛孔扩张,兴奋过度。当然好处还有,节约水资源。 张涵鱼一直闹不懂的是,为什么一些女士同胞会在浴室里面,一呆就是小半天。难道,真的需要那么多时间么?也许是泡浴的时间睡着了吧? 这一点儿,张涵鱼跟卢晓华其实蛮像的。当然,也许是因为别的原因。比如,她们每天工作都很忙,都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所以,根本没有时间长时间地待在浴室里面。仅仅是想当然而已。世界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生活方式。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也不会有完全相同的生活方式。张涵鱼和卢晓华当然也不会是。偶尔的一两点相似之处,说明不了什么。因为,很快她们就会发现,她们两个是怎样完全不同的两个生命个体。 第七章 快乐的家庭小煮妇 早晨五点,张涵鱼准时被闹钟的振动唤醒。租住在别人家里,当然不能使用铃声或者音乐,否则,大清早的吵醒房东,显得既不礼貌,又缺乏修养素质。 张涵鱼张大先生当然不是那种没修养没素质的人,因此,获准住进这套住房的第一时间,她就把自己的手机闹钟,短信铃声,手机来电,等等,所有一切能够发出声音的东西,都调成了振动模式。因为,你不能确定这些东西会不会半夜三更响起来,午夜凶铃一样把人从睡梦中惊醒。要是晚上关机,那倒也省事。 可是,万一,我是说万一,半夜三更谁有要紧的事情需要找你,而你这边却关了机,音讯全无,那该怎么办?也许不至于天塌下来,也不至于出人命。但是,就算闹得满城风雨,那也不好吧?所以,张涵鱼会不接电话,不回短信,但却不会不开机。因为,现代社会的手机,就是你移动中的生命信号,你到哪儿,你的生命信号就到哪儿。你要是突然关了机,表演起龟息大法来,要不了你自己的命,但可能会要了别人的命。 张涵鱼早起第一件事,就是淘米洗米,把早餐准备熬粥的黑糯米洗好,泡上。因为黑糯米特别吃火,如果不是提前热水泡好,很难熬得烂烂糊糊的。而如果不能熬得烂烂糊糊的黑糯米粥,根本不好吃。泡好了米,再拿一点儿面,和好了,醒上。早饭不能吃的太硬,那就做个羊油葱花饼吧。 准备好做饭的前期工作以后,张涵鱼钻进卫生间,洗脸刷牙,剃汗毛。洗脸刷牙,人人都一样,步骤按照家庭保健医生的指导,也一样。剃汗毛是张涵鱼自己的习惯。鬓角,发际,都需要很仔细地剃干净,不然影响她干净利落的细碎小短发。脸上和手臂不能剃。因为毛发这东西,就像韭菜,越剃越旺,越剃越粗。那要是把清辉玉臂寒的洁白玉臂,弄得跟大老爷们刮得铁青的下巴一样,估计就是得不偿失了。张涵鱼是出了名的铁算盘,这点儿小九九,她还是拎得清的。 洗刷完毕,回到楼下。 黑糯米泡得差不多了,放在紫砂锅里闷上。然后,张涵鱼拿着电饭煲,电磁炉,来到后边北向的露台上。 露台很大,半敞开式的空间设计,中间有宽厚的花岗石栏杆。栏杆平台有一米宽,正好把锅灶放在上面。 张涵鱼先将前一天买来的熟猪蹄切开,剔除骨头,把肉和肉皮,蹄筋,切成细碎的肉丁。肉丁放开水里绰一下,杀杀油腻。然后,加上原汁酿造酱油和葱花略微一炒,淋上果味醋和香油---大功告成。 第二个菜是虾仁炒鸡蛋。首先呢,虾仁开水绰一下,洗净晾上。再拿一只碗,倒入少许黄酒,蛋清,加淀粉,搅拌成糊,拌入虾仁,搁在一边。锅内少许油,加热,放入鸡蛋,炒至**成熟起锅。把腌制好的虾仁放锅内炒三分钟左右,加上炒好的鸡蛋,再炒三分钟。香味扑鼻,加上葱花,起锅。 羊油葱花饼薄薄的,见火就熟。张涵鱼细心烹制,烙了两张饼。这种饼新鲜热乎的时候最好吃,不能多烙。 香味扑鼻的饭菜摆到餐桌上,张涵鱼的小成就感慢慢地随着饭菜的香味弥漫开来。 卢晓华早晨简单洗漱之后,就钻到健身房里。早晨没吃早饭之前,人体各项功能还未调整好,血糖也比较低,因此,她一般不做过于剧烈的活动。瑜伽,柔性健美操,以及太极云手,是卢晓华晨练的三种活动。当然,偶尔也练太极剑。不过,这太极剑跟太极云手系出同门,也可以算是一种运动方式。 太极云手讲究的是心神合一,物我两忘的精神境界,习练时,一般很少注意自身以外的外部环境的活动因素。因此,张涵鱼在楼下忙忙乎乎一大早上,卢晓华却不知道。 她锻炼完了,洗了淋浴,准备下楼的时候,才闻见饭菜的香味。 卢晓华没有坐电梯,顺着客厅的宽大的木质楼梯慢慢走下来。 张涵鱼正在从紫砂饭煲里盛饭。熬得烂烂糊糊的黑糯米粥,闪着晶莹剔透的耀眼亮光,看着就像是非常好吃的样子。透明的玻璃盘中,黄白相间的鸡蛋炒虾仁,亮晶晶的。桌子两端,分别放着两个小碟子,碟子里,是已经凉了的猪蹄碎肉丁。素菜是蚝油香菇油菜和清水绰茼蒿。 “我做的早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张涵鱼谦虚而低调,满眼亲和味道的看着卢晓华。 卢晓华暗暗忍着,不让自己做出吞咽口水的动作,面色上却装作很平淡,很习以为常的样子。“我一般都是在外边吃早餐的,现在很多饭店,都有早点卖,很方便的。” “是啊,饭店卖早点,虽说赚不了几个钱,不过,给大家尤其是上班族,带来很大的方便。所以,政府一直鼓励饭店推出早点服务。”张涵鱼赞同的表示,“不过你看,我做都做了,而且,我一个人确实吃不了的。要放到中午,口味就不好了。你就将就些,一起吃吧。你看,昨天晚上,你还给我带晚饭了。就当是我投桃报李,还你一个人情,好不好?”张涵鱼说着,伸手延揽。 卢晓华看见她靠过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张涵鱼有些窘迫,讪讪的一笑。 “你干嘛呢?我又不是老虎。” “没事。”卢晓华出于动物本能的警惕,眼睛看着张涵鱼,似乎害怕她再次做出什么举动。 “坐下吃吧,一会凉了,就不那么好吃了。希望你喜欢。”张涵鱼看出她不喜欢跟人有肢体接触,摆摆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拉开实木座椅,坐了下来。 卢晓华犹疑片刻,想想自己昨晚先已带饭给张涵鱼,这会儿要是真的不吃,未免显得太过矫情。而且,而且,喷香扑鼻的饭菜,实在是有让人难以抵御的诱惑力。她拿起餐刀,切了一片葱花饼,用筷子夹起,慢慢地送到口边,眼睛却看着张涵鱼。筋道,柔韧,有咬头,还有些齿颊生津的麦香味。卢晓华细细咀嚼着,眼睛从张涵鱼脸上收回来,看向桌上的其它美食。她夹了个炒虾仁,送到口边,先轻轻地咬了一小半,试探性地咀嚼了两下,便把余下的都送入了口中。 张涵鱼见卢晓华吃的专注,好像得到认可似的高兴不已。她笑吟吟地看一会儿卢晓华,埋下头吃一会儿。不一刻,两个妙龄女性就把饭桌上的全部食物一扫而光,统统消灭干净了。看着杯干碟净的餐桌,两个人相视一笑,无形之中,感觉亲近了许多。 这也许就是为什么我们人类喜欢聚餐的原因之一吧?同桌共食,共同分享食物,应该能够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增强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程度。所以,有些人喜欢在餐桌上或者酒席上签约谈生意,也有这方面的因素在里面吧? “吃过饭,先别忙活动,坐一会儿,让胃休息一下。”张涵鱼双手交互揉搓,捏指。 “好。”卢晓华表示赞同。她看着张涵鱼,依旧保持小心翼翼的态度。就好像,那是一只随时会伸出利爪的小狸猫一样。“我能问个问题么?” “问吧。”张涵鱼表面上大大咧咧,温和随意,心里却在说,你十万个为什么啊?动不动就这么小心翼翼地试探,询问,难不成做生意的人都像你这么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好像永远不会说错话,办错事一样。这又不是过去社会的六部大臣,伺候喜怒无常的昏君皇帝,至于这么郑重其事,细致严谨吗? “你好像,好像没事的时候,挺 第八章 交流和沟通 “奥.....”张涵鱼明白了她的意思。嗨,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搞得这么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她的手停止活动,张开,示意卢晓华看着。“一般做文案工作的人最容易罹患什么职业病,你知道吧?” “应该好像是脊椎方面和手指方面吧?”卢晓华若有所悟。 “对!非常正确。”张涵鱼双手交握,用力握着自己的手指,“颈椎,腰椎,尾椎,变形,发炎,椎间盘突出或者脱落,手指腱鞘炎,都是文案工作者比较容易罹患的职业病。所以,我自己根据保健医生的专业指导,设计了这样一套锻炼颈椎的蛇舞脖子操,一套锻炼手指的蝴蝶操。” 卢晓华这才明白过来,她歉意地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以为......,”她张开手,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歉意,才能够让张涵鱼接受。 “没事啊。”张涵鱼坦然自若。“我自己设计的东西,无论是谁,如果从来没有见过,都会有疑问的。这要是司空见惯的传统行为,不就没有这些疑惑了。这就是我们的传统思维方式的缺憾所在。我们在潜意识里,认可和相信固有的,传统存在的东西。而对于从来没有过的东西,或者思想理念,却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排斥和拒绝的本能反应。” “所以,传统守旧和固步自封相伴而行,畅通无阻。而创新出奇和标新立异的道路上,障碍重重,坎坷不平,尸骨累累!”卢晓华笑着加以注脚。 “你很特别,很另类,很有个性。”张涵鱼站起来收拾碗筷,“你现在好像是个成功人士,所以,没有人敢质疑你的另类和与众不同。如果你是一个普通人,一个集体,一个团体的普通一员,你会很难与身边的人,身边的普通大众融为一体。” 卢晓华也站起来,帮忙收拾。“我干嘛要跟别人融为一体,我是我,别人是别人,小葱拌豆腐,清清楚楚。” 张涵鱼笑了,“按照人类生存的最高法则,你是对的。但是,生存的现实逻辑规则,却往往遵循错误的轨道运行。我建议你看看明史,如果嫌枯燥,那就看看明朝那些事儿。可以有些启迪作用。” “我不看历史。历史总是充满令人痛不欲生的遗憾,和咬牙切齿的仇恨。而且,我很少有时间,能够静下心来看书。当然,也有很多不错的书,很吸引人的书。” “读书使人知道生活和生存的意义,历史能够让人明智而眼光长远。当然需要沉下心来去读。”张涵鱼停了一下,“生命的脚步如此匆忙,所以,有时候需要我们停下来,看看书,思索一下我们前进的方向。” 卢晓华凝睇注目,看着张涵鱼的眼睛,“你可以把这些话写下来,说不定,两千年以后,你就是中国我们新的丰碑,下一个庄子。” 张涵鱼歪着头,调皮地笑笑,“我兜里有录音笔,我会把我说过的所有有意义的话,都写下来......” 她还没说完,卢晓华就放下手里的东西,啪的拍了一下手,严肃地说道,“你不知道这样未经许可的偷录,可能涉嫌违法么?”她的神态和语气之严厉,吓住了张涵鱼,吓得张涵鱼泥塑木雕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卢晓华看了,便有些不忍,口气不觉放缓了些。“我认为,你这样不好。” “可是,我录的是我自己说的话啊?!”张涵鱼嗫嚅着,小心翼翼地解释,“我这个拾音器,放在我的耳环上,只能勉强拾取我自己的说话。别人的话,如果不是太近,说话声音足够,是录不清晰的。还有,我只记录自己的录音,每天整理一次,整理出自己的录音,就格式化了。” 碗碟已经洗完了,两个人默默地收进消毒柜里。录音的事情,太突然,也太离奇,以至于卢晓华都不知道如何表示自己的态度。现在,她才发觉,张涵鱼古灵精怪的实在让她头疼。她不知道是张涵鱼的个性问题,还是她卢晓华缺乏与人相处,与人交往的经验与基础。这个事情还是不急于表态为好,等她晚上上网,查阅一些相关的法律知识,然后再决定自己的态度。 张涵鱼有一句话说的对,人类对于从来没有过的东西,或者思想理念,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排斥和拒绝的本能反应。这种反应是正常的,但却是不正确的。 张涵鱼偷偷录音的事情,从她文字创作方面来说,是完全正确的。因为,对于创作者而言,很多时候,灵感是一闪而过的事情。如果能够及时的,随时随地地记录和保存自己所有全部的灵感,对于任何一个创作者而言,都是一件幸事。至于这种社会行为,可能给别人所带来的法律权益方面的伤害,以前好像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而对于她卢晓华而言,这种新生事务,似乎也不应该由她来扼杀在萌芽状态。 “上午我不出去,要看些资料。”卢晓华计议已定,神态旋即平和,她关上消毒柜的锁,看着张涵鱼,问道。“你呢?你不出去吧?” 张涵鱼闷闷地回答,“我上午还有稿子要写。不能停,不然人家要催了。还有,我是签了约的,不能违约。” “那你写吧,我先上去了。”卢晓华走到楼梯口,转过身来。“只要你记录的是自己的声音,我想,没有问题。不过,不能记录别人的话,当然,是我的话。也不能把我的语言和行为,写进你的东西里,改写也不好。还有,我从小一个人单独生活,没有跟人相处的经历和过程,所以,可能对于正常的人际关系,不太适应。你不用那么害怕我,我只是......”她摊开双手,一副多说无益的神态,然后,也没有等待张涵鱼回复,就上楼去了。 张涵鱼傻傻地站了一会儿,摇摇头。她这几天时间紧迫,得抓紧时间赶稿,所以,没空考虑卢晓华的语音态度,也没时间考虑如何解决录音的事情。管它呢,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赶稿,避免编辑大人的夺命连环call。 因为是作品续集,所以,所有的人物设定都是现成的,故事发展的脉络,也是清晰的。但困难的事情也在这里,要在同样的人物设定,顺延的发展脉络里,利用人物原来的语言行为模式,展现和表达不一样的,不陈腐重复的文学形态,满满地可都是挑战呀。幸亏我们的张涵鱼张大先生属于强迫症患者,就是压力越大,反弹动力就越强悍的个性。 进入创作状态的张涵鱼全神贯注,凝神专注于自己的文学天地里面,完全忘记了刚才不愉快的插曲。 卢晓华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输入密码,进入自己的工作空间。然后,她打开公文包,取出公司的一些书面资料,开始扫描输入电脑。 越是正常的事务性工作,往往越是繁琐枯燥,但是,却又不能出现差错。尤其是财会方面的事情。因此,卢晓华必须全神贯注地处理自己的工作。 也许,正是因为在工作方面投入了太多的精力和智慧,所以,当她在日常生活中,面对一些简单的生活琐事时,反而是表现得有些麻木迟钝的样子。不是她不聪明,不是她的智商有问题,而是,她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考虑琐碎杂乱的那些没有规律的小事情。 第九章 狼来了 生活当中,这种事情应该是常见的状态。很多各行各业的专业人士,知识精英,在面对生活琐事,或者面对社会的屑小败类,所表现出的应对不力的现象,差不多都有这方面的因素。 所以,当我们听说哪个大学教授,或者哪个精英人士被诈骗犯伤害了的时候,我们一不要怀疑这个大学教授和精英人士的智商和社会能力,二不要赞叹诈骗者的手段高明。我们应该反省的是我们的社会制度,我们的社会机制,我们的法律体系。 当我们被饿狼侵犯的时候,我们不应该质疑我们自身,也不应该质疑饿狼,我们需要的是,考虑如何隔离饿狼与我们之间不正常的联系或者接触方式。我们人类应该有我们人类的生存体系,饿狼应该有饿狼的生存体系,这之间,应该是一种平行而不交集的社会关系。当然,犯罪分子不是饿狼,而是我们人类自身机制的病理状态。 当然,对于卢晓华而言,张涵鱼也不是饿狼,更不是犯罪分子。张涵鱼只是为了保留自己所有能够利用创作的语言和思路。而人的语言和思路,只有在与他人交流或者交集中,才会出现异于平常的灵感与火花。 她的行为方式,从她的个人利益,或者从人类社会文明的传承角度来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是,但是,这里面牵涉到了另一个社会学领域的问题。就是,她的行为,是否会导致对于他人隐私的侵犯。 写完最后一个字,张涵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她做了移动硬盘备份,防止电脑出现问题,毁了她的辛苦劳动成果。做完这一切,关掉电脑。 早饭后虽然发生一点儿不愉快,但张涵鱼并不打算放在心上。要想在这个令人称心如意,当然,也不是太称心如意。不管怎么说,要想在这里住下去,对待那个老虎一样凶狠的女房东,还是心态平和一些,不要太计较。而且,好像,虽然看起来不是那么好相处,但也不至于相处不来吧? 既然如此,那还是该工作工作,该做饭做饭,一切顺其自然吧。 张涵鱼这边刚把米洗好,放进紫砂饭煲,准备做菜,卢晓华就下来了。 “中午还做饭吗?”卢晓华语气平和,看不出之前两个人有什么不愉快。这就是生意人的高明之处。 “是啊。”张涵鱼拢了拢鬓角垂下来的发丝,回答。“可乐鸡翅,青椒肉丝,米饭,海参煲汤。”她抬起头,冁然一笑,“不过,可能没有饭店里好吃。你别嫌弃啊!” 卢晓华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该拒绝。“我中午打算在外面吃的。” “你今天还上班啊?”张涵鱼问。 “今天就处理些资料,倒是不用上班。”卢晓华沉吟着。 “那就一起吃呗。我一个人吃饭,也孤单的慌,是吧?”张涵鱼知道卢晓华不会干净利落的拒绝,笑了笑。 卢晓华还要说些什么,就听见分户门的门锁咔嗒响了一下。她眉头立刻紧锁起来,怎么回事呀?应该就她和张涵鱼有钥匙吧?张涵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搅拌腌制可乐鸡翅的手停在半空,僵住了一样。 两个人的凝目注视下,分户门向两下打开了。电梯内,身材结实,面容冷峻的麦瑞,依靠着一堆拉杆箱,看着她们俩。 “你是谁?”卢晓华下意识地往张涵鱼身边靠了一步。张涵鱼赶紧拿抹布擦擦手,扶着她的胳膊。卢晓华想要挣开,但却忍住了。 “你们是谁?”麦瑞毫不示弱,眼神和语气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我是这个房子的主人。”卢晓华突然感觉自己的语气充满了示弱的味道。是对方太强势了么?还是?她不由自主地向张涵鱼又靠过来一点儿。 “房子的主人?”麦瑞怀疑的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扫射。 “是啊。房子的主人,业主。”张涵鱼知道此刻必须同仇敌忾。“你呢,你干嘛的?你怎么有这个房间的钥匙。” 麦瑞抬起手,看着自己手中的智能门禁钥匙卡,嘴角泛起嘲弄的笑意。那神态,不知是嘲弄钥匙卡,还是嘲弄自己。“我是这个房间的租客。” 卢晓华情绪慢慢放松下来。租客又不是打劫的,更不是什么恐怖分子,有什么好怕的。她推开张涵鱼的扶持,落落大方地走前两步,迎面对着麦瑞。“对不起,好像我没有租房给你吧?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面。”她一副你搞错了吧的轻松姿态。但是,但是,麦瑞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就彻底打败了她。 “我是从开发商手中租的房子,不是从你这里。”麦瑞的眼睛里咄咄逼人的气势,让卢晓华和张涵鱼恨不得上前去给她捂住。但她的话却具有致命的杀伤力。 “开发商?!”卢晓华站不住了,“我也是从开发商的手里买的房子。而且,我是现款交付的。”她感觉快要疯了。因为,对方的强势让她明白,可能错的不是她,也不是对方。而是...... “也就是说,开发商把房子租给了我,然后又卖给了你?”麦瑞开始分析。她虽然局促在狭窄的堆满拉杆箱的电梯间,但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态,始终如一地保持着咄咄逼人地强势姿态,无形中,让卢晓华和张涵鱼都感觉如*国主义三座大山压在背上。 “你怎么知道不是开发商把卖给我们的房子,又租给了你?”张涵鱼搞创作的优势体现了出来。连这点儿逻辑关系都拎不清的话,她还搞什么创作。 麦瑞耸耸肩,有点儿外国范儿的肢体语言。“逻辑上存在问题。”她也许是站累了,微微调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势。“可能之一是,开发商这套房子暂时没有卖出去,所以,想以出租的方式,来赚点儿钱。谋利或者唯利是图,是开发商的本性。”她冷静理性,但依旧咄咄逼人。“但是,如果已经卖出去,那就不可能再来出租----等等!”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凝神思考了一下,然后脸色和缓下来。“这么说,不是你我的错。” 卢晓华和张涵鱼异口同声,表示赞同,“肯定不是。” 麦瑞回头,看着自己堆满电梯的拉杆箱,皱着眉头,不知怎么办。 卢晓华该死的同情心又开始尼罗河泛滥了,“你是外地来的吧?” “美国纽约,刚下飞机。”麦瑞的眼神,一点尴尬的意思也没有。 “啊?!”张卢二人都吃了一惊,怪不得带这么多的拉杆箱。 “这样吧,反正这房子也够住。如果你不介意,先住进来,然后,我们再研究这个房屋的归属问题。你看可以吗?”卢晓华探询的目光迎着她。她又没做亏心事,当然不在意对方严峻的目光。 “你不介意吗?”麦瑞问。看来表面上很强势,很咄咄逼人,内心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嘛。 “这也不是可以介意的事情啊。”卢晓华话语中巧妙地为自己留下回旋空间。 “那好吧。”看样子是个做事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的干练人士。“我很累,我想休息一下,可以吗?”她一服软,立刻露出疲惫的状态。 张涵鱼赶紧和卢晓华帮忙把她一堆的拉杆箱拖进来,堆在玄关一边。 “楼上两边的卧室,是我们两个住下了。中间的你随便选择。都是打扫干净,消过毒的,你请便。”卢晓华帮她打开室内电梯的门,却没有陪她上去的意思。麦瑞点点头,一个人上去了。 第十章 麻烦事找上门 卢晓华看着她上去以后,才颓然地坐下来。她看着张涵鱼,一脸无助的可怜样子。这个事情可不是张涵鱼强行要求租住那么简单,这里边的复杂和麻烦,卢晓华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很难缠的麻烦事情。 张涵鱼做好了饭,一个人静悄悄的把饭菜摆到餐桌上,然后,来到依旧傻呆呆坐在那儿不动的卢晓华跟前,蹲下,细声细气地问:“您好,可以吃饭了么?” 卢晓华醒过神来,瞅着张涵鱼卑躬屈膝故意恶心人的样子,不以为然地说,“我又不是没有经过事儿的小孩子,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害怕吓着我。比这再大的事情-非典时期,全城封锁的事情,我都没有在意过。就这点儿小事,吓不住我。” 张涵鱼噌的一下站立起来,双手叉着小蛮腰,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那你傻呆呆地半天不说话,吓唬谁呢?” 卢晓华气急反笑地看着她,“这么突然的事情,我不得好好考虑一下,会不会影响我的生活,我的工作?” “哎呀,想什么想?!”张涵鱼大大咧咧,一副混不吝的二混姿态。“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它呢。你是正当渠道买来的房子,不偷不抢,合理合法,谁也改变不了。” “那她呢?”卢晓华嘴朝楼上努了努。 “哎吆,我的观世音菩萨,我的救苦救难的观音娘娘!就这当儿了,你还在为别人着想啊?!”张涵鱼莫名惊诧地瞅着她,好像发现了银河系外的文明体系。 “去去去!”卢晓华不吃她的这一套。 “那......”张涵鱼看着饭菜,不说话了。她特意多做了一个人的量。但是,饭菜是她做的,房子的主人是卢晓华。因此,她可不愿意讨人嫌。 卢晓华看着餐桌上多出的饭菜和碗筷,以她冰雪聪明的头脑,怎么会不明白张涵鱼肚子里的弯弯绕。不过,她虽然生性含蓄,有生意人委曲求全,回避锋芒的个性特点。但是,却不是喜欢玩心眼或者心机的人。所以,即使理解张涵鱼寄人篱下,不愿越俎代庖的谨慎心态,却还是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喊她下来一起吃吧。”她摇摇头,不知是可怜楼上的纽约来客,还是谁。 张涵鱼点点头,狸猫一样迅捷无比地窜上了楼梯。卢晓华摇摇头,不以为然地神态。这个张涵鱼,在外面,一副温文尔雅的民国闺秀风范,在这室内,却是淑女形象全无。真是千面女郎-也许是千面狐狸。 张涵鱼还是懂得伪装自己的个人形象的。来到楼上,她四下看了一眼。只有东二卧室的门锁着,应该是在里面。她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反应。再敲一次,里面问道,“你好,哪位?” “噢,那个,是我。”张涵鱼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名字。“你要不要下来吃点东西?饭菜已经好了。” “噢。”里面应承了一句,跟着脚步声过来,啪的一下,门开了。麦瑞站在门内,看着她。“谢谢,正好我有些饿了。”她的直截了当,她的干净利落,她的爽快率真,都是那么的给人以鲜明而难忘的感觉。“能不能等我一分钟,我洗把脸?”她问。 张涵鱼点点头,“好啊,您请便。”然后偷偷瞄了手表一下。 麦瑞转身进了卫生间,水声旋即响起来。张涵鱼下意识地再看了一眼手表,五十七秒。抬起头来时,麦瑞已经站在眼前。简直是智能机器人的时间概念。张涵鱼心里波涛汹涌,脸上不露声色。 两个人顺着楼梯走下来,卢晓华就在下面看着她们。忝为主人之谊,卢晓华站起来,帮麦瑞拉开座椅。 “谢谢。”麦瑞礼貌地颔首,“麦瑞,我的英文名字。中文名字龙英华。白龙马的龙,英雄豪杰的英,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华。” 卢晓华握住麦瑞伸过来的手,“卢晓华,卢沟桥事变的卢,春晓油田的晓,中华的华。最后一个字,跟你一样。” 张涵鱼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尤其是卢晓华解释自己的名字时,跟昨天对她张涵鱼的解释,谬之千里,令人奇怪。不过,她脸上却是一副秋水不波的平静。她递过自己的手,“张涵鱼。”没有多说。 麦瑞握了握,说“幸会。”然后坐下来,“可以吃了吧?” 张涵鱼和卢晓华一起点头。 张涵鱼说,“中餐,还习惯吧?” 麦瑞点点头,把口中的米饭咽下去,喝了口水,才回复,“我是高中以后,才出去的。中西餐都可以。” 张涵鱼点点头,却没有再说话。麦瑞是咽下口里的饭,喝口水,然后回答她的问话,证明她有用餐时间不说话的习惯。卢晓华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儿,因此,她选择使用眼神来表达意思。眼神表达情感和意思的另外一个好处是,你可以赋予它更多符合自己利益的解读。而语言显然不具有这种优势。 饭后,麦瑞要帮助洗碗,张涵鱼和卢晓华不让,但麦瑞坚持,因此,三个人一起收拾的碗筷和厨房卫生。幸好是她们这种开放式的大厨房,张涵鱼还有部分工作是在露台完成的,不然,三个人挤在一起,什么也干不了。 收拾完了碗筷,卢晓华主动地先开了口。“咱们坐下来,谈谈如何处理房子的事情吧?”张涵鱼感觉没自己什么事,想走,但给卢晓华用眼神留了下来。 卢晓华很聪明,她知道这种场合,有一个利益不相关的第三方人物在场,可以在双方僵持的时候,打打圆场,起些缓冲作用。麦瑞目光犀利,早看到了她们之间的眼神交流,却没有什么反应。也许是不在乎,也许是不在意。她毫不怯场的样子,再次让卢晓华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谈谈是必须的。”她正襟危坐,目光严正。看来刚才休息得不错。 “这个......”张涵鱼感觉自己不能滥竽充数,无所作为。毕竟,自己住在这里,也算权益拥有者之一,帮助做点儿工作,还是必要的。最关键的是,赶快结束交谈,她还有写作任务。“麦瑞?”看见麦瑞认可自己的称呼,张涵鱼才接着说下去,“你是从哪里租到的这套房子?” “开发商在美国纽约的分公司。”麦瑞欣赏地看着张涵鱼。 张涵鱼点点头,“有正式的租房合同?” 麦瑞点头“有。”她看着卢晓华,“我现在就可以拿给你们看。” “等一下。”张涵鱼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转头看着卢晓华,“卢经理,你是在那里买的这套房子?” 卢晓华有些奇怪,不知道张涵鱼那里准备的称呼方式。不过,想想也是,现代中国的人际称呼,还真是个难题。“我们都称呼名字好了。大家都是平等的社会分子,不用顾虑那么多。” 卢晓华解决了称呼的问题,然后才回答张涵鱼的话,“我是在房地产公司总部买的房。所有的手续,都是国有律师事务所代为办理的,我本人在场。正式购房合同,我在银行保险柜里保存了一份,我自己留了一份。我可以给你们看。” 张涵鱼无语。 麦瑞站起来,“我先上去拿合同。”卢晓华也站起来,“咱们到楼上客厅谈吧。我的合同也在上面。”她看着张涵鱼,“不好意思,就耽误你一会儿功夫,不会很久。” 张涵鱼摆摆手,“没事,来得及。” 第十一章好心的包租婆 三个人一起来到楼上客厅。卢晓华和麦瑞分别拿出自己的合同文书,放在面前的红木茶几上。合同文书一拿出来,就看出不同之处了。麦瑞的租房合同只有简单的六页文字,卢晓华的购房合同却是厚厚一摞,好几份文书。当然,购房合同包括土地,税务等等方面的法律条款,本来就很多内容。 张涵鱼接过麦瑞的合同,逐页翻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然后又拿起卢晓华的合同翻着。麦瑞坐在对面,卢晓华坐在旁边。因此,卢晓华跟张涵鱼是一起看的。麦瑞看的时候,就只是看了看最后的部分,内容实在太多,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完。当然她们只需要验证真假,内容似乎不必计较。 “合同都是真的。”张涵鱼轮番看着她们两个。麦瑞和卢晓华赞同的点头。“那,问题出在哪里呢?”她沉吟着。 “要不要问问开发商?”卢晓华征询她们的意见。 麦瑞首先表示反对。“这个不好。”她头脑异常清晰。“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是开发商侵犯了你我的权益,我们和开发商现在处于对立的状态。如果在没有得到对我们有利的证据之前,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他们就会想办法来应对。那样我们会陷入被动。” 张涵鱼表示赞同,“麦瑞说的非常有道理。”她停了一下,忽然抬起头。“你很厉害!一般人想不到这一点儿。” 麦瑞还没说话,卢晓华就先开了口。“那可能表示,我们这位来自美国纽约的不速之客,是位法律方面的专业人士。”她心地善良,性情温婉,但却不是傻子。 麦瑞眼睛一亮,刺刀一样的目光,犀利地扫过卢晓华的脸。“你很聪明。”她停了一下,补充道,“不是一般人的聪明。是.....洞察入微,透彻内心的聪明。” 卢晓华给她说得如芒刺在背,极不舒服。她想玩两招太极云手,缓和一下麦瑞的锋芒毕露,咄咄逼人。但是,还没想好出招,就看见眯着眼睛的张涵鱼,忽然睁开眼睛,把两份合同一起打开到最后的页码,招呼道,“你们看看这里。”卢晓华和麦瑞都把头转了过来,但却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签约时间。”张涵鱼提醒二人。 麦瑞和卢晓华立刻恍然大悟。 “卢晓华的购房合同是2011年7月11日,星期一,下午16:40签约。”张涵鱼抬起头,看着卢晓华,“说一下,你怎么买的房。” 卢晓华想了一下,“我们公司除了蔬菜市场的摊位,和超市里租来的摊位,以及运输车队的载重汽车,没有什么固定资产。我们现在要建立现代化规范制度的股份公司,公司需要账面上有一定的,价值稳定的固定资产。按照公司法律顾问的建议,我们需要有步骤地购入一些资产。我以及我父母跟这个房地产商认识多年,谈到我们的计划,他说他有这样一套房子。然后我带着律师过来看了看,还算可以,就签约了。几分钟的事情吧。”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你这速度,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她转过头,看着麦瑞。 “麦瑞的租房合同是2011年,7月,11日,上午9:39签约。”她抬起头,沉吟着。“比卢晓华的合同早了差不多一个工作日。”她歪着头,笑了。“不过,这是美国纽约时间。而美国纽约和中国北京,差不多是十三个小时的时差。现在是美国纽约夏令时规则时间段,时差是十二个小时。北京时间下午16:40,是美国时间凌晨4:40。卢晓华签约的时候,麦瑞在美国纽约可能还没起床。美国纽约时间上午9:39,是北京时间晚上21:39.”她停了一下,看着麦瑞,“你怎么刚刚上班,就跟人家签约?” 麦瑞无可奈何地样子,“我时间不多,而且,已经辞去了那边的工作,正在忙于交接。只是电话里谈好了租房的条件,就赶快签了。” 张涵鱼看看手表,“今天是2011年7月13日。”她把合同文书合起来。“现在可以判断的问题是,房地产商把积压的住房,同时在中国和美国挂牌。中国这边已经卖出,但是,因为工作时间和时差的问题,没有来得及通知美国分公司。美国那边不知道房子已经卖出,就把它出租给了麦瑞。一个闺女,找了两个婆家,而且,都已经嫁出去了。现在,我们双方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和因果关系,房地产商也很快会发现出了乌龙事件。我现在问一下你们两个,你们的立场如何,打算怎么处理?”她看了看麦瑞和卢晓华。 “卢晓华的房子产权应该不存在争议,但房地产商把卖给她的房子再次出租,涉嫌侵权。麦瑞的租房合同,可能无法履行。不过,可以起诉房地产商涉嫌商业欺诈。” 卢晓华点点头,表示同意。麦瑞也表示基本认可。 “分析的很好,你可以做我的代理人。”麦瑞欣赏地说道。 “我不行。你老另请高明。”张涵鱼绝对不会惹火烧身。 “我是执业律师。不过,这种事情,我不适合自己出面。这样,我会委托一位合适的专业律师,代为办理这件事情。”麦瑞看着卢晓华,“行李我可否先寄放在这里?我明天就需要开始工作,所以,可能不一定立刻找到住房。这么多行李,我就是住酒店,搬来搬去的,也很麻烦。还有租房合同的事情。” 卢晓华连忙摆手示意她等一下,“麦瑞,我想你不用顾虑那么多。这样吧,你暂时住在这里,不要再去找酒店了。既然你工作忙,那就先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你刚刚回来,可能有太多需要处理的事情。你看,张涵鱼也是租住在这里的租客,她把这里当作自己家一样。”张涵鱼偷偷翻了翻金鱼眼。 “你呢,暂时安顿下来。房间够用,你自己选择。还有,刚才张涵鱼分析的,我感觉有些道理。这件事,房地产商肯定做的不对,这是无可置疑的。但是,从刚才的分析上来判断,这可能就是一起时差加上疏忽导致的乌龙事件,而不太像是故意犯罪。当然,一个房子两处挂卖,应该是有问题的。所以,我这边想暂时缓一下,不急着追究其责任。当然,也考虑到我和房地产商多少认识一点儿的因素。你这边呢,确实是给你带来了不便,所以,你可以立即选择寻求司法途径解决。这是法律赋予你的权利,也是你捍卫这份权利的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你看怎样?”?” 麦瑞看着卢晓华朴实而真挚的眼神,再看看张涵鱼殷殷待客的期待之意,盛情之下,实在难以拒绝。“好吧。就听你的。”她生性爽快,决心一下,立刻感觉浑身轻松下来。“我应该早几年回来的。” 卢晓华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含笑不语。张涵鱼早就待不住了。她跳起来,一边跑一边挥手,“我还有事,你们继续。” 张涵鱼跑了,卢晓华和麦瑞的问题还没商量好。 卢晓华先考虑了一下,然后征询麦瑞的意见。“你是律师,可能有些问题你懂,我不懂。所以,我说错了,你别见怪。” 麦瑞一摆手,“你说。” “ok!”麦瑞看着智能门禁钥匙卡。“我的工作时间是上午九点半到下午三点半,而且,我从来不在非工作时间接触客户和工作,所以,我没有问题。晚上我一般只有两个小时锻炼身体的时间,十点以前休息。我做锻炼时会听音乐和新闻,这个可以使用耳机。所以,我想我这边没有问题。” 卢晓华松了口气,嘴角浮上淡淡地笑意,看来这一次没有引狼入室。 第十二章 律师委托律师 麦瑞在天堂谷小区门口站了不到五分钟,就拦到了出租车。 “去哪儿?”出租车师傅是个中年男士,面相挺正派的,也挺热情的。 “我想去律师事务所。”麦瑞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的神态。 “哪一家律师事务所?”师傅问。 “北京市最好的律师事务所。”麦瑞沉着冷静的神态不变。 “北京市好的律师事务所很多。” “带我去您认为最好的那一家。”麦瑞毫不在意地接着他的话。 出租车师傅愣了一下,看看麦瑞一身运动健将的穿着,摇摇头,“上来吧。” 麦瑞拉开车门,上去,坐在副驾驶后面的座位,熟练的拉过安全带,扣好。然后抬起头说,“ok,可以走了。” “坐好了您呐。”司机师傅提醒了一下,一松离合器,车子平稳的滑了出去。 车子开得不错,很稳,坐着很舒服。司机师傅也很健谈。“您不是本地的吧?” “是本地的。但是,出国刚刚回来。” “奥,怪不得。找律师,临时的想法吧?”司机洞明世事的样子。 “是啊,临时遇到的问题。” “很麻烦?”司机看了她一眼。 “如果在国外,不麻烦。国内的问题,我不知道。”麦瑞坦率地回答。 “心里没有底,所以要找最好的律师事务所,最好的律师?” “是的。”麦瑞很佩服司机的聪明。 “去太平吧,国内外知名的律师事务所,靠近北京高院。他们的口碑不错,报上报道过。” “谢谢。我刚回来,什么都不知道。” 司机笑笑,看到前面路口车多,不再说话。 车一直开到太平律师事务所门口停下,麦瑞看看码表,掏出钱,“不用找了。” “不行。”司机一摆手,“我这是公司的车,需要开票给你。” 麦瑞疑惑地看着他,“我是说不用找零钱了。ok?” “我知道。不行!”司机把找好的零钱递过来。“我开了十年出租车,没有多收一分钱。你不能让我破这个戒。” 麦瑞愣住了,她看着出租车司机,有十秒钟。“北京出租车......”她伸出大拇指,微笑着接过零钱,下了车。 太平律师事务所于和平办公室。于和平翻看着卷宗,听着麦瑞的陈诉,脸上不动声色。麦瑞陈述完毕之后,他放下了卷宗,抬起头。 “怎么样?”麦瑞探询地问。 “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可以依据这些起诉。”于和平双手交握,看着麦瑞。“您也是律师,为什么想到委托我们?” “第一,我刚刚回国,对于国内的情况不熟悉。第二,我是主要研究经济领域的,对于这类问题,没有研究,当然,主要是没有时间处理。我现在刚刚回国,手头事情很多。第三,我不想自己处理这件事情。”麦瑞冷静理性的看着对方。 “噢。”于和平沉吟了一下。“好,我接了。说一下你的要求吧。” “我们的合同有违约赔偿条款。对方必须按照合同约定给我提供同类地域的同类住房,或者,退还我预付的三年房租,并且按照合同,赔偿我百分之三十的违约金。拒绝调解或者庭外和解。”麦瑞说道。 “我们会尽力的。”于和平沉吟了一下,“这个律师费用?” “百分之五。可以吗?”麦瑞不动声色。 “有点多了。”于和平实话实说。“按照标准来吧。” “不用。就这样吧。”麦瑞干净利落地一摆手。“大家都是同行,理应相互帮衬。” 于和平连忙站起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拿过委托合同,“请麦瑞女士先看看合同。” 麦瑞仔细地看了两遍,点点头,签了字。“律师费我先付百分之三十,其余的胜诉以后,当庭签给你,可以吧?” “可以。”于和平理解地点点头,“第一次打交道,理应如此。以后我们交往多了,就好了。” 麦瑞赞同地点点头。 签约完毕,于和平一边收拾文件卷宗,一边假作不经意地问道,“麦瑞女士运作的并购案例不少吧?” 麦瑞点点头,“还可以。” “独立运作,还是合作模式?” “我一向喜欢独来独往。”麦瑞很干脆,也很直接。“当然,我也不排斥合作。有过合作案例。” “有时间,希望能够请教。”于和平想了一下,“晚上一起吃个饭?顺便赐教一二?” 麦瑞当即拒绝,丝毫不留余地。“抱歉。非工作时间,我不见客,也不外出。” 于和平有些失望,“我们律所,有并购方面的业务。不过,我们做的不够好。” “这个,可以谈。”麦瑞觉得不能太过分。“不过,中国国情不一样,外国成功的模式,在中国不一定适合。今天我没时间了,改天有空我们再谈,好么?” “好的。”于和平也感觉有些交浅言深,过于急躁。好在双方有案件委托,能够保持联系。如果真的是有能力,对方能够多给律师费,他们又何尝不可以重金延揽?人才是无价之宝嘛。 麦瑞不是推脱,而是确实有事情。辞别太平律所,她立即打车,去找4s店。 来律所之前,在马路上等了几分钟出租车,她就着急。她的时间很紧,如果因为等车而耽误了事情,后果是会很严重的。因此,她必须得立刻去买车。驾驶执照,麦瑞是有的。美国的中国的都有。美国是一个汽车轮子上的国家,在美国做事,没有汽车是很不方便的事情。当然,在中国现在也是。天堂谷的房子是有车位的,这个当初她租房的时候,特意确认过。不过,好像应该跟卢晓华打个招呼。毕竟是借住在人家家里。 麦瑞拨通卢晓华的电话,说了工作很紧,打车不便,需要买车的事情。然后,就听着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车位是有,你也可以停在那里。不过,中国的道路情况,跟美国不完全一样,你开车要小心。” 麦瑞答应着,嘴角浮起笑意。 其实,麦瑞笑得太早了。她不知道卢晓华为什么听到她要买车时,沉默了一会儿的原因。她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而卢晓华不是。 卢晓华是那种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都留有三分余地的人。也就是说,不确定的事情,她不会提前说出来,而是愿意等到事情来了,再考虑如何应对。这样虽然好像有些缺乏决断,缺乏预判,很多事情会措手不及。但是,好处也有,那就是不会犯太严重的错误,尤其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不冤枉人。 麦瑞做事的干脆利落相当出名,但是,很多事情未必会顺从人的意志。她站在马路边上,焦急地等待着出租车,路过的出租车却没有一辆是空的。她一遍一遍地向车流的方向张望,却迟迟不见一辆空车。 崔英男站在麦瑞身后的公交站牌下,不动声色地看着焦急的麦瑞。 她脚上蹬一双美国海军陆战队军靴式样的米色中腰皮靴,穿一条作训服式样的肥大宽松的裤子,上身是同一系列的夹克衫,戴着一顶作训帽,一副硕大的墨镜,遮住了半张脸。如果不是她高耸挺拔的酥胸,暴露着明显的女性特征,很容易被人当做男性战士。 这种穿着打扮要是放在十年二十年以前,恐怕会成为所有路人注目的焦点。但是,在现代社会时代的中国,人们的眼界已经足够开阔,人们的心胸也已经足够宽宏,对于年轻人的奇装异服或者独特造型,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不以为怪了。 崔英男站在站牌下半天,回头率虽然不少,但路人的眼睛大多是一闪而过,看第二眼的,少得可怜。 第十三章好心的尊严 麦瑞站在路边等出租,当然也没在意身后的人。她再一次看时间的时候,一个身材矮小的侏儒,推着辆小四轮车,车上放着两个木板箱的葡萄,一个简易电子秤,慢慢地顺马路边走过来。麦瑞并非有意地跟他对视了一眼,然后抬抬手,示意要买。 侏儒拿过背心塑料袋,往里装葡萄。装之前,还把葡萄翻转一下,让麦瑞看成色。麦瑞点点头,自己也取了个背心塑料袋,学着侏儒的样子,慢慢挑拣。 装了满满地两大袋,木板箱里的葡萄已经所剩无几。麦瑞点点头,示意够了,然后放到电子秤上。侏儒按上价格,称好重量,笑了笑。麦瑞也微笑着点头,付上钱,接过葡萄。然后,看着侏儒推着车向前走。 那边侏儒刚一转过街角,麦瑞就把葡萄提起来,提着走到正在修剪路边花草的环卫工人跟前。 “师傅,您好。”她提着东西打招呼。 中年环卫工放下手中的活,疑问的看着她“有事么?姑娘。” “奥,是这样,你看,我本来买了水果,准备回家,可是公司突然打电话让我去办事。我这东西没法拿,又舍不得扔。你看,你能不能帮个忙,帮我拿着?” “行啊。”环卫工看了看她,迟疑了一下,答应了。“多少钱?我给你钱。” “奥,不不不!我不能要你的钱。你帮了我的忙,应该我给你钱才是。你不跟我要钱,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她一扭头,看见远处有空出租车驶来,连忙招手,“车来了,我走了。”拦下出租车,就走了。 崔英男慢慢走到环卫工跟前,摘下墨镜,笑着打招呼,“您好。” “您好,”环卫工一边往车上放葡萄,一边看着崔英男。 “刚才那位,挺有意思啊。”崔英男微笑着说。 “是个好人啊。”环卫工感叹着。 “刚才她买葡萄你看着了?” “您不也看着了?”环卫工反问,“帮助社会弱势群体,还能够顾全人的脸面和尊严,这个人,不简单。”环卫工摇摇头,走了。剩下崔英男在那里,拿着墨镜沉思着。 奔驰汽车的4s店里人不多,店员也没有出来招呼的。麦瑞一个人走进来,走到里边柜台前,轻轻地敲了敲柜台。正在使用电脑的女职员抬起头来。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麦瑞环视了一下店内,回过头。“我想买辆车。” “奥,您有车库,或者停车的地方吗?” 麦瑞还没等回答,就听见4s店门口皮靴嚯嚯的嘲杂声。两个人抬头望过去,就见戴着墨镜的崔英男,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她跟麦瑞一对面,便停下了脚步。然后慢慢地摘下了墨镜,“这世界真小。”她微笑着,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这是一种跟麦瑞完全不同的气质和特征。麦瑞咄咄逼人地气势,好像总是在暗示对方,我是对的,你是错的。而崔英男的气势,就好像是说我是领导,我来了,怎么样,你们想对我说些什么。 麦瑞眼睛眯细了,盯着她,脑海中回放电影似的飞速转动,然后,蓦然定格在刚才买葡萄的路边公交车站。她扬起下巴,并非故意地带着盛气凌人的气势反问,“我们认识么?” 崔英男丝毫不以为忤,大度地迎着麦瑞锋芒毕露的深如大海的目光,“以前不认识,不代表永远不认识。”她伸出手,“我们现在不就认识了。” 麦瑞把手抱起,双手抱胸,“对不起,我现在很忙,有很多事情。我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想等我忙过这两天,可以吗?” 崔英男丝毫不在意地样子,“ok,没问题。”她转向卖车的女职员,“我要辆车。”语气随意的好像这里的车不花钱似的。 卖车的女职员见惯了买奔驰车的土豪,以及土豪的做派,根本不理会她的强横,口气冷淡的问,“有车位么?” 崔英男楞了一下,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车位?停车位?” “有么?”女职员语气不变。 “我住酒店。酒店好像有车位的。”崔英男这会儿气势全无,含糊的回答。 麦瑞挺起胸,说道,“我有停车位。我那里有四个车位。”说完看着女职员。 “摇到号了吗?” “摇号?摇什么号?”麦瑞看了看女职员,又下意识的看崔英男。崔英男正好也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外地的?还是国外来的?不知道北京买车要摇号?摇到车号才能买车,摇不到车号,买了车挂不上车牌。”女职员一席话,把麦瑞和崔英男都打败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词了。 女职员好像眼前没有这么两个人,看着电脑,自顾做自己的事情。 麦瑞和崔英男不约而同地向外走。麦瑞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卢晓华听到她要买车,沉默了一会儿的意思。但是,她已经习惯了汽车代步,如果没有车,那她怎么出行。对了,既然卢晓华未卜先知,早已知道这种情况,说不定她有办法。麦瑞想到这里,不等走出4s店,就拨通了卢晓华的电话。 “卢晓华,我麦瑞。你知道摇号才能买车,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有能力一个人租住这种房子,肯定不是一般人物。我以为摇号买车这种事情,可能难不倒你,以为你有足够的社会关系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卢晓华从容不迫,慢慢悠悠地回答。 “奥。”卢晓华这一说,反倒提醒了麦瑞。“谢谢你的提醒,我可以解决了。再见。”麦瑞立马挂掉电话,拨通了另一个号码。“喂,邹柏青,我是麦瑞。我需要一辆车,北京牌照。” 邹柏青是她的商业合作伙伴,这一次,也是因为他们要合作开展生意,才说服麦瑞回到北京。本来邹柏青要尽地主之谊,包揽一切的,麦瑞没有同意。她不喜欢别人欠她的,也不喜欢欠别人的。不过,没有想到,国内的情况如此出人意料,一个接一个的下马威等着她。 “商务?越野?轿跑?还是保姆?”邹柏青知道麦瑞只开奔驰,因此,直截了当的问车型。他知道啰里啰嗦不是麦瑞的风格,因此回复的简单明了。 “保姆吧。”麦瑞想,在卢晓华那里万一有一时不便,保姆车总可以临时办公的。 “送到哪里?”邹柏青问。 “我在奔驰4s店门口,这里门牌号码.....”她走到门牌号码下面,重复念了两遍。 崔英男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麦瑞做这一切,墨镜后面,有着非常赞赏的眼神。她看着衣着风格随意自然的麦瑞,心里在暗暗推算对方的身份地位,以及社会背景。可惜,这一次没有等多久,出租车就来了。虽然麦瑞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崔英男还是对她摆手示意,然后才上车离开。 “等我三十分钟。”邹柏青说完挂了电话。跟干脆利落的麦瑞打交道,几乎所有人都会适应她简洁明了的快节奏。 邹柏青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人。实际上,他的时间把握得相当好。二十九分钟,他就到了。邹柏青开着保姆车,他的秘书开着大奔跟在后面。一下车,邹柏青就把车钥匙递给了麦瑞。 “保险单子,加油卡,以及车的全部手续,都在车上。没有任何不良记录,车况也很好。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公司办公室等候。” 邹柏青说完,转身就走。因为他知道,麦瑞喜欢这样的干净利落。 麦瑞看着邹柏青离去,等他上了大奔,摇下车窗,麦瑞才摆摆手,说声谢谢,然后上了车,开往相反的方向。 【作者题外话】:男主第一次亮相-好衰的感觉 第十四章 较量 今天周三,还没到下班高峰期,路上车堵得不太严重。堵得不严重,那也还是堵。麦瑞看着一辆辆微型轿车在车流中灵活机巧地变换车道,超越自己,开始后悔选择这种体型巨大的保姆车。但是,后悔已经晚了,再跟邹柏青要求换车,也不太合适。 她咬着牙,恶狠狠地看着前方。回国这两天的遭遇,让她对国内的感觉糟糕极了。 回到天堂谷的时候,还不到六点,不算很晚。麦瑞的智能门禁钥匙卡,可以直接开车进入地下车库。麦瑞的记忆力和地理感强过卢晓华数亿倍,毫不费力地就把车开到了她们的车位。 卢晓华和张涵鱼约好了出去,她们出了电梯,来到车库,看见自家的车位上停了一辆如此大块头的车,两个人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张涵鱼还大惊小怪地拍了拍车门,“哇,好厉害啊,这么快就把车买回来了?还挂了牌?速度可以啊?不愧是来自美国的海龟大鳄。” 卢晓华还没来得及答话,麦瑞推开车门走了下来。“谁是海龟大鳄?” “你啊!”张涵鱼丝毫不惧怕她的凶悍。不过是寄人篱下,至于这么强横霸道,咄咄逼人嘛。还是包租婆人好,说话都那么温柔和气。这个死海龟。 “哼。”麦瑞嗤之以鼻,根本不理她。她看着张涵鱼爱不释手的抚摸保姆车,跟抚摸情人一样花痴,拿着车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 “哪天借我开开,咱们出去玩去。”张涵鱼不感冒麦瑞,但感冒这漂亮的黑保姆。 “你有证吗?”麦瑞眯着眼睛看她。 “小瞧人吗?”张涵鱼气势汹汹的挺了挺胸,往前站了站。可是,发现自己娇小的肉体靠近麦瑞高大强悍的身体,有些不大明智,又不着痕迹地退了回来。 “你呢?”麦瑞看着卢晓华。 “好车啊。”卢晓华是玩太极云手的,不吃麦瑞这一套。“我也非常喜欢奔驰保姆车。早就想弄一辆了。”她轻抚着枣红色的红木护板,银白色的真皮座椅,喜爱之情,见于脸色。 “真的喜欢啊?!”麦瑞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狡捷的嘲弄之意。可惜,张涵鱼和卢晓华只顾着欣赏美车,没能发现她饿狼窥测猎物似的眼神。 “当然喜欢啊。”张涵鱼大叫,“这么好的车,傻子才不喜欢。好几十万呢!” 卢晓华悠悠地说道,“你说的那是标准车型,五十五万。这个是私人订制的,全套黄花梨内饰,价格会高很多的。”她舔了舔嘴唇,“我喜欢。” “喜欢?”麦瑞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 “喜欢。”卢晓华幽幽地回答。 “喜欢就好。送你了。”麦瑞把车钥匙往卢晓华手中一丢,随手抢过她polo的车钥匙。“我们俩换换。”转身扬长而去。 卢晓华和张涵鱼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麦瑞进了电梯,她们两个才大眼瞪小眼地问对方,“她这是什么意思?” 张涵鱼心眼多,心思转换也快。她狡捷的小狐狸眼骨碌碌一转,便明白过来。 “北京堵车堵得厉害!”她叫道。 卢晓华一点就透,“坏了!我每天去超市和农贸市场,那些地方都是车,而且又多又乱,还没地方停车,堵车堵得特别厉害。开这么大的车,根本进不去,也出不来。关键是万一刮了碰了,维修费用----天哪,你不是说这个人不会玩心眼,不会害人吗?” 张涵鱼说,“要不你再买一辆吧,这辆就算赚了。” 卢晓华气若游丝地说,“哪那么容易啊。现在摇号买车,摇上几年,都未必能够摇上。现在,是号比车贵啊。” “上去找她去!”张涵鱼气哼哼地,“她说要换,咱又没有答应。” 卢晓华摇摇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我觉得,我们斗不过她。她是不玩心眼,但不是没有心眼。她剩点心眼儿,也够我们玩的。一百多万的豪车,换我们十万级别的小大众,人家.....我们输定了。” 张涵鱼一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死硬模样。“我就不信,咱们两个斗不过她一个。” “这又不是打架。”卢晓华看看张涵鱼,“就算打架,也不是人对手。” “那要不然这样。咱们先做饭吃,我做顿好吃的,迷糊迷糊她。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吃了我们的饭,说话就没有那么硬气了。还有,她不是强横霸道吗?咱吵不过她,就不跟她吵,跟她讲道理,讲感情。来软的。” “听你的。”卢晓华死马当作活马医的神态。“我要没车,真的不行。”她捂着脸,悲愤地,“我这可真的是南郭先生,引狼入室!” 张涵鱼还要安慰她,麦瑞打电话下来了,“你们两个刚才打算出去买菜是吧?我买了很多,在后备厢里。麻烦你们顺便带上来可以吗?”张涵鱼抱着电话,直接倒在保姆车里。 晚上,吃完大餐,麦瑞要起身收拾餐具,张涵鱼摆摆手,说,“刚刚吃完,休息一会儿,这样对身体好。” 麦瑞站着不动,看着她,“你做这么好吃的饭给我吃,让我感到不安。我想我还是洗碗吧,你要提别的,我怕做不到。” 果然是奸诈狡猾的老狐狸,张涵鱼不露声色。“没事没事。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卢晓华不是说了吗?就把这里当作你自己家。” 卢晓华一副躺着中枪的神情。却不敢插言,生怕帮了倒忙。 “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麦瑞还真的是顺风就倒。 “那,这个,麦瑞,你工作时间比较固定,对吧?”张涵鱼尽量使用平和的语气。 “是啊,上午九点半到下午四点,雷打不动。”麦瑞干干脆脆。 “真好。”张涵鱼啧啧赞叹。装完了大尾巴狼,她又装模作样地问卢晓华,“你呢,卢晓华,你一般什么时间工作?” 卢晓华老老实实地说,“我们自己做生意,谈不上什么工作时间。不太稳定。一般情况下,我就是公司,农贸市场,超市,郊区蔬菜基地,来回跑,到处看看。有问题,帮助处理问题,没有问题,随便查看一下。” “所以,用车比较多,是吧?”张涵鱼点点头,“而且都是些只适合小型车的地方。”卢晓华点点头。还要说什么,麦瑞抬了一下手,示意有话要说。卢晓华看看张涵鱼,两个人点点头。 “我想请教一下,卢晓华,你在公司里面,负责哪个方面?业务,还是质量?” “财务,我主要管财务和投资。” “财务主管跑市场?”麦瑞疑问。 “我们自己家的生意,不计较这个。” “噢!这样。”麦瑞点点头,“你们公司有业务和质检?” “有的。我们基本上算规范的公司模式。”卢晓华说。 “质检和业务的工作有复核以及绩效管理吗?” “有的。我说过,我们基本上还算规范。” “那你去干嘛呢?”麦瑞刀一样尖锐的目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是去摆少爷架子吗?” 卢晓华后背上凉飕飕的,冷汗都下来了。“你是说,我这样做不好,我做错了。是吗?”她言辞恳切的说。 “我不懂。”卢晓华老老实实地说,“我从小就参与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以及父母的生意,也给了他们几次很大的关键帮助,所以,他们都听我的。不过,我们虽然生意做得很大,其实不过是些有点钱的菜贩子。对于真正的企业经营管理,我们都不懂。那些管理人员,就知道要福利待遇,要涨工资,要进修升职,我们也不敢相信和依靠他们。” 【作者题外话】:本来,爱情小说,免不了卿卿我我,你侬我侬,你情我爱。可是,因为净网规则,只能全部删除。以后的以后,后台的后台----也没有吗? 第十五章引狼入室的悲苦 她停了一下,看着麦瑞,“要不然,你帮帮我们?” “我只工作,不帮忙。”麦瑞板着脸。 “那也行。”卢晓华顺杆上。 “不行。”麦瑞不理她,“我自己做生意,也跟人合作。但是,我不打工,不给别人做事。” “那你要怎样?”卢晓华颓然倒下。 “再说吧。”麦瑞想想,“你们这么多年来,一直做得不错,不用太急于改变。不切实际的改变,往往死得很快。慢慢来,慢慢调整。错的逐步消除,对的保持。改变则不急。我现在很忙,有时间,慢慢了解一下你们公司再说。”她抬起头,看着卢晓华,“不过,我收费很高的。” 卢晓华点点头,“可以。” “别答应得太早。”麦瑞笑,吃人的笑容。“我的收费标准是国外顶级顾问公司的五倍以上。” 张涵鱼和卢晓华的心快蹦出嗓子眼来了。这不是抢钱,也不是抢银行,这是杀人! “不过,我的承诺是,如果赔钱,损失由我全部承担。当然,一切问题,我一个人说了算。”她看了看时间,“对不起,我时间到了,今天不能洗碗了。改天我们商量一下,请个家政服务公司。再见。”她说完了,再一次扬长而去。 卢晓华和张涵鱼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 看来,车是不用要了,想也别想。说老实话,看这架势,人家只要了辆车,没有要她们俩的命,已经是宽大慈悲为怀了。要照这状态下去,这不管是南郭先生,还是东郭先生,亦或是西郭先生和北郭先生,反正不管是哪郭先生,她们的命运从此走向悲惨之途,是板上钉钉,注定了的事情。 张涵鱼和卢晓华收拾着碗筷餐具,两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 “唉,这个死海龟,表面上看着单纯得像个婴儿,毫无心机,没想到这么老奸巨猾。看来,不要说我们两个人,就是我们有两万人,也很难斗得过她啊。”卢晓华悠长地叹了口气,关上了消毒柜。 “哼,我可不怕她。”张涵鱼死鸭子,嘴硬。其实心里早已经认可了这个肮脏而可恶的现实。噢,理想是多么的美好,现实是多么的残酷无情! “怕与不怕,有什么区别呢?总之,我们斗不过她,以后,少招惹她为是。”卢晓华这点还是比较聪明的。 张涵鱼想了想,试探着问,“咱们能不能想法把她赶走?” “就你?”卢晓华看了看张涵鱼,摇摇头,“你先照照镜子。” “那你呢?”张涵鱼不死心。 卢晓华轻描淡写地说,“我照过了。” 张涵鱼把脸一捂,“那怎么办啊?” 卢晓华冷冷地说道,“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你看她那气势,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当作外来户,颐指气使,目空一切的德性,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似的。赶她走?那是很困难的事情,闹不好,我们不被她赶走,就感谢上苍了。” 张涵鱼像泄了气的皮球,斗志全无。想想自己可能面临的悲惨命运,双手搓着头发,狠狠地摇了摇头,然后就要跑。卢晓华问,你干嘛去。张涵鱼说要死了,我要码字。完了顾自上楼去了。 卢晓华摇摇头,哼了一声。 她回到屋里,想看看书,却心烦意乱,怎么也看不进去。想听音乐,也没情绪。在屋里转来转去的转了半天,实在憋闷的难受,就换了运动服装,想去天台上跑跑步,活动活动。也许,出一身汗,活动活动,就可以忘记那些乱七八糟的烦恼。 天气很热,天台上绿植多,空气也好,让人心情好了不少。卢晓华上来的时候,张涵鱼正在下沉庭院里,抱着她的笔记本码字。卢晓华也不去打扰她,自己进了健身房。 健身房里面有桌球,有桥牌桌,还有个乒乓球台子,靠墙一侧,是排成一排的五台跑步机。难得的是,里面还有一个吧台和酒柜。健身房外,天台上,还有一个迷你高尔夫场地,一个网球房。 卢晓华跳到跑步机上,慢慢悠悠地跑了一会儿,跑出一身汗来,心情好了很多。其实,想一想,麦瑞表面上做得很过分,很霸道,但是,好像也没什么。她自己家的生意,原本确实不需要她去监督视察所有工作人员的工作,即使去看,也是实在不必天天去,那样确实可能让公司的工作人员感觉不好。还有,她强行换车,好像是有点霸道,不过,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她卢晓华也没有什么吃亏。可是,就是麦瑞的强横霸道,有些让人吃不消。 卢晓华慢慢走到健身房外,眺望着北京灯光闪烁的夜空,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其实,她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平和沉稳的人,不过偶尔会跳起来而已。 麦瑞看完第二天工作需要的资料,来到宽大的阳台上。感觉还是有些热,不太清凉,便换了拖鞋,穿上她的帆布鞋,准备到天台上去。 卢晓华坐在天台上的藤椅中,听见麦瑞上来,假装不知道,没有回头。 麦瑞笑笑,径直走过来,坐在她身侧泳池的花岗岩栏杆上。 “首都的夜空真是富丽堂皇,有一种雍容华贵的气象。”麦瑞表情自然,平淡,自来熟的样子。 卢晓华无可奈何地点点头,不想被她看得太小气。“还好吧,千年古都,毕竟有着很深的文化底蕴。” “万邦来朝的大国气象,终究是不一样的。”麦瑞转过头。“虽然经历坎坷,但根本稳固,就是千秋万古的基石保障。其实,人也如此。心怀宽广,慈悲为怀的人,表面看着,有时候好像吃了亏,但是,如果把时间拉开到一个足够长的空间,就可能是另外一种感觉,另外一种境界。” 卢晓华转过头,看着她,目光毫不示弱地正对着她犀利如刀剑的眼神。 “你不用来开导我,我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你思想敏捷,反应快,做事干净利落,喜欢快刀斩乱麻,那是你的智慧和能力的完美结合。我做事反应慢,什么事都要反复思考,反复斟酌,反复计算,这是我的弱点,我的缺陷。但是,我不傻,不糊涂,不是白痴。如果你做错了,事后反应过来,我也会去找你算账。我不找你,说明我不知道你错在哪里,或者不知道你做错了。” 她缓了一口气,“即使不是对的,但只要不是错的,那就算了。” 麦瑞站起来,看着卢晓华,“你的胸怀确实足够宽宏。”她背过身子,“这也许是你能有今天的主要因素。” “当然。”张涵鱼站在泳池入口的台阶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两个。“如果卢晓华不是观世音娘娘的菩萨心肠,怎么会留下你这只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饿狼?”麦瑞耸耸肩,“谢谢你的夸奖,我喜欢。” 张涵鱼差点儿一头从台阶上栽下来。见过不要脸的,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是一个打败天下无敌手的人世间第一泼皮无赖。她张涵鱼不过是狗皮膏药,这一位是狗皮膏药的祖宗,人类的始祖,女娲娘娘。 张涵鱼知道斗嘴自己不是对手,加上卢晓华也不行,她拙嘴笨舌的,只会帮倒忙。所以,要战胜强悍不可一世的超级敌人,需要动用她那可怜的小脑瓜里的全部智慧。因此,她立马川剧变脸似的,换上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娇媚笑脸,言笑盈盈地从台阶上,一步三摇的扭腰拧臀地走了下来。 【作者题外话】:电视剧的节奏,其实很不错的。但是,缺点就是人物对白太多,不像小说的架构。当然,如果有可能,我们会为你奉献完整版本的小说,希望读者大大们 第十六章殊死搏斗 卢晓华早就知道这小狐狸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冷眉静眼,等着隔岸观火看好戏。 麦瑞对此更是洞若观火。但是,她自视甚高,明明知道这小狐狸精要准备玩心计设计自己,却也丝毫不放在心上。 张涵鱼妖妖绕绕的娇媚姿态,卢晓华看得是津津有味,麦瑞却视若无睹,任凭她一脸娇媚地坐在对面石凳上。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张涵鱼敏捷地握手垂首许愿。卢晓华叹了口气,很惋惜的样子。麦瑞却搓着双手,好像没有看见。 “你许的什么愿?”麦瑞问, 张涵鱼笑笑,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卢晓华盯着她的眼睛,目光慢慢变得严厉。 麦瑞鼻孔里哼了一声,不理她,转过头,看着卢晓华,说道,“我刚刚在网上查过,也问过一些北京的朋友。现在北京地区呢,汽车摇号的价格大约是十万左右,平均四到七年能够摇到一个号码。我们可以按照六年计算,加上利息,还有车的价格,我给你八十万,比较公平。” 她一边说,一边掏出支票簿,唰唰唰地写出金额,然后,撕下来,递向卢晓华。 卢晓华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你干嘛?我不要。”她斩钉截铁地说。 “干嘛不要?”张涵鱼猫一样迅捷的跳起来,抓过支票。 “我干嘛要?”卢晓华看着张涵鱼。“再说,你不是给了我一辆车了吗?” 麦瑞不在意地笑笑,“保姆车是我送你的礼物。这个车卖给我做代步工具。” “我不要。凭什么送我那么好的车?”卢晓华摇头,“我不喜欢占人便宜。” 麦瑞意味深长地笑着,看着她,“你,你们,是占不到我的便宜的。你收留我,让我住在这里,给我饭吃,还------可以陪我聊天,斗嘴,偶尔还可以让我欺负着玩......这买卖,挺不错的。” 卢晓华两眼一翻,死了过去。 张涵鱼抓着支票,站起来,笑吟吟的说,“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日子长着呢。” 麦瑞毫不在意地迎着她挑战的目光,“好啊,我拭目以待,等待你们翻盘的那一天的到来。” 卢晓华睁开眼,对张涵鱼说,把支票还给她,我们不能跟着她画下的道走。” 张涵鱼舍不得,抱在怀里,“凭什么给她?” 卢晓华转过头不理她,“反正我不要。” “你不要我要。”张涵鱼不松手。 “财迷。”麦瑞嗤之以鼻。 张涵鱼上前一步,问,“你说谁财迷?” 麦瑞胸一挺,说,“我说你,怎么了?” “不怎么。我财迷,我乐意,怎么了?”张涵鱼退后一步,然后又一步。 麦瑞笑了,“不怎么。我喜欢。”她咧嘴一笑,“财迷是女人的天性。除非你不是女人。” 卢晓华把眼一翻,又死过去一回。 麦瑞刚要以胜利者的姿态凯旋而归,张涵鱼喊住了她。“等一等。”她转回头,充满挑衅地看着张涵鱼。 “天这么热,咱们干嘛不下去游泳?”张涵鱼情意殷殷,完全变了种态度。卢晓华连忙说,这是公共浴池,每天消毒的。要洗过澡,才能下去。 麦瑞耸耸肩,“澡我是洗过了。不过,我不会游泳。” 张涵鱼问,“真的?” “真的啊。”麦瑞郑重其事,“我是强横霸道了一点点儿,可是,我有说过假话嘛?” “那倒没有。”张涵鱼和卢晓华确认。 “那真是可惜了。”张涵鱼遗憾的摇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她把支票放在茶几上,用茶盏压住,然后伸了个懒腰。然后,借助伸懒腰的掩护,一个肩锤,把麦瑞顶翻了。 麦瑞猝不及防,仰面朝天,摔了下去。水面上,激起一片硕大的水花。 卢晓华根本没有想到张涵鱼如此冒失,腾地一下从藤椅上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张涵鱼的胳臂,厉声问道,“你干嘛?” 张涵鱼满不在乎地说,“给她点儿厉害尝尝,让她也知道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胡闹!你知道水有多深?”卢晓华急忙脱衣服,就要下水救人。 张涵鱼也慌了,手忙脚乱地脱衣服。 两个人正忙着,麦瑞双手扑棱着,钻了上来。卢晓华救人心切,脱了外套,没来得及脱长裤,就跳了下去。张涵鱼也顾不得脱了,跟着跳了下去。 两个人一边一个,游到麦瑞身边,伸手就去捉麦瑞的手臂。麦瑞狡诈的目光闪过,跟着双臂一翻,一手一个,抓住了张涵鱼和卢晓华,就往水中按。 发觉上当的两个傻孩子赶忙拼命挣扎,却哪里是身体强悍的麦瑞的对手。还没战斗两个回合,乖巧机灵的张涵鱼率先求饶。跟着卢晓华也顾不得淑女形象,大喊饶命。麦瑞这才一手一个,拖死狗一样地把两个傻孩子拎上岸来。 张涵鱼躺在长椅上,死样活气地指责麦瑞说谎,很是理直气壮。 麦瑞笑吟吟地说,“我没有说谎,没有骗你,我是不会游泳啊。” “睁眼说瞎话。”张涵鱼鄙夷的眼光,“不会游泳,怎么没有淹死你。” 麦瑞依旧笑吟吟地,在她的小屁股踹了一脚。“我说不会游泳,没有说不会水啊?我不会游泳,可我会潜水。怎么了?不行啊?”她站起来,依旧笑颊如花。“再说了,你不知道美国是世界首屈一指的体育大国?美国的大学业余体育活动者,能够横扫世界体坛?” 张涵鱼有气无力地喊:“打倒美*国主义!”麦瑞一个飞踹,就把她踢得没了声。 卢晓华委屈地说,“就算张涵鱼暗算你,你找她报仇得了,干嘛捎上我?人家可是好心想去救你的。” 麦瑞冷酷无情的样子,“你不知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危险和道理?”她冷冷地笑,“再说了,你们两个哼哈二将,一唱一和的,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会联手对付我?我这也是借势给你们两个一个小小的惩戒,免得你们总是拎不清,总想着联手对付我。这可以警示你们,跟我作对的后果是很可怕的。yourknow?” 张涵鱼和卢晓华无语以对,只好趴在那里装死。麦瑞得意地吹着口哨走了。 张涵鱼和卢晓华换了衣服,躺在白天被太阳晒得热乎乎的花岗岩条石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两个人谁也不愿意提及刚才的溃败。但两个人心里都明白,从今天开始,她们谁也无法撼动麦瑞的霸道地位了。 撑面子撑到晚上九点,厚脸皮的张涵鱼率先爬起来,要回去睡觉。卢晓华也跟着起来。张涵鱼说拿着支票,卢晓华懒洋洋的说,我又没有要。张涵鱼说,你不要我要。不管不顾地拿着走了。卢晓华跟在后面,说了声财迷。张涵鱼说,我乐意。卢晓华翻着白眼,没话说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张涵鱼拿着材料,跑到天台,准备早饭。她刚把糯米茬子粥炖上,麦瑞就上来了。张涵鱼不想搭理她,就假装低着头做饭。麦瑞好像没事人似的,跟她打招呼,“嗨,张涵鱼,早!”说完,不等张涵鱼抬首,就跑健身房里去了。张涵鱼冲着她的背影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过了一会儿,穿着宽松的练功服的卢晓华也上来了。她看见麦瑞在健身房里面,不愿意进去跟她同处一室,就转而跑到泳池边,黄花梨树下,修炼她的太极云手去了。 张涵鱼这边做着饭,听着音乐,做着她的蛇舞脖子操,表面上忙的不亦悦乎,其实,暗地里却在偷偷观察着两个早练的人。 【作者题外话】:曾经接触过很多看着很温柔,很乖巧的女性,其实,骨子里却是强横霸道的女魔头。不过,好像这种女性,大多情感啊,生活啊,都安排的不错。女主一号呢,就是她们的集合体。当然,不是完美的化身。 第十七章末日追逐 一个说不上同盟,但不必提防,因为不是自己的对手。另一个无奈其何,不是敌人,但却比敌人还可怕。如果能够经过长期观察,找到其致命弱点,然后---哼哼哼。 卢晓华的太极云手美如舞蹈,让人赏心悦目,看着心旷神怡,但容易丧失警惕性。 麦瑞在干嘛?她在打沙袋。 张涵鱼注意到,麦瑞打沙袋的手法老练而专业,不问而知,是受过系统性的专业训练。甚至还有可能是职业训练,因为她的脚步之沉稳扎实,即使是在专业的拳击手里,也是不多见的。 还有一点儿,她虽然是在击打沙袋,但显然不是拳击手的套路。她出手的方式,应该是散打格斗的套路。一个女孩子,练练拳击或者跆拳道,强健体魄,或者出于自卫的考虑,学习一些自我保护的手段,应该是可以理解的。而散打擒拿格斗,则好像是带有攻击性的科目。她一个女性,一个律师,既非战士,又非警察,学习这种攻击性格斗术干嘛?好像她这种心机全无---应该是说她在心机方面趋向于零,她这种毫无心机的人,也没有哪个白痴会傻到想要她来扮演什么间谍特务的脚色。 她是律师,又有与生俱来的刚正不阿,嫉恶如仇的鲜明个性,显然也不会是带有攻击性的潜在社会危险分子。 那她保有这种强悍的攻击力量,下意识里的目标是什么呢? 对了,在英文的称谓里,是没有麦瑞这个称呼的。与麦瑞这个音译称呼最接近的,应该是玛丽,或者是玛丽亚这个称呼。那么,为什么她要说是麦瑞呢? 她一直在刻意强调她叫麦瑞,而不是原本应该的玛丽,是不是......???? 张涵鱼盯着打沙袋打得浑身汗水的麦瑞,突然想到一句话,再强大的敌人,也是有软肋的,再坚固的防线,也是有弱点和缺陷的。问题就在于,你能否找到它。 对了,麦瑞也一定有她的弱点和缺陷,只是,她张涵鱼暂时没有发现而已。张涵鱼恶狠狠地咬着牙,瞅着展板上的鸡蛋饼,一刀斩下去。 吃过早饭,麦瑞跟着她们两个一起洗了碗,然后说,我上班去了,拿着公文包和电脑包就走。卢晓华点点头,张涵鱼冲着她的背影做鬼脸。 来到地下车库,打开polo的车门,坐进去,麦瑞打量了一下车内空间,极其响亮地吹着口哨,拨开钥匙,打着火,启动了车子。车子虽小,性能不错。她敏捷地转动方向盘,小角度地就驶出了车位。然后,很快加速,冲了出去。 麦瑞是美国大学生赛车队的主力队员,玩车就像玩蹦极一样扣人心弦。因此,当她飞速地驶过卢晓华身边时,吓了卢晓华一大跳。当她摇下车窗,停在卢晓华身边时,就算是好脾气的卢晓华,都不由自主的板起了脸来,“麦瑞,这里是小区内部.....” “我知道。”麦瑞不以为然,“我看着码表,没有超速。” 卢晓华气结。 麦瑞不以为忤,“干嘛去?” “上班。”卢晓华懒得搭理,但出于礼貌和风度,又不能不说话。 “我捎你去。”麦瑞拍拍车。 “你不顺路。”卢晓华不领情。 “我可以送你过去。”麦瑞耐心可嘉。 “不用了,耽误你上班,北京很堵。”最后这句,语意缓和很多。 “我上午一个小时的班,我去,就是上班,我不去,就不算。我是一个人单位。”麦瑞很执着。 卢晓华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好上车。 但是,上车之后的卢晓华才发现,自己上的不是车,而是贼船。 麦瑞那不叫开车,那只能叫赛车。只要路上没有监控,没有禁行标志,她就仗着车小,驾驶技术过硬,在车流里飞窜。卢晓华闭着眼睛,看都不敢看,更不敢跟她说话。 麦瑞嗤的一笑,“你不用害怕的。我曾经是美国大学生赛车队的一线主力队员。” 卢晓华没有睁眼,只是接了一句,“你还拍过电影,末日追逐。” 麦瑞目视前方,说,“是啊,你怎么知道?你看过?” 卢晓华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着麦瑞,好像看见了外星来的怪物。 麦瑞笑了,“蒙的啊?我还以为你看过。你应该去买福利彩票。”她一个急打方向盘,车子一个漂亮地漂移,插进快车道。“我在里面是替身演员,飞车司机。” “你是一个谜一样的传奇人物。”卢晓华看着车外,“以后,不管你做什么,针对我的,或者针对别人的,都不用跟我解释。你的语言行为,不是我们人类所能够解读的。你不是人,是个怪物。” 麦瑞咧嘴一笑,“谢谢。”她耸耸肩,“这是我一生中获得的最高褒奖。我会把它当作荣誉。” 张涵鱼完成当天上午的写作任务,关上电脑,然后,拿出麦瑞签发的支票,看着,想了一会儿。 她放下支票,给卢晓华打电话。 卢晓华习惯了每天到处跑,这突然之间让麦瑞收了车,也打消了她乱跑的念头,还真是有些不习惯。正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郁闷呢,看见是张涵鱼的来电,漫不经心地接了起来。“喂,黄花鱼。” 张涵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死过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醒过来。不过,这会儿大事要紧,顾不得计较名誉问题。只好假装没有听清,“你那边信号不大好,我说,你听着。这张支票呢,你要不用,我就给你买上股票好吧?赔了的话,我给你补上,赚了的话,你我三七开,我三你七。” “我买过股票,自己有账户,那钱又不是我给的,也不是我拿的,你愿意怎样随便你。”卢晓华懒洋洋地说。 “那好,买好了,我把明细发给你。拜拜。”张涵鱼见她如此惫懒,不愿多啰嗦,直接扣了电话。然后,她又拨通银行电话。 “您好,尊敬的客户这里是交通银行北京分行电话服务平台,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们服务?”银行业务人员标准的热情服务态度。 “噢,是这样,我有一张现金支票,需要兑现,请问我应该怎样办理?”张涵鱼拿着支票,询问。 “告诉我支票的备注内容和使用方式,照着备注栏念就可以了。” 张涵鱼老老实实照着做。 “你拿的是限期兑付支票,三天以后,一周以内,准予兑付。不过,如果你需要急用,我们可以为你办理质押贷款,你只需要支付三天贷款利息就可以了。” “我是想转入股票账户,购买股票。” “那也可以,没有问题。你可以来我行营业柜台办理。或者直接电话办理,都可以。 不过,你知道,一旦你选择这项电话办理业务,也得在一周之内,把你的支票原件,送到我们银行营业柜台办理相关手续。” “好的。我办。我先挂断电话,找出身份证件,然后打给你。好吗?” “好的。谢谢你的来电。” 张涵鱼挂了电话,又拨麦瑞的电话。 麦瑞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问她,“你会做股票投资吗?” 张涵鱼毫不示弱地回答,那样子就像麦瑞站在她身前一样,“我怎么就能不会?我几乎所有的资金都在股市里,而且,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中断过,也年年能够拿到不菲的分红.....” 麦瑞听到她最后一句,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好了,你买吧。我不反对。拜拜.”说完就挂了。 张涵鱼傻乎乎地看着自己的电话,当时就傻了。这要不是自己的电话,她立马就摔了。 【作者题外话】:唉,今天遭遇一土渣,烦得要死,耽误了更新 第十八章 下马威 麦瑞放下电话,对着电话说了一句,“小财迷。” 卢晓华趴在办公桌上,百无聊赖地在纸上涂来涂去,不一会儿,就把一张白纸涂满了,然后,她就呆呆的看着这张a4的白纸。白纸上密密麻麻,反反复复就写了两个字:财迷。 麦瑞委托邹柏青租的办公楼在金融街中心位置,整整一层的精装修房子,一千八百平方。现代化的装饰风格,前卫的办公家具,无不透露出主人与时俱进的思想风格。 麦瑞在办公大楼前停下车,看看时间,正好九点。她推开车门下来,就见邹柏青与一众人等站在车旁,注视着她。麦瑞把车钥匙往邹柏青手里一扔,“麻烦帮我停下车。” “好的。”邹柏青点头,但转手把钥匙给了身后的年轻人,小伙子接过钥匙,走了。“他就是你的保安人员。”邹柏青介绍到,“以后每天上班以后,他就会在这里等着你。他的联系方式,我已经以备忘录的方式,发给你,在你的邮箱里。” “ok,我知道了。”麦瑞边说边往楼内走,邹柏青一行跟在后面。 办公楼在十八层,坐电梯上去,有一个过渡的走廊,然后就是麦瑞的龙英华律师事务所。 麦瑞一进门,即脱下薄外套。邹柏青接过来,递给走上前迎接的年轻女性,同时介绍,“这是你的大堂经理谢安华,政法大学学士。” 前台的一男一女看见麦瑞一行进来,同时站起,身子微躬,“您好,欢迎光临。” “这是你的前台,兼业务助理,女的白雪,人民大学法律专业学士,男的谷伟云,北京大学司法专业学士。” 麦瑞点点头,“不错。” 办公室外间两张办公桌,也是一男一女,“这两位都是北京大学语言文学系的高材生,精通汉语言文学,是语法专业的。女的郭晓阳,男的刘汉涛。”邹柏青示意他们两个准备水。然后接着说,“你们先一起认识一下?还是......” 麦瑞摆摆手,“不用了。都可以。你办的事情,我百分之百放心。”她看着往办公室里面送水的刘汉涛说,“把水送会议室吧,我们开会研究一下邹柏青的投资预案。郭晓阳,把我的公文包和电脑包送会议室,把电脑连接到会议室投影仪。” 郭晓阳答应着去了。 麦瑞侧首,对着邹柏青说,“我今天没有准备,待会儿,你给他们一个人包一个红包。” 邹柏青点点头,退了一步,跟自己的秘书耳语两句,秘书看看麦瑞,走了。邹柏青回过头来,“麦瑞,这边来。”他前边引领,直接向会议室走去。 郭晓阳已经准备好了,看见大家进来,立刻麻利地为麦瑞拉开座椅,待麦瑞过去,又把座椅推回一点儿。那边刘汉涛也要给客人拉椅子,邹柏青摆摆手,止住了他。 “我来介绍一下。女士优先。”邹柏青右手一抬,“麦瑞,龙英华律师事务所独立合伙人,中文名字龙英华。”说毕,转向对面,“康丽丽,北京康氏企业财务总监,独立投资人。马步敛,龙马地产股份执行总裁,风险投资运作人。”他侧身,介绍身边的这位,“陆前方,极致创客创始人。” “很高兴认识大家。请坐。”麦瑞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下来。“首先,我要感谢邹柏青先生,是他帮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我的律师事务所开业所需要的全部工作。谢谢!”麦瑞站起,鞠躬致谢。 邹柏青也站起来,答礼“应该的,不必客气。” 麦瑞坐下,“本来,按照常规,我们今天应该搞一个开业庆典,热闹热闹。不过,一来我们事情很多,抽不出时间。二来呢,大家也都是务实派,并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所以呢,世俗的礼仪,咱们就免了。这样,晚上,我让邹柏青邹先生替我做东,在北京饭店请大家聚一聚,就算我赔礼了。不过,我没有应酬的习惯,所以,我就不去了。我在这里先给大家告个罪。至于我们律所的工作人员,暂时也请邹柏青代我一起请他们好了。”她停了停,“还有,邹先生,我的员工如果有酗酒行为或者其他不文明行为,你就可以直接付给遣散费,让他们明天不用来了。”最后这一句,几乎让所有人皱起了眉头。只有邹柏青和郭晓阳脸色没变。邹柏青是领教过麦瑞的不近人情,郭晓阳是职场新人,不敢在老板面前露出异样。其余的人,却在心里暗暗腹诽不已,埋怨邹柏青给他们介绍的人不地道。 麦瑞打开电脑,把前一时间段邹柏青发给自己的电子文档打开,投射到会议室对面墙上,同时,打开文件档案,翻开。 “这是邹柏青先生发给我的文件,我看了一下,感觉还可以,好像挑不出什么毛病。”麦瑞抬起头,双手交握,撑着下巴。“但是,没有毛病,往往就是最大的毛病。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在向一家曾经全球领先的美国跨国集团的家电事业部,发起要约收购。但是,我们收购方并没有表现出收购方应有的态度。中国有句俗话,褒贬者才是真正的买家,但是,我们的方案平平淡淡,毫无购买欲望的感觉。我希望,这份方案,推倒重做。” 邹柏青点点头,看看其他人,然后举了举手。“麦瑞,我问一下,如果您是美国电气,你会要求我们在方案中,解释些什么领域的问题,你才会考虑?或者感兴趣?” “首先,美国人想知道的是,你们买下这些工厂,是继续在美国生产经营,为美国创造税收,还是把生产设备拆解打包,运回国内,建厂生产。其次,美国有非常强大的劳工组织。他们会关心你们如何处理这些产业工人,是解聘他们的雇佣关系,还是继续留任。是加薪,还是降低他们的收入。第三,美国人会关心你们收购以后,会不会对新企业持续投入,使之持续健康发展。” 康丽丽举手示意了一下,麦瑞点点头,“您好,麦瑞律师。我是外行,不太懂技术,所以,如果我的问题不对,请您谅解。” 麦瑞点点头,“您说。” “据我所知,家电行业,在美国,在世界,都是夕阳产业。就算在我们中国,也不算是朝阳产业。美国电气的家电业务,本来就是美国电气的沉重负担,他也是因为连年亏损,入不敷出,才不得不挂牌转让的。对于我们来说,美国电气的家电事业部,虽然亏损,没有发展前景,但是,它的领先世界的工业技术,它的先进的工业生产流水线,以及它先进的企业管理思想,还是我们可以借鉴和学习的,也是我们收购的目的所向。至于麦瑞律师您所说的,也许是他们美国人的考虑,但并不是我们的出发点。我的话完了,请你指教。” “指教?我不敢当。”麦瑞看着她。“你是一位女性,应该也是一位母亲?”麦瑞征询的目光,康丽丽犹豫了一下,点点头。“ok。”麦瑞打个响指,“我们假设,您是一位成年人的母亲,您有一个成年人的儿子---我说的是假设。您的儿子到了应该成亲的年龄,你需要为他选一位美丽而贤惠的夫人。您看好我们这个城市里那位人品最好,相貌最美丽,学问最出众的姑娘,您去提亲。请问,您怎么跟人家说,可以打动人家姑娘和姑娘的家人?您说,我看好了你们家姑娘的人品,看好了你们家姑娘的相貌,看好了你们家姑娘的学问,你把姑娘嫁给我们家好吗?这样说,可以吗?” 【作者题外话】:写作这件事,就像穿衣戴帽,展示的是作者的神韵气质,但却是给读者欣赏的。 第十九章国际并购 康丽丽沉思了一下,犹豫着,“这样,不太好吧。”她抬起头,没了怀疑的眼光,“您是说?” “如果你站在姑娘的一方,站在被收购的一方,来看我们这份收购要约方案,有没有这种感觉?”麦瑞友善的目光看着她。 “我不太懂。”康丽丽沉思着,“不过,确实,如果站在被收购的一方想一想,我们的方案,确实让人感觉不是那么舒服。” “收购要约,跟做生意买卖,情感上应该差不多。一个要买,一个要卖。双方是怎样的情感心态呢?这就像我刚才说的假设的故事。买东西的,就像娶媳妇,要把别人的东西收入囊中,归于自己。卖东西的,就像嫁女儿,要把自己的东西出让给别人,交给他人。俗话说得好,一家有女百家求。你有大家需要的东西,众人来求。是一个卖家,很多买家,情势上,还真有些待价而沽的姿态,所以,它就有挑选或者挑剔的基础或者心理。美国电气的家电事业部虽然不行了,但它的昔日的辉煌历史,它背后所依靠的世界第一大电气集团的实力,以及它领先世界的技术,生产以及管理水平,都是它倚赖的资本。所以,我们不要以为它不行了,就可以把它当作废品收购回来。” 陆前方举举手,麦瑞点头。“麦瑞女士,我想请教一下。咱们都知道,家电行业的黄金时代,已经结束了,对吧?” 麦瑞点点头,“嗯哼。” “那么,我们的收购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风险的。因为,我们花那么大的代价收购,并不一定能够保证收购回来的东西,跟我们优化整合成功,对不对?所以,万一,对方要求过于苛刻,我们的风险会无形中增加很多。”陆前方说完,点点头坐下等待回答。 “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美国人不会考虑的。”麦瑞直截了当。 “他们不考虑?”陆前方呆了一下,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是的,你担心的事情,不牵涉到美国人的利益,他们不会考虑。他们只担心他们的问题,他们会要求你们解决他们的担心,他们的顾虑,他们的问题。你们的问题,需要你们自己考虑。” “如果我们的问题太大,那怎么办?”陆前方追问。 “那就不要发起收购要约,美国人没有要求你们去收购。”麦瑞毫不客气。 马步敛举举手,麦瑞点头。“这样啊,麦瑞律师,我想说一句。要是我们并非真的收购,而只是想通过这个收购,制造些新闻,博得媒体关注,制造些免费的广告效应---我是说假设这样,那您看,我们还有必要这么认真严肃,严谨细致么?”他说完,有些挑战意味的看着麦瑞。 “做戏?”麦瑞刀一样犀利地目光,刺向马步敛的眼睛。 “我是请教,假如?”马步敛没有给她吓住,坦然地迎着她杀人一样的眼神。 “就是做戏,也要做的跟真的一样,否则,你就是一个不称职的演员。”麦瑞把文件啪的一下拍在会议桌上。 马步敛背心一凉,冷汗嗖的一下就下来了。他双手一抱,躬身长鞠,然后,一言不发,就坐下了。 麦瑞看看手表,正好十点半。她站起来,“今天就到这里,我下班了。你们坐,我先走一步。希望下一次,你们能够带给我一份可以执行的要约收购草案。”她抬头,目光寒彻心脾地环视一周,对郭晓阳和刘汉涛挥挥手,走出了会议室。 会议室内,众人面面相觑,一起摇头。邹柏青不动声色地说,“怎么样?大家感觉不错吧?” 康丽丽摇摇头,难以置信的神情,“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兄弟,你说的没错,不!比你说的厉害多了!” 马步敛拿着纸巾,抹着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这哪里是你说的什么厉害角色,简直就是杀人不见血的女魔头,超级恶魔。我幸亏没有心脏病,要不然,刚才直接就过去了。” 邹柏青瞅着他,“你不是说,不相信什么律法超人,要会会她吗?” 马步敛连连摇手,“邹哥,邹叔,邹大爷,您老可千万别再提这件事。尤其不能让她知道这事儿,您要是让她知道了,估计兄弟我死都找不到地儿死去。您要告诉她之前,您先告诉我,我先死去。” 邹柏青摇摇头,“那你们以后就别耻笑我,说我臣服于玫瑰裙下。” “哟,不敢不敢。”马步敛连连拱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兄弟我年幼无知,胡说八道。” 陆前方沉吟着,“可是,她说的固然对,我们却未必能够做到啊?” 康丽丽附和,“是啊,她来自美国,深谙美国人的人情世故,以及美国的司法体系,商业规则,可我们不懂啊。”她停下来,看着邹柏青,“兄弟,你跟她有交情,又替她办了这么多事情,要不,你请她帮忙,给我们做一份要约收购意向书怎么样?” 邹柏青摇摇头,“这件事情,好像很难做到。”大家问,为什么。“麦瑞要是有时间,就自己做这个案子了。跟我们合作,就是她脱不开。再说了,就是她愿意做,恐怕我们也雇佣不起。” 马步敛问,“那依你怎么办?” “咱们另外雇人做吧。”邹柏青看着会议室内的巨幅世界地图,忽然心有所思的皱起了眉头。他回过头,问马步敛,“麦瑞最后怎么跟你说的?” “就是做戏,也要做的跟真的一样,否则,你就是一个不称职的演员。”马步敛看着他,问,“怎么了?” “没怎么,让我想想。”邹柏青来回走着,不时地看看硕大的地图。“我懂了。”他转过身来,手扶着会议桌的边缘。“之前,我们有过一次失败的收购运作。” “失败的收购运作?”康丽丽失望地看看大家,眼中失望之意,不言而喻。 “康姐,你可能想错了。”邹柏青安抚地看着她。 “噢,怎么说?”陆前方兴致倒不错。 “虽然是失败了,但是我们的准备工作做的还是非常好。而且,麦瑞为我们的收购,设置了高达百分之三十的合同违约金。” “你的意思?”康丽丽有些明白了。 “是的,麦瑞成熟稳重,预计到对方利用并购,掀起媒体炒作热潮,然后达到预计广告效应以后毁约的计划,设计了巧妙的对方违约赔偿陷阱。”邹柏青解释。 “那这一次?”马步敛疑问的目光。 “其实,案例虽然不同,要约收购方式可以借鉴。”他迟疑了一下,“不过,案卷在麦瑞手里。否则,我们就可以让我们的法律顾问,照着案卷,做一份类似的方案。” 说到这里,就见会议室外,郭晓阳抱着一堆案卷,向会议室走来。邹柏青眼前一亮,看了看大家。众人相处时日已久,见他如此,都会意地点点头。郭晓阳敲敲门,得到许可以后,抱着案卷进来。 “麦瑞临走之前交代,如果邹总在会议室走来走去,就准备把案卷给您们送进来。”她的话一出口,邹柏青脸色就白了,尴尬地看看同行的几个人。 “还有,麦瑞说,您们的法律顾问是个只会掉书袋的孔乙己,劝你们换个人,把这两份文件好好看看,从头开始,重新再做一份。”郭晓阳显然是在重复麦瑞的话。 【作者题外话】:一家有女百家求的感觉是很爽,可是,如果是别人家的呢? 第二十章 捡了个孩子 “麦瑞还说,如果您们不嫌弃我们是没有工作经验的职场新人,可以让你们的新的法律顾问,到我们律所,大家一起做。” 康丽丽连忙接过案卷,“好的,谢谢你,小姑娘。这样,你先下去,我们临走之前,答复你好吗?” “好的。”郭晓阳躬身致意,点头下去。 康丽丽把案卷放在桌上,叉着腰,质问邹柏青,“好啊,邹柏青。亏你还说一直把我当作亲姐姐。这么好的职员,您怎么不给我招两个?” 邹柏青苦着脸,一副比窦娥还冤的委屈,“我哪儿知道啊?这是我吩咐人力资源部找的人,再说,她好像还是以前没有工作经验的职场菜鸟。” 马步敛说,“康总,你就别埋怨邹总了。你还没看出来,这是人家麦瑞调教的结果。” “就这一会儿?”康丽丽怀疑的眼神。 “这就叫做强将手下无弱兵啊!”马步敛感叹。 “没这么神吧?”康丽丽喃喃自语,“这又不是点石化金。还是小姑娘天赋好。” 马步敛摇摇头,“不信,康总以后看看其他员工的表现。秦汉时期,一代兵神韩信,率领一群乌合之众,就能够战必胜,攻必取,纵横天下,所向无敌。很多人以为是女娲后羿似的神话故事,不愿意相信世间会有如此人才。今天,也许我们就是世界奇迹的见证者。” 麦瑞离开律所,开着她巧取豪夺而来的小polo,风驰电掣般的行驶在北京的内环高速上。临近中午,马路沥青给太阳晒得滚烫,即使是开着空调,还是能够感觉到车外吓人的温度。因为温度高,沥青路面被晒得发软,开车的感觉就不一样。 首都的国家图书馆,被誉为世界最好的综合图书馆之一。高大宏伟的建筑,规模庞大的藏书量,都让它在世界上拥有极高的知名度。当然,与其知名度相匹配的是,这里往往是人满为患。 麦瑞进去的时候,到处找不到位置,她就抱着书,来来回回的找。离开祖国很多年,对于祖国的法律体系的认知,早已落后了。尤其是最近这些年,中国不停地完善和修改法律体系,增加了很多麦瑞不了解的法律条文。所以,麦瑞想好好了解一下。当然必要的时候,她会要求律所的职员帮助她购买这方面的书籍和资料。另外,对于她想做的建筑工业化领域,她还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需要补充一下,在这里找些参考资料。建筑工业化项目的考虑,在美国的时候,麦瑞就曾经有准备的做过研究。回到国内以后,她也想,在适当的时候,进行一些投资。但是,在这之前,麦瑞想自己先探探路,了解一下。还有,她在国内上学期间,曾经是这里的常客,今天来到这里,也有故地重游的意思。 角落里有一个空位置,不过,座位上放着一个双肩包。包有些旧了,有的地方开了线,被重新缝过。看起来,主人的家庭生活不太富裕,或者是节俭过度。 麦瑞把双肩包提起来往地下一放,坐了下来。顺手把自己的电脑包和文件包也放在一起。 古翠文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书籍,轻轻翻开,看了看,然后,抱着书,一边看,一边走。走到麦瑞桌前,古翠文站住了。她看看麦瑞,又看看麦瑞身边的双肩包。 麦瑞早已察觉有人走过来,也知道肯定是使用双肩包占座的人。但她没有动弹,也没有反应。 古翠文站了一会儿,四下瞅瞅,没有找到地方。她回过头,看看麦瑞,又看看麦瑞脚下的地板,然后,就坐了下去。室内有空调,木地板坐着也不是很难受,就是姿势有些不对劲儿。古翠文动了动,背部依靠在桌子腿上,感觉才稍微好一点儿。 麦瑞眼角余光扫了一下,看见古翠文坐在地上,眼神闪烁了一下,重新回到书上。 也就过了一小会儿,麦瑞感觉地上坐着的人,慢慢靠向自己的腿。她侧首看去,见古翠文耷拉着头,弯着身子,斜斜地靠在她的腿上。这姑娘,她睡着了。 麦瑞放下书,轻轻推了推古翠文,古翠文晃了两下,没有醒。装得挺像。麦瑞嘴角泛起笑意,她扶着古翠文,抽出腿,慢慢站起来,然后慢慢松手。她这里一松手,古翠文便倒了下去。麦瑞赶紧扶住她,蹲下身来,看她的脸色。倒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可能就是有些劳累过度。麦瑞正犹豫要不要报警,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图书馆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手指竖在唇边,示意麦瑞安静。“没事,这姑娘经常这样,她这是熬夜累得,睡一会儿就好了。我认识她。”工作人员悄声说。 麦瑞点点头,想了一下,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和律师证,给工作人员看。“这样,你看,我把身份证件压在你这里,我带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回头我们一起来取,你看怎样?” 工作人员仔细核对证件,然后又招手让保安过来帮助核对,保安不放心,又把麦瑞带到保安室,上公安网核对麦瑞的信息。直到确认无误以后,才答应麦瑞带人走。 麦瑞背着双肩包和自己的电脑包,文件包,怀里横抱着熟睡的古翠文,一边走,一边苦笑。这次,恐怕是她有生以来所做过的最尴尬,最好笑,也是最不靠谱的事情了。 回到天堂谷地下车库,把车停下时,古翠文醒了一下。但是没有睁眼,而是,捂着脸,问了一句,“我这是到哪儿了啊?” “疯人院。”麦瑞头也不回,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 古翠文噢了一声,身子一翻,又睡了过去。麦瑞转过头,看着横在后排座椅的古翠文,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她拨通卢晓华的电话,问,“卢晓华,你在不在家?” “在。”卢晓华回答。 “我在下面车库,下来帮我拿包。”麦瑞看看古翠文,知道这话电话里面说不清。 “噢。”卢晓华好像一次就能使用一个字,多了一个也不行。 麦瑞知道一次最好解决一个问题,因此,对于卢晓华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好像全无知觉。 卢晓华下来,看见车里沉睡的古翠文,吓了一跳,“她是谁?” 麦瑞耸耸肩,“我也不知道。”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哪儿来的?” “捡的。” 卢晓华一听,扭头就走。麦瑞连忙拦在前面。“真是捡的。在图书馆捡的,一个学生,好像一夜没睡,就在图书馆里,靠着我的腿睡着啦。” 卢晓华回头看看古翠文,扭头斜睨着麦瑞,“你抢了人家的座,对不对?” 麦瑞耸耸肩,“除了买彩票,我还可以建议你去做私家侦探。” 卢晓华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像你这种无恶不作的人,傻子也能想到。不然人家平白无故地靠在你腿上干嘛?讹你?” “当时一闪念,还真有这种念头一闪而过。”麦瑞摇摇头,“咱们先在这里吵会儿架?” 卢晓华翻翻白眼,让开路。看着麦瑞像扔面粉口袋一样,把古翠文搭到肩上。轻轻松松地扛着就走。卢晓华吐吐舌头,吃力的把几个包拖出来,往身上背。麦瑞回头看看她,过来抓过古翠文的双肩包,摇摇晃晃地吹着口哨,前头走了。 到了楼上,麦瑞看了卢晓华一眼。卢晓华不说话,先看看古翠文的脸。 【作者题外话】:好人坏人,是可以由面相上看出来的。因此,出门之前,最好照一照镜子,看看自己像不像好人,这个,很重要哦 第二十一章 南霸天 到了楼上,麦瑞看了卢晓华一眼。卢晓华不说话,先看看古翠文的脸。见人虽然睡着了,看不出神情气质,但面目清秀,看着还算顺眼,迟疑了一下,说道,“楼下客房干净,让她进去睡会儿吧。” 麦瑞点点头,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孩子哎,你应该感谢你父母,给了你一个勉勉强强过得去的脸蛋。” 卢晓华给她说中心事,恶狠狠地在她身后剜了两眼。要是眼神能够杀人,卢晓华肯定要杀她个千百回,才能解恨。 卢晓华把门打开,然后让在一边。麦瑞扛着古翠文进来,把她放在床上,给她垫上枕头。“有没有旧报纸?有拿过来几张。” 卢晓华白白眼,想问干什么,张了张嘴,转身出去了。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儿,她就抱着一摞报纸回来了。 麦瑞摇摇头,笑笑,嘲弄的味道十足,气得卢晓华偷偷地剜了她好几眼。麦瑞接过报纸,放在床脚几榻上,然后,抽出几张,垫在古翠文脚下。再拿着几张垫在手上,去脱古翠文脚上的运动鞋。 卢晓华一旁静静地站着看,不动也不说话。看到麦瑞伸手去脱鞋,她本能地掩住了口鼻。因为,古翠文的鞋子很脏。一般来说,很脏的鞋子,味道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果然,麦瑞解开鞋带,刚往下一拉,就闻见一股臭豆腐拌咸鱼的味道。麦瑞赶紧捏住鼻子,使劲儿一拉,脱下来,拿着一只鞋子,就往后边露台上跑。 卢晓华就觉得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跟着胃里一阵翻腾,胃酸上涌。她赶忙一手掩着鼻子,一手捂住嘴,跑卫生间去了。 麦瑞把鞋子往露台一扔,赶紧关上通往露台的门,拿下掩住鼻子的手,换了两口气。瞅见卢晓华急里慌忙逃往卫生间的狼狈样子,不由得哼了一声,“矫情。”不过呢,这人是往往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的。说完卢晓华,想到客房里的毒气弹,麦瑞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她咬咬牙,捏着鼻子走进去。 她先拿几张报纸,放在床下,然后,慢慢地脱下古翠文另一只脚上的运动鞋,轻手轻脚的放在报纸上。鞋子脱下以后,又把她两脚上的短腰丝袜扯了下来。丝袜已经有些脱线了,麦瑞皱眉。她放下掩着鼻子的手,麻利地用报纸包起运动鞋和丝袜,送到了露台上。 做完这些,麦瑞跑到阳台,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当然,还有需要她处理的事情,而且,看着卢晓华那个样子,以及她这只有有洁癖的人才会有的房间洁净度,要想指望她来给麦瑞作的业擦屁股,估计是不用想了。 麦瑞到卫生间拿了个盆,接了半盆水,拿上毛巾,回到客房。还好古翠文睡觉老实,没有把垫在脚下的报纸踢开。 麦瑞脱下薄外套,挂到衣柜里。回到床边,拉过一只春凳,坐下。排气扇换着空气,味道儿淡了些。麦瑞拿着毛巾,给古翠文擦脚。擦完了,换一盆水再擦。一直换了五盆水,麦瑞才停。 歇了一会儿,洗洗手。洗了五遍,麦瑞才一脸苦笑和无奈地,走出客房。 她坐在红木座椅上,单手托着下巴,好像在想些什么。但没容她多想,卢晓华的电话下来了。 “那孩子多大的鞋码?” 麦瑞嘴角浮上笑意,这个冷面菩萨,心肠怪好。“这孩子好像农村的,天足,38号的。” “农村的怎么了?!农村的得罪你了?”卢晓华呛声十足。 麦瑞把电话从耳边挪开,看了看电话,好像疑问在电话里。但是,随即明白,卢晓华也是农村的。 “我找了一双运动鞋,一双皮凉鞋,一双塑料拖鞋,都是从来没有穿过的。放在楼梯口了,待会儿你拿给她。”她沉默了一下,接着道,“她的鞋袜,愿意洗,你拿到外面洗衣店去洗。不愿意洗,你就扔垃圾桶里去。她身高跟我差不多,我的衣服,还有没开封的,也放在楼梯口。都是很便宜的衣服,不会让她难堪。不像某些人的衣服,让人只能看,穿不起。”她说完,直接挂了。 麦瑞看着电话机,一脸的无辜躺枪神情,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对自己发这么一通牢骚。不就是捡了个孩子回来吗?至于吗?就你有洁癖怎么的?老子就是伺候人的吗?不是看着这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才懒得管呢。跟我横?你还嫩着点吧?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麦瑞意味深长地看着电话机,笑了。露台上的臭鞋臭袜子,扔在那里,放上十天半个月,等没有味了再说吧。麦瑞闻了闻自己的双手,忍不住又跑到洗手间里,打着洗手液,洗了半天。 麦瑞回到自己屋,找到空气清新剂,连同卢晓华准备好的衣服鞋袜,一起拿到客房。她在屋里喷了小半瓶空气清新剂,又把排气扇的风力调大了一个档位。排气扇的好处是向外抽风,而不是对着人吹风,所以不影响人睡眠。 刚刚做完这一切,张涵鱼回来了。麦瑞问她,“干嘛去了,要人帮忙的时候你不在。” 张涵鱼说,“你这个无所不能的超级大恶人,还有什么自己做不了的,需要我们这些受人压迫,受人凌辱的被压迫的柔弱女子帮忙。” 卢晓华趴在楼上客厅的铜质镀铬栏杆上,噼里啪啦地鼓掌,完了幽幽地说道,“人家现在不是欺压凌辱第三世界人民的帝国主义,改行做人口贩卖生意了。刚刚弄了个孩子回来,好像还是清华大学的女学生。” 麦瑞咦的一声,说,“你怎么知道?” 卢晓华冷笑,“你扒人外套,扔我手里,那个校徽砸到我了。” 麦瑞说,“我特意把衣服卷起来,把校徽卷在里面的。” “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想掩盖罪恶的证据,老天爷睁眼看着呢。”卢晓华咬着牙,恶狠狠地瞪着她。 麦瑞悄声问张涵鱼,“她这是怎么了?吃枪药了?她不是那种言语刻薄的人啊?” 张涵鱼白了她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谁让你那么凶,那么坏。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家伙。人家昨晚好心下水去救你,你可以,把人按水里。你看不出她有洁癖啊?!” 麦瑞恍然,“我说她怎么变得这么小心眼,不像前儿那么胸怀宽广,菩萨心肠呢?” 张涵鱼悄声道,“对你这种人发善心,那就是养虎贻患,流毒无穷。” 麦瑞笑吟吟地看着卢晓华,不说话。卢晓华白了她一眼,扭头进去了。麦瑞转过头,看着张涵鱼。 “哎,人口贩子,你拐卖的孩子在哪儿?我看看能值多少钱?”张涵鱼抑制不住好奇心,问道。 麦瑞没有搭理她,仰脸看天花板。卢晓华从屋里走出来,朝着客房努了努嘴。张涵鱼扔下包就跑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又蹑手蹑脚的走了回来,站在麦瑞面前,“还行哎。小妞长得不错,挺秀气的。多少钱?爷我要了。” 麦瑞飞起一脚,踹在张涵鱼的屁股上,“一下午死哪儿去了?快做饭去,中午没有吃好,饿了。” 张涵鱼还要说什么,麦瑞虚抬一脚,作势欲踢。张涵鱼摸摸屁股,抓起包,恨恨地走了。 卢晓华幽幽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南霸天。”说完,回屋去了。 麦瑞打开手机音乐,把声音放到最低,然后手机放在红木桌几上,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眯着眼睛,轻轻地跟着哼唱。 【作者题外话】:一个看脸的时代,未必全是坏事了;为什么呢,因为只有饮食匮乏,饥饿难耐的年代,人才会因为营养不良,长得不够--- 第二十二章 股票投资 古翠文翻了个身子,醒了。她揉揉眼睛,茫然地看着陌生的房间,皱着眉头,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从图书馆来到这里。她坐起来,掀开搭在身上的毛巾被,看看自己穿着小背心的身上,皱了皱眉头,四下瞅了一眼,从床尾的几榻上取过薄纱外套,穿上。看看自己的光脚丫,再看看床边脚踏上的几双鞋,想了想,穿上了拖鞋。 听到古翠文开门的声音,麦瑞停止了哼唱,关了手机音乐,看着怯生生站在门口的古翠文,“醒了?”她不动声色地问。 古翠文点点头,眼前的人还认识,她的心便一下子放了下来。当然,也说不上认识,一面之缘而已。但是,麦瑞的神态,麦瑞的眼神,让古翠文对这个陌生人却没有害怕,没有警惕。所以,就算是骗子,就算是人口贩子,长得好看一点儿,有眼缘点儿,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当然,这事自己说了不算,得找造物主,制造你的那两个人商量。 “先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下来。自己会洗衣服吧?”麦瑞问,看见古翠文点点头,接着说,“洗完了,出来吃饭。吃完饭,我有话问你。卫生间里有不会用的东西,喊一声,我在这里能够听见,ok?好了,去吧。” 古翠文奥了一声,点点头,进去了。 卢晓华站在楼上看着,面无表情,“你把人孩子吓傻了。” 麦瑞扬起头,只手托颐,神态自若,眼睛看着卢晓华,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眨也不眨,像是在说,就算这样,那又怎么样呢?哪又关你什么事呢? 吃过晚饭,麦瑞对古翠文说,“你去洗碗,我们有事商量一下。” 古翠文说,“奥。”站起来,端着碗筷就走。 卢晓华说,“你干嘛欺负人孩子?人还是个学生呢。” 麦瑞慢悠悠地说,“学生怎么了?学生就不能干活了?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还是公费交换生呢,我每天都出去打工,洗碗拖地剪草坪.....” 卢晓华打断她的话,“这是在中国。再说,人家才多大。” 麦瑞漫不经心地说,“我去美国读书的时候,是十四岁。” 卢晓华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不说话了。 张涵鱼连忙打圆场,“算了算了,你们俩别当着人孩子吵吵,咱们阳台上说去。”推着两个人上了阳台。 麦瑞一屁股坐在坐北朝南的中心位置。这个位置,本来是每天卢晓华坐的,麦瑞这一坐下,卢晓华的脸色立刻变了。座上还是卢晓华的椅垫呢。她翻了翻白眼,但震惊于麦瑞刚才的话,没有说什么。在一个不入流的大学里混了四年日子的卢晓华,当然知道成为高材生,尤其学霸和状元级别的高材生的意义所在。既然自己在某些方面,跟人家是天上地下的差距,还有什么脸面成天跟人家吵呢。 当然,她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什么心思活动都不会放在脸上,麦瑞和张涵鱼又哪里知道,麦瑞无意之中,漫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这样彻底把卢晓华打败了。卢晓华不是张涵鱼。张涵鱼是一肚子小肚鸡肠,一肚子小心眼,一肚子小算计和弯弯绕儿。但是,真叫起真来,那就是一张白纸,嘛坏心眼也没有。卢晓华不一样。卢晓华虽然读书不怎么样,但是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在菜市场和农贸市场打滚,每天跟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斗过?而出于生意人和气生财的必要性,往往你就是再不高兴,也不可能摆着一张臭脸给客户和顾客看。因此,卢晓华是表面上老实善良和气,当然,她人也是真的心地善良,有一颗菩萨般的慈悲心怀。但是,说道城府和心计,她跟张涵鱼区别可就大了。可以毫不客气地说,那是一个在九天之上,一个在九地之下。 当然,仅仅是跟张涵鱼这样的小女人类比,要是跟麦瑞这样大佬级别的人比较,卢晓华在学问和知识方面,那可就相形见绌了。因此,颇有自知之明的卢晓华对于麦瑞的强横霸道,一直忍让有加。而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了解,她也慢慢认识到,或许这个强横霸道的女魔头的非凡能力,展现在她们面前的,还仅仅是冰山一角。因为,她似乎随时随地,无时无刻地不在制造奇迹,创造奇迹。 卢晓华站着,看着麦瑞,审视的目光。张涵鱼以为是麦瑞抢了她的座,和事佬地拉卢晓华坐在对面。她自己跟着也要坐下,被麦瑞吼住了。 “张涵鱼,你先别坐。” “怎么了?”张涵鱼和事佬照做,吹胡子瞪眼也不含糊。“是不是吃饱了,用不着我这做饭的了。”麦瑞瞪了她一眼。张涵鱼豁出去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瞪什么瞪,你再瞪,我张涵鱼打明儿起,装死,不做饭,不伺候你们了。饿死你。” “说完了?”麦瑞嘴角开始泛笑,“说完了,老实交代,今天下午干嘛去了?”她屈起手指,敲敲桌子,威胁意味十足。 “交代就交代,我怕什么。我今天拿着支票,开户买股票去了,怎么地吧?”张涵鱼气哼哼地。 “不怎么地。”麦瑞慢悠悠地说,“我就想了解一下,这个,你的给我说说,让我放心。别整出乱子来。”最后一句,已经是善意的提醒了。 “能整出什么乱子来?”张涵鱼白了她一眼,“我又不是第一次。你等着,我去拿给你看。”说完,进屋上楼去了。 这边,麦瑞看着张涵鱼的背影,说,“你真的放心让她拿着,去给你投资股票?” 卢晓华语气平淡地说道,“那有什么,我也投资股票的。” 麦瑞摇摇头说,“这不一样吧?” 卢晓华问,“有什么不一样?她跟我说过她计划买入的标的物,我觉得还可以。” “是啊,她也打电话跟我说过。我没有说她的标的有问题。”麦瑞。“说实话,我不反对你买股票,也不反对张涵鱼买股票。因为你们是把股票当作投资,而非投机。虽然你们在我面前,只有只语片言的关于股票的看法,但是,对于我来说,窥一斑而知全豹。我已经知道你们走的路是正确的。当然,你工作忙,没有时间,张涵鱼代替你买股票这件事,本身我也是不反对的。就是,作为一个律师,一个法律人士,我需要提醒你一点儿。商业上的事情,只能够按照商业的规则来处理,以此避免可能的法律纠纷。因此,我准备为你们两个的股票投资,拟定一份专业的法律委托合同。我知道,按照你们现在的友谊,友情。以及你们视金钱如粪土的思想观念,你们之间不会因为金钱而发生龌蹉,产生矛盾和不愉快。但是,你们有家人,有父母。你们未来还会结婚,还会有爱人,有孩子。你们未来会有很多很复杂的社会关系,而这些关系,最终也必将会影响你们的个性,包括金钱利益关系。而相对公平合理的法律合同,是规范和保护你们这种关系的基础框架。它不能够解决一切问题,但可以预防和避免很多麻烦。就像我们马路上的交通界限。” “她打电话给你?”卢晓华已经被麦瑞的分析和解释彻底折服,但是,她暂时不想回答,因为,她还要回去好好想一想。 【作者题外话】:被人拐卖的感觉,有点儿悲催。但是,如果不是呢? 第二十三章 卖身为奴 “是啊,怎么了?很奇怪吗?”麦瑞淡淡地笑,“那是限期兑付支票,如果她不跟我确认,万一我拒绝签字,她兑现不了的。”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你的阴险无处不在。” 麦瑞莞尔,“张涵鱼这点小聪明,还是有的。我喜欢,很听话,很乖巧,很有团队意识。不像你,只适合单枪匹马做事。” 卢晓华沉默以对。 “你们怎么认识的?”麦瑞问。 卢晓华抢白了一句,“我凭什么告诉你?”过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跟你一样,死皮赖脸住进来的。” “租客?”麦瑞疑问的目光。 “勉勉强强算是吧。”卢晓华愁容满面,有些流年不利的感觉。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勉强算是。含含糊糊,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麦瑞摇摇头,然后,又摇摇头。 “那你呢?”卢晓华一箭穿心。 麦瑞楞了一下,没有答上来。 “那天,我第一次自己开车过来......”卢晓华说了张涵鱼住进来的经过,接着道,“说是租客吧,她也没有给过房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收多少。说不是租客吧,她又是以租客的名义,租住在这里。”她摊开双手,学着麦瑞的样子耸耸肩。 麦瑞想说什么,看见古翠文做完家务,远远地站着,看着她们,招招手。“过来吧,我们的谈话没有秘密。” 古翠文答应了一声,走了进来。 麦瑞让她坐下,然后问她,“现在大学都已经放假了,你在这里干嘛呢?” 古翠文抬起头,看看卢晓华,又看看麦瑞,然后看看抱着一大堆文件进来的张涵鱼。 麦瑞接过张涵鱼的文件,眼睛示意古翠文坐下等一会儿,然后,一页一页慢慢看着。过了一会儿,她翻开其中的一页,对卢晓华说,这是我开给你的支票的兑付手续,你签一下。卢晓华答应了一声,接过笔,在右下角签署自己的名字。然后,麦瑞又逐次地翻开几个需要签字的地方,也不解释,就默默地看着卢晓华一一地签字。等卢晓华签完了,麦瑞才对张涵鱼说,“麻烦你稍等一下,我们仨先跟这孩子聊聊。” 古翠文抬起头,看着麦瑞,鼓足勇气说道,“阿姨,我不是小孩子。” 麦瑞飞起一脚,踹在她的屁股上,“小东西,叫谁阿姨呢?” 古翠文摸摸屁股,看看卢晓华和张涵鱼,见两个人都是见怪不怪的神情,回过神来,“奥,姐姐。” 麦瑞横了她一眼,端着自己的茶,到厨房续水去了。 张涵鱼悄声说,“你傻啊,她踢你,你干嘛不还手?”卢晓华也是满眼的疑问。 古翠文捂着屁股,“我不是傻,我是打不过她。”卢晓华把脸一扭。 张涵鱼还不死心,说,“你怕什么?不是还有我们两个么?” 古翠文来回打量着她们,撇了撇嘴,“得了吧,你们两个,我看也是挨揍的货儿!要是你们降得住她,她还敢当着你们的面揍我么?!我看,不是我傻,是你们两个拎不清。”古翠文阴冷的话语,直接就让卢晓华和张涵鱼想吐血。这来的敢情不是同盟军,而是一法西斯的狗腿子。 张涵鱼闭着眼睛,低声嘟囔,“打倒帝国主义,打倒法西斯。”古翠文不屑一顾。 麦瑞续了水,回来,犀利的眼神,来回扫射着,最后落在古翠文身上。“我问你,放假了,不回家,在这儿干嘛呢?”麦瑞审贼似的问道。 “我妈说,来回路费,要花不少钱,我回家也不能帮忙干活,不如暑假在城里打工。说现在找工作,人家单位都喜欢有工作经验的。”古翠文老老实实回答。 “噢,那你是打工累得,跑图书馆睡着啦?还是在图书馆打工?”麦瑞有些尖锐。 “没有找到工作,没地去,就跑车站,书店,和图书馆。”古翠文小声地说,“现在活不好找,我,我也不太会干活。昨晚没有睡好---哪天也睡不好。” “噢。”麦瑞明白了,“那好吧,我给你找个活吧。”她看看卢晓华和张涵鱼,那眼神明显是示意不许她们插言。“这样吧,我们那边,金融街那边一个公司刚刚开业。你呢,白天我上班,上午九点半到下午三点半,你跟着我去。给我们做保洁,擦擦桌子,地板什么的。玻璃不用你擦,太危险,我们让专业的公司来干。晚上下班,你跟我回来。在这里吃住,休息。奥,对了,帮助你张涵鱼张阿姨做饭,还有洗碗,这样,就可以免除你的食宿费用。对了,做饭会吗?” 古翠文点点头,“会。” “每天晚上十点以前准时睡觉,早上五点准时起床。早晚两次洗澡沐浴,晚上睡前洗脚。屋内的一切东西,使用以后,放归原位。基本就这些。明白了么?”麦瑞看着她的眼睛。 “明白了。”古翠文点点头。 “那好,去看会书,完了洗澡睡觉。好了,去吧。”麦瑞说完,摆摆手。 古翠文答应一声,听话的站起来,走了。 看着古翠文下了楼梯,卢晓华才白了麦瑞一眼,刚要开口,麦瑞右手食指顶着左手掌心,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把她噎了回去。然后回过头,看着张涵鱼,说,“咱们的投资大师,理财顾问,或许有什么需要跟我们交代的。我们先听听她的,好吗?”貌似征求卢晓华的意见,其实都没给她说话的权利。 张涵鱼把眼前的文件往前一推,说道,“你们看吧。这是银行支票的兑付手续。因为还未到期,所以,我办理的是质押贷款,支付了三天的贷款利息。这是以卢晓华的名义开立的银行账户和存入手续。这是以卢晓华名义开办的股票投资账户,以及我买入的五分之一仓位的,分红比率最高的五只股票。” 卢晓华拍了她一下,说,“等等,你怎么能够替我开户?你有我的证件么?” 张涵鱼站起来,躲到麦瑞身后,“那天,你们拿着购房合同和租房合同看,我把你的资料拍下来了---不过,就用了这一次。” 卢晓华说,“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张涵鱼扳着麦瑞的肩头,轻轻摇晃。 麦瑞眯着眼睛,摇摇脖子,“哎哟,脖子好酸。”张涵鱼赶紧乖巧地给她按捏,麦瑞得意地眯着眼睛,“啊呀,我这老寒腿啊.....”张涵鱼不敢怠慢,麻利地蹲下来,给她捏腿。可是伺候了半天,麦瑞却没了动静。张涵鱼悄悄抬头一看,差点儿没背过气去。原来麦瑞竟然打起了细细的鼾声,再抬头悄悄看看杀气腾腾的卢晓华,连忙使劲儿摇晃麦瑞。麦瑞还在假痴不癫地装,“干嘛啊?小李子。” 张涵鱼死的心都有了,委委屈屈的就要哭的语气,“您老救救我吧,不然我死定了。” 麦瑞笑着睁开了眼,悄声道,“叫姐。” 张涵鱼甜甜地喊了声,“姐。” 卢晓华看着她们两个狼狈为奸的丑样,更是生气。要不是她鄙视暴力行为---当然也有可能是不敢老虎嘴上捋须。她早就...... 麦瑞用手敲敲桌子,“坐下坐下。发那么大火干嘛呢?好好说说不行啊。”自古以来,这个做仲裁工作或者中间人工作的,都必须有足够强大的实力,作为权威的后盾,谁敢不听仲裁,那就直接灭了他。不然,谁听你瞎叨叨。“这个呢,首先,张涵鱼这个事情做的不对啊。----赶快赔礼道歉!” 【作者题外话】:都说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二十四章 你要租离宫 张涵鱼连忙站起来,鞠躬道歉,“对不起,卢晓华,我错了。” 麦瑞也不管卢晓华是否接受道歉,直接摆手让张涵鱼坐下。“其次呢,卢晓华,你也不用生这么大的气嘛。”她给卢晓华递个眼色。“张涵鱼之所以偷偷复印你的资料,真正目的也不是犯罪。她不过是小孩子心里,感觉老这么不明不白的住在你这里不踏实,害怕你哪一天不高兴,把她赶走。所以呢,她就想用你的身份信息,制作一份租房合同。反正她看着你这人每天迷迷糊糊的,好像个糊涂虫,就想哪天趁你糊涂大了,哄你把房屋租赁合同给签了。” 张涵鱼站起来,恐惧地看着麦瑞,“你怎么知道我的心事?你是鬼,不是人。”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谁让你整天说梦话,白天在客厅打个盹儿,也说梦话来着。 张涵鱼委委屈屈的说,“那不是你们老是要在梦里赶我走嘛!”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要跟我签租赁合同?”卢晓华翻白眼。 “嗯,签了合同,你要再赶我走,我就去告你。”张涵鱼理直气壮的样子。 麦瑞一转头,一口茶噗的一下,全喷在了阳台上盛开的牡丹花从中。 卢晓华皱着眉头,喘着粗气,却说不出话来。 张涵鱼乖巧的抽着纸巾,仔仔细细地去擦牡丹花上的口水茶水,一边悄没声地埋怨麦瑞,“你往哪儿喷呢?” 麦瑞又好气又好笑,“你到底哪头的啊?”她飞起一脚,踢在张涵鱼的屁股上。 张涵鱼心思转得那叫一个快,立马蹲在地上,委委屈屈的哭了起来。 开始麦瑞和卢晓华还以为她是假装地,没有搭理她。哪知道这小蹄子越哭越委屈,一会儿竟然抽抽搭搭地,喘气都粗了起来。卢晓华于心不忍,过去扳了扳她肩膀,张涵鱼身子倔强地一扭,反而哭的更伤心了。卢晓华没辙了,抬眼看着麦瑞。 麦瑞眼睛看着她,首先做了个双手一摊,无能为力的姿态。然后悄悄地递个眼色,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再做了个基督徒赎罪的姿势。卢晓华心念一转,立刻明白了麦瑞的意思。她蹲下来,把手放在张涵鱼肩头,张涵鱼轻轻挣扎一下,但势道比刚才轻了许多。卢晓华心里思想酝酿如何准确表达自己的立场,想着想着,却想到麦瑞的智慧聪明,深沉老练,不由得心生敬仰。她转回头,麦瑞却没看她,而是眼光朝向遥远的星空。卢晓华悄悄地对着她,伸出大拇指,恰好又被麦瑞看到了。两人会意一笑,之前的打闹气氛一扫而空。 卢晓华轻轻地拍着张涵鱼的背,“好了,我不怪你,也不会赶你走,行了吧?别哭了,做梦的事情,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怎么能够当真,还当做难题去解决呢?再说了,我不是早已答应租房给你住了吗?” 张涵鱼抽抽噎噎的,“可是,空口无凭的,你又喜怒无常,我又总是那么急里古怪的惹祸精,我怕你总有一天烦了,把我赶出去。” “呸,”卢晓华打了她一下,“你的网络狗血剧情编排到我身上来了是吧?我们做生意出身的,都是口头约定的多,哪有几个签订合同的。要是我像你说的那么说话不算数,我的生意能够做到今天吗?早就倒闭了。你以为我说的话,不如你的几个合同书上的狗屁文字好使是么?我告诉你,姑奶奶我一句话,一小半的北京菜贩子,都会照着去做呢。” 张涵鱼一骨碌地爬起来,“真的,你这么厉害?!”她眨着珠泪盈盈的小眼睛,急切地说,“那我把你的故事给写下来吧。” 卢晓华啪的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我让你写。不怨麦瑞揍你,我看你就是一欠揍的德性。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不许把我的一言一行写进你的狗屁剧情里!你没长脑子是不是?还是记吃不记打?” 麦瑞抱起桌上文件,“我整理一下,改天给你们两个做一份标准的投资委托协议。你们两个慢慢吵,轻轻打,别耽误我休息就行。拜拜,晚安。” 北京市东城区,不是很古老的北京饭店,前些年很有名的北京十大著名建筑,怀旧海外游子的梦想天堂-这些词使用在崔英男身上,估计应该算是基本准确的。因为对于她来说,出国七八年回来的海外游子,对于首都北京印象最深刻的,也只有北京饭店这种地方了吧?当然,或许还可以有北京故宫博物院和八达岭长城。但是,故宫博物院她住不起,当然,人家也不让住。八达岭长城呢,居住条件又太差,也许根本就没法住。因此没办法,永华保险公司筹备处,只好给崔英男在北京饭店这里定了个总统套房。 本来,作为中美德三大保险巨头联合出资的永华保险,也不差钱,也不在乎在这里租房间。但问题是,崔英男这个三方保险巨头钦定的执行总裁兼首席投资运营总监太难伺候了。说老实话,那是比当年的慈禧老太婆还难伺候。 公司办公楼,她崔英男是坚决不住,她说她是公司执行总裁,不是晚上给你们看大门的老大爷。公司购买的高级职员独立公寓,人也坚决不去。说上班时间大家在一起,那是工作需要。这下了班,好么,公司职员都住在一起,这早晨起来遛弯锻炼买早餐,你一口一个总裁,他一口一个张秘书,刘助理,黄主任的,那还让不让人好好说说话了?公司在京西宾馆路上给她买个独立别墅吧,崔英男又嫌荒郊野外,一个人住着,没有人间烟火气。这反反复复,挑来挑去,楞就是没有找到合适她老人家的落脚点。实在没办法,那就只能就这么在饭店里面住着。好在除了咱们中国方面,人德国保险集团和美国第一保险都不差钱,这永华保险筹备处三方联合委员会,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今天下午是永华保险筹备处的工作例会,因为永华保险的no1,崔英男住在北京饭店,所以,永华保险筹备处的工作例会,一般也选择在这里。当然,现场例会还是在金融街的公司办公大楼。 崔英男呆在自己房间里,看着电脑。她的时间观念是非常严谨的。会议时间不到,就算会议室里聚满了人,她也不会提前过去的。当然,到了时间,即使有人迟到,她也会准时宣布会议开始,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会议时间。 筹备处的人找不到让她满意的房子,崔英男就自己在搜房网上挂了个求租信息。现代社会嘛,信息渠道这么发达。他们筹备处的人不行,找不到,那她就自己找好了。北京的好房子天下第一,能够满足她的要求的有的是,不可能找不到的。 她是昨晚把求租信息挂出去的,上午到公司办公大楼筹备处去看公司筹备情况,没有回来,现在趁着会议时间不到,崔英男就想看看有没有人给她回复。 回复是不少。岂止是不少啊,在崔英男的求租信息下面的评论栏里,简直是炸了群似的,海评如潮。 “求租北京住房,要求带有卫生间的卧室面积不能少于六十平,卫生间要有功能分区,卧室所带阳台要南向视野开阔,光照充足,满足办公需要。客厅面积不能少于一百二十平,要求带落地阳台窗,南向视野开阔,光照充足,满足办公需要。最好带一独立办公室。” 【作者题外话】:这个,有点儿宫斗的前奏味道 第二十五章 网红原来可以这么红 “这是求租住房信息吗?” “貌似求租皇宫的信息。” “皇宫没这么小吧?估计应该是离宫。这是皇帝要建外室,养小三的节奏。” “离宫貌似合理,因为需要宽敞的办公区域。小三可能就有些多想了吧?据说当初人徽宗赵佶找小三,没那么麻烦。人就挖了一地道过去,事就成了。” “现在的北京城可不能挖地道,地下有地铁呢。” “是啊,技术不过关,别再把地铁给挖断了,听说那玩意儿修起来怪麻烦。” “修地铁麻烦什么呀,中国人的特长就是修地球。” “貌似不对啊,修地铁跟修地球有关系么?” “这个好像有吧?” “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关系在哪儿?” “都得修。” “楼主是美国来的吧?”倒是有人神目如电。 “这个怎么说?” “楼主要求的房子,信息挺丰富的,显然是曾经住过这样的房子。而这样的房子,应该在美国,也许是别的资本主义国家才有的吧。” “肯定是有过居住经历。” “就是,不然怎么会信息这么详细。” “问题是咱们有这样的房子么?” “有吧,我堂堂中华,物华天宝,历史悠久,什么样的宝贝没有。” “哪里有?知乎堂?孔府,栖霞牟黑庄园,还是山西乔家大院?” “天堂谷吧?天堂谷好像有几套这样的房子。” “天堂谷?没有听说。楼主想错了,是天堂吧?” “就是就是,天堂里肯定有这样的房子。” “问题是,谁愿意去天堂呢?天堂再好,也没有人喜欢不是。人间再苦,也都想留在这里不是。” 崔英男啪的一下合上了电脑。得,这下她可火了,成了网络第一大新闻了。幸亏她没有留下地址姓名电话等信息,不然,从此以后,她就不用辛辛苦苦地打拼事业了,舒舒服服在家里呆着,做个网红,等着数钱就行了。 原来网络出名这么容易啊---不,不是容易,是偶然。也许有人发了一辈子的耸人听闻的帖子,都无人点击。而她呢,就老老实实地发了个求租信息,这就火了?这就红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开会时间到了,崔英男抓起公文包,就往外走,网络空间的信息霎时之间,便被她抛诸脑后。 如果是二十年前,她肯定会把这个当做改变人生命运的大好机会,仅仅把握住。而现在,这种东西,已经是连耽误她十分钟的吸引力都没有了。 事过境迁,沧海桑田。 不仅仅是世界变了,改变的,还有人的心胸和视野。 会议结束以后,照例是公司高层餐会。永华保险筹建工作顺利,各项准备工作行将就绪。眼看挂牌在即,合作三方都很高兴。尤其是美方代表。对于中国政府此次能够核准如此庞大的金融投资额度,应该说,确实是意外之喜。 最近几年,眼看着欧洲法国,英国,德国,甚至挪威和荷兰等国家,其金融资本大举进入中国市场而赚得盆满钵满,美国华尔街的金融大佬们,真可谓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偏偏是中国政府一直在以各种理由,实施金融封锁和金融管制,尤其是中美政治关系上的分歧,经常影响到中美金融贸易等领域。 这一次,是借助全球金融危机,中美合作趋向积极的历史背景下,由各方共同努力,达成的三方共赢的合作模式。根据中美德三方多年来无数次谈判,达成的谅解备忘录,中美德三方将各自出资五亿美元,成立合资保险公司。公司将以独立法人的形式,在世界各地,并且主要是中国大陆地区,开展保险,投资,金融租赁等相关业务。公司首任董事长,由中方出任,总经理由德方出任,美国方面,由崔英男出任执行总裁兼投资运营首席总监。根据公司组织结构框架设计,以及工作流程安排,显然真正的公司运营权力,是在美国人手里。 当然,中国方面可能认为崔英男是中美合资美国保险公司的中方首席代表,是中国方面的人。但是,其实,事实不是这样。因为,根据公司的组织结构框架设计,崔英男将是也只能是美国利益的代言人。这一点儿,崔英男清楚得很,但是,她不能说。美国人和德国人也清楚得很,但是他们不会说。崔英男有自己的爱国情怀,但也有自己的职业道德。如何在这之间,折冲樽俎,平衡把握,对于她来说,应该是跟她开展工作同样的事情。 但是,中国方面的合资方,并不完全了解崔英男的苦衷。他们只知道崔英男来自中国,是之前中美合资保险公司的中方代表,是自己人。而他们忽视了最基本的一点,崔英男是职业经理人,而非国家工作人员或者国家利益的保卫者。作为一个职业经理人,她只能在法律体系的框架以内,维护和保证她所服务的公司的最大利益。除非这种利益的获取侵犯了法律或者国家利益,否则,她是没有任何理由和任何办法,来超越公司的最高利益,而为中国的合资方,甚至是为国家谋取任何利益的。 华灯初上的首都,别有一番气象。离开杯觥交错的酒席,独自一个人来到天台之上。天干物燥的北京城,到了夜晚,总算稍微降低了些温度。虽然没有美国那么好的绿化,那么多的植被森林,但是,万邦来朝的大国气象,终究是与众不同。尤其是长达数千年人类文明所积淀下的深厚文化底蕴,一旦能够凝聚或者汇聚在一起,汇聚往一个方向,那将爆发出多么大的能量啊。她眼睛朝向北京体育场的方向,那个巨大的鸟巢。四年前,就是在那里,在那个空前盛大的运动会开幕式晚会节目之后,她倡导的中美德三方合资保险公司框架协议,达成了合作意向。而今,时光荏苒,流金岁月,她终于就要看到曙光了。 崔英男张开双臂,做出拥抱太阳,拥抱未来的姿态。可惜的是,现在是华灯初上的傍晚,太阳也早已下山了。 邹柏青委托陆前方带着一桌客人,他带郭晓阳,刘汉涛,谢安华这一桌客人。康丽丽说,“你把他们安置好,还是跟我们一桌吧。不然,很有趁机挖人墙角的嫌疑。”邹柏青说,“康姐说笑了。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你们先坐,我陪他们一会儿再过去。”康丽丽说,“快点啊,我等你。” 马步敛打趣道,“嗯,您就等着吧。”康丽丽毫不迟疑地就给了他一记穿花柳叶掌。 邹柏青招呼郭晓阳等人坐下,伸手捞起一瓶红酒,熟练地打开,“来来来,大家不分彼此,由近而远,女士优先。”说着,先要给谢安华倒酒,谢安华赶紧躬身致意,“邹总,谢谢你。不过,这个酒,我还真不能喝。真是对不起您了。”邹柏青说,“就一点儿,意思意思就行。”谢安华拱手挡在前面,“邹总,您包涵,这个情我真不敢领。” 邹柏青看看她,再看看大家,“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啊?今天我可是代麦瑞请客。” 【作者题外话】:其实,租房还是蛮不错的-前提是,你不屑于买房,而且又有能力,租住最好的房子 第二十六章 红包不可以不要 谢安华说,“那我们就更不敢喝了。” 邹柏青皱着眉,说,“不至于吧,就喝一点儿。” 谢安华再次躬身告罪,“邹总,这个真的不行。您不是说过,麦瑞有交代,有酗酒或者不文明行为的,明天就不用上班了吗?我们明天还想再去,所以,您看?” 邹柏青看着刘汉涛,“那就男士来一点儿吧?” 刘汉涛躬身致意,“谢谢邹总盛情,我们也不好有特殊于女士的选择啊。” 邹柏青摇摇头,“那就喝一点儿,意思意思,距离酗酒,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谢安华陪着笑,说,“邹总,这喝和没喝的区别很分明,很简单。这喝多喝少,喝得适量还是过量,亦或是酗酒,好像没有严格的界定标准。” 邹柏青放下酒,说,“那你们请便吧。我先过去陪陪那边。你们这边一会儿我再过来招呼。”他拉开公文包,打开。“麦瑞吩咐,说她不准备开业活动,不出席酒宴。她让我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一个红包,这个,是不是你们也不要了啊?”他说着,作势把红包往包里放去。 谢安华眼明手快,探手一把抢了过来,顺手就递给了郭晓阳,然后一个标准的九十度深鞠躬,“谢谢邹总,谢谢麦瑞。邹总万岁,邹总您走好。” 邹柏青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摆摆手,走了。他这边还没出门,身后就传来一迭连声的惊叫和欢呼。邹柏青回过头,竖指唇上做了个示意安静的手势,给他们关上门,走了。 几个年轻人手拉着手,围着满桌的酒菜,跳起了欢快的舞蹈。 回到康丽丽这边,大家果然都在等着他。马步敛帮他拉开主陪的座椅,说,“邹哥本来今天应该是主客的,麦瑞不来,你就只能坐这个主陪的位置了。” 邹柏青团团拱手,“理所应当。刚才失陪,请大家见谅。” 康丽丽说,“跟我们就不用这些繁文缛节了。大家自己人,随便些。对了,那边怎么样?” 邹柏青大拇指一挑,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没得说,挑不出毛病。”说完摇摇头,把刚才劝酒的事情说了。 马步敛说,“不会你走了之后,他们自己喝吧?” 陆前方说,“是啊,这又看不出。”康丽丽也点点头。 邹柏青想了想,“可能性也有,难说。不过,这几个人都是高材生,恐怕不太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这样,反正,单我已经买过了。我们就在这边,我也不过去,看看他们如何收场。这也是我们考验他们的一个机会嘛。” 康丽丽一挑拇指,“还是你厉害。今天麦瑞不来。你虽然是名义上的主人,你要是假装喝醉不出面,或者呆在这里不出去,估计对于他们,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崔英男一个人在天台上,自得其乐地正跳着舞呢,就看见郭晓阳顺着安全楼梯跑了上来。也许是没有想到上面还会有人,因此,看到崔英男的第一时刻,郭晓阳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看看周围的环境。也许因为崔英男也是女性,因此,郭晓阳也没怎么害怕。她站了一下,随即走到另一边,拨通了电话。 崔英男离她并不远,又是晚上清净的时刻,加之崔英男的听力很不错,因此,虽然郭晓阳开始几句她没有听清,但是,随后,郭晓阳因为激动和高兴,渐渐提高了声音,那就全被她听见了。 “妈,你和我爸放心啊。我找的这份工作真的很好。今天是我们律所---哎,律所就是律师事务所,就是我们公司。我们公司今天开业。是啊,我们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工资?工资啊,一个月三千起薪。少?不少了,妈。我们这是底薪。老板说了---当然有老板啊。是啊,是私人企业。私人企业怎么了?私人企业也有好的啊。什么不好?我们老板可好了。今天第一天开业,就给我们包了8888元的大红包呢。回头我给你买衣服,给我爸买茶叶啊。什么不要啊,花钱怎么了?女儿长大了,赚钱了,给爸妈买点儿礼物,那不天经地义嘛?啊?我爸要打断我的腿啊?为什么啊?干嘛又要打断我的腿啊?不让我买东西啊?那不买东西怎么表示女儿的孝心呢?啊?不让买啊?不让买就不让买呗,干嘛非要打断我的腿啊?行,那我不买。我不买行了吧。好好好,我把钱寄回去,让爸爸给我存着。存着好给他女婿是不是?别呀,干嘛有打断我的腿?好好好,我不胡说,行了吧。好好好,电话费很贵,我知道很贵,那您先挂吧。不不不,您先挂嘛。我考研的事儿啊,跟我爸说,放心,我们老板鼓励我们学习。好好好,挂了挂了。” 郭晓阳挂了电话,举着手机,原地转了个圈儿,还没等下去,崔英男对她笑着说,“姑娘,你很孝顺啊。” 郭晓阳摆摆手,一笑,“那不应该的嘛。” “我妈妈也总是不让我花钱。”崔英男说着,想起远在他乡的父母,有些伤感。 “你也不是北京的啊。”郭晓阳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崔英男点点头,“我是四川的,出来打工以后,再没回去过。” “为什么呢?”郭晓阳忍不住年轻人的好奇心。好奇心害死人啊。 “那里太落后了。”崔英男喟叹,“要走一个月,才能走出大山沟沟。” “那你也不能不回去啊。”郭晓阳劝她,“那是你的家乡,你的家,还有你的爸爸妈妈啊。” 崔英男看着一步步走到她身前的年轻姑娘,摇摇头,“我爸爸妈妈已经不在家乡了。” 郭晓阳奥了一声,问,”那他们去哪儿了。“ 崔英男说,“我大哥一家都在宁波。所以,我给我爸妈在宁波买了房子,让他们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那你也很孝顺啊。”郭晓阳冁然一笑,“我以后要是有了钱,也给我爸妈在北京买套房子,让他们住在我跟前。省得我爸爸老嫌弃我。” 崔英男问,“我听得出,你爸爸很疼你啊,怎么会嫌弃你呢?” “哎呀,你不知道的啦。”郭晓阳说,“我们家离北京很远很远的。我要不回家看我爸,我爸就说我没良心,不回家看他,吵着要打断我的腿。我要是回家去看他,他就说我乱花钱,还是要打断我的腿。你说我这又不是铁腿,怎么能说打就打?再说,我这又不是泥巴捏的腿,打断了还能捏吧捏吧粘起来,哪能说打断就打断。” 崔英男说,“你爸那是疼你呢。他怎么舍得啊。” 郭晓阳笑笑,“我说也是。不过,我爸动不动就说要打断我的腿,我这都二十岁了,也没见他打我一下。就是我妈,一口一个宝贝儿闺女的喊得怪亲,要是惹她生了气,那可是真的打。”她吐了吐舌头,全然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孩子。 “那你怎么不回家找工作啊?离父母不是还近一些吗?”崔英男疑问。 “那不行哎。”郭晓阳拖着尾音,“我爸说了,我是我们那儿的高考状元,是人才。人才应该为国家做点儿贡献,不能只顾着自己的小家,得留在北京,找一个能够为国家出点儿力的工作。你说我一个刚刚毕业的小学生,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那里还能为国家做什么贡献啊。” “你好好工作,不用国家照顾你,那你也是在为国家做贡献啊。”崔英男宽慰她。 【作者题外话】:一代巾帼英豪,华尔街赫赫有名的金融界精英人士,居然会被人当作骗子,这个,也太侮辱人骗子了吧?骗子有这么好的人品吗? 第二十七章护花使者 “是吗?”郭晓阳高兴起来,“谢谢你,你真会宽慰人。” 崔英男摇摇头,苦笑,“不过,就你这点儿工资,也想给你爸妈在北京买房子啊?” 郭晓阳顿时耷拉下了脑袋,脸色暗淡下来,“我也就是个念想啊。” 崔英男说,“依你现在的工作,现在的工资,要想在北京给你爸妈买房子,可以说,基本不太现实。” 郭晓阳抬起头,疑问的看着崔英男。 崔英男斟酌了一下,沉吟着说道,“你可以考虑一下,跟我干,也许还可以有这个希望。” 郭晓阳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然后又一步,“我不去。”她继续后退,“你是谁?你是干吗的?我干嘛要跟你去?” 崔英男刚要解释,就见楼梯口一个人头一闪,跑上一个人来。是刘汉涛。郭晓阳也看见了刘汉涛,她立刻像是害怕得躲到了刘汉涛身后。 刘汉涛护着她,问她,“怎么打个电话打了这么久?麦瑞给邹总打电话,问我们几点结束呢。邹总让我上来看看。她是谁?” 郭晓阳皱眉,说,“不知道,她说我工资低,买不起房子,让我跟她干。” 刘汉涛摆摆手,不让她说下去。然后对崔英男说,“你是谁?干什么的?想干什么?” 崔英男一世英豪,竟然给这初出茅庐的臭小子三句话问得张不开口了。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说,“我是保险公司......” 刘汉涛打断她,“你是谁不关我的事,请你离她远一点,否则,我可以告你。再见。”说完,拉着郭晓阳就走。 崔英男被堵的目瞪口呆,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小毛孩子,就这样羞辱了她一顿,走了。走了。崔英男从十四岁出来打工,一直到半个小时以前,还从来没有被人顶撞过,抢白过,甚至是批评或者指责。今天,刚才,竟然就被两个小毛孩子给羞辱了。 世道变了么?看来是世道变了啊。崔英男摇摇头,遥望着远方的天空,突然感觉到,其实,在浩瀚的星空照耀下,一向自以为很强大的自己,只是一个渺小的沧海一粟而已。想到此际,登时释然而笑。是啊,跟两个小孩子置什么气呢?他们不会是把她崔英男当做骗子了吧? 两个人下了楼梯,郭晓阳说,“她的穿着很高档,不会是新闻里面说的,专门穿着高档的服装,开着租来的高档汽车行骗的高级骗子吧?” 刘汉涛拍拍她的胳膊说,“她不是骗子。” 郭晓阳说,“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骗子。” 刘汉涛站住了,说,“她身上穿的,全部是私人订制服装,包括皮靴和手表。骗子没有这么高档的品位。还有,她的言谈举止,其实很得体。这可能是一个大人物,我们别去招惹她。北京城是国家首都,天子脚下,高层人物无数,不要惹是生非。” 郭晓阳疑惑地问,“你既然知道她是了不得惹不起的大人物,怎么还敢那么严厉地呵斥她?” 刘汉涛说,“有些事情,知道也只能装傻。在这种人面前,我们假装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傻小子,比自以为是地表示知道她的身份,对我们要好得多。这样她就会把我们当作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人物,不会跟我们过不去。以后如果你在任何场面遇见她,就假装没有看见,不认识。” 郭晓阳说,“你懂得真多。” 刘汉涛说,“咱们快回去吧。还有,这件事情,也不能让同事知道,人多嘴杂,传出去未必是好事。” 郭晓阳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回到包房,刘汉涛说,“麦瑞给邹总来电话,问我们几点结束,应该就是提示我们该回去了。这样吧。麦瑞不在,人家邹总虽说名义上是代麦瑞请客,但是,我们律所的人,也算是主人。大家看这样好不好,咱们跟邹总交代一下,我们呢,留下一位男士陪伴客人,准备最后送送客人。其余几位男士,把咱们的女同事送回家。大家看好不好?” 律所的几位同事一起表示赞同。谢安华说,“我是负责接待的大堂经理,我跟刘汉涛做个代表,过去跟邹总他们道个别。然后,刘汉涛留下陪客人,我们就先回去。大家好好休息,别耽误明天上班。” 刘汉涛给郭晓阳使了个眼色,郭晓阳霎霎眼睛,表示会意,刘汉涛才放心的跟谢安华走了。 早晨五点,张涵鱼准时起床。从她的起床时间来分析,也不像是一个网络作家。因为人家网络作家这个时间,一般都是刚刚写作完毕,更新完毕,准备睡觉了的时间段。她倒好,一切正常,像个家庭小主妇似的起来做饭。这个良好的生活习惯,其实不是来自其良好的家教,而是因为,习惯。 说来也许很多人不会相信,像张涵鱼这样的九零后年轻女性,竟然是从小就习惯了做家务。因为张涵鱼的姐姐之后,张涵鱼的父母就盼着再生个男孩。倒也不是重男轻女,而是感觉孩子少,一男一女,搭配合适。结果盼星星盼月亮,最后却盼来个闺女。失望之余,也不怎么喜欢,也许是在大女儿那里,把爱都展示够了,到张涵鱼这里没了。因此,张涵鱼从小就是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父母不搭理的十三不亲。 大人们不亲,姐姐亲,张涵鱼有个好姐姐。姐姐知道,父母不亲的孩子,难免会吃不到好的,因此,从小就学着做饭,学着给张涵鱼做好吃的。张涵鱼呢,打小的习惯就是,搬个小板凳,坐在那里,等着姐姐给她做好吃的。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姐妹两个都学会了做饭。 张涵鱼这里刚刚打开磨砂玻璃封口的玻璃质米缸,古翠文就洗完澡,顶着一头湿发过来了。“早啊。”她先打招呼。 “早。”张涵鱼看着她,“会做饭吧?” 古翠文点点头,“会。” “那好,把头发弄干,然后熬点儿糯玉米茬子粥。熬烂糊点儿啊,卢晓华胃口不好,不能吃硬的。”她指了指玻璃米缸。 “嗯。”古翠文用毛巾把头发拧干,束在脑后。 张涵鱼打了她一下,“湿头发不能束起来,你不知道啊。” 古翠文退了一步,“害怕头发丝掉在锅里。” “那你不会吹干了再过来?”张涵鱼白了她一眼。 “不喜欢吹风。” “那也不能束。” “淘完米我再打开。” 张涵鱼不耐烦了,这姑娘轴的很。她挥挥手,“去吧。我做菜,你做饭。我到天台上做去,卢晓华不让下边有油烟。”说完,自己径顾走了。 麦瑞梳洗完毕出来的时候,听见楼下厨房有声响,趴铜质镀铬栏杆上瞅了一眼,回身拿着毛巾上天台去了。 有人帮忙,张涵鱼便清闲的多了。她炖好牛尾汤,洗好青菜,然后晾着。再把昨儿泡发的海参放凉水里浸着。麦瑞走过来时,她正在守着牛尾汤锅。 “升级了啊,大厨。”麦瑞站在她面前,笑意盈盈。 张涵鱼不想理她,又不敢得罪她,就在鼻子里哼哼了一下,当作回答。好在麦瑞没有借题发作。 “昨天还求我帮忙说话呢,一转眼就这副德行。”麦瑞耻笑她,“你就一小白眼狼。” “唉,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这里,终究是不踏实啊。”张涵鱼露出心事。 “那怕什么呢?总不成卢晓华还赶你走啊?”麦瑞不以为然。 【作者题外话】:人生何处不相逢,相逢时节乱人心 第二十八章吃饭得给钱啊 张涵鱼说,“大家都是有家有业的人。就是卢晓华心眼好,不赶。那她家里人呢?还有,她都这样大的人了,说要结婚成家,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到时候,就是人家不赶,我们又怎么住下去。” 麦瑞说,“要是你听我的,跟着我混,我保证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张涵鱼撇撇嘴,“我知道你能,你本事大,脸皮也厚。但是,你再能耐,还能真的不近人情啊?” “你个小屁孩,嘛也不懂。”麦瑞鄙夷地看着她,“卢晓华这楼是买来保值的,是作为公司固定资产投资保值的。不是为了住,也不是为了出租。她就没打算在这里过日子,不然她就是再有洁癖,也不至于禁止在厨房开火做饭。她以后就算是结婚,也不会是住在这里。” 张涵鱼说,“那她住在哪里?” 麦瑞白了她一眼,“亏你还死皮赖脸地给人家做投资,你不知道卢晓华还投资住房,买了很多商品房?” 张涵鱼说,“我给她做股票,就是想献点儿殷勤,积累点儿感情,好留在这里,又有什么死皮赖脸地。你才是死皮赖脸地住在这里。” 麦瑞笑了,说“你说说,我怎么死皮赖脸了。说不好,别怨我揍你啊。” 张涵鱼苦着脸说,“我就不说,打死也不说。我要说了,你会真的打死我,卢晓华铁定撵我走。你打死我吧。” 麦瑞说,“小无赖,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不揍你了。”啪啪两掌擭在屁股之上。 张涵鱼跳了起来,“你就会欺负人。白吃白住,还白白的指使人。卢晓华说得对,你就是一南霸天。” 麦瑞笑了,“俗语说得好,外号多了发家。所以,瞧在你们这么殷勤地给我起外号的份上,今天我先饶了你这顿打。”她伸手裤袋之中,掏出厚厚一沓人民币,放在张涵鱼面前。“喏,这是古翠文的吃饭钱。我警告你啊,不许告诉她。就跟她说,她是做家务换吃饭钱。” 张涵鱼鄙夷地看着她,“臭资本家,就会拿钱恶心人。” 麦瑞说,“那好,我就不恶心你张大小姐了。”作势收回。 张涵鱼连忙扑在桌子上护住。“做生意的人,不能言而无信,出尔反尔。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去。” 麦瑞毛巾一甩,抽在张涵鱼屁股上,“小财迷,铁公鸡。” 张涵鱼把钱装进围裙口袋,然后伸着手,“你的呢?” 麦瑞没听明白,“什么?” 张涵鱼说,“你的生活费呢?” 麦瑞说,“你还跟我要生活费啊?” 张涵鱼说,“是啊,你不也得吃饭啊。” 麦瑞抬脚就踹,张涵鱼赶忙跑到锅灶后边,“小样儿,还敢跟我要生活费,胆肥了你啊!” 张涵鱼趴在锅灶后面,没敢吱声。 吃完早饭,麦瑞一边喝着茶,一边说,“咱们人多了啊,也有了文化人了。这个得立点儿规矩。大家都是现代人,文明人。这个见面要有见面的礼节。该点头点头,该打招呼打招呼。就是谁哪天不高兴了,实在不想说话了,至少也得给我点点头,或者过个眼神。这是做人最起码的礼仪,这是一。还有,虽然咱们年龄都差不多,没有什么辈分之虞,但是,好歹也得有个长幼之序。一般情况下,年龄小的,要主动跟年龄大的打招呼,问好。这个没大没小的习惯不许有。我看了,古翠文最小,其次是张涵鱼,然后,---”她看看卢晓华,“然后是卢晓华。” 张涵鱼轻声问,“那你多大?” 麦瑞双手握的嘎嘣响,“天地之下,我最大。”说完,握紧了拳头。张涵鱼瞅瞅另外两个人,见没人出头,只好噤声大吉。“古翠文你呢,每天做做家务,算是免费吃饭的条件,开学以后呢,也可以来住,不过,家务活依旧。当然功课也不许拉下,到时候我会追究责任的。”她严厉地目光自有其杀伤力,古翠文乖顺地点头。 “好了,暂时就这样。”她站起来,看着卢晓华,“你也不能呆在家里。跟我走,我先送你去上班。好好给我准备一下,我想了解你们公司的全部资料。”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你还真是管的宽。你管得着吗呢?” 张涵鱼听着卢晓华的反抗,心里很高兴。但看到卢晓华说着话呢,麻利地换衣服去了,不由得颓然坐倒。麦瑞不屑地横了她一眼,换衣服去了。 路上有些堵,但不是很重。加上麦瑞过硬的技术,因此,倒也是走得不慢。而穿梭前进中麦瑞所表演的车辆漂移技术,更是让古翠文看得大开眼界,激奋不已。 卢晓华看着那张年轻秀气的脸,叹了口气,还真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农村孩子。当然,也不怪人孩子。她卢晓华第一次见证麦瑞的飙车技术,不也是目瞪口呆? 古翠文忽然拍拍驾驶座后背,麦瑞专注驾驶,眼神在后视镜扫了一下,“说。” 古翠文兴奋地说,“姐,北京郊区一地儿,晚上有飙车比赛,奖金很大的。就你这车技,肯定秒杀他们。” 卢晓华实在是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古翠文给她笑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看看不动声色的麦瑞,木木呆呆地说,“真的,我不骗你。我一同学,一晚上赢了一千多的奖金。他们不是赌博的,有专门的有钱人给胜利者发奖。” 卢晓华拍拍古翠文,“小文啊,我给你讲个不是故事的故事,好吧?” 古翠文疑惑地看着她,说,“好,我听着。你讲吧。” 卢晓华慢慢地说道,“人家当初计算某某首富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说是这个首富一年能够赚多少钱呢?就是当地下有一万美金的时候,他都不能去捡。你知道为什么吗?”古翠文摇摇头,说不知道。“因为他弯腰低头,捡起这一万美金,大约需要四秒钟。而他的公司,在这四秒时间,会给他赚取好几个一万美金。” 古翠文说,“可是,他捡起美金的时候,他的公司不照样还在运转么?” “是啊,很多人都知道这个,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万一就在他低头的这四秒之内,有需要他在这个四秒之内必须做出决断的事情呢?”卢晓华问。 古翠文回答不上来了。 卢晓华拍拍她。“所以啊,以后你得记住这样的事情,你的这个强横霸道的麦瑞呢,是一个很忙很忙的人。忙到就算你说的飙车道上摆满了钞票,她都没有时间去捡的程度。她骂你的时候,你可以像张涵鱼一样跟她顶嘴,跟她吵,跟她闹,甚至是她揍你你也别害怕。因为她手贱,虽然是个律师,但喜欢暴力,喜欢打人。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都可以当作玩笑。但是,她的时间很紧张,所以,一般你不要给她一些无聊的问题,让她思考。也不要没事给她找事,你别看张涵鱼闹,张涵鱼闹起来有分寸,懂得看她脸色,知道适可而止。你知道张涵鱼为什么有时候挨了揍,不反抗,在那里装死吗?因为她是发现麦瑞在思考问题。以后,要学会在使用嘴和手之前,先让大脑运转一下,考虑好了再说,好么?” 古翠文点点头,不说话了。 麦瑞说,“行了,别把孩子教傻了。下车吧你那。”靠路边稳稳停下,观察了一下后视镜,开了车门锁,把卢晓华放了下去。 【作者题外话】:金钱跟时间的关系,是很复杂的。掌握了前者,你是金钱的主人,掌握了后者,就是生命的主人 第二十九章大学生保洁工 麦瑞到公司的时候,还不到九点。门口只有保安李卫一个人,他候着麦瑞车到跟前停稳,先上前拉开后排车门,再想过去拉前排车门的时候,麦瑞已经下车了。他接过麦瑞扔过来的车钥匙,跟着就听麦瑞说道,“保安,李卫是吧?以后只给客人开车门,我就不用了。这是我们律所的暑期工,古翠文,打扫地面和办公桌卫生的。”说完挥挥手,示意李卫去停车,然后带着古翠文进去。 一进入律所,麦瑞就对迎过来的的大堂经理谢安华说,“大学生暑期工,古翠文,每天跟我的车来去,你去安排她打扫地面和办公桌。不许做擦玻璃等危险工作。”摆摆手,任谢安华带人离去。 白雪和谷伟云正在前台伏案工作,听见脚步声过来,刚要起身,麦瑞便摆摆手,“不用,我自己进去。”她还没走到自己办公室,谢安华已经跑了回来,“邹总和他带来的人在会议室,刘汉涛和郭晓阳在里面陪着。” 麦瑞点点头,“人很多?” “就是昨天的几个人,还有两个律师,两个文秘。现在还在整理资料,梳理思路。邹总说,这种事情,不能捉急,要稳妥去做。” 麦瑞点点头,“你告诉做文案的一个原则,东西不好,就要叼着人的胃口去卖,就像香港人卖楼。东西好,就要求着人买,先给人一甜头,然后,别急着成交,把有人要买的消息放出去,让大家都知道东西好,而且有人已经先下手为强。聚集多几个买家,能够抬起价来。要是我们是买方呢,就要换个思路。对方东西不好,我们就给个大价钱,拖着他们,等待机会。要是好东西,也不要着急。人家要卖,横竖总是会卖的,不卖,拿出来炫耀的,就是别有企图。”她停了一下,侧首,“记住了么?” 谢安华点点头,“大体记住了。我复述一下。”她大体复述了一遍。 麦瑞点头,“好了,你们先去忙吧,不用管我。半个小时以后,让邹总他们来我办公室。碰个头,探讨一下方案。” 谢安华答应着走了。 会议室里,大家都在忙着案头的工作。康丽丽把自己需要的资料看完,拉着邹柏青走了出去,正好遇见谢安华。谢安华躬身致意,然后进去。康丽丽则和邹柏青跑到会客室喝茶。 “真没想到,做要约并购这么复杂,需要这么多的法律资料和程序。真的是让人头痛。”康丽丽喝着茶,轻轻摇头。 “每一个行业,有每一个行业的规矩。咱们要想做这个,就得遵循这个规矩,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都很少接触这些东西。希望能够顺利完成吧。”邹柏青沉思着。 “有把握么?”康丽丽问。 “这种事情,跟我们做生意,做地产,做工程,都不相同。在谜底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结果的。”邹柏青解释。 “那我们还需要费这么多的精力吗?” “当然,如果不做,永远没有机会。只有去做,才有成功的机会。做这些并购以及股权投资,风险投资的生意,永远没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甚至有时候,忙到最后,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但是,如果一旦成功了,那就可能是异常丰厚的回报。” 康丽丽说,“我怎么感觉有点像赌石和买彩票。” “虽然不一样,但是,有那么一点意思。”邹柏青说。 “但是,在科技领域的风险投资,我们是不是会冒更大的风险。”康丽丽问。 “应该是吧。”邹柏青说,“起码在全球领先的美国是这样。当然,就像麦瑞说过,风险与机遇总是相伴而行。科技领域的风险固然更大,但是投资回报率也更高。只是我们在风险管理领域,欠缺的太多了。” “麦瑞能够解决我们在风险管理领域的问题?”康丽丽问。 “不能说,麦瑞就能够解决所有问题,这种说法是不存在的。我只能说,如果我们做这件事,麦瑞是我们能够相信的最好的一个。也许会有比她更好的,更出色的。但是,就愿意跟我们合作,愿意跟我们共同开拓这一领域的人而言,麦瑞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选择。”邹柏青沉默了一会儿,“你们现在还不了解麦瑞,她也是一个很难让人理解的人。但是,我希望大家能够像我一样,去了解她,理解她,甚至于最终相信她,依赖她。否则的话,要么我们放弃这方面的努力,要么我们需要去寻找比她更适合我们的人。”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吧?你去见见她,我在这里走走,顺便看看她这里还有什么需要我们解决的。”康丽丽站了起来。 古翠文拿着个水桶,带着几块干湿不等的抹布,聪明一休哥似的跪在地上,为了方便她跪着,谢安华特意给她弄了个垫子,垫在膝盖下面。还别说,这样舒服多了,起码不咯的疼。 地面其实不是很脏,刚刚装修完不久,保洁公司也来打扫过。不过,一些卫生死角挺脏的。还有瓷砖缝儿,墙角桌椅下面,都有灰尘。地面有点儿静电带来的灰尘,也需要慢慢清理。 古翠文使用带清洁剂的湿抹布擦一遍,再换两次没有清洁剂的抹布擦,完了,再用干抹布擦两遍。这是谢安华给她交代的步骤,古翠文一一照做,没有丝毫偷奸取巧的意思。 擦到阳台地面时,古翠文停下了,因为前面一双脚挡住了她。她想转个方向再擦,康丽丽喊住了她,“先等等。” 古翠文抬起头,看着这个气度不凡的女人,没有说话。 “你是这里的保洁工吗?”康丽丽和气的问。 “嗯,”想到麦瑞对于礼貌的要求,古翠文点点头。 “年纪轻轻的怎么干这个啊?”康丽丽疑惑地问,“你是什么专业的?”古翠文今天没戴校徽。 “文物古董与稀有矿物。”古翠文老老实实回答。 “稀有矿物?”康丽丽说,“比如。” “翡翠,钻石,稀土等矿藏的成因,分布,以及成分解析。”古翠文一边扭抹布一边说。 “那你帮我看看这个手镯值多少钱。”康丽丽伸出左臂。 “价钱我不懂。”古翠文摇摇头。 “那你认识真假吧?”康丽丽接着问, “这个需要仪器检测,光靠看是不行的。”古翠文说。康丽丽一笑,转身欲走。就听古翠文接着说道,“不过,如果只是粗略一看,你这个应该是缅甸出产的老坑翡翠。” “噢。”康丽丽回过身来,“那它的质地怎么样?” “应该是介于玻璃种和水种之间吧。略低于玻璃种,但好像高于一般水种。” “那你看,这个值多少钱呢?”康丽丽兴致来了。 “这个没法说。国内店铺一般标价在实质价值的二十到三十倍之间,你这个,如果是出厂价,最多是十万到二十万之间。但如果是商店出售,有可能挂到四百万左右。”古翠文说,“我也不确定,我们老师说的。” 康丽丽说,“哪有那么贵。”她收回手臂,抚摸着,“你们老师?你还没毕业?暑期工吧?” 古翠文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去珠宝店打工?到这里来做保洁员?” 古翠文说,“我们老师不让去专业相关领域,我们是搞学术研究的,不是使用知识骗钱的。” “你这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叫骗钱啊?那是赚钱。再说了,你一大学生,怎么能够干这种脏活呢?” 【作者题外话】:如果地下有一元钱,你会不会停车去捡?十元呢?一百元呢?一千元呢?当有一天,你不会为了钱而捡钱时,那么,恭喜你,你把握了生活的真谛,掌握了幸福的秘诀。 第三十章挖墙脚不容易 她把古翠文手里的抹布夺过来,扔到地上。“走吧。” 古翠文问,“干嘛去?” 康丽丽说,“跟我去,我给你找点儿体面的活去。一个大学生干这种活儿,丢不丢人。” 古翠文说,“我不去。” 康丽丽问,“为什么,你还舍不得这里?” 古翠文说,“麦瑞不会让我走。” 康丽丽说,“不用管她。” 古翠文说,“我不。” 康丽丽问,“为什么呀?” 古翠文说,“我怕她揍我。” 康丽丽说,“还反了她了。” 古翠文不说话。 康丽丽说,“我今儿还就不信了,我还真就要把你带走,我看他拦得住不。” 古翠文问,“你真要带我走?你打得过她?” 康丽丽说,“啊,怎么?” 古翠文淡淡的说,“不怎么。你先去跟麦瑞打一架。” 康丽丽吃惊地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古翠文懒懒的说,“你去跟麦瑞打一架,打得赢,就能带我走,要是打不过想带我走,我怕她把你给打了。” 康丽丽气得风度全无,指着古翠文,“你你你......” 古翠文懒得再搭理她,拿着抹布,提着水桶,洋洋洒洒的走了。 康丽丽高干子女出身,从小那吃过这一套,转身就去找邹柏青。“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么呀?这不成黑社会老大了么?这还搞什么人身威胁,非法拘禁?她还是不是律师?有没有王法了?”康丽丽气糊涂了,开始口不择言。 邹柏青慌忙说,“康姐,你先冷静冷静,消消气。” 康丽丽说,“我消什么气消气,我还怎么冷静。不行,今天这事儿你得管管她。” 邹柏青双手一摊,“这个我真管不了。要说你去说。” 康丽丽怒气冲冲的说,“我去就我去。” 邹柏青提醒她,“你要真想带人走,那就消消气,好好跟她说。吵架解决不了问题。” 康丽丽说,“谢了。用不着你教我。我就不信我还真斗不过她。” 邹柏青苦笑,无可奈何,无语对苍天。 康丽丽也不是不知道吵架解决不了问题。她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在于能否战胜麦瑞,而是不能在古翠文和邹柏青这里,丢这个份儿,栽这个面子。尤其是古翠文那里。邹柏青跟她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没什么面子好讲。但在古翠文这里,她很真丢不起这人。 康丽丽先跑休息室缓了一会儿,喝了一会儿茶,然后才气定神闲的来到麦瑞办公室。 麦瑞正在看电脑,看见康丽丽进来,略一欠身。“康总,您好。您稍等,我这里马上就好。”然后挥手示意她坐。 康丽丽大大方方坐下来,既来之则安之。 “康总找我有事。”麦瑞抬了一下眼皮,继续看着电脑收发文件。 “我想找---我称呼您?” “奥,麦瑞。”麦瑞挥手示意进来的刘汉涛端茶,“通用称呼。” “麦瑞,我想跟你要个人。”康丽丽压着气,慢慢说道。 “奥,好。”麦瑞抬起眼,看着康丽丽。“康总要谁?” “那个做保洁的小姑娘,那个大学生暑期工。”康丽丽这才发现还不知道人叫什么。 “奥,古翠文。”麦瑞握着手,顶着嘴,停了一下,“没问题,可以带她走。” 康丽丽有些无语,觉得这事儿确实隐隐麻烦,“那个,你跟她说。” “why?”麦瑞疑惑地看着她,“干嘛我去说?” 康丽丽说,“你不说,她怎么会跟我走。” 麦瑞摇摇头,“你要带她走,我不反对。她是不是跟你走,我不管。但是,你让我赶她走?”她使劲儿摇头,“给我个理由。” 康丽丽说,“你的员工,你答应了,她才会跟我走,你不答应,她怎么敢跟我走。” 麦瑞摆摆手,“我纠正你一下,康总。第一,她只是个暑期工,不是我的员工。其次,我说过答应你带她走。我把她叫来,当面给你证明,我答应你带她走。” 康丽丽说,“那不行,你得让她跟我走。不然她怎么会跟我走。” 麦瑞双手一摊,“那是你的事。” 康丽丽说,“只有你说,要她跟我走,她才会跟我走----咱不用绕这么大的圈子。她听你的,不听我的。” 麦瑞说,“那我没办法。你要带人走,我不会阻拦。她要走,我也不会拦着。但我也不会自己撵她走,这么听话而不要求待遇的保洁工,你让我上哪里找去?” 康丽丽说,“你这是埋没人才,浪费人才。” 麦瑞说,“人才就是用来埋没和浪费的。不然,到处是人才的天下,你让我们这些不是人才的人怎么活?还有,人才就像黄金和翡翠,需要经过埋没和雪藏的过程。我想请教康总,我只知道黄金和翡翠大多埋藏在沙石和深山里,可是,不知道见没见过盛开在花朵里的黄金和翡翠?你看我办公室的这从牡丹花,还有这一从玫瑰,你说,里面会不会盛开而出几只黄金或者翡翠的鲜花?” 康丽丽说,“你不去做外交官实在可惜。” 麦瑞说,“谢谢康总,我就当是康总您对我的肯定和褒奖。当年,我是高考状元,录取我的是外交学院。然后,我当年成为哈佛商学院和外交学院的交换生,去了美国。如果当年十四岁的我听从爸爸妈妈的话,不去美国的话,没准儿今天站在你面前的,还真就是一位外交官。” 康丽丽目瞪口呆地看着麦瑞,半响之后,她躬身致意,“龙博士,请原谅我的冒昧和无礼。对不起。从现在开始,康丽丽不敢再对龙博士的一言一行说半个不字。从今天开始,康丽丽为龙博士马首为瞻,不会有半点儿疑问或者质疑。” 本来,麦瑞是不准备管饭的,可是到了中午时间,康丽丽死活不走,也不让邹柏青马步敛他们走,非说要一起吃个饭。麦瑞在怎么不近人情,也抹不开面子拒绝,只好同意。而邹柏青好像觉得跟麦瑞一起吃饭本身,就是一种荣幸的欣然表情,让麦瑞感觉非常不爽,直接了当地瞪了他两眼,邹柏青受不了,想走,麦瑞说,既然说一起了,也不差你一个。你要走了,大家心里不骂我么?鞍前马后地给我干了那么些天活儿,到了饭点儿,单单不留你一个人吃饭。 邹柏青说没事,我习惯了。麦瑞抬脚欲踹,康丽丽赶忙挡住了,“哎,别介。”她拦在邹柏青前面,把他护在身后。马步敛陆前方则偷偷地一脸春意。 “我说,你还真打人啊?”康丽丽睁大了眼睛,“我还以为你那小姑娘跟我耍贫嘴呢。人邹总虽说是年轻,怎么说也是首都大都会商场之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你这守着这么多人,一言不合,说打就打,这这这......” 麦瑞神情平静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刚才你不是还说,不再对我的一言一行说半个不字......” 康丽丽眨了眨眼睛,“我,我,我......”,张口结舌,竟然没有接上话来。 律师事务所的几个年轻职员,一个个眼光向下,看着脚尖,不敢抬头。古翠文虽然也低着头,但却是不喜不忧,见惯不怪的表情。因为,虽然是刚刚接触不到两天,她就已经习惯了麦瑞的骄横跋扈,肆无忌惮。重要的是,目前为止,还没有看到谁有能力遏制这种势头。 马步敛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举手,“龙博士,我们中午到那里吃啊?这边顶层,有一家私家餐馆,连锁经营的,我们前些日子吃过。不知道龙博士是否赏脸?” 【作者题外话】:这个,挖墙脚,也是个技术活呢。姐姐,像你这样挖墙脚的,没被人打屁股,实在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啊 第三十一章演戏也得像真的一样 “私家餐馆?”麦瑞看看表,“都这个点了,我们这里总共十六个人,坐得下吗?” 马步敛微笑,“楼顶的敞开式空间,加个桌应该没有问题的。我们十六个人,定三张桌,可以吗?” “没问题。”麦瑞点点头,“我吃自助餐,可以吗?你们请便。”大家面面相觑,无言以对。私家餐馆自助餐?麦瑞这是删繁就简三秋树,标新立异二月花吗? “ok。就按照麦瑞的吩咐。”马步敛抬眼看向谢安华,“谢经理.....” 谢安华看着麦瑞,等她示下,麦瑞摆摆手,“马总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这种安排客人就餐的次序问题,以及咱们自己人的安排,由你决定,不用问我的意思,我不管这些。还有,公司人少事多,杂务事务安排,都由你处理。大堂经理的职务不太准确,兼个办公室主任吧,这样职务比较清晰。邹柏青,你说呢?” 邹柏青点点头,顺从但却不失气度,“麦瑞的意见是务实的,可以这样。” “我不懂公司管理的。”麦瑞说,“我在美国的律师事务所,没有人情往来方面的事务,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公司化经营模式。” 康丽丽抱歉地说,“对不起,龙博士,是我们考虑不周,给你添麻烦了。” 麦瑞摆摆手,丝毫不以为意,“没有。入乡随俗。在什么样的环境,接受什么样的文化。再说了,我是中国人,我不排斥中国的人情世故和人情往来。不过,我事情多,时间少,所以以后如果这方面还有有碍礼仪的地方,就请各位多多包涵。。” 陆前方拍拍手,提醒大家,“各位,时间不早了,我们不可以餐桌上边吃边聊么?”邹柏青赶忙给陆前方递眼色,陆前方还没明白过来,麦瑞已经说话了。 “好的,大家请吧。”她一边示意谢安华跟着马步敛给客人带路,一边回过头,看着陆前方说了一句,“对不起陆总,我吃饭的时候,没有说话的习惯。一来不卫生,二来对于饮食和消化系统来说,都不是科学的进餐方式。” 陆前方登时傻了,这才明白过来邹柏青眼色的意思。康丽丽羞了他一下,马步敛则幸灾乐祸地肩头撞了他一下。邹柏青板着脸,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意思是,怎么样?够味吧? 这可能是马步敛陆前方康丽丽几个有生以来吃过的最乏味的生意饭了。餐桌上,各人守着个人的餐盘吃饭,没有酒,没有杯觥交错,也没有宾客把酒言欢。就这么一个个鸦雀无声地小学生似的吃饭。餐盘式样是巧克力格子,设计很别致,也很新颖。材料是压纹不锈钢上衬玻璃,双层材料,看着干净卫生,也衬托的食物很好看。 饭菜质量绝佳,几个年轻的职场新人吃得也很香。让康丽丽感觉意外的是,那个保洁工和那个保安,竟然也跟谢安华他们一起吃饭。真的是一点儿社会尊卑观念都不讲。在她康丽丽的公司里,就算是公司年庆会餐,那也是轮不到保洁工和保安上桌的。她摇摇头,递个眼色给邹柏青。邹柏青视若无睹,但轻轻摆摆手。 这边饭一吃完,麦瑞看着众人喝了茶,溯了口,抬手示意谢安华,“你去把单结了,跟他们先下去吧,顺便安排客人到休息室休息一下。这里康总,邹总几位可能会跟我谈一会儿。以后这种情况,你自行安排,不用看我眼色或者意思。”谢安华答应着,带人走了。 麦瑞看看几位合作伙伴,“各位有何指示,麦瑞洗耳恭听。” 马步敛笑笑,抬抬手示意,“麦瑞,咱别这么客气。其实呢,如果你不在场的话,我们几个,就像你在美国跟你的同事和合作伙伴一样,相互间很随意的,不太讲究什么繁文缛节。大家为了做事方便,节省时间,一些不必要的客套话,还有官场用语和习惯,能省则省,能免则免。你看怎样?”他说完,看着麦瑞,又看看几位同行者。大家赞许的点点头。 “ok,我没问题。”麦瑞一摆手,“我习惯直截了当。不过,好像是你们,反而是束手缩脚的,好像一直放不开似的。” 陆前方说,“那我们能放的开吗?你那么多的原则,那么多的规矩,那么多的禁忌。我们这么小心翼翼,还是时不时冒犯你。那要是放开了,还不得骑在你老虎背上,让你给扔到山涧里去啊。” 康丽丽表示赞同,说,“是阿是阿,还不是你让大家放不开。” 麦瑞双手一摊,无语无奈地神情,“可我完全是按照科学规律,自然原则,来应对和处理一切事务和问题啊?” 康丽丽说,“你那是在美国的处事方式的生活方式。我们这里是中国,我们有自己的国情,有自己的社会运行规则。美国是自由社会,是讲究自由竞争的,优胜劣汰的,奉行残酷的丛林生存法则的社会。 我们是和谐社会,讲求的是强者需要发展壮大,弱者也要依法而有尊严的生存下去的社会。美国的自由主义市场经济的运行法则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我们讲求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共同发展,共同生存,相互依存的社会形态。 你在美国,那当然是按照美国的商业运行法则处理一切事务。可是,我们现在回到中国,也要适应咱们中国的社会不是。” 麦瑞点点头,“有道理,不过,思想观念的转变,需要时间,也需要过程。ok?” 康丽丽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那当然。” “咱们题外话先放下,先谈谈正事。”邹柏青举举手,把大家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两个事情。一,我们的要约并购协议书草案,进展缓慢,但有序。目前来看,除了我们,有意向的并购方,还有印度方面和印度尼西亚方面。另外,美国电气为了制造竞争气氛,还硬性地安排了nh财团和rb财团,加入并购谈判。不过,根据我们的调查分析了解,nh和rb的家电市场,早在二十年前即趋于饱和,并走向下坡路。最近几年,一直依靠我们中国大陆市场,勉强维系。而在东南亚,南亚,以及中南非洲市场,在跟我们中国厂家的竞争中,他们是逐步败退,市场急剧萎缩。而且,就其本身,他们也很难成为我们真正的商业对手。因为他们的整体技术实力以及生产方面,并不落后于美国电气,甚至于某些方面还远远领先对方。综上所述,这是两个不值得我们考虑的对手。当然,也不排除美国方面在并购谈判之际,利用他们给我们制造麻烦。 另一个对手,yn公司,他们虽然是东南亚第一人口大国,也有足够的国内市场空间。但是,他们的工业生产能力过于落后,而这必将导致生产成本不切实际的大幅提高,因此,他们可能不敢开出高于我们的竞争价格。 我们最大的对手,来自于yd.这是南亚最大的国家之一,他们广阔的国内市场空间,以及他们的工业技术水平,跟我们都有的一拼。而且,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国家和美国,在政治领域一直磕磕绊绊,不太正常。我们要做东亚三国自由贸易协定,美国方面一直很不爽。因此,可能在并购谈判阶段,我们会有政治上的麻烦。...... 【作者题外话】:私家菜馆也好,个性化私人定制也好,其实都是源于中国最早的商业经济模式。所以,如果假以时日,中国必然可以藉此而成为与西方大规模工业化经济模式所抗衡的新成就 第三十二章连环鸳鸯脚 还有一点儿,让人担心。美国最近几年,跟yd开始频频示好,两国间高层互动,出现令人惊奇的高频率。而在战略层面上,美国拉拢yd的迹象十分明显。这些,都可能给我们的并购带来不利的负面影响。 因此,综上所述,我们对于此次并购,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当然,在表面上,我们要做出全力以赴,志在必得的姿态。但是在战略上,在风险管控领域,我们将把这次并购,视为一次失败的并购案例,而来进行工作。 当然,我的这些话,不能见诸书面文字,也不能跟我们的工作人员和公司职员透漏半点儿信息。这个分析,仅仅限于我们在座各位知道,连父母家人,亲戚朋友,都不能透漏丝毫风声。 臣不秘,则失君,君不秘,则失身,机事不密,害自身。大家请善自珍重。本来,这个分析,麦瑞要求仅限于我和她知道。但是,是我据理力争,要求告诉各位的。希望大家懂得麦瑞的深远用心。” 马步敛双手击掌,轻轻拍击。“邹柏青敢用生命为我们大家担保,我们几个自然不敢有负盛望。不过,有一点儿,我不太清楚。” 麦瑞抬抬眼皮,没有说话。邹柏青手一摆,“马步敛,有话直说。” “咱们几个,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康丽丽一个连环鸳鸯脚,踹在马步敛屁股上。马步敛捂着屁股,皱着眉,“邯郸学步,你怎么跟麦瑞刚认识两天,也学会了踹人屁股?你怎么好的不跟人学点儿?” 康丽丽说,“你就该着挨揍。你说你们几个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就行了,干嘛扯上我?” 马步敛十分委屈,“本来就有你。你还有脸说,你一个女孩子,做我们男孩子的头儿,难怪人家从小叫你野丫头。” 康丽丽又要踹。马步敛身手灵活,刚才出其不意的给她踹了一脚,现在有所防备,当然不肯再老老实实坐那儿挨揍,早已敏捷的躲开,“我看是你就欠揍。” “以前我说,也没见你恼过。”马步敛警惕地看着康丽丽。 “以前我们几个在一起,说说没关系。现在不行。你怎么能在人麦瑞面前说这个。”康丽丽吐露原因。 “没事,麦瑞现在又不是外人。”马步敛慢慢挨回自己座位。“咱言归正传啊。”他揉揉屁股,看了康丽丽一眼,再看看不动声色地麦瑞。“这个保密工作呢,麦瑞放心。我们几个生死一体。邹柏青能够做到哪儿,我们几个就能够做到哪儿。同进退,共生死。不过啊,我有一事不明。” 康丽丽说,“别磨叽,快说,下午首都商会还有活动。” 马步敛喝了口水,“那我就直说了。你要不踢我,我现在说完了,至于浪费时间嘛?”康丽丽横了他一眼,马步敛接着说,“邹柏青跟我们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你呢,号称小诸葛,小陶朱。无论思想见解,还是历史眼光,都比我们高一大截子,这个,大家公认。这个,国际政治格局呢,你也有一套,研究的很到位。但是,刚才的分析,理论上,你做得到。准确的商业信息以及判断---你好像没有这个水平吧?买回来的信息?还是有内幕?咱们也没有获得这种内幕消息的能力吧?” 邹柏青看看麦瑞,麦瑞点点头。“这是麦瑞的分析判断,我不过是梳理整合而已。当然,还有进一步的分析判断,麦瑞说,对方没有见诸行动,我们先不做分析,留作战略预案。” 马步敛长身而辑,不再言语。 康丽丽对着麦瑞抱一抱拳,“今天到此而已。”她转头看看邹柏青,“柏青不知跟你提过没有。”邹柏青说还没有,康丽丽就接着说,“下午,bj海淀区区委和我们全国工商联,bj商会,在西山木叶山庄有一个现场现场工作会议,商讨解决木叶山庄烂尾楼的工程善后处理工作。木叶山庄本来规划设计是三十三层的休闲度假旅游基地,因为开发商涉嫌行贿和非法集资等问题被拘捕,公司资金链断裂,成为烂尾楼。到现在已经放了八年之久,一直没能解决。现在上面限期必须解决,发动我们动员全部力量,处理妥善这个问题烂尾楼。邹柏青说麦瑞在美国以及我们中国,曾经有过处理这种债权复杂的烂尾楼项目的成功案例。所以,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麦瑞您一起过去看看,看看是否能够帮助找到妥善的解决办法。” 麦瑞摇摇头说,“不,我不去。” 康丽丽没有想到,自己费了半天口舌,一句话就给她打发了。环视一下众人,期望有人帮口。 邹柏青不敢触动麦瑞的老虎胡须,陆前方和马步敛不好意思让康丽丽这个一起光着屁股长大的老大姐给人晾在那儿,马步敛就说,“康姐,看你说的,请麦瑞去看看,顺便欣赏一下那儿原始森林的风光,呼吸一下大自然的清新空气。哪能让人麦瑞帮忙。” 陆前方说,“是啊,木叶山庄的房地产开发完了,但那里的原始生态真心不错。” 麦瑞看看邹柏青,邹柏青也点头,“野外锻炼游玩的绝佳地段,山体结实,坡度也适宜,危险地域很少,确实是野外原生态锻炼不错的地方。”他知道麦瑞喜欢十四公里野外武装越野锻炼,陆前方的提议,恰好切中要点。 “好吧。”麦瑞站起来,“车能够进出吧?我的车不行。”这一点儿,她挺欣赏邹柏青这帮人的。邹柏青给她的是奔驰保姆,麦瑞开的却是大众polo,而邹柏青他们竟然视而不见,无人过问,可见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个性不一,但尊重个人隐私方面,都做的非常到位。 木叶山庄的地理位置相当偏僻,已经接近bj城的边缘地带。而且这一带是原生态的原始森林,又是山区,人烟稀少,人迹罕至。因此,虽然政府开通高等级的硬化路面公路多年,这里却没有什么发展。当然,也是与其建设的公路有关。只是一条单向的断头公路,到了这里,就是到了头儿,再往里,就是荒无人迹的原始森林。前些年,政府准备在这里搞开发,设计了一个商业地产加旅游度假区的开发方案。后来因为民间环保人士的持续强烈的抵制抗议而搁浅。这两年,政府环保意识逐渐增强,考虑到这片原始森林作为bj首都绿肺的重要作用和环卫地位,采取了自然守护式的保护措施。而这些政策的波动,加之木叶山庄复杂地社会背景,就导致了其长达八年未能有效解决的因素之一。 康丽丽他们开着康丽丽自己的越野大奔,邹柏青打算跟麦瑞一辆车,谈谈木叶山庄的事,麦瑞假作不知他的用心,不许他上车,反而说要了解木叶山庄附近环境,邀请陆前方上去。 他们沿着盘山公路进去的时候,政府一班人马和bj商会的人差不多都到了。大家差不多都是老面孔,来木叶山庄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因此,见了面,自然是除了木叶山庄之外,寒暄见礼,问候致意,相互间聊的不亦悦乎。应该是把这次工作会议,当作了例行公事。 麦瑞让陆前方带着她到处转转,看看风景,熟悉一下环境。康丽丽嘱咐陆前方,“你也不常来,这里没有电信信号。不要走的太远,让人担心。” 【作者题外话】:老俗话说的,初次接触,有能力的人,都会给人以貌似不合群的错觉。而且,有时也会感觉像个刺头。可是,如果习惯了,就会感觉,像一把锋利的镰刀,既好用,又容易割伤自己。 第三十三章烂尾工程 陆前方点点头,说我知道,康姐,我们就在近处看看。 麦瑞微笑着对康丽丽说,“康姐---可以这样称呼吧?我有野外生存的经验,是一个月的。所以,我会注意安全。还有,我们就去一个方向。”她指着山的最高处,那里,我们去那里看看。” 康丽丽嘱咐两句,跟邹柏青马步敛他们走了。 麦瑞和陆前方爬到山的半腰处,就能够俯视木叶山庄的楼顶了。从他们这个角度看,木叶山庄的选择位置还是不错的,看来是经过高人指点,而做过精心设计。只是,这里的道路条件,以及偏僻的环境,山庄所在位置的狭小空间,都不利于其高端地产的开发运营。那么看来,当初开发这里,应该是一个庞大的综合开发计划,而木叶山庄,不过是这个开发计划的核心位置的高端综合商业楼而已。之所以成为烂尾楼,与其说是与开发商的资金断裂有关,不如说是与政府的规划政策的断层有关。也就是说,从这个地区的环境保护方面的考虑,以及政府对于这片区域的政策而言,木叶山庄这幢烂尾楼,已经走成了死棋。不知道政府人士是没有看到这一步,还是不甘心承认失败或者失误,竟然还想让其起死回生。麦瑞摇摇头,把木叶山庄彻底从脑海中剔了出去。 “陆总,是本地人吧?”麦瑞问。 “啊,是啊。”陆前方一路见麦瑞沉默不语,也一直没有开口打扰。看见麦瑞站住,他也站住了。“我们称呼您麦瑞,您也直呼我名字好了。” 麦瑞点点头,“陆前方。我想问,你不一直在做创客投资吗?” 陆前方说,“是。我们一直在模仿美国市场在做创客投资。不过,我们的这个创客投资,一直是叫好不叫座。” 麦瑞说,“怎么说。” 陆前方说,“不管多么好的生意,多么好的商业模式,我们开发创新出来以后,还没等我们成熟,成功,发展壮大,更不用说覆盖全国,走向世界,就会有无数的跟随者,模仿者,后来居上者,复制和拷贝我们,然后,比我们更快,更广阔的占领市场。反过来,反而把我们这些领先者,淹没在这混乱的社会浪潮中。有时候,我们连初始投资都难以收回。” 麦瑞说,“这些问题确实棘手。而且,非技术相关问题,也不是法律所能保护和规范的。” 陆前方说,“因此,我们希望,能够追随您,重新趟出一条道路。” 麦瑞喃喃自语,“鲁迅先生说过,这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你们的努力,虽然未必会有应有的回报,但是,总算是趟开了一条崭新的道路。” “可是,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陆前方深沉喟叹,无语摇头。 “以后要首先学习保护自己,自己先站在死地,不给自己留下退路,然后,让后来者,不愿意跟你同归于尽。增加对手的成本和负担,让对手死在自己手里,而不是你们手里。”麦瑞语重心长。 陆前方说,“麦瑞,恕我直言。虽然我们仅仅接触这两天,但是,我可以断定,你将成为我们中国新时代商业社会的教父级领军人物。” 麦瑞惨然一笑,“你这是对我的推崇呢?还是对我们中国五千年人类文明和商业文明的绝望?我们有长达五千年领先人类社会的高级文明,我们有完善的中国思想体系和社会商业思想体系,难道,这些就不足以支撑起我们中国新时代的社会商业体系?” “龙博士,您教训的是。陆前方恭领教诲。陆前方颟顸糊涂,请龙博士以后经常点拨,此情此意,终生不敢或忘。” 麦瑞摆摆手,“陆前方,好了,别这样,我不习惯。我们都应该秉承众生平等的人生理念,相互之间,不要这样太客气。你知道,邹柏青是不敢跟我说客套话的。” 陆前方挺直腰杆,会意地说,“估计以后邹兄的悲惨境地,我也会有份,所以,回去我买副跆拳道装备穿上。 麦瑞轻轻一笑,一个凌空飞脚。陆前方跟她说笑呢,哪知道她会说打就打,本能地一歪头。麦瑞也不是要真的给他来个凌空飞踹,因此,脚一歪,踢蹬在身边的松树干上。陆前方看看她蹬在树干上的脚的高度,眼睛里充满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么高?专业训练不过如此吧?” 麦瑞说,“邹柏青说你们是陆军特种部队出来的,要不要一起练练?” 陆前方看看她的脚,摇摇头,“我们是高技术分队的。你这水平,实战分队的可能有的一拼,我们这些技术兵,甘拜下风。” “我对于电信技术,稍有涉略,不是很懂,有时间---” 陆前方连忙说,“不敢不敢,互相切磋。” 麦瑞一笑,蹬在树干的脚一用力,身子旋转跃起,换了另一只脚,踹在地下。身子一稳,也不看目瞪口呆地陆前方,嘴上哼着口哨,慢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 康丽丽她们早就等急了,问,“你们怎么才下来呢?区委书记都问了好几遍了。” 麦瑞佯作不知,说,“区委书记这么大的人物,还关心我们是否迷路啊?” 康丽丽跺跺脚,“哎呀,不是,区委书记说,要跟你请教,怎样从资本角度,破解木叶山庄的债务难题。” 麦瑞疑惑地问,“区委书记怎么会知道我这号小人物?” 康丽丽说,“那不好意思,他们从国外媒体了解到你是资本市场的风云人物,也知道我们在给你申请开办律师事务所的事情,所以---不过,您也别生气。您开办律师事务所的事情,政府领导也是一路特批,大开绿灯,给与特殊照顾的。” 麦瑞说,“合着我这律所来路不正啊?”说着,眼神如刀,射向邹柏青。 康丽丽连忙解释,“那倒没有。我们全部是按照正常的程序给你办的。因为按照您的情况,符合我们国家,我们bj关于海外有重大特殊能力的专业知识人才的引进标准,所以,我们是赶上了政策的顺风车。但是,您这样也就成为领取政府特殊津贴的高级人才,您说,政府领导能不重视您,认识您吗?” 麦瑞恍然,“我还怀疑呢,这么快速,这么顺利,会不会是你们动用了什么社会关系,原来如此。”她看看邹柏青,一丝错怪你的意思。邹柏青耸耸肩,意思是习惯了这种委屈。麦瑞瞪了一眼,邹柏青才把委屈地表情换了---川剧变脸大师吗? 麦瑞并没有因为区委书记就低三下四,区委书记伸手过来是,麦瑞恰到好处地弯腰鞠躬,“你好,”区委书记虽然经常出国,也不见得很清楚国外的礼仪。手没有握住,大人物有气度,也不以为意。他没有寒暄,直接问麦瑞,“我们木叶山庄烂尾楼这个项目,龙博士应该也看到了。回头,我让秘书给你把资料送车上。这个烂尾楼拖了很多年,政府一直很头疼。由于资金链断裂,开发商入狱,公司也债务缠身,无力自救,因此,政府才不得不出面。但是,在债务重组和后续处置方面,我们做的不是很顺利。不知道这方面,龙博士是否能够以专业人士的.....”他思考了一下,思索着合适的用语,“我们希望能够在资本重组的领域,得到龙博士的指点或者帮助。” 【作者题外话】:荒野中的烂尾楼,是一文不值,还是别有洞天。复杂的社会背景后面,谁来为错误买单? 第三十四章人生何处不相逢 “为政府分忧,理所应当。”麦瑞的官场话也可以对付,“不过,我现在还不好说什么,能否让我回去看了资料以后再说?” “这个当然,毕竟是很复杂的事情。我们这边会有专人跟你保持联系。” “好的。我竭尽全力。”麦瑞再次适时鞠躬,“我可以先回去了吧?” “好的,博士再见。”区委书记大度地挥挥手。 麦瑞回来就质问邹柏青和康丽丽几个,“我看得出,这里边不仅仅是什么特殊人才政策那么简单,区委书记也不可能就从媒体上知道我是资本市场名人,而延揽回国。这中间还是有问题。有非官场的因素。” 康丽丽无可奈何地,说道,“书记是我丈夫的叔叔。我们研究让你回国的事情,我跟我丈夫商量,恰好他来访,看见我们家那么多关于你的资料。他就随口一问,我就随口一说。我哪知道他这么上心,竟然专门研究了你的一切。” 麦瑞说,“你们这是把我往火坑里面推。” 马步敛连忙说,“就一个破烂尾楼,就算我们几个豁出去,吃下它,也不至于栽大跟头。麦瑞不必如此担心。” 麦瑞紧锁双眉,“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企业因为偿还不了贷款,而陷于困境。我们中国政府习惯做企业的后盾和保姆。我们跟政府搅合在一起,未来不知道会有多少麻烦。那些企业很难搞的,麻烦事能够搅得你心烦意乱,一事无成。” 康丽丽说,“这都怪我们。” 麦瑞说,“谁都别怪。岁月流金,泥沙俱下。顺其自然吧。但愿我们的担忧是多余的。也希望我们政府能够早日解脱企业保姆兼奶妈的尴尬地位。好了,我自己回去,你们请便。” 马步敛说,“麦瑞,请等一下,我们这里有位住在bj饭店的客人,能否请你顺便把她捎回城里。一位女士,打车过来的,我们没有那个方向去的车,也不太好让她转公交。她也是美国刚刚回来,太多公交,怕转换错了。” 麦瑞说,“好了,不用多说,来吧。” 马步敛转身而去,很快,领回一个人来。 崔英男-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不知道是这个世界太小,还是她们之间太有缘分。 崔英男气定神闲地伸出手,“您好,崔英男,很高兴认识您。” 麦瑞看着她,两个人的眼睛对视片刻,麦瑞转身,使用遥控钥匙打开了polo的车锁,“麦瑞。我也很高兴,能在这里再次见到你。请吧。” 崔英男笑笑,收回手来,神色间毫不在意,她转头跟马步敛挥挥手,“谢谢马总。再见。”然后环视周围众人一圈,点点头,向麦瑞的车走去。 麦瑞已经把后座的车门拉开,意思很显然,她不想让崔英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崔英男上了车,拉开安全带,刚要扣上,就听麦瑞说道,“崔英男,对吧?”崔英男点点头,“是啊。”麦瑞看着她扣好安全带,然后说,“不好意思,我没有跟人握手的习惯,从来没有。”崔英男一笑,“没什么,这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看到,区委书记的手你也没有握。”麦瑞点点头,“众生平等,谁也不例外。”她打着火,补充了一句,“还有,我开车的时候,一般没有说话聊天或者交谈的习惯。”这才是最有震撼力的一句话。崔英男点点头,没有在表示什么。麦瑞打了个唿哨,按响喇叭,对着车外行注目礼的邹柏青康丽丽一行人挥手,然后,离合一松,车子缓缓启动,离开了这片荒凉而原始的山林。 一路上,除了车内音响舒缓轻柔民族器乐曲和麦瑞的口哨伴奏,两个人没有交谈过半个字。崔英男上车不久,便斜身依靠着右侧的车门,眯着眼睛假寐。麦瑞后视镜中看到崔英男闭着眼睛,便慢慢上调空调温度,同时,将车门玻璃微开,避免空调内循环导致车内新鲜空气不足。 一路无话,直到终点。麦瑞没有半路把崔英男撂下,而是直接开车,把她送到了北京饭店的大堂门口。反正这里离她居住的天堂谷已经很近,那就干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跟崔英男道了别,麦瑞给古翠文打了个电话,知道她已经回去,然后,她也直接开车回了天堂谷。 回来的时候,晚饭已经快好了。卢晓华从菜市场,带回一只牛脖子,张涵鱼炖了小半天了。麦瑞刚一进门,就闻见露台上扑鼻而来的牛肉香气。原来是古翠文正好打开了露台间的门,从那边过来。看见麦瑞,古翠文略微一躬身,“麦瑞回来了。” 麦瑞点点头,一边坐在玄关间的条凳上解开鞋带,一边问,“做的什么好吃的?炖牛肉?”张涵鱼从露台上大声说,“炖的牛脖子。不过,不多,没你的份儿。”麦瑞咧嘴一笑儿,不以为意。古翠文给她把换下的运动鞋和丝袜拿到另一个露台上,回来直接进洗手间洗手去了。麦瑞穿着拖鞋,到卫生间洗手洗脸,然后洗脚换鞋。完了之后,一边搓着刚刚抹了大宝sod蜜的脸庞,一边来到露台,看张涵鱼做饭。 露台很宽敞,二十多平,靠中间一个一米宽的花岗岩平台,内部角落,还有预留的管道井和通风孔管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涵鱼已经把这里不知成为了一个简单明快的露天小厨房。而且,看着还挺不错的。 麦瑞看看透明锅盖内囫囵一个硕大的牛脖子,不由笑了。这么大的牛脖子,即使是一多半的骨头,一小半的肉,她们四个人估计也吃不了。锅是德国双立人私人订制铁锅,优质钢板压制,双层锅底,微凹的平底。这种锅底设计,特别适合中国饮食文化。锅的容积大,可以煮汤,可以炖肉,还可以蒸包子和馒头。微凹的平底,可以煎炒烹炸,也可以摊鸡蛋,摊煎饼,做烧饼火烧,千层饼和葱花饼。可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质量太好,一个锅,能使用一辈子。不像苹果手机,可以年年换新的。 卢晓华的这个房子,本来是有个很大很大的开放式厨房,跟硕大的客厅,也就隔着一道铜质镀铬栏杆。但有别于卢晓华特殊的洁癖,除了熬点儿粥,焖个米饭,张涵鱼基本就不怎么使用。倒是可惜了这里全套的德国厨房设备。冰箱,油烟机和新风设备,以及其他电器设备,全是西门子的。锅碗瓢盆,刀铲汤匙,都是双立人的。热水设备是顶级的美国艾默生。当然,楼顶天台上,还有个露天式的开放式厨房,不过,一般古翠文来了之后,张涵鱼就跟她分了工。张涵鱼使用一个地方做菜,古翠文就在另一个地方做饭。两个人有合作,也有分工。配合的不错,挺默契的。 麦瑞歪靠在花岗岩石栏上,闻着炖牛脖子的香味,看着张涵鱼家庭小煮妇似的忙忙碌碌,不由得心生暖意。她微笑着,轻轻地用脚打着节拍,心里唱着歌儿。 张涵鱼也知道麦瑞就在身后,但没有回身。聊天么?害怕麦瑞毒蛇一般的尖牙利嘴,而且,好像还有代沟的感觉。撵她走吧,不太容易,卢晓华说过,这是个反客为主的家伙。她这里正纠结呢,古翠文正好过来了,算是给了她一个下楼的台阶。 “饭好了,”古翠文站在门口。 【作者题外话】:民以食为天,人以吃为生存之基石。抓住了一个人的胃,差不多就是抓住了他的心。当然,喂不熟的不算啊。 第三十五章 天台游泳池 “呃,放那儿吧。等一会儿再开饭。牛肉炖烂了才好吃。”她好像才看见麦瑞似的,“你回来了?等一会儿开饭。” 麦瑞点点头,“没事,我等着。”她看着锅,疑问,“一般我们做牛排,时间短一点儿,会比较嫩。怎么,这个要炖那么久?” 张涵鱼看看她,“烹饪方式不同吧,煎牛排跟这个不一样。这个炖熟了也可以吃,但是不烂糊,也不好吃。特别是带着骨头的牛肉,要有足够的火候,炖到一定程度,这个味儿才能出来,肉也糜烂好吃。特别是有助于消化。那个,国宝,大熊猫,胃口不太好。这个胃的问题,需要注意饮食,好好调养。”说到这里,张涵鱼感觉说得有点多,就打住了。她抬起头,却见麦瑞和古翠文还听得津津有味。 麦瑞看看露台的布置,问,“什么时候把这里变成了小厨房的?也没见你动过什么啊?” 张涵鱼说,“这里的房屋结构是混凝土核心筒加钢结构,外面这一圈,都是镂空钢结构工业组合件,上面全是镂空设计。随便哪里挂上四个螺栓,就能够固定油烟机。通风管道都是预留空间,接上就是。水电预留接口,买个通用管接,接上就能用。也没怎么花钱,就是买了一个油烟机,一个新风机,一个锅灶,一个---喏,这个大炖锅。就齐活了。” 麦瑞说,“奥,你花的钱啊?” 张涵鱼说,“也没几个钱,都是买的超市搞活动打折的样品。” “挺会过日子的。”麦瑞撇撇嘴,伸手裤兜掏钱,“喏。” 张涵鱼说,“干嘛?” 麦瑞说,“算是替我跑个腿儿。东西不错,我留下了。” 张涵鱼说,“什么就叫你留下了?” “就是说,这个,算是替我买的。我呢,是这一切的主人。”麦瑞不以为然地看着张涵鱼。 “我晕。你怎么这么霸道。什么都得听你的,什么都得你说了算。这又不是你家,你的房子......”张涵鱼崩溃。 麦瑞把钱甩在张涵鱼手上,意味深长地说,“那可说不定。”然后,看也不看张涵鱼和古翠文的反应,施施然地走了。她跑餐桌那儿,等着吃饭去了。 “南霸天。”张涵鱼颓然吐出了这三个字,一头趴在栏杆上。 晚饭以后,麦瑞倒也没有再霸道。坐着听了一会音乐,跟大家一起洗了碗,她便自己回了房。 这里张涵鱼把麦瑞给钱的事儿说了,把钱放在餐桌上,问卢晓华怎么办,卢晓华连忙摆手,“别问我。你就权当这个地方没有我。你们爱怎样怎样,我不干涉,也不掺和。你们有本事,你们去跟麦瑞斗,斗个你死我活,也不关我的事---只要别溅我一身血就成。我是不敢再去招惹这个女魔头,南霸天,鬼见愁,要命的阎罗。” 张涵鱼不屑一顾地说,“瞧你们一个个的怂样儿。” 古翠文淡悠悠地补了一刀,“您英雄,您豪杰,您血气方刚,勇猛无敌---斗一回儿,败一回儿。” 张涵鱼身子一仰,“唉儿,你们啊,你们这是让敌人表面的强大,蒙蔽了双眼。其实啊,她也不过是纸老虎。” 卢晓华说,“就算是纸老虎,那也是打不死的纸老虎。” 张涵鱼雄心万丈地站起来,“别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摸了摸有些湿热的脸,“哎,你们两个不觉得热啊?”她的注意力转变之快,让卢晓华和古翠文目瞪口呆。“天这么热,咱们到天台游泳去吧?” 古翠文看了卢晓华一眼,有些心动,但嘴上却说,“上面安全么?” 张涵鱼说,“哎呀,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怕人看见啊?那人家海水浴场人山人海的,也没见谁捂着盖着。” 古翠文嘟囔,“海水浴场是海水浴场,那是公共场合。我们这里不是住宅区么?” 张涵鱼好不容易提起的兴致,那容易这么就被她一句话给浇灭了,不管不顾地说,“哎,你管他居民区不居民区呢。难得我今天晚上没有任务,不用做功课,咱们就下去游一会儿好吗?” 卢晓华揭她的老底儿,“你也别假充工作积极分子,你每天晚上就写那么一小时,还能耽误你干什么?” 张涵鱼说,“你别管我写多久,耽误不了事儿就是本事。再说了,我有节制的工作,那是有道理的。行了,我不跟你说了。游不游吧,说句痛快话。” 卢晓华想了一下,松了口,“游也可以,不过,咱们可有言在先。第一,洗了澡才能下去,洗干净点儿。第二......”她脸上有些不自然,偏转了头,躲开两个人的视线,声音放低了,但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下水之前,去趟洗手间,解个手。还有,在水里,如果感觉那个,必须上来上洗手间,不许在泳池里解手。” 张涵鱼有些不耐烦地说,“哎呀,就你事儿多。天台上也不是没有洗手间,我们想方便,出来上就是,你担心什么?麦瑞还能总把我们按水里喝臭水?” 卢晓华肚里一阵儿翻腾,连忙捂着嘴跑了。 古翠文一脸的疑问,张涵鱼撒起谎来倒是面不改色,“还不是麦瑞那个女魔头,南霸天。我们两个在上面疯闹,她不小心,脚下失足,掉在水里。我和卢晓华以为她不会游泳就不会水,下去救她。结果好心没好报,她以为我们两个是合伙害她,直接把我们两个按水里了。” 古翠文摇摇头,“你们两个也够倒霉的。” 张涵鱼说,“那也不能一朝被蛇咬,一生怕草绳吧?难不成就这么一点儿被恶霸凌辱的经历,还会留有终生不忘的心理阴影?再说了,这个恶霸天天跟我们吃住在一起,天天乌云一样欺压在我们头上,那我们还不活了?咱们还不得照样活着,照样该吃吃,该喝喝。” 古翠文给她叨叨烦了,又不敢反驳,只好候她说话喘气的档儿,连忙插嘴,“卢晓华都走了,那我们还洗不洗了?” 张涵鱼潇洒的一摆手,“洗,干嘛不洗?”她走了两步,回过头,“你有泳衣吗?” 古翠文点点头,“有。” 张涵鱼放心了,“那还等什么,赶快解手洗澡去。再耽误一会儿,就没有那么多时间享受游泳的乐趣了。奥.......游泳去喽。”她雀跃着跑了。 古翠文洗涮完毕,披着风衣来到泳池边的时候,张涵鱼已经在那里弯腰扭腿,做开了活动动作。她也披着风衣来的,风衣挂在树下的衣架上。看见古翠文从台阶上走下来,张涵鱼努嘴示意挂衣服的地方,“先活动一下。”古翠文答应着,过去脱了风衣,挂好,回来靠在张涵鱼身边,也做着热身动作。 “卢晓华可能不会来了吧,”古翠文热了一会儿身,跟着张涵鱼站上池边石台,预备下水时,忽然问道。张涵鱼还没回答呢,就听见台阶上卢晓华说,“我怎么就不会来了?”她一步三摇的款款而下,走过去,挂了衣服。然后来到池边,稍微一热身,便顺着滑台,鱼一般的滑入了水中。张涵鱼和古翠文相视一笑,两个人以相同的鱼跃动作,跳了下去。 水很热,包裹着人很舒服。三个人,三条美人鱼儿一样在水中游来荡去。她们一会儿比赛游泳速度,一会儿比赛潜水时间,过了一会儿,又相互击水打水仗,玩起了敌我不分的三国杀。一时间,水花荡漾,笑声不断。 【作者题外话】:美人鱼的故事,很多人都知道,当然,也有更多的人不知道。1997年,在青岛石老人海水浴场,曾经见过一位女士,已婚,带着小孩。面目秀丽,身材匀称。这是第一次看见身材完美的女性-虽然不是电影明星,也不是四大美人。 第三十六章 奇葩父亲 麦瑞一个人,静静地站在健身房的落地窗前,看着下沉泳池里三个欢笑打闹的年轻女性,心里也跟着涌动着莫名的快乐。她嘴角含笑,眼神温和,就像一个慈爱地母亲,看着自己疼爱地女儿一样。 崔英男晚上也有读书写字和适当活动的习惯。一般来说,她的习惯是晚饭以后,阅读一点儿经典的历史军事或者文学方面的书,胃里的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就跑跑步,跳跳绳,做做体育锻炼。活动了一身大汗之后,到浴室里冲洗一下。她冲洗的方式也很简单,就是抹点儿沐浴露,浑身抹匀了,然后一冲了事。反正就是冲洗一下汗水而已,不用太费时间。崔英男从来不像别人那样长时间地洗浴,这也是各人的生活习惯。 洗浴之后,崔英男开始写字。虽然工作繁忙,难有清闲,崔英男却很少中断她的这一套作息习惯。当然,这也与她是单身一人有关。 关于单身这件事情,崔英男也曾经不止一次的认真考虑过。但是,每一次认真考虑的结果,都是无果而终。年龄合适的时候,条件不是很好,优秀的能够匹配的男性不多。而且,她一直忙于挣扎在社会底部,忙于打拼自己的人生,也没有顾得上。之后突然成为成功认识之后,可以选择的机会便大为降低。而蹉跎至今,这竟然成了崔英男目前心中最大的难题。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她又没法让别人帮这个忙。按理说,这种事情,着急的应该是父母家人。可是,她的父母,她的哥嫂,一直以来都是习惯了,崔英男安排他们做这个做那个,从来没有想过也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以至于现在连崔英男最需要他们做的事情,他们竟然都没有想到。崔英男自己,也没法跟他们说。怎么说,我都成老姑娘了,你们得张罗给我找婆家了?这好像也不合适。跟公司这些高层管理人员,大家除了工作关系,没有半点儿人情往来和情意,那就更是谈不着了。 所以,崔英男不愿意再住在公司,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的。而她,作为一个正常的,健康的年轻女性,也会渴望爱情,渴望婚姻,渴望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这些,是她的事业,她的成功,所不能给予她的。 崔英男的书法还是不错的,人长得英气勃勃,字也写得相当漂亮。但是,崔英男为人低调含蓄,不思张扬。她写的字,一般就是自己收起来,当作纪念而已。既不拿出来炫耀,也不肯送给别人。反正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书法家,尽管她的字经过多年习练,功底不错。 早晨到律所的时候,古翠文看麦瑞带的一大摞文件,想要帮忙,麦瑞说,你先上去吧,这些太重,你抱不动。把我的电脑拿上去,放在我办公室。古翠文答应着先上去了。 麦瑞把车钥匙扔给保安,自己抱着厚厚一摞文件上去。 谢安华迎上来,要接文件,麦瑞嘴上说着,“太重,你抱不动。”话还没说完,谢安华已经从她怀里抱了过去。她倒是没有想到真的有那么重,刚抱到怀里,就被压得不由自主地弯了一下腰。麦瑞还要帮忙,谢安华一边说着,我能行,一边给她抱了进去。麦瑞摇摇头,来到办公桌前坐下,看着放下文件的谢安华。“好了,我没事了,你先下去吧。对了,把那个保安给我叫来,我有事情给他做。”谢安华答应了,躬身退下。 过了一会儿,李卫来了。小伙子长得还算精神,也挺机灵的样子。 “麦瑞,您找我。”他礼貌地鞠躬。 麦瑞点点头,“坐吧,我可能有很多话要问你,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奥,谢谢麦瑞。”李卫坐下。麦瑞这个称呼,是当初招聘时,招聘人员特意嘱咐的,说是麦瑞不喜欢别的称呼。其实麦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在礼节方面,节省些不必要的寒暄时间。因为,她发现有些人在寒暄时,浪费着太多她的时间。 “不用拘谨,我们随便聊聊。”麦瑞把让人准备的水瓶推过去。 “你是公安警察学校毕业的?” “是,应届毕业生。回家工作了不到一周时间。” “怎么不干了?” “我爸不让干了。” “为什么?” “我爸说,给他丢人现眼。” “嗯,仔细点儿,别我问一句,你说一句。好像审问似的。随便说,除了你不愿意说的。” “我们是公安警察学校毕业的,按说,毕了业,干警察,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现在学校不包分配工作的事情。我们那里,也没有招收名额。通过公务员考试,是进入警察部门的一个途径,可是,人太多,我也不行,没有考上。到我们那里当了协警,本来想熬两年,等待有编制名额,再想办法。不过,最近协警总是闹丑闻,而且,我爸也嫌我丢人,就不让我干了。” 麦瑞问,“你爸是干什么的啊?他说不让你干你就不干了?” 李卫说,“我爸是刑警支队的支队长。”麦瑞恍然大悟,“刑警支队的支队长的儿子干协警,也是够丢人的。尤其是在他的眼皮底子下面。那他怎么不利用他的职位,给你弄个编制?” 李卫说,“我爸是个榆木疙瘩,不会搞这个。” 麦瑞说,“你说你爸是个榆木疙瘩,他不揍你?” 李卫说,“不是我说的,是我妈说的。他不敢揍我妈,我妈揍他还差不多。” 麦瑞来了兴致,“why?你妈是你爸的教练?还是领导?” 李卫说,“都不是。我妈是开饭店的,原来是小饭店,后来,现在是大饭店。” 麦瑞问,“那你怎么不跟你妈混?” 李卫说,“我爸说,男子汉大丈夫,成天就知道算计钱,没有出息,不许我跟我妈混。” 麦瑞大笑,“那你爸爸一定很有钱,只有有钱人,才会视金钱如粪土。” 李卫说,“我妈说,我爸是个穷光蛋。自从认识我爸,他就没有给她花过一分钱,结婚以后,也没拿回家一分钱。他那点工资,都给了他的爸爸妈妈,我的爷爷奶奶了。” 麦瑞笑得难以自制,捂着嘴说,“抱歉。我忍不住。你说你说。” “我爸爸家里穷,兄弟姊妹多。不但不往家里拿钱,还总偷我妈的钱。所以,我妈说,他就差上街要饭了。” 麦瑞问,“那你听你妈的,还是听你爸的。” 李卫说,“当然听我爸的,我爸是英雄,家里的奖状和锦旗多得不得了。” 麦瑞点点头,“我懂了。奥,还有,我的好奇心---你们家谁说了算?” 李卫说,“我爸听我妈的-他说,不听我妈的,害怕真的不给饭吃,失节事小,饿死事大。我妈听我的,我听我爸的---就是我爸听我妈的,我妈听我的,我听我爸的。” 麦瑞差点儿笑岔了气,她喘着气,说,“那你工作的事情,到底听谁的。” 李卫说,“我爸就会说,办不了事。我妈要找人托关系,我爸就嘲笑我依靠娘们,没出息。我就跑出来了。” 麦瑞说,“你跑了,他们就不吵了?” 李卫说,“我不在家,我爸不敢跟我妈吵吵,他没钱,怕我妈不给他钱花。” 麦瑞说,“那你在家你妈就给他了?” 李卫说,“我妈给我钱,我又花不了。我爸管我要,我也不好意思看他可怜巴巴的样子。” 麦瑞点点头,“你做得对。不过,我建议,以后,每个月,固定给你爸弄点零花钱,不然万一你妈真不给,他可能没法过了。” 李卫点点头,“嗯。不过,我有时候会打电话问他要不要钱,或者,他打电话跟我要钱。” 麦瑞点点头,“不错,你很聪明,你爸也很聪明。”她喝了口水,“我很好奇,你别介意啊。你爸是从什么时候跟你要钱花的?---我就是好奇。” 李卫想想,“好像,好像是我一岁半的时候,压岁钱。我姥姥说的。” 【作者题外话】:理想国,是过去看到的一个社会名词,印象不怎么深,但是,这个概念很 第三十七章 麦瑞的并购原则 麦瑞一口水噗的一下,喷在了身后的硕大的世界地图上,为整个世界,喷洒了一次雨露。过了一会儿,麦瑞拿毛巾擦擦嘴,说,不好意思,“我呛着了。”她沉默了一下,“你妈跟你爸,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李卫说,”我妈是开小餐馆的。就几张破桌子的那种。那年头穷,经常有些小青年又没钱,又嘴馋,想去吃霸王餐。我妈小本生意,时间长了,扛不住,就跟人说,我男人是个雷子,吃饭不给钱不行。那一天,人太多,饭钱也多,我妈就舍不得,非要跟人要钱。那些人不给,说我妈没结婚,哪来的雷子男人,就会瞎咋呼。我爸那会儿正好巡逻路过,听见吵吵,然后就进去说,我就是她男人。然后,跟人收了钱。 后来这事传遍了那个小县城,我爸没办法,只好娶了我妈。他是个穷光蛋,一分钱没有,全是我妈倒贴的。所以,后来我妈把他们的结婚照放大了,放在饭馆里对付吃白食的,我爸不同意,我妈就说,你不同意,我就不放。不过你得赚钱养活我。我爸没招,就去找他们单位领导。单位领导去我妈饭馆看了,说这个摆放结婚照,也算不上违反纪律,他们管不了,让我爸自己处理。我爸就把这个关系,处理到了我们家现在这种局面。” “嗯,好,不错,非常好。”麦瑞点点头,“有机会,我想认识一下你妈。---奥,不不不,这个不行。这个我们有代沟。”她喝了一口水。“那个,我这里有些工作,忙不过来,你得替我处理一下。” 李卫说,“得了吧,麦瑞。您是国际大律师,我就一小保安,我替你处理工作?你就别寒掺我了。” 麦瑞说,“聊家常是聊家常,谈工作是谈工作。聊家常可以跟我说笑。谈工作不行。工作上的事情,我说一不二。” 李卫说,“那个,我听话可以,可我这也不会啊。” 麦瑞说,“不会可以慢慢学。没有谁是天生就会的。你先把文件拿回去看。不许耽误保安的工作。好好看,看仔细了,看明白了。看不懂的地方,去请教谢安华。对了,如果她不肯教你怎么办?” 李卫沉思了一下,“学习的事情,不是工作关系,算不上贿赂吧?” 麦瑞点点头,“自己把握。三天以后,我要结果。这堆文件太多,三天以后,给我一份两千字的过程简述,以及处理办法。这件事情,仅限于你们两个知道。文件拿到谢安华办公室去看。去吧。” 李卫抱着文件,走到办公室门口,停下,“麦瑞,你凭什么放心让我来做?你确信我能行?” 麦瑞说悠然自得地看着他的背影,“你爸爸妈妈是两个如此有趣古怪而又复杂的人物,你能够在他们之间游刃自如,而且还有这么健康的心理,那不是说明---你需要更麻烦,更乱七八糟的社会关系,来验证你自己。” 李卫说,“听不懂你说什么。”走了。 李卫不知道麦瑞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是,麦瑞自己知道。在华尔街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麦瑞早已不是头脑简单的职场小鲜肉了。 木叶山庄的烂尾楼拖了这么多年,那么多的高层人物,那么多的商界大佬都没有能够解决,其中盘根错节的复杂和混乱,麦瑞用鞋后跟想想都能明白。既然如此,差不多马路上随便拉一个人,那就比她的鞋后跟有智慧。李卫,一个公安警察学院毕业的大学生,思想和脑力的开化程度,应该是比麦瑞的鞋后跟高明多了。因此,麦瑞把事情交给李卫,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这事儿,总不能交给她的鞋后跟来做吧?她麦瑞再精明强悍,那也是她一个人的事情,她的鞋后跟,还有进化到可以帮助她工作的程度。当然,也还可以的,已经进化到可以踹人屁股的程度,进化得已经是很高级了。 麦瑞的工作其实是很忙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忙。因为做律师,就像做京剧演员差不多。伶牙俐齿的几句话,法庭辩论的几个推理,看起来是很爽,很有魄力,很有三言两语就解决问题的洪荒之力。但是,背后里,不知道要查阅多少资料,熟谙多少法律规章制度。而往往就在她们不起眼的三言两语之中,背后的基础就可能是几十万上百万的案情资料。当然,最让人头痛的,还有那些数据。她们不是专业会计,但是,在涉及经济案件时,她们往往需要专业注册会计师一样的知识水准。所以,表面上,麦瑞把很多工作,都甩手给了别人,但是,实际上,她自己每天也是忙得很的。只不过,她沉稳老练,让人感觉不到而已。 木叶山庄烂尾楼的事情,其实远在康丽丽告诉她之前,麦瑞就知道一些不完整的情况。因为与这个项目牵扯不清的,还有前任市政府高层的贪腐案,以及开发商涉黑案。 作为一个律师,对于当年成为各大新闻热点首条的木叶山庄案来说,麦瑞就是想不知道,也是难。当然,她没有专门研究过,因为,她根本不会想到,有一天,这个案子会跟她扯上关系,甚至,有可能交到她的手上。 现在,政府只是给她看看资料,很显然包括一些以前不能示人的内部资料。这一点儿,从他们接触麦瑞的非官方渠道这一点儿,就可以想见。如果是正规的律师委托,政府就不会通过康丽丽和邹柏青的关系,来跟她打交道,也不会也这种方式把案子交到她手里。所以,麦瑞的脚后跟也知道,这个烫手的山芋里面,还可能包含着有毒的刺猬。 但是,她想不出拒绝的办法,也不愿意就此不明不白地接下来。她知道,只要她看完资料,提出意见,那么,政府部门就会跟着这个意见,继续寻求进一步的解决方案实施计划。这个案子做下来,能否赚钱,倒还在其次。关键问题是,麦瑞不想跟社会上一些阳光下的阴暗面接触。不是害怕,而是一来不赚钱,二来她不专业。 麦瑞的专业是经济,是金融,是投资,是资本领域。而资本领域虽然也很复杂,也有盘根错节的社会问题牵扯其中,但那是跟木叶山庄烂尾楼这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麦瑞现在跟邹柏青康丽丽做的这个项目,是并购mg电气家电事业部。委托他们的,是国内白色家电的龙头老大,康华集团。康华集团是康丽丽娘家的家族企业,多少也有康丽丽的股份。当然这并不是康华集团委托她们的原因。康华集团之所以委托邹柏青做这个并购业务,是因为这之前,邹柏青在美国华尔街,做了几单并购生意。虽然生意是有成功也有失败,但是,也算是有些经验。当然,邹柏青自己知道,其实他就是一跟班的,跑腿的,业务主要是麦瑞带着做。但是,生意人嘛,这个生意上门,也不能够往外推是吧?邹柏青自己做不了,理所当然地就去拉麦瑞上了贼船。至于康丽丽,陆前方以及马步敛,他们几个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向来就是有钱一起赚,有苦一起吃,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 如果是别人,康华集团可能还需要派出专门的人,来跟踪这个事情,但是康丽丽在这里边,好像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作者题外话】:对于人才的定义,也许,一万个人,会有一万个看法。但是,如果撇开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亲情关系等因素,人才问题,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那就是,人才就是人才,别的因素,一概不予考虑。当然,这一点儿,只适合于成功人士,和那些准备成功的人。至于你考虑别的,那就是个人的选择。而个人选择的自由,是宪法赋予我们的神圣权利,当然,与成功没有多大关系。 第三十八章三天试用期吗 康仕成康大老板再怎么说,不相信商场之上任何人,也不会不相信自己的宝贝女儿。而邹柏青之所以说服麦瑞,把这次并购的风险战略管控的底线透露出来,也是基于康丽丽的身份。 中午吃饭,麦瑞跟谢安华他们一起,还是到私家菜馆吃的自助餐。人家餐馆倒无所谓,开门做生意,顾客就是上帝。你要什么,参观就给你做什么,只要你花钱就行。 饭后在公司休息室,大家喝着茶的工夫,麦瑞就说,“咱们律所刚刚开业不久,很多事情呢,也不能着急,得逐步走向正轨。”她考虑了一下,“这样吧,以后中午饭,就算工作餐。谢安华负责协调,你看是叫外卖合适,还是订餐合适,你自己考虑,也可以征求大伙的意见。还有一件事情。咱们现在员工不多,-当然以后也会力争员工少而精干。员工不多,也是有外地在京的。员工宿舍的事情呢,因为我在美国,租房是很简单,很轻松的事情,所以,就没有预料到咱们这里租房这么麻烦。不过,大家放心,这个问题,很快就可以解决。下周,需要宿舍的,就可以住。谢安华把这个事情统计一下。还有,抽空,把大家的劳动合同给签了,社保关系给处理好。” 最后这一句,吓住了谢安华这些员工。大家面面相觑,不太敢相信。最后还是谢安华小心翼翼地看着麦瑞的脸色,“这个麦瑞,我们这个,好像还是在试用期吧?” 麦瑞环视一圈,然后看着谢安华,“什么意思?” “没什么,这个,这个,怎么着也得过了试用期了再说吧?”谢安华有些不知所措。麦瑞这一招儿,过于出奇,她有些招架不住。 “谁说没过试用期?”麦瑞反问的语气。 “这个,”谢安华看看同事们,大家也是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邹柏青是bj商会副会长,他给我招的员工如果还需要试用期的话,那我就找不到合适的员工了。”麦瑞耸耸肩,不以为然地样子,“就这样了,照我说的办。” 几个男士在麦瑞跟前还不敢放肆,白雪和郭晓阳两个小姑娘哪里忍得住,直接就高兴得蹦了起来。 麦瑞把手指往唇上一竖,“嘘,午休时间,睡觉去。”说完转身走了。 这边几个人这个高兴劲儿,哪那么容易平息下来。虽然知道麦瑞就在隔壁休息间里,不敢高声语,恐惊屋里人,却一个个兴奋得,要么发短信,要么发微博,要么发朋友圈,都忙欢了。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古翠文,也在她的班级圈里发了个朋友圈,我的合租魔鬼女老板。 卢晓华到公司的时候,正好遇上爸妈也在。卢战生和周云辉跟女儿随意聊了几句家常,说是要去新开的一家超市去买摊位,跟卢晓华说了财务上的需要,就走了。 卢晓华在财务室看着出纳,把钱打到父母的账户上,也没别的事,跟着也走了。家族公司,很多就这样,人少,办事效率高,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扯皮关系。当然,好处有,坏处也不少。比如,所有的事情,所有的决策,都是家族里面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够处理或者拍板决定。这也就决定了,领导者的素质,是家族企业荣辱兴衰的关键因素。一旦其领导者或决策失误,或年老智衰,这个家族企业就很有可能直接从事业的巅峰摔下来,甚至直接摔死。 卢晓华的父母都是开明人,其祖辈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是社会底层起来的,深知创业艰难,守业更不易的道理,因此,一直赞同卢晓华关于是适当时机,建立现代化公司管理机制的倡议。这些年来,他们一直也在这方面努力。但是,建立现代化的公司管理制度,并非是有这个想法,就能够实现的。首先是人才难寻,愿意跟着你干的,未必是适合你的人才。而适合你和你的企业的人才,未必愿意跟着你干。因此,到现在为止,卢晓华家的绿色蔬菜配送公司,基本上也就是他们自己家这七个人说了算。公司其余的管理人员,基本上,不起什么太大的作用,最起码,起不了关键作用。 卢晓华倒是希望能够找一位麦瑞这样性格的强势人物,担任公司的经营管理者。可惜,麦瑞是律师,不是职业经理人。而且,看着麦瑞使用钱的气势,卢晓华也确实有些心怯。因为,看一个人花钱,未必能够判断她有多少钱,但是,看一个人花钱的气势,往往是可以看出来的。而且是那种花钱办事给人的感觉。 卢晓华也花钱,而且她也不缺钱。但是,卢晓华花钱,除了基本的生活消费以外,就不怎么花钱。当然,她也买股票,也买地产。但这些都是投资,而非严格意义上的的花钱,或者正式用语,应该是消费。卢晓华好像除了基本适合消费,就没有别的消费。 麦瑞不一样。她虽然不知道麦瑞有多少钱,也不知道麦瑞能够赚多少钱,但是,麦瑞花钱的方式,让卢晓华感觉震撼。第一次花八十万,买她的大众polo的使用权,就一次性颠覆了卢晓华对于钱的概念---原来钱也可以这样使用啊。在卢晓华眼里,麦瑞是真正的金钱的主人,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张涵鱼和古翠文,麦瑞的用钱方式,用钱观念,都让人感觉既陌生,又别有新意。在她眼里,好像钱就不是钱,不是什么财富,而仅仅是一种交换工具而已。她喜欢拿钱做事,用钱来做交换,而卢晓华根本就不知道麦瑞这样做,是否吃亏,是否有便宜可赚。麦瑞对于钱的使用方式,已经远远超越了卢晓华作为生意人对于金钱的概念和认识。这也是卢晓华屈服于麦瑞的最根本原因。 麦瑞给张涵鱼生活费的事情,卢晓华是不放在心上的。因为这都不是事儿,花钱吃饭,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人张涵鱼还要付出时间和劳动,还要付出心血和情感,变着花样的给她们调换胃口。张涵鱼的厨艺之佳,弄得现在卢晓华都不愿意在外面吃饭了。虽然开始跟着张涵鱼混饭吃,卢晓华还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有点儿拘谨。但是,这人就扛不住混个脸熟,脸熟了,皮就厚,脸皮一厚,吃遍九州。卢晓华的胃不好,不能吃生冷硬的食物,而张涵鱼做的没牙老太太的饭食,对于她来说,那简直就是最高档的食疗方案。而对于不知道是懒得做饭还是不会做饭的麦瑞来说,有人做饭吃,那简直就是衣食父母,不要说是给钱,看那架式,张涵鱼就算是想要她的命---这个估计麦瑞不会给。钱给了,还可以赚,命没了,一切归零。 卢晓华买了些水果青菜,买了半只白条鹅。出来的时候,卢晓华问过张涵鱼,说是下午早点回去,张涵鱼给她们做烤鹅吃。临了,拉着又买了条活鲤鱼。她喜欢吃糖醋鲤鱼,补血养胃,当然关键一条是-解馋。忙乎完了,卢晓华打道回府。 她今天没有打车,开的麦瑞送的奔驰保姆。一来想熟悉一下车,哪天方便,想约大家一起出去玩。二来,保姆车上有冰箱哎。虽然是迷你冰箱,小了点儿,但开着出来买菜,冰箱简直太方便了。还有这活鲤鱼,那带有透气口的塑料收纳箱,真心不错。 【作者题外话】:生活很复杂,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都得操心。可是,生活也可以很简单,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别的,都不怎么重要。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有时侯,仅仅是一种心态而已。 第三十九章广场舞 不过,要是让爱车如命的邹柏青知道,估计得吐血。邹柏青可从来没有在车里放置什么有异味的东西。不是他有洁癖,而是爱车如命。这就是人世间最矛盾的事情,有洁癖的卢晓华把保姆车当作鸡鸭鱼肉的菜篮子,没有洁癖的邹柏青看了会吐血。 所以,男人不能跟女人一种思想观念,更不能一种生活方式,当然,尤其不要女人接受自己的思想。否则,结果只有一个,-噢,不,好几个。把你的爱车当作杂物间,把你心爱的仿真模型当作垃圾,还有,把你的膝盖跟你们家的搓衣板,那个,和谐的联系在一起。 张涵鱼码完了字,做了上传和备份,把电脑收起来,跑浴室里痛痛快快的冲了个凉儿,然后到厨房里,把黑糯米拿出来,洗净,泡上。黑糯米这玩意儿忒吃火,如果不提前处理一下,像平常熬粥那样,是很难熬到火候的。当然,熬的时候,最好加一点点儿的食用小苏打。 准备好了熬粥的材料,张涵鱼打开音乐,伴随着欢快地流行乐曲,跳起舞来。做文案工作的,需要适当的体育活动和锻炼,不然,天天一个姿势老坐着,肌肉筋骨儿都老化了,都得提前进入老年期了。所以,张涵鱼每天都要做做适当的锻炼。 写写网络小说,赚点儿散碎银子,做做饭,锻炼锻炼身体,没事儿偶尔听听音乐,张涵鱼的小日子,其实过得蛮自得其乐的。当然,美中不足的就是,偶尔要面对那个十恶不赦的女魔头,法西斯,南霸天的蛮横无理的欺压和凌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嫩?那就是---奥,还缺一位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白马王子。 想到这儿,跳着舞的张涵鱼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白马王子啊,你在哪儿呢,你在哪儿呢? 卢晓华开门进来的时候,看着张涵鱼群魔乱舞的丑样儿,不由得啼笑皆非,“行了行了,别跳了,难看死了。快过来拿东西-还不如广场上人大妈跳得好看。” 张涵鱼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东西没拿,先跟卢晓华商量,“真的,晚上没事我们跟广场舞大妈们混去吧?” 卢晓华摆摆手,“去去去,出的什么馊主意。这大热的天儿,热都热死了,还跳什么广场舞?你不嫌热啊?” 张涵鱼说,“可我们整天不出去,闷死我了都。” 卢晓华说,“闷什么啊闷,改天我们几个开车去锡林郭勒大草原,去吃草原原生鱼去。广场舞,冬天再说吧。” 张涵鱼高兴地跳起来,“真的真的,明天去?” 卢晓华啪的拍了她一巴掌,“急什么急,我得熟练一下那车。太大了,开着不太习惯。” 张涵鱼捂着屁股说,“好哎好哎,我就喜欢那车,我也想开。” 卢晓华烦了,“好好好,想开你就开,咱们先洗手做饭去好不好?等到了大草原,不光开车,你还可以骑马。” 张涵鱼兴奋地提着东西往露台上走,“我骑着马儿到bj......” 卢晓华后面喊,“还没洗手呢?” 张涵鱼回过头,“洗了啊?” 卢晓华摇摇头,示意性地捂了一下屁股,张涵鱼不由得失笑,这洁癖有些夸张了吧?她不过是捂了一下屁股而已。难不成她的屁股比这些菜还脏吗?不过,话可以这么想,不可以这么说,不然,卢晓华这个小洁癖晚饭不用吃了。张涵鱼放下菜,跑洗手间好好洗了洗。卢晓华就这么眼看着她洗完手,才上楼去了。张涵鱼摇摇头,无可奈何。吃饭的嫌做饭的,这个问题好严重。 麦瑞回来的时候,带了很多大西瓜,古翠文上来拿着张涵鱼买菜用的拉车,拉了三趟,才拉上来。卢晓华下楼来,一边帮着往储藏室送,一边说,“买这么多干嘛啊?吃得了啊你们。” 古翠文说,“麦瑞说新鲜时令的瓜果,应该多吃。” 卢晓华皱眉,“也太多了点儿,就跟不要钱似得。” 麦瑞说,“这个不必咱们喝矿泉水和饮料要好得多吗?而且,这是绿色食品。” 卢晓华说,“你怎么知道是绿色食品?” 麦瑞说,“这不绿色食品标志吗?奥,对了,还是你们公司的呢。” 卢晓华站起来,看着她,“你去我们公司的摊位买的?” 麦瑞说,“是啊。” 卢晓华说,“就为买几个西瓜吃?” 麦瑞回道,“怎么,不行啊?” 卢晓华说,“我怎么有种贼打道儿的感觉呢?” 麦瑞说,“错觉。” 卢晓华说,“好像是直觉。” 麦瑞换了鞋,洗了脚,从卫生间出来,“除了算命的和私家侦探,我还可以建议你去尝试一下另外一个职业。” 过来找古翠文做饭的张涵鱼听了,好奇心起,不小心插了一句,“什么职业?” “搜毒犬。”麦瑞说完,眼睛古怪地眨了眨,上楼换衣服去了。 下边三个人愣怔了半天,张涵鱼才叫起来,“卢晓华,南霸天这话,好像是骂人。” 古翠文垂头,“人都已经走了。” 卢晓华伸脚去踢西瓜,被张涵鱼拉住了,“咱不能冲东西撒气,咱不跟坏人一般见识。”卢晓华仰面朝天,“老天,给个能治她的人吧。” 晚饭过后,张涵鱼提议到天台乘凉去,正好买了那么多大西瓜,还可以下水游泳。卢晓华不同意,说吃西瓜不能游泳,游泳不能吃西瓜。古翠文知道她担心什么,就给她保证,“就我们三个女孩,大家都文明人,保证能够保证泳池的卫生,放心好了。” 卢晓华脸皮薄,就说,“也不是那个,就---你们能不能不提这个。”张涵鱼说,“提不提,你心里都已经想到了。”卢晓华有些不自在,就说,“我那就是一种潜意识,其实,也不是有意的,你没看新闻上说,那公共浴池-” 张涵鱼赶忙打断她,“好了好了,我们坚决不去公共浴池,ok?打死也不去,好吗?” 卢晓华站起来,“你爱去不去,关我什么事儿。”说完上楼去了。 张涵鱼颓然倒下,“这都什么事儿啊,一个死活不去洗,一个有洁癖,害怕在泳池里方便。也就是我们这里有这么个泳池,那要没有,咱们还不得做梦去游泳?再说了,新闻里说公共浴池里那么脏,人家难道还关了门了?还没生意做了?咱们洁身自好,不能因噎废食不是。那要是那样说哦,南霸天还不下去呢?我们都不下去了吗?” 古翠文幽幽地来了一句,“张阿姨,您这人哪里都好,千好万好,就一样不好。老太太似的,碎嘴子。” 张涵鱼捞起靠垫就砸古翠文,“我一个人在家里孤孤单单的,连个人说话都没有,你们一个个没良心的,我天天做好吃的伺候你们,你们就不能陪陪我,跟我唠唠嗑啊?” 古翠文跳起来,“不能,张奶奶。”跑卫生间去了。 张涵鱼抱着靠垫,做悲苦万分状,“我的命,它咋就这么苦奥。” 晚上,麦瑞站在天台健身房的落地窗前,看着下沉泳池里三条美人鱼儿嬉笑打斗。岸边的圆桌上,放着水果刀和玻璃托盘,地下的花岗岩地面,堆着几个大西瓜。旁边的收纳箱里,放着这些饕餮之徒啃过的西瓜皮。 卢晓华为人低调,穿着打扮也是,她身上是花色清淡的三点式泳衣,张涵鱼为人张扬,穿着就是要么大红,要么葱绿,全是夺人眼球的衣着。 【作者题外话】: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人生之一大快事,无过于跟一群美丽的姑娘们住在一起。当然,美中不足的是,你自己也是姑娘。 第四十章 午夜惊魂 张涵鱼捞起靠垫就砸古翠文,“我一个人在家里孤孤单单的,连个人说话都没有,你们一个个没良心的,我天天做好吃的伺候你们,你们就不能陪陪我,跟我唠唠嗑啊?” 古翠文跳起来,“不能,张奶奶。”跑卫生间去了。 张涵鱼抱着靠垫,做悲苦万分状,“我的命,它咋就这么苦奥。” 晚上,麦瑞站在天台健身房的落地窗前,看着下沉泳池里三条美人鱼儿嬉笑打斗。岸边的圆桌上,放着水果刀和玻璃托盘,地下的花岗岩地面,堆着几个大西瓜。旁边的收纳箱里,放着这些饕餮之徒啃过的西瓜皮。 卢晓华为人低调,穿着打扮也是,她身上是花色清淡的三点式泳衣,张涵鱼为人张扬,穿着就是要么大红,要么葱绿,全是夺人眼球的衣着。今儿更是穿一套蕾丝镂空的黑色泳衣,衬托的小体型分外妖娆。古翠文比较老实,也许因为学生身份,就是简单的一套淡粉的泳衣。不过,年轻,身材不错,看着也养眼。 麦瑞虽然也是女性,但看着三个身材姣好的年轻女性,也不由自主地有些愉悦的感觉。 夜里躺下睡了不一会儿,张涵鱼便被憋醒了。她揉着眼睛,心情烦躁地抓起枕头,摔打着自己的大腿。这西瓜是好吃,可这起夜的难受滋味儿,张涵鱼可实在不想要。她在床上苦恼了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进了卫生间。解完手,冲个澡,张涵鱼的困意消了些。回到床边,就要躺下的时候,张涵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落地窗,然后,放下抓住被单的手,来到落地窗前。她优雅地拉着窗帘,两下扯开。这个动作,张涵鱼喜欢极了。虽然这里的窗帘是电动的,但是张涵鱼还是喜欢自己双手分开窗帘的感觉。那种,打开窗户,迎面世界的感觉。 夜里很静,即使是不夜城的国际大都会,晚上也比白天安静很多。张涵鱼眯着眼睛,轻轻地呼吸着夜晚的气息,心底里涌动着温馨惬意的感觉。 就在张涵鱼沉浸在自己冥想的境界之际,楼顶天台之上,突然传来噗通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入水中的声音。张涵鱼吓了一跳,立刻屏住了呼吸。她潜心侧耳,仔细倾听。没错,楼顶有声音。张涵鱼吓得困意全无,连忙过去抓起来电话。 报警?不,好像不行,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别虚惊一场,打电话给物业?更糟,别没事弄得小区里满城风雨,他们几个女孩子还怎么见人? 张涵鱼急得一边在屋里团团乱转,一边拨电话。麦瑞的电话响了半天,就是没人接,这个该死的南霸天。再拨卢晓华的,响了半天,卢晓华才恼怒不已地抓狂,“刚刚睡着,你要干嘛?”张涵鱼说,“快到我屋里来。楼上好像有动静。”一句话就把卢晓华吓得睡意全无。张涵鱼也顾不得她,赶紧又拨古翠文的电话,这会儿也没说什么,就说让古翠文赶快过来。古翠文打着哈欠,答应着。 不一会儿,两个人都过来了。卢晓华是吓醒了,古翠文还半睁着眼呢,她捂着嘴,眯着眼,一边哈欠连连,一边问,“什么事儿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张涵鱼说,“嘘,楼上好像有动静。” 古翠文还是不肯睁眼,“找麦瑞,她是女魔头,只有人怕她,没有她怕人。” “打电话了,没人接。”张涵鱼嘟囔。 古翠文睡意稍减,“奥,”揉揉眼睛,那看监控啊。” 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三个人连忙涌到桌前,打开台灯,把天台上的监控调了过来。然后,监控画面转换到泳池的时候,三个人张大了嘴。 只见穿着黑色泳衣的麦瑞,浪里白条似的,在水中快速地游来游去。监控画面打在她的脸上,我的天,那叫一个轻松惬意,满脸的幸福愉悦。 张涵鱼肺都要气炸了,这大半夜的,差点儿给她吓出毛病来。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就要往外跑。卢晓华和古翠文连忙拉住,问,“干嘛去?” 张涵鱼说,“我找她去。” 古翠文说,“人家摆明了不想让你知道,你上去干嘛?找不自在?找刺激?还是找揍?” 张涵鱼腿一软,坐倒在地板上。 早晨,天堂谷地下车库,麦瑞刚刚扣好安全带,还没等启动车辆,邹柏青的电话打过来了。 “麦瑞,我邹柏青。方便吧?” “说。”麦瑞后视镜里看着古翠文扣安全带,一边观察自己的脸,一边笼鬓角。 “保利跟世茂,还有招商局,在朝阳区拿了块地。因为是市内闹市区,政府要求缩短工期,减少扰民,所以,需要以最短的时间完工。有没有兴趣参与?”邹柏青言简意亥。 麦瑞说,“见面谈吧。” 邹柏青说,“好,我们马上过去,你那里清净。” 麦瑞收了线,启动了车子。古翠文则合着车内音乐的节拍,轻轻地摇头晃脑,这是张涵鱼教给她的,既能锻炼脖颈,又不打扰麦瑞开车。 麦瑞到律所的时候,邹柏青康丽丽他们已经等在门口了。大家已经熟悉,见面也不寒暄,点点头,跟着麦瑞鱼贯而入。 谢安华过来送了水,就悄悄地离开了。 麦瑞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然后问,“怎么回事?”她看着邹柏青。 “奥,是这样。他们三家大公司,联手在朝阳区拍了块地,本来打算放置一段时间再开发,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上面突然要求限期开工,限期竣工交付。由于事出突然,地块又比较大,因此,短时间内,筹措资金有些困难。我们跟他们一直有合作,而且我们也承接他们的工程建筑。因此,这一次,他们就希望我们能够加大投入力度,共同把这个项目做下来。我们几个呢,手里资金压的也很重,银行那边,也也压得太多。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这个项目前景不错,还是可以做的,就想问一下你的意思。”邹柏青解释完了,康丽丽几个点点头。 麦瑞沉吟了一下,“我需要准备多少?”简单干脆利索。 “最少五个亿,如果有十五个亿,能够拿到五分之一的项目,还有一半的建筑工程。”邹柏青解释,“我们原来准备拿到三分之一的建筑标的,如果我们资金到位,可以再拿这个比例。关键是需要建筑商大比例垫资。” 麦瑞问,“你们的建筑公司,我出五个亿,能够拿到多少比例?” “这个?”邹柏青看看康丽丽,和马步敛,陆前方两个,三个人迅速地比划了一下手指。康丽丽伸出三根手指,邹柏青点点头,“三成,你看成吗?” 麦瑞点点头,“ok,就这样。建筑方面,我出五个亿,咱们联手做工程建筑,房地产那面,我出十五个亿。” 邹柏青康丽丽几个站起来,分别跟麦瑞握手,然后击掌。 再次坐下来时,麦瑞问,“我们是拿他们的设计图纸,还是自己做?” 康丽丽说,“基本规划概念图和结构设计图,都是现成的,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建筑工程方案,我们也有类似的项目工程,可以借鉴。现在问题的核心在于,如何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尽最大可能把工期提前。” “奥,这样,我们先熟悉和了解一下项目情况,然后再考虑技术型的问题。”麦瑞沉吟了一下,我在美国,接触过一些先进的现代化建筑工业体系的一些工艺方法,如果,我们这边能够通过政府监管方面的审核,我想,工期不是问题。不过,按照我所了解的建筑工艺,可能建筑成本会大幅增加。” 【作者题外话】:人生不过一场戏,分分合合,却不容易。聚在一起,那就是缘分,珍惜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让我们共同度过这美好的青春时光。 第四十一章 意外遭遇 再次坐下来时,麦瑞问,“我们是拿他们的设计图纸,还是自己做?” 康丽丽说,“基本规划概念图和结构设计图,都是现成的,不会有太大的变动,建筑工程方案,我们也有类似的项目工程,可以借鉴。现在问题的核心在于,如何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尽最大可能把工期提前。” “奥,这样,我们先熟悉和了解一下项目情况,然后再考虑技术型的问题。”麦瑞沉吟了一下,我在美国,接触过一些先进的现代化建筑工业体系的一些工艺方法,如果,我们这边能够通过政府监管方面的审核,我想,工期不是问题。不过,按照我所了解的建筑工艺,可能建筑成本会大幅增加。” 康丽丽问,“多少” 麦瑞捏着手指,扳着计算了一会儿,“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二十之间。主要是为了减少工期,需要增加单位结构钢筋使用量,以及增加模板支撑力度和时间。其次,是结构优化设计需要的开支。” 康丽丽凝重的表情,“亚历山大。这样吧,我们先研究外围问题,技术型的问题,等专家来了,再一起论证。” 麦瑞,“我这边没有人手,就让谢安华负责这个事情。我自己亲自跟进。”她看看邹柏青,“这个事情,我不是内行,主要是依靠你们。”bbbb 邹柏青点点头,“我们共同努力吧。其实,除了时间之外,别的领域,我们运作多年,不会有问题的。” 康丽丽伸手示意了一下,跟麦瑞说道,“我们建筑公司的现金流,一般都是跟着工程走,工程启动注入,工程结算以后,退出。跟公司本身运作,没有关系。” 麦瑞,“这个没关系,就像我们做资本投资的过桥投资一样,可以理解。”她看了看邹柏青,“不过,我个人看好国内的建筑工程产业,一向就有进入的考虑。” 康丽丽伸手,“好,以后的项目,我们共同来做。你能够加入,我们诚惶诚恐,倍感荣幸。” 麦瑞没有握手,只是举举水杯,“康姐客气,我也很荣幸。” 邹柏青说,“麦瑞没有握手习惯。”康丽丽笑笑,不以为意。其实,她不知道,麦瑞手劲儿太大,刚出道时,曾经握得别人当场失态,也导致了她至今不愿跟人握手。 卢晓华今天又开了车出来。还别说,除了车体太大之外,这保姆车还真没别的毛病。反正卢晓华自己的公司,也不需要按时按点儿地上下班。就是开车的时候,总是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要知道这种车好是好,但要是一旦刮了蹭了,那维修费,也能让人心疼老半天的。关键还不是那钱,而是这车。这车它就舍不得让人就刮了蹭了。 卢晓华开着音乐,哼着歌儿,慢慢悠悠地开着,就像兜风似的。其实真要是兜风,这车还不如她的大众小polo开着方便。可惜,现在不关她的事儿了。车开到蔬菜批发市场,卢晓华看好一个没有监控死角的地方,把车停好,然后,溜溜达达地走进了批发市场。 这里有他们家买的摊位,也有租的摊位。还有他们买下产权,租给别人的摊位。总之,只要是有利可图,哪怕是微薄的利润,他们也会投资。 蔬菜生意也有淡季旺季,也有适合做这个生意的,也有不适合做的。卢晓华家买下来的摊位,很多都是租给那些流动菜贩子。菜贩子中,干得好的,就能在这里活下去,就像以前卢晓华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干的不好的,也有勉强维持的,也有撂下走的。卢晓华把摊位租出去,干得好的,就会常年租着,卢晓华也不随意提高租金。干得不好的,卢晓华就减免一点儿租金,收回摊位,再行转租。反正是只要赚钱,赚多赚少,他们也不太在乎,不用自己出力,也不用耗费什么,有利就行。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卢晓华家买了不少的摊位,也无形中变相控制着批发市场的秩序。另外,他们的批发配送业务,基本上也是这种运作模式。所以,各方面积累下来,每年的利润,是很可观的。 卢晓华喜欢穿平底的运动鞋,这样方便。她从小跑菜市场,这个地方也容不得她要俊儿耍酷,穿什么高跟鞋。因为再干净卫生的菜市场,地上也难免有时候会有烂菜帮烂菜叶之类的东西,踩上一脚,那就有跌个仰八叉的风险。穿高跟鞋出入这种地方,危险性那就更高了。这不,今天也是,她逛完了之后往外走的时候,就在大门口遭遇了不幸。不过,这回不是烂菜帮烂菜叶,而是一块西瓜皮。唉,这都国际化大都市了,谁还这么没素质啊,可恨的西瓜皮。 卢晓华风中舞柳一般的摇晃了两下,好容易扶住了什么,没有摔个狗吃屎,脚却扭了,疼得她呲牙咧嘴的。 “你没事吧?”崔英男扶着卢晓华,关切的问。 “奥,没事,就是扭了脚了。”卢晓华看看对方,这才明白过来。刚才胡乱抓住的救命稻草,原来是人家胳膊,“那个,对不住啊,我刚才.....” 崔英男说,“嗨,你怎么会这么客气啊,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还能走吗?” 卢晓华脚试着落了落,疼得呲牙咧嘴的,不敢再动。 崔英男赶忙说,“别动别动。”她把卢晓华的胳膊架到自己肩上,另一手搂住卢晓华的腰。卢晓华被她搂住,脸腾地红了,悄悄地扭了扭,但是脚不敢落地,只好由着人家搂着。崔英男哪知道,就着这一会儿,这货儿心里还有心思,转这些乱七八糟的弯弯绕。 “我的车在那边,扶我上去就行。”卢晓华指指保姆车。 崔英男半扶半抱的把卢晓华拖到车边,卢晓华开了车门,上到后边,跟着对崔英男说,“你也上来吧,外边热。”崔英男瞅瞅外面毒辣辣的太阳,答应了一声,上来了。她蹲下来,看着卢晓华的脚,“怕不怕疼?”卢晓华心说,这还用问么?能不怕疼么。但嘴上不好意思说,张张口,没敢说话。崔英男笑笑,轻轻地扳过来看了看,“你这车不错啊。”她说。 卢晓华说,“朋友的。” “什么样的朋友,舍得把这样的车给你开?”崔英男问。 卢晓华嘴角勾起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她也不知道麦瑞这种货色,算是什么样的朋友。狐朋狗友吧,贬低了她卢晓华,知己之交吧,她至今还不知道这个麦瑞到底是何方人士。应该是让人无法解释的关系。 “这车开着还可以啊?”崔英男漫不经心地说。 “很舒服的,”卢晓华兴奋地说,“感觉可好---啊!”她疼得大叫了一声。 崔英男松开手,坐下来,“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卢晓华狐疑地看着她,顾不得眼角含着泪,伸手想去抚摸脚环,然后,她屈身弯腰时,才发觉,脚上没有刚才那么疼了。这才明白,崔英男刚才逗引她说话,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奥,好些了。谢谢你啊。”卢晓华这才擦去眼角的泪。 “怎么办?打电话找人开车来接你回去?”崔英男问。 卢晓华皱皱眉头,“她很忙的,我不想打扰她。” 崔英男问,“没有别的人?或者,你打车回去,车先放在这里?” 卢晓华犹豫着,不说话,这车太好,她有点舍不得。刚刚开了两天,还没喜欢够呢。 “那,要不,你看,如果你相信我,我开着送你回去。”崔英男看着游移不定的卢晓华,心里突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卢晓华不知道是否该答应。 “你放心,如果刮了蹭了,我给你买辆新的。”崔英男笑着看着她。 卢晓华不好意思了,“我不是那意思。我不知道你会开车。不好意思。” 崔英男洒脱地笑了,“你放心,我开过坦克的。” 卢晓华说,“真的假的啊?” 【作者题外话】:最好交情见面初-当然,这是套用金庸鹿鼎记里的。写作这部作品时,也曾经准备以二联诗句,作为回目。可惜的是,网络文学创作,时间太过紧凑,稿子都是上传的草稿,更没时间创作文义贴切的回目了。只好欠着大家的,等到正式出版,再行考虑 第四十二章 满堂春 “那,要不,你看,如果你相信我,我开着送你回去。”崔英男看着游移不定的卢晓华,心里突然浮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卢晓华不知道是否该答应。 “你放心,如果刮了蹭了,我给你买辆新的。”崔英男笑着看着她。 卢晓华不好意思了,“我不是那意思。我不知道你会开车。不好意思。” 崔英男洒脱地笑了,“你放心,我开过坦克的。” 卢晓华说,“真的假的啊?” 崔英男打开手包,捏出一张照片,递给卢晓华。还真是开坦克的照片,照片上的崔英男把头盔的护目镜推了上去,能够清晰地看清她的脸。坦克是在登陆滩头阵地,没有尘土飞扬,不太够气势。不过,身后的重重海浪,却是不错,给人以气势磅礴的感觉。 卢晓华说,“你当过兵啊?” 崔英男摇摇头,“这是在军事游戏俱乐部游玩,不是军队。” 卢晓华说,“你喜欢战争游戏?” 崔英男说,“仅仅为了锻炼身体。” 崔英男把卢晓华送回天堂谷,倒是把张涵鱼下了一跳,大惊小怪地问,“这怎么好好地开车出去,回来成这样了?你开车去老山前线了?” 崔英男一乐,卢晓华挥挥手,嫌恶的样子,“去去去,少来恶心我。” 张涵鱼帮着崔英男扶着卢晓华坐下,然后找来冰块毛巾给她敷上。忙活完了,看看站着的崔英男,“这位是?” 卢晓华说,“不好意思,我也忘记问了。” 崔英男伸出手,朝向张涵鱼,“崔英男。” 张涵鱼站起来,握住,“我叫张涵鱼,她叫卢晓华。我是租客,她是这儿的包租婆。”卢晓华嘿的一声,学着麦瑞就要伸脚去踹,还没伸直呢,感觉又有点儿痛,苦着脸又缩回去了。张涵鱼白了她一眼,“该!学谁不好,还想去学那个南霸天。” 崔英男疑惑不解,“南霸天?” “噢噢噢,游戏里面的,一个人设,一个人设。”张涵鱼赶忙解释。 崔英男狐疑地看看她,再看看卢晓华。卢晓华不善说谎,也没张涵鱼脸皮那么厚。给人这么盯着,尤其还是一不怎么熟悉的人,脸上就有些挂不住,叫张涵鱼,“天太热,扶我---不,拿盆来,我洗个脸。” 张涵鱼鄙夷地看看她,“都这档了,装什么青春玉女大小姐啊?等着,我去给你绞两把毛巾,回来擦擦得了,---哎,对了,晚上你洗澡怎么办?要不要我抱你去洗?” 卢晓华登时脸红得什么似的,使劲儿啐了一口,“你去死去。” 崔英男不敢笑,只好把头转到一边,假装欣赏屋内布置。这看人家的布置,也需要气度,贼忒兮兮的,那叫贼打道儿。审视挑剔加上有选择地点点头,那就叫欣赏。其实都是盯着人家的家,瞎打量。 卢晓华这才意识到客人还站在哪里呢,便呵斥张涵鱼,“你看你,我这儿脚上有伤,不方便,你也不知道给客人倒茶让座儿。真没眼力见儿的。” 张涵鱼以前害怕她的九阴白骨爪,这会儿看见卢晓华脚上受伤,那还能不趁机大讨口头便宜,“哟,我说包租婆,这是你家,你的客人啊,我就一租房的,我凭什么替你招待客人啊?我又不是你佣人。” 卢晓华给她抢白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弦儿,硬是没有接上话来。 张涵鱼看她呛住了,得意地霎霎眼睛,沏茶去了。崔英男忍着笑说,“她一个人儿在家里,挺闷的吧?”卢晓华这才回过味来,敢情这家伙儿是在家里闷的,憋的,这才故意拿她来打镲儿啊。她把座椅扶手一拍,吼道,“张涵鱼,你给我过来。” 张涵鱼端着两杯茶,袅袅婷婷地款摆着柳腰儿走过来,“来了您嫩,客官,您还要点儿什么?” 卢晓华说,“我要一盘芦笋炒肉丝。” 说巧也真是巧,该死不死的麦瑞这会儿跟古翠文半路回来了。刚一开门,就听见卢晓华这一句芦笋炒肉丝,麦瑞顺口劫道的话就赶了上来,“谁要吃芦笋炒肉丝?要火候嫩点儿的,还是火候老点儿的?”她一边坐下脱鞋,嘴里一边不饶人的叨叨,“你师父不在家是不?不在家可以问你师娘啊?孩子哎,我教你一个乖儿:人家那是竹笋炒肉,不是芦笋炒肉丝。” 张涵鱼懒洋洋地,好像一看见她就蔫了,“就你学问大,就你有文化。不怕文化有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搁你们那里那里叫竹笋炒肉,搁我们这里,北方地区,没有竹笋,只有芦笋。我们就改了规矩,就叫芦笋炒肉丝,你那,你爱吃就不吃。” 崔英男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洗完脚换了鞋出来的麦瑞好像这才看见她,她一边揉搓脸上的大宝,一边问,“崔英男,你怎么在这儿?” 张涵鱼撇撇嘴,“还国际化的大律师呢,一点儿大律师的礼仪风度都没有。” 麦瑞歪着头,看着她,“该讲礼仪风度的,是正式场合,公共场合。哪天你在游泳池里给我摆个公共礼仪看看?” 古翠文低下头,暗笑,心说,公共场合,也没见你讲什么国际范儿的礼仪风度。但这句话可不敢说出来,她屁股上的肉,没有张涵鱼的厚,怕疼。 张涵鱼说不过麦瑞,就翻白眼。 “既然有客人,你们陪客人聊吧,我上去了,我还有事。”麦瑞说着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看卢晓华,“脚怎么了?”她垂头看了看,敷着冰块的毛巾,“噢,扭了是吧?大热天的,别穿着高跟鞋乱跑。你又不是模特控儿,喜欢到外面炫耀身段。”她回过头,看着崔英男,“你开车送回来的?” 崔英男点点头,“凑巧遇见。” “奥,谢谢啊。”麦瑞搓着脸,上去了。 张涵鱼说,“你别理她,她就这德性。不过,人还过得去,就是嘴巴不饶人,面冷心热。” 卢晓华撇撇嘴,“这评价,有点儿委屈人家了吧?” 崔英男听得出她口气中的反面意思,看来这是一个压迫与反压迫的小社会。 “哎,你喝茶啊。”张涵鱼连忙招呼崔英男,挺亲热的样子。 “噢。谢谢。”崔英男道谢,坐下,端过茶,啜了一口。“这房子格局不错,布置得很大气,很有品味。主人的眼光不俗,很别致,也很有现代气息。” 卢晓华不好意思,“哪里呀,这是拎包入住的房子,不是我们自己设计的。” “选择这样的房子,那也是一种眼光啊.”崔英男说,现在很多房子,设计布置的都很俗气的。这个好,既简约时尚,又不失大气。” 张涵鱼说,“看不出,你还挺有讲究的。现在一般的人,能够有个地儿住就不错了,那还顾得上讲究什么格局和品味啊。” 崔英男说,“人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住房里面,所以,适合自己并且让自己喜欢的房子,住起来舒服,也会有幸福感。” 张涵鱼叹了口气,“可是,好房子少啊。” 崔英男说,“你们住的这地方就不错啊。” 张涵鱼说,“这人包租婆-人卢晓华的房子呢,我们都是租客。”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租的也行啊。”崔英男说,“我在搜房网上,挂了那么多天的求租信息,也没有租到合适的。” 张涵鱼点点头,“是啊,租一套又便宜又舒服的房子-你想租什么样的房子?” 崔英男说,“普通的就行啊。关键是,我不想一个人住,太寂寞,太孤单。我想合租。也不要太大的房子,有卧室-带独立卫生间和阳台,有客厅,有办公室......” “等等等等等!”张涵鱼双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不会,不会就是网上那个要租离宫的吧?” 崔英男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什么离宫?那就是一普通求租信息。” 【作者题外话】:我们有很多朋友,十分向往有钱人的生活,或者, 第四十三章美女以食为天 崔英男说,“你们住的这地方就不错啊。” 张涵鱼说,“这人包租婆-人卢晓华的房子呢,我们都是租客。”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租的也行啊。”崔英男说,“我在搜房网上,挂了那么多天的求租信息,也没有租到合适的。” 张涵鱼点点头,“是啊,租一套又便宜又舒服的房子-你想租什么样的房子?” 崔英男说,“普通的就行啊。关键是,我不想一个人住,太寂寞,太孤单。我想合租。也不要太大的房子,有卧室-带独立卫生间和阳台,有客厅,有办公室......” “等等等等等!”张涵鱼双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不会,不会就是网上那个要租离宫的吧?” 崔英男瞠目结舌地看着她,“什么离宫?那就是一普通求租信息。” 张涵鱼叹了口气,“唉,普通租房信息。大姐哎,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尽了多少绞尽脑汁地绝招儿,都没有能够在网络上红起来,你倒好,一个租房信息,火了,红了-真是没天理啊没天理。对了,你当时怎么不把这招儿卖给他们那些想出名的人呢?” 崔英男一头雾水,“我就是想找一房子而已。” “问题是,他人世间有这房子吗?”张涵鱼问。 “怎么没有啊?”崔英男奇怪的问,“我在美国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啊?” 张涵鱼仰面坐倒在椅子上,“你别理我,让我死去。” 崔英男摇摇头,大惑不解,“这你们不也是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么?” 张涵鱼摇摇头,站起来,“是啊,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她看着崔英男,“那你照这样的,去买一套,那不就结了。” 崔英男摇摇头,“我都这岁数了,不喜欢一个人住。太寂寞,太冷清,太孤单。” “噢,”张涵鱼明白过来,“你想跟人合租?不过,这合租的人,他有的是啊。” 崔英男说,“合租的人,有的是。但是,合适的合租人,可不是有的是。合适的合租人,加上合适的房子,也不多。” 张涵鱼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说了。 麦瑞在楼上栏杆处探出头,“嗨,我说,该做饭了。你就算要留客人吃饭,也得把饭做熟了啊。” 张涵鱼白了一眼,悄声嘟囔,“嗨什么嗨,连个称呼都没有。” 崔英男赶快站起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我该回去了。” 卢晓华说,“你不是一个人吗?一个人还回去干吗?就在这里吃吧。张涵鱼做饭,不次于五星级饭店的。” 张涵鱼听见褒奖,得意地挺挺胸。 麦瑞鼻子里哼了一下,回屋去了。 崔英男还要推辞,张涵鱼过来拉住她,“崔英男,对吧?别走了,就当是我们代卢晓华致谢。你呢,在这儿,让她陪你聊会天。我和古翠文做饭去。吃了饭,让南霸天-让麦瑞把你送回去。” 麦瑞从楼上回了句,“抱歉,我没空。谁答应的谁去送。” 张涵鱼冲着楼上喊道,“会开车了不起啊,挺牛啊?我也会开,你拿不住把儿。有本事儿,你自己做饭吃。” 麦瑞过来,依靠着栏杆,“哼,我又不是不会做饭。”她手托着下巴,“不过,不太好吃。”这下,连一直板着脸的古翠文也甭不住,笑出声来。 张涵鱼一边拉古翠文往露台走,一边臊她,“哟,真不容易,还会做饭。哪天做给我们尝尝啊。别埋没了您老人家的厨艺。” 卢晓华嗤的一笑,说,“你就看她那体格,恐怕在美国,除了牛排和牛肉,什么都没吃过。” 可惜麦瑞已经进去,这句至关重要的话,她没听见。否则,就算卢晓华现在是半个病号,也得吃她一顿竹笋炒肉或者芦笋炒肉丝。“备注:我们那里的传统玩笑话,请人吃竹笋炒肉,就是使用竹笤帚,打人屁股。” 晚上吃了饭,喝了茶,古翠文照例跟张涵鱼收拾碗筷。麦瑞有时候跟着一起收拾,有时候工作忙,说一声我有事,就进办公室去了。卢晓华她们也知道麦瑞是真的忙,只要她一说,也没人去打扰她。崔英男也跟着要去收拾,卢晓华就拦着,“你怎么着也是客人,哪能让你收拾啊?” 崔英男笑笑,“什么客人啊,我可不喜欢你们把我当客人。我喜欢做家务,这样可以给人以家的温馨感觉。我离开家都二十年了......”说到这儿,她眼圈真的红了。 张涵鱼连忙拉着她,“好好好,来呗。我喜欢有人帮忙做家务,显得我真像个大厨似的。你们看,前呼后拥的,多拉风。” “你还拉风呢,跟抽风差不多。”卢晓华撇撇嘴。张涵鱼冲她做个鬼脸儿。 崔英男看着古翠文,“你一般不跟她们斗嘴吧?” 古翠文幽怨的说道,“我拙嘴笨舌的,说又说不过她们,打也打不过,我要一出头儿,情等着就是吃亏吃苦的下场-我害怕。” 张涵鱼耻笑她,“胆小鬼儿!有什么好怕的?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大的疤儿。” 古翠文说,“你当然不怕,反正掉的是别人的脑袋。” 张涵鱼说,“也是,别人的脑袋掉了,关我什么事儿?-- -不对,我也怕。万一溅一身血怎么办?” 古翠文把水龙一拧,“洗洗。” 张涵鱼歪着头一想,“也对啊。不,不对。血渍它不好洗。对了,你掉脑袋,干嘛要溅我一身血?” 古翠文白白眼,“还是你掉吧。” 张涵鱼说,“为嘛?为嘛要我掉?” 古翠文说,“我又不是孙悟空,掉了回不来。” 张涵鱼说,“合着我的掉了就能回来啊?-不对,你这死孩子,怎么拐着弯儿骂人呢?” 古翠文委屈万分,“哪有啊?” “什么没有?你是不拐着弯儿的骂我,骂我是个猴子?”张涵鱼要动手,崔英男连忙拦住,“没有没有,这个真没有。”崔英男好容易憋住笑。 张涵鱼狐疑地看着古翠文,“崔英男,你别瞧她看着老实巴交的,其实就是一蔫坏儿。这种人,看着不言不语的,其实心里最坏了。她不说话,那都是在憋着坏呢。” 古翠文仰面朝天,一副比窦娥还冤的模样。崔英男说,“你们太逗了,太好玩了。我喜欢。” 卢晓华一个人坐在那儿,看着她们斗嘴打闹,不喜,也不恼,看电影似的。她这个角度,看着厨房,可不就像看电影似的。 崔英男帮忙洗了碗,洗洗手,过来。卢晓华示意她坐下喝茶,崔英男笑笑,坐下来,说,“她们在那里打打闹闹,你倒好。坐在这里,笑看风云起,稳坐钓鱼台。” 卢晓华微笑着,“你不觉得很有意思么?看着是无意识的打打闹闹,其实,她们的打闹里,充满着生活的智慧,生命的快乐。” 崔英男叹了口气,“我一向是一个人住,哪见过这么热闹而又充满人情味的生活场景。” 卢晓华深有感触地说,“是啊,我以前也是一个人住。每天回到家里,屋里冷冷清清地,连个老鼠的动静都没有。那时候,感觉生活就像一潭死水,心也是灰的。” 崔英男深有同感,“我也是。这么多年,一个人住着,想想都是很让人抓狂的事情。我就想啊,这一次,就算跟那些大学生和打工妹一起住地下室,我也绝不再要一个人住了。” 张涵鱼和古翠文端着西瓜切片和葡萄过来,“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这么专注?” 卢晓华微笑,“聊你啊。” 张涵鱼不信,撇撇嘴,“我也什么好聊的。鬼才相信你。” “真的。”卢晓华半真半假地说道。 “聊我什么?”张涵鱼把插着牙签的西瓜片递给崔英男,嘴角揪了个葡萄,扔进嘴里。 “说是南霸天不在,你要痒痒了,怎么办?谁给你杀痒啊。”卢晓华戏虐。 张涵鱼白白眼,没理她,但却抬眼看了麦瑞办公室一眼。 崔英男就问,“要不要给她送点儿水果进去。” 张涵鱼说,“不要。这货儿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做不完的功课,忙不完的工作。她只要一关门,就不能打扰她。敲门也不行-不然她能杀了你。” 【作者题外话】:我们在文学创作中, 第四十四章 k歌的乐趣 张涵鱼和古翠文端着西瓜切片和葡萄过来,“你们两个聊什么呢?这么专注?” 卢晓华微笑,“聊你啊。” 张涵鱼不信,撇撇嘴,“我也什么好聊的。鬼才相信你。” “真的。”卢晓华半真半假地说道。 “聊我什么?”张涵鱼把插着牙签的西瓜片递给崔英男,嘴角揪了个葡萄,扔进嘴里。 “说是南霸天不在,你要痒痒了,怎么办?谁给你杀痒啊。”卢晓华戏虐。 张涵鱼白白眼,没理她,但却抬眼看了麦瑞办公室一眼。 崔英男就问,“要不要给她送点儿水果进去。” 张涵鱼说,“不要。这货儿一天到晚忙得要死,做不完的功课,忙不完的工作。她只要一关门,就不能打扰她。敲门也不行-不然她能杀了你。” 崔英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卢晓华怕她误会,赶忙说,“你别听张涵鱼瞎嚷嚷。麦瑞这人就这样,只要不去招惹她,什么事儿都没有。”她停了一下,补充道,“她其实就一护犊子的母老虎。招不得,也惹不得。”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得,说的比她还邪乎。这智商,没治了。 古翠文说,“净听你们聊天了,好没意思。我回屋看书去。” 张涵鱼拉着不让走,“你天天看书,累不累啊?学习用功,也不能不要命的学。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也想学南霸天,做一超人?歇会儿再去。在这里陪客人玩会儿。” 古翠文站着不动,“在这儿也没我说话的份儿。就听你们瞎白活儿。” “这孩子,你怎么说话呢?”张涵鱼拍拍她,“郁闷什么?我们唱歌吧?我试了,芦花姐这的音响真心效果不错。” 卢晓华说,“等等等等等,张涵鱼,你给我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 “芦花姐啊?”张涵鱼看着她,“怎么了不对啊?” 卢晓华问,“这个从哪儿出的典儿?” 张涵鱼背着手,摇头晃脑,“凡圣人之下,出言皆必有典。所谓,无典不言,无典不成文,无典不成书也。你听着啊:这个,本来应该叫你卢晓华姐吧?这是正解。可是,太拗口。知道的呢,知道是你爸妈太笨,不会给你起名字。这不知道的呢,还以为我张涵鱼拙嘴笨舌,连个人都不会叫,连句话都说不利索。所以呢,这是个事关生死---啊,不。事关名誉的大事。因此,本山人就给你想了个变通之策。那就叫卢小姐吧-也不好,人家会把重点放在小姐两个字上,而忽略了姐的本来含义。所以,斟酌万分,思前想后,山人觉得,还是芦花姐这个名字,比较,那个安全可靠。既好听,也好记,又好吃---奥,不对,不能吃,这个跟芦花鸡还是不大一样,有些区别的。” 卢晓华说,“你过来。” 张涵鱼说,“我不。” 卢晓华说,“没事,我保证不打死你。” 张涵鱼说,“打人犯法。我不能眼看着你去犯罪。我们这里有大律师,我怕她铁面无私,把你给送进去。” 卢晓华说,“你给我等着,等我脚好了,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 张涵鱼翻翻白眼,“得了吧,就你那记性,不打半天,全忘光了。” 卢晓华说,“滚一边去,让我死会儿。” 古翠文说,“你们拉着我不让走,就在这里听你们打牙祭?不唱歌了?” 崔英男指指麦瑞的办公室,悄声道,“唱歌,你们不怕吵着她?” 张涵鱼笑了,“咱们这房子,是超级隔音设计。我们这里就是150分贝的声音,只要不敲地板,不砸桌子,那边也听不到什么。人家这是顶级的商务办公设计。” 崔英男一脸的艳羡神色,没有说话。 古翠文显然还惦记着唱歌呢,看着卢晓华说,“咱们就唱一会儿好不好?” 张涵鱼也说,“对,唱一会儿。崔英男,怎么样?你不急着回去吧?九点半以后,麦瑞差不多就出来了,你再回去也来得及。” 崔英男说,“没事,我可以打车,很近。”这句话,变相同意了大家唱歌的意思。 卢晓华点点头,“那就唱吧。张涵鱼,给崔英男找双软布拖儿,大家都换上软布拖儿,别一会儿唱高兴了,又蹦又跳的吵着---”她朝着办公室努了一下嘴。 张涵鱼会意地点点头,跟古翠文换鞋去了。 麦瑞看完邹柏青康丽丽给她的房地产项目资料,站了起来。她收起文件,关了空调,然后把落地窗打开。楼下欢快的音乐声,飘了进来。麦瑞这还是第一次听她们唱歌,别说,还不错,有点儿马路歌手的味道。这帮家伙儿公德心也不错,大晚上的,声音调得很低,唱的也放不开,估计怕扰民。 麦瑞打开办公室的房门,站在地台栏杆后面,看着这些跳着广场舞的人们。 崔英男招招手,示意她一起来。麦瑞摇摇头,走下来,走到卢晓华身边,坐下。 张涵鱼把声音关到最低,也跑过来喝水。 “好玩吗?”麦瑞戏虐地瞅着她。 “怕吵着人,声音太小,没劲儿。还不如到公园去。”张涵鱼吃了片西瓜,“不过也行啊,在家里,已经很不错了。” “干嘛不到音响室里面唱?”麦瑞疑问。 张涵鱼指指卢晓华的脚,“这不是伤兵满军营吗。”卢晓华啐了她一口。“改天,我们伤兵员好了,咱们再尽兴欢歌。” “看不出,你还真这么喜欢唱歌跳舞,干脆去学舞蹈得了。”麦瑞啧啧赞叹。 “广场舞。”张涵鱼纠正她,“不过,崔英男跳的好看,唱的也好。” 崔英男说,“哪里啊,我就是瞎扭着。” 麦瑞研究似的看着她,“瞧不出啊,我们这里还是多才多艺,人才济济啊。要不要咱们组建一舞蹈队,跟那些广场舞大妈较量较量去?我可听说了,她们每年有比赛的。” 张涵鱼一挺胸,“去就去,你可得说话算话。” 麦瑞响指一打,小ks,不就一舞蹈队吗,这点小事还能放在老---姐的眼里。放心,这个事情,交给我了。你去采办服装设备,我给你组建人马队伍。广场舞,25个人比较合适,对吧?方阵,穿花蝴蝶,龙飞凤舞,这些经典舞蹈队形,25人最合适了。” 张涵鱼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脸的崇拜,一脸的迷恋,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哇,南霸天,你太厉害了,这你都懂啊?” 麦瑞一脚飞踹,“你以为就你博学多才,别人都象牙塔的木头。” 崔英男放下茶盏,站了起来,“真高兴能够认识你们,我该回去了。这是我有生以来,度过的最难忘的一天,谢谢大家,我会想你们的。” 张涵鱼过来拉着她的手,“别呀,崔英男,你以后还可以经常来玩的嘛,干嘛说的好像是跟生离死别似的。” 崔英男微笑,“不是说,咱们这里从来不接待客人吗?” 卢晓华转过头,回避了她的眼睛。古翠文悄声说,“是我说的。” 张涵鱼掰开她的手,“怕什么,没人怪你。”她看着麦瑞,说,“是吧,麦瑞。” 麦瑞耸耸肩,不说话。 崔英男有些伤感的,“好了,我走了。” 张涵鱼说,“等等,我去送你。”伸手向着麦瑞,“车钥匙拿来。” 麦瑞走到玄关,拿起车钥匙举着,却不给她。张涵鱼过来抢,没够着。“你会开车吗?”麦瑞看着她。 “会啊,我有驾照的。”张涵鱼不服气的样子。 “奥,有驾照啊?马路杀手的驾照吧?你开过几回车啊?”麦瑞坐下来,换鞋。“我送你们。等你车的让我放心了,给我当司机去。” “美得你。”张涵鱼知道抢不过她,拉着崔英男去换鞋。 麦瑞说,“你拉着人家干嘛?肉麻兮兮的,好像那是你亲姐姐似的。” 张涵鱼冲她翻白眼,“就我亲姐姐怎么了?我们俩就是亲。我们是一见如故,我跟你是倾盖如新。你就一狼外婆,母老虎,南霸天,女魔头。” 崔英男忍俊不禁,笑意盈盈。 麦瑞不搭理她,只管脱鞋,鞋脱到一半儿,忽然看着卢晓华,“哎,你怎么办?我把你抱上去。” 卢晓华脸腾地红了,连忙说,“不不不,你送客人去吧,我能上去。” 麦瑞疑问的样子,“你确定?” 卢晓华坚定无比的点点头。麦瑞还要问,过来送鞋的古翠文悄悄地给麦瑞递了个眼色。麦瑞耸耸肩,没有再问。 【作者题外话】:都说是情到深处人孤独,那是痴情,爱情,单相思。如果是姐妹情,闺蜜情,好像就不一样了吧? 人世间有些情感,比如战友情,同学情,闺蜜情,都是非常美好的情感,更是让我们不再孤独,不再寂寞的最好生活方式。 第四十五章你的地盘我做主 崔英男有些伤感的,“好了,我走了。” 张涵鱼说,“等等,我去送你。”伸手向着麦瑞,“车钥匙拿来。” 麦瑞走到玄关,拿起车钥匙举着,却不给她。张涵鱼过来抢,没够着。“你会开车吗?”麦瑞看着她。 “会啊,我有驾照的。”张涵鱼不服气的样子。 “奥,有驾照啊?马路杀手的驾照吧?你开过几回车啊?”麦瑞坐下来,换鞋。“我送你们。等你车的让我放心了,给我当司机去。” “美得你。”张涵鱼知道抢不过她,拉着崔英男去换鞋。 麦瑞说,“你拉着人家干嘛?肉麻兮兮的,好像那是你亲姐姐似的。” 张涵鱼冲她翻白眼,“就我亲姐姐怎么了?我们俩就是亲。我们是一见如故,我跟你是倾盖如新。你就一狼外婆,母老虎,南霸天,女魔头。” 崔英男忍俊不禁,笑意盈盈。 麦瑞不搭理她,只管脱鞋,鞋脱到一半儿,忽然看着卢晓华,“哎,你怎么办?我把你抱上去。” 卢晓华脸腾地红了,连忙说,“不不不,你送客人去吧,我能上去。” 麦瑞疑问的样子,“你确定?” 卢晓华坚定无比的点点头。麦瑞还要问,过来送鞋的古翠文悄悄地给麦瑞递了个眼色。麦瑞耸耸肩,没有再问。 麦瑞和张涵鱼送崔英男走了之后,卢晓华赶忙让古翠文扶着自己,单脚跳着,进了电梯。上了楼,开了她的房间门,进屋坐下。 卢晓华挥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古翠文说,“你一个人,能行吧?” 卢晓华指指床侧的桌几,“这个桌几,是带轮子的。电动轮子,我可以扶着它,比拐杖都方便。” 古翠文说,“那好,你小心点儿,我下去了。”聪明的孩子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室内,就退了出去。 卢晓华看着她关上房门出去,一下子仰倒在床上,悠长地舒了口气。 早晨五点,张涵鱼起床。洗漱完毕出来,看见卢晓华在客厅里坐着,便走过来问,“好些了吧?” 卢晓华说,“就是扭了脚,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张涵鱼放心了,“不过,伤筋儿动骨一百天,别乱活动。回头再弄一铁拐卢回来,就不美了。”卢晓华说你死去。 古翠文正好出来,问,“什么叫铁拐卢?”张涵鱼说,“一种最新的烹饪方式。”古翠文听得一头雾水,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也不再问,“你没事吧?”她看看卢晓华。卢晓华说我没事,你去吧。“奥,那我跟张涵鱼做饭去了。”古翠文摆摆手,过去了。 麦瑞是每天到天台跑步机上跑步的,跑完了,休息一下,再打一会儿沙袋,然后就过去散着步,看卢晓华打太极。今天卢晓华没上去,麦瑞打完沙袋,冲了个浴,也提前下来了。 她来到卢晓华跟前,看看卢晓华的脸色,低头看看她的脚。裤子都没换,显然是还有些疼,“怎样?” 卢晓华皱眉,“好点儿了。就崴了个脚,你们不要一个个伺候重病号似的,别扭死了。” 麦瑞坐下来,端起茶盏,慢悠悠地啜了一口,不紧不慢地说,“你是一个人习惯了,所以,感觉不对劲儿。要是搁一大家庭里,十几号子人,天天在你跟前,你的感觉就不会这样了。” 卢晓华沉默了一会儿,说,“真不知道一大波人,男男女女的住在一起,会是什么场面。” 麦瑞说,“大宅门看过吗?” 卢晓华摇摇头,“我哪有时间看电视,就偶尔看看新闻。除了天气预报,我基本什么都不看。” 麦瑞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那你还是抽空看看吧。有些东西,对于人生无关紧要,但却不能不看,不能不知道。” 卢晓华说,“我跟你们不一样。” 麦瑞接道,“人跟人都不一样。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叶子,人世间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卢晓华说,“我从小一个人生活,没有与人共同生活和相处的经历。” 麦瑞说,“我也是啊。我爸爸妈妈工作忙,我小时候是在托儿所阿姨的怀里,大一点儿跟着我们班主任吃住,然后去美国读书,喏,还是我一个人。我跟我爸妈,也没有共同生活的经历。” 卢晓华眼神平和很多,“一个人,感觉很糟糕,很无聊,活着都感觉没意思。” “奥,我明白了。”麦瑞看着张涵鱼,“所以,张涵鱼要租你的房子,跟你一起住,你是求之不得,正中下怀,对吧?”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才不是呢。”她看着张涵鱼妖娆多姿的背影,回想起刚刚认识的场面。“她说,她想跟人合租房子,说是一个人住着,没意思,想要跟人合租在一起,人多,热闹,有人气。我就想,她这人看着挺喜欢耍小心眼的,自我保护意识不强,别跟一些良莠不齐的人凑在一起,再学坏了。心眼多的人,爱耍小聪明的人,特别容易走歪路。她又这么财迷,这么喜欢无事生非的。” 麦瑞恍然,“噢,合着你是可怜她,怜悯她,所以才好心的收留了她,还害怕她穷的没钱花,租金都不计较。” 卢晓华嗤的一声,“她穷的没钱花?你太抬举张涵鱼了。你别看她不会穿着打扮,没型没款的,不出挑儿,那是从小没有人给她好好收拾,她自己也没有学过。 还我可怜他,怜悯她-她穿的衣服不怎么样,也不好看,可都是私人订制服装。她手上戴的私人订制蒂托女表,能换我手上这块一百只。” 麦瑞吃惊地睁着眼睛,看着卢晓华,“奥,合着你什么都明白,什么都知道,一直跟我们大家装,装邻居傻大姐是不?” 卢晓华啐了一口,“装什么装,我就这样,本来面目。” 麦瑞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睁开眼睛,“你看出来没有,崔英男想来。” 卢晓华说,“我眼拙,没看出来。” 麦瑞说,“咱有事儿说事儿,别这样。她真是想住进来。” 卢晓华说,“她想她的,关你什么事儿?又关我什么事儿?” 麦瑞说,“你要不想给人希望,那就干脆别招惹人家。” 卢晓华说,“你别冤枉人啊。我什么时候招惹她了?再说,我招惹得着嘛我?” 麦瑞问,“那你干嘛把人带家里来?” 卢晓华说,“南霸天,你就会不讲理是吧?我崴了脚,人家凑巧遇见,好心送我回来的。我还能不让人家进门?这是特殊情况。” 麦瑞说,“行。就当是我错了好吧。” 卢晓华冷冷地说,“不敢当,你还会错啊。” 麦瑞说,“好了啊,我都已经认错了,别给我蹬鼻子上脸啊。我这人没底线的,惹急了,伤兵员我也是照收拾不误。” 卢晓华想再横一下,长长脸,再一想,争这气没意思,就转过头,不再搭理她。 麦瑞说让崔英男住进来吧,卢晓华斜睨着麦瑞,漫不经心地说不行, 麦瑞说,怎么滴就个不行 卢晓华说这里只有四套卧室套房,就能住四个人, 麦瑞说那不还有客房吗 卢晓华说客房得留着啊,万一哪天有客人呢 麦瑞说,不是说天堂谷不许领客人回来吗 卢晓华说你领古翠文回来已经那个破戒了 麦瑞说,破戒怎么了,你那些破规矩本来我就没有放在心上 卢晓华说,有规矩对大家都好,就像交通规则和社会道德约束,对大家有利 麦瑞说我就是规矩,从此以后,我的言语行为就语行为就是你们的言语行为准则 卢晓华说,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们这里就是四套卧室套房,住四个人,多一个都不行,要么不许她来,要么她来了你走 麦瑞说,好说好商量,卢晓华说没得商量,就这么地,你看着办 麦瑞说,不能再给个机会了 卢晓华说不能 麦瑞说,我要是不呢 卢晓华说,你请便 麦瑞身子一仰,拉出无赖德性说,你说了不算 卢晓华说,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的房子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麦瑞说我说了算 卢晓华说你别以为拳头大就能包打天下,我又不是张涵鱼和古翠文,你吓不住我 麦瑞说,我很真不用吓唬你 卢晓华说那你凭什么,依据点儿什么 麦瑞回到办公室,抱出一堆文件,抛在卢晓华面前的桌几上。 【作者题外话】:唉,人生最可留恋的,就是青春美好的大学生活。大学生活里,最让人怀念和留恋的,就是那些让人又恨又爱的闺蜜死党们。一群花容月貌的美丽少女们,成天住在一起,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挺不错的奥。 第四十六章狠毒的二房东 卢晓华说,不管怎么说,反正我们这里就是四套卧室套房,住四个人,多一个都不行,要么不许她来,要么她来了你走 麦瑞说,好说好商量,卢晓华说没得商量,就这么地,你看着办 麦瑞说,不能再给个机会了 卢晓华说不能 麦瑞说,我要是不呢 卢晓华说,你请便 麦瑞身子一仰,拉出无赖德性说,你说了不算 卢晓华说,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的房子我说了不算谁说了算 麦瑞说我说了算 卢晓华说你别以为拳头大就能包打天下,我又不是张涵鱼和古翠文,你吓不住我 麦瑞说,我很真不用吓唬你 卢晓华说那你凭什么,依据点儿什么 麦瑞回到办公室,抱出一堆文件,抛在卢晓华面前的桌几上。45 卢晓华看着这堆文件,说这是什么 麦瑞说你不识字,不会看 卢晓华翻了两页,惊恐地看着她说,我什么时候跟你签过房屋租赁合同的?你这是造假。 麦瑞说,我这里还有你签订合同的录像 卢晓华看着录像,细思恐极,你不是让我签支票兑付手续吗? 麦瑞说是啊 卢晓华说,那房屋租赁合同是怎么回事 麦瑞说我哪知道,问你自己啊 卢晓华说,你夹在里面,欺骗我签字 麦瑞说,我们有录音,有录像,有监控,可以证明我让你签的是支票兑付手续,还有张涵鱼和古翠文可以做证 卢晓华说,可是你让我签完支票兑付手续,接着就让我签别的字 麦瑞说,我让你签支票兑付手续,之后让你看的东西,是你自己去签的 卢晓华说,签支票兑付手续之后,你接着就打开那些给我看 麦瑞说是啊,给你看看怎么了,我没有说让你签啊 卢晓华说,那你怎么不阻止我 麦瑞说,你看见敌人往你设计好的陷阱里掉,你会提醒吗 卢晓华说,你真是天下第一超级无敌的阴险毒辣无赖的恶魔,女魔头 麦瑞说,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卢晓华说,我又没拿过你的钱,这个无效合同,不算数 麦瑞说,可是,支票你都签了啊 卢晓华说,我去死去 麦瑞说,先拿着你的支票,然后再去死去 卢晓华说,一块钱的支票吧 麦瑞说,我按照我们中国的房屋价格和房租的比例计算过,我们这里的房租房价比大约是百分之二点七九,我加了一点儿,按照百分之二点九八拟定的合同协议,比我跟开发商的高了零点零三。我们签订了三十年的租赁合同,租金每三年结算一次,提前一年缴付,现金或者现金支票 张涵鱼过来听着两个人吵吵,忍不住插言说,三十年,你不结婚不嫁人不生孩子 麦瑞说,结婚嫁人生孩子,都已经考虑在内 张涵鱼说,你在这里结婚嫁人生孩子 麦瑞说,没准儿,没准还会考虑娶孙媳妇 张涵鱼说,那你把房子租去了,我们怎么办啊,把我们扫地出门? 麦瑞说,好办啊,现在房子是我的了,你们从我手里接着租房啊。不是有四个卧室吗,一个卧室一个月两万块 张涵鱼眨巴着眼睛,太贵了吧?资本家吸血也不能这么狠吧? 麦瑞说,吸什么血吸血,你知道我是多少钱租赁的?租给你们这些穷鬼小瘪三,我赔大发了我 张涵鱼说,你有钱人啊,谁敢跟你比,你脚丫子的汗毛,也比我们的腰粗 麦瑞说,有钱人就该死啊?有钱人该你的欠你的?要住住,不要住给老子滚出去 张涵鱼说,别介啊,怎么说着说着你还急了呢?咱们商量一下,能不能便宜点,给个优惠价,大出血,跳楼大减价,三折,你看怎么样? 麦瑞说,滚 张涵鱼说,那你也不能说一个就一个啊,我给你磕头行不行,姐,不,大爷,姑奶奶 麦瑞说,看在你死皮赖脸的份上,也看在你天天做饭给老子吃的份上,减免你一半,滚吧 张涵鱼说,别啊,饭钱也很贵的 麦瑞说,你还想再跟我要一份生活费啊 张涵鱼点点头 麦瑞飞起一脚踹到她屁股上 张涵鱼摸摸屁股,不敢再说,站起来把支票递给卢晓华,卢晓华不接,说我已经死了,用不着了,张涵鱼说,那我还是给你买股票去,分成协议依旧啊 麦瑞说,给我报备啊 张涵鱼说,你管不着。 麦瑞说,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张涵鱼说,我是说你不用怕我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完了拿着支票跑了 麦瑞意味深长地笑。 麦瑞到律所的时候,康丽丽邹柏青他们几个已经在会议室里等了好一会儿了。昨儿他们仅仅是达成了投资意向,今儿,就想做一下落实以及工作开展方面的准备,因此,康丽丽和邹柏青把他们建设集团的总工庞经纬都带了过来。 大家见面认识以后,康丽丽便直奔主题。“时间比较紧,我们就不提及无关紧要的问题了。”她打开连接电脑的投影仪,点击打开电子动画演示视频,“cy区世纪花苑项目,建筑规划面积87万平,裙楼建筑平面面积50万平,地下五层,地上七层,整个裙楼总建筑面积780万平,主体建筑平面面积18.8万平,总建筑面积578.98平。土地出让金58亿,规划建筑预算668亿。建筑总工期,28个月。” 大家没有说话,看着动画演示画面播放五分钟以后,第一节结束,康丽丽打了暂停。 “庞总工介绍一下吧。”邹柏青看看麦瑞,麦瑞点点头。 庞总工站起来,从项目规划,到土地使用率,以及建筑结构等方面,做了一下介绍。当然,他重点提到了缩短工期,所带来的建筑成本问题。 讨论完技术问题以后,他们转换到另一个主题,资金问题。因为投资额度庞大,而且需要建筑企业垫资,压力确实较大。 麦瑞问康丽丽,“房屋预售方面,他们能够保证专款专用吧?” 康丽丽说,“这个应该是可以保证的。因为一来,我们一直是如此运作,二来,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儿,仅仅依靠我们双方的现金流,这个项目,是做不下去的。” 麦瑞说,“国内的市场我是不懂。我想知道的一点是,如果出现项目竣工以后,还有卖不出去的尾盘楼花,怎么办?” 康丽丽说,“按照协议,会拿出三分之一,打折冲抵我们的建筑费用和垫资。” “那剩下的呢?”麦瑞追问了一句,“我对债务问题,非常敏感的,我们会不会产生部分拖欠,形成长期的债务链。” 康丽丽看看邹柏青,“这个,肯定会有一部分的。因为,一旦出现未能实现光盘销售,出现部分拖欠,难以避免。” 麦瑞摇摇头,“我要房子,不要债务。” 康丽丽为难,“bj对于商品住宅,有一定的限制购买政策,而商业地产部分,房租房价比,很低,没有投资价值的。至于债务,我想不用太担心,他们的信誉是没有问题的。” 麦瑞挥挥手,“我想你们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认为现在选择投资会好于选择债权,而是,我mg那边的账户资金,需要以这种方式进来,比较方便。否则,政府金融监管程序那里,麻烦很多。这样,我注意到,我们的建设项目有配套的幼儿园,社区医院,还有购物休闲娱乐等物业。这些物业算给我,冲抵债务欠款,怎样?” 康丽丽说,“你要没意见,开发商那边也不会有意见。反正卖给谁都一样。不过,我会给你争取一定的优惠。保利的贺总,跟我们是老业务关系了。” 麦瑞满意地点点头,“ok,我没问题了。” 她坐下来,暗地里看看邹柏青,邹柏青没说话,只是做了个ok的手势。 陆前方举举手,站起来,“康姐,还是老规矩吧?你和马步敛跟地产商协调,工程现场,我和邹哥盯着。不过,麦瑞......” 麦瑞说,“我还不懂,我可以两边跑,跟着你们学,我这里,谢安华也是。我们两个分开,轮流跟你们跑。先学习,其余的,以后再说。”谢安华不敢说话,只是点点头。 “那好,一会儿我们去工地。今天这样吧,麦瑞和谢安华都跟我们去,看看现场,以后的时间,你们再轮流跑。”邹柏青举举手,补充了一句。 【作者题外话】:做生意这码事呢,要是说起来简单,那肯定就是做起来难。要是说起来复杂呢,倒也未必是真的复杂。二十世纪末的几次房地产泡沫,成就了很多人,也毁了很多人。我们银行系统的百分之八十的坏账,皆来自于房地产投资和固定资产投资。 第四十七章 擦肩而过吗 cy区世纪花苑工程工地。 麦瑞和邹柏青一行人在庞经纬的引导下,进入施工现场。施工现场的三通一平工程已经结束,现在正在进行钢板桩施工阶段。工地上,机器轰鸣,人声鼎沸,根本听不清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大家都戴着耳塞,但是,震耳的巨响,还是能够清晰地感觉得到。 顺着工地转了一圈,跟现场施工总指挥了解了一下情况,麦瑞留下谢安华,自己跟康丽丽和马步敛走了。他们还要跟联合开发商,商谈麦瑞使用地产冲抵垫资和工程费用的问题。 路上,康丽丽问麦瑞,“咱们现在做生意,都崇尚现金为王。这一次,如果不是我们一次性拿出这么多的现金,开发商根本不可能给我们这么大的项目标的。你一下子投资这么多的不动产,是不是合适?” 麦瑞说,“谢谢康姐的提醒。不过,我跟你们不一样的。你们是做生意的,所以,理所应当崇尚现金为王的思想理念。但是,我的专业不是做生意,而是律师,专注于资本管理领域。另外,我虽然也做生意,但是,我有一部分生意是在mg的。我这部分生意上的资金,如果要回到中国,面临中国和mg两边的金融监管程序。通过投资,转过来部分资金和业务,有利于我在中国开展新的业务模式。这种正常的商业投资,两国政府是鼓励的。” 康丽丽说,“我明白了。邹柏青说,麦瑞做事,都是连环套,一环接一环,紧密衔接。果不虚传。佩服佩服。” 麦瑞谦逊地说,“那里。生意上的事情,我还要多请教你们大家。” 开着车的马步敛冲后视镜微笑了一下,说道,“麦瑞,康姐,你们还别说,这小车型的车,开着就是好。堵车时间,方便表演夺路而逃。” 康丽丽笑他,“只要你不怕交警拿你就行。” 马步敛说,“那不能够。咱别的事情可以轻狂,这开车的事情,谨慎着呢。从来没被贴过单啊。” “好好开车,不许说话。”康丽丽威胁。 “别。我这还有事请教麦瑞,刚才那是开场白。”马步敛说,“咱们得多聚聚,好多问题需要解决。” 麦瑞说,“你说我听着,不用解释。” 马步敛说,“好来。痛快。我就是考虑,现在的房地产项目,已经越来越难做了,我们如果需要转型,应该往哪个方向考虑。邹哥说,麦瑞回国,主要是考虑未来一个时期,我们中国的投资机会会更多更好,甚至于超过美国。我想,我们能否约个时间,就这个问题,好好探讨一下。” 麦瑞说,“我也一直有这个考虑。你们选地方吧。” 康丽丽说,“跟邹柏青他们打个招呼。还有,咱们是小范围的研讨呢?还是找几位合作伙伴,共同商谈此事。” 麦瑞说,“我个人意见,我们先在我们这里,小范围的圈子里研讨一下,形成一个方向一致的大体战略,然后再考虑进一步的计划。万事开头难,这第一步,不能迈得太大,也不能迈得太快。就像我们开车一样,起步要稳,要慢,要万无一失。过程中出现问题,那是谁也避免不了的事情,但是,开始阶段,不容许有丝毫闪失。” 康丽丽一拍手,“我赞成。” 马步敛说,“我也认可麦瑞的观点。” “不过,跟我合租一起的几个人,我想带着。”麦瑞说。 “男士女士?”马步敛问。 康丽丽啐了一口,“去,怎么跟麦瑞说话呢。好好开你的车。” 麦瑞侧首对着康丽丽悄声说,“我们要做事,得有人手。我美国那边的人,暂时过不来,这边人手太少。跟我一起合租的几个女孩,都是大学学历,而且,不是上班族。据我观察和了解,可以尝试着使用一下。当然,还有一点儿,她们都是适龄女青年,跟着出来历练一下,找男朋友也方便,对吧?” 康丽丽忍住笑,“是是是。不过,我不明白的是,你到底是准备带她们过来相亲,还是作为事业伙伴?” 麦瑞不以为然地说,“看看吧,视情况而定。说不定---你们计划在什么地方?” 康丽丽说,“小马哥---马步敛,小马哥在西边水库有个看水库的朋友,他那里就不错。地方大,宽敞。当然,水库的办公室,不是精装修啊。” 麦瑞无所谓的样子,“我们是谈工作,又不是夜总会。方便工作就行。” 马步敛说,“你别听康姐吓唬,那地儿挺好的,水库也很干净。bj饮用水源保护水库,房子是以前水库建的工程用房,很大。后来不要了,我买下来,就为去钓鱼。外面看着不咋地儿,里面挺干净的。” 麦瑞说,“水库可以下去吗?” 马步敛吓了一跳,“那可不行。咱钓鱼可以,下水不行。那好歹是饮用水源,咱得有底线。” 麦瑞闭上了眼睛,“很好。我也这样认为。就这么定了。” 回到律所,麦瑞跟郭晓阳交代了一下,说谢安华一个人跟地产项目,可能太累,让她和谷伟云先退出mg电气项目,由谷伟云和谢安华两个人跟地产项目,郭晓阳接替谢安华的工作。郭晓阳胆小害怕,说,“麦瑞,我就是做点儿文秘工作就好,太大的责任,我怕担不起来。”麦瑞把手放在她的肩头,使劲儿一按。郭晓阳连忙咬牙挺住了。麦瑞笑笑,拿开手,“还行,这不有点儿承担能力嘛。”郭晓阳挠挠鬓角,羞涩地笑笑。麦瑞挥挥手,“我们人手少,事多,这是难以避免的。好了,去吧。” “奥。”郭晓阳点点头走了。 安排好了工作接替的事情,麦瑞拨通了崔英男的电话。 崔英男倒是很有些意外,根本没有想到麦瑞这么快主动给她电话。 “嗨,崔英男,我是麦瑞。” “麦瑞?奥,你好。不好意思啊,有点儿意外。”崔英男口气随即轻松下来,颇有大将之风的气度。毕竟是大型跨国集团的高级管理人员嘛。 “对于我感到意外?还是我的电话?”麦瑞言之凿凿,锋芒毕露。 “都有。”崔英男丝毫不以为意。 “是吗?”麦瑞满不在乎地说道,“有句台词,叫做,如果注定今生我们将结伴而行,那么我们何不愉快地握住对方的手。” 崔英男哈哈大笑,“这句话,如果是在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说,效果岂不更好?” 麦瑞摇着头,好像对方就在眼前,“nonono,我那时候,是准备与你今生擦肩而过的。” 崔英男的笑容僵住了,沉默片刻,她冷静下来。这是一个让人不敢轻视的对手,或者人物。“我很欣赏你的坦率。” 麦瑞语气平淡,“我知道,之前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方式,给你带来的不快,我表示抱歉。” “而不是道歉?”崔英男一针见血。 “拒绝一个陌生人的亲近或者接近,是法律赋予我的权利,我不需要为此道歉。”麦瑞毫不让步。 崔英男无语,“ok,我认同你的观点儿。” “那么,我们可以从零开始谈谈吗?如果你方便的话。”麦瑞还是直截了当。 崔英男说,“当然可以。但是,我不知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麦瑞说,“大家都是聪明人,我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呢,跟卢晓华张涵鱼好像很有缘分,她们对你有好感,你对她们也不错。她们挺喜欢跟你在一起的,你好像也不反感跟她们在一起,对吧?” 崔英男说,“你说,我听着呢。” 【作者题外话】:,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仿佛所有一切的经济学定律,都被中国的房地产摧毁殆尽。持续十四年的房地产泡沫,也创造了人类社会历史的一个新的奇迹---我们姑且称之为第九大奇迹。至于这个奇迹还能够持续多少年,我们只能说:且让我们拭目以待。 曾经,对于社会发展和社会经济,做过很多预测,而且准确率接近百分之百。可是,唯有2007年所做的,关于中国政府将会控制房价过热的预测,错得极其离谱。虽然,08修正过 第四十八章 意志和语言的交锋 麦瑞说,“大家都是聪明人,我说话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呢,跟卢晓华张涵鱼好像很有缘分,她们对你有好感,你对她们也不错。她们挺喜欢跟你在一起的,你好像也不反感跟她们在一起,对吧?” 崔英男说,“你说,我听着呢。” 麦瑞说,“我们这里有四个卧室套房,一个客房,三个客厅,两个办公室。当然还有其他房间。古翠文和我,占用了一个客房,一个卧室套房,张涵鱼和卢晓华占用了两个卧室套房。还有一套,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崔英男说,“我能请教一个问题吗?” 麦瑞说,“你说。” 崔英男说,“为什么是你,而不是卢晓华或者张涵鱼给我打电话。我就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你别误会。” “张涵鱼是租客,而不是房主-当然,我也不是。卢晓华心里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卢晓华想做什么事,大概喜欢长时间地斟酌考虑,如果没有逼上梁山的情况出现,一个问题考虑三十年,也有可能-比如她的某些个人问题。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知会你一下。卢晓华的这套房子,已经全部租给我了,三十年的租赁合同。所以,现在卢晓华也是我的租客,而非房主身份居住在这里。” 崔英男很惊讶,“what?租给你?三十年?我不懂。” 麦瑞说,“很简单的问题,怎么会不懂?就是,现在我是这个房子的二房东,她们都是我的租客。这下明白了吧?” 崔英男说,“我还是不明白。既然房子都已经租给你了,你还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麦瑞说,“我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知会你一下。我呢,这儿还有一套空房,你呢,跟其他房客也合得来。所以,无论是她们想要你来,还是你愿意来,我都不反对。这是我的态度,我得知会你一下,免得你不知道。” 崔英男说,“但是,不能视作邀请?” 麦瑞说,“当然。最多是推销而已。” 崔英男说,“推销不是面向大众吗?” 麦瑞说,“咱这是小众需要的房型。” 崔英男叹了口气,“这是我遇到的最厉害的商业谈判。” 麦瑞使劲儿摇头,“不不不,我们不是谈判。我是友好的知会你有一个你感兴趣的信息。” 崔英男沉默着,不知如何面对这碗凉面---也许,更准确地说,是碗冰面。 麦瑞在等着她的答复。 过了很久,崔英男才坦率地回复,“麦瑞,你很直爽,很坦率。我也是。说句实话,跟任何人打交道,或者相处,我都不介意。但是,跟你,我心里没底儿。” “你想多了。”麦瑞说,“在我眼中,众生平等,任何人,所有人,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 崔英男缓缓摇头,“我怕,在我这里,是个例外。” 麦瑞说,“那是你想多了。” 崔英男说,“我没有想,也不会去想。但是我的直觉,让我心里有一种不安的-坦率地说,是危险的感觉。” 麦瑞说,“科学的统计结果,给与不了这种直觉的理论支持。” 崔英男说,“我知道。但是,我害怕。” 麦瑞说,“也许只是你的错觉。” “不。”崔英男语气坚定,“之前我试图接近你,那时你的态度,反而不像现在这样让我感到害怕。你知道吗?在大自然的生态体系里,老虎居于生物链的最高端。而在人类进入高端文明之前,老虎的生态体系威胁着人类的生态体系,而人类的生态体系,威胁不到老虎的生态体系。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生态体系无限泛滥扩张的人类,迹近灭绝了老虎。” 麦瑞说,“你的危机感,如此强烈么?” 崔英男说,“是。比我单枪匹马,进入异国他乡还要强烈。” 麦瑞说,“那可能是你在外面呆久了,反而对国内的环境陌生了。” 崔英男说,“你知道不是的,我在卢晓华和张涵鱼那里,没有这种感觉。” 麦瑞说,“仅仅限于我一个?” 崔英男毫不避讳,“是的。” “为什么?”麦瑞问。 “我不知道。”崔英男坦率承认,“仅仅是感觉。” “就像刚才你说的那样?”麦瑞。 “是的。就两个有能力相互毁灭的生态体系而言,无论是人类主动接近或进入老虎的生活圈,还是老虎主动接近或进入人类的生活圈,都会在对方心里引起恐惧的感觉。”崔英男说。 “可能是你一直住在国外的原因吧。”麦瑞说。 崔英男摇头,“你不也刚回来吗?” 麦瑞说,“我不知道你担忧什么。但是,你应该知道,老虎在没有遇到威胁和恐吓的前提下,从来没有主动攻击人类的行为。除非它之前吃过亏。” 崔英男沉默了一下,问,“你保证?” 麦瑞说,“我保证。” 崔英男再次沉默了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麦瑞直截了当。 “你恨买办资本家吗?”崔英男问。 麦瑞说,“我可以坦率地表明立场,我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但是,我心里唯独没有仇恨。无论是人类自身的问题,还是整个社会生物体系的问题,都不是源自仇恨,也不能归结于仇恨。从科学思想的角度来说,仇恨是人类愚昧无知的病态思想。” “无论以后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我都不希望我们成为对手,甚至是敌人。”崔英男说。 “我的字典里面只有对手的概念,没有敌人的概念。其次我们是不同社会领域里面的人物,成为对手的可能性不大。”麦瑞语气和缓。 崔英男说,“我只是不想再过一个人孤独冷清的生活,没有别的意思。” 麦瑞说,“我也没说你有别的意思。” 崔英男说,“我只是欣赏你的豪情,你的气魄,你的精明干练,没有什么不轨企图。” 麦瑞说,“你再想就多了。” 崔英男说,“其实,我也有过辞职的念头。” “还早吧?”麦瑞说。 “顺风好收帆,逆水行舟难。花无百日红,人无永少年。得意之时,也许正是放手之日。”崔英男说。 麦瑞说,“我这里不是龙潭虎穴。你要这样说,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没说什么。” 崔英男说,“抱歉,我再考虑一下,然后给你电话。再见。” 麦瑞看着收了线的话筒,没有表情。 崔英男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静。说实话,她喜欢天堂谷,也喜欢里面的人,无论是谁。如果仅仅是生活上的关系,她甚至愿意一辈子,在这样的环境,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 但是,生活往往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愿望纵然无限美好,又有多少能够实现? 在这个社会大环境下,个人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可是,往往却是这渺小的微不足道的个人力量,决定或者改变着历史的方向。 对于崔英男个人而言,她是喜欢或者渴望过平淡的普通百姓的生活的。但是,从她今天的社会地位而言,这个小小的愿望,就像一个目不识丁的乞丐,想要成为亿万富豪一样,遥不可及。 每天朝九晚五的工作-当然,那是普通员工,对于她来说,这个时间概念,也是久违了的事情。她有多久不用坐班了?有多久不用打卡了?好像已经记不清了。 对于崔英男来说,她现在已经不需要去处理和过问公司的琐碎事务了。欧美的大型跨国公司的职责分配,与国内是不一样的。国内的老总权力很大,甚至几乎可以包办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事务。而崔英男的公司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崔英男只是负责她职责以内的事情,其余的,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在美国的最初时间,崔英男主要负责保险业务拓展这一块儿,后来,因缘际会,鬼使神差地调到风险投资和并购方面做代理负责人,因为几次精准把握投资机会,而给公司带来丰厚收益,才坐上了今天这个位置。而欧美公司对于最高级别的公司领导人实施的收入分成制度,也让崔英男赚了不少银子。当然聪明绝顶的崔英男早有做好退路的打算。她把自己绝大部分的资金,都作为投资,进入了国内。因此,当她从美国回来时,她就不用因为把资金如何向国内转移而费心了。 【作者题外话】:关于中国经济的现状,以及未来的发展趋势,不同的专家,有不同的看法。对此,作者也有自己的理解和看法。当然,不是很系统,很完善。但是,严格来说,我们的判断,还是基本准确的。 本文是以女性的视角,而为知性女性所定身打造的定向性文学作品,希望能够得到广大女性朋友的认可。 云南王子谨此致意 第四十九章人心隔肚皮 与很多人看好海外市场的观点不同,崔英男一直坚持世界经济中心将回归中国的分析判断,也正是基于此,她说服公司董事会,建立中国市场研究中心,推行开拓中国市场的战略方针,并最终推动和促成了永华保险的建立。 但是,从另个角度来说,世界资本大举进入中国,到底是好事,还是有待观察,崔英男实在是不敢确定。这一点儿,也是她对自己抱持怀疑态度的原因所在。 她不知道,对于我们自己来说,这些资本是进入羊群的狼,还是进入狼群的羊。 崔英男的愿望是,资本是社会经济的血脉,是生命的源泉,是人类社会生活体系健康运转的保障。但是,愿望是一回事儿,现实往往可能是另外一回事儿。 问题是,别人会懂她的苦衷吗?尤其关键的是,麦瑞会懂吗?会体谅她吗? 还是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人心隔肚皮,就像隔着两座看不见的大山。当双方相互信任时,山是透明的,无形的,甚至是看不见的。但是,当信任消失,充满怀疑时,这座大山就会横亘在两人之间。让人就算是近在咫尺,也会让人如隔天涯的感觉。 崔英男知道麦瑞为什么对自己戒备十足,麦瑞也知道崔英男了解自己对她的戒备。但是,她们无法说出来。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感觉。她们对于对方,事实上,并非了解。而仅仅是基于对表面印象的好感,能够支撑起相互信任的空间吗? 早晨跑完步,练完沙袋击打,麦瑞草草冲了个浴,就离开了天台。下来了,古翠文在露台小厨房做小菜,张涵鱼在开放式厨房熬粥,煎水晶包子。卢晓华脚没好利索,坐在一边的餐桌上当观众。麦瑞过来坐下,看着张涵鱼家庭小煮妇似的忙碌。 张涵鱼把煎好的水晶包子端到桌上,看见麦瑞,翻翻白眼,“这个热的好吃,你们两个吃吧。”麦瑞伸手欲拿,卢晓华拍了回去,“不急,等会儿一起吃。”麦瑞不以为然,坐正了身子。她冲着张涵鱼说,“嗨,张涵鱼,你觉得崔英男这人怎么样?” 张涵鱼头也不回说,“干嘛?” “你管我干嘛?我问你她这人咋样?”麦瑞嗅着水晶包子的麦香味,心情大好。 “比你好多了。”张涵鱼赌气似得说道。 “哪儿比我好?”麦瑞大度地笑笑。 “哪哪儿都比你好。”张涵鱼说。 “奥,我怎么没看出来呀?”麦瑞笑。 “你那是蛤蟆看不见自己丑。”卢晓华一转头,一口水噗的喷在脚下的桶里。 “你个臭黄花鱼,今儿你就给我好好说说,说说崔英男怎么个比我好法儿。说得不对老子的心思,我揍不死你。”麦瑞笑骂。 张涵鱼懒洋洋地说,“这还用说嘛?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啊?人崔英男仪态端庄,落落大方,温婉娴静,平易近人,有思想,有见识,有涵养,做人低调,尊重他人。哪像有些人,气势汹汹,强横霸道,蛮不讲理,欺男霸女......” 端着菜走进来的古翠文,目瞪口呆地看着张涵鱼在那里挥舞着锅铲,滔滔不绝,犹如楚辞汉赋的讨伐檄文。 麦瑞飞起一脚,终结了张涵鱼的胡言乱语,“真的有那么好?” 张涵鱼回过头,看着卢晓华和古翠文,“你们两个说,崔英男是不是这样好?” 卢晓华和古翠文一起点头,“是。” 麦瑞寒着脸,环视着,“怎么着?打恶霸斗地主是不是?” 三个人一起用鼻子回答了她。 麦瑞撇撇嘴,“小样儿,就你们?”她大刺刺地坐着,“这天呀,它是变不了的。”她伸过筷子,夹了个水晶包子。“那个,崔英男要是想来住,你们是不欢迎啊,还是不欢迎?”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不。我们欢迎。”张涵鱼抓住麦瑞的手臂,不让她把包子往口边送,“她什么时候来?今天?” “哎,我说。”麦瑞瞪眼,“崔英男是你丢了多年的亲姐姐还是怎么地?你至于这么狗皮膏药似的热乎吗?” 张涵鱼胸一挺,“那当然。别看我们刚认识,我们贴心。我就感觉打心眼里儿跟她亲,就像是亲姐姐那样的感觉。” “去去去。吃饭。”麦瑞推开她。 张涵鱼还要黏糊,麦瑞脸一端,就把她吓跑了。张涵鱼把围裙摘下来,摔在椅子上,想了一想,脸色又变得高兴起来,喜笑颜开地坐过来吃饭。卢晓华暗暗摇头,古翠文埋头吃饭,麦瑞则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吃过饭,收拾完餐具,送走麦瑞和古翠文,张涵鱼便迫不及待地跑卢晓华身边,商量崔英男的事儿。卢晓华不明白张涵鱼干嘛这么上赶着,狐疑地看着她,“崔英男是不错,可是,你也不用这么急啊?” 张涵鱼说,“早点儿住过来好啊。” 卢晓华说,“早点住过来有什么好的?你还怕没时间跟人亲热?再说了,你们刚刚认识,至于吗?有那么深的情意吗?弄得猴贴屁股似的。” 张涵鱼说,“你不懂,我们这叫倾盖如新-”卢晓华打断她,“哟,就你还作家呢?人家那叫倾盖如故-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动不动你就瞎说。”张涵鱼说,“你才不懂呢,你一个八流流不到的破大学出来的,跟我一文学院毕业的高才生能比吗?我们网络文学就这样,这叫创新。创新你懂不懂?” 卢晓华说,“好了好了,你就别恶心我了。你要创新?你要创新,就创造个新颖别致的,前人没有过的可以流传百年的经典词语。别没事拿着老祖宗的文化经典瞎胡闹,糟践了我们的传统文化。再说了,人家那白头如新,倾盖如故,那都是有内涵,有讲究的。你这个倾盖如新,是怎么解释的?” 张涵鱼说,“那个,就是一见倾心的意思......”卢晓华口中献血狂喷,倒在座椅里。张涵鱼说,“哎呀,你别管那么多。反正就是我们两个,那个心心相印,心有灵犀,一见钟情,两情相悦。” 卢晓华抓住张涵鱼的胳膊,说,“你再跟我说一句成语,我就废了你。” 张涵鱼张张口,闭上,然后再张张口,又闭上。卢晓华嫌恶地松开手,“有话说,有-有---说。” 张涵鱼坐下来,喝了口茶,皱着小脑袋说,“那你不觉得崔英男要住进来,对我们是好事儿啊?” 卢晓华说,“怎么会是好事儿?我怎么没有那么觉得?” 张涵鱼就一一给她分析,说,“你看啊,我们三个可怜的柔弱女子,沦落在麦瑞这个女魔头,南霸天,法西斯,活阎王-”卢晓华说,“活阎王怎么讲?”张涵鱼说,“我说话,你别老打岔儿,你一打岔儿,我灵感全没了。”卢晓华说好好好,我不打岔儿,这还来了灵感了。张涵鱼说,“你看,我们沦落在这个恶魔的魔爪之下,过着暗无天日的黑暗生活,也等不到解放军来解救我们。那个,崔英男吧,这人真的不错。除了我们两个一见钟情之外-”卢晓华翻了翻白眼,忍着没去打断她。“你们跟她好像也蛮处得来的。关键是,你发没发现一个秘密?我跟崔英男跳舞时,跟她贴身黏糊时,发现她的身材好壮哎,很结实哎。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是一个我们可以团结的强大力量。有她的加入,我们就能够团结一致,共同抗衡南霸天的独裁统治和野蛮压迫。” 卢晓华看看握着小拳头的张涵鱼,怀疑的目光在她身上转来转去,“你确定?” 【作者题外话】:今儿我们分享一个小东西给大家,紫葡萄绿葡萄拈取一串向鬓头戏语珍珠首闪避走问娇羞姹紫嫣红相映流对君如对酒 第五十章 天外来客啊你 张涵鱼就一一给她分析,说,“你看啊,我们三个可怜的柔弱女子,沦落在麦瑞这个女魔头,南霸天,法西斯,活阎王-”卢晓华说,“活阎王怎么讲?”张涵鱼说,“我说话,你别老打岔儿,你一打岔儿,我灵感全没了。”卢晓华说好好好,我不打岔儿,这还来了灵感了。张涵鱼说,“你看,我们沦落在这个恶魔的魔爪之下,过着暗无天日的黑暗生活,也等不到解放军来解救我们。那个,崔英男吧,这人真的不错。除了我们两个一见钟情之外-”卢晓华翻了翻白眼,忍着没去打断她。“你们跟她好像也蛮处得来的。关键是,你发没发现一个秘密?我跟崔英男跳舞时,跟她贴身黏糊时,发现她的身材好壮哎,很结实哎。这说明什么?说明这是一个我们可以团结的强大力量。有她的加入,我们就能够团结一致,共同抗衡南霸天的独裁统治和野蛮压迫。” 卢晓华看看握着小拳头的张涵鱼,怀疑的目光在她身上转来转去,“你确定?” 张涵鱼坚定地点点头,“我确定。她们两个,我都抱过。都很结实,都很有劲儿。”她看看卢晓华,“不像你,软绵绵的,跟没有骨头似的。” 卢晓华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抓起椅垫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你去死去。” 麦瑞坐在办公椅上,微眯着眼睛,听着电脑里的语音文档。这是康丽丽给她送过来关于她们参与世纪花苑地产项目的商业文案,康丽丽让她看看,然后,以此为基础,去跟开发商商谈签约。麦瑞已经听了一遍,现在是第二遍。当然,她已经给了郭晓阳和刘汉涛一份,让他们两个语法专业人士,帮助她把把关。汉语言的博大精深,即使是作为资深的专业律师的麦瑞,也是心怀敬畏的。因此,回国之前,她便叮嘱邹柏青,一定要给她招两个语法专业的高材生。这对于麦瑞,对于时刻与法律合约和商业文案打交道的麦瑞来说,太重要了。 语音播放完毕,麦瑞还是没有睁眼。古翠文轻手轻脚地进来,走到她身后,给她按捏着肩膀。两个人没有说话,只听见麦瑞手上的机械表,嗒嗒嗒的清晰有序的走动声。 过了一会儿,郭晓阳抱着文件过来,走到门口,她停了一下,看看古翠文。古翠文一只手竖在唇上,悄悄给她递给眼神。郭晓阳点点头,轻手轻脚地进来。她刚要把文件放下,麦瑞闭着眼开口了,“看完了?” 郭晓阳点点头,“看完了。” “有问题吗?”麦瑞睁开了眼睛,瞅着她,示意她坐下。 “有。不过,不是很严重。有十一个语法上的错误,九个词语使用错误或歧义词语,还有一百三十一个标点符号用法错误,我们,我和刘汉涛已经标注改正过来了。”她放下文件,“这个是原文件,这个是我们改正的文件。你看一下。” 古翠文探头瞅了一下,悄悄地对着郭晓阳伸出大拇指。郭晓阳羞涩地挠挠鬓角。 “嗯,ok。”麦瑞拍拍郭晓阳的肩头,“干得漂亮,去休息室,吃点儿水果,休息一会儿。叫上刘汉涛-去吧。” 郭晓阳躬身退出。 麦瑞回头,看着古翠文,“我的人,怎么样?” 古翠文老老实实地点头,“好钢用在了刀刃上,不浪费。” 麦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古翠文一下,“行啊,马屁拍得挺有水平啊。”她站起来,长长地舒了口气,“帮个忙行不?” 古翠文说,“你说。” 麦瑞拿过郭晓阳修改过的文件,“把这个,传给康丽丽,告诉她,这是我们改正以后的文件,让她看看。” “奥。”古翠文过去抱文件,麦瑞拦住她,“就用我的电脑,别去打扰她们了,都忙,你坐我这儿。”麦瑞让开位置,让古翠文坐下。 休息室里,郭晓阳和刘汉涛相对坐着。郭晓阳吃了几片西瓜,又去揪葡萄。刘汉涛说,“你喜欢吃葡萄啊?” 郭晓阳点点头,“喜欢,不过,没有我们那里的好吃。我们新疆的瓜果葡萄,那才叫好吃呢。” 刘汉涛说,“是吗?光听说过,没有吃过。” 郭晓阳说,“那你总吃过葡萄干吧?”刘汉涛还没等回答,郭晓阳的电话就响了。“哎,您好,这里是龙英华律师事务所,我是郭晓阳,您哪位啊?什么hd区公安分局hd派出所?找我什么事儿?什么?我爸?我爸怎么会在你们那里?骑摩托车?无牌无证?啊?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郭晓阳挂了电话,赶忙对刘汉涛说,“你都听见了吧,我爸骑摩托车来,被交警抓住了,送派出所去了,你去跟麦瑞说一声,我得去派出所。” 刘汉涛拦着说,“你别急啊。” 郭晓阳说,“那是我爸啊,我能不急吗?” 刘汉涛说,“交通违规,又不是别的事儿,不用害怕的。” 郭晓阳跺着脚,说不出话来,眼睛里已经是珠泪盈盈,泫然欲滴。 麦瑞走过来,看看郭晓阳,问刘汉涛,“怎么回事儿?慌里慌张的,律师事务所的人,就这么沉不住气?” 郭晓阳不敢说话,低着头。刘汉涛赶忙说,“郭晓阳的爸爸骑着摩托来bj看她,被交警抓了,送hd派出所去了。” 麦瑞摇摇头,“就这么点事儿啊?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 郭晓阳低声说,“麦瑞,你不知道,现在bj禁止摩托车进城,尤其是无牌无证的,抓住以后,就给你把摩托车用电锯割了。我们家穷,我爸就这么一个值钱的宝贝儿,它,它要是被警察给割了,我爸还不疼得什么似的。” “奥。”麦瑞点点头,“这样啊。”她摸出手机来,“好了,你别管了,这事儿交给我来处理。把胸给我挺起来!一个当律师的都不能昂首挺胸,英气勃勃的,那不是给我们国家的法律形象抹黑吗?去休息室等着,我让人捞你爸爸去。就个交通违法,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她拨通电话,“喂,邹柏青,我手下的那个叫郭晓阳的员工,她爸爸郭中伟从老家新疆骑着摩托车,到bj来看女儿。无牌无证,被交警抓了,现在hd派出所。你马上把人给我保释出来,摩托车也得给我拿过来。” 邹柏青那边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这边休息室里,刘汉涛劝慰着郭晓阳,郭晓阳害怕麦瑞责怪,不敢说话。刘汉涛说,“你不用害怕,也不是很大的事儿。再说,麦瑞不喜欢胆小怕事的样子。” 郭晓阳说,“我从小就胆小。” 刘汉涛无语。 过了十五六分钟,李卫打电话给麦瑞,“麦瑞,楼下来了两辆警车,说是要见你。你看,让他们上去,还是你下来?” 麦瑞说,“上来吧。” 很快,李卫就领着四个穿着警服的警察,带着郭晓阳的父亲郭中伟上来了。领头的警察官气十足地四下看了看,眼睛落在麦瑞身上,“你就是龙律师啊?” 麦瑞毫不在乎地看着他,“我是。” “人呢,我给你送来了。”他拉着郭中伟的手,推到麦瑞身前,然后接着说道,“摩托车呢,在楼下,一会儿,你让人下去接着。---我们办公室谈谈?” 麦瑞点点头,“ok,请吧。” 古翠文在麦瑞办公室弄文件呢,麦瑞哪能带他去那里。“李卫,你把郭晓阳的爸爸送休息室去,郭晓阳在里边。”然后对那领头的警察一伸手,“跟我来吧。” 警察头儿对身后那几个说,“你们下去,把摩托车给抬下来,在车里等我,我跟龙律师说两句话,一会儿就下去。”那几位答应着,下去了。 【作者题外话】:文学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它可以满足我们对于不完美的生活,另一种精神世界的自我安慰似的憧憬和幻想。当然,有时候,也是我们浪漫的人生规划。不过,仅仅限于那些美好的文学作品。 第五十一章 康先生的脾气 刚一走进会议室,警察头儿回首把门一关,把帽子摘下来往桌上一放,脸上表情就变了,“麦瑞,是吧?我说你们这是闹得哪一出啊?你们就不能直接给我打电话啊?邹柏青又不是没有我电话?你们这不是给我找事儿吗?”他着急忙慌的那个样子,好像犯事儿的不是郭中伟,倒是他似的。 休息室里,郭晓阳还在那里眼睛含着泪呢,一看见郭中伟进去,敏捷地跳起来,扑进他的怀里。“奥,爸爸,你怎么来了啊?” 郭中伟看看刘汉涛,看看身后的李卫,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放心你,就来看看嘛。” “那你怎么还骑着摩托车来啊?你不知道现在大城市都不让骑摩托车啊?”郭晓阳埋怨。 “知道知道。我这不一路上都躲着警察走的吗?那个,走到这儿,没躲过去,给逮着了。”郭中伟挠挠头。 李卫点点头下去了,刘汉涛给出去倒了杯茶,也打个招呼儿,就出去了。剩下这里郭晓阳拉着父亲的手,不停地打听追问他一路上的事儿。 麦瑞仪态娴雅地看着这个警察头儿,耸耸肩,“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来人拿起桌上的水杯就喝。 麦瑞耐心等他喝完水,“请问你是?” 他转过来,“你不认识我啊?不认识我找我给你办事?不认识我,你打电话给我?”他好像一肚子火。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那个能不能先告诉我你是谁?”麦瑞做着手势,辅助表达自己的态度。 “我是康丽丽的丈夫,张平野。”他好像还一肚子气。 “张平野-康先生,奥,不对-抱歉啊。张先生,张警官,是吧?康姐的当家的?”麦瑞有些明白了。“我打电话给邹柏青,邹柏青打给康丽丽,然后,康丽丽打给你-我说的对吧?” “是。对,就是这样。我在开会嘛,当然也不是很重要的会。邹柏青就不能等一会儿再打?奥,我不接电话你们就给康丽丽打?你们这不是给我制造家庭矛盾吗?”张平野余怒未消地说。 “邹柏青打电话你没接?”麦瑞沉思。 “我在开会嘛。”张平野又去拿水喝。 “那-.....”麦瑞耸耸肩,“我还是不明白。” “康丽丽给我打电话,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让我马上去办,办不好,晚上就别回去了。我丢下电话,就往交警大队赶-我一路上闯了三个红灯啊我!我赶到交警大队后勤处,人家的电锯已经距离这个摩托车不到十厘米了!---不是,我说你们至于吗?就这一破摩托车,把我支使的团团转。你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我的那些同事和属下?还有,万一我去的晚了一步,人家把这摩托车给肢解了,康丽丽再一生气,不让我回家-你们这不是害我吗?” 麦瑞做个暂停的手势,“抱歉啊,我想请教一下,那个,你怎么不去问邹柏青-不去找他兴师问罪?” 张平野悻悻地说,“我敢吗?那是康丽丽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小情人,我去找他,康丽丽还不扒了我的皮。” 麦瑞好容易忍住笑,站好了,深深鞠躬,“张警官-不,张警督。我在此给你赔礼道歉了,对不起,请你原谅。” 张平野站起来,挥挥手,“别整那没用的,人我是给你原封不动的送来了,车也囫囵着给你弄回来了。你要真有心,多在康丽丽那里给我说两句好话-不是,说好话也没用,你多在康丽丽那里给我少上点儿眼药,我就感激不尽了。”说完就走。 麦瑞还要去送,张平野摆摆手,走了。 麦瑞想去看看郭中伟,走了两步,又站住了,打电话把李卫叫上来。 “找个饭店,订两间房,让郭晓阳陪她爸爸住两天。现在工作忙,跟郭晓阳说,住两天,就让她爸先回去,等我们空闲一点儿,再让郭晓阳接他来玩儿。找个快递公司,给郭晓阳她爸把摩托车弄回去。”李卫答应着去了。麦瑞摇摇头,不知道在因为郭晓阳父女,还是为张平野。 下了班,回到天堂谷,麦瑞跟卢晓华和张涵鱼说,“我买了盐水鹅,还有很多菜。你们看看,如果吃不了,就想办法。” 张涵鱼说,“想什么办法?吃不了扔了呗。难不成给你填鸭子塞进去。”给麦瑞踹了一脚,又改了口,“要不你再开车送给崔英男一点儿?你不是驾驶技术一流吗?” 麦瑞耻笑她,“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对,三天,那你不度日如年啊。”卢晓华看看那么多菜,皱眉。 “你就不能少买一点儿?我不过就是两天不能出去,换了你,买个菜儿,都这么没个章程。” 麦瑞说,“哟,我这还搁着好心办了坏事了?我不是瞅着有些人,这又想拉帮结派搞联盟,又不舍得下鱼饵儿,我替着代代劳嘛?怎么?这还不行是不是?” 卢晓华明白过来,“这个,好是好,不过,怎么说呢?她说那个的时候,我可是别过了脸,假装糊涂的。她不会往心里去吧?” 麦瑞换了鞋,走过来,“那你干嘛假装糊涂呢?”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你还没有表态,我怎么跟人家表示态度?万一我这同意了,你这个活阎罗再不同意,那不是三下里尴尬,大家都不好看吗?” “奥。”麦瑞意味深长地拖着长音奥了一声,踢踢踏踏地上楼去了。走到楼梯拐角,她站住了,潇洒地回过头,“我给崔英男打过电话了,表达了你们的美好心愿,以及,我不干涉,不制裁,不打压的明确姿态。你们可以随便-在这件事情上,不用考虑我的因素。”说完,自顾自地回房去了。 卢晓华张涵鱼和古翠文三个,大眼瞪小眼的,半天没有回过味来。 崔英男接到卢晓华的邀请,也是感觉有些突兀。虽然之前麦瑞在电话里给她表明了态度,也说明了天堂谷里面各人对她的姿态。但,麦瑞的外交辞令太高深莫测,太璇玑,让崔英男颇有些心怀忐忑。 不过,也许是自己多虑了。毕竟是一个人住习惯了,突然之间要跟这么多人住在一起,说实在的,向往是一回事儿,现实是另一回事儿。这个,天天在一起,难免锅铲碰锅沿的事情发生。问题是,自己能否像她们那样,天天打斗,却又斗而不破。这个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跟国与国之间差不多啊。既要为了各自的利益,各自的面子而争斗不休,又要顾及相互间,相互依存,相互交流融通的需要,不能够砸锅摔碗地闹过了。 问题是,如何把握这个度呢? 崔英男不知道,也不敢想象。 封闭的生活世界,跟封闭的内心世界一样,是迷茫而看不见方向的。也许,自己也应该学着,像她们一样,即使不打开心灵的窗户,也该打开生活的大门。让世界走进自己的生活,也让自己走向世界。 崔英男看着眼前高雅精致的窗帘,换了一下拿电话的手。“好的,我去。我在大堂门口等麦瑞。” 崔英男说是下楼去等着麦瑞,可是,等她洗漱收拾好了来到下面,才发现麦瑞已经在哪儿了。她连忙摆手示意,“不好意思,让你等着了这还。等了有一会儿了吧?” 麦瑞抬起手臂,看看腕表,“还好,十一分钟零二十五秒。” “啊?”崔英男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表,她放下电话,就去洗漱,这才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啊。 【作者题外话】:最近几年,电视里腥风血雨的宫斗戏看多了,让人感觉有些反感,有些恶心了。我们人类社会,就人性的领域而言,固然有恶的一方面,但是,也有善良的一方面。总是弄那些肮脏丑恶的东西,太无聊了 第五十二章 五福临门 崔英男说是下楼去等着麦瑞,可是,等她洗漱收拾好了来到下面,才发现麦瑞已经在哪儿了。她连忙摆手示意,“不好意思,让你等着了这还。等了有一会儿了吧?” 麦瑞抬起手臂,看看腕表,“还好,十一分钟零二十五秒。” “啊?”崔英男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表,她放下电话,就去洗漱,这才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啊。 麦瑞推开车门,看着崔英男上来坐下,扣好安全带,“很正常,有些人会在出门的时候,化妆超过两个小时。” 崔英男看着麦瑞后视镜里的眼睛,两个人在镜子里对视,“但我不化妆。”她说,“我一般就洗个脸,然后,抹点儿大宝。” 麦瑞会意地一笑,“我也是。坐好了,我们走了。” 崔英男点点头,知道她不喜欢开车说话,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天堂谷,张涵鱼和古翠文已经把菜摆好了。而且,诺大的餐桌上,不但拉下了枝形吊灯,还摆上了五彩缤纷的蜡烛。 桌子上,摆着四荤四素,四果盘,四碟点心,还有杏仁,核桃,松子,榛子四样干果。四荤是盐水鹅,烧猪蹄,油焖大虾,九转大肠。四素是芙蓉花开:清炒藕荷,百叶梅:梅菜扣肉,肉是假的,竹笋丝代肉,南霸天是蚝油香菇油菜,恨许仙是茼蒿小豆腐。 麦瑞看着素菜上的标签,乐不可支,“挺有才啊。我忘记了,不好意思。我还应该再买一个红烧黄花鱼。” 崔英男感动得眼含着泪,“真是太感动了!谢谢你们,谢谢,谢谢。” 张涵鱼拉着她坐下,“来来来,坐坐坐。”她今晚显得格外的兴奋,不但给崔英男拉椅子,还破天荒地给麦瑞和古翠文开了椅子。 麦瑞看看枝形灯,再看看五彩缤纷的蜡烛,问“咱们这是准备烛光晚宴呢?还是庆祝宴会。” 张涵鱼说,“我本来准备的是烛光晚宴,卢晓华和古翠文说,烛光晚宴是浪漫之夜,情人之夜。咱们这儿还没情人,所以,换了枝形灯。这不,还没来得及撤吗.” “够用心的啊。”麦瑞撇嘴。 “那是那是。不对不对,今儿是高兴日子,你得端正态度,严肃,那个严以律己,别败坏了我们的兴致啊。”张涵鱼提醒她。 “ok,我多喝茶,少说话。”麦瑞端起杯子,“这不是茶吧?” “放下放下。你们家的茶使用高脚杯喝啊?”张涵鱼按住她的手。 麦瑞耸耸肩,放下了。 卢晓华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闹了?我们仨看你们俩表演相声呢,还是二人转?” 古翠文悄声道,“就是。”可惜,声音太小,没人听见。 崔英男说,“挺好的啊,挺热闹。” 张涵鱼刚落下话没两句,又张开口了,看着麦瑞说,“平常时间吃饭不许我们说话可以,我们听你的。但今天不行啊,今天我们第一次相聚,大家边吃边聊,行吧?”最后一句,已经是商量了。 “第二次。”麦瑞淡淡地语气。 “好好好,第二次。不过,是咱们五美-呸呸呸,是咱们五位那个江湖豪侠,江湖女侠,第一次正式聚会,大家边吃边聊,好吧?”张涵鱼难得一次这么低声下气地跟麦瑞说话。 “就一次?”麦瑞竖起手指。 “就一次。”张涵鱼也竖起-中指,给麦瑞啪的一下打了回去。 古翠文说,“你们两个休息一下,让正主和客人来两句?” 大家一起笑了。卢晓华说,“我是汉献帝坐龙椅,横竖不是那回事儿。光绪帝镇龙庭,有我没我一个样儿。不用拿我来打擦儿,我就是墙上那幅画儿,摆着好看。” 张涵鱼挥挥手,“捧哏的呢?” 崔英男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张涵鱼说,“我说你们两个大乌龟吧-”给麦瑞踹了一脚,赶忙改口,“你们两个大海龟吧,跑什么美国去留学。美国那嘎达儿连棵三百年的老槐树都找不到,能有什么知识学问的给你们学?白白浪费了大好的青春年华。你们看,我们就这个中国,就这个八流大学出来的。最不济的学生,就着馒头火烧地瓜,把老师给教的学问,大部分都给吃了。就这,就这剩下点儿学问,都这么厉害。你说,你们不是白瞎这么多年的功夫了么?” 麦瑞啪的一拍桌子,高声叫好。崔英男笑得捂着肚子,手指着张涵鱼说不出话来。古翠文听得晕头转向,指着眼睛发呆,卢晓华挥舞着手,伟大领袖似的,就是够不着张涵鱼。 只有张涵鱼,板着脸,面无表情,一副很严肃-不,很严厉的样子。似乎是个重学布道的老学究。 麦瑞敲敲桌子,“我是到美国去留学,这个不假,你怎么知道,人崔英男也是留学去了?” 张涵鱼板着的脸放开---这玩意儿她都能放开。“那她-不是。崔英男,那你不去留学,你干嘛去了?偷渡?你不是偷渡去的,给人遣返回来的吧?” 崔英男说,“不是。”后边麦瑞飞脚去踹,被卢晓华挡了一下,收回去了。“我是去打工的。” “奥,打工。”张涵鱼点点头,“我知道了,给人刷碗洗盘子。怪不得,怪不得第一天就来帮我们洗碗。” 古翠文拉出一副吐血的样子,麦瑞嗤之以鼻。只有卢晓华连忙拦住张涵鱼的胡说八道,“你胡说些什么?人崔英男该生气了。” 崔英男摆摆手,“没事没事。我挺喜欢这样拉家常的。” 卢晓华说,“拉家常,也不能太过了。嘴上没个把门的。”白了张涵鱼一眼,“我们吃饭吧,别净听她的胡说八道,没个正形。” 古翠文也说,“对啊,做了这么多菜,都不吃,就这么干聊?还是心疼人家吃的?” 崔英男连忙抱拳,“别别别,这样就好,显得不生分。我们这样随随意意的最好。” 张涵鱼也紧赶慢赶地顺杆子爬,“就是就是,大家这样随意聊聊,气氛轻松愉快。” 麦瑞后边阴冷地捅了一刀,“你们这些善良的人们呢,还蒙在鼓里呢。张涵鱼这是在装疯卖傻假痴不癫地套崔英男的底细呢。” 被揭了老底儿的张涵鱼恼羞成怒,“不是,南霸天,活阎罗,那咋,你咋这么不讲义气呢?” 麦瑞横了她一眼,“你这摆明了是要拉帮结伙对付我,要拉着第二世界第三世界的朋友们,穷鬼们跟我作对,我干嘛跟你讲义气?” 崔英男忍俊不禁,捂着嘴笑,“好好好,你们不用争,不用吵,也不用变着花招儿地下套儿,我全告诉你们,好吧。” 张涵鱼泄气地坐下,“算了,吃饭。” 崔英男不解其意,“怎么了?生气了?” 张涵鱼说,“这话里套话,斗智斗勇,唇枪舌剑,舌战群儒,那才有意思。你自己告诉我们,那有什么意思?我们听你诉苦?痛说黑暗的悲惨的打工经历?还是听你炫耀乌鸡变凤凰,丑小鸭逆袭美国华尔街,勇立世界金融-那个金字塔尖的辉煌牛皮?不听了,吃饭。” 麦瑞推开卢晓华的阻拦,踹她屁股,“你干嘛呢?还没见面,就吵着跟人是生死姐妹,一见倾心,两情相悦的胡说八道,说的人跟你前世丢了的亲姐姐似的,这没两句话,就把人给踹沟里了,打冷宫里去了?” 张涵鱼说,“这个说话呢,就斗来斗去的才有意思啊。平平淡淡,清闲寡淡的,有什么滋味儿。哪天我做饭,油盐葱姜都不放,你们尝尝什么滋味。” 【作者题外话】:三个女人一台戏,五个女人-一锅粥?终于聚齐了,五个女人合租在一起的大戏,今儿正式开始启动。 当然,仅仅是序幕奥-最精彩的高潮部分,还远未到来,请大家耐心期待。 第五十三章 网红美女 麦瑞推开卢晓华的阻拦,踹她屁股,“你干嘛呢?还没见面,就吵着跟人是生死姐妹,一见倾心,两情相悦的胡说八道,说的人跟你前世丢了的亲姐姐似的,这没两句话,就把人给踹沟里了,打冷宫里去了?” 张涵鱼说,“这个说话呢,就斗来斗去的才有意思啊。平平淡淡,清闲寡淡的,有什么滋味儿。哪天我做饭,油盐葱姜都不放,你们尝尝什么滋味。” 卢晓华说,“那你跟你亲姐姐也整天斗嘴啊?” 张涵鱼说,“那不斗怎么玩啊?爸爸妈妈不理我们,邻居孩子都不跟我们玩,跟老师和大人也不能聊天说家常。不斗嘴,我们语言功能退化,都成哑巴了。” 古翠文睁着大眼,问,“那你姐就整天陪你斗嘴玩儿?” “啊。”张涵鱼仰着身子,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不过,她结婚了,就不跟我斗了。” “那你从此就成聋哑老人了?”古翠文好奇地问。 张涵鱼白白眼,“去去去,小屁孩。你懂什么呀。”她坐正了身子,揪着葡萄粒吃,“那不以后我就上网跟人,开始斗嘴了吗。” 卢晓华说,“网上?那上面的人,良莠不齐,小心给人带沟里。再说了,你一小黄花鱼,别给人连刺儿给呔了。” 崔英男认真地瞅着她,没说话,麦瑞则旁若无人地吃西瓜。 “谁把谁带沟里?我姐可说了,我上网可以,不许我在网上耍小聪明,撒谎骗人,诈骗钱财。” 卢晓华赶忙捂住嘴,忍住笑,“不是,有你那样的姐姐吗?她是你亲姐姐吗?她不怕你被人给骗了?倒是怕你把人给骗了?” 张涵鱼翻翻白眼,“那又怎么样?我以为我是傻瓜?白痴?跟你一样,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就跟个大白瓜似的。” 卢晓华咬着牙,亮出九阴白骨爪,威胁地晃了晃。 麦瑞说,“你姐姐怎么会那么有正义感?她也是我们律协的?” 崔英男和古翠文两个老实孩子都蹦不住了,笑没笑出来,呛得趴在水池边上,一迭连声的咳嗽。 张涵鱼一边拿着刀叉切羊油葱花饼,一边慢悠悠地说,“不是啊,是她天天逼着我姐夫到楼下去取我的信件,把我姐夫给逼哭了,没办法,不许我上网了。” 麦瑞笑骂,“什么乱七八糟的,谁能听明白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张涵鱼慢慢地嚼着羊油葱花饼,咽下,喝口水。“那个,那些网友呢,给我写情书。我姐呢,不让我出去,让我姐夫到门卫那里拿。太多了,把我姐夫给累坏了。” 古翠文说,“不是,人网友写给你的情书,干嘛让你姐夫去拿?” 张涵鱼慢悠悠地一句话,差点儿让屋内的人全部进了疯人院。“都是女网友写的情书。” 这下连古翠文这老实孩子都动了手,“不是,张涵鱼,张奶奶,你缺德不缺德,你骗人女网友给你写情书?” 张涵鱼无辜地看着大家,“那没办法,我在网络虚拟空间,是一个男的,一个乔峰似的粗豪汉子。” 天堂谷里的女杀手们简直都快疯了,一个个顾不得淑女形象,拍着桌子,大喊大叫。 崔英男也早已不是开始的端庄矜持,她拍着桌子追问,“那你姐到底干嘛让你姐夫下去?” 张涵鱼幽幽地说,“这不是她怕那个,人家连我住的地址都知道了,找上门来,奉子成婚,那个,万一发现我是假凤虚凰,那还不把我打死?” 崔英男点点头,“我知道了,可能你姐夫也害怕吧?” 张涵鱼委委屈屈的点点头,“人家愿意为我姐姐去死,不愿意为我去死。” 卢晓华说,“所以你就跑出来了,四海为家,到处躲着。” 张涵鱼点点头,“那么多疯狂的待嫁新娘,我娶不起。” 大家睁大了眼睛,“很多?” 张涵鱼点点头,“多得吓人。” 古翠文吐吐舌头,“我的个天哪,这不那个潇洒风流倜傥的大理段王爷吗?” 麦瑞踹她,“吃饭吃饭。饿死了都。不许说话,先给我吃饭。食不言寝不语!这不给你们立点儿规矩,今儿我们这饭是没法吃了。张涵鱼,你先给我闭嘴啊,吃饭之前,不许再说话,否则,给我蹲禁闭去。大家都不许说话了。吃饭。” 饭都已经凉了。不过,大家心情不错,胃口也不错。唉,看来,咱们中国老古人留下的这个餐桌礼仪,这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还是有一定科学道理的。不然,真就遇上张涵鱼这路神仙,这饭还真就没法吃,吃了还得吐出来。吃多少吐多少,没准连昨天的也---那不能够,昨天的早没了。 吃完饭-有点儿吃撑了。五个人坐在那里,慢慢地舒着气儿,谁也不想动。 卢晓华说,“吃的太饱了,得想办法活动活动,不然晚上积食,既伤胃,又伤食欲。” 张涵鱼刚要说话,古翠文捂住了她的嘴,麦瑞说,“对,今晚不许你说话。要不是你,我们怎么能那么饿?不那么饿,怎么会吃撑着?今晚你先扮演一晚上哑巴,等我们消化了再说,不然再笑得肚子痛。”她转头问卢晓华,“这就是你们给人崔英男的欢迎仪式啊?” 卢晓华双手一摊,意思是,好像不是我的错。 麦瑞懒得计较,“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啊?今晚不敢睡早了。” “我们几个,打算唱歌的。你最近忙,没敢给你安排。”古翠文说。 “忙怕什么。”麦瑞说,“我是工作越忙,越需要休闲娱乐,这样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旺盛的斗志。工作不忙时,反而是静下心来看书阅读学习的好机会。不用管我,我给你们当拉拉队,助威去。” 卢晓华说,“你不喜欢唱歌?” 麦瑞说,“我会唱华阴老腔,怕吓着你们。” 卢晓华说,“跟狼吼似的,不像女人的歌儿。” 麦瑞说,“什么是女人的歌儿?郎有情妾有意,朗歌儿悠悠随波去---这就是女人的歌儿?” 卢晓华说,“别跟我说话,我不是吃枪药的胃口,等张涵鱼解禁了,你冲她去。” 麦瑞一笑,不再理她。 崔英男和古翠文搀着脸红脖子粗的卢晓华进了音响室,麦瑞和张涵鱼跟在后面。几个人打开空调和新风系统,关上门。屋内灯光闪烁,乐声悠悠,倒也别有一番意境。 古翠文点开电子点歌屏,“谁点歌儿?” 卢晓华说,“崔英男是客,她先来吧。”崔英男要客气,麦瑞说,“要是讲客气话,推三阻四的,就天亮了。不失礼仪就好,也别把这里当作外交场合。大家什么也别管,就唱歌儿。翠文起开,今儿我为你们服务。” 崔英男点点头,“那就,重整河山待后生。”麦瑞手指顿了一下,回头看看她,“好啊。我就喜欢民族音乐。晓华翠文,给你英男姐叫着好儿。” 卢晓华不解,“还要叫好儿?” 古翠文说,“传统曲艺表演,过去都是天桥茶馆小剧场,兴这个儿。” 卢晓华脸上有些挂不住,“你们都懂。” 翠文悄声道,“三百六十行,行行有状元,你也有你的特长。嘘,听-” 前奏过去,崔英男提起气,气正腔圆地唱起来。 千里刀光影,仇恨燃九城。 月圆之夜人不归,花香之地无和平。 一腔无声血,万缕慈母情。 为雪国耻身先去,重整河山待后生! 一曲终了,连张涵鱼和麦瑞也拍手叫好。麦瑞做个暂停动作,“棒极了,下一个。”大家给崔英男上来一曲,封住了口,都不敢唱了。麦瑞刚要说,崔英男再来一个,张涵鱼举举手,麦瑞哭笑不得地说,“禁止你说话,不禁止你唱歌儿。说。”张涵鱼说,姐妹,我要唱给-英男姐,唱给我姐姐,唱给你们大家。 麦瑞说,“只需你唱歌,不许你煽情。” 崔英男说,“我陪你唱,我给你唱和声。”张涵鱼点点头。两个人一唱一和,一主一次,倾情演绎这首经典的姐妹之歌。春天风会笑 唱来歌声俏 你就像只快乐鸟 夏天日头炎 绿野在燃烧 你让世界更美好 记得你的笑 记得你的好 是山林里的歌谣 我是一片草 被温柔拥抱 我想你一定知道 你是我的姐妹 你是我的babyohyeah 不管相隔多远 你是我的姐妹 你是我的babyohyeah 珍爱这份感觉 秋天红叶摇 相映脸色娇 你是淘气小辣椒 冬天庆丰年 世界多悠闲 你让烦恼不见了 记得你的娇 记得你的妙 我怎么可以忘掉 当我能够飞 飞越了云霄 我一定要你看到 你是我的姐妹 你是我的babyohyeah 不管相隔多远 你是我的姐妹 你是我的babyohyeah 珍爱这份感觉 你是我的姐妹 你是我的babyohyeah 你是我的姐妹 你是我的babyohyeah 你是我的姐妹 你是我的babyohyeah 你是我的姐妹 你是我的babyohyeah 你是我的姐妹 你是我的babyohyeah 你是我的姐妹 你是我的babyohyeah.. 【作者题外话】:因为故事情节的需要,这一节,不得不引用了一首歌,非常抱歉 第五十四章喜欢健身的大咖 张涵鱼一曲唱完,也是赞好声不绝。麦瑞问,“下面谁来?” 古翠文说,“让晓华姐唱小城故事,节奏慢,音调低,先热热嗓子,我接着唱热血颂,不过,得有和声伴唱。” 麦瑞说,“她们待会儿一起给你伴唱。” 唱到九点五十,崔英男看看表,说,“到你们休息时间了,我得先回去了。大家需要休息了。” 麦瑞说,“没事的,偶尔晚一点点儿,没有关系。” 卢晓华也说,“我们晚上很少聚在一起玩玩,这样挺好的。以后应该每个月聚一次。”张涵鱼要说话,瞅瞅麦瑞抬起的脚,缩了回去。就悄悄递个眼色给古翠文,古翠文会意地点点头,“一周也行吧。” 麦瑞说,“你们随便。我是山野之人,不一定随你们的意,顺你们的心。你们玩你们的,别把我计算在内。”她看看崔英男,“你们挺合得来,玩得来,挺不错的嘛。” 崔英男笑笑,心情太好,不想动脑筋斗嘴。 卢晓华说,“英男姐,今晚,要不,也不必回去了。反正也有房间,住着也方便。” 古翠文也说,“是啊,你不也是想要租房子的么?跟我们一起合住吧?”崔英男犹豫着,看看远去的麦瑞背影。古翠文说,“麦瑞就是嘴上毒,不肯饶人,心地跟晓华姐一样,很善良的。你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坏事,不用跟她商量,自管去做就行了。跟她商量或者计议,她心情不好,就不搭理人,心情好了,那唇枪舌剑的,能把你捅一个万箭穿心,浑身窟窿。所以,不去管她,就是上上之策。” 崔英男说,“你们一个个儿跟她斗得精彩绝伦,背后好像一个说她坏话的也没有。” 卢晓华说,“她又不是坏人,哪有什么坏话-也不是什么好人。跟她斗上几个回合,你就知道了。好了,不聊她了。翠文,跟麦瑞说,英男姐晚上不走了,不用开车去送了。张涵鱼,给英男姐带路,让她上去休息吧。衣柜里有没有开封的睡衣,紫外线消毒过了的。洗洗睡吧,我也困了。”她打起了哈欠。 崔英男道了谢,给张涵鱼拉着上楼去了。 麦瑞听说崔英男留下过夜,倒也不觉得奇怪,说了声知道了,就打发古翠文下来了。 张涵鱼把崔英男送到西二卧室,这里正好跟她相邻。崔英男拉着张涵鱼,两个人亲姐妹似的,倒也是真的倾盖如故。絮絮叨叨地拉了一会瓜儿,这才各自洗浴睡觉。 卢晓华伤了脚,不再晨练。张涵鱼和古翠文早晨需要做饭,没时间,因此,这两天就一直是麦瑞一个人在天台上锻炼。 今儿早上也是,麦瑞习惯性的按照计划跑完步,然后喝水休息一会儿,就去接着打沙袋。这打了还不到一个更次,身后有人轻轻拍手鼓掌。麦瑞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崔英男。 “早。”崔英男没有衣服换,还是昨晚的衣着。 “早。”麦瑞点点头,不打沙袋,开始做扩张胸部活动。 “打扰你了吧?”崔英男很敏感。 “没有。”麦瑞摇摇头,“每天的跑步,是我的固定计划。这个打沙袋,是随机性的,不是必须得活动。我不做过于剧烈的活动,喜欢逐渐平缓的。” 崔英男点点头,“你做任何事情,都这么理性,而且计划周全。” “不好吗?”麦瑞转身往回走,准备下楼。 “不是这个意思。我欣赏有计划的人生。”崔英男停了一下,两个人在电梯口站了一下,相伴进去。“不过,每天一成不变的生活和工作,偶尔也会让人失去感觉,就像自己是一个上了发条的钟表一样。” “那就休息一下吧。”麦瑞示意电梯到了,“你们外资企业,休假制度很不错的。” 崔英男微笑,“休假,那不也是一个人的单调生活吗?” “一直吗?”麦瑞疑问。 “是啊。你呢?你好很多吧?”崔英男看了麦瑞的左手一眼。 麦瑞抬起左手,看看空空如也的手指,耸耸肩,“彼此彼此,都差不多。”她沉默了一下,“虽然在美国生活工作多年,工作上跟他们搭档合作的也是完美无缺。但是,在思想上,心理上,情感上,我都无法接受另外一个民族或者种族的人。感觉,恶心,想吐的,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崔英男点点头,“我也是。除了一起工作,还有,我现在还好,可以跟他们一起用餐了。我以前,还以为是自己心理出现了问题。后来,跟同胞在一起,我才发现,问题不在我这里。” 麦瑞说“我也是。”她指指做饭的张涵鱼她们,“你们聊,我去洗洗?” 崔英男点点头,“你请便,我下去跟她们一起做饭。” 麦瑞回头,“不用吧?” 崔英男扬手,“我喜欢做家务,喜欢做饭,感觉有家的气氛。” 麦瑞笑笑,摇摇头,回房去了。 卢晓华坐在餐桌前,朝着崔英男扬手示意,“英男姐,早啊。” “早,晓华。”崔英男笑着过来,屈指在桌上轻弹一下,“我帮忙去。” 卢晓华谦让了一句,“不用,你歇着吧。” 崔英男摆摆手,张涵鱼那边就招着手说,“英男姐,过来过来。”一点儿也不认生。崔英男笑着过去,卢晓华和古翠文也笑。张涵鱼的自来熟,好像崔英男跟她真是前世的姐妹一样。 麦瑞是很不习惯做家务的。除了时间充裕,帮忙洗洗碗筷之外,很少下厨房帮忙。至于打扫卫生,清洁卫生死角等等,她就更是只能看,不能动了。因为,不是她懒,也不是她不爱做,而是她的心思不在这里。往往是手里洗着碗,她的思绪就不知道飘到哪块云彩后面了。有时候,她拿着个碗儿,洗了两下,就开始站在那里发呆。等张涵鱼洗完了,再把她手里的拿过去,她还站在那里不动弹。又一次张涵鱼就问她,你这个样子,如果开车怎么办?麦瑞说,我开车不说话,不做事,不接电话,也不思考问题,就是一心瞅着路面,等待着随时钻到我车前的摩托车或者路人。张涵鱼说,你很牛,很厉害,世纪超人。 看着崔英男无缝衔接似的跟着张涵鱼和古翠文洗碗,麦瑞又开始发呆,开始麦瑞式的思考。她看着崔英男,眼光却不知道已经迷失在遥远的哪一个天边。古翠文悄悄从她手中把碗拿走,她也没发觉。张涵鱼侧着头,悄悄地问,“她最近是不特忙?” 古翠文点点头,“忙得要死。连我和保安,都得帮她看文件,收发文件。亏她,换了别人,恐怕得站不直,趴在那儿。” 张涵鱼摇摇头,“唉。”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把碗筷收进消毒柜。 崔英男擦擦手,站在客厅的落地镜前,不着痕迹地审视着自己的发型,衣着。 麦瑞一边搓着脸上的大宝奶液,一边问她,“我送你回饭店,还是去公司?” “奥,这样,我不急。我过一会儿才有事,现在还早呢。你先忙,一会儿我打车走就行。”崔英男看着她,很佩服她镇定自若的神情。本来嘛,自己都忙得要死,还要好像若无其事一样的去送客人,这份镇静沉着的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麦瑞摆摆手,“那好,我就先走了。我今天需要出去一下,得提前一点儿。古翠文一会儿打车去金融街吧?我去别的地方。” 古翠文说,“好的。你先走吧。” 麦瑞伸手摸出两张钞票放在客厅门口的五斗橱上,“打车费在这儿。我走了,拜拜。”说完,一挥手,拿起车钥匙,开门走了。 【作者题外话】:人呢,都是这样,没钱时,想着有钱;有钱了,想着有健康;健康的人,又瞅着别人有,而自己没有的东西。 很多时候,我们自己都不知道,我们究竟是否追求到了正确的东西。 第五十五章不能忘记的约法三章 崔英男看着五斗橱上的钞票,摇摇头。张涵鱼说,“麦瑞就这样,需要让别人做事,直截了当地提供基础-可以说是以货币的方式。别人不用自己花费钞票给她做事,她这方面,简单直接,干脆利落,我们都习惯了。” 崔英男笑笑,说道,“非常富有头脑和智慧。我很佩服,也很尊重她的做事方式。” 张涵鱼说,“你们都在美国待过,之前不认识吧?”古翠文从她的砖头书上传来一句,“张奶奶,美国好大的,跟我们中国差不多大哎。” 崔英男说,“美国确实很大。但是,仅仅是在地理概念上,以及政治经济军事科学等领域,是一个超级大国。但是,在思想,文化,主要是文学,以及社会文明等领域,跟我们相比,还是多少有些差距的。 我之前确实不认识她,麦瑞。但是,仅仅是没有接触本人。其实,我对她,稍稍还是了解一点儿的。” 古翠文扔下书,和张涵鱼一起凑了过来,两个人,加上卢晓华,认真地看着崔英男,“你们有故事?”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崔英男笑着摇摇头,“没有,哪儿有什么故事。你们以为咱们这是小说,还是电视剧?还有那么多的巧合与偶然。” “哎......”三个人失望之情,见于颜色。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不认识。”崔英男好像卖关子似的,停了一下。 古翠文打个暂停的手势,“停!英男姐,我知道了,你是钓鱼高手。” 卢晓华说,“钓鱼高手?你怎么知道?” 张涵鱼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腿,“忽悠你的,大白瓜,那个,大马哈鱼。” 卢晓华伸手就挠,吓得张涵鱼的手缩得比兔子还快。 “你老鹰啊?还是秃鹫?我这一双玉女般的小手,成天给你们淘米做饭,保养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还要给我破相啊你?”张涵鱼跳起来。 “谁让你忘记我们的约法三章来?”卢晓华咬着牙,晃晃她的九阴白骨爪。 张涵鱼看看自己的手,嘟囔道,“我这又不是男人的手,碰一下怎么了?占你便宜了?揩你油了?当我是流氓的手了?”卢晓华一个靠垫飞了过来。崔英男连忙伸手抓住,递个眼色给张涵鱼,张涵鱼做了个鬼脸,接过靠垫,垫在腰后。 古翠文翻翻白眼,说,“总是闹不够儿。人英男姐不过是吊吊你们的胃口,卖个关子,你们这一打岔儿,人还怎么说?再给你们下一会儿钩子?” 崔英男连忙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卖关子的意思。”她看了古翠文一眼,心说,这小姑娘不言不语地,其实心里明白得很,也是个厉害角色儿。“我的意思是说,人家麦瑞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对她,稍微知道一点儿。当然,不是生活现实中的接触,而是从媒体上知道的。我想请问你们一个问题:麦瑞是谁?做什么的?” 三个人声音不齐地回答,“麦瑞是律师,律师,律师当然是做律师的啊。律师要是不做律师,那还能做什么?” 崔英男说,“你们只说对了一点儿。” 张涵鱼说,“哎哟喂,英男姐,你不是上午还有事儿要出去忙吗?翠文不是还要给麦瑞打工吗?你就快说吧,别耽误功夫了,也别卖关子了。” 崔英男淡然一笑,“我没有卖关子,我只是使用设问的方式,表示这个问题不是一个小问题。” 张涵鱼说,“快快快快快说。” 崔英男说,“你们知道麦瑞是律师,这一点儿不假,完全正确。但麦瑞却不是做律师工作的。麦瑞是以美国华尔街著名的资本管理专家,而享誉美国的。也就是说,你们的国际大律师麦瑞,她不是一个律师,而是一个金融管理专家,资本管理专家,企业管理专家。麦瑞曾经分别以资本管理专家,独立投资人的两种身份,多次入围美国财富杂志,美国财富风云人物榜单。你说,新闻媒体上如此名声显赫的人物,对于多年生活在美国的我来说,能一点儿也不知道么?”崔英男看着三个听呆了的傻孩子,意味深长地说道。 古翠文喃喃自语似的嘟囔,“我说呢,一个律师事务所,怎么没有看见律师业务上的事情,天天跟些做生意的人来往。” 崔英男说,“很奇怪是吧?我跟你说,麦瑞是不会从事律师行业工作的。再说了,以她现在的名声地位,平平常常的人,有几个能够请得起她来做律师?打官司?” 卢晓华说,“这么大的人物,干么跟我们这些小市民挤在一起啊?” 张涵鱼说,“大白瓜,你不懂了吧?教你一个乖儿:人家这是陶朱公,大隐隐于市。” 崔英男笑着摇摇头,“麦瑞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她的脑子,也不会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麦瑞的头脑,考虑的都是事关重大的事情。” “那她干嘛跟我们合住在一起?她又不是买不起房子---不,应该是买不起皇宫。”张涵鱼为自己的俏皮笑了。 “你不觉得,一个人居住的话,就是再大的房子,也很无聊么?”崔英男笑着说,看了看时间。 “对对对,这才是真理。”张涵鱼恍然大悟,“南霸天这是把我们当作她无聊生活里的胡椒面,调味品了。” 卢晓华说,“胡说八道,小心她踹死你。” 张涵鱼做个鬼脸,“好了好了,你没看人英男姐和翠文在看时间么。走我送你们下去打车。” 崔英男说,“不用,我们自己下去就行。” 卢晓华说,“英男姐,麦瑞都同意了,你就晚上下班时,把东西带过来就行了。” 崔英男楞了一下,想问什么,想想也没时间了,便打消了念头。古翠文和张涵鱼已经换好鞋,等着了。于是崔英男不再多事,直接点头答应,“好,谢谢大家的认可包容。我东西不多,就两个行李箱。晚上我直接过来。那个房租和水电费......” 张涵鱼推了她一把,“哎,考虑这个干嘛,我们说了都不算。等麦瑞说多少,就是多少行了。反正她一般除了花钱让人给她做事,一般---什么一般,她也不跟人要钱。我们走吧,这不是我们操心的事儿。” 古翠文到律所的时候,麦瑞外出还没回去。谢安华跑工地去了,郭晓阳刚刚接手谢安华的工作,小姑娘羞涩,不好意思安排古翠文干活儿,古翠文就只好拿着抹布儿水桶,在办公室里面到处擦。商业办公楼的窗户玻璃那儿,太危险,麦瑞不让擦,古翠文也不敢过去。屋里就那么大的空间,家政公司已经打扫过,她在天天打扫,也没有什么卫生死角了。别的工作,没人安排,她也插不上手。 古翠文这里正擦着办公桌纠结着呢,麦瑞回来了。她把文件一放,就说,别擦了,打电话把李卫叫上来。古翠文说,奥。抓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拨通了,对李卫说,“小保安,麦瑞让你上来。对了,如果你手里有东西,或者有文件,一起带着。没事麦瑞不会叫你。麦瑞看了她两眼,没说话。 过了不大一会儿,李卫还真抱着麦瑞给他的那一大摞儿文件上来了。其实,三天时间到了,就是古翠文不额外嘱咐,他也会带上来的。 麦瑞心里有些赞赏,脸上却是不露声色。毕竟,这只是过程而不是结果。“放桌上吧。”麦瑞点点头,看着李卫放下。“看完了?” 李卫点点头,“看完了。” 【作者题外话】:我们到城市里,总是能够发现很多的烂尾楼。对于这些因为各种原因,而不得不搁置起来的项目,无论是银行,还是政府,都很头疼。 可是,产生烂尾楼的原因呢,好像挺复杂的啊。 第五十六章不能王婆卖瓜 李卫点点头,“看完了。” “我要的简述写好了?”麦瑞坐下来,指指对面的椅子,“你们两个也坐吧。”她不慌不忙地看着两个人坐下来,然后才接着问道,“对于这个烂尾楼项目,你是怎么看的呢?” 李卫抬起头,“我看这是盘死棋,没有任何价值,也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死棋。” “说说看。”麦瑞依旧不露声色。 “第一,政府已经从国家层面,冻结了西山原始山林区域的任何商业开发。第二,原开发商锒铛入狱,公司负债累累,资不抵债,没有自己继续完成原定开发的能力。第三,复杂混乱的背景,无人愿意接手处理。”李卫说完,看着麦瑞。 麦瑞点点头,沉吟着。过了一会儿,问,如果政府真的想要处理呢? “这就像一个烂苹果-”李卫比划苹果。 “烂苹果?切掉烂的部分,还可以做个果盘吧?”麦瑞打断他。 “烂透了。”李卫说。 麦瑞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 “其实,都八年了,时过境迁,政府真没必要在这里面做文章了。拍卖都没人要,爆破拆除,还舍不得---费用太昂贵。那就不如干脆放弃,然后另起炉灶。”李卫说。 “你的意思?”麦瑞目光犀利。 “谢安华也是这个意思。”李卫低下头,不敢面对麦瑞犀利的目光。 “没事,接着说。”麦瑞语气很平淡。 “我和谢安华谈过,政府既然想保护西山林区,把它作为首都的绿肺,那就可以借此做点儿文章。比如,对西山林区进行保护性旅游开发。这样,既不毁坏原始生态,又有利于促进林区的生态平衡。因为,开发旅游区,就需要有管理人员清理里面的卫生和垃圾,也就可以顺便清理里面的枯枝败叶,减少火灾隐患。这个烂尾楼呢,政府或者拍卖,或者以法律程序没收,作为旅游区的管理处。这样,虽然是有些避重就轻,回避了烂尾楼事件。但是,话说回来,政府也好,舆论也好,老百姓也好,恐怕一个事关首都环境保护的大事,都足以转移他们对烂尾楼的关注。”李卫说完了,看着麦瑞。 “不错。”麦瑞说,“就这么办。告诉谢安华,这个事情,以她为主,你们给我搞一份儿商业计划书,正式的。谢安华事多,忙。基调由她定,你负责落实和文案。做好了,交给我。我给你们计算加班的,不过,注意保密。商业策划书,是要保密的。” 李卫站起来,抱着文件走了。 古翠文过来给麦瑞捏着肩,不说话。 麦瑞拍拍她的手,有话说,不用跟张涵鱼学着,搞迂回出击。 “麦瑞,我是有些糊涂啊,咱那外面,挂的不是律师事务所的牌子吗?”古翠文小心翼翼地选择词汇。 麦瑞说,“崔英男跟你们说我什么了吧?” 古翠文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崔英男这人不错的,她怎么会在背后说你坏话。” “奥,说好话。”麦瑞好像自言自语,然后抓起水杯,喝了口。“那还是说了。不过没事,反正迟早她都会说的。当然,就算她不说,你们成天跟我在一起,早晚也会知道。” “既然我们早晚都会知道,你也不避讳我们,那你自己干嘛不跟我们说呢?”古翠文困惑不解。 麦瑞笑笑,递给古翠文一瓶水,“我跟你们说?我怎么跟你们说?我说你们知道么,我是麦瑞,来自美国的国际大律师,我很有名的。你们会不会嘀咕:哟,哪里来的江湖骗子,跑美国的唐人街餐馆里刷了两天盘子,回来跟我们装有钱人来了。” 古翠文轻轻打了她一下,“怎么会!就你这气度,这横扫千军的气势,一般的骗子,她也装不出来啊?骨子里的东西,不是几件高档服装,几件奢侈品就能装饰起来的。” 麦瑞回过头,“我说你又不是李莲英,学这拍马屁的功夫干嘛?想跟张涵鱼似的,天天挨揍是不?” 古翠文一屁股坐下,拿着水喝了两口,然后委屈地辩解,“我那是说实话。” 麦瑞点点头,“不是。-那个崔英男就那么有人缘,那么值得你们信任?她一说,你们也不问问我,就那么相信了?” 古翠文说,“人英男姐很正派的人,你别一天到晚防贼似的防着人家。” 麦瑞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慢悠悠地问,“说给你说得?” 古翠文不敢跟她对视,低下头来,“没有谁。你眼睛深处,有一种野兽面对天敌的戒备和警惕。这个,我想,崔英男也看出来了。她看着你的时候,眼睛深处,也是这样,看着瘆人。” 麦瑞扳起古翠文的头,看着她的眼睛,“这话不许对别人说。”看着古翠文郑重地点点头。麦瑞沉吟着,目光望向远方不知道的地方。“我无法确定。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或者面临什么样的困难。我想,崔英男也不知道。古翠文,一个全面开放的,跟世界完全融合在一起的中国,对于我们来说,既充满了珍贵的机遇,也隐含着不可预知的可怕风险。 我不知道我们能否接受或者说,做好迎接这个挑战的准备。而我也不知道这种挑战或者风险,是来自我自己,我们身边,还是...... 这是一种濒临灭绝的老虎式的恐惧。它本身,与崔英男无关,起码与崔英男个人无关。但是---” 古翠文小心翼翼地说,“与她身后代表的利益集团,可能有关或者也许有关?” “我不确定。”麦瑞看着她,“你觉得崔英男是张涵鱼说的那种刷盘子的打工者吗?还偷渡过去的。” “英男姐跟你一样,就是穿着乞丐服,也给人以康熙微服私访的感觉。”古翠文声音蚊子似的。 麦瑞哼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境界啊。普通人最多关注个电影明星,稀里糊涂的人,喜欢崇拜国家领袖和商业富豪。而只有真正的社会精英,才会去关注另外一个或者一些社会精英。”古翠文慢慢喝着水,小心翼翼。 “为什么?”麦瑞问。 “因为在社会精英那个眼里,除了科学,思想,技术,知识,以及他们的理想和信念,能够让他们看在眼里的东西很少。社会精英改变世界的能力不次于国家领袖,自然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去崇拜。他们大多不会为一日三餐而忧愁,自然也就不是拜金主义者。”古翠文瞅了麦瑞一眼。 麦瑞哼了一声,“你懂得不少啊。” 古翠文说,“我猜的。不一定好使。” 麦瑞说,“那你猜崔英男是干嘛的?” “不知道。”古翠文老老实实回答,“你一定知道吧?” “我也不知道。”麦瑞目光迷离,“不过,我知道,崔英男是美国财富杂志商业风云榜上,常年有名的人物。作为公司管理人员和独立投资人,都上过榜单。” 古翠文吃惊地说,“你们这不是早就知道对方?” 麦瑞摇摇头,“美国华尔街的华裔寥寥可数,女性更是凤毛麟角,相互知道名字,不足为奇。就是商业聚会上,也曾经见过。但是,没有交往。” 古翠文点点头,“原来如此。” 麦瑞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她,“对了,那天我扛死狗似的把你给扛到天堂谷,你醒来了,也不知道害怕?就没有被人拐卖到窑子里的感觉?” 古翠文白了她一眼,“要是当老鸨子的也能够看懂德文原版的专业书籍,那这个社会就太可怕了。” 【作者题外话】:崔英男是谁?有时侯,作者也想问问自己。很多文学作品,都是源于生活,起自于现实社会。可是,为了考虑到法律方面的约束,不至于侵犯个人隐私,我们在涉及这一方面时,可能做了艺术性处理。因此,请勿对号入座。 第五十七章大人物的智慧 古翠文白了她一眼,“要是当老鸨子的也能够看懂德文原版的专业书籍,那这个社会就太可怕了。” 麦瑞恍然,“我说呢。给人莫名其妙地扛走了,醒来还那么一副理所当然,不以为怪的样子。哎,我说,你那天不是想讹我吧?” “什么啊,我中午没吃饭,晚上没睡好,又累又饿,我的包里全是书,背不动。我想歇会儿再走,谁知道就睡着了。” 麦瑞说,“奥,我说呢。-哎不对啊。要是一骗子拿本外国书假装看呢,你怎么办?你怎么就凭一本书,判断我不是坏人?” 古翠文说,“我是不懂的。不过,从你身上透着这股劲儿。慢慢看出来的。也许,只是管中窥豹。也许,是胡乱猜测。” “多学习做事,少考虑这些没用的东西。谢安华不在,李卫也不是商业学校出来的,你去看看,帮帮他。”麦瑞挥挥手。 下午下班的时候,麦瑞给崔英男打了个电话,问她东西多不多。崔英男说就两个行李箱,没别的东西,晚上我打个车过去就行。麦瑞说,天堂谷不让出租车出入,拿着行李不方便,还是我接你去吧。我和古翠文下了班直接过去。崔英男说行。 完了之后,崔英男忽然问了一句,“麦瑞,你怎么判断我这会儿在酒店,而不是在班上?” 麦瑞说,“坐班的人,有住总统套房的吗?” 崔英男一笑,“抱歉,我忘记这码事儿了。” 古翠文看麦瑞收了线,问,“你怎么知道崔英男住的是总统套房?你上去过?” 麦瑞说,“我何必知道她崔英男住在什么地方。我只要知道崔英男是干嘛的,就行了。” 古翠文说,“你就教教我吧,我真不懂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智慧。” 麦瑞说,“很简单的事情啊。我知道崔英男是美国财富杂志的风云人物,也由此知道她所在的公司,由此也知道她的职位级别。而按照她的职位级别,在任何一家饭店,他们公司都会给她订最高标准的总统套房的。而且,以她的职位级别,当然不需要坐班。崔英男是高级别人物,如果出席商务活动,我不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不是她们公司开会的时间。就是由活动,一般也会安排在她下榻的饭店。根据这些分析,我就知道,她住在bj饭店的总统套房,而且,现在就在那里。” 古翠文一副五体投地地看着麦瑞,“老天,你不去做警察学校的教授,简直太没道理了。” 麦瑞嗤之以鼻,“就这点儿常识?你就佩服了?”麦瑞说,“我还知道,崔英男的行李绝对不止两个行李箱。像我们这些每天换衣服换鞋的人,谁没有个十几箱子的行李?她不过为了低调行事,不想一下子带过来而已。”她沉吟了一下,“我自己的东西,带过来的,也不过是十分之一。就是一点儿临时需要的而已。” 古翠文不说话了,她古翠文的全部家当,加上书,才装了一个拉杆箱。 她们接了崔英男回到天堂谷地下车库,麦瑞说,“我计算过,咱们三个同时进电梯,太拥挤了,你们两个先上,我等下再上。” 古翠文便和崔英男先上去了。到了上面,张涵鱼问麦瑞,古翠文就说了电梯太窄,三个人太拥挤,麦瑞等下就上来。张涵鱼一听,眨眨眼,说,“咱们仨演个戏怎么样?”说着就把卢晓华和古翠文拉过来,耳语了几句。 麦瑞拿着崔英男的行李箱上来时,崔英男正从楼上下来。张涵鱼和卢晓华古翠文三个,则酒店服务员一样,恭谨地肃立在玄关两侧。 麦瑞瞅了瞅三个呆瓜,又看看目瞪口呆的崔英男,鼻孔里哼了一声。她把行李箱一推,张涵鱼赶忙躬身接过。麦瑞心里暗暗点头,脸上却不动声色。她把手里的车钥匙一扔,卢晓华赶忙空中接住,跟着再接住麦瑞扔过的外套。然后,把车钥匙挂在玄关的挂钩上,外套套上袋子,挂进衣柜。麦瑞坐下来,伸手要脱鞋,古翠文早已麻利地蹲下,给她脱下运动鞋,换上拖鞋,再把换下的运动鞋,送到露台。 崔英男站在楼梯上,好像看傻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进了合租房了,还是穿越回到了大唐王朝,看着众星拱月似的伺候则天女皇的宏大场景。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崔英男更是大开眼界。麦瑞吃饭时的气势和排场,令崔英男佩服得无以言表。 晚饭吃的是松茸菇炖鹅翅,原汁毛蛤,干炸茄盒,土豆烧野兔。汤是烧鱼头汤,加上两个青菜,主食是珍珠米饭。 麦瑞吃饭的时候,坐在坐北朝南的位置左边是张涵鱼,右边是古翠文,卢晓华和崔英男坐在对面。麦瑞一端起米饭,张涵鱼便把筷子递到了手边-麦瑞跟张涵鱼都是左撇子,吃饭坐一起,倒是可以免得筷子打架。 麦瑞看了张涵鱼一眼,接过筷子,刚要伸筷子去夹茄盒,卢晓华手快,捞起公筷,给她夹了两个,放在麦瑞面前的碟子里。麦瑞耷拉着眼皮,瞅了几个人一眼,不动声色地夹起茄盒,慢慢地咀嚼着。 崔英男也自管自己默默地吃饭,不去看他们。也不抬头看麦瑞的反应,不过,心里是有些感觉不大对劲儿。 麦瑞吃了个茄盒,扒了口米饭,刚要拿汤匙舀汤喝,古翠文眼疾手快地拿起她的小汤碗,给她舀好了,端到跟前。麦瑞侧头看了古翠文一眼,见她低眉顺眼地,静静地低头吃饭,也看不出什么古怪之处。麦瑞只当是享受着vip服务,浑然不以为意。她吃完米饭,把碗微微一侧,张涵鱼便立刻站起来,给她加米饭。而以往吃饭的时候,她们可一直都是各自吃各自的,从来没有这么殷勤过。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吃得麦瑞是大快朵颐。尤其是这空前绝后的帝王版的伺候,更是令人无比开心。 吃完饭,张涵鱼和古翠文照例是收拾餐具,崔英男也不见外地跟着过去收拾。 卢晓华拿出全套的紫砂茶具,一一冲烫洗净,摆在客厅中央的大型红木桌几上。然后,开始烧水,烧着水的档儿,还把周遭的红木座椅,挨个儿擦了一遍。 麦瑞走过来的时候,卢晓华手里拿着个椅垫,候着麦瑞坐下时,她问了一句,“给你靠上?”麦瑞点点头,欠了一下身,卢晓华便把椅垫给她靠在背后腰上。待麦瑞坐好了,卢晓华便问,“您是喝红茶,还是清茶,还是茉莉花茶?”麦瑞摆摆手,“大热的天儿,还是绿茶吧。”卢晓华说,“嗯,马上就好,您稍等。” 她们这边泡好了茶,麦瑞便端起自己的杯子,一边慢悠悠地吹着,一边远远地看着墙上的山水画。 过了一会儿,张涵鱼崔英男古翠文仨收拾完厨房,也来到客厅这边。崔英男直接坐到了麦瑞对面,还是跟餐桌的位置一样,靠着卢晓华。她接过卢晓华递过来的茶,说了声谢谢,吹了一下,抿了抿,放下。张涵鱼没有坐下,她直接走到麦瑞身后,给麦瑞捏起肩来。古翠文呢,则拿一个靠垫坐在麦瑞脚边地板上,抱起麦瑞一条左腿-幸好这个人没有两条左腿。她抱着麦瑞的腿,轻轻地捶打揉捏按摩。麦瑞喝了口茶,端着杯子,眯着眼,舒服得怡然自得的样子。 崔英男慢慢喝着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不说话。 【作者题外话】:其实,生活有时侯就是一台戏,只不过,我们沉浸其中,而不自觉而已。在旁观者看来,我们在生活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说实话,这个,我也很想知道。 第五十八章 演戏也怕演砸了 崔英男慢慢喝着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不说话。 麦瑞呢,则已经舒服得鼻子冒泡,开始哼哼唧唧,“嗯,好。嗯,舒服。左边,左边,再往左一点儿。”她开始指挥着张涵鱼的服务,过了一会儿,又跟古翠文说,“轻点儿啊你嫩,给我捶疼了都,奥,不不不,也不用这么轻,稍微重点儿,再稍微重一点点儿。卢晓华,茶不能这么热,烫嘴了都。” 三个人伺候了半天,也没见崔英男有只言片语,反倒是麦瑞这里,地主老太婆似的,一个人在这里嘀嘀咕咕地白活。她看着崔英男稳坐钓鱼台的架势,不由得好笑,故意问道,“崔英男,你看我家这仨儿小的还中不?” 崔英男一挑大拇指,满脸的敬仰和钦佩,“国际一流的世界顶级水平。” “还行啊?”麦瑞很谦虚的表情。 “绝对行,必须行,这个,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崔英男说得很肯定。 麦瑞点点头,“是,我也很满意。”她慢悠悠地啜了口茶,抽大烟似的吸着鼻子,回味茶香。“那个,崔英男,你看,你在美国那么多年,认识的人也多,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奥斯卡评奖委员会的朋友啊?” 崔英男沉吟了一下,“这个,还真有。怎么?你还有这方面的业务啊?”崔英男有些明白,跟着麦瑞的话题往上走。 “奥,是这样,你看,我们家这仨货,这么好的演技,你说,这要是不给她们弄个小金人啥的,这也对不起她们的精彩演绎不是?对不对,啊?” 崔英男点着头,深表赞同,“那是,我也是这么觉得。” 张涵鱼掐了麦瑞肩头一下,疼得麦瑞咧了一下嘴,她却甩手走了,自个儿拿了个杯子,坐在台阶那儿喝茶去了。古翠文这里,好像也是心有灵犀似的,把麦瑞的腿一放,站了起来,坐到红木座椅上。 麦瑞眨眨眼,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这个,还怎么就停了呢?我这还没歇过来呢,再接着来啊?” 崔英男也说,“就是,我看着挺不错的嘛,挺好的。” 张涵鱼翻着白眼,“你们两个都不是好人,枉费我们仨卖力地给你们演了半天戏。” 麦瑞遗憾的叹了口气,说,“演戏啊,没意思。我还以为我穿越了呢。哎呀,这幸福来得太快,可惜了,去的也太快。” 卢晓华说,“其实,你晚上睡觉,梦里还可以接着享受。” 麦瑞说,“我还没说你呢,你还敢给我冒出来。她们两个小屁孩,闹闹也就罢了,你跟着起什么哄,架什么秧子?吃饱了闲得没事干是不?你要是没事干,我给你找一事儿。我那里天天忙得要死,去给我帮忙去。” 卢晓华翻着白眼,“你忙你的,忙死了关我什么事儿。” 麦瑞咧咧嘴,“还真是的啊。不过,它要是关你的事儿,你就得去,是不是?” 卢晓华说,“这会儿你别给我下扣儿。我吃过一次亏,上过一次当,绝对不会再吃你第二次亏,上第二次当的。” 麦瑞眼睛阴森森地看着她,慢悠悠地说道,“哼,你以为我还要等着下扣儿才能钓得着你?那不是显得我太无能了吗。我要等着你来求我下扣儿,那才可以显出我麦瑞的手段呢。” 卢晓华被蛇咬了一口似的,跳起来,“你饶了我吧,我惹不起你。” 麦瑞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着,不动声色地说,“饶你?也行啊,不过,咱得有个条件,你那个金融街的房子,必须租给我。” 卢晓华嫌恶地看着她,“不租,没有。” 麦瑞口气平和而坚定,“得租,你有。” 卢晓华一脸抓狂的表情,“我算是死在你手里了。你住在这儿不行啊,还要租什么房子?你狡兔三窟啊你。” 麦瑞毫不在意地说,“那是我的事儿啊,我愿意,你管得着嘛你。” 卢晓华没好气地瞅着她,“我看着你就泛恶心。就这最后一回儿啊,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麦瑞说,行啊,一会儿就一会儿。 卢晓华说你保证。 麦瑞说我保证。 卢晓华说,你保证什么。 麦瑞说,我保证你要我保证的问题。 卢晓华说,你不许含含糊糊,偷换概念,你说你保证这是最后要租我的房子。 麦瑞说,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租卢晓华金融街的房子。 卢晓华说,你们大家都听见了,到时候给我做证啊。张涵鱼和古翠文起哄似的大声答应,崔英男则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卢晓华这才不情不愿地打开保险柜。麦瑞瞄了一眼,不由得笑了,只见保险柜里除了购房合同,就是房屋钥匙。看来这位先生,这些年来赚来的钱,大部分都买了房子了。卢晓华拿出一串钥匙,扔过来,麦瑞潇洒地抬手接住。 “谢了啊,”麦瑞满意地把钥匙递给古翠文,地主老财姿势的端起茶来。 “你又不是买不起,干嘛非要租别人的。”张涵鱼在一边免费送白眼。 “小屁孩,你懂什么。”麦瑞瞪了她一眼,“你在哪儿做生意,就得在哪儿租房。如果生意需要转移,退了房就是。而且,还可以转换行业,转换城市或国度。你买房的话,能够保证你在房产所在地,做上七八十年的生意?” 卢晓华说,“那你怎么知道我在金融街有房子?bj这么大,你能掐会算啊?” 麦瑞说,“这个很简单啊,你不是说过,你们公司赚来的钱,一般没有别的地方开销,除了买摊位,买股票,其余的都买了房子么。而且你还说,你每年都买的。” 卢晓华耸耸肩,“就算这样,怎么就能确定在金融街有?bj城很大的。” 麦瑞说,“我要是说的你心服口服,你再租给我一套?” 卢晓华说你死去。 麦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一般公司的财务盈余或者利润,是在下半年提取吧?” 卢晓华说是啊,我们也是,这是惯例。 麦瑞说,“2008年,房地产市场交投惨淡,价格直线下跌。由于市场持续低迷,整个行业都不景气,结果,下半年的bj房地产市场,只有在金融街地区,开了一个新盘。” 卢晓华身子一仰,倒了下去,“我去死去。”她咬着牙,指着麦瑞,“不是,我说,合着你从2008年,就在算计着给我下扣儿啊?” 麦瑞双手一摊,没有回答。 张涵鱼过来劝导卢晓华,“好了好了,跟这种人,不值得生气。”然后又转头对崔英男说,“英男姐,你都看到了吧?我们仨整天就活在这样黑暗的世界里。这个穷凶极恶,罪大恶极,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的母老虎,法西斯,女魔头,南霸天,她是整天欺压在我们头上,是作威作福,肆无忌惮,穷凶极恶,强横霸道。我们就像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万恶的中世纪,旧社会,那是叫一个苟延残喘那。我们就盼着人民解放军有朝一日打过来,推翻旧世界,迎接新社会,带领着我们亿万农奴,从此翻过身来,当家作主做一回主人。” 卢晓华和古翠文一起点点头。 崔英男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样子,“敢情我之所以能够来到这儿,住进天堂谷,还背负着如此重大的历史使命啊?” 卢张谷三个人一起点头认可。 “可是,现在,那个敌人气势正凶,气焰正长,那个,火气正旺,力量还很强大,而我们革命力量,尚且弱小,实在不适宜硬碰硬的去火拼,去硬斗啊。”崔英男说,“要不等我们积攒够了足够的力量,再跟敌人决一雌雄,生死决战?” 【作者题外话】:有句话说是,疯子做戏傻子看,白痴跟着去买单。好像不太对啊,,有些祸及无辜的味道。其实,无辜之事,也许有,也许没有。只看你是站在什么立场,什么角度。 第五十九章 其乐无穷的角斗 崔英男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样子,“敢情我之所以能够来到这儿,住进天堂谷,还背负着如此重大的历史使命啊?” 卢张谷三个人一起点头认可。 “可是,现在,那个敌人气势正凶,气焰正长,那个,火气正旺,力量还很强大,而我们革命力量,尚且弱小,实在不适宜硬碰硬的去火拼,去硬斗啊。”崔英男说,“要不等我们积攒够了足够的力量,再跟敌人决一雌雄,生死决战?”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三个人颓然倒下,萎靡不起。 过了一会儿,卢晓华问,“你不是在金融街租了房子吗?还要房子干嘛呢。” 麦瑞说,“我的员工还有外地的,作为她们的老板,怎么着也得给他们安排一住处吧?总不能让我的员工跟人合租在地下室或者小黑屋跟我干吧?万一人感觉看不到希望,半路再给跑了,我再招聘去?我不成了新人培训学校了。” 张涵鱼说,“不是,你就那么几个人,租了那么大的一层楼,还不够用啊?” 麦瑞说,“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我让我的人,白天在办公室上班,晚上在办公室吃饭睡觉?” 张涵鱼说,“啊,那又怎么了?” 麦瑞说,“让人那些做生意的知道了,谁还跟我玩?” 古翠文幽幽地来了一句,“你们不懂,人家这是坟包头上竖旗杆,要的就是那个气势。张飞桥头拦曹操,假装身后自有千军万马。” 麦瑞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古翠文头一低,不敢吱声了。 卢晓华说,反正我是看透了,像你这种阴险毒辣,又死不要脸的家伙,谁跟你玩,谁就死定了。 麦瑞耸耸肩,假装没有听见。 崔英男也摇头,“咱们这样斗嘴玩呢,既有助于饭后消化,也不至于因为剧烈活动,而伤害脾胃。不过,这么大热的天儿,大家就这样闷在屋里,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张涵鱼一听这话,立马把万般烦恼抛诸脑后,欢然跳跃起来,“对啊对啊,我们到天台游泳去。” 崔英男莞尔失笑,“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啊?” 张涵鱼说,“当然当然,你不知道,南霸天不游泳,也不下水。所以呢,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在精神和肉体上摆脱其压迫的地方。” 崔英男看了麦瑞一眼,麦瑞漫不在意地喝着茶,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几个人手脚麻利的收拾了茶具,各自回房洗澡换泳衣去了。 麦瑞没有去洗澡,也没有换泳衣,她找来张涵鱼买菜使用的小拉车,准备了些坚果,水果,带着果盘和西瓜刀,自己先上去了。 天台上比屋里凉快多了,而且,晚上多少有点儿风,吹在身上,一阵一阵的,感觉很舒服。 麦瑞把东西放在黄花梨树下的藤桌上,然后,拿报纸折了个小纸篓儿,挂在秋千索上。回来再拿一个柳条编织的小筐子,装了些松子,榛子,核桃。她坐在秋千上,一边逍遥自在的晃荡着,一边吃她的小坚果。 崔英男是第二个上来的,看着麦瑞一个人在荡秋千,也走了过来。她穿一身小碎花的景泰蓝风格的三点儿式泳衣,外面罩着一件类似风格的浴袍,气质风韵都很不错。 麦瑞抬眼看着她,笑笑,说,“吃坚果么?” 崔英男说,谢谢,都要下水了,不能吃东西。对了,你不下去啊? 麦瑞说,我不下去,我不会游泳。她这么一说,崔英男就没话说了,下面的话也不好说了。她又不是张涵鱼。 过了一会儿,张涵鱼和卢晓华古翠文嘻嘻哈哈的一起跑了上来。她们围过来,跟在崔英男身边,一起看笑话似的看着麦瑞。麦瑞理也不理,自管荡着秋千,吃着坚果。几个人无计可施,相互递个眼色,手拉着手,游泳去了。 都说是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凭空再加一个,那就相当于又加重了戏份儿。四个人刚下水那会儿,还有说有笑的,游玩的不亦说乎。一会儿比赛潜水,一会儿比赛速度,一会儿比赛跳水的。等这一切儿都玩腻了,她们开始半是玩笑,半是叫真地打起水仗来。 刚开始,是张涵鱼跟卢晓华一对儿,崔英男跟古翠文一对儿,两下里捉对儿厮杀。但是,很快,崔英男便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打得古翠文是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她边战边退,一直退到张涵鱼和卢晓华后面。崔英男气势汹汹,追杀过来,兵马过处,未免殃及无辜。受到波及的张涵鱼和卢晓华,分别开始对崔英男实施自卫还击作战。崔英男以一敌二,毫不惧怕,依旧是攻多守少。 古翠文在池边倚靠着歇了一会儿,见卢晓华和张涵鱼两个人还不是崔英男的对手,沉不住气,也游过来,加入到联手对抗的阵营。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们也不是崔英男的对手。 卢晓华张涵鱼和古翠文最多能够击起五米多的水,平均也就四米以内。而崔英男的膂力,能够击打起**米的水来,平均在五米以上。因此,崔英男击起的水,雨点般的打在三只可怜的小羔羊头上,浇得她们睁不开眼。而她们三个击起的水,根本就威胁不着崔英男。 这种强弱悬殊的战斗,很快就难以再持续下去。古翠文第一个退出战斗,接着是张涵鱼。剩下卢晓华自己,更是不堪一击,飞快地败下阵来。 崔英男仰面漂浮在水面之上,毫不费力地随着水波荡漾。 这边三个败军之将,歇了半天,才舒缓过来,回头看看崔英男,一个个垂头丧气。 过了一会儿,张涵鱼游到岸边,抓着栏杆,站在池边上,对麦瑞说道,“麦瑞,这里有一只超级无敌的大鲨鱼,凶狠得很,你要不要下来,跟她斗上一斗?让我们看看,是你这只山大王,母老虎厉害呢,还是她那个水里蛟龙,大鲨鱼更胜一筹。” 麦瑞漫不经心地剥着松子,往空中丢来丢去,然后张口接住。秋千前后晃悠,他却一个不落的都接住吃了。 “山大王斗玉蛟龙,母夜叉对母老虎,一个山林霸王,一个水下主宰?”麦瑞笑盈盈地看着她。 张涵鱼点点头,说,是啊。 麦瑞呼了一口气,问,“你见过鲨鱼和老虎打架么?” 张涵鱼说,“没见过。” 麦瑞说,“为什么啊?” 张涵鱼说,“一个在水里,一个在陆地山林里,那怎么打啊?” 麦瑞说,“还是得啊。我们俩一个是陆地上的,一个是水底下的,那让我们怎么斗啊?” 张涵鱼说,“那你下来啊。” 麦瑞撇撇嘴,“你们家老虎还下水啊?” 张涵鱼说,“那你还真的把自己当老虎了啊?” 麦瑞说,“那不你说的吗。” 张涵鱼抬起一只手,捂住眼睛,“我去。你怎么还想着这茬儿呢。” 麦瑞说,“我记忆力好着呢。你以为就你过目不忘还是怎么的。” 张涵鱼说,废话少说,你就说你下来,还是不下来吧。 麦瑞说,我们家老虎不会游泳,不下。 张涵鱼说,你到底下还是不下。 麦瑞说,不下。 张涵鱼话音一转,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敢下水。”麦瑞鼻子里哼了一声,张涵鱼接着道,“因为呀,有些人天天跑步,天天做俯卧撑,天天打沙袋,天天拼了命地锻炼。结果呢,练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河马胸部,还练出了一肚子的巧克力块儿。因为害怕被我们大家伙儿瞧见,所以不敢跟我们一起下水。” 麦瑞说,“你过来。” 张涵鱼说我不。 【作者题外话】:老话说,老虎屁股摸不得,这个是很有些道理的。就算是你做了老虎的饲养员,或者保姆,也一样。尤其是对于母老虎而言。 第六十章 长姐如母 麦瑞说,“你过来。” 张涵鱼说我不。 麦瑞说,过来我们聊聊。 张涵鱼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麦瑞手里的松子一放,跳了下来。 张涵鱼一个后仰鱼跃,跳入水中。 麦瑞赶到水边,挥手击了一下水,张涵鱼早已游到了泳池中间。麦瑞悻悻地看了她两眼,走了,离开天台,回房去了。 张涵鱼调皮地吐吐舌头,拍打着水花,游起了仰泳。 卢晓华说,“你胆肥了啊,你就不怕上去以后,她揍你。” 张涵鱼说,“她才没那么小心眼。水里奈何不了我,上去揍我去?你以为麦瑞就这么点本事儿?”她沉吟了一下,“不过,以后不敢戏弄她太狠了,否则,她收拾起我们来,岂不更得心狠手辣?” 崔英男说,“你真是的,这么害怕她,还这么喜欢去招惹她。” 张涵鱼白了白眼,说,没办法,我从小就这脾气儿。 崔英男说,“哟,你还从小就这脾气儿,你爸爸妈妈从小就不心疼你,从小就揍你?” 张涵鱼说,“不是我爸妈,我爸妈才不会管我呢。死活他们都不管我,那里还会跟我置气。” 古翠文说,“我爸妈从小把我当个宝儿似的哄着护着疼着。你爸妈怎么会不管你?难不成你不是亲爸妈?” 卢晓华说,“去,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万一这事真的呢,你这不往人张涵鱼伤口里撒盐么。” 张涵鱼说,“爸妈倒是亲的,但,跟不是也差不多了。” 崔英男说,“那是怎么回事啊?天下哪有不疼儿女的父母呢?就是母老虎,她还护犊子呢。” 张涵鱼说,“我爸妈想要个儿子,就盼着我是个小子,结果,没成想,生出一个姑娘来,这不,我就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了。” 古翠文说,“我明白了,合着你爸妈是重男轻女啊。” 张涵鱼说,“重男轻女倒也没有。我爸妈头一胎生了个女儿,我姐姐,二胎呢,就想要个女儿。想要一个儿女双全,他没承想,这个生男生女,跟你的愿望没关系。这个一点儿关系也没有,是吧。于是,失望之余,就把我给害惨了。” 崔英男说,“她们还真就不管你了?” 张涵鱼说,是啊。 卢晓华说,我不信,你爸妈不管你,你怎么活下来的? 张涵鱼说,“那不有我姐嘛。” 三位听众一起睁大了眼睛,“你姐养活你啊?你是包文正下凡啊,还是穿越?” 张涵鱼翻着白眼,“我姐不是比我大八岁吗,那会儿什么都懂了。我爸妈拿我不当回事儿,可我姐那我当个宝贝儿似的啊。 我姐天天哄着我,看着我,给我做好吃的,给我买好玩的。我现在会做饭,那就是从小跟我姐学的。她在那里踩着小板凳,给我做好吃的,我就在后边远远地坐在小板凳上等着。” 古翠文睁大着眼睛,问,“那你姐从小就会做饭啊?” 张涵鱼不耐烦的推了她一下,“哎,你耐心听我说嘛。这个,我姐不是比我大吗,比我大她不是就比我心眼多嘛。她做出饭来,先给别人尝尝,人家大人说可以吃,我们两个再吃。这一来二去的,那不就会了么。” 卢晓华摇摇头,叹了口气,“我要是有这么一姐姐,也不至于吃快餐食品垃圾食品,吃出这个慢性胃炎来。” 古翠文说,就是,张涵鱼,你命真好。 张涵鱼说,“我命好,那有什么用啊。” 崔英男不解,跟卢晓华和古翠文睁着疑问的眼睛问她,“命好怎么又没有用了啊?” 张涵鱼说,“我是命好,有我姐姐照顾我,可那不是累了我姐姐了吗?” 三个人一想,可不是吗。 “我姐姐除了给我做好吃的,还得带着我。因为爸妈不管,别的小孩子跟我吵闹或者打架时,我姐就得出来护着我。可她这一护,那就护出问题来了。” 崔英男卢晓华她们就问,那还能出什么问题吗? 张涵鱼说,“你们想问题太简单了啊。那个小孩子打架,最终不是还要闹到家长和老师那里去吗?可人家家长和老师一看我们俩孩子,就同情我们。所以,我们跟别的孩子吵闹,他们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地袒护我们俩孩子。这样,一来二去的,弄得我们那里的孩子都不愿意跟我们玩了。 这事儿后来影响极其严重,你们都想象不到那个能够有多严重。” 崔英男她们说,能够有多严重啊。 张涵鱼说,“我姐姐成年了,要找婆家,我们那儿的男人,没一个敢要的。都说小时候被欺负狠了,有心理阴影,不敢要。” “啊?!”崔英男说,“严重到这种地步啊?” 张涵鱼说可不是吗。 卢晓华说,“那你姐姐岂不是嫁不出去了呀?”古翠文也点点头说是啊。 张涵鱼一人给他们一个脑瓜崩,刚要说话,背后一个声音,吓了她们四个啊地叫了出来。 原来是麦瑞一脚蹬跨在池边石上,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们几个呆木瓜,上回张涵鱼都已经说了,她姐夫都能打酱油了,你们还在这儿替人姐姐愁嫁呢。” 几个人皱着眉头一想,也是啊。张涵鱼是说过,她姐夫替她接收女网友的逼嫁情书之事。不过---卢晓华愣愣的问,“她姐夫打酱油?不是,她姐夫这才会打酱油啊?” 麦瑞笑意盈盈的看着她,说,“是啊,她姐夫要是连酱油还不会打,那怎么嫁呢?” 卢晓华还没反应过来,气得张涵鱼推了她一下,“你是真傻啊,还是真傻?” 卢晓华说,“那你姐夫干嘛打酱油---”说到这儿,突然明白过来。她双手往下一抄,兜起一捧水往后扬去。 麦瑞站在泳池边上,那里会想得到这个老实孩子竟然像绝顶武林高手一样,毫无征兆地就这么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之下,一捧水全扑在了脸上。她抖了抖脸上的水,伸手抹了一下,睁开眼睛看时,卢晓华早已逃了开去。 这边厢。崔英男张涵鱼古翠文三个,看着麦瑞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不由得开怀大笑。 一夜无话-小说演绎的口吻语气,次日一早醒来-还是一样。 卢晓华的脚已经消了肿,不再疼痛,也不再发红。按照崔英男的嘱咐,她暂时放弃了太极云手的锻炼。因为太极云手是需要扎马步的,扎马步对于脚环是有损伤的-对于刚刚伤愈的脚环。不过,卢晓华一向很是重视保养锻炼,这几天没有上来锻炼,她心里已经是有些着急的,害怕因此而给自己的体型带来伤害。 一般男性来说,坚持锻炼,纯粹是为了身体健康。当然,也不排除有些朋友是为了保持体形健美。而女性锻炼身体,保持体育活动,则几乎全是为了塑造和美化身材。当然,现在是科学技术不够发达,没有那么先进的工艺,否则,我们不排除,有些人可以为了形体美,而选择让雕刻大师们给自己来个千刀万剐,以打造其完美无缺的魔鬼身材。 麦瑞和崔英男锻炼身体,纯粹就是强身健体,别无他意。张涵鱼和古翠文则是因为专家的忠告,说是过度的脑力劳动而缺乏体育锻炼,对于身体不好,因此,才适当的做做锻炼,功利性十足。 卢晓华不一样,卢晓华最大的目的,就是保持一个完美的体型。因此,她的体育活动,也是专门针对这个而安排。 【作者题外话】:昨晚辛苦了半夜,码了七千六百字,早晨要上传了,打开电脑一看,全没了,气死我了都。今儿重新写来,已经是思路紊乱。诚请见谅。以后正式出版时,咱再一一修改。 第六十一章大咖会做饭 卢晓华不跑步,因为女性一般都是腰臀和大腿三个部位,最容易因为肥胖或者体育锻炼,而导致发育过度,影响整个体型的协调一致,完美无缺。卢晓华的体育活动锻炼,主要是针对腰部以上的肢体部位,重点就是胸部和胳膊。根据体育锻炼专家的建议,卢晓华选择了太极云手,太极剑以及印度瑜伽等项体育项目。这会儿,太极系列的活动,崔英男不让练,她就弄一个榻榻米的垫子,在上面做瑜伽。 麦瑞早晨除了笃定的跑步运动和打沙袋之外,也交替坐坐俯卧撑,单双扛,等活动。跑步机和沙袋是搁在健身房内的,单双扛则是放在室外,游泳池边上。 大早晨的,崔英男和古翠文跟着张涵鱼在屋里做饭,麦瑞就和卢晓华两个人在天台上锻炼。当然五个人的饭,三个人做,也是很悠闲的事儿,可以说是悠闲自在的家务活动。张涵鱼做饭时的惯例是她的蛇舞脖子操和广播体操,崔英男喜欢俯卧撑和跳绳,古翠文比较简单,就是听着音乐,跳跳广场舞。小孩子的年纪,大妈级的广场舞。 卢晓华能够做二十几个引体向上,麦瑞跑完步,打完沙袋,还能做五十几个。因此,麦瑞在单杠上活动时,卢晓华虽然假装不去看,却也由不得暗暗乍舌。看来就冲麦瑞这体育锻炼得疯狂程度,她们四个人加起来,体力对抗上,也绝对不是麦瑞的对手。 崔英男做的面食不错。一早上起来,就忙乎着烤春卷。麦瑞和卢晓华远在天台上,都能闻见她烤春卷的麦香味。看来三个人合作得挺不错的,张涵鱼主要做菜,而且是荤菜。古翠文呢,主要负责熬粥和做小青菜。现在,加上崔英男来做主食,几乎就全活了。看样子,就这三位的手艺,即使是以后找不到工作,马路上支一铺子,卖点儿煎饼果子肉夹馍,也足以养家糊口了。当然,如果生意好点儿,盘一家私家菜馆做做,也蛮不错。 要吃饭的时候,麦瑞问了一句,“看不出啊,崔英男,你还有这么一手绝的。什么时候学的?这个不对啊,怎么你们仨什么都会做,我和卢晓华-她卢晓华就什么都不会做呢?” 崔英男说,“穷人家出来的孩子,有几个不会做饭的?有时候父母忙于生计,还不都得靠自己做饭吃啊。” 卢晓华翻着白眼说,“你可别瞎汉抡(土语方言读lin的音)扁担,一扫一片的。我不会做饭,有我自己的原因,可爱不着你老什么事儿。” 张涵鱼一边摆筷子,一边说,“就是,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好像是某些人自己会做似的。” 麦瑞一看大家要拉开众矢之的穿己身的架势,连忙打手势叫停。她要急着上班,可不能在这个时间,挑起战争,不然耽误上班了。虽然麦瑞自己的事儿,用不着她坐班。但是,刚刚回国不久,事业刚刚开展,一大堆子事儿等着她呢。这些人,虽说需要她使用唇枪舌剑的方式来折服,而意图引为己用,却也是不必急在一时。 吃过了饭,麦瑞洗漱完毕,正在穿外套呢,卢晓华拿着保姆车的钥匙走过来,把钥匙往五斗橱上一放,说,“你今儿开这个去吧。” 麦瑞不解地看看她,“为什么?” 张涵鱼懒洋洋地说,“大恶魔,这个都不知道啊,bj交通限行,今儿单号车禁行路线,拦住了你称霸天下的路。” 麦瑞耸耸肩,“那你怎么办?”她看着卢晓华问。 卢晓华说,“你不用管我。我这边去也行,不去也行。你说得对,他们那些员工,需要的是对他们的工作和他们的上级负责,而不是对我负责。” 麦瑞抓过车钥匙,挥挥手,“拜拜,各位,回见。”跟古翠文一起走了。 两个人刚刚离开地下车库的大门,麦瑞的电话就响了。古翠文看看号码,说,“陌生号码,接不接?北京本地的。” “接吧。”麦瑞专心开车,但也放慢了速度。 古翠文这边电话一接通,就听见电话那边郭晓阳汉碑带泣的声音传了过来。 “麦瑞,是我,我是郭晓阳。你快过来,我爸爸要带我回新疆,还把我的电话拿去了。” 古翠文说,“麦瑞在开车,我们马上到。你在哪里打的电话?” 郭晓阳说,“我这是我们住的酒店卫生间里面,借的别人的电话打的,你快过来啊,我爸就在卫生间门口,我挂了啊。” 古翠文收了线,跟麦瑞说,“是郭晓阳打来的电话,她爸爸要带她回新疆,还把她的电话给收去了。” 麦瑞看看里程表,这里距离金融街很远,时间是肯定来不及。她不急不忙地说,打电话给李卫,让他马上去酒店,拦住郭晓阳。 古翠文点点头,立即拨通了李卫的电话,“小保安,我是古翠文。郭晓阳的爸爸要带郭晓阳离开bj,回新疆。麦瑞说,让你马上去拦住她。”听着李卫复述了一遍,古翠文挂了电话。她问麦瑞,“李卫能拦得住他们吗?”麦瑞就回答了一句,“李卫的父亲是刑警支队长。”古翠文听了,就不说话了。 麦瑞和古翠文赶到酒店的时候,郭晓阳的父亲正在房间里面,冲着李卫发脾气。李卫不跟他解释,也不搭理他,就坐在床角上,把郭晓阳护在身后。看见麦瑞进来,李卫才站了起来,叫了一声,“麦瑞,早,翠文,早。”麦瑞只是点了点头,古翠文却冲着他竖起大拇指。 麦瑞把手里的车钥匙往床上一扔,眼睛盯着郭中伟,不慌不忙地问道,“郭中伟,郭晓阳的父亲。你这是要干嘛呢?” 郭中伟微微转头,不敢跟她对视,“我要带郭晓阳回老家。” 麦瑞点点头,“奥,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郭中伟说,“没什么,我们就是想回家给孩子找工作,守在自己身边,放心。” 麦瑞摇摇头,“这个理由不行。郭晓阳是已经跟我们签订了劳动合同的人,不可能是你说想带走就带走的。” 郭中伟说,“劳动合同也限制不了人身自由,你没有理由利用劳动合同,来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 麦瑞哼了一声,“还跟我一开律师事务所的人来讲这个。也行,我不限制郭晓阳的人身自由。不过,按照法律规定,你也没有权利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这件事情,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咱们得问郭晓阳自己的意愿。” 郭中伟楞了一下,“我是他爸爸,我都说了不算?” 麦瑞冷冷地看着他,说,“怎么,你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法律?” 郭中伟瞅了瞅麦瑞冷峻的眼神,没有回答,转头冲着郭晓阳说,“妮儿,跟爸回去。” 郭晓阳往后退了一步,再次躲在李卫身后,“我不。” 郭中伟提高了嗓门说,“跟我回去。” 李卫一瞪眼,“好好说话,不许吼。” 郭中伟张了张口,没有上来话。刚才李卫来堵住门口的时候,郭中伟跟李卫推搡过,被李卫一只手臂横在前面,愣是没闯过去,心里就知道这小伙子不好惹,没敢硬来。这会儿李卫的威慑力还在,他也不敢冒失。 麦瑞寒着脸,看着郭中伟,“古翠文,你和郭晓阳先回去上班去吧,这里的事情,我来处理。” 古翠文答应了一声,过来拉着郭晓阳就走。郭中伟还要阻拦,李卫那里胸脯一挺,把他吓了回去。郭晓阳跟着古翠文走了两步,突然挣脱古翠文的手,回到麦瑞身边,悄声说,“麦瑞,他是我爸爸,你可别让李卫难为他。”麦瑞歪着头,看着她,偷偷一笑,郭晓阳还不放心,被古翠文强拉硬拽的拖走了。 麦瑞递了个眼色给李卫,李卫点点头,出去了,顺手给他们拉上了房门。 【作者题外话】:被人误会,是非常郁闷的事情。一个司法业界精英,被人当作黑白通吃的大坏蛋,更不好受。唉,没办法啊,都是小说看多了的原因。 第六十二章霸道的小保安 麦瑞大刺刺得坐下来,看也不看郭中伟地问道,“说说吧,为什么要带郭晓阳走。” 郭中伟看着麦瑞有恃无恐的气势,有些怯场,说话也不太利落,“我,闺女跟着你,我不放心。再说了,你就是一个私人的律师事务所,又不是国有单位。” 麦瑞斜着眼睛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奚落,“哟呵,还看不起我们私人的小律所啊。怎么着,就你,还想进最高检吗?你说说,怎么了,就说你闺女跟着我不放心?” 郭中伟低着头想了想,抬起头了,一副横下心了的样子,“你别以为我一个普通百姓,什么都不懂,我懂的。那天,我骑着摩托车来bj看郭晓阳,我知道是违法的。我无牌无证,也没有遵守交通规则。按理说,照我这样的,怎么着也得给逮进去,蹲个儿半拉月的,还得罚款。可你呢,就一个电话,就能逼着hd派出所把我给放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们之间的关系不正常,不是正常的律师和警察的关系。 还有,那天送我回来的那个警官,就不是一个普通的警官。我认识他的警衔,他的官职很高,起码是hd公安分局一级的领导。郭晓阳说,连他见了你,都得低声下气的赔罪道歉。你又不是什么国家领导,就一私人律师,能有这么大的派头,肯定是很有来历,或者很有后台的人。 我们家就是一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我们交往不起,也惹不起你们这些人。所以,你就行行好,把我们妮儿给放了吧。” 麦瑞忍不住笑了,她站起来,看着这个貌似老实巴交,而又自以为很聪明的人,“奥,闹了半天,你是害怕这个啊。”麦瑞来回度了几步,站住了,她打开公文包,拿出一叠东西摔在郭中伟面前,“喏,你看看吧,这里有我们为了保释你,而履行的所有法律程序,你看看有没有违反乱纪的迹象。还有,鉴于你本人也不领情,那个,我们现在可以考虑撤销对你的保释,请派出所把你带回去。”她冲门外喊了一声,“李卫,进来。” 李卫推开门进来,“麦瑞。有事么?” 麦瑞指指郭中伟,“这位先生认为我们是使用非法的手段,把他从派出所带了出来。打电话给派出所,说我们申请撤销保释,请他们把人带回去。”李卫答应着,掏出电话。 郭中伟一听,有些慌,“哎哎哎,小兄弟,你先等等,这个,这个,咱们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 李卫一撇嘴,“去你的,谁是你小兄弟,我认识你谁啊我。”说着就按电话号码。 郭中伟赶忙又对麦瑞说,“哎哎哎,您那个,大,大,大律师,你就看在郭晓阳份上,咱先别打电话好不好?” 麦瑞说,“看在郭晓阳份上?” 郭中伟赶紧点头。 麦瑞看了他一眼,对着已经打通电话的李卫说,“跟派出所的同志说,先稍等一会儿,我们再等会儿。” 李卫答应着,收了线。 “说吧,你想怎么个处理法。”麦瑞看着郭中伟,神情平静。 郭中伟皱着眉头,思虑着,“那个,能不能让郭晓阳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麦瑞说,“算了吧。你知道我们工作有多么忙吗?她哪有功夫来伺候你。郭晓阳你是不用见了,我们一个月,有八天的周末休息时间。如果你想见她,每个周末,我可以给她安排飞机,让她坐飞机回家去看你。不过,这个机票,我们每年只报销春节中秋,五一清明的几次,其余时间,你得自费。”说着,没等郭中伟答话,麦瑞又接着道,“我们从派出所保释你的保证金,你得给我打一欠条,还有,你的摩托车的保释金,你的摩托车的托运费,还有.....” 郭中伟看着麦瑞给他列出的费用金额,脸上汗都下来了。他抖抖索索地签了字,放下笔,再也说不出话来。 麦瑞语气悄悄放缓和,“我们律师事务所呢,每年清明,五一,中秋,春节,各放假一周,还有,每年有一个月的带薪探亲假期,这些公司报销来回路费。郭晓阳可以在这个期间回家看望你们。你们呢,也可以来看她。但是,只能是周六周日两天,我也可以给你们报销路费。其余时间,我是不建议你打扰我们的工作的。你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郭中伟沉着脑袋,想了半天,才说,“那我再见见我闺女,行不行?” 麦瑞说,“不行。我给你们两天的时间了,什么话都够说得了,再说都是废话。” 郭中伟看着一张张欠条,“这个?” 麦瑞拿起来,一张一张地计算数额,完了之后,说道,“这是你欠我的,跟郭晓阳无关。你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时候给,我不急。还想说什么?” 郭中伟没话说了,看着一把欠条发呆。 “好了,没事我就走了。”麦瑞示意李卫收拾文件和公文包,“还有,这个酒店是我自愿给你定的,不要你花钱,你可以住下去。不过,郭晓阳不能住在这里了,她有员工宿舍。” 郭中伟跟了一句,“她不是说跟人合租房子吗?” “是啊。”麦瑞看着他,“我们公司刚刚成立不久,很多事情,都还没有来得及处理。这个员工宿舍,也是我昨晚刚刚才弄好的。当然,也得感谢你,没有你这码子事儿,估计还不用拖到今天。” 郭中伟彻底泄了气,他垂着头说,“既然给你们添了那么多麻烦,那我也不住了。我今天就走。” 麦瑞哼了一声,问,“你有钱吗?有钱坐车么?” 郭中伟不敢再强,老老实实地回答,“我问问郭晓阳去。” 麦瑞寒碜他,“你就别去难为你闺女了。她你还不知道,她发的那俩钱,早就寄回家去了,你现在就找她,那不是难为她么。” 郭中伟一屁股坐下来,捧着头,不说话了。摩托车已经给托运回去,这个郭晓阳跟他说过了。郭晓阳发的钱,也都寄回家了,他也知道。 麦瑞见他真的蔫了,看在郭晓阳是自己员工的份上,也不好再难为他,就掏出钱来,递给李卫,“那,我说过,按照我们律所规定,员工回家探亲和员工家属前来探亲,路费一概报销。所以呢,这钱,我给你。回去呢,好好过日子,别再瞎折腾了,更别来折腾你闺女。我这里呢,工作条件虽然不是很好,但也好坏过得去。现在呢,好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所以,你就别想着给她另找了。再说,她是一个成年人了,也有能力,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你没有权利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粗暴干涉她的正当权益。 好了,我还有事去忙,就不送你了。我的员工李卫,会送你去上车的。本来我打算让郭晓阳一起去送你,现在看,也无所谓了。拜拜,祝你一路顺风。” 麦瑞摆摆手,冲李卫点点头,走了。 郭中伟看着麦瑞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摇摇头。 李卫看着麦瑞走了,他的表情也缓和下来了,同情地看着郭中伟说,“我说老爷子,你说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郭中伟说,“那我不是担心我闺女吗。” 李卫说,“嗨,我知道你担心你闺女啊。天下哪有做父母的不担心儿女的啊。可是,你担心你闺女,那也不能来这一出啊。你说,幸亏这事儿就我和我们老板知道,你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让郭晓阳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她还怎么在这里混啊?就是我老板不计较,她大人不计小人过,不放在心上,你让她在同事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作者题外话】:可怜天下父母心,遂教子女省自身, 无须此名天下闻,但求绕膝慰慈恩 第六十三章 卢晓华的梦想 郭中伟说,“我也不想这样啊。那,我整天看着电视新闻,说这贪官那贪官的。我这不是,这不是-妮儿工作刚几天,就寄回家那么多钱,我这不是心里没底儿,所以赶着来看看。谁承想,来了之后,看见你们老板又这么大的派头,这么大的能耐,我还以为,以为她也像我们街谈巷议里所说的,那些......”他不敢说了。 “那些手眼通天的黑社会大佬是吧?”李卫说,“老爷子哎,你这可真的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你是不是还知道人皇帝的睡衣是什么花色的啊?咱们啊,走吧。回家跟我大姨好好过日子去不。这么大的岁数的人了,以后呀,少干这些没谱不靠边的事情。你家闺女都大了,咱得给闺女装人啊。” 麦瑞刚刚回到公司,卢晓华的电话就追了过来。 “麦瑞,我卢晓华。” “别急,什么事儿,慢慢说。”麦瑞坐下来,示意古翠文给她倒水。 “奥-是这样。”卢晓华呼了口长气,平静了一下心绪,才一字一句地说道,“刚才有人打电话给我,说他们是做投资的。他们看好我们绿色蔬菜配送这个产业链,想购买我们一部分股份,然后追加投资,把我们公司做大做强,争取成为中国,乃至世界最大的绿色蔬菜配送公司。让我们考虑考虑。” 麦瑞说,“他们有什么条件?” 卢晓华说,“他们说,他们会无条件地支持我们公司的发展,为首都的菜篮子工程,为中国人的食品安全,贡献一点儿微薄之力。” 麦瑞说,“你的意思呢?” 卢晓华说,“我和我们家里人的意思,如果能够有机会,把我们的小家族生意,升格为现代化的企业管理方式,我们准备尝试一下。不过,我们都不懂这些。” 麦瑞说,“那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卢晓华说,“我们是一窍不通。崔英男说你是美国华尔街的资本管理专家,企业管理专家,所以,我想请教一下。” “奥,这样。”麦瑞斟酌着词语,“你可以跟他们保持电话联系。也可以尝试谈判,一些不很重要的问题。但是,你们家有多少摊位,多少资产,这些不能谈。你只能谈两件事,一是你们每年的纯利润,二是你们的公司蔬菜配送业务。你现在是公司资产跟家庭资产混淆在一起,要是接受外部投资,你得从法律上,把这些东西,分割清楚。” 卢晓华听得有些着急,说,“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能不能具体些,告诉我哪些事情可以告诉他们,那些不能。还有,我们应该怎么谈?” 麦瑞说,“这个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明白的。这样,你不要着急。对方如果再次联系你,你就说,愿意考虑,请对方拿出一份投资方案你看看。我们先看看对方的投资意愿和意图,然后再根据情况,拟定策略。对了,崔英男也可以先帮你把把关。我这里很忙,他们给了方案以后,你告诉我。” 卢晓华迟疑地答应着,放下了电话。她想了一会儿,心里还是感觉没底儿,索性又给崔英男打了个电话。崔英男却没空接听,她正在开晨例会,接到电话的办公室文员跟卢晓华说,有什么重要事情,她可以转告崔英男。卢晓华想,自己这个事情,自己都还没弄明白,怎么跟崔英男的手下说,就说不用了,等她们见面以后再说。 张涵鱼看着卢晓华愁眉苦脸的样子,就问,“你不是自己都开着公司了么?怎么,还非得问她们?” 卢晓华说,“哎呀,我们那叫什么公司啊。就是一个卖菜的,赚了点儿小钱,舍不得乱花,就多租几个摊位,然后加价转租出去。然后再赚多一点儿钱,就买下几个摊位,租给别人。后来,慢慢地规模大了点儿,就雇佣几个人帮忙。说好听点儿,是个公司,说不好听的,还不就是我,我爸妈,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几个人,再雇佣几个财务会计出纳什么的。其实,哪里是什么正经公司啊。古翠文说,麦瑞六七个人的律师事务所,就租了整整一层的办公楼。我们呢,我们就在蔬菜市场附近买的一个商品房里面,收拾收拾,当作一个公司的办公场所,根本就不像正经八百的做生意的。” 张涵鱼说,“哎呀,你管那么多干嘛,只要赚钱,你管它公司是不是正经八百的的样子呢。人美国一些世界顶级的跨国集团,最初还是在地下室和车库里面起步的呢。你好歹还有个商品房的办公室,这就不错了你。” 卢晓华说,“可是,我到人别的公司去,人那办公楼,那个大院,你不知道有多气派。” 张涵鱼说,“那他们赚钱不?” 卢晓华说,“那我哪里知道啊。” 张涵鱼说,“这不就结了。你别光看这些表面的东西,那个没有用。你得看他是否赚钱。开公司做生意,赚钱是第一位的,其余的,都在其次。你要是想在公司门面上搞排场,那好办,你把那前门楼子给买下来,做你们公司的门卫室,估计那得是天下第一的排场。问题是,你做的了天下第一的公司吗? 所以我说,你就别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了。现在,都不知道有多少企业,根本赚不到钱,在那儿发愁呢。你还管它什么门面不门面,好看不好看干嘛呢。” 卢晓华说,“我们要是关起门来做生意,自然是什么都不用管的。可这不是要跟人合作,建立现代化企业制度的新公司吗?” 张涵鱼说,“就你啊?” 卢晓华说,“我哪能成啊。我这不是把希望寄托在麦瑞身上吗?” 张涵鱼说,“你不害怕她啊?” 卢晓华说,“害怕她?我干嘛要害怕她啊?她有什么好怕的?” 张涵鱼摇摇头,“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打心眼里害怕她。” 卢晓华说,“既然如此,那你成天招惹她干嘛?成心的吧你?” 张涵鱼叹了口气,“无聊呗。我从小就这样,没事,无聊,就去招惹我姐姐,然后给她揍一顿儿,老实两天。然后,再去招惹。不然闲得慌。” 卢晓华鄙夷地看着她,“真没看出来,你还真够贱的。上赶着找打儿。” 张涵鱼又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唉,姐的寂寞,你不懂啊。” 卢晓华说,“那我的心事儿,你也不懂。-切,什么懂不懂的。女孩子大了,不缺吃不缺穿,衣食无忧,工作不愁,再唉声叹气的,那要不是想男人了,就是得神经病了。” 张涵鱼呸了一口,说道,“你才想男人了呢。” 卢晓华说,青春年少而慕少艾,乃世间常礼,也是自然科学规律。因此,想也是自然现象,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张涵鱼说,那你以前怎么不想。 卢晓华说,以前,以前我不是成天瞎忙,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吗。 张涵鱼说,那你现在静下心来了。 卢晓华说,唉,怎么说呢。现在,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心事了,除了一些不切实际的理想,或者说是梦想。 张涵鱼说,看不出啊,你这样心如秋水的活菩萨,也还有理想,有梦想。跟姐说说,你有什么理想和梦想。 卢晓华呸了一声,说你有我大么,还姐姐姐的,真不害臊。 张涵鱼说,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脸皮厚吃得壮。 卢晓华就问她,你哪儿壮?你比谁壮,你有南霸天壮嘛。 【作者题外话】:其实,生活是充满了各种各式的,包罗万象的东西的。不过,为了方便男女老幼,都可以看看的原因,本文选择了以纯情唯美的方式,为读者朋友展示文学世界里的美好生活。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当然,如果 第六十四章 有少女而怀春 卢晓华说,青春年少而慕少艾,乃世间常礼,也是自然科学规律。因此,想也是自然现象,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张涵鱼说,那你以前怎么不想。 卢晓华说,以前,以前我不是成天瞎忙,没有时间静下心来吗。 张涵鱼说,那你现在静下心来了。 卢晓华说,唉,怎么说呢。现在,其实倒也没有什么心事了,除了一些不切实际的理想,或者说是梦想。 张涵鱼说,看不出啊,你这样心如秋水的活菩萨,也还有理想,有梦想。跟姐说说,你有什么理想和梦想。 卢晓华呸了一声,说你有我大么,还姐姐姐的,真不害臊。 张涵鱼说,那又怎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脸皮厚吃得壮。 卢晓华就问她,你哪儿壮?你比谁壮,你有南霸天壮嘛。 张涵鱼说,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快说说,你都有什么理想和梦想。 卢晓华说,那个,其实吧,我们看,那些世界大型企业集团,和那些大型跨国公司,很多也都是从小工厂,小作坊起步,这个历经多年的兢兢业业,艰苦奋斗,而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我们呢,当然,或许从个人能力或者个人的知识技术潜力上,不具有什么乌鸡变凤凰的可能性,但是,好歹我们也是能够持续盈利的。在我们一起做贩菜生意的同行之中,很少有像我们这样,能够始终如一地坚持这一行,而且,不管市场状况如何变幻,而始终盈利的。当然,跟我们一样做得很好的,也有,比我们做得更好的,也很多。但是,即使我们不是其中最好的,起码也是属于最好的之一。 我们也曾经做过广泛的市场调查,对于我们这个行业,进行过横向纵向的多方比较。我们也做过跟别的行业的横向纵向对比,对比的结果,我们还算是勉强可以的。 前几年,通货膨胀厉害的的几次,我们家里都听我的,做了几次出空买卖,积累了一些本钱。后来,我们买了很多的摊位,和部分蔬菜批发市场的股权,所以,无论年景好坏,蔬菜价格如何波动,我们都可以凭借租金,而保持相对稳定的收益。 我们家最喜欢的学习榜样,是沃尔玛公司和创维集团公司,我们的理想和梦想,就是也希望,我们有朝一日,能够从一个菜贩子,成为一个企业家,建立一个正儿八经的好公司,好企业。 喏,就是这样。很梦幻,也是很现实的想法。而且,我们一直努力赚钱,努力拓展生意,就是,为了我们的理想,或者是,梦想。 张涵鱼感觉非常无聊,说你们就这点儿出息啊。真没意思。这个办公司呢,做事业呢,你不做我不做,他总有人去做,而且可能比你我做得更好。我们没有做过,也不会去做,那就让人南霸天这样会做的人去做好了,我们跟着去起什么哄。有什么意思,你我又不懂。 卢晓华说,什么什么呀,为什么不懂就不能去做了?谁规定的啊。那周文王不会打天下安天下,那不有姜子牙嘛?那刘邦号称古往今来第一大无赖流氓,说是人嘛也不懂,那不是还有初汉三杰吗。做生意也好,做大事也好,这个领头的懂不懂,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他们团队的人,有人懂就行了。人英特尔和高通,有那么多的应用科学技术专利,难道都是他们老板一个人鼓捣出来的么? 张涵鱼说,不是,我说你就一个女孩子,你关心这干嘛呢。再说了,你关心得着吗。你以为你宣太后还是武则天啊,你有姜子牙和韩信这样的无双国士吗。 卢晓华说,我是没有,不过,我们国家有啊。人不是说嘛,三步之内,必有芳草,三人之内,必有智者。我们中华民族数千年人类文明的积淀,我们的社会思想和人文智慧,举世独步,只要我们敞开胸怀,广纳贤才,何愁没有国士。 张涵鱼说,啧啧啧,还越说越来劲儿了呢。我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深的水。得,算我看走眼了,以后不能叫你大白瓜了。你这是鲶鱼看不见崽儿,黄儿全在肚子里了。失敬失敬,那个,太后-不,女皇殿下。 卢晓华撇着嘴说,就你还文学院毕业的大作家呢,人女皇能称呼殿下吗,人家那叫陛下好不好。 张涵鱼说,我知道知道,你一八流大学的,跟我一211的显摆什么呀显摆。我那不是故意的吗,你一点儿也不懂现代文明。人家现在网络文学崇尚的就是歪解历史,胡说史事,这是流行时尚,你不懂别瞎显摆。 卢晓华说,我死去。 张涵鱼说,你们家就这点儿理想和愿望?这个,也太没人情味点儿吧。 卢晓华说,当然不是,我们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过,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跟你说。我说得着么我。 张涵鱼说,不说就不说,你以为我稀罕听呢。再说了,就算你不说,你以为我就猜不着,不知道是么? 卢晓华说,你知道什么呀,你又不是诸葛亮,能掐会算,也不是孙猴子,前知五百年,后知八百载的。 张涵鱼说,你才孙猴子呢,你们家都猴子。我不用掐也不用算,我用脚后跟的的钉子想想,也能知道你们家比做大公司还要重要的理想是什么。 卢晓华说,哼,你还真把自己当作神仙了啊,还是诸葛亮再世。 张涵鱼说,你个死猴子,你不用拐弯抹角的,我听得出你还是在骂我。什么神仙,悟空成了佛,那不还是猴子。 卢晓华说,嘿,你这么聪敏机灵,怎么就斗不过南霸天,我还真就奇怪得很。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南霸天是我的克星,是我前世的债主,今儿是追债来了。 卢晓华说,有让你服气的人,还真不容易,难得难得。 张涵鱼说,那你不服你上啊。 卢晓华说,得了吧,这种拿着鸡蛋往石头上碰的傻事,只有你这种聪明人才会去干,我们这些傻不拉唧的人,才不会去做呢。 张涵鱼说,所以说啊,别的不说,至少你得佩服咱这精神。 卢晓华点点头,说也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飞蛾扑火的英勇豪壮。 张涵鱼说,那是,宁可给她打死,不能给她吓死。我可不像某些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卢晓华说,你那是属鸡的,记吃不记打。 张涵鱼说,你那是鸵鸟战略,以为装缩头乌龟你就没事了。我跟你说,不管你是勇猛上前,拼命苦斗,还是躲在老鼠洞里,死不出头。只要这个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你这事它怎么做,都是错的。她不想弄你,那是你的侥幸,她要是想弄你,你死了都逃脱不了。 卢晓华说,这个事情,你我说了不算,说不说,想不想,都没用。反正我是任凭风波起,稳坐钓鱼台。生死存亡都是命,全然不由我做主。既然知道被人全盘掌握住,何必再去做无谓的挣扎。我又不是你,煮不烂的鸭子,只剩下嘴,还能倔强五百年。 张涵鱼说,要都像你这样,只有压迫没有反抗,我们就成奴隶社会了。 卢晓华说,真要是像老虎主宰下的生态体系那样,奴隶社会也没什么不好。 张涵鱼说,别跟我说话,我先死会去。说完,身子一沉,没入了水中。 卢晓华拿起池边石栏上的手机看了看,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再给崔英男打个电话问问,又一想,这种事情,电话里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又把电话放了回去。 【作者题外话】:其实,原本打算可以快一点儿更新,可是,在遭遇了***网那些有素质的编辑之后,未免心有余悸。别我们自己的作品没火,先让模仿抄袭的火起来。就这样慢慢来吧。一般来说,高潮总是在后面的,对吧? 第六十五章 做一个人性化的老板 盛夏时节,池水温度很高,卢晓华看着张涵鱼在池里游玩的自由自在,不由得也心动。她顺着台阶,上到跳水台上,学着专业游泳运动员的鱼跃入水姿势,跳了下去。 两个人游到碰面的时候,张涵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问她,刚才问你,你还没说完呢。 卢晓华说,什么没说完呢。 张涵鱼说,比你们做大公司还要重要的理想啊。 卢晓华说,你不是说,你聪明,你知道吗。既然你什么都知道,干嘛还要问我。 张涵鱼说,本来我是不知道,瞎说的。你这样一说,反而让我明白过来了。 卢晓华说,你还被我醍醐灌顶了,还是被蜜蜂蛰了一下。 张涵鱼说,你不用胡扯海拉地转移我的注意力,我说知道,自然是有道理的。大家都是女孩子,女孩子家吞吞吐吐,欲说还羞的事情,还能有什么,还不是找对象,找另一半。人同此心,情同此意,大家彼此彼此,大哥不说二哥,谁也笑话不着谁。 卢晓华说,我什么时候笑话过你了。 张涵鱼说,刚你不还说我想男人了吗。 卢晓华说,哎呀,都这么过去半天了,你还想着啊。 张涵鱼说,啊,我记忆力好。 李卫送郭晓阳的父亲郭中伟回来,上来跟麦瑞汇报过程,“我亲自给郭叔叔买了票,把他送上了火车,还有,剩下的钱,我也都给了他,喏,这是字据。” 麦瑞接过字据,看了一眼,“行。不错。但愿他回去以后,那个好好过日子。”麦瑞摇摇头,羞得郭晓阳站在后边,不敢抬头。“这样,谷伟云和谢安华在工地,我们这边,你,李卫,郭晓阳,刘汉涛,白雪,加上古翠文,我们六个人,趁着午饭之前,聚在一起,开个小会。” 古翠文说,“我就一保洁阿姨,我就不用了吧。” 麦瑞说,“你是不用啊,这个谷伟云和谢安华不是不在吗,有个事情,需要你代劳一下。” 古翠文说,“奥,替头啊,行。”麦瑞飞脚要踹,古翠文赶忙躲在郭晓阳身后,说,“我怎么没见你踹他们。” 麦瑞说,“这个员工和老板呢,说句不好听的,从利益的角度上来说,那是两个对立面,敌对的双方。这个相互敌对的双方,能够维持一个恐怖平衡的局面,已经是很不容易,很难把握得了。要是我这当老板的再不知进退,作威作福,那他们要是给我踹跑了,怎么办?” 古翠文说,“那你就不怕把我给踹跑了啊,我还是你的保洁阿姨呢。” 麦瑞说,“你呢,跟张涵鱼,卢晓华,崔英男,咱们是一个战壕的兄弟和战友。这个兄弟和战友呢,打打斗斗闹闹,都是很平常的事儿。就是偶尔过了点儿,抓破了脸,撕破了脸皮,那过后还是兄弟和战友。我这个员工,那要是给我打跑了,大家可是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郭晓阳在后面举举手,怯怯的插了一句,“麦瑞,你打吧,打我们也不跑。” 刚刚进来的李卫说,“我可不那么傻,我爸要揍我,我撒丫子就往外跑。” 麦瑞一笑,点点头,示意大家坐下。然后,把从卢晓华那里蛮横抢来的两套钥匙,放在面前的会议桌上。“这个,我们律师事务所成立也有几天了,大家的劳动合同,也已经签了。工作餐的事情,基本上落实好了。下面,就是宿舍的问题了。我们现在有三男三女,六名正式员工。刘汉涛和谢安华,是bj市区,本地的,其余几位,都是外地的。我呢,在这里的商品房,租了两套房子,都是卧室内部带独立卫生间的高档公寓。套三的住房,正好是男士一套,女士一套,每人一个卧室。下面,我把两套钥匙放在抽屉里,李卫和郭晓阳分别抓阄。男生抓男生的房子,女生抓女生的房子。” 她把钥匙放进抽屉,一左一右。然后写了左右两个字条,放在桌上。李卫让郭晓阳先抓,郭晓阳抓了个右,李伟打开另一个,左。“还要抓一次。”麦瑞又写了几个字条,“每个房间,三个卧室,编号左中右,都是南向。各人抓个人的,我替谷伟云抓,古翠文替谢安华抓。” 这一次,还是女士先抓。白雪先抓了个右,郭晓阳让着古翠文先抓,给谢安华抓了个中,郭晓阳就是左,最靠东的房间。接着,麦瑞替谷伟云抓了个右,刘汉涛抓了个中,李卫剩下一个左。 麦瑞把钥匙扔给李卫说,“钥匙给你,你给大家分一下。另外,男生宿舍卫生,由李卫负责安排值日打扫,每天检查,我也会不定期的抽查。女生宿舍由郭晓阳负责安排值日打扫,每天检查。我和古翠文,中午在办公室这里的休息室休息。你们看,还有什么事没有。” 刘汉涛举了一下手,说,“麦瑞,我们本地的,就不要再占用宿舍了吧?反正上下班时间不是不够用。” 麦瑞说,“我一向是不主张加班的,但是,万一临时真的有事忙不过来,也许可能是要加个班的。还有,有个宿舍,你们中午休息也方便。好了,这些都是小事情。我们最需要做的是,充实我们的知识范围,拓展我们做事和事务应变处理能力,做好我们的事情。只要大家把事情做好了,我们获得应有的效益,这些开支,都是正常的。ok?” 刘汉涛点点头,“好的,麦瑞。” 麦瑞挥挥手,“大家都回去做事吧,李卫和郭晓阳留下,我还有话要说。” 大家答应着,依次退出,连古翠文也退了出去。 麦瑞先对李卫说,“你觉得在我这里做保安,怎么样啊?” 李卫说,“我爸爸说,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人民服务,都要做好。” 麦瑞摇摇头,“我问你,不是问你爸爸。” 李卫说,“我自己认为,是金子,在哪里都一样发光。不是金子,放在金盘里,也不能被人当作是金子。所以,无论是干什么,我都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干得最好。” 麦瑞点点头,“嗯,那你就一辈子干保安吧。” 李卫说,“好,那我一定要成为中国最好的保安。” 麦瑞说,“大学生干保安,你会不会感觉屈才啊?感觉知识无用啊?” 李卫说,“工作是工作,知识是知识。再说,知识属于个人,工作,属于社会。古往今来,有知识有能力,而流浪漂泊的人才,不计其数。我好歹还有工作,比他们强多了。再说了,这个工作本身,它跟知识是没有冲突的。” 麦瑞点点头,问,“那你做保安,这个刑侦知识的作用在哪里?” 李卫说,“我可以写案例分析,也可以写侦探小说,还可以研究犯罪心理学,这些,都很有乐趣的,不一定说,做保安,就没有意思了。做保安的工作之余,还是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可以做的。还有,反正咱们双休日,我也没事做,我就想再考考硕士研究生和注册会计师。” 麦瑞说,“那你要是考出来了,我还让你做保安呢?” 李卫说,“保安就保安吧,也没什么不好。我爸干了一辈子警察,也没换过工作。我妈做了一辈子饭,也没换过工作。我觉得,这很正常。” 麦瑞点点头,想了一想,“我还有个问题,你为什么还想继续学习?” 李卫挠挠头,“人古翠文比我小,都是硕博连读的研究生,我一大男人,才一大学本科,跟人说句话,都觉得矮人三分。” 【作者题外话】:打工有打工的不容易,当老板,有当老板的难处。如果两下里相互体谅,相互帮衬,日子就会好过一些。 第六十六章 新时代的姊妹易嫁 麦瑞点头,“男子汉大丈夫,是不能矮人三分。对了,给我做保安,不能就会开车门和泊车。咱们这里人少活多,哪个办公室事情多,你就去帮忙啊。” 李卫说,“行啊,为人民服务,咱就是新时代的活雷锋。” 麦瑞挥挥手,“去吧,好好干活,少说废话,也别在办公场所说俏皮话。” 李卫答应着走了。 麦瑞回过头,看着郭晓阳,问,“怎么样啊?李卫这个人。” 郭晓阳有些羞涩地说,“很机灵,很聪明,也很开朗,很阳光。看得出,是在一个很棒的家庭里出来的。” 麦瑞点点头,“嗯,有机会,你应该认识一下他父母。” 郭晓阳脸更红了,心说,我认识他父母干嘛呀,我又不是想知道那么多。 麦瑞哪里知道她脸红什么,只当是小姑娘天生害羞。她拿着钢笔,一下一下地敲着文件,“你爸爸,没让你难堪吧?”麦瑞斟酌着问。 郭晓阳摇摇头,“没有。我爸就是这样,什么时候,都很沉着,很淡定,总是天塌下来,也不管他的事儿的样子似的。” “奥,”麦瑞瞪大了眼睛,“可我怎么感觉不是这样呢?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啊?” 郭晓阳红着脸,扭捏着说,“我爸就这样,我妈都说了他不知道多少会儿了,就是改不了他的脾气。” 麦瑞摇摇头,说,“我笨,听不懂。” 郭晓阳捏着手指,身子扭了一下,“我爸爸什么事情都很淡定,就是一听说我的事情,就着急忙慌的,跟傻了似的。我妈说,小时候,在幼儿园,有一次,我抢人小男孩的玩具,他推了我一把,被我煳了两巴掌。人小男孩的父母是老师出身,没说什么。我们幼儿园老师不干了,打电话让我爸去,让他给人赔礼道歉。结果我爸去了,你猜怎么着?”郭晓阳说到这里,忍不住就笑。 麦瑞说,“怎么了?他逼着人家给他道歉?还是跟人打起来了?” 郭晓阳说,“什么呀,我爸不打人的,-就是老要打断我的腿。我爸跑到学校,抱起我和那个男孩,急匆匆地说,快快快,赶快送医院。” 麦瑞噗嗤一声,也笑了,“什么跟什么呀,你们两个才多大,这就送医院?” 郭晓阳说,“我们才三岁啊。” 麦瑞忍不住的笑,“不是,才三岁,你们幼儿园老师就叫家长啊?管不了你啊?” 郭晓阳说,“我们老师就是我小姨,谁管我,我爸跟谁急,所以,只要我一犯错误,她就说是我爸惯的我,就要跟我爸借此机会,探讨一下幼儿教育的问题。” 麦瑞疑惑不解地问,“你小姨这事儿,怎么不去找你妈妈?她跟你爸爸着什么急?跟他故意过不去。” 郭晓阳淡淡地说,“我小姨找对象那会儿,看好了我爸,托人给介绍,我爸上门看亲的时候,看见我妈和我小姨,就说,这不,姐姐还没对象呢,哪能妹妹先嫁啊。这样吧,我娶姐姐。就这,就为这事儿,把我小姨给得罪了。” 麦瑞摆摆手,说,“你先别说了,让我笑一会儿。哎哟,笑死我了都。”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去擦眼泪。郭晓阳连忙把毛巾递给她,还满脸疑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她摇摇头,老老实实地等着麦瑞在那里兀自地笑个不停。 麦瑞好容易笑够了,缓过气来,她喝了口茶,歇了一会儿。才接着问道,“那你小姨后来怎样了?” 郭晓阳说,“我小姨咽不下那口气,说非要抢在我妈前面结婚不行,就跟了一直追求她的那个-我姨夫。” 麦瑞说,“到底抢在你妈前面了么?” 郭晓阳说,“没有,我爸看亲的第二天,就跟我妈领了证,我姨夫在部队,领导特批,也晚了一个月。” 麦瑞笑意难掩地看着郭晓阳,“那你妈妈同意啊?你妈妈愿意嫁给你爸爸啊?” 郭晓阳嘟着嘴,“我妈这人没主心骨。在家里,听我外公外婆的,也听我小姨的。结了婚,什么都听我爸和我小姨的。后来我大了,就什么都听我的。我妈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好好好,是是是,听你的。” 麦瑞说,“你妈是家庭妇女吧?从来不出门,是不是?” 郭晓阳一句话,差点儿惊得麦瑞翻个跟头,“我妈是我们那里农场基地的农垦团团长,后来,农垦团撤销了,成立农垦产业集团公司,我妈是总经理。” 麦瑞说,“那你们家怎么还那么穷啊?” 郭晓阳低下了头,“农垦公司效益不好,我妈就不要工资。我爸工资也不高。”她不说话了。 “那你们家生活怎么办?很困难吧?”麦瑞有些担心。 “也没什么,我爸妈都吃食堂,我回家,我小姨就让我去她那里吃。我姨夫在部队,表弟读书,小姨一个人在家,我一回去,她就不让我回家。” 麦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她放下笔,“不过,如果家里真的有困难,必须及时告诉我。我们的工作很重要,我不允许我的员工,因为家庭事务,影响工作。” 郭晓阳连忙说,“不会滴,不会滴。麦瑞,你相信我好了。我爸爸这个人就这样,回去我小姨骂他两句就好了,他就不会再胡来了。你要是还不放心,我就跟我小姨说,以后不许他出门。” 麦瑞说,“你妈不管你爸,你小姨管?” 郭晓阳红着脸,“那不是我爸因为看亲的事儿,亏理了,在我小姨面前抬不起头吗?” 麦瑞说,“那还能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啊?” 郭晓阳说,“我妈我小姨,都是正经八百的大学生,我爸就一函授的,说话讲理都不行。特别是我小姨,当幼儿园老师出身-现在是中学校长了。她训我爸,就跟训学生一样。每回训完了,我爸都跟我外公说,幸亏当初没有娶她,不然恐怕还得挨揍。” 麦瑞说,“你这小丫头片子,话茬子不瘟不火的,也很厉害,很能控制局面。我要是再继续听下去,恐怕肚子都给你饿扁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人家李卫他们都吃饭回来了,这给我们带回来了午饭,也在办公室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咱们是不是停下来,让他们进来。我这可是真的饿了,不然,还要听你说下去。” 郭晓阳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她张皇失措地看了看门外提着食盒的李卫和古翠文,又回头看看麦瑞。 麦瑞摆摆手,“洗洗手,咱们俩一起吃。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啊。这是规矩。” 郭晓阳红着脸点点头,跑卫生间去了。 这里,李卫和古翠文面带微笑地忙活着,给她们把带来的午饭,一一摆放在办公间的茶几上。 麦瑞洗完手,回来,挥挥手,示意李卫和古翠文出去,然后摆摆手,示意郭晓阳坐下一起吃饭。 郭晓阳点点头,有些拘谨地坐下来。她并不是第一次跟麦瑞吃饭,但是,单独一个人,倒是第一次。不过,吃了一会儿,慢慢就放开了。反正各人吃各人的,而且,饭不多,刚刚好。郭晓阳也怕吃的太快了,吃在麦瑞前面不好,吃得慢了,似乎也不好。因此,也就索性跟人多的时候一样,自管自己吃饭。 休息室里,古翠文和李卫等着给麦瑞和郭晓阳收拾餐具。两个人喝着茶,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其他的人,拿着各自的宿舍钥匙,到宿舍休息去了。 【作者题外话】:这个,婚姻与爱情的关系,到底是孰先孰后,说实话,恐怕是谁也不清楚。作者也不是诸葛亮张天师,当然更是一头雾水。可是,现实生活中那些稀奇古怪的爱情故事,一旦诉诸于文字,不知怎么,就会让我们慢慢流下泪来。 第六十七章 经济与人才的关系 卢晓华买的都是拎包入住的精装修房。这些位于金融街的房子,又处在这么好的地段,不住人,实在是有些可惜。当然,这与卢晓华有洁癖,有很大的关系。她总是害怕租出去,让人给她把房子给弄脏了。其实,要是按照她这种想法,还不如当初全部买成毛坯房呢,那样还少浪费一点儿社会资源。 房子是一梯两户,郭晓阳抓的是右,本来应该是住西户,可是小姑娘喜欢东户,早晨东向的窗户有太阳,就悄悄地跟李卫换了钥匙。其他几个人都没在意,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就在眼皮子底下,给他们玩了个偷梁换柱之计。 房子在十八层,郭晓阳换了1801的房子,对面是李卫他们1802的房子。 双开的分户门一打开,郭晓阳和白雪便惊喜地双手捂住了嘴巴。进门是一个带衣帽间的大型玄关,玄关一侧,还有一个迷你会客区,迷你会客区带有一个微型的小卫生间,应该是为了方便来客的公共卫生间。 玄关内侧不锈钢格子的双开玻璃门进去,是一个五十多平的下沉式客厅,客厅的装修简约大气,富有现代气息。由客厅东侧,上去三级台阶,是一个高台设计的开放式厨房。明亮通透的设计造型,时尚简约的全新德国家用电器和全套的德国双立人厨具餐具,美国艾默生的热水系统和新风系统,rb大金的空调系统。跟厨房隔着客厅而对立的房间,是书房,书房里除了四壁的樟木书橱和两个拼在一起的书桌之外,还有四把樟木椅子。 由客厅台阶上去,是三个并排的南向卧室。卧室是仿造酒店的客房套房设计风格,进门处是个衣柜,小小的走廊过去,就是卧室主功能区。独立卫生间,带有功能分区,洗手洗澡方便三个分区,是相对独立的设计。落地长窗外面,则是开放式阳台,阳台上种着各种说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尤其令人惊喜的是,阳台上铺的草皮,中国北方特有的珍贵草皮品种-绿皮芽子。 郭晓阳和白雪站在各自房间的阳台上,隔着中间谢安华的房间阳台,欢喜无限的相互摆着手,表达着各自的赞叹和欣喜。 相比较而言,男士们对于房间的满意和高兴,则没有她们女孩子那么夸张。李卫跟刘汉涛进了屋,只是四处看了看,然后表示了一下满意的客套话,两个人便直接到卧室休息去了。从这一点儿也可以明显看出,女性与男性相比,更容易对生活环境和居住环境的改善,而感到满足或者幸福。 bj北城区,zy电视台第五演播室,大型财经节目,【中国经济转型与世界经济】财经人物专访节目录制现场。 台下的观众席上,国内外财经界人士济济一堂,台上嘉宾席上,国务院经济发展研究中心首席经济学家,张浩岚,财政部经济贸易委员会首席顾问,柴明锴,清华大学经济学院院长,周俊人,bj商会会长邹柏青等十几人,坐在主席台上。 演讲席上,mg保险集团执行总裁,首席投资运营总监,永华保险(中国)公司执行总裁兼首席投资运营总监,mg哈弗商学院终身名誉教授,博士生导师,崔英男女士,正在演讲台上,做主题演讲。 崔英男女士的演讲题目,是中国经济转型与世界经济。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很高兴在这个美好的夜晚,在中国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大厅跟大家见面。(鞠躬) 我是崔英男,永华保险中国公司执行总裁。刚才主持人先生已经介绍过,永华保险中国公司是由中国保险集团,美国保险集团和德国保险集团三家世界最大的综合保险集团出资成立的跨国联合公司,公司所在地和注册地是中国北京,我们的主要业务范围,也是中国大陆地区,当然,不仅仅限于中国大陆地区。 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中国经济转型与世界经济。本来,我的秘书团队,给我准备好了一份精彩绝伦的演讲稿,而且,这篇演讲稿也堪称商业演讲词的经典巅峰之作-放在大家面前的,就是我的秘书团队,给我准备好的演讲词。这篇演讲词,应该由我来读给您们大家听的。不过,我想,既然演讲词已经发到各位的手中,各位聪明的人士翻阅之后,对于该演讲词的主要内容也已经大体熟悉,因此,我想,我就没有必要再复述一遍,并因而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我们尊敬的鲁迅先生有一句话,我一向铭记在心,不敢或忘。鲁迅先生说过:时间就是生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我想,我不能那么做,也不敢无端的浪费各位的宝贵时间。(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崔英男连连鞠躬致意)。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的宽容和大度。我们中华民族历来就是一个富有包容思想的伟大民族。虽然我是作为美方的最高代表,出任永华保险中国公司的执行总裁,但是,其实我是中国国籍,百分之百,货真价实的中国人。 很多朋友可能会有疑问,美国最大的保险公司,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中国国籍的首席执行官?这个疑问,我想在坐的各位,一定是有的,对不对?(台下笑着答应,是。) 其实,这个问题非常简单。为什么美国保险集团会有一个中国国籍的首席执行官,这个问题,首先要从美国文化尤其是美国的移民文化说起。说起美国的移民文化,请先允许我给大家引用一篇关于美国移民的评论文章,这篇文章,由美国西雅图发现研究所研究员,乔治.戈尔德先生,发表在1995年12月18的华尔街日报上。我们,崔英男教授提到的乔治.戈尔德先生,确实在1995年12月18日的华尔街日报上,发表过关于美国移民的评论文章。(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崔英男谦逊地鞠躬致谢。) 乔治.戈尔德先生在文章中指出:如果没有移民,美国根本没有可能成为世界强国。没有移民,美国不可能研制出世界超一流的电脑化武器。没有移民,美国不可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以及战后,研制出原子弹和氢弹,不可能在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研制出洲际导弹,也不可能在海湾战争期间,使用巡航导弹。 文章指出,来到美国的域外移民,不仅对美国的军事高科技作出了不可磨灭的重大贡献,而且也是使美国在信息化经济时代领先全球的保障基础之一。移民为美国的应用科学技术发展和进步,作出了杰出的伟大贡献。美国高科技公司的优秀科技天才,绝大多数不是美国本土人士。如果美国不放手网罗天下的高科技人才,美国就不可能推出改变全世界的科技革命。如果没有来自世界各国的高科技移民,美国就很难创造全新的就业领域,不可能维持那么多的新产品,新技术,新商业领域的创造和创新,更不可能维持美国在全球科学领域的领先和主导方向的伟大地位。 上述评论分析,从一个侧面,折射出了美国的移民政策,以及该政策所带来的种种社会性利益。当然,我们也不排除美国的移民政策,还有一些负面的东西。但是,我个人认为,美国面向高端人才,尤其是高科技人才的移民政策,是正面的,有着积极的,进步的社会意义的。” 【作者题外话】:关于经济发展与人才的关系,听听我们的专业人士是怎么说的。 我们很多人在羡慕今日美国的繁荣,孰不知,美国人学习的对象,却是几千年前的中国。 第六十八章 移民政策对于美国的重要 说到美国的移民政策,我们就不得不提及另一个国家的移民政策-对,有位朋友猜得不错,我所要说的,正是我们中国的移民政策。有些朋友可能说了,跟美国相比,我们的移民影响,应该是微乎其微的。这个不是的-因为你说的中国移民问题,是基于现代社会的。而我所要表达的中国的移民问题,是中国秦帝国的,以及春秋战国时期,秦王国的移民政策。有人说了,中国过去也有移民政策吗?是的,这个是有的,而且,非常著名。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回去查阅一下历史,看看秦王国的历代宰相或者说丞相,是不是秦国人,看看他们的忠臣良将中,有多少不是秦王国本地人,就可以验证我的说法。在这里,限于时间关系,我就不一一列举了。其次,对于秦王国的移民政策不甚了了的朋友,还可以去读一读大秦名相李斯的谏逐客书。为了方便起见,我还是在这里给大家诵读一下,也借此聊表我对于大德先贤的一点儿崇敬之意。 谏逐客书 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东得百里奚于宛,迎蹇叔于宋,求邳豹、公孙支于晋。此五子者,不产于秦,而穆公用之,并国二十,遂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移风易俗,民以殷盛,国以富强,百姓乐用,诸侯亲服,获楚、魏之师,举地千里,至今治强。惠王用张仪(实际是司马错之功)之计,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汉中,包九夷,制鄢、郢,东据成皋之险,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国之从,使之西面事秦,功施到今(秦宣太后,功不可没)。昭王得范雎,废穰侯,逐华阳,强公室,杜私门,蚕食诸侯,使秦成帝业。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观之,客何负于秦哉!向使四君却客而不内,疏士而不用,是使国无富利之实,而秦无强大之名也。 今陛下致昆山之玉,有随和之宝,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剑,乘纤离之马,建翠凤之旗,树灵鼍之鼓。此数宝者,秦不生一焉,而陛下说之,何也?必秦国之所生然后可,则是夜光之璧,不饰朝廷;犀象之器,不为玩好;郑、卫之女不充后宫,而骏良駃騠不实外厩,江南金锡不为用,西蜀丹青不为采。所以饰后宫,充下陈,娱心意,说耳目者,必出于秦然后可,则是宛珠之簪,傅玑之珥,阿缟之衣,锦绣之饰不进于前,而随俗雅化,佳冶窈窕,赵女不立于侧也。夫击瓮叩缶弹筝搏髀,而歌呼呜呜快耳者,真秦之声也;郑卫桑间、韶、虞、武、象者,异国之乐也。今弃击瓮叩缶而就郑卫,退弹筝而取韶虞,若是者何也?快意当前,适观而已矣。今取人则不然。不问可否,不论曲直,非秦者去,为客者逐。然则是所重者在乎色乐珠玉,而所轻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内、制诸侯之术也。 臣闻地广者粟多,国大者人众,兵强则士勇。是以太山(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无四方,民无异国,四时充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无敌也。今乃弃黔首以资敌国,却宾客以业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足不入秦,此所谓“借寇兵而赍盗粮”者也。夫物不产于秦,可宝者多;士不产于秦,而愿忠者众。今逐客以资敌国,损民以益雠,内自虚而外树怨于诸侯,求国无危,不可得也。 台下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崔英男连连鞠躬致谢,依旧挡不住大家的鼓掌欢呼,无奈之下,主持人只好再次出场,请求大家保持安静。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第一次在这么重大的场合脱稿即席演讲,说实话,我的压力是很大的。因为这是我的祖国,我们自己的国家。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我深深地热爱着这个国家,和这片国土上,我的骨肉同胞。 十年前,我作为中国保险集团的首席代表,出任中美合资美国保险公司的中方首席代表,远渡重洋,孤身一人去到美国,为我们国家的保险业务的国际化,实施拓荒之旅。十年以来,我在美国,无时无刻地不在想念着我的祖国,我的亲人。今天,能够回家,回到我日夜梦牵魂绕的祖国,我真的是非常激动。感谢大家对我的包容和认可,谢谢大家。 我们关注和研究美国文明的成功之路,不能不研究美国的移民,而研究美国的移民问题,我们也必须借鉴和参考中国历史上的一些成功范例,尤其是我们秦王国,以及后来秦帝国的移民问题。 鉴古而知今,察往而思来。历史是一面镜子-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荣衰。今天,我们思考和反省我们的社会行为和规划我们的行为方向时,我们是有必要借鉴一下别人或者别的国家的成功经验,也有必要警惕避免重复他们的失误和过错。这是横向的比较,这种比较应该是理性的,冷静的,富有科学性的,而不应该由此而引发出崇洋媚外的错误思想,或者狂妄自大的夜郎思想。 在横向的比较之外,我们还有必要和我们自己的人类文明历史,做一下纵向的比较,向我们的先贤大德们学习一下他们的科学思想和治国安邦的社会理念。狂妄自大固然不足取,但是,妄自菲薄,无视自己数千年伟大而优秀的民族文明,更是欠缺科学的世界观,价值观,和科学的历史观念。 美国的伟大之处很多,但是,最令我感到衷心佩服的,就是美国的移民政策,尤其美国社会对于高端人才的重视程度,作为一个中国人,我经常有自惭形秽,自愧不如的感觉。 在对待外来移民,尤其是高端人才的移民问题上,美国比我们的先人做得更好,更出类拔萃。很多美国移民,在没有取得美国公民身份之前,就可能因为其某一方面的杰出才能,而进入美国主流社会。这个其他国家,比如我们中国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比如对于我来说,我是中国保险集团的一个普通的保险业务销售员,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应该都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但是,美国保险集团仅仅因为我曾经是我们国家的年度保险业务销售冠军,就远渡重洋,想来挖我们公司的墙角。而挖角不成之后,他们并没有放弃努力,他们迂回出击,收购了我所在公司百分之十五的股权,然后利用其大股东的影响力,策动我们公司和他们公司,成立双方合资的美国保险公司,并要求由我出任中方最高代表。到了美国以后,美国保险集团又通过一系列的连续运作,成功地说服我们中方公司,聘任我担任其保险集团的首席投资运营总监,直至后来出任其执行总裁。 大家不要忘记一件事,在这期间,我始终没有放弃我的中国国籍。我想请教一下大家,易身而处,换了你是美国人,你能做到这一切么?不能,你不能。 各位朋友可能不明白,在这样的一个以中国经济转型和世界经济未来的演讲会场,我为什么会浪费大家这么多宝贵的时间,而长篇大论地谈及美国的移民政策,以及美国移民政策的影响。” 【作者题外话】:说到美国的移民政策,不由得想起另外一件事。 好像是媒体报道的,说是中国最好的大学,是清华和北大,而清华和北大的多数学生,都去了美国。 人才流失,是我们无法面对的痛。 第六十九章 第四次工业革命与中国崛起的关 因为,在我看来,一个国家的发展,一个国家的社会经济体系的建设和完善,其根本的基础,就是人,就是人才。没有人才,没有人,我们任何雄伟的计划,所有的百年大计,都是无源之水,无从谈起。 好了,实在抱歉浪费大家这么多宝贵的时间,下面,让我们回到正题,中国经济转型和世界经济。 我们注意到,现在不仅仅是世界舆论范围有人在唱衰中国经济,就是在中国国内,我们的主流体系以内,也有很多人在唱衰中国经济。我们公司关于中国经济的研究报告,对此,也是偏向于悲观和消极的。对此,我个人是持保留意见的。我个人对于中国的经济,偏向于积极向上,勇于进取的看法。 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主旨在于经济领域的改革。中国最初的经济改革尝试,是在农业领域,然后是尝试三来一补的全球经济体系的分工合作。与日本和韩国注重于国产化和国产品牌建设的方式不一样的是,中国一直注重于吸引外资前来建设工厂,发展两头在外的加工贸易业务。这种经济发展模式有利有弊,事情已经过去,我们就不作赘述了。 但是,日本和韩国在新经济改革的过程中,建立了很多全球知名的自主品牌和独立自主的工业经济体系,与此相比,我们中国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中国前三十年的改革开放,主要是在服装,玩具,电子和家电等轻工业领域,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并且因此而成为世界领先的消费品制造大国。世界各国超市中琳琅满目的中国商品,让我们国家蜚声世界。但是,令人遗憾的是,这些产品的技术和品牌,大多数并不属于我们,而它们所带来的资金流和创造出的利润,也绝大多数不属于我们,这是令人遗憾的。 最近几年,随着中国劳动力成本的上升,尤其是早先外资企业不需要或者基本不需要承担社保基金的支出负担,而最近几年这些政策优惠在逐步取消。加之中国持续暴涨的房地产价格和土地价格,中国对于无偿使用地下水的政策收紧,都使在中国建厂的外资企业,感受到了越来越大的压力。而外资企业的逐步撤出,中国房地产贷款规模的膨胀,中国劳动力知识水平的单一和低下,也是各大媒体唱衰中国经济的最主要的三大理由。 对于这些唱衰中国的媒体声音,我是持保留意见的,或者说是并不认同。 从根本上来说,外资企业虽然为我们中国提供了数以亿计的就业机会,并且是一个长达三十年的时间段。但是,从根本上来说,外资企业从来也不曾,永远也不会成为中国经济的支柱产业。在外资企业所扮演的全球化经济体系产业链上,我们中国的外资企业,代工企业和加工贸易企业,是位于其最无关紧要的最低的一环的。它们所服务的,是世界市场,而不是我们中国市场;它们所创造的社会财富和剩余社会价值,也大部分归属于世界各国,而非我们中国。我们中国扮演的,是被剥削,被奴役的打工者的角色。这些外资企业的撤出,对于我们的这部分劳动力而言,而一种解放,而非抛弃。我们这部分劳动人口,就像西藏农奴一样,从来就没有拥有过自己创造的财富。 其次,中国是一个大国,一个拥有十三亿人口的泱泱大国,中国需要建立的是,独立自主的,自成体系的社会经济体系,而不仅仅是扮演全球化体系下,最底端产业链的组成部分。 外资的撤离,轻工业的衰落,为我们国家的经济转型腾出了发展空间,提供了大量身份自由的劳动力。 如果说前三十年的中国,是一个轻工业,消费品产业空前繁荣的三十年,那么,在下一个三十年,在中国经济转型之后的下一个三十年,中国将在重化工业领域,再次展示其大国力量的风采。而且,在高科技,高新技术的基础上,中国的重化工业化,将全然不同于前三次工业革命的发展模式。 我们注意到,美国政府提出了制造业回归计划,德国政府提出了工业4.0计划,而我们中国,也提出了自己的下一个历史时期的经济建设计划。就我个人而言,我认可和尊崇上述计划,并且认为,我们人类社会的未来发展,我们世界经济的美好明天,都将决定于这些伟大的政府计划。 我个人认为,未来的一个时期,我们人类社会将步入第四次工业革命,以高科技,高智能,和私人个性化订制为三大主要特征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其发展模式和形态,很可能完全不同于我们人类之前的三次工业革命。这将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为伟大的一次革命,我们人类将因此而步入真正的现代化社会文明时代。我们将会基本告别饥饿和文盲,我们也将基本消灭资源浪费和环境污染等基本社会问题。 第四次工业革命的领导者,将主要是美国,德国和我们中国。当然其他科学技术发达的国家,也不会落后,但是,做出最大贡献的,必然是这三个国家。 德国的机械工业尤其是高端制造工业独步世界,其工业自动化尤其是西门子,奔驰,宝马,空客等企业的先进制造业,具有绝对的全球领先优势。而美国作为世界第一科技大国,其范围广泛而深入的基础科学研究和应用科技以及应用工业技术,至少领先全球其他国家三十年。中国的改革开放,走了一些弯路,犯了一些错误,也形成了难以估量的环境破坏和人力资源浪费。但是,中国是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也即将成为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和世界最大的工业制造基地。中国在很多高科技领域,有自己的拳头产品。而中国数千年的高度社会文明积淀下的中国思想和社会理念,更是独步世界。一旦中国的政府意志和中国人民的思想意志融合交汇,融为一体,这个国家,将爆发出我们无法想象的庞大能力。一旦这种能力成为领先世界经济发展和人类社会进步的主要动力,那么,前景将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 谢谢大家,谢谢您们。谢谢各位女士,谢谢各位先生,谢谢各位朋友,谢谢中央电视台的各位领导和主持人 崔英男演讲完毕,很快便被蜂涌上台要求合影的人群所淹没。 演播现场的保镖和保安以及维持秩序的警察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崔英男从疯狂的人群中抢了出来,护拥着走了。 天堂谷,张涵鱼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差点儿把卢晓华吓得再次举起手来,她从楼上跑下来,二话不说,就把张涵鱼按在沙发上,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往她屁股上招呼。 “哎哎哎,别打别打,别打了!出大事了!”张涵鱼挣脱出来,跳到桌子上,逃脱了卢晓华的魔爪。 “出什么大事了?”卢晓华看着她,“你说,出什么大事了?再敢忽悠,我打不烂你的屁股。” “打什么打?崔英男,崔大教主,成为一夜爆红的网红了。”张涵鱼举着平板电脑大叫。 “切。”卢晓华嗤之以鼻,“怎么了,她又在网络上,发布求租离宫的信息了。” 张涵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模样,“我的芦花姐哎,你能不能别再提那老黄历了。”她把电脑一放,“自己看。” 【作者题外话】:中国能否和平崛起,中国能否抓住第四次工业革命的大好机遇,实现弯道超车?这是一个历史使命,而非辩论议题。 第七十章 网红不是贬义词 卢晓华拿过电脑,不经意地瞅了一眼,然后,眼睛开始失去活动功能,嘴巴也越张越大。然后,她也跳上桌子,顾不得她自己规定的女女授受不亲的禁令,抱着张涵鱼大呼小叫,“真的啊?这是真的吗?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古翠文推开客房的门,看着红木桌上的两个疯狂的女人,幽幽地叹了口气,“就算是名字是同名同姓,那张脸是怎么回事儿?阿朱的易容术?还是时空穿越的产物?” 麦瑞站在楼上的栏杆边上,脸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样子,“两位,洗洗睡吧?你们的今夜中国第一大网红,估计遇到了比那些狗屁影星还要疯狂的追逐,今晚也许回不来了。” 崔英男端着景泰蓝的茶杯,出现在麦瑞身后,“就算麦瑞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神算子,也没有想到,我和我的保镖换了一身男士的衣服,就成功地金蝉脱壳了。 张涵鱼和卢晓华一看见崔英男出现在楼上,立刻嗷嗷叫着,扑了上去。 麦瑞处变不惊地站在当地,动也不动,崔英男则稍微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还有些胆怯的神情。本来就不淑女的张涵鱼,和本来一直假装淑女的卢晓华,一跑到楼上,就一人一边,簇拥住了崔英男。 “哎哟,英男姐,真没想到,你可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张涵鱼抱着崔英男的胳膊大呼小叫的。 “就是啊,英男姐,你不知道,刚才张涵鱼给我看网络视频的时候,我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你说你一这么大的人物,跑我们这里来,跟我们一起合住,这是要干嘛呢?像麦瑞一样,大隐隐于市啊?” 崔英男微笑着,看着她们两个又吵又闹地说完了,才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我一直是一个人住着的,实在是烦透了一个人生活的寂寞无聊,所以-喏。”她双手一摊。 “那你怎么会跟我们住到一起了,大家之前又不是认识。”张涵鱼争着迷茫的大眼睛问道。 麦瑞挥挥手,打断她们,“好了好了,这个问题吗,我来回答。一,仅仅是机缘巧合,崔英男不是到蔬菜批发市场调研,偶然遇到了卢晓华扭伤了脚吗。二,那就更好解释了,这里是北京市最好的高档公寓,以崔英男的身份,别的地方,她就算要住,她们公司也不会同意。ps,下一个问题。” 崔英男含笑看着麦瑞,显然是对于她的解围,表示无声的感谢。麦瑞则不动声色地站在那儿,既没有表现出激动的神态,也没有刻意掩饰什么。当然,楼下悄然喝茶的古翠文心里知道,麦瑞和崔英男之间,肯定知道比她们三个人更多的东西。 “那个,英男姐,你先坐。”张涵鱼跑回房里,拿了一个她梳妆时坐的原木春凳,殷勤地递给崔英男,崔英男客气了一下,接过来坐下。“英男姐,我想问你啊,你发表演讲的时候,紧张吗?”张涵鱼乖巧地站在崔英男身后,给她捏肩。 “不紧张啊。”崔英男含笑说道,“我们以前卖保险的时候,每天早晨要开晨会。在这个每天例行的晨会上,要么需要你上去发言,要么会让你上去唱歌或者表演别的节目。你知道么,做保险业务员,最关键的是,需要像陌生人推销自己以及自己的业务。如果怯场,或者羞于在他人面前和公共场合表现自我,展现自我,那怎么能够做一个优秀的保险业务员。” 麦瑞适时的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做一个出类拔萃的保险业务员,一个全国销售冠军。而且是在大家都不看好的领域。” 张涵鱼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 麦瑞耸耸肩,“她演讲时说过啊。还有,像她这种级别的人物,美国的主流媒体上,是有非常详尽的人物专访和介绍的。作为一个社会名流,除了你的个人隐私,任何事情,都不会是一个秘密。” 卢晓华说,“不是,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啊?这种事情,你应该早些告诉我们的。” 麦瑞摇摇头,“我不懂,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是人崔英男的事情,人自己不说,干嘛要我来说。” 卢晓华苦恼地不知所措的样子,“那你至少跟我们透漏一下,我们得好好对待不是,这么大的人物,我们之前,是不是过于怠慢了啊?” 崔英男连忙抱拳拱手,“别别别,晓华妹子,你可千万别这样想。我呢,之所以渴望跟你们大家住到一起,就是想过平平淡淡的,平常人的生活。一个人,在过于狭隘的生活空间和工作空间里,时间久了,会感觉太缺乏人情味道。 像我之前那样,上了班,不是开会,就是数不清的工作和文案,要不就是那些非大众化的高端商务活动。一个人回到住处,除了学习进修,再没有别的生活活动。 我十四岁开始工作,当然,当时是谎称十六岁,到现在,整整工作了二十年。这二十年间,除了工作学习和工作范围的商务活动,我就没有过过一天正常人的日子。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的工作机器人。 我不能够这样下去,所以,我选择了这里,选择了你们。当然,也谢谢你们大家愿意接受我,包容我,或者收留---” 麦瑞适时地做了暂停的手势。“好了,崔英男。大家是为你今天的精彩演讲而高兴,而疯狂的。咱们可以延续这种疯狂的快乐,不高兴的话,就不要说了。再说,你看,他们对你多好。不像我,整个就一人民公敌。” 张涵鱼阴阳怪气地说,“人们都说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人世间的事情啊---” 麦瑞阴阴地看着她,“怎么讲呢?” 张涵鱼一看风向不好,赶紧转舵,“它应该是有某些因果关系的。” 卢晓华摆摆手,“你们两个别斗嘴。今儿是英男姐的主场,不要喧宾夺主。” 古翠文在下面,慢悠悠地接了一句,“芦花姐,是你别有所图吧?” 卢晓华说,“我是秉承公道和正义,我有什么所图啊?我又不会算计。”古翠文噢了一声,说,“那是我猜错了。”她站起来,一边往餐车上摆放茶具,一边说,“你们在上面聊得那么热乎,就不知道渴吗?”她推着餐车,顺室内电梯上来了。过来先给麦瑞和崔英男的杯子续了水,接着,又给卢晓华和张涵鱼倒了两杯。“怎么,英男姐今晚先声夺人,所以有坐儿,咱们大家都站着?” 崔英男有些不好意思,想要站起来,麦瑞说,“你就坐着吧,平常也不穿高跟鞋,今儿穿着在台上演讲,是不是很累?” 崔英男说,“还好。不过,说实话,我真的很少穿那个东西,除非公司有要求。”她的眼睛转了一圈,眼角孕育着笑意,“貌似我们几个,都不穿高跟鞋的啊?” 张涵鱼说,“高跟鞋和包小脚,是对我们女性身心健康的最大摧残,我极端仇恨这种摧残,所以,打死我也不穿那玩意儿。” 古翠文说,“我是学生,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儿,不能打扮得不伦不类,花里胡哨儿的,给我们学校,也给我自己丢人。” 卢晓华说,“我天天往外跑,穿那玩意儿,脚受不了。” 【作者题外话】:实话实说,网红不是贬义词。 北斗导航系统被人说是破解以后,有位美女学者在中央电视台,发表演讲,并成为网红。而我,毫无疑问,成为她的铁杆粉丝。 所以,我也是追捧网红的一小粉丝。 第七十一章 教授还是教主 麦瑞耸耸肩,“我没理由,我喜欢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穿着打扮,要看我的喜好和心情。” 张涵鱼把手一挥,“打倒高跟鞋。”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你不抽风能怎么滴啊?” 张涵鱼没有回答,而是拿过了平板电脑,貌似自言自语地说,“我看看点击量到多少了?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两千万的点击量啊!” 卢晓华和古翠文也凑过来看,跟着点数。麦瑞和崔英男相视一笑,举了举茶杯。 “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教父,中国未来经济的指导性宣言,中国未来经济的教父---不,教主。英男姐,你看看,网络上说你是教父,教主。”张涵鱼举着平板电脑,给崔英男看。 崔英男摆摆手,“网络空间的东西,不能够这么当真的。又不是权威评论。” 张涵鱼把电脑一放,把小蛮腰一掐,“网络空间怎么了?网络空间的反应就不是人的正常反应了?网络空间,代表的是最基础,也是最广泛的民间意见,而且是最真实的。” 崔英男给她这一通话,说得莫名其妙,有些不明觉厉地抬头看看麦瑞。麦瑞竖指轻摇,“崔大教主,你不知道,这个网络空间呢,是人张涵鱼张大先生安身立命,养家糊口的地方,人这个网络写手-奥不,是网络大作家。人家这个网络大作家呢,可是全靠着这个网络空间的网民们生存的。那是人的衣食父母啊,是不是?你呢,你崔大教主虽然是保险业界的大佬,保险投资领域的那个no-奥,还不敢说no1,但也至少是top100.但你在网络空间,还是一个新进的新锐啊。再说了,你现在不也是一网红了么?那你也要尊重网络空间对你的尊敬爱护和推崇啊。你怎么能这么轻蔑的语气,来表达你对网络空间的态度呢?这个,你太不应该了啊。这我得批评你。” 崔英男略微有些尴尬地笑笑,刚要说什么,张涵鱼摆摆手,“去去去,有你什么事儿。你就别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了。我就是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意见,也不至于你说得这么邪乎。你欺负欺负我们这些柔弱的小女子,那也就罢了。人英男姐好歹也是商界巨子,社会名流,你也这么连讽刺带挖苦的嘲讽人家,人倒没什么,大不了一笑置之。你呀,你也是一响当当的社会人物,你这样,不怕别人看不起,难道就不怕自己看不起自己。” 麦瑞睁大了眼睛,“嗨,我说,你一小屁孩,倒给我上起课来了啊。我那不是帮你说话嘛。” 张涵鱼说,“用不着。我们两个就是再不和顺,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就一外人,你跟着搅和什么呀。” 麦瑞啪的给了她一巴掌,“嘿,这跟我倒成外人了啊。跟我说说,你们怎个就是自己人了。” 张涵鱼说,“那你不用管,反正我们跟英男姐就是亲,就是比你南霸天亲。” 卢晓华说,“就是,人英男姐多好,多有人情味儿,又能洗碗,又能做饭,关键是还不欺负人。” 麦瑞点点头,“今晚是崔英男扬名立万的好日子,老子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啊。”说完,喝了杯中的茶,放下杯子,上天台去了。 走了捣乱的,三个人便都围到了崔英男身边,跟崔英男打听电视台录节目的细节问题,也跟她讨论网络上网友们对于崔英男的演讲视频的各种评论。 由于崔英男的普通话说得好,吐字清晰,语速把握得当,演讲内容本身也很精彩,因此,网络上的评论,几乎是一面倒的支持和赞扬的声音。尤其是崔英男关于美国移民政策的解读,和关于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推断,更是网友们讨论和热议的焦点儿。 刚开始,崔英男对于网络空间的评论,还不怎么放在心上,但跟着张涵鱼她们看了一会儿,她才发现,张涵鱼和麦瑞说得对,这个网络空间的反应和评论,确实是值得肯定和重视的。 她们看了一会儿网络,张涵鱼突然想起白天的事情,就对卢晓华说,“你今天不是还愁那个投资的事儿吗,这会儿,眼面前守着真正的教父-教主级别的商界大佬了,你还不赶快献献殷勤,求教一下?” 卢晓华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怕人英男姐贵人事多,不敢打扰。” 张涵鱼说,“什么呀,你那也是大事啊。再说了,以后事成了,咱们该怎么答谢那就答谢是了,这还有什么抹不开面子的。” 崔英男问,“是什么事儿啊?如果不介意,你先说说看。” 卢晓华犹豫着,不知怎么张口。张涵鱼就替她着急,说,“哎,你不好意思说,那就我替你说。-卢晓华家呢,是搞蔬菜配送生意的,说得不好听的,就是卖菜的菜贩子。他们家呢,生意做得不错,钱也赚的不少,绿色蔬菜配送业务呢,在业界也是很有名的。卢晓华他们家呢,一直想乌鸡变凤凰,从一个菜贩子,转变为正规的企业家。他们呢,就是家族生意,没有什么正规公司经营的方式,所以,也一直就是个念想。这不,最近几年,有些公司或者投资者,看好了她们的蔬菜配送业务,看好了这一块的发展前景,所以,想跟他们合作。卢晓华他们不懂,就觉得,你和麦瑞是做大事,搞大生意买卖的出身,就想请教一下你们。” “噢,这样啊。”崔英男喝了口茶,沉吟着,没有立刻回答。 张涵鱼看看卢晓华,卢晓华摇摇头,看看古翠文,古翠文也摇头。都不懂,也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崔英男做了个示意他们注意倾听的手势,“呐,是这样。卢晓华的公司,以及他们的生意,我和我们公司,也曾经调研过。说句实话,确实有投资的价值。如果卢晓华愿意,我们公司也可以考虑给予投资。”她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插言。“但是,这个谈判和商谈的过程,我个人是不会出面的,我们公司有专业的商务谈判专家和法律专家,他们负责具体的事宜。还有,你们这边。就我看来,晓华妹子应该不太懂得商务谈判和相关的法律问题,所以,你们这边也是需要相应的谈判专家和法律顾问。 这个事情,运作起来,是很麻烦的过程。尤其是,你需要保护你们的利益不受伤害和损失-这就需要一个专业的人士或者团队,来帮助你做这个事情。而且,还必须是你完全信任的,并且值得你信任,不会伤害或者出卖你的利益的人,来做这件事情。” “这么复杂啊?”张涵鱼翻白眼了。卢晓华也感觉有些头大,张张口,不知道说些什么。古翠文知道这种事情,自己不能随便搭言,索性看也不看她们,就在那儿捣鼓着喝茶的事情。 “很为难是吧?”崔英男看着她们,“说实话,投资这湾水儿,很深,很深,深不可测。像你们这样,看着很聪明,也很机灵的人,其实,你们的心地很单纯,很善良。老老实实地,做自己的小生意,做大做小,都无所谓。但是,搞投资,搞商业并购这一块儿,你们几个,无论是社会阅历,还是商场智慧,目前都还不足以应付一切。就算是想做,也得需要人带路。” 张涵鱼期盼地看着崔英男,问,“你都这么厉害了,那你不可以给我们带路吗?我们利益均沾,利益与共。” 【作者题外话】:教授,还是教主?这是个伪命题。人的知识和学问,就像是财富,只有拥有者,才知道它的来之不易,和珍贵。希望我们彼此珍惜。 第七十二章 教主的职业和人生理念 崔英男摇摇头,“非常抱歉。不是我不想,也不是我不愿意。首先,第一条,术业有专攻。这个专业的事情,需要专业的人士来做。就是我来做,也跟你们自己做一样,我也得去雇佣商务谈判专家和法律顾问,去替我完成所有的程序性工作。第二,我现在是有组织,有纪律约束的人。我不能代表我的公司,私下里跟你们接触-商业上的事情。当然,我也有个人投资项目。但是,如果是我个人对你们的生意进行投资,那我们之间的所有谈判工作,还是需要有人来做。你们懂我的意思么?” 张涵鱼说,“懂是听懂了,不过,听完了,心也凉了。”卢晓华捅了她一下,张涵鱼惫懒的无赖样子,“你捅我干嘛?英男姐现在又不是外人。我就是实话实说么。是不是啊,英男姐。” 崔英男点点头,“是啊,我也是毫无保留地实话实说。咱们之间都很坦诚,都没有不信任对方的意思。不过,商业上的事情,它与人情,很难扯上关系。如果真的要扯上关系,那也是乱七八糟的不正当关系。” 卢晓华叹了口气,“不成就算了。我们自己不行,谁也帮不了我们。” 崔英男疑惑地忽闪着眼睛,“你们干嘛不去问一下麦瑞?麦瑞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在美国华尔街,麦瑞就以此而蜚声业界。她是商业投资和并购的真正的教父级-按照张涵鱼的说法,是教主级别的人物。美国华尔街最大的几起并购商业案例,麦瑞都或多或少地有所参与。而她自己,也经常接手这类生意。我建议,你们认真地考虑一下麦瑞的意见。” 卢晓华说,“麦瑞太忙了,我们也是不敢,也不好意思打扰她。” 张涵鱼说,“就是。而且她太凶了,平常欺负我们,都欺负惯了。这要是咋一跟她谈事情,我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崔英男笑了,她挥挥手,说,“这些东西,你们倒是不必在意。在商业谈判案例中,双方力量悬殊的也不少,甚至有些力量对比,比你们还要悬殊。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强势的一方,就一定会是胜利的一方。商业谈判,最终还是需要追求双赢的结果,追寻符合双方利益最大化的妥协方案。如果一味的气势凌人,那是做不了生意的。麦瑞让你们感觉到压力,那是她的知识,她的语言能力,以及她敏捷地反应能力,让你们感觉不适应,甚至是无所适从。但是,要是跟你们做生意,我想,这应该是你们最好的选择。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遇到过比她更忠诚于委托人的资本管理专家。她总是会把客户的事情,当作自己的事情来认真对待,也会把客户的利益,当作自己的利益,来拼命维护。” 卢晓华说,“可是,她---你们都是一样的,高高在上,给我们以高不可攀的感觉。” 崔英男挠挠耳垂,一副小儿女的乖巧和机灵的神态,与她之前成熟稳重精明干练的气质,大相径庭。“是么?我怎么不觉得啊?是不是今天的演讲视频,给你制造的错觉?” 张涵鱼嘟着嘴说,“这么大的国家,不是谁都可以上电视的,尤其是这样的节目,这样的演讲内容。” 崔英男笑了,巧笑嫣然的可爱模样,“好好努力,说不定哪一天,我们也给你制造一个这样的机会。” 张涵鱼问,“你工作多少年了?” 崔英男说,“我家里穷,工作早,十四岁就跑到深圳打工去了。” 张涵鱼说,“还是得,我们要是再工作二十年,那都多大了?再说了,你工作二十年,我们工作二百年,也未必能够到达你今天的位置。” 崔英男笑不可支地拍拍她,“你是想上电视呢,还是想让人看你?” 张涵鱼说,都想啊。张爱玲不是说嘛,出名要趁早啊,完了就感觉不是那么新鲜了。 崔英男说,“麦瑞说,你不已经是哪个网络名人了么?” 张涵鱼摇摇头,兴味索然,“那是虚拟空间的虚拟形象,又不是我的本来面目。再说了,你这是多么高大的形象,我那是什么形象,不一样的。” 古翠文说,“不能这么说,麦瑞说,众生平等,大家都一样。” 张涵鱼说,切,什么能够一样,要饭的跟皇帝能一样吗,狗屎跟黄金能一样吗。 古翠文说,麦瑞说是一个样。 张涵鱼不服气,说,那你给我说说,什么时候能够一个样。 古翠文说,百年以后。 张涵鱼说,你死去。百年以后,有没有谁知道。我是问你活着的时候。 古翠文说,活着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很多时候,我们活在虚幻里面,而忽略了自己的真实感受。 张涵鱼说,得,你别说了,再说我得拿着那个金表,跟你换狗屎了。你这不是忽悠傻子吗。 卢晓华说,“你们两个要参禅的话呢,楼上天台有蒲团,那个脚榻可以当作木鱼来敲。都什么跟什么呀?我这里有事情,你们不帮着说两句话,怎么净扯些没有用的。” 古翠文说,“芦花姐,不是我们不帮忙,你这事儿,它太大了,我们不懂,不敢乱说话。再说了,刚才英男姐的话,我也听明白了,人家不是不帮你,而是帮不上。你要是拉投资,英男姐可以给你,就算过程麻烦些,那也是早晚的事情。但是,你呢,缺的不是钱,你不缺钱。你想要做的事情,是规范的现代化企业,是正常的现代化公司经营管理。你想把生意做大,把公司做大。 有些事情呢,人英男姐说的不错。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士来做。你这个事情,我看,我们几个,也就英男姐和麦瑞能够帮助你。按照英男姐的说法和判断,也就麦瑞可以做到。不如这样,咱们一起走走麦瑞的路子,看看她愿不愿意给你做?” 崔英男点点头,说道,“你对于麦瑞的感觉,以及对于我的感觉,都只是基于你的个人眼光,个人认识,其实,未必是我们的本来面目。很多事情,光凭想象和感觉,是不行的。我们需要很多事情,很多事务,才能检验一个人的真实面目。单凭感觉和印象,或者语言交流,而没有事实的检验,我们的看法,是难免存在偏差和错误的。我觉得,你应该尝试一下。” 卢晓华犹豫着说道,“我试试看,不过,我是真的心里没有底儿。” 张涵鱼推了她一把,“你总是这样,一遇到事情,就这样,含含糊糊,闪烁其词,没有个决断劲儿。” 崔英男摆摆手,“这事儿,卢晓华是对的。张涵鱼别催促她。这不是一个小事情,卢晓华慎重考虑,反复斟酌考量,也是必然的。这种事情,我们撇开麦瑞的个人因素不谈,那就是,无论搁在谁身上,卢晓华这样慎重,都没有任何错误。就算麦瑞值得卢晓华百分之百的相信,但是,毕竟他们之间没有合作共事的经历,相互间是否能够完美无缺的配合,我们现在还不知道。 对于委托人和她的法律顾问之间,所需要的信任程度,他们之间根本还不具备。这种信任不是建立在人性的纯洁善良上面,也不能建立在我们通常认为的亲情和友谊上面。这些都不足以支撑这种信任。 【作者题外话】:人逢盛世少悲音 乘闲得便自在心 以棋会友天下客 凭烛问卷四海宾 袖中浮云掩壮志 眼前红楼裂长襟 劝君休言儿抱负 几度春秋到而今 第七十三章 闺蜜之间也有不能说的秘密 一个委托人,和她的全权法律顾问之间,需要的可是是比夫妻,比父女母子,比兄弟姐妹还要亲密无间的,毫无隔阂的信任关系。尤其是在某些甚至于关系你的生死存亡的领域。” 卢晓华感激地看着崔英男,“我心里也是有这些想法,但是,我说不出来。” 崔英男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说这个事情,不要急于求成。我们可以再等等,再等待一段时间。有些事情,可以静观其变。有人联系给你投资,这是好消息。但是,我们需要时间,需要时间来把这些落实到现实工作中去。这样,你先跟他们保持着联系,像麦瑞说的,先让他们提出方案,然后我们再考虑应对策略。” 卢晓华点点头,还要说什么,电梯那边传来响声,麦瑞从天台上下来了。 “大夏天的,你们不到天台乘凉,呆在屋里干嘛呢?”她说着,也不看人,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卢晓华和张涵鱼眼尖,看见她手臂上毛巾里卷着的东西,相互递了个眼色,没有说话。古翠文虽然没在意,但看见她们脸色古怪,一抬头,也看见了。 屋内灯光明亮,照得人清清楚楚。除了崔英男在沉思考虑卢晓华的事情,其余三个人,都发现了麦瑞毛巾里卷着的---泳衣。 崔英男抬起头,看着刚刚打开的房门,问了一句,“水很热吧?” 麦瑞站住了,没有回身,只是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是x光射线的眼睛,还是在炫耀你的判断能力。”说完,关上了她房间的门,休息去了。 张涵鱼悄声问,“你怎么知道的?” 崔英男调皮地眨眨眼,故作神秘的样子,“你可以猜一猜啊。” 张涵鱼立刻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她抓着崔英男的胳膊央告,“哎呀,你们这些大人物的智慧,我们这些小家碧玉的人,哪里能够猜得透啊。不如还是你直接告诉我们,那该有多好?你演讲的时候,不是说过,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图财害命吗?就算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命不值钱,可也是命呀,对不对?” 崔英男又是怜爱又是生气地弹了她一下,说道,“你有心思给我在嘴巴上玩花样儿,就不能把心思用在正经的地方?” 张涵鱼不听,摇着她的胳膊说,“行了,我们都不爱动脑子,你就说吧。”卢晓华跟古翠文也点点头。 崔英男指指室内电梯门,说,“你们看,那是什么?” 卢晓华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以前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挂在上面的。然后,她突然恍然大悟,“麦瑞?” 崔英男说,“是啊,麦瑞挂的。麦瑞到天台上去,干嘛要把电梯门锁上?害怕什么?害怕我们上去,还是什么?还有,楼梯门她也肯定是锁上了吧?” “你是说,她锁上了门,一个人跑到天台上洗澡去了?”张涵鱼终于明白过来。 “那你说呢?”崔英男微笑着看着她们仨,一脸孺子可教的神态。 “不是,我们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谁也没想到,她会自己一个人跑到上面去。”张涵鱼身子一仰,靠在了栏杆上。卢晓华赶紧抓住她的手臂,张涵鱼白了白眼说,“你干嘛呢?” 卢晓华手一甩,“懒得管你。” 古翠文幽幽地叹了口气,“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人家是怕你,这个动作很危险的,难道你不知道?” 张涵鱼说,“知道啊。不过,也很刺激。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突然一仰,就像要掉落悬崖一样刺激。” 古翠文说,“没治了。”收拾茶具。 张涵鱼问,“你说什么。” 古翠文说,“我说你的病。” 张涵鱼说,“你有药啊?” 古翠文说,“都没治了,咱就别浪费药了。”说着,推着餐车下去了。张涵鱼在后面跺着脚,她理也没理。 崔英男说,“你知道晓华胆小害怕,就别整这些邪乎的事情和动作吓唬她。” 张涵鱼连忙点头,说,“好好好。-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们,为什么我们都没发现,麦瑞锁了门上去洗澡,就你发现了。” 崔英男说,“因为你们没有经历过团队生活,没有群体生活的经历。” 卢晓华说,“发现我们中的一个,脱离群体,偷偷溜了,与团队和群体生活的经历,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崔英男点点头,“这个当然有。比如,如果我是一个导游,我需要不用一一点数,就得知道我带的团队,有没有掉队的,失踪的---这个问题可能严重了一点儿。我说个轻松一点儿的问题。 我是一个高层的企业管理人员,在我主持晨会,或者例会时,有人会缺席,有人会迟到,还有人会偷偷地早退。我得在不中断会议的同时,观察这一切。还有,在你开会讲话的时候,你得注意,有多少人在认真听讲,多少人在开小差,多少人在偷偷睡觉,还有多少人在滥竽充数。只有充分掌握你手下的团队,这个保险业务的团队业绩,才能够保证每年每月每周的持续增长。” 张涵鱼捂着嘴,“我的妈呀,英男姐,你简直太厉害了吧?你说的这些,一般人不要说根本不可能知道。那就算知道了,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一切呢?” 卢晓华说,“所以啊,不要看着人风光无限,也要想到风光无限背后,日积月累的东西。就是简单的来说,不能够只看到贼吃肉,想不到贼挨揍。” 崔英男看着卢晓华,“晓华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吃了不少苦吧?” 卢晓华无语泪流的模样,“往事不堪回首啊。我们祖孙三代吃的苦,现在让我想想,都觉得心寒胆战。我想,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一次,我们宁愿过平平淡淡与世无争的贫苦日子,也不会愿意像今天这样,为了钱,而吃那么多常人不敢想象的苦。” 崔英男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声音里带着些虚无飘渺的气息,“我想,我也是。不。我还不能确定。” 张涵鱼撅着嘴说,“不会吧?干嘛说要做点儿事,成就点儿什么,就一定要把自己说的苦大仇深,苦不堪言的。我就没觉得苦啊?是不是你们达到目的以后,突然松了口气,反而失去了生活的目标,努力的方向,所以才有了这种失落和痛苦的感觉呢。” 崔英男说,“那你不觉得苦吗?” 张涵鱼说,“我不觉得啊。我觉得挺好的,挺满足的,挺幸福的。” 卢晓华说,“那个写小说不辛苦么?构思情节不辛苦吗?灵感没了,不苦恼吗?” 张涵鱼欢快地转着圈,跳着舞,“写小说,就像我滔滔不绝地跟人聊天说话,那有什么苦的-本来我每天也会说好多的话,不过是没人听,把它写在纸上而已。构思情节更不是事儿啊,我从小没人跟我玩,我就得一个人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给自己假装很多很多的朋友,很多很多的生活空间。灵感这玩意儿,那就更好说了,-有时候,别人一句不经意的话,给你无限的拉长,渲染,演绎,那不就是新的灵感源泉了。” 卢晓华乍舌,“我的天,你天生就是为了小说而生的。” 崔英男想了一想,问,“可你每天需要码那么多的字,也是件很辛苦的工作啊。再说了,不能发草稿吧?要修改吧?” 【作者题外话】:年年中秋岁岁中秋今又中秋明月悠悠映长空 明月静月光寒明月照人独倚栏依栏回首不见长安 第七十四章 合伙生意 张涵鱼打断她的话,“那个,开始就是胡乱写,胡写八写。这不-”她有些脸红,“这不出名以后吗,那个文学网站就说给我成立一个个人工作室,我写的乱七八糟的草稿,让他们加工一下,然后在发表。” 崔英男恍然大悟,“而且,有时候你实在写的字数不够,他们还会替你增加必要的内容,是吧?” 张涵鱼点点头,“英男姐,你真圣明,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我给他们枪手的酬劳,也是最高的奥。你们可不许骂我沽名钓誉,或者不劳而获。人网站说了,人家是借我的名气,我是剥削-呸呸呸,我是赚取他们的剩余劳动价值。” 崔英男说,“他们没错,你也没错。不过,你这个人,处处叫屈,处处假装小人物,其实是很精明的大智慧。卢晓华要是有你这份脑子,估计她跟麦瑞之间,那就好办多了。我就觉得奇怪啊,麦瑞是那么的看你不顺眼,为什么还是什么都由着你胡来,还那么纵容你。现在我明白了,你是真的很会讨人喜欢-虽然很少接触人际关系的东西。” 卢晓华说,“什么呀,她就是一狐狸精,小野狐狸。狐媚样子,让人狠不下心来。” 张涵鱼打了个哈欠,说,“姐姐们,咱还是洗洗睡吧,要不然,再过一会儿,你们两个该祭起姜子牙的斩妖剑了。” 早晨,麦瑞刚刚打完拳,正要去冲浴,邹柏青的电话便赶了过来。 “麦瑞,早。” “早。有事吗?”麦瑞知道,邹柏青是把握着她的作息时间,打来的电话。当然,一般没有要紧的事情,邹柏青也不会在工作时间之外,给她电话。 “房地产那边接到住房和建设工程部文件,要求正在开工和即将开工的建筑项目,必须尽可能地采取或者选择绿色节能的新式建筑工程工艺。我们和开发商以及建筑商和我们自己的建设工程师们,粗略地沟通了一下。他们一致认为,选择绿色节能的新式建筑工艺,有一定的风险,所以,我们需要见个面,一起协商一下。上午九点,我们在bj饭店五楼会议室,你直接过来,好吗?” 麦瑞看看手表,“好的,我会准时到达。” 下了楼,冲洗以后,麦瑞来到厨房,站在崔英男身后,看着正在做煎饺的崔英男。“早,崔英男。”麦瑞习惯性地直呼其名。 “早。找我?”崔英男没回头,仅凭直觉,就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们中国大陆搞绿色节能建筑,时机是否成熟。”麦瑞问。 “你的项目?”崔英男回头看了她一眼。 “是的。政府有要求。”麦瑞也喜欢崔英男的直截了当。 “欧美日市场,还算是具备了成熟的产业链。势在必行的事情-不过,好像国内的产业界,并没有这方面的成熟的产业链。所以,如果是要做的话,可能在材料和生产流程,建筑流程三个方面,面临困难。” “是的。建筑产业的工业化趋势,应该是未来的必然趋势。我现在介入房地产业,就是想准备在以后的建筑工业化布局中,争取一点儿时间和空间。但是,国内这方面,无论是钢结构建筑,还是预制件领域,都不是很完善。政府仓促要求我们在既定的建筑项目上,突然采取绿色节能建筑,我担心,时间上-来不及。建筑,不是普通的商品。百年建筑,儿戏不得。直接使用欧美日的绿色建筑材料,时机仓促,国内的产业链,不敢完全相信。时不我待啊。”麦瑞叹了口气。 “先慢慢尝试吧。”崔英男转过身,把煎得焦香扑鼻的煎饺,盛放在盘子里。“火候不到,时机不到,只能慢慢来啊。” 麦瑞点点头,“谢谢。我也知道。只是,有一些,不甘心而已。” 张涵鱼端着饭托过来,幽幽地说了一句,“不甘心,那又能怎样呢?都落后了一百五十年了,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赶得上的。两位忧国忧民的大人物,咱们还是洗洗手,吃早饭吧。要为国家做点儿事,也得吃饱了,那才有劲儿干活不是。” 事关重大,无人缺席。大家见面,也都是点点头,便各自坐了下来。会议桌上,有各人的名字。当然,除了麦瑞的名字多少有点儿特别,其余的,都是极其普通的中国名字。 麦瑞第一次参加国内生意场上的协商会议,邹柏青特意安排她跟康丽丽,马步敛,陆前方等人坐在一起。谢安华和谷伟云等外围工作人员,则是坐在后面一排。 今天来的人很多,开发商,建筑商还有建筑设计单位的人,都来了。 作为会议主持人之一的邹柏青首先发言,他首先阅读了住房和建设工程部,关于发展绿色节能的可持续发展的建筑产业模式的文件,以及要求各房地产项目予以配合的政策要求,然后说, “这一次,是政府的硬性要求,要求我们新建住宅项目的建筑装配率,也就是绿色节能建筑方案,必须占据整个工程项目的百分之八十以上。我们在工程项目设计阶段,也曾经和建筑设计院,做过这一方面的研究和探讨。我们确认,采取新的绿色节能建筑方案,我们的总建筑成本,将增加百分之二十左右。但是,政府给予我们的政策优惠,只能给予我们百分之五的额度,其余的部分,需要我们开发商和消费者承担。” 建筑设计院的总设计师表示,“我们是有备用设计方案,工期上,不会有太大的影响。相反,如果采取新的建筑模式,我们的建设工期,倒是有可能提前很多。从这一方面来说,也会给我们降低一些压力。” 马步敛作为主要建设承包商代表发的言,“我们还需要确定,新的建筑施工方案和调整施工队伍,所以,希望,尽快确定新的建筑设计方案。” 邹柏青说,“麦瑞也是开发商方面的投资人,不知道您有什么意见。” 麦瑞环视一下四周,点点头,抬手示意了一下,“在国外的时间,我注意到,国内的新式建筑产业的两大领头雁,莱钢建设的特长和优势,在于钢结构领域,而中建集成,在于室内装饰集成。但是,在另外一些企业推崇的预制混凝土板建筑构件方面,无论是我,还是国内外建筑业界,都是非常不看好的。 为什么业界都不看好预制混凝土构件领域呢?因为我们曾经有过一个预制混凝土构件的辉煌时期,其代表产品就是预制混凝土空心楼板。而历史已经验证,预制混凝土空心楼板,以及预制混凝土屋面板,都远远不如现浇混凝土板。无论是其结构强度,还是其综合建筑成本。如果我们现在再执着于此,那就不是建筑产业的现代化和发展进步,而是历史的倒退。 那么,在预制混凝土构件并不科学,也并不绿色环保的基础上,我们现在是很难找到合适的楼面板和墙面板的材料的。未来世纪,镂空不锈钢箱体材料,也许是一种可能。如果科学技术发展进步到一定程度,钢铁防锈技术得到完善,或者铝基合金材料能够替代不锈钢材料,我们的建筑工业化,就将步入真正的春天。 现在,在条件还不具备的今天,我们应该作何选择呢?我认为,钢筋混凝土现浇结构,也就是混凝土核心筒加钢结构,以及框剪混凝土筒加钢结构,是我们今天,最好的,也是必要的选择。” 【作者题外话】:合伙做生意,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最关键的是,能否找到合适的合作伙伴。 第七十五章 关于装配式建筑 麦瑞接着说道,“钢筋混凝土现浇结构,能够满足我们对于建筑结构体系的强度,和建筑设计寿命的要求;而钢结构,则可以满足政府对于我们绿色节能建筑工艺的要求。 当然,我们可以利用和借鉴现代建筑工艺流程,对我们未来的建筑产业化,甚至是建筑工业化,做出前瞻性的规划和布局,并且投入一定的资金和技术。但是,这种规划和布局,应该是科学的,循序渐进的,基于严谨的科学的基础之上的。科学技术,容不得急功近利,容不得脱离现实的跨越性发展。尤其是关系国计民生领域的实体经济。 我是投资人,也希望能够得到投资利益的最大化。但是,我们的前提应该是,确保我们给社会,给国家,给我们的子孙后代,提供的是技术质量过得去的,无愧于良心的商品或者服务。这种提供,不应该因为满足政治上的虚荣心,或者是经济上的虚伪贪婪,而铸成大错。我期待着良好的投资回报,但是,我更希望,我们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留下一些百年不朽的经典建筑艺术。因此,我倾向于选择:钢筋混凝土现浇结构核心筒或者框剪混凝土结构加钢结构的建筑设计方案。” 有人拍了拍手,接着,有更多的人加入鼓掌的人群,直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在全场。 坐在邹柏青身旁的一位中年男士,面带微笑站起来,一边对邹柏青挥手致意,一边绕过众人,走到麦瑞跟前。“麦瑞-龙大律师。很高兴认识您。鄙人张华盛,本轮房地产项目的投资人之一。一向多有冒犯,诚请龙大律师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以后在生意场上,还望多多指教。”说完,鞠躬致意,含笑退下。麦瑞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但她久经战阵,对于任何突发状况,都会表现得游刃有余。因此,她也就是点点头而已,什么也没说。事实上,在这种场合,说任何话,好像都会显得很多余。 但是,麦瑞的疑问很快就解开了。会议结束以后,麦瑞刚刚跟康丽丽谢安华和马步敛坐上车,就接到了她几乎已经遗忘了的一个人的电话。 “麦瑞,您好,我是于和平,你的委托律师,天平律师事务所的于和平。” “噢,于和平,于律师。”麦瑞楞了一下,才猛然记起来。“你好,于律师。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噢,是这样的,麦瑞。您之前委托我们的那个案子,本来我们即将准备起诉,但是,刚刚对方打来电话,请求和解。” “不不不。”麦瑞说,“我说过,我不接受庭外和解的。不是别的原因,而是我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些问题。” “麦瑞,您先听我说好吗?也许,您误解了我的意思,也误解了对方的意思。对方的意思是,无条件接受你的全部的,任何方面的赔偿要求,并且无条件地承担你的任何方面的全部损失,包括律师费用,和你最近三个月的租房费用,以及,履行合同要求的全部赔偿。钱款总额,对方已经打到你本地的银行账户里面,请您查收一下。另外,如果您还有别的方面的损失,对方也答应接受。” 麦瑞无话可说了,对方既然给予比法庭判决还要高很多的解决方案,她实在是没有理由不接受。更何况,她委托别的律师处理的本来目的,就是节约时间和减少麻烦。现在既然目的已经实现,她又何必纠缠于细枝末节的东西呢? “好吧,我接受。不过,我预付你的律师费用,就不要退了,就当是给你的辛苦费吧。”麦瑞说。 “这怎么行啊。麦瑞。对方已经给过,我不能再收重复的一份的。再说了,以后我们仰仗您的地方很多,哪敢这样呢。” 麦瑞说,“就算我给你个人的。如果以后有机会合作,我也希望我们能够亲密无间的更好地合作。好了,就这样吧,谢谢你,于律师。我很欣赏你的踏实稳定,下次见,拜拜。” “那好吧,拜拜,龙律师。” 麦瑞收了线,冲康丽丽解释,“不好意思,一点儿小麻烦,解决了。” 康丽丽说,“有好事想着我们,有麻烦说也不说,麦瑞,这个不好啊,不够意思。” 马步敛说,“就是啊,麦瑞,你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麦瑞摆摆手,“两位太客气了,我一个做律师的,如果遇到法律方面的问题,还要请你们帮忙,那就太不好了,恐怕是会成为我们的行业笑话的。” 康丽丽疑惑不解地看着麦瑞,“可是,你不也是找了别人了吗?” 麦瑞说,“是啊。不过,他是专业律师啊。法律方面的事情,理应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的。这是原则,我的个人原则。” 康丽丽摇摇头,“我不懂。你自己不也是律师吗,为什么还要委托别人。” 坐在前面副驾驶的谢安华说道,“是啊,麦瑞。我们这些人也不懂,为什么我们律师事务所,不做律师业务,而是做生意。为什么我们律师事务所还要委托别人处理法律问题。” 麦瑞说,“这个疑问,不仅仅是你,还要谷伟云白雪他们吧?” 康丽丽说,“就是啊。恐怕所有人都会有疑问的。麦瑞,您是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人物,不管你做什么。” “是吗?”麦瑞耸耸肩,“有那么夸张吗?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 马步敛慢悠悠地说道,“因为人是看不见自己的。” 麦瑞一笑,“奥,也许。不,也是。”她点点头,说道,“谢安华,我们学习知识,掌握知识,是为了什么?” “为了服务社会,造福桑梓,为了自我的生存,也为了自我价值的体现。”谢安华脱口而出。 “是啊,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做什么事情,做什么工作,都不一样吗?只要能够实现自我价值的体现,能够为国家社会而奉献一点儿绵薄之力,做什么不一样呢?” “可是,我们学的是法律专业啊?”谢安华有些明白,又有些糊涂。 “那好,我问一下。康姐,你是什么专业的?你不是商业学院吧?” 康丽丽睁大眼睛看着麦瑞,“我是中央美术学院,中国传统绘画专业。” 麦瑞点点头,问马步敛,“小马哥,你呢,你是什么专业的。” 马步敛红着脸,说,“我是驾校毕业的。” 康丽丽啐了他一口,说道,“他是医疗护理与卫生专业的。他父母说,这孩子调皮捣蛋,太野了,长大了容易闯祸,不如去做护士,跟些小姑娘在一起,还好一点儿。” 谢安华好奇地问,“跟护士小姑娘在一起,那就不闯祸了吗?这人要是喜欢闯祸,那样的地方,更危险。因为人小姑娘害羞,不好意思说什么,那样不---” 康丽丽笑了,“安华,你多虑了。小马哥狂傲不羁,那是在男人堆里。在女孩子面前,人家比大姑娘还害羞呢。不然,那不是羊群里放狼,找事吗?” 麦瑞说,“那你们这样,岂不是狼群里放羊啊?” 康丽丽说“是啊,不到半年,这家伙就被那些小姑娘欺负得干不下去了,最后,溜了,当兵去了。” 谢安华疑惑不解地问,“人小姑娘怎么欺负他啊?他一大男人,那还怎么欺负。” 康丽丽说,“简单至极,你猜猜。” 【作者题外话】:狼入羊群,固然是羊的悲哀。可是,羊入狼群,为什么还是羊的悲哀呢?我没上学,你别忽悠我啊。 第七十六章 羊入狼群的悲哀 谢安华老老实实地说,“我不懂,我不会,猜不着。麦瑞,你要是猜得着,我们就跟着您干这不是律师的律师事务所,干一辈子,都没怨言。” 麦瑞一笑,“那还不简单啊。你还是年轻-不,不是年轻。你是不知道一群女人聚在一起,有多么吓人。一个女人,会害羞,会温柔;两个女人在一起,会八卦,会聊得天翻地覆;三个女人在一起,那就可以演绎一部精彩绝伦的大戏。再多了,那就不是一群女人,而是一群狼,一群老虎,一群女杀手-” 说到这里,马步敛插了一句,“麦瑞的话,就是圣人之言,就是经典真理。” 康丽丽拍了他一下,“好好开车,不许搭言,听见没有。” 谢安华问,“就这样吗?” 麦瑞说,“当然不是,马步敛那么快的逃跑,只可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几乎所有的未婚小护士,都想做他的女朋友,都想跟他结婚。” 马步敛的眼睛在后视镜里瞪大了,“康姐,您出卖我?” 康丽丽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邹柏青告诉你的吗?” 麦瑞耸耸肩,“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能够让一个男人,从花香锦簇的女人堆里逃跑,我想不出第二个理由。安华你能想到的是什么?” 谢安华想了一想,摇摇头,“我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理由---就是这样的理由,我也想不出来。” 麦瑞说,“好的,安华。我再问你一下,在你的生活中,所接触的所有四十岁以上的职业人士中,坚守自己专业的人多,还是从事与自己的专业毫不相干的工作的人多?” “当然是很少有人能够坚守自己的专业。”谢安华脱口而出之后,陷入了苦恼,“那我们干嘛还要学习这些专业,这岂不是既浪费社会资源,又浪费大好青春年华吗。” 康丽丽说,“安华这样说,我不同意。虽然我们未必能够从事与我们的专业相关的工作。但是,知识永远都不是无用的,只要你善加珍惜,善加利用。” 谢安华说,“是吗?那,康总,你的中央美术学院的知识,能够使用在哪个领域呢?是做建筑墙面涂鸦?还是室内墙面绘画。” 麦瑞说,“一说话,人就知道你是职场新人。现在搞建筑设计的,半数出身于美术设计学院,而且,他们的专业,对于建筑设计,那是好钢用在了刀刃上。” 康丽丽赞许有加地点点头,“小姑娘,好好跟麦瑞学习,好好跟麦瑞干吧。我康丽丽从小到大,很少服气过谁,但是,你们麦瑞,绝对是其中的佼佼者。” 谢安华脸红了,“我不是不知道麦瑞的厉害,我只是不懂为什么我们不做律师业务。” 康丽丽说,“也许,做生意,或者是说做投资,能够为社会,为国家,也为自己,创造更多的社会财富和价值。” 谢安华点点头,看着后视镜中麦瑞深沉的眼眸,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很多事情,一旦形成习惯,就似乎需要每天保持下来。北京的夏天特别热,而且还特别干燥,因此,最近这两天,天堂谷的女杀手们,好像都迷上了游泳。每天晚上吃了晚饭,做完家务,除了麦瑞,其余四个人都会洗个澡,换上漂亮的泳衣,一个个美人鱼似的,跑到天台上去游泳。不过,对于麦瑞晚上偷偷游泳的事儿,大家也是心照不宣。但是,除了那天晚上,崔英男含而不露的点了一下之外,却再也没有人提起这事儿。同时,为了方便照顾麦瑞的作息时间,她们四个一般都是游到晚上九点之前,便结束了。这样,晚上十点定时休息的麦瑞还可以上来,自己游玩差不多一个小时。 但是,有时候,也有例外。比如今儿晚上,麦瑞从健身房锻炼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水里只有卢晓华崔英男古翠文三个人。张涵鱼呢,一个人坐在岸边,瞅着她的宝贝笔记本电脑,正在出神。 麦瑞来到张涵鱼对面,坐下,问她,“忙什么呢?这么愁眉苦脸的?” 张涵鱼说,“我这不是愁,我这是在构建整个架构,谋篇布局-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这个基础打好了,整个的布局结构,才能协调完整,具有整体性和艺术性。” 麦瑞点点头,“那是,有道理。” 张涵鱼说,“哎哟,能得你老人家一句肯定,那可是千年不遇的事情啊。” 麦瑞嗤了一句,“还真把自己当作千年变幻的小狐狸了?” 张涵鱼跳起来,“南霸天,你偷听我们的谈话,你是在侵犯我的隐私。” 麦瑞把手指竖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示意,“嘘,小点儿声。谁让你中午说梦话的。” 张涵鱼说,“就算我说梦话,你也不可能远隔几十里还能听得到吧?” 麦瑞说,“你是在哪里午睡的?” 张涵鱼说,“就在这上面的树荫下木榻上,怎么了,你在这里有心灵感应信号吗?” 麦瑞说,“我中午给卢晓华打电话,她使用了免提功能。” 张涵鱼瞬间崩溃,“我去,你打个电话,都还能监听到别人的梦话?你还是人么?我看我不是千年妖狐,你才是。” 麦瑞耸耸肩,“狐外婆-你这样的狐媚样子,才像小狐狸。” 古翠文趴在岸边,接了一句,“小狐狸精。”接着就被崔英男推走了。 麦瑞端着果盘,悠哉游哉地吃着水果,张涵鱼也不客气,隔着桌子就来抢。麦瑞一闪,“今儿干嘛不去游泳?四大美人-鱼,少了一个,不是有点儿缺憾吗?” 张涵鱼叹了口气,“今儿不行,我们家来客人了。” 麦瑞侧转了身子,让她够不着果盘,“那你更不能吃了。这些都是寒性的水果。” 张涵鱼一噘嘴,身子后仰,装死的德性。 崔英男正在岸边,半浮着身子打水玩儿,听了两个人最后几句话,爬上岸来,拿毛巾擦干身上的水珠,披上浴袍,下去了。 麦瑞看了崔英男的背影一眼,低下头,继续吃水果。 张涵鱼眯着眼睛,梦呓似的说道,“怎么样,崔英男的身材,也还可以吧?” 麦瑞啐了一口,说道,“她身材好坏,关我什么事儿。姐的取向是是正向而非反向,更不是斜向。” 张涵鱼深深地叹了口气,“唉,不愧是律师的嘴。就你这样的,估计死人也给你说活了,要么就是活人给你说死了。” 麦瑞说,“谢谢。我很高兴。” 张涵鱼说,“不客气。我这儿想一会儿,你老哪儿凉快哪儿歇着去吧。” 麦瑞摇摇头,“等等,我还有话跟你说。” 张涵鱼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麦瑞说,“那是你听错了。你跟我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跟你有话要说。” 张涵鱼说,“那不一样吗?” 麦瑞说,“当然不一样。你跟我没有话要说,是你心里没有想要跟我说的话;而我有话要跟你说,是我心里有话要跟你说。” 张涵鱼闭着眼睛,不耐烦地摆摆手,说,“行行行,你不用跟我推磨压碾的转圈子,我绕不过你。说说说-有话说,有-那个说。” 麦瑞哼了一声,假装没有听出来,“那个,我现在很忙,短时间内,招不到合适的人,你去给我帮忙吧?” 张涵鱼忽的跳了起来,“等等等等-你先打住。你说什么?” “跟着我去干。”麦瑞吃着水果,不看她,一副不以为然地轻松模样。 【作者题外话】:千年鬼狐狸的传说,跟美女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吧? 第七十七章 闺蜜之间的较量 麦瑞哼了一声,假装没有听出来,“那个,我现在很忙,短时间内,招不到合适的人,你去给我帮忙吧?” 张涵鱼忽的跳了起来,“等等等等-你先打住。你说什么?” “跟着我去干。”麦瑞吃着水果,不看她,一副不以为然地轻松模样。 卢晓华和古翠文游累了,擦干身上的水,穿着浴袍,过来听她们两个斗嘴。 张涵鱼摇摇手,斩钉截铁地说道,“这个坚决不行。南霸天,俺小女子还想多活两年,不想这么早就狼入虎口,送掉小命。” 麦瑞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个理由不行,再换一个。先想一想,再说。” 张涵鱼还要跳脚,崔英男提着保温杯上来了。她来到桌前,放下保温杯,说,“先别说了,喝碗姜汤吧。”张涵鱼一愣,看着崔英男慢慢打开的保温杯,眼睛好像被蒸汽熏着了一样,雾蒙蒙的。她转过身,搂着崔英男的脖子,细声细气地说道,“英男姐,你真好。”说完,在崔英男的脸腮上亲了一口。卢晓华好像被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张涵鱼白了卢晓华一眼,说,“你跳什么呀,又没亲你。” 卢晓华亮亮九阴白骨爪,说,“你敢。” 崔英男拉下卢晓华的爪子,和事佬一样说道,“大家都喝一碗吧,去去寒气。” 古翠文一笑,拿起碗来,一人一碗给舀上,然后把第一碗端给张涵鱼,“喏,鱼儿姐,你是第一碗。” 张涵鱼接过来,冲她嘟了一下嘴,吓得古翠文连忙退开了。 麦瑞候着大家喝完了姜汤,张涵鱼还没来得及溜走,就用话堵住了她,“嗨,鱼儿姐。”她学着古翠文的语气说道,“怎么样?有没有更好的理由,没有的话,明天就跟我走啊。” 张涵鱼登时脸如寒秋地颓然坐下,说道,“我说母老虎,你就放过我好不好,像我这样自由散漫的人,到了你们律师事务所,还不得给你搅合的乌烟瘴气,不像样子。” 麦瑞说,“没事,只要你不怕挨揍,随便你怎么搅合都行。” 古翠文说,“你不是说,不打员工的吗?” 麦瑞说,“是啊,员工当然不能打,打了跑了怎么办?不过,鱼儿可以做我的合伙人啊。合伙人跑了多好,跑了股份就全是我一个人的了。那就得狠狠地打,早点儿打跑了算完。” 张涵鱼一头扎在崔英男的腿上,半天说不上话来。这里,其他人也不知道该帮助谁说话,只好喝茶的喝茶,吃水果的吃水果,一时之间,竟然都沉默下来。 好半天,张涵鱼才像刚刚睡醒似得,回过神来,“还是不行啊,姐。”这顺风舵转得,大家都傻了。这也太随机应变了吧?刚刚还一口一个母老虎南霸天的喊着,一会儿功夫,小嘴就变这么甜了。“那个姐啊,你看,我呢,白天黑夜的,它既要写作,又要张罗着给你们,各位姐姐妹妹们做饭,是吧?你说,我哪有时间去跟着你混啊?再说了,像你这么大的人物,能够看上我们这个小民家庭的弱小女子,那是我们的荣幸不是?这样好的机会儿,它那个是八辈子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啊。这我要不是跟人文学网站有签约,你放心,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跟你去。” 麦瑞端着她的景泰蓝的茶盏,慢慢悠悠地吹着,“那你不是说,你还有个人工作室呢吗?” 张涵鱼说,“那个人工作室,也需要我写出来,他们才有东西加工和修改啊。” 麦瑞摇摇头,“都合作这么多年了,应该是不用了,我估计,他们足以以假乱真了。” 张涵鱼真急了,“我这是挖的新坑,开的新篇,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下面的构思?要是那么简单,我早就被人取代了。” 麦瑞摆摆手,“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你们家客人还在呢,别这么疾刺火燎的,我就是撂个话儿,探探路。” “嗨。”张涵鱼立刻放松下来,“你都快吓出我冷汗来了。”她接过崔英男递过来的热茶,吹了吹,喝了一口。 麦瑞不慌不忙地看着她放下茶,才问道,“这会儿,开的什么新坑啊?” 张涵鱼这会儿给她挤兑得斗志全无,警惕性也大为降低,随口就说道,“是科幻类的战争小说。人网站说,投资方也想学习好莱坞,拍一部未来战争的片子,让我试着给写一个。” 麦瑞看着她的眼睛,说,“就你,写战争小说?” 张涵鱼给她轻蔑的语气气着了,挺了挺胸,说,“怎么了?看不出来啊?姐可是花纹网驻站签约作者中,点击量最高的战争小说作者呢。” 麦瑞摇摇头,意示不信的神情,“战争,那么复杂的事情,你一个小屁孩,你懂嘛啊?你懂嘴巴战争还差不多。” 张涵鱼沉着脸,说,“你不用挤兑我,我不上你这恶人的当。我是网络上点击量最高的战争小说作者,你就是再能耐,还能超越那成千上万的网友们-人家很多可是专业级别的发烧友,还有一些现役的军事将领,给我的作品写作序言。我虽然隐姓埋名,不愿意暴露真实身份,但是,在网络虚拟空间,姐也绝不是默默无名的小人物。” 古翠文好奇地问,“鱼儿姐,那你的网名叫什么啊?” 张涵鱼苦着脸,“我躲到这儿,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啊。” 卢晓华说,“我们都不能知道啊?” 张涵鱼摇摇头,“我亲姐姐,我都不敢说,你说呢?” 卢晓华问,“为什么呀?” 张涵鱼说,“我怕说了,就会没命的。我怕你们打死我,人怕出名猪怕壮。” 麦瑞说,“行了,鱼儿,再吹,鱼漂该破了。说吧,怎样你才会心服口服?” 张涵鱼翻着白眼,说,“这要问你啊。” 麦瑞低着头,想了一想,“现代战争?” 张涵鱼点点头。 麦瑞依旧在沉吟,“力量接近对等的现代战争冲突?还是大规模战争?” 张涵鱼说,“嗯呐。” 麦瑞说,“这些年,东海南海波涛汹涌,你恐怕不会没有关注吧?” 张涵鱼说,“你说呢。” 麦瑞说,“那咱们来一次兵棋推演怎样?” 张涵鱼傻眼了,“这个不行,听说过,但是,不会玩。” 麦瑞大度地摆摆手,“没事,不会呢,我可以教你,输了呢,可以重来。还有,你们四个一起,商量着来。ok?” 张涵鱼转过头,看看崔英男卢晓华和古翠文,见她们也是一脸的期待和跃跃欲试,加上自己也确实好奇心起,就把心一横,说,“试试就试试。不过,咱们事先可说好了,你要是输了,不许再死皮赖脸地纠缠我。” 麦瑞说,“要是你们输了呢。” 张涵鱼眨巴眨巴眼,说,“那就当我们是你的学生了,好吧?” 麦瑞一副瞧不上她沾小便宜的样子,又不屑于跟她计较的轻蔑眼神。她打了个响指,说道,“你想来那两个国家的?还是多国多边的战争模式?” 张涵鱼心里没底儿,就说,“简单一点儿的,一对一吧。” 麦瑞说好,“你选吧。” 张涵鱼说,“那就来一个东海的。” 麦瑞说,“行啊。我办公室里有zg和rb的全套的军事模型,还有兵棋推演的电脑软件程序,咱们下去试试?” 张涵鱼跟崔英男换了个眼色,“试试就试试,我就不信连这你都懂。 【作者题外话】:谁说女子不如男?想想当年花木兰。 第七十八章 腥风血雨的战斗 五个人收拾了天台上的东西,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回走。看着麦瑞有恃无恐的神态,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有些玄乎。包括张涵鱼自己也是。人家怎么说,还能说出个兵棋推演的概念,她张涵鱼可是只听说过,没见识过。当然,麦瑞是否见识过,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来到麦瑞的办公室,她先指挥着大家把办公室中间的大方桌上的东西清理干净,然后,在方桌的两头,摆上两台笔记本电脑,打开,调出程序。 “这个呢,红军代表我们zg,蓝军-代表rb军队。双方的武器库中,包括公开的现已武器装备,以及预备役的武器装备,当然,还可以动用简氏防务周刊中披露的新概念武器。这些武器的杀伤力,命中概率,自身武器寿命,都是带有数据标志的,达到击毁击伤的程度,电脑程序会自动提示你们,应该退出战场,还是需要疗伤。你们选择哪一方?”麦瑞抬头,扫了她们四个一眼。 “我们当然选择红军。”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张涵鱼说道。 “那谁来挑起战争,谁来打响第一枪?”麦瑞继续问。 “这个,当然是你。我们红军一贯信奉绝不开第一枪的原则。” 麦瑞点点头,“好,看好了啊。”她在电脑屏幕上点击了几下,黄色分界线一侧,出现了蓝军的远洋护卫舰队,贴近分界线,作s形挑衅航行,数度侵犯分界线。“看好了吗?我们的远洋舰队护卫舰分队,挑衅性地侵犯了你方的主权领海基线。” 张涵鱼和崔英男这边,赶紧派出均等力量的舰队,前去驱离。 双方在黄色分界线数度冲撞之后,麦瑞的蓝军舰队突然发动火力攻击。张涵鱼这边随即快速反击。但是,由于距离近,麦瑞蓝军又是偷袭在先,张涵鱼这边没有顶住。在被击沉一艘护卫舰,击伤两艘巡逻舰之后,红军退出了战斗。麦瑞只有一个轻伤,一个自己动力故障,也跟着退出了战场。 “第一回合较量,0.1:1.2,蓝军大获全胜---重来,还是继续?”麦瑞挑衅地看着她们四个人。 她们四个商量了一下,说,“继续。” 第二个回合,蓝军的兵力大幅增加三倍有余,但电脑提示,其中包含了一半的伪装渔船和商船,所以,是一个欺骗战术。电脑屏幕的提示栏里,反复提醒红军,蓝军在使用欺诈战术,希望红军保持警惕。 这一次,红军的舰队增加了三倍,火力和实力正好是蓝军的两倍,足以保卫并且全歼蓝军。 蓝军这一次,没有做战略佯动,而是越过分界线,直扑红军的战略港口基地。红军在岸防部队的狙击和掩护下,分南北两路,夹击包抄蓝军。但是,在进入反舰导弹和远程鱼雷的射程之后,电脑突然提示,红军左翼舰队,陷入蓝军潜艇的水雷布放区域,不得不展开扫雷行动。而蓝军的伪装渔船和商船上,装备了大量的远程火炮,导弹,以及火箭炮,并配合其护卫舰队,对红军的右翼舰队,实施了反包围。 在电脑程序的红色警示灯快速闪烁,以及刺耳的警笛声中,红军右翼舰队接近全军覆灭。但是,战争并未就此结束。蓝军歼灭红军右翼舰队之后,继续前进,进驻至其水雷布放区域之外,对陷身于水雷布放区域之内的红军左翼舰队,实施攻击。 红军这边,根据电脑提示,赶紧出动后方主力舰队,前来救援,但是,其刚刚离开岸防部队的掩护范围,便被早已埋伏在公海区域的蓝军主力舰队保卫。而后,在双方实力差不多,而仅仅战位有所差别的对战中,红军全军覆没。 战斗结束,张涵鱼这边,垂头丧气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战争结果,还有电脑新的提示:红军还有最后一个选择,可以动用核武器。但是,电脑同时提示,一旦动用核武器,意味着终极毁灭性的战争模式开启,对方或者第三方,可能介入,并且,最终毁灭人类。 麦瑞这会儿,倒没有再说什么刺激人的话,只是坐在那儿,默默的喝着茶,看也不看三只斗败的小母鸡。 卢晓华本来就属于不在乎输赢成败的人,就看了一眼结果,也自己沏茶喝去了。古翠文年轻,心理到底单纯些,看看输了,撅着嘴,似怨非怨地瞅了麦瑞一眼,跟着卢晓华走了。崔英男输赢在神态上是看不出来的,但是她担心张涵鱼,所以,就坐着没动。 张涵鱼是确实受到了打击的。写了那么多年的战争小说,历史的,现代的,未来的,模拟的,几乎都写过。而且,不管是张涵鱼自己,还是网络上的评论,都对其评价挺高的,挺不错的。今儿,张涵鱼是第一次接触兵棋推演这种东西,当然,即使是第一次,她也是知道,自己还真的是不懂什么是战争。麦瑞蓝军的几乎每一次行动,电脑程序都在反复提醒她们有诈,有欺骗战术,但是,他们就是看不懂,看不出来。这要是真实的战争,难道还有人提醒?还有电脑提示么?还有,虽然他们几个都是外行,都是门外汉,但是,他们也看得出来,即使是再玩一千遍,一万遍,他们也不见得能够赢得一次。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懂战争的游戏规则。 崔英男看着张涵鱼半天不说话,有些担心,轻轻拍拍她的肩,张涵鱼身子动了动,“我没事儿,英男姐。” 她这句话一出,麦瑞先放了心,端着茶盏,下楼续水去了。 崔英男把张涵鱼扳过来,说,“麦瑞的博学多识,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输给她,没有必要这么难受的。你看,我们这么多人,还不是一样,大家都不行的。” 张涵鱼说,“英男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为自己感到迷茫和悲哀。你说,我都研究了那么多的军事历史,看了那么多的兵书战策,就这么眼睁睁地,就这么简单的一个战争游戏,就输得这么惨-而且,还是思想来思想去,没有翻盘可能的输。麦瑞的出手,明明是那么的简单,那么的直截了当,我怎么就找不到应对的正确方案呢?我心里以前可是---”她使劲儿的摇了摇头,“英男姐,我以后再也不写战争小说了。” 崔英男摸着她的头发,怜爱地说,“我的傻妹妹,那你的那些粉丝,他们怎么办啊?他们会很失望的。” 张涵鱼趴着不动,“我不管了,开个新坑,让网站和那些枪手们自己填去吧,反正他们离开我,一样地写,就只不过是借用我的名义而已。再说了,我得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想一想我今后怎么办。” 崔英男拉着她的手说,“鱼儿妹子,还是别想那么多,你呢,想写就写,愿意怎么写就怎么写。这个书本上的战争,跟现实中的战争,那是不一样的。书本中体现着人的理想和愿望,而现实中的战争,只有无情的杀戮和惨无人道的丑恶血腥。这些东西,本来就不是属于真正的文学的范畴,因此,你根本就不必在意麦瑞的话。麦瑞的本意,是让你看清自己,而不是打击你的信心,也不是毁灭你的理想和愿望。你愿意跟着她做生意呢,也不必放弃你的文学创作-因为这不矛盾的。” 【作者题外话】:兵棋推演的结果,未必意味着完全准确,但也是一种参考吧。 第七十九章 风险投资 “麦瑞自己是个工作狂,但是,跟着她工作,一天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她不会妨碍你做任何你喜欢的事情。我相信,麦瑞简单明了的做事风格,对于你的文学创作思路,也是会大有帮助的。你能明白我的话吗?” 张涵鱼苦恼万分的样子,“我知道是知道,也不是不懂麦瑞比我高明得多。可我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感觉很别扭的。英男姐,你说,战争真的会是那么复杂,那么瞬息多变吗?” 崔英男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那当然,这是要人命的事情。人世间最残酷,最复杂,也最能体现人类的最高智慧的,以此为最。战国军事名将赵奢和赵括,你知道吧?” 张涵鱼说,“知道啊,一个是擅长千里奇袭的绝世良将,一个是纸上谈兵的历史小丑。他们怎可相提并论。” 崔英男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回首历史,千万不要以文学家的艺术眼光,去凭空想象。赵奢固然是不输于战国四大名将的千古良将,但是,赵括也绝非是等闲之辈。只是,一战而败,骂名千古而已。就当时战国后期的局势,无论是廉颇为将,还是赵括为将,都已经避免不了赵国灭亡,秦国一统天下的大势了。换了人,也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了。就算是赵奢廉颇李牧三大名将同时掌握兵权,而赵国在政治经济人口等领域,没有大的进步和发展的话,也是同样会亡国灭种的-只不过,可能像楚国一样,延迟一些时间而已。 历史上,有过军事上的胜利,而延缓一个腐败政权灭亡的先例,但是,如果把国家的兴亡完全寄托在军事机器之上,那是最最下策的政治选择。” 张涵鱼转过来,看着崔英男,“英男姐,怎么你们都懂得这么多,而我们一个个,就像小傻瓜似的。幸亏这不是真的战争,不然,我们怎么死在你们手里,恐怕都不知道。” 崔英男怜爱地拍拍她,“说什么呢,小傻瓜,我们都是亲亲爱爱的好姐妹,什么死啊活啊的。再说了,大家都是中国人,中国人怎么会害中国人。” 张涵鱼懒懒地趴在崔英男腿上,撒娇似的说,“英男姐,我累了,我想这样趴着歇会儿。” 崔英男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口里哼着摇篮曲,一会儿的工夫,张涵鱼就趴着睡着了。 吃完早饭,送走了她们上班的三个人,张涵鱼就戴上耳机,听着音乐,在玄关处习练太极云手。她只是看着卢晓华练过,也跟着电脑视频学习了几次。太极云手本来是很需要功夫的,但张涵鱼看得多了,加上人聪明,又多少有点儿体育活动的天赋,因此,练起来很是中规中矩,颇像那么回事儿。 卢晓华在自己屋里捣鼓了一会儿会计账目,看完了公司会计发给她的报表,作了文档备份,就关了电脑。现在,她已经很少去公司,也很少去市场。不过,跟父母,卢晓华倒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最近有投资商想要合作,她想先了解一下。 出了房间,卢晓华刚要下楼,眼睛也就不经意地往下看了一眼,就停下了脚步。她看着张涵鱼一招一式,慢慢地学着太极云手的招式,在那里舞动,摇摇头,走了下来。 张涵鱼戴着耳机,倒是没有听见卢晓华下楼。但是,卢晓华一直走到她跟前,她也不能假装看不见,就停了下来,摘了耳机。 “怎么?你也想学学这个,”卢晓华递水给她,眼神平和。 “看你练着挺不错的嘛,也学习学习。整天趴电脑的人,身体缺乏锻炼。”张涵鱼接过水,喝了一口,“不过,我可是刚开始学,还不会,玩得不好的地方,你多指点阿。” 卢晓华说,“练习多了,慢慢熟悉就好了。我也是晚上没事,在公园里跟人学的。” 张涵鱼放下水,伸展了一下上肢,然后说,“要不你教我吧?” 卢晓华说,“你不写东西了么?” 张涵鱼摇摇头说,“我把新稿子的开始部分的写作提纲,发给我的网上个人工作室去了,说我这两天不方便,让他们替我写几天。” 卢晓华说,“你不会就因为这个,而放弃写作吧?” 张涵鱼说,“我也不知道呢。先冷静几天也好,天天地写,我自己也感觉不太好,缺乏新意。纵然是读者没有提出异议,可是,我也不愿抱着糊弄人的心态去写作。人做事,起码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好了,不说我了。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卢晓华还没回答呢,电话来了。 “哎,你好,哪位啊?”她感觉号码有些熟悉,但一时却没有想起来-我们的芦花姐记忆力不太好。要是换了别人,恐怕不会。才两天吗,至于这么健忘吗? “你好。卢总,我是bj昆仑投资公司的王昆仑,之前,我们联系过的。”对方不瘟不火的和缓语气,提醒了卢晓华。 “奥,王总啊。抱歉抱歉,你看,真不好意思,我接电话时,一般不看电话号码。失礼了,对不起啊。”卢晓华委婉地说道。 “哪里哪里,卢总太客气了。卢总是大忙人,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对了,卢总,我们想跟贵公司合作的事情,不知道卢总考虑得怎么样了啊?”王昆仑语气里透着真诚和朴实的味道。 卢晓华捂住送话孔,悄声对张涵鱼说,“想要投资我们公司的那帮人-我应该怎么说好?你帮我想想,我脑子转得慢。” 张涵鱼挥手,说,“这个还有什么好想的,按照麦瑞说的,让他们把投资方案的文案发过来,你说欢迎投资,但是,公司需要开会研究一下他们的投资方案。然后,再让麦瑞和崔英男帮助你看看。” 卢晓华点点头,松开手,对着话筒说,“王总,非常感谢您们,能够跟贵公司合作,也是我们的荣幸。王总你看这样可好,我们这边呢,虽说是家族企业,但是,也一直很讲民主的。你看这样好不好,您们呢,先把投资预案发给我们,我们看看,公司开会研究一下,然后再做决定好吗?” 电话那边似有意似无意地沉吟了一下,“这样啊......” 卢晓华解释道,“其实,王总,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这两年呢,跟我们联系的人,也不是一次两次的-当然,你也是圈内人,你也了解。有人看好我们的绿色蔬菜配送业务,要求跟我们合作。但是,他们既提不出合作方案,也没有合理的合作计划。我们虽然是小公司,可也毕竟是一家按照正常程序经营的企业,所有工作,都是需要按照流程来的。这样,王总你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我们也很抱歉,如此浪费王总你的宝贵时间。” 王昆仑打了个哈哈,说道,“没有没有,卢总,您千万不要多想,我们没有那个意思。是这样的,本来我们以为卢总会要求跟我们面谈,所以,只是准备了一些简单的提纲契领型的东西,没有准备详细的投资合作预案,因此-这样,卢总您看可以吗?您给我三天时间,我们把方案准备好,发给你,然后再见面细谈。您看,这样可以吗?” 【作者题外话】:对于风险投资,国内的很多人,还不是很了解。作者写到这些领域呢,也只不过是出于故事情节的需要,而非百度百科,或者知识百科。理解的呢,慢慢捉摸,不理解的,可以通篇考虑一下。如果再不理解,那就可以联系作者。 第八十章 保安的能力与作用 卢晓华犹豫了一下,看看张涵鱼的眼色,然后说,“好吧。王总,我们也希望能够有机会,把我们的绿色蔬菜配送业务,做大做强,做成规范性的配送体系。而做这个,当然需要有实力的资金的加入。我们收到你们的方案以后,两天之内,给你们明确答复。王总你看,这样可以吗?” 王昆仑爽朗的笑声传来,“当然可以。卢总真是个痛快人,我们就这样一言而定。卢总,我就不打扰了?” “好的,王总再见。”卢晓华说。 “再见。”王昆仑那边等着卢晓华挂了线。这也是商场老手的老练之处。 卢晓华是在免提状态下接的电话,电话一挂,她便对张涵鱼说,“喏,就这样,你都听见了吧?幸亏是麦瑞有眼光,让我们跟对方要合作预案,不然,我们就是面对投资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始。” 张涵鱼说,“人家都是商场里拼死拼活地血拼出来的。当然,你也是啊。我就不行了,我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就算花钱,也算不得好手。” 卢晓华说,“我们倒是真的希望,能够有人投资,共同做好这个绿色蔬菜配送业务。因为我们自己不懂得真正的企业经营管理,所以,即使是很赚钱的生意,也一直不敢扩大规模,扩展其他城市的业务市场。但是,跟别人合作,又有些害怕。我父母说的是,买卖好做,伙计难交。这是我们那里的方言土语,意思就是,合伙生意,心眼不一,很难做。” 张涵鱼说,“那当然。不过,反过来说,不合伙,不合作,个人或者家族的力量又很有限。不过,这些,不是我们能够想明白的事情。我看,还是等专家们回家来了,你好好问问她们吧。” 卢晓华说,“也是啊,其实,也就是看着麦瑞和崔英男这么厉害的人物跟我们这里,我才会有这个心思。不然的话,我想也不敢想。俗话说得好,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少一事不如没有事儿。能够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做生意,比什么都好。要是冒着合作不好再散伙的风险,去做生意,那还不如我们自己小打小闹的自己做呢。” 张涵鱼说,“那你这样想,永远也做不大。一个人,一个家庭,能有多大力量,多少智慧?做大事,创大业,是需要人才和智慧的,也是需要人力物力的。” 卢晓华赞同的说,“我何尝不知道这个。可是,我有何德何能,能让人跟着我干呢?我既不是周文王,又不是秦始皇。我就是一做生意的普通人,人家真正的人才,也未必看得上我啊。” 张涵鱼说,“人啊,妄自尊大固然不好,但咱们也别过于妄自菲薄了。什么事,做着看,胜似看着别人做。你这样,可以在不触动根本的前提下,拿出一部分生意,一部分业务,跟他们谈投资,谈合作。自己的主要生意和业务呢,先别撒手。这样,成功了,固然好,就算万一失败了,也有个退路不是-反正我做股票,就是这样的。百分之八十的保守稳定投资,百分之二十的高风险投资,成败都有安全的收入。” 卢晓华若有所思地看着张涵鱼,“这样啊-行吗?” 张涵鱼不耐烦了,“我就一门外汉,瞎说说的。到底怎么办好,那你不是还得问崔大教主和南霸天,我说了又做不得数,不过是一个思路而已。这样吧,咱们既然有求于人,就得下点儿血本。正好,我刚刚拿到一笔稿费,咱们出去采购点儿东西,回来犒劳犒劳这些吃货们。咱们把她们哄高兴了,再让她们出点儿血,帮助想想办法。你看,怎么样?” 卢晓华说,“可以倒是可以,不过,给你这么一说,倒是好像我们不那么地道似的。这个有点儿......” 张涵鱼说,“哎哟,实话好说难听点而已,你怕什么呢。麦瑞嘴里要是说出来,估计比我难听十万倍。” 卢晓华说,“麦瑞说话是一针见血,深刻透彻,毫无保留。你说话是尖酸刻薄,口蜜腹剑。” 张涵鱼啪的一下,跌坐下来,“有那么难听,那么恶心吗?以后我不说话了。” 卢晓华赶紧说,“好了好了,逗你的呢。你是狐狸精,小野狐狸,说话都像嘴里含着蜜,甜着呢-腻死人的甜。” 张涵鱼说,“真的?你说的是心里话?”卢晓华点点头,认真地看着她。张涵鱼一跃而起,长颈鹤似的伸头向前,嘟着嘴儿,吓得卢晓华看见毒蛇一样跑了开去。张涵鱼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麦瑞坐在办公桌前,一边看着康丽丽刚刚送来的最新的建筑施工方案,一边对李卫说,“上午有事儿,你让古翠文帮你顶着,你出去到蔬菜市场转一圈,看看那边的市场交易情况,尤其要注意观察那些公司经营的。一次看不明白,就多去几次,直到看明白为止。懂我的意思吗?” 李卫老老实实地说,“不是太懂,不过,我还是去看看,先看出点儿门道再说吧。” 麦瑞摆摆手,“去吧。” 康丽丽看着李卫走了,才疑惑不解的问,“麦瑞,你这是打哑谜呢?” 麦瑞抬起头,看着康丽丽,“说实话,康姐,对于这个蔬菜生意,我是一窍不通,以后要不要做,会不会做,我也不知道。我知道想暂时了解一下,以后再说。” 康丽丽说,“我怎么感觉,这个事情,它没有那么简单呢?” 麦瑞低着头,看文件,嘴里却依旧不落话茬地说道,“也没有多么复杂。你知道,我们租住的地方,是一个做蔬菜生意的女孩子的房子。她们祖孙三代,都是做蔬菜生意的,而且,还是最热门的绿色蔬菜配送生意。她时常能够让我想起这个蔬菜生意。” 康丽丽摇摇头,“要是改革开放之初的年代,这个确实是个可以考虑的小生意,起步阶段的小生意。但是,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们还把目光盯在那上面?” “衣食住行-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和基本生活需要。”麦瑞抬了一下眼皮,“当然,我还不确定。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需要有备无患,而不是临时抱佛脚。这个蔬菜生意,我自己也考察了很久了。但是,现在,我只是换个人,换个人的思路,去看看这件事情,有没有值得投资的地方。” 康丽丽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就那个保安?那个给你做保安的?” 麦瑞一笑,“怎么,不行吗?” 康丽丽说,“麦瑞,你就别开玩笑了。你要是真的有这个意思,想在这方面试试水,我们也不是不可以尝试。但是,我们可以雇佣专业的市场调查公司,给我们做这个市场调查的,保证你花钱不多,数据准确,而且还是专业级别的。” 麦瑞摇摇头,“我知道。专业的商业调查数据,我有,而且,我也相信。但是,我现在需要的是,人的直观判断,而不是科学数据。” 康丽丽摇摇头,“我不明白,一个没文化的小保安,能够给你什么判断。” 麦瑞从文件上抬起头来,喝了口茶,看着康丽丽,“这个保安,是公安警察学校毕业的,刑事侦查专业。” 康丽丽说,“那又怎样?一个刚刚毕业的学生,又没有工作经验,还不是什么都不懂。再说了,公安警察学校,又不是商业学院,挨不着吧?” 【作者题外话】:中国人最大的国情特色,应该就是人才。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拥有中国这样多的人才。就算是乡野田间,贩夫走卒当中,也是人才无数。 可是,与庞大的人才基数相形见绌的却是,一边是无数的人才,找不到用武之地,另一边,却是我们的社会发展,和国家的进步事业,急需大量人才。 怎么说呢?还是先不说了吧。 第八十一章 第四次工业革命与私人定制 麦瑞说,“他父亲是刑警支队长。” 康丽丽还是不明白,“麦瑞,你要是想做包文正,我想,也许我可以理解你的做法。但是,不是,你还是告诉我好吗?” 麦瑞双手一摊,“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就是想要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去观察一下蔬菜市场,看看他对于市场的思想观念,跟我有什么不一致的地方。如此而已-我也不清楚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就像我们在学校里,拼命地学习知识一样,我们并不知道,我们是否会在将来用得到它,但是,我们还是想好好去学,尽可能地去学。” 康丽丽说,“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她也安静下来,开始喝茶。 麦瑞重新仔细翻阅建筑施工方案。 过了一会儿,康丽丽率先打破沉默,“麦瑞,上一次我们跟小马哥在一起,说过,一个抽个时间,大家聚一下,谈谈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谈谈以后的社会经济体系的结构走向和社会科学技术的发展动向,这一点儿,你考虑得如何了?” 麦瑞抬起头,“那天在bj饭店,我说了几句,也就是这其中的思路。这样,咱们约个时间,大家聚一下,我给你们带几位朋友,大家一起聊聊。” “就是跟你合住在一起的几位女士吗?”康丽丽敏锐的思路延伸过去。 “是。”麦瑞停了一下,“有一位教父级别的人物,我想,你们一定会感兴趣的。” 康丽丽好奇地问,“什么大人物啊?” 麦瑞笑了,“崔英男-邹柏青有过一面之交,他们一起出席过电视台的直播节目。” “那个网络上红遍半边天的保险公司老总,网络上称作崔大教主的人。”康丽丽试探着问道。 “就是她。不过,我们保密工作做得不错,目前为止,还没有网友打扰我们。”麦瑞伸出双手,不无得意的动作。 “你放心,我们圈内的人,绝对可靠。”康丽丽发誓似的举着手。“这么大的人物,怎么跟你们住-不好意思,我不问这个。” 麦瑞笑笑,不置可否。“对于中国经济的未来,以及世界经济的走向,她是很有研究的。而且,除了是世界级跨国公司的老总之外,崔英男崔大教主还是独立投资人,主要投资方向就是风险投资和高科技投资-这一点儿,跟我们的方向是一致的。” 康丽丽说,“那她,会来吗?” 麦瑞沉思了一下,“会的。崔英男之所以回国,就是看好中国经济的未来三十年,以及看好中国的风险投资。所以,她是会感兴趣的。” “那就好。其实,很多年前,我们就期盼着做这个,尤其是崔英男所说的私人订制的工业模式,更是我们大家努力寻求的方向。但是,限于能力所限,我们一直找不到突破的方向。美国科学技术和经济理论基础领先世界,他们在这个私人订制工业领域,应该有所突破吧?” 麦瑞点点头,“实际上,不管是美国的订单经济模式,还是美国的大型商业超市的营运模式,都是带有私人订制经济模式的一些基础的。当然,最具特色的,还是美国的私人订制房屋公司,有机会,我可以带你们前去考察。那是我们需要学习的榜样和未来努力的方向。还有诸如苹果公司之类的一些以销定产的公司,其实走的都是私人订制的工业模式。私人订制工业模式,一般具有如下特征:1.以销定产;2.用户参与商品的技术和功能设计;3,商品周转零库存,零积压,零贷款。” 康丽丽举举手,麦瑞示意她说话,“麦瑞,这个,以销定产,这个我们大家都理解;用户参与设计,这也可以;但是,这个零库存,零贷款,怎么能够实现?” 麦瑞说,“这样啊,以销定产,产品出厂,直接运往消费市场。零贷款则是,客户和代工商的现金流,加上运营者自己的现金流,三者的累加,足以支持商品从开发设计到消费者手中,所需要的全部资金,那就不需要贷款了。” 康丽丽喃喃地说道,“如果我们的社会经济体系,能够摆脱贷款的束缚,那相当于给我们,无形之中,增加了多少财富啊。” 麦瑞微笑着,看着她,“这只是未来的发展趋势,距离实现,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康丽丽不好意思地说,“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见笑。” 超市里面,张涵鱼和卢晓华推着购物车,在里面转来转去。 “鱼儿,咱们都买什么呀?我是除了吃的东西,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严格意义上说,除了买菜卖菜,我就不大会花钱。” 张涵鱼说,“那你就学着点儿呗,这个不光赚钱是门学问,花钱呢,更是一门大学问。其实,也就是瞎白活,我也不会花钱。我在家里时,什么都是我姐姐去买。后来呢,就是我姐夫去买。我有钱给我姐,她就收着,没有她也不管我要。反正,我就没有正常的关于钱的概念。” 卢晓华说,“看你吃得细皮嫩肉的样子,你姐也不像生活很累的人啊-不是,你说实话,你姐真是打工妹吗?” 张涵鱼说,“是啊,那这事儿我还能骗你怎么滴啊?我姐姐是到沿海地区打工,认识的我姐夫,所以,就留在那儿了-反正,在老家,是没人敢要,也嫁不出去。” 卢晓华说,“那你姐夫就不害怕,他就敢要?” 张涵鱼说,“嗨,我姐夫他不是外地人吗,外地人不知底细的。” “娶了个母老虎回家-那他就不后悔啊?”卢晓华没心没肺地说。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后悔能怎么地?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还俩呢。” “啊?”卢晓华停住了脚,引得超市的人一起看她。 “啊什么啊,女人结了婚,有几个不生孩子的?这事儿很稀奇吗?”张涵鱼剜了卢晓华两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奥。”卢晓华想想,也是。“唉,真羡慕你姐姐。” 张涵鱼说,“羡慕什么呀,有什么好羡慕的,不就是结婚生孩子么?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能把自己嫁出去,还能---”卢晓华醒悟过来,捂住了嘴,不往下说了。 “大白瓜。”张涵鱼轻蔑的眼神掠过去,推着购物车,头前走了。 永华保险执行总裁办公室里,崔英男正在听秘书给她读日程安排。 第二天上午九点,崔英男要出席永华保险中国公司开业预备会议。 上午九点五十八分,出席永华保险中国公司开业庆典。 中午十一点三十,永华保险中国公司开业庆典午餐会 下午两点,永华保险中国公司第一届高层工作会议 下午四点,会见各方来宾 晚上七点至九点,永华保险中国公司成立晚会 读完日程安排,秘书礼貌地看着崔英男,等着她进一步的指示。 崔英男简单想了一下,看着秘书,“除了今天下午两点的筹备会最后一次会议,今天没有别的安排了吧?” 秘书点点头,“没有。” “那好,我没事了,你去吧。”崔英男摆摆手,秘书退了下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崔英男一个人。她站起来,走到落地桌前,看着窗外。 这是一个几乎全新的城市形象,到处是建设年限不超过五十年的现代建筑。如果单单从建筑结构上来看,你根本就无法想象,这竟然是一座有着数千年人类文明历史的千年历史文明古城。 【作者题外话】:说道第四次工业革命,我们很多人都会充满了信心和期望。因为,对于我们这一代人来说,这是我们能够超越西方发达国家,或者跻身于发达国家的最好的一次机会。 但愿,这一次宝贵的历史机遇,我们不要放弃,更别浪费,或者辜负。 第八十二章 商业大亨 永华保险买下的这座办公楼,建筑年限还不到十年,因为保养管理到位,无论是从外面,还是从内部来看,几乎就像刚刚竣工的新商业楼一样。室内,还能隐约之间,闻得见装修过的气味。尽管办公室内摆放着一些吸收有毒气味的绿色植物,但这气味,还是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相比较之下,崔英男还是更喜欢她在美国的办公室。那个办公楼是经典的绿色环保建筑,屋内的一切装饰材料,也都是绿色环保的天然材料。尤其是原木装饰的室内地板,墙面,门窗,更是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让人心醉的大自然的气息。 来到bj之后,崔英男也曾经想要弄一个bj的老四合院住着的。但是,几经考虑,几经周折之后,都给公司的安全部门给否决了。在职场上,做到崔英男这个级别,很多事,已经不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愿或者想法去做了。 好在,幸运的是,公司的安全部门没有否决她住在天堂谷的要求。当然,也就是崔英男的坚定执着,要是换了别人,这件事情,估计也不行。最起码,崔英男的几个保镖是无法安排的。这件事情,同样曾经在美国待过的麦瑞,估计是心明眼亮,肚里有数的。其他几个人,仅仅是普通百姓,应该想不到这么多。当然,天堂谷是封闭小区,崔英男每次在天堂谷小区门口下车,也很难遇见谁,更别说,别人看见送她回家的车里,躲着的那几个保镖了。 很多人羡慕高层人士的生活,崔英男却羡慕普通百姓的平常生活。这就像关于婚姻围城的那句话,进来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其实,无论是高层人士的生活,还是普通百姓的生活,都是双向的两面性,幸福固然有,烦恼也不少。 但是,就生活的自由度,和个人的自由空间而言,恐怕还是做平常百姓,更潇洒快活一些。当然这句话,在有些人看来,可能有点儿吃不着葡萄,说葡萄是酸的那个嫌疑。 崔英男的生活其实是非常单调和无聊的。这二十年来,如果不是她几乎时刻不停的学习,考试,工作,一直逼着自己每天忙得死去活来的话,她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排自己工作之余的时间。 工作这个东西,往往是你能力越大,职务越高,反而越清闲。但是,能力大,职务高,往往就意味着你朋友少,甚至是没有朋友。而无论是谁,恐怕都不能忍受没有朋友的生活。无论是谁-崔英男当然也不例外。 但愿,这一次,她是正确的。这一生第二次做出改变生活的方向,也是她一直下定决心要改变的方向。 二十年前,崔英男也做过一次改变生活方向的决定。那一次,她的决定,让她从此走向了一条充满荆棘坎坷的,与众不同的生命道路。而这一次,她希望这是一条跟平常人相濡以沫,同甘共苦的普通百姓的生活-虽然,天堂谷距离普通百姓的生活,还是有很远的一段距离。但是,她将迈开脚步,坚定向前,走下去。 车快走到天堂谷小区门口,麦瑞放慢了车速。往常也是这样,每次接近小区门口,麦瑞都是要放慢车速的。但是这一次,好像有些不一样,以至于后座上一路沉默不语的古翠文,感觉到了异样。往常车速虽然会慢下来,但至少也会保持在二三十迈之间。而这一次,竟然跟人的徒步行走差不多。古翠文不像张涵鱼话那样多,凡事总是喜欢问个为什么。她只是抬起头,看了看前方,然后,就明白为什么了。在她们前面,停着一辆大奔,黑色的。有人在下车,而从背影来看,好像是-崔英男。 古翠文当然没有想到,从大奔上下来的人,竟然真的是崔英男。她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崔英男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过了头。她当然认识麦瑞的车,不管是麦瑞抢自卢晓华的polo,还是她现在开着的保姆车。崔英男招了招手,向后走了几步,麦瑞的车正好开过来,停在她身边。 “教主。”麦瑞摇下车窗,看着崔英男,“要搭车么?”说着话,古翠文已经把后车门打开了。 崔英男向着大奔挥挥手,“你们先走吧。”然后,上了麦瑞的车。大奔尾灯闪烁着,慢慢启动,开走了。崔英男拍拍古翠文说,“谢谢。” 麦瑞说道,“我以为你有门卡的-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回去我给你配上一套。” 崔英男摇摇手,“不不不,门卡晓华给过我了。那个,我主要是怕他们开车进去的话,给,给她们几个看见,好像不大好。” 麦瑞把车拐进车库,停好,拉起手刹,“崔英男,我知道你思虑周全,处处都想考虑的细致一点儿。这是你作为企业管理人,多年以来形成的风格。但是,人活着,没有必要在所有人面前,都这样谨小慎微。你尽可以把真实的自我,展现在我们这里每一个人的眼前。在这里,我们大家是平等的,不分彼此的;而且,我既然接受你来到这里,我就敢保证,在这里,你是安全的。她们也许没有预计到你我的特殊身份,也没有什么平民和高层人物的概念;但是,在她们心里,知道什么是可以公开或者对外公开的,什么是不可以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崔英男郑重地点点头,“我明白。” “所以,顺其自然就好。不要说你坐着大奔进来,就算是你开着火车进来,我想,她们也不会感到奇怪的。恰恰相反,如果一个住着总统套房的跨国公司总裁没有自己的专车和专业的司机和保镖,而是天天坐出租车,我想,她们才会感觉奇怪的。”麦瑞目光从后视镜中,看着崔英男的眼睛。 “也不完全是这样。”崔英男解释道,“这是个高档住宅区,开什么车进来,都不会有人关注。还是我自己的因素-我想逐渐回归普通百姓的生活,这才是我的真正意思。” 麦瑞点点头,“是的,几乎所有功成名就的人,都想回归普通人的平淡生活。但是,这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缓冲的过程。而且,这种回归,更多的是心理成面上的事情,不必太拘泥于形式。我觉得,平常的你应该是怎样的,在她们面前,你依旧保持就可以了。其实,如果你刻意的委屈自己的个性,而力求早日融入她们的愿望,未必就是她们希望看到的。在她们眼里,无论你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你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给她们形成的社会形象。” 崔英男点点头,“那好,我以后注意。从明天开始,我让司机直接把车开进来,我到车库下车。” 麦瑞赞许地点点头,“这就对了。你的保镖也可以就此安心了嘛。你知道,虽然我们国家的治安状况不错,但是,对于他们做保镖的而言,还是远离公共场合,他们才会更安心。”麦瑞瞅瞅古翠文,“你说呢?” 古翠文抱着崔英男的胳膊,“英男姐,你就听麦瑞的话好吗?你看,我们都听她的呢。再说了,麦瑞的话,都是很有道理的啊。” 崔英男拍拍古翠文的手,“好。我听专家的。” “下车吧。”麦瑞打开了车门,古翠文抱着崔英男胳膊率先下去,麦瑞跟在后面,三个人一起上了电梯。 【作者题外话】:很多人,尤其是普通民众,对于社会精英人士,是抱着神秘感的。这种神秘感,就像是过去对于帝王生活一样。可是,实际上,这些人,跟我们普通人,并没有太大的,本质的区别。 只不过,只不过一些细节上,跟我们不太一样而已。但是,这种差异,绝不像一些文学作品里面,描写的那么夸张。 第八十三章 芦花姐的发家史 到了二十八楼,电梯门刚一打开,就见张涵鱼和卢晓华穿着标准的西式餐厅服务员的制服,恭谨肃立在门口两侧等候。门一开,两个人躬身行礼,“先生-不,女士您好,欢迎光临天堂谷美人鱼餐厅,请问几位需要点儿什么服务?” 崔英男和古翠文忍不住地笑着,回头看麦瑞的反应。麦瑞也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楞了一下,没弄明白这个待遇是给谁的。但是,她闻到了屋里饭菜的香味儿。于是就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怎么?家里来客人了-不对。今天......”她狐疑的眼神逐一的掠过张涵鱼和卢晓华,然后是崔英男和古翠文。 张涵鱼装不了三秒钟的淑女风度,推着麦瑞的后背,进了分户门,来到玄关处,把她按坐在椅子上。然后接过她的电脑包和公文包,放在桌子上,又把她脱下的外套,交给卢晓华,挂在麦瑞的更衣橱内。崔英男和古翠文正在一边看热闹呢,接着也被张涵鱼过来按下,给她提供了一套麦瑞同样的服务待遇。剩下古翠文张着双手说,“还有我呢。” 张涵鱼把她的手扒拉下来,“小孩子别闹,我们今天有大事情要做,快给麦瑞把鞋拿来换上。”古翠文奥了一声,撅着嘴走了。 麦瑞跟崔英男交换个眼色,两个人一起摇头,都不知道这次张涵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好在张涵鱼肚子里撑不住话,早晚都会说的,因此,她们也不用急于追问。 今晚的餐桌,有些丰盛过度了,八个热菜,八个冷盘,八个果盘,八个小碟子的主食。好在盘子都很小,不至于浪费。 大家坐下来之后,张涵鱼说,“咱们先吃饭啊,有什么话,吃完了再说。今晚是芦花姐请客,黄花鱼-美人鱼的大厨,麦瑞的规矩,吃饭不能说话-来,请。”张涵鱼举起高脚杯。可惜的是,每人只有二两多一点儿的葡萄酒,未免有些遗憾。 晚饭以后,大家喝了茶,休息片刻,张涵鱼跟崔英男古翠文洗了碗,回到下沉客厅的会客区。 麦瑞说,“好了,饭我们吃了,待遇也已经享受过了,有什么道儿,张大先生,你就划下来吧。” 张涵鱼说,“不是我啦。我哪敢劳乏您们两位大咖。是芦花姐-她有重大的事情,需要请教您二位。” 麦瑞歪着头,看看卢晓华,再看看张涵鱼,“卢晓华的事情,你跟着这么起劲儿干嘛呢?有你什么事儿?还是卢晓华承诺你什么了?” 张涵鱼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能像你那样,二分铜钱打个眼镜,眼睛里面全是钱吗?-哎,对了,芦花姐,这事儿我要给你说合成了,你给我个口水钱呗?” 这一下子,四个人都没有忍住,全都喷了茶。卢晓华咳嗽着,翻着白眼,“你能不能别那么财迷?” 张涵鱼挠挠耳垂,小声说,“这个,那怎么行。”她喝了口茶,看着她们几个拿着纸巾,拭抹嘴角。“那个,今天上午,我们两个,接到了那个bj昆仑投资公司老总,王昆仑的电话,他呢,想要投资卢晓华的蔬菜公司,问芦花姐的意思。芦花姐呢,就按照之前麦瑞的教诲,答复对方,说是愿意考虑要求对方提供书面合作意向书。对方说,本来是计划见面谈的,所以没有准备。不过既然我们要求,对方答应三天以后,给我们书面材料。芦花姐答应对方,接到材料,两天内,确认是否合作。时间仓促了些,所以,我们想提前请教一下两位,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麦瑞看看卢晓华,以示确认,卢晓华点点头,“就是这样。”麦瑞转头看着崔英男,“英男的意思呢?” 崔英男说,“要我帮忙可以,操作和运作上的事,还是你来吧-我不太熟悉运作流程。” 麦瑞说,“那些都是后话,现在谈,为时过早。那个,晓华,你这个公司和业务,我多少也了解了一些,不过,仅仅是从外部了解的-这个不足以支持实际的工作或者资本方面的运作。这样,你是否介意,把你的情况,我是说你个人的情况,你公司的情况,还有,你们的发家史,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我?” 张涵鱼赶紧拦着说,“麦瑞,你这是干嘛呢?不过就是一次性的生意合作,成不成,做不做,一言而已,何必非要起底儿人家的一切。” 崔英男安抚地拍着张涵鱼的背,说,“你别担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麦瑞应该是有她的道理的。” 张涵鱼还要争辩,卢晓华摆摆手,拦住了她。“鱼儿,你不用担心的,你放心,我们的家族生意,没有平常人所担心的资本原罪的问题。而且,我们为了赚钱,忙得几乎忽略了正常的生活,也没有生活方面的污点儿。既然麦瑞想知道,那就告诉她好了。” 崔英男真挚的目光看着卢晓华和张涵鱼,“晓华妹子,我想你大可以放心,无论你今天在这里说的是什么,包括你以往说过什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会传出去的。即使是对于自己家里人-我们虽然相处时日不多,大家相互间的了解和信任程度,我想,能够确保这一切。” 张涵鱼第一个举起手,说,“我保证。” 古翠文也举举手,“我也不会说。” 麦瑞耸耸肩,张涵鱼说,“你就不用了,我估计你连梦话都不说的。” 麦瑞说,“据说世界顶级的间谍,确实是不说梦话的。至于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说梦话。” 张涵鱼说,“因为你在梦里,也是跟生活中一样,总是如临大敌的思想状态。” 麦瑞不置可否地说,“商业机密跟军事机密,同样是能够让人流血千里的恐怖事情。如果保守不住秘密,永远都将是失败者。不管是谁,你,我,还是别人。” 卢晓华喝了口茶,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简洁明了的压花图案,慢慢地开了口。 “我们家是做蔬菜生意的,也就是大家通常所说的菜贩子,这个你们都知道。但是,对于我们是如何发的家,却很少有人知道。当然,更不是有人知道,我们家里人个个都很精明,个个都很能干;但是,真正是我们家发家致富的关键人物,却是我这个表面上看起来懒洋洋傻乎乎的人。而这也正是我们家几乎所有大事,都由我来决定的原因。 我们家做这个蔬菜生意,也就是菜贩子,是从改革开放之初开始的。因为在这之前,国家是不鼓励老百姓做生意的。但是,改革开放,改变了这一切。但是,那时候做生意,其实并不好,也不像现在这么让人尊敬。那个时候,很少有人做这个。 最早的菜贩子,是很辛苦的。那时候我们国家经济落后,交通也极其落后。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最初做蔬菜贩子的时候,就是背着麻袋包或者破布袋包,带着一点儿蔬菜,跑到城里来卖。 最早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菜市场,就是蹲在马路边上,拿着杆秤,卖一点儿青菜,给那些上班下班的人们。 晚上卖完了菜,就得赶车回家,有时候,太晚了,赶不上车,还得想办法找住宿的地儿。好在那个时候物价低,住个旅馆什么的,也容易-就是舍不得花钱。 【作者题外话】:说起菜贩子的发家史,很多人会想到闯入万科的野蛮人。 这个事情,我们得好好剖析一下。1,野蛮人买入万科,本身是一种市场行为,没有错误。2,野蛮人买入万科的资金,来自于保险销售,这个事儿也没问题。3,野蛮人的保险销售,涉嫌不太合法,这个事儿有问题。4,野蛮人买入股票,不是为了投资,也不是为了控股,而是拉高股价,短期获利---无语 第八十四章 致富路上很辛苦 卖菜的人多了,政府就开始疏导和管理了。刚开始在城里卖菜的时候,大家都是看哪个地方人流量大,就聚在哪里,久而久之,自然是影响交通。特别是那个时候,人们最主要的交通工具还是自行车,一堵车,真的挺烦人的。政府就特别规划了部分马路地段,允许农民进城卖菜,当然很多是根本不种菜的菜贩子。 在这些政府划定的区域内,政府砌了些水泥台子-咱们这个年龄的人,可能很多都没有见过那种东西。就是一种类似柜台式样的台子,菜贩子可以在上面摆放蔬菜的。 很多人呢,白天在台子上卖菜,晚上就在那上面睡觉,当然冬天是钻到水泥台子下面的空洞里。其实,只要你想象一下就知道,那是非常辛苦的日子。春天和秋天,多少还要好一点儿。夏天和冬天,那就难过了。夏天最怕的是蚊子和老鼠,还有下雨。冬天呢,刺骨的寒风,就算你浑身包裹在棉花堆里,后半夜的寒彻肌骨的煞气,也会让你感觉生不如死。 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都有严重的风寒湿痹,都是严重的老寒腿-这些疾病,无论是多少钱,都是治疗不好的,更除不了根。所以,对于钱来说,我是抱持着一种很复杂的心态的。不能说是恨,但也绝对说不上是喜欢,更谈不到是爱。唯一能够解释的,也许仅仅是一种价值交换物的依赖而已。 其实,我们这还算是好的。毕竟,我们算是成功的,多少有点儿资本的。而对于那些失败的菜贩子而言,恐怕,就是另外一会儿事了。 我们爷爷辈的人,最早是坐着公交车和客车,往城里捎菜来卖。后来,我爷爷在城里买了辆破自行车,回家修理好了,骑着自行车,带着蔬菜来卖。我爷爷年轻的时候,体格很好,很有劲儿,也很能吃。最多的时候,他的自行车能够带二百多斤的菜。我奶奶是女的,体力不行,但每次也能带一百五十多斤。再后来,我爷爷又买了辆小摩托车,那种四川出产的小嘉陵摩托车。 这个时候,他们就多少积累了些资本,有了点儿钱。但是,那个时候,没有商品房,也没有多余的城市住房。那个时候的城里人,住房比农村还紧张,很多城里人,一家三四代人,挤住在不到十平方的小屋内,根本没有多余的房屋租给他们这些菜贩子。后来,还是我一个在城里给工厂做木工门窗维修的叔爷爷,把厂子给他安排的临时住房,匀了一间,给我爷爷,我爷爷奶奶,这才算是有了个住的地方。 我外公外婆的事情,跟我爷爷奶奶几乎是如出一辙,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当然,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一家是我爸爸这样的男孩,一家是我妈妈那样的女孩。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摩托车换成了三轮车,三轮车换成了带蓬的。再后来,他们买上了汽车,生意做得大了些。但是,这个时候,问题也来了。 什么问题呢?当然是竞争激烈的问题。最初菜贩子进城卖菜的时候,因为干的人少,赚钱是很容易的。但是,后来慢慢就不行了。干的人太多了-咱们中国,那是什么都缺,唯独不缺人。 什么事儿,干的人多了,就难免良莠不齐,鱼龙混杂。这个时候,以次充好的,短斤少两的,买了不给钱的-什么样的缺德事儿,都有了。尤其是那个时候,几乎大部分的小偷小摸儿,都把目光盯到了菜市场。不光是小偷小摸,还有拦路抢劫的。那个时候,拦路抢劫的,你都不知道能够有多么疯狂。那个年代,车不好,又是超载,路也不好-晚上,拉菜的车一遇到比较陡峭的上坡路,拦路抢劫的就爬上去了。 我们家属于起步早的,有点儿子家底,抗折腾。也有很多人,就因此而半路退出不干的。当然,这也是那个社会时代,没有办法的事情。 后来,随着几波严打运动的进行,社会治安好转很多。但是,生意却不是那么好做了。那个时候,我已经上小学了。寒暑假里爸爸妈妈不放心,就把我带到城里来。 那个时候,我们家不但自己做菜贩子,也开始租赁摊位,再转租给别人。或者直接雇佣别人,来给我们打工。好像那个时候,国家已经不再限制私人雇用人干活了。 有一年冬天,连续地下大雪,外面的车进不来,城里的菜贩子囤积居奇,压着货不卖,弄得老百姓怨声载道,政府都跟着着急了。有一天,我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以及爸爸妈妈他们聚在一起,谈论这个雪什么时候能化,路什么时候能通,外面运菜的车什么时候能进来,蔬菜能够拉高到什么价位。 我当时正在做作业,课文的题目是,春天来了。我就对他们大人们说,春天来了,雪总是要化的。既然别人都舍不得卖,都在那里等着更高的价格,为什么我们不卖呢?这个时候卖,不是就能卖个好价钱吗?要是等到雪化了,城外的车都进来了,也许,不但我们卖不上好价钱,还会因为菜已经不新鲜,而卖不了呢。” 大人们听了我的话,都愣住了。他们互相之间看着,然后,就一起抢着要来抱我。我抱着作业跑到里屋,关上门,大声说,“你们赶快卖菜去吧,给我把外面的门锁上就行。我一个人在屋里关灯睡觉。” 那一次,我们家把全部的菜都卖光了,甚至是连不新鲜的蔬菜,都卖出了平常好几倍的利润。而那些压货的菜贩子们,大多数都赔了钱。因为雪没化,但政府动用了部队,仅仅两天,就打通了道路。 还有一次,是非典时期,城市交通封锁,物资供应紧张,我们家里也是听我的话,卖空了全部的存货。 当然,这些都是偶然的机遇,不是谁都能够遇到的。我们也不是仅仅就凭借这些,就发了家。 我们家都很节俭,从来不乱花钱。一般做生意赚来的钱,就是投资买东西。因为之前,我们家很多次,都是因为我的建议而赚了很多钱,所以,我们家有什么大的计划或者打算,都会让我参与意见。 就投资而言,其实我也并不懂,很多事情,也许是误打误撞,也许就是照着书本知识,照葫芦画瓢,碰上的。 关于金融方面的知识,我们课本上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1948年的超级通货膨胀。历史书上写道,那个时候,领到工资的人们,要飞速赶到米店,去买上东西,不然就让贬值给贬值没了。 我想,既然纸币会贬值,会导致财富缩水,那么,我们何不干脆全部换成实物? 于是,我们的大部分利润,就用来买了房子,市场摊位以及股票等东西。商品房刚开始价格并不贵,而且租价售价比很合算,我们就买下来租出去。就是最近这两年,租售比太低了,我们才没有再出租新买的这些房子。股票开始都说很赚钱,后来又都说很受伤。不过,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因为我们买股票,就像买房子一样,买了就没卖过,所以,也没有真正体会到其中的风险。当然,最赚钱的还是我们买的市场摊位,因为后来政府拆迁,给我们补偿了很多。 基本上,就这些吧。没有什么投机倒把的璇玑,也没有什么资本的原罪。我们也就是遇到了一个好的时代,而且,幸好搭上了这个时代的快车,没有走错路,走弯路而已。 当然,痛苦和教训,也是有的。那就是我们所付出的身体健康上的代价。这个,我想,是我们家最严重,也是最不堪回首的事情。还有一点儿,对于金钱的追逐,抹杀了我们最基础的人生的快乐。因为,我从一生下来,就没有过上一天正常人应该过的生活。” 【作者题外话】:近些年来,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们的一些媒体,或者写作者,把这个致富问题,弄得是越来越复杂。可是,问题是,致富这个事儿,真是那么复杂吗?我看不太见得吧? 最近我们梳理了一些富翁的发家史,并以文学创作的形式,展示出来,希望能够对大家有所帮助 第八十五章 你要相亲吗 卢晓华停下来,喝了口茶,看着麦瑞,“如果不是麦瑞那一天突如其来的把我的车抢走了,一时半会儿,我又找不到合适的代步工具,也许,这种日夜不停地追逐金钱的日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她低下头,想了一想,“不过,就我最近跟我父母和公司的人沟通的结果来看,我不去天天跟着忙,倒也并没有影响我们家的生意。所以,麦瑞抢了我的车,我还要感谢她的。” 麦瑞摆摆手,“不不不,别客气。你那车,是高价转让给我的。你最少赚到了七倍以上的利润。是不是啊,鱼儿。” 张涵鱼白了她一眼,“抢的就是抢的,给多少钱,也改变不了你的犯罪事实。” 众人莞尔失笑。 麦瑞看看崔英男,问,“你看怎样?” 崔英男点点头,“底子不错。不过,好像没有什么亮点啊?那你,就凭借这个,想吸引投资吗?” 卢晓华说,“当然不是啊。那个,我爸妈其实也很有头脑的。这不是,最近这些年,咱们中国人开始关注环境污染问题,关心食品安全问题吗?我们家就注册了一个绿色蔬菜配送公司,专门提供绿色蔬菜配送业务。这个,才是人家关注的焦点。” 崔英男冲着麦瑞点点头,“这个不错,我觉得是一个切入点。” 麦瑞想了一想,“这样啊。你说的那家公司,我多少知道一点儿。他们曾经做过很多投资项目,可以说,经验相当丰富。而且,他们主要是做上市运作-也就是说,选择一个好的项目,一个好的公司,打包运作上市。 你这个蔬菜生意呢,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你先听我说完,不要插嘴。像这个股票啊,房子啊,投资摊位啊,这些都不行,都不能作为公司经营的业务范围。你这样,把公司的主要经营业务范围,限定在蔬菜配送业务,你们公司一年的利润大约是多少?” 卢晓华说,“五亿多吧。” 麦瑞点点头,“这就够了。这样,你的通过一系列法律程序,把你们家的房子股票摊位等等东西,跟公司剥离开来,建立一个独立运营的有限责任公司,然后依此作为标的物,跟对方进行合作谈判。” 卢晓华说,“这个,怎样才能那个弄开?” “聘请一个律师,或者一家律师事务所。然后,他们就会给你做好一切。”麦瑞摊开双手,示意。 张涵鱼抬抬小爪子,问,“你不就是大律师吗?我们请你做,不行吗?” 麦瑞呲着牙说,“你忘了,我说过,我不打工的,我不给人做事。” 张涵鱼白白眼,嘟囔了两句。没有人听得清,也没有人问。 崔英男抬手示意,“麦瑞,我的个人意见啊,你别介意。我觉得,既然晓华和鱼儿情意殷殷,大家也是默契于心的挚诚之交,是不是就破个例?反正对于你来说,是驾轻就熟,顺手拈来的小事情。” 麦瑞摇摇手,“不是你想的那样,英男。人家做生意,是杀熟不杀生,或者生熟通杀。我呢,是杀生不杀熟。这个,熟人,她不好下手。大家总得留个日后相见的余地不是。再说了,我就是跟人合作,收费之高,也是业界所不曾有过的-这个,很多人心里会接受不了的。” 卢晓华盯着她的眼,斩钉截铁地说道,“没事,我不在乎。” 麦瑞还是摇手,“那也不行。我做事是有原则的,就是商业上的事情,不会透漏给任何人知道。你看,你们这么多人瞅着,我的秘密还不全曝光了?这个不行的。” 崔英男举着手说,“我对此不闻不问,除非要求我出钱出力,别的一概不知道。” 古翠文也说,“我也是-不过没钱。” 张涵鱼说,“大不了损失一个商业战争题材的绝妙机会,就当我生不逢时。” 卢晓华说,“交给你全权处理,我不闻不问,不干涉,不参与,只做配合工作。” 麦瑞摇摇头,“你们就不怕让我给卖了,连卖到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四个人齐声道,“那就只能怨我们命不好,生不逢时。” 麦瑞摇摇头,“都是傻子。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上层人物,在金钱和情感面前,智商都不咋地。”她站起来,“这个事儿,我还不能答应,我还需要调查一下市场。另外,周末,我在那个西山水库,有个私人聚会,你们都得去,这是我考虑的前提条件。” 张涵鱼说,“可以不去吗?” 麦瑞说,“不可以。” 张涵鱼说,“给我们一个去的理由。” 麦瑞屈指哼了一下,“有帅哥可以---” 张涵鱼立刻跳起来,举着手说,“我去我去-可以点餐吗?” 崔英男拍拍她的肩,笑着说,“鱼儿,别听麦瑞忽悠,她骗你的。” 麦瑞摇摇头说,“这一次是真的不骗你们。我们呢,虽然是名义上的无主题商业沙龙,但是,主要的目的,还是相互间熟悉认识一下。最主要的是,他们几位可都是单身男士,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特别是你,教主,你要是不去,那将是一生的遗憾。” 崔英男说,“怎么还特别是我?不会是针对我个人下菜碟的局吧?” 麦瑞说,“要说是,那也行。反正我是无所谓,对方的出席人员,古翠文是全部认识的,一会儿,我把名单和照片给你们,大家看看,自己决定。” 卢晓华突然插了一句,“那你这到底算是个人聚会呢?还是相亲?” 麦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这个商业上的事呢,一般我是不喜欢在私下场合谈的。我们这一次呢,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商业聚会。就是大家以前不太熟悉,然后互相之间,聚在一起,随便地聊聊,看看各人的商业思想,投资理念,有没有合适的契合点,有没有共同的见解和认识,对于未来社会的发展,是怎样的思想观念,等等。也算是商业文化沙龙式的聚会吧。 至于说到相亲,我看还真有这个必要。说实话,不管是我个人,还是在坐的各位,都已经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到现在为止,好像连个男性的朋友都不多吧?更不要说男朋友了-对不对? 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除非你们真的打算选择单身一辈子,否则-我是需要更多的接触单身男性的机会的,因为,我不可能老躲在外面,不回家见我的父母。我知道,只要我回去,估计他们什么都不会关心,唯一要问的是,我什么时候,能够把自己嫁出去。所以,即使是个人聚会,我也是当做相亲的机会。相亲也不是很可怕的事情,大家认识以后,慢慢保持联系和交往,合适了,那是缘分,不合适,就当是交个朋友。你们说呢?不用说话,不否认,我就当你们是默认了。ok?” 卢晓华说,“我不怕丑,我去。不过,你得帮助我们打个圆场,免得大家尴尬。” 麦瑞打个响指,“ok,没问题。第一次聚会,我们先随意聊聊,然后,温水煮青蛙,小火慢攻。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大家,都这个年代了,不要总是等着男人来追求。大家发现自己满意的目标,也可以主动进攻的。不要忘记,我们人类母系社会文明的时间,要远远超越男性社会文明的时间。” 【作者题外话】:很多女士,一说到相亲的事情,就会感觉很恐怖,很恶心,有一种被人绑赴法场,开刀问斩的感觉。可是,相亲这件事儿,真就那么恐怖吗?难道,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见钟情这个美好的东西吗? 第八十六章 亲密恐惧症是吗 张涵鱼拉着崔英男的手,一起举起来,说,“我们也去。大家都去。”崔英男轻轻地挣了一下,随即不动。 古翠文说,“那我就无所谓了,我还小,这个事儿,-我就不去了吧。” 张涵鱼说,“不行不行,你得去陪着我们,陪着芦花姐。我们天堂谷五福临门,同进共退,不能就你一个特殊的。” 崔英男轻轻推推她,“就是,反正你都认识他们,一起去玩呗。”这就算是崔英男变相地同意了。 麦瑞拍拍手,说道,“那好,就这么定了。还有一件事,崔英男,你帮助晓华考虑一下好吗?” 崔英男说,“什么事儿,你说。” 麦瑞说,“晓华如果要吸引投资,需要把自己公司的很多业务剥离开来。当然,也需要重新租一个短期的合适门面,作为办公地址。另外,他们那个商品房的办公场所,不太方便,你看,能否建议她抽出一部分人员,负责这个剥离后的业务管理运作。” 崔英男说,“这个是当然得。以他们公司的营业规模和利润规模,局促在一个商品房里面办公,真的不太合适。租个新的公司门面的事儿,你在这边有业务和朋友关系,你来处理就好。这个公司业务剥离的工作,我看,你也直接做好了。回头你拟定几份委托协议,让晓华签了就是。还有,你金融街不是租了整整一层的办公楼吗,你看这样可以不?晓华公司就在你那里,设立一个新的业务办事处,把他们家的资产和投资等业务剥离出来,放在那边打理。晓华抽几个人,和晓华一起过去。新的绿色蔬菜配送这一块儿,就由我们运作投资合作的事情。这样的话,即使运作不成功,晓华再把这块业务接回去就是,不会产生什么损失。” 麦瑞说,“那好,这样也行。晓华到我那儿去,来回可以免费搭顺风车。还有,再拉上张涵鱼,张涵鱼也有人给她做饭吃。” 张涵鱼连连摆手,“那不行,我不去我不去的。做饭可以,我让快递给她送过去,这个,我是不能去的。” 麦瑞说,“你不去不行。卢晓华当老板可以,做企业管理,不合适。你过去呢,代替我出面,给她打理生意。” 张涵鱼躲在崔英男身后,说,“我就不去,打死我也不去。我就知道,你一直都憋着坏,一直都想把我抓去当劳工。我是坚决不上你的当,你就是说破大天,这个事情也不行。” 麦瑞说,“你确定?” 张涵鱼说,“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麦瑞说,“咱商量商量?” 张涵鱼说,“没得商量。” 麦瑞二话不说,转身上楼去了。这里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也就几分钟的事情,麦瑞手握着一沓文件回来了,她把文件往桌几上一摔,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张涵鱼抖抖索索地移过来,打开,眼睛立刻就直了。“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跟你合作给卢晓华打理股票投资的?你这是假的。我跟卢晓华签过,没跟你签过。” 麦瑞说,“现在说这些,没用,也晚了。你现在好好看看协议,然后想想,怎么配合我工作吧。” 张涵鱼说,“我不干!我配合什么也我!我就是死,也不会伺候你的。”她说着,一把抓起签约文件,三把两把,撕了个粉碎。 麦瑞毫不在意地笑笑,转身回去,又抱了一些回来。“喏,虽然我不是贾宝玉,你也不是晴雯。不过没关系,你愿意撕是吧?这里还有,你可以撕个痛快。不过,我告诉你,你撕这些,那是没有用的。你看好了,这些都是副本。正本文件,我存放在银行的地下金库里。所以,撕完了,撕够了,就好好想想,怎么去伺候我吧。”说完这些,转身扬长而去。 张涵鱼捂着脸,抱着头,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卢晓华和崔英男古翠文一人拿起一份合约,细细地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然后,看看张涵鱼,一起摇头。 张涵鱼趴在桌子上,头也不抬,哀痛欲绝地说道,“别看了,这个活阎罗做事滴水不漏。既然合约都拿给我们看了,那就说明这个大恶魔已经是有恃无恐,料定我们翻不了盘了。” 古翠文说,“这么重要的文件,你怎么看也不看,就给签了呢?” 张涵鱼说,“她说是帮助我和芦花姐规范一下我们之间的投资委托关系,免得以后权责不清。我也就是看着上面就是芦花姐的签名,心想,芦花姐这种人,与世无争的,跟我能有什么争执,只要我不害她,她绝对不会害我的。我哪知道她这是挖好了坑,等着我进去呢。我也不知道啊,我以为她真的是好心,以法律专家的方式,无偿的帮助我们呢。谁能想到啊,这里面还有这么深的坑。” 崔英男说,“要说这合作条件,倒也挺公平的,还是可以接受的。不过,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就跟麦瑞商量一下,解除合约就是。反正这个事情,也不是真的就是强迫就能解决的事情。” 卢晓华叹了口气,“唉,英男姐,你是不了解敌人的险恶哪。没错,合作条件,是很公平合理。可是,你看看她那个解约条件,你看看,好好看看。” 崔英男说,“这个我还真没注意。”古翠文翻过最后一页,指给她看。崔英男只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就捂住了嘴。解约赔偿金额为合同金额的百分之六十,强行解约的赔偿金额是百分之八千。崔英男摇摇头,“认命吧,里面的细节,我也不用看了。” 古翠文轻轻搂搂张涵鱼,“鱼儿姐,节哀顺变吧。这个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咱们是逃脱不了她的魔鬼爪的。” 卢晓华说,“没事的,鱼儿,你就索性豁出去了。大不了跟活阎罗同归于尽-对了,你放心,我会发红包给你。” 张涵鱼连忙爬起来,伸出手,“真的?给多少?” 卢晓华一把把她的爪子打回去,“你能不能别这么财迷?活还没干呢,就先把手伸出来了。我那儿有一副鸡血石的坠儿,你皮肤这么白,带着一准儿好看。等会儿,我上去拿给你。”她微笑着看着崔英男和古翠文,“英男姐,你和翠文也有一份儿-别推辞,就算咱们认识的见面礼。” 古翠文连忙摆手,“那不行,我可不要。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不能---” 卢晓华按住古翠文的手,“要是按照商店出售的价格,是很高。但是,这是我们以前自己在云南买的籽料,请朋友给雕刻的,没花几个钱的。再说了,人生在世,就讲个情字,讲个缘字。咱们姐妹这样凑在一起,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你说呢,英男姐。” 崔英男说,“是啊,翠文,你就收着吧。就当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说着,张开双臂,轻轻地拥抱了一下卢晓华。 卢晓华给她这么一抱,脸上立刻泛起了红晕。她连忙说,“我去拿给你们。”说着,借机挣脱了崔英男的怀抱。 崔英男再过来拥抱张涵鱼和古翠文,两个人都很热情地接受了她的拥抱。张涵鱼跟着就要跟卢晓华拥抱,卢晓华赶紧摆摆手,说,“我上去拿去。”逃也似的跑了。张涵鱼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古怪地笑。 【作者题外话】:好像是有亲密恐惧症吧?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曾经有位女士说过,她最害怕的事,就是跟人肢体接触。有一种浑身触电-不!是浑身难受的感觉。 幸好,后来有了宝宝,这个问题便再没出现过。不然的话,你说宝宝该有多么伤心啊。哎哟,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妈啊? 第八十七章 过渡时节 崔英男捅捅张涵鱼的腰,痒得张涵鱼躲开了一下,“笑什么呢?鱼儿妹子。古里古怪的,不像好人。” 张涵鱼抱着崔英男和古翠文的脖子,小声说,“卢晓华不能跟人亲热,她怕羞。” 崔英男摇摇头,意示不信,“大家都是女人,怎么会?别是她害怕你有什么古怪吧?” 张涵鱼说,“真的,我没骗你们,不信的话,以后你们细心观察就是了。” 古翠文也说,“就是。英男姐,刚才你一抱她,我就看她有些不自在,还有些脸红-嘘,回来了。” 卢晓华拿着三个绣花的丝帕,慢慢走过来。她把丝帕放在桌子上,逐一地打开。“喏,这个血红的鸡血石的坠儿,给鱼儿;这个白色带血红丝的,给英男姐;白的这一个,朴实无华,正好适合古翠文。” 三个人看着漂亮地物件儿,都很高兴。崔英男心眼多,拿起来比划了一下,说,“晓华妹子,谢谢你,我很喜欢。你帮我戴上吧。” 卢晓华摆摆手说,“让她们来吧,我在这儿看着。” 崔英男不动声色,把坠儿递给古翠文,让她给自己戴上,然后,站到穿衣镜前,端详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捏住,收入衣服里面。她转过身,再次想要拥抱卢晓华,卢晓华假装没看出来,坐了下来。崔英男心里明白,刚才张涵鱼说得不错,卢晓华看来是确实不大愿意跟人肢体接触。 张涵鱼和古翠文都是冰雪聪明的人,刚才崔英男的一举一动,两个人也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不知道崔英男在干什么。两个人相视一眼,默契于心,但却什么都没有表示。 张涵鱼虽然是大大咧咧,但也不是有心没肺的人。她知道,卢晓华拿出这三个坠儿,表面上还是一视同仁,不分彼此的,但实际上,就是表示对于她和麦瑞共同给她打理资产的认可。自己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也非崔英男这样的商业成功人士,但既然大家都认可的事情,自己也没有必要再矫情,再推辞。这种事情,看来麦瑞也不是准备一天两天的了,自己这点子小心眼,要跟人华尔街里玩过的人斗,估计是不可能的事情。没办法,看来是只好认命了。她戴好坠儿,悄悄地拿起一份合约,藏在身后,然后说,“姐妹们,我回去睡觉了,晚安。” 崔英男和卢晓华假装没看见,说,“晚安,鱼儿。”古翠文叫了声鱼儿姐,没有抬头。自顾自地摆弄着她的白玉坠儿。 崔英男站起来,也要道别,却听古翠文问了一句,“芦花姐,怎么我们仨都有,就没麦瑞的呢?回头给她看见了我怎么说啊?” 卢晓华的脸色就变了,说,“你还惦记着她啊?她抢我的汽车钥匙上,有一个更好的。我都舍不得呢。女魔头!” 麦瑞一个人在楼上的办公室里看着电脑,根本不知道她们几个在下面干什么。 眼下,她的事情确实比较多。房地产投资那一块儿,是她多年的心愿,也是她未来的布局之重点。不过,刚刚进入这一行业,什么都不熟悉,什么都插不上手,所以,这一块儿,暂时还没什么需要操心的。就算是她蓄谋已久的建筑工业化设计思想,也不可能就此展开。因此,这一块儿,交给细心的谷伟云和眼光长远而独到的谢安华,应该就可以了。不过,谢安华对于建筑工业化的趋势和技术储备,还很不够,这一点儿,还是需要慢慢引导。 卢晓华的事情,看着挺复杂的,纷繁杂乱,了无头绪,其实,那也仅仅是表面现象。只要把卢晓华那边除蔬菜配送业务之外的其他事情剥离开来,单单就其绿色蔬菜配送公司的业务而言,还是十分清晰明了的。加上有崔英男的大力支持,还有张涵鱼这样的小跟班,帮着处理些杂务,估计也就是时间问题。而一旦引进外部资金和专业管理之后,基本上,她们就只是作为公司股东就可以了,没有什么需要她们费心费力的事情。木叶山庄烂尾楼的事情,有康丽丽和康丽丽的叔公这层关系,估计政府也不会过于勉强要求她来做。当然,就算是做,麦瑞也并不打怯。这种事情,交给手下人练手,其实也是挺不错的。 康华集团准备并购mg电气家电部门的事情,应该是最需要优先处理的事务。第一,距离标书截止日期邻近,而他们尚未准备好。第二,一致认为是陪太子读书的nh财团和rb财团,拉出假戏真做的姿态,在媒体上公开了并购意向。加上yd和yn方面,现在mg电气开始拉出一副皇帝女儿不愁嫁的高姿态,暗地里提高了并购条件。这件事情,可是一个很大的挑战。并购不成功,会浪费之前的人力物力的投入。强行并购,也害怕抓个带毒的刺猬回来。这个事情,需要跟邹柏青和康丽丽研究探讨。 关于未来的战略布局,回国之前,她跟邹柏青也粗略地谈过几次,不很深入。回国之后,一直也没有机会细谈。仅仅凭借一次聚会,也未必能够把这个事儿谈好,谈透。 还有,关于第四次工业革命的事情,也需要聊聊。跟谁聊呢?崔英男应该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对象,对于中国经济和世界经济,也有很深的见解和看法。至于卢晓华,这个人,就像她自己所认为的,不管是做个小老板,还是大老板,都还不错。但是,做事,那就不行了。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就是这个意思。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麦瑞先看了看楼下的开放式厨房。只有崔英男在做饭,另外两个小厨娘不在。她不动声色,下来假装拿毛巾,瞄了露台的小厨房一眼。古翠文一个人在那里做小菜,看见麦瑞,打了声招呼,自顾忙着。 麦瑞甩着毛巾,吹着口哨,来到天台。还好,张涵鱼在牛尾汤。麦瑞过去打个招呼,然后照例到健身房去跑步。 晚上十点睡觉,早晨五点起床,中午微睡半个小时。这个作息时间,还算是挺不错的。最起码,天堂谷的五位女杀手觉得还不错。早晨,三个人做五个人的饭,也不是很忙,也不耽误三位厨娘活动活动,适当地锻炼一下身体。卢晓华照旧是在游泳池边练习她的太极系列或者瑜伽,麦瑞还是跑步机上慢跑半个小时,休息一会儿,再打一会儿沙袋。不过,看着卢晓华的太极云手和太极拳,太极剑挺不错的,天堂谷的女杀手们,也经常跟着学学。至于麦瑞说过的跟广场舞大妈较量的事儿,看她最近忙得要死,大家也都没好意思提。 麦瑞打了会儿沙袋,跟卢晓华学了一会儿太极云手,便收了手,回去洗了,等着吃饭。 张涵鱼站在汤锅这儿,盯着火儿,做着她的健身操。微波炉里,还有她烤好的大虾和猪蹄。早晨,两荤两素一汤,加上崔英男烤得芝麻酥饼和香酥春卷,再来一碗麦片粥,ok,搞定。 麦瑞看着张涵鱼不拧了,才慢慢悠悠地说道,“坠儿挺漂亮的啊?哪来的呢?” 张涵鱼说,“你猜呢?” 麦瑞哼了一声,“横竖不是梦里有人送给你的吧?” 张涵鱼摇摇头,说,“那我哪知道,也说不定啊。这屋子里,晚上真闹鬼,那也说不定。” 麦瑞楞了一下,隐约感觉不对劲儿,“嗨,鱼儿,我可警告你啊,别给我这么夹枪带棒的,小心我给你把狐狸尾巴揪出来。” 【作者题外话】:中国人最复杂的地方,无过于人际关系。而最能体会中国人智慧的地方,也是人际关系。其实,无论是在情感,亲情,还是人际交往的其他领域,都有人际关系的因素在里面。 第八十八章 闺斗 张涵鱼说,“哪儿啊,你那是想多了吧?我哪儿敢跟你这儿掉花枪呢。我这已经是惊弓之鸟,闻弦而惊了。你现在就是借我俩胆儿,我也不敢跟你掉枪花儿,我那小命还攥在你手里呢。” 麦瑞说,“你知道就好。别以为你一天到晚的小狐媚的样子,就能让我放松警惕。我可是睡梦里都提防着你呢,你要是想不开,或者皮痒痒了,我这儿随时给你准备着竹笋炒肉丝。姐我手艺不好,火候什么的,你可别放在心上。” 张涵鱼拱拱手,“好姐,亲姐,我不敢,你就饶了我,好吧。” 麦瑞摆摆手,“要我饶了你,那也可以,你的帮我做件事儿。” 张涵鱼苦着脸,不情不愿地说,“你又要捉什么幺蛾子啊?我是真的怕了你了。” 麦瑞说,“这回是正事,也是大事。”她回头看看卢晓华,放低了声音,说,“你看,你芦花姐和你英男姐,都是三十大几的人了,到现在还没个真命天子。我昨晚呢,好容易安排了那么一个好的机会,两个人又好像不很在意的样子。这个,你脸皮厚-” 张涵鱼说,“你才脸皮厚呢,你脸皮比锅底还厚。” 麦瑞不理她,继续说,“女人在这个年龄,就是个坎儿。想要嫁人,又怕遇人不淑,迟迟疑疑,一晃而过,就错过了。所以,咱们要抓住每一次机会,争取早日把她们给嫁出去。” 张涵鱼动心了,凑过身子,悄声说,“这也不能光顾着她们,还有咱们俩呢?咱们也不能就这么一直单着啊。” 麦瑞拍拍她,“咱们俩脸皮厚,还好说一点儿。再说了,这也是搂草打兔子,两当一的事情。咱们既然给她们办这个事儿,难道还能忘记自己个儿?有那好的,合适的,咱不会给她来个截胡?” 张涵鱼说,“那你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麦瑞说,“嘘!这事儿他不能嚷嚷出去。公开了,就不灵了,不好玩了。” 张涵鱼说,“不行,你太黑,我不放心你。万一真遇到截和的事情,那英男姐和芦花姐还不得伤心死。这事儿不行,我不干。” 麦瑞说,“好好好,我答应你,不截胡,行了吧?小样的,还跟我拿起把儿来了。” 张涵鱼高兴起来,“那你说,有没有好的,特别让人喜欢的。” 麦瑞摇摇头,“我哪知道你的胃口,喜欢什么样的。” 张涵鱼悄声说,“就我姐夫那样的,长得稍微耐看一点儿,打不还口,骂不还手的---不对不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种。” 麦瑞说,“奥,你喜欢你姐夫----” 张涵鱼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别胡说了,给我姐知道,那我不死定了。呸呸呸,谁说我喜欢我姐夫了?你才喜欢我姐夫呢-小四眼狼。我是说,我要那种骂不跑,打不跑的。不然,这个人找人很麻烦的。” 麦瑞挠挠头,“这个不好办,我怎么知道能不能骂跑,能不能打跑?” 张涵鱼说,“你傻啊。先骂着试试,打着试试。喏,就像你打我一样。” 麦瑞站开一些,上下打量着,瞅着张涵鱼,“合着,你是---” 张涵鱼又扑上来,捂住麦瑞的嘴,“姐,姑奶奶,你别胡说行不行。我跟你一样,取向很正常,很健康。我还没男朋友呢,你别再胡说八道,给我整坏了形象。要是这种妖言惑众的话传出去,我可真的跟你拼命。” 卢晓华远远地向着这边走过来,看着两个人贴在一起,皱了皱眉头,说,“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大白天的,搂搂抱抱的,不像话。” 张涵鱼赶忙放开手,说,“什么呢,我们两个在吵架,我吵不过南霸天,只能过来捂住她的臭嘴。” 麦瑞拿着毛巾,拍的一下,甩在张涵鱼的屁股上,“臭黄花,你才是臭的呢。你们家一锅里全是臭鱼烂虾。” 卢晓华挥挥手,恶心的说,“这么脏的话,亏你说的出口。” 吃了饭,麦瑞说,“晓华和鱼儿收拾一下,今天跟我去公司。” 卢晓华半天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问她,“干嘛去啊?我们没说今天要去你公司啊。” 麦瑞说,“崔英男不是说了吗,你那些跟蔬菜配送无关的业务,需要剥离出来。我给你腾出一地儿,你好过去办公啊。” 卢晓华说,“这就开始啊?这也,这也太快了吧。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好呢?” 麦瑞耸耸肩,“那-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说?还是?” 卢晓华连忙说,“别别别,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我就是不-没事没事,我换衣服去。你等我啊,马上就好。”说完,麻利地上楼去了。 张涵鱼懒洋洋地说,“芦花姐去也就是了,我干嘛去呀?” 麦瑞抬起下巴,朝卢晓华的房间示意了一下说,“你瞧这没主心骨的主儿,整个儿一十不闲九不落,什么事儿,要是等着她自己处理,估计我得急出心脏病来。你的给我过去盯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打理好,处理好,要不然,会耽误很多事情。” 张涵鱼一边慵懒地换着衣服,一边说,“那我去,又能管什么事儿啊?我也不是一站街看眼的闲人,横竖不关我的事儿。” 麦瑞说,“甭跟我废话连篇的,这不是你写小说,做文章。晓华过去,也不就是你们两个人,还得有一部分办公人员。我那地儿很宽敞,你去给我划出一片地域,作为你们的办公区域。规划好了,办公家具和办公用品,你自己看着去买-必须是原木或者不锈钢,铜合金或者铝合金以及钢化玻璃材质的办公家具,别的不许要。卢晓华一个人不大行,你去给我盯着。还有,卢晓华这人散漫惯了,她的办公人员也习惯了她的放松式管理方式,你去了以后,别急于改变什么,慢慢来。这一点儿,尤为重要,记住没有?” 张涵鱼白白眼,“要不要我给你复述一遍?婆婆妈妈的。” 麦瑞严厉地瞪了她一眼,看看卢晓华已经下来了,就没有再说话。 卢晓华拿着保姆车的车钥匙,说,“我们今天开这个车吧?今天人多,那个坐不下。” 崔英男摆摆手说,“你们先去吧,我还要出去一下,过会儿再去。” 麦瑞看了她一眼,说,“你要有事的话,就不用过去了。今天就是安排个办公空间的事儿,这个事儿,鱼儿办了超超有余。” 崔英男摇摇头说,“不是这个。我先回去看看,咱们电话联系吧。” 麦瑞说,“我们送你过去。” 崔英男说,“不用。我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我们先去一下区政府,那边说要跟我见个面,有份文件,让我亲自去拿。”她摇摇头,显然是对此很不以为然。 “走吧。”麦瑞挥挥手,第一个进了电梯。后边崔英男张涵鱼古翠文依次跟上,卢晓华最后,把门关好。 古翠文对于麦瑞的公司,那是熟门熟路,张涵鱼和卢晓华却是第一次过来。看着明亮通透,层高超过五米的,现代化超大办公空间,两个人都有些眼晕目眩的感觉。 麦瑞把郭晓阳叫来,说,“这位是我的姐妹,卢晓华,这位是张涵鱼,我们的投资管理人。郭晓阳,这里的文秘,兼办公室主任。郭晓阳,卢晓华要在这里开办公司办事处,或者说是就在这里办个公司。你和李卫古翠文,还有卢晓华张涵鱼,你们几个商量一下,给她们划出一片区域,作为她们的办公空间。完了,找家广告公司,做份办公区域分布图,放在大堂进门入口迎面墙上。” 【作者题外话】:这两年,宫斗戏大行其道,充斥荧屏,让人目不暇接。我们则是反其道而行之,以闺蜜斗争,作为主要题材。 第八十九章 乖乖猫郭晓阳 郭晓阳悄悄霎了霎眼睛,不确定地问,“我吗?”她还真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是。就你负责,交接给张涵鱼。去吧,我还有事。” 郭晓阳连忙站直了说,“是,麦瑞。”然后又小声问,“要跟你汇报吗?” 麦瑞挥挥手,“不用。这点儿小事儿,还用跟我汇报什么?做不好,我扣你奖金-再啰嗦,也是扣奖金。” 这是致命的威胁,郭晓阳连忙后退两步,跑了。卢晓华有些不好意思,感觉给麦瑞添了麻烦,刚要客气两句,张涵鱼知道麦瑞不吃这一套,拖着她,跟着郭晓阳后面走了。李卫和古翠文什么也没说,知道自己就是干活出力的,用不着他们的意见,也就跟着走就是。 麦瑞这个整层楼的办公场所,本来就显得过于空旷,加上她的利用率很低,所以,绝大部分是闲置区域。郭晓阳看着挺温柔,挺害羞的小女孩儿样子,其实却是很有主见的人。她站在办公区域中央,四下打量着,目测着空间内的方位和距离,估量着需要给麦瑞预留的扩展空间,以及卢晓华这边的需要,伸手一边比划着,一边跟卢晓华说,“卢总,这边可以布置你们的中心会议室,旁边的空间,作为休息室,临时会客区;在靠右边,可以作为你们的休闲娱乐健身区域-这个需要你们做好隔音处理;左边,可以作为你们的档案资料室和公司杂物储藏室。南向的全部区域,可以作为办公区域,你们可以自由分割组合。大堂里面的更衣室,我们两间,你们两间。-基本上,就这样,你看行吗?” 卢晓华看看张涵鱼,说,“张涵鱼,你说呢?抱歉啊,我不太懂这个。”后一句,则是对郭晓阳说的。 郭晓阳说,“卢总您谦虚了。” 张涵鱼说,“我也不懂啊。”她挠挠头,这事儿看来不能去问麦瑞了。她再看看李卫和古翠文,他们两个看来也不甚了了。张涵鱼咬咬牙,一副反正闯祸也是麦瑞给的权力的神情,说道,“行吧,就这样。”她歪着头,出难题一样地看着郭晓阳,“要不,你给我们画个草图,好吗?” 张涵鱼要是知道郭晓阳的业余爱好是美术绘画和建筑设计,估计就不会是这样的神态了。她这里一说完,郭晓阳立刻点点头,就在手里的文件夹上,使用黑色签字笔,快速地给她画了一幅速写似的区域分布图,其速度之快,让张涵鱼他们几个都看傻了。张涵鱼接过郭晓阳画的草图,看了一眼,就一眼,然后就递给了卢晓华。卢晓华看了看,递给古翠文。古翠文接在手里,李卫个子高,一旁瞄了一眼,转过头,看着郭晓阳,眼睛里有深不见底的光芒。 “怎么样?有意见,咱们再商量。”郭晓阳好脾气地看着他们。 张涵鱼连忙摆手,“不不不,没意见,没意见。”她看着这个年轻的小姑娘,忍不住好奇心肥皂泡似的往外冒。“那个,郭秘书,郭晓阳,郭主任,是吧?” 郭晓阳摆摆手,“你就叫我晓阳好了。我们这里就六七个员工,主任什么的,也就那么个称呼。”她心里说,人谢安华才是正主,我这是临时代班呢。 张涵鱼笑笑,她就喜欢不拘礼的人,“奥,那我就叫你晓阳好了。晓阳,我想问,你是建筑设计专业的吗?” 郭晓阳摇摇头说,“我是语言文学专业的。不过,我喜欢自己乱写乱画的。” 张涵鱼点点头,“奥。没事没事。那个,我们去买办公家具,你陪我们一起去吧?” 郭晓阳摇摇头,“麦瑞说,这点小事儿,张总你一个人就可以了。我们跟这儿,还有别的工作,就不能陪你了。” 张涵鱼郁闷之极,“这个花钱的快乐,她也得有人陪着,那才叫快乐,一个人去,那多没意思?不行,你得给我安排一人去,不然我自己不行。” 郭晓阳为难地看着她,“麦瑞说,卢晓华卢总要在这里等崔英男崔总;古翠文要帮她整理文件,我也是---” 张涵鱼一指李卫,“让这个小孩跟我去。家具那么重,我一个人搬不动的。” 郭晓阳用手背掩住嘴,好看的笑着,“张总,人家送货到门,不用我们自己搬运。” 张涵鱼那肯这么认输,尤其是自己以后来到这里,恐怕还要让这小姑娘管着,因此,更不愿意第一次,就给她压制住了。她有些蛮不讲理的样子,说,“这个买东西,总是要挑挑拣拣的,不然怎么还价?所以,就得要个有力气的男性,一起去。” 郭晓阳耐心很好地等着张涵鱼说完了,才说道,“可以啊。本来就是要安排李卫开车送你过去的。” 这句话一出,张涵鱼的第一感觉就是,恨不得马上买块豆腐去撞死。她也看得出,这个表面柔弱如春水的小妮子,其实挺难斗的。今天守着这么多人,又是第一次交手,还是别不知深浅地下手,万一再闹个灰头土脸的,以后在这里,那就不单单是要遭遇麦瑞的欺负和凌辱了。 张涵鱼挥挥手,说了句,“走。”自个儿先向外走了。李卫笑笑,对着卢晓华点头示意,然后跟了下去。 郭晓阳束手相邀,“卢总,这边请。” 卢晓华走了两步,又站住了,“郭晓阳,是吧?” 郭晓阳点点头,“是。” 卢晓华说,“你们称呼麦瑞,都是直呼其名。我们呢,今后在这里,大家也都一样。对外怎么称呼,那不要紧;对内的话,咱们还是都称呼名字好么?这样,一来方便,二来大家见天在一起,相互间也不用太多无谓的客套和寒暄。” 郭晓阳笑着点头,“麦瑞有麦瑞的规矩和要求,我们作为员工,那是必须服从的。你这里,只要你和麦瑞认可,我们好说。” 古翠文拉拉郭晓阳,悄声说,“我们这位卢晓华,是个腼腆老实的人,你别跟她太伶牙俐齿的,她不太习惯。” 郭晓阳脸一红,也悄声说,“我哪有啊。我这是替人谢安华的班,也是学着她的待人接物的语气和态度。麦瑞也没说我这个替班的,要替到什么时候。我现在说话,自己心里都打鼓呢,你要这么一说,我就不会说话了。” 古翠文忍不住扑哧一笑,她意识到不大对,赶忙捂住嘴。卢晓华狐疑地看看她,不知道两个小姑娘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 崔英男到了车上,才从秘书口中得知,公司跟hd区政府协商,临时给她做了一个会谈预约。据说是hd区政府,对于公司投资环境保护产业的事儿很感兴趣,所以,想跟他们公司谈谈,看看是否有合作的方向和空间。因为,之前,崔英男主导和运作了永华保险产业基金,收购和投资了兰州饮用水源工程,有这方面的运作实例和经验,因此,公司应hd区政府邀请,安排了这次约见。时间是仓促了些,但是,这在以前,也不是没有过的事情,崔英男习以为常,倒也并不在意。她应约来到区政府,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距离约见时间,还有不到两分钟。当然,政府方面的主要领导,也非常信守约定,遵时准点地约见了她。 【作者题外话】:很多人 第九十章 老虎遇到小野猫 会见的气氛是友好的,会见的内容,就不容乐观了。原来,bj的主要气候问题是沙漠化和大风扬沙问题;而近些年来,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房地产规模的急剧扩大,以及随之而来的大面积冬季供暖供热所带来的严重的雾霾问题-当然,这其中,也有中国逐渐步入汽车时代的因素。总之,首都bj的环境治理压力,已经是迫在眉睫之势。考虑到这一切,政府决定以西山原始山林为依托,建立护卫首都bj的防护林带。即,以西山原始山林为基点,向北,向东,东北,大幅度,大面积扩展人工造林区域,为首都bj,打造一片千年不朽的绿肺。 考虑到永华保险产业基金在这方面,有着很多成功和成熟的投资案例,并且一直是世界领先的环境保护产业投资的领头雁,因此,hd区政府想请崔英男教授考虑一下,是否愿意跟中国方面接触,或者考虑联合投资这个项目规划。 崔英男认真听取了政府各级部门的陈述,并了解了基本情况,表示愿意进一步加以了解,并表达了强烈的合作愿望。 半个小时以后,双方的会谈在同样友好的气氛中结束。 大奔上,崔英男再次翻看着hd区政府的西山山林保护性开发建设草案,眉头慢慢地,慢慢地锁紧。 “我们公司这边-我们美国公司这边的意见呢?”崔英男沉思良久,问道。 秘书克丽丝打开文档,“公司那边的传真,表示此事完全由你做主。不过,人工造林区域的所有权和收益权,以及整个项目计划的资金投入问题,公司要求做出方案和计划,提交公司董事会议。还有,我们在谈判之际,需要相应要求中国政府在其余领域,给予我们一些相应的便利。” 崔英男点点头,“这个我们会注意,当然,公司的要求,我们需要明确一下。另外,请公司尽快安排商务谈判专家和律师团队过来,我们的工作需要他们。” 克丽丝秘书快速地记录着,“是,我马上跟公司联系协调。” “还有,这些文件,马上翻译好,中英文两份,提报公司。”崔英男把文件副本递给克丽丝秘书。 “关于律师团队的事情,公司先前不是表示,需要中国方面的法律专家吗?我们方面的法律专家,对于中国的国情,中国的法律,总是不如本地法律专家更了解的。”克丽丝秘书提醒崔英男。 崔英男拍拍克丽丝的手,“我知道。不过,一来,我们还没找到合适的法律专家,或者律师团队。二来,我们作为美国公司,使用美国律师团队,从各个方面来说,应该更合适的。” 克丽丝疑惑地看着崔英男,“这个?” “好了。”崔英男摆摆手,“能够由公司考虑和决定的事情,我们就不必费神了。” 克丽丝点点头,“崔教授,我只是一点儿个人的建议。一切以你的意见为准。” 崔英男宽容地笑笑,“克丽丝,你的话是很有道理的。毕竟我离开中国多年,而这个国家又发展变化的很快,所以,很多事情,我们确实需要倾听和尊重中国专家的意见。 我们公司办公楼的那条街上,有一家中国人的律师事务所,它的主人也是来自美国的归国人士。待会儿,我们去拜访一下她,我想,她应该可以给我们提供一点儿建设性的意见。” 克丽丝点点头,“好的。” 这是崔英男第一次到麦瑞的律师事务所来,尽管她早已知道,麦瑞的律师事务所跟她的永华保险中国公司就在一条街上。崔英男带着秘书和两个保镖上来的时候,郭晓阳并不知道是她。仅仅是一面之缘,而且是隔了那么久的时间,她早已经把崔英男给忘记了。这一次,崔英男在楼下的视频门禁系统报名求见,郭晓阳也没想到会是她。至于麦瑞,她对于崔英男的来访,当然是浑不在意,更没想到,崔英男和郭晓阳之间,曾经见过,还闹过误会。 视频门禁上没有认出来,那是因为视频显示器屏幕太小,而且,郭晓阳也没有太注意。但是,两个人面对面的一照面,郭晓阳就率先认出了崔英男。当然,崔英男也跟着认出了这个温文尔雅腼腆害羞的小姑娘。她向前一步,郭晓阳则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看了看身后。崔英男想起之前的误会并没解除,就想解释一下,“小姑娘---” 郭晓阳摆摆手,“你不用说了,我不会跟你去的。” 崔英男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不是-我想,你误会了。这个---” 无巧不成书,刘汉涛这时恰好外出办事回来,看见这一幕。年轻人记忆力好,他也马上认出了崔英男,就是那晚bj饭店天台上要带走郭晓阳的人。刘汉涛赶忙过来,横在郭晓阳面前。郭晓阳陡然间来了救兵,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她放弃了打电话给麦瑞求援的想法,等着刘汉涛帮助她来解决这个麻烦。 “这位女士,十分抱歉。我想请教您一下,怎样你才会不来骚扰我们的同事?” 崔英男第二次给这个小男孩用话堵住了,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麦瑞强横霸道,或许还是有情可原的事情;怎么她的手下工作人员也这个样子?不就是一次不经意的小小误会吗?至于这么如临大敌的样子吗?好像她崔英男是十恶不赦的人口贩子一样。 崔英男悄悄地向后摆摆手,示意保镖们退后,“小朋友,你怎么确认,我是在骚扰你的同事?你确定吗?” 郭晓阳拉着刘汉涛的后衣襟,用了一下力。刘汉涛朝后摆摆手,示意她别害怕。“你说呢?既然不是骚扰,那你这是在干嘛呢?”刘汉涛敌意地看着她。 崔英男还没等说话呢,就见麦瑞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她一见郭晓阳畏畏缩缩地躲在刘汉涛身后,不由得脸上一寒,“干嘛呢这是?” 郭晓阳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得,扑到麦瑞跟前,“麦瑞,这儿有个人,她,她之前说我跟你赚不到钱,买不起房子,要我跟她去。今儿,她又来了。” 麦瑞狐疑地看了崔英男一眼,又看看她身后戴着墨镜的两个保镖,不等崔英男解释,就把俏脸一肃,说道,“刘汉涛,给我打出去。” 刘汉涛答应一声,一把捞起拖把举在手中。崔英男哭笑不得地剜了麦瑞一眼,心说,“就算是母老虎护犊子,也没你这样的啊。” 克丽丝和两个保镖见多识广,看得出崔英男跟麦瑞刘汉涛三个都是在演戏,只有那个小姑娘一个人蒙在鼓里,因此,他们也毫不在意静观其变。 崔英男知道麦瑞是在给自己出难题,倒也不是很在意。她向前一步,朝着郭晓阳深深地鞠了一躬。“小姑娘,对不起。那晚的事情,是我太唐突,太冒昧,吓到你了。今天,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请您原谅,好吗?”她抬起头,看着刘汉涛手中的拖把,忍着笑,“小伙子,对不住啊。我不是有意的,请你谅解。我今天来,是跟麦瑞谈事情的。之前没有跟你两位解释清楚,说明白误会的原因,是我的错误。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产生类似的误会。” 【作者题外话】:过去有个传说,说是老虎是猫的徒弟。老虎跟猫学艺,艺成之后,想灭了师傅,独自为王。结果猫在授艺之时,留了后手,没有教会老虎爬树。。。。 第九十一章 龙虎斗 刘汉涛看看郭晓阳,郭晓阳已经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度了,早就羞得什么似的,守着麦瑞,那还敢说什么。再看看麦瑞,麦瑞悄悄给刘汉涛递个眼色。刘汉涛明白,赶紧放下拖把,说,“既然是误会,那说开就行了。你们有事,先聊着,我们下去了。”说完,也不跟崔英男打招呼,就拉着满脸通红的郭晓阳跑了。 崔英男这才看着麦瑞说道,“我说麦瑞,咱就是母老虎护犊子,那也不能这样吧?我今天到你这里来,好歹也算是一客人,你就这么给我一杀威棒?” 麦瑞耸耸肩,“那又怎样?我问你,这件事,换了你,你怎么办?再说了,不声不响的挖墙脚,都挖到我这里来了,不给你点儿厉害尝尝,你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崔英男哭笑不得,“我怎么知道那是你的人啊?她脸上又没贴着你麦瑞的记号。” 麦瑞蛮不讲理的样子,“你管呢?反正我的人,不能这样给人欺负。” 崔英男说,“那你还真要那个小孩打我啊?” 麦瑞回过头,“怎么了,有两个保镖了不起吗?” 崔英男连忙摇手,“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万一这孩子一冲动,砸我脑袋上,你就不心疼我啊?” 麦瑞横了她一眼,“你当我的人都是傻瓜啊?你当他不认识你身后的人是保镖啊?你当那小姑娘还不知道误会你了啊?我那不过是给你们一个台阶下而已。就这么点事儿,让你给僵在了这里而已。你还好意思说呢,这么大的人物,跟两个小毛孩子僵持在这里。我要不是看你半天没有进去,出来看看,给你们解了围,你是不是要跟他们两个僵持一个月啊?好意思说呢!还崔大教主,崔大教授,我看你就一银样镴枪头。” 崔英男给她一番话抢白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哎,我算是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崔英男和克丽丝跟着麦瑞走进她的会客室,两个保镖则留在休息室喝茶。 “无事不登门-说吧,今天找我什么事儿。”麦瑞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不是,我们今儿早上,不是说好了我晚点过来---麦瑞,就算是你母老虎护犊子,差不多也就行了啊,我们还有正事要谈。”崔英男十分头疼麦瑞的超级无赖。 “说吧。”麦瑞摆摆手,同时示意克丽丝,“克丽丝女士,请喝茶。” 克丽丝微笑,“谢谢,麦瑞。” 崔英男给刚才的一幕闹剧搅得啼笑皆非,她摇摇头,接过克丽丝的文件,“今天上午,区政府约我们会见,给了我们这样一个东西,你看看,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麦瑞接过来,翻开,看了一会儿,“这个,我前些日子看过。” 崔英男说,“奥,也是政府约谈的吗?” 麦瑞说,“你忘记那一次,我们在木叶山庄烂尾楼处置现场,我把你从哪里捎回来的事情。” 崔英男凝神,点点头。 “就是那一天,他们给了我一份木叶山庄烂尾楼的详细资料,说是想听听我,在债务重组和资本处置方面,有何建议或者意见。”麦瑞给克丽丝慢慢续水。 “所以,是你,提出了搁置烂尾楼项目,或者抛开它,直接启动西山保护性开发计划?”崔英男恍然。 “不是我,是我们律所。”麦瑞纠正她。 “这个,有区别么?”崔英男不理解。 “那当然。”麦瑞十分认真,“就是说,虽然是我们律所出具的报告建议,但是,我个人没有插手。当然,我了解全部。” “那你的意思?”崔英男疑问的看着她,有些征询的味道。 “只要规划科学,运作精细,当然可以考虑。我也愿意参与部分投资,毕竟,这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公益事业,然后,如果再兼顾经济利益,那我们就实在没有理由不考虑。”麦瑞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考虑多方合作的方式,来运作?”崔英男问。 “是的。环境项目,投资周期长,回收投资不容易,带有一定的公益事业性质。多方合作,可以降低风险。还有,如果有政府和民间的共同合作参与,我们还可以加上旅游开发的内容,这样,对于我们各方,会更好一些。” 崔英男点头,“不错,这才是思虑深远的一步好棋。否则,单纯依靠林业或者说依靠商业林,我们是看不到利益的。” “旅游和野外活动游玩基地,这些,都可以综合考虑。你们回去,做个文案吧。” 崔英男说,“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能否确认投资参与方?” 麦瑞说,“这样吧,我这里算一份。然后呢,你们这边,应该是主导者,由你们挑起-算是引领者吧。当然,我个人建议,这个方案投资额度太大,时间太长,所以,有别于你们兰州的饮用水项目。因此,我们是否可以采取开放式的投资模式,吸引更多的有兴趣者,加入进来?” 崔英男握着拳头,支着下巴,思考着,“好吧,这样我们对于投资回报方面的担心就会减少一些。”她回头,看了一下室外,“你这里空间确实很宽敞,不过,卢晓华再过来的话,也就剩不下多少空间了吧?你以后,就留下那么一点儿空间,不再.....” 麦瑞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怎么,不可以吗?我觉得暂时够了啊。” 崔英男皱着眉,摆摆手,“以后可能会不够的-你不会目光如此......?”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麦瑞凑过来,悄声说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里两个楼座,是我零八年金融危机时买下的,一直委托朋友对外出租。有些好的楼层,我在出租时,做了时间上的规划,一旦自己需要,随时有备用方案。”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也低声说,“所以,你是自己租自己的物业?” 麦瑞双手一摊,“那没办法。中美双方都实行金融管制,不借助投资的名义,你的资金根本动不了。你呢?你在国外的收入,是怎样回来的?” 崔英男皱了一下眉头,“这个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做事要紧,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对了,晓华他们呢?” 麦瑞坐直了身子,一边礼节性地向着克丽丝笑了笑,一边挥手示意,“喏,在外面呢。张涵鱼买办公家具和办公用品去了,说是中午过来吃饭。家具估计下午就送来了,正好你在,帮助她们安排一下。” 崔英男偷偷剜了她一眼说,“我是否应该给国际劳工组织提个建议,让他们前来调查一下你??” 麦瑞非常愉快地笑了,“好啊,非常欢迎。不过,我不明白,你想调查什么?” 崔英男说,“你这属于非法用工,你知道吗?你跟我签有劳动协议嘛,就想让我做你的血汗劳工?” 麦瑞说,“那你每天早晨给我做早餐,不是也没有要求我跟你签劳动协议嘛?” 崔英男气结,“我那是生活爱好,业余爱好,跟你这里非法用工,不搭界。对了,你这边的劳动关系,都处理好了吗?” 麦瑞笑着道,“怎么,你还真打算去举报我吗?你以为这是美国啊?” 崔英男摇摇头,“律师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物种。在世界末日来临之前,我可不想得罪你。对了,关于中国经济转型和未来发展的报告,你能给我一份吗?” 【作者题外话】:老话说得好,阎王爷好见,小鬼难缠。可是,事实上,有时候,难缠的,不光是小鬼。有些人表面上看着,老老实实,甚至是温婉和顺,骨子里,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比如,比如我们的乖乖猫郭晓阳,其实就是一只披着乖乖猫的皮,里面隐藏着饿狼体性的大坏蛋。 第九十二章 中国美食 麦瑞把脸一板,“没有。自己写去。” 崔英男说,“我可以把我个人历年积累下来的,世界各国公开的经济数据,作为交换-ok?” “ok。”麦瑞干脆利落,握住崔英男的手,“成交。” 崔英男被她握得手痛,连忙使劲儿抽回来,“你使那么大的劲儿干嘛?” “免得你以后总跟我握手。”麦瑞一脸无耻加无赖的德行。 “我可不要虚假的东西,你别忽悠我啊。”崔英男不是张涵鱼和卢晓华,细节问题绝不会忽略。 “个人经济报告,也希望仅仅能作为你的个人研究参考,不允许你公开使用,或者,作为他用。”麦瑞同样不客气。 “我保证。”崔英男做了个宣誓的手势,“还有一件事情,中央电视台,邀请我出席他们的另外一个节目,撮合投资者和创业者的节目-有兴趣吗?” 麦瑞耸耸肩,“那是你的事儿,邀请的又不是我。再说,我也没你崔大教主那么大的面儿。” 崔英男说,“守着人克丽丝小姐在这里,你就别恶心我了。以你和邹柏青康丽丽的交情,什么节目你去不了?”她压压手,示意麦瑞不要执着于斗嘴,“我想这样,不管是作为企业形象代言人,还是个人投资者,中央电视台,都是我们最好的媒体平台。能够参与他们的节目,不也是相当于在免费为我们做广告?我想,你先考虑一下,然后,我们把一些成熟的创新商业方案拿上去,这样,也算是一种新的尝试。” 麦瑞点点头,“好吧。我们周末聚会的时候,会把这个问题,作为主题之一,届时,你可以好好地介绍一下你的思路。对了,邹柏青和马步敛你应该认识,对吧?” 崔英男说,“也就算是一面之缘吧。就是那天在木叶山庄烂尾楼处置现场,第一次认识的吧。我们永华保险中国公司,中方董事长,跟他们认识,所以,介绍了一下。后来,在电视台录播节目的时候,跟邹柏青又见到了。” 麦瑞说,“一面之缘,那也是缘啊。我们的聚会,就是他们发起的。” 崔英男虽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人,但此际也不由得脸色微红。她再次剜了麦瑞一眼,说道,“你怎么也不注意一下,这是在什么地方?你就这么---” 麦瑞一摆手,打断她,“什么地方?我们是聚会在一起,探讨我们的投资方向和未来经济走向啊。怎么了?” 崔英男这才发觉自己是想多了,不由得心里更不自在。她站起来,想要告辞。麦瑞也站起来,不等她告辞的话说出口,就先说道,“中午一起吃饭吧。”她转向克丽丝,“克丽丝小姐,今天中午,我请你吃美味的中国美食,可以吗?” 克丽丝兴奋得手舞足蹈,“ok,ok。中国美食,我喜欢。谢谢你,麦瑞。” 麦瑞看看崔英男,“怎么样?” 崔英男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美国人这么喜欢中餐,而霸占全球的,却是麦当劳和肯德基。” 克丽丝连连摆手,“no,no,no。麦当劳和肯德基全是垃圾食品,我不要吃。” 麦瑞莞尔失笑,“克丽丝小姐,如果是我们这样评价自己的传统饮食,有可能遭遇网友的无情讨伐的。” “why?”克丽丝一脸的无辜和不理解,“我的个人饮食喜好,与别人有什么关系?难道我需要按照别人的愿望,别人的喜好标准,来安排自己的生活。” 崔英男微笑着说,“克丽丝,麦瑞是在跟你开玩笑呢。不过,还有一件事,你可能更高兴,我们的美食现在还提供送餐上门服务,如果你喜欢,我想,你将会得到更多体验中国美食的机会-但是,我很担心你的身材和体重。” 克丽丝摇着手,“no-不不不,我有良好的锻炼计划,你不要担心。” 三个人一起愉快地笑了起来。 午饭之前,张涵鱼赶了回来。她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崔英男和卢晓华在聊资产剥离的事儿。看见她还没走近,就站住了,崔英男知道她是害怕打扰到她们,就招招手,示意她过去。张涵鱼乖巧地含着笑,过来跟崔英男拥抱亲热,卢晓华则吓得赶紧退后两步。克丽丝倒是不认生,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高兴得张涵鱼直蹦。古翠文远处看着,悄悄地嘟囔了一句,“人来疯。” 张涵鱼可不管什么人来疯不人来疯,拉着克丽丝的手,叽叽咕咕地跟崔英男炫耀,自己买办公家具讨价还价的经过。 崔英男说,“你先别炫耀,你懂价格啊?” 张涵鱼说,“一看你就不是经常买东西的人。这个价格,你只要经常接触,经常关注,那不就懂了,还有什么稀奇的。” 崔英男摇摇头,“我买东西,从来不讲价的。再说了,人家跟你讲吗?” 张涵鱼说,“你不讲,那是你傻啊-再说了,他不讲价,我就不买呗。” 崔英男流利地英语翻译给克丽丝听,克丽丝一直摇头,直呼新奇古怪。 张涵鱼郁闷之极,“你们在美国,也不讲价?买什么都不讲价?” 崔英男想了一想,“好像基本没有。奥对了,有些地方必须讲价。卢晓华也好奇的凑过来,跟着听个稀奇。“那个,商业谈判的时候,必须讲价。” 除了一本正经的崔英男和克丽丝,大厅里几乎所有人都憋不住地笑了起来。 张涵鱼捂着肚子,蹲在那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英男姐-不崔教授,这是你从美国带来的冷笑话吗?” 克丽丝认真地补充道,“崔教授说得对,确实如此。”她不说还好,一说大家笑得更欢了。 郭晓阳过来,看着众人不明所以笑得正欢,站住了,在那儿,好像在等什么。 这些人中,眼睛最尖的是崔英男和卢晓华。但是,崔英男之前跟郭晓阳有过误会,因此,不好意思招呼。卢晓华没有,兼之她为人随和,不拘礼节,因此,一见郭晓阳好像在等她们,就招招手,问,“晓阳,找我们有事吗?” 郭晓阳依旧是那有些害羞的样子,站在那儿,向这边挪了几步,估计卢晓华她们能够听清她说话的距离。“麦瑞说,今儿中午,请克丽丝小姐和大家一起吃饭。我来问一下,你们想吃什么?” 卢晓华说,“那你们一般怎么吃啊?” 郭晓阳说,“我们在楼顶的私家餐馆,定的工作餐,有时候我们去吃,有时候让他们送下来。” 卢晓华说,“那我们也一样吧-克丽丝小姐,英男姐,你们看呢?” 崔英男做手势让了一下克丽丝,克丽丝说,“客随主便-我听你们的。”崔英男说,“我也是。” 张涵鱼抬起下巴,冲休息室那边示意了一下,“那两位墨镜先生呢?” 崔英男说,“没事,他们跟我们一起去吃。上面人不多吧?”保镖一般不喜欢人多的公共场合。 张涵鱼冲着郭晓阳问,“郭大办公主任,餐馆人多不多?” 郭晓阳脸腾地红了,她扭捏了一下,看了卢晓华一眼,说道,“我们上面定的包间,可以直接从我们这边的电梯上去。上面通着他们餐馆工作间后门,与外面没有接触的。” 崔英男凑在张涵鱼耳边说,“我那保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们几个到包间里面去,好吗?” 张涵鱼点点头,“郭经理,郭总,客人们到包间,我们自己人,大家在外面-你看这样行吗?” 【作者题外话】:人这种动物,是最复杂,也是最难以捉摸的。比如,美国的吃货们喜欢中国的传统美食,我们中国的吃货们,却偏爱西餐。当然也是因人而异。 自己觉得,什么好吃,那就吃什么好了,这是你的自由,对吧? 第九十三章强人所难 郭晓阳点点头,“好的,我去安排。”说完就要溜。张涵鱼连忙说,“等一下,我也去。我去看看。” 郭晓阳无可奈何地等着张涵鱼,看着她过来,好像解释的说,“我们是老客户了,应该没问题。那也是一家很不错的餐馆。” 张涵鱼说,“你误会了,我不是不放心,我是-咱们这里边,有一位胃口不大好的娇客,我去给她点一些合适她的食物。” 郭晓阳站了一下,“容易消化的,刺激性小的?” 张涵鱼点点头,“是啊。” 郭晓阳说,“我记住了。下次,我会注意。我会告诉餐馆师傅-他们很人性化的。” 郭晓阳跟张涵鱼到楼顶的私家餐馆订好餐,下来以后,就来找李卫。李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给郭晓阳叫到了茶水间。 “干嘛啊?这么神秘?”李卫看着郭晓阳神神秘秘的样子,不解其意。 “是这样的。”郭晓阳迟疑着,“麦瑞呢,要留那个崔教授和她的秘书,保镖吃饭。张涵鱼说,他们不方便出现在公众场合,所以,我安排他们去了我们之前的工作餐包间。你也知道,麦瑞她从来不陪客人的。可是,今天这个客人,上次跟我有点儿那个小误会。我们要是在一起,这个,未免有些尴尬。所以,我想请你---”郭晓阳说到这儿,央求的目光看着李卫。 李卫挠挠头,“奥,这事儿啊。”他含糊着,也不表态,急得郭晓阳差点儿就要跺脚了,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要我替你陪客人,也不是不可以接受。不过嘛---” 郭晓阳终于跺了脚,“哎呀,不过什么嘛?你快说好了-大不了以后我也替你做件事儿。” 李卫说,“你说的?” 郭晓阳连连跺脚,因为快到时间了,她害怕给麦瑞发觉。“啊,我说的。” “那我要考研,你得答应给我做辅导。”李卫终于抖出来谜底。 “好好好-啊,不是,你要考研?”郭晓阳楞了一下。 “是啊,怎么,不行?”李卫斜睨着她。 “不是-可我也不是研究生啊?”郭晓阳呆呆傻傻的样子。 “我知道-可你是学霸级别的高考状元啊。”李卫衣服了然如胸的样子。郭晓阳还要再说什么,李卫一抬手腕,看着表说,“麦瑞快出来了。” 郭晓阳赶忙把李卫往外推,“好了,我答应你了,快去吧。” 李卫笑笑,走了。 麦瑞她们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餐馆的老板李群翔,穿着男服务生的制服,用托盘托着一个紫砂的汤锅,送了过来。郭晓阳本来害怕麦瑞看见,躲在白雪后边吃饭,但看见出现意外状况,却不得不站了出来。 “你好,先生,这个汤,好像我们没有点过。”她的礼仪风度着实不错,就是看着脸嫩了点儿。 李群翔把砂锅小心翼翼地放下,站起来,上身微曲,“您好,女士,这个汤锅,是我们餐馆送的-温胃养舒,和气暖身,最适合各位了。” 郭晓阳有些疑惑地看看张涵鱼,张涵鱼明白,这是她之前跟郭晓阳上来点餐时,说过她们有位胃口不好的,被人餐馆记在心上了,就连忙站起来表示感谢,“谢谢你,先生。你先去忙,这里我们自便。” 李群翔点点头,退了下去。 卢晓华递个眼色给张涵鱼,赞许地目光,意思很满意服务生的周到服务。张涵鱼拿过勺子,先给自己舀了一碗,然后再给卢晓华舀了一碗。她怕先给卢晓华舀,让她感觉不自在。至于其他人,都是奉行麦瑞的规则,各人管个人的,张涵鱼也不多事儿。 吃了饭,郭晓阳叮嘱李卫带客人到休息室去休息。至于张涵鱼和卢晓华,没办法,只好带她们去员工宿舍了。 员工宿舍本来就是卢晓华的房子,她虽然很少来,却也不陌生。看见房间内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不由得心生好感。凡是房东,无论自己的住房是否干净整洁,是否明亮如新,都不会很在意。但是,对于自己出租出去的房子,往往抱着很挑剔的眼光或者心态。这个,也许是人之常情吧。 同样的道理,卢晓华之所以愿意或者喜欢麦瑞和张涵鱼等人租住在她那里,与这些人的个人卫生习惯,也是不无关系的。退一万步讲,如果当初张涵鱼穿着邋邋遢遢,衣衫容貌不整,估计卢晓华怎么都不会让她住进去。甚至于后来的麦瑞也是。麦瑞第一次出现时,虽然一脸的倦容,一脸的疲惫,但她那一副高贵优雅,不食人间烟火的气势和姿态,已经第一时间征服了卢晓华。 我们常常耻笑和鄙薄那些以貌取人的人和行为,但是,在实际的社会生活中,我们又有多少人,多少时候,多少事情,不是在以貌取人呢? 比以貌取人更可怕,更残酷的,还是以衣着取人。但是,当我们站在道德的高度上,去谴责和鄙薄他人和他人的行为时,我们自己,可能表现得更为过分。 所以,人贵有自知之明。所以,卢晓华在欣赏和赞叹别人的漂亮和美丽,别人的整洁和干净时,自己就会没来由的脸红和惭愧。因为,她知道害羞,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但是,这阻止不了她的欣赏,她的喜欢---这就是我们复杂的人性,缺憾,不完美,但是,让人感觉真实和可靠,善良而温情。 午休之后,麦瑞把崔英男卢晓华和张涵鱼请到了办公室。 “崔英男,公司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懂。这样吧,这里办公区域也有了,鱼儿这个管家婆,我也连哄带骗的给你弄来了。你看,你们仨商量一下,卢晓华这个公司,应该怎么个弄法,定个基本框架吧?”麦瑞主持人一样,毫不怯场,似乎自己就是主宰。 崔英男谦逊了一下,“我来吗?” 麦瑞不以为然地笑,“你也可以让她们两个自己来-反正我不介意。” 崔英男也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这边,不用太复杂,就是搭一个班子,把卢晓华的生意接过来就是。这边,卢晓华是法人代表,张涵鱼做经理,同时兼管投资这一块。办公这一块儿,会计,出纳,财务兼总务,一共六个人就可以;负责摊位管理和市场管理的,分别成立一个部门,每个部门两三个人,暂时也就够了。业务和采购,还是卢晓华自己家里人先做着,不用改。 蔬菜配送公司那边,我可以入股百分之三到百分之五,麦瑞和张涵鱼,也可以这个比例。卢晓华家里人呢,拆成七个人的股份。我们这样,跟投资方谈判的时候,再确定咱们几个的具体入股比例。大家看,怎样?” 张涵鱼说,“我不入股,行不行?” 麦瑞说“why?为什么?我们等着你来挑大梁呢。卢晓华做不来;崔英男不能出面;我是法律方面的-你不出面?” 张涵鱼苦着脸,“我没钱。” 麦瑞嗤笑道,“小财迷,我的脚后跟都能算出你有多少钱?跟我装穷鬼,小心我揍你。” 张涵鱼说,“我真没钱,-之前的钱,都让我姐给存起来了。后来的,都买了股票了。所以-”她双手一摊。 “那没事,我贷款给你。”麦瑞不为所动的平静。 张涵鱼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想办法。不敢劳驾你老人家。”其实是不敢跟麦瑞打交道。 【作者题外话】:强人所难的事情,感觉总是很别扭。可是有些人未必这么想啊,有些人,就 第九十四章 姑娘请勿过于献殷勤 麦瑞不理她,看着崔英男和卢晓华,“还有一件事,我的那个职员郭晓阳,她妈妈是农垦兵团的团长,现在是农垦公司的总经理。现在,他们那边,农产品销路不畅。我委托专业市场调查公司做过调查,他们生产的全部是国家标准的绿色无公害产品。所以,我想,咱们这个绿色蔬菜公司,把他们给并购过来。这个事情,引入投资之前做也行,之后做也行-你们看呢?” 卢晓华说,“我没问题。我们跟谁合作,都是一样的。新疆那边,虽然运输距离远,但是商品品质好,价格高,成本方面,没有额外的压力。” 崔英男也赞同,“我了解过投资方,他们对此,也不应该有异议。那,郭晓阳的母亲那边,你先联系。卢晓华和张涵鱼这里,接到投资方的投资方案文件以后,我们再详细分析研究好吗?” 麦瑞点点头,然后看着张涵鱼,“掌舵的,你说呢?” 张涵鱼说,“我就是一汉灵帝的弟弟,傀儡下的傀儡,你们说怎样就怎样行了,我反正是什么都不懂的。” 崔英男说,“那不行啊。鱼儿妹子,晓华妹子虽然说是还有一个蔬菜配送公司,但是,那个蔬菜公司,其实就是投资方以后的资本运作平台。至于卢晓华的蔬菜配送业务,主要还是这边来做的,不过是两个公司之间,左手倒右手的,倒一下账。名义上公司业务在那边,其实大头全是在这边。因此,你需要尽快跟着卢晓华学习,争取把这边的事务,给她承担下来-包括投资部分的资产管理。” 张涵鱼疑惑不解地问,“那我们把业务和资产都挪过来了,卢晓华也让我给替出来-她干什么去?” 崔英男说,“她去配合投资方,运作那边的公司啊。” 张涵鱼说,“都,都挪这边了,那边,那边还有什么啊?” 崔英男说,“那边主要做绿色蔬菜配送这一块儿,还有,要扩大绿色食品的经营管理范围,要扩展公司的业务方向。简单来说,这里是卢晓华以前赚的老本-你得给守住了。那边,我们要开拓一个新的事业蓝图-就像你写小说,要开一个新篇-懂了没有?” 张涵鱼苦着脸,趴下,想了一会儿,“我在这里给你们做守财奴,你们去美洲非洲开拓新大陆-是这个意思吧?” 崔英男拍拍她的背,“鱼儿,你这不是很聪明吗?对啊,就是这样。你要好好的,给晓华守好了。万一失败了,这就是我们东山再起的资本。成功了,你这里就是我们前进的坚固堡垒。” 张涵鱼说,“我知道了,我这里是一盆水,你们那边就是一堆眩人眼目的肥皂泡。” 麦瑞踹了她一脚,“好好干活就行了,别那么多废话。还有,这边,郭晓阳那些小孩子,有事,可以去找他们帮忙。不过,别欺负人孩子,跟人耍你那二两小聪明,这些人一个个鬼灵精怪的,不是你惹得起的。我先提醒你,别到时候吃了亏,再来怪我不帮你。”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母老虎调教出来的,就是小老虎,饿虎-我就一水里的鱼,惹不起,我躲得起。哼。” 崔英男看看卢晓华,“晓华妹子,你还有什么意见呢?” 卢晓华说,“什么是资本运作?他们不光是要投资,还要想上市吗?” 崔英男看着卢晓华,一会儿,才说道,“当然是上市啊。如果不是为了上市,为什么要剥离你的非主要业务?如果不是为了上市,怎么还需要麦瑞这样的资本管理专家?如果不是为了上市,bj昆仑投资有限公司老板,何必要来你这里投资?他看好绿色蔬菜配送这一块儿,完全可以自己投资啊。因为你的公司,你们的业界口碑不错,你们的信誉不错,你们的企业品牌不错,有运作上市的价值,所以,他们才会选择对你们投资。” 卢晓华睁着迷茫的眼睛,看看崔英男,再看看麦瑞,“我是不太懂。抱歉啊,有些地方懂一点儿,有些地方稀里糊涂。” 崔英男说,“刘邦不必做萧何的工作,只需要把工作交给萧何;他也不必有张良的头脑和智慧,只需要选择相信张良的话和建议;同样,他也不必有韩信的军事思想和智慧,只需要依靠韩信为他开疆拓土,征战四方-可是,难道刘邦不是胜利的最终拥有者?” 卢晓华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我不是怀疑两位大咖,也不是-我是说......对了,以你们两位的智慧,我们真的有必要留有后手,做这个失败的准备吗?” 崔英男莞尔一笑,“晓华妹子,机动车辆都是有刹车和安全气囊的,机动船舶上都有救生艇的-所有的风险管控领域,都有其科学的基础指导理论。做最好的计划,最坏的准备,这一点儿,无论是在军事科学领域,还是经济科学领域,都是立于不败之地的基础。像赌徒一样,依靠运气和侥幸,也许同样可以成功,但是那不是做大事的思想和格局。船舶上的救生艇,也许会永远不使用,但是,不能没有。对于我们做商业投资,和社会经济领域的投资和建设来说,风险管控机制,必须要建立。 也许,你会说,以前,我们什么也没有,不是照样走出了成功的道路?那是你的错觉-以前,你们也是有风险机制的。不过,以前你们的商业风险,是由你们的生命,你们的身体,你们的健康,来保障的。这一点儿,是不科学的。商业上的风险,只能采取商业上的风险管控机制,而不能依靠人力,也不能依靠人的智慧-那是不科学的。包括我们的社会保险机制-为什么我们需要社会保险机制,而不是要求政府和社会,或者朋友和家人来承担社会保险义务?因为在金融体系不发达不完善的过去,我们一直是那样做的。但是,现代社会保险制度的推出和完善证明,现代化的社会保险制度和商业保险制度,才是我们社会保险的最科学,最健康,最经济有效的,全面的,多方位的社会保险机制。-你能听明白我说的话吗?” 卢晓华和张涵鱼都是一脸的崇拜和景仰,特别是张涵鱼,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英男姐,你这话啊,应该去社会科学院大礼堂去,去我们国家最高的社会科学讲堂演讲-这些经典的演讲,说实话,这我们这儿说,太浪费了。这是中国思想的最高境界,也是中国社会思想哲学的最高境界。” 崔英男握住张涵鱼的手臂,轻轻捏了捏,“行啊,鱼儿,这别的还没学会,马屁功夫倒是见长啊。这话,在别人那里说说也就罢了-麦瑞在这里呢,这样说,人家会笑话我们的,笑话我们小家子气。” 麦瑞嗤了一声,没有说话。倒是卢晓华说,“不不不,英男姐,鱼儿今儿说的可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半点儿也不掺假儿。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嘴笨,说不出来。不过,大家意思是一样的。” 张涵鱼说,“那你的意思,是赞美我舌灿莲花,妙语如珠呗?” 麦瑞噗的一口茶全喷了出去,她挥手扇着,说道,“你的脸皮厚度,倒是有些顶峰造极了。” 张涵鱼兴奋地说,“真的真的?可以申请吉尼斯记录吗?” 【作者题外话】:说实话,姑娘,你这样溜须拍马好吗?舒服的我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第九十五章 给人带沟里了 麦瑞把杯子一放,眼一瞪,“先说正事-这里是办公场所,不是你的快活居。” 张涵鱼小脸一耷拉,蔫了,“又要人干活,又不给个好脸-黑心烂肺的资本家。” 崔英男安慰似的,轻抚着她的手臂,“这个,只要工资高高的,看点儿脸色,也就无所谓了吧?麦瑞开工资,可是会让你拿得手软啊。” 张涵鱼的眼睛立刻像入了活水的鱼儿,亮了起来,“真的真的?” 崔英男说,“当然是真的。你没看跟着她干的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打都打不走?人家舍得高薪---只有高薪,才能养死士。” 张涵鱼又蔫了,“合着闹了半天,我们都是这个活阎罗的血滴子啊。” 麦瑞埋首喝茶,假装听不见她的胡说八道。这个也没法听-这哪儿像打工的跟老板说的话。简直就像要造反的流寇泥腿子,说的大逆不道的侈言妄语。 卢晓华轻轻拉拉崔英男的衣角,小声地问,“这个,英男姐,张涵鱼不是给我们公司做事吗?怎么,为什么要麦瑞开工资给她呢?这个,好像是应该我们开吧?” 崔英男安抚地拍拍卢晓华,“晓华妹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张涵鱼过来坐这个位置,不是通常意义上的,过来给你打工的。她这个-这是我们这次资本运作的一个重要步骤。我们呢,这个是一个很完整的一条龙作业程序。从规范公司经营业务和公司管理,到引入外部资金,一直到启动上市,都有一套既成体系的运作程序。这个,并非是单单给你打工那么简单。 我们是给你做资产管理融资和公司运作,但是,张涵鱼是这个其中的规划和步骤之一。所以,是这样,我们是给你干,对你负责。但张涵鱼不是直接对你负责-张涵鱼是跟着我们,给你干。因此,她这部分的工资,是不能从你那里开的。当然,如果这个事情结束以后,你还需要她继续给你管理这些业务,那是,需要你们重新考虑和交谈的。” 张涵鱼说,“芦花姐,你明白了没?合着我是给她们资本家打工的,不是来为你服务的。喏,这个还给你。”说着就要往外掏那个鸡血坠儿。 “好了,别疯了。”卢晓华哭不得笑不得地拍了她一巴掌。 麦瑞看看时间,站了起来,“我还有事,要跟他们说一下。你们呢?” 崔英男说,“我该回去了。我得顺便把克丽丝捎回去。晓华妹子跟鱼儿在这里,把该交代的事情,交代一下吧,别等以后忙起来,可能就没时间了。对了,晓华妹子过来这边办公吧?” 麦瑞点点头,“两边跑着,主要是这边。绿色蔬菜公司那边,有事儿就过去,没事儿就不用。” 崔英男说,“那好,先这样吧。我先告辞。”她带着秘书和保镖,先走了。 张涵鱼和卢晓华走了以后,麦瑞把郭晓阳叫来了办公室。郭晓阳刚让李卫把崔英男送走,心里正有一块石头落了地的舒心感觉,接到麦瑞电话,连忙过来了。 麦瑞摆摆手说,“坐吧。我有话问你。”她看看郭晓阳的脸色,问,“没什么,我随便跟你说几句话,你紧张什么呀?” 郭晓阳有些局促不安的垂下眼皮,“我,我没紧张。” 麦瑞笑笑,“先去给我倒杯茶。喏,倒两杯,你一杯,我一杯。” “奥。”郭晓阳答应一声,拿过麦瑞的景泰蓝的盖碗茶盏,到茶水间去倒水。小姑娘做事儿倒是麻利得很,一会儿便拿着茶托,端着两杯茶,回来了。 麦瑞让她去倒茶的真正目的,就是缓解一下她的紧张情绪。这会儿看她好了些,才问,“你爸爸好像认识咱们hd的区委书记啊?怎么回事呀?” 郭晓阳一听不是问崔英男的事儿,心情立刻完全平复下来,“奥,您问这个啊?是这样,那个hd区不是跟我们那个地方,她是友好姐妹城区吗?这位书记,到我们那里做过扶贫工作,还到过我们兵团。也不算怎么认识的,就是,看见过而已。” “啊,原来如此。”麦瑞点点头,“我说那天,怎么你爸爸看见我电脑上,我和那个区委书记的合影,神情有些不对劲儿,原来是这样啊。” 郭晓阳不好意思地说,“对不住啊,麦瑞。我爸很少这样的,就是---”她脸上扭捏着,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麦瑞挥挥手,“女儿是爸爸的------我懂,我懂。”她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你妈的那个公司,是怎么回事儿啊?” 郭晓阳说,“那个,我们那里原先不是兵团组织嘛,后来搞改革,搞经济建设,就改制成立了这么一个独立经营,独立核算的农垦产业集团公司。” 麦瑞说,“他们一直就经营管理不好,还是?还是以后的问题?” 郭晓阳挠挠头,“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懂。就是我小姨偶尔跟我妈说,这个酒香也怕巷子深。好东西,那也得把名气打出去,才有人知道。不过,我妈好像说,他们运营困难,拿不出太多的资金,运用在品牌推广上面。” 麦瑞说,“那你看这么行不行?我们投一部分资金给他们,让他们出让一部分股份给我们。这个呢,产品我们包销,这个,企业运营管理呢,我们也参与-你看,这个方案,你妈会不会接受?” 郭晓阳霎了霎眼睛,然后再揉一揉,“麦瑞,我们律师事务所真的是做生意的,不是打官司的?” 麦瑞说,“谁规定的律师事务所一定就要打官司?再说了,要是没有官司打,怎么办?我们饿死?还是去制造官司?” 郭晓阳急忙摆手,“不不不,麦瑞,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我以为,咱们不是那个,那个什么律师事务所嘛,就算-好了,我不说了,我那都是胡思乱想的,不是--我没理由,没根据的。你别在意啊,麦瑞。” 麦瑞不慌不忙,慢慢悠悠地说道,“没事。我不急,你急什么。这个律师事务所,不仅仅是可以打官司,还可以有法律许可的其他业务。比如在美国,最初的时候,我们就只做资本并购领域的法律顾问。” 郭晓阳怯怯的举举手,“麦瑞,你也是先给别人打工,然后自己开律所的吗?” 麦瑞摇摇头,“不是。我一开始,就是自己注册的律所。给别人打工,很难熬出头的-崔英男这样的人,很少。对了,我差点儿又上你的当。我们聊的不是这个,什么时候给我把话题岔开的?” 郭晓阳红了脸,不敢说话了。 “我问你那?快给我说话啊?”麦瑞敲敲桌子,说道。 “啊。”郭晓阳吓了一跳,赶忙说,“我也不知道。我妈那是国有企业,法律上是否许可,我不知道。” 麦瑞说,“法律上的事情,不用你来考虑。我就问你她个人的意愿是否愿意。” 郭晓阳说,“我听我妈和我小姨谈论的时候,我妈说,只要法律方面没有问题,只要能把公司运营好,怎么做,做什么,她都不反对。就是,看不到希望。” 麦瑞沉吟了一下,说,“我通过政府部门,给你妈妈递过话。我们愿意投资,愿意入股她的公司。我们可以提供三千万的长期无息贷款,和两个亿的入股资金或者企业债转股。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受,所以,想问问你。” 郭晓阳挠挠头,“这个,我不知道,她没告诉我。” 【作者题外话】:麦瑞无疑是江湖上的老狐狸,而郭晓阳呢,不过是一只还没褪奶牙的小狐狸。可是,有时候,老狐狸也会给小狐狸带沟里去。 怎么回事儿?不是脑子短路了吧? 第九十六章 秘书 还是貌美如花好吧 麦瑞哼了一声,“告不告诉,都没关系。我们都是通过正规的官方渠道,跟她联系的。你不用小脑瓜转啊转的胡思乱想,我们做律师的,钻法律的空子倒有可能,违法乱纪的事情,我们是不会做的。” 郭晓阳连忙站起来,“没没没,我没那么想。麦瑞,我是想,我小姨会怎么想。我妈有事,一般喜欢问我小姨,我小姨的意见,我妈一向很重视的。我小姨看事儿可明白了,谁都服她。” 麦瑞点点头,“等你小姨退休了,我就辞了你,让你小姨来给我做这个办公室主任和秘书。” 郭晓阳啊地一声站了起来,说,“为什么呀,人家做秘书的不都是喜欢年轻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吗?” 麦瑞一口茶没咽下去,噗的一下,全喷了出来。她放下茶盏,挥挥手,“去去去,干活去。以后没事儿,不许你跟我说话。” 郭晓阳吓了一跳,站起来,看了麦瑞一眼,赶忙跑了。 麦瑞看看时间,打电话给古翠文,让她招呼卢晓华和张涵鱼,说是包龙图要打道回府了。张涵鱼跟着忙乎了大半天,好容易接收完家具公司送来的家具,正在那里累得不愿动弹呢,一听要回去,立刻像打了鸡血似得,蹦了起来,“好好好,快走快走,赶快回去。” 古翠文说,“你就这么不喜欢这里啊?” 张涵鱼说,“可不是。我呆在这里,老是有一种人间地狱的感觉,就好像被穿越到了万恶的旧社会,有一种万世不得超生的感觉。我都快给憋死了我,赶快回去游个泳,缓口气儿。” 古翠文悄悄摇头,“苦命的娃儿。那你以后天天来上班,那可怎么办啊?还不得给憋屈死啊?” 张涵鱼说,“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儿,现在解放一会儿是一会儿。我刚刚高兴这么一下下儿,你就别打击我了好不好啊?” 古翠文好脾气地说,“好好好,我就可怜可怜你,不说了。”她转头看着卢晓华,“晓华姐,我们还要顺路去买菜吗?”崔英男叫晓华妹子,麦瑞直呼其名卢晓华,张涵鱼古怪,叫芦花姐。只有古翠文,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就叫晓华姐。从这一点儿看,古翠文跟崔英男还是最认可和接受社会现实的。 卢晓华嘴巴朝张涵鱼示意了一下,“喏,我们的大功臣累着了,今儿晚上,我们去买全聚德的脱脂烤鸭,还有酱香斋的酱猪蹄和酱牛肉,酱驴肉,酱猪耳,酱鸭舌......” 张涵鱼说,“你老人家能不能不那么啰嗦啊?你直接就说一个酱八件不就得了-害得我口水都流下来了。” 卢晓华抿着嘴笑,说,“我还以为你都累木了,没有感觉了呢。” 张涵鱼说,“我再怎么木,也经不起你这样的诱惑啊?人为美食,鸟为飞翔的天空,花儿为了......” 麦瑞正好走进来,啪啪帕地敲桌子,“好了好了,别糟践咱们老祖宗的那点儿好东西了。走不走?不走待会儿自己打车走。” 张涵鱼连忙跳起来,一迭连声地说,“走走走。”她抓起自己的小坤包,使劲儿的甩了一下头发。可惜的是,头发太短,根本甩不起来。 “你有头发吗?还这么拽儿。”麦瑞耻笑她,然后自己也甩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头发也是短得甩不起来。 古翠文看着她们几个比男生还男性的短发,摇摇头,“你们也是,还有英男姐,干嘛都留这么短的头发?很酷吗?很好看吗?很拽吗?” 卢晓华挠挠头,“我是没时间打理-头发短,梳洗打理起来又方便又省时间。” 麦瑞耸耸肩,说道,“我也是。如果不是为了害怕过于惊世骇俗,甚至引发交通瘫痪,我想,我会选择剃光头发。”三个听众一起做晕倒之状。 张涵鱼说,“我是相信科学。据科学家研究证明,人的头发不能绑拽,不能牵扯拉挣-最好就是选择自然披散状态。但是长发披散,容易被人当作恶鬼,形象不佳,所以-喏,我是无可奈何地选择。英男姐可能是喜欢-她的短发,我觉得好帅气。” 古翠文摸摸自己的马尾巴,眨眨眼,“那我以后绑得松一点儿?” 麦瑞说,“你要是这样从谏如流,那就不是明君,而是十字路口盖房子,一生也完不成。别人的话,不管有道理还是没道理,都需要根据自身的具体情况,来选择是否接受的态度。好了,我要开车了,你们侃,不许打扰我,否则,我一脚一个往下踹。” 张涵鱼白了她一眼,拉着古翠文和卢晓华,都坐到了后面。反正这保姆车后边很宽敞,坐四个人也绰绰有余。麦瑞不以为意,她反正是只要没人打扰,专心开车就好。再说,今天事情多,也很累,懒得再跟她们叨叨。张涵鱼曾经想要车钥匙,麦瑞哪放心让她开。特别是bj这么容易堵车,当然,还有一条,大家都是开着这么贵的车。虽然都是全额的商业险,但是,一旦刮了碰了,还不是需要浪费时间和社会财富啊。时间她耗不起,财富呢,那还是能不浪费,就别浪费呗。所以说,这个遍地豪车,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好的一面是,豪车大多质量好,性能优越。不好的一面就是,豪车一旦受损,浪费的社会财富太多。 崔英男没有直接回公司,她今儿下午还有一个约会。当然,幸运的是,这个约会,距离麦瑞金融街的律师事务所不远,距离崔英男的永华保险中国公司的办公楼也不远。她今天下午要会见的,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人物。所以,虽然会见时间只有短短的不到二十分钟,崔英男却是极为重视的。那是一个她运作了很多年的资产运作项目,其重要性,完全不亚于永华保险这个公司的成立。而由于中美之间的关系不够健康,不够科学,不够平等与平和,这个项目遭遇了太多的坎坷。 当然,所有的一切,也都算是正常的。因为,做大事,都是很困难的。尤其是一些足以或者有可能改变人类历史发展方向和轨迹的大事。崔英男从来就不是一个畏惧困难的人,从来也不是。初到美国之际,她连续几年都打不开工作局面,而且,在许多新的开拓领域,也是举步维艰。那些时间里,所有人都已经看不到希望了,都已经灰心丧气了。而崔英男则依旧是坐看风云起,稳坐钓鱼台,并且坚持她在mg哈佛商学院的客座教授工作,除了课程讲座还有个人进修。 转机也就是在大家绝望之后的期间,崔英男开始逐步在风险投资市场和资本并购领域异军突起。由于持续看好中国的发展前景,持续的投资中国地区尤其是香港地区的中国概念股票,以及投资中国的大型央企,崔英男的投资布局随着中国经济的加速腾飞,开始展露其光芒无限的前景。而只有这个时候,人们也才认清其之前的蛰伏,所蕴含的巨大能量。于是,崔英男的事业上的第二个春天来临了。随着美国保险公司及其母公司的市值暴涨,投资回报率也水涨船高。而崔英男的职务,也跟着那一波的好行情,涨到了顶峰。 高处不胜寒。这是崔英男的人生哲学。刚刚登上美国第一保险集团的最高权力位置的崔英男,上任伊始,就开始大幅度地收缩阵线,撤离风险资本市场,转而投资基础制造业尤其是机械制造业。而就在所有人都在怀疑崔英男的决定时,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来了。 【作者题外话】:很多人 第九十七章 起底商业大咖 手握大量现金和高科技制造业以及机械制造业资产的崔英男,又一次站在了胜利的制高点上。而这一次,没有人再怀疑他。美国有关方面第一时间,批准了她的中美德三方合资的永华保险成立案,也第一时间核准了,崔英男战略入股中重机械的长期战略规划。 中重机械是中国规模最大的综合机械制造企业,也是世界机械行业的龙头企业之一。当然,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是,中重机械还是中国最大的兵工产品生产企业-虽然不是公开的。 当时,中重机械也是面临着很多困难的。首先是中国军费比例太低,武器准备采购率不高,导致其大量的产能闲置,大量的技术骨干人才,处于英雄无用武之地。其次,是中重机械的民用产品领域,面临着国内外同行的激烈竞争,生存艰难。还有与之相伴而来的资产设备老化,资金链运转不灵,银行债务过高,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而如果,如果中重机械能够高速运转起来,能够摆脱沉重的银行债务的束缚,能够有一个良好的经营运作环境,其前景,应该还是可以预期的。 所以,崔英男的战略并购计划,从理论上来说,还是无懈可击的。当然,唯一的困难,还是来自于复杂多变的中美关系,这一点儿,是崔英男,也是他们并购财团所最为担忧的问题。 崔英男今天要会见的,就是中重机械的常务副总经理,兼任中重机械党总支副书记的关云平,也是此次并购案的中方代表。 两个人就二期的并购财团给予中重机械的低息债转股资金的数额和利率,以及时间等问题,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并对中重机械设备更新问题,也就是在设备更新采购中,是面向美国的数控机床,还是德国和日本的,交换了一下意见,便结束了这次会谈。 按照崔英男和美方的意见,倾向于中方选择美国制造的数控机床。而中方认为,日方报价较低,德方设备出成率较高,建议三方公开竞标,择优选标,或者,选择联合中标方案。对于中方的想法,崔英男和美方表示理解和尊重。但是,在具体实施方案上,却表示需要进一步探讨。而这个,关系到资金注入的时间表,中方也没有坚持达成协议。 会谈结束以后,崔英男嘱咐秘书克丽丝,尽快地把会谈纪要,编辑成书面文件,提交美国总部审议。同时,请教总部对于之后工作的指导意见。这也是崔英男的聪明之处-瓜田李下,避嫌之处。所做的每一个计划,每一个步骤,崔英男都坚持事先请示,事后第一时间汇总报告。作为一个职业的经理人,她一丝不苟地恪守着传统的职业道德,二十年来,未曾逾越雷池一步。而且,终其一生,也没有那个打算。当然,也没有那个必要。 崔英男所在的美国公司,实施的是最高企业管理层,对于企业的年度业绩的分成管理机制。每年,他们管理层可以拿到高达百分之十三,甚至于更高的利润提成。在如此丰厚的收入激励面前,很少有人还会对于职务之外的不当收入动心。更何况,也很少有人,能够拿得出收买他们的资金。所以,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其实并不适用于所有的地方。 崔英男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她的车刚到车库,就接到了张涵鱼的电话。崔英男一看电话上的显示,就不由得笑了。这个喜欢腻歪人的小狐狸精,还真是让人喜欢得不得了。“嗨,鱼儿。” “哎,英男姐,你到哪儿了啊?我们等你吃饭呢,都等老半天了。这饭菜都凉了,都不美味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她那边还没忽悠完,就被麦瑞把电话抢了过去,“别听这小狐媚子忽悠,我们刚刚做好,还没上桌呢。你不急,再过一个小时回来正好。” 崔英男看着收了线的电话,好像是看着麦瑞那副无耻加无赖的嘴脸,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张涵鱼和卢晓华还寄望于她来遏制麦瑞的霸道权势,孰不知,崔英男根本就不想跟麦瑞较量。当然,说老实话,真的要较量的话,崔英男还真不惧-虽然胜利殊不可期。 崔英男步入电梯以后,送她的保镖车辆才开走了。不过,崔英男的时间控制的一向很好,因此,给她做保镖,也不是很辛苦。当然,还有一条,那就是,崔英男从来不挑战任何人,任何团体的利益红线;而且她自己一向也很低调,所以,外部世界针对于她的威胁,并不多。 但是,保镖还是必须配备的,这是崔英男的底线原则。如果公司不给配备,崔英男自己也会安排。因为,这是她最基本的工作需要-尽管可能一些普通的民众,不是很了解保镖工作对于她们这个阶层的人士是多么的重要。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作为保镖,他们的职业素养,以及他们的心理健康问题。很多人从来没有认识到作为保镖的心理健康问题,但是,崔英男对此非常重视。因为,我们家养的忠实朋友-犬类动物,偶尔也有攻击主人的事例发生。而作为保镖,这些与你朝夕相处的,甚至比你的家人跟你还要亲密的人,一旦发生问题,那就将是致命的。所以,只有接受过最严格的心理健康测评的,历史以及家庭清白的人士,崔英男才会接受作为自己的保镖。当然,之所以能够得到保镖的全力保护和他们的忠诚,还在于一点儿-那就是,崔英男从心底里,把他们当作自己最亲爱的人。 崔英男开门进来时,麦瑞正瞅着分户门,一脸的阴谋诡计,以至于还吓得崔英男差点儿倒退回去,“你干嘛那?”崔英男不明觉厉地回首看了一下,还以为她在看自己身后的什么东西。 麦瑞耸耸肩,“没有啊。我在想,世界上能够有什么样的时空穿越机器,让你这么快地赶回来-一放下电话,你就穿越了?” 崔英男看着玄关穿衣镜里面的自己,一脸的迷茫和困惑,“怎么回事儿啊?我是走错门了?还是,还是你们来错地方了?好像,好像我没穿越吧?” 张涵鱼招招手,“英男姐,赶快洗手换衣服吃饭吧-别在那儿听南霸天忽悠了。她玩你呢-刚才我打电话时,她在视频监控里面看见你了,然后我刚看了一眼,就被她把电话抢过去了。” 崔英男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是,麦瑞-我说你是精力过剩呢?还是智力过剩?这些脑筋急转弯似得东西,我还真是不行。”她脱了外套,坐下来,换鞋;换上鞋,卫生间里洗了手,脱掉拖鞋,换上软布鞋,走了出来。张涵鱼站起来,帮她拉开座椅。“这么丰盛?谁过生日啊?” 张涵鱼说,“我。” 崔英男哎哟一声,“怎么不早说啊?我没准备礼物-我回头买去。” “什么礼物啊-你就是上苍给我的礼物。”张涵鱼亲热地说道,“今儿是我不幸而沦为资本家的血汗劳工的祭日,芦花姐说要给我摆一桌。”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夹七夹八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小心麦瑞抽你。” 张涵鱼回头笑笑,说,“翠文说了,麦瑞从来不打员工的。” 【作者题外话】:很多人迷恋商业大咖,也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商业大咖式的社会精英人士。可是,朋友,恐怕你是吃不了商业大咖那份苦的。商业大咖的知识量,大约是你的十倍甚至数十倍,商业大咖的工作量,也是这个数量级别。当你在四处游玩时,商业大咖要么在学习,要么就是在工作。商业大咖不是神仙,但却是知识狂,工作狂,健身狂----你能做到商业大咖吗? 第九十八章 你的数学是美术老师教的吗 麦瑞灵巧之极的拐腿踹了她一脚,“你是合伙人,不是员工。没事儿。” 张涵鱼一仰脸,做泪流满面状。 古翠文悄悄给她递个眼色,说,“快吃饭吧,晚上不是还想游泳吗?” 张涵鱼赶紧点头,“是是是,赶快吃饭,今儿好好洗洗泡泡,解解乏。”说完就坐下来,分递碗筷。 晚饭之后,麦瑞问了一句,“今儿是周几?”她问的时候,谁也没看,就好像在自言自语。 卢晓华看着大家都在喝茶,没人回答,就接了一句,“周四啊-怎么了?” “奥-”麦瑞点点头,“明儿周末了啊。” 张涵鱼忍不住呲了她一句,“你数学是美术老师教的吧?今儿周四,明儿周末?周五让你给吃了?” 麦瑞啪的一个响指,弹在张涵鱼的手背上,“我们是一周两天半的工作日-周二周三全天,周四上午半天。我的周末就是,从周五到周一,怎么了?你说我的数学是谁教的?” 张涵鱼登时傻了眼,“什么什么?一周两天半的工作日-那你其他时间干嘛去了?” 麦瑞轻轻地吹着茶,“姐的事情,干嘛告诉你?你是谁啊?” 张涵鱼看看崔英男和卢晓华,再看看古翠文,“不是,你说-这还有天理没有?人劳动人民,血汗工厂的工人们,一天工作十二到十四个小时。她,她,她这个资本家,一周就工作两天半!简直是太没有天理,太没有人性了。” 麦瑞喝了口茶,不急不忙,不慌不忙地说道,“一天两个半小时。” 张涵鱼把头往后一仰,说,“我去死去。”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臭黄花,你就别在那里假惺惺了,好像自己是工薪阶层一样。你不就一宅神啊你。” 张涵鱼站起来,理直气壮地说,“我可不是宅神腐女,姐儿是正经八百的劳动人民。我每天坚持雷打不动的写作八个小时,给你们做饭四个小时,加起来,那就是十二个小时-姐儿是实打实的血汗工薪阶层,而且,还没节假日。” 麦瑞给她说得当场石化,半响答不上来,张涵鱼鼻子里狠狠地哼了一下,坐下来。崔英男赶紧安抚地拍拍她,递上茶。 卢晓华转过来,问崔英男,“英男姐,你们一周是几个工作日?” 崔英男楞了一下,看看麦瑞,说道,“我们公司,是每周四个半工作日,周五下午周六周日休息......” 张涵鱼刚刚把茶咽下去,立刻抢着说道,“你看你看,人世界最大的保险集团巨头之一,都是一周五天的工作日。” 麦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崔英男拍拍张涵鱼的胳膊,接着说道,“不过,我是每天两个半小时的班,周一三五去,二四六七休息。而且,我基本不坐班的,除非有事情。” 张涵鱼回头,不认识似得,看着崔英男,“英男姐,你,你也是万恶的资本家?” 崔英男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是啊。姐也是。怎么了?” 张涵鱼把座椅往卢晓华那边一点一点儿地挪动,“那,我们这些第三世界的穷鬼,得离你们远一点儿才是。我们这些苦命的第三世界的人民,要在一起抱团取暖。” 麦瑞嗤之以鼻的鄙视她,“谁跟你一起第三世界的,人卢晓华是你现在的老板的老板,你跟人抱团取暖,别把人给冻僵了。” 张涵鱼站起来,抱着头,嚎,“老天呀,女娲他娘哎,我的命它咋就这么苦哎-热死了,我去洗澡去了,你们聊吧。”说完,走了-她走了,回房换衣服洗澡去了。 这边剩下几位,一边收拾茶具,一边忍不住的笑。卢晓华趁着空档儿,就问崔英男,“英男姐,你们不上班的时间,在外面干嘛呢?”她犹豫了一下,想起刚才麦瑞没告诉张涵鱼,就又解释了一句,“你要是有什么秘密,就别说了。” 崔英男说,“我能有什么秘密?一般也就是参加一些商务活动,或者公益慈善活动,别的也没什么。还有,这些活动一般是公司安排或者行业协会组织。当然,也不一定非要参加,要看我个人情况是否方便。” 卢晓华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道,“那个,公益活动,会不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崔英男看看她,慎重地说道,“一般选择官方的,正常的,诸如红十字会之类的公益慈善组织,可以要求他们对于个人信息予以保密。还有,这些公益活动,本人未必需要出席---一般也就是政府和企业,愿意张扬其事的搞活动,作为个人,还是低调一点儿,选择匿名行事为好。” 卢晓华点点头,小声说,“我们有时,也想做点儿公益事业-就是害怕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崔英男说,“有这份儿心,就是好的。至于这种事情,不要着急,以后再说吧。有机会,我会告诉你或者麦瑞会告诉你,怎样保证安全的从事公益事业。” 卢晓华点点头,“谢谢你,英男姐。我去洗澡换衣服去了。咱们一会儿泳池见。” 崔英男笑着摆摆手,一回头,看见麦瑞满含深意的目光,不由得相视一笑。 她们上去的时候,张涵鱼已经在泳池里游开了。崔英男和卢晓华古翠文,一个个穿着漂亮的三点式泳衣,从跳台上,鱼跃而入,跳入泳池。 麦瑞把桌子拖到池边,一边看她的资料,一边喝茶。过几分钟,回头看看水中的美人鱼-不错,还挺养眼的。 她们几个游累了,就靠在贴近麦瑞的池边,一边戏水,一边跟麦瑞瞎聊。 麦瑞放下文件,转过身,看着这些身条柔美的美人鱼,问,“明天周末的聚会,打算怎么去啊?” 崔英男举举手,示意她先说,“这个,麦瑞,你得给我们透个底儿,不然,我们心里七上八下的-” 麦瑞接着她的话说,“害怕给我卖了?” 四个人一起点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那就不去。”麦瑞丝毫不为所动,“反正我是无所谓。” 张涵鱼说,“别别别,我们去,那是一定要去的。不过,我们的原则是,就算是那个,是钓鱼的聚会,我们也要想办法把鱼饵吃下来,但又不能让鱼钩挂住。” 卢晓华点点头说,“就是-现在,很多那个富豪聚会,外界的传闻,可都不怎么健康的,我们可不愿意弄得---” 麦瑞一低头,抄起一把水,扬在卢晓华的脸上,算是报了很久之前的水漫娇容的一箭之仇,“说什么呢?看你老老实实的,一脸的本分善良样子,怎么思想这么肮脏呢?” 麦瑞寒着脸,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我的那些朋友,跟你们一样,都是正经八百的好人家的子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你就敢往他们身上胡思乱想?我们的聚会,跟咱们之家的聚会,那是一样的。无非就是谈谈怎么合作,或者做什么生意,更有发展前景而已。至于我说的相亲-那是我个人的说法和想法。因为大家都是年轻人,我们都是单身人氏,对方也几乎都是单身人氏。单身人氏之间,有点儿相亲的想法怎么了?大逆不道了?伤风败俗了?” 说得卢晓华眼泪都快下来了,崔英男赶忙探身拍拍麦瑞的脚,“好了好了,你还说起来没完了是吧?人晓华妹子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也不是就说的你们,干么这么不依不饶的数落人家?不许说了。” 【作者题外话】:关于这个上班时间的问题,其实很敏感的。当然,如果你是老板,而且又在不违反国家法律的前提下,上班时间,你就可以自己决定。可是,万一不是呢?所以,国家法律最终还是在保护弱者。虽然表面上,他是强者的规则。 第九十九章 老虎大战美人鱼 张涵鱼也说,“就是就是,一天到晚教书先生似的,不是教训这个,就是教训那个的,一点儿人情味儿没有-都不像个女人。” 麦瑞瞪了她一眼,说,“我怎么就不像女人了?女人应该怎么样?你给我说个标准,我照着去做。我一天到晚的,还不是为了你们好。” 古翠文悄悄吐了吐舌头,“说得跟我老妈似的。”可惜麦瑞没有听见。 崔英男拍拍卢晓华的手,“好了好了,晓华妹子。这种话赶话的事情,都是赶在一起了。你也不是有意的,麦瑞也不是针对什么。都别想这些了,好好的,干嘛要为这个生气?再说了,麦瑞的话,那也不是没有道理,咱们的社会交往面,需要扩展一些,也需要更多的选择机会。毕竟,青春年华的岁月,珍贵而短暂,我们不能总是过错和错过,大家总要寻找更多的合适机会,是不是?” 卢晓华转过身,咬了咬嘴唇,说道,“对不起,麦瑞。刚才是我想歪了,说错了话。我向你道歉。” 这下子,把麦瑞给惊着了,也把崔英男张涵鱼和古翠文几个给吓着了。卢晓华表面温婉和顺,善良而随和,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倔强。这一下的道歉,可真的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麦瑞走到池边,坐在池边上,伸手拉住卢晓华的手,眼睛却看着远处的夜空,“晓华,我们几个的年龄,说实话,都不小了。咱们这一代呢,又大多是独生子女。不管是从父母家人亲情的角度,还是从社会伦理的角度,我们都很难做出单身或者丁克家庭的选择。婚姻,是我们的宿命,也是我们未来幸福的保障。而在适当的年龄,找到合适的人,拥有一份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的爱情和婚姻,对于我们这些大龄女性来说,其实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我们都没有情感生活的经历,因为过去的某些因素,我们甚至没有过男朋友,没有跟男性正常健康交往交流的经历和过程。所以,我们需要把握机会,没有机会,我们需要创造机会。 我的那些伙伴,我跟他们认识并不久-跟你们一样,都是回国以后,才认识的。说实话,我们并不熟识,以前也仅仅是因为生意,在电话和网络中,交流过。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信任他们-就像我信任你们一样。 因为对于社会经济发展和工业化缺乏经验,导致我们现在很难看到万里无云的澄澈碧空-但是,在加拿大,在美国,我可以看到。虽然,一百年前的美国,也像我们现在一样,有着可怕的污染。而因为社会秩序的某些方面的不协调,我们很难在我们的同胞脸上,看到一双天真无邪,澄澈如水的眼睛,但是,在你们这里,在他们那里-我看到了。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还有人说,人的语言和行为可以说谎,但是,眼睛不会说谎。我相信这些话,我也相信我的眼睛,所以,我也选择了相信你们。你懂吗?” 卢晓华轻轻地点点头,慢慢缩入水中,不让自己的眼泪,暴露在大家面前。 张涵鱼说,“那你既然相信我们,干嘛还有那么多的秘密,不愿意告诉我们?” 麦瑞嘴角一扬,“臭黄花,你说说,我都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你们?” 张涵鱼撇撇嘴,“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麦瑞耸耸肩,“那就是没有了。” 张涵鱼说,“真没有?” 麦瑞说,“真没有。” 张涵鱼说,“那你把你在美国华尔街的经历和故事,告诉我们呗。” 麦瑞连连摇头,“那个涉及到我们的客户的隐私,以及商业机密。我的职业道德,不允许我这么做。” 张涵鱼一脸的不高兴,“那你自己的呢。” 麦瑞说,“涉及到我的个人隐私以及我个人的商业机密,我的职业道德,也不可能允许我泄露出去。” 张涵鱼变了脸,“小气鬼儿,没劲儿。” 麦瑞说,“不过,华尔街还是有很多的传奇故事的---” 张涵鱼立马多阴转晴地回过头来,“真的,那你有空,跟我们说说呗?” 麦瑞指指崔英男,嫁祸于人的阴险样子,“这个,崔英男应该比我知道的更详细,而且,她的述说,比我的更有味道儿-人家可是世界著名的演讲名家,大咖。” 崔英男无可奈何地说道,“麦瑞,你能不能有一秒钟的时间,不来玩你的阴谋诡计?你呢,面前不是楚汉争雄的沙场,我们呢,也不是你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的敌对军事力量。你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把我们打击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就不怕影响我们的人心士气,影响我们的战斗力?” 麦瑞说,“你没听说过猎人是怎么熬鹰的吗?” 崔英男给张涵鱼和古翠文卢晓华递个眼色,四个人一人兜起一大捧水,双臂奋力后扬,兜头盖脸地浇在了麦瑞的头上。然后,四个人脚蹬池壁,快速地游了开去。 麦瑞站在池边,看着四个人在水里对着她张牙舞爪,神魔鬼样的,笑了笑,弹弹身上的水,拿着资料走了。 但是,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开。崔英男她们游完了,上来准备回去的时候,被拿着水枪,站在台阶上的麦瑞拦住了去路。 古翠文胆小,先拉着卢晓华退了回去。崔英男站着没动,张涵鱼却是一脸的无辜样子,“都是她们啊,没我什么事儿。” 古翠文悄悄在后面说了声叛徒。 麦瑞端起水枪,对着花坛里的花花草草,一顿狂射。完了之后,把水枪放下,旁若无人地走下来。“我刚才给他们去过电话,这一次,我们要去西山水库,玩三天。所以呢,特来告诉你们一下,大家准备准备。” 张涵鱼撇撇嘴,“有什么好玩的,还要三天啊?有意思吗?” 麦瑞说,“一看你就是不会玩,不懂玩的人。成天憋在屋里,你哪知道野外大自然的好。下周,我们去蒙古大草原---” 张涵鱼跳了起来,“下周就去蒙古大草原啊?太好了,太好了。”她抱着崔英男跳起舞来,转了两圈,又去抱卢晓华,卢晓华躲了开去,她便顺手拉住古翠文,跳了起来。 崔英男倒是犹豫了一下,说道,“我那保镖,可能需要跟着去。” 麦瑞不以为然地说,“去呗,保镖也是人,也不是什么特殊物种。再说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大家对这个,已经习以为常了。还有,你放心,虽然是野外,还是周末,但是,那里是饮用水源地的水库管理处,没有什么人出入的,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咱们那边的人,大多都是部队出来的,各方面,都可以靠得住。” 崔英男点点头,“我不要紧,只要他们保镖认可,就行了。不过,既然是三天---” “三天两夜-我们上午在林子里散步,闲聊,下午和晚上,谈谈一些经济和商业上的话题。得带点儿换洗衣裳。”麦瑞补充。 “那个,食宿......”卢晓华疑问地看着她,这是个关键问题。有洁癖的人,外出首先想到的是住宿问题,而饮食方面有要求的人,则会关注吃饭问题。卢晓华属于两方面都很关心的人。 “吃饭呢,就是我们律师事务所办公楼上的那个私家餐馆,他们负责我们的一日三餐。当然,我们也可以自给自足,自己完成一些工作。住宿,有单人房间和双人房间,带独立卫浴的。”麦瑞像导游似的解释。 【作者题外话】:女人之间的战争,虽然不像男人那样腥风血雨,但却更惊心动魄 第一百章 股权投资 卢晓华赶忙举手,“我要单人房间。” 古翠文跳过来,“我也要单人房间。” 麦瑞一脸古怪的笑,看着崔英男,“你呢,教主,你也要单人房间?” 张涵鱼连忙说,“我和英男姐住一个房间-我们带个帘子去,晚上,中间一拉就好。” 麦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两人房间,中间带有屏风的,不用你带帘子。就是卫生间只有一个-奥,对了,两张床。” 崔英男说,“也行,不过,我那保镖,得住我对面房间。这是他们的惯例。” 麦瑞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各位,我想,为了展示你们的女性魅力,你们有可能选择不太合适的衣服。对此,我需要提醒你们的是,最好带一两套非女性的,中性的服装。” 张涵鱼问,“为什么呀?理由呢?” 麦瑞说,“这个问你英男姐吧。” 崔英男拍拍她,说道,“野外活动,穿着简单利索,活动方便。尤其是树林里面,穿着你漂亮的花裙子,可能不太那么方便。” 古翠文想了一想,说,“我衣服不多,那个-有地方洗衣服吗?” 麦瑞笑了,“水库里还能没有水吗?那里环境是郊区野外,不是原始森林。不是野外生存锻炼,不用考虑得那么谨小慎微,那么仔细。你的衣服,卢晓华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卢晓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一种躺着也中枪的无辜神情。古翠文到底年龄小些,没有听出古怪来,过来拉着卢晓华的手,连连道谢。 麦瑞看看表,说道,“好了,洗了澡,也不能太久吹凉风-你们回去准备准备吧。” 张涵鱼说,“那你呢?” 麦瑞说,“你们先回去,我过会儿再下去。” 张涵鱼就拉着崔英男,古翠文拉着卢晓华,四个人先下去了。 麦瑞等着她们走了有一会儿之后,过去锁上电梯间和楼梯口的门,然后,回到泳池边上,脱下外套和长裤,露出一身黑色的连体泳衣来。她把衣服挂在衣架上,站到池边,耸身一跃,窜入了水中。 要说对于游泳的爱好,麦瑞一点儿也不输于她们几个。而不跟她们一起下水,倒也不是忌讳什么,或者害怕跟张涵鱼她们几个比较形体。麦瑞的体型其实很不错的,结实,健壮,匀称,蛮协调,蛮耐看的。 麦瑞之所以不愿意跟别人一起游泳,是因为她喜欢在游泳的时候,梳理自己的工作思路,反省自己最近的工作流程,以及,策划和酝酿自己的下一步行动。而这些,只能通过腹议和腹稿而存在,却不会诉诸书面的策划和方案,是很怕被人打扰的,尤其是害怕被人干扰思路。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你很难找到一个安静的,无人打扰的工作场所。尤其是对于一些社会性的工作,和从事社会性工作的人士。 有时候,麦瑞就常常幻想,如果自己在思考的时候,能够像嫦娥一样,一个人躲在月宫里面,那该有多好。只要工作的时候下来工作,吃饭的时候,下来吃饭,而所有的需要思考,需要她做规划,做设计方案的时候,就一个人,待在上面,那永远也不会有人打扰的广寒宫里面,静静地思考,研究。 第二天一早,张涵鱼她们便做好了早饭。麦瑞锻炼完毕下来的时候,大家都坐在餐桌这边,就等着她了。远远地看着她们几个正襟危坐的严肃姿态,麦瑞不由得微笑,“各位,如果有可能的话,这种周末聚会,我们会经常组织。如果每一次你们都能如此严肃认真的对待的话-我就纳闷了,至于吗?” 张涵鱼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关键时刻,很至于,非常至于,很非常至于。” 麦瑞走过来,坐下,“应该说,你还不需要这么着急的。” 张涵鱼说,“人家说,再新鲜的黄花鱼,也有不新鲜的时候。我得趁新鲜,赶个好行市,卖个好价钱。” 麦瑞点点头,“很是很是。”她叉起一张羊油葱花饼,放在盘子里,切开,拿筷子夹到嘴里,“不错,正宗的手艺。能够吃上这么好的羊油葱花饼,乃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之一。” 张涵鱼看看其他几个人,“那个,姐,我们几点儿走?” 麦瑞看看她把饼咽下,喝了口汤,“吃完饭,收拾好行李就走-怎么今儿不叫外号了?改性了?” 张涵鱼没心没肺地说,“这不是今天有求于人嘛,哪能那么没眼力见儿的。你说是吧?”卢晓华暗地里剜了她一眼,张涵鱼也假装没看见。 麦瑞点点头,“也是。不过,都已经习惯了,咋一来,还有些不大习惯。教主,晓华,古-董,你们吃啊?” 古翠文稀里糊涂的无辜眼神,“怎么又出来个古董?有一种躺枪的感觉。” 麦瑞把饼都送到口边了,就停在那儿了,“我昨儿做这个计划书的时候,发现一个问题。咱们给卢晓华做的这个绿色蔬菜配送股份公司,最好有七位股东,因为比如像法国,他就规定,股份公司最少需要七位股东。当然,我们考虑的不是法国。我们这边,原始股东呢,卢晓华家里是有七位,但是,都是自己一家人,这个在未来的股份制公司里面,有好处,也有坏处。为了方便起见,这七位,我们最多选择一位或者两位,进入董事会。我们这边呢,我,崔英男,鱼儿,都只能是股东,而不能进入董事会,因为我们是运作的具体操作人,不方便。那么,唯一身份方便的,就是你-翠文。” 古翠文摇摇头说,“麦瑞,不是我不帮忙啊-独立非执行董事或者第三方董事,我的社会阅历和资历不够,股东代表董事,我没钱,不够资格。” 麦瑞说,“这个不是问题。那,我借贷给你一千二百,你呢,拿出二百,做种子期的入股资金;三百呢,做a轮入股资金;其余七百,作为b轮入股资金。然后,你就安心做你的股东代表选出的董事,别的不用管了。” 古翠文说,“奥,一千二百我还有,不用你借了,我自己就行了。” 崔英男和卢晓华看看她,古翠文只顾着低头吃饭,也没看见别人异样的眼神。 麦瑞不动声色,“够吗?不够可以借一点儿-免你利息就是。” 古翠文不以为然地说,“资产都让你们剥离了,不就一皮包公司嘛,至于那么认真?再说了,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上市呢。只要不要我坐班就行,别的无所谓。” 几个听众尽皆为之耸容-敢情这个拿豆包不当干粮的,还是以此君为最。 麦瑞耸耸肩,“那好,你的东西和行李最少,吃完饭,我们收拾行李,你就便把那边我办公桌上的那份协议给我签了。” 古翠文说,“奥,知道了。又要抠抠巴巴地挤我的生活费了。” 大家一起摇头,一副此君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无奈姿态。 吃完了饭,大家正收拾着碗筷呢,古翠文就先跑过去,麻利利地,三下五除二,就把协议签完了,然后回来帮忙洗碗。张涵鱼心里盛不住话,就问她,“你这就完了?” 古翠文说,“啊-不就签个字吗。” 张涵鱼说,“你也没看看?” 古翠文讶异地看看她,“不就一破皮包公司,还要看嘛啊看?小孩子的游戏,要维持到上市,估计也得个十年八年的吧。” 【作者题外话】:喂,股权投资,要不要? 要!多少钱? 不贵,一块钱一股。 哦,那行,给我来五毛钱的。 第一百零一章 杨白劳,签字吧 张涵鱼点点头,“那是-不过,古董,从今而后,咱就不仅仅是一学生了,还是一古董。失敬失敬,古董。” 古翠文鼻子里哼了一下,“跟我在学校的外号一样-你就是外号发明大王。” 洗完了碗筷杯碟,收拾干净厨房,大家都回屋收拾行李去了,只剩下麦瑞一个人,一边喝着茶,一边拿着古翠文签好的协议看。看着看着,她的嘴角就浮现出了意味深长中,带着些古怪的笑意。 卢晓华倒是第一个收拾好下来的,她穿着一条及膝短裙,上身是一件荷叶褶子的衬衫,脚上一双黑色平底的小皮靴,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她手里拖着一个淡粉色的拉杆箱,站在麦瑞面前,意示征询她的看法。 麦瑞点点头,“还行,坐下歇会儿吧,她们几个还没出来。” 卢晓华双手抚着裙裾,优雅地坐下。她扫了古翠文住的客房一眼,犹豫不决的口气,“那个,麦瑞,你这个---” 麦瑞扬了扬手中的协议,“怎么?你担心什么?说出来。” 卢晓华赶忙摇头摆手,“没没没,不不不-没什么。那个,这个是?” 麦瑞漫不在意地说,“一份是跟我贷款的合同-当然,咱们的事儿成了,她得付利息。不成的话,那就没有利息,也没有任何负担责任。在法律上,她是安全的,不过是给我们凑个数而已。另一份,是她借贷我的资金,入股你的企业-这份资金,会存入你的绿色蔬菜配送公司的账户,但是,它所对应的股份额度,在咱们上市之后,这部分就会获利退出。无论成败与否,都伤害不了你。运作成功,作为风险投资,它会获利退出。不成功,那就是给你免利息使用几年。喏,你看看内容,最后,需要签字的。” 卢晓华说,“不用了,你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我看不看,还不是一个样子。”说完,拿起笔,逐个签好了名字,按了手印。她这里刚刚按完手印,张涵鱼就出来了。小狐狸精眼睛很尖,没等麦瑞收起来,就给她看见了卢晓华的签名。 张涵鱼穿着漂亮的红色连衣裙,把手中的拉杆箱一推,妖妖娆娆地拧了个身段儿,拿腔拿调地唱道,“杨白劳,你就签了吧,签了字,你的喜儿就是我的了。” 古翠文在她住的客房里喊了声,“黄世仁来了!”说着,背着个双肩包,就走了出来。 崔英男正好也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闻听此言,站在楼上的栏杆处问了一句,“哪儿呢?谁是黄世仁?” 张涵鱼和麦瑞相互指着对方,异口同声地说,“她!” 崔英男说,“这可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们两位如此心有灵犀-” 卢晓华和古翠文接道,“一点通。”完了大家一起哈哈大笑,淑女风度全然而失。 崔英男下了楼,看看麦瑞,问,“你的行李呢?” 麦瑞看看自己身上,说道,“咱们车太窄了,我怕盛不下各位美人鱼的盛装艳服,所以,我就牺牲一点儿,把所有的空间,贡献给你们大家了。” 崔英男说,“要不,我们把polo也开上去吧?这样不就宽敞了。” 麦瑞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在车上还有换的衣服。咱们就这几个人,一部保姆车,加上你那个,蛮够的了。现在不是提倡环保节约嘛,少开一辆车,也算是为环境保护,做点儿贡献。对了,你的车到了没有?” 崔英男说,“刚才来过电话,说是已经到小区门口了。我看过监控,现在已经进来了。怎么样,咱们怎么坐?” 麦瑞问,“你那车还能坐几个人?” 崔英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五人座的车,除了司机和一男一女两个保镖,还有两个座位。” 麦瑞问,“我们一辆车,崔英男一辆车,大家想坐哪辆,赶快报名。” 这句话弄得大家面面相觑,回答不上来。本来嘛,谁跟谁坐一辆车,都可以,都无所谓。可是,崔英男车上有那两个保镖,那就让张涵鱼她们几个有些为难了。有心跟崔英男坐一起,上她的车吧,这个保镖问题,太让人尴尬了。不跟她去坐吧,好像让崔英男一个人落单,也不太合适。崔英男自己犹豫了一下,也不好说什么,就看着麦瑞,希望她来拿个主意。 麦瑞摆摆手,“二三五,古董陪崔英男上她的车,鱼儿跟卢晓华跟我走。行李都搁我车上。ok?” 这下子,倒是没有人反对。只是崔英男看了麦瑞一眼,两个人会意地对视一下,换鞋去了。 古翠文知道麦瑞让自己上崔英男的车,有她一定的道理。首先,她古翠文话不多,不会多言多语;其次,她是一个学生,身份简单,不至于让崔英男的保镖们为难。 倒是这边,张涵鱼很不高兴。本来,如果不是保镖的因素,她是想跟崔英男在一起的。但是,想想自己嘴上少个看大门的,崔英男的身份又是那么特殊,还随身带着俩保镖,以自己的个性,到也确实不方便跟她一个车。麦瑞和卢晓华怎么会看不出这小狐媚子的弯弯绕绕,麦瑞是开车,不愿意跟她说话分心。卢晓华就在后面劝慰张涵鱼,“鱼儿妹子啊,你这有什么不高兴的。不久几十分钟的路吗?到了之后,你们想怎么亲热就怎么亲热-还差这一会儿了?” 张涵鱼嘟着嘴,说道,“到了以后,我得赶紧钓鱼去-不是,我得赶紧钓金龟去,那就没空跟她腻歪了。” 卢晓华说,“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儿。” 张涵鱼转过头,看着卢晓华,“哎,我说芦花姐,这个钓金龟,有什么啊?那咱还成了没出息了呢?这个,这个钓金龟,它是一种科学,一种技术,一种心理健康的证明。你怎么能说是没出息了呢?” 卢晓华说,“我又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跟英男姐天天在一起,还没亲热够,腻歪够,还想着一刻不离怎么滴?” 张涵鱼张开双臂,想扑卢晓华怀里,被卢晓华闪开了,只好扑在一个靠垫上,抱着,捂着脸,“芦花姐,我想我姐了。” 卢晓华问,“你们几天没见面了?” 张涵鱼趴在靠垫上不起来,闷声闷气地说道,“在网上,倒是天天见-不过,我都离开好几十天了,我以前从没离开那么久。” 卢晓华问,“那你读大学的时候,没有离开你姐啊?” 张涵鱼说,“没有。我考到上海以后,我姐他们公司在上海也有生产基地,她就到上海上了几年班。我不住校,跟我姐一家,住一起的。” 卢晓华疑惑不解,“你姐什么单位啊?还能跟着你的学校走?” 张涵鱼说,“我姐是造船厂的电焊工。” 卢晓华说,“电焊工啊-那就能跟着你学校走吗?你在哪儿读的中学?” 张涵鱼不耐烦了,“你傻啊,我跟着我姐的户口走,当然是我姐的家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上学了。就大学四年是个例外,我姐就打了个报告,外调上海工作了四年。” 卢晓华摇摇头,说,“看来,你姐也不是一个简单的电焊工。” 张涵鱼坐起来,一脸的意气风发,说道,“那是,我姐可是他们单位技术工种里面,拿着高级工程师工资的第一人,比我姐夫工资还要高一级呢。” 卢晓华好奇地问,“那你姐夫是干嘛的?他们不会是一个单位的吧?” 【作者题外话】:卖身契,那是不能乱签的;就算是要签,起码也得看看再说。 可惜,问题是,看了也白看,反正又改不了。 第一百零二章 赌注:金龟婿 “怎么不会?他们就是一个单位的。我姐夫是高级工程师。”张涵鱼憧憬的目光,迷离而遥远,“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想做我姐夫那样的工程师,然后管着我姐-小四眼狼。”她说着,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卢晓华说,“有什么好笑的?” 张涵鱼一下子直起身来,正色的跟卢晓华说,“芦花姐,你知道我姐夫是怎么嫁给我姐的吗?” 卢晓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你说什么?你姐夫嫁给你姐?” 张涵鱼点点头,说,“啊-是啊。” 卢晓华给她完全打败了,只好认输地点点头,“好好好,那你就给我好好说说,你姐夫是怎么嫁给你姐的-怪不得麦瑞不让你上英男姐的车。你这要上了她的车,守着人国际友人,跟英男姐说这个,那还不把人国际友人给吓坏了。” 张涵鱼说,“你知道什么呀,人那不是国际友人,都是咱们的骨肉同胞,都是中国人。再说,就是有一个外国人,他也未必能够听懂我们的中国话。” 卢晓华赶忙摆手,“好好好,你说得都对。你就跟我们说说,你姐夫是怎么嫁给你姐的就行。” 张涵鱼摆了个pos,装模作样地说道,“那个,我姐干那个电焊工几年以后吧,我姐夫,那个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小四眼狼来到他们公司,负责这个技术和质检工作。那个时候,我姐已经是连续多年的青年标兵,三八红旗手领军人,还有什么很多劳动模范之类的荣誉。我姐夫-就那会儿那个小四眼狼,他感觉自己是设计研究院下来公司的技术骨干力量,整天那个也是挺牛的。 有一天呢,我姐她们焊接一条超大型巴拿马油轮,小四眼狼呢,带着质检队伍进行质量核查。然后,说巧不巧的呢,就给查到了一个焊接空腔。小四眼狼也是年轻气盛,上来就是给我姐一顿批评加教育。我姐呢,就说这么大的工程,我们都是很认真的,不可能出现那么大的失误,别是质检方面的问题吧?小四眼狼说,那个刚刚从海外引进的最新检测仪器,不可能有误,还是焊接方面的问题。两个人话赶话地说僵了,我姐就跟他打赌,说我们请最权威的专家,使用最权威的仪器来重新检测,如果是我们焊接的问题,算我输了,我就嫁给你。要是你们质检工作的问题,那就算你输了-小四眼狼随口接了一句说,那我就嫁给你。我姐紧跟着说,一言为定。” 卢晓华赶忙拦住说,“你等等-他们就这么说的?” 张涵鱼白了卢晓华一眼,“啊-那不是话赶话,都赶上了吗?守着那么多人,两个人都是各不相让的骄傲的小公鸡,斗上了呗。然后,他们和在场的领导一起,引入第三方检测机构和专家,经过,反复检测,才发现,问题不是焊接方面,而是他们的检测仪器。他们的检测仪器适用于高纬度的气候条件,不适应宁波沿海高温高湿的气候条件。” 卢晓华问,“然后你姐夫就嫁给你姐了,是吗?” 张涵鱼说,“那是他们公司领导说的,说是,这个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说是这个身为江湖人,承诺要当真-既然是有赌约在先,那就得愿赌服输,不能耍赖皮-所以,没办法,最后-” 卢晓华点点头,“你姐夫就嫁给你姐了?” 张涵鱼说,“而且,还给我姐欺负得,一辈子好像也难抬起头来。” 卢晓华问,“为什么呀?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人都给赢过来了,那还要怎么滴?” 张涵鱼说,“我姐和我姐夫吵架,每次我姐夫要占上风的时候,我姐就说,你人都是我的,都是我打赌赢来的,你还吵什么吵?我姐夫一听这话,就蔫了。” 卢晓华哭笑不得地说道,“就这一条小辫子,你姐还打算攥住了,一辈子不撒手怎么滴?” 张涵鱼说,“我姐说了,这不是小辫子,这是狐狸的尾巴,孙猴子的紧箍咒,不能轻易撒手。” 卢晓华同情万分,“你姐夫也够可怜的-人那边正如饥饿的母老虎似得,哪有他这么送上门去的。对了,打赌的时候,他就没好好想想,应该怎么说话啊?” 张涵鱼幽幽地说道,“我们姐妹两个天天没事就斗嘴,浑身的智慧,都用在了这两片嘴皮子上了-不要说我姐夫那样的,就是我姐公司的高层领导们,见了我姐,都得绕着走,就害怕三两句话,让我姐给绕沟里去。我姐夫那样没见过世面的,那里经得住这个。过了很多年,他才醒过味了-可惜,孩子都俩了,说什么都晚了。” 卢晓华阴险地说,“朝闻道,夕死可矣-现在明白过来,应该还不晚吧?” 张涵鱼斜睨了她一眼,“芦花姐哎,你小瞧我姐了。我姐那可不是我-我姐就跟麦瑞这个活阎罗差不多的。我姐夫不是没有跟我姐斗争过-不过是,斗一回儿败一回儿,到最后,才输得半点脾气没有的。” 卢晓华神往的花痴眼神,“有机会,能够见识一下,那就好了。” 张涵鱼白了她一眼,“哼,得了吧您啊-你看见麦瑞,就看见我姐了。都一个德行,用不着亲身经历,也不用拜见真佛。” 卢晓华探过身子,眼神斜了一下前面,说道,“我就不明白了,像她,像你姐,他们怎么就会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人家说的那个七巧玲珑心,是不是就是说的她们这种人?” 张涵鱼摆摆手,“我不知道。我跟我姐养了二十几年,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那么多心眼。除了知道她亲我疼我,喜欢跟我没日没夜的斗嘴打绊子,我什么都搞不明白。你呢,你要是有空,有心,不妨研究研究,反正我们这里有现成的例子。对了,我可跟你说明白一点啊,你要是不行的话,趁早别捅那个马蜂窝,很危险的。我每次跟我姐斗嘴,我姐夫都吓得给我递眼色,示意我赶快逃跑,赶快撤退。你得有心理准备,那才行。” 卢晓华哼了一声,说道,“我早就有自知之明-你没看,都是你在那儿捅马蜂窝,我就在一边看着,动也不敢动一下。” 张涵鱼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的傻姐姐哎,你以为你在一边躲着,不去招惹,那就没事了?你错了啊。” 卢晓华说,“我不去招惹,怎么还错了呢?难道站在一边,还能溅我一身血不成啊?还是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 张涵鱼说,“你没摸透这些怪物的脾气。这些恶魔呢,随随便便去招惹,固然不行。但是,你要是一直不去逗弄她们,那也不行。因为呢,他们或许看着你很不爽,会来招惹你,戏弄你。” 卢晓华哭笑不得地说道,“不是,那我们还逃不出他们的魔爪了不是?” 张涵鱼颤颤悠悠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哇,到了!我们到了啊!”她兴奋的语气,突然之间吓了卢晓华一跳。这才发现,麦瑞已经在减速,准备停车了。 这里就是西山水库。盛夏时节,正是草木葱茏,山河叠翠的最好季节。因为这两年水库里面的水产养殖活动绝迹,加上政府环卫部门的工作得力,现在水库里的能见度,可以达到五六米深。 【作者题外话】:人家说,跟男人打赌,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而这个,跟女人打赌呢,就是想不开了,作死的表现。不过,有时候,也不一定。 第一百零三章 富豪聚会 这边是水库大坝的位置,大坝呈略微偏向的东北西南方向,水流朝向东南。因为是盛夏丰水期,所以,尽管北方气候干旱,雨水稀少,大坝还是开了一个微小的口子,据说是方便季节性产卵的鱼类洄游产卵。水坝两侧,建设有几幢大型的建筑物,是前些年水量丰沛时间,大坝发电,给这里的工作人员以及输变电设备提供的建筑用房屋。现在,水量少了,也不发电了,这些建筑也开始闲置起来了。 马步敛他们先到一步,麦瑞和崔英男来到的时候,他们正在大坝边上,原来建设时期,那宽阔的施工场地上等候。场地边缘,一溜排开,停着一排车。有跟麦瑞相同的保姆车,还有康丽丽的大奔和马步敛的宝马轿跑,十三人座的商务车,应该是麦瑞律所的人和邹柏青他们的工作人员乘坐的。另外两个厢式货车,应该是前来提供餐饮服务的私家餐馆的车-当然,车身上没有标记,外观看不出来。 下了车,麦瑞先给大家介绍双方的人员。邹柏青那边,也就是邹柏青,康丽丽,陆前方,马步敛几个,加上他们的秘书和助理,一共十三个人。麦瑞律所那边,谢安华刘汉涛郭晓阳李卫白雪谷伟云六个人全齐了;天堂谷这边,麦瑞崔英男卢晓华张涵鱼,还有古翠文,加上崔英男的两个保镖和一个司机。他们总共归齐,是二十七个人。提供餐饮服务的,来了五个人。 人数不少,但是,真正让大家关注的,也是最惹人注目的,也就崔英男和麦瑞两个人。崔英男是跨国公司高层管理人,麦瑞是来自美国华尔街的资本管理专家和金融专家。至于邹柏青康丽丽他们以及卢晓华和张涵鱼,虽然在各自的领域里面,也算是佼佼者。但是,一来因为他们一向低调,默默无闻,二来,跟前面两位相比,差距过大,因此,暗月之侧,难显明星,他们也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虽然,就个人财富的当量而言,这几位的身家,也是不菲,但毕竟,名气差了很多。 邹柏青说,“我们今天聚在一起,是第一次,大家还不太熟悉。这不要紧,以后,大家经常一起聚聚,熟悉了就好了。咱们这里,对双方人员大体都熟悉的,大概只有麦瑞吧?因此,我提议,今天的活动,就由麦瑞来主持和安排,怎么样?” 康丽丽举举手,说道,“咱们忝为地主之仪,未能尽责,很是惭愧。不过,大家第一次聚会,确实需要熟悉双方的人引领一下。我们这边,没有意见,就看客人的了。” 麦瑞回首,看看自己身后的员工,以及自己的合住居民们,耸耸肩,说道,“客人们都很害羞,有点儿抹不开面子。得,就由我来替他们做主了。” 她沉吟了一下,“这样吧,大家先不用管行李和房间的问题。房间和行李,由我和康丽丽康总,还有李卫古翠文,我们几个负责安排房间和行李。其余的人,陆前方带我们律所的人;马步敛,带跟我合住一屋的人;邹柏青带崔英男崔总一行-你们分成三个小组,先在外面转一转,自由活动一会儿,呼吸一下大自然的新鲜空气。然后,一个小时以后,回来,我们大厅里会面,再接着下一个节目。大家看,怎样?” 这种安排,还算是合情合理的。于是,陆前方马步敛和邹柏青,三个人各自带着一组人走了。 其实,麦瑞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首先,大家不熟悉环境,也没有事先安排和约定房间。如果就这样仓促进去,短时间内,也很难安顿下来。再说了,正好大家都坐了一路的车,出去走一走,活动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算是一种放松吧。 麦瑞之所以让邹柏青陪崔英男,主要还是对于崔英男保镖的顾虑。邹柏青当然知道这一点儿,因此,马步敛和陆前方都是带着客人,沿着林荫小道漫步,邹柏青却只是带着客人在建筑四周的绿荫下转了转。这也就是老成持重之人,方可做老成持重之事。另外,邹柏青跟崔英男也多少见过,这样可以减少些许尴尬。毕竟,谁都不愿意跟陌生人打交道,他们当然也不例外。 “崔教授,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邹柏青彬彬有礼,绅士风度拿捏得恰到好处。 “可以-邹总。”崔英男含笑看着他,“不过,我对此并不怎么在意的。” “谢谢。崔教授,我记得上次我们录完节目,央视的那位主持人,好像还跟你约了别的节目,不知道崔教授对此是否有兴趣?”邹柏青说道,“之前,这样的节目,我们也参加了几次。不过,总感觉,缺少些什么。” 崔英男轻松而随意地漫步在柳绿桃红的林荫道中,神情舒展,“还行吧。我对他们的尝试,倒是蛮感兴趣的。毕竟,在这样的平台上,为投资者和创业者来牵线搭桥,也等于免费给他们提供了一次远远好于商业广告的宣传机会。” “是啊,如果单纯从广告效应和社会效应来看,倒也相当不错。可是,我们看那些创业者的项目,崔教授认为,他们之中有希望出现谷歌苹果之类的优秀企业吗?”邹柏青目光殷切,态度诚恳的样子。 “如果截止到现在,那么,我可以肯定,不会的。但是,如果能够坚持下去,坚持住正确的方向,我想,总有一天,一定会的。”崔英男目光坚毅地说道。 “会吗?”邹柏青疑问的目光看着她。 “会。”崔英男站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走,“问题是,需要一直坚持,不停顿,不中断,不折腾。百炼钢作绕指柔-这种事,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目光是1890-1910年前后,取代中国和英国,成为世界经济老大,但是,直到二战结束之后,或者说是五六十年代之后,才取代德国和英国,成为现代工业的领先者。当然,德国的导弹技术等高科技,助力不少。 我们中国,基础方面,尤其是近代工业基础方面,可能做得不够好。这些年,也没有很好地利用好后发工业国家的优势,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是,凡是呢,就怕不明白,不怕明白晚。只要我们从现在开始,努力追赶,甚至利用后发优势,弯道超车,那么,中国取代美国,成为世界经济新的火车头,和世界科学技术新的领头羊,将是未来必然之事。”崔英男说完,淡然一笑。 “这个时间,恐怕会很长很长-尤其是科学技术领域。我们看,美国几乎垄断了半数以上的诺贝尔科学奖,而我们,距离还非常遥远。”邹柏青面色凝重,“而科学技术,还要比经济领域,更需要长期的积淀和努力。” 崔英男站住了,转过头,“任重而道远-其实,我们人类所面临的很多共同的问题,无论是环境问题,还是发展问题,都是需要我们持续而长久的努力的。套用一句别人的话吧-只要我们的信心还在,我们的希望就还在。大家共同努力,终能看到成功的曙光。” 马步敛和卢晓华张涵鱼他们,直接沿着水库岸边走的。跟他们在一起的,还有马步敛的秘书林雯和助理杨为民。水库岸边的林荫路上,栽的是最普通的杨柳树。盛夏时节,柳荫清凉,走在树荫里,感觉尤其舒服。张涵鱼好动不好静,走了不一会儿,就开始嫌闷得慌,说要下水去游泳。 【作者题外话】:一般来说,富人能够想得到穷人每天做些什么,穷人却不可能想得到富人在做些什么。 一般的人心里都会想,有钱人,天天都在享福,都在金钱堆上躺着发骚吧?其实,只是一种想象而已。 第一百零四章 野外游玩 马步敛初次接触,不好说什么,只能说,“这个水库,是咱们这里的饮用水源,看水库的,不让下水去的。还有,一般来说,不管是哪个季节,下水游泳,最好是下午,或者傍晚左右。上午游泳,不太好的。” 张涵鱼问,为什么。 “因为上午水里寒气太重,对人的身体不好。中午太阳一晒,会好一些。”马步敛很是认真的样子。 “看不出啊,你还懂这个。这算是养生吗?”张涵鱼很感兴趣。 “也算不上吧。”马步敛说,“要说是养生,那得根据医学和科学的知识来判定。我这就是随口一说。其实,海水浴场里面,上午也是开放的,也是有人游泳的。” 张涵鱼叹了口气,“守着水库,不让下去,挺遗憾的。” 马步敛说,“不过,晚上可以过来钓鱼的。这里钓鱼还是允许的。” “那就需要有耐心的人吧。”张涵鱼碰碰卢晓华,卢晓华连忙躲开她。 “钓鱼是需要一点耐心,不过,也就玩玩嘛,无所谓的。我们来这里,呼吸一下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感受一下原始生态的味道,仅此而已。要说好玩,倒也真没什么好玩的。你们说是不是啊?”他转回头问自己的秘书林雯和助理杨为民。杨为民微笑着点点头,林雯则含笑说道,“境由心生,喜欢就好。我对于野外环境,还是可以接受的。这里毕竟安静,清闲,不像有些地方,那么喧嚣浮华。” 卢晓华也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就是啊-如果能够居住在这种地方,好像也挺不错的。还没有沙尘雾霾等环境污染问题。” 马步敛说,“这里房间不少,如果不嫌弃,周末过来住两天,也还是很不错的。不过,可能需要自己做饭吃的。”他笑了笑,“今天我们约请的私家餐馆,给我们做饭。也就是你们办公楼顶的那家。他们做的鲤鱼可是一绝。还有,今儿还有一道名菜,烧鱼头,待会儿你们尝尝,挺不错的。” 张涵鱼说,“那个,除了亲近大自然和原生态的美食,我们还有什么节目啊?” 马步敛站住了,指着山上,说道,“你们看,那边是我们和当地驻军联合开办的军事教育基地,我们可以去打靶,去骑马。还有这里的高尔夫球场,挺不错的,明天上午早起一点儿,天还不太热,大家可以去玩一会儿。这边除了可以钓鱼以外,还可以下水划船,钓鱼。屋内,也有健身娱乐设施,喜欢唱歌的朋友,可以尝试一下这里的音响设备,世界顶级的森海塞尔音响设备-这里是野外,你就算吼破嗓子,也没人会来投诉你的。 下午和晚上,是我们的茶话会和社交沙龙。大家可以畅所欲言地发表自己的言论和看法-当然我们一般只谈商业和科学技术领域的话题,如果是比较敏感的话题,还是个人私底下交流比较好。 晚上除了社交沙龙之外,我们还有舞蹈晚会节目。咱们邀请了一个不太有名的酒吧乐队,来这里表演。大家可以跳跳舞,也可以唱唱歌,甚至跟乐队合作,录制自己的小作品。 反正就是以休闲娱乐为辅助的小范围的商业聚会。我们一般人不多,也就几个十几个人,今天是贵客盈门,热闹不少。” 张涵鱼点点头,问,“你们多久聚会一次啊?不会每周都在这里吧?” 马步敛说,“我们每周都有聚会的,不过,不一定在这里。一般要看是否有重要事情商量,有的话,临时决定;没有的话,就随便玩玩。对了,下周,麦瑞指定要去蒙古大草原,说是专门犒劳各位女士的项目。” 张涵鱼心里高兴,脸上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奥,麦瑞指定的-她指定的,你们就必须接受吗?” 马步敛有些糊涂,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是吧。一般是每次聚会,有个人提议就行。反正这也不是很难决定的事情。再说了,邹柏青说过,麦瑞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可能伏有后续的安排和准备计划,如果我们提出异议,有可能打乱她的全盘谋划。” 张涵鱼朝着卢晓华低声说了一句,“我看不出,到蒙古大草原,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难不成那里还有做生意赚钱的机会。” 卢晓华也悄声说,“你管他呢,反正有你喜欢玩的东西就行,又不是你要做生意。对了,你不是要钓金龟嘛?别忘了你的大事,那才是你的主要目的。” 张涵鱼赶紧嘘了一声,说,“这事儿它可不能声张,你没看今天有多少竞争者?这事儿啊,要像鬼子进村一样,悄悄的进去,打枪的不要。花姑-那个帅小伙子的有。” 卢晓华忍不住想笑,赶紧捂住了嘴,“就你会贫,赶紧的,钓一个我看看啊。” 张涵鱼打个响指,说道,“情好吧你那,我办事你放心。” 卢晓华点点头,想说什么,看看大家,似乎觉得人多不方便,又停了下来。 那边林雯看看时间,说,“马总,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往回走呢?还是再转一会儿?” 陆前方这边,全是年轻人。谢安华刘汉涛郭晓阳等,都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一离开大家,白雪首先提议说,“陆总,这会儿露水消退得差不多了,咱们爬山去吧?”陆前方没等回答,郭晓阳和谢安华便娇声叫好,说是天天在办公室呆腻了,爬爬山,活动一下筋骨,正好。 陆前方看看几位男士,说,“你们说呢?”刘汉涛和谷伟云以及陆前方的秘书赵帅子,都是一副毫不示弱地神态,说,“行啊,怎么也不能让美女们瞧不起啊。” 陆前方的女助理韩君艺笑着说,“爬山就爬山,谁瞧不起你们了。” 陆前方说,“那好,既然大家意见一致,咱们就爬山。不过,说好了啊,大家不要年轻气盛,争先恐后。咱们就是一边爬山,一边看风景,不能比赛速度。还有两人一组,一男一女,相互照看,注意安全。” 韩君艺问,“两人一组,怎么分配啊?” 陆前方看了她一眼说,“既然你提起,就由你分配。不过,咱们是主人,要跟客人分开搭配。” 韩君艺抿嘴一笑,说,“瞧我,这还掌权了-那好我陪古先生,帅子陪白雪小姐,陆总陪郭晓阳小姐,刘汉涛只好跟自己人,谢安华小姐搭档了。” 陆前方说,“大家没有异议吧?没有咱们就可以出发了。这里除了林间小路,没有别的地方可以上去。按照约定,我们一个小时以后,要回去集合。因此,大家只能前行二十分钟,就必须返回-听清楚了吧?”大家一起答应,“听清楚了。”陆前方说,“还要补充一点儿,大家相互之间,必须保持相互能够看见的距离,不能离开这个距离,以确保安全。好了,出发。” 到底是年轻人,体力旺盛,一个个很快地便爬了上去。陆前方为人谨慎,特意安全帅子头前带路,自己和郭晓阳则跟在最后面,这样前后照应,确保安全。 郭晓阳老家也是山区,因此,爬起山来脸不红气不喘的,看得陆前方都暗暗点头,“郭主任,你是经常锻炼吧?” 郭晓阳停下来,先看看前面视线距离内的几个人,然后看着陆前方,“我们老家是山区,习惯了。” 陆前方说,“难怪啊,我还以为-” 【作者题外话】:爱情是什么,好像是个挺难回答的问题,估计,有多少人,就会有多少种答案。可是,问题是,这玩意儿,只有当事人,才会真切感受得到 第一百零五章 媒婆难当 郭晓阳说,“陆总以为我这么单薄的身子,爬不了山是吧?”她习惯成自然的一说话,就有些害羞的样子。 “也不是,其实,你挺敏捷的。”陆前方心说,看你的身材,可不是有些单薄吗,就跟营养不良似得。 郭晓阳转身,很轻巧的跳跃前进,“其实,我很结实的。”她说着,抓住一根树枝,身子一荡,一下子飞越出去五六米远,着实把陆前方吓了一大跳。 韩君艺作为陆前方的秘书可谓是相当称职。她在前面,不时地看着表,掌握着时间。看看接近二十分钟,便及时叫停了前面带路的赵帅子,提醒他收队回去。 麦瑞跟康丽丽李卫古翠文他们安排好房间,把大家的行李送进去,便一起回到外面树下喝茶。古翠文只喝了两杯,就喊着李卫,说要出去看私家餐馆怎么做饭。李卫看看麦瑞和康丽丽,麦瑞挥挥手,说,“去吧。如果他们忙不过来,你们就留在那里帮帮忙。”李卫点点头,跟着古翠文走了。 康丽丽看着他们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说,“年轻真好。” 麦瑞说,“谁说不是呢。可惜啊,时间是人世间最无情的,去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无论是对于谁。” 康丽丽说,“那位崔英男教授,不愧是跨国企业的老总啊,气度确实不同寻常。” 麦瑞玩味的笑着,说道,“就因为带着保镖吗?” 康丽丽责怪地瞅了她一眼,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我说,你也确实是很有两下子啊。你不要说那个死心塌地跟着你的学生,你看,就是这样一个世界顶级的跨国企业集团的老总,竟然也愿意跟你们合租住在一起-你说,以她的身份地位,以她的收入水平,什么样的好房子她住不起,偏偏要跟你们合租,住在一个地方。这个事儿,估计说出去,就没有人会相信的。” 麦瑞淡淡地说道,“这就叫,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过,这事儿,你也不能拦在我头上,她住的又不是我的房子。” 康丽丽放佛给她提醒了似得,问道,“对了,你不说,我还忘记了。为什么我们邹柏青给你在金融街办公楼附近买好的公寓楼,你不住,非要---” 麦瑞放下茶,做了个暂停的手势,“ok。康姐,这个事儿,我想咱们最好不要提,永远不要提。任何人也别提,跟任何人也不要提。好吗?” 她认真严肃的神态,吓住了康丽丽。康丽丽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对外,当然不会提及。这不,现在就你我两个人吗?你放心,仅此一次。” 麦瑞点点头,拿起茶,喝了一口。“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的。”她放下茶,盯着康丽丽的眼睛,“不过,好在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是问心无愧,都是为了,为了我们大家的,共同的,一致的方向和目标。” 康丽丽给她弄得有些思想混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随口应付的说了一句,“反正,你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可惜,我看不透,也看不到那么远。邹柏青说过,跟你做事,就像跟着韩信打仗,不需要头脑,只需要服从和信奉就可以了。我看,说得还真是有道理。以前我是不相信,现在我是越来越相信了。” 麦瑞谦词了一句,“哪有-对了,康姐,你看我说的那个相亲。奥,顺便相亲的事儿,有没有可能啊?” 康丽丽一头雾水的样子,“就说说而已,难不成,咱们还要当真啊?” 麦瑞微笑不语的看着她。 康丽丽为难地说道,“给谁?你们,你们合租住在一起的?”她的眼中有着大大的问号,显然是真没当回事儿。 “那当然,我来之前,跟她们说过的啊。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开玩笑?”麦瑞很认真。 “可是,就你们这些-他一般人,也很难匹配啊。”康丽丽真心为难的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这个适婚年龄的成功男士,有几个单身的啊?又有几个配得上她们的?尤其是那个崔教授和你那个卢总,那么大的身家,找遍咱们中国,有几个能够门当户对,配得上的?” 麦瑞说,“你们那几个,不也是单身吗?就没有可以---” 康丽丽说,“要说他们几个,也还可以吧。不过,跟人崔教授和卢总---”她摇摇头,“不行,差距太大,没法匹配。” 麦瑞说,“你怎么非要考虑门当户对的问题?这个,很重要吗?” 康丽丽说,“普通百姓,平常人家当然不必考虑。就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带着保镖的,你说要不要考虑?” 麦瑞说,“那你需要从另外一个角度,考虑一下问题。对了,康姐,你熟悉穆桂英和樊梨花的故事吗?” 康丽丽满脸疑云,沉吟着说,“你的意思是......那个,美------” 麦瑞打断她,说道,“我什么都没说。我们来安排大家进去吧。” 康丽丽这才发现,邹柏青他们带着人都回来了,正在门口,聚在一起说话呢。便连忙站了起来,和麦瑞一起过去招呼。 郭晓阳他们爬了山,又在回来的路上追逐疯闹,一个个脸上挂着晶莹的汗珠。 康丽丽拍拍手,示意大家注意听她说话,“大家好,我是康丽丽,咱们这次的活动组织者之一。因为我们今天是第一次,大家不太熟悉,所以,我们邀请麦瑞大律师,和我们一起主持这次的聚会。这样啊,所有的女士,跟我和麦瑞走,我们去洗脸换衣服,然后到大厅集合聚会。男士一律跟马步敛和陆前方走,邹柏青则需要去安排会餐和乐队的事儿。各人的房间,我们都做好了铭牌,大家按照铭牌找房间,找不到的,门口处的电脑触摸屏,点击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好了,各自走吧,十五分钟以后,大厅集合。” 麦瑞赞赏地附耳说道,“康姐,安排得井井有条,不是第一次吧?” 康丽丽也放低了声音,说道,“你康姐我可是做过学生会主席的,什么样的活动,都组织过。而且,马步敛陆前方他们也深谙此道,所以,这个活动组织的事儿,就不劳你费心了。” 麦瑞一笑,说道,“正好,我这人懒得管闲事玩儿。今儿我就坐看风云起,稳坐钓鱼台。” 康丽丽说,“那可不行。这么多人,后勤方面,不敢麻烦你。等会儿这个沙龙聚会的事儿,可得你来主持。这么多人,把握不好,那不七嘴八舌,乱了套了?” 麦瑞说,“事先没有拟定主题吗?” 康丽丽叹了口气,说道,“那有什么用。我们这些人,思想的广度上,还勉勉强强,但深度上,就无能为力了。咱们毕竟还欠缺着火候呢。不过,邹柏青说了,由你和崔教授这样的顶级大咖加盟,我们还是能够看到希望的曙光的。” 麦瑞说,“只要,你们能够帮助我把她们几个的终身大事搞定,别的事情,我无不尽力。” 康丽丽苦恼哀叹,说道,“不是康姐我不愿意揽这个瓷器活,是我们没这个金刚钻啊。你不知道,邹柏青那次录节目回来,崇拜这位崔大教主,就如当初崇拜你一样。幸亏是现在大家认识,要搁以前,我们不知还要怎么嘲弄他呢。就这样,就邹柏青这样的人,都一副顶礼膜拜的架势,你让我到哪里去给你找一个,敢起绮念的青年男士,来做这勇闯穆柯寨的英雄。” 【作者题外话】:保媒拉纤,这可是个技术活,保不齐,会被人埋怨一辈子的 第一百零六章 演讲 麦瑞说,“也不急在这一刻,总之,这个事情,你要全力帮助我就是。” 两个人一一带人找到房间,嘱咐大家赶快洗手洗脸,便先走了。 邹柏青已经跟音响师布置得差不多了,看见麦瑞和康丽丽过来,连忙问他们的意见。“基本快布置好了,两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地方?” 麦瑞瞅了瞅,没说话。康丽丽则走到幕布墙一侧的地台上,左右打量了一下,问,“还是发言的到台上吗?” 邹柏青点点头说,“感觉不是太好。人多,单单走上台,也要耽误时间。不过-麦瑞,你看呢?” 麦瑞走过来,拿起话筒,看了看,说道,“这样吧,我们就像外交部发言人那样,在话筒这里,设立一个台子,这儿站一个主持人-不,两个吧,左右各一个,男女各一个。” 康丽丽鼓掌叫好,“说这个可以。” 麦瑞微笑点头,“两个人可以一起主持,也可以一个人主持,邀请下面的人上来发言,还可以台上台下互动。” 康丽丽说,“还可以更换主持人-就这样吧。邹柏青,你说呢?” 邹柏青点点头,“还是你们两位考虑周到。我这就去找文件台子,幸好我们这里有,不然-”他笑了笑,出去了。 康丽丽拿过话筒,问麦瑞,“你要不要试试音响效果?” 麦瑞说,“我相信德国森海塞尔音响的品质,应该是很好的。” 康丽丽说,“唱个歌,试试音,顺便当做上课铃声。” 麦瑞笑着道,“那不行,我的声音太粗,我怕把狼吓跑了。” 康丽丽说,“人家都是害怕把狼招来,你是害怕把狼吓跑了-果然是与众不同。” 邹柏青和音响师一人抱着一个文件台过来,顺口答了一句,“谁把狼吓跑了?” 麦瑞和康丽丽都不回答,相视一笑,康丽丽转身对着台下,压着嗓音低声吟唱。 渭城朝雨浥轻尘 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 西出阳关无故人 歌曲一咏三叹,回旋往复,加之康丽丽轻柔低靡的柔细嗓音,经过世界顶级的音响设备传送至各个房间,顿时就把大家吸引了过来。看看人已基本到齐,康丽丽停止了歌唱,说道,“大家好,请各位坐下。时间不多,只有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要开始午餐时间。所以,我先给大家说一下我们这个沙龙聚会的安排。 因为人多,为了方便起见,我们今天设置了模仿外交部发言人答记者问的方式,由麦瑞律师和另一位不确定的朋友,主持今天上午的聚会会谈。下面,有请我们的主持,麦瑞律师。” 麦瑞抬手,压一压大家的掌声,走到文件台前,“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各位同事,大家上午好。 很高兴我们能够聚在一起,就我们大家共同关心的话题,和我们共同的利益,大家一起来聊一聊。首先我想邀请本次聚会的发起人之一,邹柏青先生,跟我主持第一波谈话.”她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邹柏青点头致谢,从台后走向前来。 “谢谢大家的光临,谢谢麦瑞的邀请。”他站在左侧的文件台前,恰似捧哏的位置。 “我虽然一直在国外工作生活,很少接触国内这边的事情,但是,我也有国内的生意。国内这边的生意,我一向是委托邹柏青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帮助我打理的-在此,我先致以诚挚的谢意。”麦瑞对着邹柏青和台下,各鞠了一躬。 邹柏青还礼,客气道,“应该的。” “很多人,包括我的同事和朋友,都对于我,一个专业的执业律师,不作律师-不,严格地来说,是不从事替人打官司的律师工作,而把主要工作精力,放在商业和金融领域,也就是做生意方面,感到难以理解。 其实,这个可能是我们大家思想认识上的误区。很多人或许就认为,律师嘛,还不就是替人打官司的-也就是老话说的-讼棍。”台下笑。“当然,说是讼棍,是难听了些,也不太文明。对不对?”台下会心会意的笑。 麦瑞扬手示意邹柏青,“邹总,咱们认识得比较早,是不是?” 邹柏青点点头,“是的。有几年了。” 麦瑞回首,面向台下,“在座的各位可能不太了解,而邹总,他会知道的多一些。因为,在这之前,我和邹总还有国内的同行,曾经运作过国内企业,到美国纳斯达克上市。也就是说,即使是在美国,我们也主要提供资本管理和企业上市等领域的法律服务。当然,与一般的律师事务所不同的是,除了提供这方面的法律服务,我还直接参与投资。因为,在我看来,生意或者说经济活动,能够最大程度,最大范围地影响社会-就我们的个人能力而言。对此,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意见?欢迎大家提出疑问。” 马步敛四下看看,见无人举手,便举起了手。麦瑞点点头,马步敛拿过话筒,站起来,“大家可能还不习惯,那好,我就来做这抛砖引玉的第一个。麦瑞,我想请教的是,对于我们个人而言,利用经济活动,或者说是做生意,而从社会获取财富,积聚财富,然后把这些财富,运用到我们个人所理解的社会需求领域,是不是目前为止,我们最好的选择?从法律和社会伦理道德上来说,我们不可能像政府人士一样,影响和推动社会的发展,也不可能像社会科学家那样,从思想上和科学技术领域,来实施这些影响。我的话完了,谢谢。” 麦瑞笑了笑,“这好像与法律无关,而是一个个人理想和志向的问题吧?这个问题,请邹总来解读一下吧。” 邹柏青谦虚地摆摆手,“我也正好有同样的疑问,想要请教。” 台下崔英男举了举手,麦瑞和邹柏青一起做出邀请的手势。崔英男接过话筒,旁边马步敛的秘书使用酒精喷雾,给她把话筒喷了一下。“马步敛先生的提问之中,其实已经包含了答案,算是自问自答吧?这样的问题,没有法律的限定和制约,纯粹是个人思想观念领域的事情,可以作为个人自我反省的问题,但不足以形成疑问。我想说的是,我们个人,作为社会的一个组成分子,也个最小的组合单位,它既有其社会性的一方面要求,也有实现其自我理想,维护自我尊严和个性的需要。 对于我们自身来说,自我身体的健康,生活的健康,乃至于思想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因为,只有一个健康的自我,才不至于成为社会的负担,社会的负动力,也只有无数健康的生命个体,才能组合成为一个健康的社会。 至于所谓的经济活动,它仅仅是我们人类社会活动若干领域中的其一。当然,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领域。谢谢大家。” 马步敛站起来躬身致意,“抛砖引玉的效果不错,谢谢崔教授。” 崔英男躬身回以礼义。 麦瑞拍拍手,示意大家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台上,“崔英男先生是美国哈佛商学院终身名誉教授,哈佛商学院经济管理学院博士后导师,她的理论水平之高,可能会让很多人听不懂。不过没关系,我们在私底下,可以安排大家专门研究崔教授的讲话录音。现在,我们先聊一点儿轻松一些的话题。 【作者题外话】:演讲,也是一门科学,一门艺术。 第一百零七章 抛砖引玉 “我们最近投资了一个房地产项目,而在该项目的运作过程中,有关部门提出了要推行绿色建筑概念,装配式建筑工程模式。对于国内的建筑工程领域,我还不是很了解。我看,哪位给我们介绍一下,国内目前的装配式建筑的发展概况?”麦瑞看看邹柏青,“邹总,你说呢?” 邹柏青抬手示意一下马步敛和康丽丽,“房地产和建设集团那边的事情,一直是马步敛和康姐为主,请两位说一下吧。” 马步敛和康丽丽谦让了一下,康丽丽站了起来,接过话筒,“装配式建筑,也不算是什么新话题。但是,我想说的一点是,我们的人类社会历史,总是充满遗憾和缺陷。想当初,美国和日本,都是在大规模地房地产开发建设完成以后,才考虑到实施绿色建筑产业规划,和建筑工业化计划,可以说,是错过了一个建筑产业化和工业化的黄金时代。现在,我们国家,又再一次重复了这个过程,这是非常令人遗憾的。虽然,早在二十年前,我们国家就有民间人士,提出这个建筑工业化的问题-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不足以挽回,也不必讨论了。 我们国内目前的装配式建筑发展,还是以莱钢建设的钢结构建筑,最为成熟,也是最有发展前途的。但是,从其市场覆盖范围来说,并不足以形成产业化规模,也不足以引领国内建筑业的工业化进程。 其余的,还有人在做混凝土预制构件,以此为基础,打造另一种装配式建筑。但是,在建筑业界看来,混凝土预制构件建筑,与钢筋混凝土现浇结构建筑相比,并不具有明显的绿色建筑和工业化建筑的特征。因为在之前的上个世纪八九十年度,我们曾经有过一个时期,大规模,大范围地使用混凝土预制构件的经验。而事实证明,无论是建筑结构强度,还是建筑使用寿命,混凝土预制构件结构建筑,都远远不如钢筋混凝土现浇结构。所以,国内建筑业界,以及国际权威机构都认为,混凝土预制构件结构建筑的重新进入市场,不是建筑工业的进步,而是倒退。这一点儿,我们和麦瑞,也保持这种观念。我们的开发商合伙人们,也维持这种思想观念。因此,对于我们现在的房地产项目,除了两个小多层,我们会应政府部门要求,采取混凝土预制构件建筑工艺之外,其余的,仍将采取传统的钢筋混凝土核心筒加钢结构和框剪混凝土加钢结构的建筑工艺。这一点儿,经过我们多方协调,已经确定下来,麦瑞也可以就此放心。我的话完了,谢谢。” 麦瑞含笑点点头,“谢谢康姐,谢谢大家。我们投资房地产,不仅仅要考虑我们的投资回报,更要考虑其社会功能,尤其是要考虑其安全性和社会效益的最佳结合。” 崔英男举举手,“麦瑞,如果有可能,我想,我也可以参与你们这个项目。我也觉得,只有进入这个产业,才有针对中国建筑产业的发言权。” 麦瑞微笑,“现在。房地产业并不景气,金融危机余威犹在,开发商都在愁资金,你要进来,可能是给人家送枕头来了-是不是啊,邹柏青?” 邹柏青伸手,遥对着崔英男,“我们欢迎所有的志同道合者加入。我们也愿意在实践中,探索中国建筑的工业化产业化道路。” 康丽丽站起来,握住崔英男的手,“崔教授是经济界的教父-不,教主级别的人物,有你的加入,我们肯定能够在建筑产业领域取得更好更大的进步。” 崔英男谦逊地说道,“大家彼此共勉,共同努力,共同创造新的建筑产业模式。” 麦瑞看看时间,“好了,这个算是我们的开篇会议,下面,我们休息一下,然后是午餐时间。午餐之后,大家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你们可以回房间睡一觉,休息一下,或者,到楼顶的游泳池,游会儿泳。下午两点到五点,咱们还是这里见面。不过,与纯粹的经济话题不同的是,我们会增加一点儿娱乐活动项目,以活跃气氛。另外,我们在楼上房间内,还有别的活动,不愿意参加我们的经济沙龙的,可以到楼上选择小范围的交流活动。好了,我们到此为止?”麦瑞看着邹柏青。邹柏青点点头,“好的,先到这儿,大家休息一会儿,准备午餐会。” 台下的人起身各自散去,马步敛康丽丽陆前方则邀请崔英男和卢晓华张涵鱼上台来。张涵鱼说,我不去,我去找古董,自己到后面做饭的房间去了。 马步敛说,“人数看来有些多啊,很多人只能看着,没有互动发言的机会。” 麦瑞说,“第一次嘛,有些放不开,也是有的。以后我们经常聚会,大家熟悉了,就好了。” 康丽丽点头,“就是-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我们也可以学习国家那个人大会议的议程。咱们呢,先找一位,做个主旨发言,然后,分成几个三五人的小组进行讨论,意见汇总,这样既民主,又集中,还有利于汇聚群众智慧。你们说呢?” 大家一起点头。 麦瑞看看崔英男,问,“崔教授,你真的计划投资房地产吗?说实话,我投资,是为了参与进来,布局以后的建筑工业化发言权,而不是看好现在或者当下的房地产业。” 崔英男说,“彼此彼此-我也是为了以后的建筑工业化的布局,我也不看好当下的房地产业。但是,我跟你抱着同样的想法,只有参与进来,才有发言权。另外,就这里的市场而言,似乎你我都不怕砸在手里。” 麦瑞说,“我计算过,如果是我们自己开发的物业出租的话,回报率勉强还可以。当然,购买的话,就差很多了。其次,整体行业的不景气,并不意味着局部市场也会低靡。就目前而言,一线的房地产市场,还不至于快速坍塌-我们还有机会全身而退的。你们说呢?” 邹柏青说,“就大势而言,你们两位,肯定比我们更有把握。”他看看一直没有说话的卢晓华,“卢总,你说呢。” 卢晓华摇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抱歉,理论性的东西,我说不好。我是陪着她们来玩的,不是-” 崔英男拉过她的手,接着说道,“晓华妹子为人低调,不喜欢张扬。其实,就其创业思想而言,她比我们任何一个,都要聪明。我们在商场之上,大多数都是饿狼一样,到处追逐利润。而晓华妹子的做法,则要简单得多。她是像老虎一样,单纯的维系着自己的一个生意链,简单实用,而不失效率。在我多年的商业生涯中,这是我所看到的最简单直接,也是最高效的商业模式。 不过,晓华妹子是那种善于做,而不善于说的人,否则,她一定比我们各位更有名气。”她握紧了卢晓华的手,不让她逃脱。 麦瑞微笑着,说道,“我也这样认为。这是我回国以后,拓展的第一个新客户,也算是我的新老板。” 卢晓华红着脸,冲着麦瑞说道,“你要这样,我以后再也不来了。” 麦瑞咯咯一笑,说道,“好好好。不是我们老板,是我的好姐妹。ok?” 崔英男拉着卢晓华就走,“我们不理她,出去溜达溜达。”两个保镖跟着她们一起走了。麦瑞仍在后面面含微笑不语。 【作者题外话】:思想的交流和碰撞,在社会变革时期,尤为激烈。 第一百零八章 慈善事业的痛点 康丽丽说,“这个,还真腼腆啊。” 麦瑞笑笑,说道,“这也是她的一种智慧。” 康丽丽问,“怎么说?” 麦瑞说,“卢晓华就是一蔬菜市场的菜贩子出身,就是一菜贩子的头儿。她要是真的这么腼腆,能够领导那么多的菜贩子?” 康丽丽竖一竖大拇指,“还是你厉害,能够看清楚。我们到底差一些,不管是对事儿,还是对人。” 麦瑞说,“康姐谦虚了。我们天天生活在一起,我当然要比你们了解得多一些。对了,闲话少说。上午,咱们把房地产的事儿剖析明白了,下午,是不是需要换个话题?” 邹柏青几个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由马步敛说道,“我们几个认为,无论是房地产业,还是建筑工程产业,都只是我们的赚钱手段,而不是我们最终的事业方向。我们大家对于机械制造业,尤其是高端机械制造业,高技术船舶制造,后工业化的智能技术制造业,都比较感兴趣,并且也一直在这些领域,少有投资。但是,这些领域,我们与国外同行,差距太大,追赶困难。我们自己,又看不到方向,所以,下午,咱们能不能探讨一下这些问题?你也受累,帮助我们指导一下。 麦瑞说,“这个,我虽然有所涉猎,有所研究,但不够系统,不够深入。毕竟,我的特长在于金融领域,在于资本管理和资本并购。这个问题,最好还是邀请崔英男来做一个主旨发言。她是这方面的专家,而且,一直在追踪布局这些领域。无论是个人,还是其公司旗下的产业基金,都在这些领域,有很深的布局,以及多年的投资经验。” 说到这儿,邹柏青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张涵鱼到后厨的时候,古翠文和李卫都在那里帮忙。古翠文本来就会做饭,到了这里,也不陌生,跟厨师和餐馆经理交流了一下,就负责帮助他们做汤。李卫的母亲是开饭店的,他从小就跟着母亲屁股后面转,相应的,也学会了不少专业级别的厨艺。古翠文在那儿守着紫砂汤锅熬汤,李卫就在旁边负责做小菜。张涵鱼过来打个招呼,看看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进了里面的操作间。 由于大家都是熟人,餐馆的人对于张涵鱼也不陌生。大家见了,热情地打个招呼,就各自忙去了。张涵鱼跟经理李群翔商量了一下,过来帮助他做烧鱼头。 “锅里熬的是什么?”张涵鱼一边拿刀切佐料葱花姜丝,一边问。 “开胃汤,我们新创的一个餐前开胃汤。”李群翔手脚麻利,宛若杂技演员。 “怎么想起弄这个?”张涵鱼问。 “不是你们这里有一位胃口不太好的吗?所以我就琢磨了这样一个开胃汤。另外,我还计划再开发几种温胃养舒的饮食品种。”李群翔手里忙活,嘴上解释。 “你还真上心。”张涵鱼说。“早知道这样,我也不用过来看了。你不知道,我们那位,比国宝大熊猫还能伺候。这个不吃那个不吃的,挺让人为难的。” 李群翔说,“上班族和做办公室的人,很多这样的。没办法,忙于工作,忽视了健康。我以前,也是坐班工作的,就是看到上班工作的不易,才辞了职,接替我爸,打理家里的餐馆生意的。” 张涵鱼奥了一声,问。“那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李群翔说,“医生,外科医生。后来因为感觉上班不容易,尤其是医患关系矛盾,令人寒心,就索性辞了职。” 张涵鱼停下手,看着他,“医疗事故啊?” 李群翔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是看着别人闹,心里也挺烦的。你也知道,很多麻烦事儿,或许当事人反而觉得没什么,可以理解,反而是我们一边做观众的,很容易无法接受。”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你这是看三国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吗?” 李群翔赞同地点点头,“也许是那种心态。我也知道没必要,也知道这种心态并不好,或许还是不健康的。但是,有时候,有些事儿,人容易犯傻。” 张涵鱼问,“那你辞职,你家里同意啊?” 李群翔说,“本来我去考医科,做医生,家里是不同意的。我父母一直坚持让我读工商管理,说是可以接班维护家里的生意。” 张涵鱼说,“那你怎么念了医科?” 李群翔说,“不是年轻嘛-总幻想着什么治病救人,悬壶济世什么的。自己把自己忽悠糊涂了,以为自己能够为社会做点什么似得。后来才发觉,完全是幼稚的书生意气。赚一个月的工资,不够为病人捐助医药费的。加上我们家里生意慢慢做大,我们家里也有些力不从心,就辞了。” 张涵鱼说,“那既然这么忙,你还出来招呼这种小饭局啊?” 李群翔说,“那还不是你们这些娇贵的大小姐们,太让人放心不下,我怕他们做不好,还有,你们还有胃口不好的---” 张涵鱼突然想了起来,“对了,你不是那天给我们送汤的服务生吗?” 李群翔一笑,“这会儿认出来了?” 张涵鱼说,“不是,你一大老板的,干嘛有时候打扮成服务生的样子啊?” 李群翔说,“那不是你们那天来的时候,我们有服务生请假,人手不够吗。” 张涵鱼说,“奥,合着,那服务生的人数不够,你就穿着服务生的制服,冒充服务生啊?你这不是骗人吗?” 李群翔说,“我没骗人啊,服务生的所有资格证件,我也都有啊。那怎么能说是骗人呢,我那就是替一下岗。” 张涵鱼说,“我说呢,这么好的小伙子,怎么干了服务生。” 李群翔纳闷了,“哎,我说,你这衣食父母的,这算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张涵鱼说,“话就是这种话,是夸还是损,那要看你怎么理解了啊。对了,你对于这个胃口不好的人,应该怎么吃饭,还没好好研究吧?” 李群翔说,“是啊-不过,那天你们一说,我就开始回去研究的。你放心,以后保证给你们配备专业级别的养胃饮食。” 张涵鱼说,“你的态度,我是放心的。不过,你未必知道她喜欢吃什么。这样吧,以后每天中午,我到你们餐馆给她做饭,你看怎么样?” 李群翔说,“好啊-不过,可别耽误你工作,那个我们可没法说话。” 张涵鱼说,“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安排的。当然,以后你学会了,就由你来做,那不就把我替出来了么。” 李群翔说,“也是啊-这玩意儿又不是学不会。对了,那我得付你多少学费啊。” 张涵鱼说,“你看着给吧。多了,我也不嫌多,少了我也不嫌少。不过,这事儿啊,恐怕是老猫闻鲞鱼。” 李群翔不解,“那是什么意思?” “干想啊。”张涵鱼叹了口气,“我就一血汗劳工,要是那黑心的资本家老板不让,你就是有心给我再多的票子,我也不敢要。” 李群翔笑了,“那你还想什么。” 张涵鱼白了白眼,“想想又不犯法-我天天想,谁还能判我个干想的罪名。” 李群翔捂着口罩的嘴哼了一声,不知道是笑还是怎么滴,“那是不能。”他拉了一下铃儿,说道,“开饭了-你是出去吃呢?还是给我们做服务员?” 张涵鱼白了他一眼说,“美得你。你付我多少钱工资啊?让我给你干活。”说完,摘下口罩,解下围裙,出去了。 【作者题外话】:对于社会成功人士做慈善事业,很多人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孰不知,一般的社会成功人士,大多数都是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脑力和体力严重透支的社会群体,他们的压力承受能力,其实是很差的。 第一百零九章 送你一个火车皮 李群翔看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地样子。 后厨和餐厅都是在顶层楼房。餐厅的一角,摆满了不锈钢和钢化玻璃制作的餐具。自助餐形式的中餐,加上水果和青菜,有些中西合璧的意思。餐厅中心,都是些三人座的小圆桌或者四人座的小方桌。 大家经过一个上午的接触,很多人都已经熟悉。吃饭的时候,有跟自己同事一桌的,也有为了谈事情,跟新朋友一桌的。 崔英男的保镖和司机坐在一起,崔英男则在他们的邻座,跟前来作陪的康丽丽和麦瑞坐在一起。张涵鱼卢晓华跟马步敛的秘书林雯和陆前方的女助理韩君艺在一桌。郭晓阳谢安华和白雪在一起,李卫古翠文刘汉涛还有谷伟云几个一桌。 虽然知道麦瑞吃饭时间不喜欢交谈,但出于对客人的礼貌,邹柏青马步敛陆前方三个,还是坐在了麦瑞和崔英男的邻座。毕竟是最尊贵的客人嘛。 中西合璧的餐桌文化,最大的好处是,浪费少。根据大家的饮食需求,基本确定食品数量,不够的话,依靠水果青菜,或者饭后的小甜点和各种坚果做补充,可以说是很科学的安排。相反,如果像传统的中式餐饮那样,一味的依靠主食来满足客人的胃口,准备不足,容易饿着客人;准备得太多,又害怕浪费。像李群翔这样,中式餐饮,按照西式餐饮的自助餐方式提供,就是最好,最节约的餐饮服务。当然,一般这种餐饮会提供足量的主食类非菜品服务,以应对某些有特殊要求的食客。 大家吃过了饭,有的在吃水果,有的在吃坚果。当然,更多的人,直接回房休息去了。还有一部分人,则是到外面树荫柳下,乘凉去了。 崔英男为了照顾保镖和司机休息,也回房去了。 张涵鱼只睡了一个小时,就爬起来了。这是她的习惯,晚上十点睡觉,早晨五点起床,中午休息不到一个小时,合计七个多小时,不到八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再辅以科学的体育锻炼标准,基本可以维持身体健康和精神健康的双层要求。 因为害怕惊醒崔英男,张涵鱼蹑手蹑脚地溜出去,反手关上房门。她静悄悄地来到卢晓华门口,拿起电话,拨通,响了两下,就挂了。过一会儿,卢晓华开了门出来。她看着张涵鱼,低声说,“我就知道是你。人家都在睡觉,你想干嘛呢?” 张涵鱼悄声道,“咱们中午不都睡一个小时吗?你躲在房间里面干嘛?那么闷,不如到外面乘凉多好。” 卢晓华点点头说,“好,你等我一下。”她转身回去拿了电话和矿泉水,“走吧。” 两个人悄悄下了楼,来到外面树林中。林子里的空气,比房间内还要好,尤其是这里水库边上,空气湿度大,温度低,因此,比之城区内部的环境好多了。 看来,很少有人会在中午睡上两个小时,张涵鱼和卢晓华在树林里转了不一会儿,楼里休息的人们,也开始陆陆续续地出来了。也是,这么热的天,虽然室内有中央空调,但是,毕竟还是树林的柳荫之下,让人感觉更舒服一些。 马步敛和陆前方邹柏青等人一走进树林深处,就看见了张涵鱼和卢晓华。他挥了挥手,走过来,打了个招呼,“两位好。” 卢晓华微笑着点点头,张涵鱼则打量着他说道,“你好,马总。怎么,下午还要带我们转转?” 马步敛摇摇头,说道,“下午咱们还要谈别的,出去转的话,最好明天上午。” 张涵鱼问,“有没有碰碰车之类的啊,我喜欢玩车。” 马步敛说,“碰碰车倒是没有,不过,有越野吉普和越野摩托。你有专业资格证吗?这个,越野项目,需要有证才能玩的。” 张涵鱼失望之极,“我有普通驾驶证,不行吧?” 马步敛说,“那你可以玩玩场地车,安全系数比较好-其实,说白了,就像驾校学车一样,是给一些初学者玩的项目。” 张涵鱼说,“那也行-反正我是考出证来以后,就没摸过车。不过,我没车-那个,开你们的车吗?” 马步敛说,“你要是不嫌弃,我这里倒是有车,不过,不是太好的。” 张涵鱼撇撇嘴,说,“不是好车谁要啊?你没看人邹总给麦瑞的车吗?保姆-多大气,多豪放。” 马步敛说,“你喜欢大车啊?” 卢晓华拉拉张涵鱼的胳膊,被张涵鱼甩开了。她贴着卢晓华的耳朵,悄声说,“别闹,我钓鱼呢。”卢晓华一愣,忍不住地就笑意涌上脸来,跟着,又不好意思地,把微红的脸转向了一边。 “你的鱼饵呢?”卢晓华声音很低,她偷偷看了看马步敛。马步敛一身白衣,身材颀长,阳光帅气,虽然眼睛里有着些许桀骜不驯地野性的光芒,但神态举止却是谦逊含蓄,落落大方,不失绅士风度。应该是个表面张狂,内在含蓄的人。 张涵鱼悄声道,“你不就是鱼饵吗?”卢晓华脸刷的红了,甩手就要走,却被张涵鱼拉着不放。张涵鱼说,“现在的年轻人,谁不喜欢大车啊-宽敞,舒服。” 马步敛摇摇头说,“大车也并不都好处,尤其是现在到处堵车,开着大车,还不如开小车呢。你没看人上班的,还是开小车的多。就是麦瑞,不也喜欢开小车么?” 张涵鱼说,“那小车麦瑞是从我手里抢去的,这不,害得我没车开了。”卢晓华说,“你干嘛撒谎呢?”张涵鱼不理她,继续忽悠,“其实,我也很想有人送我辆车-可惜啊,咱没邹总这样豪放的朋友。” 马步敛笑了,说道,“你要是不嫌弃,我也可以送给你辆车啊。你要吗?” 张涵鱼说,“我是不要-可我们晓华姐需要啊。你舍得么?” 马步敛漫不经意地说,“就一辆车而已,有什么舍不得的。人家不是说么,鲜花送美女,宝马送-也送美女。” 卢晓华说,“马总,你别听张涵鱼胡说八道啊-她就是喜欢开玩笑的。我不要,马总你别当真。”张涵鱼不等马步敛说话,就抢着说,“对,我们晓华姐跟你客气客气,你要是舍不得,正好就坡下驴。”卢晓华瞪了她一眼,张涵鱼就当没看见,反而悄声说,“这是麦瑞交给我的政治任务,瞅准一切机会,给你钓一只大金龟。麦瑞说过,这个马步敛看着吊儿郎当,花花公子似的,其实却是个又能吃苦,又能做事的好男人。而且,好处是,人家还名花无主呢-我得给你抓紧机会,不能错过。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马步敛倒不知道她们两个在嘀咕什么,说道,“车在那边,我带两位过去看看。” 卢晓华还要说什么,给张涵鱼使眼色拦住了,“好哎好哎,我们这就去。”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卢晓华就走。三个人穿过一片槐树林,来到一个铺着铁轨的废旧铁路上。 马步敛说,“喏,就是这儿了。” 张涵鱼和卢晓华四下张望着,除了眼面前废旧铁路的道轨上,一节绿皮车箱以外,什么也没看见。张涵鱼转过头,疑问的看着马步敛,说道,“哪儿呢?” 马步敛指指绿皮车,说道,“这就是啊。” 张涵鱼不相信自己眼睛似的,啊了一声,说道,“就这啊?” 马步敛说,“是啊,这个不是大车吗?比邹柏青的保姆车大多了啊。” 【作者题外话】:其实,有些人呢,天生就属于欠揍性的。你说,人家姑娘跟你要车,你要是有,那就说有;要是没有,那就说没有。你送人一个车皮,那算是怎么一回事儿? 第一百一十章 第四次工业革命 张涵鱼伸手抓起一根枯树枝,嘴里喊着,“小马哥,你别动!我保证打不死你。” 马步敛当过兵的人,哪容易给她轻易打得到,早就蹿到树后,躲了开去。张涵鱼追着要打,嘴里还一边喊叫着。 卢晓华摇摇头,心下一副大不以为然的意思,转身要走。但是,刚迈开脚,就听马步敛说,“卢总,没事上去看看呗,时间来得及。有时候人少,我们也在上面聚会的。”卢晓华犹豫了一下,看看马步敛,再看看绿皮车,心里倒也有些许的好奇。她走到绿皮车跟前,仔细看着。张涵鱼也扔了树枝,走了过来。 在绿皮车开门的地方,马步敛使用花岗石块,搭建了一个简易但却结实的楼梯踏步,顺九级踏步上去,是一个环绕绿皮车的石板平台,平台南向的部位,有四米多宽,上面有未经修饰的原木,松木搭建的小亭子,以及同样原始的木制桌椅。开门进去,绿皮车朝向东方的一侧,是一个装修得极其精致的现代化小厨房;顺厨房内侧的门进去,设置了一个小小的客厅,因为地方太小,客厅的座椅都是挂在壁上,用时放下,不用时翻起来,就像一幅画的大小位置。客厅里面,一个不足一平的简易卫生间,为了方便,使用了折叠门。过了客厅,就是起居室,也就是卧室,卧室的床跟客厅的座椅相同,都是悬挂在壁上,使用的时间,打开放下,不用了,就挂起来。卧室里面,绿皮车的朝向西方的那一侧,是一个功能分区组合的综合卫生间。 总起来看,地方不大,设计的很好,很前卫,很具有现代气息。如果能够再简约一些,缩小到标准集装箱大小,就完全可以进入商业化生产阶段了。 卢晓华是一边看,一边赞许地点头。张涵鱼则高兴得指着马步敛说,“马总,说好了送给我们的,咱们不许反悔的啊。” 马步敛说,“那当然,只要你哦不打死我,这个,就是你们的了。卢总,你看怎样啊?” 卢晓华点点头,说,“不错,很好,棒极了。不过,如果能够再小一点儿,就更完美了。” 马步敛会意地点点头,“能够缩小到集装箱大小,是吧?” 卢晓华看着他清澈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们如此精心打造,又如此---”她言犹未尽,意近语未尽地看着马步敛。 “这个,就是我们下午要谈的主题话题之一。”马步敛看看时间,“他们已经开始了,我们过去吧?卢总,张总。” 张涵鱼皱皱眉头,“这里又不是什么社交场合,你别卢总张总的,难听死了。我们跟着麦瑞,称呼你一声小马哥,你就叫我们的名字,多爽利。” 马步敛犹豫了一下,“这个,不好吧?” 张涵鱼说,“那随你便。对了,咱车也送了,心意我们也领了-下一步,可能需要送别的什么,你就自己考虑好了。” 他们回去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聚到了二楼大厅。为免于引人注目,三个人就在最后排随便找了三个空座,坐了下来。 下午,麦瑞邀请了崔英男上台。 “本来呢,以今天我们的活动主题而言,这里应该是崔教授主持的。”麦瑞礼节性地给大家介绍。 崔英男谦逊了一句,“不敢当,我们也不是正式商业聚会,大家不拘礼节,随意自然一些最好。” “崔教授近年来,有很多关于未来世界经济的著作和文章,社会反响都很热烈;尤其是关于中国经济的一些看法和论述,尤其引人注目。签于其理论性太深奥,因此,我们在此就不一一引用了。我们只想就一些基本的,概念性的问题,请崔教授解说一下,并欢迎大家跟崔教授互动。下面,有请提问者-注意,每次只能提一个简单的问题。” 这一次,是陆前方的美女助理韩君艺第一个举手,得到了话筒。她站起来,语气中含着尊敬的味道,“崔教授,您好。我算是你的粉丝,因为我是在网络录播中,第一次喜欢上你的精彩绝伦的演讲。我注意到一个问题,你在演讲中说过,中国将会在未来的时间内,重新成为世界经济的中心,并引领世界经济的发展。可是,我们看到,虽然我们国家的商品生产,从数量上来说,堪称世界第一,但是,这个第一,并不是名副其实的。因为,我们的商品一直是以其低端和廉价,以及科技含量低,没有质量和品质保证的三无产品,而名噪世界。我想请问,这种技术质量品质都不具备的社会经济体系,如何能够确保使我们成为世界经济的中心,又怎么能够引领世界经济的发展?” 崔英男微笑着,回答,“首先,感谢你对我的认可和包容。其次,说到粉丝,我很惭愧,也很高兴-惭愧的是,我感觉以中国人民或者说中国网民所表现出来的素质,尤其是你所表现出来的知识和素质,我是不足以称之为你们的网络迷恋对象的;高兴的是,我们中国的网民,对于国民经济发展和社会经济体系建设的关注程度,并不亚于对娱乐八卦的关注,这个可以从另一个侧面,反击某些人对于我们的国民素质的质疑。 你说的中国商品的技术含量,质量,以及商品品质问题,是一个客观存在,也是我们所面临的最严峻的问题之一。但是,好的一点儿是,我们发现了这些问题,看到了这些问题,也认识到了这些问题的严峻性。既然我们大家,我们整个国家,整个社会,都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峻性质,那就表示,我们会想办法去解决它。怕的不是发现问题,而是看不到问题。只要能够认识到我们的问题,我们的缺陷,那么,我们的社会,我们的国家,就一定能够解决它。 现在,不管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很多人,都对中国制造持有怀疑,甚至是鄙视的态度;更有很多人,直接就把中国制造,与假冒伪劣联系在一起。这是我们这个特殊的时代,给与这个世界的错误印象。 真正的中国制造,应该是人类社会文明最顶峰造极的社会文明和工业技术的体现。仅仅就在不到二百年前,我们中国的工业文明,还是世界最好的,也是独一无二的代表。无论是瓷器,丝绸,服装,还是冶金,制铁,船舶制造-甚至就是很多人自以为是的近现代热兵器的时代,也是发源于我们中国。而直到西方人使用坚船利炮打开我们的海防前线,打开我们的国门,他们的火炮制造工艺和船舶修造工艺,还远远落后于我们元明时期。在那个时代,除了钟表和蒸汽机以外,我们其实并没有落后世界多少。我们是给自己的腐朽和堕落,毁掉了的,而并非是像有些人所说的什么落后就要挨打。 就我们中国的产品制造而言,我承认,假冒伪劣产品甚至是假冒伪劣的公共建筑和公共工程,确实是我们致命的一个弱点或者说是缺陷。但是,只要我们能够正视自己的弱点和缺陷,并加以科学的方法,解除这个给我们的社会经济体系的伤害和束缚,中国经济的真正繁荣,可以说是指日可待。” 【作者题外话】:关于第四次工业革命的认识,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也是作者在本书里面,反复阐述和论证的一个问题。希望我们中国,能够借助这一次的工业革命,再一次成为世界经济的领袖。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中国经济与工业革命 麦瑞轻轻拍掌,引起台下跟随热烈的鼓掌,“说得对-如果我们能够解决假冒伪劣产品的问题,中国经济就可以迈上一个新的台阶,甚至可以比肩美国和欧洲。不过,任重而道远,我们还要努力很久才行。下一位,谁来跟我们崔大教主互动?”她看看犹豫着要举手的陆前方,“陆前方,陆总,你好,你有需要跟崔大教主请教的问题吗?” 陆前方站起来,接过话筒,“麦瑞好,崔教授好,我是极致创客的陆前方。我对于崔教授所说的第四次工业革命,非常感兴趣,希望崔教授能够跟我们谈谈这个,作为我们,我们个人,或者我们企业,我们投资者,面对这个即将到来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应该怎样做?做些什么?谢谢。” 麦瑞笑着说,“陆总给我们崔教授出了一个难题。你这个问题,细说起来,恐怕半月十天也不够。这样吧,崔教授别当作严肃的经济课题,咱们就像聊天一样,随便聊聊,好吧?不要太深入。” 崔英男点点头,“好吧-人家说,恭敬不如从命。还有句话说,客随主便。我们就是随意聊聊,说到哪儿算哪儿。 这个所谓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其实源于两个概念。我们先来回顾一下,前三次工业革命,也就是那些我们错过的机遇。 其一,第一次工业革命是指18世纪从英国发起的技术革命是技术发展史上的一次巨大革命,它开创了以机器代替手工劳动的时代。这不仅是一次技术改革,更是一场深刻的社会变革。 第一次工业革命革命是以工作机的诞生开始的,以蒸汽机作为动力机被广泛使用为标志的。这一次技术革命和与之相关的社会关系的变革,被称为第一次工业革命或者产业革命。 第一次工业革命使工厂制代替了手工工场,用机器代替了手工劳动;从社会关系来说,工业革命使依附于落后生产方式的自耕农阶级消失了,工业资产阶级和工业无产阶级形成和壮大起来。 第一次工业革命大大密切加强了世界各地之间的联系,改变了世界的面貌,最终确立了资产阶级对世界的统治地位,率先完成了工业革命的英国,很快成为世界霸主。 其二,第二次工业革命是指19世纪中期,欧洲国家和美国、日本的资产阶级革命或改革的完成,促进了经济的发展。19世纪60年代后期,开始第二次工业革命。人类进入了“电气时代”。 第二次工业革命极大的推动了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对人类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军事,科技、和生产力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资本主义生产的社会化大大加强,垄断组织应运而生。 第二次工业革命,使得资本主义各国在经济、文化、政治、军事等各个方面,发展不平衡,帝国主义争夺市场经济和争夺世界霸权的斗争更加激烈。第二次工业革命,促进了世界殖民体系的形成,使得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最终确立,世界逐渐成为一个整体。 其三,第三次科技革命是人类文明史上继蒸汽技术革命和电力技术革命之后科技领域里的又一次重大飞跃。 第三次科技革命以原子能、电子计算机、空间技术和生物工程的发明和应用为主要标志,涉及信息技术、新能源技术、新材料技术、生物技术、空间技术和海洋技术等诸多领域的一场信息控制技术革命。 第三次科技革命不仅极大地推动了人类社会经济、政治、文化领域的变革,而且也影响了人类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人类的衣、食、住、行、用等日常生活的各个方面也在发生了重大的变革。 第三次科技革命它加剧了资本主义各国发展的不平衡,使资本主义各国的国际地位发生了新变化;使社会主义国家在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抗衡的斗争中,贫富差距逐渐拉大,促进了世界范围内社会生产关系的变化。 那么,即将到来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应该是怎样的呢?媒体上是这样解读的:第四次科技革命,是继蒸汽技术革命,电力技术革命,信息技术革命的又一次科技革命。 第四次工业革命,是以互联网产业化,工业智能化,工业一体化为代表,以人工智能,清洁能源,无人控制技术,量子信息技术,虚拟现实为主的全新技术革命。 18世纪中叶以来,人类历史上先后发生了三次工业革命,发源于西方国家及衍生国家,并由他们所创新所主导。第一次工业革命所开创的“蒸汽时代”(1760-1840年),标志着农耕文明向工业文明的过渡,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一个伟大奇迹;第二次工业革命进入了“电气时代”(1840-1950年),使得电力、钢铁、铁路、化工、汽车等重工业兴起,石油成为新能源,并促使交通的迅速发展,世界各国的交流更为频繁,并逐渐形成一个全球化的国际政治、经济体系;两次世界大战之后开始的第三次工业革命,更是开创了“信息时代”(1950-),全球信息和资源交流变得更为迅速,大多数国家和地区都被卷入到全球化进程之中,世界政治经济格局进一步确立,人类文明的发达程度也达到空前的高度。第三次信息革命方兴未艾,还在全球扩散和传播。 前三次工业革命使得人类发展进入了空前繁荣的时代,与此同时,也造成了巨大的能源、资源消耗,付出了巨大的环境代价、生态成本,急剧地扩大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进入21世纪,人类面临空前的全球能源与资源危机、全球生态与环境危机、全球气候变化危机的多重挑战,由此引发了第四次工业革命——绿色工业革命,一系列生产函数发生从自然要素投入为特征,到以绿色要素投入为特征的跃迁,并普及至整个社会。 21世纪发动和创新第四次绿色工业革命,中国第一次与发达国家站在同一起跑线上 在过去200多年世界工业化、现代化的历史上,我们曾先后失去过三次工业革命的机会。在前两次工业革命过程中,中国都是边缘化者、落伍者,急剧地衰落,由于错失工业革命机会,中国gdp占世界总量比重,由1820年的1/3下降至1950年不足1/20。之后中国在极低发展水平起点下,发动国家工业化,同时进行了第一次、第二次工业革命。即使是在上世纪80年代以来的信息革命中,我们也仅仅是侥幸上了末班车,还是个“后来者”,因为对外开放才成为“追赶者”。但是中国实现了成功追赶,已经成为世界最大的ict(信息通信技术)生产国、消费国和出口国,正在成为领先者。进入21世纪,中国第一次与美国、欧盟、日本等发达国家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在加速信息工业革命的同时,正式发动和创新第四次绿色工业革命。 这是一场全新的绿色工业革命,它的实质和特征,就是大幅度地提高资源生产率,经济增长与不可再生资源要素全面脱钩,与二氧化碳等温室气体排放脱钩。以历史视角观察,用工业化的角度观察,使我们清晰地认识到,世界第四次工业革命,即绿色革命已经来临。中国能赶上这一革命的黎明期、发动期,是不易的、也是万幸的。 【作者题外话】:中国经济与工业革命,这是一个比较沉重,也是比较有压力的课题,而借助于一部都市言情小说,来阐述和论证这个课题,说起来,也是很悬的事情。但愿,我们能够给我们的读者,奉献一部温馨甜美的剧情类小说的同时,把这个问题阐述明白。 第一百一十二章 经济与未来 当然,这些是公开的,也是社会所公认的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概念。那么,有没有更深入的,更切合实际的解读呢?这个其实也是有的,这就是我们一些高科技制造业,尤其是像美国的英特尔,高通,德国的西门子,英国的bae以及法国的施耐德和瑞士瑞典的abb等高科技企业,以及一些全球领先的数控机床制造商,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工业母机制造商,以他们为代表的的世界级大型高技术制造企业和高技术开发者,他们未来所制定的发展策略。这些,就将是我们人类未来应用科学技术发展的主要引领方向。 其次,是我们各国政府主导的科学技术领域的研究开发和创新活动。比如我们国家的863计划,以及我们的十二五规划和下面十三五规划中,关于科学技术领域的发展,以及工业技术进步方面的解读。 对于我们个人,我们企业,以及我们投资者而言,第四次工业革命,是一个黄金发展机遇。 第四次工业革命,具有如下特征:其一是智能化制造,也可以称之为制造向智造的转变。其二是,私人个性化订制的重新崛起。我们知道,在我们中国传统的工业和手工业历史上,制造业,其实是一直在延续着私人个性化定制的方式;也就是说,以前的工业生产,都是先有了订单和消费者,然后才开始生产加工。而先把产品生产出来,然后再寻找市场和消费者的社会生产模式,是资本主义经济体系和西方工业大革命之后,才有的事。 这两种生产模式,各有优点和缺点。其中最大的区别是,先生产后找市场,可能导致大量产品不那么适销对路,长期积压,甚至是沦为垃圾。而私人订制模式,则不容易形成大规模社会化生产。两者之间,或许可以取长补短,也或许可以并行存在。但是,就我们现在的人口增长与社会资源短缺的矛盾而言,私人订制的经济发展模式,或许是更科学的,更人性化的。我的话完了。” 麦瑞等候大家鼓掌欢呼一会儿,才抬起手,往下压了压。“谢谢崔英男教授的精彩演讲-怎么样,陆前方,你还满意吗?还有需要补充提问的吗?” 陆前方站起来,说道,“谢谢麦瑞,尤其感谢崔教授的解答。我这里还有一个问题-请大家看麦瑞身后的投影。”陆前方拿着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麦瑞身后的投影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美丽的夏日树林的mv,随着镜头的切换,大家已经辨认得出,这就是他们现在处身所在的西山水库。镜头向山林深处切换,一处废弃铁路出现了,跟着,就是:马步敛和张涵鱼追逐打闹的场面,以及一旁含笑观战的卢晓华。 下面开始有人偷笑,然后,麦瑞和崔英男也不由得相视而笑。只有卢晓华窘得什么似的,好像出了溴的人是她自己。张涵鱼倒是脸皮厚得很,走前两步,夺过陆前方的话筒,大言不惭地说,“哟,这咋还晚上偷拍了嫩?那个,谁拍的啊?待会儿记得把那个演出费用,给我送过来呗。” 陆前方脸上有些红,他微微鞠躬,对着卢晓华和张涵鱼,“对不起,两位,我们不是有意偷拍的。这个,是我们之前设定好的拍摄节目,可能他们不知道,把你们给-对不起,我马上让他们重新拍摄,你看可以吗?” 张涵鱼说,“算了吧,拍就拍了,好像你也不是有意的。你们就是为了拍这个改装的绿皮车,给大家看,对吗?” 陆前方说,“是啊。这是我们最新的创业项目-集成式住宅模数化设计方案,这个是室内设计部分。我们想请大家看看,给提出一些宝贵的意见。” 张涵鱼说,“你要提意见啊?” 陆前方认真地点点头,说,“是啊。不是说,人很难看到自己的弱点和缺陷吗?我们做出来,广泛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然后再不断改进和完善,以求最快推向市场。” 张涵鱼说,“你要问意见啊,直接问我就是了,我这个人最喜欢吹毛求疵找毛病。你问他们这些人不行,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说话太含蓄,太拐弯抹角;有时候,就是真有意见,给他们那么以拐弯抹角的说出来,你也很难分得清是意见还是夸赞。 你要说这个车的毛病,刚才我们包租-不,我们晓华姐已经说过了,空间还是大了一些,还是不够简约。我先问你,你这车内的设计,目的是什么?就是你想设计出来干什么?想卖给谁?” 陆前方一边使用遥控器,切换着绿皮车内部的画面,一边解释道,“我们这个室内设计思路,有两个方向。其一,是针对那些低收入人群,而又想拥有自己住房的人所设计的,单位面积在十到三十平方的迷你型住宅。其二,是针对一些喜欢移动住房或者喜欢带着房子出去旅游的人,为他们设计一套像双肩包一样,可以随身携带的,会行走的房屋。至于你说的不够简约的问题,我们会在以后的设计中进行考虑的。” 张涵鱼说,“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不过,我还想代替英男姐-代替崔教授问你一个问题。崔教授,我可以问吗?” 崔英男抬手示意,“你问吧,我很欢迎-也很喜欢你这样直接了当的交流方式。这样,可以节省我们大家很多时间。对不对各位?”台下的人们或微笑,或回答是。 张涵鱼顺包中掏出一个小物件,来到台子上,给大家看,“这是我的一个小物件儿-一个内画鼻烟壶。土生土长的北京人都知道,内画鼻烟壶,是我们祖宗留下来的玩意儿,也是传统的文化艺术精品。就像崔教授所说的,我们中国在以前,很多东西都是制作得非常好,非常优秀,无论是其做工,还是其质地,都是出类拔萃的。但是,这种传统的制作工艺,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刚才崔教授已经在前面跟大家说过,就是它不能够实现社会化的大规模生产,也就是,无法跟西方的流水线式的工厂化生产竞争。那么,陆前方-是吧?陆总,我想问你们,你这种精致绝伦的,个性化打造的集成式住宅模数化设计方案,如何跟现代社会的大规模生产,进行这个成本和市场覆盖能力的竞争呢?我代替英男姐的问话完了。”崔英男和麦瑞带头热烈鼓掌,大家也跟着响应。张涵鱼回到后面,卢晓华和马步敛都鼓励地向她竖起大拇指。 陆前方接过话筒,先朝着张涵鱼鞠躬致谢,“谢谢张总。”张涵鱼摆摆手说道,“你们一天到晚的这么多的礼节,就没法好好谈事。你要是真的跟我们友好,就叫我一声鱼儿姐,要是认生,就叫我张涵鱼。这么多的礼节,我可还真是受不了。”陆前方脸红了红,叫了声鱼姐。“我们也是因为这个问题,想在这里提出来,请教崔教授。” 崔英男说,“不用客气,我最近也在研究这些问题。私人订制工业,虽然是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最主要的方向,但是,在私人订制模式的成本和规模化生产这两个领域,也一直是我的研究瓶颈。无论是市场营销,还是消费者或者客户参与设计,以及精工制作和代工生产,这些,我们都有投资,也都有一系列成熟的解决和应对方案。但是,你说的这个,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答案。麦瑞,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崔英男侧首,看着麦瑞。 【作者题外话】:系统的论述,应该是严谨而逻辑紧密的过程,但是,在小说语言里,很难做到这一点。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住宅产业化 麦瑞拍拍手,示意一些看着张涵鱼的人把注意力集中到台上,“崔教授所说的这些问题,也一直是我们致力于研究的。当然,这些都是集体的智慧,无论是崔教授,还是我,我们都有一个个人工作室,都有一个个人的研究团队。虽然,很多商业上的决策和研究思想,是由个人做出的,但是团队的背后力量,尤其是其背后资料和深入研究的支持力量,是不可或缺的。这些,并非题外话,而是提醒我们在座的各位,要做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很好的,很有能力和智慧的团队,而不要妄想一个人的力量包打天下。 崔教授的问题,也曾经是我们的最大困惑。因为我们在研究中国的文明历史和中国的社会经济史的时候发现,我们中国,总是在经济空前强大的时候,出现非常令人难以忍受的社会腐败问题,进而导致外敌入侵,国家衰落或者短暂灭亡。这其中的很多因素,值得我们研究和探讨。 就个性化私人订制的问题,以及其与社会化工业化大规模流水线生产的矛盾,我想,我们是否可以从古人的智慧中,去寻找答案?我们国家,早就在秦汉时期,就有了秦砖汉瓦的称谓。而秦砖汉瓦,应该可以说是我们人类社会,最早的也是最初的社会化大规模生产的经典范例-我这么下结论,大家同意吗?有没有不同的意见?” 大家一起说,“同意,没有意见。” 麦瑞点点头,“谢谢大家的包容和认可,我们中国人的潜意识里,有着党同伐异的不太健康的思想观念,很多问题,无论正确与否,能够取得全社会的共识,殊不容易-这也是导致我们中国社会数千年来,起起伏伏,盛衰荣辱不断交替的最主要的根本因素。 就崔教授所说的个性化私人订制经济与社会大生产的矛盾问题,我们的研究方案就是,像生产秦砖汉瓦一样,生产出来一些通用化,模数化工业产品,然后,再使用这些工业制成品,稍加变化组合,设计生产出我们的消费者和最终客户需要的社会化商品。” 陆前方举起手来,麦瑞示意他可以说话,“麦瑞,我想请教的是,你们是处于战略构想阶段,还是?” 麦瑞说,“我们有成熟的全套设计,还有成熟的制成品-但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真正可以接受这些的市场。任何政府,口头上或者文件上,对于建筑工业化的设想,都是盲目而不可以相信的。我们需要从商业和产业开发的角度上,稳步推进实施这些东西。” 陆前方说,“室内设计和施工这一块儿,我们依靠之前建立的业务关系,依靠国内较好的装饰企业和室内设计企业,基本上可以部分实施和进行我们的计划。但是,在主体结构和整个建筑结构体系方面,目前国内的工业化建筑标准体系尚未建立完善,不知道麦瑞准备如何进展或者推行。” 麦瑞摆摆手,说道,“我们准备先易后难,而不是逆势而动。国内的工业化建筑,已经错过了一个启动的黄金时代,现在是急也无用,不如先从室内设计装饰和钢结构结构体系入手。至于真正的工业化方案,我们可以小规模,小额资金的先行启动,慢慢发展。这个,以后我们慢慢做,会有看到成就的机会。” 陆前方点点头,很是满意,“谢谢麦瑞,谢谢崔教授。有你两位的指点和引领,我们相信,我们在建筑工业化和集成住宅产业的模数化领域,一定能够取得成功。” 张涵鱼再次站起来,问陆前方,“那个陆总,你那个车,那个绿皮车,小马哥可是说了,要送给我们的。你先确认一下,别那个到时候赖账。” 陆前方好像挺怵张涵鱼的样子,“马步敛说送了,那就是送了,我们不会反悔的,更不会赖账。你说是不是啊,康姐?”他好像不确定似的看着康丽丽。 康丽丽说,“这个事情怎么还要问我啊?你们两个做不了主,还是小马哥做不了主怎么滴?你这不是让客人们看我们的笑话吗?送,当然送-我们绝不赖账。鱼儿妹子,你还看好了什么,跟你康姐我说说,只要我们有的,一概不敢推辞。” 张涵鱼说,“啊-康姐,你真这么大方啊?你就不怕我要人啊?” 康丽丽笑了,“要人也行啊-我不像你们麦瑞那么小气,跟她要个人,都死活不给我。我这里,随便你要哪一个,都行。你说吧,你要谁?” “你说的啊。”张涵鱼狡捷的小狐狸尾巴摇了摇,抬手一指马步敛,“喏,我们要这个,这个穿白衣服的小白脸,小马哥。” 马步敛吓了一跳,连忙从座位上起来,退了两步。卢晓华拉拉张涵鱼的衣袖,被张涵鱼甩开了。 “这个小马哥,可以吗?”张涵鱼挑战似的看着康丽丽。 康丽丽哭笑不得地看看邹柏青和麦瑞,见没人帮忙,索性一推六二五,“这个,你得问他自己。”说完赶紧坐下了。 张涵鱼也是个耍无赖的主儿,眼见康丽丽溜之大吉,索性就当她认了,对着马步敛说,“小马哥,听明白了没?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不,就是我们的人了,你要保证二十四小时电话畅通,随叫随到啊。” 马步敛挠挠头,百般无计的可怜相,“不是,人家买东西是买一送一,这咱送东西,那还送一个搭一个呢?我们那车,是我们几个和设计师,费了好几天的心血,才弄出来的,送给你们,我和陆哥已经是心里滴血了-怎么还要搭进去一人啊?这个生意,康姐,这个做不得,赔大发了这就。” 康丽丽在那儿喝茶,假装没有听见。麦瑞律所的小姑娘们在偷偷地笑。 邹柏青看看大家,觉得很有必要出来打个圆场,就站起来说道,“咱们跟麦瑞的合作,以及生意,本来就需要一个居间联系协调的人。康姐那边,有麦瑞派过去的谢安华小姐和谷伟云先生帮忙,也可以了。马步敛,你就先撤出来,跟在麦瑞这边,两下跑。当然,主要是伺候张涵鱼张总和卢晓华卢总-谁让你刚才,刚才咱们头儿答应人家的。” 康丽丽悄声说,“我哪知道这小丫头这么鬼灵精,下着套儿的套我呢。” 麦瑞站在台上,拍了拍麦克风,说道,“张涵鱼,你给我上来。你要想说话,上来给我主持,别在下面抢我的镜头-不,风头。” 张涵鱼嘿嘿地笑,“你就不怕我给你们搅合黄了,搅合得乱七八糟?” 麦瑞说,“本来我们就是非正式的聚会,也不是很严肃的学术研究。今天就是我们和你英男姐在这里,不然,人家轻松随意,娱乐生意两不误的。” 张涵鱼说,“那就不要老是谈生意了。刚才我听你们的意思,谈的也差不多了,咱们玩玩吧?这么多的小姑娘,大家唱唱歌,跳跳舞,多好。对了,你还答应过,要给我们组织广场舞蹈队,跟公园里面的大妈们pk的,咱们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麦瑞说,“那个,需要你做了计划,我批了,才能实施。” 张涵鱼说,“不行,你不许耍赖皮。工作上的事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玩的事情,不能就你一个人说了算-这个事情,咱们也要听听大家伙的意见,大家伙说,是不是啊?”张涵鱼开始发动群众,跟着就有人起哄似的答应。 【作者题外话】:住宅产业化以及建筑工业化,是一个艰巨的任务,而不是一个噱头。希望我们能够认真而严肃地对待这一切。 第一百一十四章 广场舞 麦瑞嗤了一声,说道,“怎么滴,还想要发动群众,造我的反是怎么滴?” 张涵鱼说,“我们这是群众的呼声,民主的声音,这个,你得尊重我们大家伙的意见和意愿。” 麦瑞摇摇头,“你才几个人,就算是群众了,就算是民主了?你凑够半数以上的人了么?最低需要半数以上,那才叫民主。” 张涵鱼跑到台上来,拿过崔英男的话筒,一把搂住崔英男的胳膊,说道,“愿意跳舞的,同意我们大家一起学习广场舞的,到我们这边来,不同意的,到麦瑞那边去。快点快点。”她一边喊着,一边招手。 郭晓阳谢安华白雪三个低着头,故意不去看麦瑞的眼睛,含羞带俏地跑过来,躲在张涵鱼和崔英男身后。看见有人带头,古翠文也拉着卢晓华跑了过来。这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旦有人开了头,接下去就有跟随者。接下来,大家就像故意凑热闹似的,一个接一个地跑了过来,挤得张涵鱼和崔英男这边,就像沙丁鱼罐头似的。 麦瑞看看张涵鱼和崔英男身后的人群,再看看台下还在坐着的邹柏青和马步敛康丽丽陆前方几个,问道,“你们几个呢?你们算是哪一方的?” 邹柏青举举手,说道,“我负责后勤工作。” 马步敛说,“我负责给你们安排场地和组织人员到场。” 康丽丽说,“我负责给你们找教练。”她伸手拉住想跑的陆前方,“喏,这位,就是我为你们高新聘请的舞蹈教练,专业级别的。大家一起动手,把桌子和椅子,挪到墙边,中间位置,就作活动场地。麦瑞,你也别做孤家寡人了-你来领舞吗?” 麦瑞摇摇头,“不行,我就会武装越野-你就不怕我给你们带沟里去?” 康丽丽说,“那你就给我们唱歌-总不能就你一个特殊的,孤立的,做一个孤家寡人吧?是不是?” 麦瑞说,我可以跟着乐队,给你们做鼓手,或者乐队指挥。 康丽丽说,这样容易脱离革命群众哦。那行,你要不做这个领舞,我就邀请- 张涵鱼赶紧把崔英男推出来,“让英男姐做领舞,我看过她跳舞,很棒的。” 崔英男被推出来,却不好意思地说,“我那跳得不是广场舞,我也不会广场舞啊。” 张涵鱼说,“你有舞蹈基础就行,反正比我们学得快,还有,芦花姐-不,晓华姐,你也是,你也有舞蹈基础的。” 卢晓华扭了一下,说,“我也不是广场舞的。” 张涵鱼说,“你管它什么舞呢,反正就你们会点儿舞蹈基础。再说了,我们这不是有专业教练么?” 卢晓华守着很多人,实在不愿意跟张涵鱼拉拉扯扯,无奈地跟崔英男站了出来。崔英男则是自重身份,不想墨迹。 那边,康丽丽拉着陆前方走过来,跟大家说道,“好了,教练呢,我给你们带来了。其次呢,我这个人,最喜欢热闹,也最喜欢跟革命群众打成一片。这样吧,你们看,要是你们不嫌弃,我给你们唱歌来伴舞怎样?” 几个年轻的小女孩一起鼓掌叫好,说是最好让她们跟着唱和声。 康丽丽说,你们要边唱边跳,那就需要舒缓的音乐。陆前方,你看看哪个一个音乐比较合适啊? 陆前方一副被赶鸭子上架的样子,打点着精神,想了想,说,先来个牧羊曲吧。大家先找找感觉。 麦瑞说,“牧羊曲还需要打鼓吗?不需要吧,不需要,那我就先撤了。” 张涵鱼说,“不行不行,你不能走。大家都在这儿,聚在一起高兴高兴,这么多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想走?不打鼓,那就给我们客串打拍子,做指挥。要不然,当观众也行,当评判也行。” 麦瑞斜了他一眼,走到墙边坐下,说道,“那好,我就给你们当一个观众,捧捧你们的场。” 邹柏青和马步敛进去,指挥着几个年轻男士,帮着乐队把乐器和音响架设好。 这边,陆前方开始给崔英男和卢晓华讲解领舞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一些基本的动作,还有如何引领大家秩序井然的前后移动,拿捏方位。 张涵鱼赞叹,“陆前方,你还真有两下子,不光房子设计得好,这个舞蹈的事儿,你也是真不含糊啊。刚我还以为康姐糊弄我们呢,没想到你还真是专业级别的啊。” 陆前方说,“也不是专业级别的,就是我妈我奶奶她们喜欢,非要学,还非要跟人比赛,拿个名次什么的。” 张涵鱼说,“于是你就孝心大发,自己钻研学习,然后再教给她们,对吧?” 陆前方疑惑地看看她,“康姐告诉你的?” 张涵鱼撇撇嘴,“这个还用猜,我用脚后跟想想,也能想明白。一般男人要学习这个广场舞,无非就是想跟女的接近,创造异性相处的机会。你呢,像你这样的小白脸-”陆前方的脸一下子红了,张涵鱼假装没看见,继续没心没肺地说,“你当然用不着靠这个招数去创造接近女人的机会。那么,你会这个广场舞的原因,就只能有一个,就是为了讨好家里的-女性亲人。” 马步敛听得连连点头,“鱼儿姐,你这个分析推理的能力,不去做福尔摩斯,真的是埋没人才了。” 张涵鱼说,“谢谢-不过,我想,我可以尝试一下侦探小说-”她突然悬崖勒马似的停住了,厚着脸皮转移了话题,“好了,我们可以开始了么?” 卢晓华说,“我们还没完全学会呢,再等一会儿吧。” 张涵鱼说,“不用了,现场教学,现学现卖-就好像张三丰给张无忌教功夫,新鲜热辣咱就来。来来来,大家男女分隔开,男左女右,女前男后,一男一女,排开队,走起来-不,舞起来。” 康丽丽笑着对麦瑞说道,“你哪儿找的这一活宝儿?简直就是群众活动的组织天才啊,就我这干过学生会主席的人,也是自愧不如。” 麦瑞幽幽地说道,“我们中国数千年的悠久历史文明,孕育了一个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伟大民族。这个民族,人才济济,不绝于道,可以说是,三步之内,定有芳草。只要我们愿意,人才无处不在。” 舞蹈这种艺术,也不是谁都可以玩的。仅仅当作健身活动和体育锻炼,倒没有什么,但要是想表现其艺术性和技艺性,要想具备一点基本的舞蹈艺术的风范,那还不是人人都适合学习的。广场舞蹈和群众舞蹈,可以借由人数众多,而掩盖部分人的艺术性协调性不足的缺憾。而要是单人舞蹈双人舞蹈,那就难多了。 卢晓华是多少有点儿舞蹈基础的,而崔英男则是曾经学过舞蹈。也是啊,像她这样的学习狂,几乎是见什么学什么,更是经常出入上流社会的社交场合,如果一点儿上层社会的礼仪风度都没有,那也不叫崔英男了。陆前方也不是康丽丽和他自己所说的业余选手级别的舞蹈水平。俗话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几个基本的群众舞蹈动作一出,大家就明白,敢情这位面色白嫩的公司老总,还是一个专业级别的舞蹈艺术家。 陆前方先给崔英男和卢晓华教了一些基本要领和动作,然后示意大家,按照张涵鱼所说,组队。 【作者题外话】:其实,对于广场舞而言,我是坚定的支持者,没有原因。 第一百一十五章 未敢唐突佳人 音乐响起,牧羊曲,康丽丽站在台上一侧,倾情演唱。陆前方站在台子中央,面对大家,率先起舞;崔英男和卢晓华站在队伍前面,跟着陆前方的动作和音乐节奏,慢小半拍起舞。身后的队伍方阵,则随着崔英男和卢晓华的节奏和动作,一起舞蹈。 日出嵩山坳晨钟惊飞鸟林间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野果香山花俏狗儿跳羊儿跑举起鞭儿轻轻摇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莫道女儿娇无暇有奇巧冬去春来十六载黄花正年少腰身壮胆气豪常练武勤操劳耕田放牧打豺狼风雨一肩挑一肩挑一肩挑 歌儿悠扬动听,舞蹈曼妙动人,尤其是年轻的姑娘们,那优美动人的身段,更是让人瞧之欲醉。 晚饭以后,在张涵鱼的鼓动之下,大家又开始学习起了交谊舞。她人小鬼大,鬼灵精的心眼多,既带了适合晚会的长裙,又带了细小跟的小皮鞋,穿着这一身,跳交谊舞,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当然,跳交谊舞最好的服装,还是晚礼服和旗袍套装。 崔英男的身份特殊,因此,除了邹柏青陆前方马步敛三个,别人都不好意思上前。她的两个保镖,更是恪守职责,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马步敛刚一上场,就被张涵鱼逼着,跟她和卢晓华轮流跳。而邹柏青,则还要趁间歇之机,跟麦瑞和康丽丽三个,聊一聊他们的生意进展,因此,陪伴崔英男跳舞的,就只能是陆前方了。对此,陆前方倒是毕恭毕敬,不敢马虎,崔英男见多识广,看着陆前方陪着自己辛苦,就说,“陆总,你不用一直陪着我的,我可以去和保镖们坐会儿,喝会儿茶。” 陆前方说,“也不是-崔教授别误会啊。是这样,我呢,正好也是需要借此跟您学习学习。崔教授是商界泰斗,能够陪伴您,是我的荣幸。” 崔英男莞尔,看着陆前方娇嫩白皙的帅气脸庞,微笑着,“你这样说,是委婉的告诉我,你很年轻么?” 陆前方眼睛里充满了窘迫,带着些慌乱的说道,“不敢不敢。其实,那个-”他放低了声音,“这个,我也喜欢粗犷的男性形象,不过,人生在世,很多事情,不是以个人意愿为转移的。” 崔英男微笑着点点头,“没事,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陆前方更囧了,“这个,好像不是谁的错的问题吧?” 崔英男笑意不减,不着痕迹地回望一下,见没人注意,才继续说道,“既然这样,你干么这样一幅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你的错呢。” 陆前方给她逼了这一下,反倒轻松了些,“那不是,您的身份,令人压抑吗?我怕陪伴不好你,或者,没资格陪伴你。” 崔英男忍着笑,问他,“那你觉得,什么样的资格,够格来陪伴我呢?” 陆前方给她问住了,说不出话来。 崔英男笑笑,“你知道颜斶见齐宣王的故事吗?这是我们战国策·齐策四的故事: 齐宣王见颜斶,曰:“斶前!”斶亦曰:“王前!”宣王不说。左右曰:“王,人君也。斶,人臣也。王曰‘斶前’,亦曰‘王前’,可乎?”斶对曰:“夫斶前为慕势,王前为趋士。与使斶为慕势,不如使王为趋士。”王忿然作色曰:“王者贵乎?士贵乎?”对曰:“士贵耳,王者不贵。”王曰:“有说乎?”斶曰:“有。昔者秦攻齐,令曰:‘有敢去柳下季垄五十步而樵采者,死不赦。’令曰:‘有能得齐王头者,封万户侯,赐金千镒。’由是观之,生王之头,曾不若死士之垄也。”宣王默然不悦。 左右皆曰:“斶来,斶来!大王据千乘之地,而建千石钟,万石虡。天下之士,仁义皆来役处;辩士并进,莫不来语;东西南北,莫敢不服。求万物无不备具,而百姓无不亲附。今夫士之高者,乃称匹夫,徒步而处农亩,下则鄙野、监门、闾里,士之贱也,亦甚矣!” 斶对曰:“不然。斶闻古大禹之时,诸侯万国。何则?德厚之道,得贵士之力也。故舜起农亩,出于岳鄙,而为天子。及汤之时,诸侯三千。当今之世,南面称寡者,乃二十四。由此观之,非得失之策与?稍稍11诛灭,灭亡无族之时,欲为监门、闾里,安可得而有乎哉?是故《易传》不云乎。’居上位,未得其实,以喜其为名者,必以骄奢为行。据慢骄奢,则凶中之。是故无其实而喜其名者削,无德而望其福者约,无功而受其禄者辱,祸必握。’故曰:‘矜功不立,虚愿不至。’此皆幸乐其名,华而无其实德者也。是以尧有九佐,舜有七友,禹有五丞,汤有三辅,自古及今而能虚成名于天下者,无有。是以君王无羞亟问,不愧下学;是故成其道德而扬功名于后世者,尧、舜、禹、汤、周文王是也。故曰:‘无形者,形之君也。无端者,事之本也。’夫上见其原,下通其流,至圣人明学,何不吉之有哉!老子曰:‘虽贵,必以贱为本;虽高,必以下为基。是以侯王称孤寡不谷,是其贱必本于?’非夫孤寡者,人之困贱下位也,而侯王以自谓,岂非下人而尊贵士与?夫尧传舜,舜传傅禹,周成王任周公旦,而世世称曰明主,是以明乎士之贵也。” 宣王曰:“嗟乎!君子焉可侮哉,寡人自取病耳!及今闻君子之言,乃今闻细人之行,愿请受为弟子。且颜先生与寡人游,食必太牢,出必乘车,妻子衣服丽都。”颜斶辞去曰:“夫玉生于山,制则破焉,非弗宝贵矣,然夫璞不完。士生乎鄙野,推选则禄焉,非不得尊遂也,然而形神不全。斶愿得归,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清静贞正以自虞。制言者王也,尽忠直言者斶也。言要道已备矣,愿得赐归,安行而反臣之邑屋。”则再拜而辞去也。斶知足矣,归反扑,则终身不辱也。 君子曰:“斶知足矣,归真返璞,则终身不辱。”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不以权势地位和财产物质论贵贱。我们是堂堂正正的现代人氏,完整而健康的自我人格的标准是:于富贵荣华之前,不妄自菲薄;处贫穷困厄之中,不妄自尊大;求功名利禄于身,不趋炎附势;凌平若孤苦于后,不遗恨千秋。 麦瑞说过的一些话,我深表赞同,世间万事万物,本就平等如初始,无论是帝王将相,贩夫走卒,在我们从社会思想和哲学思想的最基础的方面来究其根本,都是一样的。你呢,不要说还是心怀创业理想的有志之人,就算是甘于平淡庸俗生活的人士,也不必有这种敬畏的思想和社会观念。” 陆前方优雅放手,深鞠一躬,不待崔英男反应过来,他又牵起了崔英男的手,漫步起舞。“谢谢崔教授的指教。但是,有些东西,说说是一回事儿,真正面对,则恐怕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我陆前方呢,当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却也见识过不少的大人物。像崔教授如此的人品风度,也不是我趋炎附势,见富贵之人而腿软。而是,你身上有一种令人自惭形秽的气势和雅致,让人有一种,可远观而不敢近前的逼人气势。” 崔英男不落痕迹地笑笑,“你擅自改动成语,不怕人笑话啊?” 陆前方说,“原话,不太雅观,我怕唐突了。” 【作者题外话】:其实,很多东西,来自于环境的压力和塑造。就像是传统的木秀于林的科学原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红玫瑰 崔英男轻轻摇头,问,“你们那个室内设计,做得怎样?” 陆前方听她提到正事,眼睛立刻转为严肃认真的凝重状态,“我们在房地产这个产业链上,上中下游,都有布局的。设计方面,我们有自己的规模短小精悍的建筑设计院;房地产方面,我们有一个资质最高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建筑工程领域,我们有资质最高的建设工程集团和室内装饰工程集团;另外,我们还有一个综合性家居企业,负责室内家具和室内工程。 这个室内设计领域,我们在技术上和国内生产市场的地位,还算是基本领先的。这也是我们目前准备的建筑产业工业化模数化的试点部分,因此,最近,我们增加了不少这方面的人力物力的投入。” 崔英男点点头,“那么,你们进一步的计划呢?是继续探索,还是怎样?” 陆前方眼睛里出现了少许的迷茫,“现在,大家对于国内的房地产市场,都不怎么看好。尤其是部分媒体,一再的提示我们政府,应该警惕rb房地产泡沫破灭的前车之鉴。有鉴于此,我们已经大幅收缩二线城市的房地产项目的开发力度,终止了三四线的未开工项目。到目前为止,除了北上广深以及部分中心区域的大都市,我们基本已经不开新项目了。 这样的市场环境,这样的行业前景,您说,我们还有必要,再大举投资这个建筑产业化项目吗?” 崔英男低声说,“还是您啊您的-不过,你们的谨慎,我可以理解,也很认同。毕竟,这一波房地产行情的辉煌,持续了太久的时间段。不过,对于大规模的房地产建设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建筑产业工业化的最好时机已经错失,这一点儿,我跟麦瑞的认识是一致的。但是,我还想提醒你们一点儿的是,大规模房地产开发的时代过去,就将是精耕细作的个性化私人订制的住宅产业商品化的开始。我建议你们,由此着手,布局未来的工业化生产的个性化住宅产品。” 陆前方钦佩不已地看着崔英男,深深点头,“大家思想,毕竟与众不同。我们目前仅仅有整体卫浴和整体厨房,基本算是成熟的住宅产品。在卧室,客厅,玄关和阳台,这四个领域,还处于探索阶段。而在主体结构,在工业化墙体生产和楼地面生产,以及屋面领域,我们还需要---有人为我们指引方向。” 崔英男想了一下,“我和麦瑞一样,早有布局工业化建筑产业的想法。如果我们之间,能够取得一致认识,或者,找到某些利益共同点,我也许可以考虑加入-这个工业化建筑的探索领域。”她抬起头,目光坚毅,神情沉稳而坚定。 陆前方脸露喜色,语气都不一样了,“如果有崔教授和麦瑞的加入,我们就有可能站在这个行业的制高点上,就有可能取得突破性的成就。” 崔英男语气平淡,语速平和,“已经过了大规模发展时期,所以,成为不了世界规模的产业空间。不过,只要精耕细作,做一个传承百年的优秀企业,我们还是做得到的。 我有一个建议,你们考虑一下。中央电视台财经节目,不是有一个创业英雄汇吗?你们把这个模数化工业化绿色建筑产业的发展方案,摘出来,做一个单独的创业项目-可以包括整体卫浴和整体厨房部分精华业务,然后,拿到创业英雄汇上,招商融资。我们可以和麦瑞在这个节目上,给你投资-这样,我们就此也给我们这个项目,做了一个世界级别的免费广告。” 陆前方满眼里都是崇拜和仰慕的神色,“这个广告,价值过亿。崔教授,不,崔教主,我觉得,你确实无愧于亿万网民顶礼膜拜的教主称号。我,陆前方,愿意今生今世,追随你,鞍前马后,奋斗终生。” 身后,有人轻轻拍掌,跟着,掌声四起。崔英男这才发现,音乐虽未停息,大家却早已不再翩翩起舞。整个宽敞明亮的大厅中央,只有她和陆前方,伴着舒缓轻柔的乐曲,翩翩而舞。 早晨,张涵鱼刚刚穿好衣服鞋子,就听崔英男在屏风那面问道,“鱼儿,起来这么早啊?” 张涵鱼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英男姐,吵醒你了么?” 崔英男看看时间,正好五点,“没有啊,我们平常不都是这个时间起床的吗?你干嘛去啊?我们出去活动活动吧。” 张涵鱼说,“我去给芦花姐做早餐去。早上,我一般不在室外活动,科学家不是说了吗,早晨的空气,污染物太多,不适合锻炼的。” 崔英男说,“那就到楼下大厅活动活动-对了,不是有餐馆的人吗?怎么还要你去?” 张涵鱼说,“芦花姐的胃口太差,太娇贵,我怕他们掌握不好。我跟他们说好了,等他们学会了,学得差不多了,以后,芦花姐的一日三餐,就交给他们了。” 崔英男说,“合着你是在培养接班人啊?那你还打算让人伺候他一辈子---对,这个想法不错啊,鱼儿,有你的。”说着话,崔英男也已穿好了衣服,下了床。 张涵鱼说,“好了,英男姐,我不跟你聊了,跟他们约的时间到了。拜拜你那。” 崔英男说,“去吧。”然后,听着张涵鱼蹑手蹑脚地出去。她穿着拖鞋,一个人来到卫生间,盥洗清理。她这里刚拿起牙膏呢,就听见张涵鱼口里轻轻地喊着英男姐,又回来了。崔英男身子回转,探身看去,就见张涵鱼抱着两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站在门口,一脸的迷茫和困惑。她走过来,就着张涵鱼怀抱看了一眼:谨以此花,敬献给美丽的张涵鱼小姐,然后另一抱是:谨以此花,敬献给尊敬的崔英男教授。 “都没有落款,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张涵鱼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不过,每个女性的门口对面墙根,都用瓶子放着这么一束玫瑰。也许是他们主办聚会的搞的吧。你先收着,我做饭去。”张涵鱼把花递给崔英男,先走了。 崔英男连花带瓶子,抱到阳台上,享受了片刻的玫瑰香的浪漫气息,面含微笑的开始洗漱。 卢晓华住在拐角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她早已梳洗完毕,正在屋内摇摆着,练习陆前方教习的广场舞。听见门外有声音,她迅速地一个飞跃舞步过去,拉开了门。 马步敛刚刚放下玫瑰花瓶,还未完全抬起身来,就跟卢晓华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卢晓华瞅瞅马步敛,瞅瞅花瓶里的玫瑰花。然后,正好在她这个角度,看不见其他房间门口都有的同样的玫瑰。 马步敛把玫瑰花从瓶子中捧出,送到卢晓华跟前,“早,卢总。” 卢晓华迟疑了一下,接过,放在颔下,轻嗅着,芬芳迷人,中人欲醉。“谢谢。”卢晓华微笑着抬手,看着马步敛,“这是我收到的第一束花-我很喜欢。” 马步敛很有绅士风度地说道,“是吗?这个好像也是我的荣幸。这里,还有我准备好的花瓶,要不要给你放到阳台上?” 卢晓华侧了一下身,让开房门口,“请进。” 马步敛一手握住花瓶腰部,一手托护底部,进了房,先在洗手池灌了水,然后放到阳台的窗台之上。他转过身,顺手接过卢晓华递过来的玫瑰花,轻轻地,远远地嗅了一下,优雅地插入花瓶。动作熟练地,就像两个人之前,经过无数次排练一样。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卢晓华看着马步敛女人一样精致而修美的手,似乎是不经意地说道,“这么优雅淡定的礼仪风度,是能够证明一个人的修养吧?” 马步敛说,“哪里啊-我是在绅士礼仪培训学校,专门学过的。” 卢晓华眼中充满了好奇的味道,“绅士礼仪?培训学校?” 马步敛不以为意,淡然地说道,“我妈妈说我个性过于跳脱浮华,狂放不羁,缺乏成熟男性的成熟稳健气质,非逼着我去的。但是,这种后天的培训,过于斧凿痕迹,很容易给人以做戏或者花丛老手的感觉。不像邹柏青和陆前方,他们是个性里所隐含的绅士风度,反而不那么引人注目。自然,总是好的。” 卢晓华说,“没有没有,你这样,也挺好的。既不失自我的本真,又有受过良好教育的迹象-这正是现代好男人-”她突然意识到说多了,赶紧转口,“那个,玫瑰花需要天天换水吗?” 马步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可以。对了,张涵鱼让我找那个养护关节的医学方子,我给你准备好了。这个资料,是关于膝关节的基本养护常识,你先看看。卢晓华看着马步敛女人一样精致而修美的手,似乎是不经意地说道,“这么优雅淡定的礼仪风度,是能够证明一个人的修养吧?” 马步敛说,“哪里啊-我是在绅士礼仪培训学校,专门学过的。” 卢晓华眼中充满了好奇的味道,“绅士礼仪?培训学校?” 马步敛不以为意,淡然地说道,“我妈妈说我个性过于跳脱浮华,狂放不羁,缺乏成熟男性的成熟稳健气质,非逼着我去的。但是,这种后天的培训,过于斧凿痕迹,很容易给人以做戏或者花丛老手的感觉。不像邹柏青和陆前方,他们是个性里所隐含的绅士风度,反而不那么引人注目。自然,总是好的。” 卢晓华说,“没有没有,你这样,也挺好的。既不失自我的本真,又有受过良好教育的迹象-这正是现代好男人-”她突然意识到说多了,赶紧转口,“那个,玫瑰花需要天天换水吗?” 马步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可以。对了,张涵鱼让我找那个养护关节的医学方子,我给你准备好了。这个资料,是关于膝关节的基本养护常识,你先看看看看资料,注意一下日常需要注意和保护的事项。其次,我给你找医院大夫,准备了一些外敷的药方和养护方案,你回去,照这个说明做就可以了。我先教给你药物外敷的基本方法和步骤,以及各种情况下得药敷做法。” 卢晓华犹豫了一下,问,“就在这里吗?” 马步敛挠挠头,不解其意地看着她,”那个,我们也可以到医疗室去,我们这里有医疗室的。“ 卢晓华脸悄悄红了一下,”我是怕,这里没有消毒设备。“ 马步敛笑笑,解释道,”膝关节的药物养护,使用碘酒清理一下就行了。这个,外敷的药包,我都做好了,你就像戴护膝一样,带上就行。走路慢一点儿,注意一点儿,不会影响你的个人形象。“ 卢晓华接过来看看,借着阅读说明的机会,让脸色的红晕,慢慢消退。 马步敛把碘酒小瓶子拧开,放在茶几上,然后,一个人走到阳台,看玫瑰去了。 卢晓华到卫生间脱了丝袜,再次回到房间。马步敛站在窗前,回首看着她。 “这个,会不会把衣服染了?”卢晓华犹豫着,拿着蘸了碘酒的棉棒,看着自己光洁的膝盖,问马步敛。 “抹上以后,晾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马步敛慢慢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卢晓华手中的棉棒。他刚要给卢晓华涂抹,就见卢晓华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膝盖。马步敛微笑着,看着她,“那个,我以前做过护理工作,还有---” 卢晓华摆摆手,说,“没有,我就是不好意思麻烦你。那个,我自己来吧。” 马步敛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柔和,“还是我来吧,我可是专业护理学院的啊。”他说着,让卢晓华自己拉住裙角,然后,细心地用棉棒给她清洗了一下膝盖;再拿过药膏,细细地给她抹上一层,轻轻按摩推压一会儿,戴上护膝。“好了,就这样,每天一次,天天更换。如果你感觉太麻烦,不太方便,那就白天不用敷药,只在晚上敷就行了。” 卢晓华点点头,说,“谢谢你啊。那个,我这个关节的问题,确实挺恼人的。尤其是阴冷天气,往往是坐立不安的。” 马步敛站起来,小心地把棉棒用卫生纸卷起来,放入垃圾桶。“别客气,大家以后就是自己人。这个,你现在感觉如何?” 卢晓华微微动了一下,“还好,热乎乎的,辣乎乎的,还有浓烈的药香味儿。” 马步敛说,“是啊,这玩意儿,其实跟伤湿止痛膏的原理差不多,所以,感觉以及味道,都差不多。刚刚敷上,药味儿很浓,不过,过一会儿,马上就淡了,不会很引人注意的。”他帮助卢晓华把剩下的药放好,“这样,我先告辞了。”卢晓华站起来要送客,给马步敛拦住了。“好了,我就去看看早饭好了没,不用送了。” 卢晓华说,“我也出去看看,顺便跟鱼儿说句话。” 两个人相携来到后厨之际,张涵鱼正在和李群翔探讨她的温胃养舒食谱。李群翔本就为人谦逊低调随和,张涵鱼又是以跟人自来熟的高手,因此,虽然并不怎么熟悉,他们却是聊得津津有味,旁若无人。 卢晓华站在身后,轻轻跺了一下脚,张涵鱼转过头来,看着她说,“你来就来吧,跺什么脚。” 卢晓华说,“我怕影响张大先生授课。” 张涵鱼过来拉着她,说,“你过来。” 卢晓华红着脸,说,“你说话就说话,拉拉扯扯地干什么呀?” 张涵鱼说,“哎哟,我的大小姐唉,你哪那么多的事儿啊。我这又不是男士,拉你一下怎么啦?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卢晓华忽然心里涌上一阵羞意,想到刚才马步敛给自己的膝盖按摩上药,然后,这会儿又在身后,听张涵鱼这么不清不楚地胡说八道,她第一个直觉的想法,就是挣脱张涵鱼的拉扯,夺路而逃。不过,仅仅是心里想了一下而已,就给张涵鱼拉走了。 马步敛站在原地,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位美女的背影,没有说话。 到了楼外走廊,卢晓华甩开了张涵鱼的手,“哎呀,有话好好说不行啊,你拉我出来干么呢?我还想看看你今儿早上给我做什么吃的呢。” 张涵鱼说,“你就知道吃吃吃,难道除了吃,你就不能想点儿别的什么。” 卢晓华说,“什么跟什么呀,别的什么东西?” 张涵鱼说,“那个,你看这个马步敛怎么样?” 卢晓华脸又是没来由地一红,扭捏着说道,“这个,太快了吧,刚刚认识。” 张涵鱼楞了一下,问,“什么呀,这就太快了?我不明白。” 卢晓华反倒糊涂了,看着张涵鱼问,“那个,不是你让马步敛今儿早上,给我又送玫瑰花,又送护膝和药物的。” 张涵鱼舒了一口气,说,“我以为你说什么呢。那个,让小马哥给你护理膝盖,是我的吩咐;这个玫瑰花呢,是人人有份儿,所有女性都有的。” 卢晓华奥的一声,点点头,明白过来。随即,心里涌上无限的失意和落寞。人生第一次有人送花,还不是因为爱情,这个,未免太让人掉胃口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一家有女百家求 张涵鱼鬼灵精怪,怎么看不出卢晓华的心事,赶紧说道,“那个,你也别急啊。虽然说是现代社会,那个凡事都讲究快节奏;但是,感情这东西,她怎么也得有个过程不是。咱们循序渐进,慢慢地来。待我安排下钓金钩,不怕那鱼儿它不上钩。” 卢晓华叹了口气,说道,“人家都说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家有美女不用愁。你看看我们,一个个的,要说相貌吧,也好歹算过得去;要论身材,那也是勉勉强强;这个,无论是家庭条件,还是个人素质,都不是惨不忍睹的那一个层次。你说,那咱为什么,她就没有一个追求者呢?” 张涵鱼说,“那就不能怪别的,只能怪你条件太好,让一般男人望而却步。不一般的男人,他又太少。” 卢晓华脸上红了红,说道,“那个,那个小马哥,他不会这么自卑吧?” 张涵鱼悄悄附耳过来,问,“你看他行,是不是?” 卢晓华扭捏了一下,豁出去一样的毅然决然神态,“行倒是行-就是不知道,人怎么想的。这种事儿,也不能一厢情愿。” 张涵鱼说,“我请他帮忙,给你护理膝盖,他这个事儿,做得怎么样啊?” 卢晓华迟疑了一下,说,“还好吧。不过,人说是护理专业的,所以,也看不出什么来。谁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啊。” 张涵鱼说,“刚开始接触,这就已经不错了。慢慢来,不着急。” “奥,对了,你拉我出来,说是有事儿要说,是什么事儿啊?”卢晓华突然想了起来,问道。 “这个啊-两个事儿。一个呢,这不是,那个麦瑞逼着我出来给你这边打理公司的事情,我就考虑,可能以后,不能那么及时给你做饭,怕伤着你的胃,就给你想了个替代的办法。我们公司-也就是麦瑞律所楼上的这个私家餐馆,他那个小老板,是麦瑞的崇拜者,也就是粉丝。他对于我们的这个吃饭问题,比对自己的生意还要上心。我就想,好好教教他,让他学着给你做饭。”张涵鱼平平淡淡地说着,却把卢晓华感动得都快眼含热泪了。 “你这是干嘛呢?人家不做生意了,专门给我做饭啊?”卢晓华转过身,害怕一不小心流下眼泪,给张涵鱼看见。 “那有什么啊。”张涵鱼不以为然的语气,“那个李群翔可是说了,就算是以后什么也不做,专门给我们做饭,他也愿意。当然,给我们做饭,也耽误不了他的生意。他说,我们还给他带来了稳定的客源呢。” 卢晓华说,“就算这样,我也不太相信。人家是麦瑞的粉丝,又不是我的粉丝,干嘛给我做饭啊-又不能......” 张涵鱼说,“又不能怎么?又不能给你做一辈子?你怎么就知道?” 卢晓华不愿想这些没影的事儿,就问,“还有个事儿呢?” “嘘----”张涵鱼神秘地看看四下,把嘴凑到卢晓华耳边。她热乎乎的口气,闹得卢晓华耳朵脖子都痒痒的,想随手推开,又勉强忍住了。“那个,你看没看出,英男姐对那个,那个小白脸,好像不反感哎。” 卢晓华趁机一把推开她,说道,“你胡说什么呢,英男姐看着好像比他大很多的。” 张涵鱼不高兴了,“什么就叫大很多?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个老旧思想。再说了,就是大一点儿,那又怎么了?谁规定的啊,女的不能比男的大?” 卢晓华说,“哎呀,你瞎嚷嚷什么啊,给人听见多不好。再说了,还不知道人英男姐心里怎么想的呢。还有,麦瑞这关,不定过不过得去呢。” 张涵鱼说,“那个,女人对于男人,只要不反感,就有进一步接触得可能-当然,有时候,也可能嫁给自己反感的。咱们先不管那个,先走一步看一步,试试看;这个事儿,成就成,不成咱再重新想办法。麦瑞那边不要紧-我看得出来,只要能够嫁个好人,她就不会反对。” 卢晓华说,“好了,英男姐的事儿,说到这儿为止。那个,你-这也不能光顾着她们,只给她们考虑吧?” 张涵鱼挠挠头,“你这个,比较复杂。” 卢晓华说,“怎么到我这儿,她就复杂了?奥,对了,是不是英男姐就是你亲姐姐,我们这些人,都是搁门后边站着的?” 张涵鱼说“哎哟,我说芦花姐哎,你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啊-既没意思,又没良心。” 卢晓华说,“我怎么就是既没意思,又没良心了,你倒是说给我听听。” 张涵鱼掐着手指头说,“那你看啊,我这又是给你找家庭护理医师,又是找家庭专业厨娘的,还要负责给你钓一金龟婿-你说我这忙前忙后的,他咋就不讨好呢?” 崔英男带着俩保镖慢慢地走过来,接口道,“谁说我鱼儿妹子没讨好啊-这个我可不答应。晓华妹子,咱可不能这么新人没上炕,媒人就过墙的啊。” 卢晓华脸一红,看看那俩墨镜保镖,没说话,把脸转过去了。 张涵鱼抢上前来,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崔英男,“英男姐,你给评评理,你说,是不是芦花姐的另一半最难匹配?” 崔英男说,“这我倒是不懂啊-你给我说说,为什么呢?” 张涵鱼说,“你看啊,要做芦花姐的另一半,首先这个,需要有浪漫的情怀。” 卢晓华转过身来,疑惑不解地问,“我什么时候说过的?” 张涵鱼说,“这个不用你说,本山人洞若烛火......” 崔英男附耳悄声说道,“洞若观火。” 张涵鱼摆摆手,不以为意的大度自然,“就是洞若烛火-那个,我说马步敛的玫瑰花人人有份,某些人一脸的失意和落寞-” 卢晓华旋风般过来,捂住张涵鱼的嘴,“好好好,你接着说下面的,这个翻篇。” 张涵鱼拉开卢晓华的手,白白眼,“芦花姐,你要憋死我啊。你捂嘴就捂嘴,干吗连我鼻子一起捂住?杀人灭口啊你。” 树后有人答话,说道,“是谁要杀人灭口啊?不怕隔墙有人吗?”说着话,麦瑞和康丽丽邹柏青陆前方古翠文几个,一起从树林后面走了过来。 张涵鱼眼皮一翻,说道,“得,该来的全来了。” 麦瑞飞脚,做了个欲踹的动作,“什么是该来的,不该来的。你这含沙射影的功夫,倒是见长啊。” 张涵鱼躲到崔英男身后,不说话了。 古翠文说,“我是来找大家吃饭的,既然都凑在一起了,那,咱就回吧?” 麦瑞说,“那个,还有一二三呢。” 崔英男看看卢晓华窘迫难堪的样子,赶忙给麦瑞递个眼色,说道,“我们先去用早餐吧。马步敛不是说,山上有好玩的项目吗,大家吃了饭,上去看看去。说不定啊,除了那个精致的绿皮车,马总他们还在上面给我们准备了别的惊喜呢。” 张涵鱼趴在崔英男耳边,悄声说,“山上有送子观音庙吗?”崔英男气得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这小脑瓜,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想些什么呢?” 吃过早饭,崔英男说要马步敛和陆前方跟她一起上山,顺便继续谈那个集成住宅的事情。张涵鱼拉着卢晓华,说跟着一起去。 他们几个凑一起要上山,郭晓阳和白雪她们这些年轻人,就吵着要到水库里面钓鱼。公共场合,年轻女孩的要求最容易得到满足,因此,麦瑞和康丽丽邹柏青这边大队人马,就下了水。 第一百一十九章 买一个啊? 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因为本来就没有路。马步敛和陆前方以及崔英男的司机和保镖,每人一把砍山刀,轮流在前,开辟道路。崔英男和张涵鱼卢晓华,就跟在后面,慢慢地走。其实,外面还有道路,可以坐车上去。但是,这里是条近路,而且,崔英男想进来看看,看看山林里面,这些树的品质。 既然准备投资,那就要亲临现场,了解第一手资料。否则,仅仅根据别人提供的书面材料,崔英男是不可能投资的。 这个西山水库,也是西山原始山林的一部分,也就是跟那个木叶山庄烂尾楼在一个区域的。西山水库位于山林的东南边缘地带,而木叶山庄,则位于西山山林的西北山林腹部。 应该说,崔英男他们为你 应该说,崔英男是基本认可麦瑞的商业开发投资方案的。但是,这个毕竟也算是半公益性质的项目,投资回报率不会很高。加上一般来说,基础设施项目尤其是旅游和环境保护相关的项目,大多数投资周期很长,收回投资的不确定性太多,因此,崔英男就更是格外的倍加谨慎。 当然,如果她不是如此稳重谨慎,做事可靠的话,也就不会成为美国第一保险集团的no1了,更不可能为其创造那么多的企业效益。 崔英男和卢晓华张涵鱼三个,跟他们几个男士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落在后面。她观察完了山林的状况,心里有了底儿,就把注意力拉了回来,转到了张涵鱼和卢晓华身上。“哎,鱼儿妹子,上午,你说的那个一二三,接着说啊。” 张涵鱼说,“你问卢晓华姐让我说话不?让我说,我就说,不让就算了。” 卢晓华撇撇嘴,“鱼儿,你小狐狸精的鬼心眼儿,就别跟英男姐掉了,我让不让,你不还都一样说吗?我几时还拦得住你了?” 张涵鱼说,“我怕你辣手摧花,杀人灭口-这会儿可没律师在,没人给我伸冤。” 卢晓华说,“还伸冤呢,她不一脚把你踹十八层地狱里面,就算是你烧高香了。” 张涵鱼翻翻白眼,不说话了。关键是前面还有人,她不想在这儿,把卢晓华给惹毛了。 崔英男说,“好了,鱼儿妹子,斗完了嘴,给姐说说吧。” 张涵鱼说,“这个,给芦花姐匹配那个真命天子,确实是个难事儿。你看吧,一要生活情调,要浪漫情怀;二呢,他得会做饭,能够伺候我们大熊猫的一日三餐;三呢,还得要像保养呵护珍贵的国花牡丹一样,精心呵护着,不能给人---” 卢晓华说,“你又胡说八道了,我哪有那么娇贵的。看你说得那么邪乎,也不怕人英男姐笑话咱们。” 张涵鱼说,“我这是实话实说,哪里有什么邪乎的。” 卢晓华说,“我这么多年,也没那么娇贵,还不一样过来了的。” 张涵鱼说,“哎哟,我的姐姐哎,你那叫怎么过来的?年纪轻轻的,搞得又是胃口不好,又是风寒湿痹的,那就叫一样过来的啊?你那还不如我这没娘的孩子呢。我这没娘照顾的,还健健康康的,你倒好,整个一林妹妹。你说,就你这样的,若不是找个好夫婿,疼着爱着的好好地养护着,你那身体,你不担心,我们还担心呢。” 卢晓华叹了口气,“你啰里啰嗦,倒好像你是我妈似的。让你这么说,我倒不是要嫁人,而是要找一个全方位的爱心保姆来了。还要附带爱情保证的。” 张涵鱼说,“怎么,谁还不许怎么滴?” 卢晓华说,“要你那么说,哪儿找去啊?你那都是十全十美的男人标准了,这个世上,也不一定有的。” “他要没有的话,咱就买一个去。”张涵鱼大大咧咧,不以为然地说。 崔英男吓了一跳,“这个也能买去?” 张涵鱼说,“哪有什么啊-只许他们男人买媳妇,就不许我们女人买丈夫。” 崔英男摆摆手,“打住打住-小心,这话要给麦瑞知道了,谁都拦不住她揍你。你也是,天马行空的想法,当然很好,很那个吸引人。但是,你得出一个靠谱的招儿。不能老出损招儿。这个事儿,不能这么歪脖树下去想,那样就想歪了。 我定一个底线原则啊-这个,爱情和人品,这个是最低的不可逾越的红线,这个必须有。至于这个做饭吗,会也行,不会可以学-实在不行,请保姆;不能作为硬性规定。晓华妹子的身体健康问题,抽时间,我带她去美国,好好检查调治一段时间,这个,也不重要。 我的底线原则就是,情字第一。当然,如果退一万步讲,晓华妹子不太喜欢对方,那也必须是对晓华妹子死心塌地的好的人,那才行。其余的,都是不重要的。” “英男姐。”卢晓华抓住崔英男的手臂,轻轻地握了握。崔英男顺手,不着痕迹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你说,这天底下那么多的好男人,他咋就不能个个都是又多情,又专一的,又是跟我们成双成对的相爱呢?人海茫茫,害得我们找来找去的,他们就不知道在前边等着我们啊?” “我们就在前边等着你们啊-都等老半天了。出了林子,就是高尔夫球场了。”马步敛一边往这边走,一边说道。 张涵鱼哭笑不得地对他说道,“你这么等有什么用啊,你得拿着玫瑰花等在前面。” 马步敛楞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看着她们,“那个,给你们订的玫瑰,是早晨五点送过来的。这会儿---非得要吗?” 张涵鱼说,“小马哥哎,我说你傻不傻啊?这个玫瑰花呢,要一对一的送,那才是真正的情意,真正的表达情感的最好方式-你这一送一大片,谁知道是谁送的啊?谁知道又是送给谁的啊?” 马步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不是,大家刚刚认识不久,相互之间还不太熟悉,先投石问路,试探一下嘛。要是这一点儿铺垫都没有,那个,猛不丁的就给人送玫瑰花,万一人不接受,那个,场面多尴尬啊。再说了,这以后,该怎么相处啊?” 张涵鱼不屑一顾地说,“你瞧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瞻前顾后,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你的脸皮就那么薄啊?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保守?你只管大大方方地去送,人家要是不接,或者接了但拒绝了你的情感,也最多说一句,我想把你当我亲哥哥-那不就结了嘛,谁还能让谁下不来台,还是怎么地?” 马步敛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子深处,没说话。 卢晓华轻轻拉拉张涵鱼的手,张涵鱼说,“没事-就得这样给他们打打气。不然的话怎么办?真像麦瑞说的,我们一个个追他们去?美得他。男人啊,也就这样,你不敲打他,他就不开窍。” 崔英男说,“脑壳这玩意儿,敲是敲不开的,要靠着悟性。这要是没有悟性,你就是敲烂了,他也不会开窍的。” 张涵鱼说,“那咱就拿电钻,给他钻一个窍儿-我就不信,还有那么傻的男人。” 马步敛回过神来,眼睛里透着澄澈见底的光芒,“有时候,也不是傻,而是,世俗的东西,舆论的东西,还有面子上的事儿,束缚着人的行为方式。 人有其社会性的一面,而社会性,注定了我们的行为方式,就一定是缚手缚脚,放不开的。就像我们仰慕麦瑞和崔教授,我们就会在心里,把她们当作神祗一样崇拜敬仰,甚至是,顶礼膜拜。虽然,我们也知道,她们 第一百二十章 马路捡来的金龟婿 谢安华郭晓阳白雪这些年轻的小白领,平常在办公室里,一个个优雅文静的,像个乖乖兔,这个一到了外面,到了这个野外,竟然变了个人似得,一个个活泼快乐得,就像是回到了孩提时代。 麦瑞仰坐在竹躺椅上,面含微笑地,看着那些年轻的女孩子在船上跑来跑去的疯狂打闹,就好像老奶奶看着自己可爱的孙女们。康丽丽悄悄打趣道,“麦瑞,好像她们都给你宠坏了啊?” 麦瑞摇摇头说,“有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康丽丽说,“还没有呢,你看看,都快把船给晃悠翻了。这就是你的人啊,要是我的人,那在我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大可能,更别说像她们这么疯闹了。” 麦瑞把墨镜推上去,“why?上了班,她们是我的同事,下了班,大家什么都不是-最多就算是个朋友。她们干嘛要在意我?她们玩不玩,疯闹不疯闹,跟我在不在,有什么关系?” 康丽丽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不认识似得看着麦瑞,“奥,合着不在办公室,你就跟她们没什么关系了?” 麦瑞点点头,丝毫不以为意,“当然,她们是自由的生命,自由奔放的活泼生命。我雇佣的是她们的工作时间,又不是她们的人。再说了,就算是上班时间,只要给我把活儿干好了,我也不管她们的。不信,有时间你可以去看看,看看她们是怎么工作的-奥,补充一句,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进过她们的办公室,还没看见过她们怎么工作。” 康丽丽满脸的友邦惊诧论,“你说什么?你没进过她们的办公室?没见过她们怎么工作?不是-你不是劳动合同都给他们签了么?” 麦瑞说,“是啊-我是没见过她们怎么工作。可是,我交给他们的工作,他们都很好的完成了啊,那我干嘛不给他们签劳动合同。” 康丽丽说,“那你也不看看他们是怎么工作的?是不是独立完成的?是不是找人帮忙完成的。” 麦瑞摇摇头,“这个我不管,只要什么事儿,都能给我完成,她就是到马路上雇佣一临时工去干活,我也不管。我花了钱,雇佣了他们的工作时间,就是要工作成就的,别的,我不在意。” 康丽丽说,“那你就不注重这个人才梯队的建设吗?他们有自我康健的能力吗?” 麦瑞沉吟了一下,“这个,人,就像树木。有些树木,像刺槐树,必须定期地砍伐掉它的老枝,它才能够健康生长;但有的树木,就不需要人为的干涉。自然生态环境,有时候也是这样。有些需要人为干涉,有些不需要。人呢,也是这样。有些人,可能需要外在的压力或者干涉,有些不需要。大部分人,都是不需要权力约束的。当然,可能,有些事情,有些人,只在我这里适用。所以---不是,我看着她们这么疯闹,挺好的,我现在很想一脚一个,把她们踹下去。” 康丽丽笑了,说道,“麦瑞,你该看看心理医生去。” “why?”麦瑞不屑一顾地说,“心理医生病了?还是想找我做生意?” 康丽丽说,“我怕你有暴力倾向。” 麦瑞不以为然地笑,“那又怎样?我喜欢啊。再说了,这个暴力倾向,也不见得都是心理疾病的范畴吧?你就好像有些问题,他还真就是非暴力不能解决的。如果这个社会没有了暴力,那我们社会,是不是就提前进入了大同社会?” 康丽丽摇摇头,“你这是语言暴力,思想暴力,社会意识暴力。幸亏你不是武则天-要不然,我们这些人,就惨了。” 麦瑞附耳过去,悄声说道,“我愿意做秦宣太后,那更符合我的个性。” 康丽丽吓了一跳,说,“你干脆说想做西王母得了,那更符合。” 麦瑞点点头,很有同感,“是啊,这两个,我都喜欢。还有女娲娘娘-人类始祖哎,我们共同的祖先。” 康丽丽说,“你要是这样,会吓死人的-你还想不想要嫁人了?就这样,谁敢娶你?” 麦瑞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这个问题,确实比较严重。我一直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家老爷太太,早晚会知道我已经回国。这个,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有嫁不出去的可能,估计这二位大人,会把我给-逼上梁山的。” 康丽丽吃惊地看着她,“奥,合着你回国这么久了,还不给叔叔阿姨透漏消息啊?你够可以的啊?你就不想他们啊?” 麦瑞苦着脸,说道,“想啊,怎么不想。我天天想夜夜想,可是,我不敢见那。你说,就我现在一副倒贴也没人愿意要的样子,那要给他们面前晃来晃去的,不是给他们添堵吗?我这就已经够不孝顺的了,再为这个事,跟他们闹翻了,那不后悔死我了?” 康丽丽说,“那你眼光别那么高好不好,差不多的,找一个结了。你看我,当初嫁邹柏青没嫁成,给这小子订婚宴前溜了,我就马路上随便捉了一个男人嫁了,现在还不是过得挺好。” 麦瑞腾地一下站起来,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康丽丽不悦地看了她一眼,说,“你大惊小怪的干嘛呢,至于吗?” 麦瑞瞅着她,看了半天,才慢慢地坐下来,说,“你把我给吓着了。我这儿捉了条黄花鱼给卢晓华做公司管理人,就算是够不靠谱的事儿了。你行,你比我能耐,你还能大马路上捉一个男人嫁了-佩服佩服。” 康丽丽叹了口气,说道,“我那不是也没办法吗。你也知道,我们又不是小门小户的,凡事可以从容。我爸爸那么大一个企业集团,商业场上那么多的生意伙伴。邹柏青家是高干家庭,不便于铺张浪费。我们家可不行,我们家是行业内数一数二的产业巨头,又有很多跨行业的产业投资。 那一天的订婚宴,我爸爸包了新世纪广场和新世纪六星级大酒店,就在那里,请来了他所有的生意伙伴,还有所有的经销商。可是,就在订婚仪式即将开始之际,陪我在商场里买订婚戒指的邹柏青,竟然趁着我低头看手上的戒指之时,跑了。” 麦瑞啊的一声,赶紧捂住了嘴。 “大惊小怪的干嘛呢?没见识过逃婚的啊?”康丽丽不以为然地说,“我那也没办法啊,只能追出去-可是,这人海茫茫的,你到哪里去找人啊?我也是万般无奈的,看着那路边上有一辆巡逻警车,就上去找人警察帮忙。那个警察本来是正在休假的,路上遇到同事,就顺便上车跟同事聊了会天。这赶上我这个事儿了,他们就启动电子跟踪系统,想帮助我,定位邹柏青的位置。” 麦瑞点点头,“绝招。手机关机以后,也可以定位的。” 康丽丽摇摇头,说,“这小崽子也不傻啊-他不但关了机,还把手机扔了。我们追到公交站点,在垃圾箱里找到了他翘了卡的手机。这小崽子,逃没影了。” 麦瑞摇摇头,说,“没想到。邹柏青还这么不靠谱。看来我以后得小心些。” 康丽丽连忙说,“其实,这个事儿,他也不能怪邹柏青的。” 麦瑞倏地转过身,看着康丽丽,“康姐,你没事吧?给人闪这么大一跟头,你还不怪他?” 第一百二十一章情人 相处之道 康丽丽说,“要怪,其实也得怪我。你不知道,我们几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比他们大一点儿,加上我结婚以前,性格泼辣,脾气急躁,他们这些小跟屁虫,不知道受过我多少欺负。尤其是邹柏青-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他,自己又不好意思表白,又怪他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就整天的折腾他。 后来呢,我也没跟人谈过情说过爱,就让我爸妈出面,给人订了婚。我爸妈当时怎么谈的,我也不知道。后来才知道,是他们没经过邹柏青,就直接跟邹柏青的父母定了。邹柏青的父母当时可能也没想到,他们以为邹柏青成天黏糊在我屁股后面,肯定是对我有意思啊,不然他干嘛从来不交往别的女孩子。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就定下了婚事。可是,直到订婚宴的那一刻,邹柏青才明白过来,逃了。 他这一逃不要紧,我们的订婚宴不能不办那-那要是跟人说,男方突然跑了,我爸以后在生意场上,还怎么混呢? 我把情况说明以后,就请那个警察陪我走一趟,说就是陪我把这个婚宴的事情,处理一下。那个警察的同事也劝他,说是人民警察为人民,这个,假冒一下准新郎,糊弄一下,也不算什么违反原则的事情。那个警察也是,原则上的事情,丁卯不差,生活琐碎问题,从来不动脑子;他大大咧咧的就答应了,跟着我去了订婚宴。 要知道,除了我爸妈,那里谁也不认识邹柏青啊。马步敛陆前方他们那会儿年轻,再说了,订婚又不是结婚,也没请别人。我爸就是想借此,跟商业上的朋友聚一聚。另外,也就此打消那些人跟我们家结亲的想法。我父母是生意场上的老练人物,发现我男朋友换了人,当然装作不知道。可是,私下里不能不问啊,就这样,找了这么一个替工,把订婚宴糊弄了过去。” 麦瑞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问,“然后呢?” “然后啊-然后就简单了。我们家的订婚宴,那当然是社会新闻啊,而且还是头版头条的-然后全世界都知道我男朋友是那个警察了。然后,当然只能结婚了。” 麦瑞幽幽地说道,“然后-就因为人家是你国民党抓壮丁一样抓来的,所以,你就把人当作壮丁一样欺负和使唤?” 康丽丽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那不是,开始几年,我还恋着那个邹柏青吗?所以,就老看着他-那个你姐夫,看着他不顺眼,看着不顺眼,就老欺负他。后来,欺负顺手了,他也习惯了,我也习惯了,就改不了了。” 麦瑞举举手说,“不好意思啊,那个,我问一下啊-纯粹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那个,康先生-也就是那个我姐夫,他是什么时候,才俘获你的芳心的。别跟我说是因为孩子啊,我不相信亲情能够诱发爱情。” 康丽丽这回倒没有脸红,反而大大方方地说道,“这个,倒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呢,自从有了孩子以后,一颗心全在孩子身上了,情啊爱啊的什么的,一时半会儿,倒好像是忘记了似的。 后来,也忘记了是哪一年了,邹柏青从部队给我来了一封信-一封情书。我呢,当时正在给孩子做按摩,就让你姐夫-康先生,就让他读给我听。康先生阴阳怪气地说,人家信封上特别注明,个人情书,非本人勿拆。我说,没见我忙着吗,快读,不读我踹死你。康先生是给我打出来的,从来不敢违逆我的话,就照着读了出来。 邹柏青说,他从小,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暗恋我,喜欢我,崇拜我,一直把我当做他心里的女神。当然,都是单相思,世界上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有一天,我爸妈突然跟他说,我爱他,喜欢他,要给我们定亲,要我们以后结婚过日子,他立刻就傻了。他说,他爱我,喜欢我,崇拜我,这些情感都是真的。但是,他无法想象,我怎么会爱他,喜欢他,更不敢想象,跟我做男女朋友,甚至于,还要结婚。他纯粹是精神上的爱恋,把我当做珠穆朗玛女神一样的爱恋-至于说,要在现实生活中,跟我在一起,他就吓跑了。” 麦瑞意味深长地看着康丽丽,说道,“于是,他也学马步敛,当兵去了。” 康丽丽说,“是啊,你怎么知道?” 麦瑞淡然一笑,“能够让你们这样家族的人,都找不到的人和地方,除了部队,我想不出别的地方。” 康丽丽说,“是啊-就咱们国家的军队,他一旦进去了,我们就是有再大的能耐,也没办法啊。” 麦瑞说,“然后呢,然后你就从此-” 康丽丽说,“然后我就明白了,这个真正的爱情,也未必是非要走到一起的。然后呢,其实这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康先生,也还凑合吧。” 麦瑞说,“那你就不能对人家好一点么?别一天到晚的,让人跟耗子见了猫似得,你不烦啊?” 康丽丽斜睨着眼睛,说,“是不是张平野跟你说什么了?” 麦瑞连忙摆手,“没没没,那个,康先生老实得很,什么都没跟我说-我就是看他那神态,你还别说,跟邹柏青还真有些像。” 康丽丽嗤的一声,说道,“你不结婚,不知道这个驭夫之术。这个男人呢,就像你的坐骑,你既得抓好缰绳,又要控放自如,还要不时地给它两鞭子。要是你敢纵容他,让他撂了蹶子,那你就惨了。” 麦瑞连连点头,“很是很是。”然后鞋跟敲敲脚底下的船板,说道,“尤其是你们这些偷听康姐私房话的小丫头,要好好学着点儿啊。” 郭晓阳谢安华白雪等人从身后跳出来,嘻嘻哈哈地答应着是,然后,不等康丽丽来得及怒发冲冠,就跑了开去。 康丽丽跺着脚,跟麦瑞发脾气,“哎哟,我的大小姐哎,这么多人在偷听,你怎么就不告诉我一声?这要是传出去,我这脸还往哪儿搁啊?” 麦瑞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了,这有什么怕人的。再说了,这就算是我给我的员工的福利,也是她们以后应对自己情感生活的宝典啊。” 郭晓阳远远地做了个鬼脸,说道,“很是很是,前辈们的经验和教训,我们必将牢记在心。” 康丽丽剜了麦瑞一眼,说道,“当老板的无赖,调教的员工也一样-一个比一个脸皮厚,天下无敌的厚度。” 麦瑞笑吟吟地看着她,不反驳,也不否认。气得康丽丽颓然坐下,说不出话来。 走出了山林,面前豁然开朗。这里是北京八大高尔夫球场之一,也是面积最大的一个。顺境张高速的尽头出口,有一条通往这边的高速,当然,还要其他两条道路,通往市内。盛夏时节,草木葳蕤,球场内,散布错落的树林和湖泊,更是让人喜欢。这里注重环境保护,球场四周的太阳房内,还栽满了黄花梨等名贵树木。崔英男双目如电,四下扫视,将所有细节,一一记在心里。 马步敛落后两步,一边给大家介绍球场情况,一边引导张涵鱼的拍照角度。陆前方在前面站住,问道,“崔教授,咱们是玩高尔夫呢,还是到室内健身娱乐中心,玩玩射击,还是去太阳房,看看我们栽种的名贵树木品种。” 122 射击场的游戏 崔英男本来想说去太阳房,张涵鱼却急急忙忙地抢先说道,“我们先去比赛射击,然后出来打高尔夫-我还没玩过这些呢。那个,太阳房里面的,你们就像绿皮车一样,给英男姐拍个视频录像就行了。” 马步敛有些犹豫地看着崔英男,问,“这样行吗?我们倒是有准备的。” 崔英男很随和地说道,“既然鱼儿妹子说了,那就这样吧。不过,鱼儿,你会射击吗?” 张涵鱼不好意思地说,“不会啊-就是不会,所以才好奇嘛。要是会了,那就没意思了。不过,我在游戏里面,射击可是高手,绝对的绝顶高手。” 崔英男抿着嘴笑,说道,“这个,解决对的,百分之百的相信。” 卢晓华无可奈何地说,“英男姐,鱼儿没边没沿的话多了去了,你要是真的相信的话,那你得到月亮上听去。” 崔英男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卢晓华,“为什么?月亮上有测谎器?” 卢晓华叹了口气,“月朦胧,影朦胧,人也朦胧。朦胧模糊,隐约恍惚,就跟鱼儿的话,很是相似。” 崔英男莞尔失笑,说道,“看不出来啊,晓华妹子才是鱼儿真正的知音。” 张涵鱼撇撇嘴说,“芦花姐,你别一天到晚,那两眼睛明镜似得-喔,不。照妖镜似的。你要是把什么都看透了,看明白了,也说透了,也说明白了,这人活着,还有什么趣味儿?你就不能糊涂一点儿,马虎一点儿,稀里糊涂一会儿?你这么清水白咧的,可不是太没劲儿,太寡淡无味了。” 卢晓华亮亮她的九阴白骨爪,说道,“你喜欢糊糊啊,那我就给你抓一个血糊糊看看。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忘不了。”说着,就老鹰抓小鸡似得扑了过来。 张涵鱼一边大喊大叫,一边撒丫子就跑。卢晓华身手也不含糊,一步也不落的追了过去。 马步敛和陆前方一起微笑着,看着两个年轻女性在绿草如茵的高尔夫球场上,跑来跑去的打闹,看着很感兴趣的样子。 崔英男笑着说,“年轻人精力旺盛,就是让人看着舒服。” 马步敛说,“崔教授,这个,好像还跟心态有关。还有,以前,我们也是天天这样,从来不觉得累。有时候想想,这种自由自在的追逐打闹,又何尝不是人生幸福的一个方式。你说呢,崔教授?” 崔英男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是看着她们这样,感觉很温馨,很舒服,也很羡慕。我从小家庭困难,生活困苦,然后,十四岁就出来工作-这么多年以来,我几乎就没有好好地玩过,更没有人这样陪我玩过。其实,在梦里,我倒是无数次的,幻想过这一幕-阳光下,草地上,阳光女孩,阳光游戏,阳光的青春年华---” 张涵鱼气喘吁吁地过来抱着崔英男的胳膊,纠缠腻歪着,“哎呀,英男姐,你就别在这里给小马驹忆苦思甜了,我三个打架去-我和芦花姐打你一个。” 崔英男眼睛亮了一下,旋即低下头,疼爱地拍拍张涵鱼的手,说道,“好了,小狐狸精,你就别魅惑我了。走,姐教你们玩枪去,保你喜欢。” 张涵鱼没心没肺又跳又叫,说,“好哎好哎,我们玩枪去。小马驹,你不是当过兵吗?敢不敢跟我姐比一比?” 马步敛挠挠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从小马哥,变成小马驹了。“那个,我们怕是不行的,不过,陪伴客人,不-陪伴贵客,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崔英男摆摆手,说道,“游戏而已,何必如此认真。我们是什么枪?” 马步敛说,“说是高精狙击步枪,其实,也就是一般的步枪。不过,质量还是不错的,手感很好。” 崔英男看了看自己的司机和保镖,眼睛深处,闪烁着不为人知的精芒。 也就是很一般的射击场地,就像我们通常所见的室内射击场一样,一排三十个射击位,对面,三十个射击靶位。各个射击台前,都有显示命中率的液晶显示屏。 马步敛邀请崔英男张涵鱼和卢晓华进入中间的射击位置。崔英男的司机和保镖,则坐在后面的休息座位上,安静地喝水。 “崔教授,您先来吧。”马步敛把枪递给崔英男,然后把一盒十发的弹匣,放在面前。狙击步枪都是一发一装,单发射击。 崔英男接过来,掂量了一下,端起枪来,瞄准对面的靶心,看了一会儿,然后,装上第一发子弹。端枪,瞄准,射击。电子屏幕显示:三环。 马步敛和陆前方都是军人出身,张涵鱼是军事小说作家,几个人之中,只有卢晓华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儿。马步敛看着放荡不羁,却最是细心,就悄悄给她解释,“一般的射击呢,因为这个枪的本身,并非是完美无缺的,都是有些小的误差或者公差,而设计者,第一次使用,还不熟悉枪的特性,所以,第一枪打出去,只要是不脱靶,那就算是高手了。”卢晓华点点头,表示明白。 果然,从第二枪开始,崔英男就开始打出了比较高的环数:8环,9环,9.6环,10环,10.5环,10.1环,10.3环,10环,10.4环。十发子弹打完,后面的人,包括司机和保镖,都一起鼓掌。 崔英男把枪递给马步敛说,“小马哥,你们也来试试吧。” 马步敛摇摇头,说道,“我们也就平均八环的水平,跟崔教授,那是根本没法比。咱们就是玩玩而已。这样吧,让张总和卢总来吧。” 张涵鱼毫不客气地踢了他一脚,“别张总张总的,姐不爱听,叫鱼姐。” 马步敛没有提防,冷不丁的就给踢了一脚,连忙退了一步,“说道,又不是黑社会,叫什么姐啊。” 张涵鱼说,“姐乐意,你管得着嘛你。对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要伺候好我们的大熊猫,你老围着我们英男姐转来转去的干嘛?” 马步敛看看卢晓华,过来,悄声在张涵鱼耳边说道,“你这位大熊猫姐姐,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好让人难以接近。” 张涵鱼伸手推开他,说道,“你胡说什么呀。我们芦花姐那是面冷心热,你别瞧她一副冷冰冰的月宫嫦娥似的冷美人样子,其实内心是火热的-水深火热的。”她一边胡说八道,一边围着崔英男转来转去,躲避着卢晓华的九阴白骨爪。 崔英男先捉住卢晓华,在拉住张涵鱼,说道,“你们两个别闹了,赶快过来,我教你们打枪。” 张涵鱼说,“不用教,我会我会。” 崔英男怀疑地看着她,问,“你真会假会?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伤着人的。” 卢晓华说,你听她胡说八道,她也就是看见电视上人家玩过而已。 张涵鱼说是啊,没吃过猪肉,那还没见过猪跑啊?小孩子家家的,糊弄谁啊。 崔英男把她往身后一拨拉,说,“后边呆着去-先看看卢晓华的。我先教你晓华姐打,然后再教给你。离远一点儿,别伤着啊。” 张涵鱼撅着嘴,有些不太情愿地退了两步。马步敛想安慰她一下,给她送了两个免费的卫生球,又知趣的退开了。跟陆前方两个,相视苦笑。 崔英男说,“步枪射击的基本技术是掌握稳定一致的射击姿势,精确地进行瞄准和适时地扣扳机。自从各种运动步枪采用觇视瞄准具后,瞄准动作简化,瞄准精度大为提高,优秀射手多着眼于研究射击姿势的稳定性和适时地扣扳机技术。 123 枪法不是天生的 80多年来,步枪射击姿势有了很大变化。这种变化的主要特点是优秀射手不是墨守成规地搬用教范规定的所谓标准姿势,而是在规则许可范围内,自由地创造适合本人特点的新姿势。射击场上出现了因人而异、各具特点的射击姿势。这些姿势的变化都遵循着共同的原则:1以最小的肌肉紧张程度保持枪支稳定;2在长时间射击中保持姿势一致不变;3为瞄准和扣扳机创造最有利的条件。 扣扳机是步枪射击的关键动作。姿势不稳定的立射,扣扳机技术很难掌握,成为射击技术训练的重点。常用的扣扳机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当枪支在瞄准区内微微晃动时,食指均匀地增加扣扳机的压力,在似乎是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形成击发。另一种方法则是事先掌握枪支晃动规律,当枪支尚未精确瞄准时预先增加食指扣扳机的压力,待枪支指向瞄准点时,立即击发。两种扣扳机方法各有利弊,可根据射手特点,加以选择。 步枪射击有3种射击姿势:卧姿、立姿、跪姿。卧姿是步枪最基本的射击姿势。卧射时射手全身伏地双肘支撑在地面上,身体重心低,稳定性好,优秀射手可以获得极高的射击密集度。立姿是最不稳定的射击姿势。射手站立射击,身体重心高,无固定依托,枪支晃动大,瞄准和扣扳机都受到影响。加强立射训练是提高3种姿势总成绩的关键。跪姿的特点介乎卧姿与立姿之间。过去射手对跪射不够重视,自从步枪3种姿势的射击顺序确定为卧、立、跪之后,跪射在决定胜负的最后才进行,因而引起人们的重视。 还有,手持自动武器,如自动步枪,在射击时要产生坐力,也就是说产生使整个武器向后运动的力。后坐力在发射过程中是个变量,而且变化很大,不同武器的后坐力相差悬殊;对于7.62毫米口径的步枪来说,最大后坐力的瞬时值(在时间坐标为10^-3秒中)可达300-400公斤。因此,在射击时,枪托一定要紧抵肩部。这时枪与肩部成为一体,枪后坐时,枪托把后坐力均匀地传给肩部,从而减少了对肩部的冲击,也就不会感到疼痛。如果枪没有紧抵肩部,那么枪的后坐将会撞击肩部,射手会感到肩部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在较为严重的情况下,发射数发枪弹后,肩部就会红肿并感到疼痛,而且影响命中精度。所以,一定要把握射击要领和用正确的姿势进行射击。” 马步敛微笑着,说道,“崔教授,你可以来我们这里,客串射击教练,保证会提高我们这里的人气。” “是吗?这个建议不错,我想,我可以考虑。不过,恐怕得我退休以后,这个愿望才能实现。”崔英男把枪递给卢晓华,手把手地教给她持枪要领和射击规范,然后退开,她笑着点点头,示意卢晓华开始射击。 卢晓华调整了一下姿势,抱起枪,架在面前的支架上。对于从来没有接触枪械的普通人而言,使用支架射击的姿势,应该还是可以考虑的,尤其是卢晓华这种女性。她按照崔英男指导的方式,做好准备动作,面颊贴向枪身,瞄准靶心。“枪托顶紧肩部。”崔英男帮助她纠正了一下姿势,“好,射击。” 子弹呼啸而出,直冲靶心,7环。 张涵鱼嗷的一声,跳了起来,连连鼓掌叫好。马步敛跟陆前方相视一眼,也暗自点头。崔英男摆摆手,示意张涵鱼保持安静。卢晓华倒是沉着冷静,弹不虚发,紧接着,5环,8环,9环,6环,7环,4环,4环,7环,9环。倒是一发子弹也没脱靶。 她刚刚把枪放下,还没来得及溜走,就给张涵鱼一个熊抱,抱住了。“停停停-”卢晓华双手举在空中,作投降状,“快放开我,不然我抓你脸了。” 张涵鱼不惧威吓,紧紧抱了一下,方才放开。“芦花姐,你这个心理素质,很棒。一般人,第一次打枪,肯定不会这么枪枪中靶,无一脱空。你说是不是啊,英男姐?” 崔英男点点头,说,“是啊,确实心理素质很好。不过,我第一次打枪,差不多也是这个成绩。” 张涵鱼挑起大拇指,赞叹道,“那肯定还是你更好,对不对。” 崔英男笑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鱼儿,你也来两枪吧?”崔英男抓起枪来,熟练地推拉了一下枪栓。 张涵鱼摇摇头,说道,“忽然感觉很没意思了,我不玩了,咱们出去打高尔夫吧?不对不对,高尔夫也不好玩。不然,咱们还是去太阳房,让小马驹给我们拍视频短片吧?以后可以作为广告mv,让小马驹给我们世界上最高标准的广告酬劳。” 崔英男说,“人家马总什么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小马驹了?你这给人乱起外号的习惯,怎么总是忘不了。” 张涵鱼辩解道,“那个,麦瑞说了,这个,外号多了发家-我这是希望小马驹发大财的表示。” 马步敛连忙拱手,“谢谢鱼姐,承你吉言,要是真的发了财,我分你一半。” 张涵鱼白了他一眼,说,“你分我一半干嘛?你应该分我们芦花姐一半。昨儿你不是答应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吗?” 马步敛窘迫万分地看看卢晓华,卢晓华早已红了脸,亮起她的九阴白骨爪,兜头就抓。张涵鱼说话之前,早就看好了退路,话一出口,脚步挪动,闪到了马步敛身后。卢晓华还要再追,被崔英男拦住了,“好了,晓华妹子,这个,也不是什么鱼儿的错,你就饶了她这条小命吧。” 卢晓华气喘吁吁地说,“英男姐,你可不能这么惯着她。这个小狐狸精,没有麦瑞压着她,那可是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儿,都敢做的。” 崔英男双臂箕张,拦着卢晓华,“鱼儿,也是,有些过分。这个,说话,嘴上少个把门的。做事,也不太考虑别人的感受。不过,我觉得还好啊,都是必须要做的事儿,也是早晚要做的事儿。这个呢,很多事儿,脸皮薄,那是不行的;要么办不了事儿,要么耽误事儿。你这个,羞羞答答,欲言不言,欲行不行的持重谨慎,是一种优秀的社会行为品质;但是,他不能当作万金油,不管什么地方,都拿来适用。像这种事儿,趁早挑明了好,免得拖延迟疑下去,耽误大家。” 张涵鱼猫在马步敛身后,鬼鬼祟祟的样子,“就是就是,凡事儿,最好就是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再说了,早一天把你给那个出去,可是麦瑞交给我的死任务。我得罪你没事,得罪那个活阎罗,那不就死定了?所以呢,你老人家能不能体谅一下我的难处。” 卢晓华冲不过崔英男的铁臂关,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张涵鱼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臭黄花,你再给我胡说八道,三天之内,不许你跟我说话。” 张涵鱼冲她做个鬼脸,吐吐舌头。 中午吃过午饭,回到各人休息的房间,崔英男就问张涵鱼,“鱼儿,你想撮合晓华妹子和马步敛啊?” 张涵鱼说,“是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崔英男说,“你都快把这个事儿满世界嚷嚷了,我再看不出来,那你英男姐还不白吃这么多年的大米饭了。” 124 科技与创新 张涵鱼邀功似得,问道,“那,英男姐,那看我这事儿,办得怎么样啊?那个,那个小马驹,就这个帅小伙子,配不配得上我们芦花姐啊?” 崔英男说,“你说呢?” 张涵鱼说,“我可试探过了-这个马步敛呢,虽说看着,那个,看上去放荡不羁,信马由缰的,其实呢,骨子里还是一个很细心,很体贴,很温柔的。你像芦花姐吧,你看,做饭不会,洗衣服不会,照顾自己也不行-那还不是就需要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好老公啊-呸呸呸,什么公啊母啊的,就是,那个,多好的模范丈夫潜质。” 崔英男提醒她道,“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又没-我又不了解人家。我是说,好男人,未必就一定是好丈夫-” 张涵鱼急了,说道,“好男人怎么会不是好丈夫?既然是好男人,那就一定是好丈夫,这个还用怀疑吗?” 崔英男说,“你听我说完啊-这个,好男人呢,可以是好父亲,好哥哥,也可以是好朋友,或者好伙伴。但是,要想规范入好丈夫的范畴,那还缺点儿什么。” 张涵鱼愣愣地问道,“缺点儿什么?” “感情-男女之间的感情。”崔英男淡淡地说道。 “这个-”张涵鱼挠头了,“这个,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嘛。” “感情是可以培养,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人,是培养不出来的。而且,就算是能够培养出感情,也未必是男女之间的情感。” 张涵鱼颓然倒下,“英男姐,你越说越玄乎了。” 崔英男说,“不是玄乎,我是提醒你,免得你身在局中,迷失自我。” 张涵鱼说,“我就是一敲边鼓的,关我什么事儿。对了,英男姐,你说他们两个,有没有戏啊?” 崔英男反问了一句,“你觉得呢?” 张涵鱼说,“我觉得还好了啊。” “依据呢?”崔英男好像漫不经心地问道,可惜张涵鱼榆木疙瘩,根本就听不出来崔英男的弦外之音。 “依据啊-你等等,这我得想想。”张涵鱼爬起来,皱着小脑袋,苦思。 “好好想啊-想不出来,就编。”崔英男的语气里含着些揶揄的味道。 “哪能编呢-咱们是实事求是,既尊重历史,又照顾现实。”张涵鱼大言不惭地说道。 “那好,我就听听不是编的鬼故事。”崔英男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的状态。 “你看啊,芦花姐和小马驹,一个水一样的温吞绵软的性子,一个呢,火一样的热情似火的性格;两个人呢,一个好动,一个文静;一个温柔娴雅,一个活泼开朗,热情好动-哎呀,总之就是一个阴性,一个阳性,阴阳互补,正好是一对。”张涵鱼边说边打哈欠,说到最后,声音慢慢低下去,睡着了。 崔英男迷糊着,听见屏风后面传来张涵鱼细细的睡眠声,过来,帮她盖上毛巾被,然后,回到自己床上,也睡了。 下午依旧是在二楼大厅内聚会。这一次,应大家要求,要在谈话过程中,增加一点儿娱乐活动。一开始,麦瑞就邀请了卢晓华上来,给大家表演了一段瑜伽健美操。因为之前征求过卢晓华的意见,所以,卢晓华是穿着柔软的夏季舞蹈服装表演的,卢晓华本身体型柔美,加上舞蹈技巧又好,因此,这一段瑜伽健美操,可以说是演绎得尽善尽美,美轮美奂,美不胜收。她这里刚一下台,郭晓阳谢安华白雪等人,就缠着她,要求她传授绝技。 麦瑞对于这种非正式的聚会的秩序问题,一向是毫不在意,任凭郭晓阳她们在下面缠着卢晓华闹哄,她这里倒是毫无妨碍的继续着下面的节目。接下来,麦瑞邀请了陆前方上台,给大家简述一下,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民间经济的萌芽起步和发展。 陆前方在康丽丽和邹柏青马步敛这一组合中,主要负责创业创新和技术研发领域。鉴古而知今-为了更好地找寻或者摸准未来经济发展的命脉,陆前方对于历史-以前的经济历史,可以说是有相当深入的学习和研究。对于近现代,尤其是最近三十年的民间经济发展历程,陆前方更是有长期的追踪和深入透彻的研究。 从改革开放之初,商业思想的重新觉醒,到十亿人民九亿商;从国家放开私营经济限制,到亿万人民摆地摊-陆前方犹如老太太给小孩子讲故事,从头到尾,娓娓叙来。他言辞简略,叙事简洁,只短短的不到十分钟,就勾勒出了一幅近年民间经济史略的清明上河图。 麦瑞没有跟他互动,也没有做点评,只是在陆前方发言结束以后,才开始提问题,“那个,陆前方说的,挺全面的,我就不补充,也不点评了。现在,我就想问一下,对于陆总的讲述,你们有什么看法?” 郭晓阳第一个高高的举起了手,而且,好像害怕麦瑞看不到,还站了起来。麦瑞抬手示意,“郭晓阳-你先来。你想说什么?” 郭晓阳接过话筒,脸上先标志性的红了一下,然后才说道,“麦瑞,是这样,我有些事情,不是很理解。你看啊,德国经济崛起以及繁荣的同时,诞生了像博世,西门子,克虏伯,奔驰,宝马等一大批世界级的大型企业,以及很多的世界名牌;而与此同时,他们也涌现出很多的新的社会思想,尤其是新的企业管理思想和很多世界级的企业家。 美国经济奇迹产生的同时呢,也产生了像福特,洛克菲勒,爱迪生等一大批企业家和工业技术发明家,并且创出了福特汽车,通用汽车,杜邦化工,德州仪器等世界级的大型企业。在八十年代之后呢,又有了微软,谷歌,高通和英特尔等等高科技公司。 日本呢,有松下幸之助和他的松下电器,盛田昭夫和他的索尼公司,本田宗一郎的本田摩托。那么,我想请问,我们有什么?我们有世界第一大房地产公司-万科?还是世界第一大券商-中信?我们的工业技术进步在那里?我们的管理思想在那里?我们能够成名世界,名垂后世的企业家在哪里? 还有,我注意到一个问题,刚才陆总讲话的时候,我注意到,我们这些成功的民营企业,很少有依靠工业技术进步或者高科技,而成功的;也几乎没有因为创新的,或者独到的企业管理思想,而成功的。 我还注意到另外一个问题,陆总特别谈到的,我们的大多数民营企业家,那些成功人士,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而且,即使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几乎没有人是使用自己学到的知识和文化,而成功的。联想到目前社会上的拜金思想,和读书无用论,知识无用论,我想请教一下两位:对于我们来说,对于我们中国的未来的经济发展来说,是不是真的可以说:读书无用论,是一个真理的命题。最起码,在我身边的人看来,拥有金钱的人,比拥有知识文化的人,生活得更好。抱歉,我的问题,有些尖锐。谢谢,我问完了。” 麦瑞拍拍手,说道,“我们这位郭晓阳女士-”她饶有深意的眼睛扫了一眼郭晓阳,“她提出了一个,具有挑战性的问题。这个问题,我想,就是让我们国家最负盛名的,外交部的新闻发言人来解答,也会感觉到难度很大。当然,如果有机会,我也不介意客串一下这个角色。 125章 富不过三代 郭晓阳从那些土豪们所拥有的金钱和财富,以及他们所过的豪华奢侈的生活,来反证我们知识分子的清贫和寂寞,这一点儿,我想,是不必要的。因为,土豪的财富,也是他们付出了时间和身体健康,或者别的什么代价,而换取的,这一点儿,只要是合法所得,我想,他们理所应当,拥有他们的一切。 至于说道这个知识无用论,我不同意。无论是读书无用论,还是知识无用论,我都不同意。最起码,我们在座的各位,有很多就是在靠着知识和技术,在为社会创造财富,也在为自己,赢得社会地位。 比如,我们的崔英男崔教授,就是一位学霸级的超人。这位十四岁辍学打工的女士,拥有世界顶级商学院的博士学位,同时,还是其历史上最年轻的终身教授。 还有那个,张涵鱼-文学院毕业的,以网络文学,网络小说和编剧,而闻名的。这些都是知识改变人生轨迹的活生生的例子。还有你,郭晓阳,如果不是语法专业的高材生,你进不了律师事务所的。 我们知道,很多人,很多不学无术的人,因为凑巧赶上了一个好时代,凑巧得到了发家致富的机会,而成为了有钱人,过上了奢华富裕的生活。但是,这就够了么?不行,这是不够的。 秦始皇奋六世之渔猎,而最终一统天下。可是,一旦秦始皇死去,他的秦帝国王朝,也随即土崩瓦解。为什么?因为什么? 创业艰难,守业,同样艰难。不是说,这个天下,你打下来了,那就永远,永永远远就是你们家的了。打天下,可以借势,借民心士气,浩浩荡荡,一鼓作气,一举而下。但是,守天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守天下,就像细水长流过日子,要处处精打细算,那才能长长久久,永永远远。 在做总结和述评之前,我想先给大家来段小故事-不,严格来说,是搬弄前人智慧,给大家拷贝复制一下刘宝瑞大师的单口相声。这个相声,说的就是有钱人没知识没文化的讽刺故事。” 麦瑞说到这儿,给大家绘声绘色地说了一段相声,刘宝瑞大师的单口相声:买画。说完了相声,候着台下的掌声平息了,她才接着说,“我们中国过去常说,富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为什么这样说呢?那就是,我们中国自古以来的创业者,都逃脱不了这样的宿命。什么宿命?就是,爷爷辈的,吃尽千辛万苦,打拼下一片家业;到了儿子辈了,那就不能再像老人穷苦时,吃那么多的苦,那就需要该吃吃,该喝喝,该享受享受就享受享受;等到了孙子辈,那就更好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坐吃山空。 至于我们呢,我们现在就必须利用我们科学的,进步的社会思想,来改变这些落后的社会现象和腐朽堕落的社会思想观念。我们不排斥适当的生活享受,我们也不排斥追求更好地更高档的社会生活条件。但是,所有的这些追求和享受,都必须建立在科学的,合理的前提下。 我们反对铺张浪费,我们反对骄奢**。我们需要运用我们进步的,科学的思想观念,为我们的社会,为我们社会的那些财富的创造者,和财富的拥有者,提供科学的,健康的生活理念,财富理念和社会哲学理念。而不是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或者利用他们的金钱和财富,扰乱我们的社会秩序,践踏我们的社会科学思想。 说句明白的话,土豪们没有知识文化,可以成为土豪,但是,要让他们的家业永远长盛不衰,永久性的传续下去,那就需要我们,需要我们的知识文化,我们的能力和素质,以及拥有这一切的我们。 郭晓阳女士,我的回答,你还满意吗?”麦瑞抬手,很认真地问道。 郭晓阳面红耳赤地站起来,说道,“那个,我不是替我问的,我是替那个,那个网友问的-也算是替我们这个时代,这个社会问的。谢谢你,麦瑞,你的回答很好,网上反应很不错,很热烈-就是那个,网友问我,以后这种发言,可不可以配上中文字幕?人家说,你这个语言发音,不是很标准。” 麦瑞看着这个表面上温柔可爱,说话总带着些羞涩的小姑娘,忽然有一种披着羊皮的狼的感觉,然后,她耸耸肩,说道,“我怎么感觉,你就是那个披着羊皮的狼呢?” 郭晓阳吓了一跳,赶忙坐下,趴到了谢安华身后。 白雪问,“你害怕什么呢?” 郭晓阳低声道,“工资啊,奖金啊...” 白雪说,“晚了吧?” 郭晓阳说,“孔子说,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既然孔子他老人家都说了不晚,那就是还不晚。” 谢安华使用背部碰碰郭晓阳的头,低声说,“刚才孔子给我打电话,说他没说过。” 郭晓阳说,“那就是孟子说的。” 谢安华说,“孟子说,先师都不敢说的话,他也不敢说。” 郭晓阳说,“那就算老子和庄子他们说的好了-反正就是他们那些人说的。战国策楚策四上,没名没姓的,说了不算。” 谢安华无语泪流的样子,说,“什么没名没姓的,人家有名有姓的好不好,人家叫做庄辛。” 郭晓阳说,“是啊。庄辛,庄子啊。” 谢安华彻底无语了,捂着脸,作悲痛欲绝状。 郭晓阳说,“那个,其实,这个战国策,文采斐然,读起来琅琅上口,感觉挺不错的。” 白雪说,“那你给我们读一段,我看看是你错了,还是谢总错了。” 谢安华回首去打,被白雪机警地躲了开去。 郭晓阳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白雪悄悄把话筒从她肩头往前移了移。 庄辛谓楚襄王曰:“君王左州侯,右夏侯,辇从鄢陵君与寿陵君,专淫逸侈靡,不顾国政,郢都必危矣。”襄王曰:“先生老悖乎?将以为楚国祅祥乎?”庄辛曰:“臣诚见其必然者也,非敢以为国祅祥也。君王卒幸四子者不衰,楚国必亡矣。臣请辟于赵,淹留以观之。”庄辛去之赵。留五月,秦果举鄢、郢、巫、上蔡、陈之地,襄王流揜于城阳。于是使人发驺,征庄辛于赵。庄辛曰:“诺。” 庄辛至,襄王曰:“寡人不能用先生之言,今事至于此,为之奈何?”庄辛对曰:“臣闻鄙语曰:‘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臣闻昔汤、武以百里昌,桀、纣以天下亡。今楚国虽小,绝长续短,犹以数千里,岂特百里哉? 郭晓阳背诵完毕,得意洋洋地问白雪,“怎么样?我们这个文科生的古文记忆能力,还算可以吧?” 白雪点点头,还没说呢,就听见麦瑞说道,“记忆力倒还是可以,勉勉强强。就是,这个,-郭晓阳,你的普通话,也不咋地嘛,奶声奶气的,就跟还没褪奶牙似的。谢安华,白雪,你们两个按住她,我看看郭晓阳有几颗奶牙没褪。” 郭晓阳大吃一惊,没等谢安华和白雪答应呢,就兔子一样蹿了出去。 第126章 情歌对唱 麦瑞说,“得,兔子跑了。-那个,我们也不能总是研究些太严肃的问题,这样,影响大家的生活质量。这样吧,我们邀请康丽丽康姐和张涵鱼,你们两个上来主持,咱们娱乐一下。大家唱唱歌,跳跳舞,好不好?” 下面的女士们轰然答应,男士们则微笑不语。麦瑞耸耸肩,说道,“看来只有我们女士喜欢娱乐生活,男士们都不太喜欢啊。那好呀,据说这里水库里面的野生鱼不错,男士们可以去钓鱼,晚上我们大家就有口福了。当然,如果钓得多,还可以当做福利,发给大家。大家说,好不好?”这一下,台下无论男女,都是齐声叫好。 马步敛没有去钓鱼,他的个性,也不太适合这个。康丽丽和张涵鱼在大厅里,组织大家唱歌跳舞,马步敛和陆前方也都陪在这里。陆前方是专业级别的舞蹈水平,那些对于舞蹈不太在行的女士们,就借此机会,跟他讨教两下。马步敛虽然不是专业级别的,但是,跳跳一般的交谊舞,还是蛮好的。尤其是跟卢晓华这样身材高挑的舞伴搭档,两个人更是把交谊舞的庄重典雅,演绎得淋漓尽致。 “卢总的舞步,严谨而规范,舞姿庄重典雅,真是深得交谊舞的真谛啊。”马步敛一边跳,一边赞美。 “马步敛,你太客气了吧-对不起,我们跟麦瑞学的,都喜欢称呼人的名字。”卢晓华轻松随意的跟着马步敛旋转起舞。 “没事没事。其实,我也很喜欢直呼其名。不过,这不是跟卢总,保持一些礼节,也是我们对于客人的最起码的礼貌吗。”马步敛小心翼翼地解释。 “客气,也意味着疏远,对吧?”卢晓华一副我早已知道你想说什么的神态,弄得马步敛有些窘迫。 “也不是啊。”马步敛迟疑了一下,露出笑容,“卢总,你很直接,也很坦率。” 卢晓华说,“不好吗?我觉得,简洁和坦率,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最好的策略。最起码,我们不需要费尽心机和时间,去相互猜测。” 马步敛点点头,“是啊,这个,猜测和判断,容易产生误会或者误解,而且,还可能伤害对方的。” 卢晓华摇摇头,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明白。这个,鱼儿呢,她也是一番心意,我很感谢她;当然,也谢谢你,马步敛。谢谢你愿意坦白一切。说实话,虽然那个,感情,或者说,爱情这东西,是个很多人消费不起的奢侈品,但是,我还是想,去尝试一下。而感情这东西,也是说不准的东西,你不知道,她到底有,还是没有。” 马步敛说道,“卢总人品高雅,风华绝代,肯定会有一份温馨美好的爱情,在期待着你。只是,像我们这种浮华跳脱的个性,并不适合而已。也许,鱼姐是出于,那个性格互补的想法。但是,我知道,这个,不太可能。鱼姐说要我答应,一辈子把你当作最亲最爱的亲人来呵护,来照顾。这个,我想,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也算是最亲最爱的人吧?再说了,我们对于麦瑞,对于卢总,都是同样的,尊爱有加的。” 卢晓华微笑着,说,“谢谢你,小马哥。既然你说我跟麦瑞一样,那我就跟着麦瑞,喊你小马哥了。其实,人世之间,除了爱情,还有友情,只要我们之间纯洁友爱的情意不变,我们大家就会友好相处,到很久很久。” 马步敛说,“我也是。我们跟你,跟麦瑞,接触时间都不久,都不算是很熟悉。但是,大家一见面,就有那种倾盖如故,相见恨晚的感觉。无论是做朋友,还是做生意伙伴,我想,我们大家都会是,我们今生最好的相遇,相知。” 一曲舞罢,两个人回到场边休息喝茶。卢晓华看着跟康丽丽一起尽情欢歌的张涵鱼,慢悠悠地说道,“其实,你喜欢的,是黄花鱼这种类型的吧?” 马步敛脸上略微一红,眼睛里却神采飞扬,“有点儿不太靠谱,对吧?” 卢晓华摇摇头,“也说不上靠谱不靠谱的,感情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全凭心里的感觉-奥,不对,心灵是没有感觉的。这个,全凭人的想象,还有,直觉和触觉。” “触觉?”马步敛疑惑。 “是啊,触觉,也能验证人的情感。人家不是说吗,如果有人接触你的手,你没有感觉,那就没有感情;如果有感觉,那就有感情。”卢晓华说。 马步敛笑了,“那要是不喜欢的感觉呢?或者是,很讨厌的感觉呢?” “那也是一种感情,一种情感啊。无论是好感,还是不好的感觉,都是一种情感。”卢晓华很认真地说。 “那,你遇到过,跟你接触,而你内心产生好感的人吗?”马步敛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卢晓华脸一红,转过了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她对张涵鱼的拥抱,感觉很好,很舒服,很想永远跟她拥抱在一起;但是,这个事情,怎么能够说出口来,就是对张涵鱼,她也不敢说啊。而且,她们两个都是女孩子,这种感觉,是不是有些不对劲儿啊? 马步敛看着卢晓华害羞的样子,自以为是地点点头,好像是明白了一样。这一来,卢晓华更是感觉如坐针毡,又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她突然站起来,说,“这里太闷了,我想出去走走。” 马步敛也站起来,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卢晓华摇头,说,“不用了,我就到楼下透透气,不走远。拜拜,小马哥。”说完就走,竟然没有看一眼马步敛。 马步敛回想了一下两个人的对话,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卢晓华一个人走了。 张涵鱼在台上起劲儿地唱着歌: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我爱你时你正一贫如洗寒窗苦读 离开你时你正金榜题名洞房花烛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天长地久都化做虚无 她在台上唱的是如泣如诉,台下的人听得是惨不忍睹。唱完之后,她又跑下来,拉着崔英男上去,要崔英男唱京韵大鼓。崔英男说,京韵大鼓不想唱,想唱男女二重唱,男女对唱情歌,不过,没有人配合。 张涵鱼就对着话筒喊,“我们英男姐要给大家唱男女二重唱,男女对唱情歌,哪位白马王子上来迎接挑战?” 马步敛举起手来,说道,“这儿。” 张涵鱼说,“你陪芦花姐去,这儿用不着你这颗葱。” 第127章 人贵有自知之明 马步敛说,“我唱歌不行,更不会唱情歌。不过,我们的舞蹈王子,可也算是情歌王子,最擅长情歌对唱。” 张涵鱼说,“谁啊?陆前方吗?快过来快过来-”不等陆前方说什么,就下去拖了上来,拖到崔英男跟前。“喏,英男姐,人我给你找来了,怎么样?这小白脸,还凑合吧?” 崔英男忍不住地笑,“凑合倒是凑合,不过,好像唱吉祥---”总算她是最重身份和场合的人,开玩笑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张涵鱼却不管不顾地说道,“唱吉祥三宝啊,那不行,那不是情歌。今儿要唱,那就唱个虐心版本的-凡眼。这个大家很少听过,特有味道儿,特有情调儿,特适合你们演绎。”我怎么能看清,你如梦幻般的身影想留住你不容易,似水与月的关系我怎么能看清,你躲在红尘中的踪迹没了我你会不会,一个人哭泣,一个人哭泣凡眼看世界,流水落花烟雨里醒时岸边月,笑我痴情只为你昨夜为他愁,换来今朝杯中酒且醉且放舟,看破世间万般情我怎么能看清,你如梦幻般的身影想留住你不容易,似水与月的关系我怎么能看清,你躲在红尘中的踪迹没了我你会不会,一个人哭泣,一个人哭泣凡眼看世界,流水落花烟雨里醒时岸边月,笑我痴情只为你昨夜为他愁,换来今朝杯中酒且醉且放舟,看破世间万般情凡眼看世界,流水落花烟雨里醒时岸边月,笑我痴情只为你昨夜为他愁,换来今朝杯中酒且醉且放舟,看破世间万般情 崔英男跟陆前方都是唱功派的人物,两个人嗓音天赋都好,相互之间,又好像心有灵犀似的,直把一首少人听闻的旷世情歌,演绎得声情并茂,台下台上,更是欢呼声鼓掌声不绝。 张涵鱼拿着话筒,大声喊道,“大家说,唱得好不好啊?” 台下齐声欢呼,“好啊。” “妙不妙啊?” “妙啊。” “再来一个要不要?” “要。”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张涵鱼双手一摊,说道,“没办法,英男姐,小白脸,你们再来一个吧。这回儿,唱选择。”陆前方:风起的日子笑看落花崔英男:雪舞的时节举杯向月陆前方:这样的心情崔英男:这样的路合:我们一起走过崔英男:希望你能爱我到地老到天荒陆前方: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到天涯合:就算一切重来我也不会改变决定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哦~崔英男:我一定会爱你到地久到天长陆前方:我一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合:就算回到从前这仍是我唯一决定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这是我们的选择陆前方:走过了春天走过秋天崔英男:送走了今天又是明天陆前方:一天又一天崔英男:月月年年合:我们的心不变崔英男:希望你能爱我到地老到天荒陆前方:希望你能陪我到海角到天涯合:就算一切重来我也不会改变决定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哦我一定会爱你到地久到天长我一定会陪你到海枯到石烂就算回到从前这仍是我唯一决定我选择了你你选择了我这是我们的选择 周一早晨,吃完早饭,麦瑞喝完了茶,看看时间,说道,“时间满够的,收拾完碗筷,大家都跟我的车,去金融街。” 张涵鱼的节日综合症还没好,懒洋洋地说道,“不是说,那个,只有周二到周五上班么?今天才周一啊。” 麦瑞淡淡地说道,“张经理,拜托你明白一点儿,周二三四的上班时间,是属于我个人的;你们是每周四天半,每天四个小时的上班时间。” 张涵鱼苦着脸问,“为什么呀,为什么不能跟你一样啊?” 麦瑞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们的工作时间,是按照国家法律,我们的劳动法,而定的。你要问我为什么,不如去问一问法律起草委员会的人。” 张涵鱼说,“那你怎么不一样啊?人古人说了,将士同心,其利断金-你就不能跟我们一起啊?” 麦瑞说,“我还有别的事情,不可能每天跟着你们,呆在办公室里。” 张涵鱼还不死心,说道,“那我们怎么去啊,你要不开车,我们去不了。” 麦瑞说,“你不是有驾照吗?” 张涵鱼说,“我那个驾照,只能是我一个人乘坐,多一人,都不能开。” 麦瑞说,“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一点儿,倒还可以。不是,还有卢晓华吗,她是老司机了,我没空送你们的时候,就让卢晓华开车送你们过去。” 张涵鱼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不是,麦瑞,人芦花姐好歹也算是我们名义上的老板,我们的那个衣食父母。这个,你让芦花姐给我们开车,那不是,那不是太那个了嘛。” 麦瑞洋洋不睬地说道,“那又怎么着,人老板的特长就是汽车驾驶,你还管得着嘛。” 张涵鱼挠挠头,见卢晓华自顾去换衣服,也没脾气了,“可是,我们也没车啊-总不能天天开着保姆车去上班吧?就是你不怕我们拉风,我们还怕堵车不方便呢。” 麦瑞一边穿鞋,一边说道,“保姆车开着出去玩可以,上班不行。别给我天天开着,招惹是非。车有,改天我给你们弄回来。” 张涵鱼立刻像打了鸡血似得,连忙跳起来,猴贴屁股似的黏糊过来,“真的真的?什么车啊?” 麦瑞低着头系鞋带,说道,“我只喜欢两种车,奔驰,或者bmw。不过,为了减少别人的关注度,不会是很贵的。” 张涵鱼兴奋得不行,连连说道,“好哎好哎,姐,我爱你。”她搂着麦瑞的胳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那个,我可以开不?” 麦瑞嫌弃地抹了一下被亲过的地方,说道,“你怎么也不问问就亲,你没有口臭吧?” 张涵鱼说,“没有没有,姐我吐气如兰,清新芬芳,香飘万里-” “是吗?”麦瑞狐疑地看着她,“那怎么你芦花姐一脸恶心欲吐的样子?” 卢晓华简直就要疯了,她掩住耳朵,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跑。麦瑞咯咯乱笑,古翠文和崔英男也不禁莞尔失笑。只有张涵鱼,傻乎乎的,好像还没明白过来,“有吗?不会吧?我以前亲过她,她可是---”张涵鱼陷入沉思之中。 “可是什么?赶快走吧。迟到了,小心我扣你工资。”麦瑞威胁道。 扣工资那可绝对不行,对于小财迷的张涵鱼来说,打屁股可以,踹一脚,也没关系,就这个扣工资,那个,可是要命的事情。因此,她赶忙抓起包就跑。 麦瑞和崔英男古翠文相视一眼,微笑着,一起摇头。 张涵鱼闷闷地在车上坐了半天,快到公司的时候,才说道,“我想起来了。” 卢晓华跟着崔英男,坐崔英男的大奔走。麦瑞车上,就只有张涵鱼和古翠文两个乘客。她这一惊一炸,把闭目养神的古翠文吓了一跳,睁开眼,问道,“你又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张奶奶。” 张涵鱼甩手在她大腿之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说道,“我想起来了,我亲芦花姐的时候,她好像是又是欢喜,又是害怕,她浑身颤抖了一会儿,就被火烫着似的,把我给推开了。而且,以后,我再想抱她,都给她躲开了。” 第128章 扮猫吃老虎 古翠文赶忙拦住她,不让她说下去,“哎哟,我的张奶奶,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这个话,今天从你嘴出,到我耳入,咱们就到此为止。我跟你说,这事儿你要再胡说八道,嚷嚷出去,耽误了晓华姐姐的终身大事,小心麦瑞真的敲断你的小狗腿。” 张涵鱼楞了一下,稀里糊涂地说道,“我又不是小狗,干嘛敲断我的小狗腿?” 崔英男把卢晓华放下车,回自己公司去了。卢晓华等着麦瑞等人来到,才一起上楼。到了楼上,各人进了各人的办公室。 卢晓华一个人坐了会儿,感觉很无聊,想起麦瑞交代的事情,要她早日把蔬菜方面的业务转交张涵鱼处理,就起身来到了张涵鱼的办公室。 张涵鱼刚在办公桌前坐下,还没等抖抖威风,拉拉架子,就见郭晓阳抱着一摞顶到她下巴的文件,走了进来-还好,敲了门,用脚。张涵鱼阴险地笑了笑,瞅着郭晓阳,说道,“那个,郭主任啊,是你们老板,麦瑞,教给你们,用脚敲门的吗?” 郭晓阳睁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满眼无辜的表情,说道,“没有啊,张总,我是用手敲得啊。” 张涵鱼冷笑,冷冷的笑,“是吗?那我怎么听着像用脚敲得呢-准确来说,应该是踢得吧?我说的对吗?郭主任。” 郭晓阳抱着一大摞文件,就那么站在那里,气不喘,身不晃,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是吗,张总?也许你听错了,那也说不定啊。那个,张总,我建议你去看一下五官科-也就是眉眼耳鼻口科。这个,张总还这么年轻,这个,耳朵不好,听力障碍,也算是人的缺陷之一吧-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国家的残疾人福利政策,很完善的。” 张涵鱼都快给气疯了,她强忍着怒火,说道,“是吗?谢谢你的关心啊。那个,你说不是用脚踢得?” 郭晓阳点点头,说道,“那当然,我们能是那么没素质的人吗?” 张涵鱼阴阴地看着她,说道,“那你用手敲一个我看看。” 郭晓阳神情自若地走到门口,中指弹出,敲在办公室的钢化玻璃门上,声音清晰,清脆,节奏感十足。她还敲上瘾了,竟然弹奏似的,敲击个不停。 张涵鱼登时收起了冷傲怠慢的神情,赶紧说道,“好了好了-对不住了,郭主任,是我听错了,对不起你。那个,你找我有事?” 郭晓阳轻轻松松地抱着文件,施施然地走过来,“这些文件,麦瑞说让我交给你,说是限期两周看完,她要检查你的。好了,张总,没事吧?没事我走了。”她一转身,正碰上卢晓华若有深意的目光,郭晓阳那个机灵,赶紧打个招呼,说道,“卢总好。”打完招呼,不等卢晓华回话,撒丫子跑了。 卢晓华悠然自若的走进来,看着张涵鱼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你怎么了?霜打的茄子似的。” 张涵鱼摆摆手,说,“别提了。麦瑞还提醒过我,说让我不要跟这些小丫头斗。今儿我看她抱着这么一大摞文件进来,双手挪动不得,肯定是用脚踢的门,就想借题发挥,给她来个下马威。哪成想-唉,别提了。” 卢晓华说,“那你倒是看准了啊。既然是没把握的事儿,冒然出击,那不是冒险吗?你还是军事小说作家呢-这个,未能确定敌人动向,就贸然出击,这是兵法之大忌,你不知道啊?” 张涵鱼心灰意懒地说道,“可是,我哪知道敌人如此强悍啊。” 卢晓华说,“那天你在西山水库,没有听麦瑞说过,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可是个高考状元,学霸级别的人物。再说了,那天,你没听过她背那个古文吗?那可是一气呵成,全无停顿的。如此熟读古文的人,怎么会没有两把刷子?我看,不是敌人太强大,而是你太轻敌了。” 张涵鱼信服地点点头,“芦花姐,你这才是真聪明,我那都是小聪明。好了,我不能跟你扯闲篇了。这个活阎罗,给我送来这么一大摞文件,我得赶紧看看,不然,要是给她耽误了事儿,这个女魔头,还不活剥了我。” 卢晓华点点头,“那你注意眼睛,注意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拜拜。” 张涵鱼已经翻开了文件,听见卢晓华告辞,也就挥了挥手,头都没抬。 卢晓华出了张涵鱼的办公室,走过两个过廊,来到麦瑞律所的工作区域。郭晓阳看见卢晓华过来,机警地想要躲开,被她叫住了,“郭主任,你好。” 郭晓阳站住,局促不安的样子,“你好,卢总。”她好像一说话就害羞。 卢晓华见识的人多了去了,哪容易被她这种小儿女情态迷惑住,假装没看见她的脸红和羞涩,问道,“我想见见麦瑞,可以吗?” 郭晓阳看看手表,“可以吧。不过,麦瑞五分钟以后,就要出去办事,你得尽快。” 卢晓华点点头,“谢谢你,好了,我没别的事儿。”郭晓阳如蒙大赦一般,赶紧溜了。卢晓华笑笑,摇摇头,不慌不忙地走进麦瑞的办公室。 麦瑞正在收拾桌上的文件,看着卢晓华进来,都没有停下,“我马上出去,有事儿说吧。” 卢晓华说,“我不忙,你有事儿,先忙去吧。你每天都很忙,对吗?” 麦瑞抬起眼,看了她一下,“偶尔,怎么了?” 卢晓华说,“没怎么,就是怕打扰你。” “说吧。没事,除了开车和吃饭睡觉,我不在乎任何打扰。对了,忘记告诉你,金庸的射雕英雄传,看过吧?” “看过啊-怎么了?” “那个,老顽童,周伯通周老爷子的双手互搏,一心二用-不,一心多用,对于我来说,特别适合。我喜欢一边看书,一边看电视新闻,还可以同时听着音乐和广播。” 卢晓华忍不住了,呲了她一句,“你就是一疯狂的魔鬼。” 麦瑞笑了,“好了,还有二分钟,如果你送我下楼,还有三分钟。” 卢晓华说,“那个,我们在这里办公,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或者,影响你们员工的工作?” 麦瑞笑了,“卢晓华,你想说什么,干么不能爽爽快快的说出来?吞吞吐吐,含含糊糊地,净在那儿浪费时间。什么都不用你担心,一切都很好。你想说,刚才郭晓阳用脚踢门,把张涵鱼给涮了,是吧?你看见了,古翠文也看见了。郭晓阳也跟古翠文和办公室的人都说了。这个,不是问题。以后,这样的事儿,还会多着呢。我警告过张涵鱼,没事儿不要去招惹那些小姑娘-不,小妖精,谁让她不听,自取其辱。你也是啊,别说我没提醒你,吃了亏,别跟我喊冤-再说,我也不一定斗得过她们。拜拜,我走了。” 卢晓华大声问,“你干嘛去啊?” 麦瑞挥挥手,“捉放曹。” 卢晓华听了,半天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站在那儿,好一会儿,都没想明白麦瑞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她一个人,在这个硕大的办公区域内漫步而行,不知道的,真还以为是谁在这儿散步遛弯呢。 白雪从办公室出来,到茶水间去打水,刚好在过道里,看见卢晓华步态轻盈赛神仙,目光凝重似含愁的模样,不由得关怀心切,拦住问道,“卢总,那个,你有事儿吗?” 第129章 美国来客 卢晓华依旧在那里魂不守舍地回想着麦瑞最后一句话的意思,“没事,我没事。” 白雪更担心了,想过来扶住她“那个,卢总,要不你去休息室,歇会儿吧?” 卢晓华摆摆手,“我真的没事儿。对了,你们天天跟麦瑞在一起工作,她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白雪疑惑地忽闪着眼睛,说,“什么话啊?我们不在一个办公室。” 卢晓华就把刚才跟麦瑞的最后一句话说了,“那个,我就感觉她隐含着什么意思,一时又想不明白。” 白雪说“捉放曹啊?这是个戏剧名称。” 卢晓华说,“是啊,这我知道啊。可是,我问她干嘛去,她说是捉放曹-那她是什么意思啊?” 白雪挠挠头,想了一下,“干嘛去-捉放曹-戏剧-唱戏,麦瑞不会去唱戏,唱戏,也叫演戏,她去演戏;她要去演戏-戏子演戏,要么为生活,要么为艺术,常人演戏,要么自娱自乐,要么愚弄别人......” 卢晓华心中一亮,眼前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好了,谢谢你,我没事了。”她摆摆手,留给白雪一个优雅迷人的微笑,回自己的办公区域去了。 白雪看着卢晓华走远,摇摇头,不知是为卢晓华的莫名其妙,还是为自己的多管闲事儿。 麦瑞驱车赶到机场,找到停车位,把车停好。她进入大厅不久,就看见旅客出口处,一个身材高大的金发青年,扔下行李箱,朝着她,敏捷地跑过来。 “麦瑞你还好吗?”他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顿时温暖了麦瑞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迈克,我最好的朋友,真高兴再次看到你,我想你都想疯了。”麦瑞把手伸过去,让迈克夸张地抱在胸前。 “怎么样?bj还好么?”迈克放下麦瑞的手,仔细地观察麦瑞的脸色,“都说bj的环境是多么的可怕,可是,我在你脸上,怎么一点儿印迹都找不到?”迈克双手叉在后腰,快乐地像个孩子。尤其是他眼中纯洁而澄澈的目光,让麦瑞感觉舒服极了。 “迈克,每次看见你,就像看见我亲生的弟弟一样,感觉好极了。”麦瑞歪着头,俏皮的笑容满面。 “要是你真这样想,那就要给你的美国弟弟,找一个中国弟媳妇,不然的话,总有一天,他会跑的。”迈克故作严肃地说道。 “噢,是吗?”麦瑞挠挠头,“不过,这个,我可得好好计算一下。” “怎么还要计算啊?”迈克好奇。 “我怕你把我们这个中国的弟媳妇,给拐到美国去,那我就赔了。”麦瑞佯装十分认真地说道。 迈克哈哈大笑,他那阳光而爽朗的笑声,感染了每一个路过他们身边的乘客,所有路过他们身边的人,都对他们报以友好而善意的笑容。 迈克和麦瑞一人拉一个行李箱,并肩向外走去,身后,是艳艳的中国北方的阳光,给他们投下的清晰的影子。 “迈克,你真的愿意来到中国工作吗?”麦瑞一边走,一边问道。 “当然,麦瑞。我说过,我愿意跟你做一辈子的生意伙伴。你让我到哪儿,我就到哪儿,绝对听从你的安排。”迈克左右打量着,啧啧赞叹中国现代化的机场建筑。 “可是,这一次回来,也许,我就在中国定居了啊。”麦瑞很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啊。”迈克回答,“这里是你的祖国。我知道,我们美国是一个多民族,多种族的移民国家,而中国,则是一个多民族的,单一种族的国度。我们爱国的方式不一样-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爱自己的国家。我爱美国,我也爱中国。如果能够在中国,找到像你这样美丽而可爱的姑娘,那么,我想,我会选择在这里居住,甚至于一生的时间。” 麦瑞站了一下,“迈克,姐姐可是既不美丽又不可爱。” 迈克点点头,“还是个总喜欢欺负人的女魔头。” 麦瑞耸耸肩,“这一点儿,无论是在美国,还是在中国,别人的看法,那倒是惊人的一致。”迈克哈哈大笑。洁白的牙齿,就像羊脂白玉一样,在阳光下闪烁。 “麦瑞,我住哪儿?我一个人住,还是跟你中国方面的员工一起住?”迈克问道。 麦瑞再次站住,“你自己一个人住-我不能让你跟我的中国员工一起住。” “why?”迈克纯洁的眼睛里,布满疑惑的神色。 “这么阳光帅气的小伙子,我怕把我的员工,都给拐跑了。”麦瑞半真半假地说道。 迈克开心的大笑,他这一副无忧无虑,阳光灿烂的胸怀,连带着麦瑞,都给感染得心情好了起来。“那你准备把我弄哪里去?不会幽禁我吧?”迈克幽默地说道。 麦瑞摇摇头,“我怎么舍得啊-那个,你不是把我儿子给带回来了么,你跟它一起住,可以吗?” 迈克掩饰不住的一脸兴奋,“ok,ok-不过,你得保证,它不能咬我。” 麦瑞责怪地看着迈克,“说什么呢,迈克,我们家虎子从来不咬人的。不过,你放心,我不在的时候,我会给它戴上牙套的。还有,不许你擅自放开它啊-以虎子的强健体魄,一旦放开了,会闯大祸的。” 迈克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让我放,我也不敢啊。我就是天天那个看见它,就心满意足了。对了,现在,谁在照顾它?” “我请了个保姆。”麦瑞歪着头,古怪地看着迈克,“不过,我跟她说,除了是我儿子的保姆,还是你的保姆。怎么样,你没意见吧?” 迈克皱皱眉头,说道“你没征求我的意见,我可以拒绝吗?” 麦瑞摇摇头,“不行,我儿子已经开始对她产生依赖的情感,离不开了。” 迈克寒着个脸,问,“那她会做饭吗?” 麦瑞点点头,“中国传统饮食,非常地道。现在,我和我儿子,都喜欢上了她做的饭。非常好,非常棒。” 迈克一个原地腾空飞跃,大声喊道,“我愿意,我愿意接受你这个侵犯人权的安排。” 麦瑞竖指唇边,“嘘,小心,中国警察把你抓进集中营。” 迈克吓了一跳,随即明白,麦瑞是在跟他开玩笑。 邹柏青给麦瑞租的高档公寓,就在金融街附近,离她们律师事务所不远,也就两三公里的路。房子很好,封闭式小区,管家式物业管理。还有,小区内部宽敞的绿地和公共活动区域。因为地处bj外环,所以,建筑密度不大,光照良好。麦瑞把车停进智能化立体车库内,取出行李箱,退出车库,按下自动停车按钮,智能停车系统就把她的车存入了地下停车场。 迈克满是羡慕地说道,“想不到,在中国,我们还能看到这么先进的停车系统。” 麦瑞摇摇头说,“可惜的是,这是我们中国和德国西门子联合开发建设的,而不是我们的自主产权。如果有一天,我们能够独立自主的研发出这个东西,那才是真正值得高兴的事情。” 迈克说,“我相信,这一天,不会太久。” 麦瑞笑了一下,“我也相信。” 麦瑞的房间是在顶楼,十八层。她走到单元门的时候,没有使用智能楼宇钥匙,而是先拨通了视频门禁系统。 一个身穿朴素的夏季衣着的年轻妇女,出现在视频显示器内,“麦瑞,你好,你回来了?” 第130章麦瑞的儿子 麦瑞点点头,“你好,慧芳。我还给你带回来一位客人-迈克,迈克.罗斯柴尔德先生,我们的又一位住客,也可以说是主人。” 迈克挥挥手,“哈爱,你好,女士。” 慧芳含笑,略有些拘谨地点点头,“嗨,你好,迈克先生。” 麦瑞使用智能门禁钥匙打开电梯门,跟迈克拉着行李上去。 慧芳早已候在门厅玄关处,给迈克和麦瑞准备好了拖鞋。两个人上来换了鞋,慧芳帮忙把行李拿进去。 迈克说,“我想先去看看虎子。” 麦瑞笑道,“今儿中午,我们可以陪它一起午餐。对了,下午你需要休息,倒一下时差。” 迈克摆摆手,“okok。” 两个人一起上到天台,刚一开门,就听见一声低沉郁闷的吼叫。 迈克高兴地跑了过去,“虎子,我来了。” 大门开处,现出一道铁栅栏。栅栏的材料是不锈钢的,一根根不锈钢条,足有手腕粗细。栅栏里面,一条躯体强壮的藏獒,面对着他们站着。 这是一条纯种的藏獒,毛色黑亮,四爪泛黄,体型粗壮,眼睛阴冷。它看见麦瑞,尾巴轻轻摇了摇。麦瑞蹲下来,把手伸进去,笼抱着它的脖子,深情地低喊,“虎子,我的宝贝,我的好孩子,你好吗?” 藏獒(dokhyi;英语:tibetanmastiff),又名西藏獒犬,属獒犬类,一种体型较大性格凶猛的犬,毛色多为铁包金、黄色、黑色(黑色并不是纯黑,而是在胸部、四肢略有白毛)等,原产于青藏高原。 它气质刚强,尊贵而高傲,力量强大,动作敏捷矫健,耐力较差,幼犬在成年以前记忆力较差。本品种的典型特征是警觉性高,领地意识极强,对主人极为忠诚,在领地内对陌生人有强烈敌意,善于保护主人及其财物。 藏獒有忠心护主的天性,不仅是游牧民族的最佳保护犬,同时也被认定是国王、部落首长的最佳护卫犬。藏獒体格高大,性格刚毅,力大勇猛,野性尚存。 藏獒产于中国青藏高原3000—5000公尺的高寒地带,被看作西藏人的护卫犬和保护神,在西藏被喻为“天狗”。恶劣气候条件和艰苦的生活环境,造就了藏獒彪悍的体貌特征、威震群兽的勇猛和忠诚不二的品格。其特征是“体大如驴,奔驰如虎,吼声如狮,仪表堂堂”。 藏獒属大型犬,体型高大,骨骼粗壮,结构匀称,体长略大于体高,肌肉丰满结实。头大额宽,表情庄严,双层被毛,可分为长毛型(狮型)和短毛型(虎型),长毛型头部,颈部,背部长有丰厚的毛。 藏獒是举世公认的最古老而仅存于世的稀有犬种,在古老的东方有关藏獒神奇的传说已被神话为英勇护主事迹的化身。藏獒在欧洲的古罗马时代在斗技场中斗虎、狮、豹等凶猛动物而驰名。藏獒多称世界之最,但多年来由于草原的特殊生活环境以及牧民薄弱的血统保护意识,造成原始藏獒与当地的牧羊犬,甚至外来的犬种血统融合,使纯种藏獒越来越少。标准的纯种藏獒在青藏现今可称千里挑一,遍地都是藏土狗流浪狗。 虎子喉咙里低沉的声音,响了一下,摇着尾巴,用头来蹭麦瑞的胳膊。 迈克蹲下来,亲昵地瞅着它,“嗨,虎子,你还好吗,哥哥看你来了。” 身后的慧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麦瑞回过头,看着她,悠悠地说道,“你干嘛呢?偷听我们的知心话啊?这个,客人都来了,还不准备做饭去啊。” 慧芳红着脸,说道,“那个,都准备好了,一会儿再做吧?做出来放着,味道就差了些。” 麦瑞看着她,说道,“这外国小伙子,看着还行吧?” 慧芳点点头,“挺好的,挺好的小伙子,挺单纯,挺直性子的。” 麦瑞赞同地点头,“长得也还可以吧?” 慧芳也跟着点头,“挺帅气,挺不错的小伙子,长得真好。” 麦瑞说,“以后,他就住这儿了,你呢,有的是机会,可以好好看,看个够儿。” 慧芳啊的一声,臊得脸通红,她扭捏的看了迈克一眼,捂着通红的脸,跑了。 迈克只顾着跟虎子亲热,浑没在意麦瑞和慧芳说些什么。 中午吃饭的时候,麦瑞把虎子放了出来。他们三个人加上虎子,都凑在餐厅里吃饭。虎子在餐厅的一角,有自己的进餐区。麦瑞托着一盘酱牛肉,一只烤羊腿,就那么背靠着墙,坐在地板上。虎子前爪支起,卧伏在自己的后腿上,瞅着麦瑞盘子里的食物。麦瑞撕一块大块的羊肉,递给虎子,再撕一块小的,放在自己嘴里。 慧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麦瑞,还是你来陪客人吃饭,我去喂虎子吧。” 麦瑞摇摇头,说道,“迈克不是客人,我们娘俩才是。从现在开始,这里就是迈克的家了。” 迈克嘴里嚼着酱牛肉,连连赞叹好吃,“嗯,好,不错,非常棒。那个,麦瑞,你不是说,吃饭不许说话的吗?” 麦瑞说,“我跟我儿子吃饭说话不算。我最近忙得很,你也不来帮我的忙,我现在很少来陪我儿子,所以,我得多跟他说说话,聊聊天。” 迈克点点头,说道,“我真羡慕他。” 慧芳就忍不住地笑,“你看,你都把它宠成啥样了。” 麦瑞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那又怎么了,我喜欢就行。” 慧芳笑着摇摇头,低下头来吃饭,吃了两口,又抬起头来,说道,“这要是让别人看见,准得笑话我不懂规矩。这个主人坐在地板上,佣人倒在饭桌上。” 麦瑞不在意地说道,“什么规矩?我就是规矩。你只要给我把虎子和虎子他哥伺候好了,那就行。什么佣人主人的,犯不着去考虑。不过,你要是给我伺候不好,尤其是我儿子,那我可是说什么都不行的。” 慧芳连忙说,“你放心你放心,我照顾它,比照顾什么,都上心呢。我知道虎子是你亲生的宝贝,哪敢不对他好。” 麦瑞嗤的一笑,“胡说什么呢。不过,也是,虎子虽然不是我亲生的,那可是跟我亲生的一样,可人疼。是不虎子?” 虎子摇摇尾巴,好像在答应,高兴地麦瑞搂住他,亲了一口。 慧芳吓了一跳,说,“麦瑞,还没吃完饭呢,你怎么就亲他?” 麦瑞说,“我吃完了。不过,虎子还没吃饱。小家伙,饭量见长啊。” 慧芳说,“可不,过几天,就得给它加量,不然就抓着食勺不松开。都快成精了。这一点儿,也随你,心眼特多。每回你要回来的时间,他就站在笼子前面等着。” “奥,虎子知道想妈妈了。”麦瑞亲了一下虎子,拿过饭勺,给虎子舀肉汤。 张涵鱼这里刚到中午时间,郭晓阳的电话就来了,“张总,午饭时间到了,你看,你是到楼顶天台去吃呢,还是我让他们给你送下来吃。” “就在下面---奥,不,卢晓华她们在哪儿吃啊?”张涵鱼话到口边,及时的悬崖勒住了马。 “卢总说听你的。”郭晓阳的声音倒是好听,张涵鱼忍不住冲话筒呲了一下牙。 “那你们呢?”张涵鱼不露声色地问道。 “都在屋里趴了一上午了,到天台上吃,顺便透透气。”郭晓阳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好,我们都上去吧。”张涵鱼想了一下,“那个,不会给你们,或者,给餐厅添麻烦吧?” 郭晓阳说,“不会的。我们和楼上的私家餐馆,现在是老关系了。” 131 八流大学的学渣 张涵鱼说,“那好吧,一会儿我们楼上见。我去找卢晓华。” 郭晓阳说好吧,我先上去安排,在上面等着你们,说完,挂了电话。 张涵鱼跟卢晓华见了面,招呼他们韶华农产品贸易公司的人一起上去。 麦瑞帮卢晓华新注册的这个公司,就叫韶华农产品贸易公司-韶华,取得是晓华的谐音;公司法定代表是卢晓华的母亲,周云辉,但是第一大股东,却是卢晓华。公司实施的是经理人管理制度,即专业委托于张涵鱼的汉鱼企业管理有限责任公司,由张涵鱼出任公司管理人,也就是公司经理。 卢晓华是什么都不懂,只能是麦瑞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就只有听话,和老老实实听话的份儿。不过,好在麦瑞所有的运作,都没要她卢晓华花费半文钱,也没丝毫影响她的生意。非但如此,麦瑞还给她的公司增加了很多投资,购买了更多的蔬菜批发市场,也增加了更多的蔬菜配送业务。所以,卢晓华对于麦瑞的企业管理方式,那是既佩服,又看不懂,其实,完全就是稀里糊涂。 卢晓华张涵鱼一众人来到楼顶的时候,郭晓阳已经安排好了座位。卢晓华公司里除了她和张涵鱼,还有九个办公人员,正好是三个人一桌。郭晓阳这边是郭晓阳,白雪,刘汉涛,古翠文,李卫五个人;郭晓阳要了一个四人座,一个三人座。她跟白雪古翠文李卫一起,让刘汉涛过来陪张涵鱼和卢晓华。张涵鱼伸手招呼古翠文,想让古翠文换过去。古翠文摇摇头说,他们几个天天一起吃饭,都习惯了。 张涵鱼还要说什么,卢晓华悄悄递个眼色给她,张涵鱼看看郭晓阳,就没再表示什么。 不一会儿,服务生送上自助餐食谱,各人点了餐,送上来。卢晓华的餐,是张涵鱼给点的,点完之后,张涵鱼在点餐单上,夹了个小纸条。刘汉涛还不知道什么意思呢,就见那服务生进去以后,不一会儿,就拿着饭托,端出一钵冒着热气的汤来,放在卢晓华面前,“喝一碗,暖暖胃。” 卢晓华有些受宠若惊,连忙点点头,说道,谢谢你。 服务生含笑,躬身致意,下去了。 刘汉涛微笑,“卢总,张总,你们好大的面子啊。” 卢晓华摇摇头,没说话,低头,小口地喝着人参鹿茸姜汤。张涵鱼也盛了一点儿,品尝着滋味,点头,“还行,火候正好。” 卢晓华悄声说道,“这么麻烦人家,有些不大好吧?” 张涵鱼也放低声音,说道,“没事的。这位李老板,他是麦瑞的忠实粉丝。他说过,只要是麦瑞的朋友过来,就绝对会得到最好的服务,最贴心的照顾。还有啊,我答应他,把我所有的私家菜的做法,都教给他。” 她抬起头,冲着刘汉涛魅惑的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之间,说些女人的话题。” 刘汉涛大是窘迫,深自后悔,不该答应郭晓阳,替她来做这个陪客的艰巨任务。看来,这个陪客人,实在不是什么好差事。 一会儿,主食上来,竟然是张涵鱼最拿手的羊油葱花饼。不过,不一样的是,张涵鱼的羊油葱花饼,都是平底锅大小一张,而这个李氏私家餐馆的羊油葱花饼,则只有碗口大小。另外,张涵鱼的羊油葱花饼,还有雪白的大葱段和清香鹅肉丝配伍,而这里却是选择的烧鹅腿。 张涵鱼切了一块,放在嘴里,慢慢咀嚼一会儿,点点头,“还好,就是火候稍老了一点。芦花姐,你尝尝。” 卢晓华也切了一块,放在嘴里,细细地咀嚼着,“还好啊,跟你做的一样。” 张涵鱼撇撇嘴,“所以,你就做不了厨师。这个,起锅最少完了一分钟-火候还是稍老了一点儿。” 卢晓华一脸的崩溃,“不是,就一分钟而已,你就能够尝得出来?” 张涵鱼大言不惭的样子,说道,“啊,你还就别不信。等会儿那个服务生出来,我给你问问。”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道,“什么服务生,你就别忽悠我了。就他那个样子,谁看不出来啊-那哪是什么服务生啊,不是他们老板,就是他们餐馆经理。” 张涵鱼倒是很意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们认识吗?” 卢晓华故作神秘的说,“你猜猜。” 张涵鱼撇嘴,“猜什么猜-麦瑞不是说过,你是麻衣相的第九十八代传人,张天师的第一百个弟子。不就会揣摩人的身份地位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是跟你一样,天天在蔬菜市场,跟各种各样的人接触,打交道,我也能够揣摩个八九不离十。” 卢晓华一副躺着中枪的样子,不说话了。 张涵鱼还不死心,继续问道,“哎,芦花姐,你从小跟着你爸妈跑市场,也没让人给抱了去?” “吃饭就堵不住你的嘴-还是麦瑞的规矩好,吃饭就不能让人说话。”卢晓华一脸的不高兴。 张涵鱼挠挠头,“我就是好奇嘛-成天不是这家丢小孩,就是那家丢小孩的。市场上,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卢晓华说,“你不做生意,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大家都在一起做生意,互相之间,既有竞争,也有合作。而在生意之外,大家都是朝夕相处惯了的,相互之间,就像自家人一样的。今天我生意忙,你帮忙我照看一下孩子;明天你生意忙,我帮忙你照看一下孩子。别看生意上相互较劲儿,都想比别人做得好,赚钱多。但是,在人情世故上,大家都还是相互之间,很照应的。” 张涵鱼说,“是不是就像人们说的那个刺猬法则?相互之间,既离不开,又不能过于靠近对方?” 刺猬效应来源于西方的一则寓言,说的是在寒冷的冬天里,两只刺猬要相依取暖,一开始由于距离太近,各自的刺将对方刺得鲜血淋漓,后来它们调整了姿势,相互之间拉开了适当的距离,不但互相之间能够取暖,而且很好地保护了对方。 卢晓华摇摇头,“不知道,没听说。” 张涵鱼郁闷之极,“唉,你真没劲儿,既不斗嘴,也不斗智-清汤寡水的,你不郁闷啊?” 卢晓华说,“我一八流大学的学渣,跟你们这些一流大学的学霸,斗嘴斗嘴不是个儿,斗智斗智不是对手;我闲得没事,自己个儿找不自在啊?” 两个人自说自话的,全然不顾刘汉涛在一边。刘汉涛也是难得清闲,自管埋头吃饭,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正说着呢,李群翔穿着服务生的衣服又出来了。张涵鱼仰着脸问,“李老板,你们家服务生今天有调休啊?” 李群翔好脾气地笑着,“是啊,鱼姐。怎么样,我们跟你老学的这个手艺,还可以?” 张涵鱼点点头,“还行吧-不过,那个,羊油葱花饼,好像火候稍老了一点儿吧?” 李群翔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刚要起锅的时候,有位客人过来问话,稍微耽搁了一下。对不住了啊。” 张涵鱼对着卢晓华得意地霎霎眼。 卢晓华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这个,就能够尝出来吗?” 李群翔点点头,“要是火候差得不少哦,那应该是尝得出来。还有,要是一般人,或许还尝不出来。张总这样专业级别的厨艺,我们还是瞒不过的。” 卢晓华摇摇头,说道。“我就知道鱼儿做饭好吃,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的门道。那要你们这样一说,还真愁人啊。” 132烙饼挂在脖子上 张涵鱼说,“你愁什么啊?” 卢晓华说,“你总不能老是不嫁人,老是给我做饭吃吧?那你要是嫁了人,走了,我可怎么办?” 张涵鱼说,“就这啊。” 卢晓华说,“可不是就这啊-你要知道,做饭这么复杂的事儿,估计这辈子,我是很难学得会了。那要是你们都走了,我这个吃饭的事儿,还真是个愁事儿。” 张涵鱼说,“就这,你还愁事儿呢。放心吧,我早就给你想好办法了。” 卢晓华信以为真的,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张涵鱼说,“我呀,我嫁人之前,先给你烙一张大饼,这么大的一张。”她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你每天饿了,就咬一块吃,饿了,就咬一块吃---” 卢晓华稍微愣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敢情这小蹄子在耍弄她呢。她也不管自己的什么老板身份,也不管什么淑女风度,亮起自己的看家本领,拿手武器-九阴白骨爪,兜头便抓。 张涵鱼对于卢晓华的看家本领,那倒是早有领教,一看她肩头耸动,早有准备,闪身躲了开去。 卢晓华那肯容她轻易躲过去,跳起来就追,围着几张桌子,两个人就转起了圈圈。卢晓华这边的职员,麦瑞那边的职员,都看呆了。李群翔更是从来没见过这一幕,傻愣愣的站在那儿,不知道如何是好。偏偏是张涵鱼一直教给他做菜,跟他熟悉了。她看着卢晓华就要追上,躲到李群翔身后,把李群翔往前一推,正好撞在追过来的卢晓华身上。卢晓华猝不及防,险险摔倒,给李群翔及时地抱住了。“小心。” 卢晓华抓着李群翔的围裙站稳,连忙推开对方,后退了一步。她责怪地看了张涵鱼一眼,转身下楼走了。 中午吃了饭,迈克倒时差睡觉去了,慧芳收拾完家务,也去午休。只有麦瑞带着她的虎子,在天台的树荫下乘凉。 身边的托盘里,盛满了慧芳切好的西瓜片。麦瑞自己吃着,也顺手拿着,给虎子吃。虎子让麦瑞调教的不错,最起码,喜欢水果和蔬菜,这些生活习惯,让麦瑞很高兴。 虎子虽然只有两岁多一点儿,但无论是心智,还是躯体,都已经完全成熟。它不仅懂得如何跟麦瑞相处,更懂得如何让麦瑞高兴;而听话和懂事儿,是虎子最大的优点儿。 虎子的父母,都是纯正的藏獒品种,都是美籍华人从西藏,带到美国去的。虎子一生下来,就被它的主人送给了麦瑞。那个时候,虎子还在哺乳期,麦瑞和迈克两个,就得轮流抱着虎子回去哺乳。可是令人奇怪的是,长大以后的虎子,竟然只认麦瑞一个,而对于迈克,它却始终有些认生,甚至有些许的敌意。 好在迈克男子汉大丈夫,心胸宽广,不跟虎子的小心眼一般见识。不管虎子怎么不领情,迈克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对它好。但是,有鉴于藏獒的凶猛强壮,迈克对于成年以后的虎子,还是慢慢地多少有些敬而远之。这或许是必要的,因为,他们都发现,虎子只认麦瑞一个,是它最亲近,也是最可信赖的人。 当然,现在有些不一样了。自从跟着麦瑞回到中国,来到这个有些陌生的家,跟着慧芳吃住了一段时间之后,虎子对慧芳,也慢慢地,好像产生了些许的感情。 麦瑞和虎子吃完西瓜,洗了手,就在树下,搂抱着虎子,迷糊着,打了个盹儿。她闭着眼睛的时候,虎子从来不吵不闹,就那么默默地趴着,守护在麦瑞身边。这个情景,甚至都让我们分不清,她们两个,谁是谁的守护神。 慧芳睡了一会儿,醒了。她先打开监控,看了看天台上的麦瑞和虎子。 这是麦瑞无数次细心叮嘱的结果。上天台之前,先看看监控视频,确认虎子安然无恙地呆在笼子里,再上去;要不然,以虎子现在的强健体魄,不要说慧芳这样的家庭妇女,就是专业的防暴战士,刺手空拳,也未必是虎子的对手。 在美国的时候,麦瑞曾经给虎子做过专业的体能测试,以及扑咬能力测试。按照测试的结果来看,虎子的战斗力,已经不输于专业的,职业的大型军犬。而且,在虎子的成年过程中,麦瑞也曾经给它专门聘请过专业的技能训练专家,对它进行各种技术和技能的培训。可以这么说,虎子就是隐藏在民间的专业技能犬高手。 慧芳就是一普通的农村人,除了温柔善良,就是做得一手拿手的家常饭。当初,邹柏青把她介绍给麦瑞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说就是你,别人,天王老子来要,我也不会放手的。可见,这个慧芳在邹柏青心目中的地位之高。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那就是,邹柏青也不会做饭,也依赖慧芳的厨艺。 所以,从这一点儿来说,有时候,能够拥有一手好厨艺,做得一手好饭,也算是人生的一大快事-找工作不愁啊。 卢晓华愁做饭,邹柏青愁做饭,麦瑞当然也愁。在美国,为了方便,麦瑞只能选择以西餐为主。而做西餐拿手的迈克,也因此而得以与麦瑞交好,并最终成为其在美国最好的生活伙伴,当然,也是其最好的生意伙伴。而且,事实证明,迈克做投资,就像他做牛扒一样,简直是棒极了。 张涵鱼呢,似乎就是迈克第二,不管是做饭,还是麦瑞打算培养她做投资,好像都是可以的。 至于慧芳呢,她还不知道,为什么邹柏青会把这个女人当作宝贝一样。仅仅是因为做饭好吃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就从她短时间之内,就俘获了虎子的胃和心这一点儿来看,她或许还是有两下子的,只是,或许她麦瑞还没看出来而已。 看见麦瑞在小惬,虎子在守护,慧芳就没敢上去。她自己是有事情要做的,打扫卫生,擦拭家具,还有,给麦瑞整理衣物。 麦瑞放在天堂谷那边的衣物不多,很多东西,都放在这里她的房间。 三百多平的大公寓房,有四个卧室。本来,慧芳说自己是佣人,要住储藏室的,麦瑞高低不许,因此,她就占了一个卧室。麦瑞自己还留了一个卧室,一个做办公室。剩下的这一个,正好给迈克。办公室,当然也就属于迈克得了。因此,慧芳要把办公室也收拾一下,把麦瑞的东西收起来,准备迈克过来办公。 麦瑞之所以喜欢带天台的住房,主要还是为了虎子考虑。虎子不喜欢住封闭的房间,除了高档的公寓楼,一般的楼房,也没有带天台的。就因为这个,邹柏青给她选房子,选的很辛苦。至于选好了房子,找好了做饭的保姆,麦瑞为什么没来住,邹柏青没敢问。他跟麦瑞认识不是一年两年得了,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他知道,麦瑞不管做什么,最后总有她的道理。对此,他不能问,当然,问了也白问,在谜底揭晓之前,麦瑞什么事儿,任何人,都不会告诉的。这就是他的搭档,他最好的合作伙伴的风格。 就像麦瑞自己说的,她的东西真的很多。各种各样的专业书籍-德文的,英文的,法文的,甚至还有西班牙文的。迈克跟她接触之初,也是挺高傲的一小伙子。年纪轻轻,家族事业的打理人,家财万贯,令人艳羡的世界常春藤学校。可是,跟麦瑞交流来往了不几次,迈克就彻底给她折服了。 133 血汗劳工黄花鱼 应该说,在此之前,迈克还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女人-不,即使是在男人堆里,也没有如此疯狂的人。她几乎通晓所有世界大国的语言和文化,也通晓几乎所有世界大国的法律条文。在他们接触的时间里,在他们共同打理一些商业上的事情的时候,她几乎就是所有团队人员的活字典,当然,某些时候,也是一部浩瀚的,博大精深的活法典儿。 从第一次完美无缺的合作,而奠定下信任和友谊,一直到成为最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麦瑞和迈克的合作团队,创造了华尔街上一个又一个的商业传奇。 而现在,麦瑞回到了中国,要在这个古老而又年轻的新国家,创造属于他们新的商业传奇。迈克-她最好的搭档,他来了。 张涵鱼把头伏在文件堆里,默默哀叹,“文件啊文件,你就是我的葬身之地啊。我出门没看黄历,撞到了那个煞星,也算是流年不利吧。” 卢晓华端着果盘进来,正好听见她唠唠叨叨,胡说八道,不由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既然这么累,你就不会偷会儿懒啊?我听古董她说过,麦瑞从来不进下属的办公室的。” 张涵鱼说,“她说不进下属办公室,你以为就可以偷懒了啊?她每天布置那么多的工作,你得拼了命地赶,才能干出来。这还用监督吗?这就是催命的鞭子啊。” 卢晓华说,“那就没别的办法了?” 张涵鱼摇头,“有什么办法,我都快疯了。这个活阎罗,她是超人啊,这么拼命工作,还要不要人活了?” 卢晓华说,“要不,我给你商量一下,让麦瑞给你加个助手吧?” 张涵鱼连忙摆手,“得得得,你还是别去招惹这个活阎罗为好。我也和咱们财务会计他们合计过,麦瑞给我们安排的工作量呢,如果是正常的八小时工作制,或者是六小时工作制,那就轻轻松松,毫不费力就能完成。她给我们的是四个小时的工作时间-这个,还算是可以的了。只要努力一下,按照她要求的每半小时,工作二十二分钟零三十秒,完全可以。” 卢晓华皱了一下眉头,问,“计算得这么精确?那七分半钟,你们干嘛呢?” 张涵鱼说,“休息啊-预防职业病,体育活动锻炼。” 卢晓华撇撇嘴,说道,“我看你们还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早知道给麦瑞打工,有这么好的条件,我也干啊。” 张涵鱼又颓然倒下,“你以为简单啊?这个女魔头,要求严着呢-而且,她招人的标准,很苛刻的。”张涵鱼小心地看看卢晓华,“不是我打击你啊,芦花姐。别看你勉勉强强,够资格做人老板。要是给人做这个雇员,我估计,在候选人的排队中,你最乐观的,也得排到莫斯科郊外去。” 卢晓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说道,“臭黄花,你不用这么夹枪带棒的,连讽刺带挖苦的。我知道,你们这些高材生,你们这些社会精英,看不起我们这些土包子。” 古翠文正好进来送文件,见此情况,连忙放下文件,过来安慰卢晓华,“晓华姐,你别生气啊。这个事情,也不是这么说的。人生在世,人活在这个社会上,最少有上万种,甚至是数十万种的社会技能和其他方面的才能,可以学习和开发。至于这个读书学习,甚至是考试的能力呢,它就只是其中之一而已,代表不了一个人的全面的。最多最多,也就只能代表一个人头发尖儿大小的地方。再说了,麦瑞不是说过吗,晓华姐你有舞蹈天赋啊。麦瑞还说了,要是你不是做生意的,而是跳舞的,没准就是我们国家的第二个舞蹈天使呢。” 卢晓华给翠文劝解半天,气早消了。她本来就是这种个性,一秒种来了气,下一秒钟就自己消了。至于是否有人劝解,没有半点儿关系。“第一个是谁?” 张涵鱼在喉咙里道,“杨丽萍。” 卢晓华问,“杨丽萍是谁?” 张涵鱼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芦花姐,你是顺风神耳吗?我在嗓子眼里说话,你都能听见?” 古翠文白她一眼,说道,“没见识的劲儿。唇语懂喔?” 张涵鱼斗嘴那会输给她,话赶话地接着道,“你喔什么喔?苏州评弹啊,你还喔。” 古翠文没理她,跟卢晓华说,“晓华姐,我们走吧,一会儿麦瑞要找她有事儿,我们到天台上,去透透气儿。” 卢晓华说好,也没问麦瑞找张涵鱼什么事儿,就跟着翠文走了。 张涵鱼也正要琢磨呢,麦瑞的电话就来了。“张总,我这里有几份合同,需要你来签,你看,是你到我这里来,还是我到你们那边去?” 张涵鱼问,“又是什么卖身契阿?” 麦瑞说,“这回不是卖身契阿,这回事业务合同。卢晓华的龙华绿色蔬菜配送股份有限公司,要跟你们这边,签订蔬菜市场的的租赁合同,还有,还要跟你们签订蔬菜购销合同。” 张涵鱼疑惑不解地问道,“不是,两边都是卢晓华的公司吗?都是自己的公司,还签什么字,费什么手续啊。” 麦瑞说,“这边的公司是她个人的,那边的股份公司,不是的。两边是各自独立的财务会计结算,所以,必须小葱拌豆腐,一清二楚。” 张涵鱼叹服,“这个资本主义的游戏规则,搁我们这些正常人的思维习惯,横竖还是看不懂。那行,既然你说签约,咱们就签好了。反正我是给你拉上了贼船,死活下不来了。你过来吧还是,你那边的人,我惹不起,但总算躲得起。” 麦瑞耻笑她,“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你放心啊,他们这些人属蛇的,你只要不去招惹他们,我可以保证你没事儿?” 张涵鱼恶心欲吐,“哎呀,什么蛇不蛇的,你恶不恶心啊?你就说是一群小母老虎得了,用不着那么委婉-蛇也是美女蛇。” 麦瑞笑笑,“我才是母老虎,她们,还不够资格的。老虎是野兽生态链的最高级别,她们还不够资格。对了,我从来不到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去的啊。你那里方便吗?不方便的话,我们到会议室,或者休息室去签字好了,免得让我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 张涵鱼呸了一声,说道,“没听说还有你这么思想龌蹉的老板-工作人员的办公室,难道真的有不方便让老板看见的东西吗,你来看好了,咱们就在办公室签字-哼,我坐在里面,你在外面,我也可以摆一会儿谱儿。” 两个人在张涵鱼的办公室签完了字,麦瑞瞅了一眼桌上的文件,问,“怎么样?最近还写小说吗?” 张涵鱼说,“写啊,怎么不写?这是姐的唯一爱好,也是唯一能够证实姐生存价值的东西,怎么会因为你一个人的否定,就让我放弃。你是高山上流云,阳春白雪的欣赏水平。我们是泥沟里浑水,下里巴人的文学环境-大家不在一个档次上。” 麦瑞提醒她,说道,“那你可得注意安排时间,别累坏了。我这里倒是耽误不了事儿,我就怕你这个小体格儿,受不了那么高强度的工作安排。” 张涵鱼说,“行了吧,南霸天,你就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这个血汗劳工的命运,我是摆脱不了了,你再假惺惺的,能有什么用?大不了,我改一下写作风格好了-满足你这个虐待狂的欲望。” 134 网络天使美少女 麦瑞说,“怎么个改变写作风格,改变写作风格,就不累了吗?” 张涵鱼说,“那是当然啊-我以前的写作方式,那是中国画中的工笔仕女图,讲究的是纤毫毕现,所有细节,就如工笔仕女图中的仕女头发丝一样,细致而逼真。” 麦瑞点点头,“我懂,那么,现在呢?” 张涵鱼端起一杯水,往玻璃茶几上倒了一摊,随手一勾勒,说道,“现在我是泼墨写意,随手泼一团墨,略微勾勒一下,就是一幅作品-其中的意境,完全靠别人自己想象。至于别人想象的,是否是我自己的本意,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合着你现在就是写个故事梗概,然后,完全雇佣枪手捉刀啊?你这样,对得起那些喜欢你的网友吗?” 张涵鱼抱拳拱手,“好姐姐,真有你的,这个你都能够猜得到。我那也是没办法啊,再说了,他们要怪,那也怪不到我头上啊?” 麦瑞说,“那要是你这么说,还怪到我头上了么?” 张涵鱼摆摆手,“我可没那么说,也不敢那么说-这个可是你自己说的。”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你的小说,真就那么好吗?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张涵鱼连忙道,“别别别,像你,像你跟我姐这样的人,最好是别看。” 麦瑞问,“为什么?写了不该我们看的,还是写了你不该写的?” 张涵鱼说,“那倒是没有-不过,按照你们这些人的思维方式,我们小说中所表现出来的,全是欠揍的。为了这个小说,我已经不知道挨了我姐多少揍了-再加你一个,那我还不死翘翘了。” 麦瑞说,“为什么啊?你姐不喜欢你写小说,还是不喜欢你搞网络文学?” 张涵鱼摇摇头,“都不是,我姐是讨厌我写的内容。你们俩差不多的性格,差不多的德行,所以,拜托你,还是别看了。” 麦瑞说,“既然那样,你干嘛不写点儿你姐喜欢看的,也许,也会是我喜欢看的。” 张涵鱼翻着白眼,说道,“我姐喜欢看的?一丝不苟,一字不差的技术文献似的东西,连带标点符号都不差的-” 麦瑞说,“啊,怎么了,不行啊?” 张涵鱼说,“那种东西,网络上有人看吗?网友喜欢吗?我的粉丝们,他们会接受吗?我是写给我的粉丝们看的,又不是写给你们看的。” 麦瑞说,“你的粉丝就那么重要,还能比你姐都重要吗?” 张涵鱼说,“你这是强词夺理,偷换概念。我的粉丝们喜欢我和我的写作,这个本身,跟我姐有什么冲突?再说了,我的粉丝当然重要了。在我的小说王国里,我就是他们的国王,我们就是我的子民。 你都不知道我的那些粉丝们,有多么的喜欢我,多么疯狂的喜欢我。你别看你敢在生活中这么欺负我,打压我;这要是在网络上,你要是敢这么强横霸道的话,他们,我的粉丝们,我的网络王国的子民们,他们能够把你淹没在人民战争的**大海之中。” 麦瑞撇撇嘴,“那既然这样,你怎么还躲着他们,不敢见他们,甚至不敢以真实身份见人?” 张涵鱼好一幅惫懒的无赖德性,说道,“我也怕,被他们淹没在人民战争的**大海之中,死无葬身之地。” 麦瑞很是奇怪,问,“为什么呢?网友们和粉丝们,不都是很爱他们的那个偶像,或者说是男主女主的吗?” 张涵鱼说,“他们那不是正常的爱恋,他们那是疯狂的痴恋,迷恋,虐恋,梦想占为己有的病态的疯狂。再说了,他们的偶像,是海军陆战队的特种兵教官,还是一男的-” 麦瑞说,“合着你还是颠倒了阴阳上去的啊,那你得害死多少人啊?” 张涵鱼说,“可不是怎么滴-我就上网写着玩呢,当做是业余消遣的玩意儿。我哪知道它会火啊,我要早知道那么火,我就不起那么难听的网络昵称了,我就起名叫作网络天使美少女了。” 麦瑞说,“啧啧啧,就你啊-还网络天使美少女呢,我看你就一网络魔鬼小狐狸。”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说道,“你不是说吗,我们中国之大,无奇不有,五千年孕育的深厚文化底蕴,博大精深,以至于三人行必有我师,三步之内必有芳草。我呢,也许就是你三步之内的芳草之一奥。” 麦瑞说,“就你啊,路边不知名的小草还差不多。” 张涵鱼说,“既然是路边不知名的小草,你老人家又看不到眼睛里去,那就把我给放了呗。” 麦瑞摇摇头,说道,“万物于我皆有用。” 张涵鱼崩溃了,“你是狗皇帝啊。” 麦瑞说,“我是什么,不重要。问题是你,你要看清自己,别在人家的追捧和迷恋中,迷失了自我。人在低处,不可妄自菲薄,缺乏理想和骨气,甚至是傲气。但是,人在高处,要有一点儿自我否定,自我反省,自我审判,这些方面的勇气,是必须的,必不可少的。否则,盛极而衰,盛极而悲,就将是必然之事。” 张涵鱼说,“你不用这么拐着弯的教育我,打击我,或者是贬低我,我虽然没有你和英男姐芦花姐那么的高风亮节,堪做世人楷模,但也绝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你就算自己清高孤傲,目中无人,也不要太小看人。再说了,也就你们这些伪君子,假大人,才看不起我。我不在乎你们的鄙视,我在网络空间里,也有千千万万的信仰者和崇拜者。” 麦瑞说,“人类历史证明,真理从来就没有,而且也永远不会来自于人民大众。社会的盲目崇拜和信仰,如果站在科学思想和社会哲学的角度来审视,百分之百,都是站不住脚的。” 张涵鱼说,“我的文学创作,也是有很多大师级的专业人士看好的,也有专业级别的支持者。” 麦瑞说,“他们不过是籍此而推动这些东西的发展而已,并不见得真就认可你的东西。口是心非的人,多了去了。再就说了,很多所谓的专业级别的专家,也就披着那么一张皮而已。” 张涵鱼说,“你凭什么认为别人都是错的,就你一个人正确,你又不懂文学创作和文学艺术。” 麦瑞说,“我懂不懂没关系,我又没写,没有跑出来丢人现眼。关键是有人不懂装懂,丢人现眼。” 张涵鱼说,“你真不是东西,你这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你不懂写作,不懂文学艺术,没人瞧不起你-这又不是什么生活技能,社会常识。问题是,你用不着这么自以为是地对别人指手划脚,那只能暴露你知识的不足,和性格,乃至人性的缺陷。” 麦瑞说,“我说的是一些网络文学不好的现象,又不是针对你,你好像反应过度了吧?这种探讨,是对事不对人的。” 张涵鱼颓然歪倒,“我知道啊-可是,我就受不了你这个什么都懂的样子。你就不能也露出点弱点,露出点缺陷,也让我们抓抓小辫子?总让你这么强势,我们都活得没滋味了。你还是人不是啊?” 麦瑞说,“我怎么没弱点儿,没缺陷啊?我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还不会做家务,这不都是弱点吗。” 张涵鱼眨巴眨巴眼睛,突然问道,“对了,你的衣服,在哪儿洗的?谁给你洗的?我们怎么不知道哎?” 135 恐龙变异 古翠文跟卢晓华来到天台之上,立刻让明艳艳的太阳晃得眼前金星乱冒。两个人赶忙跑到树荫底下,才感觉好了些。 首都bj的夏天,既干旱,又高温,让人感觉不是很舒服。好在近些年,一些开发商追赶潮流,纷纷兴建楼顶花园,才让一些水泥钢筋森林里的人们,在冰冷灰暗的城市楼宇森林中,看到些许生命的绿色。 卢晓华是喜欢绿化特别好的小区的,因此,她买房子的时候,首先第一条,就是看小区内部的绿化环境,然后再考虑其他别的因素。 麦瑞显然也是跟卢晓华同样的生活理念。在她所购买的金融街上的这几幢办公大楼,每一幢,都是带有楼顶花园和楼顶观光平台的。另外,地下的全自动智能停车车库系统,以及布满绿色植物的阳台,都是麦瑞购房之初,就跟国内开发商约定好的。 卢晓华当然不知道这是麦瑞自己的物业。当然,就算知道了,卢晓华也不会感觉太惊讶的。以她在蔬菜市场上多少年来摸索出的经验,现在的麦瑞,无论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卢晓华都不会再感到惊讶了。因为,对于麦瑞超级钢铁战士一般的诸多奇异行为,卢晓华都已经感觉麻木了,见怪不怪了。 两个人刚在树荫下呆了一会儿,李群翔就推着餐车出来了。他的餐车上放着茶,还有水果和小坚果。 卢晓华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不起,李经理,又上来打扰你了。” 李群翔温和地笑笑,说道,“没事儿,两位既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又算是彼此熟悉的朋友。再说了,麦瑞的朋友和同事,也是我们仰慕的对象啊。” 古翠文说,“怎么,我听着,这个逻辑有些不大对啊?李经理,你可别忽悠我们。你佩服麦瑞也好,崇拜麦瑞也好,人家是网络红人,那也是说不准的事儿。你要说爱屋及乌,对麦瑞的朋友们也一视同仁,额外照顾,这个,我也相信。可是,在我晓华姐来之前,你可没这么对待我们过啊。” 卢晓华脸有些红,转过了头,不去搭理他们。那天,给张涵鱼一推,撞在李群翔怀里,直到现在,卢晓华想起来,心还砰砰的直跳呢;这一下,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她又开始感觉不对劲儿了。 李群翔犹豫了一下,随即一副坦白交代的模样。“那个,麦瑞和张总都交代过,要我好好照顾卢总的。她们两个,都很厉害的,我不敢不听,不敢不照着做啊。” 古翠文说,“不然呢,他们还能给你把餐馆给拆了啊?” 李群翔说,“这个,那倒也不至于啊。不过,他们能够安排我做点儿什么,也是我的荣幸啊。” 古翠文说,“我就不明白了,这俩人还能有那么大的魅力,这还能说让你干嘛,你就干嘛。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因为什么?不然,我就给你使坏,说你不好好伺候我们晓华姐,害得她,害得她,天天吃泡面。” 卢晓华好像条件反射似的,一听见泡面两个字,马上捂住了嘴。 李群翔和古翠文都很奇怪,这个演戏的话,也没必要配合得这么好吧? 李群翔说,“那个,古董-” 古翠文说,“谁是古董,谁告诉你我是古董?我还文物呢。” 李群翔给她堵得半天上不来话,“那个,是麦瑞说的,她说,你是他们股份公司的董事-可以直接称呼古董。” 古翠文轻蔑地说道,“也就一千二百块钱,十块钱一斤的便宜董事。” 李群翔更是听天书一样,完全摸不着头脑,稀里糊涂地看着这位古董。 古翠文不耐烦的挥挥手,说,“好了,古董就古董吧,你接着说吧。” 李群翔说,“我们这个呢,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其实,早在麦瑞回国之前,我们之间,就有接触。” 古翠文瞪大了眼睛,卢晓华的注意力也被转过来了,“你说什么?你们早就认识吗?”古翠文不相信的样子。 “也不算是认识。那个,我们呢,我和以前的同事,以及以前的单位,合伙搞了一个叫做红飘带的公益基金会。不过,搞起来以后,除了我们自己,根本就不曾接受过外来的捐款。因为,很多人虽然表达过捐助意向,可是,都害怕我们不是官方组织,害怕上当受骗。” 卢晓华说,“是啊,既然是公益事业,为什么不做官方组织,社会公信力还高一些,老百姓还愿意相信。” 李群翔说,“我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这个官方组织,需要工作人员,需要组织结构,需要开支。我们想,好不容易募集的善款,如果不能够全部用于公益事业,而消耗在人员开支上,未免有负公益事业的初衷,也对不起捐助人。” 卢晓华点点头,“你们也不是没有道理。那,后来呢?” 李群翔说,“后来,有一天,我们在为一起群体性车祸事件,发起募捐活动时,突然接到了一笔一千万的善款?” “多少?”卢晓华和古翠文都吃了一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李群翔。 “一千万-美金。”李群翔语气平静,显然,当初接受到捐款的时候,他绝对不会这么平静。 “是谁捐助的?”卢晓华心里已经在打颤儿,但却想在李群翔嘴里,听到答案。 “龙英华-麦瑞的中文名字。” 卢晓华身子晃了一下,古翠文连忙过去扶住了。卢晓华摇摇手,说,“我没事儿。”古翠文还是扶着她坐下了。 李群翔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所以,不要说是让我伺候人,就是麦瑞让我从这儿跳下去,我也会丝毫不带犹豫的。” 古翠文白了他一眼,说,“那你倒是跳啊,别光说不练那。” 李群翔笑笑,不跟她争辩。 古翠文也就那么一说,见堵住了李群翔的嘴,这才放心。她倒了杯茶,端给卢晓华,“晓华姐,麦瑞那人,就那样,她做什么,都不稀奇。不要说这种事儿,就是再严重十倍百倍的事儿,我估计也不是没有-只是,可能我们不知道而已。” 卢晓华说悄声说道,“这就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出来的事儿,她也不怕给人骗了。” 古翠文也放低了声音说道,“就这主儿,估计要是没有那个熊心豹子胆的人,也不敢去招惹她。要是说到骗字,我看,骗子要是骗到她头上,估计离死也就差半步之遥了。” 卢晓华说,“你说,她那还是我们人类正常的大脑吗?” 古翠文摇摇头,“我不知道哦,也许,也许是侏罗纪时期的霸王龙和无翼飞龙合体变异,然后,穿越到了我们这里。” 卢晓华悄悄抬了一下眼皮,“这个人真讨厌,就站在这儿,好像偷听我们说话。” 翠文说,“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呢。” 卢晓华不高兴了,说,“我说讨厌,你也说讨厌,不就得了。” 翠文这才明白过来,笑着道,“嗯嗯嗯,是挺讨厌的。”她抬起头,冲着李群翔说道,“李老板,我们两个女孩子在这里说点儿女孩子家的悄悄话,你说你站在一边,讨厌不讨厌呢?” 卢晓华吃了一惊,来不及说什么呢,甩手就打了翠文一下。翠文说话之际,就防着她这一手呢,提前仰身往后躲了一下,让卢晓华打了个空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人配合好了演戏呢。 136 差辈了 李群翔对于两个人的小儿女情态,也不以为意,略点一点头,回屋内去了。 卢晓华看他走远了,才责怪的对翠文说道,“你怎么跟鱼儿似的,这守着人呢,你也不管什么话,就乱说一气。” 翠文说,“没事儿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外人,不用害怕。” 卢晓华白了一眼,“怎么就不是外人了?” 翠文说,“你想啊,人麦瑞和鱼儿姐,把你的终身都托付给人家了,那还能叫外人吗?你那不是太见外了嘛。” 卢晓华暴起九阴白骨爪,就要抓过来,翠文连忙跳起来躲避,“有本事儿,你就别跑,给我好好坐在那儿,我保证打不死你。” 翠文说,“打死打不死的,我倒是不在乎,你那,可别给我打残了-我可没有什么麦瑞姐姐,鱼儿妹子的,找人给我托付终身。” 卢晓华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谁说他们给我托付终身了?” 翠文做了个鬼脸,说,“你还不知道吧,这个李群翔可是亲口答应的。” 卢晓华说,“他答应什么了,他答应的,关我什么事儿。” 翠文说,“他答应以后负责做饭给你吃啊,你说关不关你的事儿。” 卢晓华说,“切,不就做个饭吗,你那么思想龌龊地干什么。” 翠文说,“我又没思想龌龊。” 卢晓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坐下来,抚着胸口,悠长地喘着气儿。“那你扯什么终身不终身的,是干嘛呢。” 翠文说,“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啊,谁知道有些人反应那么大的。” 卢晓华委屈地说道,“怪我喽?” 翠文装糊涂,“这我可不知道,反正是不怪我,也怪不到我头上。对了,你干嘛讨厌人家?我觉得,这人还行喔。” 卢晓华说,“还行吗?” 翠文点点头,说道,“还行啊。” 卢晓华说,“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过。你觉得还行,我可觉得很讨厌。” 翠文好奇心起,问道,“为什么呀?” 卢晓华探着身,好像要跟她说的样子,却趁她不注意,冷不防的伸过爪子,抓住了翠文的双臂。翠文吓了一跳,连忙挣扎着要摆脱。两个人扭动中,都是立足未稳,扑棱着扭抱着,摔倒在木地板上。 郭晓阳张涵鱼她们下了班上来吃饭,正好撞见这一幕,不由得都楞了。张涵鱼嘴快,跑过来,看着她们就问,“你们两个人干嘛呢?跑这儿练习相扑来了吗?” 卢晓华羞得说不出话,翠文却一副受伤的可怜样子,“那个,我早晨没吃好,低血糖,有些头晕-晓华姐过来扶我,没扶住,摔一起了。” 张涵鱼连忙招呼大家,“快快快,赶快拉起来。”大家一起过来,七手八脚的,把两个人扶持起来。卢晓华有洁癖,好干净,一起身,先看身上脏没脏,再让张涵鱼帮她看看后面。翠文倒是没有那么夸张,起来之后,看看卢晓华没受伤,自己也没受伤,也就坦然的坐了下来。张涵鱼说,“你先别坐,你不是低血糖吗?这个餐馆里面有医疗室,我带你进去看看。” 翠文说,“奥。”站起来,任由张涵鱼扶着她的手臂,往餐馆内走去。 走了十几步,看看离开众人已远,张涵鱼就悄声问翠文,“古董,你们在干嘛呢?闹着玩儿啊,还是真的打架?你可别跟我说,你真的有低血糖啊,我告诉你,这个餐馆老板李群翔,那可是正经医科大学毕业的,人家做过专业的外科医生。” 翠文说,“那不是人多,没办法实话实说吗,要不是那么多人,我至于撒谎吗。” 张涵鱼说,“什么话,挤兑得老实人发火,还真你动起手来了。” 翠文说,“那个,我们上来透透气儿,这个李群翔过来献殷勤,好像离得晓华姐太近了,也可能是夏天太热,晓华姐就说这个人很讨厌,我们两个女孩子,在这里说话,他就在一边偷听。” 张涵鱼咯咯咯地笑,说,“真的假的。” 翠文说,“我骗你干嘛呢。你不知道她刚才那样儿,扭扭捏捏,羞羞答答的,好像一小姑娘似得。她自己没感觉呢,我就看着有些好笑,就跟她开了两句玩笑话,结果,绷不住了,直接上来,把我扑倒了。” 张涵鱼笑个不停,“这么厉害啊?” 翠文说,“可不是怎么滴。我还觉得纳闷呢,这才认识几天啊,才见过几会儿呢,就这么大的反应,至于吗?” 张涵鱼笑笑,“你说呢?”她说着话,突然唱起歌来。 “春天花会开 春天花会开 鸟儿自由自在 我还是在等待等待我的爱......” 麦瑞搂着虎子睡了个午觉,醒来感觉精神抖擞,意气风发的。她笑着对虎子道,“宝贝,你也不喜欢午睡啊,你看,睡一觉,感觉多好。”虎子鼻子里哼了哼,蹭着麦瑞的腿,直喷鼻子。麦瑞蹲下来,搂着他亲热了一会儿,才说道,“好了宝贝,今儿是周一,我们得到宠物医院,给你做体检去。” 麦瑞带着虎子下了楼,慧芳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做好了出发的准备,“麦瑞,迈克先生还在睡觉,我们就这样走吗?” 麦瑞点点头儿,“是啊,怎么了?奥,你担心迈克啊。没事儿,迈克是入乡随俗的人,到哪儿,都不需要人照顾的。你不用那么担心,再说,他都那么大一人了。” 慧芳迟疑了一下,“我是怕,待会儿迈克先生醒了,看不到我们......” 麦瑞忍不住地笑,“你怎么了,慧芳,迈克他不是小孩子哎-好好好,我给他留一纸条,告诉他,我们去给他弟弟做体检,完了逛会儿公园,完了就回来,ok?你放心,迈克醒了,一般不哭的。” 慧芳的脸唰的红到了脖子根,她一扭身,提起包,开门去了。麦瑞笑笑,不以为然的样子。说实话,迈克是长得帅,长得好看,个子高大,身材匀称;尤其是一双纯洁而澄澈的猫眼睛,给人以很阳光,很干净的感觉。但是,好像也不至于让人迷恋吧?最起码,她麦瑞是从来没有迷恋过啊。 车上,慧芳开着车,麦瑞抱着虎子,坐在后面。郊外,上山的公路,很少有车,慧芳的车,开得很慢,很稳。 “麦瑞,迈克怎么喊虎子,叫做弟弟啊?”慧芳到了路上车辆稀少路段,才开口说话;车多的地方,害怕麦瑞不高兴。 麦瑞抬头,“我怎么知道啊,也许是他喜欢呗。”麦瑞自顾跟虎子亲热,也没在意慧芳的话。 “可,这不是,这不是差着辈吗?”慧芳说道。 “啊?!”麦瑞吃了一惊,说,“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慧芳也给她弄得愣了一下,“我是说,你看,虎子是你儿子,迈克叫虎子叫弟弟-这个,这个,这不是......” 麦瑞啪的顺后面给了慧芳一个巴掌,“胡说什么呢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跟虎子是我们的事儿,迈克跟虎子怎么论,那是他们的事儿。我们又没血缘关系,你瞎七搭八的,在干嘛呢?” 慧芳脸一红,说道,“你们这些外国人,就是古怪。” 麦瑞说,“我什么时候就成外国人了,我可从来没有改变过国籍。” 慧芳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咱们家,咱们国家,咱们中国人,再怎么喜欢这些宝贝,也不会把他们当作儿女宝贝一样的。” 麦瑞说,“谁说的,那是你没见过。现在,逮着自己宠物叫儿子得多了去了。” 137 大咖的隐秘 慧芳说,“我也喜欢猫啊狗啊的,喜欢得不得了,可是,要我就叫不出口。别扭死了都。幸亏他们听不懂。” 麦瑞说,“谁说他们听不懂,他们可聪明了,比我们人类聪明多了-是不是啊,儿子。”虎子嗓音沉闷的低吼了两声,高兴得麦瑞什么似的,搂住了就亲。 “那个,麦瑞......”慧芳后视镜里看着麦瑞,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你就不能干脆利落一点儿?我就纳闷了啊,你说,你干活倒是挺麻利的,也挺干净利落的,怎么一说话,就这么扭扭捏捏,羞羞答答的,跟我们律所里面的小姑娘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大姑娘十八呢。”麦瑞伶牙俐齿,刀枪剑戟一般的口舌。 慧芳张张口,闭上,想了一下,才说道,“我是怕,随便说话,让你误会。” “没事,我不误会,你说吧。”麦瑞顾自跟虎子玩儿,根本没把慧芳的话放在心上。这倒不是因为对方是个保姆,而是,慧芳人很老实,很本分,从来没什么事的样子。 “那个,迈克先生,他还走吗?”慧芳犹豫了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话来。 “干嘛啊?”麦瑞问,“刚来,你就问人家还走吗?不习惯跟人住一起?还是,不想伺候了?” “不是不是。”慧芳急了,赶紧解释,“那个,你看,你又不回来住,这里呢,平常也就我跟虎子住在一起-这不,要是有个人住在一起,还能有个伴儿,说说话。” “奥。”麦瑞明白了,“我懂了,你是嫌一个人,孤单寂寞无聊......”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慧芳连连否认。 “不是就不是,你急什么啊。”麦瑞不以为然地说,“我知道,就是有个人作伴,总比一个人住好,是不是?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才把迈克找来,跟你做个伴的。” 慧芳舒了口气,说道,“奥。那他,会住久一点儿吧?” 麦瑞点点头,说道,“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估计以后,就住在这儿了。他是我的搭档,要跟我一起工作的。”麦瑞逗弄了一会儿虎子,抬起头来,“不是,看样子,你挺喜欢这个外国鬼子的啊?” 慧芳说,“是啊,这个小伙子,看着挺招人亲的。就像虎子,长得好看,还让人看着喜欢。” “一副臭皮囊,有什么好看的。”麦瑞亲吻着虎子,小声嘟囔。 慧芳没有听清楚,顺着后视镜,看了麦瑞一眼,“你说什么?” “没什么-快到了吧。”麦瑞说。 “拐过这个弯去,就是了。”慧芳减慢了车速。 “也是的,不就一宠物医院吗,干嘛非跑这么远。”麦瑞看着路两旁的茂密树林,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 “还不是怕扰民啊。”慧芳说着话,把车开入停车去的遮阳篷下,熄了火。 麦瑞先把粗壮的不锈钢链子拴在虎子身上,系到车内的栏杆上,这才下车。她很注意这一点儿,很怕一不小心,让虎子跑了,万一伤着人,那就麻烦了。她得先跟宠物医院的人联系好,再使用专用的工具车,把虎子带进去,这样才能确保安全。 麦瑞下了车,还没走进医院呢,就听见身后的公路上,又开来一辆车。她不经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然后就把目光,,停留在了那辆车上。 在麦瑞的注目礼的迎接下,崔英男的大奔,稳稳地停了下来。率先出来的,是崔英男那两个寸步不离的保镖,接着,是崔英男。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崔英男怀里抱着的一只猫;白色的狸猫,看个头儿,怕不有十几斤重。崔英男一下车,一抬头,就看见了麦瑞,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 “麦瑞,这里也有你的投资项目吗?”崔英男外交礼仪似的微笑,一点儿也没有被人撞破隐私的尴尬。而跟在她身后下车的健壮少妇,显然就是她的跟班,或者确切地说,就是给她抱猫养猫的保姆。 “这里没有我的投资项目,但是,有我需要的服务。”麦瑞拉开车门,现出身躯硕大的藏獒虎子的身形,“我儿子,虎子,每周固定来做体检。你呢,怎么以前没有看见你来过?” 崔英男笑笑,把怀里的猫递给身后的少妇,“佳怡,你先抱妞妞进去吧。”佳怡答应着,抱着狸猫进去了。崔英男这才走过来,她先看了看虎子,赞叹道,“长得真好看,虎视眈眈的,不愧叫虎子。”然后,抬起头来。“我们家妞妞,以前是在市区内的宠物医院做护理。这不,前两天,我们投了一部分资金给这一家,所以,就顺便转这里来了。也是图个方便,可以捎带工作。” 麦瑞点点头,“真巧。这下好了-不,可惜了。你们家妞妞,有十几斤重吧?” 崔英男捂着嘴笑,“可不是吗,十六斤。医生都说,这家伙快成精了都。不过,你别说,还很结实,很敏捷,不是很胖的;就是骨头架子,大了些。” 麦瑞说,“这么大个,要不要拴着?” 崔英男说,“不用啊,从来不用。我们家妞妞不吃别人的东西,而且,它这么可爱,也没人舍得伤害她,一直都是不用栓的。当然,她很友好,不伤人的。” 麦瑞羡慕得不行,说道,“我们家虎子可不行,他太强壮了,我就怕他伤了人,所以,要么锁着,要么关着,从来不敢放开。” 崔英男说,“是纯种的藏獒血统吧?” 麦瑞说,“是啊,所以,还怕丢了。” 崔英男说,“那你可得好好看住了,现在纯正的藏獒品种不多,你这个,也算是为保护藏獒的纯正血统,做点儿奉献吧。” 麦瑞说,“我倒也是没想那么多,就跟我们家虎子亲而已。我们进去吧,这是你的产业,你是主人,给我们带路吧?” 崔英男说,“哪里啊,就是一份股权投资而已,算不上主人的。对了,虎子怎么办?我们带着进去?” 麦瑞说,“那不行,得让他们安排专车出来接。虎子劲儿很大,不敢马虎。万一挣脱跑了,那就麻烦了。” 崔英男说,“你也不敢撒手吗?” 麦瑞说,“那当然-公共场合,不敢马虎。再说了,虎子只认我一个,万一别人的行为让他发生误判,那可能会攻击人的。” 崔英男说,“英雄也有可悲处啊。” 麦瑞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所以,老虎才会接近灭绝嘛。” 崔英男轻轻抚摸了一下车门,就像在抚摸虎子,“希望,希望我们的西藏灵獒,不会步老虎的......”她摇摇头似乎嫌语焉不祥,不忍促言。 两个人相伴进了医院大厅,麦瑞说,“你去忙你的吧,我们家虎子,跟你们家妞妞,应该不在一个服务区。” 崔英男说,“那好,我先去了。”挥挥手,带着保镖,进去了。 麦瑞则跟前台接待联系,让医院犬科的医护人员,带着专用的工具车,把虎子接进来,带到体检中心。虎子的体检项目照例是很全面的,所有的项目都包括的。这一点儿,就像刚才崔英男所说,是为了保护血统纯正的藏獒。尤其是像虎子,这种族系清晰,血统纯正的藏獒,是需要很认真的加以保护和珍惜的,否则的话,很可能,不久之后的将来,它们就将面临东北虎和大熊猫,以及白鱀豚,那样濒临灭绝的境地。 138 迈克 和保姆 给虎子做完体检,回到车上,麦瑞看崔英男的大奔还停在停车区,就给她去了个电话,告诉她,虎子已经做完了体检,他们要先走一步。崔英男说,她跟医院方面,还要谈些问题,过会儿才能走,让麦瑞先走。 车子离开医院之后不远,麦瑞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了句,“刚才那位,崔英男,崔总,是我们住在一起的,也是我们生意上的伙伴。不过,我们以前不知道,对方也是养宠物的。” 慧芳说,“麦瑞,是你的朋友奥。你们做生意的,到处都是朋友。”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生意上的朋友,也未必算是朋友吧。这个,是不是朋友,最好是看感情,而不是生意上的关系。” 慧芳脸色暗了一下,“感情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的,谁说得准呢。” 麦瑞搂着虎子的脖子,说,“那个,横竖你对虎子现在是有感情了吧。” 慧芳顺着后视镜,看了虎子一眼,“也许,虎子的感情,那才是真的,让人可以相信的。唉.....”她摇了摇头。 把虎子和慧芳送回和平里小区,麦瑞也没打扰迈克,就开车走了。慧芳跟着她快一个月了,也已经习惯了,她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她给虎子消毒了食用器具,准备好虎子喝的凉开水和零食,就下楼了。 晚饭麦瑞从来不回来吃,以前是她跟虎子两个,而且,吃的是不一样的食谱,她就先给虎子做好了,然后自己随便做点儿,吃完饭,到天台上溜达溜达,跟虎子说说话,听会儿子老家的民歌,然后就睡了。早上呢,也几乎没什么事儿。起床之后,先上天台,给虎子清理打扫卫生,更换和消毒食具,准备好虎子的饮用水,然后,下来做早饭。 现在,加上迈克,两个人的饭,那就需要好好准备一下了吧?而且,迈克的胃口不小,很能吃的样子。 慧芳正在厨房里忙碌呢,睡醒了的迈克洗漱完毕,穿着一身运动装,走了出来。 “嗨,你好,慧芳。”小伙子记忆力很棒,麦瑞就介绍了一次,他就记住了。 当然,慧芳的记忆力也不错,“你好,迈克先生。怎么样?睡得好吗?” “嗯,很好,非常好。”迈克站在离她四五步远的地方,站住,“你在干什么?准备晚餐吗?” “是啊。”慧芳回首,看了他一眼,重新忙活手里的事情,“你饿了吗?桌上有牛奶和水果,已经消过毒了,你可以先吃一点儿,待会儿再吃饭。” 迈克笑着摇头,“不不不,我不要吃水果。你做的饭很好吃,我要吃你做的饭。” 慧芳听了,感觉很舒服,很高兴的样子,“那行,你就等会儿吧。不过,你可不能跟麦瑞说,是我把你饿坏了啊。” 迈克大笑,“当然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我要是跟麦瑞说你的坏话,麦瑞把你辞了,那就没人做这么好吃的饭了,那我就完了,就要饿死了。” 慧芳忍不住,抿着嘴笑,“你真有意思,迈克先生。” 迈克快活而爽朗的大笑,“中国真是个好地方,有那么多美丽的风景,还有麦瑞这么聪明的人,还有这么温柔,做饭这么好吃的你。” 慧芳有些害羞了,低着头,轻声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迈克离得远,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慧芳回过头,冲他一笑,“我说你这小伙子挺有意思的。” 迈克挠挠头,“是吗?这算是夸赞我的话吗?” 慧芳看着他那一脸迷茫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是啊,夸你呐。” 迈克高兴起来,连忙道谢,“谢谢,谢谢。谢谢你。” 慧芳说,“夸你一句,就高兴成这样啊?” 迈克认真地说,“是啊。你不知道,麦瑞她从来不夸人。” 慧芳说,“是吗?” 迈克点点头,一脸的严肃,“当然。麦瑞总是喜欢骂人的。” 慧芳一脸的不相信,“你这么好的一小伙子,麦瑞舍得骂你?我才不相信呢。” 迈克说,“真的真的,麦瑞可厉害了,不光骂人,还打人呢。” 慧芳说,“那你跟我说说,麦瑞是怎么骂人的。” 迈克模仿着麦瑞的语气,说道,“你这个聪明的小傻瓜,就不能给我好好的,认真的把活干好吗?” 慧芳就笑,“这就算骂人吗?” 迈克说,“是啊,她说我是傻瓜。” 慧芳点点头,“那是她不对,你这么聪明机灵的小伙子,怎么能那么说呢。” “是啊。”迈克停了一下,“不对。” 慧芳回了一下头,“怎么了?什么不对?” 迈克转到慧芳的侧面,看着她,“你戴着口罩,说话怎么还那么清晰?” 慧芳悄悄一笑,“这有什么,习惯了的。” 迈克很奇怪,“你习惯戴着口罩说话吗?” 慧芳说,“也不是了。麦瑞说,这样,是出于卫生的考虑。” 迈克说,“我是问你戴着口罩,怎么还能把话说得那么清晰。” 慧芳停下了工作,转身,面对着迈克,“迈克先生,你跟麦瑞一样,凡事儿都喜欢刨根问底儿。” 迈克连忙举起双手,作投降状,“ok,ok,我可以问,这是我的权利;你可以不说,这也是你的权利。” 慧芳说,“你们律师说话真是麻烦。” 迈克摇摇头,说道,“麦瑞是律师,但我不是。我们不一样的。” 慧芳说,“噢。” 迈克说,“你不想知道我是干嘛的?” 慧芳说,“麦瑞说你是她的工作伙伴,我就以为,你们做的是同样的工作。不过,做什么都一样,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 下午刚一上班,卢晓华抱着一摞文件,走进张涵鱼的办公室。 “张总,你看,这是那个昆仑投资的王昆仑王总,传真过来的投资协议。” 张涵鱼不接,就看着,说道,“这个,不是应该我看的吧?” 卢晓华说,“我们之间,还需要什么秘密。麦瑞把公司都交给你管了,我还有必要跟你保密吗?” 张涵鱼歪着头,想想,“那倒也是。不过,我看了,他也没有用啊是吧。再说了,我也看不懂。我看这个,还是晚上把它拿回去,交给英男姐和麦瑞看才是。对了,我问你,你那个龙华绿色蔬菜配送股份有限公司,现在运转的怎么样了?” 卢晓华说,“还能怎么样,一切正常。都是我们公司以前的生意和业务模式,不过是,把业务部分和市场以及摊位房产等资产类,分离出来而已。你还别说,这么一分离,倒还真就像正儿八经的生意了。就是有一点儿,让人不太明白。” 张涵鱼问,“哪儿不明白?” 卢晓华眼神迷离地说道,“我们这边,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半个闲人也没有。那边倒好,养了一大波的闲人,而且,那么大一办公场所,我这个老板去了都怯场。” 张涵鱼哼了一声,“我们这边,那是石杵子捣蒜,实(石)打实(石),人那边是燕人张翼德勒马当阳,独对曹孟德,千军万马独角戏。我劝你啊,没事少往那边跑,你这演戏的水平不行,别给麦瑞演砸了,小心她踹死你。” 卢晓华满脸的委屈,说道,“我就是想,让她给我把公司整得好一点儿,正规一点儿,这怎么就整成了演戏得了?” 张涵鱼意识到说错话了,暗暗懊恼,嘴上连忙堵窟窿,“不是不是,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啊。你看,你的公司要做大,要吸引投资,对不对?” 139 兔死狗烹古今是 张涵鱼意识到说错话了,暗暗懊恼,嘴上连忙堵窟窿,“不是不是,你没听懂我的意思啊。你看,你的公司要做大,要吸引投资,对不对?” 卢晓华说,“是啊,你知道的。” 张涵鱼继续说,“人家投资人跟你一样,也是为了赚钱,为了做大生意,对不对?” 卢晓华说,“是啊,做生意的人,谁不想生意越做越大。” 张涵鱼说,“还是得啊。可是,这个要做大生意,就你们原先那几个人,那哪行啊。这个,没有千军万马,你依靠什么打天下?可没听说有谁英雄无敌,单枪匹马打天下的。” 卢晓华点点头,“这倒也是。” 张涵鱼说,“可不是吗,这个打天下,那个前赴后继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这个,没有人手,那是不行的。” 卢晓华说,“啊,就这,还要死人啊?” 张涵鱼挥挥手,“去去去,我就打个比方,强调这个人手的重要性。 卢晓华也说,“我就说嘛,这要是还要死人,那生意还怎么做?那就不要做生意,成了作孽了。” 张涵鱼冷汗都快下来了,晚上回到天堂谷,跟麦瑞说起来,“你不知道,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话儿给圆乎过去。” 麦瑞冷冷地看着她,丝毫不领情的样子,“是吗?不是你自己捅的篓子,至于那么费劲儿吗?” 张涵鱼有些心虚的,不敢犟嘴,说,“文件我给你们拷贝了两份,你们看看吧。那个,我去给你们做饭去。” 崔英男站起来,“对,吃了饭再说。” 张涵鱼说,“你们两个,在这儿看吧,我和古董做就行了。” 崔英男说,“没事儿。以麦瑞的能力,这种事儿,我还是少献丑为好。再者说了,我也不懂这些个。我们公司,都是由专业的法律顾问和专业人士负责,我就是一橡皮图章,来不得真的。” 麦瑞挥挥手,说,“去去去,少恶心我。大家都是一条贼船上的人,分工合作,各干各的,不用这么假惺惺的。惹恼了老子,一人一脚,踹你们去喝洗脚水。” 张涵鱼切的一声,拉着崔英男走了。 两个人来到露台的小厨房,收拾整治晚饭,一边聊着天。说起白天的事儿,崔英男就嘱咐张涵鱼说,“鱼儿妹子,晓华妹子这人,心眼直,凡事儿较真。这个,老老实实地做生意,那是实打实的一把好手。就算是居家过日子,也是好的当家人。 但是,这个资本运作,风险投资,以及企业包装上市,这些来自海外的商业模式,或者是资本运作模式,在思想传统的晓华妹子心里,未必是可以接受的。所以,没事儿,最好少跟她聊这个。说不定,她心里很反感的。就好像我们做的很多事情,也许,在我们按照科学的思想或者社会科学的理念来考虑,也许过得去,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果按照我们一些传统的思维方式,很多人,或许就会以为,我们是不劳而获的,吸人血的资本家。” 张涵鱼嘟了一下嘴,说道,“本来就是嘛,还要怎么以为。” 崔英男轻轻地拍了她一下,“别胡说八道的,晓华妹子真的会往心里去的。” 张涵鱼说,“那我们还能永远瞒着她啊?她还能傻到永远都不知道?” 崔英男说,“等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了,她再明白过来,那就什么都晚了。” 张涵鱼说,“你们这不是坑人吗?” 崔英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你就是欠收拾,还是皮实得痒痒了?这个,全世界的资本运作和风险投资运作,都基本是这样的一个模式,怎么我们就成了坑人的了?难道我们踩到了法律的红线了?” 张涵鱼说,“既然是全世界通行的商业惯例,干嘛不能完全跟芦花姐坦白说明白。” 崔英男摇摇头,说道,“你要跟她摆哧明白了,也成。问题是,一旦她明白过来,这个不像他们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做生意的模式,再不同意,那怎么办?” 张涵鱼说,“那人家不同意,就完了呗。难不成,我们还赶鸭子上架,非逼着人做不成吗?” 崔英男说,“她要不做,那是没问题,谁也勉强不了。问题是,我们之前的工作,我们之前所耗费的人力物力,不都全部白费了。这种事情,它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做了也就做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要不然,我们都回家喝西北风去?” 张涵鱼说,“合着你们这还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还是怎么地?” 崔英男说,“这个事情,没有结束之前,是成是败,谁也不敢保证。毕竟,风险投资运作,本身就是高风险的商业冒险。但是,这是这个行业的特性,是不以人的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我们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张涵鱼说,“合着你们这是逼上梁山,不得不反;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崔英男说,“是啊,一旦开始,就要走到底,除非半路出错,或者,出现我们无法解决的问题,无法继续。” 张涵鱼说,“你们倒是勇往直前的,义无反顾。可是,芦花姐可不是也被你们裹挟进去了-人家是不懂,要懂的话,未必就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们踏上不归路。” 崔英男叹了口气,“那也没办法,谁让晓华妹子的绿色蔬菜业务,正是当下的社会热点儿呢-就算是我们不做,总也有人会做的。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或者说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要是一身无分文,毫无身份的一平头百姓,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所以,人生在世,不是我们想怎么样,那就怎么样的。” 张涵鱼说,“你们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别伤害了我的芦花鸡就行。” 崔英男搂着张涵鱼的肩膀,亲昵地说道,“不会的,麦瑞和晓华妹子的所有合约,我都看过了,她为晓华妹子设计了足够完善的风险管控机制,无论我们的资本运作是成是败,都与她,她们家,还有她们家的生意,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借用他们家的商业信誉和业务流程,一旦合约到期,所有的业务关系和事实利益,都会归还你们这边的公司。麦瑞不是害人的人。” 张涵鱼说,“我知道她不是坏人。可是,就怕芦花姐误会她,那不是亏死她了?” 崔英男笑笑,“只要你的晓华姐不亏,那就行了。麦瑞在意的是,能否成功。至于前进道路上,是否白骨累累,她不会在意-即使她自己就是白骨之一。” 张涵鱼喃喃自语似的,“魔鬼,疯狂的女魔头,怪物。” 崔英男说,“她可是喜欢这些外号,喜欢得不得了。” 张涵鱼抓狂的表情,“变态狂。对了,我知道了。” 崔英男放下锅铲,看着她,“你知道什么了?变态狂的由来?” 张涵鱼说,“我知道刘邦和朱元璋为什么要杀光跟他造反的功臣们了。” 崔英男说,“你没事吧?” 张涵鱼说,“就像你们裹挟芦花姐,刘邦和朱元璋,当然也是被人裹挟着造反起事的。成功了,你们大家跟着荣华富贵,失败了,胁从不问,首恶必办-杀头也就领头一个人的事儿,对吧?好像赵匡胤当初,也有这个想法-不过,人家比较仁义,杯酒释兵权,没砍你们的脑袋。” 崔英男说,“哟,合着要是你,我们还是得萧何下狱,张良辟谷,韩信死钟室,文种身死走陶朱,还是怎么地?” 140 背后论长短 张涵鱼说,“我没那么无耻,我会是光武大帝,跟你们同生死,共富贵。刘邦和朱元璋那都是偏执狂-就算是一个人像韩信那样,有着天才一般的谋略思想和军事智慧,没有萧何这样的后勤大队长,没有曹参周勃樊哙夏侯婴灌婴等无数盖世良将,他一个人,浑身是铁,那能打几根钉子?你和麦瑞这么大的人物,这么大的能耐,不还是要拿着我们这些人垫脚,才能爬到你们成功的顶峰上去?” 崔英男瞅着她,说道,“奥,合着你什么都明白,就是一天到晚的,给我们装傻子,扮小迷糊,忽悠我们啊?” 张涵鱼说,“那怎么办?人怕出名猪怕壮,我也怕被人看出一身肥肉瞅着馋人,拖出去给宰了-就像芦花姐。” 崔英男说,“合着你这还是大隐隐于市,韬光养晦,明哲保身啊?” 张涵鱼说,“是啊,要是像芦花姐那样,被你们当猴一样的戏耍,那不是太惨了吗?” 崔英男问,“那你怎么还被麦瑞揪出来了?狐狸尾巴被踩到了?” 张涵鱼满面悲愤,“我那会儿,哪知道这个南霸天是什么人物啊-我就想,人芦花姐收留了我,我也不能白吃白住,总得给人做点什么,意思意思,表示表示-就那么,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给麦瑞揪住了狐狸尾巴。这个南霸天,她就不是人-我就那么一次不小心,谁承想,她还就给盯上了。” 古翠文正好做完了她的事儿过来,听到最后几句话,就随着话,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善于抓住稍纵即逝的的战机,把握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不是军事小说作家嘛,过去的千古名将,很多都是由此而来。” 张涵鱼说,“你就是一麦瑞的跟屁虫,法西斯的帮凶。” 翠文不吃她这一套,毫不在意地说,“关我什么事儿,我又没做过什么。再说了,就算我们都站在同一战线,那就能够确保遏制住麦瑞的强横霸道吗?不能吧?还是的,既然知道不是人家对手,那还斗个什么劲儿,有意思么?” 张涵鱼说,“当然有意思-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斗斗不休,其乐无穷。” 翠文撇嘴,“我看,还是麦瑞给你安排的工作不够多,要是工作多得做不完,累得你七荤八素的,你就没有这些个穷心思,胡思乱想了。” 张涵鱼说,“我知道斗不过,我就想想,怎么了,还不许我阿q似的,来个自我精神麻醉啊?” 翠文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那有什么用啊,还不是完了归齐,一切等于零。” 张涵鱼说,“我跟你不一样,我就喜欢这个。再说了,你别以为你老实,不惹她,那就没事了。一般来说,老虎黑熊和毒蛇,你不惹它,它不会主动伤人。但是,有些动物,比如饿狼,即使你不惹它,它还是会主动伤害你的。” 崔英男不高兴了,责怪道,“别胡说八道好不好?越说越没边了。麦瑞也就是霸道一点儿而已,什么时候,就成饿狼了?这又不是某些社会人士渲染的丛林社会时代,你当这是前两年,可以无法无天啊?” 翠文说,“就是。英男姐,没事,你也得管管鱼儿姐这张嘴,大部分时候,还算可以;但是,一不留神,就缺个把门的,什么话也往外溜。” 张涵鱼说,“我这不就是那个,看不过他们两个把芦花姐当猴儿耍,说两句气话嘛;你当我真的喜欢胡说八道啊。” 翠文说,“要说这个,其实我也知道。这个有些事儿呢,也不是瞒不瞒的问题。而是,恐怕谁知道了,也未见得能够理解和听从。毕竟,人家西方金融体系的运作法则,我们还是刚刚接触,刚刚开始学习。要想全盘接受,估计是需要个过程的。就算我是晓华姐,我要是全部知道英男姐的麦瑞的运作策划,我也会因为不懂,因为看不清,而有抵触情绪的。晓华姐能够基本上不闻不问,这就够大度了。这要是换了在我们的历史上,也就是齐桓公对于管夷吾,才能够做到这一点儿吧?反正,这要是我站在晓华姐的角度上,我是做不到的;不管是完全放手,还是完全信任。所以,我们应该理解他们-就是说,站在晓华姐的角度,无论是做昏君,还是做明君,都是不容易的,都需要一定的涵养和气度。而站在麦瑞和英男姐的角度,或许更难,因为,无论她们选择的是欺君罔上,还是披心沥胆,忠君爱民,都必须以成功来证明自己。一旦失败,他们就全盘皆输,什么都不是了。” 崔英男说,“哪有你们说的想的那么邪乎啊。这也就是在我们中国,做这个的很少。这要是在美国rb香港新加坡,这些都是常态化的经营活动。你们不要都这么一副如临大敌,忧心忡忡的样子好不好?再说了,我们这一次的资本运作,是非常可靠的。我们有健全的运营公司,有良好的业务经营,有非常好的利润支持和良好的经营业务现金流,这一切,都是别的资本运作项目,依靠造假都完善不了的东西。我们的财务数据和会计数据如此完美,如此漂亮,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我们还在运作之前,给晓华妹子留好了后路,留好了退路,你们又害怕什么呢?” 张涵鱼挠挠头,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留后路?就是因为麦瑞留有后手,留了后路,所以,才让人担心的。要没有这一手,我还不敢怀疑她呢。” 崔英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的,“奥,合着这个飙车高手,就可以开车不系安全带,还是怎么的?” 张涵鱼说,“那你能够保证,我们这个项目没事儿?不管成不成,都没事儿?” 崔英男说,“严格意义上说,这个事儿,有三个结果;其一,我和麦瑞的资金进入之后,给晓华妹子的绿色蔬菜配送业务,带来一些稳定的,健康的增长,但利润增长速度一般,也就是牛车换马车,小有成就;要是跟昆仑投资公司谈判成功,那就是我们把晓华妹子的业务关系和商业信誉,企业品牌价值变现,折换出现金流;晓华妹子在公司盈利能力不改变的前提下,利用公司的软实力和无形资产,得到了现金流。最后,如果我们能够成功上市,那么,这个财富放大效应,还要更好。” 张涵鱼慢慢地点点头,“由你保证,我们还多少放心一些。” 说着话,就听身后餐桌有人弹指敲桌子,“嗨,三位美女大厨师,这个,我们的美人鱼餐厅,今儿还开张不?我们可是都饿扁了啊。这都过了好几分钟了,怎么还不开饭?一点儿时间观念都没有。” 张涵鱼回头,冲着麦瑞做个鬼脸儿,“就知道喊,你就不能过来帮忙端过去。” 麦瑞摇摇头,“有人在商量谋害我的阴谋诡计,我要过去,万一听见了哪句不该听见的,我怕这个不好。” 张涵鱼笑意盈盈,“那你想错了,我们呀,倒是没想到要怎么谋害你。而是那个,这不是,你生日快到了嘛,我们就和英男姐,这个,商量着要怎么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呢。” 麦瑞撇撇嘴,“我的生日还早呢,还有-这个,就不劳各位破费和费心了,到时候,我会替你们准备的。” 141 累绝不爱 麦瑞摇摇头,“有人在商量谋害我的阴谋诡计,我要过去,万一听见了哪句不该听见的,我怕这个不好。” 张涵鱼笑意盈盈,“那你想错了,我们呀,倒是没想到要怎么谋害你。而是那个,这不是,你生日快到了嘛,我们就和英男姐,这个,商量着要怎么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呢。” 麦瑞撇撇嘴,“我的生日还早呢,还有-这个,就不劳各位破费和费心了,到时候,我会替你们准备的。”141 张涵鱼彻底给她打败了,“不是,我们要送你的生日礼物,还要你给我们准备啊?” 麦瑞点点头,“是啊,我怕你们不知道我喜欢什么,到时候,别买错了。” 张涵鱼说,“那你不会告诉我们啊?” 麦瑞说,“我要是告诉你,那你刺探我生日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张涵鱼说,“你还能永远保守秘密啊?” 麦瑞不为所动,“保守一天是一天吧-好了,吃饭了,吃饭时间,不许说话。” 好容易憋着不说话,吃了饭,洗了碗,张涵鱼就蹭到麦瑞身边,腻歪着,“那个,麦瑞,晚上没事儿,咱们聊聊天呗?” 麦瑞警惕性十足地看着她,说,“干嘛啊?我可不是崔英男啊,糖衣炮弹,对于我来说,没有用处的。” 张涵鱼连忙举手发誓一样的说道,“没有没有,不会不会。那个,我们就是随便聊聊,随便聊聊。” 麦瑞悠哉游哉地喝着茶,说道,“有什么好聊的啊,我可不是你忽悠来忽悠去的傻瓜网友,随便两句话,就让你忽悠晕了。” 崔英男卢晓华翠文三个,喝着茶,听着淡淡的轻音乐,看着她们两个白活。 张涵鱼说,“那是,你麦瑞是谁啊,你是大佬级别的人物,哪能随便两句话,就让人给忽悠晕了啊。” 麦瑞哼了一声,“行了,别卖包子皮了,有话就爽快的直说了吧。” 张涵鱼眼看迂回进攻无效,只好破釜沉舟,单刀直入,“是这样的啊,麦瑞。你看,你让我看的那些东西,都是以前的,很久以前的经济数据,当然,也有近些年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过去了的事情。你看,我看这个,有用吗?如果没有用,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好不好?要是没事儿做,我可以跟着芦花姐,到市场上转转,学习一下这个蔬菜生意怎么做的问题,这个,不比我整天坐在办公室,看那些枯燥的经济数据,强多了?你说是吧?” 麦瑞侧首,玩味的看着她,“想法不错啊,怎么着?烦了闷了,想出去溜达溜达?这才一天,就烦了?” 张涵鱼连忙举手发誓似的说道,“没有没有,我那个,不是也想做点儿什么,咱们也不能空担着这个经理的虚名不是。” 麦瑞说,“那你觉得,要是你做这个蔬菜生意,做得过卢晓华吗?” 张涵鱼愣了愣,说道,“恐怕,这个不行。芦花姐能够把一个菜贩子的生意,做这么大,要是我做,估计最多也就是一小土豪,小小的有钱人而已。” 麦瑞哼了一声,“还是得,我要是做这个蔬菜生意,直接交给卢晓华去做,不就行了,要你这个半瓶醋干嘛去。” 张涵鱼说,“那我就看这些东西啊?” 麦瑞说,“你瞧不起那些经济数据资料是吗?告诉你,那是你英男姐十几年来的最珍贵的心血;我也是用了几份经济分析报告,才好不容易换来的。” 张涵鱼心虚了,放低了声音,说道,“这个经济数据,政府不是每年都发布的吗?” 麦瑞说,“当然是公开发布的数据啊-可是,谁来收集整理呢?谁来分析或者解析其中的水分和虚假的部分呢?” 张涵鱼怯怯的看了崔英男一眼,说道,“那我,看了,要干嘛呢?” 麦瑞说,“根据前面的数据,和后面政府的施政纲领,分析推理未来社会经济发展的方向。” 张涵鱼一下子站了起来,“就我?就我这个水平的?我还没称上二两棉花纺一纺,我就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你呀,你老就别拿鸡毛当令箭,拿着大葱当金箍棒了。我没那个能耐,做不了那么大的事儿。” 麦瑞淡淡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你做不了。不光你做不了,我也做不了。” 张涵鱼坐下,“那你费那劲儿干嘛?” 麦瑞说,“这个事儿,就不是你我一两个人能干的事儿,也不是你我一两个人要做的事儿。我会就此组建一个团队,而你我,不过是这个团队的核心人物之一而已。” 张涵鱼再次站起来,“你这一说,我看更玄乎。我们国家那么多的专家学者,还用得着我张涵鱼这棵小草,来这里滥竽充数。” 麦瑞摇摇头,“我们国家做这个事情的人,不是很多,而是太少。就国家和社会的发展方向进行研究的社会机构和个人,还是太少,不足以应付我们飞速发展的现代社会。” 张涵鱼说,“我明白了,你这是要做民间研究机构的架势,要做民间智囊团的架势。这个事情,固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儿,可是,我却未必是合适的人选。” 麦瑞说道,“你怎么就知道你不是合适的人选?你有数百万的网络粉丝,还有数百万的网络小说的读者,你可以最方便的考察和了解最基层的网民们的思想和社会观念,以及他们对于未来社会发展的看法或者理念。采集和调查这些民间意见,对于我们的研究工作,那是至关重要的。” 张涵鱼打断她的话,说道,“不是,麦瑞,合着你张开那么大一张网,就为了网住我这条小黄花,还有我这身后数以百万计的粉丝啊?” 麦瑞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张涵鱼说,“不是,那你,那你-不是,你干嘛要想那么远?你干嘛那么阴险?我就不知道,你这到底还是不是人的大脑?你一下子就想那么远的事情,你不累啊?” 麦瑞眯了一下眼睛,“累,很累,非常累。”她睁开眼睛,看着张涵鱼,“所以,我需要很多很多,像你一样,能够为我分担忧愁的帮手。” 张涵鱼捂着脸趴下,“我就喜欢做一条无忧无虑的黄花鱼,不喜欢像你那么忧国忧民的活着,太累,太无趣,太没意思了。” 麦瑞笑了,“傻丫头,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一个人,当然做什么,都会感觉很累。但是,一个紧密合作的团队,那就不一样了。你只是刚刚开始接触,还不了解这个工作,所以,可能感觉茫无头绪,有些迷茫。等你做开了,一切就都迎刃而解。这个,不信你问你英男姐,她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是不是也感觉老鼠啃天,无从下口。” 崔英男拉过张涵鱼的手,轻轻地拍着,“麦瑞说得对。这个呢,什么事情,都是开始阶段,是最难的。但是,一旦你跨过去,迈过了那道坎,一切就都好了。我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那个时候,不管怎么努力,就是找不到方向,摸不到门路;有时候急得不行了,还真有些人间地狱的感觉,就觉得人活着太难了,太难了,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有时候想想,简直还不如死了的好。可是,等你迈过了那道坎儿,等你走过去了,甚至是走了很远很远以后,再回头去看那道坎儿,你才会觉得,也许,不过就是一道一迈而过的小土坎儿而已。” 142 姐是一个传奇 张涵鱼抬起头,看着崔英男,“英男姐,你的传奇故事,如果拍成电视剧,那一定不逊色于阿根廷玫瑰。” 崔英男笑笑,谦逊地说道,“人家是国母,一个国家的第一夫人。你英男姐呢,不过是一个高级打工者,不是一个级别的,不能相提而论。” 翠文说,“英男姐就是谦虚,我相信鱼儿姐说的没错,你的传奇故事,一定不会逊色于当代任何伟大女性。你没看见最近网络上关于你的网络文章和网络论坛,一波接一波的,简直有成为财经新闻第一网红之嫌疑。” 卢晓华抿着嘴,说,“什么嫌疑?不会吧。再说了,估计英男姐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就是这份神秘感,保持着这份热度而已。要是一旦他们也像我们和英男姐朝夕相处,也许,就不会如此盲目崇拜了。” 张涵鱼不服气地说,“那就感觉不稀奇了,不以为然了,是吧?” 卢晓华摇摇头,说道,“那就不是盲目的崇拜和信仰,或者说是膜拜了,而是,打心眼里喜欢,尊敬,和佩服。” 崔英男赶紧拱手,“哎哟,晓华妹子,你这说得更是邪乎。我们自家姊妹,别这个样子,人麦瑞看着笑话呢。” 麦瑞点点头,说道,“嗯嗯嗯,是是是,你们都是自家姊妹,都是骨肉同胞,五指连心,就我是外人,就我是阶级敌人。好了,你们自己人聊吧,我这个阶级敌人,要回屋休息了。拜拜了,各位敌人。” 张涵鱼摆摆手,“晚安,母老虎。” 卢晓华瞪大了眼,“怎么又称母老虎了?不是,这多会儿的事儿?” 张涵鱼不经意地说道,“早晚之间的事儿-人家不是说了吗,她是这个生态链的最高端的,那不是老虎是什么?” “奥。”卢晓华点点头,“也是。”转头对着楼梯上的麦瑞挥手,“晚安,母老虎。” 崔英男和翠文没那么无聊,也就挥挥手,道声晚安。麦瑞摆摆手,推开房门进去,旋即关上了门。 崔英男亲昵地拍拍张涵鱼,说道,“你要给麦瑞起多少外号啊?” 张涵鱼抬起身,看着崔英男,“英男姐,人麦瑞说了,这个,外号多了发家。是不是芦花姐?” 卢晓华撇嘴,说道,“她还不是拿你没办法,才那么说的吗?怎么没跟英男姐和翠文说过。” 张涵鱼不服气,“那个,这个外号叫起来,不是更好听,更有意思么?显得我们几个多亲热啊?是不是古董?” 翠文翻翻白眼,“你要是爱叫,谁还能捂着你的嘴,不让叫还是怎么地?” 张涵鱼说,“还是得,你们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嘛。你看,芦花姐-不对,这个不像外号,要是外号,应该叫太极张三娘。” 崔英男一笼手,捉住卢晓华的九阴白骨爪,然后看着张涵鱼说道,“你给我们说道说道,这个张三娘,是怎么个来历?怎么个讲究?怎么个解读?” 张涵鱼一副作死不怕死的样子,“那个,不是元朝出了个张三丰吗?” 翠文嗤之以鼻,“扯那么远,能扯到一起嘛?别扯断了线。” 张涵鱼说,“断不了,你放心,一根筋,连着呢。” 翠文说,“那你给我们掰饬掰饬,到底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张涵鱼说,“这不是张三丰创立的武当派和太极拳,还有太极剑,太极云手吗?那个张三丰是一男的,童子身。这个,他这个武当派原来是只有男弟子,没有女弟子。后来那个武当派的银钩铁划张翠山张五侠,那不是,娶了这个日月神教的殷素素,殷小姐吗?那个,再后来,又有了这个张无忌这个混小子......” 翠文幽幽地说道,“再编下去,恐怕要断片,扯不起来了,要断线。” 张涵鱼不理她,继续胡说八道,“那个,张无忌三代之后,太极系列武术绝技,传给了那个其后代女侠,张三娘。” 崔英男眨眨眼睛,问,“哪个张三娘?我怎么没听说过。” 张涵鱼说,“刚刚我还说过,怎么会你没听过,你记忆力真好。” 崔英男说,“哪儿呢?” 张涵鱼一指卢晓华,“喏,那不,太极张三娘。”说完,不待卢晓华的九阴白骨爪上来,撒丫子就跑。 卢晓华挣开崔英男的手就晚了一步,再要追赶,张涵鱼已经上了楼梯。两个人差不多的身体素质,这一下,拉开十几步的距离,眼瞅着是抓不住了。 张涵鱼趴在栏杆上,瞅着她们,说道,“教主,古董,张三娘,晚安了你那。”完了赶紧开了房门,回了自己屋,关上了门。 崔英男说,“得,我们几个又让她给耍了。算了吧,也快到点了,我们也回房,洗洗睡吧。” 率先回房的麦瑞并没有睡。她洗漱完毕之后,便打开了电脑视频,跟迈克聊工作,“嗨,迈克,你在干嘛呢?” “做功课啊。”迈克阳光灿烂的笑脸,感染着麦瑞,“你呢,麦瑞。” 麦瑞举举手中的文件,“喏,我们下一步的计划,还有一些提纲性的东西。对了,慧芳呢?还在陪虎子聊天?” 迈克爽朗的笑,“没没没,虎子睡了。白天太热,晚上凉快,已经睡了。慧芳在给我沏茶;中国茶,好喝。” 麦瑞佯装嫉妒,“怎么我去就不给我喝?慧芳不好,偏心眼。” 慧芳出现在视频中,紧张的摆手,“没有没有,麦瑞,你要是有空,我也给你沏茶。这是迈克和我今儿刚出去买的,今年的新茶,可好喝了。改天你一定过来尝尝。” 麦瑞怀疑的眼神,“迈克从来就不太喜欢喝茶,怎么会买茶?” 迈克得意地说道,“怎么样,让你大吃一惊了吧?我也有让你意想不到的时候。” 慧芳犹豫了一下,坦白道,“是我说的,这种茶好喝,迈克先生就非要买。我说太贵了,看看就好......” 麦瑞笑,“哟,是迈克买的啊?真不容易,没买到假货,算你本事。” 迈克得意至极,“好像给你说的中国全是假货似的。我们是在茗香斋买的,他们掌柜的说了,如果是假货,我们就去砸他们的招牌-人家是百年老字号,从来就没有卖过假货。” 麦瑞疑问地看着他们,“你们去茗香斋了?去干嘛呢?” 慧芳嗫嚅着,“那个,我去买菜,迈克先生非要跟着去,说是要了解一下老bj的风情,然后,逛着逛着,就到了茗香斋。我说,老舍先生的茶馆话剧,就是借着茗香斋的房屋格局拍摄的,迈克先生就非要进去看看,说他是老舍先生的那个票友,粉丝,外加崇拜者。完了进去以后,就要喝茶,喝完了,又说茶好,跟人掌柜的白话半天,非要买人的茶喝。” 迈克大叫,“慧芳,你不讲义气,你出卖我,你不够哥们。” 慧芳红着脸,不说话了。 麦瑞放下文件,说道,“甭怕,再跟我说说,迈克还跟着你去干什么坏事了。” 慧芳瞅了迈克一眼,“也没什么事。一上午,就在外面逛了逛,玩了会儿。中午到天津狗不理包子的分号,吃了包子,完了还给虎子带了一大兜儿。下午午睡起来,迈克先生一直工作,我就给虎子消毒,洗淋浴,完了,陪虎子玩儿。” 麦瑞点点头,“行啊,给虎子吃狗不理包子,这要传出去,人不说你们俩疯子啊?” 慧芳慌忙摆手,“不关我的事儿啊。” 143 狗不理包子是喂狗的吗 迈克说,“怎么不关你的事儿-不是你说的,这么好吃的包子,应该让虎子也尝尝?” 慧芳说,“我就说尝尝,那你也不用一下子买那么大一兜儿啊?要是虎子吃溜了嘴怎么办?我们天天买给它吃啊?” 迈克说,“也行啊,只要它吃不腻,我是无所谓,谁让我是他哥哥呢。” 慧芳就指着迈克,跟麦瑞告状,“麦瑞,你看,就迈克这样,他就这么惯着虎子,以后我还怎么伺候虎子。都让你这样,就喂坏了。麦瑞,你得管管迈克先生。” 迈克说,“我就偶尔这么一次,不会的。” 慧芳说,“怎么不会,虎子可挑食了。今儿中午吃了狗不理的包子,晚上就不太喜欢我做的饭了。” 迈克说,“那你可以学着做狗不理包子啊,我还可以跟着享受。” 两个人这儿说个没完呢,麦瑞早就把视频调成静音模式,睡觉去了。等到两个人吵吵半天,才发现,麦瑞不见了。两个人面面相觑,静了一会儿,慧芳感觉有些尴尬,抽身要走。迈克说,“等会儿。”慧芳回身,看着他。迈克收起笑容,很严肃的样子,“慧芳,我们今儿逛了一会儿街,今儿晚上,又说了半天话,我感觉,很开心。” 慧芳听了,有些慌乱,也不知道是慌乱些什么,赶紧看看时间,说,“那个,迈克先生,麦瑞嘱咐过,必须要保证好你的休息时间。都这么晚了,赶快洗洗睡吧。”说完,逃跑一样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迈克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身影,帅气而漂亮的脸上,慢慢浮上笑意。 第二天早晨起床之后,慧芳还在洗手间洗漱着呢,就听见外面视频门禁滴滴地想起音乐。她刚拉开卫生间的门,就听见迈克喊道,“慧芳,我来开门。”说着,一身运动装的迈克冲出房间,打开了分户门。楼下的保安抱着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站在门口。迈克欣喜若狂地接过来,连连道谢。 送走保安,迈克抱着花束,走到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慧芳面前,“看看,漂亮不?” 慧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香,好漂亮。迈克先生,你真行,还有人松花给你。” 迈克小孩子似的笑笑,“喜欢吗?” 慧芳接过来,帮助他插到花瓶里,“喜欢有什么用,送给你的,又不是送给我的。” 迈克笑意不减,“我们住在一起,送给谁都一样。一样的闻香,一样的养眼。” 慧芳轻轻摇头,有些失落,有些羡慕的说道,“可是,那个,情意是不一样的。”可是她的话音很低,迈克没有听到。 无独有偶,这一天,早起做饭的张涵鱼,也收到了同样鲜艳欲滴的玫瑰花-而且,不是一束,而是五束。五束一模一样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但是,张涵鱼不是迈克,也不是慧芳。张涵鱼接到玫瑰花的第一刻儿,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就拿起了电话。 “喂,小马哥吗?”她直接打给了马步敛。 “你好,鱼姐,这么早啊。”马步敛显然很容易就听出了是谁。 “行啊-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我是谁。”张涵鱼不知道是称赞还是挖苦的声音。 马步敛打着哈哈,“当然,鱼姐嘛,哪敢怠慢啊。” 张涵鱼不吃他这一套,问,“那个,这个玫瑰花,是怎么回事儿啊?” 马步敛说,“这不是送过一回儿了吗?总不能就送一回儿啊,咱得有始有终不是。这个,就作为例行公事,你看可以吗,鱼姐?” 张涵鱼说,“不是,我让你照顾晓华姐,就是要你追求她的意思-你听不懂我的意思,还是怎么地?” 马步敛说,“懂啊,我怎么不懂?” 张涵鱼说,“还是得,既然你懂我的意思,那你给她一个人送花不就得了,干嘛兴师动众的,又是面面俱到的,每人一束?” 马步敛说,“都是美女,都是美人儿,哪能不面面俱到呢,这个,抛下谁,也不好看啊。” 张涵鱼说,“小马驹,你别嬉皮笑脸的没正经,给我打马虎眼,我可是郑重其事的,应麦瑞的要求,给晓华姐保的大媒。你跟我打哈哈不要紧,小心麦瑞剥了你的皮。” 马步敛收起了嬉笑的语气,认真地说道,“是,鱼姐。不过,鱼姐,我跟晓华姐,我们两个聊过,我们认为,我们都不是适合对方的那一半。” 张涵鱼傻眼了,“你们聊过了,什么时间,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怎么知道自己不适合对方?你们是当局者迷吧?” 马步敛极其认真地说道,“鱼姐,我们,我和晓华姐,都十分感念你和麦瑞的深厚情谊,没齿难忘。但是,我们,我和晓华姐深入探讨过,我们或许会是好朋友,好伙伴,甚至是肝胆相照的生死之交,异姓兄妹-但是,走向爱情,走向婚姻,我们没有那个想法,也没那个打算。” 张涵鱼急了,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肝胆相照,那跟爱情和婚姻还有什么区别?你们先交往着试试看嘛。” 马步敛说,“我们需要的是爱情,我们也相信,爱情在前面的某个角落,等待着我们。” 张涵鱼不耐烦了,“行行行,小马驹,你少给我念什么爱情宣言了,我一文学院的,还不懂这个,我写过的情诗,比你看过的还多。你给我好好的努力,这个,既然都肝胆相照了,培养感情,也就有了基础......” 马步敛叹了口气,“鱼姐,你不懂我们的心。”说完,挂了电话。 张涵鱼兀自在发愣,这个小马哥,竟然这么没礼貌,随便就挂美女姐姐的电话,这样子,简直就是活腻歪了的表现。 天堂谷的五位女杀手,对于这从天而降的五束红玫瑰,态度可谓是泾渭分明。张涵鱼是嫌马步敛不够专一,送得多了。 麦瑞说,这是自从西山水库聚会以来,有生之年,第二次有人送花,深深感受到作为女性的尊贵与美好,所以,非常高兴。 崔英男说,鲜花送美女,宝马赠英雄,得其所哉。何况,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既芳香扑鼻,又美丽养眼,很喜欢。 翠文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而是说,这要是折算成钞票送来,够她半个月的生活费,也够鱼儿姐半分钟的眉开眼笑。 卢晓华珍惜的抱着玫瑰花,替张涵鱼说,“鱼儿就算是财迷,也不会在鲜花和钞票之间,游移不定。” 张涵鱼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钞票,什么时候都可以赚的。但是,这个鲜艳的红玫瑰,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人送的。不过,这个,这些,收的可是让人半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玫瑰花如果不能代表爱情,那还有什么味道?” 卢晓华深深地嗅着花香,别有意味地说道,“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代表爱情?我可是在这里嗅到了深厚的情意的味道。” 张涵鱼懒洋洋地说道,“你那是错觉吧?” 卢晓华摇摇头,“不。是直觉。而且,我有预感,这是个开始,而不是仅此一次。” 崔英男奇怪地看了她们两个一眼,问道,“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听着,好像这里面还有无数的玄机?” 翠文说,“要不然,你以为呢?英男姐,我们这里的玫瑰花,很贵的,就这一束,九十九朵玫瑰花,就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 崔英男点点头,若有所思。 144 杀人灭口 麦瑞站在楼上,趴在栏杆上,看着她们。“崔英男,你别听古董忽悠。她那是说的市场销售价格。这个,是马步敛和陆前方的绿色生态农场观光园,自己搞的玫瑰园的产品。他们一般不对外出售,只是吸引旅游观光客,而且,玫瑰花最值钱的时间,就是含苞待放;将要开放的玫瑰花,他们就给裁减了,或者修剪了。” 卢晓华疑问的目光望过去,“你是说,这是他们早晚要扔掉的吗?” 麦瑞玩味十足的笑,“我可没那么说过。我只说,古董的价值估算,或者说,价格估算有问题。至于你说的,那是与商业价格无关的东西,不能用这个价格衡量。” 卢晓华哼了一声,问,“那,你说要用什么衡量?” 麦瑞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情意和情感这些东西,要用心去感受,而不能用价格,去计算。” 卢晓华说,“既然如此,你在送给你的玫瑰花里,感受到了怎样的情意?” 麦瑞避重就轻的回答,“我都不知道是沾了谁的光,借了谁的面子,捎带着得到的这些玫瑰花,我怎么知道其中包含什么样的情意。这种事儿,只有本主,才能感受得到。” 卢晓华问,“那个,谁是本主呢?” 麦瑞说,“我不知道-不是你吗?” 卢晓华摇摇头,“我倒希望是我。要是我,恐怕不会这么故弄玄虚,送这么多来。我本性简谱务实,要是送给我的,懂我的人,最多送几支也就完事。这么大张旗鼓,大肆张扬的,除了鱼儿妹子,也就是你南霸天,母老虎,才会有这个做派,这份不加掩饰的张扬和有恃无恐。” 麦瑞摇摇头,“就我这个霸道样子,敢送我玫瑰花的人,估计还未降生。就是有,也得先问问我喜欢什么样的送花方式。” 卢晓华问,“要不然呢?” 麦瑞笑吟吟地,“我能把他腿给打折了。”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谁要是嫁给你,那可真是祖宗八辈子都积了德了。” 麦瑞依旧笑意盈盈,“那是那是,不然,那就恐怕不是打折腿的问题了;弄不好,这个,那个,还有......” 卢晓华不理她了。 上了班,麦瑞就给张涵鱼打电话。 “张总,你过来一下,还是我过去?” 张涵鱼苦着脸,不情愿地说道,“你看着吧,随便你。不过,最好是你过来,你那边,是龙潭虎穴,我想想,就怵得慌。” 麦瑞过来的时候,就寒碜张涵鱼,“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怎么就给人摆布了一次,就吓成这个样子,至于吗?” 张涵鱼斗志全无的样子,说道,“我可是听古董说过,这个郭晓阳的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打遍他们兵团无敌手的铁姑娘。” 麦瑞说,“你都听成什么了呀?人家郭晓阳的妈妈,年轻时是兵团的劳动技术能手,全国劳动模范,人送绰号铁姑娘。不是你姐我这样打人打架出名的。” 张涵鱼依旧提不起精神的萎靡样子,“差不多,都一样。古董说了,郭晓阳看着娇羞含蓄,像一娇滴滴的小姑娘,其实,从小就跟男孩子一样的皮,而且上树捉鸟,下河摸鱼,打架斗殴,什么都不怕,是他们兵团孩子团里的一个孩子头儿---我就怕这些野蛮人。” 麦瑞奇怪的挠着头,“是吗?难道是我看走眼了啊?我以为她还是乖乖女一枚呢。” 张涵鱼撇嘴,“哼,就冲她涮我时那有恃无恐的样儿,活脱一个老江湖柚子。” 麦瑞挥挥手,“好了好了,打不过,你还躲不过啊?离她远点儿就是,我不信她还能欺负你到家门里边。”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不是,就这号人物,你说你招她来干嘛呢?” 麦瑞大惑不解,“我是招干活的,我管他什么人呢,她什么人,关我什么事儿?” 张涵鱼一仰身子,佯装死状。 麦瑞拿着文件,使劲儿拍桌子,“起来起来,今儿我教你写投资报告。” 张涵鱼眯着眼不动弹,“不行,我死了,写不了了。” 麦瑞不理她,自顾过去倒茶喝。从茶水间回来,见张涵鱼还死在那儿,就用茶碗盖儿,倒了几滴热茶,倒在张涵鱼胳膊上,一下子把她烫了起来。 “你干嘛呢?你想烫死我啊?” 麦瑞漫不在意地说,“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三五滴热茶,不至于造成肌体的伤害。” 张涵鱼白眼免费赠送,“变态狂,虐待狂,心理变态的虐待狂。” 麦瑞好像什么都没听见,“死完了没有?死完了,该给我干活了。” 张涵鱼说,“就我这死样活气的,能干出什么好活来?你得想个办法,刺激刺激我,给我点儿动力,让我满血复活,我才有力气给你干活。” 麦瑞坐下来,慢悠悠地喝着茶,“好啊,有什么道儿,给我摆出来吧,看我能不能满足你的要求。” 张涵鱼立刻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地过来,给麦瑞捏肩捶背,“那个,麦瑞,你在华尔街的那些个经历,能不能透漏一二给我?就一点点儿就行。” 麦瑞警惕地看着她,问,“你想干嘛?” 张涵鱼说,“那个,不是,这个,那个,不是-这不是人编辑最近老是催命似的,要跟我开新坑,打新文章嘛,我想找点儿素材,找点儿灵感。” “写作这玩意儿,天马行空的,写什么不行?还非得追踪现实题材?”麦瑞不为所动,一口封死。 张涵鱼没听出来,兀自在那儿腻歪着,“那个,姐,我们那个网络编辑大人说了,现今的这个穿越的,玄幻的,武侠的,科幻的,都是人满为患,题材重复,读者和电视剧追剧的人,都有些厌烦。他们呢,就像别辟蹊径,想在这个真实的人物传奇故事上,发掘一些新的,不一样的文学题材。我呢,也是想,这样,等于变相为你和英男姐立碑书传......” 麦瑞连忙叫停,“打住打住。我可是不止一次的跟你说过,这个,不行。” 张涵鱼撒娇的说道,“好姐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好吗?我会写意似的描画你们,不会暴露你们的真实身份的。” 麦瑞一口回绝,“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我身上,有太多太多的不能说的秘密,一旦泄露,都是要人命的事情。” 张涵鱼说,“那我就把我们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如实的记录下来,然后再加以演绎,变成新的故事题材,写下来,这样可以吧。” 麦瑞点点头,“可以倒是可以......” 张涵鱼大喜,连忙跑到麦瑞前面,拱手致谢,“谢谢姐,谢谢谢谢。” 麦瑞语气平静的说道,“完了我就杀人灭口。” 张涵鱼一下子倒在实木靠背椅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干脆杀了我吧,我这样活着,半点儿滋味也没有。” 麦瑞轻飘飘的吹着茶,慢悠悠地喝着,完了说道,“不过,你要是好好听话,好好工作,我可是偶尔可以告诉你几个华尔街大佬的故事。” 张涵鱼立刻满血复活的蹦了起来,“真的真的?完全真实的?” 麦瑞把茶碗递给张涵鱼,等着她小心翼翼地续了水,端着回来,才稳稳地接过茶,接着说道,“他们的故事,贯穿始终,几乎就是一部资本主义在美国的发展历史。” 张涵鱼兴奋至极,连忙过来,继续给麦瑞掐肩捏背的献殷勤。 145 不砸场子 崔英男周二不上班,正好过来找卢晓华谈事情。两个人聊完了生意上的事儿,就便儿想过来看看张涵鱼。看见张涵鱼如此殷勤备至,乖巧讨好的给麦瑞服务,都不由得既好气又好笑。 “鱼儿妹子,你咋这样呢?”崔英男拍拍她,吓了张涵鱼一跳。 “英男姐,你怎么来了啊?” “我来看看你啊。”崔英男笑,“鱼儿,看不出啊,这当着大家伙的面儿,你成天跟麦瑞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儿;背地里儿,怎么跟李莲英似的啊?” 卢晓华也说,“就是,人前人后两张面皮。拉着我们大家伙跟你打恶霸斗地主,自个儿背地里当叛徒。” 张涵鱼有些尴尬,又有些厚脸皮的说道,“那个,你们不知道啊,麦瑞缠不过我的软磨硬泡,今儿终于同意,愿意把他们华尔街的传奇故事,一一说给我听。” 卢晓华说,“真的么?我怎么好像有些不大相信啊?” 张涵鱼给人揭破了脸皮似的,说道,“那个,是别人的故事,与她无关的。” 卢晓华这才点点头,信了,“我说呢。就这样,你才失去了阶级立场,甘愿倒向敌人的怀抱,是吧?” 张涵鱼说,“我这是割肉饲鹰,舍身喂虎,不得已而为之。” 卢晓华说,“失敬失敬,原来是我佛如来在世。” 崔英男忍不住地莞尔失笑,“不是,鱼儿,你就这么意志不坚定啊?” 张涵鱼颓然叹了口气,“没办法-不是我太贪婪,也不是我嘴馋,而是,这个诱饵,过于诱惑,诱惑得让人欲罢不能。” 卢晓华提醒她,“那你小心啊,越是诱人的鱼饵,其钩子越是可怕,甚至可能是有毒的诱饵,加上有毒的钩子。” 麦瑞眯着眼睛,“喂,砸场子的,那边有好茶,两位喝一杯,养养嗓子,再来接着抡锤,可以吗?” 崔英男说道,“喝了你的茶,还怎么说得出砸你场子的话啊。” 麦瑞指指张涵鱼,“茶是鱼儿的,与我无关。你们大可不必忌讳这些,该如何喷,外甥打灯笼照旧即可。” 卢晓华接过张涵鱼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赞道,“地道的福建云雾茶,还不错啊,清新芳香,甘爽宜人。” 张涵鱼大是得意,“那是,你们也不看是谁买的茶;这个茶叶,可是今年开春下来的新茶。”绿茶跟红茶不同,越是新鲜的,越是好喝,当然,也要看是什么茶。 崔英男说,“说道这个茶叶,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这几年,我们这边的茶商,跟印度的茶商,都在开拓巴西的茶叶市场。开始的时候,还行,好像双方都是按照120美元一件的价格,进行销售。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国内的经销商竞相压价抛售,导致我们这边的茶叶价格一蹶不振。” 卢晓华注意地看着崔英男,问,“怎么,英男姐还关心这个茶叶市场吗?” 崔英男点点头,说道,“我们在巴西有几个茶叶专卖点儿,还有几个茶馆。这一下,因为价格混乱,导致我们损失挺大的。” 卢晓华问道,“是你们公司的投资,还是你个人的?” 崔英男抿嘴笑了一下,说道,“当然是我个人的,不然的话,哪能随意谈论公司的生意啊。我就是很少地投了一点儿资金,所以,也不是很在意。但是,他们茶商这么无序竞争的结果,可能会迫使我们最终放弃这边的货源。我不明白的是,很多人的报价,都已经接近成本价了,为什么他们还要压价。难道,市场规模与商业利润之间,他们真的不懂得取舍?还是国内的市场秩序就是如此混乱?” 卢晓华低头沉吟了一下,“市场秩序什么的,我看,倒也不必在意。但是,既然他们愿意压价倾销,我看,英男姐不妨囤点儿货;也许,以后市场总会有转机的。” 崔英男看看麦瑞和张涵鱼,麦瑞也点头赞同,“不错,我很认可这张三娘的话。趁机囤货,以待时机。” 崔英男沉吟着,“可是,现今的茶叶市场,货源如此充足,甚至于是过剩;这种情况下,我要是囤货的话,是不是有必要?再说了,前两年他们囤货爆炒普洱茶的,不是很多都栽了跟头吗?” 麦瑞问,“那你栽了跟头了吗?” 崔英男摇摇头,说道,“那倒没有,我喜欢反向而行;我借着那一波普洱茶的狂潮,出净了几乎所有存货。生意场上的事情,没有什么常胜将军,最好的风光,属于别人,我只要能够安安稳稳的,把属于我的利润落袋为安,那就可以了。” 麦瑞点点头,“是啊,所以,这一次,你可以再拷贝一次。” 崔英男微笑,“还能有第二个春天啊?” 张涵鱼突然说道,“肯定有。” 崔英男大惑不解地看着她,“怎么,你也有研究吗?” 张涵鱼摇摇头,说,“没有。不过,麦瑞让我写这个西山原始山林保护性开发投资方案,提到了三个问题,让我感觉到,以后这个茶叶,蔬菜,等等农产品,有可能进入高价运行区间。” 崔英男说道,“那你倒是给我们说说,是什么问题,让你出现这些判断。” 张涵鱼伸出一根手指,说道,“首先,近些年来,我们失去了百分之三十八的最好的农业用地,导致农产品的生产用地,渐趋危机时期。其次,一些外资企业未经允许,滥采地下水资源,导致我们很多地区,地下水位下降,农业用地土壤含水量降至极低水平,加上持续的有效降水量的逐年减少,我们的农业正陷于严重饥渴状态。最后一点儿,那就是我们严重的环境污染和农药化肥污染,导致绿色农业产品,出现极大的风险。这些因素,最终有可能在某一天,引发不可预估的市场乱象。” 崔英男慎重地点头,表示理解和赞同。麦瑞和卢晓华也是认可,“这也是我们建议你实施囤货的原因。”麦瑞说道。 崔英男问,“既然如此,那我们干嘛不直接在这边囤货?” 卢晓华摇摇头,说道,“我们做蔬菜生意的,都知道囤货有时候比正规做生意,还要利润丰厚。但是,国内人口基数庞大,人均资源拥有量太低,如果在国内囤货,利润固然客观,但是,社会舆论也是很令人头疼的。我们的蔬菜生意,虽然总是在别人抬价惜售的时候,借机出空,但是,也有很多人,很多舆论媒体,对于我们这个行业,是很看不顺眼的。其实,无论是在那里的市场,囤积居奇,谋取利润,都会为人所诟病。我们只要把握好时机,及时出空囤货,那就可以了。至于这个囤货的时机,当然是大家都不看好,市场价格低迷时期进入最好。” 崔英男想了一下,说道,“说句实在话,虽然我在茶叶投资上,有赔有赚,而且,赚的多,赔的少;但是,就这个茶叶市场的行情方面,或者说是这个茶叶生意本身,我是不太懂,也是不太想做得太大的。我跟晓华妹子不一样,晓华妹子是做生意出身的,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儿;我呢,我就是对于保险销售,利用保险销售筹集资本,以及保险资本投资这些领域,小有了解。至于,这个真正的生意场上的事情,原非我所长。” 张涵鱼问,“那你的资金,一般都放在投资上吗?这样,是不是过于依赖资本市场了?我知道,搞投资的,讲究的是多元化的投资领域,不赞成太单一的投资方向。” 146 前世情人来了 崔英男沉吟了一下,“所以,我也想,准备一点儿实业方面的投资。这个茶叶生意,也是我的摸索性,试探性的投资。” 麦瑞问,“你在茶叶上,投了多少?” 崔英男举起手,五个手指慢慢地逐一伸开,然后举在那儿,看着麦瑞。 “逐次投入,追加投资。步骤挺稳的。”麦瑞点点头,看看卢晓华,“张三娘,我们也投一点儿,好吗?” 卢晓华沉吟着,“投资茶叶,倒也是个很好的时机;不过,我怕没时间打理,咱们不是还要忙这个蔬菜公司吸引投资和后续整合做大的事情吗?” 麦瑞转头问张涵鱼,“鱼儿,你呢?” 张涵鱼紧张兮兮地说道,“我当然很想,可是,我没钱啊。” 麦瑞不理她,回过头来,看着崔英男,“你看,这个茶叶生意,我们,我和张三娘,每人加跟你同样的资金,算百分之三十的入股,鱼儿加三分之一,算百分之十。你我张三娘加鱼儿,我们三一三股份比例,大家一起来做这个茶叶生意,怎么样?我们出资,卢晓华管理。” 崔英男拍手说道,“我是欢迎之至,问题是,两位妹子,能够赏脸吗?” 卢晓华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语气平静,“做这个茶叶生意,倒是我们多少年来就有的想法,只是因为我们这边市场秩序混乱,没有找到进入时机而已。既然是能够跟英男姐和麦瑞合作,我是乐意之至。” 张涵鱼说,“是吧,芦花姐的意思,就是我黄花鱼除外。” 卢晓华的九阴白骨爪亮了亮,给崔英男捉住了,没能发威。 麦瑞沉思了一下,问卢晓华,“张三娘,那个,你觉得,巴西的茶叶市场,可以是我们起脚的地方吗?” 卢晓华说,“还行吧,起码没我们这里混乱。那边,印度茶叶的价格很稳定。” 麦瑞摇摇头,“我是说,这个货源的问题。如果仅仅依靠我们这边,还有印度,风险太大了,有些不太可靠。” 卢晓华问,“怎么说?” 麦瑞说,“印度有可能成为继我们之后,新的世界制造工厂,我担心,届时我们这边诸如环境污染等问题,也会在他们那边出现。我们需要找到新的合适的货源供应地。” 卢晓华说,“中南半岛,尤其是金三角地区,应该是不错的替代地区。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如何跟相关国家和地区打交道;而且,这些地区,政治环境,安全环境,都不尽如人意。” 麦瑞说,“这些问题,不是我们能够解决的。回头,我问一下康丽丽和邹柏青他们,他们在上面有人,或许能够了解一些我们所难以了解的情况。” 卢晓华问,“那我们这个合作茶叶生意的事儿,就这么定了?” 崔英男举手,“我同意这个合作方案,有晓华妹子管理,胜过我自己百倍。回头,我会把相关资料文件给麦瑞。” 麦瑞拍拍桌子,问张涵鱼,“黄花鱼,该你了,赶快表态-这也是给你一个机会,以后,你可以籍此跟你的教主姐姐站在同一条战壕了。” 张涵鱼无可奈何地说道,“既然你们都同意了,干嘛还要问我啊?我要是说不同意,管用吗?” 麦瑞说,“当然不管用。回头我把合作协议给拟定好,完了你们看看。” 郭晓阳打进电话来,“麦瑞,有人找。” “谁啊?”麦瑞问。 “不知道,一位现役将军,说跟你很熟悉,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我们不好拒绝,请客人上来了。” 麦瑞登时满脸的烦恼忧愁,“我这里躲来躲去的,这咋还找上门来了呢?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崔英男关切地问道,“怎么了?什么人?不想见吗?” 麦瑞苦恼地甩甩头发,十万分的不高兴,“我的麻烦来了-不想见还行?不想见也得见啊。”说着,匆匆忙忙地跑了。 张涵鱼大是好奇,说道,“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厉害,还能让麦瑞这么不顾风度礼仪的,慌慌张张的跑了去。” 崔英男和卢晓华一起摇头。 麦瑞快马加鞭地跑回自己办公区域,就见一位魁梧高大,英气勃勃的壮年军人,身材挺拔地站在前台大厅,眼睛正在看墙上的图案。听到麦瑞的脚步声,他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 “您怎么来了呀?”麦瑞脚步未停,直接扑进了将军怀中,搂着他的脖子,撒娇似的,曲起了双腿,吊在将军的身上。 将军爽朗的哈哈大笑,亲昵地拍着麦瑞的北部,“英子,我的小心肝儿,小宝贝儿,你就这样躲着我,打算躲到什么时候啊?” 麦瑞吊在他脖子上晃荡着,不依不饶的说道,“谁躲着你啊?我不是躲着你那口子吗?你说,要是让她知道我还没结婚,就偷偷地跑回国来,那还不吃了我啊?” 一边听着这话的郭晓阳和白雪,简直都快吓傻了,两个人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喘气都不顺溜了。 将军瞅瞅那两个小姑娘,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拍拍麦瑞的背,“好了好了,这守着人呢,成什么样子。快下来,我们进去说话。” 麦瑞扭了一下身子,继续撒娇,“嗯,我不,你抱我进去。” 将军又拍她的背,“好了好了,宝贝,别闹,这儿有人呢。” 麦瑞这才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跳下来,但又拉过将军的一只胳膊,抱在怀里,两个人进麦瑞办公室去了。 郭晓阳和白雪抬起头,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惊恐害怕的灰败脸色。 麦瑞进了办公室,把将军往座椅上一推,立刻翻了脸,“说,你来是干嘛的?” 将军把军帽摘下来,没好气地放在茶几上,说道,“干嘛来的,我来看看我的宝贝闺女,还不许是怎么滴?” 麦瑞叉着腰,一脸的严肃,“那个,我没说不行。” 将军一挥手,“那不就结了嘛,还跟我耍什么大小姐的脾气。” 麦瑞脸色缓和了一点儿,“不过,龙耀宇将军,你就算是要来看女儿,那也得给我打个招呼啊?你这么突然的闯进来,算怎么一会子事儿嘛。” 龙耀宇不高兴了,撅着嘴说道,“奥,合着你这个偷偷地跑回国来,不回家去看我们,这个,我来看看你,还看出不是来了,是吗?” 麦瑞说,“那我不是害怕你们逼婚吗?你们要是不逼婚,我干嘛要躲着你们?” 龙耀宇站起来,说道,“奥,合着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我们就不能关心一下你的个人问题啊?” 麦瑞说,“谁也没说不能啊,可你们也不能每回见了,别的事儿都没有,就追着这一件事儿不放吧?” 龙耀宇不让步的架势,“我们也就这一件事儿要紧,别的,全是无关紧要的。行了,先给你老爸倒口水,大热天的,连杯茶都不给,一看就是不欢迎的架势。” 麦瑞赶紧倒茶,“哟哟哟,老爷子,这咋还挑上理了呢?” 龙耀宇没好气地坐下来,接过茶,胡乱的吹着。“什么叫挑上理了呢?你这出国这么多年,这一回国,也不说回家看看我们,反而要我来拜访你-龙大律师,你好大的架子啊?比我们主席的架子还大啊。” 麦瑞赶紧陪着笑,过来给他捶背,“哟哟哟,真生气了啊?那我不是忙吗?你看看我,一天到晚迷迷糊糊的,都忙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再说了,我也不是总不回家啊,那不是,每年都会去看望你们嘛。” 龙耀宇偏转头,看着她,“少给我打马虎眼,我问你,这都回国了,律所都开起来了-好家伙,这要不是今天我们办事路过这里,我还不知道你这个死丫头回来了呢。” 147 老板你是小三吗 麦瑞趴在他脖子上撒娇,“哎呀,好了,我忙完了这一阵儿,立马回去,好不好?” 龙耀宇虎着脸,说道,“不行。今晚就得回去。你妈要知道你回国了,该高兴坏了。” 麦瑞嘟噜着嘴,说道,“不见得吧,恐怕没两句话,就得把我打出来。” 龙耀宇瞪眼,“那也是该打。你成天忽悠你妈,说下次回家,就带着男朋友回去-这都忽悠了几年了,你说?” 麦瑞苦着脸,说道,“哎呀,那不是,缘分没到吗?再说了,我年龄还小了。” 龙耀宇打断她的话,说道,“还小还小,跟你一块儿的,人家的孩子都快打酱油了。你说你,你让我和你妈,在我们那些老战友面前,脸都没地方搁。” 麦瑞夸张地捧着自己的脸,“哟,老爷子,合着我还这么不争气,让老爷太太在战友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龙耀宇没好气地打掉她的手,“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今儿晚上,给我回去啊。对了,我得打电话,跟你妈说一声。” 麦瑞连忙说,“别别别,给我妈个惊喜不好吗?” 龙耀宇戴着帽子,回首,斜了她一眼,“惊是肯定的,喜-我看不出来。”一挥手,打掉麦瑞攀扯的手,面寒似水地腆着脸走了。 麦瑞一下子坐到座椅上,捧着头,只觉得满心都是说不出的烦恼。 郭晓阳和白雪两个,怯意生生地走过来,轻轻地敲敲门。 麦瑞没有抬头,闷声闷气地说道,“谁呀,进来吧。” 郭晓阳和白雪忧心忡忡的对视了一眼,小心地挪着小碎步进来,站在麦瑞身侧。过了一会儿,郭晓阳用肘部捅捅白雪,白雪摇摇头,递个眼色给郭晓阳。郭晓阳也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麦瑞趴在桌子上,头埋在双臂中,闷声说道,“什么事儿,说吧。” 郭晓阳跟白雪两个相互让了一会儿,才含含糊糊地说道,“那个,麦瑞,你也别伤心了,这个......” 白雪见郭晓阳说不下去,赶紧帮腔,“就是啊,麦瑞,那个,其实呢,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的......” 麦瑞慢慢抬起头,愕然不解地看着她们,好像不认识似得。 郭晓阳说,“就是就是,像这种无情无义的负心男人,就更不值得为他伤心了。” 麦瑞眨巴眨巴眼睛,揉了揉,郭晓阳赶紧递上纸巾,白雪也凑过来,说道,“就是,擦干眼泪,忘掉过去,我们再重新开始新的生活。那些不懂得珍惜我们感情的臭男人,就让他滚一边去好了。” 麦瑞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敢情这两个小东西,是误会她了,“嗨嗨嗨,打住打住。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我们什么事儿都没有。” 白雪说,“麦瑞,你放心,我们两个不会说出去的,你就放心好了。” 郭晓阳说,“就是就是,我们就当做是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 麦瑞给气的笑了起来,“不是,你们两个都瞅见什么了啊?” 白雪说,“我们两个就在外面,什么都看见了啊。那个军人真不是东西,还军人呢,军人也这么不要脸。” 麦瑞一屁股坐下来,安之若素,慢慢悠悠地说道,“你说说,他怎么个就不要脸,不是个东西了?” 白雪瞪大了眼睛,说道,“他家里都有了那口子了,还跑这儿来纠缠你,那不是不要脸,还是什么?作为一个人,不能够感情专一,那还是人吗?那就简直不是东西。” 麦瑞把桌子一拍,“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你们,那是我爸爸。” “啊?!”白雪登时就给吓傻了,呆呆地看着麦瑞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知所措。 郭晓阳也是给吓住了,但是,她还是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抓住白雪的胳膊,拉着就跑,“快!跑!”两个人受惊的兔子似的,夺路狂奔而去。 麦瑞站在那儿,看着郭晓阳和白雪逃跑的背影,哭笑不得的摇摇头,坐下来,再次陷入苦恼之中。 龙耀宇刚才是忙于公务,没空跟她纠缠,让她轻易逃过一劫。这个,要是晚上回了家,那就麻烦了。麦瑞一想到回家,就愁的六神无主的样子,抱着脑袋发呆。 郭晓阳拉着白雪,两个人一路狂奔,一直跑到茶水间,才惊魂未定的站下。想想刚才的死里逃生,两个人都看着对方,又是害怕,又是好笑的,最后,终于憋不住,吃吃吃的笑了起来。但是,很快,又怕给人知道似的,捂住了嘴,忍住了笑。 白雪竖指唇前,对郭晓阳说道,“这个事儿,绝对不能够让别人知道啊。” 郭晓阳点点头,“要是给人知道了,那我们就死定了。” 白雪出了会儿神,然后说道,“麦瑞也是的,一流平常的,那么注重礼仪风度,这会儿,守着人呢,就这么撒娇扮痴的,也不怪我们误会她呀。” 郭晓阳说,“就是就是,整天一副道貌岸然的德性,哪知道,也会撒娇,也会撒泼打滚的跟爸爸耍无赖-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说不下去了,噗嗤一声又笑了,一笑出口,赶紧又捂住了嘴。 白雪说,“好了好了,我们不能够再想了,再想,早晚会被麦瑞抓住的。哎呀,愁死我了。” 郭晓阳说,“你愁什么啊?” 白雪叹了口气,“怎么面对麦瑞啊?” 郭晓阳沉思了一下,“这倒是个难题。” 白雪说,“是啊-我们今儿也是出门没看黄历,撞见了不该撞见的。” 郭晓阳说,“事情都已经出了,再后悔,也没用了。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蒙混过去。” 白雪赶忙问道,“什么办法?” 郭晓阳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给她来个死活不认账。” 白雪犹疑着,“行吗?这个?” 郭晓阳说,“行不行,也只有这样了。要不,你再想个别的法子。” 白雪连忙摆手,“别别别,我哪有什么好法子。我看,就这样吧。但愿麦瑞迷糊一会儿,就把这个给忘记了-唉,老天啊,我们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郭晓阳赶紧捅捅她,“好了,别这个样子,小心给人听见。时候差不多了,赶紧回去工作吧-你还好,可以躲在办公室里,我就惨了,躲都没地儿躲去。” 好像是在验证郭晓阳不祥的预言,白雪刚刚走了,郭晓阳就接到了麦瑞的电话。 “郭晓阳啊。”麦瑞电话里倒是听不出喜怒哀乐,这反而更加重了郭晓阳的恐惧感。 “麦瑞,有事吗?”郭晓阳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问。 “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麦瑞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吓得郭晓阳腿肚子直哆嗦。 “什么,什么机会啊?”郭晓阳怯生生的问道,生怕给绕进去。 “那个,今儿晚上,我不是要回家朝拜我们家,那个太后老佛爷吗,那个,你去给我买礼物去。礼物买得合适,哄得老太太高兴了,我就饶了你。”麦瑞漫不经心地说道。 郭晓阳问,“那要是......” “要是给我搞砸了,二罪归一,合并判处你有期徒刑五分钟。”麦瑞说完,收了线。 郭晓阳傻傻地看着收了线的电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对于给人礼物,郭晓阳倒是不陌生。因为家里亲人多,这个礼尚往来也多,因此,郭晓阳对此,倒是不害怕。 中午在楼顶李群翔的餐馆吃饭,麦瑞又想起了这个晚上回家报到的事情,愁思泉涌,那么好吃的饭菜,都感觉寡淡无味了。 148 要截肢吗 李群翔上来,正好注意到,就关切的过来询问,“麦瑞,怎么了?今儿的饭菜不合口味吗?要不我给你换一份儿吧?” 麦瑞摇摇头,挥挥手,“不是饭菜的事儿-我在想事情。” 李群翔噢了一声,退开两步,站住,回首说道,“不过,吃饭时间,最好不要考虑问题,这样的习惯,可能会影响健康。” 麦瑞摆摆手,示意没事。 李群翔又来到卢晓华和崔英男张涵鱼桌前,“三位,今天的饭菜还可口吗?” 卢晓华脸红了一下,低下头,没说话。崔英男则点点头,意示不错。只有张涵鱼说道,“还行,挺好的。” 李群翔不便打扰,就躬身致意,走开了。 吃完午饭,麦瑞也想出了对策。一回到楼下的休息室,她便给迈克打电话。 “迈克,我,麦瑞。” “麦瑞-什么事儿?” “那个,迈克,晚上我要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 “当然是我爸妈的家。” “奥,是这样啊,那替我问候他们两位。” “不用了,我想,你可以当面向他们问候和致以礼仪的。” “why?为什么?我为什么去?” “那个,我妈妈一直逼着我找男朋友,结婚,我害怕看见她。这会儿,我要一个人回去,肯定招架不住。这样,你假装我男朋友,陪我一块回去。” “nonono!”迈克连连喊no,“这个,我们是以诚信为本的正统商人,这个欺骗人的事情,我做不来,这个,绝对不行。” “演个戏而已嘛-我保证,就这一次。” “不。麦瑞,我说过,这个不行。我不能欺骗别人,尤其是你的父母。” 麦瑞说,“就这一次,必须去。迈克,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不知道,我们家老太太可难缠了。我要是不给她带一男的回去,估计这一次回去,我就回不来了。” 迈克丝毫不为所动,“你就是不回来,待在家里,也耽误不了我们的正常工作。” 麦瑞火了,“好你个死迈克,我就求你这么一件事儿,你就给我推三阻四的,那么多事儿。我最后问你一句,你答应不答应?” 迈克一点儿也不害怕,随口就道,“抱歉,麦瑞,这个,我还真就不能答应。” 麦瑞提高了声音,“慧芳,慧芳!收拾东西,跟我回家。” 迈克慌了,赶紧捂住电话,“nonono,麦瑞,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麦瑞得意地笑了,“我告诉你,迈克,去了以后,乖乖的配合我,给我把戏演好,否则的话,我就带慧芳走。” 迈克丝毫没了脾气,只好连连答应。 挂了电话,迈克摇摇头,“简直是魔鬼才会想出来的办法。” 慧芳走过来,一边给他续水,一边问,“谁啊?是不麦瑞?我刚才好像听她在电话里,喊我的名字。” 迈克不可思议地摇摇头,说道,“这个女魔头,让我当她的男朋友,回家骗她父母,简直太疯狂了。” 慧芳手一抖,暖瓶的热水溅出来,烫到了迈克。两个人都吓了一跳,迈克跳起来,捂着手腕叫疼;慧芳赶紧把暖瓶放下,抓过迈克的手要看。迈克则捂着手腕不让看。 “我看看,烫哪儿了。”慧芳拉着他的手臂不放,迈克使劲儿往后挣着,不让她看。“不行,不能看,太疼了。”迈克好看的脸都疼得变形了。两个人争执了两下,迈克脚底下没站稳,一下子倒在椅子上。慧芳抓着他的手臂,没来得及松手,也就势被他带倒了,扑在他的怀里。她借机拉开迈克遮挡的手,这才发现,原来烫的不重,就有些微的红肿而已。 慧芳站起来,说道,“你在这儿别动,我去给你拿冰块和烫伤药。” 迈克看着她,点点头,没说话。 慧芳一会儿便拿着医药百宝箱回来了。她先拿纱布包着冰块,压在迈克烫伤的手腕上,“喏,你先按住。” 迈克听话的按住,眼睛却看着慧芳。慧芳就责怪地说道,“看我干嘛?好好看着手,按好了,一会儿我给你上药。”说着,打开百宝箱,碘酒纱布手术剪刀镊子,一样一样的往外拿。 “这个,还要手术剪刀吗?”迈克看着慧芳认真的样子,问道。 “是啊,伤势严重,需要截肢。”看着迈克吓得一抖,慧芳扑哧笑了,“好了,吓你的,烫的不重,过两天就好了。” 迈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说道,“慧芳,你笑起来真好看。” 慧芳脸一红,带着白手套的手按着迈克的太阳穴,轻轻一推,“把头转过去,不许看。” 迈克头转过去了,嘴里却问道,“为什么不能看啊?” 慧芳笑着,玩笑道,“护士阿姨要打针,小朋友不能看的。”说完,开怀大笑。 慧芳细心细致的给迈克上完药,缠好纱布,“好了,这样,再过两天就好了。” 迈克眨眨眼,忽然说道,“慧芳,要不,你再给我打上石膏,吊起来吧?” 慧芳楞了一下,“干嘛?就这点儿小伤,至于吗?你不是要讹我吧?” 迈克直摇头,“不是不是,你听我说啊,那个,麦瑞不是让我假装她男朋友,去骗她父母吗?” 慧芳的眼睛直了一下,问,“你说什么?假装男朋友?” 迈克说,“是啊。” 慧芳责怪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呀,早说我就不会烫着你了。” 迈克大喊,“奥,你是故意的,故意烫我的,是不是?” 这下换了慧芳吓一跳,“没有没有,迈克先生,我那是不小心。” 迈克喊着,“不,你就是故意的,刚才你说的。我说麦瑞让我做她的男朋友,你就不高兴,你就生气,你就烫我。” 慧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听着迈克越说越离谱,吓得赶紧跑了。 迈克端详着打着纱布硼带的手腕,意味深长地看着,嘴角边,浮现出温情款款的笑意,很久很久。 韶华农产品贸易公司办公区域的休息室,卢晓华跟崔英男正在喝茶。崔英男的保镖和司机,则在休息室一角的会客区喝茶休息。屋内错落有致的摆放着高大的绿色植物,靠窗一侧的地面,做了下沉式处理以后,种着优质的中国传统草皮-绿皮芽子。阳光透过绿色植物的枝叶,影影绰绰的照进室内,给人以暖洋洋的感觉。经过地下水处理的新鲜空气,由创新设计的墙面专用新风口,缓缓地透出清凉的寒意。 崔英男舒服得喝着茶,十分享受的样子,“这个,新风系统的感觉,就是比空调好。空气新鲜,凉意沁人。” 卢晓华看着接近六米的高大空间,也是满目欣赏的表情,“这种现代化的生活办公或者居住空间,应该就是我们建筑产业发展的方向之一吧?” 崔英男点点头,说道,“是。这算是一个健康的,科学的,正确的发展方向。如果照此方向走下去,我们很快就可以享受到未来的绿色健康家居。” 卢晓华说,“但愿,我们的新经济新技术,能够和我们的日常生活,完美地结合起来,为我们的社会,为我们的民众,创造出科学健康绿色环保的生活方式。” 崔英男说,“是啊,在所有的生活要素当中,住宅产品最有可能,也是最有条件率先建立这个绿色环保无公害的生产运营和使用体系的。希望这一次去蒙古大草原聚会,我们能够和麦瑞,以及陆前方马步敛他们好好谈谈,怎么把这个事儿,给做起来。” 149 近家情怯 卢晓华说,“这个是功在千秋,利在万年的好事情,即使不为了赚钱,我也想试一试。我们应该称为地球生态体系的建设者和维护者,而不应该始终扮演破坏者和毁灭者的角色。做好这个绿色建筑工业化生产体系,就算是我们为此,尽一份力吧。” 崔英男拉过她的手,握住,“你放心,晓华妹子,虽然在欧美中日这些地域,我们人类已经错过了绿色建筑工业化的黄金时代,但是,这不代表我们完全没有机会。世界很大,市场空间也足够广阔。我们有信心,有能力,也有足够的市场空间,把这个产业做好,做大。” 两个人正聊得投机之际,麦瑞不合时宜的敲门闯了进来。 “聊什么呢?怎么我一来就不说话了,接着聊啊。”麦瑞毫不客气地翻起个茶碗,自己倒茶喝。 “某些人不是说过吗,一个女人,那是娇羞含蓄的婉约-适合静坐思考;两个女人,那是亲如姐妹的闺蜜-适合聊天谈心;三个女人,那是一个浓缩的人生小舞台-适合上演各种人生戏剧;再多了,那就是嘈杂烦乱的菜市场,五味俱陈,无以言表。”卢晓华不阴不阳的说道。 麦瑞哼了一声,“就这种话,你能记得住啊,怎么就没记住句我点儿好。” 卢晓华摇头,“眼拙,没看出来。” 麦瑞喝了口茶,“我们这次去蒙古大草原,我计划安排大家住蒙古包通铺。” 卢晓华吓了一跳,赶紧说,“不行,我得住单间,我不习惯跟人住一起。” 麦瑞摇摇头,“出门在外不容易,哪能像在家里这么讲究,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卢晓华语气和缓下来,“我真的不行,我从小就不习惯跟人一个房间。” 麦瑞沉吟着,“这个......”她看着手中的茶碗,慢慢旋转。 卢晓华赶紧就她手中接过茶碗,给续上茶水,双手端着,递过来。 麦瑞喝了口茶,说道,“好吧,那我再考虑考虑,再说吧。” 卢晓华不敢再说什么,害怕哪句说不好,再得罪了这位爷,就闷闷地坐了下来。 崔英男幽幽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喝茶。 麦瑞斜睨了她一眼,说道,“你叹什么气?有什么好感叹的。” 崔英男素性沉稳,却不是那么容易给她抓住小辫子,“我是在感叹人生-人生苦短,所以,我们需要珍惜这大好时光。” 麦瑞也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人,她随手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喝茶。 卢晓华看不懂,拿过车钥匙,看了看,“这是要干嘛?你不开了?” 麦瑞摇摇头,说道,“晚上我出去一下,可能要晚些回去。那个,你开车带鱼儿古董她们回去吧。” 卢晓华狐疑地看着她,问,“你不是,晚上从来不出去应酬吗?” 麦瑞无可奈何地说道,“这一次,是个例外;没办法,谁让我上辈子欠人家的呢。” 卢晓华一头雾水的样子,“不是,麦瑞,你好好的跟我们说话,能死啊?你一天到晚这么云山雾罩的,你以为你谁啊,中央情报局的啊?假装神秘。” 麦瑞耸耸肩,“没办法,有些事儿,你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知道,或许就是狐疑怀疑加上猜疑,要是知道了,你就该跟我一样疯狂了-我们国家治疗这个精神病的医疗资源有限,我可不想让你随便占用或者浪费有限的社会资源。” 卢晓华真疯了,把脸一扭,“你去死去。” 麦瑞毫不在意,喝了碗中茶,站起来,“茶不错,很好喝。”说完走了。 崔英男和卢晓华相视无言,摇头。 麦瑞到车行租了辆大奔,回和平里接上迈克和慧芳,说要先上街买礼物去。慧芳就说,“你不是说,已经让同事替你买好了吗?” 麦瑞说,“是啊,是买好了。不过,那是替我买的,是我孝敬我爸妈的。那个,迈克第一次去,也得给我爸妈买点儿礼物吧?不然会穿帮的。” 慧芳开着车呢,顺后视镜看着麦瑞问,“怎么还会穿帮啊?” 麦瑞说,“那个,迈克是假装我的男朋友啊,演不好,当然会穿帮。” 慧芳噢了一声,眼睛离开后视镜,专注开车。 麦瑞一脸的疑问,看着慧芳的背后,“不是,慧芳,你高兴什么?” 慧芳吓了一跳,赶忙掩饰地说道,“我哪有啊,我是为你高兴。” 麦瑞更奇怪了,“我找个人假装男朋友,骗我爸妈,你还为我高兴?” 慧芳没词了,索性耍赖,“那个,你看错了,我没高兴。” 麦瑞侧着头,看看迈克。迈克一脸无辜的样子,好像全不知情。然后,麦瑞就看到了迈克手腕上的绷带,“这个,是怎么回事儿?不是给虎子咬得吧?” 迈克说,“不是,是......” 慧芳急了,大喊一声,“迈克。” 麦瑞吓了一跳,伸手打了她一下,“你吼什么吼?吓我一跳知道不?” 慧芳急中生智,说道,“我是喊迈克快看,前面就是他最想去的西山。” 麦瑞一脸的疑云,在迈克脸上盯了一会儿,却不再说什么。 来到hd西区的购物超市,麦瑞让慧芳带着迈克去给爸妈买礼物,她则等在外面,顺便给邹柏青康丽丽他们打电话,联系本周聚会的议题。这一次,要去蒙古大草原。夏天,草原上蚊虫肆虐,容易引发疫病;加之路途遥远,开车很累,所以,很多问题,要有预案,避免突发状况,措手不及。 好在康丽丽邹柏青他们多次组织类似活动,经验丰富,不然,麦瑞还真不敢一下子带这么多人去。 麦瑞父母的家,在西山将军楼别墅区,由于这里还是军事禁区,门禁森严,所以,麦瑞他们在别墅区入门处,等候了十几分钟,才得以进入。这还有赖于迈克身家清白,没有说不清楚的历史背景,否则,再耽搁半天,都有可能。 已经是下班时间,因此,龙耀宇将军和华春云女将军都已经下班回家。麦瑞他们在门口等候通关的时候,这边已经得到消息,开了大门,准备迎接了。 麦瑞车一到门口,就看见爸妈站在台阶上,正等着呢。慧芳车一停好,麦瑞便抢先打开车门,跳下车,三两步就上了台阶,一头扑进华春云少将的怀里。娘儿两个拥抱在一起,半天没动静。 迈克和慧芳下了车,迎向龙耀宇将军,慧芳近身之后,先侧身给他们介绍,“龙叔叔,您好,这位是麦瑞的临-麦瑞来自美国的男朋友,迈克.罗斯柴尔德先生。迈克先生,这位是麦瑞律师的父亲,龙耀宇龙将军。” 迈克赶紧接过龙耀宇的手,握住,“您好,龙将军。” 龙耀宇审视的目光,瞅着迈克的眼睛,“你好,迈克先生。”他转头,看着慧芳,“这位?” 慧芳还没回答呢,麦瑞已经转过头来,“这位是我们的管家兼我的事务助理,罗慧芳女士。” 龙耀宇握着慧芳的手,“你好,罗女士。” 慧芳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麦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合着保姆还带这么多的头衔。本来她想在家陪虎子,可麦瑞害怕迈克演戏不行,别到时候穿了帮,就拉着慧芳,来做抹浆糊堵窟窿的工作。“您好,龙将军,您叫我慧芳就好-麦瑞平常都这么称呼我。” 龙耀宇点点头,“奥,慧芳-来来来,外头热,我们家里坐吧。”他回首,寒冰一样地目光,扫视了一眼麦瑞租来的大奔。 麦瑞抱着华春云的胳膊,迈克和慧芳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跟着龙耀宇进屋。 150 国际并购之殇 这是一座三层楼的独栋别墅,建筑风格是俄罗斯系的。墙厚,窗小,结构坚固,这三项,几乎就是俄罗斯建筑的标准符号。 进了客厅,麦瑞立马反客为主。她献宝似的,一一地取出郭晓阳给她代买的各色礼物,分别献给父母;然后,再让迈克和慧芳,把他们买的东西一一奉上。 可惜的是,两位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丝毫不为所动,更没有被麦瑞的糖衣炮弹所蒙蔽头脑。战场上的常胜将军,龙耀宇龙大将军率先找到突破口,找了个借口,说有要事,要跟麦瑞秘密谈谈,把她给拉走了。剩下迈克和慧芳两个,面对着久经考验的老革命战士,华春云少将,他们人生之中的第一次大考,即将来临。 麦瑞跟着龙耀宇来到楼顶的阁楼密室,就甩开了父亲的手。 “爸,你拉我上来干嘛?你不知道那个迈克是我租来的啊?以我妈的火眼金睛,没有我在一旁打掩护,那还不给她拆穿了啊?” 龙耀宇不理,自己先坐下来,给女儿倒上茶,又给自己倒上。“那是他们的事儿,我不管。再说了,你也不好,干嘛要弄一假的回来?” 麦瑞颓然坐下,喝茶,“这一时半会儿的,你让我去哪儿给你找一真的去。” 龙耀宇不让步,“一时半会儿,那是可以理解。可是,这么多年了,你都干嘛去了?” 麦瑞说,“我干嘛你不知道啊?你交给我那么多的艰巨任务,我还能闲着啊?” 龙耀宇摆摆手,“那不是理由-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不能混为一谈。你别拿这个搪塞我,这个不行。工作要做好,个人生活也要处理好。这个,我限你三个月之内,必须给我找一合格的女婿回来,不然的话,我就给你妈站到同一站线。” 麦瑞苦着脸,“三个月,三年也不行啊-我都成天打着灯笼给你找了,这个,实在是找不到啊,怎么办?” 龙耀宇毫不心慈手软的冷漠,“那我不管,反正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麦瑞一仰身子,学着张涵鱼,装死。 龙耀宇喝了一口茶,沉吟着,说道,“还有一件事,你得帮我思考一下。” 麦瑞看着父亲严肃的神情,赶紧坐好。 “是这样,mg最大的通用机械制造商,kb机械,最近七八年来,一直通过资本市场,对我们的中重机械,进行持续的,不间断的投资。迄今为止,他们通过购买股票,投入了十五个亿,通过企业债券市场,投资了十五个亿。”龙耀宇面色凝重,目光似水。 “有问题吗?”麦瑞端着茶,没喝,就在手上旋转。 “kb机械,百分之七十的产品,属于民用产品,百分之三十,属于军工产品。他们虽然名义上是一家私人股东组成的私有企业,但是,却常年接受国家的军费拨款,以用于军工技术开发。并且,其控股股东,包括mg第一保险集团,以及中美德合资的永华保险公司。” 麦瑞喝了口茶,慢慢咽下,“崔英男。” “不错,崔英男。”龙耀宇也慢慢喝茶,“这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 麦瑞把茶放下,“中重机械,跟kb机械一样吧?” 龙耀宇点点头,“这是我们国内最大的通用机械制造企业,也是生产规模位列世界前十,生产能力位列kb机械和德国克虏伯之后的,世界第三大通用机械制造企业。不过由于近些年来,我们军费降低,军工订单减少,企业已经主要转向民用产品生产。但是,在人才和技术研发领域,我们还是国内军工企业的老大。” 麦瑞放下茶碗,郑重其事地表态,“这个,我们可以追踪研究,并且,制定因应对策。但是,我有一个前提条件。” 龙耀宇摆手,“这种事,没法讲条件。” 麦瑞坚持,“我需要讲这个条件。” 龙耀宇寒着脸,“就你事儿多。” 麦瑞毫不让步,“这个,不管事情最终如何,你得给我担保,崔英男的安全。” 龙耀宇抬起头,满眼的疑问,“为什么?” 麦瑞低下头,微有些伤感,“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人,都可能需要做出牺牲。但是,崔英男是我们中国人,是我们的同胞姐妹-她有一颗赤诚爱国的心。” 龙耀宇有些迟疑,“可是,她毕竟在美国,呆了么多年。” 麦瑞打断他,不客气地说道,“我呆的时间更久。现在是和平年代,不是非常时期。我们既需要保护我们的国家利益和民族利益,更需要保护我们的人民的利益。从最严格的国家利益上来说,生命的尊严,虽然不能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但是,我们也要尽量避免,以维护国家利益的名义,来践踏我们的,有尊严的生命。” 龙耀宇摆摆手,“你误会了,英子。我不是这个意思。何况,我也了解,崔英男并不是自己出去的,而是单位委派出去的。其次,我们国家现在也不是过去的物资匮乏时代,一味的强调使用生命来保护国家的物质财产。现在,我们国家的最高利益,就是人民的利益。这一点儿,你完全可以放心。” 麦瑞端起茶,慢慢喝着。 “我们主要不了解的,是现代金融体系的游戏规则,这一点儿,需要你们帮助。” 麦瑞说,“我先考虑考虑,再说吧。” 龙耀宇说道,“现在很多人认为,资本无国界,主张全球资本的自由流动。但是,从近些年的实践经验来看,我们国内的产业资本,尤其是民间资本,在海外的并购案例,因为西方国家政府的干预,而一再的遭遇失败,尤其是中国平安和中海油的并购失败,让我们已经开始意识到,全球资本的自由流动,在目前阶段来说,其实是还不可能实现的。一些欧美国家,往往会借着国家安全利益的幌子,对于我们的资本收购,横加干涉;而对于其在我们这边的投资行为,又一再要求我们减少,或者撤销限制。我们对于其设置的双重标准,是无法接受的。商业上的事情,双向的公平公正公开三原则,是我们坚守的底线。因此,对于我们而言,除非我们国内资本,在海外并购领域,所遇到的不公正的,非市场因素的限制逐步撤销,否则,我们这边,是不会很快放开国内资本市场的,更不会放开战略性融资项目。” 麦瑞问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接受外部投资?” 龙耀宇叹了口气,说道,“我们的中重机械,目前早已是陷入泥沼状态,无力自拔。这些年,如果不是来自外部的投资和中端机械工业品订单,我们的军工产业之花,早就已经凋零了。” 麦瑞吃了一惊,“这么严重吗?” 龙耀宇说,“你以为呢?军工产品订单有限,民营产品开发,又面临国内外同行的激烈竞争,效益不佳。其实,单纯从经济和商业的角度来说,我们还是要感谢崔英男的。没有她给我们拉来那么多的资本,我们现在或许已经破产倒闭了。” 麦瑞低头沉吟了一下,说道,“以中重机械的军工技术能力,还是需要开发一些高端的民用产品,那样,才能够保证其适当的利润水平。要是充当欧美工业产业链的中低端工业制造,那就未免有饮鸩止渴的后续效应了-这条路,绝不可以走。” 151 艰难的抉择 龙耀宇说,“大道理,谁都懂,可是,开发高端民用产品,确保适销对路,实在是一条艰难的道路。” 麦瑞沉吟着,“我们目前在做的两个项目,或许他们可以考虑一下,参与进来。”龙耀宇问,“哪个领域的?” 麦瑞说道,“我目前在三个领域,有投资准备,其一,是集成式住宅产品的工业化模数化生产开发,也就是绿色环保无公害的建筑工业化项目;其二,是私人定制工业项目,我们将建立完善的线上线下同步销售网络,对市场公开出售用户可参与设计的私人订制工业模式,有我们的专业设计团队,根据用户的需要和设计思路,为他们设计个性化工业品,然后委托代工商进行生产;其三,是我们的现代化高速船舶生产项目。我们准备使用我们人类最先进的船舶制造工艺,制造出全球技术质量最好的现代化船舶,尤其是面向民间和个人的豪华游轮,高速快艇等项目。” 龙耀宇叹了口气,说道,“想法固然不错,但是,都是些大投入的,生产周期和收入回报周期很长的项目,我们中重机械,没有资金,很难参与。还有,时间段跨越太长,恐怕是急功近利的现代人,所无法接受的。” 麦瑞说,“如果仅仅是资金问题,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如果是出于急功近利,想一夜之间看到结果,看到神话般的成就的话,那就是完全不可能的。” 龙耀宇说,“这个,不要着急。我们慢慢来,本来也是船大掉头难-尤其是像这种大型的带有军工背景的企业。” 麦瑞说,“你让他们先考虑一下,然后再答复我们。我们设计的是开放性的投资结构,任何有人才有资金有技术的单位和个人,都可以随时加入,我们一律欢迎。像中重机械这样,我们也可以以合资公司的名义,进行合作。” 龙耀宇说道,“既然这样,那我把话给你们传到。至于是否合作,以及采取什么样的合作方案,那就是以后你们之间的事情了。好了,我们的话,到此为止。现在,你该去接受另一场挑战了。” 麦瑞说道,“我们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既然我答应帮助你,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是不是?你也帮助我,度过这一难关。” “帮助女儿欺骗老婆?”龙耀宇看着麦瑞,问道。 “哎呀,也不是了。”麦瑞愁容满面。 慧芳虽然不是正主,却显得有些紧张,反而是被掩护的迈克,大大方方地面对着华春云,神色坦然自若。 华春云给客人准备着水果和茶水,一边跟他们聊着,“迈克先生,是美国人啊?” 迈克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我是奥地利人,我们是二战结束以后,移居美国的。当然,我现在是美国公民,需要遵守美国的法律。我也喜欢并且十分荣幸,能够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美国人;我热爱美国,并以此为荣。” 华春云点点头说道,“每个人都应该热爱自己所生存的环境,这是人之常情;我很理解你的情感,也很赞同。” “谢谢你,阿姨。你比麦瑞好多了,你比她更宽容,更理解人。”迈克由衷说道。 “奥,怎么说?麦瑞不好吗?”华春云不动声色地抿着茶,看得一边慧芳很紧张。 “麦瑞很霸道的,她说我应该热爱我的奥地利,而不是美国。”迈克说。 “为什么?”华春云看着他问。 “没有为什么,麦瑞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她不讲道理的-很霸道。”迈克说。 华春云低下头喝茶,借以掩饰脸上的笑意,“那个,迈克先生,你们怎么认识的?” 迈克微笑着,说道,“其实,最早认识麦瑞的,是我父亲和我母亲。”他澄澈纯洁的目光,让华春云感觉非常舒心。在现代社会,能够在一个成年人的眼睛里,看到如此干净而清纯的毫无机心的眼睛,确实是难能可贵。“哈佛商学院校庆联谊慈善晚会,我父母作为校友,作为特邀嘉宾,前去参加庆典。而麦瑞,是那一次晚会的学生代表-用我父母的话说,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作为学生代表上台,震惊了整个晚会现场。 麦瑞的执业导师,哈佛商学院工商管理学院院长考恩斯教授,恰好是我父亲多年好友加生意伙伴,因此,从那以后,我父母就开始关注麦瑞,并跟她成为忘年交的好朋友。”迈克看着慧芳,说道,“你看,即使不是从虎子这里论,麦瑞作为我父母的朋友,还是比我大一辈的。” 慧芳垂着眼皮,一再的给他使眼色,可惜,迈克却一脸的茫然,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又或者是聊得兴起,忘记了麦瑞交代的任务。 “原来这样啊。”华春云点点头,“那么,迈克先生,你是怎么跟麦瑞走到一起的呢?也是因为你父母?” “奥,这个。”迈克挠挠头,有些不高兴了,“那个,麦瑞的导师不是我父母的朋友吗,周末的时间,考恩斯教授就带着他的学生们,到我父亲的农场来玩。我们家的分工是,我负责做饭的-有客人,也是让我做饭。做饭很辛苦,尤其是客人多的时候。因此,对于考恩斯和麦瑞他们这些客人,我并不欢迎。尤其是麦瑞。” “为什么啊?”华春云好奇心起。 “麦瑞吃饭很挑剔的。刚开始,她不喜欢吃西餐,我又不会做中餐,所以,只能做意大利披萨饼和烤肉烤大虾给她吃。还有,她有暴力倾向,我要是不给她做好吃的,她就欺负我。”迈克做出委屈的样子。 “你们认识很多年了啊?” “嗯,好像有十几年了。”迈克想了想,“痛苦的回忆,很漫长,好在,麦瑞终于回国了,不用再欺负我了。”迈克如释重负的样子。 “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啊?” “不是。麦瑞说国内生意太多,需要回国打理生意,让我留在美国,负责我们那边的生意。后来,她又说,这边缺少合适的人手,让我过来帮忙,我就来了。” “你们都回来了,美国那边怎么办?” “那边我们有人负责,而且,我们那边都是很成熟的业务模式。这边不行,这边刚刚开始,事情多。” 华春云点点头,看着慧芳,“罗女士也是你们的生意伙伴吗?” 慧芳赶紧回答,“我负责家里的事儿。” 迈克补充道,“慧芳负责给我和虎子做饭-她做饭可好吃了。” 慧芳心里着急,却不知道如何阻止迈克,只能把眼睛朝向别处,心里埋怨麦瑞,怎么还不赶快回来。 华春云倒是一如既往的不动声色,“那个,虎子是谁啊?” “麦瑞的儿子,我的弟弟-虎子可漂亮,可听话了。”迈克高兴得猴子献宝似的。 华春云疑惑地看看慧芳,慧芳赶忙说道,“迈克先生开玩笑呢,虎子是麦瑞抱养的藏獒,纯种藏獒。” 迈克认真了,“我没开玩笑,慧芳。在美国的时候,我们就是这样的。” 慧芳绷不住了,连忙站起来,“抱歉,阿姨,我想洗个手。” 华春云挥手一指,“喏,洗手间在西侧房间,过去就是。” 慧芳点点头,“谢谢。”赶紧逃也似的跑了。 麦瑞和龙耀宇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遇到洗手间出来的慧芳。麦瑞看慧芳脸色不对,摆摆手,让父亲先进去了。 “怎么了?这么紧张?”麦瑞看着慧芳紧张的样子,很不以为然。 152 母女情缘 “那个,哎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慧芳急得直跺脚。 麦瑞瞅着慧芳,忍不住地笑,“怎么了?迈克先生把戏演砸了吧?” 慧芳看麦瑞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倒也慢慢平静下来,说道,“演什么呀,这位根本就不会演戏。你怎么找这么一主儿来演戏,他就一孩子,嘛也不懂,嘛心眼也没有。” 麦瑞笑道,“没心眼好,还是有心眼好?” 慧芳说,“当然是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眼好-可是,有什么用,还不是演砸了。” 麦瑞不以为然地笑,“演砸了就演砸了呗-你以为我不在这儿,就迈克的这种小孩子心理,还能糊弄过我妈那火眼金睛啊?我妈那可是我佛如来的眼睛,也就是我,还能凑合对付两招儿,你们不行。” 慧芳说,“知道我们不行,那还要我们来干嘛?献丑啊?” 麦瑞说,“嗨,还敢质疑我来了-我不是也没想到,我爸会调虎离山,找我谈事情吗。再说了,你怎么就知道你们来没用?你以为没用就没用啊?我可是还要借用你们两个,帮助我做一大事呢。” 慧芳小声地说道,“我们能做什么呀。” 麦瑞挥挥手,“你别管了,一切看我眼色行事就行。” 两个人一前一后,回到客厅,迈克跟龙耀宇华春云两个聊得正嗨呢,看见麦瑞和慧芳过来,十分高兴,说道,“麦瑞,慧芳,阿姨说晚上请我们吃三鲜水饺。” 麦瑞过来,坐到母亲这边的座椅扶手上,貌似神情欢悦,“好啊,我可喜欢吃三鲜水饺了。慧芳,你不知道,我妈包的三鲜水饺可好吃了-不过,可惜的是,我们家一般都是保姆做饭,要么就吃食堂。是吧,亲爱的母亲大人?” 华春云白了她一眼,说道,“以前我那不是工作忙吗?” 麦瑞赶忙点头,“那是那是,我妈是外科医师,特别忙的大忙人。那个,你现在有时间了吧?” 华春云说,“为了培养和锻炼年轻人,我们是该腾出地方,给他们以施展身手的舞台啊。如果总是我们这些大人顶着,不给年轻人腾地方,他们就永远也长不大。” 麦瑞一竖大拇指,“你看,还是我妈有水平,这偷懒不说偷懒吧,愣说为了给年轻人锻炼的机会。” 华春云白了麦瑞一眼,不屑置辩。 龙耀宇可不答应了,说道,“英子,你这个,可是真的冤枉你妈了。这个,医院的大年龄医师,退居二线,为年轻一代,甘做前进的阶梯,可是军队医疗体系改革的重头戏。而且,他们也并非是真的退居二线,而是甘愿作为年轻人的助手,为我们军队的医疗事业,做出新的奉献。” 麦瑞抱住母亲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母亲大人,您好伟大啊。” 华春云受不了这个腻歪劲儿,推开麦瑞,想站起来,“好了,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包三鲜水饺去。” 麦瑞抱住她的胳膊,“妈妈妈,你先别急啊。那个,你现在不忙了,你女儿可是很忙的。是不是爸?”麦瑞看着龙耀宇,递个眼色给父亲。龙耀宇假装没看见。 “你忙什么呢?都回国快一个月了,也不说回来看看我们。今儿要不是你爸路过,看见你都把律所开起来了,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回家来啊?”华春云盯着麦瑞的眼睛。 “那不能够,我就是再忙,还能不回来看我爸我妈?那我不成白眼狼了?妈妈妈,你知道,我是真的很忙。这样吧,等我忙过这一阵儿,等我把这边的工作安顿下来,我天天回家陪你好不好?”麦瑞拽着母亲的胳膊,摇晃着撒娇。 “你别拿这些个话儿填和我,我才不信呢。”华春云嘴上说着,身子却坐了下来。 “真的,我晚上还有事,一会儿就得走。”麦瑞也坐下来,“来,看看我们给你们二位买的礼物。” 华春云瞅了一眼桌子上满满当当的礼物盒子,说道,“成天就知道乱花钱,你很少去买东西,会买不会买啊?” 麦瑞说,“那我是不会买,可是,我们同事可都是逛街女王啊。都是请她们帮忙参考,给你们买的。 你看啊,这个呢,是德国狼爪冲锋衣,你和我爸的情侣套装颜色,可以在春秋季节,参加野外活动穿着的。” 华春云打开,比量了一下,看看龙耀宇;麦瑞把衣服递给慧芳,慧芳帮龙耀宇比量了一下、“正合适呢,颜色也很搭。” “那是,你不看谁买的。”麦瑞很得意的样子,“喏,这个是登山手杖,碳纤维的,特别轻便,又特别结实。还有,这个是中空设计,里面可以盛水的-要是你们到干旱地区野外活动,这就是你们的备用水壶。” 龙耀宇接过去,仔细看着,迈克过去,告诉他如何使用。 “还有这个野外活动手套,高强度纤维的,刀划不破,很结实,很耐用的。还有这个,野外充气装备系列,充气帐篷,充气床垫,充气座椅。喏,。还有这个,世界知名品牌的垂钓系列设备-这个是迈克给你们准备的,绝对精工产品。”麦瑞猴子献宝似的一一展示,不管是郭晓阳买的礼物,还是迈克和慧芳买的野外活动装备,都一一展示出来,给龙耀宇和华春云验看。 “这个景泰蓝花色的丝巾,是给谁的?”华春云拿着漂亮的丝巾,仔细看。 迈克回头,看着,“这个,是我买的。慧芳说,这个优雅大气,您肯定喜欢。” 华春云嘴角堆起温文尔雅的笑意,“我确实很喜欢,这个,太漂亮了。慧芳姑娘,你看,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家,麦瑞又不留你们吃饭,阿姨很是过意不去。你看这样可好,我今儿借花献佛,就把这条丝巾送给你,可以吗?” 慧芳赶忙摆手,“别别别,阿姨,这是我们帮麦瑞买的,是麦瑞孝敬你的,我怎么能要呢?” 华春云依旧笑着说道,“既然是给我的,我也收下了,那就是我的了。现在,阿姨把它转送给你,收下吧,一点儿心意。”说着,给她围到脖子上。 慧芳推辞不过,只好连声道谢,“谢谢阿姨,那我就收下了。” 华春云转身,从五斗橱上,拿过一个小木盒,打开,递给迈克,“迈克先生,你龙叔叔闲来无事儿,喜欢写写画画的,胡乱涂鸦;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就是他随手画的一个内画鼻烟壶,你看看喜欢吗?” 迈克接过来,里里外外,仔细观看,画的是一幅渔舟唱晚,着笔细腻,画风简约,堪为内画鼻烟壶的精品之作。“喜欢,这个太漂亮了。”迈克连连赞叹,“这简直就是最伟大的艺术品-不行,这个,我不能要的,这是中国文化的精品,它应该属于它的祖国。我不能要,太珍贵了。” 龙耀宇脸色平淡,静静的看着迈克,“拿着吧,小伙子。这是我自己画的,不是什么文物,也没什么题款,就是一个小玩意儿。” 麦瑞也劝道,“都说给你了,你就拿着吧。也是我父母的一番心意。” 迈克这才道着谢收下来。 麦瑞在一边,腆着脸问道,“妈,他们两个都有礼物了,那个,你准备送给我点儿什么呀?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 华春云从花瓶里拿出鸡毛掸子递过来,“喏,送给你这个好吧?”麦瑞连忙跳着脚躲开去。迈克开心的大笑,慧芳则侧首,轻轻抿嘴微笑。 麦瑞看看时间,“妈,爸,我得走了。”龙耀宇和华春云点点头,“走吧。” 153 未来可期 五个人出了门,走到车前,龙耀宇忽然说,“等一下。”然后,快步走回屋去;很快,他又抱着个磨砂玻璃罐儿走了出来。“你妈给你做的牛肉干,拿着吧。” 麦瑞接过来,看看,递给慧芳,然后,跟父亲拥抱,“谢谢你,亲爱的爸爸,过几天,我回来陪你们。”完了,再跟母亲拥抱,“妈妈,我亲爱的妈妈,我爱你。”她在华春云脸上亲了一口,扭转身,走向汽车。 迈克连忙给她拉开车门,护着头顶,让她进去。然后,迈克和慧芳一一跟龙耀宇和华春云握手道别。 车开出去很远的距离,龙耀宇和华春云还站在自己门口,远远地看着。 迈克坐在副驾驶座,看着后视镜里的麦瑞父母,感触地说道,“麦瑞,你爸妈是真的非常非常爱你。” 慧芳也点头说道,“就是啊,我都感动得要哭了。你还说他们会逼婚,我看,他们对你很宽容啊。” 麦瑞仰着脸,让泪水倒流回去,“我很爱他们,他们也爱我。不过,要么是他们忙,要么是我忙-我们聚在一起的时间,很少。” 迈克问,“阿姨是外科医生啊?” “是,而且是军医。”麦瑞转头看车外,“小时候,我们三个,天各一方。我看不到爸爸妈妈,爸爸妈妈也看不到对方-那时候,是他们工作很忙。现在,他们终于有了节假日,有了周末,我又开始忙了。” 慧芳小心翼翼地问道,“麦瑞,你不是每天只工作两个半小时吗?” 迈克挥挥手,“慧芳,那是工作时间,但是,其余的时间,麦瑞的头脑还需要休息,需要冷静,需要思考,需要休养生息。” 慧芳点点头,“我懂了,迈克先生。就像运动员,场上的发挥,需要场下的训练;就像演员,舞台上的精彩演出,需要幕后千辛万苦的训练和学习。” 迈克竖起大拇指,“你很聪明,很善解人意,慧芳。” “所以,麦瑞不能住在家里?”慧芳说。 “如果住在家里,麦瑞跟父母需要时间交流,需要时间沟通,还有情感上的交流融通,这些,都很牵扯她的时间和精力。而如果住在外面,跟我们,或者跟别的人住在一起,她就可以专心思考,专心谋划自己的事情,而丝毫不必理会别人。但是,如果在家里,她工作再忙再累,也不可能不理自己的父母。”迈克细心解释。 “迈克先生,谢谢你。其实,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的。我知道,你和麦瑞都是做事的人,都是有事业追求的人。我不会打扰你们的,也不会影响你们的工作。我只要能够给你们做点儿什么,甚至是,只要能够每天看到你们,就很开心了。”她停了一下,“麦瑞,你跟我们回去吗?” 麦瑞摆摆手,“不,我不回去了。你和迈克回去,完了,我开车走。”她沉吟了一下,问道,“迈克,你需要车吗?” 迈克摇摇头,说道,“不不不,这儿堵车堵得太厉害了,而且,我们中国人都不怎么遵守交通规则,开车太危险,停车又太难,我还是打车好了。” 慧芳也说,“就是啊,你现在开车出门,很难找到停车的地方,还真不如打车方便。好在现在出租车很多,很方便,而且,bj的出租车司机服务又好。” 麦瑞说,“那好吧。要说这个交通问题,确实很难,很麻烦。对了,说到交通问题,迈克,你最近可以研究一下,这个投资智能化立体停车系统的问题。我觉得,我们可以在这方面,进行试探性地投资。还有,我会让人去联系新建楼盘开发商,看一下,能否在他们的新建项目中,增加这个智能车库的设计。” 迈克点点头,“好的。不过,我需要整个bj的停车收费系统的收费标准,以及我们投资这些,需要缴纳给政府的费用。” 麦瑞说道,“没问题,改天我把资料发到你邮箱里。对了,还有一件事儿,你看是否可行。我想投资修造一艘最好的豪华邮轮,技术工艺都是最先进的,你帮我筹划一下-记住,最好的豪华邮轮。” 迈克吃了一惊,“这个,太冒险了吧?” 麦瑞沉吟着,“我们中国人的冒险精神和旅游热情,一点儿也不亚于你们西方人士。我认为,未来三到五年,中国就将迎来空前的旅游热潮。如果我们现在布局邮轮制造和私人游艇制造业,我们就将在中国最火热的游轮狂热之前,做好所有产业布局准备。如果临时抱佛脚,那就大事晚矣。” 迈克担忧之情见于颜色,“可是,麦瑞,你这样到处布局,遍地开花的投资方式,我很担忧。为什么我们不能够像在美国那样,专心致志的,做好我们的资本并购和风险投资运作。实业投资,可不是我们的长项。” 麦瑞说道,“迈克,我很理解你的担忧;如果这是在美国,我也会一直坚持,我们贵精不贵多的投资战略。 但是,我们是在中国。中国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国家,在这里,我们只要追踪政府工作报告和国家经济发展布局规划政策,然后选择合适的投资伙伴,我们就注定能够成功。尤其是在政府大力扶持或者强调发展的领域,比如高端制造业,先进的工业制造领域,以及未来一段时间内,私人订制工业领域。尤其是私人订制工业领域,将是未来时期,我们的投资重点领域。而豪华邮轮和私人游艇,正是具有显著私人订制工业特征的高端制造业。” 迈克说道,“对于我个人来说,我可以无条件地追随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够以同样的说法,说服我们美国的投资者。” 麦瑞自信的目光,坚毅地注视着前方,“我相信,我肯定能够说服他们,他们任何一位投资者,因为,我们将要看到,一个全新的,超级经济大国,即将与第四次工业革命一起,展现在我们这个伟大的历史时代。” 慧芳忽然顺后视镜里,看了麦瑞一眼,“麦瑞,你确定么?” 麦瑞问,“确定什么?” 慧芳抿了一下嘴,“你确定,我们中国,还能成为世界超级经济大国吗?” 迈克双手一摊,说道,“中国有世界最多的人口,最优秀的思想,最悠久的现代社会文化,最有思想和智慧的民众-中国将重新崛起,成为人类文明和世界经济发展的火车头,这些是毫无疑问的事情。问题是,我们需要多久时间,才能看到这一切的实现。” 麦瑞说道,“十八年以内-确切来说,只需要十六七年的时间,我们就能够重新成为世界经济的火车头,人类社会文明的领头雁,第四次工业革命的领导者。” 慧芳疑问的目光,射向后视镜,“这个,有什么根据吗?” 麦瑞咬了一下嘴唇,“这个,从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国家,或者王朝的兴盛周期,都可以得到科学的验证。 我们过去的封建王朝,每一次新的王朝建立,都有一个与民休养生息,国家逐渐富强中兴的时间段。这个时间段,一般都是从战火熄灭,局势稳定时算起,会有一个大约十五到二十年的好时候-这个时间段内,国家轻徭薄赋,民众安居乐业,官吏清明廉政,社会文明昌达。 154 美人鱼餐厅 而到了近现代时期,尤其是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这个周期性就表现得更为明显。德国十九世纪六十年代,在铁血宰相俾斯曼的统率下,取得统一,随后,赶上第二次工业革命,也就是电气工业革命的黄金发展机遇,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就成为世界经济和工业强国之一。而更为出类拔萃的,则是美国,美国也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就在1910年,取代英国,成为了世界经济中心之一和世界工业革命新的领头羊。 二战结束以后,联邦德国和rb,先后于1953年和1954年开始实施经济强国战略-这期间,最令人叹服的政治家,就是石桥斟山先生。联邦德国和rb,大约在1967/68年间,完成新工业革命。当然对于rb来说,也许更应该称之为半导体工业革命。在这一次的工业革命之后,联邦德国和rb,取代英法,重新跻身仅次于美苏的世界经济强国之列。当然,他们快速崛起的时间之快,时间之短,都是令我们深感惭愧的。因为,我们曾经有很多机会,可以取得跟他们同样的辉煌,可惜,我们蹉跎了岁月。”麦瑞深长地叹了一口气,停止了说话。 迈克安慰道,“迷途而知反,未为晚也-中国古人的这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希望麦瑞不要灰心,毕竟,我们还有希望和未来。”迈克澄澈的眼睛,散发着迷人的纯洁而干净的光芒。 麦瑞笑了一下,“迈克,如果有一天,你在大街之上,看到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像你一样,眼睛里面,干净纯洁得,就像青藏高原的天空,那么,我们中国就是真正的重新站起来了,真正的重新屹立于世界强国之列,成为人类社会文明的领导者。” 迈克举起手,“我抗议。” 慧芳说道,“我赞同麦瑞的论断。迈克先生,我们在大街之上,确实很难看到像你这样干净纯洁的眼睛,以及眼睛里的纯洁无瑕的光芒。” 麦瑞问,“你抗议什么,迈克。” 迈克说道,“第一,这么干净纯洁得眼睛,我是需要对你们收费的。” 慧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个没问题-第二呢?”麦瑞问。 “第二,西藏,青藏高原,是我们人类社会共同的圣地,我们心灵深处最纯洁,最神圣的地方,像我们这些终日追逐金钱利益的人,是不配跟这片神圣的土地,相提并论的。”迈克认真严肃的神态,说道。 慧芳认真地看了迈克一眼。 麦瑞没说话,眼睛看着车窗外面。 回到和平里小区,慧芳和迈克下了车,麦瑞自己开着车走了。慧芳和迈克回到楼上,慧芳先把丝巾摘下来,珍惜万分地折好。迈克一边看着,说道,“其实,这个,很适合你,很好看。” 慧芳有些脸红,“本来是我们替麦瑞给她母亲买的礼物,谁知道,竟然给了我了-真是不好意思。” 迈克笑笑,手里玩味着他的内画鼻烟壶,“还有这个呢。” 慧芳凑过来看,“这个真好看,难为他了,怎么画得这么好。” 迈克举着,递给慧芳,“喏,这个,你也收着吧。” 慧芳连忙摆手,“这是人家送你的礼物,我怎么能收。还是你自己放着吧。” 迈克依旧举着不放,“慧芳,内画鼻烟壶,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之一。这么好的东西,它是属于你们中国的。就算是送给我的,我也没打算把它带回去。就算你先帮我收着-如果可以,我想和它一起,留在中国。” 慧芳眼中一亮,“迈克先生,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愿意留在这儿,愿意留在中国?” 迈克把内画鼻烟壶搁在慧芳手上,“当然-如果麦瑞不赶我走,我想永远留在这儿。这是一个伟大而美丽的国度,让人,让人想永远的,拥有她。” 慧芳轻轻地抚摸着鼻烟壶,爱不释手的样子,“迈克先生,你去看看虎子,我做饭去了。” 迈克说,“好的,我饿坏了。” 麦瑞驶入天堂谷地下车库,停好车,拉好手刹,给张涵鱼打电话。 “你好,美人鱼餐厅吗?我是麦瑞,我需要订一份迟到的晚餐。” “打烊了打烊了。”张涵鱼不耐烦的喊叫,“都几点了,还来订餐?我们都吃过了,剩下些骨头鱼刺什么的,还没收拾。你要是牙口好,还可以试试。” “我牙口不怎么样,厨艺倒是不错。待会儿,姐请你吃竹笋炒肉丝。”麦瑞轻轻咬牙。她抱着自己的一堆文件,拉开车门,下车,向电梯走去。 其实,时间还不算晚,也就比往常她们晚饭的时间,晚了那么几十分钟而已。虽然回来之前,麦瑞打过电话,但是,毕竟是晚了这么久。因此,一进门,看见她们几个还在守着饭桌等着自己,饶是麦瑞脸皮厚,也忍不住的有些脸红。 “对不住了啊,各位。今儿确实是个意外,没办法的应酬。”麦瑞真诚的道歉。这话倒也是,任何人对于自己的父母,那都是最没办法的应酬。因为,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高兴还是不高兴,这都是你一生都摆脱不了的应酬。尤其是对于麦瑞这样的人,表面上,似乎她从来不把父母家人放在嘴上,可是,在内心里,在内心深处,那可是她最看重,最认真的情感底线。 “不是跟小白脸约会去吧?”张涵鱼看看手表,“还好,没有夜不归宿。” 麦瑞心里愧疚,嘴上可不饶人,“看个时间,干嘛还要用手捂着?手表是偷来的吧?”麦瑞鄙夷的眼神。 张涵鱼简直快要疯了,抱着头,“你这个大恶魔,南霸天,母老虎,我们好心好意地等你回来吃饭,你就这么对我们啊?” 麦瑞撇嘴,对她的转移话题,也不揭破。她进去洗了脚,换了鞋,洗漱完毕,坐到她自己固定的正北位置。“天这么热,做的什么好吃的?” “看你最近火气大,给你特别准备的败火醒目的菊花汤。”卢晓华不瘟不火,不阴不阳的说道。 “菊花也可以做汤?”麦瑞嗅了嗅。 “当然。”卢晓华给她盛汤,“你以为只有桂花和茉莉花可以入食谱啊?这个菊花,也是可以作为食品材料的。” 麦瑞摇摇头,“没听说过。”她喝了一口,“嗯,还行,味道不错。你们大家都尝尝?还是我御用菊花汤?” 张涵鱼说,“美得你。”说着也给崔英男和翠文盛汤。 麦瑞抿了抿嘴唇,看着崔英男,“教主,这个周末,我们要去内蒙古大草原,你看,你公司那边,是否需要打个招呼,或者,交代一下。” 崔英男沉吟了一下,“周末,倒也是没什么重要的安排,就是一些小范围的商务活动应酬,我也可以不去的。怎么了,上周,忽悠我去了一次,我看,也没见什么重要的成果嘛。” 麦瑞盯着她的眼睛,“是吗?我还以为你会有不虚此行的感觉呢。” 崔英男摇头,“那或许是我感觉迟钝了些吧。不过,说实话,第一次,也就互相认识一下而已。” “没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吗?”麦瑞。 “没有。”崔英男摇摇头。 “那个,私人订制工业也不行吗?” “仅仅是提出概念而已,还看不到路线图,也看不到产业化的方向。依靠这些,我们还不足以达成投资意向。”崔英男。 “嗯,说的也是。”麦瑞沉吟,“不过,这一次去内蒙古,我们想就此达成框架性协议,并且,启动投资。” 155 回音 崔英男讶然,“这么快?你确定?据我所知,第四次工业革命也好,私人订制工业也好,除了西门子,mg电气,以及中国政府和德国政府,还没听说其他的,别的什么机构启动投资步骤。” 麦瑞点点头,“这个,我知道。是这样,第一,我计划跟挪威,荷兰,或者英国的顶级豪华油轮制造企业合作,开启豪华邮轮和私人游艇制造的合作项目,作为我们私人订制工业的投资起步;第二,我想,跟西门子和莱钢建设合作,开启智能化停车系统的投资运作;第三,借助我们和康丽丽马步敛他们的房地产项目,实施我们的建筑工业化项目,以及我们的私人订制集成住宅产品开发。” 崔英男说,“你不是一直主张创业者,要谨慎稳妥的走好第一步吗?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着急?” 麦瑞说道,“我并没着急。而是,我们政府正在就下一次政府工作报告,以及下一个中长期经济发展规划,广泛征求社会各界意见。这份征求意见稿,我已经看过,也基本摸清了下一步中国社会经济体系建设和发展的方向-这些,已经足够引导我们未来十年的投资方向了。” 崔英男沉吟着,“那么,你计划是以个人投资方式,还是企业投资方式,进入这些领域。” 麦瑞很干脆地说道,“各种方案,我们都有选择。风险共担,利益共享,这是未来社会风险投资运作的主要模式。我们在创业的道路上,要采取的是狼群战术,集群突击模式。而传统的,独角兽式的商业冒险或者是科技冒险,已经不适用于我们时代。” 崔英男想了一下,沉吟着说道,“可是,只有英特尔,高通,ibm这样的成功模式,才是人类社会工业文明和工业技术文明发展与进步的成功标志。”。 “是啊-我也是这样认为。我们赚再多的钱,也不如英特尔和高通的应用科学技术,对于人类社会文明的影响。但是,那又怎么样呢?英特尔和高通的成功,不是我们所能够复制和拷贝的,因此,我们不能,也没有那个知识和技术的储备力量,来做这些-这个事情,应该是我们的社会科学院和我们的高等教育机构来做的事情。我们要做的事情,那就是做现代商业社会文明的创新者,开拓者。至于工业技术文明开拓者和创新者的重任,需要的是我们的资本,而不是我们的头脑或者我们的人。” 崔英男说道,“你不留在美国,竞选美国总统,实在是美国人的损失。” 麦瑞摆摆手,“彼此彼此。” 张涵鱼不高兴了,“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这么不害羞啊,你们这么互相吹捧,还让不让人活了?我们可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不是你们所谓的社会精英大分子。” 崔英男搂着张涵鱼的肩,亲昵地说道,“鱼儿妹子,你可得帮帮我,麦瑞那儿,垂着八百米长的鱼钩,等着我去呢,你说,我这去呢?还是不去?” 张涵鱼吃了一惊,“这么阴险毒辣啊?那个,英男姐,那你可得小心些。别看你是教主,那是在你们保险行业。这个麦瑞,可不是一般的阴险毒辣,你要是跟她搅合在一起,结局恐怕只有一个字。” 崔英男问,“什么字?” 张涵鱼说,“惨惨惨。” 翠文举起手指,“三个字了。” 张涵鱼说,“怎么那么没文化呢?那是回音。” 翠文差点儿喷饭。 崔英男沉默不语。 麦瑞也不解释。她毫不在意地自顾吃饭,对于张涵鱼的拆台行为,竟是丝毫不以为意。 卢晓华一边沉默半晌,慢悠悠的说了一句,“钓钩固然可怕,鱼饵却也着实诱人。是非成败,未必都能事先看透。” 崔英男点点头,“这倒也是。其实,很多我们谋划中的事情,事先看着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但是,在后续的实施过程中,都难免会出现一些这样那样的问题。我们所需要的,就是解决这些问题的能力,而不是规避这些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参与,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麦瑞摆摆手,“不行,我不接受任何先决条件。” 卢晓华和张涵鱼看不下去了,一起甩过来免费赠送的卫生球。翠文嗫嚅,“那个,麦瑞,能不能先听英男姐说说,你再决定,好吗?你看,英男姐一向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凡事都很谦逊,很谦让的。” 麦瑞有些意外地,看了翠文一眼,“怎么了,古董,咱这是要参政的节奏吗?” 翠文不高兴了,“麦瑞,咱就是再霸道,也得多少有点儿民主意识好不好?你总不能不让人把话说出来,就直接拒绝吧?这个,太伤人了。” 麦瑞耸耸肩,说道,“其实,既然是拒绝,那么,说出来,与不说出来,我看也没什么区别。好吧,教主,既然有人吊民伐罪,那就请你说出来吧,免得我落一身的不是。” 崔英男斟酌着语句,慢慢说道,“那个,我们永华保险,准备聘请一家律师事务所,作为我们固定的法律顾问。你呢,通晓国内外的法律,又有在美国华尔街多年的资本市场工作经验,所以,我就向股东大会和董事会,推荐了你们。” 麦瑞双手一摊,看着翠文说道“怎么样,古董,你看,我能答应吗?” 翠文不明白,一脸的疑问,“为什么不能答应?我没看出来。”她转头看着张涵鱼和卢晓华,问,“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张涵鱼白了白眼,说道,“我又不是孙猴子,我怎么知道。麦瑞这个人,古怪的很,英男姐,你离她远点儿,那不更好。” 卢晓华说道,“国内通晓资本主义市场运行机制的法律人士,应该是凤毛麟角,而麦瑞,则是其中的佼佼者。英男姐的永华保险,是保险业的数一数二的行业巨头,当然希望能够跟最好的律师事务所签约。但是,出于同样的考虑,麦瑞也希望,运用自己的智慧,知识以及能力,为自己的国家和民众,服务。这是囚徒困境似的两难选择。” 张涵鱼说,“那就不能两者兼顾,鱼与熊掌兼得吗?” 麦瑞摇摇头,“不能。我可以跟崔英男合作,也可以跟她的公司合作,这些,都没问题。但是,我不能跟人签约,不能被法律协议,限定我的行为自由。” 张涵鱼不理解,“我不懂,怎么签个约,就会有那么多的事儿。” 卢晓华说,“当然有的。大家都是资本市场上的行为自由人,都在这个市场角逐。而一旦麦瑞跟英男姐的永华保险签约,她就是属于永华保险同一阵线的人了,就不能自己出来做生意,或者,做资本并购领域的运作了。” 张涵鱼说,“那个,英男姐不是照做不误吗?” 崔英男摇摇头,说道,“我这个,不一样的。首先,我做的生意,都是跟公司无关的领域,比如投资茶叶生意,购买字画艺术品。其次,在其他的资本领域,或者风险投资领域的投资,我们作为公司管理层人员的投资运作,跟公司的整个投资利益方向,是一致的,没有矛盾冲突的。” 翠文插了一句,“你是说,麦瑞的投资,跟你们不一致吗?” 156 色狼当道 “也不是这样。”崔英男犹豫了一下,“有时候,商业上的事情,可能是合作伙伴,也有可能是竞争对手,还有可能是别的其他的关系。但是,作为律师,如果进入我们的行列,行为确实会受到很多的限制。” 张涵鱼说,“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如此,你还邀请人家干嘛?难不成,没了这棵歪脖树,我们就吃不着大红枣了吗?” 崔英男摇摇头,说道,“那倒也不是。” 张涵鱼说,“还是得,既然谁离了谁,都照样活着,咱们又何必求着人家。” 卢晓华说,“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是不做事,不知道人才的可贵和难寻。有时候,全世界几十亿人口,适合你的人才,却只有独一无二的那一个,你就知道了。” 张涵鱼说道,“噢,合着这还真是应了那句话,离了张屠户,就得吃那带毛的猪啊?我真就是纳闷了,麦瑞有你们说的那么厉害吗?她不也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吗?” 翠文悄声道,“要是三只眼,那就不是杨戬,而是怪物了。” 卢晓华看着麦瑞,“你也别这么绝情好不好?你要真不愿意去,那也行。你看,你能不能给英男姐推荐一个,也免得英男姐两下为难,不好交代。” 麦瑞喝水,完了仰头想了一下,“合适的人和律所,还真没有。不过,之前我接触过一家国内的律所,还算可以。虽然没有国际市场的运作经验,但是,在国内的名气,还是蛮可以的。bj天平律师事务所,我跟他们打过交道。”她抬头,看着崔英男,“至于我们,还是保持对等的合作伙伴关系,比较合适。以我的个性和行为方式,如果受雇于你们永华保险,对我们双方而言,都未必是最好的选择。” 崔英男点点头,“我尊重你的选择。” 麦瑞点点头,“谢谢你的理解和尊重。” 张涵鱼说,“好了,你们的协议谈完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轻松一下,上去游泳啊?” 翠文说,“就是就是,这么火热-不,炽热的盛夏之夜,不去游泳,实在是辜负了上苍给予我们的大好时光。” 崔英男和卢晓华也表示同意,说是热了一天了,游一会儿,既解乏儿,又舒缓疲劳。 麦瑞摇头,“那个,你们游吧,我在一边看看就好。我还有很多文件要看看。” 张涵鱼不高兴了,“怎么就你一个人特殊啊?你跟我们一起玩玩怎么了?掉价还是怎么滴?” 麦瑞玩味十足地笑,“不是啊,我看着你们几条美人鱼,展示一下青春靓丽的美好,就已经足够了。你觉得,那个黑鱼闯进利于群里,鲨鱼闯进沙丁鱼群里,是很好玩的事情吗?” 张涵鱼说,“你又不是鲨鱼。” 麦瑞呲牙,“我是母老虎。” 张涵鱼说,“就是,你一母老虎,又不是公的,雄的,看我们洗澡游泳,有意思吗?” 麦瑞微笑,“秀色可餐,当然有意思。” 张涵鱼崩溃,“色狼当道诚可悲哀。” 麦瑞说道,“我纠正一下你的错误概念,那个,你长得好看呢,这不是你的错,当然,也不是你爸妈的错。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你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一副妖娆多姿的美妙身段,那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不信,你可以对比一下,过去社会至今,人类的面孔和躯体的演变和区别,你就会发现,现代社会的人,面孔比过去的人更好看,更漂亮,线条更流畅,更修美;而我们人类的形体,也比过去更秀挺,更协调,更好看。 既然这些,都是人类社会进步和发展的结果,而不是你个人的功劳或者是选择,那这些,就是我们人类的共同财富。作为人类的合法的一分子,我当然对此享有属于我个人的,应有的权利。” 张涵鱼说,“你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麦瑞说,“我有免费欣赏各位曼妙多姿的美妙身躯的权力。” 卢晓华悠悠地说道,“麦瑞,哪天有空,我可以陪你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麦瑞忍不住地笑,“怎么,那个医生的身段,也很好看吗?还是长有一张迷人的脸蛋?我不介意任何免费的秀色。” 张涵鱼说道,“你得赶快给她找一男人,让她结婚嫁人生孩子,不然,她这一腔邪火无处发泄,全是该着我们跟着倒霉。” 卢晓华摇摇头,“你看看,就这样一副色狼加魔鬼的德性,谁敢要啊?” 麦瑞说,“那个,我爸可是说了,限我三个月之内,找一男朋友,到时间完不成任务,定斩不饶。” 张涵鱼立刻兴奋起来,“嗨嗨嗨,麦瑞,你还有爸爸啊?快告诉我,你爸爸长什么样儿,干嘛的?帅不帅?” 麦瑞脑袋登时大了无数倍,连忙把张涵鱼的臭爪子从身上拨拉下去,“去去去,干嘛呢?没有爸爸,我孙猴子,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啊?听说个男人,你就兴奋成这样啊?那是我爸哎-我爸,那也就是你爸。对于你我而言,爸爸,就不是属于男性之列的动物。” 张涵鱼蔫了,“也是,你爸,又不是你哥哥,你弟弟。”说到这儿,张涵鱼重新兴奋起来,小爪子抓住麦瑞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麦瑞,你有没有哥哥弟弟什么的?” 麦瑞不耐烦地摆摆手,“没有没有,小花痴,我爸现在给你生养,已经来不及了。” 张涵鱼撇撇嘴,“连个哥哥弟弟的都没有,一天到晚的,拽什么拽啊。” 麦瑞哼了一声,“合着你是不管哥哥弟弟,来者不拒,还是怎么地?” 张涵鱼叹了口气,“只要是年龄相当,只要是正常健康的男性,都可以作为选择标的物之一。” 麦瑞看着崔英男卢晓华和翠文,“张三娘,教主,古董,你们有哥哥弟弟吧?” 崔英男说,“我侄子都上高一了---你不怕差辈儿,不介意叫我一声姑姑,不介意再等两年,也许,还可以。” 张涵鱼啐了一口,“呸,说什么呢?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妹妹。你侄子也就是我侄子,哪有侄子娶姑姑的道理-他不是杨过,姐也不是小龙女。” 崔英男摇头,“侄女还小,而且,性别好像还不太合适。” 张涵鱼说,“简直是太不合适了。” 几个人回房换了泳衣,穿着系带风衣来到天台。麦瑞不下水,一个人坐在岸边看文件,她们四个则一个接一个地跳下了水。 水温很高,包裹着人,很舒服的感觉。翠文就说,“麦瑞,你还是下来吧,水很热,很舒服的。” 麦瑞抱着文件,转过身,脱了鞋,就要把脚垂进水中。张涵鱼连忙喊,“喂,不能把你的臭脚放进来。” 麦瑞楞了一下,“为什么?难道,你们几个的脚,都是香的?” 张涵鱼说,“我们洗过脚的,也洗过澡的,我们洗干净了,才下水的。” 麦瑞用脚踢了一下水,说道,“我也洗过了-干嘛?就许你们游泳,不许我泡泡脚?你比我还霸道。” 张涵鱼说道,“我是怕你的臭脚,熏坏了芦花姐。” 卢晓华连忙说,“你们斗你们的,别拉上我,我害怕;别你们两个打起来,溅我这看眼的一身血。” 麦瑞说道,“黄花鱼是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好像我从来不洗脚,不刷牙似的。对了,你不说,我还忘记了。臭黄花,刚才你没刷牙,就亲我,脏了我的脸了,快给我消毒。” 157 气味相投的科学依据 张涵鱼说,“一说话,就让人瞧不起,就让人知道你没文化-你不知道,人的口水是可以消毒的吗?” 麦瑞呸了一声,说道,“消什么毒消毒,我还嫌你有毒呢。你有口臭,你知道不知道。” 张涵鱼摇头,“你这是往我身上泼脏水-要是我有口臭,趴你身边时,你早把我推开了,还会忍着不成。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刷牙,我一天刷八次牙。” 麦瑞摇头,“你当那是演员补妆呢,还一天刷八次-怪不得现在牙膏卖那么贵,敢情都是你在作怪。” 张涵鱼问,“那你一天刷几次牙啊?” 麦瑞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好像没算过。” 张涵鱼一副瞧她不起的样子,“敢情你也不是事事精明,也有稀里糊涂的时候。” 麦瑞想了一想,“早上起床,刷一次,然后,每次吃过东西,再刷一次;每天刷几次,取决于吃几次东西。” 卢晓华和崔英男道,我们也是,吃完东西,就清洁一下口腔。 翠文有些不好意思,“我一般就漱漱口,刷牙次数,少一点儿。” 卢晓华说,“我们出门在外做生意,口腔清理不干净,食物残渣发酵有味道,影响跟客户交流。”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我就怕跟人亲嘴时,人家说,你有口臭。” 麦瑞说,“你真不害羞,嘴都跟人亲过了,还没嫁出去。” 张涵鱼说道,“那有什么办法,跟我亲嘴的,都是女的。” 麦瑞差点儿没掉下去,睁着大眼睛问,“你跟女的亲啊?” 张涵鱼说,“那不是没遇到合适的男性吗?你以为我愿意啊?” 麦瑞说,“老实交代,都跟谁亲过?不许说跟我啊。” 张涵鱼看看卢晓华,卢晓华吓了一跳,赶紧威胁似的,亮出九阴白骨爪。 崔英男明白人,说道,“你亲人家,那不算。你在家里,亲你外甥女,那也能算吗?还有,你亲麦瑞的脸,还有我,这个,都不能算。你这是胡乱攀扯,跟男女之情无关。” 张涵鱼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就没有了,我也就这点儿罪行。” 麦瑞说道,“也就是你没口臭,要真有口臭,我不打掉你的牙才怪。”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道,“没口臭,那也不能乱亲,像什么样子。” 麦瑞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这个呢,人与人之间的接触,只要气味相投,那就是缘分奥。” 卢晓华说,“你这是什么歪道理?要说别人不讨厌你身上的气味,还能代表喜欢你,还是怎么地?” 麦瑞说,“我们人类在获得语言能力之前,气味也曾经是我们人类交往和交流的工具之一的。” 卢晓华半信半疑,没有说话。 崔英男说道,“晓华妹子,麦瑞的这些话,也不是完全的强词夺理,而是具有一定的科学道理,以及科学理论依据的。” 卢晓华转头,看着崔英男,“那个,动物之间,不是依靠叫声的不同,来替代我们人类的语言交流吗?” 崔英男温和地看着她,“这些,都有;当然,还有更多的,比如肢体语言的交流方式。反而是进化到高级文明的我们人类,已经失去了很多很多动物本能的交流能力。” 翠文点头说道,“麦瑞和英男姐说的这些,都是可以以科学的方式或者实验,加以验证的。” 卢晓华问,“那么,人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气味,都能够传达一些什么信息?它都能告诉我们些什么?” 崔英男说道,“这个问题,范围有些大,有些复杂。虽然人的嗅觉在恋爱或者是在人际交往中的作用,远不及触觉、听觉、视觉的功效大,但是,嗅觉的感受性,对异性的选择与性欲的产生,有着不可否认的功能,有时甚至起关键性的作用。 人的身体有三个地方可以发出气味:腋下、乳头附近及腹股部分。这些地方发出的气味,即使再浓郁的香水也遮挡不住它的诱惑。医学家指出,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的气味都不相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气味,就像每个人的指纹一样,各是各的。因“气味相投”而爱。 在人类学里,记载着各种民族不同时期的奇风异俗,而在十七世纪英国民间就有一种男女约会的习俗证实:那时,少女约会之前,先削一个苹果,放在膈肢窝里一段时间,让苹果吸取人体的气味后,再与情郎相会,如若男友喜欢闻这苹果,爱的火花就产生了。 人类学家海伦·费雪专门对“气味相投”进行了研究,他说:“如果你不喜欢某人的气味,你自然会拒绝他。然而你一旦喜欢了某人的气味,就爱上了他。”同时,那种气味就会时刻让你想起爱恋的关系。同样,男人的气味,也吸引着女人。在一本书里,我曾看到德国作家路易斯索马坦诚地写到,他之所以在女人堆里特别吃得开,秘诀是:把手帕放在腋下一段时候,让它沾香,约会时带着那条手帕就可以了。 每个人体都有着固有的生理气味,这些气味常不易被自身嗅到,只有旁人才能够感受。由于生活环境、职业性质、工作条件的不同,这种固有的生理气息,往往被外来的气味所掩盖,如医务人员身上有股来苏尔味;吸烟者具有烟叶味;农民有股泥土气味等等。当然,这些外来气味,可通过洗涤去除,还原人体本来气息。如果不加以清洗去除,只要味道不是太浓,其本人也是无法察觉的,而外人常常能明显地感受到,这叫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因此,一些女性使用了芳香的化妆品,使男子大为陶醉,而她本人并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一股神奇的气味;姑娘拥进男人的怀里,常被男人认为是追求安全感,其实,感受男性身上那种男人味是一个重要因素。相反,一股不好的气味,则会使异性敬而远之。 对于气味,一般说来,女性比男性更为敏感,并且,女性身上固有的生理气味,也比男性的浓烈,其强度还会随月经周期的变化而改变。因此,女性更善于,也更需要使用香水、香粉,以掩盖那些不良气味。 然而,不良的气味也会成为爱情的障碍,因口臭、狐臭而告吹的大有人在,一些化妆品厂家和广告商,正是根据这一心理大作文章。不良气味严重的,还会影响夫妻性生活质量,甚至抑制性欲产生。曾有位中国小伙子与外籍教师结婚,婚后不久,小伙子便提出离婚,因为对方浓烈的体臭,使他产生不了性欲,从而无法进行性生活。 不同时代、不同种族、不同个体对于体味的偏爱呈不同的。文明社会里的人,喜欢用香水、香粉来掩盖身体上自然的生理气味;而一些落后,不开发民族,他们却有意增强原有的体味,使自己更富有兽性和肉味。有人喜欢幽雅、清淡,有人偏重浓郁、强烈,甚至有些人喜欢体臭,并且由此从嗅觉方面获得性满足,一些学者称之为嗅恋。当今欧美男女追求一种与人体气味较相近,但更为强烈的麝香味,他们认为这种气味充满了性的成份,可使他们性欲大增。 芝加哥大学大脑与生物学院主任克林特克作了一项古老的t恤实验,但却有了新的发现。研究者让六个男人在两天的时间里持续地穿着同一件t恤,之后,把这些t恤放在不同的盒子里。这时,再找来49名单身女性去闻这些衣服,并且,让她们挑选出她们最 158 打抱不平 这个实验已经在全世界很多实验室做过很多次了。这一次,研究者从男人和女人身上都提取了一种免疫系统基因———hla基因。人们发现,女人选择的那个男人的基因,与女人所遗传的她的父亲的这种基因非常相像。而她们最不喜欢的气味,来源于那些与自己父亲的hla基因最为不同的男性。 让研究气味在人际关系中的作用长达25年之久的克林特克大跌眼镜。“这是否能说明人们之间不同的基因会造成人的潜意识。这也说明,过去所认为的人不会像动物一样靠气味来寻找异性也是错误的。” “作为科学家,我必须谨慎。但是我可以很确定地说,气味在寻找异性中起到了作用。这可能就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原因,它可以解释,在同一个环境里,为什么一些人要比另外一些人更加受欢迎,更容易相处。 我们简单一点儿来表述,就像刚才麦瑞说过的,我们人类接触的时候,如果你对一个人的身体气味不反感,甚至于,感觉很好,甚至于是感觉到了相互之间的吸引力,或者是,感觉对方气味时,如兰如麝,芬芳迷人,那就说明,在某些方面,你们有缘。” 卢晓华脸上有些热,有些不自在,问道,“这个,是指同性之间,还是异性之间呢?” 崔英男微笑着,“如果是同性,对方可能会成为你的闺蜜,或者是生死至交。” 张涵鱼急不可耐的说道,“那要是异性之间呢?” 崔英男拍拍她伸过来的小爪子,“如果是相恋或者相处的男女朋友之间,有这种生理上的感觉,那就是,很可能,你的缘分到了-当然,双方最好单身。” 卢晓华感觉脖子都有些热了,她连忙趁人不注意,憋一口气,潜入了水中。 水面上和岸上的崔英男麦瑞等人,若有所悟的,看着卢晓华潜水后留下的水花。 翠文问道,“英男姐,那么,你曾经得到过这种气味信息的情感传递吗?” 崔英男也有些脸红,她掩饰地说道,“这个,只有交往或者热恋中的人,才能算数。如果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不知道,这个算是怎么回事儿。毕竟,我们人类社会发展至今,在这个两性关系领域,比之于动物,不但没有文明进步的迹象,反而还不如.....” 张涵鱼大惊失色,“英男姐,你是说,我们人类社会在两性关系上,还不如-动物?我们还不如动物?” 麦瑞拍拍手,“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对于基本概念上的这个问题,我想,是的。” 张涵鱼颓然浮在水面上,“那我们人类社会高级文明的概念,可谓是牵强之极。” 翠文幽幽地叹道,“谁说不是呢。你看看,水浒传小说中,一个聪明伶俐,精明能干,美貌如花的潘金莲,嫁给一个五寸丁谷树皮一样的男人,没人为其感到悲哀和可怜;而她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性的解放和自由,就被打上了**的烙印,永世不得翻身。这难道不是倒退的人类文明思想?” 张涵鱼说道,“合着你是为潘金莲打抱不平来着?” 翠文说,“我哪有那个资格啊。但是,话又说回来,要是跟历史上那些腐朽堕落,荒唐无耻地帝王将相,无耻文人相比,潘金莲的这点子罪行,实在不足以与其日月争辉的。唉,可叹,又可怜。” 麦瑞说,“历史也好,小说也好,都是社会思想观念的问题。我们不介意社会思想的落后,也无法以个人的力量,改变陈腐的社会观念。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在现行的法律框架内,在现行的社会机制的规范之下,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做好我们能够做好的一切,为我们自己,争取最好的,最优化的生活选择方式。” 张涵鱼叹了口气,“没有情感的生活,就算是我们再努力,再拼命辛苦的工作,那又有什么意思。再美好的生活,如果晚上不能够跟自己亲爱的人相拥入眠,那也是有缺陷的。” 麦瑞说道,“怎么了,不是上周水库里钓金龟去了么?没钓上来,还是怎么地?”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也就看着那个小马驹,神采飞扬,洒脱不羁的,像个真正的男人-你不是说,要紧着芦花姐和英男姐吗?结果,我给人牵媒拉线,没成。” 麦瑞点点头,“先人后己,舍身取义,精神还是可嘉的。崔英男呢?你就没遇到一合适的?” 崔英男说道,“拢共才那么几位男士,可供选择的面儿太狭窄。” 麦瑞打断她,“教主,你当你是皇帝选秀女啊?你想要人多是吧?那行,马步敛他们跟军队有一个军民共建点,哪一次他们搞军民联欢,我让小马驹给你拉一个连过来,让你一次挑个够儿。” 张涵鱼跟卢晓华翠文一起笑,崔英男却不以为然,说道,“缘分到了,见一个就行。缘分不到,见一万个也白搭。” 麦瑞问,“那你倒是怎么个意思啊?你是想见呢,还是不想见?” 崔英男摇摇头,“麦瑞,你别逼我了,这个,我现在也不知道。” 麦瑞看着崔英男游移不定的眼神,脸上神色狐疑不定,阴晴转换,慢慢地,好像明白过来。“那个,张涵鱼亲你时,你没特别的感觉吧?”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去死。” 张涵鱼也不高兴了,说道,“人英男姐身心健康,思想健康,生活理念也是完全健康的,没你那么变态。你才有问题呢,人家亲你一下,就陶醉得什么似的。” 麦瑞欣然说道,“人家亲我,那说明我是美好事物的象征。你见过人亲吻玉石翡翠,亲吻鲜花,亲吻漂亮的小孩子;那我问你,你见过人亲吻那个臭那个的吗?” 张涵鱼说,“见过啊。” 麦瑞问,“在哪儿见过?” 张涵鱼说,“我见过苍蝇逐臭。” 麦瑞嫌弃地看着她,“你也就是一苍蝇逐臭的显著代表。” 张涵鱼说道,“我要是苍蝇,那你就是被我追逐的那个了吗?” 麦瑞不以为意,“苍蝇不仅仅逐臭,还叮人。你是属于叮人的那一个种属。” 卢晓华叹了口气,“这样说来,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麦瑞说道,“你不怕溅一身血了吗?你倒是给我说说,我们两个怎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卢晓华说道,“一个是逐臭的苍蝇,一个是被苍蝇追逐叮咬的对象,你说呢?” 麦瑞鄙夷地说道,“那要是你这样说,在法律的层面上,加害者和受害者,需要接受同样的惩罚。” 卢晓华立刻认输,“别别别,我忘了这茬了,算我没说。” 麦瑞冷冷地说道,“杀人犯也可以说,算了算了,就当我没杀过人。” 卢晓华崩溃之极,“那你说,我们应该怎样?给你登报道歉,还是?” 麦瑞看看时间,“也不用-时间不早了,都给我回去睡觉。” 张涵鱼说,“还不到时间呢。” 麦瑞拍拍手上的文件,“我要一个人,冷静一下,考虑考虑这些东西。” 张涵鱼说道,“你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说,说你工作很忙,需要一个人在这里思考一会儿不成吗?为什么非要借着折腾人芦花姐,赶我们走。” 麦瑞笑,“呵,怎么着,好像说得我众叛亲离似的,有那么夸张吗?” 张涵鱼慢悠悠地抓着栏杆往上走,嘴里说道,“有没有,你老自己不清楚啊。” 崔英男和卢晓华翠文也一个个上了岸,站在岸边,拿着浴巾,擦拭身上的水珠。 159 红玫瑰 麦瑞笑吟吟地看着,“不错奥,一个比一个身材火辣,就算不是男人,也会看着有些动心。” 卢晓华顾不得还没擦拭完毕,就扔了浴巾,穿上了风衣。几个人说说笑笑的,下去了,扔下麦瑞一个人,留在天台上。 麦瑞过去把门锁好,回到泳池边上,脱下外衣,露出一身黑亮的三点式泳衣。她站在台阶处,撩着水,往身上涂抹,顺便做着入浴前的活动热身。做完这一切,她站到高台上,一个漂亮的鱼跃入水动作,美人鱼似的滑入了水中。 楼下客厅里,崔英男卢晓华张涵鱼和翠文几个,围坐在视频监控器的桌前,看着麦瑞矫健有力的身躯,在泳池里快活地游动。 张涵鱼吐吐舌头,“这不是身材也可以吗?干嘛就不能跟我们一起下水啊?好像她不是色狼,我们倒是色狼似的。” 卢晓华拦着她,“别胡说八道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这是需要冷静清醒一下。” 第二天一早,好像是掐准了她们的起床时间似的,张涵鱼这里刚刚洗漱完毕,视频门禁系统就传来了送快递的呼叫。张涵鱼看着快递抱着的那一大抱玫瑰花,简直就要晕了;她一边开了电梯门锁,一边抓起电话,给马步敛打电话。 “喂,小马驹啊,你干嘛呢?” “送花啊。”马步敛满不在乎的口气,“不是你说的吗,单单送那么一个绿皮车,不足以表达情意,还需要继续送点什么吗?我可是按照您老的吩咐做的啊。” 张涵鱼说道,“不是,那你送给卢晓华一个人就行了,干嘛还非要每个人都送啊。” 马步敛说,“你们不是情如姐妹吗?怎可厚此而薄彼。” 张涵鱼急了,“这个,什么事儿都可以情如姐妹,男女感情的事儿,也能吗?” 马步敛笑了,“其实,这些玫瑰花,并非是我一个人送的,也不是针对卢总一个人的,你明白吗,鱼姐。” 张涵鱼说,“你这一说,我还糊涂了。不是,你不是已经跟卢晓华挑明了,要做兄妹或者伙伴吗?那你这个持续不断的玫瑰花,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马步敛犹豫了一下,“鱼姐,这个,我们大家既是朋友,又有生意上的来往。这个感情上的事儿呢,缘分到了,自然水落石出,春到花开;那要是缘分不到呢,大家就把这个玫瑰,当作友谊的花朵就好了。感情这东西,跟做生意不一样,不可能,也没有必要太直接,太直白的表露出来,我们不能因为这个,而影响到我们之间正常的友情,甚至是我们的生意。” 张涵鱼说,“这样说,我们还理解一些。不过,你们一下子送这么多的花,是不是太招摇啊?你知道,对于我们居住在这里的事情,麦瑞可是一直不愿意给人知道的。” 马步敛说,“这个我懂,而且,给你们送花的,也是我们自己人,不会泄露你们的住址的。” 张涵鱼说,“既然你们考虑周到,不会出什么幺蛾子,那你就送好了。” 马步敛说道,“反正也是我们自己观光园里面的东西,不需要花钱,也不浪费社会资源;所以,你们就当每天早晨逛了一次我们的观光园吧。对了,这个观光园,麦瑞也是有投资的,因此,你们大可不必有受之有愧的想法。” 张涵鱼惊讶,“麦瑞也有投资?” 马步敛说,“是啊,所以,你们也可以当作是我们给麦瑞的工作汇报。” 张涵鱼说,“麦瑞是八爪鱼啊?怎么呼啦这么多的投资项目?她有那么多的精力,来管理吗?” 马步敛叹了口气,说道,“你还不了解麦瑞,我们也不了解麦瑞-她是那种我们看不透的人。她有很多的投资项目,但是,大的投资项目,她会参与管理,小的项目,她一般不过问,就是不管不问,随便我们怎么着,都不打听。” 张涵鱼摇头,“她就一怪物-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做饭了。” 马步敛楞了一下,问道,“你还要自己做饭啊?你们没保姆吗?” 张涵鱼一笑,“我就是他们的保姆,拜拜,再见,撒有那拉。” 崔英男走过来,问,“大早晨的,跟谁聊得这么热乎啊?”一边说着,一边低头去嗅玫瑰花。 “小马驹。”张涵鱼扎围裙,戴口罩,准备做饭,“那个,这么多的玫瑰花,你也不问问送给谁的?” 崔英男也收拾自己的围裙,扎上,“问什么,问了还不是稀里糊涂。要是明白了,你早说了,你又搁不住话儿。” 张涵鱼歪着头,看着崔英男,“英男姐,我就纳闷了啊,怎么人家送这么多玫瑰花,也没见你们一个个激情澎湃的。” 崔英男反问道,“那你呢,你怎么也没有激情澎湃的?”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人家张生问的是莺莺,我就是那红娘的命。” 崔英男淡淡地说道,“莺莺红娘,还不都是张生的菜。” 张涵鱼放下刀,侧首看着崔英男,“现在不行一夫多妻制的。” 翠文正好端着小碟子猪皮冻进来,闻听此言,赶紧把饭托放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吓得张涵鱼一个激灵,转过身来。 “不是,你个死孩子,你打哈欠还那么大的声音,吓死人了知道不?” 翠文撅着嘴,“还不怪你啊。你要跟谁一夫多妻?吓到我了。” 张涵鱼指着崔英男,说道,“不是我,是英男姐。” 翠文又是吓一跳,“啊,不会吧?你不是昨儿刚刚说过,英男姐的心理是健康的吗?咋这会儿,又换口味了?” 崔英男吐血的心情都有了,“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么好看的玫瑰花,都勾不起你们的心,怎么就拿我来打擦呢?” 翠文说道,“这个,物以稀为贵嘛-多了自然不值钱。还有,都闹不清这个爱神之箭,最终指向何方,你叫人如何激动?再者说了,这个玫瑰花,好像是你们这些大人之间的事儿,我一小孩儿,我跟着激动什么呀?这里又没我什么事儿。” 张涵鱼摇摇头,“难说。” 翠文笼着玫瑰花束仔细端详,“这个,送花的牌子都没一个,就是一条缎带,也不说谁送的。搞什么呀,弄得这么神秘,简直是神经兮兮的。” 崔英男说道,“这样也好,免得人家不接受,尴尬着。” 翠文说道,“那这个哑谜,还能一直打下去啊?还是就是不能够挑明了?” 崔英男沉吟了一下,“或许,是感觉接触太少,相互间了解不多,先来投石问路,也说不定。不管它,既来之则安之。玫瑰花呢,有人送,总比没人送好吧?” 张涵鱼点点头,说道,“就是,横竖比没人送好。我们就先接着-我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再说了,这花多好啊。” 崔英男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忽然之间有个想法,不知道成不成。 翠文和张涵鱼一起问,“什么想法?” 崔英男说道,“我们可以通过这个免费赠送玫瑰花,做一份特殊的生意。” 张涵鱼说,“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是什么好主意。” 崔英男说道,“你看,我们有这么多的玫瑰花,是不是?我们这里又是咱们首都大学最密集的地区,我们可以实施免费赠送玫瑰花活动-向那些年轻的女大学生,随机派送玫瑰花。” 张涵鱼犹豫了一下,问道,“这个,有用吗?还是,社会公益性质的?” 160 翠文家的蔬菜大棚 崔英男说道,“就是通过这种活动,拓展我们企业的知名度,还有,可能会是一个不错的商业策划案例。有时间,大家一起合计一下,我觉得,这个事儿有戏。”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人家送玫瑰,那是为了含蓄委婉地表达爱慕之意,是情感传递的信号或者密码,你倒好,想到商业上的运作了,你呀,也跟麦瑞一样,两个铜币打副眼镜,钻钱眼里去了。真是大煞风景。” 崔英男陪笑道,“好妹子,好鱼儿,这个呢,玫瑰花的情意固然可贵,但是,这个赚钱,也是我们的工作不是。” 张涵鱼懒懒地说道,“随你们吧,反正我说了也不算。不过,我就不明白了啊-咱们至于那么拼命地去赚钱吗?” 崔英男说道,“鱼儿妹子,你是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对于贫穷人而言,金钱意味着什么。” 张涵鱼说,“我们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也就是普通人家而已。后来,也就是我父母姐姐,先后外出打工,家境才慢慢好起来一点儿。还有,就是我这些年,网上写字骗钱,赚来的一点儿辛辛苦苦的稿费。不过,对于这个金钱来说,够花就可以了,难道还非得赚个金山银山,万世花不完,还是怎么地?” 崔英男说道,“要是我们一个人,那是花不了多少钱;但是,要是你想做点儿事儿呢?要是你想搞点儿事业,或者,做点儿社会公益事业呢?没有钱,那你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张涵鱼说道,“做不了,那就不做呗-干嘛啊,我累死累活的拼命挣钱,不是为了自己享受,就为了社会啊?” 崔英男说道,“也不完全是吧。人各有志,不可勉强。但是,这个事业和成功的社会理念,还是有些人不会放弃的。” 张涵鱼叹服,“就我看来,你们就是些傻瓜白痴,还要拉着我和芦花姐下水。我就关心我自己一个人吃穿不愁就行,管不了天下芸芸众生。” 翠文不冷不热地说道,“那个,能够管好自己,不给社会增加负担,也是好的。不像我,连生活自理能力都没有,还是一社会负担,想想都脸红。” 崔英男搂搂翠文的肩,“什么呀,你现在还是一学生,学生的任务,就是学习知识和生活能力,工作能力。现在,还不到你为社会,为家庭做些什么的时候。” 翠文说道,“可是,读书给家里带来的负担,也让人心里很不安的。你看啊,麦瑞是因为害怕爸妈逼婚,不敢回家。我呢,我妈是害怕我来回路费花钱,不让我回家。你说,我们连回家的路费都舍不得,这个生活,是不是太没意思了?” 张涵鱼说,“不就是回个家吗,那个,这个路费,我出了。” 翠文摇摇头,“鱼儿姐,你能给我出一回儿,还能给我出一辈子啊?” 张涵鱼挠挠头,“不是,一回是一回儿的事儿,扯那么远干嘛?” 崔英男说道,“翠文的意思是,像她这样的穷苦学生,还有很多,你能够救助多少?还是见一个救一个?” 张涵鱼赶忙摆手,“得得得,算我没说。你鱼儿姐不是南海观音,没有那么多的柳枝甘露,铺洒人间。” 翠文说道,“还是得啊,所以,你就应该理解英男姐和麦瑞。” 张涵鱼说道,“奥,古董,闹了半天,合着你绕我啊?” 翠文摇摇头,“没有,我是实话实说。我们做人,必须要有足够成功的事业和社会财富,才能够发发善心,做做慈善事业。否则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自己陷进去。” 张涵鱼说道,“你就别危言耸听了,我就不信,偶尔做做善事,就能够把自己陷进去。少吓唬我。” 翠文说道,“我还真不是吓唬你。你知道李群翔为什么不干医生了吧?就是跟你一样的,没有能力,老想做善事。” 张涵鱼迟疑了一下,“那个,做医生的,天天面对生离死别苦痛的,确实不应该太过心软,否则,很难干下去。” 翠文摇头,“那怎么办啊?铁石心肠吗?假装看不见吗?” 卢晓华早练回来,听着她们三个聊了一会儿,麦瑞也回来了。两个人坐在餐桌边上,喝着水。麦瑞律师出身,心思缜密,很善于从别人的语言中,捕捉问题。卢晓华社会各行各业的人接触多了,也是通晓世俗人情的老练之人。两个人听着翠文今天的话,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或许是心情,又或许是情绪。她们相视一眼,心有灵犀似的,点了点头,达成共识。 麦瑞喊翠文,“古董,我的水凉了,给我续点儿水。” 张涵鱼说道,“大爷,你真难伺候。” 翠文习惯了麦瑞的邀三喝四,丝毫不以为意,端着水壶就过来了。 麦瑞等她给卢晓华和自己倒完水,就说道,“先别走,我问你个事儿啊。” 翠文不解地问,“什么事儿?” 麦瑞瞅着她的眼睛,“昨儿晚上,跟家里通电话了?” 翠文点点头,又有些怀疑地看着麦瑞,“是啊,不过,你怎么知道的。” “感觉。”麦瑞悠悠地喝了口水,“家里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吧?” 翠文楞了一下,说道,“没有啊,也没什么的。都是居家过日子,家长里短的小事儿,没事的。” 麦瑞哼了一声,“小事儿,还至于说话带情绪啊?你的眼睛不会说谎的。说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儿。” 翠文犹豫了一下,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昨儿中午,台风经过我们那儿,把我们村的塑料大棚和温室,都给掀了。我们家两个大棚,一个不剩,全给毁了。”说完,低下了头。 麦瑞沉吟了一下,没说话。 张涵鱼说话是不饶人的主儿,心肠却最是柔软,闻听此言,过来把翠文一把搂在了怀里。崔英男和卢晓华都是农村出来的,知道农村生活的艰难,也暗暗替她难过。 麦瑞喝了会儿水,说道,“这个,天气自然灾害,那是我们所无法避免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这样吧,你看,我们和卢晓华的这个绿色蔬菜配送公司,正在扩大业务范围,也正在扩展这个蔬菜种植基地。有时间,你征询一下家里和村里的意见,看看,能不能接受跟我们公司合作的事儿。” 翠文说道,“问倒是能够给你们问一下,可是,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看这个事情。” 卢晓华举举手,示意,“那个,你们家的蔬菜大棚,收入情况如何?” 翠文说道,“自己家的事儿,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像我们那边种植蔬菜的,就是说塑料大棚和温室种植,这一类的设施蔬菜种植户,一般都是五年一个周期,有两年价格很好,很赚钱,就有三年价格低迷,不赚钱,甚至是赔钱。拢共一个周期下来,赚得钱,大多后来就会赔进去,剩不下多少钱的。也就是比种粮食好一点儿,有点儿活泛钱而已。要是像昨儿,遇到台风或者暴风雪什么的,那就是全毁了,还要搭进去棚子的投资。” 张涵鱼问,“那就不能建设一个坚固一些的大棚吗?” 翠文摇摇头,“好的大棚和温室,投资额度太大,赚钱不容易,我们不敢上。” 麦瑞看看卢晓华,问道,“跟你们合作的农户,怎么样?” 161 订单农业 卢晓华说道,“跟我们合作的设施农业合作户,一般也就是传统上,我们所说的订单农业。不过,我们的订单农业,市场价格高的时候,我们的价格太低,市场价格低迷的时候,我们也就能够保证农户的基本成本,加上有限的利润。总起来看,比农户自己经营管理,要好一些,而且,收入不高,但却稳定。还有,我们给他们代缴保险金,可以保证自然灾害,不给他们的收入带来风险。但是,由于一些农户法律意识淡薄,市场行情好的时候,毁约的农户,也不少,也给我们带来一定损失和麻烦。都是普通农户,即使有合同在手,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们一般也不追究责任的。” 麦瑞点点头,“好了,我大概知道了。这个事儿,先放下,我们吃饭。” 吃过饭,照旧是麦瑞卢晓华张涵鱼翠文几个一辆车上班,崔英男则是保镖和司机来接。麦瑞说今天有些事儿要考虑,注意力无法集中,让卢晓华开车。 路上,张涵鱼跟麦瑞说起玫瑰花的事儿,说是崔英男出了个主意,建议给大学的年轻女生,随机派送玫瑰花,搞点儿创意性的活动。麦瑞说道,“这个事情,让小马哥和陆前方他们去做,他们做这个,最拿手。我们有别的事情要忙,就不插手这个事情了。” 张涵鱼说道,“可是,我看,英男姐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啊。” 麦瑞挥挥手,说道,“教主喜欢,那就让她跟着小马哥和陆前方他们搞去。这个事儿,可以先做着,活动搞开了,再考虑商业上或者社会公益性质的植入模式。一开始就带有功利性,容易引发社会舆论的抨击和民众的反感。你提醒他们,别把好事儿办砸了就行。” 张涵鱼犹豫了一下,“那是不是,这样一来,我们的玫瑰花就没了?” 麦瑞瞅着她,看了一会儿,“鱼儿,如果你去钓鱼,看不见鱼儿咬钩,你会拽上来吗?认真想想。” 张涵鱼挠挠头,“会钓的,肯定不会;不会钓的,肯定会。” 麦瑞把头转向车外,“每人九十九朵,太浪费了。以后,每人一朵吧。” 张涵鱼眼睛骨碌碌乱转,“不是,不是你在那儿钓我们吧?” 麦瑞嗤之以鼻,“姐的取向很正常,你大可不必担心。” 张涵鱼糊涂了,“只有是你,情理上才说得过去。要是别人,那我可真的猜不透了。是谁这么执着呢?” 卢晓华问,“不是小马哥吗?” 张涵鱼说道,“应该不是的,他没目标-除非你们两个玩我们。” 卢晓华说道,“我才没那么无聊。再说了,就是无聊,也不至于拿感情,搞这个恶作剧。我怎么觉得,这个事儿,越来越像是认真的。” 翠文说道,“也许应该相信直觉。” 卢晓华说道,“是吧,翠文妹妹,你也觉得有些假戏真做,假里藏真的味道吧?” 翠文说道,“这个,有些像围棋里面的先手招法,让人既感觉到了压力和步步紧逼的态势,却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因应,如何反击。” 麦瑞看着翠文,“你会下围棋啊?” 翠文摇头,“我也就会看看,不大会下。我们导师和我们师娘,倒是经常下棋,而且,也会在周末,教我们一点儿。” 麦瑞眯着眼睛,说道,“崔英男算是在美国的围棋好手,有机会,你可以跟她讨教讨教。” 翠文摇手,“我哪儿能成啊,我就是一下不了场的水平。” 麦瑞说道,“崔英男崔大教主还是做台风保险销售起家的。你们那里不是台风多嘛,可以请她帮帮忙,给你们一些保险方面的,专业性的建议。” 翠文说道,“这个当然好了。我们种菜的,最怕的就是台风和蔬菜不值钱。蔬菜不值钱,最多送给养猪的;台风就惨了。” 麦瑞她们来到位于金融街的办公楼,康丽丽和马步敛已经等候在此多时。看见麦瑞进来,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麦瑞挥挥手,“两位还是坐下吧,别这么多的礼仪,我不习惯。怎么了,找我有事儿啊?” 康丽丽笑着道,“没事儿就不能找你啊?我们就是来玩玩的。” 郭晓阳进来给麦瑞倒水,顺便给康丽丽和马步敛续水,完了躬身退出。 麦瑞喝了口水,坐好了,看着他们,“好了,说吧,什么事儿。” 康丽丽笑着道,“还真是瞒不过你。是这样,我们的并购意向书,已经传递过去,mg电气反应不错,给我们发来了正式的邀请函件,还有意向协议书,看来,我们第一步,走得还不错。” 麦瑞点点头,“那就好,我们可以按部就班,稳步推进。还有呢?” 康丽丽看看马步敛,说道,“还有,我们的这个玫瑰花进攻,看来也是初见成效。你那个鱼儿经理,一而再,再而三的给马步敛电话,想问谁是幕后主使呢。” 麦瑞说道,“这丫头鬼得很,已经怀疑到我这儿了。不过,没关系,我们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用担心。对了,今儿早晨,做早饭的时候,崔英男提出一件事儿,我看小马哥,你们可以考虑考虑。” 马步敛问,“什么事儿啊,麦瑞。” 麦瑞说道,“我们的生态观光园,不是每天需要裁剪很多的玫瑰花吗?单单送给我们自己人,好像用不了那么多。咱们自己的美女们,每人每天一支玫瑰花就可以了。崔英男说,我们附近都是大学,我们可以采取随机选择的方式,给她们大学女生免费赠送玫瑰花。当然,范围还可以扩大一下,给各个商业办公楼的职业女性,都送一支。” 康丽丽和马步敛交换了一下眼色,“这个创意,倒是非常新颖。不过,我们的活动主题是什么呢?” 麦瑞说道,“崔英男也非常喜欢这个活动。如果你们都认可,这个事儿,就由小马哥,崔英男,陆前方你们三个人来做。活动主题,你们自己想-你们不是极致创客吗?搞点儿好的创意,来个凤鸣岐山。” 康丽丽犹豫了一下,“还是不要搞得太大,太火爆,免得惹来麻烦。” 麦瑞摇摇头,“别过早植入商业元素,别搞过于功利性的活动方案。就是提倡或者倡导一种适可而止的,健康的玫瑰文化理念。还有,与我们国家传统的烧钱烧纸烧香相比,这个送花的生活理念和礼仪方式,还是值得我们提倡,甚至是大力推广的。” 康丽丽点点头,“那倒也是。最起码,焚烧祭奠所带来的环境污染问题,以及火灾频发的问题,已经让我们社会不堪重负。如果能够以鲜花替代焚烧祭奠,就算是我们不赚钱,也是社会公德一件。-不是,麦瑞,你那位崔大教主确实厉害啊,她想事儿想得很远,比我们高明很多。” 马步敛也佩服的说道,“如果花费代价不大,而带来良好的社会效应,确实比我们直接赚钱,还要好。可惜啊,这么好的人才,我们却是得不到。” 麦瑞目光深远地凝望着马步敛,“这个,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只要你们这个玫瑰花的进攻坚持下去,坚持到底......” 马步敛说道,“您和康姐交代的事情,我们肯定不敢马虎,这个事情,我们会永久性的坚持下去。只不过,说实话,这位崔教授的人品学识,太过高深儒雅,就怕我们配不上。而且,我现在想起她,就像当年邹哥面对康姐,有一种腿肚子打颤儿的感觉。” 162 股权投资 康丽丽恨铁不成钢的瞅着他,说道,“傻小子,这个,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成功者,还是没成功的,他都是需要情感生活的,需要感情的。沙皇叶卡捷琳娜,不也有自己的情人?别那么一副没出息的架势,挺起胸膛,打起精神来-给我冲上去。” 马步敛苦着脸,说道,“康姐啊,你这倒是说得容易,男人面对着自己崇拜的偶像,大多是顶礼膜拜的,在心里当作观音菩萨一样地敬着,供着,哪里来的风流绮念啊?再说了,我这自惭形秽的样子,人家也得看得上啊。” 麦瑞看着他们两个,深思一会儿,问道,“小马哥,一般什么样的女孩,比较讨男人喜欢?就你们而言。” 马步敛说道,“男人喜欢女孩,一般就是邻家小妹性的,最受欢迎;但要是谈婚论嫁,居家过日子,还是娜塔莎这一类的,最好。各人有各人的思想观念,不可一概而论,具体也要看双方是否合得来。” 麦瑞问,“那,鱼儿介绍卢晓华给你,你们怎么也不处一处,就直接摊牌了结了?卢晓华配不上你,还是别有隐情?” 马步敛有些惶恐的样子,“麦瑞,不能这么说的。其实,我跟这位卢晓华女士,倒是很有缘分的,两个人看着挺对眼的。” 康丽丽问,“既然挺对眼的,那就处一处呗,也算是我们自己圈里人。” 马步敛摇头,“我说的对眼,跟你们理解的不一样。” 麦瑞很淡定,问,“怎么个不一样?” “就是,看着对方的眼睛,虽然很友善,很亲切,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但是,我看她的感觉,就像她是我姐姐;而她看我的感觉,就像我是她弟弟。” 康丽丽摇头,“就是你们的眼睛会说话,也不至于如此准确定位吧?” 麦瑞倒是很理解马步敛的意思,“这个,我相信。我有一个美国的合作伙伴,我们交往了很多年。开始,我也以为吸引我们走到一起的好感,可能是源于男女之情;可是后来,我们深入交谈之后,才发现,我们仅仅是类似于亲情的那种情意。后来,我们住在一起,很多人还以为我们是同居关系-但是,其实我们一直就是保持着像亲姐弟一样的交往。” 康丽丽很是震惊,说道,“同住于一个房子内,还能保持亲如姐弟的纯洁关系?” 麦瑞耸耸肩,不无得意地说道,“也许,他就是我错乱了的闺蜜。” 康丽丽摇头,“你也不怕人言可畏。” 麦瑞微笑,“我又不是阮玲玉-再说了,什么是人言可畏?你把它当回事儿,它就是回事儿,你不把它当回事儿,它就什么也不是。我们大陆的男人们,都把舒淇当女神,把苍老师奉为观音娘娘了,我就跟个男人同住一屋,那又怎么了?我们传统的社会伦理观念,对的,固然可以保持,错的,那就让它滚一边去。我喜欢科学的生活理念。” 马步敛拱手,“佩服佩服。麦瑞,你就是我们当代的女沙皇。” 麦瑞笑,“叶卡捷琳娜?不错奥,我很喜欢她,也很欣赏她-当然不至于顶礼膜拜。我还喜欢大秦宣太后,这也是我们的女中豪杰。我们人类社会,母系社会的历史,要远远长于父系社会,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我们应该重新建立母系社会的运行机制。” 康丽丽摆摆手,“行了,你就别再吓唬小马哥了。你再这样说下去,他们更害怕你了,连带着对你的闺蜜们也有了恐惧症,那你的百年大计,恐怕就要打折扣。” 麦瑞点头,“这倒也是,喂,小马哥,你愿意把卢晓华当作姐姐,这个我倒也没意见,只要你们双方愿意。不过,我问你,你这个姐姐的终身大事,怎么处理?” 马步敛说,“这个问题,我看,还是问问鱼姐吧,我看鱼姐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态,好像已经有了预备方案。” 麦瑞满眼的疑虑,她倒是不知道,张涵鱼给马步敛和卢晓华搭桥之际,竟然还有备胎方案,看来自己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送走康丽丽和马步敛,麦瑞让郭晓阳打电话,把谢安华刘汉涛等人,召集到会议室,说是跟大家商量个事情。谢安华和谷伟云最近经常不在家,跟着康丽丽邹柏青他们跑建筑工地,跟大家很少在一起。今儿因为要准备第二天组队去内蒙古,麦瑞特意让郭晓阳把他们召集回来。一见面,麦瑞先问谢安华和谷伟云,“怎么样?新的工作环境,还可以习惯吧?” 谷伟云点点头,说还行。谢安华则摸摸自己的脸,说道,“工作还好,就是皮肤有些受累-监管部门要求我们建立更为严格的灰尘扬沙排放标准。” 麦瑞说,“那对于你来说,就是好事了。”她看着大家,目光环视一周。“我记得,郭晓阳跟我说过,我们的崔英男崔大教主曾经对她说,跟着我干,赚钱太少,连房子都买不起。这个呢,算是崔大教主对我最大的侮辱。我们做资本运作和资本并购的,是位于金融产业,这个行业金字塔塔尖的工作,如果连我们这些人的工作收入,都买不起房子的话,那就只能说我们的房子可能比皇宫还要贵了。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这里的人,你们诸位,最初,对于我们这个律师事务所的工作,是抱有疑问的-当然,这个疑问,或许,直到现在还有。我不怕疑问,也不怕你们大家质疑。我喜欢让事实来说话。 谢安华和谷伟云给我们盯着的房地产项目,是我们目前为止,投资额度最大的项目。在这里面,我投入了十五个亿,就这个房地产项目的各大投资方而言,我们的现金投入,是最多的。另外,我们还在康丽丽邹柏青他们的建设集团里面,投入了五个亿,作为我们承建这个建筑项目的入股资金。这些投资的回报,各位也会有份,但是,还不够。 在美国的时候,我们投资的每个项目,都会要求我们的员工,也投入一部分资金,这样,可以让他们在工作薪酬之外,得到更多的资本投资的红利。 但是,我们这里是中国,我们这边的情况,跟那边不一样,不完全一样。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是有事情,要征询大家的意见。那就是,我们以后的所有投资项目,建议大家投资入股,跟我们一起分享资本投资收益。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 谢安华性格直爽,看看无人出头,率先举了举手,麦瑞点点头,示意她说话,“麦瑞,你的意思,我们也理解。不过,我的疑问是,资本投资,一般不会是小数目。我们的员工们呢,有的来自大城市,家境不错,但也有人来自农村,生活清贫。要说这个资本投资和风险投资,这个可是有钱人的游戏,你看,就我们的普通工薪阶层,能够玩得起这种游戏吗?” 麦瑞点点头,“说的有道理,大家都有类似的疑问,对吧?” 谢安华,刘汉涛和李卫点了点头,白雪,郭晓阳和谷伟云没表态。 “有疑问,很自然。我们任何事情,在不知道,不确定的前提下,都会有疑问的。”麦瑞语气平静的样子,“是这样的,我们刚开始,在美国推行这个方案的时候,也遇到过类似的问题。 解决方案也是有的。我们可以根据不同家境的员工,设立不同的投资额度,你们可以根据家庭财务状况,自行决定投资额度。” 163 岂曰无衣 李卫举手,问道,“麦瑞,那要是家里实在困难,没有资金参与,怎么办?” 麦瑞微笑着看着他,“我可以贷款给你,而且,放宽速度快。” 李卫摇摇头,“低息贷款,还是贴息贷款?贷款,也会有压力和风险。” 麦瑞捏着下巴,说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高利贷,国家规定的高利贷的上限。” 郭晓阳吃惊地用手背捂着嘴。其余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 麦瑞看着郭晓阳,说道,“郭晓阳,把手拿下来,给我说说,你的意思。” 郭晓阳赶紧把手背到背后,“那个,麦瑞,房贷我们都害怕,这个高利贷,就更不行了。万一投资失败,我们不全部成为你的高利贷奴隶了?” 麦瑞说道,“谁说的?你要不是我的同事,我非踹你不可。高利贷有那么可怕吗?至于像你说的那样。” 郭晓阳背着手,挺着胸,说道,“当然很可怕啊。你不知道,我们国家有多少人,被那个高利贷,逼迫得家破人亡呢。” 麦瑞疑问地看着她,“怎么,你也吃过高利贷的苦头吗?” 郭晓阳摇摇头,“我是没有,可是,我的很多同学吃过高利贷的苦头。我们学校一同学,为了买一高档手机,借了一万元的那个,裸条贷,利滚利,滚到三十多万,人都快逼疯了。” 麦瑞眯起了眼睛,“什么是裸条贷?” 郭晓阳红了脸,不说话。 麦瑞眯着的眼睛,环视众人。李卫傻大胆似的,满不在乎地说道,“所谓的裸条贷,就是女生没有抵押物,使用自己的身份证,加上自己的视频裸拍,作为抵押的网络贷款方式。这种贷款方式,毁了很多人。” 麦瑞眼中流露出犀利的杀机,“胡闹,荒唐,简直是作死。” 李卫叹了口气,“各种各式的高利贷,已经成为我们民间金融体系的无数颗毒瘤。可惜,可惜我们社会对此麻木不仁。” 麦瑞挥挥手,“好了,这些事情,是新闻媒体需要关注的,是立法部门和司法部门需要解决的,别跟我说。”她喝了口水,压了压心情。“郭晓阳,如果你再有同学和朋友,遇到类似的麻烦,让她们找我,我们虽然不做代理诉讼的律师业务,但是,对于这种事,却不能不管。这个事儿,如果需要,由李卫和白雪负责,给我盯死一个案例,争取代理诉讼的同时,给它闹个满城风雨。告诉当事人,就说,我们现在的社会,舒淇和苍井空,都成为社会偶像了,别把什么裸体照,当作人质性的性质看待。既然拍了,那就不要害怕公之于众。是非对错,公之于众,社会会给她们一个公正。” 郭晓阳背后双手抽出来,鼓了两下掌,看着无人响应,又悄悄的背了回去。 “我们的高利贷,跟社会上的高利贷,不是一个概念。”麦瑞挥挥手,好像要赶走裸条贷的概念,给她带来的不愉快。“我们做的这个风险投资和资本运作,回报率是很不错的,具体数据,你们可以参考我们近年来跟红杉资本的合作投资案例。既然回报率可观,我们就会设置一定的规则和门槛。而对于我们自己人而言,为了杜绝大家有不劳而获的思维惰性,因此,我们会要求员工做出部分资金投入。对于财务状况不佳的员工,我们提供一些贷款,也是折中之策。 虽然是高利贷,但是,扣除高利贷的本金和利息之外,你们仍然会得到丰厚的资本收益。当然,郭晓阳担心的问题,我们这里不会出现。首先,我们的风险投资和资本运作的成功率很高,回报率也很高。其次,一旦投资失败,我们的高利贷协议,会无条件取消。” 白雪说道,“可是,这样,风险不就全部让你自己承担了吗?” 麦瑞点点头,说道,“是啊,是我承担。不过,你们是给我打工的,难道,除了你们的劳动和智慧的付出,我还能让你们承受资本市场和风险投资的风险吗?” 谢安华举手,说道,“不行,麦瑞,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我们不能接受这样的方案,这个绝对不行。” 麦瑞说道,“这个,在美国,我们一直是这样做的。而且,我确实没有理由让你们跟着冒险。我在保险公司,有大量的保险合同,即使是投资全部失败,这些保险合同,也足以保证我的生活质量,不受任何影响。而同样的保险机制,我们国内目前还不完善,所以,我有能力,也有资本,承担这些风险。” 李卫举举手,说道,“麦瑞,即使按照你说的做,我觉得也不太好。” 麦瑞问,“为什么?哪方面有问题?” 李卫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们这些人,就像谢安华说的,有的来自大城市,有的来自农村,环境所限,穷富不一。要是按照你的方案,我们投入资金,有钱的,会使自己的资本成几何级别的增加,没钱的,扣除你高利贷的利息,虽然不至于所剩不多,但是,却也是拉大了我们之间的贫富差距。这样,不太好。” 麦瑞沉吟的目光看着他,不时的扫视大家一眼,“我没听懂你的意思,你继续说下去,说明白一些。” 李卫依旧不抬头,慢慢悠悠地说道,“我们大家跟着你,能够走到一起,也算是缘分吧。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们之间的默契和那个,情感,也是有增无减。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相处的,可是,很多世俗的,社会性的东西,往往会像灰尘和污垢一样,蒙蔽或者污染我们人类纯真的情感-尤其是钱这东西。” 麦瑞赞同的点头,“那,以你说,怎么办?我们大家把钱拿出来,然后平均分配,来个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 李卫一下子把头抬了起来,毫无惧色的面对麦瑞威严寒峻的眸子,“我建议,我们几个,保持同样的投资额度,这样,大家就会得到同样的资本回报。” 麦瑞喝了口水,抿了抿嘴唇,“说得倒是轻巧-你妈是开饭店的,不差钱。那么,其他人呢?” 李卫说,“我们互相倒借倒借,大家保持同样的数额,就可以了。” 麦瑞微笑着说道,“你是没问题,你妈什么事儿都听你的。别人呢?” 谢安华举举手,说道,“我同意李卫的提议,我愿意多出一份资金,给同事。” 麦瑞有些意外,看着谢安华,“你们家,也是你说了算吗?” 谢安华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我们家,一般什么事儿,都会依着我。”她举着手,发誓似的说道,“不过,我们家人说了,那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做过不靠谱的事情,所以,大家相信我,信任我,不是宠溺我,更不是溺爱。” 麦瑞摇头,“我怎么知道。” 谢安华说,“到时候,可以让我们家人,来见证我们签订协议,你就知道了。” 麦瑞说道,“就算这样,你愿意多出一份,那也还是不够。” 李卫说,“我提议的,我也多出一份。” 麦瑞摇头,“两个都是傻子。” 刘汉涛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就再加我一个?我妈也老说我是小傻子。” 麦瑞看着刘汉涛,问,“那个,平常看你,不像有钱人啊?怎么,我看走眼了吗?还是,你隐藏得太深?” 刘汉涛说,“我 164 铁肩担道义 麦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你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一般是指哪个方面?” 刘汉涛说道,“都是些简单的小事情。比如,到市郊荒漠地带,跟那里的居民一起植树种草,或者到社区救助中心,做做义工,或者,到打工子弟学校,给孩子们辅导功课。” 麦瑞笑了,“周末的时候,也应该和心爱的姑娘一起,到酒吧舞厅电影院游乐场玩一下,太平盛世,为社会增加一点儿繁荣气象嘛。” 刘汉涛想了一下,说道,“兴之所至吧。我们一起做义工和环境保护的朋友们,有时候也凑一起玩玩。不过,不一定是给社会增加繁荣气象。我们一般喜欢自行车运动,还有野外行走,摄影等等。” 麦瑞点点头,“那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只是好奇,你可以保持沉默,或者,假装没有听到我的问话。” 刘汉涛满不在乎地说道,“这个,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家里,是做当铺生意的,有个不小的铺面,后来房地产开发拆迁,分了很大一部分房产,加上生意一直不错,因此,我的股份分红,不算很少。我呢,生活俭朴,偶尔做点儿公益事业呢,也坚持不超过自己月收入的百分之二十的底线-我们一起做公益活动的,约定了这个底线。因此,要说是投资,我可以接受,不管有没有风险,风险多大,我都能够承受。” 麦瑞看着郭晓阳白雪和谷伟云,“你们仨呢?你们是接受他们的借款呢,还是我的高利贷?” 白雪看看谢安华,再看看刘汉涛和李卫,眼里慢慢涌上泪珠。谢安华连忙拉过她的手,握住,拍拍她的肩。白雪点点头,忍住了泪水。 郭晓阳拍拍胸口,然后说道,“没有第三个选项吗?” 麦瑞摇头,“有两个选择,已经是我破例了。没有第三个选项-或者,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你卖身为奴。” 郭晓阳吓了一跳,“这个不行的。一来,我妈我爸我小姨舍不得,二来,你是我的那个人生偶像,我不能陷你于不义,让你沦落为犯罪分子。” 麦瑞叹了口气,说道,“敢这么侮辱老板的,恐怕除了你,也没几个。” 郭晓阳连忙摆手,“不不不,麦瑞,你误会了,我这是为你好。” 麦瑞嫌弃地挥手,“好了好了,给我倒水去。净打乱我的思路。” 郭晓阳提起水壶,到茶水间打水去了。 麦瑞看看谷伟云,“谷伟云,你呢?” 谷伟云冲着谢安华李卫刘汉涛拱手抱拳,“谁云无衣,与子同袍。同事的深厚情谊,我们无以为报,只求大家能够携手同心,共同前进。当然,尤其要感谢麦瑞,我们大家能够建立如此深厚情谊,完全是因为有你,才把我们凝聚在一起。” 麦瑞笑笑,“好了,贴心的话儿,以后再说。那个,按照我们刚才商量的思路,你们拟定一个协议,以及计划书。对了,考虑到风险管控机制,还是由我保底。” 早晨起来以后,慧芳就惦记着玫瑰花的事情。虽说是送给迈克的玫瑰,但慧芳也很喜欢接到玫瑰花的那一刻。但是,可惜的是,玫瑰花送来的时候,迈克也恰好洗漱完毕出来了。看着迈克满脸阳光的接过玫瑰花,慧芳隐隐有些失落的感觉,而她的失落,正好被迈克看在眼里。 “慧芳,你怎么了?不高兴吗?”迈克抱着玫瑰花,递到她怀里。 慧芳低着头,珍惜地一边嗅着花香,一边整理着花束,说道,“没有,我哪有什么不高兴啊。” 迈克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可是,我在你眼里,看到的都是失意和落寞。” 慧芳笑了,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啊?我就是看着有人送你玫瑰,感到羡慕是了,也替你高兴啊。” 迈克摇摇头,说道,“你这是强颜欢笑,我看得出来-不是替我高兴。准确的来说,羡慕是真的,失意和落寞也是真的。” 慧芳索性不再掩饰,大大方方地说道,“你要非这样说,那就算是吧。” 迈克高兴得咧着嘴笑。 慧芳奇怪的看着他,问道,“我羡慕,我失意落寞,你高兴什么?幸灾乐祸?” 迈克连连摆手,“不不不,不是的。我高兴的是,你愿意跟我说实话,说心里的实话。这就说明,你没把我当作外人。” 慧芳把花插到花瓶里,细心整理好,“你呀,像你这么阳光可爱的男孩子,谁会把你当外人呢?” 迈克认真地问道,“真的吗?” 慧芳回过头,上下打量着迈克,“真的啊-看着就是讨人喜欢的样子。” 迈克高兴得笑,“谢谢你,慧芳,我很高兴。”他想了想,“不过,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慧芳抿着嘴,看看他,然后扑哧笑了,“看你天真的样子,可不就是一个大男孩。好了,不跟你扯了,我得做饭去了。” 迈克在她身后,问了一句,“慧芳,你也不问问,是谁送的玫瑰花?” 慧芳摆摆手,“谁送的,还不一样。你们城里人嘛,就是懂得浪漫。” 郭晓阳一个人在茶水间里,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呢,谢安华跟白雪牵着手走了过来。郭晓阳赶忙放下茶碗,给谢安华和白雪沏茶。 谢安华说,“谢谢。”白雪跟郭晓阳就点点头,算是招呼加谢意。 郭晓阳挥挥手,意思不用客气,然后问道,“你们是来喝茶,还是兴师问罪来了?” 白雪责怪地打了她一下。 谢安华问,“晓阳,你今儿借题发挥,突然提出那个裸条贷的问题,是不是早有预谋啊?” 郭晓阳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也算是,也不算是。” 白雪责怪道,“这是什么逻辑?你好好跟安华姐说。” 郭晓阳奇怪的看看白雪,“什么呀,就安华姐?她有你我大吗?” 白雪白了郭晓阳一眼,“人安华姐思想见解,为人处事,都比我们老练。”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才说道,“两个原因啊,白雪知道的。那个,我们有这么好的老板,当然希望大家能够善始善终,始终如一地战斗在一起。所以呢,我们要像东方朔劝诫汉武帝一样,时刻提醒警戒着,别让麦瑞成为那个-昏君。”白雪毫不迟疑地就给了她一巴掌,郭晓阳记吃不记打的样子,接着说道,“其次呢,最近这些年来,这个民间的金融乱象,实在是令人不忍卒睹。政府相关部门的法制建设和监管政策呢,又没能及时地跟上。我们呢,就是一普通百姓,按理说,这个社会问题也好,国家长治久安的问题也好,也不关我们什么事儿。但是呢,眼看着身边一个个熟悉的同学或认识的人,陷入这些社会乱象的沼泽中,无力自拔,作为一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就是看着,心里着急,想有人为此,做点什么。” 白雪望着窗外,“我们学法律的,运用法律武器,来捍卫社会秩序,应该说是责无旁贷。但是,司法和立法漏洞的问题,就是需要社会的力量,来干预和监督了。” 谢安华拍拍白雪的胳膊,“就这个思路吧。由社会舆论的参与和监督,会好一些。这种跟黑暗社会势力打交道的事情,一定要注意两个原则,一是公开,二是依靠社会力量。一定不要让那些黑色的或者灰色的社会势力,把我们当作矛头,或者是敌对方。我们律师行业,应该是无利益相关的第三方,是跟双方利益冲突无关的第三方。不要站在受害者的立场,去试图惩罚加害者,那是政府和司法部门的事情。” 165 文学之美 她回过头,看着郭晓阳,“尤其是你,郭晓阳。我们是律师,不是社会卫道士,也不是武林江湖的大侠。我们不要有匡扶社会正义的想法。社会问题,是我们整个社会的问题和责任。我们可以承担属于我们的责任,但是,我们不能够一腔热血的,把自己当作战士。 社会的问题,需要整个社会的力量,来干预和解决,任何个人,任何团体,仅仅依靠一腔热血,一点儿雄心壮志,都是解决不了的。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抱拳拱手,“听懂了,听懂了,姐,亲姐姐,你真是我的老大姐,”她一嘟嘴,吓了谢安华一跳。 白雪有些奇怪,看着谢安华,“安华姐,你害怕什么啊?” 谢安华指指郭晓阳的嘴,“喏。” 白雪还是一头雾水,“郭晓阳的嘴?郭晓阳的嘴怎么了?” 谢安华眼珠子一转,开始捉弄老实人,“你看郭晓阳的嘴,像不像野狐狸的嘴?” 白雪看了看,还没说什么呢,郭晓阳探过手来,就要抓挠谢安华。谢安华往白雪身后一躲,顺手抱推着白雪往前一送,撞在郭晓阳身上;然后,趁着她们两个立足未稳之际,撒腿跑了。 白雪和郭晓阳相互扶持着,站稳了。办公区域,上班时间,谢安华跑了也就跑了,郭晓阳也不好意思去追。白雪还没弄明白,就问郭晓阳,“安华姐刚才干嘛说你的嘴像野狐狸?” 郭晓阳得意地笑,“我刚才这样嘟着嘴,作势要亲她,她害怕了。” 白雪眨眨眼,还是没明白,“你又不男的,亲一下又怎么了,至于吓成那个样子?” 郭晓阳笑道,“也许,要真是男的,他就不怕了。人和人不一样的,有的人害怕男人,有的人害怕女人。” 白雪好像有些明白了,想了一下,又说道,“不对,那她干嘛说你的嘴,像野狐狸的嘴?” 郭晓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哎哟,我的大小姐,谁的嘴,要嘟起来,那不都跟小狐狸的嘴似的。不信,你过去照着镜子试试。” 白雪生性老实,听郭晓阳这么一说,还真就跑到镜子前边,照着镜子,嘟起了嘴。“不对啊,这哪儿像野狐狸的嘴呀。”她狐疑地看着镜子里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突然明白过来。敢情谢安华和郭晓阳都在逗她呢。她连忙转过身,想找郭晓阳算账,郭晓阳鬼灵精的,那会在这里等着她反应过来,早就跑没影了。 白雪愣了愣,跺了跺脚。她转身,再次看着镜子中身材妖娆的青春少女,爱美天性,扭着腰,舒展着胳膊,妖娆多姿的摆了几个身段。 麦瑞和卢晓华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没有打扰小姑娘的孤芳自赏。等白雪扭着身子走了,麦瑞和卢晓华才端着茶杯,过来续水。麦瑞一边走,一边对卢晓华说道,“这小姑娘,身材怎么样?” 卢晓华笑着说道,“柔若无骨,窈窕多姿,可以去做室内家居服装模特。” 麦瑞抬头,上下打量着卢晓华,说道,“她,还是你?”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道,“当然是她,扯我身上干嘛呢?” 麦瑞耸耸肩,“我只是想说,这么好的资源,如果不运用的话,实在是浪费。” 卢晓华警惕地看着她,说道,“我跟你说,你要想这个事儿,去找你的那帮小姑娘。这个,千万别打我的注意。我最烦娱乐圈的事儿,整天八卦新闻不断,让人烦躁。” 麦瑞摇摇头,说道,“那是你的偏见而已。娱乐八卦,是人家用来炒作知名度,为了上娱乐头条的。真正的艺术家,真正的娱乐明星,是用不着这些的。你几时见过刘欢,张雨生他们有八卦新闻的?” 卢晓华不露声色地问道,“你也喜欢刘欢和张雨生吗?” 麦瑞接了水,放在吧台上,回身,腰部倚着吧台,看着卢晓华,“所有的顶级水平的艺术家,我都喜欢;或者,不是顶级水准,但却曾经有过顶级艺术作品的。” 卢晓华轻轻地啜了一口茶水,慢慢咽下,“我也是。刘欢先生的弯弯的月亮,张雨生的大海,这些传世经典,都是让人爱逾珍宝的艺术佳作。” 麦瑞赞同地点点头,“刘欢的演唱技巧,张雨生的天赋嗓音-可惜啊,天妒英才,少年早逝,让人感觉遗憾。” 卢晓华说道,“说道这个英年早逝,不由得让人想起隋唐时期的王勃。以王勃的艺术水平,如果不是那么早的与世长辞的话,我们或许就会拥有更多的,像滕王阁赋这样的传世经典佳作。” 麦瑞说道,“是啊,所以说,人生就像历史,总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遗憾。就中国辞赋的水平而言,屈原的离骚,固然是开一代文学体裁之先河,足以彪炳千秋。但是,王勃的滕王阁序,也不失为,继屈原的离骚之后,中国辞赋文学的又一座新的丰碑。” 卢晓华叹了口气,说道,“可惜英男姐不在这里,否则,以英男姐的头脑,以她的博闻强记,必然可以为我们在此一诵,让我们在景仰先人之际,再温先贤遗风馀韵。” 麦瑞笑了笑,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怎么,就你们的崔大教主了不起,就崔英男博闻强记吗?”说完,不待卢晓华说什么,便抑扬顿挫,韵致有节地开始诵读: 滕王阁序唐王勃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zhěn),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ou)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杰地灵,徐孺下陈蕃(fān)之榻(tà)。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huáng)枕(zhěn)夷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yán)公之雅望,棨(qi)戟(ji)遥临;宇文新州之懿(yi)范,襜(chān)帷(wéi)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高朋满座。腾蛟(jiāo)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青霜,王将军之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jiàn)。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lǎo)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紫。俨(yǎn)骖(cān)騑(fēi)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ē)。临帝子之长洲,得天人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ting)凫(fu)渚(zhu),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 披绣闼(tà),俯雕甍(méng),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纡其骇瞩。闾阎(luyán)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gě)舰弥津,青雀黄龙之舳(通:轴zhu)。云销雨霁(ji),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响穷彭蠡(li)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 遥襟甫畅,逸兴遄(chuán)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遏(è)。睢(sui)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zun);邺(yè)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dimiǎn)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jiong),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目吴会(kuài)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ming)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hun)而不见,奉宣室以何年?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chuǎn)。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hézhé)以犹欢。北海虽赊(shē),扶摇可接;东隅(yu)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guàn);有怀投笔,慕宗悫(què)之长风。舍簪(zān)笏(hu)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qu)庭,叨(tāo)陪鲤对;今兹捧袂(mèi),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流水以何惭? 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zi)泽丘墟。临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云尔: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166 爱挑事的坏老板 最后一个字,麦瑞稍微拉长了一下尾音,显示出语尽而意不尽的无穷意味。 卢晓华深自叹服,刚要叫好,就听见身后一片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所有的人,都站在自己身后,正在为麦瑞的精彩诵读鼓掌。卢晓华看着众人停下来,才问道,“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张涵鱼说,“麦瑞开始洋相的时候。” 麦瑞耸耸肩,众人面前,不跟她计较。 翠文打抱不平,“这怎么能叫洋相呢?人家这可是正经八百的功夫。就这份记忆力,不说独一无二呢,那也是登峰造极了。我看,除了英男姐,没人能比得了的。” 张涵鱼说,“有那么厉害吗?我才不信呢。记忆力好的人,多得是。” 卢晓华说,“是啊,鱼儿,你不是过目不忘吗?跟麦瑞较量较量?” 张涵鱼摇摇头,说道,“我这个过目不忘,还差点火候。我是大差不差,能够记得八九不离十,百分之八九十以上;要说是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那不可能。中国的古文多了去了,从古文观止,到战国策,从四书五经,到先秦散文。谁要是能都一一背诵下来,那真的成了神仙了-单独一篇两篇的,那不能算。” 白雪轻轻地捅了捅郭晓阳的腰,郭晓阳回头看了白雪一眼,会意地点点头,就要越众而出。刘汉涛心细如发,赶紧悄悄拉住,细声说道,“敢去抢老板的风头,你的奖金不想要了啊?” 郭晓阳吓得一个激灵,抬头看向麦瑞,正好撞上麦瑞犀利如寒剑的眸子,不由得心中一凛,就想往后退。 麦瑞神目如电,那容她在自己面前掉枪花,张口就道,“郭晓阳,你想干嘛呢?” 郭晓阳也不傻,看见人家锋芒毕露,哪肯挺身往枪口上撞。她抬起手腕,亮出手表,“喏,那个,午饭时间到了啊。刚才只顾听你朗诵那个千古名篇,不敢打扰,现在,我们该去吃饭了吧?” 麦瑞点点头,放下茶杯,“吃饭时间到了,那就吃去啊,谁让你们来这儿找我的?” 郭晓阳说道,“其实,也不是特为找你。那个,卢总不是算我们的客人吗?我们这是来找卢总的。” 麦瑞低着头,悄声对卢晓华说道,“看着没有,跟我都这么伶牙俐齿的,难怪鱼儿吃她的亏了。” 卢晓华也放低了声音,“听说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高材生-刚才要不是那小伙子拉住了,估计要来跟你打擂台吧?” 麦瑞说道,“她才没那么傻呢。” 麦瑞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站着干嘛?吃饭去啊。” 大家微笑着,转身向茶水间外面走去。 麦瑞瞅着领先的郭晓阳的背影,低声问谢安华,“安华,你看,你这个大堂经理的替班,做得怎么样啊?” 谢安华看着郭晓阳的背影,说道,“比我好像机智灵活的多,很会看眼色,也很知道顺风转舵,回避锋芒。” 麦瑞提醒她,“那你得小心,别给她坐稳了,你没地方坐。” 谢安华心里感觉怪怪的,心说,怎么麦瑞这话不像是老板,倒像是个爱八卦的同事。但她表情上却不露声色,“谁坐什么位置,倒无所谓,关键是,我们大家能够浑然一体,做好事情。再说了,做事本身,与位置什么的,没有太大关系。” 麦瑞想了一下,问道,“那你说,与什么有关系。” 谢安华不假思索地随口说道,“与权力和关系,职责,能力,以及性格,素质,组织能力,协调能力,亲和能力,以及团队的凝聚程度有关系。” 麦瑞看着谢安华,凝重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既然你能这么理解,那么,郭晓阳的这个代理,就可以转为正式了。” 谢安华说道,“这也是应该的吧?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好办事。” 麦瑞点点头,“那你呢?你怎么办啊?” 谢安华说道,“我做好自己负责的那一块儿,尽职尽责。” 麦瑞握握她的胳膊,“房地产投资,纷繁杂乱,不亚于做执业律师。而且,你还年轻,你还可以再想一想,是不是愿意从事这个行业。” 谢安华说道,“经过这些日子跟着康总马总他们学习观摩,还有我们现场工作的经历,我开始觉得,这个房地产业,并不像之前我们所想象的那样。我想,我可以在这个行业做下去,做到像你们所说的,看到我们中国的建筑工业化的那一天。” 麦瑞认真地说道,“可是,如此一来,除了法律专业之外,你还要学习很多很多其他学科的知识。这个建筑工业化,是一个跨学科,跨行业的产业;它包含了太多太多的知识学科,会很辛苦的。” 谢安华坚毅的目光,回应着麦瑞,“康总在跟我介绍工作之时,提到了古人的一句格言: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只要有希望,有明天,我愿意为之而奋斗。” 麦瑞期许的目光看着她,“我们国内,没有这方面的人才,也没有这方面的行业经验。如果你答应了,那就意味着,你要从零做起,从无到有,跟着我们大家一起,来开创这个建筑工业化的时代-会很辛苦的。” 谢安华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游移和犹 豫,“事在人为,我试试吧。” 麦瑞拍拍她的肩,“那就这么定了。你负责管理方面,谷伟云负责法律和程序领域,暂时就由你们开始。办公人员,你们自己组织协调。” 谢安华站了一下,问道,“麦瑞,为什么不是让谷伟云负责管理?” 麦瑞说道,“做什么工作,因人而异。你善于协调和管理,当然适合这方面工作。谷伟云的特长是管理运营程序和工作流程,以及计划安排,他就适合文案,法律事务,等等领域。” 谢安华又问道,“我们国内一般的企业招聘高级管理人员,大多习惯于从别的企业或者公司,高薪挖墙脚。可是,你却喜欢一切从零开始,自己培养---这样,是不是风险太大?万一,万一我们不能胜任,那怎么办?都是这样数额庞大的投资。” 麦瑞笑了,“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历史自有公论。这个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先吃饭。” 别人都已经坐下了,就麦瑞和谢安华郭晓阳三个人还站着。郭晓阳是负责安排的,只要有一个人没坐下,她就不会坐。麦瑞看看四下,见大家都已坐好,准备开饭。她这边呢,也就她们三个人,正好一张三人座的桌子。麦瑞招手,让郭晓阳谢安华跟她一起坐下来。 郭晓阳心眼转得快,就说道,“我去帮忙端盘子去。”说着,招呼刘汉涛李卫谷伟云几个去了。 大家把饭菜端回来的时候,也不知道郭晓阳跟卢晓华说了句什么,就见卢晓华拿着自己的水杯,坐到麦瑞这桌了。 麦瑞看着她,问,“你怎么又坐这儿了?郭晓阳怎么跟你说的?” 卢晓华给她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抬起眼,无辜的样子,“郭晓阳说,那个,餐馆的李群翔,李经理,今儿给我们两个煲了一份汤,温胃养舒的什锦玫瑰露,让我过来,跟你一起享用。” 麦瑞哼了一声,低头喝汤。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道,“人小姑娘是为你好,别这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麦瑞哼哼,“什么好人,这小家伙在躲着我呢。你不知道,她才不是好人呢。你小心点儿噢,别像鱼儿一样,给她涮了。” 167 社会压力与心理健康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道,“人小姑娘是为你好,别这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麦瑞哼哼,“什么好人,这小家伙在躲着我呢。你不知道,她才不是好人呢。你小心点儿噢,别像鱼儿一样,给她涮了。” 卢晓华不信,“我又不是羊肉。”她看着谢安华,说道,“是不是,谢经理。” 安华连忙摆手,说道,“卢总,你别客气,你就跟麦瑞一样,叫我安华就好。” 卢晓华说,“那你们也别叫我卢总。” 谢安华看看麦瑞。 麦瑞挥挥手,说道,“你们爱怎么叫怎么叫,不关我的事儿。不就是个称呼吗?叫什么不是叫。我们在美国,除了崔英男这样的,大家叫一声教授之外,基本上,都是直接称呼名字的。要是称呼职位的话,有些人,有几十个职位,谁还能一一地叫出来?” 卢晓华看着她,“你是说自己吧?” 麦瑞摇头,“我除了律师和投资之外,在那边,没有别的业务。崔英男属于社会名流,她的兼职很多,尤其是名誉职位。” 卢晓华低头,喝了口汤,“你这算是不图虚名,只图实利吗?” 麦瑞看着她,说道,“在我同事跟前,别把我说得那么不堪,影响我的光辉形象。” 卢晓华嗤了一声,不再搭理她。 谢安华一直安分守己的吃饭,对于她们的唇枪舌剑,似乎充耳不闻。 郭晓阳张涵鱼她们两边的人,吃完了饭,都下去了。麦瑞这边,谢安华也走了。卢晓华喝完了汤,将要准备站起,招呼麦瑞离开之际,李群翔过来了。 “卢总,麦瑞,两位吃好了吧?” 麦瑞点点头,伸手示意他坐下。卢晓华却点一点头,就想起身离开,被麦瑞用目光拦住了。她只好坐在那儿,心里却没来由的,有些忐忑和慌乱。尤其是李群翔坐在身边,他身上那若有若无,断断续续飘过来的,他身上的味道,更是让卢晓华心神不宁。而这种味道,又恰好是崔英男所说的,让她感觉有些好感,有些欣然,甚至是-有些陶醉的味道。卢晓华有些怀疑自己的嗅觉,或者是感觉,无意识的,就吸了一下鼻翼。她自己还觉得是不着痕迹,但目光敏锐的麦瑞,却很不巧的,发现了这个小动作。 “李经理,你身上,好像有点儿轻微的味道儿。”麦瑞不经意地说道。 卢晓华简直快要恨死她了,心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也不管跟人是否熟悉。 李群翔楞了一下,抬手鼻子下面,轻轻嗅了一下,“奥,也许吧。我们做餐饮的,整天在厨房里跟食材打交道,有些许味道儿,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不过,这个味道儿,还不是最重的。我们在医院工作那会儿,身上的味道儿更重呢。浑身来苏尔和消毒水,酒精,药物的味道,怎么洗,都洗不掉。现在,这个油烟的味道儿,还稍好一些。” 卢晓华借坡下驴,附和道,“奥,原来这样啊,我说怎么你一走近,就会闻到一种特殊的味道呢。” 李群翔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熏着两位了,我给两位道歉。” 卢晓华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其实,习惯了,这味道也挺好的。”她也就顺口一说,话一出口,立刻就后悔了,赶紧看着麦瑞。 麦瑞哪会不懂得她那点儿小心思,立刻接过话来,给她打圆场,“男人身上的油烟味儿,就是模范丈夫的味道。” 卢晓华感谢的目光,看着麦瑞。 李群翔倒没去揣测她们的缜密心思,更没想到自己身上的体味,会让谁困扰和苦恼。他还以为卢晓华只是随便拉拉家常话而已呢,并不知道她内心的复杂活动。 麦瑞看看时间,问李群翔,“李群翔,有事吗?有事就说,卢晓华不是需要回避的人,什么事,说吧。” 李群翔说,“也不是碍着卢总---” 卢晓华打断他,说道,“别叫我卢总,听着不习惯。跟麦瑞一样就行。” 李群翔点头答应,“好的。”他看着麦瑞,“麦瑞,我们听说,你们律师事务所有位刘汉涛,刘先生,在京郊地区和内蒙古沙漠边远地区,在搞沙漠绿化公益活动。” 麦瑞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你们也想参与?” 李群翔点点头,说道,“我们正在推行新型殡葬方式,鼓励和提倡树葬。但是,传统的树葬思想,都提倡选择青山绿水的好地方。这样一来,为了节约土地,保护环境的树葬行为,反而变成了破环环境,破坏绿色植被的社会行为。为了改变这些不良行为,我们计划在沙漠改造和绿化的活动中,加入我们的这个树葬改良活动。不知道是否能够推广开来。还有,我们医院每年的死亡的人当中,很多人希望能够在死亡以后,留下一种长久的,具有社会意义的纪念自己的方式。我们想,如果能够为他们种一棵树,那不就是一种最好的纪念吗?” 麦瑞点点头,“想法不错,行,我会把你的想法告诉他。具体怎么做,你们自己谈,自己协调。” 李群翔欠一欠身,“谢谢麦瑞理解。” 卢晓华抬手,示意了一下,“那个,李群翔,有机会,我也想看看你们怎么做公益事业,可以吗?” 李群翔还没回答,就给麦瑞拦住了,“这个不行。你可以参与公益事业,但是,不能抛头露面,不许公开参加活动。” 卢晓华不高兴地看着她,“为什么?” 麦瑞指指李群翔,说道,“你给她解释。” 李群翔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个,社会公益事业,表面上很阳光,很温暖,其实,并不是什么太好的活动,尤其是不见得适合大多数人参与的活动。 我们的社会公益活动呢,除了环境保护之外,就是对于社会弱势群体的救助和支援。按理说,这是一项利国利民的好事,也有助于改变那些弱势群体的人群的命运。但是,在实际工作中,我们会面临很多困难。 我们常常会自认为,我们帮助了那些弱势群体,他们就会感激我们,感激社会和国家。但是,在社会心理学家的研究中,在具体的操作中,我们发现,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发现,很多弱势群体,对于我们的救助活动,是有抵触情绪的。很多人认为,我们把他们的贫穷落后生活暴露了,公之于众,是对于他们的一种侮辱,一种侵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还有些人认为,是我们在压榨他们,是我们这些人剥夺了原本属于他们的财富。他们很多人,认为我们是社会不公平秩序的制造者,维护者。 另外,一般来说,这些生活在社会基层的,或者是社会底层的弱势群体,很多人接近或处于社会的黑暗的一面,或者,他们更接近社会的灰色地带和黑色地带。如果没有强悍的心理素质,而贸然接触,很多人,会接受不了。” 卢晓华默然良久,方才问道,“那你呢?你就不怕自己的心理健康,受到伤害吗?” 李群翔坦然地看着她,说道,“我做外科医生期间,因为过度地救助困难患者,而导致心理健康受到伤害,后来,我们家人专程把我送到美国救治,才得以康复。我现在,属于那种死后重生的人,有足够的心理素质,面对一切事情。” 168 麦瑞的业务 卢晓华没话说了。她也是来自于社会底层的人,当然知道社会底层的认识,跟整个社会的主流思想,主流生活观念的差别。 麦瑞挥挥手,“好了,卢晓华,这个事情呢,你就不要想了。你要做慈善,要做公益活动呢,我也不拦你。但是,有两个条件,你必须给我遵守。其一,可以以公司的名义,但不可以以个人的名义。其二,这种事情,可以让政府知道,有助于我们的生意,但不必张扬到社会公开知道。 做公益,做慈善,是我们的社会义务,是我们的道德良心,但不是我们的压力和包袱,更不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这个,你不必清楚,我来把握分寸好了。” 李群翔看看卢晓华,“我想,麦瑞这么做,应该是最科学,也是最周到的安排。我们这些做公益事业的人呢,都有自己严格的行为准则,和社会行为底线,这些,也是我们自我保护的最基本的原则。你呢,可以量力而行,适可而止。但是,用不着亲历亲为。就是我们这些人,也不是每件事,都亲自接触的。很多事情,很多时候,我们就是把资金和物资,直接转交政府和军队。这也是我们社会救助,社会救灾,最直接,最有效的运作方式。” 卢晓华点点头,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了。” 麦瑞挥挥手,示意李群翔离开。 李群翔站起来,躬身致意,然后走开。 卢晓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说道,“那些玫瑰花,也有你送的一份,对吧?” 李群翔回过头来,温和地,友善的笑了一笑,没说什么,就挥挥手,进去了。 麦瑞看着卢晓华问道,“这个事情,我们做得很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卢晓华说,“花上有消毒液的味道。” 麦瑞的眼睛眯起来了,看着卢晓华,说道,“小马哥身上也有消毒液的味道儿。” 卢晓华咬着牙,好像跟谁发狠似的,“还有,油烟味,餐馆生意,难免的。” 麦瑞摇着头,还想说什么,卢晓华已经招架不住了,站起来,说道,“你一个人在这儿想吧,我先下去了。”说着,抓起自己的包,一个人走了。麦瑞坐在那儿,慢悠悠地看着天台上的绿色植物,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回到律所休息室睡了一觉,麦瑞顿觉神清气爽,精神百倍。她洗漱之后,来到办公区域,四处溜溜达达地,看着自己律所的装饰布置。虽然是自己的物业,又是自己的律所,但是,麦瑞却从来没有好好端详打量一下,这里的装修风格。 明亮通透的室内空间,高达六米的层高,看似随意,但却恰到好处的高大绿色植物,采光良好的落地长窗,错落布置的草皮,所有的角落,几乎都散发着积极向上的,生命的气息。尤其是那一块块地毯般的小块草皮,更是让人爱惜有加。 麦瑞走到落地长窗之前,蹲下来,抚摸着修剪的整齐划一的草皮,慢慢坐下来,看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心中的自豪感,一点一点儿的浮现出来。 八年前,麦瑞买下这两幢大楼的时候,首都bj的房价,还刚刚开始上涨,因此,她并没有花费太多的钱-当然,那是相比较于现在而言。而在当时,那个数额的房地产总价,也是一个很大的数目。而现在,短短八年的时间,这里的房价,涨了接近十倍之多。凭借着这一悬殊的价格涨幅,现在,麦瑞每年的房租收入,差不多已经接近当年的投资了。当然,作为一个成功的投资人,麦瑞的得意之笔,不仅仅在于房地产领域。 在美国的互联网泡沫破灭之后,在所有人都认为世界互联网的黄金时代已经终结的时候,麦瑞投资了所有中国海外发行的互联网公司的股票。借助于百度,搜狐,新浪,腾讯,还有中国移动的市值暴涨,麦瑞的资本投资,获得了不亚于房地产投资的超额回报。当然,这还不是结束。 麦瑞在美国取得学位之后,跟自己的导师考恩斯博士,以及迈克的父亲,韦德.罗斯柴尔德博士一起,联手开拓了美国华尔街的生意,也就是资本并购和风险投资运作方面的生意。在这方面,在这个世界最顶尖的金融行业里,麦瑞可以说是难得一见的天才。借助于麦瑞的天才般的智慧,以及罗斯柴尔德家族雄厚的资本力量,加上华尔街的老狐狸,韦德.罗斯柴尔德,和她的导师,维恩.考恩斯,他们组成了华尔街资本市场最有名的,号称资本铁三角的投资组合。 这一次回到中国,开拓中国大陆,乃至于整个中国以至于亚洲大陆的金融市场,是他们酝酿多年的最大战略布局。麦瑞是这个战略布局的策划者和组织者之一,而迈克.罗斯柴尔德,则是作为她最好的助手,跟着一起过来的。至于考恩斯教授和老罗斯柴尔德先生,他们是坐镇美国华尔街大本营的殿后者,也是麦瑞最强有力的支持和后盾。 麦瑞的投资铁三角,分为个人业务和他们合作的投资公司业务两大块。在个人业务税收优惠的领域,他们就采取个人投资的方式进入;而在公司业务税收优惠的领域,他们就采取公司投资进入的方式。 这一次回到中国,麦瑞还想和她的合作者,做好另外一件事儿,那就是,在开拓中国业务的同时,培养和锻炼一批,中国本土的金融投资和资本管理人才,以及企业组织和管理人才。 对于中国数千年的商业思想,以及商业文化,麦瑞和她的铁三角组合,都一致认为,那是最优秀的,也是最科学的思想传承体系。虽然很多中国自己人不认可,但是,麦瑞和她的导师,以及她的合作伙伴兼忘年之交老罗斯柴尔德博士,是很认可的。 郭晓阳远远地看了麦瑞几次,没敢过来打扰。但是,第三次过来看的时候,她端来了麦瑞的景泰蓝盖碗茶。 “谢谢。”麦瑞温和地看着她,“一起坐坐吧?” 郭晓阳犹豫着,“你是老板哎。” 麦瑞微笑着,“工作关系上,也许是。撇开工作关系,那就不是了。” 郭晓阳迟疑着,“那我把水端过来再聊好吗?这么热的天。”看麦瑞点头同意,郭晓阳赶忙回去,把自己的茶碗和水壶一起拿了过来。 麦瑞指指身前,“坐吧。” “奥,谢谢。”郭晓阳抚了一下裙裾,慢慢坐下来,心说,幸好是职业套裙,要是时尚小短裙,可麻烦了。 “楼上餐馆的饭菜,吃的还习惯吗?”麦瑞好像漫不经心地问道。 “还行吧,私家菜馆,都是日常家居菜谱,挺好的,大家也都满意。”郭晓阳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把握着说话的分寸。 “吃的习惯就行。我们在外上班工作,工作收入,饮食,住宿,都是需要注意的大问题。你们宿舍怎么样?住得还习惯吗?”麦瑞语气平淡,就像拉家常一样。 “宿舍有些太奢侈了-这个,打工的住高档公寓,这个待遇,有些让我们诚惶诚恐。”郭晓阳老老实实地回答。 麦瑞摆摆手,“那是你们还不完全熟悉我们的工作性质。在美国,做我们这行的,都是每个人,单独一套高档公寓。” 郭晓阳抬起手,用手背掩住了嘴。她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机巧灵动,带着些乖巧和俏皮的味道,麦瑞看着,心里不由得动了一下。幸亏她不是男性,否则,郭晓阳的这个动作,还真是具有足够的诱惑力。“那么奢侈啊?太吓人了。” 169 小野猫 “我们这里,房价有些高。还有,我们是刚刚开始,还没有收入。等我们的投资,有了第一笔收入,你们这些跟着我,创业元老级别的人物,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独立公寓宿舍。”麦瑞淡淡地说道,好像昂贵的房价,在她这里,就是大白菜一样。 郭晓阳憧憬的目光,看着窗外,“就算是很多年以后,能够实现这个愿望,我们也知足了。” 麦瑞伸手作势要打,吓得郭晓阳一个激灵,猫一样的跳了起来。“胡说什么呢?很多年以后,你当我们是做什么啊,还需要很多年?”麦瑞门缝里看人的眼光。 郭晓阳站在自认为安全的距离之外,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麦瑞,创业艰难,成功不易,我们还是勤俭持家,简朴度日的好。人家古人说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我们年轻,又是创业之初,吃一点儿苦,受一点儿累,那是理所应当的必然之事。 咱们呢,就是白手起家,创业的,一切简单直接,简洁高效,就是最好的方式。像这些什么私家餐馆啊,高档公寓啊,高档办公楼啊,高档轿车啊,都是无关紧要的,摆给人看的虚伪的东西。 人家美国很多的创业者,都是从地下车库,或者是大学生宿舍,开始起家的,一样能够成为世界百强企业。我们也是这样,只要我们想要成功,坚定我们的成功信念,就不必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麦瑞认真地看着她,频频点头,“谢谢你,郭老师,你说得太好了。学生我谨领教诲,牢记在心,永生不忘。” 郭晓阳张了张口,说不出话了,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她站在哪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尴尬极了。 “好了,说够了?教训完了?教育完了,我这个受教育的,也得说两句,给自己申辩申辩,别给人冤枉了,成为当代的窦娥,那可是不好玩的事情。”麦瑞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我们是做资本并购,以及风险投资运作的生意,我们的客户,都是些公司,企业,或者是民营企业,私营企业的老板们。我们从事的,是为社会上最富有,也就是通常所说,最有钱的这个社会阶层,为他们提供服务的生意。 “我们所做的生意,是社会经济体系金字塔塔尖上的生意,是现代金融体系最顶端的金融服务工作。为社会上最富有的社会阶层提供服务,你说,我们不需要这些最好的办公区域?最好的办公设施?最好的衣食住行?如果我们没有质量最好的生活方式和工作条件,我们的客户,凭什么把他们全部的巨额财产,交给我们来打理? “请你注意,我们选择的是质量最好的生活方式和工作条件,而不是穷奢极欲的,腐朽奢侈,无节制的糜烂生活方式。 “还有,我们做这一行,除了回报率很高之外,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无论我们的投资或者运作是否成功,客户都是需要支付给我们巨额的服务费用的。因此,你所说的艰苦创业,简朴简约之类的原则立场,只能适用于实业创业者,而并不适用于我们。还有一点儿忘记告诉你,我们不是一穷二白的创业者。早在回国之前,我们的公司,就是美国华尔街最顶级的投资公司之一。” 郭晓阳用手背捂着嘴,掩饰着自己无法合拢的嘴唇,“那,那,那既然这样,你怎么还要我们这些没有工作经验,没有深厚资历的人来。” 麦瑞慢悠悠地说道,“那我应该找谁来?找美国华尔街的顶级大佬们,来给我打工?还是,挖他们的墙角?” 郭晓阳游移不定,宛若梦游的声音,“可是,可是,你最低也要找些成熟稳重,老成谋国的成年人,老年人,来做这个吧?就我们这些初出茅庐的半大孩子,你就不怕,我们镇不住场面啊?还有,这个,你看人那个大型企业招聘高级管理人员,不是要求最低十年以上的高级管理工作经验。” 麦瑞嗤之以鼻,“十年以上高级管理经验,那不就是赤裸裸的挖人墙角吗?这种不要廉耻,没有职业道德的事情,我要干了,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吗?还有,要说到这个老成谋国,我也是腹诽已久了。我们过去很多年代,人均寿命只有三十几岁,有些朝代,四十几岁,就算是老年人了。我要是找老成谋国之人,那么,咱们古人要成大事,是不是就得从坟墓里头,挖掘人才啊? “再者说了,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也不是没有思想见识的愚夫愚妇,你看看我们人类社会数千年的文明历史,看看真正的人才之中,究竟是少年英才居多,还是老年英才居多。哼,恐怕大多数都是少年英才,老迈昏庸吧?你看看,有多少封建王朝,都是在少年英才的帝王领导之下,迈上繁荣强盛的极致峰巅,然后,又在同一个帝王老迈昏庸之后,迅速衰落甚至毁灭的?盛唐的李隆基是一个例子,清朝的康熙又是一个例子。当然,历史之上,还有更多更多类似的例子,可以为我们提供佐证。这些,不需要我来一一提醒你吧?” 郭晓阳一边聆听着麦瑞的话,一边好像是被地球引力拖着,无意识地走近麦瑞身前,“你说的,当然都是历史事实,也是客观存在。可是,我们的社会现实......” 麦瑞摆摆手,“别跟我说什么社会现实。我管不了社会现实的事情,当然,社会现实,也泯灭不了我的思想观念和道德良知。我只知道,是非对错的社会标准,是一条红线,国家法律法规的限制,是我们的禁区。至于那些所谓的什么社会现实也好,陈腐的社会观念也好,它影响不了我,更约束不了我。” 郭晓阳慢慢蹲下来,顶礼膜拜似的看着麦瑞,“麦瑞,我想,从这一刻起,你就是我的人生信仰。从这一刻起,你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大脑,我就是你的手脚-唯君所命,无所不从。” 麦瑞眯起眼睛,玩味的笑,“是吗?” 郭晓阳再一次猫一样的跳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麦瑞,“不过,你的吩咐和安排,不能够超越你刚才所说的原则立场,否则,我,我,我宁死不屈。” 麦瑞嗤了一声,说道,“你以为你大明王朝的御史大夫,要来尸谏啊?” 郭晓阳连忙摆手,“那个,尸谏是愚蠢荒唐之极的没脑子的行为方式。我们应该推崇东方朔式的,运用我们的知识和智慧,来予以讽谏的聪明的方式。” 麦瑞哼了一声,“要是遇到昏君,什么方式,都不管用。” 郭晓阳小声道,“要是遇到昏君,那我们就只能效法陶朱公,不为风波亭。” 麦瑞摆摆手,“好了,辩论到此为止,下面该说正事了。” 郭晓阳连忙替她端起茶碗,伺候着麦瑞喝茶,完了自己也赶忙喝一口,再保持恭肃严谨的聆听教诲的姿态。 “谢安华正式接手房地产那边的工作,这边,就不能考虑她的事了。这样,从现在开始,这边所有的工作,由你负责。” 郭晓阳吓了一跳,问道,“什么叫做所有的工作由我负责?” 麦瑞说道,“就是不管我在不在,这个律所的所有事务,以及我们这个办公区域的所有事务型工作,由你来负总责。” 170 人才这玩意儿 郭晓阳小心翼翼地问道,“要是有我承担不了的责任,或者做不了主的事情,那怎么办?我找谁去?” 麦瑞挥手指着自己,“我。” 郭晓阳犹豫着,“那个,我,是不是,这个,有些。” 麦瑞挥挥手,“简单直接,痛痛快快地说话,别给我吞吞吐吐的。” 郭晓阳脱口而出,“位高权重资历浅。” 麦瑞站起来,朝外走去。走到转角位置,她停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这句话,你可以去问问韩信。”说完,径自走了。 郭晓阳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 也是啊,这种事情,估计换了谁,都不会相信。当然,这是在讲究学历和资历的当下。这要是在以人才为王的美国,或者是我们国家先秦之前,尤其是白衣卿相的春秋战国时期,那就是不足为奇的事情了。 所以,有些东西,有些事情,单纯的从一个角度,一个方面,来论证是否合理,是否科学,本身就是不合理,不科学的。 人类社会发展到今天,很多思想性的东西,社会观念的东西,都到了需要去伪存真,删繁就简的阶段了。这个时候,我们就需要一个国家,或者一个政府,就像当初西汉刘邦委托韩信和张良整理历代兵书战策,大明王朝的朱棣委托解缙编纂永乐大典一样,来编写一部系统性的,科学性的,完整的人类思想大典,中国思想大典,以及一部科学健康的社会观念字典。只有这样,我们的思想,我们的社会观念,才会有一个科学的,健康的标准体系。 麦瑞敲门的时候,张涵鱼正在诵读王勃的滕王阁序。也许是崔英男和麦瑞对于中国经典文学的博闻强记,刺激到了这个文学院的高才生,所以,才令她如此急迫地想要补充一点儿经典文学的素养。 麦瑞直接走到张涵鱼的身后,她刚要伸手去拍张涵鱼的肩头,手却悬在半空,停住了,没有落下去。 张涵鱼正背诵得激情四射呢,麦瑞的身影一下子投射到了她的办公桌上,不由得张涵鱼打了个激灵。她倏地转过身,举手投降似的举着手,闭着眼睛,央求道,“姐姐姐,现在是你规定的休息时间,我绝对没有消极怠工。” 麦瑞看着张涵鱼的电脑屏幕,没有说话,手却慢慢地收了回去。 张涵鱼半天没听到动静,就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麦瑞声色不动的脸,“麦瑞,现在是休息时间。” 麦瑞依旧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眼神却从电脑移了开去。“你就是加勒比海盗?” 张涵鱼猛然省过来似的,伸手关了电脑屏幕,双手抱拳,陪着小心,陪着笑,“麦瑞,麦瑞,这个,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你要是透漏出去,那我就死定了。那些疯狂的网络粉丝要是知道我是一女的,非把我撕烂了不可。” 麦瑞盯着张涵鱼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先工作吧,明天我们要去内蒙古大草原,把手头的工作,提前了结一下。”说完,转身走了。 张涵鱼不知是福是祸的呆愣了一会儿,答应道,“是,麦瑞。”麦瑞早已走得不见影了。她赶紧打开电脑屏幕,把自己的写作网页关闭,一颗小心脏,却没来由的,慌慌张张地跳个不停。 谢安华在郭晓阳给她新安排的办公室里,翻阅着有关建筑工业化的资料和业界论文。打开的电脑页面上,也全是相关的信息。办公桌上,是谷伟云帮她找到的国外最新的建筑工艺图册和摄影资料,图片。 很多人对于外行人领导内行技术人员做事,都会持不以为然的态度。但是,麦瑞却并不这样认为。在麦瑞的眼里,没有什么内行外行之分。只要你善于学习,善于掌握新的知识和技能,外行人也一样可以成为内行的专业人才。 麦瑞信奉中国传统行业传授技能的这样一个谚语:一等的学徒,不用师傅教,只要师傅看到的地方,做到的地方,徒弟就能够领会,就能够按部就班的做到,甚至于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徒弟超越师傅的水平。二等的徒弟,需要棍棒的敲打和鞭策,才能够把思想概念和理论基础,落实到行动或者行为上来,并最终掌握师傅的技术和技能。三等的徒弟,打死也学不会师傅的技术和技能。不但如此,还是自以为是的蠢材加糊涂虫。这样的人,师傅叫他往东,他非先朝西方碰个头破血流,然后才行。师傅叫他按照程序和流程做事,他非觉得自己是人世间少有的天才,非要独立创造一个,人类社会亘古未有的行为方式,来试试。等到失败了,甚至闯下大祸了---完了,滚滚长江东逝水,时光一去不回头,光在那儿吃后悔药了。 所以,麦瑞做事选人,要求是极为严格的。就像她最初委托邹柏青,给她招收的这些员工。虽然人员到齐之后,麦瑞没有一一面试甄别,可是,在邹柏青招聘之前,麦瑞可是设置了十分苛刻的准入门槛的。 之所以对郭晓阳谢安华她们如此纵容和放任,是因为麦瑞心中有数。 信马由缰,那是因为你的坐骑值得信赖。放任和纵容手下做事,那是麦瑞事前对于她们的知识水平,个人能力,以及性格,品质,等等方面,有了严谨而苛刻的要求和标准。能够达到麦瑞选用人才的标准体系的,不是人中龙凤,国士无双,可也是距此而不远了。 麦瑞的原则是,只要能够尽职尽责地完成她交付的工作,员工上班时间做什么,她是不屑于理会的。而且,在麦瑞的所有办公区域,她的视频监控系统,在上班时间,都是部分关闭的。就是说,在员工的个人办公室,卫生间,以及更衣间这些地方的视频监控系统,上班时间,都是关闭的。当然,下班时间,郭晓阳会安排李卫打开。 谢安华虽然年轻,但是却持重大方,个性沉稳。这一点儿,跟表面羞涩,但内心活泼的郭晓阳,以及表面文静平和,内心却坚贞执着的白雪,有很大的不同。 比如说,如果头顶落下一块大石头,郭晓阳胆子大,心里不害怕,但是,却会大惊小怪地跳起来,甚至大呼小叫。而白雪呢,最多是抬头看一眼,然后继续自己手里的事情。至于谢安华,只要是认定落下来的石头与己无关,她就会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之前招聘的时候,连邹柏青,陆前方,马步敛他们这些经受过军事训练的,曾经的职业军人,都对谢安华的沉稳和气度,赞不绝口。这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临危不惧,临事不慌的大将风度,确实是难能可贵的良好素质。 也幸亏是他们这些人道德素质高尚,不耻于挖人墙角。要是换了麦瑞,中途给人代做这种人才招聘工作,遇到如此优秀的人才,以她的人品个性,会不会隐而匿之,藏而私之,那可就是难说得很呢。 不隐人之财,不私人之物,这些,相信很多人都可以做到。倒是,心怀壮志,见人才而无觊觎之意,这个,说出来恐怕谁都不会相信。 因为人才这玩意儿,对于谋大事,创伟业的人而言,那可是比自己的身家性命,还要宝贵,还要重要的东西。而且这东西还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 171 刘墉斗和绅 邹柏青马步敛陆前方他们,虽然也是有理想,有抱负,有胸怀壮志的热血男儿。但是,他们的理想抱负,他们的壮志情怀,跟麦瑞相比,那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麦瑞的情怀,只用八个字,就可以完整概括:心系黎民,胸怀天下。 只此八个字,就可以凌驾人类社会历史,所有英雄豪杰之上。 我们人类历史上,绝不缺乏英雄豪杰,更不缺乏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但是,把自己的生活,生存,甚至于是自己的生命,直接放在这八个字之下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绝世少有。 而对此身体力行,始终如一的,也并不多见-尤其是在一个世风日下,物欲横流的社会时代,这种执着坚忍的信念,更是令人叹服。 对此,最初是邹柏青深怀崇拜敬仰之意,后来是卢晓华和张涵鱼。现在,则是几乎所有她身边的人。 下班回家的时候,麦瑞又一次把车钥匙扔给卢晓华,“你来开车。” 卢晓华还没说什么,张涵鱼紧着嗓子,唱了句,“大王拉我走了八百七十三步,我保大王的子孙坐八百七十三年的天下。”麦瑞斜了她一眼,吓得张涵鱼一哆嗦,唱不下去了。 卢晓华悄声道,“鱼儿这两天挺努力工作的,你吓唬她干嘛?” 麦瑞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哀乐,“这种言语,过于张扬,不适于公开场合。”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被翠文拉着,上了车。 卢晓华看着麦瑞,“最近是不是很忙,很累?” 麦瑞摇摇头,说道,“还好,没事。” 卢晓华关切地看着她,说道,“要实在是累了,咱们就像英男姐那样,也配上司机和保镖-其实,早就应该配备了。” 麦瑞摆摆手,“这个,以后再说。让你开车,是因为我要跟康丽丽和邹柏青他们,沟通这次去内蒙古大草原的行程安排。” 卢晓华这才放心,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麦瑞这边也上了车,外面,李卫给她关上车门。 一路无话。回到天堂谷,四个人各自进入卫生间,洗漱换衣换鞋。完了之后,崔英男也回来了。她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留了很多东西,张涵鱼和翠文赶忙上前接过来。麦瑞开她的玩笑,“哟,崔大教主,你来就来呗,怎么还不空手啊?” 崔英男大肚能容似的微笑,“麦瑞,你这会儿可是有点儿六月雪的味道了。” 麦瑞眉毛一旋,说道,“奥,是吗?我怎么没这种感觉?” 崔英男洗漱之后,一边揉摸着脸上的大宝,一边说道,“人晓华妹子和鱼儿都给我说,说你最近辛苦劳累,看着怪心疼的。这不,我买了点儿好吃的,今儿晚上,我们大伙犒劳犒劳你。” 麦瑞大感意外的样子,“噢,我这人民公敌,啥时候成香饽饽了?” 张涵鱼讨好的说道,“一直就是。”说完,还谄媚地嘟了一下她那肉嘟嘟的性感小嘴,俏皮而可爱的样子,让人怦然心动。 麦瑞摇摇头,“我怎么知道不是糖衣炮弹。”她看看时间,“我到天台上去,跟康丽丽他们电话联系明天的安排。一个小时以后,再下来。”说完,一个人上去了。 大家知道,只要是她一个人单独上去,必定就会锁上门。都不是一次两次的了,也就没人关心。 张涵鱼她们三个人忙活着做饭,卢晓华就坐在一边看着。看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张涵鱼,“鱼儿,你是看着你姐姐做饭,就学会了的吗?” 张涵鱼说,“是啊,这又不用专门学。” 卢晓华郁闷,“那我怎么成天看着你们做饭,我也学不会。” 张涵鱼调侃她,“那个,我们古人不是说了嘛。这个,一等人,不用教;二等人,看眼稍;三等人,棒棍儿敲。你呀,就属于那种棒棍儿敲也学不会的笨徒弟。你过来,我先给你两棒棍儿,开开窍儿。” 卢晓华苦着脸,说道,“是吗?怪不得我读书读书不好,做事做事不行;就连这人人都会的一日三餐,我都做不了。” 崔英男安慰她,“行了,晓华妹子,这个做饭呢,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别听鱼儿忽悠,她逗你玩呢。” 翠文说道,“就是,有我们在,饿不着你。你就放心好了,大不了,我们一辈子做饭给你吃。” 张涵鱼打击她,“那你还一辈子不嫁人怎么滴?” 翠文哼哼,“嫁人怎么了?我带着晓华姐姐一起嫁,我伺候她一辈子。” 崔英男忍着笑,拍拍她们两个,“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逗了。好容易麦瑞不在,你们两个怎么又掐上了?”她抬头看着卢晓华,“晓华妹子,值得为这种小事苦恼?现在,不是说,男性做饭做家务,早已是我们的社会时尚了吗?那你还担心什么。” 卢晓华说,“不管依靠谁,都不如依靠自己。还是自己会做,心里踏实。” 翠文轻轻叹了口气,摇摇头。 张涵鱼忍不住问道,“你又叹什么气,摇什么头。” 翠文不吃她那一套,顶撞道,“我叹我的气,我摇我的头,碍着你了?” 张涵鱼吓了一跳,说道,“你吃枪药了。” 翠文不说话,嘴里模拟了一声开枪的声音,“嘣”,朝着张涵鱼比划了一下。 张涵鱼狐疑地看着她,眼里弥漫开疑问的阴云。 崔英男笑了。她回头,看着卢晓华,“今儿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卢晓华摇摇头,说道,“我没什么,我偶尔想到点儿什么,搁不三五分钟,就撂下了,忘记了。还是麦瑞的事儿。” 崔英男问,“麦瑞怎么了?” 卢晓华说,“你知道,麦瑞开车和吃饭,都不喜欢说话和分心。这两天呢,上下班都是让我开车。” 崔英男说道,“所以,你想让她配上司机,对吧?” 卢晓华点点头,又摇摇头,“不过,找个妥实的,知根知底的,并不容易。” 崔英男点点头,若有所思。 张涵鱼说道,“你是不还想给她配上保镖啊?就像英男姐一样。” 卢晓华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张涵鱼不以为奇,“你的眼睛告诉我的。”她嘴里说话,手上忙碌,两不耽误。 卢晓华忍不住,侧身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也没什么啊?” 张涵鱼说道,“你看着英男姐,欲言又止的样子,除了这个,还想说什么?我想不出,你说呢?” 卢晓华叹服,说道,“麦瑞夸你聪明,还真不是白夸得。” 张涵鱼听见麦瑞的名字,不喜反忧,愁苦之极,“我今天也不知怎么得罪她了,她看着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卢晓华说,“你们两个天天刘墉斗和绅似的,斗个不停,还能有什么意外。” 崔英男和翠文都随声附和,“就是,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了。” 张涵鱼郑重其事地说道,“不是的。这一次,我感觉不一样。”她忧思潮涌,满脸阴晴不定的样子。 卢晓华认真了,“你工作没干砸吧?” 张涵鱼摇摇头,“麦瑞安排工作,都是先考察人的能力,确认无误以后,才安排的工作。这个没问题。” 崔英男摇摇头,“她这个人,心大得很。要不是因为工作,还真让人想不出,你什么地方能够得罪她。” 张涵鱼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说道,“连你们两个都猜不出来,估计就没人能够猜出来了。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172 马非白马 翠文说道,“你要是问心无愧,又何必怕她,又不是真的母老虎。” 张涵鱼欲哭无泪的样子,“问心无愧,对于这种魔鬼式的人物,有用吗?你们不都是问心无愧的吗?” 翠文摇摇头,“我又没狐狸精似的,那么招人。” 一语提醒梦中人,张涵鱼大惊失色,看着她们几个,“那个,麦瑞不是说,她的取向很正常,很健康吗?” 卢晓华干脆不客气地给了她一记铁砂掌,“胡说什么呢?你不怕给她听见啊?” 张涵鱼看看通往天台的门,心有余悸的神态,跃然纸上。(不是病句,是故意的文字游戏,希望大家懂得其中深意)。 麦瑞跟康丽丽邹柏青通完电话,脱下外衣,站到了跳水台上。应该实事求是地说,麦瑞的体型还是保持得不错的:健康,美丽,丰满,匀称。当然,可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当下流行的瘦削的尖下巴和瘦削的体型。不仅仅是谈不上瘦削,反而是稍微有些强悍。要知道,每天坚持两个小时以上的体育锻炼,麦瑞看似不胖,体重却委实与当下潮流,不很和谐。 傍晚的泳池里,水温很高,很热,包裹着人,很舒服,甚至于,让人有些醺醺然,陶陶然,酣然欲醉的感觉。 只是,只是还少了点儿什么。要是此刻间,能够效仿鸳鸯戏水,比目而欢,那应该是真正完美的人生了吧?可惜的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 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怎样的呢?世界上有真正的爱情吗?那种所谓的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到底是文学家的幻想和臆造,还是真有其事呢?所谓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所谓的此情不渝,难道是真的吗?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就得不到这样的一份爱情呢? 麦瑞游累了,就放松了身子,灵魂丧失似的,漂浮在水面上,一个人,漫无边际的胡思瞎想-也许,准确来说,应该是遐想。 张涵鱼她们做好了饭,整整齐齐的摆放到餐桌上,卢晓华看了看时间,张涵鱼就问,“差不多了时间,要不要喊她下来?” 卢晓华摆摆手,说道,“不用,麦瑞的时间观念,那是第一位的。估计时间差不多,也就下来了。” 张涵鱼下意识地,把左手悄悄藏到身后,眼睛却不由得看看翠文和崔英男。 卢晓华懒洋洋地翻着白眼,说道,“不用装了。我们第一次相遇,我就认出了你戴的什么牌子的手表。” 张涵鱼脸红了,嗫嚅了一会儿,伸手就要去撸手表,“那个,芦花姐,我们两个换换吧?” 卢晓华不接,眼睛看着她,说道,“我干嘛跟你换?这表我都戴了十几年了,很准时的。再说了,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这什么东西,也可以随便换啊?” 张涵鱼有些不好意思,说道,“那个,不是,你看,我就一租客,你呢,好歹一包租婆;你说我这一租房子住的,戴着比人家财万贯的包租婆房东,还要贵很多很多的手表,是不是有些不大好?”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道,“穿衣戴帽,各人所好,民主自由的现代社会,谁能干涉谁的个人生活?再者说了,只要不是穷奢极欲,铺张浪费,就讲究点儿穿衣戴帽,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又不是消费不起。” 张涵鱼讪讪地把腕表戴回去,说道,“那个,我不是怕你误会吗。” 卢晓华说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房租那点儿子事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者说了,现在人麦瑞是二房东,人家说了算。她呢,她喜欢让你们这么不花钱的住着,关我什么事儿。对了,你还别说,她这一手不错,还挺绝的-以后,我得跟她学习。” 说着话,麦瑞开了门进来了。她衣着整齐,精神焕发,脚步稳健,神态安然,不管是风度,还是气势,一举一动,都与人不同。“说什么呢,也不吃饭?” 张涵鱼讨好的说道,“这不都在等你嘛。” 麦瑞过来坐下,看着满桌丰盛的饭菜,不由得颊内生津,口水欲流,“真做这么多好吃的啊?太奢侈了。那个,需要减肥的,需要那个保持体型的,可得注意了。” 张涵鱼看她还有心思开玩笑,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了些。“那就开始吧,英男姐说,特为犒劳你的。” 麦瑞点点头,“谢谢你啊,崔大教主。为了表示我真诚的谢意,赶明儿,我给你找一白面小郎君。” 崔英男差点儿给她呛到,连忙一手按着胸口,一手在嘴边扇着,“你不是说过,吃饭的时候,不许说话的吗?差点儿呛到我。” 麦瑞点点头,说道,“是啊,是不许说话。不许你们说话,又不是不许我说话。” 崔英男无语了,低头,吃饭。 卢晓华倒是很上心,关切地问道,“麦瑞,你有目标了吗?” 麦瑞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口水,“有倒是有了,不过,还需要验证一下。” 卢晓华惑然不解的眼睛,看着她,“验证?验证什么?” 麦瑞看着崔英男,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个,崔大教主不是说,真正的爱情,应该是气味相投的吗?我得找件对方的衣服或者用过的东西,拿来让崔大教主嗅一嗅,看看她是否喜欢那种气味。” 崔英男气结,众人皆醉,“不是,合着我是警犬啊?还是搜毒犬?” 麦瑞低着头,咀嚼完食物,咽下,喝了口水,才擦了擦嘴,看着她,说道,“马非白马,白马是马-搜毒犬,就是警犬。” 卢晓华摆摆手,说道,“你别绕了,给我们透露一点儿信息。” 麦瑞点点头,“可以。” 卢晓华说道,“可以-那你倒是说呀。” 麦瑞伸手,“信息费。” 卢晓华崩溃,“好好好,信息费就信息费-你说吧,你要多少?” 麦瑞说道,“你先问问她们三个同意吗?” 卢晓华糊涂了,问道,“为什么要问她们三个?” 翠文慢悠悠地说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张涵鱼问,“什么不祥的预感?” 翠文低着头,谁也不看,慢条斯理地说道,“一张硕大无比的巨网,正张开了,笼罩在我们头顶上方。” 张涵鱼悻悻地说道,“就算是有毒的蜘蛛网,我们也逃不了-行了,你就说吧。” 麦瑞看着崔英男,“崔大教主还没表态呢?”她一副举起屠刀,安然等待的悠闲姿态,让一众人等恨得牙根痒痒。 崔英男浑不在意地说道,“我是崇尚民主意识的现代人-既然大家认可,我也从善如流好了。” 麦瑞嗤笑道,“我看是随波逐流,前景堪忧,那也说不定。” 卢晓华赶紧催促,“我们大家都同意了,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儿,先说条件吧。” 麦瑞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个,崔大教主的第一个孩子,得是我的。” 话一出口,张涵鱼登时吓得站了起来。 麦瑞看也不看她们,自顾吃饭。 翠文轻轻捅捅崔英男,崔英男摇摇头,双手一摊,表示毫无办法。再看卢晓华,也一样是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要毁约啊?也成,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麦瑞哼了一声。 崔英男想了一下,说道,“这个,也不是我们说了就算的。” 麦瑞摆摆手,“别的问题,不用你们考虑。只要答应了,我自有办法。” 崔英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下定了决心似的,说道,“好,我答应。” 173 一百万个马屁 卢晓华赶忙说道,“等等,时间呢?给我们一个时间-我可等不了太久。”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半年以内。” 张涵鱼和卢晓华一起说道,“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麦瑞看着崔英男,看得崔英男回避了她的视线,低下了头。“白脸的王伯当,红脸的谢映登,粉面的年轻小将是罗成......” 崔英男的脸突然红了,低声但却声音清晰地说道,“别说了,我知道了。” 麦瑞看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张涵鱼卢晓华和翠文三个,相互看着,面面相觑,浑然不知她们两个,究竟在说些什么。 崔英男慢慢地,细细地咀嚼着饭菜。可她的神态,却是一副食而不知其味的样子。 卢晓华责怪地瞅了麦瑞一眼,麦瑞丝毫不以为意,安稳如山的样子。 吃了饭,崔英男没跟张涵鱼翠文一起收拾餐桌,说了声,“我先上去了。”就一个人,先上楼去了。 众人看着她的背影,默然无语。 收拾了餐桌,洗刷了餐具,几个人默契的围坐在麦瑞跟前,默默喝茶。 麦瑞接过翠文递过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环视一眼,语气轻松,泰然自若的样子,“都怎么了?一个个拉着个脸,好像我欠了你们多少钱似的。”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道,“不是,你话里藏话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看看,把人英男姐给挤兑的,都什么样子了?你也是的,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人家。” 麦瑞满不在意的,轻轻吹着茶,“崔大教主都这把年纪了,玩不起年轻人朦胧暧昧的情感游戏。我要是不给她点破了,难道再要她等上三五年,给我们演绎一场爱情长跑,欣赏一个马拉松似的爱情故事?” 张涵鱼和卢晓华,翠文,都一起站了起来,惊讶中带着欢喜的复杂神情,看着麦瑞,“真的啊?” 麦瑞说道,“你们说呢?”说完,慢悠悠地喝着茶。 “不是,这多咱会儿的事情,我们怎么不知道?”张涵鱼兴奋得有些异常。 “你问我啊?”麦瑞看着她。 “是啊是啊。”张涵鱼腻腻歪歪的样子,把麦瑞的胳膊搂在了怀里。 麦瑞瞅着她,“时间不到,不能说。古人云,君不秘,则失臣;臣不秘,则失身;机事不密,害死人。大事未定,不可语也。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说完,挣脱张涵鱼的搂抱,上天台去了。 张涵鱼愣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既然是这样说,那这事儿,就有个八九不离十了。不过,我怎么一点儿就没看出来呢?她这个,怎么比芦花姐的事儿,还复杂呢?” 卢晓华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打住打住。咱们的首要大事,是英男姐。就算是次一步,也该轮到麦瑞。我呢,先得紧着她们两个。” 张涵鱼无语,“这个,还能发扬风格?” 卢晓华不愿跟她多说,拉着翠文道,“走,翠文妹子,我们到天台上看夜景去。首都的夜景,也算是当下的最好看的风景之一了。尤其是夜间,遥望星空和远方,最是心旷神怡。”翠文答应着,跟着走了。 张涵鱼一个人,感觉十分无聊。想跟崔英男聊聊吧,又怕她这会儿抹不下面子来。要跟卢晓华和翠文谈谈吧,显然也不行。卢晓华戒备森严,估计不会轻易就让她攻破心理防线。左思右想,百般无计之下,决定还是就去麦瑞那里。毕竟,往往最坚固的地方,最容易率先出现漏洞。 麦瑞正一个人听着音乐,在天台上散步呢,看着张涵鱼过来,她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 张涵鱼陪着笑脸,打起十足的精神,准备好一百万个马屁,然后,义无反顾的黏了上来,“姐,我给你送水果和茶来了。”她推着精致绝伦的小餐车,十足一五星级的航空服务员。 麦瑞站住,看着她,“干嘛?我可跟你说,不该说的话,半个字我也不会告诉你。” “瞧你说的,我这不是过来陪陪你嘛,那里想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了。”张涵鱼殷勤备至地给麦瑞倒茶。 麦瑞拿起牙签穿好的果盘,优雅迷人的吃相,让张涵鱼暗暗佩服。“怎么,想跟我聊聊啊?” 张涵鱼点点头,过来,腻歪的靠着她坐下,伸手就搂麦瑞的胳膊。 麦瑞斜睨了她一眼,说道,“大热的天儿,黏糊什么?给我一边好好地坐着。” 张涵鱼嘟着肉嘟嘟的性感小嘴,色诱嫌疑十足的样子,“那个,不热啊,挺好的,挺舒服的。” 麦瑞哼了一声,看着她粉红水嫩的小嘴唇,说道,“亲姐一下。” 张涵鱼听话的嘟起嘴儿,在麦瑞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卖弄功劳似的,看着她。 “坐好了,我有话问你。”麦瑞指指藤椅,示意张涵鱼坐好。 张涵鱼还以为计已得酬,欣然之余,竟然忽略了麦瑞深邃的目光里,隐含着的复杂而隐晦的光芒。 “那个,鱼儿,你写小说,几年了啊?”麦瑞语气平淡,似乎漫不在意地问道。 “你问这个干嘛?”张涵鱼有些警惕的样子,“总有七八年了吧。” “使用过几个笔名啊?” “就一个啊-没换过。” “加勒比海盗?” “是啊。”张涵鱼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好像是动物本能似的,有一些危险正在悄悄临近的感觉;但是,却又不知道,这种危险的感觉,来自于何方。 “噢。”麦瑞长长的,意味深长地舒了口气,“那么,你还记得,是谁第一个教你怎么组建小说架构的吗?” 张涵鱼心中一凛,猛然间醍醐灌顶似的,豁然开窍,“你,你,你是‘来自西伯利亚的,东北母老虎’?!” 麦瑞嘴角含着嘲弄的笑意,“不错啊,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张涵鱼第一直觉就是,腿肚子抽筋,丹田之中冒凉气,她一下子扑在麦瑞怀里,撒娇求饶,“姐姐姐,我的好姐姐,亲姐姐,你就饶了小的吧,好不好?” 麦瑞喜怒不形于色地看着她,“什么呀,咱不是说好的吗,我教你怎么完善和整合小说架构,完了你就娶我吗?” 张涵鱼脸上的汗嗖的一下,就下来了,“姐姐姐,你别吓我啊,我不敢了。” 麦瑞看着她,“你先别急啊,我还没想好,怎么处置你呢。” 张涵鱼快要哭出来了,悲悲切切,小心谨慎地说道,“姐,我那会儿还小,还不懂事儿。再说了,人那会儿不是说了吗,这个网络空间,就是一个纯粹的虚拟世界......” 麦瑞瞅着她,慢条斯理的问道,“那你干嘛半路消失了呢?除了网络上的文章和小说,半点儿联系方式也没了,全是后台服务人员,在那儿应付事儿。” 张涵鱼胆战心惊地看着麦瑞,“那个,不是这个,突然火起来之后,招架不住了,只好......” “奥。”麦瑞点点头,表示理解。 “姐,对不住啊。”张涵鱼小心地看着麦瑞的脸色,心里在暗暗祈祷,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握在一起,做出祈祷的姿势。 麦瑞喝了口茶,想了一下,“这个,也没什么。不过,遵照我们的约定,你得娶我。” 张涵鱼简直就要晕过去,连忙站起来,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这个绝对不行。我呀,那也就是一时戏言而已。” 麦瑞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我可是一向言行如一,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174 姐娶不起 张涵鱼长躬作揖,“姐,你要打要罚,悉听尊便。但是,只此一件,你虽愿意嫁,我可是死活娶不起。实在不行,你就杀了我吧。”说完,一副引颈待戮,视死如归的死德性。 麦瑞抬脚就踹,“既然娶不起,那你夸下那个海口干嘛呢?” 张涵鱼捂着屁股,不敢跑也不敢逃的样子,“那个,不是年少无知嘛。” “奥,这会儿知道说是年少无知了?”麦瑞横眉冷对,“怎么那会儿就是一副天下英雄谁敌手,唯有好汉武二郎的臭德行?”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还不都是那些网友跟着起哄啊,说什么少年英雄,红拂李靖,风尘三侠什么的,瞎闹哄。” 麦瑞寒着脸,“所以呢?” 张涵鱼嗫嚅犹疑着,“我也就一时稀里糊涂的,就那么一时糊涂,夸了海口。” 麦瑞说道,“既然是夸了海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打算给我个什么样的交代呢?” 张涵鱼腿肚子发软,心里打着战儿,“那个,姐,要不,我给你跪下吧?” 麦瑞哼了一声,“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要真是个男的,跪一下,也行。可惜,你不是啊。”她拿起茶来,慢悠悠地喝着。 “那你说怎么办吧?”张涵鱼彻底没辙了,“反正祸是已经闯下来了,要杀要剐,全凭你了。”张涵鱼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心说,横竖是个死,不如痛快点儿。 麦瑞没说话,自顾自地喝着茶。 张涵鱼呢,站在那儿,就剩下腿肚子打哆嗦了,别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 卢晓华和翠文在健身房顶上看着夜景呢,无意间回首,看见下面麦瑞和张涵鱼的情形,好像有些不对劲儿。两个人悄悄嘀咕了几句,顺着楼梯,慢慢走了下来。 张涵鱼好像看见救兵似的,哀求的眼神,看着卢晓华和翠文;但是,嘴里却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再无意中触怒麦瑞。 “怎么了啊?又怎么把麦瑞给惹毛了?”卢晓华抓着张涵鱼的肩,把她按坐在藤椅上,自己也跟翠文坐下来。翠文拿起水壶,挨个儿倒茶,手法之熟练,不亚于专业的茶博士。 张涵鱼悄悄地瞅了麦瑞一眼,没敢说话。卢晓华只当麦瑞又在无端的欺负人,就和稀泥似的,劝解,“闹一闹也就完了,怎么还僵在这儿了?你也不怕我们笑话啊?” 麦瑞瞅着张涵鱼,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个事儿,有些棘手,恐怕不那么好过。” 卢晓华悠悠地喝了口茶,“你又抓人什么小把柄了,还这么不依不饶的,跟谁过不去似的。鱼儿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她就是一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人;你呀,睁一眼闭一眼的,那不就过去了?就当什么都没看见,那不就结了。” 麦瑞摇摇头,“不大好过去。” 卢晓华不高兴了,“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你还要怎么地?每回都这样,抓住点儿小事儿,就欺负人鱼儿。”张涵鱼悄悄拽了拽她的衣角,卢晓华甩开,继续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啊,明天还要出去玩呢。” 麦瑞喝着茶,低着头,不看人,“差多了呢,她还欠我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卢晓华纳闷,狐疑的目光,看看麦瑞,再看看张涵鱼。 “八年前,她答应要娶我。” 卢晓华涵养再好,也禁不住这个石破天惊的超级新闻,一口茶没咽下去,转过头,噗的一下,全喷在了身后的花丛之中。翠文倒是没有喷,她正听得热闹呢,却也给这句话惊住了。她看看张涵鱼,再看看麦瑞,心中恍惚有些明白过来。 卢晓华拿起纸巾,轻轻擦拭嘴角,完了,喝口茶,压压气。“不是,合着当初追着张涵鱼,要嫁给她的人里面,还有你啊?” 麦瑞挑战性的目光,看着她,“怎么,不行啊?还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卢晓华连连摇手,摆头否认。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又不是我的错。当初是网友起哄,鱼儿不知死活,跟着猴子似的,人家敲锣,她就顺杆儿爬。” 卢晓华看看张涵鱼,张涵鱼点点头,却不敢辩解,显然是当初确实洋相过了。 翠文说道,“那你就该打打,该罚罚-实在不行,拉出去,枪毙五分钟。”这句话,貌似火上浇油,其实却是隐含着曲线解围的意思。 在场的各位都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翠文话里话外的意思。卢晓华连忙附和,说道,“古董说得对。麦瑞,你是该打打,该罚罚,就是卸下鱼儿一条胳膊,也可以-只要你消了气,不再怪罪就行。” 麦瑞翻着白眼,说道,“你们这是帮我说话呢?还是在曲线救国啊?” 翠文说道,“那当然是跟你站在一起了-鱼儿姐犯了这么大错误,怎么着,也得让我们向着你-晓华姐,你说对吧?” 卢晓华迅速之极地点点头,“就是就是。”她拉过张涵鱼的手,“没眼力见的,赶快,给麦瑞磕头谢罪。” 麦瑞斜睨着卢晓华,眼中饱含讥刺的味道,“卢晓华,你给我演戏呢?可以啊,演技不错啊。行,接着演。” 翠文脸色暗了下来,语气沉闷地说道,“既然谁说话,你都不给面子,那还能怎么地?你就看着办吧。大不了,要打要罚,我们跟鱼儿姐,一起承受就是。” 麦瑞点点头,“服软?这还可以。做鲁仲连,那不行。我可不能白白给人摆了一道儿,连个场子都找不回来。” 卢晓华也泄了气,无可奈何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摆下道儿来吧-难不成,你还真让鱼儿娶了你啊?” 麦瑞看着张涵鱼,问道,“我们的特种兵教官,网络文学的大作家,加勒比海盗先生,你怎么说啊?” 张涵鱼悄声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我没意见,完全听你的。” 麦瑞点点头,喝了口水,“那个,我在美国的投资公司,要在这里-首都bj,设立区域总部,也就是独立运营的分公司。你呢,给我做这个领头的。” 张涵鱼吓住了,“这个,不行不行,我干不了,我干不了。这个,你得找别人去。” 麦瑞喝着茶,看着她,不说话。 张涵鱼彻底软了,“这个,麦瑞,不是我不干,也不是我不听你的。实在是,这个,我根本就干不了。你这不是儿戏吗?这么大的事儿,这又不是晓华姐的蔬菜生意,还有晓华姐一边指点教导着。你这个,美国华尔街式的资本运作和风险投资,我根本就一窍不通。你就是放心给我干,我也一心一意地给你干,那也干不好啊。你说呢,晓华姐,翠文妹子。” 卢晓华也是满眼的忧虑和怀疑,“就是啊,麦瑞,这个,可不是小事儿。你别一时兴起,热血上头。鱼儿可不是你跟崔英男,你们都是多少年的商场经验了,都是尸山血海滚过来的不死鸟。鱼儿就一写小说的幻想家,除了天马行空的思想和观念,实在没有别的什么值得依赖的。你再好好想想这个事儿,实在不行,找不到人,你就自己做。那样,恐怕也比交给鱼儿靠谱。咱们玩笑归玩笑,这种事,不能夹杂在里面。” 麦瑞看着她,耐心极好的等着她把话说完,“说完了?” 卢晓华楞了一下,看着麦瑞那一副混不吝的德性,不由得摇摇头,叹了口气。敢情她费尽口舌说了半天,这货儿连个标点符号都没听进去。 175 橡皮图章 “这个,什么人做什么,什么人能用,什么人不能用,我自有分寸。还有,她做都没做过,你怎么就知道她不行?你不是自古英雄,只佩服韩信一个吗?我问你,韩信封坛拜帅之前,有过带兵经历吗?”麦瑞。 卢晓华愣了愣,没接上话来。 张涵鱼怯生生地说道,“就我这样的,一个上不知天文,下不懂地理的小女孩子,怎么敢跟人一代兵神,韩大将军相提并论,天上差地下了。” 麦瑞看着她,说道,“怎么不能?韩信封坛拜帅是二十七岁,你今年也是二十七岁,差不很多。” 张涵鱼双腿一软,瘫坐下去。 翠文抬起头,“麦瑞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谁说,也没用了。答应吧。” 张涵鱼一副气若游丝的样子,有气无力地说道,“行,你们说答应,那就答应好了。反正,我也是看透了,今儿呢,我是过不去这坎儿了。我是呢,答应也得死,不答应也得死;左右都是个死,那就不如顺着你们的意思好了。” 麦瑞冷冷地说道,“你也不用给我摆出这么一副臭德行,好像老子还真离不了你似的。告诉你,你只是个见习领导。我从美国,给你带来一位专业的投资专家-我们公司的所有投资项目,他都有一票否决权。还有,在他认为你能够胜任工作之前,你的所有工作,需要他来复核。” 张涵鱼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早说啊。早知道我又是一个橡皮图章,至于把我吓成这样-我都快吓尿了。” 卢晓华嫌弃地用手背捂住了嘴。 麦瑞目光逐渐变冷,“他只是你的暂时顾问,辅导期满,还是需要你自己承担工作责任的。就像你跟卢晓华的关系一样。我也不可能把一个美国华尔街最好的投资专家,留给你,做专业顾问。” 张涵鱼急忙跳起来,“对不起,我上个洗手间。”说着,慌里慌张的,就跑了。 卢晓华看着张涵鱼慌张的样子,不由得摇摇头,看着麦瑞说道,“麦瑞,鱼儿虽说是有些小聪明,不过,也终究是小聪明。你把那么大的事情交给她,是不是,有嫌不够慎重?还是,你再考虑考虑?” 麦瑞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你倒是合适,也不耍小聪明。可惜,你这个人太过迂腐,不懂得机巧和变通,更不会耍小聪明骗人-我也是无奈至极的选择。崔英男倒是最完美的人选,问题是,我雇得起吗?好了,别患得患失了,有时候,不是我们不懂得知人善任,而是根本就没有可以使用的人才。自己培养,这也是万不得已的办法-这种职业位置,挖墙脚,也不是那么好挖的。再说吧,要是能够有更好的人选,再让鱼儿让贤就是。” 卢晓华想了一下,问道,“你手里,不是有一位来自美国华尔街的资本专家吗?由他来坐这个位置,会不会更好一些?” 麦瑞摇摇头,说道,“不行。” “为什么不行?”卢晓华疑问的目光。 “第一,独木难擎天;第二,我们说好了,这一次,要在生意运营的同时,逐步培育我们中国方面的资本投资人才。” “那么,鱼儿就行吗?” “她也不行。”麦瑞深思的目光,看着远处,语气中,充满遗憾。 “既然不行,那你不是赶鸭子上架啊?” “这种事情,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做的。我在给他们搭建一个团队,一个完整而协调的组织团队。鱼儿负责杂务,负责甄选投资标的。我们律所的白雪,调过来,负责法律方面的事务。我来自美国的合作伙伴,迈克.罗斯柴尔德博士,负责资本运作和风险投资,以及风险管控机制。” 卢晓华埋怨道,“既然是都早已谋划好的事情,你好好说不行啊,干嘛非要咋咋呼呼的,把鱼儿吓成那个样子?”想到张涵鱼刚才差点儿吓尿了,卢晓华不由得脸上一红,说不下去了。 翠文也点点头,表示认可卢晓华的话。 麦瑞说道,“奥,合着要照你们这么说,张涵鱼在网上坑蒙拐骗,欺骗我的感情,还不许我教训她一下啊?” 翠文摇摇头,说道,“张涵鱼那是小聪明,小伎俩。就凭她那点儿小聪明,怎么玩得过你这来自华尔街的大智慧?我感觉,还是鱼儿姐,被你涮了生鱼片吃了。” 卢晓华也豁然明白过来,指着麦瑞,问道,“翠文妹子说得不错,一定是这样的,你说是不是?” 麦瑞嗤了一声,说道,“自以为是的小傻瓜。我说是也好,不是也好-问题的关键是,张涵鱼相信你们两个的话,还是相信我的话?你们说呢?” 卢晓华气结,“你真是古今中外,空前绝后的人类社会第一大恶魔-披着人皮的魔鬼。谁要是栽倒你手里,最好第一时间,赶快去自杀。” 麦瑞打了个哈欠,手背拍拍嘴,姿态优雅之极,“明而起,我们就要启程,就要去美丽的内蒙古大草原了。要想好好准备,那就赶快下去睡吧。”说完,径自走了。 卢晓华看着她洋洋洒洒,潇洒自如的背影,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怎么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翠文一边收拾着茶具和餐车,一边劝慰道,“鱼姐虽说是注定要栽在麦瑞手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再说了,谁知道她们两个是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 卢晓华无可奈何地说道,“我看这两个,就是前世今生解不开的冤家对头。明明是成天见了面就是掐架儿,就是斗嘴打架,还偏偏要往一起凑。” 翠文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就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卢晓华遗憾的摇着头,说道,“你说,她们两个,要是像英男姐这样,那该多好啊?英男姐顾大局,识大体,为人处事,不卑不亢,不骄不躁,不瘟不火。持重有节,端庄大方,处处透着一股高雅含蓄地气质。” 翠文站住了,说道,“晓华姐,你看你的手。” 卢晓华正说的高兴投入呢,突然给她打断,有些奇怪的看着翠文,举起自己的双手,翻看着,“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翠文努努嘴,淡淡地说道,“你看,你那十个手指,一样齐吗?” 卢晓华愣住了。一开始,她没明白过来,翠文说的是什么意思,眼睛含糊疑问的,看着翠文。但是,很快,就由翠文的眼睛,看懂了她的意思。卢晓华叹了口气,把手放下。“也是,世间万物,就像芸芸众生,哪里来的那么些个完美无缺。也就这样吧。” 翠文说道,“是吧,晓华姐。你要是能够这样想,那就是海阔天空,心胸豁然开朗了。这个呢,凡事不能钻那个牛角尖。你就说麦瑞跟鱼儿姐吧;我们看着,好像一个是压迫狂,虐待狂,另一个是被欺压的对象。那个,在她们心目中呢,备不住,她们还很享受这种欺压与被欺压,虐待与被虐待的关系呢。鹿鼎记看过吧?韦小宝和建宁公主的故事,还有印象吧?” 卢晓华看着翠文,满脸的疑惑和不确定,“她们会是那样吗?” 翠文还没回答呢,就见张涵鱼从卫生间出来,鬼鬼祟祟地向这边看了两眼,眼见麦瑞不在,方才喜形于色的跑了过来,讨好似的,帮着翠文推着小餐车。 “那个,麦瑞走了吗?”张涵鱼问。 卢晓华还没想明白翠文的话,含糊地点了下头。翠文说道,“走了。鱼儿姐,你,那个,你要不要洗衣服?” 176 小窗幽记 张涵鱼脸上一红,甩手打了翠文一下,“不许问,不知羞骚的小孩子。” 翠文忍不住笑了,看着张涵鱼,上下打量着,一脸的古怪。 张涵鱼哪会不知道她古里古怪的,心里在想些什么,放下餐车,就要来捉。 翠文到底年龄小点儿,身子也灵活,借着卢晓华的胳膊,一推一挡,迟滞了一下张涵鱼的速度,然后,兔子一样窜了。 张涵鱼也不肯放弃,随后就追。两个人顺着天台,追到楼梯,又一起,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卢晓华摇摇头,一副无可奈何地神情。她推起餐车,顺电梯下去了。 崔英男一个人呆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楼上的四个卧室,中间的两个,邻近悬空的客厅栏杆,那是卢晓华和张涵鱼住的。边上的两个,都是连着跟办公室,成为一个相对封闭的套房,麦瑞和崔英男一东一西,各占一个。麦瑞的办公室里面,除了四壁的书架和图书,就是中心大办公连桌上,背对背联排的八台电脑。崔英男这边呢,没有麦瑞那么多的书架和图书,也没有那么多的电脑。 崔英男桌上,只有两台电脑。一台是个人电脑,另一台是工作电脑-当然,仅限于查阅资料。与麦瑞不一样的是,崔英男从来不会把工作文件,商务合约,或者任何与工作有关的东西,带回到私人住所。 崔英男办公室内,还有无数的字画。画呢,是她持续多年以来,收藏的中国传统国画,主要是现代画家的。当然,不是市场上公开出售的,也不是名家所画。 崔英男收藏的画作,只遵循一个原则:那就是个人喜欢,自己看着顺眼。当然,因为其不俗的艺术修养,收藏的这些画作,也不是庸俗之作-虽然,不是名家所画。 字呢,也就是书法。崔英男收藏的书法作品,只有一个人的,那就是,崔大教主的个人作品。 因为自幼酷爱书法,而且,一直以来,从未间断过书法练习;因此,崔英男的书法,还是有一定的功底的。当然,她的书法,从不示人,而仅仅限于孤芳自赏,独自把玩。 崔英男喜欢欧阳询的九宫体,也一直以欧阳询的九宫体行楷,作为自己习练书法的基础字体。二十多年的功夫,她的字,多少也有些功力,有些自成体系。可惜的是,对于自己的书法作品,崔英男一直秘不示人,不肯有丝毫的泄露,因此,并不显露名声于外。 可是,今晚,面对着铺陈在桌子上的宣纸,崔英男却感到有些心神不定。而心神不宁,对于书法习练,尤其是行书和楷书来说,是很大的忌讳。当然,或许,对于写作草书来说,可能影响会小一些。或者,还有助于发挥和激扬写作的精气神。 可是,写什么好呢? 麦瑞的话,其实是很明白的,也是很浅显的。只不过,崔英男的脑子里,习惯了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的思维定式,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而已。 她们两个,就像是两军对垒的大将军。一个是蓄谋已久,早有杀意;另一个呢,是身在天涯,心在海角,全然不在状态。开始,麦瑞有意把话题引申开去的时候,实际上,就已经准备好了对她的进攻。而她呢,却浑然不知危险临近,还在那里浑浑噩噩。 其实,如果她再年轻十岁,或者,不是终日里忙着工作,而是像普通女人那样,心思情感细腻的话,麦瑞一开口,她就应该想到,那是针对她而来的。 虽然,也不是恶意,更不是捉弄。但是,毕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啊。 感情,感情这玩意儿,难道真的是像人们说的那样,说来就来,突兀的让人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还是,她的错觉?或者,是她错误的理解了麦瑞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守着卢晓华张涵鱼和翠文,崔英男实在是没有勇气,让麦瑞揭开谜底。 商场上无往而不胜,无往而不利,无所恐惧,也无所含糊的崔英男,在情感面前犹豫了,含糊了,迟疑了。 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可靠的,可以确认的,可以确信的。她没有把握,半点儿把握也没有。 她知道,自己是可以信任自己的,她也知道,麦瑞的人品,能力,甚至于是社会道德基准,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些都不是感情的基础,也不是感情的基石。 感情这东西,是让人看不见,摸不着,捉摸不透的东西。就像是,就像是阳光,就像是时间,就像是生命和我们的青春年华。 崔英男思想半天,忽然间心念一动,挥毫泼墨,走笔如神,一篇草书文摘,洋洋洒洒,书写下来:枕边梦去心亦去,醒后梦还心不还。 万里关河,鸿雁来时悲信断;满腔愁绪,子规啼处忆人归。 千叠云山千叠愁,一天明月一天恨。 豆蔻不消心上恨,丁香空结雨中愁。 月色悬空,皎皎明明,偏自照人孤另;蛩声泣露,啾啾唧唧,都来助我愁思。 如此长篇大作,一气之下书写下来,饶是崔英男二十多年的书法功底,也是不由得满身大汗。她扔下笔,到洗手间冲洗了一下,忽然间就觉得心情好多了。 崔英男拿起电话,走到落地长窗处,打开窗帘,微凉的夜风,慢慢地,浸染似的透入屋内,感觉清爽无比。“麦瑞,没打扰你休息吧?”她平静的语气,自己都感觉有些奇怪。 “还好。”麦瑞倚靠着床头,开着免提,眼睛却看着墙上挂着的电脑屏幕。屏幕上,显示着当日全球各大交易市场的金融行情。“有什么事儿,说吧。” “那个,麦瑞,我以前,没有情感方面的经历,所以,不知道怎么说。” “我也没有。不过,人都有第一次的。”麦瑞语气平淡,尽量不扰乱她的逻辑。 “而且,有些事儿,说说别人可以,或者是,书面上的理论和知识,可以摆出来讨论一下;但是,要是真的遇到这种问题,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崔英男实话实说。 “我也不知道,我也没有情感经历。这个,我也想不明白,怎么确定,或者确认。” “关于这个气味的问题,我想,那只能是生理上的相互吸引吧?据我个人的想法,还是需要共同的思想观念,共同的生活情趣爱好,才有助于情感的萌发吧?” 麦瑞眼睛离开了电脑屏幕,“这个,我不同意。崔英男,那要你这么说,一代文豪,就不可能娶一个没有文学修养的人吗?共同的思想,相似的社会观念,共同的生活情趣爱好,那是闺蜜,那是蓝颜知己,那是生死至交。 而爱情不是,爱情是你情我侬,蜜里调油;鸳鸯戏水,两情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青梅竹马,到白发苍苍,跟你不离不弃,锅碗瓢盆过日子,打情骂俏玩生活的人。我们的情感,跟我们的生活,工作,以及社交,都是并生共存的东西;它们之间,应该是和谐共生的,没有矛盾关系的存在。当然,这种生活愿望,可能过于理想化,但却是我们人类共同的目标。” 崔英男想了一下,“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麦瑞,对别人,也许,我也会这样说,也能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到了自己身上,我,可能就是当局者迷了。” 177 不做亏心事 麦瑞温和地说道,“也不用想得那么严重。既然是第一次,何不对自己宽容一些,也许,也许放松了,反而更容易准确地对待和把握,这种情感方面的事情。” 崔英男沉默了一下,“不过,你今天突然提起来这个事情,是不是在逼着我,直面这件事情?” “回避和逃避,都不是办法。如果不能明确表态,错过了,也许比错误更可怕。” 崔英男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是否应该深入下去,继续探讨这个问题。 麦瑞好像隔着时空,洞察到了她的犹疑不定,“崔英男,我们这个年龄,我们繁忙的工作,紧张的时间,都没有理由,让我们像小姑娘一样,去尝试一次朦胧暧昧的情感经历。” 崔英男直觉的,有一种被噎住了的感觉,“可是,也不能什么铺垫就没有,就直奔主题吧?再说了,这个,也不能那么唐突草率吧?毕竟,我们崇尚的现代社会文明,和人类自身的情感生活理念,不应该如此的,简单直接,甚至是,有些---” 麦瑞淡淡地说道,“结了婚以后,再慢慢培养和酝酿感情,也是可以考虑的。” 崔英男悲催万分的感觉,“那你怎么不试试啊?有本事,你自己尝试一下好吗?” 麦瑞不置可否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建议,是否考虑,那是你的事情。再说了,都什么社会时代了,在这个同居,试婚盛行的时代,哪还有你这样思想老土的人。” 崔英男崩溃,“那你试好了。” 麦瑞说道,“我倒是想啊,可惜,没有遇到合适的。” 崔英男不信,“什么算是合适的?” 麦瑞说道,“要么动心,要么动情-当然最好是既动心又动情。” 崔英男不理解,问道,“这里边,有什么区别呢,不一样吗?” 麦瑞耻笑她,“亏你还是哈佛的终身教授,这个都不知道。” 崔英男说道,“哈佛教授,又不是教人谈恋爱,处理感情问题。你是我的终身教授好了,我认了。” 麦瑞笑了一下,说道,“动心啊,那就是动了感情了;动情呢,你没学过青春期生理科学知识吗?” 崔英男脸红了,幸亏是电话交谈,麦瑞看不见,“没学过。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改天我请你做美容。” 麦瑞嗤笑一声,“动情,就是生理反应。” 崔英男啐了一口,说道,“早知你胡说八道,就不跟你说了。晚安。” 麦瑞说道,“不聊了啊?” 崔英男说道,“再聊,不定你还说出什么来呢。我可没你脸皮那么厚。” 麦瑞咯咯咯的笑,“哟,我们的青春小玉女奥,难得难得。” 崔英男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得意什么,你还不是一样,白纸一张。”麦瑞叹了口气,没说话。崔英男感觉有些刻薄了点儿,但又不知道怎么下台阶,想了一下,才说道,“跟你聊聊,感觉真好。要是能够跟你连床夜话,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呢。” 麦瑞笑着说道,“那你应该去找黄花鱼,这小狐狸精,最爱黏糊人了。我呀,我一身的肌肉疙瘩,没有她软乎。” 崔英男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啐了一口,说道,“三句话不来,就没好话了,再说这么不正经的话,以后不跟你聊了。” 麦瑞看看时间,打了个哈欠。 崔英男受了感染似的,也不由得打了个哈欠,两个人都在电话里笑了,然后,似乎是商量好了似的,一起说道,“睡吧。”说完,又一起笑。“睡吧,晚安。”麦瑞。 崔英男,“晚安。”收了线。 金融街中心大街,龙英华律所员工宿舍的,红阳谷小区a座,十八层,1801房。 屋内的健身房内,一字排开,三部跑步机。郭晓阳,谢安华和白雪三个人,都在锻炼身体。谢安华跑步机前面的支架上,安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电脑里,正在播放司法考试讲座。听了大约有二十分钟,谢安华关了讲座,切换成抒情轻音乐。 三个人都喜欢暴走运动,好处是,不耽误听司法讲座。谢安华一关讲座,白雪就停下来,关了跑步机,喝水。然后,又过来把谢安华的和郭晓阳的关了。 郭晓阳说,“你关你的,关我的干嘛?我还要锻炼呢。” 白雪喝水,顺着水杯外沿,瞅着她,“还锻炼,再锻炼,你就成芦杆棒棒了。” 郭晓阳挺着胸,说道,“哪有啊,我可比你壮实多了,不信我们打一架。” 白雪摇头,“看着温柔羞涩的,跟个清纯玉女似的,怎么老是野小子似的,喜欢打架啊?你当香港黑社会呢?” 郭晓阳说道,“你还说我呢,你怎么不说说你自己,看着那么随和的一个人,怎么就那么霸道?你干嘛自己做什么,就要我们跟你一样啊。” 白雪说道,“我们这是同甘苦共患难,同生死共进退。” 郭晓阳说道,“哟,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怎么麦瑞要拔我牙的时候,你们两个还为虎作伥呢?” 白雪晕菜的样子,“你搞搞清楚好不来,那是我们老板哎。” 郭晓阳霎霎眼睛,悄声说道,“老板也是可以偶尔得罪一下的,你又不是没得罪过。对不拉?” 白雪白了她一眼,“你还说呢,净耍小聪明,连累我跟你一起吃瘪。还有,以后不许学我说话,听见没有?”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说道,“听见了,以后不说了,好不啦?” 白雪举着水杯,就要杀过来。郭晓阳连忙绕过跑步机,逃了开去,嘴里一边还喊着,“安华救命,安华救命。” 谢安华冷冷地看着她们胡闹,毫无解救被压迫人民的意愿,“你们打好了,打得越惨,我越开心。” 白雪停止了追逐打闹,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说道,“你怎么了,安华姐?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去看医生好了。” 谢安华捶了她一下,说道,“看什么医生?你才有事呢。” 郭晓阳远远地站在战场之外,看着她们两个,“没事就不要吓人。一天到晚,板着脸,好像天要降大任于你的样子。” 谢安华挥舞着毛巾,空中抽了一下,啪的一声脆响,吓了郭晓阳一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们两个,惧凛什么?” “没事不惹事儿,有事儿不怕事儿。就是没事儿,你这个样子才吓人呢。”白雪调转了枪口,开始跟郭晓阳同仇敌忾。 “真没事儿?”谢安华认真地瞅着她们。看得白雪和郭晓阳心里有些发毛。 “真没事儿啊。”郭晓阳挠挠头,大惑不解的样子,“有事儿晚上回来,不早就跟你说了,还能瞒到现在?” 谢安华喝了口水,坐下来,淡淡地说道,“也不是今儿的事儿。” 郭晓阳问,“那是多咱的事儿啊?” 谢安华说道,“那天,你们两个,眼睛躲躲闪闪的,不敢跟我接触......” 郭晓阳和白雪一下子都变了脸色,面面相觑,无语以对。 安华看着她们两个尴尬的表情,心里暗暗奇怪,脸上却是神色不露,假装语气平淡地说道,“背地里,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坏事了吧?不好意思面对我是吧?” 白雪和晓阳一起摇头,“这个真没有。” 安华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睛,狐疑地来回瞅着,“没有?我不相信。” 郭晓阳急得跺脚,“我说没有就没有,你怎么就不信呢。” 安华气定神闲地说道,“你说没有就没有?” 郭晓阳说道,“那当然。” 安华摇摇头,“那我还是不相信。” 郭晓阳赌气说道,“不信算了,我又不能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 178 司法考试 安华说道,“我当然不信啊,你说过,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可是,你看,现在,这就有话不跟我说了。” 郭晓阳娇啧跺脚,“哎呀,我说没有就没有了,你怎么非要问个明白呢?” 安华瞅着她,不说话了。 白雪叹了口气,说道,“晓阳,要不告诉她得了。” 郭晓阳说,“敢!那你我就死定了。” 安华说道,“哟,这还真是有事儿啊?我以为是我疑神疑鬼呢。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还不能跟我说?” 白雪叹了口气,过会儿,又叹了口气,对着郭晓阳,“算了,还是说了吧。要不然,安华姐疑神疑鬼的,连觉也睡不好。” 安华啐了她一口,“你才疑神疑鬼的。” 郭晓阳翻着白眼,免费的卫生球狂送不停,“你真想知道啊?” 安华说道,“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好,那我告诉你。”郭晓阳气狠狠的样子,说道,“我可跟你说啊,你听了,别害怕,别后悔。” 安华说,“你说就说,不说拉倒,墨迹什么,老娘们似的。” 郭晓阳语出惊人,说道,“你有了。” 安华楞了一下,旋即明白过来,追上去就打。郭晓阳虽然早有准备,无奈室内空间有限,安华的身体素质,又远远好于白雪,因此,转了几个圈子,就被她捉住了,然后,按在木排椅上,一顿胖揍。 郭晓阳求饶不得,只好说道,“好了好了,我告诉你。” 安华按着她,不让她起身,说道,“不行,不能放你起来,就这样跟我说。” 郭晓阳揉着屁股,喊着疼,“哎哟,疼死我了,你怎么这么能打啊?你比我小时候还野啊?” 安华作势欲打,“废话少说,快说。” 白雪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那不是,一个男的,军人,还是将军,气派很大,很凶的来找麦瑞。见了面呢,他们两个又情势亲热,言语暧昧。我们,我和晓阳不知道,有些误会,还以为他们是那种关系,还以为是麦瑞被他抛弃的,那个,小三......” 安华抽了口冷气,看着郭晓阳,“然后呢?然后人走了以后,你们就去找麦瑞了,是不是?” 郭晓阳说道,“我们那不是误会了吗?” 安华头大了,“然后那个人,麦瑞说是她爸爸,对不对?” 白雪和郭晓阳一起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她,“安华姐,你就是厉害。这个,不用亲眼看到,你一猜就猜出来了。可怜我们两个小傻瓜,还巴巴地给人麦瑞上了一堂人生教育课,差点儿让她捉住,打断了腿。” 安华没好气地说道,“聪明什么?既然你们说不是好事,那自然是颠倒了是非黑白;颠倒了的是非黑白,再纠正过来,那不就是正确的答案吗?亏你们还都想通过司法考试,这点儿逻辑都推测不出来吗?” 郭晓阳挠挠头,“嗯,也是。不过,安华姐,你怎么知道我也想参加司法考试?” 谢安华拉起她,说道,“奥,合着有人来抢我们的饭碗,我都不知道,那我不成傻瓜了么?再说了,你要不想考,成天跟着我们听这个司法讲座,好玩吗?” 郭晓阳抱拳,说道,“我可没有想要抢你们饭碗的意思啊。” 白雪问,“那你干嘛要考?考着玩啊?还是说,在律所工作,就想考个律师资格证书,还是什么意思?” 郭晓阳脸红了一下,说道,“我还真是考着玩的,就想看看,能不能考过。” 白雪不解,“司法考试这么辛苦,你就考着玩玩啊?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郭晓阳一脸的天真无邪,微红着脸,说道,“麦瑞说,那个崔-崔教授,考了很多很多证书,是个考证达人。我呀,我想试试,考证达人有什么意思,能够让麦瑞如此钦佩,如此赞赏。” 白雪摇头,不以为然的神态,“你学人家啊?你不是说,你很怵她吗?” 郭晓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不是,我们上班第一天,晚上聚会时,跟她闹了的那个误会吗?既然是误会,还能总记在心里啊?再说了,麦瑞可是说了,人可是人中龙凤,巾帼豪杰,是我们人生的楷模,生活的榜样,人生的航标。” 安华叹了口气,“你要是真那样,小心成个老姑娘,到时候,可别后悔。” 郭晓阳脸红了一下,随即坦然,“我才不那么傻呢,我要工作生活两不误,爱情事业双丰收。” 白雪笑话她,“哟哟哟,美得你,你还要给我们演绎一段爱情传奇,美好人生怎么地?还是我们的侠女郭晓阳有志气奥!” 郭晓阳举起水杯,“也祝愿安华姐和白雪公主:祝愿你们工作生活两不误,爱情事业双丰收!干杯!” “干杯!”安华和白雪对此毫无疑义。 这边1801的三位美女,都是每天下班以后,睡觉之前,形影不离的聚在一起。隔壁1802的三位男生,就是另外的一个情形了。 李卫因为白天上班没事的时候,翠文老找他聊天,而让他无意中,从翠文口中得知,她这个做着暑期保洁工的人,竟然是硕博连读生,由此,激起了年轻人争强好胜的心气,因此,也想着,考个研究生,免得跟人说话聊天,老有一种低人一头的感觉。 当然,翠文本分含蓄文静,不会有那些复杂的想法。而李卫有这种想法,其实还是源于家庭的因素。母亲是开饭店的,勉强算是成功人士,财大气粗,在家里,在李卫出生之前,那是说一不二的,很是强势。而李卫的父亲呢,一个刑警支队的支队长,职位不低,工资不高;加上老家父母兄弟姐妹们多,收入不高,自己的一点儿工资津贴,全部贴补进去不说,还常常要伸手向上,跟老婆,跟儿子,甚至是跟老丈母娘,讨要一点儿零花钱。这个呢,家里的地位,也是可想而知。 李卫虽然不是势利眼,不会因为父亲的清贫,而看不起父亲,但是,也不愿意过那种处处低人一头的生活。即使是自己至亲至爱的人,那也不行。因此,他想要以自己的成功,来证明一下。至于想要证明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因为,说实话,自幼衣食无忧的李卫,现在并未找准自己人生的目标和方向。至于说想考研,想成功,想要证明些什么,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潜意识里,想替父亲,争一口气而已。不过,李卫自己并不明白。 李卫抱着他的考研资料,努力学习。谷伟云则在准备着和1801室的美女们一样的司法考试。专业的事情嘛,不足为奇。 只有刘汉涛不在。刘汉涛虽然也在准备考研,也有严格的学习计划;但是,他还是一个社会活动家。这一点儿,与红阳谷小区高档公寓宿舍内的其余几位宅神,倒是泾渭分明,截然不同。 当然,刘汉涛的社会活动,大多是公益性质的。比如,周末,一般是去社区做做义工,为打工子弟学校的孩子们补习功课。晚上呢,没有特别活动的时候,就去咖啡馆,酒吧,舞厅打工,赚来的外快呢,就当做补充公益事业的经费。 他们这一组人,虽然坚持不懈的做着公益事业,但是,都是利用业余时间,或者工作之余的收入,来从事他们的公益事业活动。不影响个人的正常生活,不影响个人的正常工作,这是刘汉涛他们,处理社会公益事业与个人利益关系的底线。 179 Hold住了 晚上八点三十左右,刘汉涛就回来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几个人同住一屋,害怕回来太晚,影响他人。虽然是各人有各人的房间,但是,能不相互影响,还是不影响为好。这也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底线。 本来,刘汉涛跟谢安华都是首都bj人氏,完全可以回家去住。两个人又都是小康之家,家境殷实,没有衣食住行之忧困。但是,刘汉涛跟谢安华一样,都是为人低调,做事含蓄的人。虽然家境殷实,衣食无忧,但是,平素的生活习惯,确实艰苦朴素,勤俭节约。这也是个人的生活习惯,因为,刘汉涛的父母家人,并不是同他这样,生活俭朴。 刘汉涛回来的时候,带了两个大西瓜。正好李卫和谷伟云学习累了,出来透透气,赶上了,三个人就洗了西瓜,一起坐下来啃。要是白天,或许,他们还会敲一敲邻居的门,给谢安华她们送一个过去。但是,这个大晚上的,又是盛夏之夜,还是算了。 西瓜很好吃,很脆,沙瓤的,沁人心脾的甘甜爽口。 迈克晚上也很忙。麦瑞准备筹建投资公司,给他带来了很多工作。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很多事情,麦瑞对别人不太放心。而迈克,是她合作多年的老搭档,彼此知根知底,熟悉的再熟悉不过。当然,最关键的是,迈克的工作效率,那是一流的,这一点儿,跟他单纯的面容和心智,委实有些不大相符。 工作累了,迈克就学着跟麦瑞那样,离开办公桌,打一会儿太极拳,或者,做一套广播体操。迈克的中国广播体操,做得很好,很标准。慧芳有时候就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迈克是中国哪个小学的体育老师呢。 迈克对此倒是很感兴趣,说是要是有一天,他不想干这个工作了,就去小学当老师去。不过,不是体育老师,而是英文老师。迈克的中文英文,都是一级的棒,如果从事中英文双语教学,估计还是可以胜任的。尤其是他阳光而健康的心理,更适合这个人类灵魂工程师的工作。当然原话是麦瑞说的。麦瑞曾经说过,迈克有一颗婴儿般干净纯洁,一尘不染的童心。 迈克做完广播体操,停下来,接过慧芳递过来的毛巾,擦擦汗,然后,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谢谢。”他回房冲洗了一下,回到办公室,慧芳正好端着水果进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好了,不用你伺候的。”迈克拿牙签,叉着西瓜片,很快的吃着,一点儿也不顾及绅士风度。 “没事,反正我晚上也没事。除了跟虎子聊聊天,也没事儿做。”慧芳看着迈克吃,自己却没动,她喜欢一个人回房吃。 “没事儿就歇会儿,要不,就跟我一起做体育锻炼-可以保持体形奥。”迈克说。 慧芳握着拳,挡着含笑的嘴,“我不跟你做广播体操,我们都做仰卧起坐,俯卧撑,还有起立下蹲。” 迈克放下水果,“那我来帮你做。仰卧起坐,需要有人帮助。” 慧芳连连摇手,说道,“谢谢你,迈克先生。不用麻烦你,我有仰卧起坐的专用器械,很方便的。再说,你工作那么忙,怎么可以为了我,而分散精力。” 迈克重新拿牙签叉水果吃,“工作再忙,也需要休息。这也是麦瑞的规定,休息不好,工作效率不高,更不好。” 慧芳笑着道,“麦瑞那么厉害,什么都管着你啊?” 迈克摇摇头,“那倒也不是。我们也不是谁管着谁的问题,而是,同样的事情,谁说的对,那就听谁的。” 慧芳眼中罩上一层迷雾,似乎不相信似的,问道,“谁说的对,就听谁的,那要是你们的员工说得对呢?” 迈克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就听员工的啊,谁说的不重要。” 慧芳有些hold不住了,说道,“怎么可能,有些事儿,那还不是谁的官职大,权力大,谁就说了算。不是有句话说吗,官大一级压死人。” 迈克耸耸肩,摇摇头,说道,“没听说过。不可能的事儿。要这么说,那不全完了,什么事儿也成不了了。” 慧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看得迈克有些发毛。他抬起头,直面慧芳的眼睛。慧芳却转开了视线,不跟他对视。迈克很难理解她无言的神态,摇摇头,继续低头吃东西。 “迈克先生。”慧芳轻声道。 迈克低着头,说道,“我听着呢,你说吧。不过,不要继续刚才的话题。” 慧芳看着他,眼睛重新出现迷雾般的神情,“麦瑞是个很特别的人,你也是个很特别的人。是不是,因为你们,都来自美国?” 迈克抬起头,看着慧芳,然后,他拿出自己的手机,切换到手电筒模式。“你看啊,这边,手电筒照着的地方,是亮的,光芒一片;这一边,背对手电筒的方向,是暗的,缺乏光明。就像是我们的白天和黑夜一样。美国也好,中国也好,都有白天和晚上,也都有光明和黑暗。你所疑问的东西,与国家无关,也与地方无关。” 慧芳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迈克先生,你很聪明。不是一般人的聪明,而是,洞晓一切世事人心的聪明。” 迈克挠挠头,“我这个中国通,是很低级别的。你要是说的话太深,太中国味儿,我是听不懂的。最后一句不懂。” 慧芳微微一笑,说道,“夸你呢,迈克先生。好了,你该工作了,我该上去陪虎子吃水果了。” 迈克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就像是青藏高原的雪,闪烁着纯洁的光彩。 慧芳走过楼梯平台,忽然回过头,看着迈克,“迈克先生,有个问题,我能问一下吗?” 迈克双手抱在胸前,爽朗的笑着说道,“ok,没问题,我对你没秘密。” 慧芳的脸悄悄热了一下,“那个,你知道,是谁送你的玫瑰花吗?” 迈克摇摇头,“不知道。”慧芳脸上掠过一丝掩饰不住的失望,点点头,就要离开。迈克接着说道,“不过,在中国,我只认识你和麦瑞两个人。” 慧芳一听,再次停下脚步,然后,转过身来,“是吗?” 迈克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样子。 慧芳摇摇头,走了。 麦瑞跟迈克先生,那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可是,那又是哪来的花呢? 次日一早醒来,照旧是送玫瑰花的快递员,按响视频门禁系统。没等慧芳反应过来,迈克就喊着,“我来我来。”慧芳好脾气地笑了一下,转身去了厨房。 迈克打开房门,接过玫瑰花的时候,楞了一下-只有一支玫瑰花。慧芳站在开放式厨房的台阶上,蜷着手,掩住嘴,忍不住地笑,“迈克先生,我们bj的玫瑰花很贵的奥,所以,不能每天送九十九朵。” 迈克醒过神来,接过玫瑰花,签了字,打发快递离开。他转过身,拿着玫瑰花,来到厨房之处。两个人一个站在台阶顶端,一个站在台阶底部的下沉式客厅,相互对视着。迈克把玫瑰花横着叼在嘴里,做了一个优雅的动作,接着,单膝跪了下去。 慧芳吓了一跳,跟着,就忍不住,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迈克先生,你可真有意思,哪有这么开玩笑的。要是哪位姑娘在这里,还以为你跟人家求爱呢。” 180 组团旅游去 迈克呵呵一笑,站起来,取下嘴里叼着的玫瑰花,递给慧芳,“喏。” 慧芳羞他,“就一支,还这么宝贝似的啊?好好好,我给你插花瓶里。” 迈克说道,“玫瑰花代表的是一种情感,这种情感,不能因为数量的多少,而改变它所寄托的情意。” 慧芳笑着摇头,说道,“你干嘛呢?作诗啊。看来,麦瑞教给你不少的东西啊。” 迈克有些郁闷,“我的中国文化,不是麦瑞教的。” 慧芳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话就让他如此情绪低落,“不是就不是好了,怎么还有些不高兴?” 迈克摇摇头,“没什么,忽然间想起一些过去的事儿。不说这个了,今儿去大草原,你准备好了吗?我可是很久以来,就期待着这一天了。” 慧芳围好围裙,戴上口罩,回过头来,看了迈克一眼,“早就准备好了。不过,麦瑞说过,你是旅游达人,一年到头就在外面跑的。怎么,就去这么个地方,你就那么兴奋吗?”说完,回头准备做饭。 “那不一样的。”迈克站在客厅里,一边伸展着,准备活动,一边说道,“那是诞生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地方,我是抱着朝圣的心态去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那是我的精神偶像。” 慧芳说道,“你还真是个中国迷啊,迈克先生。对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们中国,干脆,我给你介绍个中国姑娘,好不好?” 迈克摇摇头,说道,“不好。” 慧芳奇怪,问道,“为什么呀?不喜欢我们中国姑娘吗?” “喜欢。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奥,是吗?”慧芳停了一下,“谁啊?”跟着又自嘲似的,说道,“谁我也不认识。” 迈克看着她,没说话。 慧芳倒没在意,接着说道,“麦瑞也是,你们去玩你们的,干嘛非要带上我。” 迈克咧开嘴笑了,“要不带上你,谁来伺候我和虎子啊?” 慧芳说道,“哟,那你以前满世界的游玩,谁伺候你去啊?再说了,你不是说,不用我老是伺候你吗?” 迈克说道,“是啊,我是说过。不过,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你不用伺候我;要是麦瑞在,你还是得伺候我。” 慧芳不理解,“为什么呀?麦瑞又不在乎这个。奥,你怕她因为这个,不给我开工资啊?还是什么?” 迈克哈哈地笑,“就是,我得证明你的工作价值,还有你存在的价值。” 慧芳摇摇头,“真有你的。不用人伺候,还非得雇人伺候;人要伺候你呢,你又说不用。你可真的是,很难伺候的。” 迈克说,“是啊。你看,你做的那么好吃的中国饭,没你伺候,我做不来;但是,一些生活中的小事情,我自己可以做的,那又何必麻烦你。” 慧芳不以为然,“这是我的工作。” 迈克摇头,“反正没人知道。” 慧芳笑了,“你说相声呢?话儿跟得这么溜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是中国人。” 迈克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哪国人,倒不重要。只要我们大家都能够开开心心的,快快乐乐的,哪国人不都一样啊?” 慧芳说道,“你呀,迈克先生,你是吃根灯草,说话轻巧;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是生在一个战乱不断的地方,就不会这么说了。你们美国多好,多太平。” 迈克说道,“我是奥地利人。我们欧洲,也曾经有过战乱不断的时候,就像你们的春秋战国。” 慧芳停了一下,“如果没有战争,春秋战国时期,应该就是我们国家最好的历史时代。可惜,唉......” 迈克看着她的背影,沉思着,没有说话。 张涵鱼跟翠文不到五点就起来了。两个人稍微的洗漱一下,就开始忙着做饭。过了一会儿,崔英男也下来了,跟着一起帮忙。五个人的饭,三个人来做,倒也不是很忙。不过,为了避免早高峰的堵车,把她们堵在城里,麦瑞决定早些出发;因此,今天早上,比平常要紧张一点儿。 张涵鱼那边,很快地做好了热菜。翠文的粥和小菜,也准备齐全。崔英男就拎了几张葱花饼,也没费多大功夫。 等到麦瑞跟卢晓华洗漱完毕下来的时候,饭菜都已经上桌了。 “那个,宣布一个消息啊。”麦瑞一边从容不迫的吃着饭,一边慢慢说道,“我呢,有一个美国的朋友,迈克.罗斯柴尔德先生,今儿要跟我们一起去大草原。还有,迈克先生带着保姆,和宠物,一条藏獒。藏獒非常凶猛,大家不要靠近。”说着,她看了崔英男一眼。 崔英男心领神会,没有多言。 “还有,崔大教主还要带保镖和司机过去,大家一起玩,别太生分。”麦瑞。 其余三个人,也没听出什么猫腻,就没有答话。五个人很快地吃完早餐,然后洗漱完毕,各自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站在门口玄关处,等待麦瑞的出发命令。 翠文本来没有拉杆箱,麦瑞临时借了一个给她。她的东西本就不多,因此,就放了几本书进去。 崔英男的车在金融街的公司办公楼处等候,在这里,跟着麦瑞的保姆车过去,然后换乘自己的大奔。 麦瑞到了金融街,则要接上迈克和慧芳。另外,邹柏青安排了专车,去接谢安华郭晓阳他们。虎子则安排在麦瑞保姆车的后备箱内。这款保姆车,有一个空间很大的后备箱,正好可以放下虎子的行笼---人家过去的皇帝,那就叫做行宫。虎子级别不到,只能叫行笼。 麦瑞这一次没有空手,而是也拉着一个拉杆箱。不过,它的拉杆箱内,没有换洗衣物,而是全部的文件资料,还有合同协约之类的东西。麦瑞的衣服,慧芳给她准备好了,由慧芳和迈克带着。 麦瑞看看表,说道,“出发。” 一行五人,鱼贯相随,就像是要出行的空姐一样,排着队,拉着拉杆箱,往门外走去。 张涵鱼看看前面队列整齐的麦瑞,崔英男还有卢晓华,再看看身后的翠文,就忍不住地笑,“你们看,我们这个,像不像空姐出勤?” 翠文说道,“得了吧你,还空姐呢。人空姐那都是整齐划一的制服裙装,标准而整齐,我们这个,就像杂牌军。” 大家说着,进了电梯,互相之间打量了一下,可不是吗。张涵鱼穿着红色的连衣裙,翠文则是九分铅笔裤,加上蝴蝶结的系着下摆的小衬衫。卢晓华打扮的淑女一些,过膝的中摆裙,美体t恤衫,外面罩一件薄纱外套。虽然不是美艳绝伦,倒也是中规中矩,不失现代女性之气质。 反观麦瑞和崔英男,那就有些惨不忍睹了。本来,大家除了翠文,都是剪得极短的一头碎发,后边看上去,中性的头型,已经很难区分性别;再加上麦瑞和崔英男都是一身中性的服装,背后看上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个帅气的小伙子呢。 卢晓华饶是随和温润的君子个性,也有些忍不住,说道,“麦瑞,英男姐,咱们这是出去旅游,游玩,不是野外丛林作战训练,拜托你们,打扮一下好不好?” 张涵鱼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展示一下我们美丽的女性风采嘛。” 翠文笑着,“也为我们社会,增添一抹亮丽的风景线。” 麦瑞啧啧啧的叹道,“瞧这小嘴,一个个,跟抹了蜂蜜似的,甜死个人。别慌啊,咱们刚刚出发,还没到地儿呢,是吧,教主?” 181 追赶与超越 崔英男说道,“到了我也是这身打扮,没你那么多的后手准备。” “是吧?”麦瑞顺着打开的电梯,第一个走出去,“不过,你要是这一身打扮,抱着你们家妞妞的话,可不太像。” 还没等崔英男反应过来呢,其余几位的好奇心倒是被勾起来了,围过来看着她。 麦瑞哟呵道,“哟哟哟,干嘛呢,有话上车去说。卢晓华,你来开车,翠文坐副驾驶位置。” 大家散开,麦瑞打开车门,跟崔英男两个人,一个接一个递的,把五个人的拉杆箱放进车里。幸好是保姆车空间宽大,否则的话,光行李箱就塞满了。 几个人上了车,张涵鱼就猴贴屁股似的,黏着崔英男不放。“英男姐,英男姐,你们家妞妞是谁啊?” 崔英男张口结舌,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呢,麦瑞搁一边给她解围,说道,“她们家妞妞,当然就是崔英男的宝贝女儿啊。” 这一下,崔英男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瞪着眼,看着麦瑞,心说,你倒好,能够不着痕迹地把你儿子虎子带出来玩,我那妞妞,还不知道跟大家怎么解释呢,你就给说出来了。想到这里,索性一言不发,看麦瑞怎么给大家伙交代。 张涵鱼和卢晓华翠文听了,都先是吓了一跳,跟着,看着麦瑞一脸嘲弄的笑意,才明白,这货儿又在忽悠人呢。 “哪儿呢?在哪儿啊?”张涵鱼搂着崔英男的胳膊,眼睛却看着麦瑞。 “还没生出来呢。”麦瑞气定神闲地说道,丝毫不以说谎为耻的无赖样子。 张涵鱼忍不住,低头看了崔英男的小腹一眼。崔英男爱怜地拍拍她的胳膊,“往哪儿看呢,鱼儿,你姐还没结婚呢。” 张涵鱼这才醒悟过来,不满的看着麦瑞说道,“你说话能不能靠点儿谱儿啊?” 麦瑞嗤的一声,“你怎么知道我说话不靠谱儿?”说完,转头,不理她了。 张涵鱼也不理她,回过头来,看着崔英男,“英男姐,赶明儿,你给我生一个红白粉嫩的小妹妹,馋死麦瑞。” 崔英男忍不住笑了,“你这都什么辈儿啊?就算是,那也得叫你阿姨吧?” 张涵鱼拼命摇头,“那不行那不行,叫阿姨,那还不把我叫老了啊?我还没男主呢,不能叫阿姨。再说了,人现在都叫姐姐。” 翠文说道,“就是就是,现在哪有叫阿姨的?都是叫姐姐。” 崔英男笑着,“要是叫麦瑞呢?” 张涵鱼说,“那就得叫妹妹,人麦瑞与众不同,叫妹妹,那才显示得出人家是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崔英男风度再好,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奥,合着你的意思,只要是没结婚的,那就是青春小玉女,结了婚的,那就是黄脸婆,老大妈了,是吧?” 张涵鱼连连点头,“是的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崔英男悲愤地说道,“那你还要不要人活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张涵鱼挠挠头,想了想,“要不,你算例外?你呢,结了婚,也算是青春小玉女好了,也让她管你叫姐姐。” 这一下,连开车的卢晓华,也忍不住给呛了一下。她顺着后视镜,责怪地看了张涵鱼一眼,说道,“臭黄花,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害我开车分心。” 张涵鱼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麦瑞瞅着她,说道,“你就不能小点儿声说话啊?这隔着隔音玻璃呢,你小点儿声,不就不影响人开车了。” 张涵鱼点点头,放低了声音,说道,“我就是,有时候,有些人来疯。那个,英男姐,你别生气啊?” 崔英男笑笑,“这生什么气?咱们小点儿声,别打扰晓华妹子开车就行。你知道的,这个开车,最怕分心了。” 张涵鱼点点头,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英男姐,你会开车吗?” 崔英男说道,“会啊,怎么不会。美国号称是汽车轮子上的国家,在美国生活的人,哪有不会开车的。差不多,只要是成年人,都会开。” 张涵鱼看看车窗外面,“那么,美国不堵车么?” “也堵啊。不过,只有比较大的城市,和比较繁忙的公路,才堵车。其余的,大部分地方,还是不怎么堵得。”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美国真好,连堵车,也没我们这里厉害。” 崔英男说道,“鱼儿这话,可就是错了,是不是麦瑞?”麦瑞不置可否地看着她们,“那个,美国跟我们的国情不一样。 首先,美国的人口分布,基本上,还算是均衡的,东部多一点儿,中西部呢,少一点儿;但是,除了个别的大城市,还有个别特别荒凉,人烟稀少的地方,人口分布,大体上还算是合理的。不像我们中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口,分布在沿海沿江一百公里之内,造成区域性的人口分布问题。 其次,美国跟我们中国的国土面积,是差不多的;而他们的人口,还不过我们的三分之一。还有一点儿,美国的汽车时代,经过了几乎近百年之久,社会秩序形态,以及汽车和道路的文明磨合,都已经接近成熟状态。 而我们中国,这才几年,也就是这三五年,从零七年至今,汽车生产销售和保有量,才大幅度的,呈几何指数级别的增长。无论是汽车和道路的文明磨合,还是我们的社会秩序形态,对于这个突然而来的汽车时代,都可以说是,毫无准备,也毫无心里防范意识。 实际上,我们这应该还算是好的,因为之前的大规模泛滥的房地产业,带动了城市道路的扩展和扩张,为我们的汽车时代的到来,准备了一个提前几年的扩展空间。否则的话,我们今天有可能面临更为严峻的局面。 社会上,很多问题就是这样;很多事情,都具有滞后效应。就是在我们做的时候,我们所认为的是非对错,并不一定是绝对的;可是,过了很多年以后,当时过境迁,环境改变以后,很多事情的性质,也会因此而改变。 在我们的汽车时代来临之前,我们在新城区开发,新的房地产项目开发时,所预留的宽阔的马路空间,开始是很受质疑的。无论是土地的实际拥有者老百姓,还是我们的一些专家学者,都对城市开发和建设中,道路占地问题,有过质疑和批评,甚至于是批判。可是,现在看来,当初我们预留的宽阔马路的策略,还真的是正确的。” 张涵鱼头贴着崔英男的身子,慢慢说道,“我也不是就说哪里不好。我的意思是,人家比我们好的,我们应该学习借鉴。毕竟,人家先走了很多步。” “先行之利,那是历史。不过,先走一步,也未必全是好事。当初,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美国和德国,凭借着电气化工业革命的后发优势,还不是一样的超越了英国和法国?我们就是有时候,可能有些过于目标含糊,看不清别人,也看不清自己。 就社会发展而言,其实,那些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引领社会发展进步的,还是取决于我们人,我们的思想,我们的社会观念,以及我们的社会发展理念。 我们应该知道,什么是健康的,科学的,进步的人类思想体系,我们需要基于我们的国家利益,我们的民族利益,以及我们共同的人类利益,确立我们自己的,健康的,科学的,进步的中国思想体系,然后,以此为指导,推动和进行我们的国家体制的建设,社会体制的建设,以及我们社会人类文明体制的建设。 而跟在别人后面,跟在别的文明体系后面,一步一个脚印的,踩在别人的脚印里,往前走,那样,不会拷贝或者复制别人的成功模式,反而会重复别人的错误和教训。” 182 无理打遍天下 张涵鱼把头在崔英男的身上蹭了一下,问道,“那么,英男姐,你说,我们还有机会吗?我们还有机会重新成为世界文明大国,世界经济强国吗?” 崔英男心往神往的看着车窗外面,日新月异的城市风貌,语气中含着深沉而真挚的情感,“当然能够。因为,毕竟,我们曾经有人类最科学最完整的思想体系,最进步的人类文明历史,以及,最深厚的人类文化底蕴。只要我们能够沉静下来,沉下心来,像当年的德国和美国那样,执着于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工业技术的进步,我想,最多不用二十年,我们就可以重新成为世界第一经济和工业技术强国。” 张涵鱼抬起身子,眼睛看着崔英男,“真的吗,英男姐?”她看了一眼麦瑞,接着道,“你知道吗?我做梦都盼着那一天呢。唉......”她悠长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我们需要努力拼命的工作啊。”崔英男拂拭着张涵鱼黑亮的小碎发,一副慈母情怀的神情,“只有我们十三亿人,人同此心,情同此意,万众一心,那才行啊。” 张涵鱼点点头,说道,“要是我们都能够像以色列人那样,那就好了。像他们那样齐心协力,万众一心,何愁经济不发达,国家不复兴?” 崔英男扳过她的头,看着,问道,“你喜欢以色列人吗?” 张涵鱼楞了一下,“我又不认识他们,怎么说的上喜欢,还是不喜欢?我喜欢的,是他们的民族精神,以及他们的国家意志。至于说人,不接触,不了解,不交往,哪里谈得上喜欢,还是不喜欢。” 麦瑞打了个响指,看着张涵鱼瞅过来的眼睛,说道,“我给你准备的那个投资顾问,那个美国人,就是以色列人。” 张涵鱼楞了一下,“到底是哪里人?怎么我听着,稀里糊涂的。” 麦瑞说道,“严格来说,他是奥地利的以色列人,后来,二战时期,移居美国。” 张涵鱼叹了口气,“也是苦命的孩子。也不强于我。不过,他是谁,那不重要。只要我们能够像咱们之间这么默契于心,搭伙做事,那就没问题。” 麦瑞说道,“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我跟迈克,那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关系。对于迈克来说,他是那种万金油似的人物,无论什么人跟他合作,都会有亲密无间的感觉。” 张涵鱼头大,“你这都是什么比喻啊?真的这样,那这个人的应变能力,处事能力,还有,人际关系的处理能力,简直是就要爆棚的感觉了。” 麦瑞赞许地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笑了一下,说道,“而且,这个人长得特别帅气,特别阳光。还有,他还有一颗婴儿般,简单而纯洁的童心。” 张涵鱼夸张地瞪大眼睛,“哇,这么好?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麦瑞严肃认真的点头,“比我说的还要好一百倍。” 张涵鱼崩溃的样子,“既然这么好,那你怎么还不收了他?” 麦瑞耸耸肩,说道,“兔子不吃窝边草。” 崔英男和张涵鱼一起喷水。 “不过,我们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好-闺蜜。”麦瑞毫不在意她们的感受。 张涵鱼挠挠头,“我才不信呢,有这么好的猎物,像你这么又无赖,又无耻的人,还能够省下,给别人留着啊?是不是,他有什么毛病啊?” 麦瑞摇摇头,“我们在美国,每年都有例行的体检报告,这一点儿,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绝对是健康正常的,甚至于,堪称完美。” 张涵鱼还是不相信的样子,“既然这么优秀,难道美国的大姑娘们,都是近视眼,看不见?还有,他爸爸妈妈就不给他张罗着,找一门好亲事儿?” 这回儿,轮到麦瑞吐了,“不是,臭黄花,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以为人哪个儿国家,都像我们啊?还有这父母逼嫁这一说。人家都是年轻人,自己处理个人感情问题。” 张涵鱼撇撇嘴,说道,“那他们这父母亲情,还真不咋地。” 麦瑞摇摇头,拿她没办法,“这个问题,一个国家,一种民俗风情,不会是都一样的。我们中国文明的发展历史,与众不同,我们的民俗风情,当然也是。” 张涵鱼说道,“那个,再不同,这个婚丧嫁娶-呸呸呸,那个,结婚生孩子,传宗接代,那也是人伦大事啊?” 麦瑞笑骂,“什么传宗接代啊,胡说八道,一脑袋的封建残余,落后浆糊。” 张涵鱼白了一眼,“你不封建,你不落后-没有传宗接代,你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以为你孙悟空呢。” 崔英男笑着说道,“就是,就是。这个传宗接代,又不是什么有特定的褒贬含义的词语,怎么就非要把它当作不好的东西来界定。” 张涵鱼有崔英男这样大佬级别的人物帮腔,更是心雄万夫,豪气满怀,“就是就是,传宗接代本来就是一个普通的中性词汇,怎么就成了你说的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麦瑞耻笑她,“鹦鹉学舌,学得还挺快。” 张涵鱼头一扬,“鹦鹉学舌怎么了?有道理就行。人不是说了,有理走遍天下,没理---” 麦瑞接道,“-打遍天下!” 郭晓阳白雪李卫等人,早就在办公楼前的广场之上,等候多时。眼见得一辆辆的车汇聚过来,一个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俊男靓女,接连从车上下来,不由得欢呼雀跃不已。年轻人喜欢热闹,喜欢人多,看见有这么多的人结伴外出旅游,当然是高兴坏了。 麦瑞下了车,见了康丽丽邹柏青等人,先寒暄了几句,然后商量,决定由马步敛和谢安华负责人员组织工作,以及人数清点,和日程安排。 郭晓阳见今天换了谢安华负责事务安排工作,不由得大喜-这样,她就可以好好玩了。她抱着白雪,偷偷地亲了一口,把白雪吓了一跳,转过头,看着她神光异彩的脸庞,才明白过来。白雪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人安华姐替你忙乎了,你高兴什么啊?幸灾乐祸?” 郭晓阳吐吐舌头,不回答她的话,脸上的快乐,却丝毫未减。 马步敛正会同谢安华清点登记人员名单,安排车辆座次。 麦瑞招手,招呼崔英男过去,跟她说道,“教授,要不要顺路把你的保姆和妞妞,一起请来?” 崔英男皱着眉头,说道,“还是算了吧,有机会儿再说。一来,大家都不熟悉;二来呢,我那保姆,也是内蒙古人,对于这种地方,很熟悉的,就不用了。” 麦瑞点点头,“你说不用就不用。我原想,借此机会,大家认识一下。” 崔英男拦住她的话,说道,“什么事情,都还刚刚只是一个开始,未来的不确定性,还有很多。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开展我们的事业空间,拓展我们国内的商业人脉。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是先搁置一下,等待时机成熟以后,再说吧。” 麦瑞说,“那就依你。” 这是一个规模庞大的车队,除了上周西山水库聚会的人员之外,这一次,仅仅增加了不多的几个人。 麦瑞这边,只有迈克和慧芳,以及她的爱犬,藏獒虎子。邹柏青康丽丽他们这边,新加入了几位商业上的朋友。 183 熊孩子 人员增加不多,车辆却增加不少。除了载客的两辆大型保姆车,两辆奔驰商务大巴以外,马步敛他们还带了两辆大奔,两辆越野跑车;加上麦瑞的保姆车和崔英男的大奔,光载人的车辆,就有十辆之多。马步敛他们还带了两部大型集装箱车,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宝贝。 马步敛谢安华清点登记完毕人数,开始安排大家上车。车多人少,可以随意选择。年龄大一些的,大多在发扬风格,等候郭晓阳白雪她们这些年轻人先做选择。年轻人活泼好动,又好热闹,郭晓阳就拉着白雪和谢安华,上了马步敛的越野跑车。其余的人呢,也都各自结伴,或上大巴,或上保姆车。上车速度倒是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大家便选好了车,上车坐好。当然,商务大巴是卧铺。 马步敛的越野跑车是先导车辆,第一个出发;郭晓阳和白雪摘下脖子上扎的漂亮丝巾,顺着车窗,向后挥舞着欢呼。谢安华威胁道,“按照纪律,不允许探身车窗外面,也不准挥舞东西。如果不听话,就把你们踹出去。” 郭晓阳白雪吓了一跳,赶紧收回丝巾,坐好了。马步敛微笑着说道,“谢总,你的权威很好,很厉害。” 谢安华客气道,“马总,我们刚刚工作,你别这么称呼,我不习惯。” 马步敛说道,“那也好,我们大家都称呼名字好了。你们也可以跟着麦瑞,喊我小马哥。这样,大家方便。” 郭晓阳调皮地说道,“喊你白马小王子,岂不是更好?” 马步敛摇头微笑,“白马小王子,是别人给陆前方的美称,我怎么敢僭越?” 郭晓阳捅捅白雪,说道,“是吗?就是那位眉目如画的美男子对吧?以前,我还以为是你们哪里请来的电影明星,或者是模特呢?长得太漂亮了。” 白雪说道,“人家长得漂亮,干你什么事儿?你捅咕我干嘛?” 郭晓阳说,“他是白马小王子,你是我们的白雪公主啊-跟他比一比,看谁更漂亮。” 白雪脸红了,“什么跟什么呀,你就知道瞎说。安华姐,你还不管管?” 安华叹了口气,说道,“这熊孩子,惯坏了,没法管。” 郭晓阳不答应,伸手过来挠安华的痒痒。白雪没拦住,只好施展围魏救赵之计,挠郭晓阳的痒痒。三个人打打闹闹,一路欢笑,看得马步敛又是好笑,又是摇头。 被称为白马小王子的陆前方,这会儿正在崔英男的车里。同车的,除了他,还有麦瑞。当然,崔英男的两个保镖,也是在这辆车上。男保镖在副驾驶位,女保镖跟他们一起在后边。 陆前方是被麦瑞拉着,坐到崔英男的大奔上来的。麦瑞当然是为了节约和利用好大家在一起的时间,争取就某些共同感兴趣的项目,探讨研究,早日达成共识。 崔英男对于麦瑞和陆前方他们的研究方向,自然也是很感兴趣。不过,感兴趣,仅仅是一个开始,要进入实际操作步骤,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的。 麦瑞先谈了之前,自己对于智能立体停车系统的想法,以及自己和迈克在这方面,所做的系统性研究。 崔英男说道,这个倒是不错。我们中国仓促之间,进入汽车时代,城市固有的停车系统,已经是车满为患,不堪重负。如果投资回报率可以的话,这个是可以先行先试的项目。 麦瑞说道,我那边刚刚启动调研步骤,以及搭建班子的事儿。这个,如果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政府许可,就可以直接在我们的房地产项目下,予以启动。 陆前方说,房地产商和建筑方面,不会有什么障碍。不过,成本问题,你们计划怎么处理? 崔英男问,怎么还有成本问题?这个,有什么问题? 麦瑞解释道,目前,我们国内的智能立体车库,在金属材料的强度上,金属材料的防腐蚀方面,以及智能化电气控制系统,还远远落后于国际最高水准。如果建设这个智能化立体车库,难免需要在国产设备和进口设备之间,做出抉择。这也就是牵涉到成本与投资回报率的大问题。 崔英男说,国产设备还有安全隐患吧? 麦瑞说道,要是说到安全问题,你可就是说到点子上了。最近,刚刚在媒体看到,有一家智能立体车库,在车主泊车之际,突然出现误运行,将车主活活挤压而死。 崔英男和陆前方脸上均有不忍之色。 麦瑞说道,有鉴于此,我们想在泊车系统内,增加一套安全控制系统,让车主下车之前,智能控制系统,不至于提前运行,籍此保护驾车人的人身安全。 崔英男说道,这样一来,又增加了成本。 陆前方说道,这个成本问题,我们一直提倡跟外资合作,采取三峡发电机组的模式,争取主要在国内生产,以降低成本。但是,很多外商出于技术保护的因素,对此是有抵触情绪的。 麦瑞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这是我们在市场和技术引进的矛盾之中,所唯一能够采取的策略。 陆前方说道,如此一来,旷日持久的谈判,恐怕是难以避免的。而我们的项目,没有时间等待。怕的是,我们谈判成功之际,也是投资机会错失之时。 麦瑞说道,这些顾虑,可以在谈判之际,坦率地跟对方说明。受制于人之际,很多事务,很多困难,该坦白就坦白。大家都是生意人,最好在商机上,能够取得共识。还有,要让对方有钱可赚,而不是把合作共赢,仅仅当作口号。 崔英男点点头,这一点,尤其重要。 麦瑞说,智能化立体车库的投资,就这个步骤了。还有,陆前方,说说你那个私人订制工业模式,和你们的建筑工业化项目方案吧,我们一起探讨一下。 陆前方说,这个问题,本来打算到了目的地,安顿下来,好好研究的。我们一味的研究这个,会不会影响两位休息?旅途劳累,歇一会儿吧? 麦瑞说道,也是啊,给我们的崔大教主累坏了,我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崔英男说道,我累不坏,你别拿我做挡箭牌,我又不是你的箭垛子。 陆前方说道,其实,这一次,我们准备了新的样品,而且,改进了设计。不过,到了之后,我们才能够看到。 184 逃之夭夭 麦瑞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到了再说吧,也不差旅途上这点儿时间。我先眯一会儿,你们接着聊。说完,不管不顾地闭上了眼。 崔英男说道,你眯什么啊,一起聊呗。麦瑞闭着眼睛,不动,也不回答,好像一瞬间就睡了过去。 陆前方说,算了,就让她睡吧。这些天来,一直是大脑处于高度运转之中,也该累了。也就是她,要是换了我,恐怕接受不了这么高强度的工作。 崔英男说道,看不出来啊,你对她还挺崇拜的,偶像? 陆前方点点头,说道,岂止是崇拜。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应该是顶礼膜拜,更准确些。当然,不仅仅是她,还有你。 崔英男脸上微红,看看眯着眼的麦瑞,再看看已经睡着的保镖,声音明显放低了,说道,怎么还有我呢。 陆前方说道,当然应该有你啊。你崔大教主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美国华尔街的顶尖大佬级商业巨头,你的学识,你的智慧,你的风度,无一不为世人所追捧。 崔英男摆手,说道,这里也没外人,这些肉麻的谄媚之词,就不要说了,听着,让人感觉很不好。 陆前方认真地看着她,辩解地说道,这怎么能是谄媚之词,这是我们发自肺腑的想法和感觉。这个,连麦瑞都认为,你崔大教主当之无愧,应该受此尊崇。 崔英男看着眯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的睡着,还是在假寐,悄声道,那你心里想着就好,未必非要一定说出来。 陆前方含笑看着她,说道,我要是不说出来,你知道吗? 崔英男说道,只要心里有,眼神之中,就会透漏出来,这个,怎么会看不出,不知道?除非你心里没有。 陆前方说道,是吗?那么,接下来的话,是不是我不说,你就都知道了。 崔英男微微转头,躲开他的注视,声音低而清晰地说道,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做好手头上的事儿。别的事情,还没有时间思考,也没有时间处理。所以,搁置下来吧,等有时间再说。 陆前方悠长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崔英男很想问问他为什么叹气,但又怕他真的说出来,自己没有办法应对,就只好假装没看见。她说了声,我也累了,也想眯一会儿,就学着麦瑞,闭上了眼睛。 张涵鱼和卢晓华跟邹柏青康丽丽李群翔他们一起,坐的是带卧铺的大巴。卢晓华一向性子沉稳,上车就想先睡会儿,无奈张涵鱼扯着她不放,只好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本来,卢晓华喜欢一个人安静会儿,想坐个人少的车;可是,这种团队活动的事情,容不得她有太多的私人空间。不过,这种卧铺大巴,也还是勉强可以的,毕竟,铺位之间,都还拉着布帘。当然,对于张涵鱼来说,这种薄薄的布帘,形同虚设。 卢晓华说,人家都在眯着眼睛休息,你就不能也老实点儿,眯着眼,睡会儿觉。 张涵鱼趴着头,看着她,说道,好不容易提起的兴致,哪那么容易睡着。再说了,你不兴奋啊?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道,兴奋归兴奋,也不一定非要表现出来啊。 张涵鱼就撇嘴,说道,不表现出来,别人怎么知道你的兴奋啊。 卢晓华说道,我兴奋,我自己知道,干嘛要让别人知道。 张涵鱼说,那你说说,你为什么兴奋。 卢晓华仰脸,看着车顶,目光中充满异样的神色,说道,上周的聚会不算,这一次,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旅游,也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人生的第一次,不管是谁,都是会多多少少,有些兴奋得。 张涵鱼失望地样子,说道,奥,你原来是为了这个而兴奋啊。 卢晓华说道,是啊,当然是为这个。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可以引起你的兴趣吗? 张涵鱼说道,我从小就没把家当回儿事儿,外出游玩,对于我来说,也是家常便饭的事儿。 卢晓华问道,那你的兴奋点儿,来自于哪里呢? 张涵鱼兴冲冲地说道,你没发现,这一次,我们又增加了好几位帅哥。尤其是麦瑞的那个合作伙伴,小伙多漂亮。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道,花痴,色鬼。你不知道人家是外国人啊? 张涵鱼啧啧赞叹,说道,外国人怎么了,我就看人是不是漂亮。 卢晓华嗤了一声,说道,怎么,你还想嫁到国外去啊? 张涵鱼瞪大了眼睛,说道,我干嘛嫁到国外去?吃饱了撑的? 卢晓华说道,你说呢?不嫁到国外去,你盯着人外国小伙子干嘛? 张涵鱼说道,我盯着人家,那是因为人家漂亮,好看,长得帅。奥,合着我看着人家长得漂亮,我就得嫁给人家啊?那个,bj城里,马路上的帅小伙子多了去了,我要嫁,还嫁不过来呢。 卢晓华还没明白过来,问道,那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啊? 张涵鱼说道,有漂亮养眼的小伙子看,心里高兴啊,为我们的女同胞们高兴啊。这么漂亮的小伙儿,要跟他一起生活,日子别提有多美了。 卢晓华明白过来,合着,你是为别人高兴啊,你可真够高尚的。 张涵鱼得意至极,说道,那是,我可不是像某些人,整天只想着自己,只是满脑子里,都是自己的那一档子事儿。 卢晓华在人多的场合,不敢跟她过多深入地交谈,害怕聊起什么不该聊的话题,就说道,好了,就聊到这儿吧,我们先眯一会儿,休息一下。 张涵鱼点点头,躺了回去,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困了,一会儿就打起了细细的鼾声。 康丽丽听着卢晓华和张涵鱼都传出来睡着的声音,才睁开眼睛,轻声道,邹柏青,你睡了吗? 邹柏青轻轻咳了一下,低声道,这么多人呢,我怎么能睡啊。 康丽丽说道,没事儿,小马哥和陆前方盯着呢。要不,你先睡会儿,一会儿,我们接他们的班。 邹柏青道,这个到还不用,我们会开车的多着呢,我是想别的事情。 康丽丽说道,你呀,跟麦瑞一样,就喜欢操心。有些事儿,不是单靠思考,就能解决的。我们按部就班的,慢慢做,就行。你不用一天到晚的,思虑那么周全。麦瑞不是说了,众志成城。细节上的问题,可以征求大家的意见,尤其是基层工作人员的意见。我们再聪明,看不到的问题,单靠想象,也想象不到。 邹柏青道,也有些不能公开的事情。 康丽丽把声音再次压低,说道,你说陆前方那件事儿? 邹柏青说道,是啊。麦瑞说过,务必要瞅准机会,一击成功。可是,我们几次想要试探一下,都没敢。这个事儿,事关重大,不能不让人忧虑。 康丽丽迟疑了一下,说道,邹柏青,你给我撂句实话,究竟你们男人,对于比自己优秀很多的女人,是怎么想的?难道,真的是,即便有真情,也会因为自惭形秽,自愧不如,而畏缩不前吗? 邹柏青也有些迟疑,这个,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理解和处置方式吧。 康丽丽哼了一声,问道,难道,都会像你一样,逃之夭夭。 邹柏青尴尬至极,悄声道,康姐,我那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你。再说了,你这个,孩子都---我们就不提了好吗? 康丽丽哼哼,不提也行,那我问你,你们三个,也不是很差,很不上档次的人物,为什么,就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邹柏青叹了口气,说道,小马哥是心有所属,我呢,我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185 剃头挑子一头热 康丽丽打断他,说道,别胡说八道了,我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没这茬儿。 邹柏青也不解释,继续说道,这个,我们的小王子陆前方呢,他倒是对人家倾慕已久-但是,这也就是单相思的事情,人家心里想什么,我们还不知道呢。 康丽丽疑惑地问道,单相思?我怎么不知道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邹柏青说道,感情上的事儿,他自己都说不清,我哪儿知道。也就是你和麦瑞找我们谈,我也才看出来。 康丽丽喃喃自语,剃头挑子一头热-不过,一头热,也是好的,总胜过,两头都是凉的。感情这种东西,一见钟情,两情相悦,也不是没有,但是,不多。这个,一头热的,只要最后能够修成正果,也不枉了苦恋一场。行,就这样吧,你让方子努力吧。 邹柏青叹了口气,说道,努力,恐怕也是聊胜于无而已。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世界商业圈里,顶尖级别的人物,我们是望而兴叹,不敢奢求。 康丽丽说道,感情这东西,没你想得那么难。我跟燕妮她爸爸,开始不也是形如陌路,睡在一张床上,心却不在一起。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过了这么多年,还不是慢慢了解了,心也就慢慢靠在一起了。你呀,就是想三想四,胡乱思想的,把事儿给想歪了,才把简单的事儿,弄复杂了。 邹柏青不敢深入谈下去,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个话题,就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雷区;就算是这么多年过去,康丽丽一再表示,不再追究他的逃婚罪恶,邹柏青还是对此心有余悸,不敢涉足的。 康丽丽看他不接话,当然也知道他的心思。但是,事过多年,她现在又是家庭和睦,儿女乖巧伶俐,对于当年邹柏青逃之夭夭一事儿,虽说也会偶尔提及,但是,自己心中,早已没有责怪怨恨的意思。这会儿提及起来,不过是提醒邹柏青,感情的事情,不要畏首畏尾,害人害己而已。话点到了,也就不再重复叨叨。 邹柏青见康丽丽不再提及旧事,心也放下了来了,说道,现在,我们只能祝愿他们,爱情事业双丰收。 康丽丽问道,既然试探不成,那你们的草原浪漫求婚之夜,还要不要搞?这个事儿,你们可得想清楚了,不要轻率而行。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是那些明星人物,可以拿着这个玩儿,或者搞点儿绯闻什么的。我们要么不做,要做,那就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这个事儿,成功了,对于我们来说,不管是事业,还是人生,都是得一大臂助。要是万一弄巧成拙,玩砸了,对于我们来说,打击有可能是致命的。我们现在,相互之间,合作领域太多了。 邹柏青赞同地说道,我们也是这样的考虑。小马哥和陆前方,我们之间也深入探讨多次,我们的共识就是,宁可让我们的情感胎死腹中,不为人知,也不能草率行事,导致出现不可收拾的恐怖局面。 康丽丽问道,麦瑞的意思呢。 邹柏青叹了口气,说道,麦瑞的胆量,比我们大多了。可惜,我们不敢。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们没有她那么大的人格魅力。如果是站在她的立场,即使是美国总统,我们也敢表达我们的情感。 迈克跟慧芳和虎子,在麦瑞送给卢晓华的奔驰保姆车内。本来,对于自己坐哪部车,慧芳自己并没有什么想法,就等着看麦瑞的安排。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对于这些细节安排的事情,麦瑞很少插手。而迈克拉着她上车的时候,不过是跟负责安排的马步敛和谢安华打了个招呼,说他们两个要跟虎子一辆车。当然,这个理由,没有人会反对,慧芳也不会。她感到不自在的是,守着那么多的人,迈克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避讳,上来拉着她的手就走。 迈克哪知道慧芳心里九曲十八弯的,还有那么多弯弯绕。这些人,他就认识麦瑞和慧芳两个。而看情形,这个活动,麦瑞还是主要的组织者之一,那就当然没时间,单独照顾自己。当然,以他的年龄,以他的社会经验和社会阅历,本身,也不需要谁来照顾。但是,无需照顾,那是一回事儿,旅途上的伴儿,则是另外一回事儿。迈克不想一路上,都跟陌生人在一起,而慧芳,则是除了麦瑞之外,他唯一所能选择的旅途伙伴。因此,聪明的迈克先生,当然是当仁不让,义无反顾的拉着慧芳,跟自己上了一辆车。而慧芳呢,几乎跟麦瑞是同样的心理,只是,作为女性,不至于那么情感外露而已。 因为车上还有别的人,大家相互之间,又不是那么熟悉,所以,迈克和慧芳开始也就是互相看看,递个眼神。两个人相处日久,相互间已经多少有些默契于心的感觉;因此,即使是眼神的交流,好像也能够明白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尤其是迈克,他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只要看着你,就会让你不由自主的,从心里感觉到舒服。 车内的音响系统,传来舒缓的音乐前奏,随着那熟悉的乐曲,深情动人的歌声,流水一般,弥漫到车厢的每一个角落 从那遥远海边慢慢消失的你本来模糊的脸竟然渐渐清晰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只有把它放在心底 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起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猛然回头你在哪里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 茫然走在海边看那潮来潮去徒劳无功想把每朵浪花记起想要说声爱你却被吹散在风里猛然回头你在哪里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爱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如果大海能够带走我的哀愁就像带走每条河流所有受过的伤所有流过的泪我的爱请全部带走 歌曲回旋往复,绵延不绝,就像古曲阳关三叠一样,一咏三叹,深情缠绵,动人心魄。 慧芳轻轻跟着哼唱,迈克则悄悄打着节拍。两个人沉浸在音乐之中。 一曲唱罢,余音萦绕耳畔,久久不绝。 迈克悄声问慧芳,这是谁唱的歌,怎么这么伤感?是不是,有什么伤心的事儿? 慧芳摇摇头,说道,音乐啊,就这样,唱得好了,当然就是唱出词曲作者所要表达的思想和意境,有时候,还有歌唱者的思想和意境。至于有什么触景生情的伤心往事,这个,却不好说,难以揣测。 迈克看着她,问,你也很喜欢这首歌吧?我看得出来,你也喜欢唱。 慧芳说,好的歌曲,大家都喜欢。 迈克认真地说道,我是问你喜欢吗? 慧芳说道,这是中国最好的歌曲,大家都喜欢,我当然也不例外啊。 迈克叹了口气,说道,为什么,你们中国人说话,都像外交官。 慧芳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啊? 迈克双手一摊,说了半天,一推六二五,就跟什么都没说一样。 186 一推六二五 慧芳忍不住地喜笑颜开,迈克先生,你的中国话很厉害啊,一推六二五这么高深的话,你都会说?厉害! 迈克耸耸肩,说道,跟麦瑞这样的语言大师在一起,想不会说,都很难。 慧芳好奇心起,问道,你们在美国,使用中国话交流吗? 迈克一副无可奈何地样子说道,麦瑞发表长篇大论之时,都是大段大段的引用中国古典文献,然后再中英文对照翻译。如果不学习,害怕被她涮了。 慧芳看着迈克的可怜样子,一脸的同情,加上无可奈何。 同车的韩君艺看着迈克夸张地表情,忍不住地笑,抿着嘴,笑着说道,迈克先生,如果您去好莱坞客串一把的话,一定能够拿到那个小金人。 慧芳看着她,眨眨眼,不解地问,为什么啊?他们认识?还是,可以走后门? 韩君艺一手捂住嘴,另一手捂着肚子,使劲儿忍着笑,一边咳嗽,一边说道,你以为奥斯卡金像奖,是你们村委会选举啊? 慧芳依旧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一车人看着她老实本分的样子,都是既想笑,又害怕伤着她,憋得一肚子内伤。 迈克挥手,拍拍她,也不解释。老实善良单纯的美国大男孩,也有坏的时候。 他们的车队沿着北京至承德的高速公路向东北方向直行,一直走到进入内蒙古大草原,才离开高速公路,进入通向锡林郭勒草原的简易公路。 车队一进入锡林郭勒草原,不知道是哪个车上的年轻姑娘,率先娇声尖叫起来;紧跟着,就像是月夜狼嚎似的,一个接一个,尖叫声,呐喊声,响成一片。 盛夏时节的锡林郭勒大草原,就像是一望无垠的碧玉毯,从他们脚底下的土地,无限延伸,一直铺展到一眼望不到边的天尽头。草是一样的高,一样的绿,一样的随风飘荡,就像是江河湖海的波浪,一波接一波的,舒缓中带有诗意的向着远方,均匀铺展开去。 路旁两侧,是不知何时栽下的人工林,行道树。整齐划一,间距均匀的行道树,就像是列队迎接检阅的军队方阵,从他们身边两侧,前后延伸开去。 一条蜿蜒曲折,白玉带似的河流,拦住去路,车队也就此停了下来。车上的男人们静静地,绅士一样安坐不动;年轻的姑娘们,却一窝蜂似的,涌了出去。她们的双脚一接触到泥土芬芳的绿草地,立刻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欢声笑语,沸腾起来。 马步敛赶紧招呼谢安华,把扩音话筒和一兜对讲机,交给她,并解释道,“谢总,麦瑞说,您做过学生会主席,有组织大型群体活动的经验,所以,这一次的野外游玩活动,由你来做总指挥。这是扩音话筒和对讲机。女性每人一部对讲机,离开团队距离不得超过三百米,不得个人离开团队活动。其他的,你自己把握。” 谢安华接过扩音话筒,把对讲机交给郭晓阳和白雪,眼睛却看着马步敛,“马总,为什么是我啊?这个事情,不是应该你来出头主持吗?” 马步敛苦笑着冲着那些疯狂的女孩子们说道,“我这样的,还不被她们给撕了啊?当然,也不仅仅是招架不了的问题。我们男生,还有事情要做。现在,拦住我们去路的这条河,叫做白玉兰河,我们男士们,要齐心协力,在这里搭建一座永久性的装配式,全工厂化生产工艺的桥梁建筑。” 谢安华看了一眼白玉兰河,沉吟着,“我对于这个装配式建筑,也想了解一下的。” 马步敛说道,“行啊,我们欢迎谢总对我们的工作进行批评指导。不过,现在你的当务之急,是把那些姑娘们给归拢起来,否则,再过一会儿,她们该跑散了。” 谢安华点点头,说道,“我明白,请马总放心。”说完,她把扩音话筒交给郭晓阳,吩咐道,“晓阳,你找个高处,把所有女性招呼过来,到我们这里集合。” 郭晓阳接过话筒,说道,“行啊,谢总,你就放心好了。”说完,不待谢安华的手打上身来,敏捷的就如一只猎豹一样,窜到了集装箱车顶。 “姑娘们,女士们,美女们!所有女性的朋友们,大家给我听好了!三分钟之内,全部到我这里集合,三分钟之内,全部到我这里集合!超过三分钟不到的,今晚睡觉,没有蚊帐。我再说一遍啊!姑娘们,女士们,美女们!所有女性的朋友们,大家给我听好了!三分钟之内,全部到我这里集合,三分钟之内,全部到我这里集合!超过三分钟不到的,今晚睡觉,没有蚊帐。另外,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脚底下这片美丽的大草原,每平方米最多能够聚集一万多只嗜血的蚊子,而且,个头超大的。三分钟,三分钟倒计时开始!180秒,179秒,178,177,176......” 康丽丽跟崔英男和麦瑞站在一起,满脸惊愕地仰脸瞅着集装箱车顶,神采飞扬,青春靓丽的郭晓阳,嘴里喃喃自语似的说道,“这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霸道啊?真是的,就跟手底下带了多少兵似的。我们在部队,也没见过这么大气场的首长。” 麦瑞抿着嘴笑道,“康总可能是给她的表面现象,给蒙住了。这小姑娘呢,挺腼腆的。她啊,要是跟人面对面地说话,不管是男士还是女士,没等开口呢,脸先红了。娇滴滴的,就跟大门不出,二门不进的闺门少女似的。” 康丽丽楞了一下,满脸的不相信,“是吗?不会吧?” 崔英男微笑着,抬眼去看集装箱车顶的郭晓阳,嘴里说道,“两位,我看咱们还是赶快过去吧。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最起码,她关于那个蚊子和蚊帐的说法,是认真的。” 麦瑞笑道,“就是,在人屋檐下,不可不低头。康总,崔教授,我们过去。” 康丽丽一边走,一边还在游移不定地说道,“这小姑娘,是挺厉害的。那个,我第一次在你们律所跟她接触,就觉得这小姑娘不一般。就是,她呢,看着是娇滴滴的,跟人对面,没等说话,脸就先红。可是,真要说出话来,却是既不结巴,也不怯场。而且,好像是人越多的场合,反而越是落落大方,气度潇洒。” 麦瑞摆摆手,说道,“这种个性啊,社会行为学上来界定,那就是人来疯。也就是说,这种人啊,天生适合群体性,或者团体性的活动,也适合组织活动。” 康丽丽走到离谢安华五六步远的地方,停下来,歪侧着头,跟麦瑞说道,“麦瑞,这个小姑娘,现在在你们律所,负责什么事情呢?” 麦瑞双手扶着后胯,挺胸,扬眉,看着远外的天际,随口回答道,“刚开始进去时,也就是算是文书加文秘吧;后来我们房地产项目那边需要人过去盯着,我把谢安华调了过去,就让她兼管代理,谢安华那一块儿留下的工作。至于以后具体要做什么,我也没想好,也就算是一个负责乱七八糟,杂务上的管理人吧。” 康丽丽开玩笑似地说道,“既然是你那儿用不上,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给她做,不如这样,先让她跟着我吧,我正好需要一个助理。” 麦瑞哈哈大笑,回过头来,看着她,“康总,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我那儿一个没有合同编制的暑期保洁工,你看了想要;这会儿,一个管理杂务的工作人员,你也看好了?不是,你是真的想要呢?还是跟我开玩笑的?” 康丽丽认真地点点头,“要我是真的想要-不过,我知道,没戏。” 187 装配桥梁工程 麦瑞眼睛里光彩闪烁,如暗夜明珠,神采熠熠地看着她,“why?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康丽丽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跟着你的人,一个个都像王八吃秤砣似的,铁了心的跟着你。我呀,不过是说说而已,我可没那本事,挖你麦瑞的墙角。” 麦瑞转头对着崔英男说道,“崔教授,你看看,康总这不是拐着弯的骂我吗?我又不是抓了人来做什么包身工,我还能拦得住她们,跳出我这个烂草窝,攀上你那梧桐枝啊?” 崔英男轻轻摇了摇头,“要说人康总那是骂你,这我可不敢苟同。康总乃是大有身份之人中豪杰,怎么会像我们想得那样。我看啊,人康总这是拐着弯的对你表示钦佩和赞赏。当然了,对于你笼络人心和人才的方式方法,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儿的,羡慕嫉妒恨。我说的不是很离谱吧,康总?” 康丽丽连忙欠身致意,“哪里哪里,崔教授的话,可谓是深体我意。我呀,还真就是这么想得。不过,没办法啊,谁让咱们心机谋略,乃至于智慧见识,都不如人家呢。所以啊,我这就叫做坐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麦瑞欠身拱手致意,“两位,小女子诚不敢当也。咱们还是先搁下这个话题,听听人主持活动的怎么安排好吗?别睁着眼睛,被她们给卖了。” 康丽丽和崔英男深以为是,便停止了跟麦瑞的言语交锋,把注意力转到谢安华和郭晓阳这边来。郭晓阳已经从集装箱车顶下来了,提留着硕大的话筒,跟白雪一左一右,哼哈二将似的,站在谢安华身后。 邹柏青和马步敛招呼着男士们,聚在一起,交代了一下行程,还有工作任务,接着,便带人打开了其中的一辆集装箱车的货柜。货柜里,装满了铝合金的金属结构件,角钢形状的,方钢形状的,工字钢形状的-所有形状的金属结构件,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全部都是镂空设计。这些镂空设计,有些是车了丝扣,方便连接,还有些是出于加工和安装的便利。另外,还有一些打包装在木箱里的铝合金紧固件,以及各种非标准设计的金属结构件。 邹柏青马步敛招呼着男士们,开始往下卸货。 谢安华先是从容不迫的环视一周,然后跟白雪和郭晓阳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才缓慢而清晰的说道,“大家要求我来负责,给我们女士们,我们的女性同胞们,提供这次草原牧场游玩的管理服务;我谢安华自当尽职尽责,承担起应有的责任。我们先按照出行前的人员名册,清点一下人数。”她说着,接过郭晓阳递过来的平板电脑,逐个点名确认。 名字点完之后,谢安华把平板电脑还给郭晓阳,再次面对大家说道,“我先宣布三项纪律:一,任何活动或者行动,必须到我这里临时备案,而且,不得未经请示,而中途改变。二,所有人员活动或者行动,必须是两人以上,结伴而行,不允许个人单枪匹马行动。三,注意人身安全和环境生态保护,不要制造不必要的麻烦。这是最简单,最基本的三个原则纪律,所有人,必须毫无条件,不打折扣地执行。另外,盛夏时节,草原上蚊虫肆虐,河水边蚂蟥很多,而且,河水浅滩,淤泥之处即是危险之地,请大家各自带好风油精,清凉油,以及红花油,保持谨慎和警惕,尽量远离危险之处。其次,我们面前这一条美丽而妖娆多姿的河流,叫做白玉兰河。这条河上,没有桥梁。我们的男性同胞们,正在使用最前沿最现代化的装配建筑工艺,为我们搭建一座现代化的金属结构桥梁。施工现场危险,如欲围观学习,请大家站住施工黄线之外,切勿随意靠近。好了,我的话完了,大家还有问题没有?” 没等别人说话,一向人前默默无语的谷翠文,忽然之间,罕见地举起手来,声音中带着些怯意地问道,“之前不是说,男女之间,混搭在一起游玩吗?怎么到了这儿,还划开了三八线?这是什么意思啊?” 女士们一起欢然大笑,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 谢安华摆摆手,做了个请大家安静的手势,“男女搭配游玩,是之后的事情。今儿是第一天,我们的男性同胞们,要给我们搭建桥梁,准备宿营地。大家看到没有,河对岸五公里之外的蒙古族定居点,就是我们今晚的宿营目的地。我们要在天黑之前,在那儿做好我们的临时营地。明天开始,才是正式活动。” 古翠文悄悄地看了麦瑞一样,又举着手问道,“谢总,既然工作很多,我们是不是可以过去给他们搭把手?我们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的娇小姐。” 这个提议,倒是很得民心,点头赞同者,大有人在。 谢安华悄悄地跟郭晓阳和白雪商量了一下,这才说道,“大家愿意劳动,那也是好事。不过,尽量注意安全啊。还有,如果我所料不错,我们中的很多女士,并没有体力劳动或者建筑装配之类的重体力劳动经历。因此,量力而行,考虑好自己的承受能力。另外,可以跟在男士后面,跟他们一起,做些配合性的合作。当然,单独行动,还是不允许的。好了,解散之后,大家各自联络寻找愿意带你干活的男士。” 众人散去之后,落在后面的康丽丽,崔英男,还有麦瑞,也跟着大家往河边工地走来。崔英男看着谢安华的背影,对麦瑞说道,“麦瑞,让我感到好奇的是,你是怎么把这些人,汇聚到你的手下的。我也看得出来,你手下的这些人,不管是具体负责一个方面事情的,还是打杂的,都不是简简单单的人物。能够找到这些人,并不稀奇。可是,没有明显而醒目的前途和方向,也没有什么诱人的工作环境,他们怎么会心安理得的,跟着你。” 麦瑞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犯傻吧?” 崔英男笑了笑,跟康丽丽相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马步敛和陆前方站在黄线之外,拦住这一群如花似玉的美丽女性,问道,“各位美女娘娘太后们,您们这是要干嘛呢?这里有黄线,而黄线的概念,各位应该是很清楚的吧?” 谢安华无奈的摊开双手,“马总,实在是抱歉。也是我谢安华有辱使命,未能尽职尽责,做好我们女性同胞们的管理和协调服务工作。她们一直认为,把我们女性同胞们,排斥在人类社会的劳动体系之外,是对于我们女性的侮辱和歧视。因此,一直要求前来参加劳动生产工作。这个,也请男性同胞们予以理解和体谅。” 马步敛跟陆前方面面相觑,无言以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麦瑞远远地给马步敛递了个眼色,他才一脸为难之状地说道,“那好,既然是这样,那就跟我来吧。先说好了啊,劳动有劳动的工作纪律,必须严格遵守。” 谢安华说,“这个,就请马总放心,我会约束她们的。” 马步敛点了点头,旋即又犹豫了一下,“各位,请恕我直言啊。各位穿得这么花枝招展的,要是表演个什么闹花灯,全民大联欢什么的,还差不多。要说是生产劳动,可是不太像那么回事吧?这个,我们生产劳动现场,是不允许穿着非劳动服装的。” 188 马蜂窝 谢安华回头看了一眼,忍俊不禁的笑了,“各位听见没有,回去换衣服去。没有衣服换的,把车上音响打开,我们在这儿唱歌跳舞,给劳动人民鼓劲儿加油。” 大家欢声一片,轰然答应,各自回车上换衣服去了。 崔英男跟麦瑞穿着特种部队的野外作训服,倒是不用更换衣服。两个人相伴而行,跟着陆前方走到白玉兰河边,看着邹柏青刘汉涛他们钻孔做基础。 陆前方拿着图纸,跟崔英男和麦瑞讲解工程要点。“这个铝合金装配式桥梁,是我们这些人,跟中国桥梁工程设计研究院合作,共同研发设计的,拥有全部的,独立自主的知识产权和发明专利。所有的可拆卸,可组合部件,都是我们自己设计,委托金属代工厂,生产加工的。从理论上来说,这样一座全铝镁合金结构的桥梁建筑,能够在我们现在这样的野外自然环境中,使用三十年以上。当然,三十年设计使用寿命期限一到,我们就会立刻拆除,绝不遗留任何后患。” 麦瑞跟崔英男相视一眼,张口问道,“那么,这个,跟我们的住宅产业化工程,以及我们的绿色建筑工程,有什么相同或者相似之处呢?” 陆前方蹲下去,拿过一段柱体结构件,对比着图纸,说道,“我们所做的,全部的金属结构件,都是开放式的兼容设计。这些设计,无论是从生产环节,还是设计和使用环节,都具有万向节和标准结构件的概念。也就是说,同样的结构件,通过不同的组合方式,我们就可以分别把它使用在桥梁工程,隧道工程,建筑工程,甚至于船舶制造工程。也就是说,我们争取我们所设计的大部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结构部件,能够像秦砖汉瓦一样,应用于所有的建筑工程和住宅居住等环境建造领域。” 崔英男接过来看了一下,说道,“这个,如果作为普通的多层住宅的结构件,当然没有问题。可是,如果使用在高层建筑,或者超高层建筑,其结构强度,应该是有问题的吧?” 陆前方翻了一下,另外拿出一张概念图,展开在她们面前。“这个结构件,是可以叠加组合的,也是可以作为混凝土核心筒的金属结构的。因为是标准化计量尺寸的镂空设计,其长度和容度,可以根据设计,自由调整,随意组合。还有一点儿,如果使用高强度结构钢,或者合金钢,或者是钛铝合金,那就是另外一种强度标准。” 崔英男征询的目光,看了看麦瑞,意示征询她的看法。 麦瑞说,“我相信你们的设计不是异想天开,也不是不切实际的臆想。但是,在我们建筑工程领域也好,船舶制造领域也好;仅仅凭借理论概念和设计思路,或者一点儿小小的实践,不足以产生颠覆传统的工业革命。我的建议是:我们回去搞一个比较大规模的建筑模型,来进行实际检测试验,然后,再确定是否投资。你们两位看,这样可以吗?” 崔英男含笑点头,表示同意。 陆前方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也应该是必要的步骤之一。不过,如果仅仅是作为实验性工程,成本和造价,都是不小的压力。所以,我们正在跟相关部门协调,能否争取作为实验性建筑项目立项。这样一来,我们既可以在得到国家权威部门的监督和认证,也有利于尽快使我们的研究项目,得以运用到实践中去。” 麦瑞根崔英男交换了一下眼色,说道,“嗯,这样最好。” 陆前方收好图纸,接着说道,“不过,更详尽的图纸和资料,等我们安顿下来再看。” 男人们似乎天生就喜欢跟机械设备打交道,不仅如此,他们在面对机械设备和跟机械设备有关的东西打交道时,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和创新能力,往往能够让我们女性同胞为之瞠目结舌。马步敛和邹柏青等人,流水作业一般,安排着装配工程桥梁工作,一个个制作精良的金属结构件,就像是搭建积木盒子一样,快速而准确地被组合拼装在一起。一座红白相间的纯金属结构的漂亮桥梁,就在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内,拼装完成了。 郭晓阳和白雪,谢安华三个,是第一批换完衣服,跳下车来的女性同胞。她们刚刚打开车门,跳下来,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一座漂亮的大桥,横亘在美丽的白玉兰河上,一群身穿蓝色工装的男性绅士,军列队员一样,整齐划一地站在河对岸的桥梁一侧。 郭晓阳第一个尖叫起来,她那娇柔婉转,高亢入云的尖叫声,就像是敢死队发起冲锋之际的冲锋号声,一下子就把所有正在更衣的女性们喊了出来。 崔英男风度全然忘却地看着麦瑞,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这个娇滴滴的,跟人说句话,都先要脸红半天的小女孩,发起威来,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小母老虎。 “小马哥,你给我过来!”郭晓阳的吼叫,让麦瑞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马步敛好像是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似的,一脸的恐惧和担忧。他环视一下周围,却看不见一个愿意跟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无奈之下,只能心里悲叹一声,踏上了铝合金桥梁。 郭晓阳纤手戟指桥梁,眼睛却盯着马步敛,一脸冰霜地问道,“小马哥,你是不是故意欺骗我们,让我们大家去换衣服,然后,借此机会,抓紧施工,不给我们参与桥梁架设工程的机会?你说,是不是这样?” 马步敛困难地咽了口唾沫,低三下四地垂着头,诚恳之极的样子,“我哪有啊。” 郭晓阳哼了一声,说道,“你现在当然不敢承认了,是不是?”她一回头,看着环绕身后一周的美丽姑娘们,大声鼓动道,“马总在故意耍弄我们,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起哄似的,欢笑着,一迭连声地答应着,“是啊,是啊。”但是,起起落落,零落不一的附和声,更多的,像极了趁火打劫。尤其是最漂亮的白雪,更是跺着脚的起哄。 马步敛连连鞠躬,外带拱手致意,怎奈郭晓阳和白雪理也不理,继续闹腾。 谢安华偷偷瞄了一眼麦瑞,见她笑吟吟地看着热闹,丝毫不以为杵的样子,也就放下心来,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热闹。马步敛眼尖,早就看出她们私下的眼神交流,心里怀抱的最后一点儿救援的希望,只能就此破灭。 “那个,郭总,各位美女姐姐妹妹,娘娘太后们,这个事儿呢,是我小马哥错了。对不起您了,各位。这样吧,大错已经铸成,咱们也没有能力穿越时空,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儿。嗯-我认罪,各位要打要罚,我甘愿接受。大家看,这样好吗?” 美女们无人搭话,一起把视线转向郭晓阳和白雪。两个小女孩悄悄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郭晓阳抬起头看着马步敛,说道,“任打认罚?是吧,马总?” 马步敛有些心怯的点点头,生怕她就此划下什么令人难以接受的杠杠来。 郭晓阳抿着嘴偷偷一笑,然后,脸一板,肃然说道,“我们既然来到了慕名已久的内蒙古大草原,也不能就此辜负了这个大好的机会。那个,你们不是每年都来草原游玩吗?这个,草原之上的游乐项目,除了我们既定的行程之外,我们要求追加三项。” 189 难缠的美女们 马步敛好像是被噎住了似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你先说说是什么项目,好吗?” 郭晓阳聪明绝顶,那里会上他的当,当即一口回绝,“不行,你先答应。” 马步敛挠了挠头,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好,我答应你就是。” 郭晓阳笑吟吟地说道,“马总,你老人家别跟我玩文字游戏。你答应我不行,你要答应的,是我们全体美丽的姑娘们。” 马步敛忍不住咳了一下,伸手捂着嘴,转头去看麦瑞。 麦瑞忍着笑,把脸转到一边,假装没看见。可是,她却是看见了张涵鱼和卢晓华。两个人一脸夜路遇见鬼似的,冲着她做眼神交流。麦瑞视线一转过来,她们两个又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淡然地把视线转到了马步敛那儿。 郭晓阳笑吟吟地看着马步敛,浑然自如,毫不焦急的悠然姿态。 马步敛可没有她这么淡定。车队刚刚进入草原腹地,桥梁虽已架设成功,距离宿营地,尚有一段距离。而且,他们还要搭建蒙古包,建立临时生活设施。 “郭总,你说吧,我都答应。不过,今天,我们可无法履行诺言。因为,除了这座装配式金属桥梁,我们还要搭建几个蒙古包,作为临时营地。还有,马上就要进入蒙古牧民定居点。按照我们预定的计划,今晚我们跟他们有一场预定的篝火舞蹈晚会。” 郭晓阳说,“那行,我们大家也不难为你。这样吧,从明天开始,到行程结束,你们能够履行诺言就行了。我们可是言出必践,不许反悔的。” 马步敛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一定一定,郭总放心。” 郭晓阳说道,“也没什么,就三个微不足道的小条件。一,我们要在草原上骑马驰骋;二,我们要玩套马;三,我们要亲眼看一看草原野狼。” 马步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抬眼看着大家,颇感为难地说道,“骑马倒是可以,可是,纵马驰骋,对于未经专业训练的人来说,太过危险,这个困难太大。套马更是不可以,对于我们未经专业训练的人来说,套马的危险性,无异于以命相搏。至于说道草原野狼,估计已经是濒临灭绝的物种;我们就是在这里住上二三十年,也未必能够遇上。” 郭晓阳认真地看着他,不苟言笑的姿态,让人疑虑万分,“那个,你只要答应下来就可以。至于做不做得到,那就跟你无关了,是不是?” 虽说是盛夏时节,草原气候炎热万分,马步敛却仍旧是给她挤兑得一头冷汗。他苦笑着说道,“行啊,我答应就是。”其实,在他心里,想的反而是,郭晓阳提出的这三个问题,几乎是等于一个没提。前两个,就算是他们这些特种部队出来的人,也未必能够从善如流,更何况他们这些水泥钢铁森林里的娇嫩女性。而最后一项,估计就是个跟寻找外星人差不多的奇迹之旅,勉强为之而已。想到这儿,小马哥反而轻松下来,一脸释然地面对着这个表面柔软,内心暗藏无数毒箭锋芒的小坏蛋美女。 谢安华看着闹剧结束,自己理应上前,履行自己的职责了。她越众而出,来到众位美女之前,面对着马步敛,满面善意的微笑着,“马总,这个,艰苦的外交谈判结束之后,我们可以开始下一个节目,飞越钢铁大桥---不不不,是美丽的金属桥,向我们的既定宿营地开进吧?我看见,前方远处的蒙古同胞的定居点,玉兰新村,已然升起来了五色彩旗,他们该不是要来此迎接我们的到来吧?” 马步敛醒过神来,刚刚还魂似的,回首看着几公里外的蒙古定居点,说道,“我们给蒙古族同胞,捐助建设了这样一座现代化的装配式桥梁建筑,他们为了对我们表示答谢,一会儿,要组织居民点的居民们,过来跟我们举行一个庆祝活动。” 郭晓阳一听,似乎早已忘记了刚才是怎样难为人家的,举了举小爪子,快活的问道,“小马哥哎,这个庆祝活动,都有什么节目?那个,要不要我们拍摄mv?” 马步敛好像是遇到克星似的,心有余悸地扫了她一眼,说道,“拍摄倒有。” 郭晓阳立刻兴奋起来,拉着白雪挤到前边,腆着脸,举着小爪子说道,“我给你准备一个女一号演员,我们最漂亮,最有气质的白雪公主---对了,让你们那位,对,就是跟麦瑞和那个外国的中国人大教授站在一起的,那个小白脸!让他们两个搭档。” 谢安华拍下她的小爪子,笑着说道,“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啊?你看看,你都把人马总折腾成什么样了啊?马总现在看着,特像那惊弓之鸟。” 身后的美女蛇们幸灾乐祸地哄笑起来-当然,有一些人,好像是苦笑。 马步敛暗暗思忖,总感觉好像是出门没看黄历一样,到处觉得别扭。可是,要是真的细细想一想,好像又找不出哪里不对劲儿,只能接着迷糊下去。 一向便对年轻姑娘心怀怯意的小马哥,听着郭晓阳包藏祸心的建议,,差一点儿没忍住,把自己最好的哥们,小王子陆前方,给推到前面做挡箭牌。他忍着憋出内伤的纠结,巧妙地施展了一下乾坤大挪移的绝顶内功,把这个难题,嗖的一下,甩了出去。 “那个,郭总,我呢,就是个跑腿打杂的,也就是说,我们过去社会里所说的,那个佣人老妈子,伺候您们各位主子的。咱们这个活动的真正组织者,大家来此之前,早就已经决议商定,所有的活动安排,有我们这位谢总,谢大总管安排和组织。那个,郭总,您要没什么事儿再吩咐,我就下去,给主子们准备午餐会去了。您看可以吗?” 郭晓阳楞了一下,转头看着谢安华,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谢安华微笑着看着马步敛不慌不忙往后逃脱的背影,语气和缓如春风似的,温声说道,“马总,您请慢走啊。对了,马总,有个事儿,我想不知道马总是否感兴趣啊?” 马步敛姿态优雅,步伐潇洒不羁,加速度运动,溜回男士们的队列,这才一脸安全感地回望着谢安华,彬彬有礼地问道,“谢总,请问您有何指教?” 谢安华躬身致意,客气地说道,“指教倒是不敢当。那个,马总,我们家老爷子,跟那个,我们国家足球协会的蔡主席,曾经有过一点点儿的交情。据我们家老爷子说,蔡主席求贤若渴,视才如命。马总如此好的身手,不妨让我们家老爷子给你引见一下,让您到他们那儿去。这样以来,既是给予我们中国足球一个光明的未来,崭新的明天,也是给您马总一个展现自我风采的机会。您看,可以吗?” 马步敛臊得满脸通红,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四下里围着的人们,无论是女士们,还是男士们,都是一迭连声地大声答应,起哄的,叫好的,吹口哨的---全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坏蛋们。 谢安华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大家笑够了,闹够了,这才抬起双手,做了个暂请安静的手势。“女士们,先生们,美丽漂亮的小姑娘们!我们的草原之旅,注定是一个充满了快乐和欢笑的美好历程。不过,这个快乐之旅,还是需要我们多多少少,付出一些劳动的汗水,才能得到最高境界的享受。这么大热的天,我们的绅士们,我们勇敢的男性骑士们,已经在太阳底下,为我们的草原快乐之旅,劳动工作了半天时间。温柔细心体贴的美丽姑娘们,一定会关切万分的,让他们下去休息一下,对不对?” 190 顺风旗 这一下,郭晓阳跟白雪没有捣乱,领着大伙答应了一声,“对,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吧。” 谢安华满意的点点头,跟马步敛交接了安排事宜,候着男士们迅速离开之后,这才接着说道,“不过,善良而美丽的女士们,我们让他们男士下去休息了,接下来的工作,却是需要我们女同胞们来完成了。我们要在这里,这座刚刚落成的美丽桥梁两岸,建设和布置一个漂亮的小会场,并借助这个会场,跟我们的蒙古族同胞们,来一场盛大的歌舞庆祝大会。” 郭晓阳举了举小爪子,问道,“大夏天的,这么热,干嘛不选择晚上举行活动呢?” 谢安华环视了一周,然后看着她,说道,“郭总的这个问题,非常具有普遍性,更具有现实性的警示意义。凡是我们所有头脑正常的人,都会这么想,也都应该这么想。可是,问题是,如此美丽的大草原,以及我们如此美丽的,赛天仙似的姑娘们,如果没有了阳光明媚的大自然的眷顾,我们怎么能够拍摄出天底下最美轮美奂的mv大片?” 郭晓阳恍然,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是不是我们还要回去换衣服啊?还要化妆,还要做造型?是吧?很多的事情呢。” 谢安华笑着说道,“那是当然。不过,你不能走。” 郭晓阳愣愣地问道,“我为什么不能走?我又不是不需要换衣服。” 谢安华笑吟吟地说道,“你是我们当中换衣服最快,化妆打扮也最快的美女。所以,你得留在这儿,帮助布置会场,迎接蒙古族同胞。”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苦着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悲愤模样问道,“那我什么时候换衣服化妆啊?我可不要这个样子,一脸汗珠满天飞的去拍摄。” 谢安华深切理解地表示,“那是自然。我们郭总的光辉形象,代表着我们国家的整体形象,我们民族的真正面貌。我们怎么可能那么草率,把一幅不修边幅,貌似饱经风霜雨雪摧残的形象,展示给世界呢?你放心,我们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气质优雅,雍容大度,一副中华上国的尊贵公主的形象,让您风华绝代,气象万千地,出现在全球观众面前。” 郭晓阳好不容易听她白活完了,鸡蛋里挑骨头似的,一下子抓住了最根本的核心问题,一针见血地问道,“全球观众?你的意思,该不是说,让我们大家给小马哥他们的装配式桥梁,拍摄商业广告式的宣传片吧?” 谢安华笑吟吟地看着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郭晓阳偷偷对着她伸出小爪子,悄声说道,“那个,出场费呢?” 谢安华啪的给了她一下子,说道,“义务劳动,哪来的出场费。” 郭晓阳不搭理她,回头冲着忙乎布置会场的美女们喊道,“美女们,姐妹们,谢总和小马哥如果不给我们商业演出的出场费,我们就拒绝演出,罢工罢演,好不好?” 美女们哄笑着,大声答应叫好,手里却没停下来,插花的插花,摆桌子的摆桌子,准备音响设备的准备音响设备。 谢安华瞪了郭晓阳一样,威吓道,“你再不给我抓紧时间干活,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 郭晓阳鄙视地说道,“谢总,您老人家可别跟我动手啊,我害怕得很。我们两个一旦动起手来,还不一定是谁,掉到河里去呢。真到那时侯,您老可别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 谢安华心里悲叹一声,脸上倒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淡然模样。“哪能呢,郭总。您看,我们都是文明社会的文明人,现代社会的社会精英人士。我们怎么会做那些有辱斯文的,野蛮而无礼的不文明事情呢。现代社会啊,金融为王。我们现在的发达的社会经济时代,还有什么需要动粗的地方呢?没有吧?完全没有那个必要!我们应该善于使用金融手段,来解决社会问题。那个,也就是说,只要钱能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对吧?” 郭晓阳漫不在乎地说道,“谢总,您甭拿这个来唬我。我呀,石头山上吃石头,就是不吃您这一套餐。现在呢,我是办公室主任-当然,只是因为您不在,代理而已。可是啊,我这个代理,也是全权代理,拥有完全的,完整的财政大权。您呢,您老要克扣我的工资薪水,按照公司条例和国家法律,您没那个权力。您老要是想扣我的奖金和福利,对不起了您那,按照本公司的相关条例,我这儿有一票否决权。您说,您能够让我同意,同意您扣我自己的奖金和福利吗?不能吧?所以呢,帝国主义的讹诈手法,您呀,趁早收起来。这一手,在我这儿啊,它施展不开。” 谢安华一边干着活,一边不停地点头,嘴里老老实实地回答着,是是是,对对对,那是那是那是。可是,等到郭晓阳的顺风旗扯完了,扯够了,她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家里的那一块儿,好像确实是属于您老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哎。” 郭晓阳鼻孔朝天的哼了一声,甚至都不屑于使用我们人类文明的标志性象征-语言工具。 谢安华慢慢悠悠,不慌不忙地说道,“可是,这次出来游玩的活动经费,以及各种抽奖,抓奖,以及以及以及---” 郭晓阳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费劲儿地咽下干涩无比的唾沫,然后,变色龙一样,满脸堆笑,一脸春意无限地凑过来,接过谢安华手里的活,柔媚无限地说道,“您看您,谢总,这么又脏又累的活儿,怎么能够让你老人家亲自动手呢?这些啊,让我来好了。那个,这边有刚刚沏好的茶水。您老歇会儿,喝杯茶,好吗?” 谢安华不屑地一甩头,“不渴。” 郭晓阳笑意不减,殷勤依旧,“不渴啊?---不渴也没关系,再晒一会儿,晒出油来,就渴了。哦,不不不,不是这么说的。那个,领导嘛,就该有领导的气质和风范。领导应该站在一边,指导和协调工作,哪能亲自动手呢,是不是?” 康丽丽既没跟谢安华她们布置会场,也没回去换衣服。她跟着麦瑞和崔英男回到车队之后,眼看着她们各自上了保姆车,自己一个转身,朝邹柏青的那部车走了过去。 邹柏青跟马步敛陆前方坐在车上,正开着空调喝着茶呢,看见她走过来,连忙开了车门,让她上去。康丽丽上了车,坐下来,接过陆前方递过来的茶,眼睛却看着马步敛,“小马哥,你怎么回事儿啊?今儿那小姑娘,怎么会突然跟你发难,跟你过不去啊? 马步敛摆摆手,“我也是一头雾水呢。康姐,我也没想到,她突然会来这么一手啊。” 康丽丽满眼疑云,困惑不解,“那个,不是你在路上,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儿了吧?” 马步敛连连摇头,“这个绝对没有。再说了,我们所有的车上,都有联网的视频监控的。” 陆前方抬了抬手,插言说道,“是不是,你有意让她们回去换衣服,让她感到不对头?” 191 招聘标准 学霸 康丽丽不等马步敛回答,先摇了摇头,“这个不能够。小马哥不会想这种损招,那个小姑娘也不会是往这方面想。我就是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小姑娘,虽说有时候看起来挺天真,挺腼腆的,可是,实际上,却像一只假扮乖乖猫的小老虎,凶狠霸道得很。不过,再怎么说,也不大可能啊---她跟小马哥,可是从来没有打过交道的。” 陆前方转头看向邹柏青,“人呢,好像是邹哥替麦瑞招聘来的,对吧?邹哥分析一下,看看这里面有什么问题?看看是人小姑娘调皮,捉弄小马哥呢,还是会有什么别的隐情。” 邹柏青摇摇头,说道,“你们也不要以为,我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说实话,不管是对于麦瑞,还是她手底下的人,我并不比你们有更多的了解。” 康丽丽懵了,“怎么了?你亲手过问,亲手做过的事情,自己都这么含糊?这像是我们的小智囊,小陶朱公所做的事情吗?” 邹柏青真诚而坦率地双手一摊,“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们几个,从小就像是一个人一样,谁也不曾有什么事情,隐瞒过谁-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我啊?” 康丽丽摆摆手,“倒也不是信不过你。只是,兄弟,说实话,对于麦瑞这个人,无论是她的心机,还是智慧,还是谋略和手段,甚至于她的人品和性格,我们虽然不是那么了解,也算是确信不疑,而且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她这个人,好像太令人难以捉摸了。不仅仅是她,还有她手下的这些人。你说啊,那个谢安华,看起来沉稳慎重,端庄大方,有一定的能力,她欣赏,喜欢,栽培---这些都可以理解。人才嘛,我们也能理解。可是,二十亿的投资,就那么一下子甩给了她---一个刚刚毕业,工作不到一个月的职场菜鸟。而且,好像从此不闻不问,就不关她的事了似的。” 邹柏青抬了抬手,做个手势,候着康丽丽平静下来,才说道,“康姐,你的心情,你的想法,我都理解。不过,关于这个问题,我觉得,麦瑞的做法,或许并不像表面上,我们所认为的那么离谱。很多事情,我们或许看着很鲁莽,很草率。但是,在她那里,或许就是最好的,最正确的,也是最完美的抉择。” 康丽丽一脸的难以置信,“你就这么确信?还是你对她的了解,已经到了如此地步?还是你觉得---当然,我们从现在事情的发展来看,这个叫做谢安华的小姑娘,是不错,很优秀,很有大将风度。可是,我们这个社会,不是过去,不是古代,更不是霍去病十七岁就可以统兵作战的年代。难道在做这个安排之前,她就知道这个小姑娘的能力?还是凑巧碰上了?” 邹柏青端起茶来,递给她,“康姐,您太激动了!您先喝杯茶,静一静,听我给你解释,好吗?我虽然并不比你们了解的更多,但是,有些事情,你们听了之后,或许就会对此---对于麦瑞的做法,多少理解一些。” 康丽丽慢慢舒了口气,接过茶来,“我们大家是合作伙伴,所有事情,都是利益与共的关系共同体。所以,我可能是关心则乱,过于关注她的事情了。” 邹柏青理解的点点头,“这个,我们当然都知道,都理解。” 陆前方跟马步敛交换了一下眼神,也附和着说道,“是啊,既然大家都是信心百倍的,想要做一些事业,也愿意让麦瑞来做我们的领头雁,指向灯,那么,我们对于她的一切,深入了解一些,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的。” 邹柏青点点头,“我们之间莫逆于心,不需要说这个。” 马步敛伸手拍了拍邹柏青的膝盖,没说话。 邹柏青宽容地笑笑,漫不在意的样子,轻声说道,“关于麦瑞让我代她招聘员工一事,我跟你们都说过,你们大致也了解了一些。不过有些细节问题,因为之前,麦瑞跟你们还不是很熟悉,很了解,所以,一些细节问题,我没有透露给大家。” 康丽丽微嗔,横了他一眼,不过,却没说什么。 邹柏青接着说道,“当然,也不是什么关系太大的问题。是这样的,人员呢,虽然是我出面招聘的,可是,招聘的标准,却是麦瑞自己,一条一条,亲自制定的。我们先不说那个谢安华,先就那个跟小马哥过不去的漂亮小姑娘谈起。你们知道,对于招聘这些个小姑娘,还有他们那些员工,麦瑞给我制定的标准是什么?” 康丽丽拍了他一下,说道,“你就别卖关子,吊人胃口了,快说吧。” 邹柏青倒也不以为杵,接着说道,“麦瑞的要求标准很多,很细致。第一,二十出头的男性或女性,五官端正,相貌秀丽,头发黑亮柔顺,眼神端正有神,不得斜视媚行---”他环视一眼眼前听呆了的各位,继续说道,“很另类的要求,是不是?更另类的,还是在后面。身材要求端正匀称,不得是o型腿,x型腿,不得一条腿长一条腿短,身材挺拔,步伐矫健。喏,还有,皮肤健康细嫩,肤色正常,身上没有狐臭腋臭等意外气味。” 康丽丽实在是忍不住了,插了一句,“这到底是在招聘,还是在给皇帝选皇后?” 邹柏青轻轻摇了摇头,“恐怕皇帝选皇后,也没这么离谱。还有啊,各位听着:必须父母双全,而且家族老人逝去的年龄,历史记录,三代以上,都是八十五岁开外。没有家族遗传病史,个人身体健康。必须拥有良好的生活习惯,宗教信仰的要求,也很离谱;要求宗教信仰是科学思想。” 马步敛跟陆前方康丽丽三人面面相觑,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邹柏青很为自己述说的效果感到满意,接着说道,“当然,还有,什么衣着得体,说话逻辑,必须严谨细致,叙述问题必须完整系统,滴水不露---很多细节问题,回头我可以把文字资料,带给各位看看。” 康丽丽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也就是跟选美差不多吧-准备给自己留着做儿媳妇?” 邹柏青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下,“选美?康姐,我呢,只是大致说了一下关于个人身体和家庭方面的要求。后面,还有很多奇葩要求呢。你听着啊:家族历史,不得有犯罪记录,和不良社会行为记录。其次呢,还有关于知识智慧方面的要求:第一,必须是从小学,到大学毕业,一直担任班长,或者学习委员。第二,担任过少先队大队长,学校共青团委领导,以及大学学生会主席等等职务的,优先录取。” 康丽丽难受得咳嗽了一下,喝了口茶,问道,“还有吗?” 邹柏青点了点头,“还有,高考状元,并且从小到大,一直是学校里拔尖的尖子生,也是优先。当然,这还不是全部。还有,必须有一手堪称完美的毛笔书法,和深厚的古文学功底。”马步敛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难为你们了,全世界的人里面,也找不到几个吧?” 邹柏青说道,“怎么样啊?各位觉得,是不是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康丽丽拍了一下座椅,说道,“这都是千年难遇的奇葩事情。也亏她怎么想的出来。” 192 惹祸的主儿 邹柏青看着她,问道,“怎么样,她选择的这些人,够不够资格,坐上麦瑞安排的那些职位?---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各位。那个跟人说话都要脸红的小女孩,从小就是跷课打架的高手。我可有言在先,不要看着人娇滴滴的,很好欺负,到时候吃了亏,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郭晓阳跟谢安华这里堪堪忙得差不多了,就听见身后车队的地方,传来呜呜呜的牛角长号的声音。两个人正纳闷得回头观望呢,紧跟着,就听见东北方向的蒙古族定居点,玉兰新村处,呼应似的,也响起了类似的长号声。 “安华姐,这是什么呀?玩得什么玄虚?跟行军打仗似的。”郭晓阳一副给蒙在鼓里的不乐意样子。 “没什么,给我们的蒙古同胞们传递信号,告诉他们,我们准备好了。” “我们都来了这么半天了,为什么这会儿才告诉他们啊?再说了,我们给他们建了这么好的一幢现代化的桥梁工程,他们也不知道早些过来看看,帮个忙,打个下手什么的,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跟随着悠扬的长号声,远处的玉兰新村定居点,出现了一群骑马的人们。看样子,正在列队,准备驰骋过来,迎接客人。 谢安华眺望着玉兰新村定居点的方向,嘴里解释道,“我们这么多人呢,他们也要给我们准备一下啊。不然咱们这么多人一下子涌过去,吃饭睡觉什么的,怎么解决呢?” 郭晓阳明白过来,“哦,是吗?这么说,我还错怪了他们啊---不对,小马驹刚才不是说过,我们要自己过去搭建住宿营地吗?” 谢安华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两个原因啊,其一,我们这么多女性,很多人都要求要有自己的独立房间。这一点儿,蒙古同胞肯定满足不了我们的需要,所以,除了他们预备的住宿区域,我们自己还要有所准备。其二,我们来到这儿的目的,游玩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小马驹,马总,跟小王子陆前方陆总,他们设计了一套住宅产业化系统,要在这里给我们演示一下。刚才的桥梁工程,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住宅系统。其三,如果小马驹不那么善于踢足球的话,估计现在还在被你纠缠不休呢。” 郭晓阳哼了一声,说道,“谁对他纠缠不休了?我那是给他个下马威,让他尝尝厉害。别一天到晚,有事没事的,偷偷盯着人女孩子看。” 谢安华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他看谁了?你可别有事没事的,有影没影的乱说啊!人马总名声不错的,而且还是单身。别给人坏了名声。” 郭晓阳哼了一声,转身就走。谢安华以为她生气了,跟着跑过来。郭晓阳站住了,回头看着她说道,“我去换衣服去,你跟着干嘛?你不是还要安排迎接蒙古同胞吗?”说完,也不再理会谢安华的反应,狸猫一样,敏捷地窜走了。 谢安华笑了笑,回过头来时,就见蒙古同胞的马队,已经赶了过来,就要接近河对岸了。她定了定神,四下环视一周。只见换好衣服的美丽姑娘们,还有身穿运动休闲服装,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男士们,都已经排列在她的身后四周,就等着她的命令了。 谢安华双手举过头顶,拍击了三下,示意大家集中注意力,然后说道,“女士们,先生们,青春靓丽的姑娘们,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们!锣鼓家什敲起来,欢歌热舞跳起来!我们迎接咱们的蒙古族同胞们去!” 男士们轰然答应一声,随即奏起了欢快的音乐。女士们则在康丽丽和卢晓华张涵鱼的引领下,歌舞翩翩,花枝招展地上了漂亮的金属桥。 河对岸的蒙古同胞们,骑在马上,拉着二胡,演奏着悠扬的马头琴曲,环绕成一个半圆的弧形。在他们弧形马队的中央位置,一位漂亮的蒙古族姑娘跳下马来,手拿着洁白的哈达,一边歌舞,一边向着谢安华这边走来。 谢安华往后退了一下,想退到自己这一方舞蹈的队伍之后,却被张涵鱼和卢晓华半路拦住,簇拥着她,迎向了蒙古姑娘。谢安华只好堆满一脸灿烂的欢笑,躬身致意,接受了蒙古同胞的哈达。然后,就在这欢快的歌舞声中,每一位来自北京的客人,都披上了蒙古姑娘献上的洁白哈达。 郭晓阳赶过来的时候,那位漂亮的蒙古姑娘正在拿着最后一幅洁白的哈达悄悄地清点人数呢,看见郭晓阳小鹿一样欢快的蹦进人圈里,她立刻满脸欢笑,唱着歌儿,躬身献上哈达。郭晓阳环视一周,见大家都在盯着她一个人看着,脸上微微一红,躬身过去,让对方把哈达搭上脖子,随后,她便站起来,拥着蒙古姑娘跳起舞来。 郭晓阳舞姿熟练,而且旋转很快,不一会儿,就把已经跳了很久的蒙古姑娘给绕晕了。 谢安华看见不对劲儿,连忙过来,一脸笑意地拉住她,给人蒙古同胞解了围。 郭晓阳意犹未尽,笑嘻嘻地说道,“安华姐,你拉我干嘛?我还没跳够呢。” 谢安华悄悄地白了她一眼,低声说道,“你要把人给绕晕了才行是吧?你这是跳的什么呀?转那么快干嘛呢?故意的是吧?” 郭晓阳一边抖动,一边说道,“安华姐,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是我们新疆地区的维吾尔民族的舞蹈,只有跟亲人相见聚会,或者盛大的节日演出时间,才会跳的。” 谢安华哪里会上她的当,哼了一声,说道,“你糊弄三岁孩子呢?维吾尔的民族舞蹈,我又不是没见过,哪有你转这么快的?我看呀,你这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呢?就你那些花狐狸的小心眼,我还不知道啊?你是不是看人蒙古姑娘跳舞跳的好,故意来捉弄人家的?” 郭晓阳吓了一跳,连忙摇着头,跑了开去。 这边欢迎的歌舞结束,邹柏青康丽丽陆前方马步敛等人便走上前来,跟来自定居点的蒙古姑娘寒暄见礼,完了之后,带着蒙古同胞,过去参观考察刚刚完成的装配式桥梁工程。 张涵鱼卢晓华她们则簇拥着蒙古姑娘热莉亚,回到车上休息。 康丽丽跟麦瑞崔英男不知道商量什么去了,谢安华跟白雪商量了一下,让白雪跟着女士们回车队,她回去桥上,跟着照顾客人。 一上了桥,谢安华心里咯噔一下,这才想起郭晓阳来。她连忙抬起头来,四下里扫视了一圈。四散在北侧河岸的马群,正在悠哉游哉地吃着地下肥嫩的青草,忽然之间,其中的一匹白马咴咴儿地叫了两声。谢安华惕然一惊,跟随着众人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白衣白裤的郭晓阳俏生生地站在马儿跟前,一只手轻轻抚摸着马头的部位,另一只手,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正让马儿舔着。谢安华哼了一声,刚要开口喊她回来,忽然之间,伸过手背,掩住了自己的嘴。 就见郭晓阳随手拉过马儿的缰绳,另一只手在马背上轻轻拍了拍,一脚踏入马镫,纵身而起,另一脚姿态美妙地飞扬而过,跃上马背。雪白的蒙古马前蹄人立地站起来,咴咴地叫了两声,转过头来,向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193 春风得意马蹄疾 所有的人都给郭晓阳的突然举动震住了,竟然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直到一人一马绝尘而去,谢安华才第一个醒悟过来。她使劲儿拍了拍手,对着看过来的人们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追去啊!” 几个蒙古族的壮汉闻言而起,立刻跑向各自的马匹。可是,还没等他们上马,陆前方和马步敛却窜上前去,率先上马,追了下去。后面的几个蒙古族的汉子,也紧随其后,骑马赶了上去。 谢安华看着他们疾驰而去的背影,不由得又急又气,狠狠地跺了跺脚。 “谢总,其实,您不用这么担心的。你们那位同事,不会有事的。” 谢安华慢慢转回身来,看着站在她身后,一脸气定神闲模样的邹柏青,愣愣地问道,“邹总,你说什么?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邹柏青悠长的眼睫毛忽闪着,就好像要用眼睫毛表达意思的样子,“那个,谢总可能对你们的这位同事还不是很了解,尤其是她的家庭。” 谢安华有些糊涂,有些迷茫地看着邹柏青,“邹总,我们都是您招聘过来的。有些情况,可能您确实比我们更清楚。可是,您说的这些,跟眼前的突发状况,有关系吗?” 邹柏青雍容大度的微笑,让谢安华甚至误会,误以为他是在卖弄风情,“有关系。” 谢安华虽然聪慧绝伦,但毕竟跟邹柏青接触不多,因此,并没明白他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意思。看着邹柏青示意身后,她也只是莫名其妙地跟着扫了一眼。而正是这一眼望过去,谢安华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这才安安稳稳地放了下来。 马步敛和陆前方策马急追,向着郭晓阳的身后追上来。追了能有八千米左右,领先一千多米的郭晓阳拉转马首,策马上了前面一个三十多米高的小土坡。马步敛跟陆前方以及身后的几个蒙古汉子,也跟着追了过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跑到土坡顶端的郭晓阳,忽然勒住马,转回头来,原地踏步地看着马步敛他们,似乎在等着他们上去。 马步敛一颗心略微放松了些,跟陆前方交换一下眼色,也放慢了速度。谁知道,就在他们即将登上土坡,距离郭晓阳还不足百米之际,她突然双腿一磕白马肚子,面对着他们,策马急冲下来。马步敛和陆前方等人大吃一惊,赶紧拉转马头,避让开去。 郭晓阳一边急速策马窜过去,一边快活地大笑起来。 谢安华看着邹柏青身后的麦瑞,顿时楞了一下。只见麦瑞立在那儿,背靠桥栏,正在跟崔英男和康丽丽谈笑风生地说着什么。她的眼睛朝向郭晓阳的方向,但却面色沉静,安之若素,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谢安华收回视线,看着邹柏青,语气缓和地说道,“邹总,好像您们对此一点儿也不担心啊,是不是?作为你们全权委托的活动组织者,我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邹柏青歉意地躬身致意,“对不起,谢总。这个突发的状况,我们大家谁也没有料到。这么个看起来又害羞,又腼腆的小姑娘,我们谁也没有料到,她会给你-给我们来这一出。” 谢安华板着脸,不卑不亢,不温不火地说道,“可是,我看邹总和麦瑞这样一幅风雨不动安如山,有恃无恐的姿态,应该是早有预料吧?” 邹柏青连忙摇手否认,“谢总,这个我可以保证,这个真没有。” 谢安华摇摇头,“邹总,我相信您和麦瑞的人品,并不代表我会相信您说的话。” 邹柏青被她这句话差点儿呛住,不由得脸色微红,“对不起,谢总,我真的是实话实说。” 谢安华没说话,看着他摇了摇头,转身望向郭晓阳。郭晓阳策马回到河边,放慢速度,慢慢止住,然后勒马停下,身姿矫健地一跃而下。 谢安华脸上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狠狠地瞪着她。 郭晓阳四下里扫视一圈,回过头来,示弱地朝着谢安华吐了吐舌头。 谢安华看她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心里十分的怒火倒是已经消了八九分。不过,心里的怒火是消散得差不多了,脸上却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她瞪了郭晓阳一会儿,脸一扭,一句话没说,就偏转了头。 郭晓阳调皮地冲着邹柏青笑了笑,过来挨近谢安华,低声细气地说道,“好了,安华姐,我知道我错了。我太鲁莽了,也没跟你商量,就一个人跑过去骑马玩耍。对不住啊,安华姐,我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谢安华一甩胳膊,掉头就走。 郭晓阳连忙窜到她的前面,双手一伸,抓住她的双腕,“安华姐,我错了!我给你跪下,赔礼道歉!”说着,双腿一弯,就要作势跪下去。 谢安华连忙拉住她,嗔怪道,“好了,那么多人看着呢。行了,没人的时候,我再跟你算账!你先给我记着啊!” 郭晓阳忙不迭的连连点头,侧首冲着她身后,欢快的笑了笑。马步敛和陆前方一行人下了马,一边往这边走着,一边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摇头。 谢安华拉着郭晓阳,看着马步敛他们,说道,“邹总,好像你还欠我们大家一个交代啊?” 马步敛和陆前方不明白怎么回事儿,跟着就把目光投向了邹柏青。 邹柏青满脸窘意,好像闯了祸的不是郭晓阳,反而成了他邹柏青。“那个,其实也不能说是怪谁,或者是,谁的责任---” 谢安华摆摆手,干净利落地说道,“邹总,我们大家都是平常百姓,也没什么特殊人物在场,您呢,咱们就不用这么婉转曲折的说什么官话了,好吗?” 邹柏青忍不住咳嗽了一下,回头望向麦瑞。哪知道麦瑞站在桥边,一副看热闹的姿态;而对于他们之间的言谈交锋,她似乎一点儿也不关心,更不在意。邹柏青脸上微红,做了个手势,说道,“那么,谢总听好了,我直说就是。咱们这位郭晓阳郭总呢,她的外祖父,曾经是西北野战军骑兵师的师长---” 郭晓阳一跺脚,冲着邹柏青嚷道,“谁让你跟他们说这个的?!”说完,挣脱谢安华的手,撒丫子跑了。 后边一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绝尘而去,重新把目光聚集在邹柏青身上。 邹柏青一副关我何事的表情,“那个,这个小丫头,还不到三个月大的时候,就被她外公抱着,整天骑马上山打猎。还有啊,她曾经不用马鞍和脚蹬,骑过马---策马飞奔!” 谢安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问道,“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邹柏青冲着麦瑞扬了一下下巴颏,说道,“给你们这位爷办事,要是我给办得马马虎虎,乱七八糟,含糊不清,你说,她能饶得了我吗?” 谢安华一脸复杂之极的神色,难以言状地斜了麦瑞一眼,“没想到,邹总招聘一个员工,还要如此细心,连人家的祖宗八代都要挖出来。” 邹柏青愕然之下,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求救似的,望向麦瑞。 麦瑞这一次倒是没有做出置身事外的姿态。当然,她也没有像邹柏青这么惊惶失措,无言以对。她神情平淡,从容不迫地走过来,伸手把邹柏青往后一扒拉,站在谢安华面前。 “对不起,安华。邹柏青所做的一切,都是我的安排,跟他个人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有需要解释的地方,我可以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194 安华的智慧 谢安华对于麦瑞,倒还是有所畏惧的;毕竟,一来,她是自己的老板,二来,麦瑞的眼光智慧,学识风度,都是她所景仰钦佩的。因此,麦瑞过来,她立刻收敛锋芒,侧转了视线,不去跟她对视。“麦瑞,这也没什么。我只是好奇而已-我们只是招聘员工,有必要起底别人家,那么多的事情吗?” 麦瑞移动脚步,跟她面对面的对视着。谢安华见她如此,倒也并不怯场,毫无怯意地迎着她的盯视。麦瑞满意地微笑着,“勇敢面对,这才是你谢安华嘛。你们也是够厉害的啊!人小马哥好歹也是一公司老总,得!给郭晓阳抓住一点儿把柄,就挤兑个没完。你呢,更厉害啊!人邹柏青好歹也是北京商会的副会长,你就这么挤兑人家?” 谢安华红了红脸,微微偏转视线,轻声道,“哪有,我就是好奇而已。” 麦瑞点点头,不再追究的样子。“一般来说,无论是招聘普通员工也好,还是招聘特殊员工也好,都没必要像我这样,小题大做,设置那么多的条件和标准。可是,安华,我要的可不是一般的员工,也不是一般的人才。我要的都是高考状元,我也是按照过去社会,科举时代考状元的标准,来招聘员工的。” 谢安华抬眼看着她,坦率地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 麦瑞说道,“其实,不光是你不太明白,我自己也不太明白。”她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天空,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想要的是,完美无瑕的人才。既没有人格缺陷,又能够为我所用的,真正的,我可以随意使用的人才。” 谢安华有些吃不住劲儿了,连忙换上示弱的眼神,说道,“这样啊,那我懂了。麦瑞,这个事情,是我误会邹总了。”她转身朝着邹柏青躬身致意,“对不起,邹总,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致以诚挚的歉意,希望你不要因此而生气。” 邹柏青连忙说,“没事没事,说开了就好了。” 谢安华微笑着抬起头,环视一周,然后朝着麦瑞说道,“麦瑞,我回去看看郭晓阳他们。天色不早,我们也该动身了。是吧?” 麦瑞含笑看着她,不置可否,“行程安排,是你负责的,你看着办好了。” 谢安华点点头,回首冲大家挥了挥手,说道,“那好,我们大家回去准备一下,马上准备出发,到我们的终点站目的地,准备安排宿营事宜。”说完,先行而去。 邹柏青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微侧着头,轻声对着麦瑞说道,“谢谢解围啊。” 麦瑞笑道,“这么客气啊?邹总男子汉气量,不跟女士纠缠辩论,正是绅士风度呢。” 邹柏青红着脸客气道,“惭愧惭愧。不过麦瑞,就算是没有这层因素,我也觉得,你这些手下,很是令人头痛。这么一群厉害人物,不知你是怎么降服的。” 马步敛凑过来,低声附和,“就是就是,麦瑞有何绝招,不妨赐教一二,省得我们守着这么多人,给这些小姑娘挤兑得下不来台。” 麦瑞谦逊地笑着摆手,“两位可别这么客气,我哪有什么绝招啊。” 陆前方说道,“能够把这些人招致麾下,这本身就是很了不起的高超手腕。麦瑞能够不吝赐教一二,也让我们有所教益啊。” 麦瑞看着他青春洋溢的漂亮面孔,笑道,“陆总这么说,那就不是请教,而是挤兑我了。我说,小王子,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说,你干什么不好,怎么还跟这些小姑娘学着挤兑人呢?” 张涵鱼悄悄地低着头,跟崔英男和卢晓华说道,“看见没有,有什么样的徒弟,就有什么样的师傅;有什么样的员工,就有什么样的老板。徒弟们一个个那么无赖,当师傅的,也好不到哪儿去。” 古翠文悄声道,“张奶奶,咱有本事,到前面说去,别在这儿逞能耐啊!” 张涵鱼挥手要打,被崔英男抓住了。古翠文躲在卢晓华身后,调皮地做了个鬼脸,跑了。 陆前方脸色红了红,退了两步,没敢再接话。 康丽丽悄悄地对卢晓华说道,“卢总,咱们家麦瑞好像是在护犊子-她这人啊,属母老虎的,护犊子护得厉害。邹柏青马步敛这些傻小子不识步,在哪儿僵着呢。你能不能过去给他们打个圆场,咱们就此回去准备出发,好吗?” 卢晓华摇摇头,也压低声音说道,“康总啊,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而是我也没这个面子。这个,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问崔教授和鱼儿。” 张涵鱼点点头,说道,“就是,这个活阎罗,南霸天,我们是惹不起的。” 康丽丽有些为难的说道,“天都不早了,我们这么多人等着安排呢,不能就在这儿看着他们斗嘴吧?” 卢晓华冲着崔英男,偷偷给康丽丽递了个眼色。康丽丽恍然醒悟,崔英男虽然说是跟她们几个住在一起,毕竟还算是半个客人。尤其是人家的社会地位,应该是所有这些人里最高的。麦瑞就是不给别人面子,总也不能不给她崔英男的面子。康丽丽走上半步,看着崔英男,客客气气地微笑着,说道,“崔教授---” 崔英男抬头迎着她的笑脸,说道,“康总,您抬爱了,崔英男受之有愧。”说着,摆了摆手。她转身往前走了两步,走到麦瑞跟前。“麦瑞,我们是跟谢总一起过去,还是让她们先行一步,前去安排准备?你看,她们都准备出发了。” 麦瑞回首看了一眼,只见谢安华她们等在车队之处,正在等候着他们上车出发。她冲着谢安华挥了挥手,然后对崔英男说道,“谁负责安排,你们找谁去。刚才我看郭晓阳马儿骑得不错,我也得试试去。” 马步敛脸带苦涩地看看邹柏青,邹柏青倒是镇定如常,悄悄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马步敛这才跟陆前方结伴而去,上车去了。 麦瑞转头看着崔英男,微笑着说道,“崔教授,有没有兴趣骑着马儿过去。” 崔英男不以为意地说道,“非常乐意奉陪。” 张涵鱼一听,连忙窜过来,喊道,“我也要骑马。” 麦瑞做了个扬手要打的动作,说道,“跟着起什么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 张涵鱼委屈地腆着脸,往后退去。崔英男招招手,说道,“鱼儿妹子,过来,我抱着你骑马去。”说着,冲着麦瑞说道,“你放心,我有十年的骑马生涯,不会有事的。”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随便你,你爱逞能,那是你的事儿。” 张涵鱼喜笑颜开地跟着崔英男过去,崔英男接过蒙古同胞的高头大马,抓着缰绳,翻身上马。他扯着缰绳,驱马跑了一圈,熟悉了一下,转回来,矮身拢住张涵鱼,把她抱上马背,扶坐在自己身前,扬鞭策马而去。 麦瑞也接过一匹马,跳了上去,信马由缰地跟随而去。 谢安华和马步敛带着车队过了刚刚落成的大桥,不快不慢地驶了过来。 看见麦瑞,郭晓阳连忙假装看风景,把视线转向远处。白雪没有像她那样闯了祸害怕责罚,而是兴致颇高地探出头来,看着骑着高头大马的麦瑞。 麦瑞不经意间看到白雪艳羡的目光,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崔英男和张涵鱼,心中一动,随口问道,“白雪,想不想上来骑马?” 195 太极云手呵痒 白雪又是害怕,又是跃跃欲试地看着她,犹豫不答。 郭晓阳听见,却来了精神,连忙探着头,趴过来说道,“去吧去吧,骑马可好玩了。” 白雪狐疑地回头看着她,说道,“会不会颠得慌啊?” 郭晓阳问道,“你有没有在坎坷不平的石子路上骑过自行车?” 白雪愣愣地点点头,说道,“有。” 郭晓阳接着问道,“颠不颠?” 白雪说道,“不会骑就颠,会骑就不颠。” 郭晓阳追问道,“那你是会骑呢,还是不会骑?” 白雪说,“我当然会骑!我骑得可好了。” 郭晓阳拍拍马步敛的肩头,说道,“小马驹,停车,我们的白雪公主要去骑马。” 麦瑞骑在马上,白了她一眼,说道,“小姑娘没大没小的!人马总也是你可以这么喊的?什么小马驹?叫马总!”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道,“我听黄花鱼也是这么叫的。” 麦瑞呸了一声,说道,“越来越没规矩了!人张涵鱼大你好几岁呢,怎么着你不得叫一声鱼儿姐?黄花鱼黄花鱼的-黄花鱼是你叫的啊?”说着,矮身把白雪抱上马背,策马而去。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坐回自己的座位。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谢安华回过头来,不阴不阳地看着她,说道,“行啊,小果子,有你的啊,还敢跟老板犟嘴了啊?你就不怕她扣你的奖金啊?” 郭晓阳漫不在乎地说道,“我们这又不是上班时间,分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再说了,财政权在我手里,她要想扣我的奖金,那也得我同意才行啊。你说是不是啊,小马驹?” 马步敛咽了一下唾沫,好像被噎住了似的,停了一会儿,才对着后视镜里的郭晓阳问道,“郭总,你们老板扣你的奖金,还需要经过你批准啊?” 郭晓阳说,“是啊,当然得我批准啊。所以说啊,我用不着害怕她的。” 马步敛就像看着外星人似的,看着她,又看了看谢安华,一副贵圈真乱的表情。 谢安华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啊,马总。我们这个小果子呢,有点儿人来疯的秉性。这要是跟你一对一的,单独相处,兴许还有点儿淑女风度。这个,一到了人多的地方,那就是一个女疯子。” 郭晓阳说,“你说谁是女疯子呢?”伸手就来挠谢安华的痒痒。 谢安华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位,郭晓阳坐在她的后面,郭晓阳要挠她,那是顺手顺脚的事儿,谢安华要反击,却很别扭。加上郭晓阳虽然看着体型不是很壮,很结实,但却是很有劲儿,又很会打架,因此,谢安华登时就招架不住的,大声喊起了救命。 郭晓阳得意忘形,洋洋自得地说道,“你的白雪妹子又不在这儿,你叫得再大声,能有什么用啊?我看这档儿还有谁能来救你,救你脱离苦海。”说着,双手呵了呵,再次逼上前来,往她的腋下脖子等处招呼。 谢安华一边喊着救命,一边喘着粗气求饶,“小果子,小妹子,好了好了,我投降了。” 郭晓阳说道,“那不行,你得坚强一点儿,再坚持一会儿才能投降,不然我没玩够,没有成就感,多没意思阿。” 马步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连忙捂了一下嘴说道,“抱歉啊,我不是有意的。那个,你们别管我,接着来。就当我不在好了。” 他这一说,郭晓阳反而停了手,坐了下来。“你什么意思啊,小马哥?你是看着我们打内战,起内讧,在一边看热闹,很高兴是不是啊?” 马步敛知道她的厉害,当然不敢招惹,连忙澄清,“没有没有,我是怕我打扰你们。” 郭晓阳哼了一声,没有再动。她把头伸出车窗,看着车外一望无垠的大草原,双臂伸展,做了一个展开怀抱的夸张动作,嘴里喊道,“草原母亲,我来了!” 谢安华斥道,“什么草原母亲,你能不能别这么煽情啊?” 郭晓阳缩回身子,满脸歉意地说道,“对不住啊,安华姐,我不应该这么说。我应该说:美丽的蒙古大草原,我的那个娘哎,我来了!” 谢安华扑哧一声,喷笑而出。“不是,郭晓阳,你们新疆建设兵团的温柔淑女,都是这么一副德行吗?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气质不凡,一张开口,就是满嘴的苞米茬子味儿?” 郭晓阳哼了一声,说道,“那可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你的理解和胸怀眼光有问题。我们给你来一点儿高雅的纯文艺范儿,你不懂得欣赏鉴别;我们给你来一点儿通俗易懂的人民艺术,你又嫌俗不可耐。艺术这玩意儿呢,没有什么上下高低之分,只有观赏者的层次不同的区别。大雅之作,未必不能流之于田间地头;低俗之文,也不见得上不了厅堂楼阁。我们农村的普通百姓,通晓老孟孔庄的,也有。帝王将相们,拿着些文学糟粕当宝贝的,也不在少数。你呢,你是两不靠,左右都不是。” 谢安华冷冷静静地补充了一句,“合着你是在拐着弯的骂我里外不是人,对不对?” 郭晓阳假惺惺地说道,“没有没有,我说的是上下左右,可不是里里外外-这个,马总可以作证,您说是吧,马总?” 马步敛连忙说道,“对不起郭总,我在开车,不能聊天,没听见你们说什么。” 谢安华侧首看着他,很有些意外的神情,“马总,恕我眼拙啊。我真没看得出来,马总除了脚底下功夫出类拔萃之外,这个太极云手的功夫,也是很有造诣啊?” 马步敛心底一声悲叹,苦着脸说道,“那个,两位娘娘-不,两位太后,咱们前面到站了。” 谢安华一抬头,正好对上麦瑞看过来的视线。原来她们只顾着说笑逗乐,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蒙古族同胞的定居点-玉兰新村。 先期到达的崔英男和张涵鱼,以及麦瑞和白雪,都站在前面,等候着他们。 马步敛停稳汽车,先行下车,要来给谢安华和郭晓阳拉车门。谢安华眼前守着麦瑞,当然不愿让马步敛过来给她开车门,因此,早就推开车门,自己下来了。 郭晓阳当然不会放过每一个作怪的机会,她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儿,等着马步敛过来打开车门,给她伸手护住头顶,这才悠悠然,施施然地下了车。 麦瑞微笑着看着她走下车来,笑着说道,“郭晓阳,你挺会使唤人的嘛?” 郭晓阳连忙摆手,假装客气,“哪里哪里,麦瑞,我这是给人马总一个展示绅士风度的机会。我不像某些人,一点儿机会都不给人家,刀枪不入,油泼不进。” 谢安华守着麦瑞,不好意思跟她打闹,只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过去拉着白雪的手,询问她关于骑马的事情。 马步敛会合了随后赶上来的邹柏青康丽丽一行人,跟玉兰新村定居点迎接出来的蒙古族同胞们打着招呼,引导大家,鱼贯而入,走进类似汉族村落的玉兰新村定居点。 麦瑞一行落在后面,跟着往前走。她看着郭晓阳跟在谢安华和白雪身边,便对她说道,“哎,郭晓阳,你这么会使唤人,改天我给你换一个可以使唤很多人的活吧?” 郭晓阳看着她,点着头,说道,“奥,麦瑞,您是问那个,我们晚上住哪儿啊?刚才马总没说呢,不要紧,我给你问问去啊。”说着,扯着白雪,撒腿就跑。 196 手抓羊肉 白雪吓了一跳,一边身不由己的跟着她跑动,一边莫名其妙地问道,“你拉我去哪儿?” 郭晓阳递了个眼色给她,神神秘秘地说道,“你别问,跟着我来吧。” 麦瑞看着她兔子窜逃似的身影,眼角泛起一丝笑意,莫可名状地摇了摇头。 谢安华眼看着惹祸的跑了,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也赶忙说道,“那个,马总他们只顾着跟主人客套寒暄,咱们这么多人,吃饭住宿的怎么安排,还没说呢。麦瑞,我过去问问吧?免得大家心里没底儿,着急忙慌的。” 麦瑞点点头,说道,“去吧。” 谢安华连忙跟大家招呼一声,也跟着溜走了。 康丽丽走上前来,微笑着说道,“麦瑞,你这些人挺有意思啊。你不在跟前看着呢,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一到了你跟前,就耗子见了猫似的啊?她这是忙着跑什么呢?” 麦瑞侧首看着她,笑吟吟地说道,“唇亡齿寒的典故,康姐不知道啊?她这是眼前没了挡箭牌,害怕成为箭耙子呢。” 康丽丽忍不住摇头,“不是,你一个当老板的,怎么还喜欢跟他们这些员工玩这个儿啊?成天跟这些员工斗智斗勇的,挺好玩吗?” 麦瑞说道,“当然好玩啊-这些人,都是高才生,一直是各自领域的拔尖人物,自视极高,目空一切。你要不是在这些方面跟他们斗智斗勇,彻底折服他们,怎么让他们死心塌地地听你吩咐?” 康丽丽伸了伸大拇指,心服口服的样子,“行,有你的。” 麦瑞客气地说道,“这没什么,雕虫小技而已。” 卢晓华和张涵鱼簇拥着崔英男跟在身后,插言说道,“那要是他们假装看不懂你的意思,你说什么就听什么,那怎么办啊?你还真能说到哪儿做到哪儿啊?” 麦瑞头也不回地回答道,“那当然!我既然说得出口,就不是未经思考,随口乱说。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会说出来的,当然可以付诸实施。” 卢晓华噎了一下,随即又问道,“那要是她们不接你这个茬儿怎么办?” 麦瑞回了一下头,然后才说道,“我那是先把话儿透露出来,给他们一点儿提示,让他们有些思想准备。真要是需要了,我的事情,是他们能够推脱得了的吗?我前面还有百万雄师,十面埋伏,层层陷阱,处处沟穴,在那儿等着他们呢。就算是他们是孙猴子,也逃脱不出我这个如来佛祖的手掌心。” 卢晓华哼了一声,说道,“那是,谁不知道您老人家的手段啊?!我看啊,你那不是如来佛祖-人如来佛祖心怀天下,普度众生,哪有你这么阴险狠毒的花花肠子。你这是阎罗王,阎罗殿里的十殿阎罗,让人插翅难飞,早晚得落到你的黑暗地狱里。” 麦瑞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不是她不想说什么,也不是说不出口。而是,卢晓华这人经不起刺激,经不起她的毒舌,所以,守着这么多人,她不愿让她太难堪。如果换了张涵鱼,估计就没有这个待遇了。不但没有礼让三先的友好待遇,估计连带着她的无影脚,也早就招呼过去了。所以,有时候,弱者也有弱者的优势-人不稀得打击你。 一行人还没走进蒙古同胞给他们准备的落脚点,就先闻到了扑鼻而来的羊肉香。跟在马步敛他们身后的郭晓阳和白雪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相视微笑。谢安华一直悄没声地跟着她们两个,见此情状,低声取笑道,“两位馋嘴的猫儿,闻到羊肉的香味,先跑过来了啊?” 郭晓阳回头看见是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我们啊,五十步笑百步,谁也不用说谁。” 谢安华小嘴一撇,鄙夷地说道,“谁跟你们一样啊?我呢,是过来跟主人协商,怎么安排大家的。我是使命在身,不得不所以然。你们两个是闻香识饭路,有意然而。” 郭晓阳啐了一声,说道,“你一个法学系的,跟我们汉语言文学系的,掉什么书袋呢?你就不怕,一个不小心,大意失荆州,掉到沟里去?” 谢安华妩媚地一笑,伸手拉过白雪,笑吟吟地说道,“那是啊,我们法学系的,怎么敢跟你们汉语言文学系的高才生为伍呢,那不是折杀我们了吗?”说完,拉着白雪走了。 郭晓阳楞了一下,叫道,“嘿,我这天天打雁,今儿还让雁儿反摆了一道儿。” 蒙古同胞的村落式定居点,玉兰新村的中心位置,是他们的社区服务中心,也就是一个直径二十五米的硕大蒙古包。当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蒙古包结构。 这个硕大的蒙古包,是邹柏青马步敛他们援助建设的,是一种改良式的,结构加强型的蒙古包建筑。这个建筑的基础部分和主体结构部分,采用了大量的高强度钢结构预制件,而且,在内外双层的防水防火材料之间,是加厚的保温材料。另外,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尤其是为了预防和抗衡蒙古大草原上特有的狂风暴雪,他们还对这个建筑模式,采取了双重加强的锚固结构。 说到锚固结构,就不能不提及围绕在这个大蒙古包周围的,那些卫星环绕似的小蒙古包。这些像卫星一样,围绕在大蒙古包周围的小型蒙古包建筑,内里就隐藏着大蒙古包的锚固结构。另外,这些卫星蒙古包,也是给前来旅游的游客们,准备的个性化的独立居住空间。 大型蒙古包的周边部位,摆了十二张桌子,桌子上面,铺着洁白无瑕的桌布。 按说这个时间,应该还算是蒙古大草原的旅游旺季,客人也是最多的季节。不过,可能是为了接待马步敛邹柏青他们这些特殊的贵客,因此,这里并没有别的游客入住。 领头的蒙古社区委员会主任郁泰把客人带进蒙古包,征询了一下邹柏青和马步敛的意见,安排着大家伙落座休息,送上奶茶饮料茶水。 主客之间寒暄一下,郁泰主任说了几句客套话,便陪着邹柏青马步敛等人入座。 因为之前有过沟通和协调,所以,谢安华和郭晓阳白雪三个负责座席的,便把麦瑞,崔英男,康丽丽,邹柏青,马步敛,陆前方,卢晓华,李群祥等八人,安排到了前面两张桌上,由郁泰主任带着人陪着。其余众人都是男女搭配,每桌四位客人,四位主人陪客。也是凑巧,他们来了三十二个人,蒙古族同胞一位客人配一位主人,正好凑了八张桌子。 一开始,谢安华是把张涵鱼安排在跟郭晓阳白雪一桌的,麦瑞害怕她们三个年轻,古灵精怪的,合着伙儿的玩耍戏弄张涵鱼,就偷偷嘱咐谢安华,给张涵鱼换了个座席,把慧芳和迈克换到了谢安华他们桌上。慧芳虽然老实,但是,老实也有老实的好处。那就是,不会主动招惹那三个小野猫-不去招惹,当然也就没有危险。至于迈克---这个表面简单而纯洁的美国小伙子,唱念做打的功夫都还不错,而且身为男性,就算是被女孩子欺负一下,估计也没什么事儿。 郭晓阳这一桌,本来是一位蒙古汉子,跟另一位蒙古姑娘搭档陪客,可是,曾经前去迎接他们的热莉亚一出现,就被郭晓阳和白雪拉了过去。热莉亚抬眼看看郁泰主任,郁泰点点头,她也就不再推辞,主随客便,坐了下来。 197 草原之夜 郭晓阳这一桌,本来是一位蒙古汉子,跟另一位蒙古姑娘搭档陪客,可是,曾经前去迎接他们的热莉亚一出现,就被郭晓阳和白雪拉了过去。热莉亚抬眼看看郁泰主任,郁泰点点头,她也就不再推辞,主随客便,坐了下来。197 蒙古族的主要食物,就是牛羊肉和奶酪酸奶之类。可是,近些年来,随着草原旅游的盛行,一些中原地区的汉族人民的饮食习惯,也慢慢地影响到了蒙古同胞。因此,餐桌之上,除了蒙古同胞传统的手抓羊肉,烤全羊,烤羊腿,和烤牛肉,炖牛脖子之外,还有嫩炒羊肝,牛尾汤,羊杂补肾汤,以及一些草原上特有的青菜野菜草菇松茸菇。 热莉亚生就蒙古族人的豪爽待客,每一道菜上来,都认真的给大家介绍。 蒙古包内的八桌客人之中,麦瑞和邹柏青那一桌,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社会精英人士,言语饮食,免不了有些拘于礼节。而其余那两桌客人,可能是因为跟自己的老板在一个房间之内吃饭,也可能是相互之间还不太熟悉,因此,也不大放得开。 相较之下,倒是白雪和郭晓阳她们这一桌,气氛最为活跃。从年龄上来说,他们这一桌,平均年龄最小。从性格上来说,郭晓阳表面上娇羞温婉,骨子里却是最会搞怪,也最会捉弄别人。这也是麦瑞不敢让张涵鱼跟他们同桌的主要原因,因为张涵鱼小聪明,小算计太多,又挺能惹事儿。而跟郭晓阳她们三个斗智斗谋,张涵鱼显然还没她们几个那么坏,当然注定了要吃亏。 谢安华沉稳大度,不太喜欢捉弄人。可是,她的语言行为柔韧坚忍决绝,带着股永不服输的劲儿。张涵鱼那种不识步,不知进退的鱼儿精神,估计碰到谢安华的刺上,也是难免吃亏受委屈。 对于麦瑞来说,张涵鱼呢,好歹跟她住在一起,天天做饭给她吃。所以,她自己偶尔兴之所至,欺负一下玩玩,那倒是蛮有趣的。可是,要是守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人给随意的欺负来欺负去的,她还真是不能接受-这就是有些母老虎的护犊子心理。 三个女孩子当中,唯有白雪算是表里如一的温婉善良,也是最让麦瑞放心的。依着白雪自己的个性,当然是既不会主动招惹是非,也不会有人欺负她这样天仙似的美丽女子。可是,这也只是就其个人而言。这个温婉善良的美丽女孩,跟谢安华和郭晓阳两个混在一起,那就难免有些三人成虎的嫌疑。 当然,不是谣传过三而成虎的意思。而是豆腐掉在煤灰里,欲待洁白而不得的那个意思。特别是郭晓阳这种人,无论是谁跟她呆在一起,都难免给她带到沟里去-白雪当然也不例外。 相对于慧芳和迈克,刘汉涛和谷伟云,赵帅子他们几个,当然更不会无事招惹这三个小野猫。何况,一般来说,男女同席,占据主导权的,大多都是女士们。 郭晓阳吃了一会儿美味的牛羊肉全席,感觉有个七八成饱了,便把注意力从美食之上,转移到了住宿的问题。她轻轻扯了谢安华一下,问道,“不是说还要搭建蒙古包么?” 谢安华嘴里咀嚼着牛尾,先咽了下去,擦擦嘴,这才说道,“搭什么蒙古包啊?早就给我们准备好了住宿的地方。” 郭晓阳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看着蒙古包内宽敞明亮的空间,疑问地看着她,“不会是,就让我们睡在这儿吧?” 谢安华横了她一眼,说道,“你想什么呢?你没看见,这个蒙古包外面,四下里还有十多个小蒙古包,都是跟这个大蒙古包打通了的?每个小蒙古包,就相当于我们家的一个小套房,里面卧室卫生间样样齐备。” 郭晓阳环视一周,还在犹豫着,“可是,我们这么多人呢?” 谢安华拍了拍她的背,悄声说道,“放心吧,每人一张床,都安排好了的。” 郭晓阳追问道,“几个人一个房间啊?我可不喜欢很多人在一起的,最好一人一个房间。” 谢安华斥道,“那你回车里睡去吧,车里就你一个人。” 郭晓阳哼了一声,说道,“车里就车里,你当我害怕啊?” 白雪悄悄地递过来个眼色,低声细气地说道,“哎哟,你们两个能不能别说了啊?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们还不抓紧时间大快朵颐,岂不辜负了我们蒙古同胞的热诚待客之意。” 郭晓阳说,“你可别吃得太饱了啊,待会儿我们出去骑马,不带你去。” 白雪愣了一下,问道,“大晚上的,太危险了吧?” 郭晓阳说,“就是危险,那才刺激啊!我跟你说,晚上骑马兜风,就跟骑着摩托车飙车兜风一样刺激呢,可好玩了。” 谢安华横了她一眼,悄声说道,“郭晓阳,你别没事找事儿啊!这儿是一望无际的内蒙古大草原,不是你们家幼儿园。大晚上的,人生地不熟的,你别闲着没事儿找刺激。”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没事吧,我可是从小玩惯了的。我们新疆那边,比这里还要荒凉呢,我还不是照样成天跑出去玩啊。” 谢安华拍了她一巴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怎么了,还要麦瑞来跟你说不成啊?” 她这一说,反倒提醒了郭晓阳。郭晓阳眨巴了两下眼睛,看了看麦瑞那一桌,低声说道,“我去问问麦瑞去。”说着,不等谢安华阻拦,猫着腰,就溜了过去。 麦瑞正跟马步敛和陆前方聊天,探讨装配式建筑生产设计工艺,以及金属结构件的设计与生产问题呢,看见郭晓阳偷偷跑过来,就知道她不定又在那儿憋什么坏呢。她抬了一下眼皮,看向谢安华,意示询问。谢安华无言以对,只能耸耸肩,表示一下无奈。 郭晓阳猫在麦瑞身后,假装怯意生生地说道,“麦瑞,吃过饭,我们想出去玩玩。” 麦瑞垂首,也不看她,随口问道,“你们?都有谁啊?” 郭晓阳犹豫了一下,这个,人数多了不好,人数少了似乎也不合适,就含糊了一下,说道,“就我们几个呗。”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你们几个?到底是你们哪几个啊?” 郭晓阳迟疑了一下,狠了狠心,说道,“就我们-我和白雪,还有安华。” 麦瑞抬眼朝谢安华和白雪看过去,白雪看见她的视线过去,不经意似的避开了;谢安华则是无奈地笑了笑,没有别的什么表示。 “没有主人陪伴啊?”麦瑞漫不经心地说道。 郭晓阳犹疑着说道,“我们可以请热莉亚陪着一起出去。” 麦瑞这才抬起头来,眼睛看着她,说道,“要骑马出去,还是就在附近散步纳凉?” 郭晓阳脸上慢慢流下汗来,迟疑着说道,“散步也行,骑马也可以。我们不走远,就在这里周围转转。” 麦瑞哼了一声,站起来,“我也出去看看。”说着,率先往外走去。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出了蒙古包,来到外面。天色已暗,夜风微凉,四下里传来不知名的昆虫的叫声。 郭晓阳小心翼翼地跟在麦瑞后面,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哪一句话说得不好,惹得麦瑞不高兴,直接一票否决她的玩耍计划。 198 对影邀月 麦瑞倒是没有她所设想的,考虑那么多。她只是观察了一下这里的环境,然后问道,“我也不是太了解这里的环境,不敢确定。这个,你们出去玩耍,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郭晓阳赶紧回答道,“我们也不走远,就在这个玉兰新村定居点周围,随便溜达溜达,应该是没事的。再说了,我们跟热莉亚在一起,再带上对讲机,附近五六百米之内,也不会有什么太意外的状况。” 她们两个正说着呢,马步敛陆前方谢安华白雪热莉亚几个,也相伴而行,走了出来。 麦瑞礼貌性地冲着热莉亚点了点头,抬眼看着马步敛问道,“马总,这些小姑娘要出去玩玩,还想骑马。我呢,对这里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也不敢明确答复他们。你看,这个,能行么?不行就算了,大晚上的,毕竟不是白天。” 马步敛看了一眼郭晓阳,想到白天所受到的惊吓,不由得摇了摇头,“麦瑞,这儿是大草原,除了原野空旷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太与众不同的地方。只是,毕竟是无边的荒野,并不适合晚上出去玩耍。再说了,大晚上的要是迷了路,也不太好吧?” 郭晓阳一看计议之事要黄,不由得有些着急,连忙说道,“马总,我们就围着这里转转,也不往远处去。你看,这么热的天气,呆在蒙古包里,闷也闷死了。” 马步敛有些为难地看着麦瑞,“这个,我是出于安全考虑啊。” 郭晓阳跺着脚,着急地说道,“就算是出于安全考虑,我们不走远,那不就结了啊?再说了,我们来到蒙古大草原,不就是为了痛痛快快地玩玩嘛?” 马步敛还要说什么,被麦瑞做了个手势止住了。“那行,要玩玩也可以啊。不过,得有点儿规矩,不许你一个人单独行动,也不许你随便乱跑。这样,让热莉亚找两个蒙古族的小伙子陪着你们,加上马步敛。你们一起出去,一起回来。” 郭晓阳立刻满脸堆笑,大声答应着,拉着热莉亚进去找人去了。 马步敛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道,“麦瑞,我可是悬着一颗心呢。” 麦瑞摆摆手,说道,“没事,这个小丫头啊,从小野惯了的。你仔细看着他们,别跑散了就行。实在不行,我让邹柏青出来,跟你们一起去。” 陆前方连忙说道,“还是我去吧,我对这儿熟悉,也没什么事儿。” 麦瑞说道,“怎么没事儿?一会儿我和崔英男还要问你关于这个金属结构预制件的问题。就让马步敛去好了,一会儿我再让邹柏青过去。”说完,跟马步敛又嘱咐了一下,邀着陆前方,回蒙古包去了。 郭晓阳兴奋地拉着白雪就走,“走,我们骑马去。” 白雪看了一眼马步敛和谢安华,好像不确定的问道,“晚上也可以骑马啊?” 谢安华不等郭晓阳说话,就抢在前面说道,“我们就这么走走行了,不骑马。” 郭晓阳连忙哀求道,“别呀,晚上骑着马儿,兜兜风,多好玩的事儿啊。” 谢安华给她纠缠着没办法,只好征询马步敛的意见,“马总,我是不会骑马啊。你看,这个能行吗?” 马步敛沉吟着说道,“要说郭总白天所表现出来的身手,应该没什么问题。可是,问题是,你们两个会骑马吗?” 谢安华说道,“我们两个当然不会啊-那个,你没看到啊,我们白雪是跟麦瑞抱着骑马呢。” 马步敛摊摊手,说道,“这我就没办法了。” 郭晓阳连忙说道,“没事,我抱着你。” 谢安华摆摆手,说道,“我才不上你的当呢。你就一玩命的主儿,我跟着你在一起,心里没底儿,害怕得很。” 白雪忽然站出来说道,“我不怕,我跟着你骑马。” 谢安华抓着她的手拉了拉,说道,“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啊?” 白雪回头看着她说道,“麦瑞说,郭晓阳的骑术比她要好很多。” 谢安华哼了一声,没话说了。 热莉亚领着两个蒙古族的小伙子跑出来,看着他们还站在这儿,就说道,“怎么样,我们走吧?” 谢安华无奈,看了看马步敛,说道,“那就走吧。”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马厩。 白雪指着白天骑过的白马说道,“郭晓阳,我们还骑这个马儿吧?” 郭晓阳没说话,看了看热莉亚。热莉亚笑着说道,“没事儿,你们骑吧。这匹马四肢强健,性子温驯,最适合我们女性骑乘了。我们这儿来的游客,都喜欢骑着它拍照留念。我们这儿还有双人骑乘的专用马鞍座,我给你们准备好了。” 郭晓阳指了指谢安华说道,“我们这儿还有一位不会骑马的,麻烦你再给准备一套。” 谢安华说道,“不用了,我就不去了吧。” 热莉亚回头看了看马步敛,说道,“去吧,我们两个一乘马。你放心,我虽然没有你们这位姐妹骑术精良,也不会差很远。” 谢安华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就麻烦你了,热莉亚姑娘。” 郭晓阳笑嘻嘻地看了她一眼,拉过马儿,跳了上去。 谢安华这一桌也就八个人而已,她跟郭晓阳白雪一走,剩下这几个人,刘汉涛约着谷伟云出去欣赏草原夜色,赵帅子跑到韩君艺他们那一桌。转眼之间,满桌人员,只剩下了迈克和慧芳。迈克四下看了一眼,对慧芳说道,“我出去走走。” 慧芳点点头,答应了一声,看着他走了出去。迈克走后,慧芳来到麦瑞身后,跟麦瑞说了一下,随后也跟了出去。对于他们这些成熟稳重之人,麦瑞倒是不用很担心的。 迈克出了蒙古包,沿着来时的方向,向着蒙古包外他们停车的地方,慢慢走去。 他们停车的地方,是个村子中央的广场。虎子被留在车上,一直没有下来。听见迈克慢慢走近的脚步声,虎子抬起了头,双眸警惕地注视着脚步声的方向。 迈克知道虎子已经辨别出了自己的脚步声,他轻轻地吹了声口哨。虎子听见口哨声,低沉着嗓子,沉闷地哼了一声。迈克一边呼唤着虎子的名字,一边打开了车门。 虎子趴伏在结实的不锈钢笼子里,安静地注视着迈克,一动也不动。 迈克伸手掏出纸袋里装着的牛肉干,轻声说了句,“虎子,来,接着!”说着,把牛肉干往笼子里轻轻一抛,抛在虎子身前。虎子嗓子眼里低沉地呼噜了一声,垂下头来,闻了闻牛肉干,然后咬起来,慢慢咀嚼着,吃了起来。带着骨头的牛肉干,是虎子的最爱,也是迈克最喜欢给它准备的食物。 “虎子,大家都在里面,就你一个在这儿,闷了吧?”迈克一边悄悄地跟虎子聊着天,一边有一块没一块的,给它往里扔牛肉。 夜光下,慧芳一个人慢慢走着。夜风微凉,青草芬芳,不知名的虫儿,在悄悄地吟唱。前面不远的地方,不时地传来虎子吞食的声音。慧芳微笑着,提着餐桌上打扫来的羊腿牛腿,一大兜的各种肉食食物,慢慢走近前来,走到迈克身侧。 夜色里,慧芳的身影投向迈克的眼前,微微摇晃着,直到把迈克晃得抬起头来,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 迈克先开口问道,“你干嘛出来了呢?” 慧芳举了举手中带来的食物,说道,“我给虎子带口粮来了。你呢,迈克先生。” 199 家庭概念 迈克扔了块牛肉给虎子,转过身来,面对着慧芳,“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要么喊我迈克,要么喊我罗斯柴尔德先生。这个迈克呢,不是这么称呼的。” 慧芳抿着嘴笑了笑,说道,“迈克先生,你就别逗我了。我问过麦瑞,麦瑞说,迈克先生很好相处,不管是什么称呼,他都不会在意的。” 迈克嗓子里嘟囔了一句什么,慧芳没有听清,也没在意。她拿出虎子的食盆,把带着很多肉的牛腿骨头和羊腿骨头,放进虎子的食盆里面,然后小心翼翼地用铁钩推进去。 迈克耐心地看着她做完这一切,才问道,“慧芳,你也是第一次来这儿吗?” 慧芳点点头,说道,“是啊,第一次来呢。你呢,迈克。” 迈克看着夜空,深思的眸子,遥望着夜空,“我来过很多次,不过,不是这儿。我去过承德,也去过包头,还去过宁夏。锡林郭勒草原这边,还是第一次来。” 慧芳哦了一声,问道,“那你,迈克先生,你喜欢大草原吗?” 迈克点点头,“当然喜欢,很喜欢,非常喜欢。我们美国,也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不过,草原跟草原不一样。你们这儿,有我们那儿所没有的草原文化。这里的草原有匈奴铁骑,有伟大的,所向无敌的蒙古骑兵,还有纵横天下,所向无敌的关宁铁骑。这些承载着丰富的历史文明的草原文化,是别的地方所不具备的。” 慧芳低了低头,然后,抬起头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迈克,“迈克,你跟别人不一样。” 迈克微笑了一下,“怎么不一样啊?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的。对了,慧芳,你是北方人吧?-我只是判断,不一定准确。” 慧芳笑着说道,“你根据什么,判断我是北方人呢?” 迈克说,“你们中国,南北方的人种差异,是很明显的。南方人骨骼体型和身高,都跟北方人有明显差别。像你,你和麦瑞,骨骼健壮,身材高大,一望而知,就是北方人。” 慧芳低了一下头,然后说道,“我是张家口人。” 迈克点了点头,深为自己的判断准确,感到满意。“那你是怎么到了北京的呢?” 慧芳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看着他问道,“你呢,迈克,你为什么会来到北京,来到中国?飘洋过海,远离家乡,你不想家吗?” 迈克轻松而随意地看着她,“我对于家的概念,可能跟你不一样,或许,是跟你们的中国文化,不太一样。我常年在外漂泊,可以说是四海为家。一个原因,是我喜欢旅游,尤其是漫游全球。另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的工作。一般来说,我的工作在哪里,我的家就在那里。这也是我到处漂泊,没有一定居住地点的原因之一。” 慧芳疑问地看着他,“那你父母的家呢?你不回去啊?” 迈克想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是他们的家,而不是我的家。当然,我知道,你们中国的家庭概念,以及关于家的概念,跟我们是不一样的。这一点儿,或许有些不同。当然,我也喜欢你们的家庭概念。麦瑞曾经说过,无论她走到天涯海角,只有她的祖国,才是她的家,她永久的港湾;只有她父母所在的那个房子,才是她心目中真正意义上的家。” 慧芳点了点头,说道,“是啊,麦瑞说的是。一般来说,我们中国人,都是这样的。” 迈克楞了一下,好像感觉她的声音有些不对,便往前走了一步,问道,“你怎么了,慧芳,我们说到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吗?” 慧芳摇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说,麦瑞说得对。” 迈克看着她,“那你呢,慧芳,你的家?” 慧芳笑着摇头,“迈克,我喜欢听你说,说说你们的故事,你们在美国的故事,你和麦瑞的故事。” 迈克不解地看着她,说道,“我跟麦瑞只是生意搭档,合作伙伴。我们之间,没有故事。是,麦瑞是我最可信赖的合作伙伴,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反过来也是,我也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两个,好得就像是一个人一样,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也没有隐瞒,更没有隔阂。我们就像一个人一样,可以毫无保留地去相信另一个人。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因为我们太熟悉,太亲密了,所以,我们就像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一样,不会,也不可能有任何故事。” 慧芳微笑着说道,“迈克先生,我知道你们亲密无间的关系。不过,你们有没有故事,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你干嘛要跟我说呢?” 迈克常常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似乎漫不在意地说道,“不是你想要听的吗?还有,跟你说说,免得你误会啊。” 慧芳摇着头,笑着说道,“你们两个都是光明磊落,毫无心机的人,我怎么会误会你们。迈克先生,你过虑了。” 迈克看着她,眼神里满是认真的样子,“只要你不误会,那就好。” 慧芳忍不住笑道,“你看你,迈克先生,你越说越没边了。你跟麦瑞是好朋友,是合作伙伴,是生意上的搭档。我呢,我就是一个给你们做饭做家务的保姆。你呢,根本就没必要跟我说这些的,我也不会考虑这些。” 迈克看了她一眼,回过头,望着笼子里的虎子,好像很随意地说道,“也没什么,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对了,你怎么出来了啊?他们都在里面呢。” 慧芳眼睛里闪过一丝疑问,“这不是过来看看虎子吗?我们都吃过了,它也该饿了啊。” 迈克哼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是麦瑞让你出来看我呢。” 慧芳说,“麦瑞当然担心你啊。她出来看过你了。”她看着迈克疑问的目光,笑着说道,“不过,你没注意到而已。迈克先生,麦瑞好像很在乎你呢。我看她看着你的眼神里,全是关心和爱护的意思。” 迈克微笑了一下,忽然之间,眼睛一亮,说道,“你怎么看出来的?你一直在注意着,注意着她对我的态度,是吗?” 慧芳抿着嘴笑道,“哎呀,迈克先生,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啊。这个,你们之间,这么明显,谁都能够一眼就看得出来,还要一直注意吗?” 迈克长长地喔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慧芳,慢慢点了点头。 慧芳也转过身,学着迈克的样子,极目远眺。可惜的是,夜光暗淡,未能及远。 迈克笑了笑,问道,“你看什么呢,慧芳?” 慧芳侧头,看着他,“什么也没看。你呢,迈克先生。” 迈克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看什么。夜色虽好,可惜却让人看不清。就像人的心,距离虽近,感觉却像远隔千山万水。” 慧芳心中一动,有些迟疑地看着他,“迈克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迈克看着她,故作轻松地微笑着,“没什么,一时感概而已。就像你们中国,你们中国历史上的文人墨客,一时间,睹物伤情,感慨系之,伤春悲秋而已。” 慧芳抬起手来,伸过手背,捂着嘴,轻轻笑道,“迈克先生,你喝过不少我们中国的墨水,是不是啊?” 迈克盯着她,问道,“怎么说呢?比如?” 慧芳笑着说道,“你刚才那几句话,言辞精巧,逻辑紧密,文采斐然,寓意深远,即使是我们中国的文人墨客,也未见得能够说出这么高水平的话来。” 200 狗咬吕洞宾 迈克笑意堆上脸来,很高兴地看着她,“谢谢。不过,你这几句话,水平也可以啊。” 慧芳摇着头,谦逊地说道,“我是中国人啊,中国人,懂一点点儿自己的文化,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迈克先生就不同了。迈克先生能够把中国思想和文化理念,如此娴熟地运用自如,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迈克笑着说道,“这些,应该都是因为我有一个---”他说到这儿,忽然停了一下,眼睛看着慧芳,“我有一个热爱中国文化的父亲。” 慧芳想说,你想说的应该是,你有一个精通中国文化的投资合伙人吧。可是,她犹豫了一下,只是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两个人好像是达成默契似的,回避着提及麦瑞。 迈克站得久了,有些不适应,就征询慧芳的意见,“草原的夜色如此美丽,我们似乎不应该辜负了这美好的景色,是吧?” 慧芳向外看了一眼,然后,回过头来瞅着迈克,“然后呢?” 迈克微笑着说道,“我们走走,好吗?” 慧芳迟疑了一下,看着远处苍茫暗淡的夜色,犹豫不决地说道,“我不太了解这儿,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迈克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是他们的定居点,而且,牧民们养了很多的牧羊犬。如果有意外情况出现,它们会发出警示的狂吠声。” 慧芳还在犹豫,“可是,这些牧羊犬,它们会不会攻击我们呢?” 迈克笑着说道,“这个倒是不会的。一来,他们养殖的牧羊犬,都是非常聪明的。二来,这儿也是旅游区,这些牧羊犬经常跟游客接触,已经习惯了与陌生人相处。” 慧芳便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不好意思啊,迈克先生。我是很少接触这些,所以,不是很了解。再说了,我也怕---”她想说,也怕出现什么意外,麦瑞会不高兴。可是,话到嘴边,又忽然止住了。幸好迈克也没有追问,避免了不必要的尴尬。 迈克跟虎子打了个招呼,慢慢关上车门,锁好,然后跟慧芳一起,顺着脚下的路,慢慢溜达着,往玉兰新村定居点外面走去。 四下里静悄悄的,除了不知名的虫唱,和偶尔响起的牧羊犬的低吠声。 蒙古包内的酒席已经结束,来自远方的客人,在当地内蒙古同胞的陪伴下,有的在外面游玩散步,欣赏草原夜色;有的则在里面跟同伴们喝茶聊天,谈古论今。 邹柏青他们这一桌的人,陪伴的主人已经告别而去,只有他们这些远方游客,都还没走。大家随意地闲聊几句之后,话题便慢慢转移到投资方面上来。 卢晓华虽然也是做生意的,而且,生意规模也不算小。但是,她所做的生意,跟邹柏青康丽丽他们相比,终究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况且,他们也不是一个领域的人,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因此,觑个空儿,卢晓华便站了起来,说道,“各位慢慢聊着,我先失陪一下。”说完,欠身致意,退离席位。 麦瑞也跟着随即站起来,说道,“我也是,我得出去一下。稍后回来,我们接着聊。”说完,跟在卢晓华后面,走了出去。 守着蒙古包内那么多人,卢晓华没好意思说什么,等到出了蒙古包,她才板着脸说道,“你干嘛呢?我要出来,你也跟着出来。” 麦瑞啐了一口,说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出来带你去找洗手间啊,不然的话,你找半天找不到,还不得骂我啊?” 卢晓华哼了一声,说道,“你别假惺惺的,假充什么好人了。洗手间都在里面的小蒙古包里,你当我不知道啊?有什么事儿,说吧。” 麦瑞笑了,“你别说,这小心眼,还真不是盖的!挺聪明,不容易糊弄。” 卢晓华说道,“你再不说,那我走了啊-你一个人在这儿憋坏吧。” 麦瑞收了笑意,认真起来。“我们的原则要求是,不可以一个人单独活动。当然,这个事儿,本来是交给谢安华她们处理的。可是,这些年轻人太贪玩了。也没什么,你一个人跑出来,我不放心而已。要不然,我让鱼儿出来陪着你?” 卢晓华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吧,你没看见那个小马哥一直在偷偷地打量她啊?再说了,张涵鱼看见你们那些小姑娘骑马玩耍,心里馋得不行,她这会儿哪有心思陪着我。” 麦瑞楞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吗?看不出来,你观察得够细致的啊。” 卢晓华哼哼着,“这种事儿,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好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自己走走。” 麦瑞警觉地抬眼看着她,问道,“你心烦啊?” 卢晓华忍不住跺了跺脚,说道,“哎呀,你婆婆妈妈的,烦不烦呢?” 麦瑞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心烦意乱啊?那我更不放心让你一个人乱跑了。来,跟姐说说,是谁让你这么心烦意乱的,姐给你修理他去。” 卢晓华呸了一声,说道,“懒得理你。”说完,抬脚就要走。 麦瑞赶紧伸手拦住,毫不让步地说道,“这个可不行!你心烦归心烦,可是,我们的原则是不容挑战的。一个人外出,我们是绝不允许的。你要么找个人陪着你出去,要么就别出去。这里不是北京城,也不是我们内地。大草原上,总是荒芜一片,不允许个人行动。” 卢晓华哼了一声,扭头就往回走,“那我不出去行了吧?” 麦瑞紧紧跟在身后,笑着,没有说话。只要不出去招惹是非,那就随便。 卢晓华进了蒙古包,四下环视一周,心烦意乱之余,还有些百无聊赖。她茫然地站在蒙古包内,眼前一个个的男男女女,好像都有些陌生感,好像没人可以坐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天。她忽然想起张涵鱼说过的话,好像是关于她与众不同,不太合群的说法。 麦瑞轻轻走上半步,悄声问道,“你怎么了啊?” 卢晓华回头,淡淡地冲着她笑了笑,“没什么,有些累,有些无聊。那个,也没什么事儿,我回房休息去了。对了,我是几号房间?” 麦瑞沉吟着点点头,说道,“三号-每个房间四个人,你们这边,给你特殊待遇,就你跟谢安华两个人。屋内空间是分割开来的,私密空间很好,你放心。” 卢晓华哦了一声,说道,“谢谢。这里条件所限,我能理解。” 麦瑞微笑道,“其实,除了卫生间是公用的以外,跟单独房间也没什么区别的。好了,我先带你进去看看,如果不满意,那就让谢安华住到我们那边去。” 卢晓华想说不用了,但是,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 两个人进入跟中心的大蒙古包联通了的卫星蒙古包内,四下打量着观察了一下。麦瑞说的没错,这种小一点儿的蒙古包里面,都是做了区域分割的。每个蒙古包里,分成两个房间,每个房间里面,有一个卫生间,一个卧室。卧室里面,是两张双人床,床与床之间,是木制栏杆上钉了牛毛毡的隔断。其实,除了卫生间需要公用之外,跟独立房间也差不多。 床头边上,有个木制的床头柜,床尾部位,是一台连接了卫星天线的电视机。说起来,跟一般的廉价小旅馆也差不多。 卢晓华看完之后,慢慢点点头,说道,“还可以,比我想象的好多了。” 201 打探敌情 麦瑞看她没有什么不满意,也就放下心来,“那好,既然没有什么意见,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先休息一会儿吧,如果有什么事儿,或者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或者找小马哥。” 卢晓华摆摆手,“没什么了。”可是,没等麦瑞走出去,她忽然又像起了什么似的,站起来,说道,“等一下,你先别走。” 麦瑞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停下,背部倚靠在门口,回首看着她,“又有什么指示啊,我的卢大小姐。”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有些犹豫地迟疑了一下。 麦瑞往回走了两步,反手关上房门,轻声说道,“说吧。” 卢晓华伸出一根手指,在嘴里咬着,眼睛不看麦瑞,却瞅着墙上的挂毯,好像是不经意地问道,“那个,你跟那个餐馆的李群祥很熟悉,对吧?” 麦瑞点了点头,说道,“还行吧,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卢晓华迟疑了一下,好像在斟酌着怎么说合适,“那个,能不能跟我说说啊?”卢晓华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话一出口,她很快地扫了麦瑞一眼,随即便把头低了下去。 麦瑞楞了一下,看着她垂首之后,那一头细碎中闪着光芒的秀发,眼睛慢慢亮了起来。“这个嘛,倒是没有问题。不过,我这个儿,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卢晓华往后退了一下,倚靠在床头之上,假装漫不在意地说道,“那就从你们怎么认识的,说说呗。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是吧?” 麦瑞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 卢晓华看她突然沉默下来,倒是有些意外。她抬起头来,看着麦瑞,满眼疑惑地问道,“怎么,不好说吗?要是不方便说,那就算了。” 麦瑞摇摇头,一副陷入回忆中的模样,“那倒也不是。只不过,过程有些复杂而已。我们之间的认识,说起来,也算是一个意外吧。” 卢晓华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那是什么样的意外啊?” 麦瑞走过来,顺势坐下,眼睛看着半空,慢慢说道,“我们有时侯上网浏览网页,经常会跳出来一些广告,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对不对?” 卢晓华点点头,没有接话,害怕因此而影响她的述说。 “那会儿,我们在做生意,这个,互相之间的联系方式,除了电话传真,就是msn。也就是在msn上吧,有一天,有人忽然说道国内的一个新闻,说是北京有家医院,有一个留美回国的外科医生,因为过度的慈善事业压力,导致严重的心理抑郁性疾病,返回美国治疗。”麦瑞说到这儿,停了一下,抬头看了卢晓华一眼。 卢晓华点点头,示意自己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 麦瑞看着她的表现,似乎也很满意,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当时正好在等一份传真,有那么一点儿的空闲时间,就打开搜索引擎,查看了一下关于这方面的信息。哪知道,这一看之下,还被他吸引了。就是这个李群祥啊,他在美国留学多年,医学博士,心胸外科医师。回到北京以后,因为致力于慈善事业,入不敷出,生活压力过大,导致患上严重的抑郁性心理疾病。回到美国,治疗以后,再次回国,他就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回了家,接手帮助家里,搭理他们家的餐馆生意,并把这种生意,做成了连锁店的模式。” 卢晓华慢慢点了点头,“嗯,有些方面,好像我也知道一点儿。他说过的。” 麦瑞不经意地扫了一下腕表,接着说道,“再次回国以后,他还是没有放弃慈善事业。不过,这一次,他开始变得聪明而理性。也就是说,他只把自己纯利润的百分之五以内,用于慈善事业捐助,而对于不足的部分,他们建立了慈善团队,并且跟官方组织合作,采取公开募捐的方式,来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那会儿,他们正在为国内的儿童先天性心脏病治疗,发起募捐活动。资金缺口,大约是八百多万吧---美元。那会儿,我正好做了一个项目,收入不多,不过,也还可以,就把这个余额,打给了他们。” 卢晓华瞪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麦瑞哼了一声,站起来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不喜欢听,那就算了,我出去喝茶。” 卢晓华连忙说道,“我又没说什么。我不过是要了解一下,你呢,说来说去,全是显摆你的丰功伟绩。我们都知道你是大善人,是心怀天下,普度众生的万恶资本家,你也不用老是强调这些啊?我们不如你,慢慢跟你学习还不行吗?你别总是这么不依不饶的,好像谁都瞧不起似的。我们都是些小人物,普通人,比不了你这样的社会精英。” 麦瑞哼哼地喷了两下鼻子,也没跟她计较,“你呀,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我要不是憋一憋,激你一下,你什么话都会憋在心里,什么都不想说。那个,关于他的所有资料,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在我电脑里面存着,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进来,你自己看吧。” 卢晓华扭捏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也没想什么,只是,只是想了解一下。” 麦瑞点点头,说道,“李群祥,男性,年龄三十周岁,身高180,体重75,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或者家族传染病史。父母一辈亲人俱都健在,祖父母,外祖父母一辈亲人,也都建在。家族历史清白,没有不健康的思想或者宗教信仰。个人生活习惯趋向健康,生活情趣较为良好,喜欢旅游,阅读,音乐,低烈度健身---” 卢晓华脸上红了红,假装听不懂似的说道,“你闲着没事儿,打听这么多,这么详细,干嘛呢?难不成,他也是在你的算计之中啊?” 麦瑞看着她,别有意味的眼光,耐人寻味地看着她,“使君未娶,云英未嫁,你说,我是在干嘛呢?” 卢晓华脸色登时一变,抬眼看着她,说道,“不是,不是---合着,你是把人当作你的备胎,是不是?你---”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你什么你?备胎怎么了?使君未娶,云英未嫁,我们家太后老佛爷整天纠缠着,逼着我赶快把自己嫁出去,我不得给自己准备一些备胎啊?那还怎么地,你还能让我临时抓脚,现赶着去找啊?” 卢晓华冷冷地说道,“既然是你的备胎,干嘛不好好储备起来。” 麦瑞嗤的一声,说道,“有时侯,备胎也未必见得会一定使用的。再说了,这只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你知我知,天知地知。那个,没关系啊,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再甩给别人好了。反正这货色还可以,不会砸我手里。” 卢晓华脸一板,说道,“你去死去!” 麦瑞呵呵一笑,“好啊,我先死一会儿去。东西呢,一会儿我给你送来。这样也好啊,省得人家再每天偷偷摸摸地给你送花,连个名字都不敢留。” 卢晓华楞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清楚,连忙问道,“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麦瑞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怎么了,天天有人给你送玫瑰花,你不知道啊?还是不知道送玫瑰花,是什么含义呢?” 卢晓华吃惊地看着她,“不是,那些玫瑰花,不是你跟小马哥送得吗?” 麦瑞扑哧一下笑了,“是吗?谁告诉你是我们送的啊?” 202 不表白送什么玫瑰 卢晓华疑惑不解的样子,“那个,小马哥亲自送来过,难道我还能看花了眼,不认识人?” 麦瑞点点头,说道,“任他妖魔鬼怪,难逃你神目如电-不是,谁跟你说过,送花的就一定是送花的啊?不是-如果是快递员来送花,那他就是送花的?” 卢晓华倒是没给她绕进去,低下头来,沉吟着,“既然都送花了,干嘛还瞒着呢?” 麦瑞说道,“这个呢,倒是很好理解。两个人之间要是有感觉呢,迟早都会挑开这层面纱;所以,暂时保持一下神秘感,也是有好处的吧。” 卢晓华哼哼着说道,“那要是没感觉呢?就这样,稀里糊涂,含糊过去?” 麦瑞恬不知耻地点着头说道,“是啊,这不挺好的吗?” 卢晓华满脸尴尬,“好什么呀?人家那儿费了半天劲儿,我这儿倒是什么都不知道。” 麦瑞说道,“那也比贸然表白,反被拒绝,两下里尴尬,要来得好。万一再闹拧了,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岂不是更糟糕?是不是啊,你说?” 卢晓华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她,说道,“奥,合着你们大家都知道,就瞒着我一个人,我就不尴尬了是吧?你们这算是什么?把我蒙在鼓里,当猴耍啊?” 麦瑞淡定地摆了摆手,说道,“你想多了吧?谁说大家都知道了?你以为这还是什么公开的秘密啊?我又没说过,别人知道。” 卢晓华狐疑地看着她,说,“那你什么意思?别人都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 麦瑞不置可否地看着她,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专业的吗?” 卢晓华哼了一声,说道,“律师还能是什么专业啊?逃不了法学或者司法领域。” 麦瑞点点头,赞道,“还行,还多少懂点儿基本常识-不算是傻瓜白痴。” 卢晓华狠狠地呸了一声,说道,“你死去吧!” 麦瑞笑吟吟地说道,“我要死了,可就没人给你细解姻缘,妙手成婚了。”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咬着牙说道,“你就是我造了十八辈子的孽,欠下的追命债主。” 麦瑞笑容可掬,眉眼盈盈,眉花眼笑,笑不可支,“我看也是哎!欠条拿来我看。” 卢晓华仰身一躺,摔在床上,说道,“别理我,我先死一会儿。” 麦瑞点着头,说道,“那好,你慢慢死着,我出去了。” 卢晓华连忙翻身爬起来,说道,“你先别走啊!那个,玫瑰花的事情,你还没给我说清楚呢!” 麦瑞回头,斜睨着看她,“怎么了,还想知道啊?” 卢晓华认真地点点头,“你说了半截,吊人胃口呢?” 麦瑞点点头,笑吟吟地说道,“是啊,就是吊人胃口呢。怎么,不行啊?” 卢晓华有些撑不住了,回避着她的视线,说道,“那怎么行啊,我会睡不着的。” 麦瑞摇了摇头,说道,“你睡不着,关我什么事儿啊?又不是我睡不着!”说完就要走。 卢晓华赶紧从床上跳下来,过来拉住她,“等等,你不能走。” 麦瑞回头瞅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扒拉开,说道,“你还想干嘛呢?” 卢晓华说道,“哎呀,我还能干嘛呢?你就别卖关子了,赶快告诉我吧?” 麦瑞看她真急了,也不忍心再戏弄她,便做出一副缓和的姿态说道,“行啊,你想知道什么,说吧,我都告诉你。” 卢晓华红了红脸,低声说道,“那个,我刚才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反过来问我,知不知道你是什么专业的---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麦瑞说道,“这个啊-那是当然有关系啊。我们大学的专业课程里,有一个关联学科,叫做犯罪心理学,就是专门研究人的社会心理学的一个专业。” 卢晓华一脸的茫然,“犯罪心理学?社会心理学?这个,跟玫瑰花和表白,有什么关系?难道,预谋表白,或者,偷偷地送玫瑰花,也算是犯罪心理学的范畴?” 麦瑞笑吟吟地说道,“算不算的,咱先不说。但是,研究这些学科,可以很好的研究和分析一个人的社会行为,以及他的社会行为背后的社会心理动向---” 卢晓华赶忙捂住耳朵,说道,“好了好了,你就别说了,好吗?” 麦瑞茫然不知其意的看着她,说道,“我还没说呢。” 卢晓华摆摆手,一脸嫌恶地看着她说道,“行了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按照你的说法,使用你的社会行为分析理论和社会心理学研究,我们这些人在你面前,就像是一些透明人一样,不管是心里想什么,还是手里做什么,都不是什么秘密,都可以被你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这个意思吧?” 麦瑞微笑着说道,“还可以啊你,不像是表面上那么迟钝嘛。” 卢晓华啐了一口,说道,“你去死去!我就是脑子反应慢些,又不是你说的傻瓜白痴。”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那你怎么还会以为是我送的玫瑰花?姐又没有断袖之癖。” 卢晓华脸一红,无言以对,只能呸了一声。 麦瑞挥了挥手,说道,“不讲卫生,没有社会公德意识。” 卢晓华哼哼道,“在你眼前,在你这儿,我们都不配做好人。” 麦瑞笑着说道,“我可没这么说过,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对了,人小马哥不是跟你都说清楚了,跟你就是兄弟姐妹的情意,你怎么还往他身上联想?” 卢晓华摇摇头,说道,“我还以为,他们就是搞玫瑰花产业的,当作礼物---” 麦瑞说,“什么东西,都是不可以乱送的。尤其是这个玫瑰花,怎么可能毫无缘故,毫无含义地送给别人,尤其是-使君未娶,云英未嫁。” 卢晓华对马步敛倒是既无情,也无恨;就算多少有点印象,也不过是朋友之间的惺惺相惜而已,因此,麦瑞这些话,倒是刺激不了她。而且,马步敛最多也就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异性朋友而已-所谓,心无挂碍两相轻。不过,对于另一个,也许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卢晓华犹豫了一会儿,问道,“对了,麦瑞,那个,他要是一直这样,那怎么办啊?” 麦瑞楞了一下,反问道,“什么怎么办啊?” 卢晓华看着她不像是作伪的样子,只好期期艾艾,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是说,那个他-他要是一直不来,不来跟我说,就这么一直悄悄地送花,这算怎么回事儿嘛?” 麦瑞挠了挠头,说道,“这我怎么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去?” 卢晓华气哼哼地说道,“你不是很能吗?你不是天上地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无所不能吗?你怎么不知道啊?你给分析分析呗,我们的社会心理学专家!” 麦瑞呸了一声,说道,“我又没谈过恋爱,我知道这种事儿怎么弄啊!” 卢晓华呆了一下,颓然坐下,“你都不知道的话,那怎么办啊?” 麦瑞道,“什么怎么办?问问别人呗,问问别人怎么处理的?” 卢晓华说道,“你就会出馊主意!我们这么大的人了,要是问人这个,还要不要活了?你不怕丢人,我还害怕丢人呢。” 麦瑞哼了一声,双手一摊,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啊?” 卢晓华愁思满面的说道,“我又不是黄花鱼,满脑子稀奇古怪的念头,那里想得到什么办法?我要是有办法,也不会缠着你了。” 203 指桑骂槐 麦瑞嗤了一声,说道,“那就先别想了!这种事儿啊,要么假装糊涂,置之不理,反正是船到桥头自然直。要么就干脆直接,来个莺莺戏张生---” 卢晓华听到这儿,猛然脸一红,站起来,一把把她推出门外,关上了门。 麦瑞猝不及防之下,差点儿给她推倒。好在她心理素质好,不屑于跟这些第三世界的弱女子一般见识;因此,她只是自嘲地一笑,便离开了卢晓华的房间门口。 崔英男跟邹柏青康丽丽还有陆前方正在蒙古包内喝茶聊天,这一幕,无巧不巧的,全给他们几个人看在了眼里。当然,为了避免尴尬,他们也都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只是眼神略一接触,便随即转了开去。 麦瑞脸皮厚逾万里长城,不要说没人嘲笑她,就算是这档儿有人借此嘲讽,估计也不会当作一回事儿。她满不在乎地走过来,四下里点一点头,大大方方坐下来,看着他们问道,“各位聊什么呢?我可以听一听吗?” 别人都不敢招惹她,崔英男还是不太怵她的。她淡淡地看着麦瑞,浑不在意地说道,“你这领头雁不在,我们还能说什么?随意聊聊而已。” 麦瑞沉吟地看着她,脸上不阴不阳的,看不出表情地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是吗?我怎么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啊?不是,各位真的这么看吗?” 康丽丽说道,“大概其,其意虽未必完全准确,那也差不到哪儿去。” 麦瑞嗤的一笑,说道,“康总,这个九曲十八弯的说话方式,好像并不是你的风格吧?” 康丽丽眼睛闪了闪,说道,“本来不是的,不过,在你这儿,就算是千回百转,绕到九宫八卦阵里,在你眼里,也不过是一根竹竿捅到底,什么弯弯绕,都绕不过去。” 麦瑞作势欲起,嘴里说道,“看来我过来的不是时候吧?” 康丽丽连忙伸手拦住她,“等等,你又要干嘛去?” 麦瑞看了一眼腕表,冲着蒙古包门口说道,“都这会儿了,怎么还不回来?我得看看去。” 康丽丽说道,“李群祥已经去看了,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不是,你不是喜欢做甩手掌柜的吗?怎么还不放心?” 麦瑞坐下来,随口答道,“甩手掌柜,也不能不抽查一下,否则,那就不是甩手掌柜,而是被人架空了的傀儡了。” 康丽丽摇摇头,说道,“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能够在语言上击败你,我一定把她的神像请回家去,供在我们家的神仙牌位上。” 麦瑞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邹柏青有些不自在地站起来,说道,“方子,我们出去看看吧?第一天,大家都不是很熟悉,我们帮忙安排一下。人家谢安华谢总,怎么说也是女士,我们不好意思,把所有的杂务,都推给人家,你说呢,麦瑞?” 麦瑞低头吹着茶,漫不在意地说道,“无所谓吧?年轻人,做点杂务,也算是一种锻炼吧?细枝末节的小事处理好了,做大事才会安之若素-对了,谢安华的母亲,安若素女士,京华地产集团总裁,对吧?” 邹柏青点点头,“是。我们北京城地产业界的老大,国内地产行业的龙头产业集团之一。” 麦瑞抬头看着他,“这个小姑娘虽然很大气,很有风度。但是,个性也很厉害的。邹总,你知道这么多,她会不会不高兴啊?” 邹柏青想了一下,这才说道,“应该不会吧?家庭因素,只是一个偶然而已。再说了,我给你招聘的,是法学专业的高才生,我怎么知道,你会把人推到地产业界来啊?” 麦瑞低头喝了一口茶,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邹总的意思,我这么做,不太妥当?” 邹柏青窘迫地看了康丽丽一眼,没敢接茬。康丽丽挥了挥手,说道,“那些小姑娘们还不知道在外面疯到什么时候,你们两个赶快出去看看吧。我们姐仨要聊聊天,说几句私房话。” 邹柏青不敢去看麦瑞,跟陆前方使个眼色,两个人急忙溜了出去。 麦瑞意味深长地看着康丽丽,有意无意地说道,“康总,你可是打马虎眼的高手啊!” 康丽丽笑着道,“那能怎么样啊?就眼看着你把人给挤兑得下不来上不去的,我们两个在这儿一言不发,就算好人,是吗?” 麦瑞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是挤兑他。我呀,就是怕谢安华想多了,这个事儿,不太好处理。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做不懂行的事儿。可是,房地产业务这一块,我可真的是一窍不通。而且,我也不愿意研究这些领域。” 康丽丽转头看着崔英男,问道,“崔教授怎么看?麦瑞说的有道理吗?她自己投了那么大的资金,自己不愿意插手这项业务。弄了个刚刚毕业的黄毛丫头,又怕拴不住人家。” 崔英男愣了一下,说道,“这个,我不太清楚啊。麦瑞还涉足房地产业务吗?” 康丽丽点了点头,说道,“怎么,麦瑞没有跟崔教授提起过啊?” 崔英男摇了摇头,转过脸看着麦瑞,“那倒是没有。不过,我记得,以前在华尔街日报上,看到麦瑞发表的经济评论,好像是,麦瑞并不怎么看好房地产行业。” 麦瑞淡淡地说道,“不看好的事情,未必就会不去做。就像我们社会上,有些姑娘找对象,也是并不怎么看好,就那么将就着嫁了,不也一样过日子啊?” 康丽丽忍不住的呛了一下,连忙拿过毛巾擦拭嘴角,“不是,麦瑞,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指着和尚骂秃驴,指桑骂槐是不是?” 麦瑞连忙摇手否认,“没有没有,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恰好想到这儿-抱歉,你这算是躺枪了,这个,可不关我的事儿。” 康丽丽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和崔教授可都是顶顶大名的社会精英人士,你说这个,这种低俗之极的俗语,也不怕人崔教授笑话啊?” 麦瑞一脸单纯地看着崔英男,认真地问道,“崔教授,你会笑话我吗?” 崔英男连忙避开她的视线,说道,“对不起,我没听清楚。” 麦瑞笑吟吟地看看她,再看看康丽丽,不再说什么。 康丽丽忍不住说道,“人邹柏青鞍前马后,任劳任怨地给你干活,你怎么老是看他不顺眼啊?是不是---是不是---” 麦瑞盯着他,好像要看到她心里去似的,:“是不是什么啊?” 康丽丽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你自己都不知道,那还来问我?” 康丽丽答不上来,摇了摇头,端起茶来,慢慢喝着茶,不再去搭理她。 麦瑞倒是漫不在乎地,自顾给崔英男和自己斟茶续水。 崔英男护着杯子,说了声谢谢,然后看着麦瑞问道,“麦瑞,我不明白的是,你既不看好房地产业,也不愿意跟踪研究,为什么还要进入这一领域?” 麦瑞抬眼,静静地看着她,不答反问道,“你说呢,崔教授。如果你在美国有资金,有大数额的现金,你是会以什么方式,让它进入中国市场?虚假贸易?实业投资?还是?” 崔英男沉吟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你是对的。” 麦瑞看着她,慢慢悠悠地说道,“要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崔教授也会有这方面的投资吧?因为,这个好像是我们所能选择的最好渠道。” 204 试问谁敌 崔英男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是的。不过,我投资的比较乱,不够系统。说实话,对于房地产行业,我也是门外汉。” 麦瑞沉吟着,慢慢喝着茶,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康丽丽忍不住,张口问道,“麦瑞,我们好奇的是,你真的准备,培养那个谢安华,给你打理地产业务吗?” 麦瑞反问道,“怎么了?康总有什么疑问吗?还是觉得她不行?” 康丽丽给她噎了一下,忍不住有些不适,“行不行的,那是你的事情。当然,开始我们都感觉你是在玩火。不过,通过这些时间的接触,我们发现-你这一宝,还押准了。” 麦瑞淡淡地笑笑,“押宝啊?原来你们是这么看待我的人员使用---” 康丽丽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倒也不是-也许,是我的表达不够准确。” 麦瑞微笑着说道,“没事,我理解你的疑问,也理解你们大家的疑问。我呢,我做事,有些异想天开,天马行空-可能不光是你们,就是放眼四海,也不见得会有人理解和认可。” 崔英男微笑道,“麦瑞的意思是:自古英雄多寂寞,此情无人可解。” 康丽丽笑着点头称是,“对对对,崔教授此言,才是对麦瑞心态最准确的表述。” 麦瑞耸了耸肩,说道,“你们两个的意思,好像我是人民公敌似的,” 康丽丽连连点头,“如果从思想和社会意识理念上来说,这么说也未尝不可。” 麦瑞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崔英男看着她,淡淡地说道,“幸好你的心理素质足够强大,否则的话,如此特立独行,恐怕很难面对社会舆论,以及身边环境的压力。” 麦瑞侧头看着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是吗?那要是照你这么说,我什么事也别做了,一天到晚,就跟个小学生似的,光听别人说教就行了。我要得是做好事情,完成我所要做的事,而不是做什么道德楷模,更不是给这个社会做什么行为典范---你说,我理那么多干嘛?” 康丽丽和崔英男一起挑起大拇指,“敢为天下先,思想超前,勇气可嘉!” 麦瑞哼了一声,看着康丽丽,问道,“不是,康总,我想请教你一下,如果换了你,换了你们,你们从来没有做过房地产行业,而又准备大举投资,你们会怎么做?放弃?还是?” 康丽丽说道,“这有什么,这个行业人才济济,优秀的高层管理人员到处都是。我们只要给他们超过百分之三十以上的加薪幅度,那就不愁招聘不到合适的人才。” 麦瑞点点头,说道,“挖人家的墙角,是不啊?” 康丽丽犹豫了一下,说道,“人望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有什么,大家不都是这么做啊?” 麦瑞点点头,接着问道,“那要是设计人员呢?会不会涉嫌侵犯知识产权?会不会引发法律方面的纠纷?” 康丽丽迟疑了一下,“这个,跳槽问题,这些问题,恐怕都是多多少少,难以避免的。” 麦瑞点点头,说道,“是啊,当然难以避免。其实,高层管理人员的社会关系,人脉资源,以及管理思想,这些东西,严格来说,都是能够产生纠纷,或者法律纠葛的问题。作为一个法律行业的专业人士,你说,我会认可这些吗?” 康丽丽沉默了一下,“法律从业者,也不见得都像你这样洁身自好。” 麦瑞眉开眼笑,笑逐颜开,高兴地说道,“谢谢你,康总!” 康丽丽楞了一下,茫然问道,“谢我什么?” 崔英男抿着嘴,低声笑道,“谢谢你对于洁身自好这个词语的使用,和对于某些人的公正评价。看来,在这方面,有些人,有着非常严重的洁癖。” 康丽丽恍然,哼了一声说道,“幸好我们不是什么资本原罪的嫌疑人,否则,跟你在一起,岂不是要成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麦瑞毫不避讳地说道,“不是最好,省得大家扯破脸皮,见不了面。” 康丽丽冲着崔英男说道,“崔教授,我们见过脸皮厚的,可真没见过这么厚的!” 麦瑞笑吟吟地说道,“是吗?崔教授,我脸皮厚吗?” 崔英男摇摇头,说道,“哪有啊!说得太夸张了。” 麦瑞得意地看着康丽丽,“康总,你还是少见多怪吧?也没怎么厚的。” 康丽丽还没回答,崔英男便接着说道,“就是,还没万里长城厚呢。” 康丽丽忍不住,快活地笑了出来。 麦瑞翻了翻白眼,低头喝茶,不去搭理她们这些坏人。 康丽丽笑够了,这才接着问道,“那行,就算是你是对的,你的职业操守,也堪称业界楷模。可是,那我问你,要是你找不到合适的人才,那怎么办?” 麦瑞嗤之以鼻,说道,“这个世界上,有六十多亿人口,按照科学的数学理论计算,在我们人类社会之中,智商最高,综合能力最好的高素质人才,占据我们人口的比例,大约是百分之五---这么大的人才数量基数,我怎么可能找不到合适的人才?我会把最好的,最优秀的人才找出来,而且,是最顶尖的那一部分!” 康丽丽伤心无语问苍天的模样,“我是说,要是你真的找不到,又不肯挖人墙角,那怎么办呢?这个社会,新的商业模式,新的经济领域,随着社会的进步,科学技术的推陈出新,新的经济模式,或者全新的商业模式,层出不穷。我们不可能找到所有领域的合适人才。” 麦瑞点点头,“这个,说得也是啊。不过,我们可以慢慢培养。” 康丽丽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人心不古。现代社会,人心浮躁,没等到你把人培养好,恐怕就给别人挖走了。你人品好,洁身自好,不喜欢去挖别人的墙角。可是,别人未必都跟你一样。我们这个社会,很多人就喜欢走捷径,挖墙脚。要是你致力于培养人才,恐怕就难以逃脱为人作嫁的悲苦境地。” 麦瑞楞了一下,说道,“好像,没你说得那么恐怖吧?” 康丽丽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呢?你以为你自己在世外桃源啊?” 麦瑞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太相信这个。” 康丽丽说道,“是啊,你当然不相信。你很自信-不,是很自负。你以为你能够掌握一切,把控一切。可是,这个社会,很多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更不以我们的善良和美好愿望为转移。” 麦瑞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在国外,住了十几年,对于国内这些年来的状况,还真的不是很了解。那个,真的是,像你所说的,这么悲观,严峻吗---就形势而言。” 康丽丽反问道,“我们先不说这个。我先来问你,我们国内,师资力量最好,综合水平最高的高等学府,应该是哪家?” 麦瑞随口说道,“当然是清华和北大,这个,好像不是有疑问的选项。” 康丽丽点点头,接着问道,“是的,这是基本社会常识,百分之九十五的人都知道。清华和北大,是我们国内最好的高等学府,也是国家和政府投入最高的高等学府。可是,你知道,从我们清华和北大出来的人才,有多少去了海外,有多少留在国内?” 麦瑞摇了摇头,“对于这些比较尖锐的社会性问题,我可以选择回避。而且,就我个人而言,这些问题,影响到的是社会,而不是我个人。” 205 无人可称意 康丽丽点点头,“是的,你是个例外,你比较另类-抱歉,这么说,毫无贬义。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你属于一个世外桃源似的世界。可是,我担心-不,应该是我们担心,你这样过于依赖于自己培养人才。可是,万一你培养出来的人才,忠诚度不够,半路而去,被人挖了墙角,会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意?毕竟,我们现在唯你马首是瞻,很多事情,把决策权交给你,由你来全权决定。” 麦瑞恍然,“哦,合着你这里九曲十八弯的绕了半天,是为了这个啊?我当什么事儿呢?害得我在心里合计了半天,计算了半天,老是抓不着你的脉搏。” 康丽丽叹了口气,“我们说话,不可能像你那样,单刀直入,简单直接---” 麦瑞点点头,说道,“还行,总算是亮出了底线,开出了谜底。要不然,我们但就这个问题,互相隐藏着不说,猜疑来猜疑去的,什么事儿也干不成。” 崔英男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也不插言。可是她不插言,麦瑞偏偏就转过脸来问她,“崔教授,对于人才流失的问题,或者说,对于公司和人才的关系问题,崔教授有什么见解,或者说,有什么可以为我们所借鉴的地方。” 崔英男摇摇头,很坦率地说道,“我所从事的保险和金融行业,主要依赖的是制度化管理机制,我们对于人才问题的关注,不像是国内这样敏感。这个呢,也许是美国国情所决定的。美国的金融行业,是纯粹的精英产业,他们基本上,是不缺人才的。” 康丽丽问道,“我不是很明白。崔教授,美国号称社会精英人士的天堂,事实真的如此吗?还是仅仅是一种有方向的舆论导向?” 崔英男摇摇头,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们基本没有遇到过人才流失的问题。” 康丽丽狐疑地看着麦瑞,好像不太愿意相信似的,“我有些怀疑。” 麦瑞哼了一声,问道,“你怀疑什么?怀疑崔教授的话,还是怀疑美国的精英文化?” 康丽丽迟疑了一下,“我也说不上来。不过,要这么说的话,美国不是真的成了社会精英人士的天堂?这个,我没有切实接触,很难理解-或者是说很难了解。” 麦瑞说道,“首先,我得澄清一点儿,那就是,对于人才也好,社会精英人士也好,美国社会都是来者不拒,敞开接收的。这个问题,崔教授前些日子,也曾经为这个话题,做过主题演讲。所以,重复的话题,我就不再说了,具体你可以去看崔教授的演讲视频资料。还有一个问题,关于人才流失。康总,你也说过,跳槽的那些人才,那些精英人士,所表现出来的社会现象,就是一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趋势。就我所了解的一些情况而言,我个人认为,美国,是世界金融体系的金字塔的塔尖,而崔教授所处的位置,是美国金融体系的最高端部分,美国金融体系金字塔的塔尖。如果她的人,她的职业经理人管理团队需要跳槽的话,能够跳到什么地方去?外太空?还是未来星球?” 康丽丽茫然地看着她,问道,“是吗?这个,我倒是没有仔细考虑过。不过,就算是人崔教授是这样,毕竟人家那是美国,那是华尔街。我想知道的是,你,你在我们中国,能够使用什么方式,留住你所培养的人才?” 麦瑞微笑着说道,“康总,请你不要忘记,我也是来自华尔街的人。我对于人才的培养,使用,以及珍惜和保护人才的方式,当然是跟美国华尔街一脉传承。” 康丽丽摇摇头,说道,“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康总,麦瑞的意思是:她会给予她所培养的人才,以最好的福利薪资待遇,最好的职业前景安排,最能够展现自我才华和智慧,并且能够获得最大人生成就的机会,或者说是机遇。就是说,她能够提供最好的,别人无法比拟的工作环境。麦瑞,我对此的解读,应该是差不多吧?” 麦瑞笑着点头,“完全准确的解读,完整而完美无缺,无懈可击地诠释了我的人才理念。” 康丽丽吃惊地看着她,好像是根本不敢相信似的,“不是,麦瑞,你知道,如果你这么做的话,需要付出多大的成本和代价吗?” 麦瑞淡淡地笑笑,“当然,我在美国华尔街混了这么多年,如果连这个账都算不好的话,那还混什么?早就被人扫地出门,赶出去了。” 康丽丽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我们这是在中国哎。” 麦瑞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是中国还是美国,都一样。我眼里只有人才,没有什么国别概念。” 康丽丽长长地嘘了一口气,不知是叹还是赞地说道,“那要是给你这么一来,什么都会搅合乱套了。什么中国国情,什么商业惯例,商场潜规则,都会让你搅合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整个生意场上的规则秩序,都得重新改写。” 麦瑞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至于吗?我才不相信你的危言耸听呢。你就别小题大做,故意说些耸人听闻的惊世之言了。再说了,我一不要行业内的成功人士,二不去公开招聘员工,三,我的员工待遇又不是对社会公开---就冲这三点,别人知道我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康丽丽楞了一下,“要你这么说,倒也是有几分道理。不对---就算你这里是一个独立王国,别人不知道内情。可是,等到你培养的人才出息了,能够顶天立地出来打天下了,别人是不是就看见了?人家看见你这儿有世界上最优秀的人才,当然觊觎之意跃然而起,而你的人才们拒绝之际,不就完全暴露了你的底线吗?不-应该说是底牌。” 麦瑞点点头,说道,“让你这么一说,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啊。不过,就算是如此,那又怎么样呢?等到我这些人名动天下之际,那就是些像一代兵神韩信这样的,独当一面的行业翘楚。等到他们成长到这个阶段,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收买得了?” 康丽丽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如此。不过,不是我说你啊,麦瑞。你这份思想意识,你这种社会观念,表面上看,确实是科学严谨,无懈可击。可是,我们处身于一个不讲规则,不讲秩序的社会环境里。如果你坚持自己的洁癖,自己的洁身自好的话,恐怕会成为整个行业,甚至是整个社会的另类---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整个社会的公敌,成为所有不守规则的人的伤害对象。”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康总,你这算是醒世名言呢?还是忠言劝告?要你这么说,那你,你们,你们大家都是在随波逐流,混沌处事了?” 康丽丽摇了摇头,“我们做事,没有你这么大的魄力,也不像你这样,凡是追求完美。我们就是些混日子的人-有钱就赚,没钱赚,那就凑在一起玩玩。反正对于钱这个东西,我们大家都不缺,也都够花的,多赚一点儿,少赚一点儿,都没有多大的关系。我们就图个轻松自在舒服快乐---总比朝九晚五,辛苦上班打工好很多吧?就算是小马哥和方子他们想做点什么,那也是,只是一个人生理想而已。我们的原则是,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绝不勉强。可是,麦瑞,你不一样啊。我们发现,无论什么事情,如果到了你手里,那就只有成功一条路,只有成功一条路可以选择。你这样,人生压力会很大的。” 206 初生牛犊 麦瑞点点头,表示赞同,“从人性化的角度考虑,你是对的,康总。对吧,崔教授?” 崔英男摇摇头,说道,“你不能问我。” 麦瑞微笑道,“why?为什么?我不明白!难道你也晓得人之常情?” 崔英男耸耸肩,轻松而随意地说道,“我们两个都是常年生活工作在海外,在资本主义美国。如果是要问我的理解或者立场,我恐怕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麦瑞高兴地笑着说道,“怎么样,康总?看来,至少是在这儿,我还不是孤独的唐吉可德,当然,更不是人民公敌。康总,我不知道你是否研究过中国思想史-或者,我们不谈这个,我们谈谈别的,谈谈我们社会思想观念的变迁,好吗?” 康丽丽苦笑着摇摇头,“你说这个,我可能听都听不懂。看来,我的话,你不但没有听进去,反而还要反过来,给我洗脑了。” 麦瑞连忙摆手,“nonono-我从来不做那种无聊的事情。我这个人,只尊重科学思想和历史现实。我们就谈一个简单的问题。” 康丽丽无奈地说道,“说吧。在你们两位华尔街的社会精英面前,我是少数派。” 麦瑞笑笑,说道,“康总的好意,麦瑞心中有数。但是,你我堂堂正正为人处事,光明磊落,立于世间,但求人生问心无愧,何惧它屑小流言,是不是?” 崔英男击掌赞道,“麦瑞此言,深得我意。人生但求无愧,谁管他洪水滔天。” 麦瑞含笑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康总也算是人中豪杰,巾帼英雄。所以,接下来的话,我想,康总应该很清楚。我们国家历史上,对于我们中国之外的其他国家,一向是不大瞧得起的-当然,从社会人文理念和思想科学的角度来论证,我个人并不认可这个思想观念。但是,这种传承千年的思想观念,也从一个侧面,证明了我们国家思想,我们的社会人文思想,一直是领先于世界,领先于全球的。这一点儿,并不像一些人所说的,是我们民族的狭隘,或者狂妄自大。我们对于周边的国家和民族,一向都是使用贬义词来称呼或者称谓。什么夷狄,蛮夷,华夷之防---等等,不一而足。可是,后来,我们开始换了称呼-夷狄成了西洋,东洋;蛮夷成了洋大人。从蛮夷,到洋大人,这之间的称谓变迁,就是我们中国沉沦堕落的标志。问题是,到了今天,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我们还应该有这种思想吗?是把非中国的社会文明,称之为蛮夷?还是洋大人?康总,你的意思呢?” 康丽丽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问题,恐怕我回答不了-也可能没有资格回答。” “康总回答不了的问题,我来试试好吗?”郭晓阳人还没到,话先进来了。 邹柏青一走出蒙古包,立刻挺直了腰背,长长地舒了口气。陆前方含笑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意味深长地,善意的嘲弄之意。 邹柏青不满地嘟哝了一句,“看什么?又不是不认识。” 陆前方风度翩翩,优雅自如,浑不在意他的无礼,“邹哥,你最近好像有些命犯桃花啊?” 邹柏青吓了一跳,提心吊胆地回头瞅了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陆前方含笑看着他,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地疑问,“不是吧?我们的邹大少爷,我们的小诸葛,小陶朱公,你不是一向目空一切,除了康姐,谁也不放在眼里吗?怎么了?就算是来自世界金融体系塔尖的顶尖人士,社会精英,也不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吧?” 邹柏青赶紧拉着他,远远地离开了蒙古包,这才松开手,一脸释然地说道,“以后这种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话,咱们还是少说得好啊!我可警告你们,这个呢,凡事儿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以后再在我这里说这些不咸不淡,缺油少盐的风凉话,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跟你们绝交啊。” 陆前方慢慢收敛起了笑容,不满地说道,“至于吗?邹哥,兄弟不就是跟你无伤大雅地开个玩笑嘛?怎么了啊?我们京城四少三十年的感情,就这么,就这么让你---” 邹柏青挥挥手,说道,“行行行,别拿兄弟感情来说事儿啊!真要是有点儿兄弟感情的话,刚才为什么不站出来,替我打个圆场?还好意思说什么兄弟感情呢!对了,谁跟你们有三十年的兄弟感情啊?三十年前,你还没来到人世,小马驹的父母还没结婚呢!” 陆前方忍不住笑道,“那不是还有我们父母一辈的战友情谊嘛!不是,邹哥,不至于吧?人家都说是见色起意,见色忘义-你就这么经不起革命考验啊?” 邹柏青往后一退,抡起腿来,就往陆前方头顶飞踹过去。陆前方连忙身子一仰,躲开他的飞脚,然后身子转动,伸手往他飞在半空的腿上推去。邹柏青接着陆前方推过来的力道,身子旋转,飞起的右脚一落地,左脚便跟着飞起,再次朝向同一个方向踹去。 陆前方自小跟他在一起,两个人又是同一支部队里的人,经常一起训练,一起出任务。他们之间的熟悉程度,可以说,除了不是一个身躯,一个头脑之外,几乎就是对方的克隆体。因此,有时侯,即使是没有语言行为的交流和沟通,仅仅凭借心灵感应,或者是感觉,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做什么。这种家常便饭似的格斗训练,两个人更是互相熟悉之极。不要说是在微光朦胧的夜色下,就算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密室里,三五分钟之内,也不敢说谁能把谁撂倒。 陆前方不闪不躲,金鸡独立似的转着圈,二次推开邹柏青的飞踹,半曲成金鸡独立的右脚突然向前一个蹬踹,踢了出去。 邹柏青身子一闪,避开去,随即向着远处跑去。陆前方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两个人跑到蒙古同胞的定居点之外大约两公里的地方,邹柏青停下来,回身看着陆前方,慢慢脱着衣服。他脱了外衣和长裤,只穿着平角裤和小背心,看着同样脱了衣服的陆前方。陆前方笑了笑,说道,“邹哥,兴致不错啊?要不要让康姐把拳击套送来?” 邹柏青扩展双臂,做了几个准备动作,嘴里说道,“不要了吧,拳击套是弱者的象征,我们还是来狠一点儿的,那才过瘾,是吧?” 陆前方白皙粉嫩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邹哥是好久没练了,手里痒痒?还是刚才被兄弟踩到痛脚了啊?我可是无心之失啊,不是有意的!” 邹柏青哼了一声,说道,“无心之失?才怪呢!你们这些人,都不是好人,看着哥们儿我受苦受难,不但不上前帮一把,还在这儿冷眼看热闹,落井下巨石。我呀,我算是看透了,要靠你们这些人,准靠不住。” 陆前方认可地点点头,毫不否认,“那是,我们哪比得了人红颜知己啊!” 邹柏青脸色一板,往前飞跑两步,飞身跃起,双脚凌空踹了过来。陆前方嘴里跟他说笑打闹着,眼睛却始终警惕地注意着他的动静。眼见邹柏青这一下势大力沉的双脚凌空飞踹,势在难以挡驾,连忙俯身前扑,躲避开去。这一下,躲避得过于匆忙,身形没有稳住,竟然一个恶狗扑食,趴在了芳草萋萋的草原上。 207 乳虎啸林 邹柏青身子朴一落地,跟着就是一脚蹬踹,就势踢踏过来。陆前方跪趴在地上,双手撑在地下,一个蝎子剪尾,右脚横扫出去,正好扫在邹柏青的脚踝上方。邹柏青借着他扫过来的力道,略微抬脚,收回脚去,另一只脚接着轮换踢了过来。陆前方右脚横扫之势不停,身子跟着反转,一个鹞子翻身,飞跃着站了起来,跟着左脚高高抬起,往下蹬踏邹柏青踢过来的左脚。 两个人翻翻滚滚,踢打格斗了半天,忽然听到有人娇声叫好,“好!打得漂亮!” 邹柏青和陆前方都愣了一下,不约而同地收住了打斗,停了下来。这才发现,原来马步敛谢安华他们正围成一个圈,看着他们两个呢。跺着脚,拍着手娇声叫好的,正是那个没说话脸就会先红成一酡的郭晓阳。看见邹柏青和陆前方停了下来,她还一副没有看过瘾的样子,说道,“哎呀,怎么不打了啊?接着打啊?我们大家还没看够呢。是不是啊,大家?” 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坏男女们立刻起哄似的,齐声回答,“是啊,接着打啊。” 邹柏青瞅了郭晓阳一样,说道,“麦瑞刚才说,有些员工呢,不太顾及他们公司的形象,也不太顾及个人的淑女风度,有些不太合适的行为,这个,需要修理修理---” 郭晓阳撇了撇嘴,说道,“老夫子,你就别在这儿说谎骗人了,好吗?我们家麦瑞最会护短了。不要说我们没有犯什么错误,就算是犯了错误,该受惩罚的,也是你,而不是我们。” 邹柏青咳了一下,满脸黑线,一句话也不说,回身就去穿衣服。 谢安华轻轻地捶了她一下,悄声说道,“你干嘛呢?谁让你给人邹总起外号的?” 郭晓阳悄声说道,“不是我起的,是那个黄花鱼-那个,张涵鱼张总。” 谢安华啐了一口,说道,“我可是第一个听你说的。”说着,连忙上前来,“邹总。” 邹柏青穿完了衣服,头也不抬,转身就走。 马步敛走到陆前方身边,悄声问道,“邹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跟你打起来了啊?是不是好久没练了,手脚痒了?还是,还是这儿阳光明媚,春情涌动---” 他这儿还没说完呢,邹柏青刚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就砸了过来。马步敛吓了一跳,赶紧闪过脑袋,伸手抓住,然后,一脸懵逼地站在那儿,迹近石化。 郭晓阳甩开谢安华和白雪两个人的拉扯,硬挤上前来,拽着马步敛的衣服,悄声说道,“小马驹,身手不错啊?怎么样儿,我们两个打一架吧?” 马步敛被邹柏青突然的翻脸无情,正搞得稀里糊涂,郁闷着呢,听见这话儿,也没看是谁,随手一甩,说道,“一边呆着去!没看哥正烦着呢?” 郭晓阳楞了一下,满心的欢喜,满脸的欢笑,登时僵在了那儿。好家伙,自己无往而不利的温柔笑脸,加撒娇卖痴,竟然是热脸贴上个冷屁股,换来这么一个结果!小丫头一张俏脸蛋,红了白,白了红,呆呆地站在那儿,竟然石化了一样。 马步敛说完以后,一抬头,看见是郭晓阳,这才醒过味来。原来是自己搂草打兔子,伤及无辜了;哥儿两个内讧打架儿,血溅邻里-他不由得尴尬起来,歉意地笑一笑,就想解释。 郭晓阳这儿正郁闷着呢,一看到马步敛反而春花灿烂似的朝着自己笑呢,登时三分怒气化作三十分。她也不说什么,伸脚往前就是一个勾踢。马步敛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说打就打,既不好意思跟她一般见识,动手反击,就只能连忙抬起左腿闪躲。郭晓阳就等着他这一下呢。眼见马步敛左脚抬在半空,勾踢出去的左脚往前一伸,猛地踹在马步敛另一条腿上。马步敛也是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这么狠,一下子被踹了个狗啃地。 郭晓阳吓了一跳,吃惊地捂着嘴,看着自己意外的胜利果实,满眼的不敢相信。 马步敛爬起来,想要反击时,郭晓阳早已反应过来,兔子似的窜了开去。 麦瑞慢慢抬起头来,看着鱼贯而入的众人,眼睛落在抢先跑进来的郭晓阳身上,“康总回答不了的问题,你就能够回答上来吗?” 郭晓阳往前飞跃了两步,躲开马步敛的背后偷袭,说道,“那当然。” 麦瑞哼了一声,眼神里满是怀疑的说道,“那好,那你说吧。” 郭晓阳拉过张涵鱼,当作挡箭牌似的,往马步敛怀里一推,趁势躲过他的偷袭,然后说道,“那个,马总在这儿,他不让我说。”围观的众人不禁莞尔,一起看向马步敛。 马步敛扶住张涵鱼,悄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不着痕迹地推开她,站稳身子。他无可奈何地瞅了郭晓阳一眼,面对着麦瑞疑问的目光,抓手挠脚,不知如何应对。 麦瑞被他们两个搞迷糊了,只好转头去问谢安华,“谢总,你好!你能告诉我是怎么一会儿事儿吗?” 谢安华一听,好像吓了一跳,赶忙从白雪身后挤过来,站在麦瑞跟前。她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呢,又回头看看郭晓阳和马步敛。 麦瑞眼睛慢慢转动着,顺着众人的脸上一个个看过去。 康丽丽慢慢举起茶杯,借着茶杯挡住嘴唇的掩护,悄声说道,“麦瑞,老话说得好,不痴不聋,不做姑翁。不管他们之间胡闹什么,你就假装糊涂,含糊过去就是了。” 麦瑞悄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啊!可是,康总,你没看出来啊?这个死丫头,不但欺负和捉弄我们的小马哥,这儿还将着我的军呢!她这儿故意给我出难题,我总不能就这么横着过去,给她踩着我过去吧?” 康丽丽叹了口气,说道,“你啊,这就叫养虎遗患,自作自受!” 麦瑞咬了咬牙,悄声说道,“哼!山高水长,咱们啊,来日方长呢。” 崔英男悄悄地递了个眼色,说道,“麦瑞,大伙都看着呢,看来,你这一关,是个关口。” 麦瑞哼了一声,抬起头来,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看着谢安华,“谢总,咱们出去玩,也不能没个原则,没个规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谢安华楞了一下,左手伸在腿侧,悄悄地给麦瑞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麦瑞会意地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跟她交流着眼神。 “那个,我们其实早就回来了。”谢安华看了看腕表,普通的不锈钢腕表,“按照我们既定的作息时间,我们提前半个小时回来了。不过-那个,邹总和陆总前去迎接我们,遇在一起的时候,邹总和陆总兴致勃发,突然给我们大家表演了一会儿搏击格斗。这不,这不就回来晚了么。”说完,回头看看大家。众人一起点头表示认可。 麦瑞挥挥手,说道,“那好,既然这样,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各自回房,回去洗洗睡吧。”众人一起答应着,各自散去。麦瑞叫住郭晓阳和马步敛,“郭晓阳和马总等一下。” 马步敛长长地哎了一声,站住了,然后一脸捉弄的表情,看着郭晓阳。郭晓阳低着头,假装含羞带怯的,谁也不去看。 张涵鱼看了看他们两个,刚想开口说什么,崔英男站了起来,“那个,谢总,我跟张涵鱼和我的那个女保镖,都是一个房间,对吧?” 208 山中人有奇妙计 谢安华赶紧说道,“是的,崔教授。麦瑞说,这是您的意思。” 崔英男拉着张涵鱼,回头招呼着自己的女保镖伊萨,“我也准备休息了,咱们走吧。”说着,带着伊萨,拉着张涵鱼回房休息去了。 麦瑞慢慢地喝着茶,既不去看马步敛,也不去看郭晓阳,更不招呼他们坐下。等到大家都回房去了,硕大的蒙古包内,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麦瑞才抬起头来,好像才发现他们站着似的,开口说道,“坐啊你们。怎么都站在这儿啊?跟犯了错误似的。来来来,康总带来的福建茶叶,好喝得很呢。这一壶,刚那个泡好,我们喝一会儿。” 郭晓阳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谢谢麦瑞,那个,晚上喝茶,睡眠不好。” 马步敛也连忙跟着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临睡之前,不能喝茶。” 麦瑞看着他们,好像很不了解似的,“是吗?这个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呢。两位,原谅我的孤陋寡闻,年幼无知啊。不过,这个茶叶呢,我用得不多,口味很淡,没事的。” 马步敛跟郭晓阳面面相觑,胆战心惊地接过茶来,捧在手里,眼睛却看着麦瑞。 麦瑞不管他们,自己先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来,看着他们两个说道,“喝啊,你们怎么不喝呢?这个可是最好的福建武夷山的茶叶,很贵的奥。” 马步敛看了看时间,给郭晓阳递了个眼色,然后,卑躬屈膝地拿出谦卑的姿态,低声下气地说道,“那个,麦瑞,你看,我们都累了一天了,也这么晚了-这样,有事儿,咱们明天再说好吗?这会儿,太晚了,也影响你休息,是不是?” 麦瑞看了看腕表,“是挺晚的了啊。不过,今儿呢,你们这么听话,我呢,就想趁机捞个便宜。明天啊---”她看着两个呆木瓜,摇了摇头。 郭晓阳赶紧表示忠诚不二的态度,“麦瑞,请你放心,不管是今晚,还是明天,还是以后的千千万万个日子里,我们都会一直这么听话的。” 麦瑞眼睛闪了闪,没说话,转头去看马步敛。 马步敛也赶紧放下茶杯,发誓一样,表明了态度。 麦瑞还是犹豫着,好像是很难抉择的样子。 郭晓阳很会看脸色,赶紧趁热打铁,抓住热乎劲儿的套近乎,“麦瑞麦瑞,你放心!我郭晓阳言行一致,知行合一,说到做到,一诺千金,言不二价---” 麦瑞摆摆手,漫不在意地说道,“可是,人家说,空口无凭啊---” 郭晓阳赶紧说道,“没事没事,我们签字画押!” 麦瑞点点头,说道,“这么说嘛,还算多少有点儿诚意。”说着,拉过公文包,抽出一沓子a4文稿来,放在跟前的茶几之上。 郭晓阳吓了一跳,本能的站了起来,“麦瑞,这是什么?喜儿的卖身契?还是丧权辱国的瑷珲条约?我可跟你说啊,我们可是司法业界人士,这个,逼良为盗的事儿,咱们可不能做,太不道德了!” 麦瑞飞起一脚,踹了过去。郭晓阳机灵得很,废话说过,早就抢先躲在了马步敛身后,害得马步敛成了池鱼之累。 马步敛苦着脸揉了揉大腿,眼睛横了郭晓阳一眼。郭晓阳假装糊涂,看也不看他,伸过脖子,看着那些文件,嘴里问道,“这是什么啊?”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小野猫,警惕性还怪高的。不是瑷珲条约,也不是杨白劳的卖身契。你就不会看看啊?” 郭晓阳这才慢慢挨近,眼睛余光看着麦瑞的脚,伸手去拿文件。 马步敛反倒放下心来,自顾自地喝着茶,对于身外之事,干脆不闻不问。 郭晓阳看了一会儿,慢慢放下,沉吟着说道,“这个呢,想法倒是不错。很新颖,很浪漫,很有创见性。可是,有一点儿,我看,还是不大妥当。” 麦瑞楞了一下,说道,“我们这是邀请了很多社会心理学家,还有情感专家帮助,设计的文案,怎么就不太妥当了?” 郭晓阳小嘴一撅,说道,“既然这样,你还问我干嘛?” 麦瑞不讲理,抬脚就踹,“哪那么多废话!快说---我有奖励!” 郭晓阳躲得开飞脚,躲不开奖励,闻听此言,立刻眼睛放了光。她把文案往桌子上一拍,说道,“感情上的事情,不能够这么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进行这个计划之前,需要投石问路,做个铺垫。不然的话,要是你们误判人家心意,弄巧成拙,那就---”她双手一摊。 麦瑞沉吟着,“是啊,这些,我们倒是没有想到。不是,你小小年纪,怎么懂得这么多?是不是,有过丰富的战争经验?” 郭晓阳脸一红,扭捏着说道,“你是问人家的看法呢?还是借此机会,打探隐私?” 麦瑞横了她一眼,说道,“郭晓阳,你不去做演员,实在是可惜了人才。咱们国家那么多的人,日日夜夜都在梦想着那个小金人,我看都是白日做梦。你呢,有时间不妨去试试,我看啊,最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可能!” 郭晓阳笑了笑,躬身致意,“万足金啊?!谢谢麦瑞。等我哪天得罪了老板,被老板你开了,没饭吃了,说不定啊,还真的可以去试试。” 马步敛在一边听着,脸上憋得通红,这才忍住笑,没有笑出来。 麦瑞翻脸比翻书还快,脸一板,眼睛一瞪,说道,“都这么晚了,我和人马总还等着休息呢!有什么高招,赶快说!” 郭晓阳回头看了马步敛一眼,犹疑着说道,“那个,你还没说奖励什么呢?” 麦瑞给她气得哭笑不得,忍着火气问道,“我不说什么奖励,你就不说是不是?” 郭晓阳避开她的视线,回避着她威胁的目光,低声细气地说道,“那个,不都说是奇货可居吗?这玩意儿,一旦说出来了,你再反悔了,那我可怎么办啊?” 麦瑞朝着马步敛说道,“小马哥,你都看见了吧?这小丫头连我都敢算计呢!”、 马步敛摇了摇头,说道,“表面温婉柔弱,实际大非所示。麦瑞,你还是小心着些。” 郭晓阳回头看着他,假装无辜地说道,“马总,像你这样的好人,怎么能够做这种坏事呢?你说,你这不是挑拨我们老板和员工之间的关系吗?我说,马总,咱这样不好吧?咱要是这么做,传出去,那可有损你马总的声誉。马总,你要是声誉坏了,人谁还跟你做生意啊?你要是没人跟你做生意,那还靠什么生活啊?------” 麦瑞伸手拍了拍桌子,说道,“郭晓阳,差不多行了啊!别跟个野猫似的,逮谁咬谁!人马总可不是给你欺负的,人那是让着你小姑娘,你懂不懂?” 郭晓阳还没说什么,马步敛便连忙摇摇手说道,“麦瑞,你可别这么说!这个小丫头啊,我还真的不是让她。还有,我也是第一次,在肢体较量---” 郭晓阳不待他说完,连忙端过茶来,递到马步敛嘴边,“马总,你请喝茶。”一下子,就用茶杯,堵住了马步敛的嘴。马步敛白了她一眼,接过茶来,没再说下去。 麦瑞神目如电,当然看得见郭晓阳的手脚不是很干净。不过,好像这会儿还不是跟她算账结单的时候,因此,只好假装没看见。 “那个,我有一部非常好的越野摩托车,保养得很好,质量也没得说。那个-你这个事儿,要是帮我们办成了,这部车,就是你的了。” 209 金钩钓鱼 郭晓阳闻听此言,登时高兴地跳了起来。麦瑞伸手背捂了一下嘴,悄声说道,“嘘,大家都在休息呢,别这么疯疯癫癫的,没个女孩子的样子。” 郭晓阳四下扫了一眼,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回头看了看马步敛,忽然扑过来,搂住麦瑞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麦瑞连忙把她推开,嫌弃地擦了擦脸,一脸的不乐意,“干嘛呢你?刷牙了吗?” 郭晓阳嘿嘿嘿地笑着,凑过来,低声细气地说道,“那个,麦瑞,你要想刺探那个大海龟的心意,必须从两方面着手。” 麦瑞楞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从两方面着手呢?” 郭晓阳挠了挠头,想了一下,勾勾手指,把马步敛招过来,然后低声说道,“那个,我们上学的时候,有一篇课文,叫做画杨桃,还记得不?” 马步敛点点头,麦瑞却摇摇头。“什么画杨桃?没有听说过。” 郭晓阳脸上一愣,说道,“麦瑞,你不是学霸吗?学霸就这记忆力啊?” 麦瑞耸耸肩,说道,“抱歉,我读书的时候,经常跳级,很多课程,都没有接触过。” 郭晓阳哦了一声,明白过来。“没事,我给你讲一遍。” “课文画杨桃作者,岑桑说:我读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父亲开始教我画画。他对我要求很严,经常叮嘱我‘你看见一件东西,是什么样的,就画成什么样,不要想当然,画走了样。’ “有一次学校上图画课,老师把两个杨桃摆在讲台上,要同学们画。我的座位在前排靠边的地方。讲桌上那两个杨桃的一端正对着我。我看到的杨桃根本不像平常看到的那样,而像是五个角的什么东西。 “我认认真真地看,老老实实地画,自己觉得画得很准确。 “当我把这幅画交出去的时候,有几个同学看见了,却哈哈大笑起来。 “‘杨桃是这个样子的吗?’ “‘倒不如说是五角星吧’ “老师看了看这幅画,走到我的座位坐下来,审视了一下讲桌上的杨桃,然后回到讲台,举起我的画问大家:‘这幅画画得像不像?’ “‘不像!’ “‘它像什么?’ “‘像五角星!’ “老师的神情变得严肃了。半晌,他又问道:‘杨桃画成了五角星,好笑吗?’ “‘好-笑!’有几个同学抢着答道,同时发出嘻嘻的笑声。 “于是,老师请这几个同学轮流做到我的座位上。他对第一个坐下的同学说:‘现在你看那杨桃,像你平时看到的杨桃吗?’ “‘不......像。’ “‘那么,像什么呢?’ “‘像......五......五角星。’ “‘好!下一个。’ “老师让这几个同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和颜悦色地说:‘提起杨桃,大家都很熟悉。但是,看的角度不同,杨桃的样子也就不一样,有时候看起来真像个五角星。因此,当我们看见别的人把杨桃画成五角星的时候,不要忙着发笑,要看看人家是从什么角度看的。我们应该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是什么样的就画成什么样。’ “这位老师的话同我父亲讲的是那么相似。他们的教诲使我一生受用。” 麦瑞耐心极好的听完,看着她,“完了?” 郭晓阳点点头,“是啊,完了。” 麦瑞赞许地点点头,“意思呢,我听明白了。任何事物,从不同的角度观察,就会有不同的观感和印象---郭老师,我理解得没有问题吧?” 郭晓阳双手一齐伸出大拇指,赞道,“当然没问题!完全准确!麦瑞,我给你双一百分。”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不至于吧?人家小马驹也是医科大学的高才生,不见得需要我来代替人家回答。好了,直说吧,你的独特方式。” 郭晓阳说道,“其实呢,这事儿只要双管齐下,那也简单。不过,这个事儿,还要麻烦马总一下。否则的话,我们很难得到我们想要的观察角度。” 马步敛楞了一下,说道,“郭总,弟子愚钝,盼大师明示!” 郭晓阳刚要啐他,忽然又醒觉不雅,硬生生地忍住了。“那个,崔英男呢,是个大人物,对吧?” 麦瑞敲了她一下,“好好说,不许卖关子!都这么晚了,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马步敛附和道,“就是,郭总也不看看都什么时候了,净在这儿摧残荼毒我们的灵魂和青春。你呀,再卖一会儿关子,我们就睡着了。” 郭晓阳四下瞅了瞅,低声说道,“附耳过来,听我慢慢道来。” 麦瑞瞪了她一眼,狐疑地看着她,慢慢靠近前来。 郭晓阳低声说道,“崔英男呢,是大人物。大人物的特点就是:一,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看不出她的内在情感和好恶。二,就是言语态度含蓄内敛,令人难以捉摸,或者,捉摸不透。就这些特点而言,我们很难确认对方的真正态度和底线。所以呢,在这里,我们就得卑鄙一点儿---” 马步敛连忙摆手,“这个可不行!崔教授不是普通人,不能乱来的!” 郭晓阳看看他,再看看麦瑞,耸耸肩,不说话。 麦瑞想了想,摆摆手,“你先说。能否按照你说的办,我来决定。”郭晓阳伸出手,还想说什么,被麦瑞一巴掌打了回去。“你要是再敢给我坐地起价,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扔到外面喂蚊子去?”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乖乖地把手缩了回去。马步敛衷心佩服地冲麦瑞竖起大拇指。 “那个,我们可以使用间谍-当然,这个手段呢,可能是有些卑鄙了一点儿。可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这几位-这几位以绅士自居的少爷们,不甘自降身份,失了风度气质。那边呢,崔大教授又自重身份地位,不敢自承真情。你们两下里试探来试探去的,谁也不好意思直接挑开了,挑明了,把这个事儿给当面锣,对面鼓地敲打清楚。这样,含糊来含糊去的,一来二往,可能就会让其中的一方感觉厌烦,甚至于是厌恶---那样,这件事,就算是彻底完了,彻底没戏了。 “可是,依照你们双方的身份地位,这件事儿呢,还真不好直截了当,干净利落地挑开了进行。因为顾虑太多,牵扯太多。你们害怕一旦事情不成,反而弄得大家没脸见人,无颜再相处下去。我说的没错吧?”郭晓阳停了一下。 麦瑞楞了一下,问道,“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懂这么多?你们家不是穷苦人家出身吗?” 郭晓阳撇了撇嘴,说道,“麦瑞,咱们大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再假痴不癫地装糊涂,那就没意思了啊!邹总受你委托,执行招聘我们的一切事务。邹总都已经起底我们祖宗三代了,您老人家还能不知道吗?” 麦瑞瞪了她一眼,说道,“瞎说!我有那么无聊吗?我要的只是你们的成绩和档案。” 郭晓阳素知麦瑞的无赖德性,而且,估计邹柏青也不会帮助自己跟麦瑞对质,因此只好就此哼了一声,不再提及此事。 “人哪,一旦有了身份地位,或者进入社会高层权力体系,很多事情,那是身不由己的。无论是说话,还是办事,还是对于社会和人生的看法。他们只能打官腔,说官话,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做着并不心甘情愿的事情。” 麦瑞敲了敲桌子,低声道,“别做社会思想研究专题,说正事。” 210 刺探军情 郭晓阳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啊,你们不是已经让小王子-那个陆前方试探了一次吗?崔英男深藏不露,没有透露半点儿信息,是不是?” 麦瑞和马步敛一起点了点头。 郭晓阳接着说道,“这种事情呢,不可以半途而废,知难而退-感情这玩意儿,无论是大人物,还是小人物,对于女人来说,那就只有一条妙计可以实施---就是穷追不舍,死缠烂打,紧追着不放手,不给对方迟疑和退缩的机会,更不能让她冷静下来,从容不迫的去考虑前因后果,前世今生。” 麦瑞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如果她就是持续不表态,那怎么办?” 郭晓阳说道,“所以,我说要使用间谍做内应啊!你们这些人,成天跟她居住在一个屋檐底下,总有机会探听她的虚实,以及她情感脆弱不设防时的真正态度吧?” 麦瑞摇了摇头,“我又没有---”她瞪了郭晓阳一眼,“我们没有人谈过恋爱,也没有什么情感生活经历,自己都拎不清,怎么去---” 郭晓阳假装吃惊地捂着嘴看着麦瑞,一双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全是忍俊不禁的笑意。麦瑞气不过,伸手捞过来,就在她细嫩的小胳膊上扭了一下,疼得郭晓阳颤微微地叫着疼。 马步敛不敢看她们两个,只好假装过去续水斟茶。 郭晓阳看着麦瑞凶神恶煞的眼神,不敢再捉妖弄怪,只好乖乖地接着说道,“你们呢,继续让小王子前去试探着表白-当然,还是含蓄一些,这样比较稳妥。然后呢,再找一个人,假装跟她促膝谈心,彻夜长谈也好,深情话别也好,慢慢从她长时间失去警惕的谈话中,去捕捉她的真正情感方向。这就是最稳妥的进攻方式。” 麦瑞点了点头,说道,“办法倒是不错。可是,能够前去套话的人---” 郭晓阳连忙摆手,“你不行,你跟她相克;我也不行-我们第一次见面,就闹了个乌龙,直到现在,还尴尬着呢,说不着心里话。” 麦瑞深深地叹了口气,“除了我们两个,还能有谁?卢晓华和古翠文是实心窟窿,说不得半句瞎话。谢安华和白雪更不用说,既不会说瞎话,又跟崔英男没有接触过。” 郭晓阳朝着马步敛努了努嘴,说道,“你忘了还有一位满嘴跑火车的了?那可是个人精,这个事儿啊,就她,最适合了-本来就很能侃,也不会让人起疑心。”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这个死黄花鱼,她跟崔英男好得就像一母同胞似的,跟我倒是一句话也不对付。要是让她来啊---合适倒是合适,只是,一来呢,她只会护着崔英男,向着崔英男说话。二来呢,她也不可能听我们的,去刺探崔英男的内心情感。” 郭晓阳摇摇头,说道,“麦瑞,这一点儿,可能就是你当局者迷了。再说了,张涵鱼就是跟崔英男感情再好,也不会就那么看着她一个人孤独终老吧?他们感情深厚,自然也就更希望崔英男能够早日名花有主,丝萝得托乔木吧?” 麦瑞点点头,“这么说嘛,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们怎么跟她说呢?我倒是跟她试探着说起过一些类似的话题。可是,就我们所做的这件事情本身而言,我可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张口,跟她说明。” 郭晓阳冲着马步敛说道,“这儿,不是有现成的人选吗?” 麦瑞和马步敛都楞了一下,一起疑问地看着她。 “马总,你一直在偷偷喜欢着那个黄花鱼,对不?你可别跟我说没有这回儿事儿啊!” 麦瑞吃惊地看着他们两个,张口结舌地说道,“不是?那个,不是你们两个之间吗?” 马步敛连忙解释道,“麦瑞,我跟郭总可是什么瓜葛都没有啊!” 麦瑞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郭晓阳鄙视的眼神看着她,说道,“不是,我的知人善任的麦瑞大老板,您老人家什么眼神啊?我跟马总?-我跟马总要是有戏,还能处处拆人台子啊?” 麦瑞楞了一下,说道,“哦-我以为你们两个,那是打情骂俏。” 郭晓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我的大老板哎,您老人家什么眼神嘛!好了,咱们废话少说啊!言归正传。马总呢,你去求张涵鱼,求她帮忙,这事儿,就准成。” 麦瑞不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马总喜欢张涵鱼,又不是张涵鱼喜欢马总。” 郭晓阳摆摆手,“你没看我们挤兑马总的时候,张涵鱼忿忿不平的眼神?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马总呢,你去找张涵鱼,坦率的摆明情况,尤其是你们的忌讳和无奈,要跟她说明白,求得她的谅解。其次呢,也借此机会,稍微表白一下你的情感。对了,这个黄花鱼呢,看着聪明伶俐,千娇百媚的,不过,情感方面呢,也是个榆木疙瘩。所以,如果马总想要抱得美人归,那就不能再这么隐约含蓄下去,必须大胆亮剑,勇敢地表明态度。对于社会地位很高,很强势的女人,委婉含蓄,或许是一个无奈的选择。但是,对于黄花鱼这种普通型的小女子,还是奋勇直追,大胆向前,更为直接有效!” 马步敛红着脸,抱了抱拳,看了看麦瑞,没好意思说什么。 郭晓阳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下面就看你们的了。我去睡了!” 麦瑞哼了一声,作势欲踹,早被她溜走了。 麦瑞看着她逝去的背影,回头看着马步敛问道,“小马哥,你看怎样啊?” 马步敛挑了一下大拇指,“很厉害!年龄虽然不大,情感智慧一流!估计也是家学渊源,非同一般。也有可能,是天赋异禀。”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既然这样,那你就没有动心啊?” 马步敛连忙摇手,“不行不行,我受不了这么强势的女性同胞,压力太大了---”麦瑞眼光一寒,马步敛赶紧澄清解释,“那个,麦瑞,您可别误会啊!我的意思是,这个呢,强势的女性,做朋友可以,做生意合作伙伴也非常棒。可是,这个,要做终身伴侣的话,对不起,我还是敬谢不敏。” 麦瑞嫌弃地挥了挥手,说道,“好了,你也别解释那么多了。像你这样飞扬跳脱,散漫不羁的个性,也不是我心中最可口的那一道菜。我知道,你呢,表面上很现代,很开放,一副风流倜傥的伪君子德行,其实,骨子里还是喜欢传统女性的思想观念。我呢,只不过是因为郭晓阳老是针对你,跟你过不去,所以,才有所误会。郭晓阳说得不错啊,还是张涵鱼这种传统的小女子,扎着围裙,围着灶台打转的传统女性,更合你的口味!” 马步敛抽了口冷气,小心翼翼地看着麦瑞问道,“麦瑞,你生气了啊?” 麦瑞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跟你生什么气?我生得着吗我?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得休息了。明天给你一天时间,抓紧时间跟黄花鱼表白,然后,拉着她,给我们刺探军情去。我可告诉你,这事儿啊,你要是给我办不好,咱们可有得说的。” 马步敛犹豫了一下,说道,“这就表白啊?我们还没铺垫一下呢?” 麦瑞耻笑地看着他,说道,“黄花鱼那一小碟子水,清浅明了,一眼到底,还用得着你做什么铺垫啊?再说了,你不是都已经跟人暗送秋波无数了吗?” 马步敛脸上晕红,尴尬地说道,“哪有的事情。” 211 小马哥求爱 麦瑞微笑道,“你是当我们这些人都是瞎子呢?还是自以为鸵鸟?” 马步敛这才醒过味来,也是啊,自己过多地注意张涵鱼,别人旁观者清明,可不是都看在眼里。再说了,好像这也是一个机会啊。草原之上,蓝天白云--- 麦瑞看他坐在那儿呆呆出神,也不去理会,站起身来,回房休息去了。 马步敛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等到回过神来,却见麦瑞早不知何时走了。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一边思忖着次日如何表白,一边摇头,也回房休息了。 次日一早,张涵鱼倒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人。她睁开眼,听了听动静。隔壁床上的崔英男和她的保镖伊萨,都还没醒,还在那儿打着细细的鼾声。 张涵鱼悄悄地穿好衣服鞋子,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房间跟中央的大蒙古包是连通着的。张涵鱼通过大蒙古包,来到外面,找到卫生间,稍微洗漱了一下,便出了蒙古包。 凌晨时分的锡林郭勒大草原,空气清新芬芳,令人陶醉。远处,天地相接之处,红云弥漫,天色渐白。一轮红日,刚刚跃上地平线。 张涵鱼心情不错,但也不敢大声欢呼,只能深深地呼吸了一会儿新鲜空气,然后,顺着定居点通往东方的牧道,慢跑起来。 张涵鱼跑了不到五分钟,便转了回来。她不想一大早的,就玩失踪,那样就有些不太聪明了。毕竟是团队活动,一个人单独外出,容易让人担心。她往回跑的路上,正好遇见起来看日出的谢安华她们。原来,张涵鱼不过比她们早起了几分钟而已。 谢安华看见张涵鱼,便主动打招呼,“早啊,张总。” 张涵鱼点点头,回应,“早啊,谢-总。”她停下脚步,站住了,“我说,咱们能不能别这么张总谢总的称呼啊?多生分,多别扭呢。” 谢安华微笑不语,郭晓阳却一脸微笑的问道,“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称呼呢?” 张涵鱼有点儿怯她,说话的语气也弱了好几个分贝,“就跟麦瑞一样,直接称呼名字多好。我也没看你们大家喊她老板,或者麦总。” 郭晓阳微笑道,“人麦瑞又不是姓麦。” 张涵鱼说道,“我知道,她姓龙,龙英华是吧?你们怎么不喊她龙------”她觉得那里有些不对,慢慢抬起手来,翻过手背,捂住了嘴巴。 郭晓阳笑吟吟地看着她,这一次,倒是很难得,没有借机捉弄她。 张涵鱼正奇怪呢,心说这小野猫,今儿怎么改了性子,变好人了吗?还没等她想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听见身后马步敛的声音传了过来,“各位美丽的女士,大家早。” 谢安华郭晓阳白雪三个一起笑意盈盈地回应着,眉花眼笑,春情泛滥。 张涵鱼看着她们三个异常的笑容,不知怎么,倒是感觉有些不适,有些意外,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侧过身来,看着马步敛,只是点了点头,却没说话。倒是满眼疑问地看着对方。 马步敛微笑着,别在身后的手,拿出一碰鲜艳夺目的五色花束。 白雪笑着拍了拍手,说道,“小马哥,这是给我的吗?” 马步敛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微笑着摇着头说道,“给我们的白雪公主献花,那得是骑着白马的王子。我呀,我就是一小马驹,哪能越俎代庖呢?” 白雪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问道,“哟,真会说话啊,小帅哥哥。那么,你这是送给谁的呢?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献花,那不是摆明了要给我们山西老陈醋吃啊?” 马步敛摆摆手,不去接她的话,向前两步,面对着张涵鱼,郑重其事的说道,“张涵鱼,我可以把这束花献给你吗?” 张涵鱼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伸手捂着嘴,看看谢安华她们,再看看马步敛,满脸窘意地问道,“马-马总,您这是干嘛呢?” 马步敛微笑着说道,“我想跟你交个朋友啊。” 张涵鱼忍不住咳了一声,说道,“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那个,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们一直都是朋友啊,对吧?”说着,走向前来,就要接花。 马步敛不着痕迹地往后一退,避开了她,然后说道,“我说的不是我们平常所说的那种朋友关系。” 张涵鱼还没回过味来,木木地问道,“那是什么关系啊?” 马步敛咬了一下嘴唇,抬眼去看谢安华她们,可惜的是,这些坏女人,一个帮忙的也没有。他只好咬了咬牙,一副勇往直前,视死如归的往前踏了一步,一字一句地说道,“是,是那种,你只属于我,我只属于你的,那种朋友关系!” 张涵鱼啊了一声,差点儿就要伸手过去触摸他的额头,“马总,你没发烧吧?” 马步敛一副想哭的表情,看向谢安华三个。 白雪一副见义勇为,打抱不平的姿态走过来,看着张涵鱼,说道,“那个,鱼儿姐,人家小马哥,想要你做他的女朋友,你懂了吗?” 张涵鱼猛然间后退了一步,“是吗,马总?” 马步敛苦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张涵鱼狐疑地看着她,说道,“不对吧?小马哥,那会儿,在西山水库那儿,咱们不是商量的好好的,说好了,你要帮助我照顾那个卢晓华一辈子,永远不离不弃的。怎么了?这回反悔了?说话不算数了啊?” 马步敛双手一摊,“我是答应过你,要帮你照顾她一辈子啊。”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那你这算是怎么一回儿事儿呢?” 马步敛说道,“她是你最好的姐妹,我们要是好了,照顾她不是更加名正言顺啊。” 张涵鱼张口要吐血的样子,“不是,小马哥,你就是这么照顾人一辈子啊?” 马步敛点点头,态度极其认真严肃,“是啊,我跟卢晓华深入探讨过这个问题。我们愿意像亲兄妹一样,彼此照顾对方。一辈子,不离不弃。” 张涵鱼彻底被他搞晕了的感觉,“不是,小马哥,合着我给你们撮合了半天,你们愣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半点儿火花也没擦出来,而且还一直瞒着我啊?” 马步敛抱着花,左右为难地看着她,不知道如何是好。继续辩论下去,以张涵鱼东拉西扯的能耐,估计三天三夜也拉扯不出个什么来。就此罢手,也是不行。他侧转头,偷偷地给郭晓阳递了个求救的眼色。 郭晓阳就等着他的这一手呢。她莞尔一笑,走上前来,看着张涵鱼说道,“我说鱼儿姐,这都什么年代了啊?你还想着搞什么三媒六证,包办婚姻啊?人小马哥不是跟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吗?人家跟卢晓华没有感觉,不来电!人家呢,只想做异性兄妹,不想做同舟共济的鸳鸯。人家小马哥呢-马步敛马总,对你有感觉,想追求你。你呀,也不用推三阻四的,男子汉大丈夫---哦,不对,咱们是巾帼英豪花木兰!---反正,别管怎么说吧,你痛快点儿,干净利落的,给人一痛快话!行就行,不行就算!” 张涵鱼给她一席话说得云山雾罩的,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愣愣地说道,“这么突然,我心里一点儿准备都没有,一点儿感觉也没有。那个,你们不得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好好考虑考虑,然后,然后再做答复啊?” 212 情人眼里出西施 郭晓阳摆摆手,“哎呀,你怎么婆婆妈妈的,这么不痛快啊?人家这是追求你,想跟你交往,又不是拉着你,去扯结婚证。这玩意儿,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啊?你呢,要是看着人马步敛还可以,那就给人,当然,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你们先试着交往一下。行呢,那就继续深入,进一步发展;不行呢,那就适可而止,不得深入。你总不能连个交往的过程都没有,直接就进入关键的那一步吧?” 张涵鱼偷偷看了马步敛一眼,脸上慢慢红了起来。她扭捏着,低声说道,“那个,还不知道,还不知道麦瑞是不是同意呢。” 郭晓阳啐了一声,说道,“我的姐姐哎,你想多了吧?麦瑞还能不许你谈恋爱啊?” 张涵鱼连忙摇手,“不行不行,刚刚接触,还不能说是那-个。” 郭晓阳伸脚作势欲踢,“听见没有,马总,还不赶快跪下!” 马步敛回过味来,单膝跪地,把花举了起来。 张涵鱼晕红着脸,着急忙慌地说道,“哎呀,你快起来,别给人看见了!” 郭晓阳说道,“你不接花,人怎么起来啊?” 张涵鱼连忙上前夺过花来,嘴里说道,“快起来吧。” 马步敛一脸释然,慢慢站起来,温情脉脉地看着她,看得张涵鱼不好意思,把脸转了过去。正好碰到郭晓阳三个笑盈盈的脸蛋,不由得大感羞涩。 郭晓阳拍拍手,说道,“行了啊,这个,花也接了,事儿也答应了。从此以后,那就是名花有主,两相---” 张涵鱼连忙拦住她,说道,“哎呀,这个不算的!” 郭晓阳看着她,“你这个花都接了,怎么又不算了啊?” 张涵鱼跺着脚,“我只是答应跟他交往着试试,又没说就这么做他的女朋友。” 郭晓阳挥了挥手,“我晕!怎么还有这么一说呢?那不行,接了花,就算是男女朋友了。” 张涵鱼看了看手里的花,嘟囔道,“这又不是红玫瑰。” 郭晓阳诡异地笑了笑,说道,“红玫瑰啊?那就更不行了!” 张涵鱼楞了一下,“红玫瑰怎么不行啊?红玫瑰才是---象征啊。” 郭晓阳说道,“红玫瑰的话,那就不是要做女朋友了。那就是要么求爱,要么求婚了。再说了,红玫瑰,你不也是收过了吗?” 张涵鱼大吃一惊,转过头来,看着马步敛。 马步敛轻轻点点头,说道,“红玫瑰,也是我送给你的。” 张涵鱼瞅着手里的花束,满脸的不可思议,“不是,那些玫瑰花,都是你送的啊?” 郭晓阳挥了挥手,说道,“拜拜了,你们聊吧,我们跑步去了。” 马步敛挥了挥手,看着她们三个跑远了,这才回过头来,认真地看着张涵鱼,“是啊,之前的玫瑰花,都是我送的。因为,因为害怕你未必喜欢,所以,就没公开。” 张涵鱼愣了愣,跟着问道,“那,她们收到的玫瑰花,也都是你送的吧?” 马步敛摇了摇头,说道,“玫瑰花是爱情的象征,我怎么可能随意送人啊。” 张涵鱼就跟听到了天方夜谭似的,“可是,不是---那她们收到的玫瑰花,不是你送的,那是谁送的?我问过,麦瑞---不对,麦瑞当时是跟我打了马虎眼。” 马步敛点点头,说道,“嗯,麦瑞不愿意说谎。不过,如果她没有明确表示的话,你也很难确定,你对于她的猜测,是否准确。高明的律师,都是这样。” 张涵鱼哼了一声,转而问道,“那你呢,你会说吗?” 马步敛说道,“你之前又没问过,你要是问了,我当然不会瞒你。” 张涵鱼挑战似的看着他说道,“那好,我现在就想知道,你可以说吗?” 马步敛坦率地看着她,“这个当然!本来我们也没想瞒着谁。给你送花的,是我马步敛。给古翠文送花的,是麦瑞律师事务所的保安经理李卫---” 张涵鱼说,“你等等?谁?麦瑞的那个小保安?” 马步敛无奈地看着她说道,“什么小保安?人家是公安警察学院的高才生,学生委员会主席,也是麦瑞重点培养的保险行业侦探经理。” 张涵鱼吃惊地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我是听古翠文打电话,叫他小保安。别人呢?” 马步敛不着痕迹地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给卢晓华送花的,是李群祥。” 张涵鱼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麦瑞律师事务所楼上的私家餐馆小老板?” 马步敛点了点头,“我们首都北京,京城四少的老二。” 张涵鱼满眼的茫然不知所措,“什么京城四少啊?” 马步敛淡淡的说道,“就是我们首都商业场面上,四个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的单身汉-说好听一点儿,就是钻石王老五。” 张涵鱼点了点头,半晌才回过味来,“这样啊-还有呢。” 马步敛漫不经意的样子,接着说道,“给麦瑞送花的,是我们老大,邹柏青。” 张涵鱼把手背伸进嘴里咬着,忍住了张口询问的冲动。 马步敛倒也没有在意,继续说道,“我们说的老大,不是黑涩会意义上的那个老大。邹柏青是我们京城四少的老大。李群祥是京城四少里的老二。给崔教授崔大教主送花的,是我们京城四少的老三,陆前方-方子,也被人叫做小王子。因为长得白净,也有人叫他小白脸。” 张涵鱼忍不住,伸手抓过马步敛的胳膊,问道,“你说什么?陆前方给英男姐送花?麦瑞不是说过,找不到能够配得上英男姐的男人吗?” 马步敛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们当然知道配不上她老人家。可是,方子暗恋人家十年了---从大学时期,在新闻报道上知道了这位爷,方子就不知道怎么,为她而着迷。这一下,突然见到活的---不是,突然跟真正的偶像碰到了一起,就算是什么都不管了,也阻止不了他那疯狂的爱恋。” 张涵鱼愣愣地呆立半晌,这才疑问地看着马步敛问道,“那,你们秘密-不,你们偷偷摸摸地搞了那么久,今儿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跟我---你们是早有预谋,是不是?” 马步敛坦然地看着她,点了点头,“是。早有预谋,这个说法,也可以。我们的情感,我们的爱慕之情,当然也是真的。这一天,那也是早晚的事情。不是今天,不是明天,那也会是未来的某一天。” 张涵鱼神不守舍地听了一会儿,忽然插言问道,“京城四少?还有一个呢?” 马步敛脸上一红,微微一笑,说道,“区区不才,滥竽充数在里面。” 张涵鱼歪着头,偷偷打量了他一下,忍不住笑笑。 马步敛问,“你笑什么?不像?是不是啊?” 张涵鱼摇摇头,“邹柏青老成持重,像个老夫子;李群祥浓眉紧锁,好像是总在思考着什么---人生哲理;陆前方除了一张粉嫩的小白脸,几乎就给不了人什么感觉---” 马步敛看她忽然停了下来,忍不住好奇心起,问道,“那我呢?” 张涵鱼点点头,说道,“嗯,也就你嘛,洒脱一些,有点儿少爷样子。” 马步敛笑意堆上脸来,神采飞扬之余,确实有些风流潇洒,豪放不羁的味道,“是吗?我能看作这是对我的褒奖呢?还是认可?还是两者兼而有之?” 张涵鱼脸色微红,低声说道,“随便说一下,瞧你美得。” 213 夫人指教 马步敛笑着说道,“那是必须的。能得夫人金口良言,善加褒奖,乃我小马哥之荣幸也。” 张涵鱼啐了一口,说道,“别没脸没皮的了!那是我们大家一致的看法,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眼光。你美什么啊?” 马步敛哦了一声,深深叹了口气,“这样啊-我还以为,是夫人你情人眼里出西施呢。原来不过是别人无意无情之下的表面印象。” 张涵鱼笑着说道,“你怎么还越说越来劲儿了呢?我们八字还没一撇呢!谁让你一口一个夫人的,胡说八道的?” 马步敛呆了一下,“什么叫八字还没一撇啊?你不是,那花都接下了吗?” 张涵鱼举着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是啊?小马哥,人家甘肃那边,现在提个亲,都要十几万,几十万的;你这个儿,就这么一束花,就把我给打发了啊?” 马步敛挠了挠头,说道,“不是,那个---这怎么还谈钱呢?谈钱多伤感情啊!” 张涵鱼笑着说道,“不是,小马哥,现代社会,金融为本,一切都是以金钱为衡量标准,你说,那要不谈钱,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假的啊?” 马步敛走过来说道,“这样啊!-那行,你说吧,多少钱合适,多少钱能够表示我的心意,表达我的爱情?还有,多少钱,我可以亲你一下?” 张涵鱼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听着他海阔天空的胡说八道呢,忽然听到最后一句,登时羞红了脸。她蓦地一瞪眼,伸脚就踹了过去。张涵鱼的飞踹,可没麦瑞那样迅捷无比,更不是郭晓阳那样突如其来,闪烁不定。因此,马步敛要是躲避,张涵鱼还是踹不着的。不过,小马哥心思缜密,远胜张涵鱼不知道多少倍;所以,他没有认真闪躲,假装躲避不及地挨了一下,然后,装作一脸痛苦的样子,就要蹲下。 张涵鱼白了他一眼,说道,“行了,你就别演戏了,我又没真的使劲儿。” 马步敛一听她这么说,只好红着脸,尴尬地笑了笑。“那个,不是说,有时侯,示弱也是一种智慧的表现吗?” 张涵鱼鼻孔里哼了一声,“你这是智慧呢?还是跟我耍心眼,掉花枪?” 马步敛想了想,“正面的说法,那就是智慧;反面的说法,那就是耍心眼。正面的理解,那就是示弱;反面的理解,那就是跟领导不是一个心眼。” 张涵鱼啐了一口,说道,“不行,你花花肠子太多,我没安全感。” 马步敛大幅度地摇着头说道,“其实不然啊-花花肠子多,那才有足够的能力给你安全感啊。还有,据那个生理科学家们研究论证,这个,下一代的身体健康,大多源自于母系基因;而其智力和相貌,则多数源自于父系基因。就这些科学家的研究论证来分析,男人有点花花肠子,可以确保下一代的智商。” 张涵鱼摆摆手,说道,“那个,小马哥,我说,你先别想那么多啊。这个,我们再次重申一下:我们呢,只是相互承诺了,进一步交往,也就是相当于两国之间,建立了正式的外交关系。至于这种正常的关系,能否进一步发展到跟亲密的一步,那还两说着呢。还有,这个,距离那个,两个国家,合二为一,共同发展进步,也是相隔十万八千里的事情。所以呢,我说,我们两个都得端正态度,摆正自己的位置,别一时间昏了头,闹出个什么始乱终弃,鸳鸯变仇敌的狗血剧情戏码,那就没意思了。” 马步敛脸上的笑意登时荡然无存,一脸的乌云密布,“哦,合着我们这还算不是,那个正常的男女朋友---不对!我们还不算是恋人关系啊?” 张涵鱼认真地看着他,“那当然啊!我只是答应跟你交往,还没答应做你女朋友呢。” 马步敛欲哭无泪的看着她,问道,“那我们-那我跟你别的男性朋友,还有什么区别啊?” 张涵鱼不解其意地看着他,“怎么会没有区别啊?你是候补男友,他们不是啊!” 马步敛苦笑了一下,“候补啊?” 张涵鱼说,“是啊-候补男友。怎么,不可以啊?不可以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心理准备。” 马步敛连忙说道,“别别别!怎么能说散就散呢-不对,说算就算呢。唉-好吧,听你的,候补就候补吧,总比没有排队资格的好。” 张涵鱼点点头,“就是,你这个候补,还是唯一的呢。” 马步敛满脸苦笑不得的样子,“那是,我应该感到很荣幸是不是?” 张涵鱼反问道,“你说呢?” 马步敛连忙点头确认,“是是是,我非常荣幸。” 张涵鱼看了看天,说道,“天也不早了,太阳也这么高了-那个,候补队员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吃早饭了啊?” 马步敛连连摇手,“吃饭不着急。” 张涵鱼啊了一声,问道,“不是,咱们还不过是候补阶段,这个,就可以当饭吃了啊?原来人家说的,感情可以当饭吃,还是真的啊?!” 马步敛忍不住嘿嘿地笑了笑,说道,“那倒也不是。” 张涵鱼说,“什么是也不是的?还有什么事儿,你倒是说啊?” 马步敛沉吟了一下,谨慎地说道,“那个,还有那个方子的事儿。” 张涵鱼恍然,“什么方子?小王子,陆前方啊?” 马步敛点点头,说是啊。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就那么个小白脸,除了长得年轻一点儿,漂亮一点儿,还有什么?对了,你说,除了长得年轻漂亮之外,他哪点儿配得上我们英男姐啊?” 马步敛忍不住地反驳道,“我们当然知道配不上!可是,配不上怎么样?配得上又怎么样?还有啊,就你那姐姐,你说,到哪儿去找合适的,配得上的男士嫁给她---呸!,我是说,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以她的年龄,你到哪儿,去给她找既合适,身份地位匹配,又年龄相仿的男士,来做她的终身伴侣?” 张涵鱼低着头,轻声说道,“你说这个有什么用!谁不知道,以她这样的条件,很难找到合适的人。男人到了这样的社会地位,哪一个不是半老头子?就算是有个年轻的,又有几个是单身的,又恰好是情意相符的?” 马步敛缓了一下口气,说道,“就是啊,谁说不是呢。”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就算是不好找,那也不能捡到篮里就是菜吧?” 马步敛一脸的不乐意,“什么叫做捡到篮里就是菜啊?人小王子怎么了啊?” 张涵鱼楞了一下,说道,“没怎么,我看着,就是觉得不好,不对劲儿。” 马步敛问,“那你倒是说说,人小王子到底是哪里不好,我们改还不行啊?” 张涵鱼瞪大了眼睛,看着马步敛,“不是,这还能改啊?” 马步敛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要是真的看着不顺眼,我们当然可以改啊?” 张涵鱼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啊?还能说改就改?你以为你那是一草稿呢?切,开国际玩笑!” 马步敛急了,挥舞着手势说道,“怎么不能改啊?你说,只要你说得出来,我们就改。”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你能改得了啊?” 马步敛不服气的说道,“现代社会,医疗体系这么发达,男女之间都可以变来变去的,还有什么不能改的?就算是你觉得他那相貌不好,我们不是也可以整容吗?” 214 安排妙计钓金龟 张涵鱼说,“是吗?那你们倒是改去啊!” 马步敛一脸雾水地说道,“改哪儿?你还没说对他怎么不满意呢?我们怎么改啊?” 张涵鱼说,“哟,我说了好使吗?我说了你们就改啊?” 马步敛点点头,说道,“只要你说得有道理,我们就改-总不会让我们换脸吧?” 张涵鱼说道,“我还就是看着他那张脸,感觉不对劲儿。” 马步敛吃了一惊,后退了两步,一脸惊异地看着她,“不是,你说真的啊?” 张涵鱼说,“不是你说的吗?说得有道理,你们就改?” 马步敛苦笑道,“可是,你这也说得太没道理了吧?人小王子这张脸,可是作为标准脸型,上过时尚杂志周刊封面的。这么完美的一张脸,还要怎么改?” 张涵鱼摆了摆手,说道,“我就是看着这张脸不顺眼!这个男人,又不是女人,长那么漂亮干嘛?六郎似莲花?还是莲花似六郎?一个小白脸,看着就让人不放心。” 马步敛点了点头,明白过来,“那个,夫人---” 张涵鱼挥了挥手,说道,“你再喊一句夫人,我这耳光就过去了!” 马步敛为难地说道,“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啊?亲---” 张涵鱼呸了一声,说道,“亲什么亲?还后呢!” 马步敛左右为难地说道,“总得有个称呼吧?” 张涵鱼说道,“以前不是跟你说过,可以喊我名字,或者叫一声鱼儿姐吗?” 马步敛哼了一声,说道,“你又没我大,凭什么让我管你叫姐啊?再说了,哪有叫姐的?都什么社会了,给人听见了,还不笑话死我们?尤其是郭晓阳她们几个。” 张涵鱼点了点头,“说得也是。那就叫我名字好了。” 马步敛连忙否认,“那不行!我们属于特殊关系,我得有自己的专属名字,与众不同的。” 张涵鱼郁闷至极,白了他一眼,说道,“烦不烦哪你?” 马步敛坚持道,“那不行!国家有国家宣示主权的方式,我也得有我的宣示方式。” 张涵鱼摇晃着头,做着她的蛇舞脖子操,轮换着转动了无数个圈,这才说道,“随你吧,如果你愿意,那就叫我涵鱼吧-除了我姐,没人这么叫过我。” 马步敛点点头,说道,“这还差不多。” 张涵鱼鄙视道,“看不出,你有时候也够轴的。” 马步敛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是原则问题,怎么能够马虎?”他停了一下,这才想起正事儿,“对了,涵鱼,对于方子这个小白脸,是你感觉不舒服呢?还是崔教授啊?” 张涵鱼说道,“是谁还不一样啊?我们女性公认的看法!男人啊,长得太漂亮了,没一个好东西,不管是谁,都一样。” 马步敛满脸尴尬加郁闷,问道,“不是,这是怎么说的啊?男人长得漂亮,就没一个好东西?这个结论,因何而来啊?有根据吗?” 张涵鱼说道,“那还要什么跟据阿?你翻开历史书看一看,我们历史上,哪一个美男子,不是坏东西呢?” 马步敛摇了摇头,“你别说,这个,我还是真没统计过。” 张涵鱼说,“那你就好好回家翻翻书,看明白了,再来跟我讨论。好了,你不饿阿?你不饿,我还是饿了呢。不说了,我们回去吃饭去。” 马步敛赶紧跟上来,说道,“还没说完呢-我们边走边聊。” 张涵鱼说道,“还聊什么呀?你们回去想着怎么去改他那张脸吧。” 马步敛愣了,“不是-这怎么,还非得改脸啊?” 张涵鱼说,“废话!一个大男人的,长那么好看干嘛?能当饭吃啊?不改脸改哪儿?不改脸的话,这么一漂亮的小伙子搁在家里,谁放心得下啊?” 马步敛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这崔教授的意思啊?” 张涵鱼回手给了他一个肘锤,“你胡说什么呢?人崔教授那么大的人物,这种话还能说得出口啊?这是我们网络聊天室,几乎所有女性的一致看法。” 马步敛挠了挠头,“什么网络聊天室?我怎么不知道啊?” 张涵鱼说道,“你当然不知道。是我们---算了,跟你说也没用,你也不懂。” 马步敛追问道,“我怎么会不懂呢?你就说说呗。”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说道,“我不乐意说了,可以吗?” 马步敛叹了口气,说道,“你要不愿意说,那也成啊。可是,这个事儿怎么办呢?” 张涵鱼说,“什么事儿啊?什么事儿怎么办?” 马步敛说道,“当然是方子跟崔教授的事儿啊?还有什么比这要紧的事儿。” 张涵鱼斜了他一眼,说道,“人家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儿?” 马步敛这才醒过味来,连忙说道,“那个,是这样啊,方子呢,想跟崔教授表白---” 张涵鱼疑惑地问道,“他要表白,关你什么事儿?你一遍一遍的跟我提这个---” 马步敛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涵鱼,我问你一件事儿,你得给我说实话,可以吗?” 张涵鱼楞了一下,“干嘛这么严肃?好像我很喜欢说谎似的。说吧,什么事儿?” 马步敛板着脸,不苟言笑地,严肃而认真地看着她问道,“崔教授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闺蜜,最要好的姐妹,最过命的交情?” 张涵鱼愣愣地点着头,“是啊!那又怎么样啊?” 马步敛依旧板着脸,继续问道,“你最好的朋友,姐妹,都已经这么大的年龄了,又不是单身主义者---你想不想,她能够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另一半?” 张涵鱼呆愣着,没有说话,但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马步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语气,说道,“那就行了!你要是真的这么想,我们大家就放心了。。” 张涵鱼眨了眨眼睛,问道,“不是,这个,跟我什么关系啊?” 马步敛说道,“怎么没有关系啊?关系大了去了!” 张涵鱼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拐弯抹角的倒腾了一个早上,就为了这个啊?我还以为你是真的跟我求---要跟我交往呢。” 马步敛连忙举手发誓一样说道,“跟你表白,要求社会地位,这个事儿是真的,也是极其严肃的!想让你帮忙,帮助解决方子和崔教授的终生问题,也是严肃认真的!” 张涵鱼楞了一下,“那么,哪个儿更重要呢?” 马步敛严肃而认真地说道,“同样重要,不分彼此!” 张涵鱼脸色温和下来,低着头说道,“小白脸跟人表白,关我什么事儿啊?” 马步敛转到她前面,看着她说道,“涵鱼,崔教授什么身份地位,你不是不知道吧?还有,以她现在的社会地位,还有她的身份,她的言语行为,一定是极其谨慎含蓄的。尤其是对于情感上面的问题,更是如此。为了照顾她的面子,她的身份地位,我们的表白也不敢过于直接,过于清晰明了。相应的,她的反应,以及她的真实态度,我们也无法把握---” 张涵鱼蓦的抬起头来,眼含利剑似的,看向马步敛,“你们的意思,就是表白之后,让我去打探情况,摸出底细,好知道英男姐的心理底线,是不是?” 马步敛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 张涵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跑了。 215 主权宣示 马步敛无可奈何地苦笑一下,随后跟了上来。 定居点中心的大蒙古包内,大家都坐下了,正在那儿吃着早餐呢。张涵鱼一头闯进来,登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崔英男站起来招呼道,“鱼儿妹子,一大早的,你干嘛去了啊?人都吃早饭了呢。来来来,快过来,一起吃吧。” 张涵鱼点了点头,朝着她走了两步,忽然又站住了,“我不过去,你们那边都是大人物。”说着,四下张望了一下。不巧的是,别的桌子还都满座了,只有崔英男邹柏青这一桌,还有两个空位置。显然,正好是给马步敛和张涵鱼留的。原来在这张桌上的卢晓华,不知道为什么,跑到韩君艺那边,张涵鱼原来的座位上去了。 马步敛这会儿也跟着进来了。小马哥眼尖,一看张涵鱼左右为难地站在那儿,登时便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冲着邹柏青和麦瑞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涵鱼,这边还有空桌,要不然,我们两个单独一桌吧?正好清静一点儿。” 张涵鱼撇了撇嘴,说道,“谁跟你单独一桌啊?”说着,自己却先跑过去坐了下来。 马步敛宽容地一笑,过去端过两个人的早餐和杯筷碗碟,跟着过来坐下。 张涵鱼有些不大好意思,偷偷回首看了一下众人,说道,“你过来干嘛阿?你跟他们一起吃去吧。我们两个单独一桌,让人瞧着多不好意思。” 马步敛微笑着,低声说道,“我啊,我这也是宣示国家主权的一种态势。” 张涵鱼悄悄地呸了一声,眉梢眼角,却是堆满了笑意。很显然,马步敛的这种小腻歪,小情调,还是蛮对她的胃口的-虽然也忍不住有些害羞。 “那个,坐在一起可以,不过,不许你胡说八道,东拉西扯啊?麦瑞说过,食不言,寝不语,这是我们的纪律。” 马步敛把筷子汤匙烫了烫,递过来,不以为然地说道,“可是,我可是听说了,天堂谷里,你就喜欢跟麦瑞对着干。凡是她说的话,你一定是最不愿意听的。” 张涵鱼接过筷子,回首看了麦瑞一眼,嘴里反驳道,“是谁这么不积口德,在我背后胡说八道,败坏我的名誉?我这个人,最尊重的,就是权威和科学。人麦瑞说得对,我干嘛不听?故意制造社会矛盾?还是故意选择错误的生活方式?” 马步敛双手一摊,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这样,那为什么---” 张涵鱼白了他一眼,“我呀,本来是餐桌之上不说话的。不过,还不是因为你啊。” “我?”马步敛摇了摇头,“关我什么事儿啊?我又没得罪你。” 张涵鱼说,“也不是得罪我。我不是为了跟你说一下,这个餐桌礼仪么。” 马步敛恍然,“哦,这样啊。那,谢谢夫人教诲。” 张涵鱼呛了一下,赶紧抬头观察了一下敌情,万幸,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张涵鱼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又不是没名字。” 马步敛看着她,沉吟了一下,说道,“其实呢,这个称呼也是早晚的事。既然这样,那你就当作自己穿越了好了。反正我是不在意的。” 张涵鱼气结,“占人便宜,你当然不在意了。你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啊?” 马步敛满脸疑云,困惑之极,“什么占人便宜啊?我哪有占人便宜。” 张涵鱼说道,“那个,你叫我,你叫我那个夫人,还不是占人便宜是什么?” 马步敛哦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这个怎么能够算是占你便宜呢?这是作为夫人伴侣的我,有知识,有文化,绅士而文明的一种象征。只是一个礼貌的称呼而已。” 张涵鱼横了他一眼,说道,“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想得美倒是真的。” 马步敛困惑,“这怎么又来了啊?什么叫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这是绕着地球自转,转晕了吧?还是绕来绕去,又绕回去了?我这都已经宣示主权象征了,怎么就能够算是八字还没一撇呢?那可不行!你单方面的决定,我不同意。” 张涵鱼轻轻哼了一声,“你不同意能怎么地啊?你说了又不算。” 马步敛嘿了一声,说道,“这是怎么说的啊?奥,我自己的事情,我还说了不算啊?那你说,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自己说了不算,谁说了算啊?我找她去!” 张涵鱼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甭在这儿跟我云山雾罩,绕来绕去的,我头脑清醒得很,你绕不进去!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这事儿啊,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马步敛认真地看着她,问道,“那,到底谁说了算?” 张涵鱼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挥了挥手说道,“算了,这个事儿啊,一时半会的,跟你说不清楚。不是,你现在不是候补吗?既然是候补,那就先候着吧。等到什么时候,那个,机会合适了,咱们再说,好吧?” 马步敛脸色变了变,说道,“一般来说,候补的意思,就是等着前任出缺了,我们这个候补的,才有进阶的机会,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张涵鱼脸上一红,悄悄地踢了他一脚,嗔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还从来没有交往过男性呢!哪来的前任后任啊。” 马步敛这才释然,一脸轻松得意地说道“早说啊,吓我一跳。” 张涵鱼警惕的眼睛看着他,低声道,“哎,像你们这些,又有钱,又有地位的豪门子弟,应该是,应该是万花丛中过了吧?” 马步敛盯着她,不置可否地反问道,“你说呢?”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我怎么知道。反正你们不会缺少追求者,是吧?” 马步敛漫不经意地说道“万花丛中过-还有下一句,你知道吗?” 张涵鱼摇摇头,假痴不癫的样子说道,“我又不是郭晓阳刘汉涛那样的语言文学专家,我怎么知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不用卖关子。” 马步敛淡淡笑笑,一副大度宽容,不去跟她计较的雍容姿态,“人家对此,可是有一个最好的比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张涵鱼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道,“是吗?那岂不是辜负了大好的青春时光啊?” 马步敛耸耸肩,说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不过,我们都算是社会公众人物,就算是你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看看新闻媒体对于我们的评价。” 张涵鱼摇了摇头,说道,“狗仔队的评价,那岂不是更让人难以相信啊。” 马步敛连忙声明,“这个,我们可得认真澄清一下。狗仔队是狗仔队,新闻媒体从业者是新闻媒体从业者;咱们既不能混为一谈,也不能归为一类,更不能完全否认所有的新闻媒体的社会舆论地位。” 张涵鱼横了他一眼,说道,“你那么认真干嘛?我又不是一愤青。” 马步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不是害怕,你钻牛角尖吗?”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你才钻牛角尖呢。” 马步敛淡淡一笑,说道,“我们有时侯搞那个技术研发,还有那个新产品新工艺,倒是需要一点儿钻牛角尖的劲头儿。至于这个社会思想观念吗,还是开明一些的好。” 张涵鱼抬眼看着他,好奇地问道,“对了,你们一直嚷嚷着,要搞什么新工艺,新设计的---你们是研究科学,研究工业设计的吗?” 216 谁给谁上课 马步敛点了点头,说道,“也算是啊。不过,我们不算是专业人士。”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不是专业人士,那你们还研究什么啊?那不是白耽误功夫吗?” 马步敛摇头说道,“话不能那么说啊。我们虽然不是专业人士,但未必就不能够做出一点儿让专业人士都佩服的事情。” 张涵鱼鄙视道,“说大话是吧?说大话谁不会啊。你们依据什么,能够让人佩服?” 马步敛说道,“我们贴近生活,贴近基层。我们更了解社会基层和我们的普通人民,他们对于科学技术的需求和需要。我们有现实生活需要做支撑,支持我们的研发和设计。” 张涵鱼开颜一笑,说道,“这还不错,还有点儿道理。难怪英男姐说,你们这些人,有理想,有追求,有抱负,跟一般的纨绔子弟,不太一样。” 马步敛恍然说道,“奥,合着你刚才不是不相信我们,也不是怀疑我们-而是在拐弯抹角的诈我们,套我们的话啊?” 张涵鱼俏脸一板,柳眉一竖,肃然说道,“小马驹,你这话就不对了啊!这怎么能够叫做诈呢?这是党和人民对你们的考验,对你们的考察,对你们----那个,你自己知道!” 马步敛点点头,说道,“是吗?那么,请问张大考官,我们的考验通过了吗?” 张涵鱼轻轻点点头,“第一关,算是勉强通过吧。” 马步敛微笑着看着她粉嫩的嘴唇,催眠似的说道,“通过了,是不是该奖励一下啊?” 张涵鱼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什么奖励?你想要什么奖励?” 马步敛长颈鹿似的伸过脖子,微微嘟起嘴唇。 张涵鱼脸上一红,“一边去!候补阶段,没这待遇!那么多人看着呢---哎,人呢?”她回过头来,看着空空荡荡,渺无一人的硕大蒙古包,不由得满眼疑惑。 马步敛微笑着看着她说道,“他们啊,早就吃完了,收拾干净,出去玩去了。” 张涵鱼愣愣地想了想,慢慢红了脸,低声说道,“不够意思,也不招呼一下我们。” 马步敛微笑着说道,“人家看着我们在这儿聊得投机,谁那么不开眼,来做这没眼色的事儿。大家伙这是在成全我们呢。” 张涵鱼红着脸白了他一眼,说道,“都怪你,人家还不定以为我们---”、 马步敛笑了笑,说道,“好了,我们也吃完半天了,咱们把碗筷收拾了吧?” 张涵鱼摆了摆手,说道,“你出去跟他们玩去吧,我来收拾就好。” 马步敛谄媚地说道,“哪能辛苦夫人呢,还是我来帮你吧。” 张涵鱼抓起筷子,作势欲打,“你说什么?” 马步敛连忙躲闪着,改口说道,“张女士,张女士。” 张涵鱼哼了一声,也没真的要去追打。“哪有男人做家务的-出去吧。” 马步敛认真地说道,“那不行,我们男士啊,既有做家务的义务,也得有做家务的责任感和危机感。你不能这么武断,剥夺这个法律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 张涵鱼鄙夷地看着他说道,“做个家务,也不是什么要紧要命的大事儿,至于说得那么严重吗?好像真事儿似的。你要是愿意做,以后尽管做。” 马步敛认真地强调,说道“这个,当然是很重要的大事儿!而且是事关生死,生死攸关的大事儿。你呀,你们那女人,体会不到这个事情的重要性。” 张涵鱼说道,“呵,你还越说越来劲儿了啊?那你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一个事关生死,生死攸关啊?说不出来,我让你---”说到这儿,她忽然停下了,没有说下去。 马步敛把碗筷放在水池里,倒上几滴洗洁精,拿着钢丝球擦洗着,嘴里说道,“这个啊,其实也不是我说的,也不是我们研究的。” 张涵鱼说道,“是前人总结的社会经验啊?” 马步敛点点头说道,“是啊!当然是无数革命先烈总结出来的宝贵经验。” 张涵鱼撇了撇嘴,说道,“没看出来,看不出这经验有什么用处。” 马步敛摇着头,说道,“你不懂。”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我不懂。我不懂你懂行了吧?” 马步敛说道,“那当然啊。说你不懂,你还不服气,对吧?” 张涵鱼看着他,说道,“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让我服气啊?这个男人做家务呢,无非是三个因素:一是疼爱老婆,爱惜老婆;二是个人生活爱好,喜欢家务;三呢,有点不好听了,那就是,在外面没本事的男人,只能窝窝囊囊在家做家务。你是?” 马步敛点了点头,说道,“对于我们男性同胞而言,这个分析判断,基本还算中肯吧。” 张涵鱼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么,小马哥,你们属于哪一种啊?” 马步敛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属于第四种。” 张涵鱼忍不住笑了,“哦,还有第四种啊?看不出-说来听听?” 马步敛点头说道,“这个第四种呢,源自于你们女人的杀手锏。” “杀手锏?”张涵鱼摇了摇头,说道,“不懂,没听说过。” 马步敛说道,“不懂,那时你还没结婚;没听说过,说明你不够八卦。”张涵鱼踹过来一脚,被马步敛机警躲了开去,“所有结过婚的女人,最厉害的一招,也就是杀手锏,那就是,夫妻之间,一闹矛盾,就撂挑子,跑回娘家去。最厉害的,还是连孩子一块撂下。” 张涵鱼满脸疑惑地看着他问道,“女人在婆家或者丈夫那里受了委屈,不开心了,跑回娘家去,这不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这个,跟你们学着做家务,有什么关系啊?” 马步敛义正词严地说道,“怎么没关系?这个,关系大了去了。” 张涵鱼摇摇头,说道,“不懂!看不出来有什么关系。” 马步敛解释道,“你看,你们好,一不高兴,得,尥蹶子走了。剩下我们爷俩儿在家里,那怎么办啊?要吃的没吃的,要喝的没喝的---渴死还是饿死啊?” 张涵鱼嗤了一声,说道,“笨啊,你!现在不是流行叫外卖吗?叫外卖去啊!” “叫外卖啊?” “啊!叫外卖,怎么了?” “还怎么了?”马步敛振振有词地说道,“叫外卖,既不干净,又不卫生,还害怕口味不对。最关键的是,平常家里开火做饭习惯了的,突然叫开了外卖,你让邻居们怎么议论我们?好嘛,小俩口打架,尥蹶子跑了,剩下这爷俩儿,天天跟家叫外卖吃啊?” 张涵鱼愣愣地看着他,“不是,马步敛,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着这话,越来越不对劲儿了呢?你这家伙,是不是还没-那个八字还没一撇呢,就给我上课来了啊?” 马步敛连忙摇手,“不敢不敢!这哪能够呢。我呀,我这是为我们的痴情行为,做那个背书呢。你不知道啊?我可是只跟你一个人说啊-跟邹柏青邹哥,还有康丽丽康姐,我都没说过的。” 张涵鱼说,“你这呼天哈地,云山雾罩的,都让我有些害怕了。行,你说吧,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惊人---不是,是惊世骇俗的糊涂理论,拿来忽悠我。” 马步敛摆摆手说道,“我这哪是忽悠呢!我这个可是完全的,百分之百的事实。我跟你说啊,那一年啊-应该说是十年前吧。那会儿,保险行业,还不像现在这么火爆,做保险工作,也不像现在这样,被人广泛认可。我们那会儿,还在啊读大学。当然,我读得是医科大学,方子呢,他是康姐的学弟,读的是中央美术学院。” 217 妙手文章 张涵鱼楞了一下,仿佛自言自语地说道,“中央美院啊-我还以为一绣花枕头呢。” 马步敛看着她问道,“你喜欢中央美院啊?” 张涵鱼说道,“废话!中央美院谁不喜欢啊?可惜的是,我们老师说我没有美术方面的天赋,要是选择这一行,会很吃苦。我可不喜欢吃苦-当然,吃苦还是小事,关键是,要是学业无成,那不是浪费我们国家宝贵的社会资源吗?” 马步敛呆呆地看着她,说道,“这种说法,我可是第一次听到。” 张涵鱼说道,“以后有你听的!赶快说说吧,你们---你到底想说什么?” 马步敛说道,“那一年,中国保险行业全国销售冠军颁奖,中央电视台全程直播,方子啊,一下子就迷上了当时的冠军得主---崔英男崔大教授。” 张涵鱼默默的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 马步敛说道,“然后,就是十年如一日的,为之着迷,为之痴狂。” 张涵鱼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相信,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马步敛叹了口气,说道,“开始呢,我们大家倒还是不以为意,觉得人家呢,就跟追星族一样,也就是青春懵懂时期的,那个,很自然的一种情感萌动而已。可是,后来,这架不住天长日久,始终如一啊!” 张涵鱼怀疑地看着马步敛,不相信地问道,“我就不信,这个中间,就没-他就没再喜欢别的什么女性啊?” 马步敛哼了一声,说道,“不要说是你不相信-就是我们这些人,也没一个相信的。可是,你架不住人家始终如一,直到现在。” 张涵鱼说道,“不过是单相思而已-其情可佩!不对,单相思,也不算什么事儿啊?这也不是毛病,更不是病态心理,有什么好炫耀的?这是人的正常心理情感,没什么。” 马步敛叹了口气,说道,“涵鱼,没想到,你心这么硬。”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不然怎么地啊?别人喜欢我,我就非得接受啊?凭什么啊?是他喜欢英男姐,又不是他跟英男姐相恋。” 马步敛说道,“是啊,谁不知道你说的这个啊。不过,这不是,你英男姐也是一直单身吗?既然双方都是单身,都是自由人,那么---” 张涵鱼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马步敛说道,“还能什么意思啊?既然双方都是单身,是不是可以尝试着,了解一下呢?” 张涵鱼想了想,然后摇摇头,“好像是没边没沿的事情。” 马步敛连忙说道,“不尝试一下,怎么就知道是没边没沿的事情呢?” 张涵鱼说道,“那你们就去尝试去啊?” 马步敛叹了口气,说道,“我们不是没有尝试过。问题是,你那英男姐的心,那可是海底针,海洋深,她不是摸不着底嘛。”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那你们就别摸了,干脆挑明了来呗。” 马步敛连忙摇手,“这哪行!人崔教授什么社会地位,我们什么社会地位?这事儿要是不成,大家都给僵在那儿,下不来台的。” 张涵鱼说道,“你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那就干脆放弃得了吧。省得成天为这个而闹心。再说了,我看这个小白脸,也没什么让人动心的地方。” 马步敛楞了一下,说道,“方子长得那么漂亮---” 张涵鱼打断他,说道,“你以为我们女人跟你们男人似的,看见漂亮女人-不是,看见一长得漂亮的,就拔不动腿啊?” 马步敛苦笑了一下,说道,“谁看见漂亮女人拔不动腿啊?” 张涵鱼扑哧一笑,说道,“你自己知道!-哎,你再接着刷下去,这碗筷什么的,就给你刷爆皮了啊?” 马步敛低头看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光顾着跟你说话,都忘形了。行,我们收拾一下,出去走走吧。他们这会儿,应该都在外面开始干活了。” 张涵鱼一边帮着他把碗筷收起来,一边问道,“干什么活啊?不是来旅游的吗?” 马步敛说道,“旅游当然是主要目的。” “那非主要目的呢?”张涵鱼追着话儿问道。 “我们设计了一套装配式建筑工艺模式-昨儿那座铝合金桥梁,就是这个设计的其中一部分。另外一部分,就是普通民居的工业化生产装配体系。今天,我们就要在这个定居点,为我们的蒙古族同胞们,演示这套建筑装配系统。” 张涵鱼连忙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赶快去看看吧。昨天你们设计的那个铝合金桥梁,就挺棒的,非常出色。” 马步敛微笑着躬身致意,“谢谢你的认可,我们很高兴。” 张涵鱼摆了摆手,“客气什么呀-你们?你们代表着谁?” 马步敛说道,“这个,是我们京城四少,还有康姐,我们几个共同构想,共同研究,共同设计研发的工业化建筑装配模块体系。” 张涵鱼点点头,笑着说道,“行啊,还真是挺有才的。走吧,我们看看去。” 马步敛一边跟在她身边往外走着,一边接着说道,“那个,涵鱼,既然是对我们认可了,这个帮忙的事情,你看?” 张涵鱼摆摆手,说道,“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这不是一码事儿,不能混为一谈。” 马步敛连忙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不是一码事儿,不能够混为一谈。可是,那个,涵鱼,你看,你总不会眼看着你最好的朋友,都这个岁数了,还没男朋友,是吧?” 张涵鱼站住了,“没男朋友,这是一种现实状况,也是一个社会现实。可是,这跟你们对她表白,有什么关系?人又不是非你不娶的。” 马步敛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那个,能不能就像我们这样,给个候补男友的待遇啊?就是候补的,那也行。” 张涵鱼瞪着他,问道,“那个小白脸,到底有什么好啊?让你们这么苦心孤诣地,为他前前后后,忙乎个不停?” 马步敛说道,“您老那是没有跟他接触过,不了解他。您呀,您要是了解了他,知道了他这个人,没准您也---没准您也会认为,他是最适合崔教授的人。”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没有,恕我眼拙,没看出来。” 马步敛说道,“人家可不是小白脸,也不是绣花枕头。方子是我们几个里面最刻苦,最努力的一个。为了能够配得上你英男姐,人家可是刻苦学习,认真工作,取得了不少的成就呢。而且,全是为了你的英男姐。” 张涵鱼摇了摇头,说道,“刻苦努力的学习和工作,受益的,还是他自己吧?怎么能够说是为了英男姐呢?我没看出来。” 马步敛走上一步,拦在张涵鱼前面,认真地说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方子还真的是有一件事儿,完完全全,是为了你的英男姐而作的。” 张涵鱼楞了一下,问道,“是吗?什么事儿啊?说来听听。” 马步敛看着她,严肃而认真地说道,“其实,这个事儿呢,事先我们大家都没有想到。后来,还是我们大家跟方子的导师一起喝茶聊天,这位老先生教导我们的。” 张涵鱼饶有兴致地问道,“什么高招啊?” 218 自由组合建筑 马步敛挠了一下头,说道,“也不算是什么高招吧。老先生就说啊,现代社会,大多都是独生子女,而且,父母疼爱有加,舍不得让孩子吃苦受累。这样一来的负面因素就是,很多人,基本的家务活都不会做,基本的一日三餐,都应付不来。所以,要想得到另一半的欢心,除了其他方面的素质和因素以外,能够做得一手好饭菜,做得一手好家务,那就必然会为未来的家庭生活,打下幸福的坚实基础。” 张涵鱼认可地点了点头,问道,“然后呢?” 马步敛说道,“然后,方子就去私家餐馆认证部门,考了个最高级的家常饮食厨师。” 张涵鱼摇摇头,说道,“以英男姐的收入水平,也不是请不起家庭厨师。” 马步敛说道,“还有啊,方子在高级月嫂培训中心,拿过高级月嫂结业证书,在家务方面,也做过专业培训。另外,家务方面的所有问题,他都可以解决。” 张涵鱼无语,瞪着眼看着马步敛,说不出话来。 马步敛也看着她,慢慢说道,“可能,可能,我们都会不理解,也不能接受他的这个---” 张涵鱼摆摆手,说道,“好了,你别说了,这个忙,我帮。” 马步敛楞了一下,不相信地看着她,说道,“你说什么?” 张涵鱼说,“我可以帮助小王子,完成他的求爱行动!”说完,转身跑了。 玉兰新村定居点东南方向,有一条绕村而过的小河,小河蜿蜒曲折,九曲十八弯的逶迤而去,汇入横亘在玉兰新村西南方向的白玉兰河。小河很窄,只有十几米宽,跟水深河宽的白玉兰河相比,差不多就是小了一个数量级别的,小白玉兰河。 邹柏青马步敛他们之所以给玉兰新村把桥梁搭建在白玉兰河,而不是靠近村庄的这条支流上,只是因为,那边是他们进入区域干道公路,以及外出放牧的必经之路。而这里,这条白玉兰河的支流,虽然也影响着他们的出行,相对来说,问题还要比那个白玉兰河少一些。 这条白玉兰河的支流,没有什么名称,地图之上,也搜索不到它的位置。为了行文方便的因素,我们就暂且把它称之为小白玉兰河。 小白玉兰河北侧的河边高地上,汇聚了近百号人。除了邹柏青他们这三十个人之外,玉兰新村定居点的所有牧民们,也都围在了这里。 因为,今天是一个很重要的日子。今天,邹柏青陆前方他们,要给牧民们示范搭建一种全新的住宅建筑。一种据称可以像他们的蒙古包一样,快速组合,快速拆解,但又像传统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一样坚固耐用的新式住宅产品。 如果说,之前还有人会对此有所怀疑的话,那么,见识过了前一天,邹柏青他们所搭建的那座桥粱,那座快速拼接组合的金属结构的,装配式桥粱,牧民们已经相信,邹柏青他们所说的新式建筑,不再是一个设想,也不再是一个空中楼阁。而是,即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真实的,可以立即见证和使用的住宅建筑。 张涵鱼和马步敛赶出来时,邹柏青他们已经在牧民们的共同努力下,完成了基础部分的开孔和下桩工程,正在准备着手进行下一步的基础组装工作。看到马步敛过来,邹柏青会意地递了个眼色给他,悄声问道,“怎么样?” 马步敛低着头,假装去看图纸,嘴里小声说道,“幸不辱命。” 邹柏青长舒了口气,释然说道,“那就好,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跟麦瑞和康姐交代。行啊,小马哥,有你的!算你一大功。” 马步敛苦笑了一下,低声说道,“邹哥,咱们之间,就不必了吧?那个,我干活去了。” 邹柏青点点头,说道,“我和康姐负责施工,方子负责技术-你去协调人员吧?” 马步敛说道,“行啊,都是练习过的,你就放心好了。”说完,挥挥手,走向另一边。 麦瑞看着马步敛走了,这才漫不经意似的走过来,似乎很随意地问道,“成了吗?” 邹柏青瞄了马步敛的背影一眼,说道,“看样子,应该是没有问题。” 麦瑞点点头,“下一步,就看你们和方子的了。计划缜密一些,别弄得太草率了。” 邹柏青说道,“嗯,你放心,我们会详尽细致地做好每一个步骤的规划和预演,争取完美无缺的,把这个事情做好。” 麦瑞点点头,四下里环视一眼,慢慢走开。 迈克扛着一根镂空结构的铝合金工字梁走过来,慢慢放下,放在脚下的木框架子上。他抬起身,还没动,慧芳的毛巾便递了过来。“给,快擦擦汗。” 迈克看了她一眼,接过毛巾,一边擦汗,一边问道,“你怎么过来了?往后一点儿,大家都在干活,小心磕着碰着的。” 慧芳笑了笑,说道,“没事。你们干活的都没事儿,我们又不干活,哪能不注意看着呢。天这么热,歇一会儿吧?” 迈克把毛巾还给她,说道,“放心,累不着。我们是男人啊。”说完,挥挥手,去了。 康丽丽走到崔英男身后,悄声说道,“看不出,这个美国的小伙子,还挺能干的啊?崔教授,是不是在美国那边,他们男士的体力都很好啊?” 崔英男回过头来,讶异之下,随口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啊。我们跟体力工作者,没有什么接触。就算是有所了解,那也只不过是来自于书面分析报告而已。” 康丽丽笑道,“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们看电视上,中央电视台那个新闻调查,说是美国人,平均每天健身时间,大约是两个小时。如果这是真的话,那么,他们的身体素质,肯定是不会太差的。” 崔英男哦了一声,说道,“要是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调查,那当然是错不了的。不过,对于这些具体的数字,我倒不是很了解。但是,美国人热衷于健身活动,这一点儿,倒是一个事实。我在美国期间,当然,特殊情况除外-大概每天也能保持两个小时以上的健身时间。当然,我们都是在健身教练指导之下,进行科学系统的健身锻炼。” 康丽丽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如果我们能够把这种健康的生活方式引入中国,或许,对于我们的人民大众而言,也是一个很不错的消息吧?” 崔英男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这倒说得也是。不过,最近一些时间,最近几年以来,国内的健身理念,也是日渐普及啊。特别是我们这边的群众性体育运动,很多都已经开始走出国门,风靡世界了呢。” 康丽丽忍不住笑道,“崔教授说的是广场舞和跳广场舞的大妈吧?” 崔英男也笑道,“是啊,我觉得挺不错的。而且,我也跟着学了一点儿。很好,很有普及下去的价值。” 康丽丽摇了摇头,说道,“看不出来,崔教授还会认可这些东西。嗯,那个,崔教授,你的胸怀,可是够博大的。” 崔英男连忙摆摆手,说道,“从善如流而已,哪儿说得上胸怀。对了,这位美国的小伙子,也是你们的合作伙伴啊?” 康丽丽楞了一下,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到崔英男疑惑地看过来,这才点了点头说道,“哦,那个,是麦瑞从美国带过来的。” 219 模数化设计 崔英男脸上掠过一丝疑云,似乎不经意地回首扫了迈克一眼,没有再问。 远处,麦瑞看着崔英男望向迈克,眼中一丝饶有趣味的光芒闪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邹柏青郁泰主任他们却是越干越来劲儿。随着基础部分的完工,住宅结构部分组装的开始,他们的装配式组合住宅,逐渐粗具形状。这会儿,围观的群众也在纷纷赞叹,表达钦佩之意。而干着活的人们,在大家的认可赞美和鼓励之下,更是干劲儿十足,信心百倍。 这种装配式建筑模式,说起来,好像是很神秘,很博人眼球的东西。其实,说穿了,也不算是什么太新颖或者太新奇的技术概念。 在美国,欧洲和日本等一些建筑产业比较发达的国家和地区,装配式建筑,可以说,已经是建筑产业界的一种主流建筑模式。当然,就算是在我们中国,这个概念,也不算是太陌生。但是,在所有的业界人士眼中,装配式建筑的定义,以及涵盖范围,还是有所不同的。 现在国内的主流思想观念,对于装配式建筑的理解,就是把建筑工程的主要工作量,由建筑工地现场,转移到生产车间,由生产车间,来生产建筑构件,并运送到工地现场,进行二次组装或者拼装作业。这种作业方式的改变,可以大量减少工地现场的现浇作业工程量,大幅度提高工程施工进度。 当然,这种建筑工程工艺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第一,大量的楼地板和内外墙板混凝土预制件的使用,直接降低了原有现浇作业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建筑强度,使我们的建筑成品,无论是建筑结构强度,还是使用年限,都大为降低,乃至于低于现有的国家建筑工程标准。第二点,虽然建筑工程的主要工作场所,由工地现场,转移到了生产车间,但是,建筑材料的使用,并未改变。而绿色环保,可持续使用,可循环使用的目标,并未实现。 当然,在这种主流的装配建筑模式之外,还有另一种真正的,绿色环保的工业化生产的绿色建筑模式。这种模式主要采用钢铁材料,或者铝合金,铁合金等金属材料,作为建筑结构的主体结构部件,并辅之于其他新兴建筑材料,和新兴建筑生产工艺。而模数化设计标准工厂化的生产加工,是这一种建筑模式的主要概念。 邹柏青马步敛他们所设计生产的,就是后一种建筑产品。 按照他们的设计思想。这种新式的装配式建筑,所有的基础部分,所有的结构件,包括柱子,梁体,墙体,门窗等部件,都是他们采取模数化设计标准,委托金属加工中心和门窗制作中心,事先制作好了的。他们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像组装枪支一样,把他们所设计的全部结构部件,完整地组合到一起,组合拼装成为一个房屋建筑。 当然,他们的建筑产品还是多少有些缺陷的。比如,在建筑材料的消防需要和阻燃领域,他们还未找到最好的,最符合国家建筑行业标准的解决方案。这也是他们把这个建筑产品,建设在小白玉兰河边的因素之一。另外一个问题,则是建筑产品的保温隔热,以及外墙维护方面,也是他们产品的一个弱项。虽然,蒙古同胞的蒙古包围毡,能够暂时地作为替代品,解决一下他们的燃眉之急。但是,如果这种建筑产品要在人口密集区,或者大城市内部区域加以推广拓展的话,这些,都还是致命的硬伤。 他们的设计最出彩的地方,可能就是模数化的结构设计了。这一点儿,马步敛他们的设计灵感,还是来自于我们平常所玩耍的积木和埃菲尔铁塔。自由组合,随意拆装,是他们对于这种设计理念感觉最自豪的地方。用马步敛的话说,他们所设计的建筑结构部件,要像秦砖汉瓦一样,成为人类社会建筑历史上,一座不朽的丰碑。 从他们所展示出来的建筑产品来看,马步敛到也并不是在说大话。 临近中午,所有的建筑工程工作,便已结束。外边所剩下的一些扫尾的工作,就是马步敛陆前方他们,在跟蒙古族的小伙子们,给建筑外围和屋顶,围护毛毡。 郁泰主任带着几个蒙古族的长者,跟着邹柏青康丽丽等人,祭奠供奉之后,相互礼让着,走进了刚刚落成的新式蒙古包内。 邹柏青四下里扫视一圈,然后看着郁泰主任问道,“怎么样,郁泰主任,看着还行吧?” 郁泰主任微笑着点了点头,“工程进度非常令人吃惊,这个建筑也很令人满意。” 邹柏青点点头,“这只是我们最基础的设计产品,以后,我们慢慢改进,相信会越来越好的。我们期待着,能够使用最好的建筑工艺模式,为我们的定居点建设,贡献我们全部的力量。这个,也算是我们为蒙古同胞,所奉献的一点儿小小的心意吧。” 郁泰主任说,“邹总太客气了。这样,等到有关部门的工程检验和验收过程结束,我们就可以按照预定的设计规划,开始我们新的牧民定居点建设。现在,唯一令人遗憾的是,我们这里的工业很不发达,所有一切的建筑材料,都要从遥远的内地,运输过来。这个,运输费用的问题,也是一件大事儿啊。” 邹柏青点了点头,“这个,是客观现实,我们是无法改变的。不过,作为最新式的定居点设计,我们也有很多替代方案,很多可以利用当地建筑材料的替代设计方案。这种全金属结构的建筑模式,只适用于这种大型的公共建筑产品。如果是普通的住宅或者牲畜围栏,还是不需要这样复杂的设计,以及这么多的金属结构部件的。” 郁泰主任说,“那就好。毕竟,我们也要在保证建筑结构强度的同时,考量到建筑成本,和牧民的资金支出等问题。” 邹柏青说,“这个请郁泰主任放心,我们在牧民定居点建设的总体设计方案中,肯定会对此有所考虑。” 围护毛毡的工作做完,马步敛他们也跟着进来了。硕大的蒙古包建筑内,站了一百多人,却丝毫没有拥挤的感觉。 大家说说笑笑,指指点点,都很为马步敛他们的杰作,感到由衷地佩服。 张涵鱼转了一会儿,找到崔英男,走到她的身边,站下了。 “英男姐,怎么样啊?这个大蒙古包,就这么半天的功夫,就搭建完工,看起来,他们还是有两下子的,是吧?”张涵鱼拉着她的胳膊,仰脸看着室内的结构,说道。 “是啊,是挺不错的。”崔英男欣赏之意,溢于言表。“一般来说,传统的蒙古包,搭建速度也是很快的。不过,他们建不了这么大的空间结构。” 张涵鱼附和着点头,然后接着说道,“这个,要是在房地产开发领域推广开来,是不是就可以很快地建成一座大楼啊?” 崔英男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跟建大楼,那可不一样。这种装配式建筑,虽然组合拼装速度很快,但是,结构强度还是有所不足的。要是建筑那些高层超高层的大楼,可能会出现很多技术上无法解决的问题。” 张涵鱼回首看着她,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这个东西,没有什么推广价值呗。” 220说客 崔英男沉吟了一下,说道,“也不是这样说。如果单纯就这种建筑模式而言,那是有所缺陷,有所需要改进的地方。但是,要是把其中最出彩的设计理念,运用到综合建筑设计领域,还是可以的。” 张涵鱼摇了摇头,说道,“你别说那么专业,我听不懂。” 崔英男笑了笑,说道,“就是摩天大楼,需要更结实,更好的建筑结构强度。他们的这种设计理念,可以优化组合进入新的建筑设计里面,但是,却不能完全拷贝复制。” 张涵鱼点了点头,“拷贝复制的意思,我还是懂得。就是不能照着这个样子盖大楼。” 崔英男笑着拍了拍她,“还行,孺子可教也。”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谢谢夸奖。” 身后有人扑哧一笑,张涵鱼回头扫了一眼,却没发现是谁。 崔英男听见声音,知道是谁,但却不愿意说出来。“这是夸奖啊?” 张涵鱼不以为意地说道,“我就当作是夸奖吧。” 崔英男笑着说道,“任何新的工业设计思想,最初的时候,都是很幼稚,很不完善的。你看,就像我们人类最初所设计的自行车,对吧?哪有一点儿现实可行的,可以为人所推广使用的价值?可是,随着后来人的逐步改进,逐步完善,最终就成为了一种完美而成熟的工业产品。” 张涵鱼不相信的样子,看着崔英男,“英男姐,你说的是真的啊?” 崔英男说,“当然是真的啊!我骗你干嘛呢?” 张涵鱼仰着脸,瞅着头顶交错纵横的金属结构件,“就这?还能像自行车一样,成为人类社会历史上,那么重要的,丰碑式的工业设计?” 崔英男点着头,说道,“是啊,你可别瞧不起这种模数化的标准设计理念。这个东西,要是做好了,没准就会给我们人类社会的建筑产业,带来一次革命性的变革。不过,可惜的是,我们国家建筑产业的黄金发展期已经过去,这种设计思想的最好应用机会,也已不复存在。要是三十年前,能够推广这种设计理念,那就好了。”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说道,“三十年前,小马哥他们,应该还没能力做这个吧?” 崔英男忍不住一笑,轻轻拍了拍她,“想什么呢?三十年前,他们没有能力,可是,这种设计理念,在世界上已经出现了啊。” 张涵鱼脸上登时流露出失望之色,“已经有人设计了?那就是说,这个东西,不是他们自己设计的啊?” 崔英男摇摇头,说道,“那倒也不是。这种模数化设计理念,以及装配式建筑发展思路,那是多年以前,就已存在的东西。可是,就他们的这种设计而言,那还是第一次,属于独立自主的原创设计的。” 张涵鱼想了一下,“原创设计?原创设计,就这么建造出来,会不会被人抄袭啊?” 康丽丽在身后插了一句,说道,“没事,我们在全球做了专利注册,应该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保护的。这个设计,申请了多项国际国内专利权保护。” 张涵鱼回过头来,“康总,刚才是你在身后笑我啊?” 康丽丽连忙摆手,“您张总跟崔教授探讨问题,我恭聆教诲,都还感觉惭愧呢,哪里说得上笑话啊---就是笑一笑啊,那也是亵渎了您们二位。”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说道,“康总,咱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夹枪带棒的啊?你这话呢,跟我说呢,我还不配;跟英男姐说呢,又有点儿过了。那要是以你的身份来说呢,又有失身份。” 康丽丽跟崔英男一起欢然而笑,“真不愧是鼎鼎有名的大作家啊!说起话来,还一套一套的。那个,我就是无伤大雅地开个玩笑,张总不至于这么跟我上纲上线的吧?” 张涵鱼说,“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咱们也别成天张总张总地喊-你说,我就是一个被麦瑞连哄带骗,外加拐卖的一血汗劳工,你们成天价一口一个张总的喊着,我听着,可不知道有多别扭。再说了,我这个血汗劳工啊,不过是个替班的,说不定哪一天啊,麦瑞看我不顺眼了,就一脚给踹了。你们这么叫着,感觉寒碜得慌。” 崔英男亲昵地搂着她说道,“哟,鱼儿妹子,这话要给麦瑞听见了,就算是她不踹你,也得扣你奖金吧?你可得小点声说话,这里到处是她的粉丝。” 张涵鱼哼了哼,色厉内荏地说道,“我才不怕她呢。” 康丽丽微笑,“就是,咱们啊,不用怕她。”她看了看时间,说道,“一会儿该到了午饭时间了。咱们是在这儿吃呢,还是回去-回玉兰新村的定居点吃。” 张涵鱼楞了一下,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康丽丽摇头,“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他们蒙古同胞们,好像有自己的宗教信仰仪式。这儿是他们刚刚落成的新居住点,可能会有一些后续的祭奠供奉仪式。我呢,我们有些员工,都是没有宗教信仰的人士,留在这儿,可能感觉不太合适。” 张涵鱼恍然,“这样啊-那个,正好,我也是需要回避者之一。哎,对了,英男姐,你呢?你是留在这儿,还是跟我们一起回玉兰新村啊?” 崔英男侧首,看了看身后的两个保镖,不动声色地说道,“我也回去吧。” 康丽丽说道,“那好,我们就搭崔教授的车回去。对了,崔教授,可以吧?” 崔英男微微一笑,说道,“当然可以。正好,麦瑞所提议的一些问题,我还想进一步了解一下。我们回去以后,可以顺便谈谈这些问题。” 康丽丽回以会意的微笑,“行。我这里有些了解的情况,就着路上一点时间,就稍微跟崔教授介绍一下。当然,更详尽的技术问题,我想,还是等到午休之后,让小马哥和方子来给你说吧。” 张涵鱼瞄了她一眼,似乎不经意地问道,“为什么呀?康姐-可以这么称呼吧?” 康丽丽连忙点头,“当然可以。这样,我们大家都不用太拘束。” 张涵鱼笑着说道,“谢谢康姐。我是想问,为什么要他们两个来解说呢?康姐来说,不是一样吗?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 康丽丽摆摆手,“有些情况,可能我不如他们两个了解的细致。虽然说,这个项目是我们一起共同研究开发的,但是,跟设计人员和生产技术人员打交道,更多的,还是他们两个。如果崔教授需要深入了解一些后续的技术支持方面的问题,我想,他们比我可以给出更准确的答复。还有,有些问题,需要在交流和沟通中发现。他们相对来说,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因为,异性之间的交流,更容易开阔视野,从不同的角度,发现问题。” 张涵鱼看着她,摇摇头说道,“康姐,我觉得,你不像是中央美院毕业的。” 康丽丽笑了笑,“是吗?那么,涵鱼妹子觉得我应该是哪里毕业的?” “政治经济大学哲学院。”张涵鱼此言一出,三人会意地同时笑了起来。 路途短暂,转眼即到。因此,一路之上,除了简单的寒暄客套,她们之间,也没做什么深入地交谈。她们回来之后,后续跟着回来的人们,也接着到了。除了邹柏青马步敛两个在陪着蒙古族的同胞们,留在河边的新式建筑那里以外,其余的人,都相继回来了。 221 阳光少年 吃过午饭,回到自己房间,张涵鱼跟崔英男各自洗漱了,然后打了个招呼,各自上床休息去了。 慧芳收拾了一堆大家啃过和没啃过的骨头棒子,转身向外走。路过麦瑞身前的时候,便被麦瑞喊住了,“哎,慧芳,干嘛去呢?又要去喂虎子啊?” 慧芳点点头,温驯柔美的脸蛋朝着她,“嗯。” 麦瑞摆摆手,说道,“给我,我去吧。虎子在车上憋闷了两天,也憋坏了。正好中午大家都在休息,我带着它,出去转转,溜一圈。” 慧芳犹豫了一下,眼睛朝外望了一下,“这么热的天?” 麦瑞微笑道,“没事。玉兰新村西北方向的土山后面,有一个人工林,里面气候很凉爽的。我开车带着它过去,热不着的。” 慧芳点点头,把东西交给麦瑞,自个回房去了。 麦瑞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摆摆手,提着虎子的美味食物,走出了蒙古包。 车里开着空调,还加了个电风扇,因此,独自呆在车上的虎子,倒是没受什么罪。看见麦瑞过来,虎子高兴地仰起头,闷声闷气地吼了两声,然后,就瞅着麦瑞的眼睛,不动了。 “好儿子,真乖啊!”麦瑞笑嘻嘻地抚摸着虎子的头部,眼睛里满是爱意流露的神情。她把慧芳准备好的食物倒在虎子干净整洁的食盆里,然后推进笼子。虎子哼哼地叫了两声,开始优雅而有风度地进餐。 麦瑞等在一边,耐心地看着虎子吃完了它的食物,给它倒上饮用水,看着它喝完了,这才清洗收拾了虎子的餐具,锁上了后车门。她来到前面,上了车,刚刚启动马达,就看见迈克挥舞着他的狗爪子,欢快地跑了过来。 麦瑞板着脸,给他打开车门,看着他一点儿也没眼色地坐上副驾驶,忍不住呛他,“你好好的不去午休,跑出来干嘛呢?” 迈克假装没看见她的不悦,顾自回头,去跟后面笼子里的虎子打招呼。 麦瑞哼了一声,一边启动车子,调转方向,拐上村外的简易公路,一边不满地说道,“我想跟我儿子单独呆一会儿,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啊?” 迈克一脸的郁闷,说道,“我跟他们都不认识,呆在这儿,烦闷无聊。” 麦瑞哼哼,“哎哟,我的阳光少年,你不是夸口说,你是自来熟,到哪儿都不认生吗?” 迈克不理会她的讽刺挖苦,自顾跟虎子吹着口哨,聊着天,“还是我们虎子兄弟好,既不挖苦人,也不会给人脸色看。” 麦瑞忍不住笑道,“都给你脸色看了,那你还死皮赖脸跟着来干嘛。” 迈克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了吗,跟他们都不认识,在一起,很无聊。” 麦瑞摇着头,说道,“这话听着有点儿假!岂止是假,完全就不靠谱。说说吧,遇到什么难题了,跟姐姐说说,姐姐来给你摆平。” 迈克假装轻松地吹着口哨,漫不经心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没事儿。” 麦瑞顺着后视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不说就算了啊,你别说姐没给你机会。” 迈克给她挤兑住了,脸色有些尴尬,转头看着车窗外面的景色,故作轻松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既然没什么事儿,那就别说了。睡一会儿吧,睡一觉起来,什么就都忘了。” 迈克回过头来,不高兴地看着她,“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麦瑞耸了耸肩,说道,“我怎样啊?让你说,你又不说。我又不是孙悟空,还能钻你脑袋里,看看你心里打得什么鬼注意?” 迈克叹了口气,说道,“心里的主意,脑子里看不见。” 麦瑞点了点头,“行啊,脑子还是清醒的。脑子清醒,那我就放心了。” 张涵鱼午睡醒过来之后,先悄悄地下去洗漱了,完了回来,这才回到床前的写字台,轻手轻脚地打开电脑。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跟着麦瑞,除了上班,就是出来玩,也没好好静下心来,用功对付她的作业。网络文学上的事情,现在几乎都在靠着她的经纪人打理。也就是说,雇佣着枪手,在帮她接续更新作品。 当然,张涵鱼也不是那种过于沽名钓誉的无耻之徒。我们的张大先生,脸皮还不是太厚,太过分的事情,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去做的。这不,自从她的经纪人,为她找到了强大的枪手团队,负责后续的文学创作之后,张涵鱼反而开始腾出手来,专注于纯文学方面的创作了。从最近几天的网络反馈来看,粉丝们对于她的新作,反响还是蛮不错的。 当然,网络文学有网络文学的特性,不可能跟纯文学混为一体,这一点儿,张涵鱼张大先生,还是很理智,很现实的。因此,除了偶尔一点纯文学的小创作之外,张涵鱼张大先生,并未放弃她的看家本领---她的长篇网络小说创作。这不,最近她又开了一个新篇,题目就叫作:豪门恩怨,我和那些万恶的资本家共同合租的故事。书名有些长,也有些拗口。 当然,那些都不是事儿,都是小问题,小ks。问题的关键的关键,是这个事情,千万不能够给南霸天-那个死麦瑞,还有那个可饿又可爱的小包租婆,卢晓华发现了;否则的话,她就死定了!当然,现在还叫卢晓华包租婆,有点儿不大公平,有欠公允。毕竟,人家一分钱租金,还没收过她的。当然,跟着她,蹭吃蹭喝的,白吃了不少的饭-不过,好像这个吃饭,也没花过她的钱。 嗯,算来算去,花钱的,好像是只有那个万恶的资本家,麦瑞一个人。出钱租房子的,是她。出钱买菜的,好像也是她。至于那些什么物业费,水电费,还有什么垃圾处理费用,好像都是这个万恶的小资本家一个人出的钱。 可是,奇了怪了,她哪来的那么多钱呢?最起码,张涵鱼跟着她混吃混喝的,混了这么久,可是只见过她花钱,还没见过她赚过钱的。当然,她给卢晓华的房租钱,给张涵鱼用来买了股票,那倒是赚了一些。可是,这个钱,它也不属于麦瑞啊。 张涵鱼正在这儿抱着电脑胡思乱想呢,就听见崔英男起了床,穿上鞋子,洗漱去了。她连忙关了电脑-当然,还没忘记关机之前,匆匆忙忙做好备份。 崔英男洗漱完了出来,正好被张涵鱼堵在门口。“干嘛呢?你早醒了啊?” 张涵鱼摆摆手,倒是一点儿也不结巴,“也没多大一会儿,比你早一点儿。” 崔英男放下毛巾,双手频繁地由下往上,推挤着,干洗脸部,“下午有什么活动啊?” 张涵鱼说,“那个谢安华说,这两天一直忙,都挺累的。下午,就不安排什么活动了。大家自便,自己结伴儿,自由活动活动。当然,最好不要单独外出。” 崔英男点点头,说道,“你们注意就好,我没事儿。我这里还有俩跟班呢。” 张涵鱼闭了闭嘴,崔英男的保镖问题,对于她来说,算是一个雷区吧。当然,也许崔英男没有这么认为。但是,张涵鱼很聪明,很自觉,很懂事地回避着敏感性的问题。 崔英男意识到了张涵鱼的异样,侧首看了看她,“没事儿,我这个跟班,是自己人。”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轻声说道,“英男姐,这个,你不管走到哪儿,都带着保镖吗?” 222 打探敌情 崔英男回过头,疑惑地看了看她,“是啊,怎么了?” 张涵鱼一脸狗血剧情的崇拜神色,神经兮兮地说道,“英男姐,你好酷啊!” 崔英男淡淡地一笑,说道,“是吗?” 张涵鱼连忙点头,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当然当然,很冷酷,很酷毙的感觉。” 崔英男扑哧一下笑着说道,“鱼儿妹子,这就是你们网络大作家的语言风格啊?” 张涵鱼兴致颇高,很不以她的凶残打击为意,“那个,你太另类,太那个不一样了。这个,一时之间,我还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描述这个,你的光辉形象。” 崔英男哼了一声,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看见,也不是第一天跟他们接触!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我们这个,就像黑社会老大似的,那个派头十足啊?” 张涵鱼连忙点头,“当然当然,就是就是!不过,腰里再别两把斧头,那就更好了。”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说道,“行了吧,鱼儿妹子,有什么话,你就直截了当,干脆利落地说出来吧。这么拐弯抹角,九曲十八弯的,你不嫌累啊?” 张涵鱼一瞪眼,仰脸看着她,满脸崇拜之色,“不是,英男姐,你是张天师再世,还是诸葛亮下凡啊?你怎么知道,我这里拐弯抹角的,是有话张不开口?” 崔英男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指着她的小脑袋,说道,“你呀,聪明是聪明,小心眼也不少。可是啊,你的道行太浅,一点点儿心事,全写在脸上,含在眼里了。” 张涵鱼双手一抱拳,“英男姐,你这察言观色的本领,不亚于麻衣相,张口评,摸骨刘,神卦子-那个周文王---” 崔英男坐过去,准备换鞋,嘴里说道,“你再不说,我就换鞋出去了。” 张涵鱼连忙拉住她,说道,“哎呀,英男姐,你急什么呢。” 崔英男抬头看着她,忽然一笑,“是不是两天没人跟你耍嘴斗焖子,你就憋不住了?”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道,“麦瑞这两天没空;卢晓华守着人,喜欢装淑女;古翠文成天跟着那个小保安,温习什么功课,说是帮助他考研;你呢,又不陪我玩---郁闷死了。” 崔英男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背,“那个,真不好意思。这个逗嘴打焖子,姐可不是谦虚啊,我是真的不行。我们两个拌嘴---也不像啊?哪有亲如姐妹,还拌嘴的?” 张涵鱼说道,“怎么没有啊?我跟我亲姐姐在一起,几乎每一句话,都要拌嘴。” 崔英男忍不住笑道,“你们呀,那是前世的冤家,遇到一起了。” 张涵鱼呆愣了一下,随口问道,“那我们呢?” 崔英男抱抱她,温声说道,“我们啊,我们是前世的姐妹,今生又遇见了。” 张涵鱼一听她这么说,立刻高兴起来,乐呵呵地跟着站起来,说道,“那你陪我玩会儿呗。我一个人,闷得慌。” 崔英男自顾整理着衣着,也不回头,随口问道,“玩什么呢?”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还能玩什么啊?斗嘴打焖子呗。” 崔英男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那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可真是不行的。” 张涵鱼撒着娇说道,“我们就这几个人,我找谁去啊?没人跟我玩。” 崔英男笑着回过头,说道,“你找郭晓阳去吧,她可是嘴皮子厉害着呢!” 张涵鱼颓然坐下,好没骨气地说道,“算了吧,我找她去?那还不如我去买块豆腐,撞死去。” 崔英男吃了一惊,不解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张涵鱼说道,“这个死丫头,心狠手辣,还会拳脚功夫。我呀,我要想活命,最好离她远一点儿。你不是没看见,就连麦瑞这个南霸天,女魔头,活阎王,都好像在避免跟她正面冲突啊?” 崔英男狐疑地看着张涵鱼,“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这个小姑娘,看着娇娇怯怯,弱不禁风,胆小怕事的样子---” 张涵鱼连忙打断她,说道,“得,英男姐,你那是给她的表面形象,给欺骗了吧?这小丫头,可是黑着呢。昨儿晚上,马步敛不知怎么惹到她了,给她一脚就踹那儿了!” 崔英男满脸疑云,不相信地看着张涵鱼,“是吗?马步敛可是进过特种部队吧?” 张涵鱼说,“谁说不是呢!就算是马步敛不小心,没有防备。可是,他一个一米七八的汉子,给一个矮半个头的小姑娘,一脚踹倒在那儿,也不是简单的事儿啊。要是我们一般人,根本做不到,对吧?” 崔英男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怎么对马总的身高,能够如此精准地确认?” 张涵鱼脸一红,扭捏着,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崔英男虽然没有接触什么男女情感方面的问题,但毕竟不是傻瓜白痴。张涵鱼这么明显的表情语言,她怎么还能解读不出来。 “鱼儿妹子,怎么了?小马哥跟你表白了啊?” 张涵鱼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张望了一下,伸手作势,要来捂崔英男的嘴。 “嘘,姐姐姐,小声些!给人听见了,那就惨了。” 崔英男忍着笑压低了声音,“至于吗?” 张涵鱼紧张兮兮地张望着,神秘兮兮地说道,“那当然!现在敌情不明,一切都还在危险之中。我们还是小心一些,否则大势不妙。” 崔英男愣了,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了啊?没事吧你?” 张涵鱼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没事阿,我能有什么事儿呢?” 崔英男哼了一声,“没事儿你紧张什么?跟做贼似的。” 张涵鱼长长地叹了口气,“唉,英男姐,你不知道啊,这个事儿,它难缠着呢。” 崔英男摇摇头,不以为然的样子,“不就是一表白吗?这有什么好难缠的啊?你要觉得可以呢,那就先交往一段时间试试。你要是觉得不可以,没感觉呢,那就干脆一点儿,委婉而明了地拒绝掉,省得害人害己。” 张涵鱼叹着气,“哎呀,英男姐,哪有你说得这么简单啊。” 崔英男说,“我也看不出有什么好复杂的。人小马哥清清爽爽的一小伙子,既没什么不良倾向,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毛病。当然,更具体的情况,我们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出来。可是,就我看来,交往着看看,还是可以的。”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可是,人家网络上都说:任何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那个,五毛加一毛。” 崔英男哭不得笑不得的打了她一下,“哪儿搁哪儿来的糊涂逻辑关系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老套的思想?让你这么说,不结婚,就不能谈恋爱了啊?” 张涵鱼抓着她的胳膊,抱着她,撒着娇问道,“你别说我啊,你怎么也没谈一个?” 崔英男看了看她,淡淡地说道,“我呀?没人跟我表白过,我也没遇到可以让我主动表白的人。这个,是机缘巧合的问题,不是我的思想观念有问题。” 张涵鱼哦了一声,若有所悟地坐回去,呆呆地看着窗外。 崔英男见她如此,轻轻碰了她一下,“又想什么呢?不是都已经表白过了吗?那就趁热打铁,多在一起聊聊,互相交流沟通一下,增进感情---” 张涵鱼连忙摆手,拉出一副郑重声明的架势,解释道,“没有没有!英男姐,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的。” 223 扯风筝线 崔英男满脸疑问,不解地问道,“不是我想的什么样子?不是,不是你说的吗?你说小马哥已经跟你表白了啊。” 张涵鱼点点头,表示认可,“是啊,是跟我表白了啊。” 崔英男哼了一声,“那你急赤白咧的什么意思啊?” 张涵鱼说,“他是跟我表白了,可是我没答应啊。” 崔英男给呛了一下,站起来,认真看着她,“不是,鱼儿妹子,你这里颠三倒四的,都把我给捣鼓糊涂了。你好好说说,你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是不喜欢人家小马哥呢?还是故作矜持,想扯一会儿风筝线?” 张涵鱼一愣,“什么叫扯风筝线?” 崔英男苦笑着摇摇头,“小马哥跟你表白了,对吧?” 张涵鱼点点头,说道,“是。不-对!” 崔英男接着问道,“那你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张涵鱼摇摇头,跟着又点点头。 崔英男忍着暴揍她一顿的冲动,问道,“既没答应,也没拒绝,来了个不说话,沉默以对,是吗?” 张涵鱼摇摇头,“不是。” 崔英男舒了一口气,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问道,“你怎么答复的?” 张涵鱼想想,然后说道,“我也就是答应,试着跟他交往交往。那个,要是觉得还行的话,再说。哎呀,反正没什么了,最多就是一个候补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崔英男摇摇头,很难理解的样子,“这不就跟什么都没有差不多嘛?” 张涵鱼连忙声明,“怎么能差不多呢?差远了啊!最起码,我们还有优先选择的权利。” 崔英男点点头,“也是,聊胜于无。” 张涵鱼说,“是啊,你们不都是还没有吗?” 崔英男摆手,“也别管我们了。我先问你,你们这算是怎么回事儿?相互之间没感觉呢,还是准备留有部分后手?是他的决定,还是你的决定?” 张涵鱼木木地说道,“什么留后手不留后手的,我们哪想这么多了?是我的决定。” 崔英男一副不敢小瞧的神情看着她,“哟,你的意思啊?为什么呢?可以告诉我吗?” 张涵鱼犹豫着,好像是很有些为难的样子。 崔英男心中了然,不经意的说道,“麦瑞是吧?没事,说!出了问题,我负责。” 张涵鱼扭捏着说道,“其实,那个,麦瑞也是好意了啊。” 崔英男哼了一声,说道,“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什么好意?” 张涵鱼沉吟着,思索着合适的词语,“那个,我跟麦瑞签订过那个,不平等的卖国条约。麦瑞呢,要求我给英男姐你,还有芦花姐,做那个红娘,给你们介绍男朋友。” 崔英男看着他说道,“这是好事啊!替我谢谢麦瑞的好意。不过,这个,跟小马哥跟你表白,有什么关系呢?”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本来呢,我是把小马哥跟芦花姐往一起撮合的,谁知道,他们谈了之后,却是约好了,说要做什么异姓姐妹---哦,不对,是异姓兄妹。我呢,我也不知道啊?我要是早知道,还可以再把他介绍给你。可是,这两个坏家伙,他们也不跟我说,一直瞒着我。然后,然后----” 崔英男点点头,“然后来到这儿,小马哥先跟你表白了。” 张涵鱼点点头,说道,“是啊,就是这样。可是,我这么一想啊,我是受人之托,当然那个应该忠人之事。这个,怎么能够给半路截胡了呢?刚开始,我们商量这个事儿的时候,麦瑞还鼓动我说,说我们如果看好了,可以利用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红娘先劫莺莺---那个,先劫你们的胡。我还批评那个麦瑞,说她是强盗思维----” 崔英男摆摆手,“好了,鱼儿妹子,你别说了,我算是听明白了。你之所以不答应小马哥的追求---奥,不!是暂时不答应他的追求。你不答应他的追求,是因为你跟麦瑞有约在先,要先解决我们---我和晓华妹子的个人问题。你是打不开这个心结,暂时拒绝小马哥,而不是不喜欢他,对吗?” 张涵鱼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哎呀,英男姐,你先听我说嘛。” 崔英男点点头,“行!那你说,我听着。” 张涵鱼说道,“那个,我跟你们说过,我是我姐姐看着长大的,对吧?” 崔英男点点头,没有打断她的话。 张涵鱼接着说道,“我呢,我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姐姐给我做主,给我拿主意,什么事儿,都是她说了算。我呢,这一回儿,离开家,自己出来闯荡,还没几天,就落到了芦花姐这个包租婆,还有麦瑞这个女魔头手里,什么事儿,都是她们说了算。我呀,就没试着自己决定做件什么事儿,也不知道怎么做决定。就这样了。”说完,双手一摊。 崔英男这才算是真正明白过来,合着这个孩子,还在那儿等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那你打算怎么办啊?让麦瑞给你出面处理呢?还是回家找你姐姐去?” 张涵鱼连忙摇手,“这个事儿,我可不敢给我姐姐知道,要不然,她能剥了我的皮。” 崔英男给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你姐姐,这么厉害啊?不会是真的吧?” 张涵鱼十分认真地说道,“怎么不是真的啊?我姐姐可厉害了,比麦瑞都凶!比麦瑞凶一千倍,一万倍!” 崔英男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鱼儿妹子,你在演戏吧?有这么夸张吗?” 张涵鱼苦笑不得地说道,“哎哟,我的姐姐哎!我的亲姐姐哎!你都不知道我姐姐是怎么一号人物!我那个,我上大学的时间,不知道怎么,迷上了写小说,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那种小说。当时呢,也许是害怕上当受骗,也许是为了隐藏身份,我就没敢自己注册id,而是使用了我姐夫的那个网络地址。” 崔英男点点头,“这个,多少知道一些了。” 张涵鱼说道,“可是,我哪知道啊,一部小说还没写完呢,不知道怎么地,突然之间,就火了起来。而且,火得有些意外,有些邪性,有些让人措手不及。” 崔英男恰到好处的点着头,“使用你姐夫的号码写小说,火了?”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就是啊!然后呢,就是铺天盖地的粉丝,还有,随之而来的,铺天盖地的要求嫁给我的---” 崔英男微笑着,笑吟吟地看着她。 张涵鱼说,“我姐气得不行了,说我不但上网乱写东西骗人钱财,还捎带着欺骗人家的感情,非要修理修理我不行。我没办法啊,也没地儿躲去,就跑去我姐夫的单位宿舍里,躲了一段时间。”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姐那么厉害,躲那儿能行吗?” 张涵鱼冲着她挑了挑大拇指,“英男姐,你也很厉害!我哪知道我姐那么厉害啊?我躲在那儿,不能不吃不喝不使用东西啊?结果,我姐夫偷偷给我送东西,给人看见了。” 崔英男扑哧笑了,然后,看着张涵鱼不满地翻白眼,连忙又把嘴捂住。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我姐夫同事,都是些无恶不作的坏蛋!他们第一时间,就跟我姐打电话说了,说我姐夫在单位宿舍金屋藏娇呢。我姐姐一听之下,立刻拍马杀到了!” 崔英男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是惊愕和震撼。 224 妹子也是一传说 张涵鱼也不理她,自顾说下去,“我姐姐一到我姐夫的宿舍,就拍着门大喊大叫,喊着我的乳名,让我滚出来----” 崔英男费劲儿的咽了口唾沫,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姐姐怎么知道是你?” 张涵鱼白了白眼,说道,“就我姐夫那种人,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奴隶气质,谁会相信他能金屋藏娇?再说了,他兜里经常连一毛钱都没有,哪来的钱,金屋藏娇?” 崔英男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问道,“那,你姐夫给你买东西,跟人借钱吗?”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他呀,他才不可能借钱呢。第一,他那个人死要面子的,跟人借钱,张不开口。第二,人家他们同事,都知道他是气管炎,穷光蛋,借了钱也还不起,谁还肯借钱给他花?” 崔英男抱了抱拳,表示佩服和敬仰,“那么,你吃饭和花钱,怎么办?” 张涵鱼嘟着嘴,说道,“吃饭呢,食堂里有。花钱的事儿呢,我的东西,我姐都给买好了,回家拿去就行。” 崔英男点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赚的钱呢?” 张涵鱼愣愣地说道,“要么买股票,要么就给我姐收起来了。我不喜欢带钱的。” 崔英男十分感概,“行!够味儿,够劲儿!不是,鱼儿妹子,你也是一个传说。”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什么呀,弄得我一直六神无主的,什么事儿,都不知道怎么拿主意,什么事儿,都得听我姐的。” 崔英男轻轻点了点头,问道,“你是说,这个事儿,也得先问问你姐啊?” 张涵鱼说道,“是啊,不问她的话,我敢自己做主吗?” 崔英男说,“那,你准备在怎么办呢?让小马哥去跟你姐姐提亲吗?” 张涵鱼红了红脸,说道,“恐怕是得那样。要不然,我姐会说我拐卖人口---拐带!” 崔英男叹了口气,说道,“可怜的娃儿,是够不幸的。那你还等什么啊?赶快让小马哥---不行,这个提亲的事儿,还不能这么办。这个事儿,必须小马哥的父母出面,那才算是正式而隆重的提亲,对不对?” 张涵鱼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恐怕是吧。” 崔英男沉吟着,“那个,那就得让小马哥赶快准备了!这个,年前的话,还有中秋节和国庆节,重阳节几个好日子。再晚了,就没法穿婚纱了。” 张涵鱼一听穿婚纱,立刻跳了起来,“这不行这不行!” 崔英男给她弄得一惊一乍的,“什么啊?为什么不行?” 张涵鱼结结巴巴地说道,“我答应了麦瑞的,要先让你和芦花姐找到你们的真爱,你们的真命天子。那个,要是这个事儿办不好,我先这个,披上了婚纱,南霸天这个活阎罗,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崔英男满眼的友邦惊诧论,“不是,你怎么这么害怕她啊?” 张涵鱼说道,“那个,这个万恶的资本家,太凶了,我有些,有些----” 崔英男摇了摇头,说道,“可是,可是---我和晓华妹子,那不是还没边的事情吗?你呀,你们两个要是等着我们,那不就黄花菜都等---” 张涵鱼连忙过来捂住她的嘴,说道,“呸呸呸!英男姐,不许你这么说!你人这么好,芦花姐心也那么好,怎么会找不到合适的人啊!” 崔英男慢慢拉开她的手,看着她,温和地说道,“我还好啊?” 张涵鱼抱着她的胳膊,腻腻歪歪地说道,“当然了,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崔英男笑着说道,“那晓华妹子呢?” 张涵鱼呲牙一乐,“包租婆啊?也是一好人。古董背地里叫她观音娘娘呢。” 崔英男忍不住乐了,“什么呀?怎么跟你学的,喜欢跟人起外号。” 张涵鱼偷偷笑着说道,“也不是啊,芦花姐,确实心眼挺好的。” 崔英男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温声说道,“人家那么好,你们干嘛还老捉弄她啊?” 张涵鱼不好意思地说道,“谁让她那么老实的。” 崔英男忍不住地笑,“不是,你们两个小坏蛋!你这是什么逻辑啊?人家老实,你们就欺负人家?人家凶狠,你们就忍着,任由人家欺负?” 张涵鱼脸皮厚逾万里长城似的点着头,“社会现实嘛。” 崔英男嗤了一声,伸手把她推开了。 “好了,不聊了,我们得出去走走了。说是到这儿来旅游,结果呢,不是工作干活,就是给你们这些人当心理咨询师。哼,我呀,真该在这儿开一心理咨询所,保管赚钱。” 张涵鱼猴贴屁股似的黏糊道,“就是就是,专门就赚南霸天的钱。” 崔英男哼了一声,站起来就要走。 张涵鱼连忙拦住,“哎哎哎,英男姐,哪儿去啊?” 崔英男看了她一眼,“不是,你古里古怪的,又要干嘛呢?” 张涵鱼说道,“什么跟什么呢?是那个,陆前方和马步敛,说是约你去骑马,顺便谈谈一些细节问题-说是你对于细节问题,还有很多疑问和困惑。” 崔英男无语,不知道如何是好地看着她。张涵鱼过来抱着她的胳膊,不管不顾地撒着娇,“哎哟,咱们是出来旅游的,不是出来工作的。再说了,他们真的想要谈什么业务,不会去找你们公司啊?干吗非得来这儿找你?” 崔英男好像是面对着自己娇惯坏了的孩子,无可奈何地说道,“就他们这种级别的小项目,还不够资格,跟我们公司投资部门谈。” 张涵鱼疑惑不解,“跟你们公司都没资格谈?那他们怎么还要跟你谈?你,你不是比你们公司投资部门还要高很多级别吗?” 崔英男摇摇头,耐心极好地说道,“我们公司,以及我们的合资公司,都是世界上排名靠前的金融寡头。他们的投资目标,是那些大型的,业绩良好的公司或者资源。像马步敛和陆前方他们这种萌芽期,初创期的投资标的,我们公司是不屑一顾的。” 张涵鱼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不是说,美国是风险投资者的天堂吗?怎么,好像---” 崔英男微笑道,“很多东西,听说,是不算数的。再说,如果要是说到风险投资这一块儿,一般都是指的是红杉资本这种公司。对于我们来说,不一样的。” 张涵鱼还是不明白,接着问道,“既然如此,他们找你干吗?没事儿找刺激啊?” 崔英男亲昵地捶了她一下,说道,“说什么呢?我们公司不做的业务,未必意味着我们个人不做啊?对于他们这个项目,我还是很感兴趣的。” 张涵鱼这才明白过来,“你自己做啊?我以为你出来旅游,顺便给你们公司找项目呢。” 崔英男哼了一声,说道,“我们公司要找项目,那是需要专业的律师团队和会计师团队,由他们来评估论证以后,然后,才来做的。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张涵鱼又糊涂了,眨巴着眼睛问道,“那你们这个事儿,算怎么一会儿事?” 崔英男说道,“看不出,你对这个事情,还很上心啊。” 张涵鱼理直气壮地点点头,说道,“那是啊,万一你们成功了,成了那个第二个脸谱公司,我不就有得写作题材了吗?” 崔英男笑着点点头,说道,“还行,还没忘记自己的工作和理想。我还以为,你会说---” 张涵鱼不解地看着她,“说什么?” 225 海归之志 崔英男摸着她的胳膊,温和地说道,“说你就是脸谱的女老板啊。” 张涵鱼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们的成功,又不是我的功劳,我怎么会那么无耻,厚着脸皮往自己脸皮贴金。谁做的事情,甘苦与共,荣辱与共。我就是一旁观者。” 崔英男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说道,“行啊,鱼儿妹子,够有骨气的啊!失敬失敬!” 张涵鱼不在意地摆摆手,“哎呀,这有什么啦!我们都是小人物,哪有什么值得你失敬的地方。走了走了,那两个小坏蛋,这会儿该等急了。” 崔英男一边被她拖着往外走,一边不解地问道,“怎么又成小坏蛋了?有出典么?” 张涵鱼说,“当然有啊!这俩家伙,眼巴巴的盯着你兜里那俩钱,不是坏蛋是什么?” 崔英男恍然,“原来如此!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陆前方跟马步敛两个牵着马,在外面等了有半天了。看见崔英男带着保镖,领着张涵鱼走出蒙古包,两个人都是一副千年苦难得解放的表情。 崔英男看看马步敛和陆前方,再回头看看张涵鱼,不动声色地问道,“两位久等了吧?” 马步敛抬腕看了看时间,摇摇头,“还行吧,还不到两个小时。” 崔英男回首看看张涵鱼,张涵鱼低着头,一下一下地踢着脚下什么,好像是什么都没听到。崔英男抬起头,微笑着说道,“抱歉啊!不过,好像比那些晚清重臣,还差一些吧?” 马步敛和陆前方还没反应过来呢,张涵鱼便抬起头来,随口说道,“差远了!那些晚清重臣,有时候,你递上几十两银子,等个三五天也未必能够见上一面。” 崔英男笑吟吟地看着她,似乎漫不在意地说道,“哦,晚清之亡,跟这个没关系吧?” 张涵鱼脸上一怔,随即说道,“多少还是有点儿关系吧?王朝末年,犹如垂死之人,哪儿哪儿都是毛病,已经算是---不是,英男姐,你什么意思啊?拐着弯的骂我是吧?你怎么跟南霸天一样坏啊?你还是我亲姐姐吗?” 几个人忍不住莞尔失笑。 陆前方看着马步敛憋出内伤也不愿抬头,只好站过来说道,“没有没有。其实,我们也没等多长时间,小马哥跟鱼儿妹子开玩笑的。那个,我们两个好久没有这样单独在一起,这样,静静地聊一聊,也是挺好的。” 张涵鱼闻听此言,抬眼看了看马步敛,就要过去跟他算算账,被崔英男拉住了。 “好了,鱼儿妹子,别闹了!那个,我们就这样走走好吗?”最后一句话,却是看着马步敛和陆前方说的。 陆前方抬眼示意一下崔英男的两个保镖,“这两位呢?” 崔英男摆摆手,说道,“戴维和伊萨不喜欢聊天,也不大愿意说话。你们不用在意。他们就是跟着我而已,不需要自己单独活动的。” 陆前方看了马步敛一眼,点了点头,“那行,崔教授既然这么说,我们就随便走走吧。” 几个人相互做了个礼让的手势,陆前方便头前带路,牵着马,领着大家往玉兰新村定居点西北方向草原走去。戴维跟伊萨随意地浏览着四下里的草原景色,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张涵鱼和马步敛则落在最后,一边说着话,一边跟着慢慢走。 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互之间,能够听到对话,但又很难听清楚。 陆前方跟崔英男两人走在最前面。陆前方牵着马儿,崔英男则走在他的身侧。 “崔教授是第一次到草原上来吧?”陆前方平静地搭讪语气,有一些表演的成分。 崔英男却很随意,很轻松自如的样子,“到这儿-内蒙古大草原,应该是第一次。但是,在美国,那就不是了。在美国,我几乎每天都会到草原上骑马。” 陆前方楞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地停滞了一下,“是吗?” 崔英男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在草原边缘那儿,有一个农场别墅。嗯,是我个人的。那里,有一个属于农场的草原。” 陆前方收回目光,眼睛看向远处,“在我们国内,好像还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儿。也很少有人,能够建造得起这样的农场别墅。” 崔英男认可地点头,“这个倒是实情。国家情况不一样,社会资源也不一样。” 陆前方也跟着点头,“所以,如果没有农场和别墅的话,崔教授还是回去?还是留下?” 崔英男甩了一下,眼睛看向远方,“应该选择留下来吧。” 陆前方转头,看着她的眼睛,好像在那里,有他需要的答案似的,“可是,这儿没有--” 崔英男微笑着,“当然没有。不过,我回来,也不是为了农场和别墅。就像我当初去美国,也不是冲着美国的农场别墅去的一样。” 陆前方连忙点头,“那是,这个是自然的事儿。不过,我们国内,也不是说不能建设这个农场别墅。可是,问题是,能够建设农场别墅的地区,大多数都是偏远地区,甚至连电话信号都没有的地区。而在我们需要的地方,国家政策是不可能允许的。” 崔英男点点头,“那是当然。我们中国人多地少,人均土地资源本来就很紧张,当然不具备这些条件。不过,这个,也没有太大关系。什么地方,都是需要适应的。广厦万间,夜眠不过三尺之地。老祖宗的这个教诲,还是值得我们深深记住的。” 陆前方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好像是凌晨的黑暗过后,突然看见了黎明一样。 “崔教授以前也有风险投资的案例吧?”陆前方谨慎地问道。 崔英男随意地点了点头,不在意地说道,“美国那边,做创业的,就像是我们大学生夜间摆地摊一样,很普遍的行为方式。那边的人们,对于这些,司空见惯,不以为奇。我们经常有投资的案例。当然,成功的并不多。中国以后也会这样的。” 陆前方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崔教授的意思,以后我们国家的大学生,会像摆地摊一样,普遍性地进入创业创新,这个领域?” 崔英男点点头,说道,“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 陆前方抱着拳,很郑重地神情语气,“能否请您解说一下?” 崔英男没有说话,反而回首看了一眼。 马步敛和张涵鱼跟在后面,看见他们两个忽然停下,而且表情姿势有些奇怪,便走了过来。张涵鱼看着陆前方的样子,疑惑地问,“陆总,您这是干嘛呢?求爱啊?” 崔英男伸手给了她一个爆栗子。陆前方脸上微红,有些扭捏地说道,“我在跟崔教授请教社会常识问题。” 张涵鱼狐疑地看着他,“社会常识问题,还要劳烦崔教授啊?” 崔英男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你们两个别理她。我这个小妹子啊,别的能耐没有,这个扯东拉西,海阔天空的本事,很厉害。你们要是跟她聊起来,一会儿就给带沟里去了。” 张涵鱼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英男姐,这回事儿,没有吧?” 崔英男笑容不减地看着她,说道,“你说呢?” 张涵鱼拉着她的胳膊,撒娇卖痴地说道,“哎呀,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们还是赶快说正事吧。别一会儿天都黑了还说不完,都赖在我这儿。” 崔英男笑着道,“这怎么能够叫做赖呢?我这是实话实说。” 226 创业创新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英男姐,我发现你最近好像开始变坏了。” 崔英男笑着拍了她一下,一抬头,看见陆前方还在那儿抱着拳呢,不由得脸上微红,连忙说道,“哎呀,你把手放下好吗?我们就是随意聊聊,你别这么多的礼节。” 马步敛跟着打圆场,说道,“礼多人不怪嘛-何况咱们这是请求指教。” 崔英男摆摆手,“什么指教啊,我们就是互相交流,互相探讨而已。” 马步敛看了看陆前方,回过头来,跟崔英男对视着,“方子有什么问题,请教崔教授。” 陆前方说,“我们-我跟崔教授刚才聊天呢,说道这个美国的大学生创业创新。崔教授说,我们的大学生,现在都是跑到夜市上,摆地摊,买衣服,手机贴膜。崔教授说,有一天,中国的大学生,也会像摆地摊一样,出现创业创新的普遍性热潮。” 马步敛也是眼前一亮,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国家就不会再落后下去了。” 崔英男说,“我也是这种认识和判断。” 陆前方摇摇头,“问题是,我们的大学生,摆的是地摊。而美国的大学生,搞得大多数是科技创新。这个,出发点不一样,最终结局,也不会一样。科技创新能够做出苹果和英特尔,可是,手机贴膜和卖地摊服装,无论赚多少钱,都不可能创造出苹果和英特尔。” 崔英男摇了摇头,“陆先生好像有些性子急了些,没有注意。我说的是,我们国家的大学生,以后也会跟美国的大学生这样,普遍性进入创业创新领域。” 陆前方脸红了红,点点头,“奥,是-抱歉,是我高兴早了,有些大脑缺氧。” 崔英男忍不住微笑了一下,“偶尔的失态而已,不用这么在意。任何人,都不可能始终保持最好的状态。这是人之常情,不是-个人问题。” 陆前方笑笑,大大方方地点着头,“崔教授的气度襟怀,我们是需要好好学习的。当然,对于社会发展的分析判断,也是如此。我们想请教崔教授的是,从那个方面判断,我们中国会进入一个大学生普遍性创业创新的时代?” 崔英男说道,“可能我说出这个判断之前,忘记了一些东西。也就是说,任何的社会分析和判断,都是需要先提出理论根据,然后再做陈述性结论。我们先把结论拿出来,而忽略了形成这一结论的过程因素的陈述,难免会引起疑问。这样,我们先考虑一下这个问题:我想请问你们几位,大学生为什么会去夜市摆地摊?” 张涵鱼举了举小爪子,然后抢着说道,“这有什么难的?我来说好了!大学生夜市摆地摊,当然是为了赚钱,为了赚取一些小钱,贴补生活费用,或者,满足自己对于钱财的一些小需要。当然,这个发财的话,那是不可能的,也是胡说八道的事情。” 崔英男点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是什么很难下结论的事情。基本上,就算是这样吧。也就是说,大学生之所以到夜市上摆地摊,无非是因为穷,因为钱。就是为了赚点儿小钱。这是社会经济发展落后时期的必然现象,跟我们的道德素质,还有我们大学生本身,都没什么关系。你们说,是不是呢?” 几个人沉吟着,慢慢点了点头。 崔英男也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现在我们的大学生很穷,当然,也是整个社会经济发展的落后,导致他们对于钱财,有这方面的需要。但是,随着我们社会经济的发展和进步,等到有一天,我们的大学生不再为生活而苦恼,不需要自己赚钱贴补生活的时候,他们就会有时间,也有财力,去考虑创业创新的事情了。当然,我所说的财力,不是说他们有足够的资金,去做什么大事业。我的意思,是说他们不必为衣食住行,一日三餐而纠结,可以在衣食温饱之余,考虑一些游玩享乐,或者证明自己的创业创新问题。” 张涵鱼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英男姐,你的意思是,我们只有在不饿肚子,有衣服穿的前提下,才能去搞创业创新的事情,对吧?” 崔英男点点头,“是啊!如果连温饱都解决不了,你能做好创业的事情吗?” 张涵鱼又想了想,“那要是国家呢?国家衣食温饱解决不了,要不要搞?” 崔英男摇摇头,“国家的事情,跟这个不一样。我们但就个人立场而言。” 张涵鱼点了点头,抬眼看着马步敛和陆前方,说道,“下面两位同学,还有你们不懂的,需要跟老师请教的问题没有?” 崔英男虽然为人端方,却也忍不住笑意难掩。 马步敛挥了挥手,想说什么,又转过了头。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把想要笑出来的感觉硬生生地憋回去,这才转头看着崔英男说道,“我们所构想的这个住宅产业化项目,目前的审批程序,还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因为审批者自身,也不懂得这些东西,所以,他们过于慎重了。我们这边,过多地投入,长时间地看不到盈利回报,也是很难支持的。” 崔英男点了点头,说道,“这些,我跟麦瑞都有所了解。刚才,从定居点往这边走的时候,我也是一路上,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中国人,历史上曾经是一个热爱创新,热衷于冒险的民族。可是,明清以来,因为国家统治阶层乱用民心,滥用民力,导致民心凋敝,民力衰竭。尤其是,我们的民族日渐一日的,丧失了民族自信,丧失了一往无前的冒险精神和战斗精神。这一点儿,导致了我们的国家思想,民族思想,日渐消磨萎缩,直至对于自己的国家思想,民族思想,全盘怀疑,全盘否定。也因此让我们对于自身,失去了正常的,健康的,科学的自我认知能力。这些问题,短时间内,以你我之力,那是解决不了的。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公之于众,让全世界人,都来观看和评判我们所要做的事情。而不是只依赖于那些断了脊梁,没有了民族思想和信仰的人。” 陆前方跟马步敛差点就要跪下膜拜的崇敬眼神,“那么,请教崔教授,我们具体应该怎么做?不是说通过公益事业,还有广告效应,来提升民众认知能力吧?” 崔英男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说实在的,像你们这样,跑到内蒙古大草原上来,做这么一个装配式桥梁,一些装配式建筑,能够带来多少民众认知?这些,都是徒劳的,无用之功。也就是当作社会公益事业而已。” 两个大男人躬身致意,“请崔教授不吝赐教,指点迷津。” 崔英男也不客气,轻轻点点头,说道,“中央电视台邀请我们参与那个创业英雄汇。以我的意见,我们可以把这个项目报上去。当然,设计上还有许多要改进的地方。另外,我跟麦瑞谈一下,我们需要更大的建筑物,来验证这个东西。” 张涵鱼这一次,倒是很难得的,没有半路搭话插言。她耐心地等待着崔英男说完了,大家都不说话了,这才走上前来,抱着崔英男的胳膊,一脸狗血剧情似的,充满膜拜之情地说道,“哇,英男姐,你太厉害了啊!你这番话,应该到人民大会堂去讲,应该讲给社会科学院社会哲学研究所那些老夫子听听!省得这些老先生闲得没事,就知道搞什么外国人的理论哲学,鄙薄和蔑视我们中国自己的思想和哲学体系。” 227 太保守 崔英男拍了拍她,“胡说什么呢?!中国的学者们,社会道德素养,还是很令人尊敬的。” 张涵鱼撇了撇嘴,说道,“人品素养好,那有什么用?这个事儿,乃是国家大事儿,又不是个人人品的问题。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抛弃了自己传统的国家思想和民族思想,推翻了自己的人类社会文明体系,非要一厢情愿地膜拜在别人的文明体系之下,这已经是很说不过去的事情了。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思想观念。英男姐,请收下我的膝盖!” 崔英男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好了,鱼儿妹子,别闹了!” 张涵鱼说道,“我没有闹啊!这是大事呢。你呢,从现在起,英男姐,你就是我们的思想教父---不!,是教主!” 崔英男甩开她的手,说道,“一边玩去!咱们看看大草原,多美的景色。” 张涵鱼回头看着马步敛和陆前方,喊道,“喂,你们两个大傻瓜,站在这儿干嘛呢?还不赶快献上你们的跪拜啊?” 马步敛跟陆前方相视一眼,走上一步,说道,“涵鱼,我们尊崇崔教授,这个事儿呢,搁在心里就好了。这个事儿,不宜过度张扬。思想和社会观念问题,不是文学艺术,也不是演艺艺术领域。这个事情,低调含蓄内敛,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你说呢?” 张涵鱼低着头,沉吟了一会儿,这才说道,“哦,你说的,好像也蛮有道理的。” 马步敛说道,“我们国家呢,很多事情,是需要锋芒内敛的。尤其是对于真正的人才,甚至是崔教授这样的天才而言。对于我们来说,对于崔教授来说,或许,默默无名,就是我们对于崔教授最好的,也是最大的保护。” 张涵鱼傻傻地抬头看着他,说道,“可是,英男姐也在媒体上露过面,发表过公开演讲啊?而且,她在演讲的时间,也没做什么锋芒内敛的那个收敛。” 马步敛摇摇头,说道,“公开场合发表的言论,跟我们私底下所说的很多东西,是有差别的。对了,我还忘记了。那个,你是搞创作的,写东西的时候,崔教授的这些思想理论观念,一定不要写进去,更不要透露蛛丝马迹啊。” 张涵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没敢再说话。 崔英男摆了摆手,说道,“好了,马步敛,鱼儿妹子也不是很糊涂的人,你就不要这么担心了。再说了,我们就算是成为第二个普罗米修斯,那又怎样呢?人生在世,但求问心无愧而已。至于世事际遇,非你我所能决定。我们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在现实生活当中,伟大人物的命运,往往掌握在那些卑微无耻之徒的手中。你说,要是韩信年轻之际,被人当街刺杀,还会有后来的刘汉王朝吗?” 马步敛微笑道,“崔教授这话,未免有些老庄思想了吧?” 崔英男也笑了笑,“没有,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想那韩信也是一代先贤大哲,就算是他地下有知,恐怕也不会怪罪你我如此之说吧?” 马步敛摆摆手,说道,“崔教授说笑了。那个,如此美丽的景色,我们还是欣赏一下吧。” 崔英男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马步敛躬身致意,拉着张涵鱼,让开了路。崔英男点点头,跟陆前方一起,牵着马,先行往前走。马步敛拉着张涵鱼,不远不近地走在侧后。 陆前方看着马步敛,对崔英男说道,“崔教授好像很欣赏小马哥啊?” 崔英男点点头,说道,“有点吧。怎么了?” 陆前方摇摇头,“没什么。马步敛是我们几个当中,最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以他这样的人品,就算是我们自己人,也是很欣赏的。” 崔英男侧首看了他一眼,“陆前方,拿得起放得下,是一种人的境界。执着坚持,永不放弃,也算是一种人的境界。人世间,万事万物,都各不相同。有一万个人,就会有一万个思想观念;有一亿个人,就会有一亿个思想观念。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欣赏一种个性,并不一定代表着,你就得那样跟着去学,或者,跟着模仿,复制拷贝。世间万物,因为各不相同而精彩,我想,这就是我们的人生理念。” 陆前方长身一揖,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百年书。跟崔教授一起,每时每刻,都会学到不少知识,增加不少见识。真是让人感佩有加。” 崔英男看了一下旁边的马步敛和张涵鱼,低声说道,“你别这样,一会儿他们看见了,不知道我们在干嘛,又该过来了。” 陆前方醒悟,连忙挺起身来,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是真的为你所折服。” 崔英男避开他的视线,轻声说道,“人的知识和见识,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自己的用功,自然就会与日俱增,这个,也没什么的。” 陆前方摇头说道,“哪有这么简单啊。有些人,就是钻研一辈子,也未必开窍呢。” 崔英男点点头,“天赋所限,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陆前方看着她,似乎沉吟了一下,说道,“但愿能够长伺君侧,恭聆教诲。” 崔英男有些尴尬,低声问道,“不是,陆公子,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客气啊?这个,太客气了,就是生分,你说是不是啊?” 陆前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是,面对着你,总是有些自惭形秽,心生自卑,这些谦卑的话语,忍不住的,就脱口而出了。” 崔英男笑着转过头去,眼睛故意不看他,说道,“那我们就说些与知识学问无关的事情。大家出来游玩,还是开开心心玩玩最好。” 陆前方看着她的背后,微笑着,有些自言自语的味道,“是啊,能够看到你这样开心的微笑,而且就在我的身边,真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有时候,或者是不经意间,我会误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崔英男微笑着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他,低声说道,“小男孩,这话怎么说着,有些不大对劲儿呢?你没事吧?” 陆前方摇了摇头,坦率的面对着她的盯视,“我不是小男孩啊。” 崔英男看着他,瞅了一会儿,然后把视线转移开去,“怎么不是小男孩?那是小朋友啊?别胡思乱想了。我比你大很多呢。” 陆前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在崔英男准备走开之际,开了口,“其实呢,我们年龄差不多的。只不过,只不过----” 崔英男站在离他五六步远的地方,回头看着他,问道,“只不过什么?” 陆前方说道,“只不过是我皮肤细嫩,看着年轻而已。再说了,这个事儿,也不能怨我啊,这也不是我的错。” 崔英男微笑道,“那倒也不是怨谁的问题。这个,年龄差距太大,或许,会有代沟的问题。你说呢?” 陆前方忍不住咳了一下,连忙回头深呼吸了几下。 “代沟?不至于吧?我们的年龄,应该是差不多的,何至于说到代沟的问题?” 崔英男竖着手,在眼前摆了几下,“我得有你一个半大吧?” 陆前方忍不住笑了,说道,“哪有啊?你这算什么眼神呢?枉我们还一直敬奉神仙一样的敬奉着你。这个年龄的问题,你还能看走了眼啊?” 崔英男愣了一下,随口问道,“差很多吗?” 陆前方无可奈何地说道,“不多,不到十万八千里。” 228但愿君心似我心 崔英男有些难以置信,微微地摇摇头“我又不是小姑娘。” 陆前方很有些轻松随意地面对着她,坦率地说道“这个,倒不是什么小姑娘不小姑娘的问题。以我们对您的尊崇和景仰的心态,应该是毫无隐瞒,毫无保留的。” 崔英男有些招架不住,转头去看张涵鱼和马步敛。可惜的是,这两个家伙已经走远。而戴维和伊萨虽然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却不是解围的救援部队。 “那个,陆总,我们今天不谈这个,好吗?” 陆前方有些泄气,还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难道,崔教授要一直回避下去吗?” 崔英男想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我没有经验,不知道,如何面对。再说了,我们就这么----感觉总是怪怪的。” 陆前方也很无奈的样子,说道,“我也觉得有些怪。我之前,也没经历过。看过书而已。” 崔英男眼睛里闪亮了一下,斜眼看着他,“不会吧?” 陆前方坦率地迎接着她审视的眼光,浑不在意的说道,“真的,我也是第一次。” 崔英男忍不住笑意堆上脸来,轻声笑着说道,“我不相信!” 陆前方把手按在胸前,另一只手举起来,神态严肃而认真,“我可以发誓。” 崔英男笑出声来,说道,“张涵鱼说过,如果别人对自己的语言行为,加以誓言作为注脚,那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把麦瑞请过来,一脚把他踹到九霄云外。” 陆前方脸色中带着尴尬,慢慢放下手来,不情愿的说道,“再不然,你问麦瑞去。” 崔英男慢慢收敛着笑容,“要是麦瑞说的话,那还差不多。” 陆前方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些人,那就根本不可信,对吗?” 崔英男摆摆手,“我说相信麦瑞所说的话,是因为她是一个言行如一,言出必践的人。这个,跟是否相信你们,没有关系。再说了,是否相信你们,需要事实验证。在没有事实验证之前,我是既不怀疑,也不相信。” 陆前方抚摸了一下后脑勺,低声说道,“比麦瑞还难缠。” 崔英男回头看着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陆前方说道,“我说你背影挺拔,非常好看。” 崔英男哼了一声,没有接茬,继续看着远处的草原景色。 陆前方牵着马,跟在她后面,厚着脸皮问道,“大人物一般都习惯了别人的赞美之词,因此,总是对此不屑一顾,是吧?” 崔英男没有回头,只是说道,“赞美之词?有吗?我好像是没有听到。” 陆前方有些心虚,但却不愿意自承其非,只好继续装傻充愣。“其实,崔教授,很多东西,必须是尝试过了之后,才会知道是好是坏的。” 崔英男回首,斜着眼,笑着说道,“是吗?既然这样,你怎么没有尝试过啊?” 陆前方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说道,“我要把我今生的唯一,献给我今生唯一的所爱。” 崔英男身子一晃,站住了,“你确定?” 陆前方说道,“我确定,百分之百的确定。” 崔英男摇摇头,“为了个体的青睐,而舍弃对于整个森林的选择,也许,会是一个遗憾。” 陆前方毫不犹豫的回答,“对于你来说,也许是个遗憾。对于我来说,却是荣幸。” 崔英男转回身来,眼睛却看着他的身侧,“你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吧?” 陆前方摇摇头,看着她的侧脸,温声说道,“我是万花世界,芸芸众生,心中只有一片痴情。此情此意,唯一而且专注,没有第二个选择。” 崔英男抬起头来,眼睛盯着他的眼睛,“我比你大很多的。” 陆前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我们年龄差不多。只是我有些脸嫩,显得不太成熟而已。这也不是我们的问题。” 崔英男忍不住微微带着笑意地说道,“你说显得脸嫩,而不是说显得年轻---” 陆前方拦着她的话,说道,“小马哥他们也这样说。” 崔英男点了点头,看着他,“不过,还是差很多吧?” 陆前方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我是八一年的。” 崔英男抿了一下嘴,“我七八年的。” 陆前方说道,“你看,我说是差不多吧?” 崔英男提醒道,“谁说差不多?差了三岁!” 陆前方随口说道,“女大三,抱金砖。” 崔英男猝不及防,一下子呛住了。她转过身去,忍着笑,轻轻咳嗽起来。 陆前方连忙拿出丝绸手绢递了过去。 崔英男回头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揶揄,“你一个大男人,还有手绢?” 陆前方有些怯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崔英男这才发觉,原来这家伙竟然穿了一身休闲西装。浅白灰色的休闲西装,衬着草原绿色,蓝天白云,倒是蛮潇洒的。 崔英男反过手来,捏出手心的纸巾,遮挡着,擦拭了一下嘴角,眼睛却看着陆前方,嘴里说道,“这个丝绸手绢,算是?” 陆前方看着手里的手绢,愣了愣,然后双手拉着手绢,抖了抖,在手掌里团着,捏巴揉弄一会儿,折成一枝玫瑰花,展示给崔英男看。“嗯,这样可以吧?” 崔英男抿嘴微笑,问道,“这也是小马哥的绝招?” 陆前方摇摇头,说道,“这个,是跟李群祥学习来的,他们搞餐饮的,都会这个。” 崔英男看着,点点头,问道,“送给我啊?” 陆前方一听,连忙单膝跪下,做出标准的求婚动作。 崔英男连忙摆手,“哎呀,这个,就送个手绢,需要这么大的礼节吗?不敢当---” 陆前方执着地跪着,说道,“你先接着,咱们再说。” 崔英男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道,“没有附加条件吧?” 陆前方摇摇头,说道,“当然没有!哪有拿手绢的。” 崔英男伸手过去,伸出手指,捏住丝绸手绢绉卷的玫瑰,慢慢收回手来,举在面前,做出闻香识花的样子。 陆前方慢慢站起来,跨前半步,伸出两根手指,捏住手绢一角,慢慢往下抽拉。 崔英男疑惑不解地看着陆前方,看着他慢慢抽拉手绢时的表情,眼睛却忽略了手中。直到陆前方把手绢抽回去,她才低下头去,看着手掌心的一块晶莹碧绿的翡翠佛像。 “你是给我表演魔术的吗?”崔英男捏着温软细腻的玉佛,抬眼看着陆前方。 陆前方认真地看着她,“这是康姐那里最好看的一块玉。” 崔英男张开手,看了看,摇摇头,说道,“是吗?我怎么觉得,也就一般而已。” 陆前方大囧,一脸尴尬地说道,“大家都说挺好的-不过,也许,你另有独特的眼光。” 崔英男点点头,语气中含着波澜不惊的味道,“没有人漂亮。” 陆前方一下子红了脸,反而比刚才更为窘迫了,“这个,这个---” 崔英男不好太过为己甚,便转移了话题,问道,“手绢变魔术,并不稀奇。要是真正的玫瑰花里,能够变出来这个,那才是真正的魔术吧?” 陆前方脸上洋溢出神秘而快乐的微笑,看着她说道,“你想要玫瑰花啊?这个,也可以有的。不过,需要,需要一点儿准备工作。” 崔英男睁大眼睛看着他,全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陆前方把拿着手绢的右手,举在两个人中间,说道,“你呵一口气。”崔英男有些脸红,回头张望了一下,这才凑过脸来,轻轻地呵了一口气,并借势观察了一下他的手中。 陆前方摇了摇头,说道,“不行的,你得饱含深情的来做,不然,玫瑰花不会开放。” 229 花开玫瑰香 崔英男好像给人捉弄了似的,张口就要啐他。可是,她一抬头,看着陆前方认真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心。她白了陆前方一眼,做了个手势,好像伸手去打。但她的手伸过来之后,却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触动了一下手绢。这一下,崔英男疑惑了。手绢里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她疑惑地看着陆前方,认认真真地垂首过来,轻轻呵了一口气,然后,站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前方手里的手绢。 陆前方伸出左手两根手指,慢慢伸向举在半空中的右手,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拉住手绢的底部,轻轻抖了抖。然后,就在崔英男眼皮底下,一支鲜艳娇嫩的红玫瑰,慢慢地被他从右手握着的手绢中,一点儿一点儿的,抽了出来。 崔英男还在那儿目瞪口呆地看着呢,陆前方已经单膝跪地,把玫瑰花献了过来。 崔英男接过玫瑰,嗅闻着玫瑰花的芳香,眼睛却看着陆前方问道,“这个,是怎么变出来的?不会是---”她想说,不会是假的吧?鼻息中,却已经感受到了玫瑰花的芬芳。 陆前方轻声道,“这是因为爱情的气息,绽放出来的-象征着爱情的花朵。” 崔英男连忙摆摆手,伸手把他拉起来。 陆前方看着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说道,“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崔英男假装糊涂地说道,“不是吧?是我在问你啊,你没给我答案才是。” 陆前方无奈地看着她,说道,“草原上盛开鲜艳的玫瑰,这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的事情啊。” 崔英男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所以我才问你啊。” 陆前方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崔英男仔细地收好玉佛跟玫瑰花,然后恍若没事似的说道,“谢谢你的礼物,尤其是这枝花。我很喜欢,很喜欢。” 陆前方心里叹了口气,随口问道,“然后呢?” 崔英男抬手划了各半圆,说道,“这么优美的草原景色,我们还需要尽情游玩吧?不然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 陆前方说道,“在你那儿,当然是良辰美景。在我这儿,估计就是---” 崔英男说道,“奈何天了吗?” 陆前方闷闷地说道,“你知道就好。” 崔英男笑道,“我虽然不是郭晓阳刘汉涛那样,专业的汉语言文学出身,不过,也没有差很多的。这种传唱千年的古典文学,我多少还记得一点点儿。” 陆前方哼了一声,说道,“是吗?” 崔英男说道,“那当然啊。虽然这个小姑娘很厉害,不过,我也很想跟她较量较量。” 陆前方叹了口气,说道,“谢安华谢总,说是马步敛习练过乾坤大挪移。” 崔英男回头,有些怀疑地看着他,“是不是真的啊?” 陆前方接着叹气,“就算是真的,那也比你差远了。” 崔英男摇了摇头,满脑子浆糊地说道,“抱歉,我愚钝,没有听懂你的意思。” 陆前方叹着气说道,“马步敛就算是习练过乾坤大挪移,最多也就是入门的水平而已。那里比得上崔教授的造诣。依我看来-区区不才,虽然眼光有限,未能深彻心扉的洞察君心深处,却也看得出来,你这一身乾坤大挪移的造诣,早已经达到最高阶层的,三十三周天的水平。普天之下,恐怕无人是你对手!” 崔英男大睁着眼睛,一脸惊奇加神往的天真样子,“是吗?我怎么不---不对。既然是这样,那还是挺不错的啊。那个,是不是有点儿独孤求败的意思啊?” 陆前方呆若木鸡地看着她,双手一摊,说道,“我不知道。或许,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语言,可以准确无误的,或者是贴切地来表达,我此刻对你的那个-仰慕之情。” 崔英男点头认可,说道,“也许是吧。这个,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据说---根据我们一些科学的研究,得出的结论啊:这个,无论是盲目的信仰,还是准确的,有理有据的信仰,都是愚昧和无知的象征,也都是民智未开化的表象。” 陆前方抬起手来,在眼前挥了挥,好像眼睛失明了一样。 崔英男停止表述,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眼前有棉絮或者云状物是吧?” 陆前方摇摇头,说道,“不是,是一道金光,闪烁而去。” 崔英男嗤了一声,说道,“佛祖给你启迪了啊?” 陆前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道,“那个,来之前,我开过光的。” 崔英男忍着笑,淡淡地回道,“是吗?” 陆前方说,“那当然。翡翠来自于缅甸,而缅甸乃是我们人世间最干净,最纯洁的一片净土,所以,佛祖才把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翡翠,放置在缅甸这一片净土之上。而开过光的缅甸翡翠,也是最为灵验的。” 崔英男哼哼地笑着问道,“那么,刚才佛祖给你什么启示了?” 陆前方说道,“佛说: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 崔英男转身而去,说道,“不说算了,回去啊,我问这佛像去。” 陆前方牵着马,慢慢跟在后面,“你啊,问了也是白问。” 崔英男说道,“为什么啊?佛祖跟你们家是亲戚啊?” 陆前方说道,“佛祖说你心意不纯,情意不坚,游移不定,难得慧根,所以,不愿跟你说。佛祖说,佛家只渡有缘人。” 崔英男摇摇晃晃地绕着脚下的路,跟模特似的打着绊子走路,“其实,这样不是更好吗?无缘就无情,无情便无恨,无恨便无憎。心无憎恶,万物和谐。” 陆前方无可奈何,有气无力地说道,“佛说,蹉跎岁月,辜负青春,也是人生世间,一大罪过。人生而有罪,乃有悖上天好生之德。” 崔英男回过头来,瞅了他一眼,然后又转回头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佛说,吾乃得道之人,学问深厚,知识渊博,言语精悍,逻辑紧密。这些稀里糊涂,前言不搭后语的生涩之语,绝非出自我身为佛祖之口。这些话啊,定是那些言语行为轻佻无形的浮浪子弟,为了一己之事,而妄加揣度,自行编造的东西。” 陆前方伸手摸摸后脑勺,无可奈何地闭上了嘴。 崔英男听着身后没了动静,随口问道,“怎么了?” 陆前方没好气地说道,“佛说,这个女子伶牙俐齿,好像嘴里含着一把毒箭,佛祖受不了了,面壁思过去了。” 崔英男笑着说道,“人说,知耻而近乎勇也!身为佛祖,亦有自省之意,乃是天下信徒之荣幸也。改天,我们也要好好去拜一拜佛祖。” 陆前方摇摇头,说道,“佛祖说,口中有佛,心中无佛之人,口是而心非,行乖而语缪,不见也罢。” 崔英男笑吟吟地回过头来,说道,“我佛器量如海,怎会如此恼羞成怒?” 陆前方低着头,故意不去看她,嘴里嘟囔道,“佛祖说了,遇到脸皮厚逾万里长城之辈,就算是再好的器量,也会被气糊涂的。” 崔英男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家一定是拜了假佛。佛祖有割肉饲虎,以身喂鹰之襟怀。普天之下,慈悲心怀,无过于我佛之辈。如此襟怀气度,怎会轻易恼羞成怒?佛祖要是如此修为,怎能成为四方天下之至尊无上之神祗?” 陆前方看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啊,你还是自己问去吧。” 崔英男楞了一下,“为什么?我不明白。” 陆前方说道,“等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一刻,就全明白了。” 230 谁人可相依 崔英男知道他心绪烦乱,也不去理他,自管一个人,头前走去。 张涵鱼跟马步敛正说笑着,聊得开心热闹,看见崔英男远远地走过来,不由得楞了一下,示意马步敛注意去看,“你看,好像是英男姐一个人过来了。” 马步敛点点头,“我也看见了。” 张涵鱼眨着眼睛,有些不太敢确定地说道,“怎么回事儿?” 马步敛转而摇头,“还不知道。不过,看情况,好像是出师不利。” 张涵鱼说,“你不是说,陆前方挺能说,挺能煽情的吗?” 马步敛点了点头,旋即又是摇头,“再能煽情,也没用。第一次,既没经验,也没魄力和把握---像你们英男姐这么坚固的军事堡垒,一时半会儿,看来是很难攻破啊。” 张涵鱼不相信地说道,“你怎么知道?你又没在跟前。” 马步敛悠长的叹了口气,说道,“要是突袭成功,崔教授还能一个人走过来啊?” 张涵鱼沉吟了一下,说道,“也是啊。等会儿英男姐过来,我探探她的口气。” 马步敛点了点头,嘱咐道,“试探一下,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别太过了啊!别一次性演得过了火,下面的戏码,那就没法唱了。” 张涵鱼点点头,“嗯,我知道,放心好了。” 马步敛想了想,接着说道,“那个,你也别光顾着他们啊,有时间,也考虑一下我们。” 张涵鱼愣了愣神,“什么我们?我们还要考虑什么?” 马步敛说道,“我这临时不是临时,替补不是替补的,吊在半空之中,你不觉得尴尬啊?” 张涵鱼摇着头,也不知道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马步敛叹了口气,说道,“我还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那个,你考虑什么时候,才能给我转正啊?” 张涵鱼回首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才几天啊?你急什么!这个,有道是,总得等到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春暖花开,阳光明媚,四季如春,暖如春风---” 马步敛连忙摆手,“打住打住!姐姐,你饶了我吧!你要是这么考验下去,就是意志最坚强的革命志士,最后,他也免不了做叛徒。” 张涵鱼说道,“是啊,那不正好嘛!证明你接受不了革命考验,自甘堕落,自甘下贱,终于露出你的本来面目,成为了革命的叛徒,人民的敌人。” 马步敛叹道,“要你这样,不做叛徒,那就得做冤魂死鬼。” 张涵鱼说道,“冤魂死鬼,也比汉奸叛徒道德高尚。” 两个人正较量着嘴角之间的功夫,崔英男已经洋洋洒洒地走了过来。 张涵鱼隔着老远,便跑上前去迎接。她亲热地拉着崔英男的手,问道,“英男姐,你怎么过来了啊?要过来跟我们玩,甩小王子一个人耍单啊?” 崔英男不回答她的话,而是看着马步敛牵着的那匹马,说道,“我们来骑马吧?” 张涵鱼看了看马步敛,摇摇头,说道,“这么大热的天,骑什么马啊?再说了,我又不会骑,看着你们骑吧,眼馋;跟着你们骑吧,两个人一匹马,怎么看怎么别扭。” 崔英男说,“两个人骑马怎么别扭了?你不是说过,二人共骑,乃是人世间最浪漫的事情吗?怎么了,这会儿,就不想试试?” 张涵鱼摇着头说道,“二人共骑,那是说的情侣。我们两个一骑,那算怎么回事儿?” 崔英男扬手对着马步敛说道,“这不有小马哥吗?” 张涵鱼脸上微红,轻声道,“他呀,还在预备党员阶段,没有资格。” 马步敛后面听着,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崔英男笑着,低声说道,“怎么,这个,也需要有候补阶段啊?” 张涵鱼厚着脸皮,点点头,“这就叫做,有备无患。” 马步敛咳了一下,说道,“我长了这么大,今儿才懂得,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句话的真谛;也是今儿才知道,圣人贤达,都是有先见之明的。” 崔英男转回头,疑惑地看着他,随口问道,“马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马步敛说道,“我们的圣贤前辈,都是大有远见之人,因此,他们都选择了合适的生命周期,而没有坚持活到今天。” 崔英男点点头,“不然呢?” 马步敛认真地说道,“不然的话,他们听闻有人如此使用---不!应该是作践我们的传统文化,非得当场吐血而亡不可。” 张涵鱼低着头,四下里寻找杀器未能如愿,只好狠狠地祭起二目神光,利剑一般扫射过去。可惜的是,小姑娘修为不深,内力不够,发射出去的神奇光芒,未能就地燃烧,把小马哥化为灰烬。 崔英男摇摇头,遗憾地说道,“小马哥,照你这个趋势,我看啊,你这个转正时间窗口,有可能被遥遥无期地拖延下去。” 马步敛叹了口气,说道,“世风日下,世事如此,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实在不行,我们也只能不顾那个社会道德意识规范,另辟蹊径,另走捷径,接受这个市场潜规则,走一走那个暗箱运作线路。” 崔英男忍不住看了张涵鱼一眼,“这个,能行吗?” 马步敛说道,“试试看吧!人们不是都说吗,这个,世界上再坚固的堡垒,如果内部出了问题,都会很容易就被攻破。” 崔英男一脸忧虑地摇了摇头,“可是,据我所知,鱼儿妹子的后防线,那可是堪比马奇诺防线的,世界上最坚强,最稳固的防御线。你们,你-有那个把握吗?” 马步敛咬了咬嘴唇,好像是意志坚定地说道,“再坚强的防御体系,它的背后,也是脆弱的,这一点儿,无论什么人,都不可能改变。” 崔英男转头朝着张涵鱼,“鱼儿妹子,你听到了吧?”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说大话谁不会啊?这会儿,守着我们这些人,吹吹牛,说说大话,那没什么,也无伤大雅。问题的关键是,别到了关键时刻,掉了坦克链子,摔在战壕里,甚至掉进反坦克壕沟里,那就惨了。” 崔英男点点头,很是信服的样子,说道,“小马哥,鱼儿妹子说得有道理。自古道,征服世界容易,征服一个女人的心,那就是比较难的。而要想征服那个丈母娘的心,更是比登天还难。” 张涵鱼忍不住嗤了一声,笑着说道,“什么呀,我妈才不管我呢。我妈谁也不管,我姐姐的事不管,我的事儿,那就更不用说了。” 崔英男把手一扬,笑道,“得,警报解除!” 张涵鱼啐道,“坏蛋姐姐!什么警报解除?我妈不管,还有我姐呢。我可告诉你们,我姐姐,比我妈厉害多了!” 崔英男无奈地笑了笑,双手一摊,对马步敛说道,“天底下最难啃的骨头,不是丈母娘,而是大姨姐,小姨妹。而天底下最最难对付的,就是麦瑞这样,母夜叉,活阎王一样的大姨姐了。小马哥,看来,你前进的道路上,荆棘密布,坎坷难行啊!” 马步敛无奈地看着她,“那也没办法,只能怪我们事先的火力侦察工作没有做好,误入了敌人预先设置的埋伏阵地。不过,就算是尸山血海,我们也有信心闯过去。可是,有些人,会不会连发布战斗宣言的资格,都还没得到啊?” 崔英男假装没有听见他最后说得什么,转头看着张涵鱼说道,“走吧,鱼儿妹子,咱们骑马去吧?这么好的草原景色,唯有纵马驰骋,方才对得起这大好时光。” 张涵鱼犹豫着,看着崔英男的两个保镖,“那他们呢?” 231 儿女情 英雄气 儿女情英雄气指顾间谈笑事 崔英男并没回头,嘴里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们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就好。这里人烟稀少,四下里不见人影,相比较人烟稠密地区,相对放心一些。” 张涵鱼沉吟着问道,“英男姐,整天带着保镖,会不会感觉怪怪的啊?” 崔英男不经意地摇了摇头,“习惯了就好了。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事儿。就现代社会而言,保镖和秘书一样,都只是一种社会职业而已,没有什么博人眼球的地方。” 张涵鱼嗯了一声,说道,“也许吧。可能是我想多了。” 崔英男笑着道,“可是,我可是听人说,你写的小说主角,可都是身边跟着一群保镖的,都是些很博人眼球的场面描写。”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你听谁说的啊?谁这么喜欢嚼舌头?麦瑞是不是?” 崔英男笑着摇头,“你又打不过她,怎么这么喜欢跟她作对?” 张涵鱼说,“不是我跟她作对,而是-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崔英男扑哧一笑,“这么尖锐的阶级矛盾,敌我仇恨啊?” 张涵鱼说道,“所以啊,这个南霸天,时刻忘不了凌辱打压我们这些弱小民族。” 崔英男笑着说道,“那你这会儿啊,还真的是冤枉了人南霸天。” 张涵鱼一愣,“不是她还有谁啊?芦花姐惜字如金,小古董沉默是金。只有南霸天这个武装到了牙齿的女魔头,母夜叉,罗刹女,才会做出这种缺德事儿。” 崔英男说,“你呀,胡乱的冤枉人,亏不亏心呢?” 张涵鱼狐疑地目光望向崔英男,“不是她啊?不是她,那还有谁呢?”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还能有谁啊?你自己呗!” 张涵鱼一副见了鬼似的模样,“我?我自己?” 崔英男点点头,说道,“是啊,就是你自己说的啊。” 张涵鱼把头一低,“我死去!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怎么不记得!就算是我跟你说过,还能忘记得一干二净,半点儿印象也没有啊?” 崔英男说,“那我还能说谎骗你啊?” 张涵鱼叹了口气,“你是不会说谎骗我-那我还能自己说谎,欺骗我自己啊?” 崔英男点点头,“你是不会说谎欺骗自己,可是,你喜欢说梦话,对吧?” 张涵鱼大吃一惊,旋即伸手背,捂住了嘴巴,低声说道,“不是吧?” 崔英男哼了一声,“要不要下一次我给你录下来?” 张涵鱼捂着嘴,恐惧地看着她,忙不迭地连连摇头。 崔英男倒是不以为意,淡淡地笑着,轻声问道,“怎么样儿,这事儿不怪人南霸天吧?” 张涵鱼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怪南霸天,那就怪你咯。” 崔英男不明白了,说道,“怪我干嘛?我又不是逼着你说得。”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你偷听我说梦话,不怪你怪谁啊?” 崔英男哭笑不得,看着马步敛说道,“小马哥,你倒是来评评这个理!这个无赖的小东西,不说她说梦话,打扰了我休息,反而怪我偷听了她说的梦话。” 马步敛并没听见她们两个之前说些什么,一听这个,下意识地回了句,“什么梦话?” 张涵鱼刚要阻拦,崔英男没有看见她的脸色,已经脱口而出,“那个加勒比海盗。” 马步敛眉毛一扬,随即问道,“什么加勒比海盗?” 张涵鱼连忙过来捂住崔英男的嘴,说道,“不能跟他说!” 崔英男抓着她的手往外掰,张涵鱼则死死捂着不放。 马步敛狐疑地看了看张涵鱼,说道,“你就是加勒比海盗啊?” 张涵鱼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双腿一软,颓然坐了下去。 崔英男连忙蹲下来,关切地看着她,“鱼儿妹子,你怎么了?” 张涵鱼有气无力,死样活气地说道,“别管我,我死了!” 崔英男伸手,亲昵地打了她一下,“胡说八道,说话也没个忌讳!什么就死了?” 张涵鱼幽幽地说道,“我给你老人家害死了。” 崔英男听得稀里糊涂,一头雾水,“你倒是给我说说,我怎么害你了啊?” 张涵鱼说道,“我是个国家一级通缉犯,隐姓埋名好多年。你倒好,这一下子,就给我捅了出去,那还不害死我了啊?” 崔英男顾不得身份地位,张口啐了她一口,“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没点儿正形。” 张涵鱼抱着她的腿,一副死赖皮的德行,“我这个身份,是不能泄露的国家一级机密。你呀,一旦泄露出去,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崔英男抖了抖腿,说道,“赶快起来啊!不然回头我告诉麦瑞去,她又该踹你了!” 张涵鱼说道,“不行,你不给我道歉,我就不起来!” 崔英男也不愿意跟她一般见识,随口敷衍道,“好好好,对不起,鱼儿妹子,我跟你陪礼,跟你道歉。行了吧?起来吧?” 张涵鱼哼了一声,抱着她的腿,慢慢爬起来,冲着马步敛嗤了一下鼻子。 马步敛淡淡地说道,“鱼儿妹子,你也不用跟我吹鼻子瞪眼的!那个,咱们的账,今儿应该算算了吧?” 张涵鱼楞了一下,随即小脸一板,说道,“算什么算?候补的,没有期限!什么时间到期,我说了算!谁让你不知道死活,随随便便就答应了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言出必践!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不算数!” 马步敛丝毫不为所动,轻慢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这笔账。” 张涵鱼一愣,“不是这笔账?那是哪一笔?我什么时候,还欠过你的账?” 马步敛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慢慢翻开了,好像是在认真地看。 张涵鱼探头过来,想要跟着看看,马步敛一转身,躲了开去。张涵鱼想了一想,忽然明白过来,叫道,“好啊,小马驹,你耍我,是不是?” 马步敛不苟言笑地看着账本,抬了一下眼皮,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是来自东北的母老虎-记起来了吗?” 张涵鱼瞬间张大了口,嘴里好像能够塞进一个鸡蛋的非淑女口型,“你的网名也是来自东北的母老虎?” 马步敛把账本一合,装进衣兜里,翻了翻白眼,说道,“什么是我也叫来自东北的母老虎?这个网名,我们在整个互联网系统搜索过: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张涵鱼喃喃自语似的问道,“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没有别人叫这个网名?” 马步敛严肃而认真地说道,“我可以用生命担保!” 张涵鱼忽然啊的一声大叫,转身就跑。 马步敛和崔英男给她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突然中邪了。马步敛刚要牵马去追,却被崔英男摇摇手拦住了。崔英男打了个手势,示意马步敛把马儿的缰绳给她,然后翻身上马。 张涵鱼跑得再快,哪能跑得过四条腿的快马。她跑出去还不到一百步,就给崔英男骑着马儿追上去,老鹰捉小鸡似的捉了回来。 张涵鱼坐在马背上,小心翼翼的挣扎着,好像是害怕掉下来。 崔英男控着马,驰回马步敛身前,这才抱着张涵鱼跳下马来。 “你干嘛呢?一惊一乍的!吓唬我呢?还是吓唬小马哥?” 张涵鱼恨恨地说道,“我去找南霸天算账去。” 崔英男狐疑地看着她,“今儿你们都是怎么了?一个个的,都要算账。怎么了啊?黄世仁附体了是不是?我这儿专治各种妖魔鬼怪附体缠身!” 232真真假假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英男姐,你忘记了啊?” 崔英男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着她,“忘记什么啦?” 张涵鱼咬着嘴唇说道,“那个南霸天,女魔头,活阎王,说她是来自东北的母老虎,逼着我娶她,然后,又逼着我去给她做血汗劳工的事情。” 崔英男恍然,“奥,你说这个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儿子事儿-不对啊,小马哥,这是怎么一回儿事儿?到底你是来自东北的母老虎,还是麦瑞?” 陆前方骑着马,悠哉游哉地晃荡过来,闻听此言,不等马步敛解释,便随口答道,“他们两个啊,都不是。怎么了,谁想找来自东北的母老虎啊?” 崔英男和张涵鱼一起看着他,问道,“你是那只母老虎啊?” 陆前方嗤了一声,说道,“二位美丽而又聪明的仙女姐姐,你们两位会不会分辨人的性别啊?如果不会的话,可以请教小马哥-人家是医科大学高才生。” 崔英男挥了挥手,说道,“陆前方,你先别开玩笑。这个事儿,可是关系着鱼儿妹子的终身大事呢。你们两个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前方看着马步敛说道,“这个来自东北的母老虎---不行,我说了,有什么好处啊?” 崔英男楞了一下,有些不适应他的市侩和无赖,随口问道,“还要好处?” 陆前方拉着皇帝女儿不愁嫁的臭德行,说道,“没好处,那就得重新考虑考虑。” 崔英男斜睨了他一眼,转向马步敛,“你告诉我们。” 马步敛赶紧摇头,“这个不行,崔教授,我们哥俩是一根藤上结俩苦瓜,命运相连;一根绳上拴俩蚂蚱,生死一块。这个,没好处,不能说的。” 崔英男忍不住,大跌身份地啐了一口,转过身去,不再搭理这些坏种。 张涵鱼事关情切,可不像崔英男那么洒脱。眼见崔英男逼问不出答案,便连忙说道,“要什么好处啊?你说了,我替英男姐答应你。” 陆前方刚要开口,马步敛连忙拉住他,抢先说道,“最低限度,也得跟我一样,给个候补官员的待遇。”陆前方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奇货可居哎-就换一个候补?” 马步敛说道,“哎呀,陆兄,候补就不错了。这要不是趁人之危,我们连这个待遇也拿不到啊!你以为这个候补不值钱是吧?好好珍惜着吧。” 崔英男刚要否决,张涵鱼连忙捂住她的嘴,说道,“你们两个快说啊,要不然,英男姐反悔了,那可就没戏了。” 陆前方吓了一跳,赶紧说道,“那个账号,是康丽丽康姐的-” 马步敛接着说道,“康姐是游戏高手,能够打赢很多高难度的关卡-” 陆前方说,“所以,我们大家都喜欢使用她的账号,来打游戏-” 张涵鱼摆摆手,说道,“你们两个先等等。那个,然后呢?是谁那个,要嫁给我的?” 马步敛笑着道,“我们几个打赌,有人说你是男性,有人说你是女性。大家争执不下,那个,康姐的弟弟-一个军事学院,军事指挥系的高才生,给我们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说道,“你们人民子弟兵学来的军事指挥艺术,就用来干这个啊?” 陆前方说道,“是啊。军事思想,乃是我们人类社会最高层次的思想修养。怎么样?” 张涵鱼小嘴一撇,说道,“够缺德的。” 崔英男沉吟了一下,问道,“然后呢?你们的结论是什么?” 马步敛说道,“康晓月---康姐的弟弟。” 张涵鱼呸了一声,说道,“怎么起了这么个变态的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 马步敛也不去跟她争辩,只管接着说道,“康晓月参谋长看了我们的聊天记录,经过分析研究之后,做出结论:这个加勒比海盗,是个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 张涵鱼一下子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马步敛,“你说什么?” 马步敛说道,“我们跟你聊天的内容,是经过康晓月精心设计的,里面充满了陷阱和鱼饵。而你呢,一点儿也没戒备和警惕的心理,就在我们不经意的聊天中,透露出了自己的信息。怎么样?军事指挥学院的高才生厉害不?” 张涵鱼不敢相信似的说道,“可是,我在聊天的时候,什么个人信息也没透露啊?!” 陆前方微微摇头,说道,“要想计算你的身份,并不一定需要你自己透露什么?” 张涵鱼依旧满脑子浆糊,“哎呀,你们两个就别说相声似的,一唱一和的跟我兜圈子了。赶快告诉我,他是怎么计算出我的身份的。” 陆前方说道,“你在聊天的时候,我们问过你天气如何吧?我们问过你对于气候的感觉吧?问过你喜欢什么室内设计风格,什么室外设计风格吧?问过你喜欢什么好吃的吧?” 张涵鱼一脸懵懂地点点头,说道,“是啊,好像是我也问过你们这些问题。” 陆前方说道,“你是随意地聊天而已,我们则是根据精心设计好的逻辑性语言,一步一个设套的,套取你的个人信息。” 张涵鱼跺了跺脚,忍不住冲着马步敛吼道,“你们这些居心叵测的坏蛋!” 马步敛收敛了一下嚣张跋扈的态度,求和似的说道,“那个,我们呢,既不是坏人,也不是出于什么罪恶的目的。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下---” 崔英男挥了挥手,止住他的解释,问道,“既然这样,那么,麦瑞这个,是怎么回事?” 陆前方跟马步敛交换了一个眼色,然后说道,“麦瑞?不清楚。” 崔英男哼了一声,说道,“你们这两个小毛贼!你们这点儿小心眼,拿来糊弄鱼儿妹子可以,要是拿着同样的花招,来糊弄我,嫩了点吧?” 马步敛低声下气地说道,“崔教授,这个,我们是真不知道。” 崔英男拉起张涵鱼,说道,“鱼儿妹子,我们走。” 马步敛吓了一跳,连忙给陆前方递个眼色,过来张开双臂拦住,“哎哎哎,崔教授,咱们有话好说!你们先别急好不好?” 崔英男寒着脸,不去搭理他们两个。张涵鱼却是忍不住气,张口说道,“那你倒是说啊?” 马步敛看着陆前方,一脸颓败的说道,“那个,麦瑞的事儿,我们确实不知道。不过,我们的账号,曾经被黑客入侵过。” 崔英男眼睛眯着,自语似的说道,“黑客入侵?” 陆前方说道,“是啊。我们晚上跟鱼儿妹子聊完之后,就关了机。可是,第二天刚一上线,就接到了鱼儿妹子发过来的信息。那条信息是这样的:你不是说部队纪律严明,晚上必须按时睡眠休息吗?怎么还跟我聊?你们不会在宿舍里藏了笔记本电脑吧?” 张涵鱼点点头,说道,“嗯,我是记得有这么回事儿。她说是医疗兵,是野战医院部队的。可是,忽然下了线以后,又上了线,问了我一句,你还不休息?” 崔英男低着头,想了一下。“未必就是---” 张涵鱼不敢相信,说道,“可是,也太巧合了吧?” 崔英男点了点头,“是,有些不合常理的巧合。你打算怎么办呢?跟麦瑞摊牌,前去质问,还是准备怎么样啊?” 张涵鱼愣了一下,说道,“这么复杂啊?” 崔英男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呢?” 233 巧为鲁仲连 张涵鱼苦恼之极,恨恨地跺了跺脚,冲着马步敛说道,“都是你们这些无聊的家伙惹得事儿。现在好了,捅了马蜂窝了,你们说怎么办吧?” 马步敛苦笑着说道,“我怎么知道啊---看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那个,崔教授,你是最有智慧,也是最有办法的,能否请您帮忙,给想个解决的办法啊?” 崔英男问,“你们想怎么解决啊?” 马步敛陆前方跟张涵鱼几个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崔英男也不去难为他们,只是慢慢溜达着,走来走去,心中暗自思考。 张涵鱼等了半天,有些着急,跟在她后面低声问道,“英男姐,怎么办啊?” 崔英男停下脚步,看着她,然后又抬眼瞅了瞅马步敛和陆前方,“鱼儿妹子,我先问你,麦瑞这个人,对你怎么样啊?” 张涵鱼犹豫了一下,说道,“表面上挺凶的,还好欺负人。不过,其实人挺好的。那个,我跟我姐姐打电话说过。我姐姐说呢,有这么个人能管着我,她也就放心了,不然的话,她非逼着我回家去不行。” 崔英男点点头,然后问马步敛和陆前方,“你们两个呢?” 马步敛连忙举手表示忠心,“我们是麦瑞的崇拜者和信仰者,无论是她做什么,或者做过什么,都不会影响我们对她的敬仰和膜拜之心。当然,对于崔教授,也是一样。” 崔英男好像是没有听见他的最后一句,只是低下头来,慢慢思考着。 张涵鱼急得跺脚,却不敢再来催促。 崔英男沉吟了半天,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只好抬起头来,双手一摊,说道,“抱歉。” 马步敛小心翼翼地问道,“这是很难缠的一个麻烦事儿,对吧?” 崔英男说道,“恐怕是吧。问题的关键是,你们既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也没法去跟麦瑞,解释清楚来龙去脉。” 张涵鱼问道,“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去跟她解释啊?” 崔英男微微摇头,“鱼儿妹子,确实,你是没有做错什么。可是,问题是,你想让麦瑞来承认错误吗?” 张涵鱼摇了摇头,又不甘心地说道,“可是,可是---” 崔英男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就算是她无意间,或者是不是有意地侵入了马步敛他们的电脑系统。可是,她假借此事,诱骗你签订什么---不对,是逼着你答应给她打工,这件事儿,让你无法接受,是不是?” 张涵鱼摇了摇头,说道,“给她打工,倒也无所谓,她开的薪水又那么高,高得吓死人。可是,可是,我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崔英男苦笑了一下,说道,“鱼儿妹子,那把我弄糊涂了!那个,你的意思,你不愿意追究这件事儿,对吗?” 张涵鱼点点头,然后又连忙摇摇头,“不不不!这个事儿呢,是这样:我不怪她,但是,却想借此机会,摆脱她。她的那些生意,太大了,太吓人了。我担心,以我的能力,根本不能善始善终地承担起这个职务的责任。我呢,想借此机会,辞去这个职位,但也不想给她难堪。毕竟,她是好人,也是好意-好心给我一份工作。” 崔英男叹了口气,说道,“她也是没办法,一时找不到人干活,这才临时抓虾,把你给垫补上了。不过,鱼儿妹子,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啊。你的情况,我也清楚。虽然说不是那么游刃有余,应付自如。但是,基本上还是可以胜任麦瑞给你的工作的。” 张涵鱼说道,“可是,人家麦瑞律师事务所里的那些小年轻人,比我能干多了。人家一天到晚,逍遥自在的,就像玩似的,就把活干了。” 崔英男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你不是说,不跟他们来往吗?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工作状态的?” 张涵鱼咳了一声,说道,“嗨,那不是,有些地方,我信心不足,假装考验他们,去找他们帮忙的嘛。” 崔英男点点头,“他们不欺负你了啊?” 张涵鱼脸一红,尴尬地说道,“我是大人,他们是晚生后辈,我怎么会跟他们一般见识。再说,这是工作上的事情,他们都是很敬业的人。” 崔英男摇摇头,说道,“鱼儿妹子,你很危险啊!” 张涵鱼愣头愣脑地问道,“什么危险啊?” 崔英男哼了一声,说道,“说话都在维护着他们这些人。” 张涵鱼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实事求是啊?本来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我又没说谎。再说了,他们虽然也欺负我,捉弄我,不过---就当是麦瑞德走狗好了。” 马步敛扑哧一笑,陆前方则只是扬了扬嘴角。 崔英男说道,“既然你们是心无芥蒂,两厢情深,那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张涵鱼连忙摆手,“不行不行!” 崔英男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忍着性子,耐心地问道,“怎么不行啊?” 张涵鱼说,“我脸嫩,心里藏不住话。这个事儿啊,憋在我心里,有些难受。那个,你得帮我把这个疙瘩解开,不然我没法面对这个南霸天。” 崔英男抱着拳,哀求道,“哎呀,我的鱼儿妹子,我的好妹妹,亲妹妹!你饶了我好吧?你呢,又不想让人难堪,又不想自己咽不下这口气,还不想揭破了脸皮,把这事儿抖搂开---你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办啊?”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这不是求着你给我出主意吗?” 崔英男一抬眼,看见马步敛跟陆前方哨兵一样站在那儿,不由得冲着他们两个说道,“喂,祸事是你们引起的,还是你们来解决吧。” 陆前方不敢接茬,索性给她来个不说话。马步敛不好意思,只好说道,“崔教授,这个事儿,恐怕是只能僵着呢。我们这边,估计也没办法开口的。我们怎么去跟麦瑞说?我就说,麦瑞,你是不是电脑黑客?你是不是侵入过我们的电脑系统,然后假冒我们的身份,跟张涵鱼聊天,然后就获得了张涵鱼的网络身份信息---等等等等。你看,这个合适吗?” 崔英男叹了口气,说道,“都不是省油的灯。可怜了鱼儿妹子。” 张涵鱼说道,“我倒是不要紧。就怕这个南霸天-她这个人,死要面子的。就算是喜欢游泳,都躲着我们大家。万一这件事让她下不来台,那就难办了。” 崔英男眼前一亮,说道,“对了,你说到这儿,我倒是有个办法。麦瑞这个人呢,好装糊涂,好耍无赖。这个呢,虽然鱼儿妹子你,你不会演戏,不会掩饰自己。不过这没关系啊!陆前方跟小马哥不是在这儿吗?他们两个,可是演戏的高手!” 陆前方跟马步敛相视一眼,满脸尴尬地说道,“那个,好像是也没怎么表演吧?” 崔英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是吗?没有表演,那你的玉佛和玫瑰花是怎么来的啊?” 陆前方脸上一红,把头转了开去。 崔英男拉过张涵鱼的手,说道,“这个事儿啊,要是真的是麦瑞通过入侵小马哥他们的电脑系统,而导致的问题,那就好办了。这个事儿啊,你就假装糊涂,也不用去多想。反正是抱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心态,去面对麦瑞,那就行了。至于小马哥这边,他们男人嘛,都是些厚颜无耻的家伙。他们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想办法好了。” 234租用飞机 张涵鱼不太精神地点了点头,就像是小瘟鸡似的。 崔英男皱了皱眉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盯着马步敛问道,“不对啊,我们军队的电脑系统,应该是具有强大的防护能力的,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人侵入?” 马步敛摆摆手,说道,“我们不是在军事系统的电脑登录的。我们是周末时间,在学校附近的网吧里,使用网吧里面的电脑,登录上去的。” 崔英男恍然,“我知道了。你们是挂了机,但是还没关掉电源。也就是说,其实,你们并没彻底关掉你们的账户---从专业的计算机科学角度来说。” 马步敛和陆前方都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张涵鱼却是似懂非懂。 崔英男看了看天色。斜阳西坠,金乌渐黄,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我们回去吧,天色不早了,省得他们来找。”说着,牵过张涵鱼的手,往回走去。 他们几个回来时,正好接近晚饭时节。各路严格遵守肚子叫唤引导的人马,陆陆续续,返回宿营地。大草原上游荡了一下午,可都是又累又饿,纷纷叫嚷着开饭。知道的,这是一群出来旅游的社会精英人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学校的娃儿放学了呢。 不过,好歹也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阶层,因此,人群忙而不乱,倒也是顺序而入,没有发生什么严重的拥挤踩踏事故。当然,最值得表扬的,还应该是马步敛和陆前方这两位。这两位刚刚获得候补官员地位的小同志,不仅没有趁着人多眼杂,人群拥挤,趁机施展一下乱中取利的揩油功夫,反而是远远地躲在了后面。 麦瑞出来之时,看见两个大男人长颈鹿似的伸着脖子,远远地往里看着,不由得微笑道,“怎么了?还不赶快上前大献殷勤,躲在后面干嘛呢?” 陆前方脸上微红,点点头,以示致意,却没说什么。马步敛解释道,“那个,还在接受组织考验时期。瓜田李下的,避避嫌,也好。这么多人,要是突然之间磕一下,碰一下的,咱们那位活祖宗再不管不顾地大吼大叫,就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或者误解。” 麦瑞啐道,“胡说八道!谁教给你们的混账理论?这会儿,难道不是你们大献殷勤的机会吗?我看她们未必会不高兴。” 陆前方摆摆手,说道,“这个,女性的心理嘛,有些复杂,有些矛盾和不可捉摸---” 麦瑞作势欲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净胡说!我是女性,难道我不懂女性心理?” 陆前方微笑道。“未必。”说完,不待麦瑞的无影飞脚踹过来,便跑了开去。 马步敛倒是没跑,站在那儿,好像是等着麦瑞交代什么。 麦瑞横了他一眼,问道,“你也跑啊!你怎么不跑?” 马步敛陪着小心,说道,“麦瑞,你还有事要跟我说吧?” 麦瑞看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赞道,“还行啊,小马哥!不愧是你们京城四少里面最机灵,最有悟性的一个。” 马步敛客气道,“麦瑞,过奖了啊。说吧,什么事儿啊?” 麦瑞看着崔英男的背影,说道,“情况有变。那个,北京那边来了卫星电话,说是崔英男的保险公司投资部门,已经跟hd区政府达成协议,组建联合开发公司,着手进行西山综合开发保护建设工作。他们准备明天上午举行签字仪式,以及新闻发布会。” 马步敛连忙表示祝贺,“祝贺麦瑞!这是你帮助hd区政府引进的第一笔外商投资。”接着,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崔教授需要回去参加签字仪式和记者发布会?” 麦瑞点点头,“这个是必须的,她是最高管理人代表。” 马步敛看了看时间,说道,“要是连夜赶回,倒也是不会耽误。不过,是不是太辛苦了?” 麦瑞点头赞同,“我也是这么认为。毕竟,人家是我们的客人,这么长途跋涉,连夜赶路,似乎是不太好。咱们得想别的办法。” 马步敛抬首,看着麦瑞,十分坦率地说道,“麦瑞,我们大家呢,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有些话,你也不用在意,或者保持含蓄内敛的风格。咱们直来直去,有话直说好了。” 麦瑞笑了笑,说道,“行!小马哥,你呢,你要爽快,那我也就爽快。这件事情,我们也算是半个东道主,而且,我们也算是间接的,多少参与了这个项目的投资。崔英男-崔教授,怎么说,也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虽然跟我们合租,住在一起;但是,人家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这样,你能否跟有关方面打个招呼,我来出资,咱们雇一辆直升飞机过来。” 马步敛想了想,说道,“直升飞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这个,林业部门就有直升飞机,而且,跟我们也有业务往来。” 麦瑞摇摇头,说道,“崔英男带着安全顾问,林业部门的飞机,他们不会同意的。” 马步敛愣了一下,“怎么,你想租用军用飞机啊?” 麦瑞连忙摆手说道,“军用飞机,那是属于国家资源,岂能随便雇佣?再说了,万一传扬开去,你我就是罪人一个了。” 马步敛说道,“你要这么说,那我就没办法了。就算是武警系统的飞机,还不是跟军用飞机一样啊?这个事情,不好处理。” 麦瑞微笑道,“这儿是最富盛名的草原旅游胜地,来这儿旅游的,不乏商业大佬和商界巨子。这样,你看能否动用一下你们在这儿的关系,找一架商务飞机,或者商务直升机,把崔英男送回去。这样,你我都安心。如果实在不行,只好让他们延期签约。” 马步敛低头沉思,半晌没有回话。 麦瑞静静地候在那儿,也不去催促他。她仰着脸,好整以暇地瞅着蒙古包内的顶棚设计,似乎对于这些民族风格的设计理念很感兴趣。 马步敛想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说道,“这儿附近,倒是有一位搞牧区产业的,手里有几架最好的商务飞机和商务直升机。” 麦瑞神情平淡地看着他,“那你还要想半天啊?什么神秘人物呢?” 马步敛说道,“还真的是一位神秘人物。我们不大敢保证,能够跟他交涉成功。” 麦瑞点点头,“是没有来往呢?还是有过节?” 马步敛摇头说道,“都没有。这位是来自深圳的朋友。平常深居简出,跟谁都没什么交往。就算是他们的投资项目,好像也很神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搞原子弹基地建设呢。另外,好像是这边政府,跟他们也没什么交往。”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认为,我们可以借他的飞机?” 马步敛苦笑道,“我只是说他那里有,可没说他会借给我们,这里毕竟不是北京商业圈。” 麦瑞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样吧,你跟邹柏青,刘汉涛,还有谢安华过去。你让邹柏青以他北京商会副会长的身份,拜会对方,然后提出借飞机的事情。” 马步敛疑信参半地看了看麦瑞,犹豫着点了点头,然后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麦瑞看着马步敛远去的背影,自信地微笑着,转身走向会餐区。 235 想做普通人 麦瑞看着马步敛远去的背影,自信地微笑着,转身走向会餐区。 大家都已经坐好了,饭菜和碗筷也已经摆好。别的餐桌都已经开吃,唯有他们这一桌,好像是在等着她。这倒是让麦瑞有些不好意思,她深怀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让你们大家久等了。这样吧,我先自罚一杯,以示赔罪。”说着,端起面前的酸奶,四下里一照应,慢慢喝了下去。大热的天,又跟马步敛聊了那么一会儿,还真的是有些害渴了。 康丽丽好像是没看见她的无赖样子,招呼着大家,“来来来,咱们大家开始吧。” 麦瑞夹了一块羊排,放在跟前的盘子里,眼睛却望着崔英男,“崔教授,北京来电,你都知道了吧?” 崔英男点点头,拿过餐巾,象征性地擦拭着嘴角,“我不太熟悉情况。不过,刚才戴维和伊萨已经研究过了,如果我们晚上连夜开车往回赶,六百公里多的距离,**个小时,他们两个轮流开车,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 麦瑞摇了摇头,说道,“对于我们来说,你是尊贵的客人,怎么可以这么安排,让你们如此辛苦的连夜赶路。” 崔英男低头,似乎想了一下,然后迎着麦瑞的目光,说道,“这里又不是美国。” 麦瑞摆了一下手,说道,“我知道,这里不是美国。不过,我并不认为,这会因此而降低你的身份,或者身价。” 崔英男抬头悄悄看了周围一眼,然后说道,“麦瑞,别兴师动众的。我呢,喜欢普通人的生活方式。” 麦瑞摇了摇头,说道,“可是,令人遗憾的是,你不是普通人-尤其是在这里。这里不是天堂谷,不是我们关起门来一家人的地方。只要是在公开场合,作为公众人物,你就会失去想做普通人的机会。这个,可不是我的问题啊!” 崔英男无可奈何地左右摇头,不再说什么。 吃过了晚饭,崔英男说要回房休息一下,准备出发,却被麦瑞喊住了。 “崔教授,回城的事情,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安心坐在这儿,陪我们喝喝奶茶,好吗?” 崔英男回眸,跟自己的两位保镖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问道,“真的安排好了啊?不要紧的,如果你感觉我们走夜路不合适,我们可以要求他们延期。毕竟,这种事情,他们没有提前打招呼,也是有些不妥当。” 她这一说,麦瑞倒是也开始有些奇怪,“也是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如此突然呢?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是有一点儿缓冲时间吧?怎么会刚刚谈判结束,就这么着急忙慌的,要求立刻签字呢?” 崔英男摇摇头,说道,“这些,恐怕要问他们了。对于这个项目,以及这个项目背后的问题,我们并不是很了解。” 麦瑞心内一凛,眼睛里立刻猫一样眯了起来,“崔教授这番话,我好像听着有些不对劲儿。你不会是别有所指吧?” 崔英男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感觉而已,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再说了,你我-我们这些人,这些年来,商场之上,什么没见过,什么没遇到过?像这样突如其来的紧迫事情,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麦瑞沉吟着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干脆让他们延后两天,不是更好吗?” 崔英男想了想,摆摆手,说道,“算了吧。毕竟,双方谈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东西,很早之前,他们就有过意向性的接触和交流。这一次,虽然是有些仓促了些;不过,好在合作的条件,对于双方来说,都还不错。而且,风险管控的设计环节,也比较令人满意。当然,除了时间上比较仓促以外。” 麦瑞说,“那行,既然你们认为没有问题,那就好办。” 崔英男笑着点点头,“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们有专业的律师顾问团队,他们既经验丰富,又尽职尽责。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们可以连夜赶回去。” 马步敛一边从门外往里走,一边说道,“不用那么忙,明天再走,也来得及。”身后,邹柏青,谢安华,还有刘汉涛也跟着进来了。 崔英男疑惑地看着他们一众人马,问道,“明天?我们飞回去啊?” 马步敛微笑道,“是啊,我们飞回去。我们刚刚给你准备了两架飞机,明天早晨七点起飞,不到八点半,就能赶回北京西郊。我们北京那边的签字仪式和记者发布会,应该是十点整。你有一个半小时的准备时间,无论是什么应急问题,都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解决。” 崔英男忍不住笑道,“马总,你是空军司令啊?这么快,就找到了飞机?” 马步敛笑着说道,“我嘛,倒也不必是空军司令。不过,我们这儿,倒是有一位比空军司令面子还大的人物。”说着,回手指了一下身后。 崔英男跟着他的手,看向身后的几个人,脸上慢慢堆上疑云。 马步敛伸手拉过刘汉涛,说道,“今儿啊,这一位,才是我们最大的功臣。” 这一下,连麦瑞也被搞迷糊了。她疑惑地看着马步敛和刘汉涛,问道,“怎么回事儿啊?刘汉涛,你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了吗?” 这句话一出,满蒙古包内,所有的男女同胞,一起欢声哄笑。 刘汉涛红了一下脸,嗫嚅道,“麦瑞,你这么大的人物,怎么能开这么无聊的玩笑啊?你不怕人家笑话你啊?大庭广众的。” 麦瑞并不以他的顶撞为杵,反而是捏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不是,就算是我开个玩笑,那你脸红什么呢?” 刘汉涛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可是,却又忍不住红了一下脸,把脸转了过去。 麦瑞笑着道,“这里面有故事!小马哥,快给我们说说!” 马步敛看着刘汉涛,犹豫着说道,“那个,麦瑞,我们这么八卦,是不是不太好呢?你看,人小伙子脸嫩着呢。” 麦瑞威胁似的挥了挥拳头,说道,“小马驹,你说谁八卦呢?” 马步敛不敢往枪口上撞,把刘汉涛往前一推,他却躲到了后面。 刘汉涛张开口,话还没说,脸先红了,“那个,麦瑞刚才说,问我是不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这个话呢,说对了一半。” 麦瑞得意之极,转头对崔英男说道,“怎么样,本山人这一卦厉害不?” 崔英男自重身份,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跟她角斗,只好微笑了一下。 谢安华站在那儿,不急不躁,不温不火的说道,“麦瑞,汉涛的意思,汉涛的意思是,你说对了一半啊-一半的另一个意思,就是你没说对。” 大家起哄似的,笑了起来。 麦瑞白白眼,说道,“小白眼狼!拿着我的工资,还在这儿挤兑我。” 谢安华做了个鬼脸,悄悄地退了一步,不说话了。郭晓阳和白雪悄悄把她扯过去,打听军事秘密情报。三个人嘀嘀咕咕,悄声说着什么。 刘汉涛等着她们之间掐完了架,这才接着说道,“我们这一次,倒是遇到了熟人。” 麦瑞瞪眼看着他,似乎准备在等着他验证自己的判断。 刘汉涛给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就避开了她的视线,接着说道,“那个,我们去借飞机,当然是借着邹总的身份地位进去的。对方好像也挺给我们面子。可是,进去以后,我们才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236 兄弟祝英台 张涵鱼摇了摇手,问道,“那是怎么回事儿啊?” 刘汉涛看着她说道,“对方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位朋友。” 张涵鱼半信半疑的眨着眼睛,“到底是什么朋友呢?” 刘汉涛说,“我们一起做慈善事业的一位朋友。因为意气相投,言语投机,我们还拜了把子。这次去,人家在视频门禁里面,就认出我来了。”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本山人,那个,本大仙自出山以来,那是算无遗策,卦无虚推---” 郭晓阳躲在谢安华身后,拍了拍手,说道,“老板,咱还是别吹了好吗?” 麦瑞楞了一下,不知道今儿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些小白眼狼,一个个都反了天似的,抢着跟她作对。守着这么多人,她也不好意思跟郭晓阳过不去,只能装傻似的问道,“怎么了啊?不对吗?” 郭晓阳说道,“对啊,怎么不对!我们老板那是永远正确,永远英明---”谢安华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阻止了她的胡说八道。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安华,你放手,让她说。她还想说什么?” 谢安华摆摆手,说道,“也没什么,其实,小果子也是好意的。” 麦瑞道,“这个小野猫还能有什么好意啊?我不相信。” 白雪笑嘻嘻地说道,“晓阳姐姐还真是好意-她呀,怕你再吹下去,就给吹漏了。” 满蒙古包内再次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麦瑞倒是唯一一个没有笑的人,她狐疑地看着三个调皮捣蛋的小鬼头,半信半疑地问道,“刘汉涛所说的,跟我所判断的,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异啊?怎么,不是吗?” 白雪叹了口气,说道,“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异。你老人家神机妙算,算无遗策,居间策划,底定四方。只不过啊,有那么一点点儿的地方,不是太准确。” 麦瑞好奇之极,随口问道,“什么地方不太准确?” 白雪慢慢悠悠的说道,“人家这位结拜兄弟,是位男扮女装的祝英台,今儿换了女装。” 麦瑞一转头,一口奶茶,噗的一下,喷在垃圾桶里。 郭晓阳探着身子,奶声奶气地说道,“麦瑞,人家是天女散花,你这是什么呀?玉女喷奶茶吗?”说完,不等麦瑞反应过来,撒丫子就往外跑。 麦瑞把杯子一放,甩开崔英男的阻拦,随后追了出去。 谢安华给李卫递了个眼色,李卫点了点头,会意地做了个手势,喊着古翠文也跟着追了出去。 邹柏青马步敛他们几个出去借飞机的,还没吃晚饭。康丽丽陆前方等人招呼着,给他们上了菜,然后打了个招呼,也出去了。 崔英男觉得有些不太明白,感觉怪怪的。麦瑞虽然一向喜欢斗嘴打架,跟张涵鱼也是没有一天不闹。可是,跟自己的下属这样,没大没小的胡闹,倒是透着些邪性。 陆前方看着她在那儿发呆,便站起来招呼道,“崔教授,晚饭也吃过了,飞机的事情,也已安排妥当,咱们是不是可以坐下来,一起喝杯茶?” 崔英男抬眼看着他,“你不吃饭了?陪我们喝茶?” 陆前方躲避开她的锋芒所向,转向卢晓华和张涵鱼,“那个,卢总跟张总不是在这儿吗?你们先喝着,我们吃完了饭,再来相陪不好吗?” 崔英男眉头一皱,心念电转,学着麦瑞手下那些小坏蛋挤兑人的口气,说道,“奥,那个,陆总,咱们这个,是陪我们客人喝茶的事儿重要呢?还是你吃饭重要啊?” 座中各位已经开始憋笑憋得有些受不了了,陆前方却好像没听明白似的,“那当然是陪崔教主喝茶重要了!这个我吃饭呢,那是没关系的小事情。” 崔英男忍着笑,说道,“那你还不赶快过来给我们斟茶倒水?” 张涵鱼拉着卢晓华的胳膊,背着脸偷笑。卢晓华想甩开她,却没甩掉,只好由着她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自己身后。她这里不耐不烦的苦恼表情,正好给李群祥看个正着。李群祥看着她们两个,一脸的理解表情,更是让卢晓华感到别扭。 陆前方平时跟马步敛康丽丽李群祥他们,也是时不时地拌嘴,较量嘴皮子功夫。因此,对于这些唇上机锋,舌底功夫,倒也不是没有应对能力。只不过,以他们这些人的身份地位,经常在生意场上混的人,卖弄嘴皮子的功夫,并不是很多。 “崔教授,给各位斟茶倒水,乃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的梦想。不过,各位碗里的奶茶,可是最好的养生之绝妙美味。现在,我们不妨先尝尝,好吗?” 崔英男笑吟吟地看着他,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于他的应对能力还算满意,“养生美味啊?” 陆前方点点头,坐下去,端起来饭碗,准备吃饭。 崔英男哪那么容易放过他,她看着陆前方坐下去,端起饭碗,还没等到他把饭吃到嘴里,便又问道,“这么好的养生奶茶,你不过来陪我们一起喝啊?” 陆前方把碗一歪,晾给她看,“我先吃完饭,填饱肚子,好吗?” 崔英男恍然似的点点头,“不然呢?” 陆前方说道,“我怕饿坏了,有些人会心疼!” 崔英男脸上一滞,好像没反应过来似的,接不上话了。 张涵鱼跟卢晓华喝完了奶茶,两个人站起来,对着崔英男说道,“走,英男姐,我们出去散散步,溜达溜达。跟这些坏人,没什么好聊的。” 最后这一句,马步敛有些不乐意了,说道,“涵鱼啊,你这不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 张涵鱼回头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刚刚明白过来似的,连忙道歉,“对不住啊,小马哥。那个,刚才我没说清楚,连累大伙了。那个,我的意思是,就你跟陆前方两个是坏人。”说完,也不理马步敛一脸的无辜和冤屈,拉着崔英男和卢晓华就走。 草原夜色之美,实在是难以使用语言来形容。晴朗的夜空之上,群星闪耀,光芒四射。沉静之中,时不时的,就有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消失在远方。 张涵鱼双手交握,撑住下巴,闭目沉吟,好像是在许愿。 卢晓华等她许完了愿,才问道,“你干嘛呢?许愿啊?” 张涵鱼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两个也许一个吧。” 卢晓华微笑着说道,“我怕我们许的愿太多了,把老天爷累着。” 崔英男笑着说道,“我也是。” 张涵鱼白了白眼,说道,“你们这些坏人。我给你们许了半天愿,你们也不给我许一个。” 卢晓华一愣,看了崔英男一眼,然后问道,“你是给我和英男姐许的愿啊?” 张涵鱼抱着崔英男的胳膊,亲昵地说道,“那当然啊!不然你以为呢。” 崔英男拍拍她的胳膊,温声说道,“谢谢你啊,鱼儿妹子。给我们两个许的什么愿啊?” 张涵鱼低着头,缠着她慢慢溜达,说道,“还能是什么愿啊,当然是让老天爷给你们两个人,一人一个金龟婿啊。” 卢晓华道,“怎么不给自己留一个啊?这么大公无私,我和英男姐都快感动哭了。” 张涵鱼呸了一声,说道,“虚情假意的!你哭一个我看看?你当我不知道啊,你就算是心里哭开了花,脸上也是那么一副不喜不悲的德行。” 卢晓华挥了挥九阴白骨抓,威胁似的说道,“你才德行呢。” 237 夜航 张涵鱼还要反击,就见谢安华远远地跑过来,朝着她们挥舞胳膊。张涵鱼等着她来到近前,才问道,“谢总啊,像咱们这样一直被麦瑞誉为,沉着冷静,颇有大将之风的人,怎么也这么着急忙慌的啊?怎么了?麦瑞屁股下面着火了?” 谢安华宽容地冲着她一笑,转而跟崔英男和卢晓华说道,“麦瑞他们开了一架直升机,往北去了,说是带着郭晓阳白雪他们去玩。这边还有一架,麦瑞说,请崔教授和你们两位,我们一起驾驶着,跟着他们去空中兜风。” 张涵鱼回首,不敢相信地看着崔英男,“英男姐,麦瑞会开飞机?” 卢晓华哼了一声,说道,“像她那么变态的人,就算是驾驶着子弹在天上飞,我都不会觉得好奇。她那就不算是正常人,就是一超级加菲猫。”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有那么夸张吗?走,我们追她们去。” 张涵鱼和卢晓华瞪大了眼睛,看着崔英男,一起问道,“你也会开飞机?” 崔英男笑着道,“对啊!晓华妹子你忘了,我还有坦克驾驶证。” 张涵鱼摇了摇头,难以置信地说道,“你们两个,肯定是魔鬼训练营的同班同学。” 崔英男微笑着摇头说道,“错!我们是教官!当然,不是专职。” 张涵鱼一下子扑倒在草地上,喊道,“都别理我,我先去死一会儿。” 崔英男她们几个跟随谢安华上了飞机,崔英男坐了驾驶室正座,让谢安华坐了副座。张涵鱼嚷着要坐副座,给卢晓华一句话挡了回去,“鱼儿别闹,注意安全!” 谢安华回头冲卢晓华竖了一下大拇指,赞道,“麦瑞说卢总看着老实本分,其实很有大局观念。果然是这样。” 张涵鱼不乐意了,说道,“卢晓华有大局观念,我就是捣乱分子,是不是啊?” 谢安华,回首跟她对视着,不卑不亢的说道,“张总是个好人。” 张涵鱼哭笑不得地一挥手,颓然仰倒在座位上。 崔英男一直等着她们闹完了,这才慢慢拉起操纵杆,驾驶着直升飞机,起飞到了半空之中。张涵鱼虽然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但却是第一次乘坐直升飞机,因此显得既兴奋,又紧张。卢晓华含蓄内敛,不像张涵鱼那样情感外露。但是,毕竟也是第一次乘坐直升飞机,因此,紧张忐忑之余,也是满心里的小激动。 麦瑞的飞机在前面十几公里的夜空里,慢慢盘旋着,沿着之字形的路线飞行着。看样子,应该是在等候他们几个。 崔英男打开无线呼叫系统,开始联络麦瑞,“麦瑞麦瑞,我是崔英男,听到请回答。” 麦瑞看了一下仪表盘,沉着地回答道,“收到收到,我是麦瑞,我是麦瑞。我在你右前方一万两千五百米处,我在你右前方一万两千五百米处。请你向我靠拢,请你向我靠拢。” 崔英男微笑地看着数显仪表盘,沉着而冷静地回答,“收到收到!正在向你靠拢。我机速度三百一十公里,高度五百,航向二百---航向二百四十九点九九度。” 麦瑞憋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白雪跟郭晓阳两个更是笑得差点儿岔了气。 崔英男这边也是。除了崔英男面前板着脸,微露一点儿笑意之外,谢安华,卢晓华,还有张涵鱼,都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不成体统。 白雪盯着面前的仪表盘,喘着气,结结巴巴地说道,“她们就不会稍微偏离一下航向啊?” 麦瑞耸耸肩,说道,“偏离一下航向,就是二百四十九点九九度。” 白雪笑着道,“为什么就不是二百五十点零零一度?” 麦瑞说道,“崔教授要是能够把这个说得出口,就不会差那零零一度了。” 郭晓阳说道,“就是就是!我们的九九度教授,就是为了躲这个雷呢。” 麦瑞横了她一眼,说道,“不许你跟黄花鱼似的,老是跟人起外号啊!人家崔教授可是大人物,有身份有地位的。这个,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郭晓阳偷偷吐了吐舌头,问道,“那你呢,麦瑞。” 麦瑞漫不在意地说道,“我不在乎这个。人家不是说了吗,外号多了发家!” 郭晓阳跟白雪相视一笑,会意地点了点头。 麦瑞看了一眼舷窗外面,说道,“她们过来了。” 郭晓阳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不过,麦瑞,会不会影响崔教授驾驶飞机?” 麦瑞摇摇头,说道,“崔教授的驾驶技术,可以客串职业飞机驾驶员,这一点儿,郭总大可以放心。电告马步敛,可以开始了。” 郭晓阳点点头,抓起送话筒,呼叫道,“马步敛马步敛,我是郭晓阳!我是郭晓阳!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听筒里传来马步敛沉着冷静的回答,“收到收到,郭总请放心,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你们的信号了!” 张涵鱼狐疑地看着谢安华,问道,“谢总,咱们这是玩弄什么玄虚呢?” 谢安华愣了一下,说道,“军事演习?” 张涵鱼晃了晃脑袋,还没明白她说的话,就听见听筒里传来麦瑞的呼叫声,“崔英男崔英男!我是麦瑞,我是麦瑞!听到请回答!” 崔英男也是满脸疑云,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回首看了看自己的两个保镖,见他们安若泰山地坐在后面,便放下心来。“收到收到。” 麦瑞看了一下航向,说道,“我们的目的地,白玉兰河畔。” 崔英男回答道,“明白!目的地,白玉兰河畔。” 麦瑞接着说道,“保持高度,保持速度。” 崔英男沉着应对,“明白明白!保持高度保持速度。” 麦瑞冲着郭晓阳说道,“通知马步敛,可以开始了!” 郭晓阳点头答应,“马步敛马步敛,我是郭晓阳,我是郭晓阳,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我们已经调转方向,正在向你飞去。” 听筒里传来马步敛的回复,“收到收到,一分钟后,我们开始启动。” 麦瑞冲着话筒喊道,“崔英男崔英男,我是麦瑞,我是麦瑞。请你注意观察前方一百八十度的扇面情况,请你注意观察前面一百八十度的扇面情况,随时跟我保持沟通。” 崔英男回复,“崔英男明白,崔英男明白。观察前方一百八十度的扇面情况,观察前面-” 眼前五公里之外的地方,突然飘起三颗红色的信号弹,然后,紧接着,信号弹升起的那一片地面的草原,就像被人点亮了一只又一只蜡烛似的,亮了起来。 麦瑞呼叫道,“崔英男崔英男!我是麦瑞,我是麦瑞!注意保持飞机驾驶状态,注意保持飞机驾驶状态。再说一遍:注意保持飞机驾驶状态,注意保持飞机驾驶状态!” 崔英男平静地回答道,“崔英男明白,请你放心。” 麦瑞接着说道,“围绕前方信号弹升起的地方,盘旋飞行,盘旋飞行。” 崔英男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说道,“崔英男明白。” 卢晓华跟张涵鱼对视了一眼,悄声问道,“怎么回事儿?” 张涵鱼犹豫了一下,轻轻摆了摆手,对着崔英男做了个手势,没敢说话。 谢安华把手转到背后,悄悄地对着她们两个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稍安勿躁。 前方的地面上,一个又一个亮点,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心形图案,心形图案正中,则是一支玫瑰花的图案,横向穿过心字形,构成一箭穿心的造型。 238 求婚阵仗好吓人 陆前方穿着一身长衫,打扮得就像古装电视剧里面的白衣仙人,飘飘然地站在玫瑰花图案中心,姿态优雅的拉着小提琴。 玫瑰花图案外围,邹柏青李群祥刘汉涛赵帅子几人,围成一个弧形,一人一把小提琴,给陆前方协奏。 康丽丽跟韩君艺她们一众美丽的女士们,则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那儿翩翩起舞。 麦瑞悄悄地拉开距离,把飞机开到一边,降了下来。 崔英男一个人驾驶着直升飞机,慢慢地旋转着,围着草原下面的人群转圈。 谢安华跟张涵鱼,卢晓华,以及崔英男的两个保镖,都在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麦瑞走进人圈,找到马步敛,两个人低声商量了一会儿,然后带着迈克和李卫走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 崔英男保持着飞机的高度和速度,然后切换到自动驾驶模式。 下面的音乐通过飞机上的无线传输设备,清晰可闻的传了过来。悠扬悦耳的小提琴声,就像是魔音一样,侵蚀着人的魂魄。 卢晓华身子一动,谢安华连忙做了个示意安静的手势。 远离人圈的地方,忽然亮起了耀眼的探照灯,贼一样闪亮的光柱,直直的射向静谧的夜空。就在飞机上的人们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探照灯周围,开始发射起了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硕大烟花,直冲云霄。 不过,再高的烟花,在飞机上的人们看来,也是脚底之下。 第一批的烟花冲上云霄之后,绽放成为几个硕大的汉字:陆前方告诉世界我爱崔英男 崔英男忍不住笑了一下,旋即捏着拳头,堵住了嘴。 第二批的烟花冲上云霄,绽放出来的字数有些少:崔英男我爱你 崔英男微笑着看着舷窗外面,脸上神色温柔,但却一言不发。 第三批次的烟花冲上云霄,绽放出的汉字是:崔英男嫁给我好吗 崔英男笑着摇头,眼中却慢慢湿润了。 张涵鱼和卢晓华相视一眼,好像是想说什么,却给谢安华止住了。 下面的烟花只有心形图案,不再有文字。但是,下面却关了探照灯,重新打开了几十盏激光灯和led图案灯。所有的激光灯,加上led图案灯,组成了一组组的文字,所有的文字,就像写在半空中一样“崔英男我爱你崔英男嫁给我” 谢安华轻声提醒崔英男,“崔教授,飞机上航油不多了,我们可以发信号,降落了。” 崔英男好像是刚刚被人从睡梦中叫醒一样,连忙搓了一下脸,看着谢安华,“哦-那个,发什么信号?”谢安华指了一下崔英男面前的红色按钮,崔英男跟着伸手过去一按。飞机翼下一抖,然后就是数声呼啸。过了片刻,前下方的夜空出现了一串红色的大字:“我答应了陆前方我爱你”崔英男抬眼,不知所措地看着谢安华,浑然没听见听筒里震耳的欢呼声。 张涵鱼拉着卢晓华,不管不顾地大声欢呼起来。后座的戴维和伊萨,也跟着微笑着送上他们的祝福。 崔英男还在迟疑和不知所措中,就听谢安华低声说道,“崔教授,我这里有后悔药,你要吗?不要钱的!” 崔英男悄悄地白了她一眼,低声问道,“干嘛要搞突然袭击?麦瑞在捣鬼吧?” 谢安华耸了耸肩,说道,“没有吧?麦瑞只会阳谋,不会阴谋。” 崔英男稍一迟疑,眼睛望向地面,可惜的是,根本看不清她想要看的人。 谢安华悄声说道,“崔教授,我们再不降落,恐怕就真的没油了啊!” 崔英男斜着眼,看着她,微微一笑,说道,“谢总,我既然会开飞机,还会不知道飞机的航油还有多少啊?不着急,我们再等一会儿。” 谢安华倒是很淡定,说道,“行,崔教授要等,那就再等一会儿。不过,下面的人怎么办?就让他们等下去?” 崔英男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 谢安华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提醒道,“崔教授,表白这种事情,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并不是说,只要是表白,就意味着百分之百的成功,对吧?” 崔英男盯着她,不温不火地问道,“既然这样,那你怎么让我给他们发信号呢?” 谢安华一脸委屈的说道,“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你会按了武器发射信号啊?” 崔英男狐疑地看了看操作仪表盘,“武器发射按钮?这是现役飞机吗?” 谢安华凑过来,看着仪表盘,然后说道,“是不是武器发射按钮,我倒是不敢确定。不过,崔教授,你刚才肯定是按错了。那个,降落信号,是这里。” 崔英男仔细观察着,“哦,好像是,好像是跟国外的直升飞机不太一样。不过---不对啊,就算是我按错了,那么,这个发射出来的烟花,那是怎么回事儿?” 谢安华倒也没有惊慌,坦坦荡荡地迎着崔英男的目光,“如果你要是答应的话,当然需要一个比较匹配,比较浪漫的回答方式啊?” 崔英男哼了一声,说道,“可是,我还没想好呢。” 谢安华摇了摇头,说道,“郭晓阳说,女人要是想拒绝的话,第一反应,就会表示出来。无论是直截了当的拒绝,还是委婉含蓄的拒绝。那个,要是女人在犹豫,在含糊,那就是心理已经接受,但却不知道如何表达。” 崔英男楞了一下,说道,“她这么一个奶牙还没褪净的小毛丫头,怎么还懂这些,懂得这么多?谈过---”说及此际,忽然意识到不对,连忙悬崖勒马,止住了话头。 谢安华淡淡地说道,“崔教授可别瞧不起我们的小果子,那可是一个人精。你别瞧她要么脸红,要么害羞,要么胆怯的,那都是假的。就像是猫和老虎的爪子,都是隐藏在肉垫和毛发下面一样。” 张涵鱼耐心有限,忍了半天,早就忍不住了。她挣脱卢晓华的阻拦,冲着谢安华说道,“谢总,我们就这么悬在半空中,永远也不下去了吗?” 谢安华瞅了瞅崔英男,说道,“我们的崔大教授脸嫩,不知道如何下去面对大家,还在这儿酝酿情绪呢。张总稍安勿躁。” 崔英男脸上一红,还没等解释,就听张涵鱼嚷嚷道,“哎呀,我的姐姐哎!我的亲姐姐哎!这个事儿,还有什么好回避的啊?咱们大大方方地下去,大大方方地面对大家。不就是个浪漫的求爱仪式吗?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就是一个仪式而已。” 崔英男红着脸,说道,“可是,我们已经中计了,回复他们了。” 张涵鱼一副赖皮模样,大大咧咧地说道,“哎呀,答应了又怎么样嘛?结了婚还不是照样离婚吗?”卢晓华掐了她一下,张涵鱼疼得一咧嘴,“你掐我干嘛?本来嘛,我是实话实说而已。你爸妈没有离过婚啊?” 卢晓华啪的一下,一记毒砂掌,拍在张涵鱼的屁股上,打得张涵鱼大声喊着叫着,流氓! 谢安华不满地说道,“张总,不冤人家卢总揍你啊!你也是该打的梆子,没治了!哪有人家这里刚刚求爱,你就说离婚的?损不损呢你?”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那是我姐!我姐都没怪我,你们两个跟着起什么哄?再说了,谢总,我就是好奇了,纳闷了---你爸妈没离过婚啊?” 谢安华看着她,不以为意地说道,“离过-怎么了? 239 时空穿越 张涵鱼立刻兴奋起来,趴着头问道,“什么时间离得啊?你跟谁啊?” 谢安华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一脸讥讽地说道,“下辈子离得!” 张涵鱼还没回过味来,跟着就问,“下辈子离得,为什么呀?---不是,下辈子离得,你这辈子怎么就知道了啊?” 谢安华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我穿越了啊!” 张涵鱼狠狠地拍着座椅,说道,“你穿越了,也只能知道他们上辈子的事儿,也不可能知道他们下辈子的事儿啊?” 谢安华微笑着,不急不躁地说道,“你们那是往回穿越,穿越回到历史前朝。我呢,我是往后穿越的,穿越到了未来。” 张涵鱼拍了拍座椅,“你别胡说八道了,什么过去未来的,根本就没什么穿越这回事儿!那都是网络文学胡编乱造的东西!” 谢安华慢慢悠悠的点着头,接了一下话茬,“胡编乱造啊?” 张涵鱼想也不想,下意识地说道,“是啊!什么穿越,什么重生,都是胡编乱造的事情。都是源自于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关于时空弯曲和时空黑洞的假说;以及那个霍金先生的时间简史当中的某些科学假说,衍生出来的科学幻想而已---当然都是没有现实科学依据的胡说八道。你们怎么可以相信这个!” 谢安华耸了耸肩,“我又没相信这个!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爸妈怎么会离婚?你要了他们的命,他们也舍不得离婚的。当初我外公外婆那么反对,都阻止不了他们在一起,怎么可能离婚?张总,你想多了吧?” 张涵鱼目瞪口呆地看了看谢安华,回头对着卢晓华说道,“什么?我想多了?芦花姐,我想多了吗?我有想多吗?”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说道,“你没想多。” 张涵鱼点点头说道,“是啊,我当然没想多。” 卢晓华哼了一声,说道,“就是喝大了,有些醉酒。” 张涵鱼愣了愣,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她,不知道自己那根脑子神经有些短路,竟然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了。 崔英男静静地听着她们的争吵,眼睛却看着舷窗外面,看着地面下的人们,神情恍惚中,带着些迷离,似乎真的是穿越之后,失魂落魄的感觉。 谢安华悄悄地对着张涵鱼摆了摆手,刚要说什么,崔英男忽然转过头来,冲着谢安华一笑,说道,“没事儿,安华,我们下去!” 张涵鱼大喜,连忙说道,“英男姐,你脑子转过弯来了?” 崔英男温和地看着她,微笑着说道,“傻妹子,姐姐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听不懂你们的话?我们呀,就这么一次人生,无论是对,还是错,都是无可预知的。但是,我们并不能够因为不知道未来将会发生什么,就因此而畏惧,而退缩不前。是吧?你们两个唱了半天双簧给我听,就是这个意思吧?” 张涵鱼羞红着脸笑笑,谢安华却对着她,做了个赔礼道歉的手势。 崔英男哼了一声,说道,“这事儿要传出去,可是成了笑话。” 张涵鱼连忙陪着小心说道,“为君王者,虚怀若谷,敞开胸怀,那个虚怀纳谏,乃是有道明君之风范。这个,应该是千秋景仰,万古流芳之盛世佳话,怎么会成笑话呢?” 崔英男说道,“我一个堂堂的商学院客座教授,哈佛商学院的终身名誉教授,给你们几个小黄毛丫头,这么摆布得服服帖帖的,你说是不是笑话呢?” 张涵鱼小脸一板,严肃地说道,“这个事儿,小安华,我可是得嘱咐你两句了啊!这个呢,按照我们国家,我们民族的传统思想美德,这个,为长者讳,为尊者讳的基本原则,你也不是不知道,对吧!所以呢,我们这件事儿,你可一定要守口如瓶,保住秘密啊!” 谢安华耸耸肩,说道,“我是一点儿问题也没有。你们呢?” 张涵鱼说道,“我们就更没问题了!芦花姐惜字如金,从来不愿意谈什么家长里短,娱乐八卦,明星绯闻。我呢,这是我亲姐姐哎!” 谢安华说道,“那你还担心什么啊?崔教授自己出卖自己?” 张涵鱼点点头,说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崔英男一边准备降落,一边嗤之以鼻,“我怎么可能!” 张涵鱼一挥手,“你要是不可能,那个离宫的事儿,怎么来的?”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自顾操纵着飞机降落,没去搭理她。 飞机螺旋桨停止转动之后,张涵鱼第一个站起来,下了飞机,就等在崔英男驾驶室门外。崔英男看着她一脸期待之意,倒不忍心拿捏。她解开安全防护措施,摘下头盔,离开座椅,跳下直升飞机。跟着谢安华,卢晓华,戴维和伊萨,也相继跟着下了飞机。 张涵鱼跟卢晓华簇拥着崔英男,谢安华跟在后面,再后面,则是戴维和伊萨。六个人一起,慢慢走向狂欢的人群。 陆前方依旧拉着小提琴,在众人的环绕之下,慢慢迎上前来。 邹柏青跟李群祥等人也是依旧跟在陆前方的身后,为他协奏。 麦瑞和马步敛等人站在外围,观察着整个现场的状况。 两路人马走了个对面,崔英男先站住了。 她静静地站在那儿,面色平静地看着陆前方,眼神深远,根本看不出什么意思。 陆前方则是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手里的琴弓,舒缓而有力地演奏着经典的爱情小夜曲。 康丽丽带着花枝招展的美女们,跟在陆前方一行人身后,演绎着美丽多彩的新式舞蹈。 陆前方一曲奏罢,慢慢把小提琴递给身后的邹柏青,然后接过李群祥递过来的玫瑰花,单膝跪地,朝着崔英男跪了下去。 众人欢笑着,唱起了今天你要嫁给我吗 张涵鱼跟卢晓华往前推着崔英男,大声喊道,“嫁给他,嫁给他!” 大家也一起跟着喊着,“嫁给他,嫁给他!” 陆前方深情地凝视着崔英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爱你!亲爱的!嫁给我好吗?” 崔英男看着他的眼睛,抬眼环视了一下众人,然后重新看着陆前方的眼睛,“好!” 大家嗷的一声,响彻云霄似的欢呼起来。 陆前方接着崔英男过来搀扶自己之际,忽然伸手下去,打横抱起崔英男,往空中一抛,然后,蹲伏着马步,双臂打横,接在怀里。崔英男先是吓了一跳,旋即忍不住笑了。 四下里,各式各样的中式乐器,西式乐器,一起奏响。张涵鱼拉着卢晓华和谢安华,走进舞蹈的队列之中,跟着众人,翩翩起舞。 麦瑞微笑着,站在外围高处,看着欢乐的人群,低声道,“小马哥,下一个,是不是该你了?你是不是,也得给鱼儿妹子,准备这样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 马步敛摇了摇头,说道,“大家都这样,千篇一律,那就没意思了。” 麦瑞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道,“那你想怎样啊?” 马步敛说道,“这个事儿,我还没想好。不过,我们家鱼儿说了,我们要发扬那个伟大的国际主义精神,还有那个,范仲淹范老先人那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那个人民公仆的献身奉献精神。这个,等把你们这些难伺候的大老爷们伺候完了,再来考虑我们两个的事情。” 麦瑞啐道,“谁跟你是大老爷们?” 马步敛连忙躲开一些,说道,“这个可是我们家鱼儿说的。” 240 小狐狸精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这个傻呼呼的小妮子,她知道什么!” 马步敛连忙说道,“我们家鱼儿可是聪明着呢!她说了,你呢,你这个,是天字第一号的青天大老爷。这个,你要是不安顿好了,估计就会时不时的,那个,内分泌失调,就会拿着它,当作泻火的对象,折磨她。所以呢,就算是别人不要紧,你呢,你和崔大教授,这个可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任务。” 麦瑞歪着头,不阴不阳地看着他,“哟,这个可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跟鱼儿在一起没有两天,这些贫嘴贫舌的俏皮话,倒是学了个十足十!鱼儿真是这么说的?这么想的?还是你自己编造的?” 马步敛一拍胸脯,“我们两个,那个,夫妻情深-奥,不,是伉俪情深,心同一体。我们两个啊,都是这么想的。” 麦瑞忽然飞起一脚,踹在马步敛屁股上,“我让你们两个伉俪情深,夫妻一体。” 马步敛赶忙捂着屁股躲开,胆怯地看着她说道,“那个,你怎么能够欺负革命战友呢。” 麦瑞不理他,转身就走。直到走到了几米开外,这才头也不回地说道,“我那不是欺负革命战友,我那是内分泌失调,心里窝火,拿着你泻火呢。”说着走远了。 李卫轻轻咳了一声,走过来,说道,“马总,咱们提前准备收拾吧?” 马步敛赶忙把手从屁股上挪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连连点头,“好好好。” 李卫也不说什么,脸色平静地点点头,招呼人收拾去了。 马步敛摸了摸屁股,苦笑一下,跟着随后而去。 崔英男本就为人沉稳慎重,颇具古大将风度气质。这一刻,虽然是遭遇意外,而且是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甜蜜的意外事故,心中如怒海狂涛,激荡不已。但是,表面上,她却是表现地十分沉静,十分镇定,就像是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她跟陆前方拥在一起,翩翩起舞,身形飘逸,舞姿流畅,就像是在舞台上表演一眼,潇洒利落,轻松自如。 陆前方也是很聪明的表现。他没有太多的话语,更没有随意的表态。他只是环拥着崔英男,随着舒缓的舞曲,慢慢旋转舞蹈,眼睛不时地跟崔英男碰撞一下,互相用眼神交流着内心的情感,或者态度。 麦瑞在人群中慢慢穿梭着。她一边仔细观察着人群的动态,一边悄悄地清点着人数。本来,这种事情,她是安排了谢安华和马步敛负责的。但是,如此浪漫的场面,如此欢快的场景,还是让她们这些年轻美丽的小女孩去参与,应该更好一些吧? 麦瑞一圈还没转完呢,就被谢安华和郭晓阳白雪三个跟了上来。 “你们三个小家伙,不去跟着大伙跳舞,跑我这儿来干嘛呢?”麦瑞问。 谢安华解释道,“不是说,那个,崔教授明天一早还要飞北京吗?我们还是早些结束好吧?这样的聚会,我们随时可以组织,也不在于这点时间。” 麦瑞看了看腕表,时间也确实不早了。 “那行,准备结束吧。对了,你打算怎么结束啊?” 谢安华还没回答,郭晓阳便举了举手,说道,“我们告诉乐队了,下一支曲子,演奏难忘今宵。大家都是聪明人,乐曲声响起,就都明白了。” 麦瑞笑骂,“小狐狸精,就你心眼多!去吧,注意保持秩序和安全!” 随着难忘今宵的乐曲声响起,人群开始慢慢散开。大家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同伴,准备回去。马步敛跟李卫两个,则是带着一众人等,处理善后事宜。 崔英男被陆前方牵着手往回走的时候,路过麦瑞身边,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麦瑞微笑着说道,“祝福你们两位!”崔英男颔首,回了声谢谢,便跟着陆前方先走了。 麦瑞站在那儿,看着大家忙着,收拾着场地,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然后,一个人回到飞机附近,拨通了电话,“喂,周欣语吗?” 那边传来一个温柔婉转,悦耳动听的声音,“麦瑞,我是。” 麦瑞脸上浮起微笑,“一切顺利!谢谢你!” 对方轻轻笑了笑,说道,“不客气!很高兴能够为你效劳。” 麦瑞客气道,“真是不好意思。那个,我父亲身份特殊,所以,为了避嫌,我是没法出面的。幸好有你,不然,这出戏,还真的是不太好演下去。” 对方说道,“其实,就算是我不在,你也会找到别的办法的。我从来还没见你失败过呢。” 麦瑞笑道,“你夸奖了。对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只是好奇而已!” 对方干净利落地拒绝道,“不能。” 麦瑞微笑着说道,“哎,他是我的员工哎!就算是你不说,我就不会从他那里问出来吗?我是为你好,才过来问你。要是从他那儿,问出什么不合适的东西来,你可别说我不够意思,事先不跟你打招呼啊!” 对方哼了一声,说道,“你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啊!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也不说怎么感谢我,还在那儿不怀好意,想要打探我的隐私!我认识你啊,就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麦瑞嘿了一声,说道,“嘿,你怎么说话呢?我还是不是你姐啊?” “表姐!”对方蓄意强调的语气,提醒麦瑞理清概念。 麦瑞强词夺理地说道,“表姐也是姐!你要不想认识我啊,那得怨你姥姥。” 对方切了一声,说道,“我不跟你斗嘴!你们当律师的,什么都没有,就剩下两片嘴皮子了。对了,可别跟人说咱们之间的关系啊!”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知道了!改天我们聚聚啊!我还有事,挂了!bb” 对方说了声拜拜,也收了线。 郭晓阳鬼鬼祟祟地过来,看着麦瑞,悄声道,“麦瑞,跟谁打电话呢?” 麦瑞举着电话,反问道,“你说呢?” 郭晓阳连忙摇头,躲开地雷似的,“我们这边收拾完了,咱们回去吧?” 麦瑞看了看大家伙,点点头,“那就回吧。” 说完,跟着郭晓阳,向着直升飞机走去。另一架直升飞机,则是由马步敛驾驶着,飞回他们的营地。 因为时间已晚,第二天崔英男他们还要早期离开,因此,回到营地的人们没有再安排什么活动,都是各自回房休息了。包括今晚的主角,陆前方和崔英男也是,早早道了晚安,各自回房而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过早饭,麦瑞就跟马步敛和陆前方交代清楚,让他们两个和卢晓华张涵鱼一起,陪伴崔英男一行人等,先行乘坐直升飞机,飞回北京。其余留下的人们,按照原计划,再玩一天,然后原路返回。 送走马步敛他们之后,麦瑞交代谢安华和邹柏青,按照原定计划,带着大家出去游玩,她自己,却留在屋里,整理着工作文件。 这期间,郭晓阳和刘汉涛曾经先后进来,要求帮忙,但却都给麦瑞赶走了。 工作是工作,玩耍是玩耍,这一点儿,麦瑞分得很清楚。她自己可以偶尔给自己安排个加班工作。但是,同样的事情,她却不愿意推给员工。这是原则问题。 四天的草原之旅,瞬间便过去了,快得就像一眨眼似的。以至于从草原回来的第二天,大家都有些不太适应,有点儿假期综合症似的。尤其是张涵鱼,一上班,就趴在那儿,装死狗。甚至连卢晓华推门进来,她都没有动一动。 241 假日综合症 卢晓华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外套,静悄悄地走到张涵鱼身后,轻手轻脚地给她披在肩上,然后,慢慢地准备原路退回去。 张涵鱼含含糊糊地说道,“来都来了,坐吧。” 卢晓华疑惑地看着探头看着她,“没睡啊?我还以为你睡了呢?”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给吸血的资本家打工,又是上班时间,我哪敢睡啊?” 卢晓华慢慢走回来,给她倒了杯水,“没睡趴着干嘛呢?瘟鸡似的。” 张涵鱼翻了一下眼皮,说道,“你才瘟鸡呢!你天天瘟鸡!” 卢晓华把水递过来,说道,“来,喝口水,清醒一下吧!” 张涵鱼打着哈欠,接过水来,说了声谢谢阿,然后,轻轻抿了一口。 卢晓华看着她无精打采的样子,有些心疼,说道,“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我陪你去天台走走,散散心。我知道,这个办公室工作,其实是最累的了。” 张涵鱼摇摇头,说道,“不是累的。麦瑞给我的工作,比我写作轻松多了。” 卢晓华不解地说道,“既然这样,你怎么这样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说着,自己倒水。 张涵鱼歪着杯子,倒了一点儿茶水手指上,轻轻涂抹着眼皮,嘴里说道,“假日综合症。” 卢晓华没听清,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假日综合症?” 张涵鱼说道,“是啊,这么多天跑出去,玩得倒是挺嗨。可是,这个嗨过之后,一时半会儿,调整不过来,有些别扭。” 卢晓华说道,“你不会是受了什么心理刺激了吧?怎么大家都好好的,就你一个人这样子?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医生?” 张涵鱼啐道,“看什么医生看医生?我这就是一偷懒耍滑的毛病,你没看出来啊?亏你还给人当老板呢!这点事都看不出来,还不叫人坑死你!” 卢晓华哼了一声,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坑就坑呗,反正我就这智商。我不像你们,一个个的,要么是高才生,要么就是学霸,要么就是华尔街的社会精英。”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说道,“芦花姐,你这是骂谁呢?” 卢晓华愣了愣,说道,“我骂谁呢?我谁也没骂啊?!我这说得可不都是实话啊?你看看,你也好,麦瑞也好,还有麦瑞的这些员工也好,哪一个不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或者是学霸级别的人物啊?我这是羡慕嫉妒恨呢。” 张涵鱼过来给她续水,一边续水,一边说道,“社会精英能怎么样?社会精英,还不是给你们这些小土豪打工啊?” 卢晓华还没等回答呢,就听麦瑞在门外说道,“张涵鱼,你说什么呢?!” 张涵鱼给她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手脚一哆嗦,差点把水倒在桌子上。她气哼哼地把水壶往桌子上一放,回过头来,叉着腰,冲麦瑞喊道,“你怎么也不敲门,说进来就进来呢?吓我一跳,差点儿把水壶掉地下。” 麦瑞敲了敲门,提醒道,“张总,你可看清楚了,我这儿,可是站在门外呢。” 张涵鱼这才发现,原来人还没进来呢。她翻了翻白眼,说道,“门没关,进不进来,还不是一个样?你干嘛呢?当老板的,过来偷听员工隐私?还是,听墙根?” 麦瑞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文学院的教授,都是工农兵大学毕业的吧?偷听的含义,跟听墙根,有什么区别吗?” 张涵鱼说道,“你管呢?我们老师就是这么教的。你要是有意见,找我们老师去。叠加词语,以示增强语气懂不懂?你要是不懂,让你那个小乖猫教教你,人家可是真正的汉语言文学专家,不像某些人,只是鸡蛋里挑骨头。” 麦瑞刚要纠正她的混淆概念,胡说八道,电话却在此时,不合时宜地想了起来。她只好白了张涵鱼一眼,然后挥挥手,退回一边的房间,按下接听键。 “喂,我亲爱的母亲,我的太后老佛爷,您老有什么指示啊?” 华春云语气平静的说道,“怎么了,没什么指示,我就不能给我闺女打电话了吗?” 麦瑞连忙换上更哀怜的语气,陪着小心说道,“当然能啊!谁敢说不能啊?谁要敢说不能,妈,您告诉我,我给您削他去!” 华春云哼了一声,说道,“是吗?” 麦瑞连忙表态,“这个-那是必须的!” 华春云哦了一声,说道,“是你爸说得。” 麦瑞啊了一声,不敢接话了。 华春云倒也是没有接着难为她,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今儿我歇着,回来吃饭吧?” 麦瑞连忙道,“谢谢妈,谢谢您老人家记挂着我!我很感动,非常感动---” 华春云冷冷地打断她,说道,“别给我打马虎眼,快说,几点过来?” 麦瑞连忙解释道,“妈妈妈,您老人家先别急,您老先听我说,那个,我这儿---” 华春云说道,“我和你爸等着你,给你包三鲜水饺吃。”说完,直接收了线。 麦瑞把电话从耳边拿开,目瞪口呆地看着,好像是华春云就在电话上一样。 郭晓阳抱着一堆文件走过来,刚要敲张涵鱼办公室的门,看见麦瑞站在那儿,连忙躬身致意,打了个招呼,“麦瑞!”她冲着张涵鱼办公室努了一下嘴,“我这里,是帮助张总修订的文件资料,我给她送过来。” 麦瑞点点头,随口道,“这么多?” 郭晓阳微笑着说道,“没办法,语法错误实在太多。我怕不过关,全部审查了一遍。” 麦瑞抬了抬下巴,低声说道,“那个,那位,可是文学院的高才生啊。” 郭晓阳微笑道,“麦瑞,你不还是法学院的高才生吗?” 麦瑞给她说得一愣,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郭晓阳落落大方地说道,“这个,任何事情,只要不是专业研究,都是会出现一些难以避免的问题的。就像是我们的法律一样,如果从汉语言的专业角度来衡量,它的本身,也是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麦瑞摆摆手,说道,“你先等等,我现在关注的,不是这个。” 郭晓阳给她看得有些发毛,低头审视了一下自己,然后问道,“那是什么?” 麦瑞说道,“你把文件给张涵鱼张总送进去,然后叫上白雪,跟我出去办个事儿。” 郭晓阳狐疑地看着她,说道,“我中午还要安排他们吃饭呢。” 麦瑞摆摆手,“这个不用你管了。那个,她们现在跟李群祥已经认识了,也熟悉了。你跟她们交代一下,让他们自己去就行。” 郭晓阳还要说什么,便被麦瑞推了一把,身不由己地迈进了张涵鱼的办公室。 张涵鱼连忙堆着笑脸,上前来接过文件,嘴里含着蜂蜜似的说道,“郭总,谢谢您了!您看,还得麻烦您亲自跑一趟的!以后啊,这种事儿,您打个电话,我自己过去取就好了。” 郭晓阳微笑着客气道,“张总您客气了,您看,我抱着文件,还没敲---” 张涵鱼连忙说道,“哎哟,郭总,看您说的!还敲什么敲啊?以后啊,我这儿,您随便出入,不用讲究什么礼仪不礼仪的。” 麦瑞看着她们两个演戏似的,忍不住在后面鼓着掌说道,“您两位这是在给我们做表演吗?还是突然间,发现了什么人际交往的神秘密码?” 张涵鱼白了她一眼,说道,“我们是打工族之间,纯洁的革命友谊,容不得你来玷污和破坏,你呀,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242 逼嫁 麦瑞嘿了一声,说道,“吆喝,卢晓华,你看着没有,这个臭黄花鱼,居然这么敢跟她的老板说话,真是了不得了!你说,这是不是要变天的味道?” 卢晓华过来,伸手往外推她,“好了好了!你不是还有事吗?赶快忙去吧!你们两个要斗嘴啊,等下了班回去,吃了饭,喝着茶,好好斗个痛快。” 麦瑞点点头,“说得也是!那个,我和郭晓阳白雪她们两个,中午出去有事,不一定什么时间回来。那个,你们该吃饭吃饭,该干活干活,该下班下班。” 张涵鱼白了她一眼,说道,“比我还啰嗦。” 麦瑞威胁地冲她挥舞了一下拳头,带着郭晓阳走了。 上车前,郭晓阳说道,“麦瑞,我来开车。” 麦瑞哦了一声,把车钥匙扔过去,自己打开车门,上了后面。白雪跟着从另一面上来,眼睛却看着郭晓阳,问道,“麦瑞,张涵鱼张总成天跟你嚷着,要开车,也没见你给过她车钥匙。怎么郭晓阳一张口,你就问也不问,扔了给她?” 麦瑞看着郭晓阳,淡淡地说道,“人和人不一样。” 郭晓阳已经启动了车子,看着后视镜问道,“麦瑞,去哪儿呢?” 麦瑞说道,“西山军事基地,将军别墅楼58号。”说完,侧着头,对白雪说道,“张涵鱼这个人,她要是有把握能够做好的事情,绝对不会跟你商量。要是她自己含含糊糊,拿捏不定,而且犹豫着跟你商量的话,那就是她肯定做不好。比如这个开车,以及审查文件。” 白雪信服的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郭晓阳问道,“那她呢?” 麦瑞看着她,问道,“怎么了?考校起我来了啊?” 白雪连忙摆手解释,“是请教!虚心请教。” 麦瑞说道,“可我认为是考校。” 白雪认真地说道,“麦瑞,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请教,没有半点儿试水的意思。” 麦瑞微笑着说道,“就算是试水,或者考校,也没事儿啊!很正常。你们---你跟郭晓阳同事这么久,又住在一起,还不明白她是什么人?” 白雪只手托颐,沉吟着,“表面上,看着好像是一只乖乖猫,比我还温柔和顺。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从她接连欺负张涵鱼张总,还有那个马步敛马总之后呢,我和安华姐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好像是,她这个,表面的乖乖猫样子,有些扮猫吃老虎的味道。” 郭晓阳苦着脸,哀求似的说道,“哎哟,我的白雪妹子,我的白雪小公主,你能不能别在老板这儿给我上眼药啊?你是害怕她没事儿干的时候,没人修理是吧?” 麦瑞斥道,“我们两个聊天,你插什么话?好好开你的车!” 郭晓阳争辩道,“你们这是叫聊天吗?你们这是在背后嘀咕人呢。这个,可是不道德--” 麦瑞打断她的话,说道,“我们是当着你的面讨论,又不是背着你。” 郭晓阳说道,“怎么不是背着我啊?你们在我身后,我又看不见你们。再说了,除了语言交流,你们还有眼神交流啊?还有,你说当着我的面,那你们当着人张涵鱼的面了吗?这个事儿啊---得,我不跟你们说了,路况不太好。” 麦瑞看着白雪,“怎么样,看见了吧?这就是汉语言专业,那些语法教授培养出来的怪物---专门从我们的语言里挑刺的。” 白雪宽容的一笑,看着郭晓阳调转方向,拐上高速,随口问道,“这是去哪儿?” 麦瑞苦笑着说道,“还能回哪儿啊?回我们家太后老佛爷那儿---见我老妈去!” 白雪睁大了眼睛,“不是,麦瑞,看你老妈---不不不,看望阿姨,你带着我们干嘛呢?再说了,我们,我们可是什么礼物也没准备啊。” 麦瑞摆摆手,说道,“你们两个,就是礼物。” 白雪苦笑不得地看着她,“可是,我们---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麦瑞叹了口气,说道,“我妈喜欢逼我嫁人,我怕我一个人,应付不了她。” 白雪没法理解,摇着头说道,“老人家要逼着你嫁人,那你得找一男的来做挡箭牌啊?你找我们两个孩子,哪管什么用呢?” 麦瑞长长地唉了一声,说道,“我上回找了一个啊,没用!就我妈那样火眼金睛的,一眼就给看穿了!还好,守着人外籍友好人士,没有当场跟我翻脸。” 白雪好奇地问道,“阿姨是做什么的呀?怎么这么厉害呢?” 麦瑞说,“脑外科加心胸外科专家,解放军总医院的外科医学专家,能不厉害吗!” 郭晓阳一边开着车,一边搭话,“那是够厉害的,隔着衣服,就能看穿你的心。” 麦瑞呵斥道,“好好开车,不许你偷听我们说话。” 郭晓阳哼了一声,说道,“那没办法,谁让你们那么大声音的-要不,我戴上耳塞?” 麦瑞说道,“你的驾驶执照是花钱买来的啊?哪家驾校的师傅教给你,开车的时间可以戴耳塞的?山寨驾校,还是野鸡驾校?” 郭晓阳说,“还是的啊,你老这不是都知道吗?” 麦瑞不去搭理她,跟着对白雪说道,“你们两个今天的任务,就是给我扮演甜死人不偿命的乖乖女,小甜心!要把我妈给哄得天花乱坠,五迷三道的,不知道东西南北,知道吗?” 白雪吃惊地看着她,张大了嘴,一副失态的表情,“什么意思啊?合着,让我们两个来忽悠老人家来啦?这不是那个,欺骗革命老同志吗?” 麦瑞挥了挥手,说道,“你管她呢,反正只要把老太太忽悠迷糊了就行。” 白雪扭捏着说道,“这个事儿,不好吧?我们做人可是有底线的哎!” 麦瑞说道,“你们两个要是光想着这个做人底线的事儿,那我就惨了。” 白雪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啊?合着,我俩还真就是你的挡箭牌啊?” 麦瑞说道,“可不是怎么地!你们两个要是不给我勇往直前,挡在前面,估计我今儿回去,那就回不来了。” 白雪吓了一跳,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真有这么严重?” 麦瑞严肃而认真地点着头,“那当然!我们家,那可是龙潭虎穴!不然我为什么总是不敢回家?我就是害怕啊,一个人回去,给我妈扣在家里,再不让我出来!” 郭晓阳前面淡淡地说道,“麦瑞,你忽悠傻小子呢?” 麦瑞往后一仰,很随意地说道,“你爱信不信!反正呢,话,我是都给你们两个交代到了,怎么做,那就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了。要是你们的挡箭牌功夫做得不到家,让我妈把我给扣下了,扣在了家里,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律所那边,还有工作上的事情,你们就看着办好了。也好,我好久没有休假了,正好休息一段时间。” 郭晓阳咬了咬牙,说道,“麦瑞-老板-,您说,咱们这是威胁呢?还是耍赖呢?” 麦瑞一副无赖加泼皮的德行说道,“都可以,随便你怎么解读。” 白雪沉吟着,忧愁满面地说道,“可是,我们俩又不是白面小男生,中年美妇杀手,怎么能够完成这么艰巨的任务啊?” 麦瑞伸手过来,托着她的下巴,一脸坏笑地说道,“我们家老佛爷,最 243 欺骗革命老同志 郭晓阳皱着眉头,一脸的嫌弃,“哎呀,麦瑞,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啊?你看看你,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白雪妹子,你还不赶快打掉她的脏手。” 白雪脸上一红,一边推开麦瑞的手,一边说道,“小果子,你那张嘴能不能别那么损啊?人家好歹也是你的老板,是不是?你就是不看人家是你老板的面子,那也得看在人家给你的人民币的份上,少说两句难听的是吧?” 郭晓阳一脸无辜的样子,“我这是见义勇为,匡扶社会正义呢!不识好人心。” 白雪一撇嘴,说道,“就你还匡扶社会正义呢?我看你就是一邪恶势力的化身。” 郭晓阳哼了一声,说道,“下次再落到恶魔的狼爪之下,看谁救你!” 白雪一想也是,连忙说道,“下次是下次,这次是这次。你这么有善心,有度量的大好人,还能跟我记仇啊?是不是,你就是我们的英勇骑士。” 麦瑞摆摆手,说道,“什么英勇骑士?还正义化身呢。快别恶心我了。好好想想,怎么应对我们家老佛爷,那才是正事。” 郭晓阳顺后视镜里瞅着她,问道,“麦瑞,这个事儿,有奖金么?” 麦瑞楞了一下,随口说道,“上班时间,我付过工资了,怎么还要奖金啊?” 郭晓阳摇晃着脑袋说道,“我知道是上班时间,我也知道你付过工资了啊。” 麦瑞鼻孔里哼了一声,说道,“知道你还腆着脸来跟我谈奖金啊?不害臊。” 郭晓阳说道,“那怎么能一样呢?这个呀,它跟上班是不一样的。” 麦瑞点点头,说道,“那你说说,什么地方不一样啊?” 白雪举举手,接着话茬说道,“我知道小果子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说,我们呀,要给你做这个挡箭牌,需要付出情感杀手锏,才能成功。可是,这个感情的事儿,它是得---” 麦瑞笑了,伸手做了个要打的手势,吓得白雪连忙猫一样缩作一团。 郭晓阳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惋惜表情,“还给我一口一个小果子,小果子的,郭姐都不会叫一声!怎么样,演砸了吧?唉,白雪妹子,你还小,你还嫩着点儿呢。” 麦瑞横了她一眼,说道,“甭跟我这儿掉花枪!哪有你们这样的,赚着我的钱,连个忙都不肯帮。我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今儿我们回去,要是你们演不好,演砸了,让我们家老佛爷把我给扣在家里,那就有你们好看了!” 郭晓阳叹了口气,说道,“哎哟,我的大老板哎,你能不能别这么无赖啊?真是服了你了!就算是不给,你给我们一个口头许诺不成么?我们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又不是真的跟你要。真是的,一点儿也不会来事儿!” 麦瑞哼了一声,板着脸说道,“郭晓阳啊,你要是这么说的话,知道的,知道我是你老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老板呢。行啊!你要想说了算,定规矩,是不是?那好啊,从今儿起,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规矩,都由你来制定,你看怎样?” 郭晓阳还没回答,白雪先笑着说道,“这事儿啊,我看行!” 郭晓阳咬牙切齿地说道,“行你个大头鬼!我现在就是一刚出土的小豆芽,还没长成参天大树呢!一颗小豆芽,能够承担起什么责任和担子来?你是想把我再栽回土里是不是?” 麦瑞扑哧一笑,转头看向车外,不再说什么。 白雪却不在意,接着跟郭晓阳斗嘴。 他们的保姆车出了五环高速,沿着京张高速一路前行,很快便到了西山卫戍区司令部。 门口岗哨森严,戒备严谨。远近数百米左右,没有一个闲杂人等,或者车辆。 郭晓阳降低车速,慢慢滑行到划定的指定停车位置,熄了火,摇下车窗玻璃,双手扶在方向盘上,平静地注视着快步跑过来的哨兵。 “你好,请你出示出入证和相关身份证件!”哨兵啪的一个敬礼,毫无表情地说道。 麦瑞轻咳一声,然后说道,“哨兵同志,这是我们的证件,请您检查。”说着,拿过证件,慢慢递了过来。 哨兵伸手接过去,仔细观察审视了一下车内的情况,然后看了看证件。 “办公室来过电话,说是可以放你们进去。不过,这个车?”哨兵犹豫了一下。显然,他没有接到放车进去,或者检查车辆的命令。 麦瑞摆摆手,说道,“没事儿,我们把车放在这儿,走进去。” 哨兵点点头,后退了两步,注视着她们三个美丽的女士走下车来。身段柔美的郭晓阳和美丽照人的白雪一下车,哨兵便不由得红了一下脸,悄悄地往后退了退。 麦瑞不着痕迹地微笑了一下,冲着哨兵说道,“哨兵同志,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哨兵连忙胸脯一挺,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三位,这边请!” 麦瑞礼节性的点一点头,示意郭晓阳和白雪跟上,三个人一起往大院内走去。 龙耀宇所在的58号将军楼,是一座独门独院的欧式别墅。这种建筑风格的房子,大多是建国初期所建。房子虽然很是老旧,内部设计和装修,也都不怎么太现代化。但是,这种注重结构强度和使用功能的老式别墅建筑,住起来,还是挺不错的。尤其是经过后期的改造和装修之后,更是让人喜欢。 麦瑞这里刚刚走到门口,就开始煽情地叫了起来。她那夸张的表情和语气,简直让跟在身后的郭晓阳和白雪两个人毛骨悚然,“亲爱的老妈老爸,你们的宝贝闺女回来了,快来迎接啊!亲爱的爸爸妈妈,您们好吗---”她还唱上了,尽管唱得有些吓人。 龙耀宇从窗前转过身来,和厨房里出来的华春云一起,迎出门外。 麦瑞先不忙介绍同伴,扑上前去,先给了父母大人一人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还有狼吻,这才回头介绍郭晓阳和白雪。 “爸爸妈妈,这位是我的同事郭晓阳,这位是我的同事白雪。郭晓阳,白雪,这位是我的父亲龙耀宇将军,这位是我的母亲华春云女士。” 郭晓阳和白雪两个连忙上前,满脸甜死人不要命的可爱笑容,打着招呼,“叔叔好,阿姨好!叔叔您真是英武神骏,颇有古大将的风度气质!阿姨您真漂亮,真有气质!” 龙耀宇跟华春云偷偷交换了一下狐疑的眼神,便连忙换上慈祥而友善的微笑,对客人表示欢迎和致意。 麦瑞站在一边,对于自己成功的李代桃僵之计,大为得意之际,却被龙耀宇趴在耳边悄声一句话,便揭穿了她的阴谋诡计,“丫头,哪儿找来这么俩挡箭牌啊?” 麦瑞腆着脸,笑吟吟地东拉西扯,“忙!爸,你不知道,我们工作很忙的!” 龙耀宇颇有深意地盯了她一眼,跟妻子一起招呼客人进屋。 大家进了屋,主客之间寒暄客套了一会儿,就在客厅坐下。 龙耀宇的警卫员小张端着暖瓶过来给客人沏茶。 白雪和郭晓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赶紧站起来道谢。 龙耀宇摆摆手,“两位客人,不要这么客气。来到我这儿,就像来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华春云看着两个美丽俊俏的小姑娘,也是满脸欢喜,“就是就是,到了这儿啊,就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来来来,喝茶喝茶!这是英子她爸的老战友,特意从南方给他捎来的红茶,很好喝的,两位尝尝。” 244 时代鸿沟 郭晓阳连忙说道,“谢谢阿姨!阿姨您坐啊!” 华春云笑眯眯地说道,“好好好,不客气!”说着,坐下来,微笑着看着郭晓阳,“郭晓阳,是吧?” 郭晓阳连忙点头,“是是是!阿姨,您记忆力真好。” 麦瑞坐在龙耀宇身边的沙发扶手上,点着头,意味深长地说道,“那是必须的!我妈医院里几百号人,谁都认识,谁都能叫上名字来。厉害着呢!” “真的吗?太厉害了!”郭晓阳和白雪一起奉献上崇拜的眼神。 华春云挥挥手,说道,“去去去,跟你爸到厨房帮忙去。我跟两位小姑娘聊聊天,你别来捣乱!” 麦瑞吐了吐舌头,乖乖地站起来,拉着龙耀宇说道,“听着没,老爸,我妈嫌弃我们两个碍眼呢。走吧,我们到厨房去,去体验劳动人民的生活。” 龙耀宇好脾气地站起来,对着两位客人说道,“你们聊,我去看看。” 郭晓阳连忙站起来说道,“怎么能让叔叔下厨房呢?还是我们去吧!” 华春云摆摆手,示意她坐下,“小郭啊,你是客人啊!我们怎么能让客人下厨呢?你坐你坐,坐下陪阿姨聊会儿天。” 郭晓阳不好意思地跟白雪交换了一下眼色,嘴里客气着,寒暄着,慢慢坐下。 龙耀宇被麦瑞拉进厨房,顺手关上了厨房的门。正在面板前包饺子的警卫员小张和小胡抬起头来,跟麦瑞打招呼。 麦瑞客气地点着头,一一跟他们点着头,不失礼节地回应着。 龙耀宇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两个忙吧,不用管我们。” 两个警卫员微笑着点点头,继续手里的三鲜水饺工作。 龙耀宇朝着厨房门外扫了一眼,低声说道,“英子啊,你怎么回事儿啊?上回,弄一假男友回来糊弄你妈。这一次,又带回来这么俩小姑娘-你什么意思啊?” 麦瑞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悄声说道,“哎呀,爸哎,女儿的心思,您老人家还不知道吗?那个,我不是害怕我妈妈,我妈这位太后老佛爷,把我扣在家里,不让我走吗?” 龙耀宇白了她一眼,说道,“什么还叫把你扣在家里?你这个做闺女的,跟我们住在一起怎么了?不行啊?为什么非得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住?” 麦瑞挠了挠脖子,无可奈何地说道,“哎呀,我亲爱的老爸,我这也不是为了做事方便吗?你说,我要是住在家里,好家伙,就你们这儿,门禁森严的,我进进出出,多不方便呢!再说了,我是做生意的,来来往往的,人际关系特别复杂,也不方便呢!” 龙耀宇哼了一声,说道,“就算是你要住在外面,要做你的事情,我和你妈也没拦着你,不让你做。可是,你这个终身大事---” 麦瑞连忙拱手点头哈腰地说道,“爸爸爸!打住打住!我亲爱的老爸,这儿守着人解放军同志呢,您老人家能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啊?” 龙耀宇板着脸,没好气地说道,“什么解放军同志,他们都是我们自家人,就像你的兄弟一样,有什么好害臊的。” 麦瑞苦笑着,一脸的无奈,“爸爸爸,这个像兄弟啊,不还是那个---咱们今儿能不能不谈这个啊?我那俩挡箭牌都在外面呢,您老要是这样,我可招架不住!” 龙耀宇毫无妥协之意,“你要是真的这么想,那还好了,还不用我和你妈着急了呢。” 麦瑞连忙点头,“是是是,爸爸爸,您老放心,好吧?我一定抓紧时间,给您老找一文采赛青莲,相貌似潘安的好女婿来,可以吧?” 龙耀宇盯着她的眼睛,毫不犹豫地摇着头,说道,“你说什么,我们都相信。就是说这个,不行,不相信。你太缺乏诚信记录了。” 麦瑞一挺胸,肚子恰到好处地咕噜了一声,她心中大喜,连忙说道,“哎哟,老爸,您看,您女儿好像是饿了哎?” 龙耀宇无奈地白了她一眼,说道,“餐厅里去吧。” 麦瑞连忙换上满脸欢欣的笑容,抱着龙耀宇的胳膊,亲亲热热地说道,“就是嘛,我老爸最疼女儿了,---” 龙耀宇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我女儿也能这么疼她老爸,那就好了啊。” 麦瑞连忙求饶,“哎哟,爸爸爸,您老人家可不能这么说啊!这要是传出去,人家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一不孝顺的女儿呢?您说,要是那样,那不是丢了您老人家的脸面吗?” 龙耀宇回头看着她,问道,“那,你自己说说,你孝顺吗?” 麦瑞腆着脸说道,“我当然孝顺啊!我是您老人家最孝顺的女儿呢,也是天底下最最最孝顺的女儿了!您老说是不是呢?” 龙耀宇淡淡地笑笑,“哦,这样。那,你说,你都是怎样孝顺我们啊?” 麦瑞眼一瞪,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了。 龙耀宇暗暗叹了口气,嘴上的语气却是很平淡,“英子啊,你说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都是怎么了啊?怎么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呢?你说,是我们这一代人的思想观念落伍了,跟不上时代了?还是你们的思想,太超前了呢?” 麦瑞连忙举手以示投降的状态,“爸爸爸,今儿可是我妈打电话给我,说是想闺女了,让她闺女回来,包饺子给闺女吃的。那那你这个,思想观念的问题,我们是不是可以放到下一次,咱们另约时间啊?” 龙耀宇站住,回头看着她,“英子,爸爸跟你聊聊天,说说话,都不行了吗?” 麦瑞笑着上前抱着他的胳膊,摇晃着说道,“行啊,谁说不行了?老爸,我那不是跟你开个玩笑的吗?你不会是当真了吧?” 龙耀宇摇了摇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麦瑞连忙哄小孩似的,哄着说道,“爸哎,我亲爱的老爸哎!其实呢,这个事情,也没您们两位老人家想得那么复杂,是不是?这个所谓的代沟呢?以及这个所谓的时代鸿沟呢,其实,它就是一个伪命题。所谓的代沟,一方面,是年轻人急于证明自己,或者证实自己,而有时候,过于急于求成,过于急功近利,所表现出来的某些方面,某些领域的不成熟,不稳重。而另一方面呢,则是我们成年人,过于成熟,过于稳重,过分的缺乏了冒险精神,和挑战未知世界的勇气。其实呢,这两者之间,从科学的角度来说,都有其合理的,科学的一面,也有其不合理的,不科学的一面。作为我们,作为跨越新世纪,新时代的我们来说,我们就要摈弃这两者之间的不合理,不科学的一面,而发扬和传承其合理的,科学的一面,那才无愧于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以及我们的人类社会文明,您说是不是?” 龙耀宇赞赏地点点头,“不错,立论科学,推断严谨,可以成为教科书式的经典教材。可是,理论是理论,现实是现实。我想知道的是,在你如此科学而严谨的理论支持之下,我们的亲情关系,以及我和你妈对于下一代的期盼和渴望,你准备以什么样的实践或者事实,来践行你所谓的科学理论呢?” 麦瑞仰面朝天,一副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酷毙样子,“哎哟喂,我的大将军哎,怎么这儿绕了半天,咱们又绕回来了啊?这个,好不容易我弄俩漂亮小妞,把我妈给拴住了,您老人家怎么又攻上来了啊?” 245 我替你修理修理 龙耀宇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道,“怎么啊?你这还怪起我来了啊?” 麦瑞假装可怜兮兮的样子,说道,“我那敢怪您啊!我这不是---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爸,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您们就非得揪住这个问题不撒手呢?不是说好了,让我回来,包饺子我吃的吗?这个,这怎么,饺子还没上来,我就感觉到,有一股子鸿门宴的味道呢?” 龙耀宇板着脸,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呢?怎么说话就只是考虑自己?你就不能为我们老俩口想一想啊?就不能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和困境啊?” 麦瑞把眼一瞪,装模做样地说道,“奥,怎么了啊?老爸!像您老二位这个身份,这个社会地位,还有人敢跟您们过不去,跟您们较劲儿呢?” 龙耀宇不屑地嗤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呢?” 麦瑞恬着脸,大言不惭地忽悠道,“哟!是谁这么不开眼呢?还敢跟我们的龙将军和华军医过不去!老爸,您跟我说,我给您修理修理他们去。” 龙耀宇慢慢悠悠地点着头,很是信服的样子,“行啊!还是我们英子能耐!长大了,有出息了,能够给爸爸妈妈挡风遮雨了!” 麦瑞连忙厚着脸皮说道,“嗨,这算什么,这不是应该的嘛。” 龙耀宇哼了一声,说道,“那行啊,那就看你的了。这个呢,逼婚的,还有给你介绍对象的,有你的爷爷奶奶,你的外公外婆,你的叔叔姑姑,你的舅舅姨妈,等等等等。还有呢,你老爸的老战友,老上司,老部下,还有你老妈的----” 麦瑞连忙喊停,“停!停!停!” 龙耀宇平静地看着她,说道,“我还没说完呢。” 麦瑞连忙求饶,“爸爸爸!我错了,我错了!我是真的错了!” 龙耀宇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说,替我们修理修理他们去吗?” 麦瑞垂首躬身致意,一副认罪诚恳的样子,“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龙耀宇看着她这一副无赖的德行,也感到无可奈何,只好深深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转身向餐厅走去。麦瑞悄悄吐吐舌头,静悄悄地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华春云正跟郭晓阳和白雪两个,一边说笑着,一边布置着餐桌。 长方形的餐桌上,铺着一整块的大玻璃,防弹钢化玻璃。一只只擦洗得干干净净的玻璃杯,整整齐齐,错落有致地摆放在那儿,就像是被精心设计好了似的。两个心灵手巧的小姑娘,把雪白的餐巾,折叠成好看的花朵,或者小鸟的形状,插在杯子里;式样之精巧,就像是经过专门培训的一样。 麦瑞躲在龙耀宇身后,偷偷看了一眼餐桌上的布置,很有些惊讶的张大了口,旋即,又连忙捂着嘴,躲了回去。 看见龙耀宇进来,郭晓阳跟白雪连忙放下手里的餐具,躬身致意,“龙将军好。” 华春云好像没看见躲在后面的麦瑞,她一边仔细地擦拭着手里的红酒,一边说道,“大龙啊,你看见没,这两个小姑娘,手儿可是有多巧?就这儿,就这些餐巾折叠的花样,那些五星级六星级的服务员,也未必能够折的这么好看,精致。” 龙耀宇端起一只杯子,仔细观察着,“是,很好,很不错。” 郭晓阳和白雪连忙谦虚谨慎地点头致谢,“您夸奖了,龙将军!” 华春云放下酒瓶,说道,“怎么能叫夸奖呢?这是实事求是-哎,不对啊!那个,白雪,晓阳,你们两个都喊我妈妈了,怎么还能称呼龙将军呢?你们得称呼龙爸爸才行。” 郭晓阳和白雪还没等张开口呢,麦瑞便从龙耀宇身后钻了出来,“哎哎哎,等等等等!怎么个情况啊?妈!我亲爱的老妈,你闺女我在这儿呢!你怎么逮着别人当闺女了啊?” 华春云耷拉着眼皮,头不抬眼不睁得说道,“你是我闺女啊?” 麦瑞哟喝了一声,说道,“嘿!真新鲜呢您那!我不是您闺女?这俩小狐---小美女才是您闺女啊?妈,您老什么眼神呢?您就是眼神不好,您也不能专门逮着人漂亮小姑娘往家里领是吧?咱们这个事儿,它可是不能以貌取人。” 华春云头脑清晰,思路活跃,丝毫没给她的胡说八道带到沟里去。她等着麦瑞胡说八道玩了,这才不紧不慢,不急不躁地说道,“说完了?” 麦瑞呆头呆脑地答应了一句,“啊-说完了。妈,您认识真假闺女的区别了?” 华春云眼皮懒懒地抬了一下,“你是我闺女啊?” 麦瑞连忙捧着脸,撒娇卖乖地凑到跟前,“跟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看那!” 华春云哼了一声,伸着手说道,“证据呢?” 麦瑞站起来,狐疑地看着她,“证据?什么证据?我还得去给您做dna验证啊?” 华春云不理她的插浑打科,胡搅蛮缠,随口说道,“那我姑爷在哪儿?我外甥在哪儿?” 麦瑞一听,双腿一软,跌坐在餐椅之上,“哎哟,我的妈哎,在这儿等着我呢!不是,老妈啊,您这算是战争年代里,传说中的埋伏战术吗?” 华春云白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转头招呼郭晓阳和白雪落座。 郭晓阳跟白雪两个人面面相觑,小心翼翼地坐下来,两个人脸上,都有一种替人抗雷的表情。既大义凛然,又有些苦不堪言,不胜重负。 龙耀宇大度地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夫人,这个事儿呢,慢慢再说。你看,大家也都饿了,咱们先吃饭,边吃边聊,好吧?” 华春云板着脸说道,“饿了啊?” 麦瑞连忙装可怜,说道,“当然啊,您闺女肚子咕噜半天了呢?” 华春云一边指挥着两个警卫员往桌上端菜,一边随口问道,“怪了啊,闺女饿了,怎么没哭呢?是亲闺女吗?” 麦瑞吐了吐舌头,刚要伸手去抓饺子,被华春云眼疾手快地打了开去,“洗手去。” 麦瑞连忙屁颠屁颠地爬起来,跑到卫生间去洗手洗脸。 华春云招呼郭晓阳跟白雪,“闺女,华妈妈这儿有瓶好酒,今儿我们尝尝啊。” 郭晓阳连忙欠身致意,“华妈妈,那个,我开车,不能喝酒。白雪妹子还小,也不能喝。” 麦瑞从卫生间出来,正好听见她的话,接着说道,“什么还小?白雪比你小啊?” 白雪红着脸点点头,说道,“她是上午生日,我是傍晚生日。” 麦瑞连忙用毛巾捂住嘴,轻轻咳了一下,“不是,怎么还分得这么清楚啊?” 白雪指着郭晓阳说道,“晓阳说得,谁大,谁说话算。” 麦瑞哼了一声,把毛巾搭在餐椅背上,坐下来。她刚要拿起杯子喝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看着白雪问道,“那个,安华呢?你们好像是都喊安华姐吧?” 白雪点点头,“安华比我们两个大三个月。”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我也没看你们怎么听安华的话。” 白雪撅了撅嘴,说道,“什么呀,我们大部门时间,还是听安华姐的。安华姐为人成熟稳重,思虑周全,凡事儿都比别人多看那么几步。听她的,一般不会错。” 麦瑞沉吟着,慢慢点着头,“这样啊---看样子还不错。” 白雪冲着郭晓阳撅了一下嘴,不满地说道,“就是晓阳姐,有时候调皮捣蛋,老是跟安华姐作对---” 246 自古宴无好宴 郭晓阳连忙碰碰她,垂着眼皮说道,“哪有的事儿!” 白雪想了想,看着她,“不过,好像是-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 郭晓阳低声说道,“白雪公主,咱们这算是胡萝卜加大棒吗?” 白雪连忙冲着麦瑞说道,“麦瑞,她威胁我!” 龙耀宇跟华春云两个微笑着,宽容地看着她们三个人打闹,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招呼她们吃饭。 将军家的饭菜,也不算是怎么奢侈。桌上是两荤两素四个菜,加上一个砂锅猪脚粥,还有两大盘三鲜水饺。醒好了的红酒,倒在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子中,红红艳艳的,煞是好看。可惜的是,无论是麦瑞,还是郭晓阳和白雪,都不喝酒。龙耀宇跟华春云呢,一向开明,通情达理,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 龙耀宇的两个警卫员,平常时间,都是跟他们一起吃饭的。今儿呢,因为是两个小姑娘在桌上,两个警卫员害羞,说什么也不肯上桌,因此,龙耀宇也没管他们,由着他们两个坐在喝茶的那张桌子上,自己吃去了。好在都是同样的饭菜,在哪儿吃都是一样。 餐桌上多了两位客人,无形之中,倒是给麦瑞减轻了很大的压力。虽然,在这之前,龙耀宇和华春云也是使尽解数,轮番上阵,交替攻击。可是,怎奈,麦瑞的脸皮修炼得比万里长城的城墙还要厚三分,因此,狂轰滥炸之后,丝毫效果没有看到。加之客人在前,两位老人家自重身份,也不太好意思太过分了,太过逼迫。所以,饭桌之上,出现了难得的平静。 这也是麦瑞的高明之处,是她弄来郭晓阳和白雪这两块挡箭牌的真实作用。要是没有这两块挡箭牌,龙耀宇跟华春云两个,尽可以狂轰滥炸,直到把麦瑞打击得体无完肤为止。可是,守着客人,再怎么说,也得含蓄一些,稳重一些,有一点儿大将风度。 可是,就算是没有这两块挡箭牌,问题就能够解决了吗? 龙耀宇举着杯子,跟华春云轻轻碰了一下,两个人相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对于父母俩人的一举一动,不管是郭晓阳白雪,还是假装低头吃饭的麦瑞,当然是全都看在了眼里。可是,可是,对于这个爱情与婚姻的事情,她们还真的是无言以对,无法使用语言的方式,来对两位老人家,表示慰藉和乖顺。这也是人生之无奈吧。 郭晓阳的座位靠近麦瑞,也是方便说悄悄话,因此,瞅着别人不注意,她便悄悄地垂下头来,低声问道,“哎,麦瑞,问你个事儿啊。” 麦瑞警惕地眼角余光扫视着外围,嘴皮子不动,腹语似的说道,“又想捣什么鬼?” 郭晓阳悄声道,“那个,我可是充满了无尽的善意。” 麦瑞哼了一声,问道,“什么?” 郭晓阳拿起杯子,慢慢挡住了嘴巴,然后悄声问道,“以你这么优秀,这么多年,就没有一次---或者,就没有一个可以入你法眼的吗?” 麦瑞含糊着说道,“或许,周公每次走到我跟前,就要打瞌睡儿。” 郭晓阳轻轻踢了一下她的鞋底,说道,“说认真的呢。” 麦瑞耸耸肩,很不在乎的样子,“我也没不认真啊。” 郭晓阳偷偷跟白雪递了个眼色,好像是是传递什么信息似的,“在美国时期,耽误了?” 麦瑞歪着头,慢慢回想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没遇到合适的。” 郭晓阳眯了一下眼睛,偷偷斜睨着麦瑞,“金屋藏娇了都---不是你的?” 麦瑞嗤了一声,说道,“那是我的异性哥们,我们是兄弟。都十年的感情了,要是有那个意思,早就在一起了,还用等到现在啊?” 郭晓阳轻叹一声,没有再问什么,低下了头,慢慢吃着水饺。 龙耀宇军人出身,吃饭速度快,第一个吃完了。不过,为了不使客人感到不适,他并没有放下餐具,而是照旧坐在那儿,耐心陪伴着。 麦瑞虽然很少跟父母在一起吃饭,但是,对于龙耀宇的吃饭速度跟吃饭时间,还是了如指掌的。因此,她先抬起头来,跟父亲会意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以示感谢,感谢父亲对于自己同事的尊重和呵护。然后,拉家常似的问道,“爸爸,一会儿,吃过了饭,我们去你书房坐坐吧?我们父女两个好好聊聊,以聊表我做女儿的孝顺之意。” 龙耀宇看看华春云,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随口问道,“不跟你妈聊聊阿?” 麦瑞迟疑了一下,看向母亲,正好跟华春云看过来的眼神对个正着,“这个,是啊,也该跟我妈好好聊聊。不过---” 华春云哼了一声,问道,“不过什么?又没时间,是不是?” 麦瑞一脸真诚和孺慕之意,说道,“妈,我是真的很忙哎!” 华春云点了点头,不阴不阳的表情,“是吗?” 麦瑞双手一摊,说道,“当然啊!妈,难不成您闺女还能跟您说谎不成啊?” 华春云低着头,看不见脸上表情,语气也很平淡,“这个可是说不准的事儿。” 麦瑞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妈哎,您要是这么不相信您闺女,那么,我可真就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您说,天底下,哪有不相信自己女儿的母亲啊?是吧?” 华春云闻言,慢慢抬起头来,目光注视着麦瑞,轻声道问道,“我知道你忙,也知道你没时间,事情多,忙不过来。可是,你事情再多,再忙,再没时间,你能跑到内蒙古大草原上,一玩就是好几天,却没时间,回家来跟你妈说几句话,是吗?” 麦瑞一下子直了眼,傻乎乎地看着母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龙耀宇连忙悄悄地把手伸到桌面之下,握了握华春云的手,示意她保持冷静。 麦瑞悄悄地踢了踢郭晓阳,郭晓阳一个激灵,连忙抬起头来说道,“华妈妈,我们到内蒙古大草原,并不单纯是为了玩。我们到那里去,是为了一些必要的事务处理。当然了。无论怎么说,麦瑞都是应该回来陪陪您们二位老人家,陪您们聊聊天,说说话,以尽做儿女的孝心。这个,以后,我们保证定期回来,一个月最少回来一次,看望您二位老人家。” 华春云把碗筷一推,抱臂坐在那儿,眼睛看着郭晓阳,“一个月啊?” 郭晓阳赶紧点头,“一个月。”说完悄悄地踢了踢白雪,白雪知趣地跟着点头确认。 华春云沉吟着,随后点了点头,“一个月呢,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个---其实,英子呢,她回不回来,倒也是无所谓,关键是给我们把人给带回来。” 麦瑞苦着脸,往后一仰身子,“哎哟我的妈哎,您怎么又来了!这个事儿,她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事儿,您说,那能怨我吗?这一时三刻的,您总不能让我去马路上给您拉一个回来吧?” 华春云心里一动,忽然之间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这个,好像是也不是不行啊?那,只要你愿意,我没意见。” 麦瑞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哎,妈,我就好奇啊---您说,我是您亲闺女吗?” 华春云哼了一声,说道,“我看啊,这句话,你应该反过来这样问,我是你亲妈吗?” 麦瑞嗤了一声,说道,“那还不是一样吗?” 郭晓阳连忙举手声明,“这个,从语言结构,以及情理上来说,那都是不一样的。” 247 失效的挡箭牌 麦瑞悄悄地踢了她一脚,轻声道,“喂,你是来帮忙的!” 郭晓阳给她递个眼色,示意请她放心,然后冲着华春云说道,“华妈妈,您老人家放心,咱们家麦瑞啊,那是仰慕者众多,意图表白者,也是排着长队在等候,就等着她点头呢。” 麦瑞一口水差点呛着,连忙放下杯子,抬眼瞪着她,一副发现叛徒的眼神。 郭晓阳不理她,接着说道,“不过,华妈妈啊,这个事儿呢,两个人结婚过日子,那是需要感情基础的,您老人家说,是不是啊?” 华春云有些勉强地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看了看龙耀宇,又没说。 郭晓阳继续说道,“仰慕者虽多,可供选择的机会呢,却是未必很多。特别是感情这方面的事情,就算是有一万个追求者,最后合适的,也只有一个。所以呢,我们现在所要做的,就是从这些,众多的仰慕者之中,寻找那个麦瑞姐的真爱。” 华春云白了麦瑞一眼,说道,“什么麦瑞姐?她叫英子。干嘛不伦不类的,起个外国名。” 郭晓阳见风使舵,连忙改口,“是,英子姐。” 麦瑞无可奈何地看了她们一眼,无言地低下头去。 华春云跟龙耀宇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说道,“一个半月时间够吧?” 郭晓阳愣了一下,好像是没有听清,追问道,“华妈妈,您说什么?” 华春云淡淡地说道,“那,我们两个商量过了,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以后,把人给我们带回家来,可以吗?” 麦瑞不等郭晓阳说什么,就站了起来,“妈,您说什么呢?一个月!你让我扮演王老虎抢亲,大街上给您抢一个去?” 华春云平静地看着她,“这个问题,刚才你问过一次了,我也答复过了你一次:可以。” 麦瑞无言以对,颓然坐了回去。 郭晓阳白了她一眼,然后满脸堆笑地说道,“华妈妈,这个事儿呢,咱们确实,都很着急。但是,俗话说,急事慢办!越是着急的事情,越要往稳妥扎实的方向办理。您老人家放心,还有龙爸爸,这个事情呢,您们就交给我来处理好吧?一个月之后,指定还给您们一个金龟婿!而且是非常优秀的。” 麦瑞咬了咬牙,低着头,偷偷地对着她说道,“你这是给我顶雷呢?还是直接把我给卖了啊?这样能行吗?下一次回来,我怎么说?”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眨着眼睛,悄声说道,“先把这一关过去再说吧。” 华春云好像是没看见她们之间的嘀嘀咕咕,坐在那儿,好整以暇地喝着茶。 龙耀宇似乎也不是很在意,竟然站起来,跟白雪两个品评起墙上的书法字画来。墙上的书法字画,显然是龙耀宇自己的杰作,而白雪恰到好处的评点,也让龙耀宇很是受用。 华春云缓和了一下口气,说道,“英子啊,不是妈说你。你看这么些年以来,我们-我和你爸,也没怎么催你,或者逼你。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身边的这些人,不管是我们亲戚朋友的孩子,还是我们的老同事,老战友,哪一个不是早早的就抱上了孙子外孙的?就现在这个时候,除了我和你爸,人家就没有一个单着的。那你说说,我们跟人家见了面,谈起你的状况来,我们怎么应对?我们说你眼光高,一般人看不上,还是说你----” 麦瑞连忙抱着歉意的态度检讨自我,“是是是,妈,这个事儿呢,您说的也是在情在理。我呢,也知道我自己做得不对。可是,这个感情这东西,她也不是说来就来的啊?再说了,你总不能看着我急急忙忙地,就去找一不合适的,然后过不来,再离了吧?” 华春云白了她一眼,说道,“胡说什么呢?这还没呢,就开始说到离了。” 麦瑞尽量保持缓和的语气,说道,“我这也是在给您分析客观推理啊。” 华春云摆了摆手,说道,“说大道理呢,你妈我肯定是说不过你,这一点,我有数。不过,你也用不着拿着你的理论知识和什么分析推理来压我。咱们不分析,也不推理,就来现实的,实打实的,实话实说,一个月以内,给我们把人领回来,行不行?” 麦瑞往后一仰身子,挠头不语了。 华春云紧盯着她,说道,“行,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再来回复。”说完,起身走了。 麦瑞连忙坐正了身子,对着郭晓阳低声说道,“喂喂喂,郭晓阳,你们两个这个挡箭牌是怎么做的啊?怎么不给我拦着挡着,还有些出卖我的意思啊?” 郭晓阳无奈地摇着头,说道,“不行哎,麦瑞,咱们老妈这个火力太猛,有些顶不住。” 麦瑞说道,“顶不住也得顶啊!要不然,今儿我们要是出不去这个门儿,事情就麻烦了。” 郭晓阳只好忍辱负重的表情,点点头,“那行,我们尽力吧。” 华春云端着热水回来,郭晓阳连忙跳起来,把水接过去。 华春云慢慢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郭晓阳倒水,沉吟着说道,“英子啊,你刚才说的话,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 麦瑞警惕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妈,您想起什么来了?” 华春云慢慢走着回想着,说道,“有一年呢,你姑妈带着你表妹,那个周欣语,去参加一个订婚宴。好像是是一个挺有名的人物,具体叫什么,我忘记了,后来好像还上过新闻。” 麦瑞假装不在意地说道,“妈,您还关注新闻啊?” 华春云不理她的打岔,接着说道,“说是那家大户人家呢,给女儿办什么订婚宴,结果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那个小伙子临阵脱逃,跑了---”麦瑞偷偷跟郭晓阳白雪交换了一下眼色,会意地点了点头。华春云似乎什么也没看见,接着说道,“那个姑娘,好像也是一厉害脚色,不知道怎么地,竟然从马路上拉了一个警察---还是一过路的刑事警察回来,愣是这么李代桃僵,就给把订婚宴糊弄过去了。” 麦瑞假装糊涂地看着母亲,“就这?完了?” 华春云慢慢点了点头。 麦瑞追问道,“然后呢?” 华春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道,“然后?” 麦瑞点点头,“是啊。然后---” 华春云慢慢喝了口茶,停了一会儿,这才说道,“然后,他们就结婚了啊!哦,对了,听你姑妈说,刚开始几年,两个人也没什么感情。” 麦瑞饶有兴致地盯着母亲,点点头,表示自己的兴趣和关注。 华春云接着说道,“不过,后来听说,有了孩子以后,两个人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还有啊,听说是感情也不错。” 麦瑞点了点头,说道,“嗯,行!妈,我懂了。” 华春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不经意地问道,“什么啊?你就懂了?” 麦瑞说道,“那个,一个月以后,到了我们约定的日子,我也跑大街上,照这个办法,给您们拉一个回来---是吧?您老是这意思吧?” 华春云哼了一声,说道,“你要是这么解读的话,那也可以,反正是我没意见。” 麦瑞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说道,“妈吖!您没意见,我有意见!这个样子,跟拉郎配有什么区别?再说了,万一两个人感情不和,那不全瞎了啊?” 华春云丝毫不为所动地看着她,反问道,“那要是像人家那样,好了呢?” 248 你当分期付款呢 麦瑞摆摆手,说道,“这跟买彩票中头奖一样,概率太低了。” 华春云摇了摇头,说道,“我看不尽然。这个呢,应该还是你自己的个人问题。” 麦瑞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这个怎么还能成为我的个人问题?” 华春云眯着眼说道,“我记得,有一年,你跟你姑妈,还有你表妹视频聊天的时候,说过这样一段话,当时,我听了很有感触,所以,印象很深刻。” 麦瑞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什么话啊?我怎么没印象。” 华春云慢悠悠地说道,“好像是你表妹离婚以后,心情不好,你宽慰她的话。” 麦瑞一下子没想起来,便摇着头,说道,“我那会儿经常陪她说话聊天,好像是很多次。所以,具体说了些什么,也没什么印象。后来,好像是是表妹还说,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眼睛里除了钱和吃喝玩乐,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华春云丝毫不受麦瑞话语的影响,继续寻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那会儿,你跟她说,天底下的男人,至少有一半,是适合谈恋爱,做丈夫的。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结婚之前爱不爱,而在于,结婚之后,能否像经营自己的人生一样,认真地去经营和管理自己与另一半的情感生活。你还说,对于结婚之前的男女双方来说,只要是不反感,不排斥,那就具有结婚和恋爱的基础。至于感情,完全依靠结婚以后,慢慢地经营和培养。而对于结婚之前的感情,或者是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和繁琐的家务事考验着的爱情,你是持怀疑的态度的。” 麦瑞吃惊地看着母亲,然后再看看屋内的其他人,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亲爱的老妈,您确信,这是您闺女说过的话吗?” 华春云脸上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淡然说道,“你表妹那里,好像还是留了视频资料备份的。对于这些,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调查取证。” 麦瑞张大了嘴巴,想了一会儿,这才脑子转过弯来似的,“好好好!妈,就算是我曾经脑子短路,说过这么不着调的话,那也仅仅可以视作对于他人的宽慰之语。就这种不着四六的话,怎么可以成为我们的人生准则,尤其是我们的情感准则呢?再说了,您女儿我,那可是百分之百的情感主义者,百分之百的爱情信徒。你要是让我-让您的女儿,接受一个没有爱情,没有情感的婚姻,我想,那我肯定不是您亲生的!” 华春云板着脸说道,“你相信情感,相信爱情,那也没有什么,我们也都愿意相信。可是,问题是,你给你的情感,你的爱情,留了多少时间?” 麦瑞愣了一下,看着她,却回答不上来。 华春云接着说道,“人生不过三万六千五百天,你这已经算是过去了接近三分之一,对吧?在这个过去的三分之一的人生时间里,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总共不到一百天---就算是加上你在我怀里的岁月,也不过是一年多一点儿。当然,这只是你给予亲情的时间。那么,同样的问题,我也想问问你,你给你的爱情,准备了多少天?” 麦瑞瞠目结舌地看着母亲,眼睛转来转去,一时之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华春云看了她一眼,不再说什么,端起茶来,慢慢吹着。 郭晓阳瞪着眼,古里古怪地看着麦瑞,悄声说道,“哇,太厉害了!麦瑞-不!英子姐,怪不得你说话那么厉害,原来是优良基因的传承啊?” 麦瑞踢了她一脚,说道,“我这儿给挤兑着了,你快给我想辙儿啊!” 郭晓阳摇着头,“不行啊,这么猛的火力,我也不敢接招啊。” 麦瑞咬着牙,狠狠地说道,“那怎么办呢?我们仨一起在这儿光荣壮烈下去?” 郭晓阳苦着脸,说道,“那个,你也得配合啊?” 麦瑞连忙点头,“行行行,我配合,我一定配合---只要你别把我卖了就行!” 郭晓阳舒了口气,打点着精神,抬起头来,一副勇往直前,排除万难,不怕牺牲的壮烈表情,“华妈妈,您说得太好了,太对了!我呢,我们呢,完全的,无条件的认可您老人家的这个生活理念。确实,客观地来说,在这个之前的人生道路上,由于我们,由于英子姐,过于执着于学业,执着于事业,以及,一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事务,而蹉跎了人生,错过了太多的,跟家人享受天伦之乐的时间,跟自己的情感生活,拥抱的时间。可是呢,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无论是失误,还是过错,都是已经无法挽回的过去式。但是,逝者已矣,来者可追。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知道了过去的错误,那么,从现在开始,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改变这一切,调整这一切。这样,我决定,以后呢,每个周末,我们中间的某一个留在北京的同事,陪伴麦瑞---哦不!英子姐。陪伴英子姐,回家一次,跟您们二老共享天伦之乐。要是因为临时确实有事,有重大的,不可离开的事情,那就在下一个周末,加倍补上。其次,对于英子姐的终身大事:华妈妈,您老放心,这个事情啊,包在我小果子身上!我给您二老保证,我保证,英子姐,一个月以后,给您二老把人带回来,半年以内,给您二老把婚事儿办了,一年左右,给您二老,抱回大胖孙子---大胖外甥回来!” 麦瑞目瞪口呆地看着郭晓阳,看着她一张粉嫩的小嘴,在那儿喋吧喋吧的,把自己给零切碎割地搅了个粉碎,然后一分钱不收地卖了出去。 华春云倒是非常满意,频频点头。 那边厢的龙耀宇和白雪,也都是一脸赞赏地看着郭晓阳,那崇拜景仰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我们人类社会新一代的救世主一样。 郭晓阳这儿喋吧完了,还没忘记敲钉转脚,来个责任转移,“英子姐,您看可以吗?” 麦瑞咬着牙,心里说道,“你这生意都已经做完了,钱都收了,回过头来征求我的意见,那不是事过之后卖**,空口卖人情吗?”可是,心里想是心里想,面子上,还不敢表示出来。毕竟,这里可是龙潭虎穴,进来容易,出去难的,别弄不好,再给陷进去。 “当然可以啊!”麦瑞仔细斟酌着词语,考虑着因应对策,“那个,前两条嘛,这个,可是客观努力,就可以完成的历史使命。不过,这个---郭总,这个抱外甥的事儿?” 华春云连忙表态,“只要前两条做到了,那就行!” 麦瑞大大的松了口气,暗自计算了一下备胎的情况,脸色慢慢轻松下来。反正就是个仪式和过程而已,实在不行,那就----恩恩恩,天机不可泄漏。 华春云好像是瞧破了麦瑞内心储备的阴谋诡计,紧跟着说了一句,“那个,孩子的期限,可以放宽半年!” 麦瑞忍不住接了句,“半年?妈!你当是分期付款呢?” 华春云疑问地看着她,“怎么了?” 麦瑞愣了一下,连忙换了语气,说道,“没什么,那个,也不用半年,是不?就一年好了---”话还没说完呢,麦瑞就把自己的嘴捂住了。这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华春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道,“那行!成交!”她看了看时间,说道,“时间紧迫,那个,我也不留你们了。这样吧,回去抓紧时间准备。下周也不用来了,等你们一切准备好了,咱们再见。ok!” 249 臭参谋烂干事 回去的路上,麦瑞一副颓废无聊,不可救药的样子,躺在保姆车的后座上,有气无力地说道,“郭晓阳啊郭晓阳,我让你们两个来,是为了救命的。你们可倒好,蒙古大夫啊?命没救了,反而给下了服猛药,来了个催命的招儿!” 郭晓阳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不然怎样啊?你没看华妈妈那个样子,虎视眈眈的,咱们要不是施展这个缓兵之计,怎么逃得出这个龙潭虎穴?” 麦瑞嗤了一声,说道,“得了吧,你那是缓兵之计啊?你那是把我卖了你知道吗?” 郭晓阳啧啧有声,顺着后视镜里鄙薄她,“得了吧!你这会儿跟我秋后算账来了啊?那你刚才有本事,怎么你不自己对妈妈说啊?” 麦瑞这才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我说呢,你们两个小狐狸精,怎么就把我妈迷住了,怎么还成了母女关系了啊?你们这个,经过我同意了吗?” 郭晓阳微笑着连连摇头,说道,“这个事儿,那就更不能怪我们两个了吧?不信你问白雪妹子,这个事儿,完全是华妈妈的个人意愿,我们两个呢,也就是被逼无奈而已-或者,更准确的说法,那就是,我们是被你送入虎口之中的。” 麦瑞有些心虚的挥挥手,“就算是这样,可是,可是,你们也不能---哎,郭晓阳,你怎么说话也不经过大脑啊?你这里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就这一个月,短短的三十天,我到哪儿去给你们找一下家去?” 白雪抬起手,摆了摆,说道,“那个,对不起啊两位,我想插句话,问一下。” 郭晓阳会意地点点头,冲着她笑了笑。麦瑞也没反对,轻轻点了点头。 白雪侧首看着麦瑞,小心翼翼地说道,“英子姐---” 麦瑞连忙挥手拦住她,“什么英子姐?这是我的乳名,不许在外面叫!叫我麦瑞!” 白雪吓了一跳,跟郭晓阳会意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奥---那个,麦瑞啊,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哎。那个,按照之前---按照基本常识推算,你差不多应该是三十左右吧?” 麦瑞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反问道,“你想说什么呢?” 白雪慎重其事的表情,慢慢说道,“在这个长达一万多个日日夜夜里,你就没有遇到过一个喜欢你,追求你的男士吗?” 麦瑞愣了一下,仔细想了一想,“这个,好像是有吧。” 郭晓阳哼了一声,说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好像是有-这算什么回答?” 麦瑞剜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那就是有。” 白雪点点头,接着问道,“那就没有一个,跟你谈婚论嫁的?” 麦瑞不屑地嗤了一声,说道,“什么谈婚论嫁?都是刚一开口表白,就给我一个巴掌打了回去。还谈婚论嫁呢,连个开始---连个开篇的都没有。” 白雪挥挥手,一副不忍卒读的表情,“你行!你牛!你是灭绝师太她祖宗!” 麦瑞毫不客气地给了她一个小巴掌,“说什么呢?怎么学得跟郭晓阳似的,嘴这么毒?” 郭晓阳叹了口气,说道,“要跟我似的,还好了呢!”说着,不待麦瑞反击,就接着问道,“那你呢?你自己,就没有看好的男士吗?” 麦瑞低着头,沉吟着,“好像也算是有过吧。” 郭晓阳无奈地冲着后视镜里翻了个白眼,“我说,我的姐姐哎,你还光知道埋怨我们是蒙古大夫!你看你,你自己对于你自己的病症,都是糊里糊涂,不知道其所以然,而其之所以然,你让我们怎么给你对症下药,诊疗诊治?” 麦瑞愣了一下,坦率地说道,“可是,我自己也不确定,那到底算不算是爱情啊。” 郭晓阳苦笑着摇了摇头,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方向盘上。 白雪盯着麦瑞,看外星人似的,“麦瑞,合着你长这么大,还一次正正经经的恋爱也没谈过啊?不会吧?!你看你,要身材有身材,要相貌有相貌,要学识有学识,要智慧有智慧---你这几乎就算是完美女神的化身了,怎么会没人追求呢?” 麦瑞傻愣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没头没脑地问道,“那你们呢?你们两个,谈过恋爱吗?有过谈婚论嫁的爱情经验吗?” 白雪脸上红了红,扭捏着说道,“麦瑞,这个,应该属于个人隐私吧?” 麦瑞做了个要打的手势,但却没有下手。她冲着后视镜,问郭晓阳,“小果子,你呢?” 郭晓阳吹了声口哨,说道,“从几岁算起啊?” 麦瑞被她一句话,呛得立马咳嗽起来,“几岁?你几岁就开始谈恋爱了啊?” 郭晓阳一句话,差点儿没让麦瑞背过气去,“我第一次遇到异性小男孩,就被人家表白了。这个,算不算是谈恋爱呢?” 麦瑞想了想,说道,“要是表白了,那就算吧?你第一次被人表白,十几岁?” 郭晓阳顺着后视镜轻蔑地瞄了她一眼,满不在意地说道,“我爸妈第一次带我到公园去玩,就有一小男孩跑过来跟我说,小妹妹,你真可爱,我喜欢你。”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然后你就答应了?” 郭晓阳轻轻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我一巴掌给人糊在了脸上。” 麦瑞嗤了一声,说道,“你怎么这么野蛮啊?不说话,先动手啊?” 郭晓阳叹了口气,说道,“那没办法,我那时还小,感觉使用手脚,要比使用嘴皮子,利落一点儿,简单一点儿。而且,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白雪问道,“果子姐,你那会儿多大了啊?” 郭晓阳皱着眉说道,“听我小姨说,好像是两岁吧?” 麦瑞跟白雪两个一起咳嗽起来,而且是捂着肚子,很难受的样子。 郭晓阳一脸无辜的样子,很委屈似的说道,“我说的可是实话啊,你们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小姨,让她来证实一下。” 白雪忍着笑,挥着手,问道,“你先别说这个,你说,那个小男孩几岁了?” 郭晓阳想了想,“好像是有五六岁了吧?不太记得了,反正比我大很多。” 麦瑞点点头,拱手说道,“那行!还可以,就从这份情感经历开始的时间,你也算是老革命了。不过,几岁的孩子,那也不能算是感情经历吧?” 郭晓阳说道,“是啊,要是几岁的孩子之间,充其量也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心性而已。可是,人家并不是一次性的表白啊!人家从那会儿开始,一直到现在,还在年年追着不放,年年跟我表白呢。” 这一下,可算是真正的把麦瑞和白雪震住了。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然后,不约而同的问道,“这么坚贞而伟大的爱情,你就没考虑一下?” 郭晓阳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奥,你们什么意思?他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他啊?哼!什么逻辑!他喜欢我,那是他的事儿。我不喜欢他,那就没戏!” 白雪趴在座椅后背上,问道,“这么多年,持续不断地追求,你就没有感动过啊?” 郭晓阳说道,“感动?当然感动啊!不感动的话,那我不成了冷血动物了?” 白雪紧跟着问道,“然后呢?感动之后呢?” 郭晓阳耸了耸肩,“什么然后?感动完了之后,那就不再感动了呗!怎么地啊?就这么一件事,你还要我万古千秋地去感动,去搁在心里啊?那我还活不活了?” 250打着灯笼找女婿 麦瑞挥了挥手,说道,“单相思没结果的感情,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感情。这一个,先翻篇。那个,你接着说下一个。” 郭晓阳翻了翻白眼,说道,“要是单相思没结果的不算的话,一个也没有!” 麦瑞愣了一下,问道,“都是别人跟你表白,你没跟人家表白过?” 郭晓阳想了一下,“好像是还没有吧。”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那你这都算是什么情感生活丰富啊?不是跟我也一样吗?” 郭晓阳嗤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谁跟你一样啊?你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正儿八经的表白过。我呢,我到现在---小时候的不算啊,咱们只能从年满十八周岁算起,我总共被人表白了一百六十八次,按照我们国家的军事编制,正好是一个连。” 麦瑞跟白雪两个不约而同地捂住了嘴巴,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郭晓阳得意地回头瞅了她们两个一眼,说道,“怎么样啊?是不是吓坏你们了?” 麦瑞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问道,“这么多的追求者,你是怎么应付的,或者说,你是怎么推出去的啊?” 郭晓阳微笑着说道,“你猜一猜啊?” 麦瑞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随口问道,“不会是全部使用暴力手段吧?” 郭晓阳点了点头,说道,“ok,你中奖了!” 麦瑞吃惊地跟白雪对视了一下,“这个,真的可以?” 郭晓阳摇了摇头,“没有了,我们这个,我们是典型的淑女风范,怎么能够那么依仗暴力行为呢。是这样的啊---一般的,身材不是很结实的,我们就是简单的打一架。” 白雪瞪着眼问道,“然后呢?” 郭晓阳淡淡地说道,“输了的,当然是ps啊。” 麦瑞怀疑地看着她娇美柔软的小身板,半信半疑地问道,“就没人打得过你啊?” 郭晓阳扑哧一笑,说道,“我又不是拳王,或者什么拳神,怎么可能啊?” 麦瑞狐疑地看着她,问道,“要是有人打得过你,那怎么办啊?” 郭晓阳摇了摇头,说道,“打架呢,是第二关。一般人,或者说,打得过我的人,很难过得了第一关。” 麦瑞好奇地问道,“还有第一关?你的第一关是什么?” 郭晓阳道,“我们是汉语言系,语法专业的---第一关,就是不限篇幅的,大段大段地背诵和解读古典文学作品,而且,不能犯错,错了的,直接ps。” 麦瑞皱着眉想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也是,过了第一关的,很难过第二关。不是啊,你说你一好好的小姑娘,你学什么不好,干嘛非得学着打架?” 郭晓阳耸了耸肩,说道,“这能怪我嘛?这个事儿,你得怪我父母还有我们家的亲人。” 白雪摇了摇头,“他们逼着你学的?” 郭晓阳摇着头说道,“也不是啊。不过,我们一家人,都是部队出来的。你说,他们成天地拿着格斗训练当作晨练科目,我能不受影响吗?” 麦瑞沉吟着问道,“那你的古文功底呢?也是家里人的影响?” 郭晓阳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吧!我呢,我爸妈都得上班,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得上班。我是跟着我小姨长大的。我小姨呢,是个老师。开始是幼儿园老师,后来慢慢做到了中学老师。当老师的,看着清闲,其实却是很忙的。尤其是下班回家,还要批改作业。我呢,从小就比较皮,比人家家里的男孩子还皮。我小姨为了给我找点儿事儿做,不让我闯祸,或者打扰她工作,就弄了些书给我,让我照着写,照着画。” 麦瑞插了一句,“然后,你就自学成材了啊?” 郭晓阳摇了摇头,说道,“成什么才啊?然后是,我还没学会拼音呢,就几乎掌握了所有的常用汉字,并且,写字速度很快。” 麦瑞看了白雪一眼,说道,“我感觉,我们两个人,给郭晓阳带沟里了,是不是?” 白雪半睡半醒的样子,随口问道,“是吗?我没觉得啊?”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我们的谈话主题,是爱情和情感,是不是?” 白雪点点头,说道,“是啊。” 麦瑞朝着郭晓阳努了努嘴,说道,“她这是干嘛呢?跟我们扯闲篇啊?” 郭晓阳不温不火,不急不躁地说道,“哎哟,我说麦瑞,你急什么啊?这个,什么事情,它不是都需要一个过程,一个铺垫,你说是不是啊?我呢,我这里,要把所有的东西和过程,都给你铺垫好了,咱们才能开始那个正题,你说是不是啊?” 麦瑞警惕地看着她,说道,“是吗?” 郭晓阳认认真真大大方方地说道,“是啊,难道我还能忽悠你不成啊。” 麦瑞沉吟了一下,“可是,我怎么觉得,还是真的有一种被忽悠了的感觉啊?” 郭晓阳摆摆脑袋,不以为然地说道,“你那是错觉而已。” 麦瑞挥了一下手,说道,“咱们先甭管什么感觉还是错觉,你先给我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再说。你不能把我给甩进龙潭虎穴里,就不管不问了。” 郭晓阳使劲儿吐了口气,然后说道,“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哦,合着你也没什么好法子啊?” 郭晓阳道,“要是真的有好办法,咱们还用闹到这个地步啊?” 麦瑞一想也是,只好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要是没办法的话,那就糟了。反正啊,这种事情,我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白雪剜了郭晓阳一眼,坐回身子,对着麦瑞的眼睛问道,“麦瑞,这么多年以来,真就没有一个,可以谈婚论嫁的男士,跟你表白吗?” 麦瑞挠了挠头,说道,“有呢,倒是有一个。可是啊,我们两个,一直就像是亲兄妹一样相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我们两个没戏!” 白雪问道,“谁啊,说出来,我们给你参谋参谋?” 麦瑞挥了挥手,毫不在意的说道,“哎呀,你们都认识,就是那个迈克。” 白雪还没等说什么,就听郭晓阳说道,“这个人不行!” 麦瑞跟白雪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 郭晓阳撇了撇嘴,说道,“你看麦瑞,提到人家时,脸都没有红一下,随口就那么毫不在意的说出来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啊,麦瑞对他,根本就没男女之情。” 白雪楞了一下,“那他呢?那个迈克呢?” 郭晓阳哼了一声,说道,“他呀,他就更没戏了。” 白雪说,“为什么呀?你跟人家又不熟,怎么知道人家对麦瑞有没有意思。” 郭晓阳努了一下嘴,说道,“你没看见啊,那个迈克,眼睛一直跟着那位大姐转来转去的,连别人的注意,都毫不避讳。这说明什么啊?说明人家已经心有所属了。” 麦瑞的心猛然一跳,随口问道,“你什么时间看出来的?” 郭晓阳哼了一声,漫不在意地说道,“一见面,一打眼,我就看出不对劲儿来了。怎么了,麦瑞,你可别跟我说,你什么都没看出来,什么都不知道啊!” 麦瑞有些烦,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我是感觉他们有些不对劲儿,不过,我也是没有多想。再说了,你说得也对,我跟迈克,我们两个不可能。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男未娶,女未嫁的。要是我们之间有可能,那也等不到今天了。对了,你们两个先别说了,我给张涵鱼她们打个电话,告诉她们,今儿晚上,我不回去了。” 251 谈心 张涵鱼倒是楞了一下,“不回来了?那你去哪儿?我们还给你留着饭呢?” 麦瑞说道,“我这边有要紧的事情,急需处理,你看着办吧。” 张涵鱼没说话,倒是卢晓华把电话接了过去,很紧张的问道,“麦瑞,什么事情啊?要不要紧?要不要我们帮忙?” 麦瑞心头一暖,嘴里却不肯服软地说道,“帮忙啊?你能帮什么忙?我把备胎给了你了,这可害苦了我自己!我妈逼着我---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打着灯笼找去。拜拜!” 卢晓华脸上一红,手里就像是握了个烫手的山芋,一甩手,就给张涵鱼把电话撂了回去。幸亏张涵鱼一直在盯着她,提前注意到了她的异样,赶紧眼疾手快地把电话抢到了手里。她把眼一瞪,没好气地说道,“芦花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给我把电话摔坏了怎么办?”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也不解释,闷闷不乐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崔英男心细如发,察觉到她有些异样,便施施然地走过来,走到她的身边,挨着她坐下来,然后拉过她的手,温言细语地问道,“怎么了啊,晓华妹子?” 卢晓华脸上红红的,有些不知所措地缩了一下手,然后,犹豫了一下,又不动了。“也没什么,那个,麦瑞回家去,回她父母那边的家,可能是她母亲,又要逼着她,追问结婚找对象的事情吧,所以,今儿晚上不回来了。” 张涵鱼撇了撇嘴,说道,“南霸天被她老妈逼婚,那你脸红什么?还有,谁是备胎?” 卢晓华抬手就要施展她的绝世武功,九阴白骨爪,被崔英男温言细语地劝住了,“好了,晓华妹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鱼儿妹子呢,她就这样-别跟她一般见识。” 卢晓华冲着张涵鱼威胁地晃了晃九阴白骨爪,然后就被崔英男抓着握了回来。 古翠文看着桌子上给麦瑞留下的饭菜,有些为难地说道,“麦瑞不回来,这些饭菜怎么办啊?倒掉了可惜,留在明天吧,你们又都不吃剩饭剩菜。” 崔英男探头看了一下,沉吟着说道,“我们楼下小区大院里,晚上有流浪猫出没。你们看,这样可以吧?我们把这些饭菜打包送下去,交给保安,让他们处理。” 古翠文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好吗?要不,还是倒垃圾箱里吧?” 张涵鱼走过去,拍了拍翠文的肩膀,“古董啊,你是没明白人英男姐的意思。英男姐的意思是说,这些东西,送给保安,转给那些流浪猫;这样呢,既不浪费,又不污染环境。” 崔英男微笑着,看着古翠文,“是啊,翠文妹子,要知道,这个生活垃圾呢,对于社会的负面压力,那可是很大的。如果我们大家都这样尽可能地减少垃圾数量,对于整个社会环境,那可是很有帮助的。” 古翠文点点头,站起来,一边收拾,一边说道,“说得也是啊。不过,就是太浪费了。我们啊,来自于农村的人,最见不得的,就是浪费粮食了。” 张涵鱼嘟着嘴,委屈地说道,“我们平常时间,哪有什么浪费啊?这不是今儿晚上麦瑞不回来,才导致的吗?所以啊,你们应该把讨伐的矛头,对准她南霸天才是。” 崔英男摆摆手,把张涵鱼拉过来,来到身边,一起坐下,“我们也就是偶尔浪费这么一次,对吧?平常时间,我们还是很节约的。还有啊,翠文妹子,你像这个水果,还有大饼之类的,也可以留着啊。晚上要是我们睡得晚,可以吃一点,加一杯牛奶,当做夜宵。” 翠文欣慰地露出笑容,感激地冲着她说道,“英男姐,还是你想得周到。” 张涵鱼挣脱了崔英男的手,站起来说道,“那好,古董,我来帮你收拾。” 崔英男微笑着摇了摇头,“什么古董啊?乱说!” 张涵鱼强词夺理的狡辩道,“古董啊,就是很稀罕的物件。人家古董啊,那可是硕博连读的高才生哎!再过几天,人家开学了,就跟我们这些没文化的人拜拜喽!” 翠文翻了翻白眼,不高兴地说道,“就你盼着我离开!麦瑞可是说了,就算是开了学以后,周末的时间,我还是可以回来住的。” 张涵鱼撇了撇嘴说道,“你们硕博连读的课程那么紧张,就算是你想回来住,恐怕也没时间吧?” 翠文低着头,有些伤感地说道,“唉,我也不想,可是,没办法。” 崔英男站起来,走到翠文身边,轻轻抱了抱她,温声说道,“翠文妹子,你呢,现在还是读书阶段,一切都以学业为重。等你毕业了啊,我们这儿,还给你留着房间。” 翠文笑着点点头,眼睛里却亮晶晶的,含满了泪水。 张涵鱼有些受不了,转过脸去说道,“哎呀,你们这么煽情干嘛呢?这儿,这儿不是芦花姐在吗?只要我们的包租婆一句话,你愿意住到天荒地老,我们都愿意!” 卢晓华亮了亮九阴白骨爪,咬着牙问道,“臭黄花,你说谁包租婆呢?” 张涵鱼闪在崔英男身后,一脸气人的表情,漫不在乎地说道,“你说呢?包租婆!” 翠文白了白眼,冲着她说道,“又胡说八道了!这个房子,不是麦瑞租下来了吗?” 张涵鱼挥了挥手,说道,“你小孩不懂!人麦瑞那是二房东。” 翠文不屑地说道,“懒得跟你计较。”说完,提着剩饭就要走。 张涵鱼连忙说道,“等等,我陪你一起下去。” 翠文白了白眼,问道,“干嘛?” 张涵鱼厚着脸皮说道,“我呢,感觉你跟当保安的有缘分。我下去给你保驾,别没人看见,让人小保安把你给拐跑了。” 翠文抬手就打,嘴里喊道,“黄花鱼,你给我死去!” 两个人打闹着进了电梯,嘻嘻哈哈地声音,随着电梯门的关闭,慢慢消失。 崔英男跟卢晓华相视一笑,回到座位上。 卢晓华低着头,吹着茶碗里的水,眼睛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崔英男淡淡地笑笑,说道,“怎么了啊,晓华妹子,是不是麦瑞不回来,感觉缺了点什么?还是,在担心她?” 卢晓华摇了摇头,沉吟着说道,“麦瑞这么强悍的人,倒是不用别人担心。” 崔英男认可地点点头,“那倒也是。” 卢晓华放下茶碗,抬起头来,正视着崔英男,很认真的表情,问道,“英男姐啊,我想问你个事儿,不知道是不是可以。” 崔英男抿嘴一笑,伸手拉过她的手,攥住,然后说道,“晓华妹子,我们呢,就像是亲姐妹一样的情感,对吧?你呢,想说什么,想问什么,那就大大方方,爽爽快快地说好了。” 卢晓华还没说话,脸蛋却像郭晓阳那样,红了一下。“英男姐,麦瑞今儿回家,好像是为了她母亲逼婚的事情。我是想说呢,你看,我们这个年龄,对于这个感情,或者是爱情,还能有多少选择?我们是继续等待下去,还是,还是选择尝试一下呢?” 崔英男看着她的眼睛,坦率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卢晓华微微一怔,旋即问道,“你也不知道?那个,陆前方,不是刚刚跟你表白过了吗?好像是,好像是,你没有表示---拒绝吧?” 崔英男抬眼看着半空,语气中透着些许茫然,“没拒绝,也许,意味着我---也许是我......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252 包租婆 卢晓华有些糊涂,转过脸来,面对着她,“那就是说,你并没有下定决心,去接受这份感情---我说得对吗?” 崔英男叹了口气,点点头,“是啊,我并没有下定决心去接受。不过,我也不敢下定决心,就此而拒绝。” 卢晓华楞了一下,追问道,“为什么?” 崔英男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表白-虽然搞得大张旗鼓,声势浩大,可是,我心里却很茫然,很落寞。我既没有激动得不知所措的感觉,也没有什么,别人所说的幸福来临的感觉。” 卢晓华心里叹了口气,轻轻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崔英男笑了笑,安抚地拍拍卢晓华,“没事啊!晓华妹子,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呢,是这样想的,我是第一次,有人跟我表白,也算是第一次,接触到情感上面的事情。这个事情呢,不管是成与不成,我们都得走下去,走着看。那个,要是相处一段时间,感觉还可以,那就继续走下去。你说,是不是啊?” 翠文跟张涵鱼把剩饭剩菜送到保安室,说明了情况,便道了谢,转身往回走。走到a座楼前,张涵鱼摆了摆手,说道,“先别回去。” 翠文楞了一下,回头看着她,“怎么了啊?” 张涵鱼撇了撇嘴,说道,“傻妹子,你傻啊!你没看她们两个眼睛---眼神里闪烁恍惚的,好像是有事情要说啊?我们这会儿回去,不是当电灯泡吗?” 翠文有些糊涂,又有些明白。她仰着脸,朝楼上看了看,问道,“那怎么办?” 张涵鱼轻描淡写地说道,“还能怎么办啊?我们在楼下溜达溜达呗。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儿。对了,你也不能老是窝在屋里看书,要多出来走走。麦瑞不是说吗?这个,脑力劳动者的身体健康状况,那可是普遍不如体力劳动者的。因为什么?不就是活动时间太少,低于生命健康所需要的活动量吗?” 翠文歪着头想了想,说道,“你不是总是跟她吵吗?怎么,这会儿觉得她的话,还是多少有些道理的吧?” 张涵鱼撇了撇嘴,说道,“我跟她吵,自然有跟她吵的道理。那个,其实啊,也没什么,就是闲得慌呗。其实啊,麦瑞说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翠文哼了一声,说道,“那是!人家那是谁啊?来自美国的社会精英,世界金融体系最高端,世界货币体系金字塔尖绝顶高手,美国华尔街的资本管理专家!” 张涵鱼嘲弄道,“瞧你那得意的劲儿,好像是你自己似的。” 翠文一仰脸,一副不屑于跟她一般见识的样子,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卢晓华回味了一下,赞许的点了点头,“嗯,说得也是。这种事儿啊,直截了当地拒绝,好像是草率了些,可是,就这么答应了,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挺难把握的。” 崔英男解释道,“关键问题还是,好像我不是太反感这个事儿。既然不反感,那就应该尝试着交往一段时间看看,你说是吧?” 卢晓华赞同地点了点头。她看了看时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这么久了,怎么这两个人还没上来?” 崔英男微微一笑,说道,“人家可能是以为我们要说什么悄悄话,特意给我们让地方呢。” 卢晓华红了一下脸,低声说道,“这个臭黄花鱼,就这些小心眼多。给她们打电话,让她们上来吧。大家都是女性,这些事儿,咱们之间,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崔英男脸色变了一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卢晓华哼了一声,说道,“看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崔英男笑着摇头,“没!我只是觉得很好奇。那个,其实,说实话啊,你平常呢,一副沉默是金的态势,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如此开通的。” 卢晓华淡淡地反问道,“是吗?那你觉得,我很保守吗?” 崔英男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她抓过电话,“我给她们电话,喊她们上来。” 卢晓华点点头,平静地看着她。 张涵鱼接着电话,先冲翠文说道,“害怕我们两个被人拐跑了,打电话让我们回去呢。” 翠文说道,“本来就是你多事。” 张涵鱼不理她的埋怨,接了电话,跟崔英男说了一句我们这就回去,然后拖着翠文就往回跑。 回到楼上,卢晓华已经给她们两个准备好了茶水,正等着她们呢。 张涵鱼跟翠文跑进洗手间洗了洗,然后回到客厅坐下。张涵鱼端起茶来,认真嗅了嗅,“不错,好茶,好香。”她抬起头来,看着卢晓华跟崔英男,“今儿是怎么回事儿啊?麦瑞不回来,大家就不回自己房间了?还是想趁着南霸天不在,部署那个抢班夺权的事宜?” 卢晓华啐道,“臭黄花,你就没一句好话。”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假装没听见似的,低头喝茶。 崔英男伸手抚着张涵鱼的脑后碎发,和气地说道,“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因为麦瑞被家里逼婚的事情啊,让我们两个有些感触。” 张涵鱼把茶碗,抬起头来,满脸疑问地看着她们两个,“不是,你们两个感触什么啊?那个,麦瑞被逼婚,那是她的事情,好像不关你们俩的事儿吧?还有,英男姐,你不是刚刚被人表白了吗?怎么了?你是......” 崔英男看着她,不露声色地问道,“是什么?” 张涵鱼悻悻地摇了摇头,“我哪儿知道。” 崔英男拉着她的胳膊,很亲昵地说道,“鱼儿妹子啊,那个,小马哥不是也跟你表白了吗?难道,你就觉得,万事大吉了吗?” 张涵鱼愣愣地说道,“我们?我们还是初步交往阶段,刚刚开始。” 崔英男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们也是。” 张涵鱼瞪着眼睛,环视了一下,然后,盯着崔英男,“都求婚了,还算是刚刚开始啊?” 崔英男说道,“是啊!要不然,你觉得呢?” 张涵鱼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不知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还稀里糊涂呢,那里搞得明白你们的事情。哎呀,感情这个东西,真是烦死人!” 卢晓华跟着也叹了口长气,“谁说不是呢!” 张涵鱼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跟着叹什么气啊?我都答应南霸天了,一定帮你选择一个好的,金光闪闪的金龟婿了!” 卢晓华迅雷不及掩耳的一个巴掌拍过来,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张涵鱼的屁股上。“你说什么呢?” 张涵鱼捂着屁股跳起来,大声喊叫着,“包租婆,你干嘛打我屁股?不害臊!” 崔英男连忙站出来,责无旁贷地扮演起消防员的角色,“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干嘛呢?麦瑞不在家,你们就要闹翻天是不是?你们这是不给我和翠文的面子,是不是?” 翠文哼了一声,说道,“就是!有本事,你们当着南霸天的面这么闹!” 张涵鱼白了白眼,说道,“谁跟她闹?她又不懂得打闹的乐趣。” 卢晓华啐道,“谁跟你打闹有乐趣?你想多了吧?” 翠文雪上加霜地添了一句,“就是,自作多情。” 张涵鱼撇了撇嘴,说道,“你们这些坏人,我不跟你们玩了,我要上去游泳去了。” 崔英男连忙说道,“话还没说完呢。” 253 坐山观虎斗 张涵鱼懒洋洋地说道,“你们这些人啊,没饭吃的时候,老是喊饿。这个,美味的大餐来了呢,又害怕里面下了毒。犹犹豫豫,瞻前顾后的,让人看着着急!我呀,我不跟你们着这份急,我得休息休息,纾缓一下。” 卢晓华嗤了一声,说道,“吃根灯草,说得轻巧!你要是不犹豫,不含糊,干嘛还跟马步敛弄了个候补官员的待遇?有本事的,你直接扯证去啊?”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我呀,倒是想这样。” 卢晓华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扯去啊!又没人拦着你。” 张涵鱼摇摇头,说道,“恐怕不行啊!我要是那样先斩后奏的话,就算是我姐姐不在身边,不能及时地敲断我的狗腿,估计南霸天这货儿,也饶不了我。” 翠文不解地问道,“关人什么事儿?” 张涵鱼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你呀,你小孩子不懂!我呢,一时糊涂,跟麦瑞答应了---哦,严格来说,是我自己糊涂,跟麦瑞承诺的。我说呢,得等到那个英男姐和芦花姐两个,都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我们两个-我和麦瑞,再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翠文呆了一下,张了张口,又赶快闭上了。 张涵鱼挥了挥手,“哎呀,那么多的烦心事,不说了,我洗澡去了啊。你们要去就一起去,不要去就别去。今儿晚上麦瑞不在,我们可以好好玩个痛快。” 翠文道,“你的意思是说,麦瑞在这儿,你就不能玩个痛快了啊?” 张涵鱼冲着她一瞪眼,做了个鬼脸,转身跑了。 崔英男看着她矫健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回过头来,看着卢晓华和古翠文,“哎,我们仨要不要一起去啊?” 卢晓华跟古翠文异口同声地回答,“去!当然去。” 崔英男莞尔一笑,做了个束手邀请的手势,“那就走吧!” 三个人相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各自回房洗浴,然后,换了泳衣,穿着风衣,来到天台。张涵鱼已经下了水,正在泳池里欢天喜地的扑腾着呢。看见她们三个过来,张涵鱼踩着水,冲着她们仨扬手招呼,“快来快来,水很热,热乎乎的,可好了。” 身着素净的月白色泳衣的古翠文第一个上来,站到跳水台上。她原地立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学着跳水运动员的样子,原地跳跃几下,一个鱼跃,跳到半空,紧接着,头上脚下,落入水中。可惜的是,水花四溅,扑了张涵鱼一脸。 张涵鱼等着翠文从水里钻出来,游到她身边,一个探手,抓住她的胳膊,就势拧了一下。翠文疼得大喊大叫,刚要反击,张涵鱼已经放开手,躲了开去。 翠文冲着站在跳水台上的崔英男和卢晓华喊道,“英男姐,晓华姐,你们快来,鱼儿姐欺负我呢。” 崔英男微笑着看看卢晓华,问道,“你跟谁一伙啊?” 卢晓华吓了一跳,连忙摆摆手,“打水仗是吧?我不行,我弃权。” 崔英男笑着说道,“活动活动,权当体育锻炼嘛。” 卢晓华连连摇手,“得了吧,英男姐,你就饶了我吧。再者说了,游泳本身,就是一种高强度的体育锻炼方式。就算是要打水仗,我也不能跟她们两个一伙。要是必须选边站队的话,还是我们两个一伙好了。” 崔英男还没说话呢,就听张涵鱼道,“芦花姐,你这不算是选边站队。” 卢晓华不屑一顾地瞅了她一眼,“你的耳朵长度有些超越常规。” 张涵鱼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手指刚一触摸到耳垂,便意识到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她一伸手,掬起一把水,扬手泼向卢晓华,“你的耳朵长度才有问题呢!” 卢晓华身子一动,斜斜地跳入水中,恰好避开了她的攻击。她甫一入水,便往水底潜下去,一直潜到张涵鱼脚下,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往下一拉,随即松开手,反手捏着拧了一下,便松开手,快速游了开去。 张涵鱼猝不及防,给她吓了一跳。她挣扎着游到水面上来,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朝着卢晓华追了过去。 崔英男微笑着看着她们之间的嬉笑打闹,单手扶着泳池边上的护栏,一步一步,慢慢走入泳池。夏日的游泳池,被太阳暴晒了整整一天,水温很高,很热,暖洋洋,热乎乎的包裹着人的身躯,感觉很舒服,很惬意。 翠文悠悠荡荡地游过来,一脸友善地看着崔英男说道,“英男姐,人家那边已经是两国交战,打起来了,你也不去做个和事老,鲁仲连?” 崔英男摇了摇头,说道,“我更喜欢坐山观虎斗。” 翠文道,“你不是说活动活动,权当体育锻炼吗?” 崔英男微笑着,一边站立在那儿,悠哉游哉地踩着水,一边欣赏着卢晓华跟张涵鱼的嬉笑打闹,嘴里漫不在意地说道,“对于你们这些缺乏体育锻炼的人来说,活动活动,当然是大有益处。” 翠文哼了一声,随口问道,“那你呢,英男姐,你不需要啊?” 崔英男看也没看她,随口答道,“我跟麦瑞,都是专业运动员级别的身体素质,哪像是你们这些国内长大的孩子,既从小娇生惯养,长大以后,社会上又缺乏科学健康的健身活动环境,一个个温室里的豆芽似的,弱不禁风。” 翠文愣了愣,眼见她目光朝向远处的卢晓华和张涵鱼,看也不看自己,就那么哄小孩似的随口应答,不知道怎么想的,忽然捞起一捧水,劈头盖脸地浇到了崔英男脸上。 崔英男正嘴角含笑,看热闹看得满心欢喜,愉悦快乐之际,猛然间一捧水劈头盖脸地浇过来,也是吓了一跳。她连忙把眼睛闭上,身子一动,往水面下边潜去。 翠文意外地偷袭得手,早就远远地逃了开去。 崔英男从水中钻上来,四下里眼睛一扫,便跃起身来,一个鱼跃而起,手脚飞速穿越滑动,向泳池另一边的翠文追击过去。 翠文有些胆怯,转着圈,围着张涵鱼和卢晓华打转,躲避着崔英男的追杀。 崔英男的水性可不是她们三个能够匹敌的,因此,还没转到两个圈子,便被她追到了翠文的身后。她身子健壮,手脚有力,一边踩着水,稳定地占据着有利位置,一边挥手击水,一下又一下的,击打起水浪,攻击着翠文。 翠文毕竟力弱,抵挡不了她的全力攻击,因此,不一会儿,便把头伏在水面,完全放弃了抵抗。 张涵鱼跟卢晓华早已停止了打闹,躲在旁边,毫无同情心地看着崔英男恃强凌弱,欺凌弱小女子。 崔英男看着翠文不再反击,也慢慢放弃了攻击,转身要离开。 翠文好容易忍过了最惨烈的一波攻击,抬起头来,正好看见崔英男转身游离开去。她咬了咬牙,双臂摆开,左右手轮番舞动,抄起两把水,飞扬过去。 也是巧了,这么两把水,不偏不倚,全都盖在崔英男头上。 崔英男甩了甩头发,转回身来,就看见翠文面对着她,脸色沉稳淡定。而张涵鱼和卢晓华一左一右地围在翠文身侧,却是一脸的茫然。 崔英男哼了一声,踩着水,身子往后一仰反手激起一片水浪,推了出去。 那三个人还愣在那儿呢,哪知道崔英男不言不语的,突然之间来这么一下子,因此,三个人一起被泼了满头的水。 254 谁是老大 这一下,算是激起了众怒。三个人同时喊了声打她,然后,便拉开架势,呈扇面包抄的角度,对着崔英男攻击过来。 崔英男倒是不害怕,一边躲避着她们的攻击,一边沉着冷静地瞅准机会,迅速反击。 几个人一个跑,三个追,围着泳池边缘,快速地追逐打闹起来。 翠文先前跟崔英男闹过,体力透支不少。这会儿有了援军,得到了报仇的机会,也是格外的拼命,格外的卖力。可是,也正因如此,她第一个退出了战斗。紧跟着,卢晓华也高挂免战牌,退到了一边。剩下张涵鱼一个人,当然不是崔英男的对手,只好乖乖举手投降。 几个人游到浅水区域的鹅卵石上,搁浅的美人鱼一样,依次排开,趴在那儿休息。 翠文微微喘息着,侧首去问崔英男,“英男姐,你怎么这么厉害啊?我们仨都不是你对手。你这么厉害,哪天有机会,跟麦瑞试试呗?” 崔英男转头看了看她,不置可否地说道,“我跟麦瑞试什么。” 翠文双手大拇指对峙,说道,“试试你们两个,谁是老大。” 崔英男眯了一下眼睛,说道,“嗯-翠文妹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吧?” 翠文连忙捂住耳朵,“不听不听。” 卢晓华疑惑地看着她们,“什么故事?为什么不听?” 翠文撇了撇嘴,说道,“有智慧的聪明人士,当然是举一反三,讲的是防守反击的故事。” 卢晓华转回头,看着崔英男,“英男姐,你还没说,翠文妹子就知道了?” 崔英男微笑着摇了摇头,“也许吧。不过,你得问她。” 翠文撅着嘴,说道,“干嘛问我,我说了,你矢口否认就是了。” 崔英男张了张口,还没说话,就被张涵鱼拦住了,“你等等,英男姐,我有一个好主意,可以解决古董的两难悖论。” 卢晓华推了她一下,问道,“快说。” 张涵鱼就势翻过身去,仰面躺着,漂浮在水面上,“当事人还没同意呢。” 崔英男摆摆手,“我没意见,说吧---对了,你呢,翠文妹子?” 翠文懒懒地说道,“我也没意见。鱼儿姐的意思,不过是说,你把你心里想说的话,告诉晓华姐。我把我心里的话,告诉鱼儿姐,然后,两相对证---对吧,鱼儿姐?” 张涵鱼亲昵地拍了她一下,“我就喜欢你这聪明劲儿-随我!” 翠文白了她一眼,说道,“你们家小猫才随你呢!我随我爸妈!” 张涵鱼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十二属相里,没有属猫的。” 翠文嗤了一声,转过去,不搭理她。 崔英男拉过卢晓华,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卢晓华会意地点点头,然后看着翠文和张涵鱼,说道,“该你们了。” 翠文还没张口,张涵鱼便摆摆手说道,“不用了!英男姐的故事,无非就是晏婴先生的二桃杀三士,或者是周处的故事。” 崔英男微笑不语,看着翠文。翠文则看着卢晓华。卢晓华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周处除三横的故事---对起来了吗?” 翠文抿着嘴,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这是英男姐自己想要给我们讲的故事啊,跟我没关系。那个,我自己没这个意思。” 张涵鱼白了她一眼,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翠文随口说道,“曹孟德有言: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儿。可是,既然是英雄,又且惺惺相惜,那么,不打一打,斗一斗,怎么知道到底是谁厉害?” 张涵鱼连忙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古董此言,深合我意。” 卢晓华横了她一眼,说道,“你们两个是惟恐天下不乱还是怎么地?好不容易麦瑞最近内外交困,无暇欺负你们了,你们反而来劲儿了,要去招惹她是不是?” 翠文吐了吐舌头,示弱似的放低了声音,“那个,我们不是好奇吗?” 卢晓华哼了一声,说道,“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不知道啊?” 张涵鱼有些不服气地说道,“芦花姐,你干嘛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我就不信,她南霸天还能包打天下,所向无敌!依我看,英男姐未必就输给她了!” 崔英男连忙摆手,“鱼儿妹子,我可不是你的瓮中之鳖,你可别给我来这一手狠绝毒辣的招数!我呀,我甘愿退避三舍---不对不对,我甘愿弃甲投降!”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哎呀,英男姐,你真没斗志!” 崔英男认真地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鱼儿妹子,不是你英男姐没有斗志,而是她不想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麦瑞比我强大也好,不如我也好,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情。我们的时间和精力,是用来做事情的,做一些有用的,有意义的事情。至于这个,好像是无关紧要的吧?” 张涵鱼弱弱的反驳了一句,“怎么无关紧要啊?谁是老大,我们就听谁的嘛。”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那我们就听麦瑞的好了。反正呢,我现在也是听她的。这个,一言堂呢,有时间不是好事;可是,有时间,却也是好事。” 张涵鱼闷闷地说道,“独裁呢,还算是什么好事?” 崔英男微笑着,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智者独裁,总胜于一群愚蠢无知的人,搞什么民主和群策群力,对吧?” 张涵鱼挠了挠头,鸭子似的,心服口不服地说道,“可是,这个坏家伙,做什么事儿,都不跟人商量,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就拿定了主意,让人感觉不舒服。” 崔英男反问道,“跟你商量,你能拿出比她更好的办法吗?” 张涵鱼张了张口,没词了。 崔英男安抚地说道,“鱼儿妹子,麦瑞其实很辛苦的。你看,她刚刚回到国内,一切都是从头开始。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尤其是对于我们做事业的人来说,更是如此。” 张涵鱼吞了口唾沫,想了想,问道,“那你呢,你就不辛苦吗?” 崔英男莞尔一笑,很随和地回答,“我跟麦瑞不一样。我们是跨国公司,实力雄厚,人才济济。还有,我这个管理人,其实是一个管理人团队。我们是一个庞大的经理人团队,很多事情,都有专业的人,或者专门的人去处理。我只是一个领头的,一个管理人团队的领导者。对于我们来说,团队的力量,远远胜于所有人力量的叠加。” 卢晓华举了举手,插言问道,“那个,英男姐,麦瑞自己没有团队吗?” 崔英男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呢,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按照惯例,像她这种做派,或者参与的事业领域,应该是有自己的团队的。不过,就算是有团队,那也是在美国那边。而在中国这边,估计是----也许时间太短了,还来不及处理好团队建设的问题,就开始做事情了。” 张涵鱼嗯了一声,说道,“英男姐,我懂了!以后啊,我尽量不去招惹麦瑞就是。” 崔英男微笑道,“偶尔跟她闹闹,让她放松一下,还是可以考虑的。不过,也就是你们啊!我可不行,我要一参与,麦瑞心思一重,那就失去了放松的意义了。” 张涵鱼愣了一下,“为什么?” 翠文撇了撇嘴,说道,“鱼儿姐,这你还不明白啊?” 张涵鱼转头看着她,稀里糊涂地问道,“我怎么明白?” 255圣旨还是懿旨 翠文扳着手指头,耐心地解释道,“你和我啊,我们都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蝼蚁,麦瑞这只母老虎面对我们的时候,心中没有危机感,没有惊惧意,自然也不用费心思。可是,英男姐是谁啊?英男姐是一只母狮子---一只母老虎,面对着一只母狮子,你说,她会心无挂碍两相轻嘛?” 张涵鱼回头盯着崔英男,疑惑地问道,“英男姐,是吗?” 崔英男想了一下,然后谨慎地说道,“事情当然不是这样。不过,道理倒是差不多。” 张涵鱼看着她,盯了好一会儿,这才幽幽的叹了口气,闷闷地说道,“原来做大人物这么麻烦,这么多事儿,真没意思。” 翠文撇了撇嘴,说道,“那你以为呢?你以为她们轻松愉悦,幸福快乐无边是吗?” 张涵鱼摇摇头,毫无斗志地说道,“我没那么想,可也没想到这么烦人。” 卢晓华说道,“你呀,就别想这些没用的了。这些事情,想了也是白想。” 张涵鱼叹了口气,反问道,“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想什么啊?” 卢晓华道,“还能想什么啊?想一想,如何帮助麦瑞解决家里逼婚的事情;想一想,英男姐跟小王子的恋爱故事怎样进行下去;再想一想,你的小马哥何时能够熬到候补转正。” 张涵鱼红了一下脸,说道,“那个,小马驹的事儿啊---” 卢晓华打断她,说道,“你不用考虑我的因素,我跟你说过了,也跟小马驹说开了,我们之间,我们俩啊,没戏。” 张涵鱼看着她,征询的目光绕着她转来转去,“那你跟谁有戏啊?” 卢晓华啐了一口,说道,“跟谁都---你先处理好你自己的事情。”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想啊!可是,还没下来圣旨呢!” 卢晓华没听明白,稀里糊涂地问道,“什么圣旨?谁的圣旨?你老妈的,还是你老姐的?” 张涵鱼撇了一下嘴,还没说什么呢,翠文便阴阳怪气地接上了,“这还不明白啊?麦瑞呗!除了麦瑞,谁还能让我们的网络大作家,如此的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你个蔫坏儿!这会儿还就偏偏不是,你能怎么地?” 翠文道,“我不能怎么地啊,我就是一社会边缘人,站在一边看热闹的。” 崔英男道,“要说是麦瑞的话,那得叫懿旨吧?太后老佛爷的话,怎么能叫圣旨呢?” 张涵鱼扑哧一笑,拉着崔英男说道,“英男姐,你不知道啊,那个,麦瑞家里呢,还有一个更厉害的太后老佛爷,所以啊,她这儿,就得降一辈了。” 崔英男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摇了摇头,说道,“一点事儿,给你搞得这么复杂。我先问你,你跟那个小马哥,马步敛,到底是怎么说的,怎么想的,怎么打算的?” 张涵鱼一听此言,立刻有些头大,连忙躲躲闪闪地说道,“英男姐,不是说过了吗?这些事情,先紧着你们。我们啊,先不忙,先后后。” 崔英男摇头说道,“这是怎么话说的?这种事情,怎么还能讲究论资排辈啊?我看啊,谁的姻缘到了,就先考虑谁的问题。你呢,既然你跟小马哥两个人都有意了,那就先定下来,这样,不也是让我们大家少点心思?” 翠文和晓华一起附和着说道,“就是就是,解决一个算一个。” 张涵鱼烦躁地甩了甩头,不满地说道,“奥,合着我还是你们大家的难题啊?” 卢晓华哼哼地笑着说道,“怎么不是啊?你就像是缺少羁绊小野马,需要一个羁绊。现在呢,小马哥就是你的羁绊。早点给你定下来,省得你一天到晚的给麦瑞掐架胡闹。” 张涵鱼双脚抡起,噼里啪啦地打着水,很不高兴地说道,“没想到,姐在你们心里就这么一副形象啊?白枉了我一天到晚的,做那么多好吃的伺候你们。” 卢晓华点点头,说道,“是啊,就是因为吃你的嘴短,所以,平常我们都不好意思说呢。”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说道,“平常不好意思,今天怎么就好意思了啊?” 翠文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今儿麦瑞不在,没人修理你呗!” 张涵鱼翻过身来,抡起巴掌便打了过去,“臭古董,你什么意思?合着我天生就是你们大家欺负的对象是不是?哎哟,老天爷哎,我的娘哎,我的命怎么他就那么苦呢?” 崔英男连忙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们两个的打闹,“好了好了,说正事呢。” 张涵鱼低头瞅了瞅自己,然后再瞅瞅她们几个,说道,“说正事呢,咱们也得有个说正事的样子吧?哪有泡在游泳池里商量这个的?” 崔英男微笑道,“我们这也不算是谈正事啊-我们先酝酿一下,打个腹稿,商量个草案。这个,具体的事情,还是麦瑞比较合适。她手底下那么多人,谋划事情,办理事情,都很方便。我们这里,暂时算是个草台班子。” 张涵鱼哦了一声,问道,“麦瑞最近那么多事,自己也烦得很,我们就别打扰她了吧?” 崔英男摇摇头,说道,“鱼儿妹子,你不懂。这个事儿呢,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张涵鱼愣了愣,“谈个恋爱,搞个对象,还有什么好复杂的?” 崔英男沉默了一下,转眼去看翠文,“这个,我不知道怎么说合适。翠文妹子说吧。” 翠文舒了一口气,满不在乎地说道,“哎呀,英男姐,你这有什么好顾忌的啊?这个事儿,也不是我们大家看不出来。那个,鱼儿姐,其实呢,这个问题,说简单,他也简单,说复杂,他也没那么复杂。就是说,我们的麦瑞大律师呢,正在筹划一个比较合适的团队。这个团队呢,既需要共同努力,创造一些事业,也需要安排好自己的家庭生活,个人生活,不要因为什么家庭的因素,个人的因素,影响了整个团队的事情,或者说是事情。” 张涵鱼愣愣地挠了挠头,随口道,“弄这么多事儿干嘛?累不累啊?” 崔英男道,“做事情呢,团队建设,是第一位的。累,也有可能吧。” 张涵鱼迷蒙着双眼,不理解地说道,“问题是,这事儿啊,太麻烦了吧?” 卢晓华幽幽地说道,“鱼儿妹子啊,你说,做什么事儿不麻烦呢?你写小说,不麻烦吗?” 张涵鱼摆了摆手,说道,“我这个啊,不一样的。这个写小说,就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一个人的思想,一个人的劳动,累不累的,也就一个人的事情。可是,这个团队建设,还要处理和帮助处理个人和家庭的问题,太麻烦了。” 翠文微笑着插了句,说道,“鱼儿姐,你那么聪明,给想个简单点的法子呗?” 张涵鱼连忙谦逊地摆了摆手,说道,“我那都是小聪明,上不了台面的。” 崔英男冲着她竖了竖大拇指,由衷地赞道,“这份难得的自知之明,可是大智慧!” 张涵鱼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行了,英男姐,你就别羞我了!我啊,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还是有数的。对了啊,还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啊。” 崔英男鼓励地看着她,说道,“你说,我们大家探讨探讨。” 256丰产未必丰收 张涵鱼说道,“一般来说,就算是团队建设,那也没有必要这样,考虑这么多问题吧?我们看啊,除了德国和日本的员工和职员,工作的事情比较稳定之外,大部分国家和地区的人,跳槽率都是比较高的。那个,团队建设,是不是实行优胜劣汰机制,更好,更科学呢?” 崔英男沉吟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说道,“鱼儿妹子,关于你说的这个问题,我呢,我个人曾经有过专业的研究和调查。对于这类问题,麦瑞,以及很多社会学家,社会科学理论专家,都对此有过专门的分析研究。我们长期的跟踪研究结果,可以证明这样一个问题:一个相对稳定的,当然也是不断地学习进步和自我创新的团队,他的社会资源消耗量,与他的社会财富创造量,会呈现一个最好的,最优化,最完美的曲线比率。而随着这些社会型团队的跳槽率的增加,这个曲线比率,会呈现出一个异向下滑的趋势。简单的来说,一个社会型的组织团队,他的跳槽率越高,它所消耗的社会资源和创造的社会财富的比值,就会越低。” 张涵鱼默默地铭记着她所说的话,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能不能选择一个简单的,比较那个直观的对比性事例,来阐述你们的这个理论啊?” 崔英男说道,“是啊,可能是我说得太过晦涩难懂了。那个,咱们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你就说是两个敌对的国家吧,两个同样是人口一亿的国家,一个国家,建立的是一支十万人的专业化精兵部队,另一个国家,则是五十万人的,普通军队。如果两国交战---不算领军人物的超常智慧因素啊。无论是双方旗鼓相当,还是谁胜谁败,人数多的一方,当然是浪费了更多的社会资源,而取得的国防职能,却跟对方差不多。” 张涵鱼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例子,只能让人更糊涂。” 崔英男脸上一红,说道,“不好意思,我是图省事,引用了别人的研究事例。而且,也没有把人家所有的理论分析摆出来。那个,我自己说一下我的看法吧。是这样,打个比方说,就是我们四个人的小团队,是吧?我们四个人的团队,开了一个小公司。这个,生活当中,谁也保不齐,会有什么事情。所以,每天呢,要么是你有事,要么是她有事。正常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保证百分之八十的工作出勤率。可是呢,如果不是一个稳定的团队组织的话,那就会出现另外一个问题。你呢,干了一段时间,不干了,辞职了,换上一个新人---新人的工作能力,需要降低一些吧?那就是降低了整个团队的工作能力。然后,过了一段时间,团队刚刚稳定,有一个人辞职跳槽,然后,团队的工作能力再一次降低。” 张涵鱼点点头,说道,“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不过啊,说是这样说,可是,你们的团队,就不需要新人,不需要更新换代了吗?” 崔英男说道,“就算是考虑到更换新人的因素,辞职跳槽,也是一个副作用因素。” 张涵鱼想了一想,说道,“说得倒也是啊---那个,古董,芦花姐,你们说呢?” 卢晓华跟翠文一起点头,“崔教主的话,当然是至理名言罗!” 崔英男连忙拱手,“不敢当,不敢当!那个,我们不游了,回去吧?” 麦瑞倚在柜子上,颇为好奇地看着郭晓阳和白雪。两个小姑娘站在开放式厨房里,一人守着一个锅灶,在那儿忙忙碌碌,忙活个不停。 郭晓阳炒好了一个菜,关了火,手脚麻利地倒锅装盘。忙碌中,偶一抬首,看着麦瑞满脸期待的表情,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坐那儿等会儿呗,一会儿就好了。” 麦瑞摆摆手,说道,“没事,你们忙!” 郭晓阳点点头,顺手拿过纱罩,把炒好的青椒肉丝盖好,然后转身回去,清洗锅灶,准备下一个菜。白雪也是手脚不闲得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偶尔抬头看见麦瑞望过来,便腼腆地笑一笑,权当打招呼。 麦瑞很感兴趣地问道,“那个,不好意思啊-仅仅是好奇。那个,你们平常下班回来,也是这样,忙忙活活地做饭吃吗?” 郭晓阳头也不抬地回答,“是啊,谁下班回家不做饭吃呃。” 麦瑞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是说,你们,你们每天这样回来做饭啊?” 白雪抬起头来,微笑着回道,“嗯。不过,平常可以简单一点儿。” 麦瑞立刻有些受宠若惊的表情,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来这儿,还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住你二位了!” 郭晓阳忍着笑,捂着嘴说道,“麦瑞,咱们能不能别这么酸啊?那,下一个菜,老醋花生。对了,麦瑞,你吃不吃甜?老醋花生,有些甜。” 麦瑞微笑道,“没事,一般来说,只要不是特别重的口味,我都可以接受。那个,我的保健医生说过,我这个身体素质,只要不过度地暴饮暴食,或者口味太重的话,基本上,不需要什么忌口。” 郭晓阳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说道,“哎呀,看来人家大资本家们,跟我们就是不一样啊。你看看,这个私人保健医生都有了。真是不简单得很。” 麦瑞白了她一眼,说道,“这有什么啊?我们国家以前的医疗卫生制度,比这个更好呢。有些事情呀,也不用着急,慢慢地,都会完善健全起来的。” 郭晓阳叹了口气,说道,“但愿吧。反正是只要有希望,我们就有动力。” 麦瑞愣了一下,说道,“不对吧?郭晓阳,那个,我们的劳动合同里面,应该是有医疗保险这一块的。这个,你不应该有这种感叹吧?” 白雪挥了挥手,说道,“麦瑞,你不知道。果子的伤春悲秋呢,大多是情绪化的,社会化的,跟她自己没有多大关系。还有啊,前些天,我们说道家里的事情,果子说,好像她妈妈的兵团公司那边,今年的西红柿又是一个大丰收,结果,又开始害愁了。” 麦瑞听了,感觉有些糊涂,随口问道,“丰收了,应该是好事吧?怎么反而害愁呢?” 白雪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唉呀,你不知道。现在的社会,可不比以前了。以前呢,丰产丰收,那都是幸福快乐的事情。” 麦瑞点了点头,“那现在呢?现在不是吗?” 白雪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现在?两说着呢。现在的社会,不丰产的时候,产品价格高,你没有东西卖,干瞅着。丰产丰收了吧,说不定又没有销路,反而还不如歉收年月。还有啊,他们是公司化经营,订单式生产。无论下边种植户生产多少产品,他们都得按照合同,按照最低保护价,托底全额收购。” 麦瑞点着头,表示自己听得很明白。 郭晓阳做好了菜,跟白雪两个忙活着,把饭菜端过来,摆放到餐桌之上。 “还有啊,我们现在---我妈那边现在所收购的西红柿,只有一部分,属于保鲜销售,能够转化为现金流。那个,其余的,都是工厂化处理,生产制造番茄汁和番茄酱,以及面包酱一类的商品化产品。” 257 不祥的预感 麦瑞接过白雪递过来的米饭,问道,“然后呢?” 白雪摇了摇头,说道,“市场销路很差,大多数作为福利产品,分给一些单位了。” 麦瑞沉思着,点了点头,刚要说什么,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对了,安华呢?” 郭晓阳道,“安华爸妈回来了,让她回家去,说是想闺女了。” 麦瑞点了点头,顺势转头,看了一眼安华的房门。 郭晓阳笑着说道,“安华总是锁着门。没事,今儿晚上,你跟我睡。” 麦瑞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那个,我睡客厅好了。” 郭晓阳哎哟一声,说道,“这哪能行啊!论理啊,我们是主人,你是客人。论情啊,你是当姐姐的,我们是小妹子。这个,哪能让你睡客厅呢。” 麦瑞横了她一眼说道,“说我酸,你这儿可是比我还酸呢。睡哪儿,不都是硬邦邦的木板床啊?好像你那儿是总统套房似的。” 郭晓阳哎哟哟地摇着头,说道,“不是哎,麦瑞,那是谁说的啊?说是木板床对身体好,有益身心健康。这个,席梦思呢,就跟高跟鞋一样,看着好看,睡着难受。” 麦瑞不以为然地说道,“甭管是谁说的,反正只要是科学的生活理念,那就好。” 白雪赞同地说道,“就是,科学思想压倒一切!” 麦瑞拿过汤匙,一边舀着汤,一边问道,“哎,对了,晓阳,你跟白雪,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做饭的啊?” 郭晓阳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我不记得了。” 麦瑞疑惑地问道,“这又不是什么难以记忆的问题,难道比你的之乎者也还难记忆?” 郭晓阳摇着头,苦思冥想似的,“真不记得了。反正那时候,我几乎天天住我小姨家里。我小姨呢,无论是做什么事情,只要我在旁边看着,她就会耐心教我。这样,天长日久,耳濡目染,慢慢地,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很多东西。” 麦瑞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白雪,问道,“那你呢,白雪。” 白雪摆摆手,说道,“我们就是普通人家。我妈说了,这些事情,都是生活的基本常识,也是我们与生俱来的生活技能。那个,如果连这个都不会,那就不算是正常人---”她抬起头,瞠目结舌地看着麦瑞,结结巴巴地说道,“对对对-对不起啊,麦瑞---”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指桑骂槐,假途灭虢是不是?” 白雪连忙举手发誓,“那个,英子姐,这个真没有!” 郭晓阳一把拉下她的手,不屑地说道,“哎哟,我的傻公主哎,看不出来,麦瑞这是在挤兑你啊?你还真够实诚的,就这儿,还当真了。麦瑞真要是生气了,还会跟你耍嘴皮子,掉枪花啊?早就一脚踹你---哎哟妈呀,你踹死我了!”她大叫着跳了起来。 麦瑞得意地看着她,问道,“小果子,你什么意思啊?姐吃你做的饭,很丢人是不是啊?” 郭晓阳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那个,你怎么能够这么说呢?这样不好啊---这样想呢,都是错误的。这个,思想态度要端正。其实,不会做饭,也没什么的。我妈也不会做饭的。” 麦瑞饶有兴致地瞅着她,“好像是说过吧?不过,我就纳闷啊---” 白雪歪着头,凑过来,好奇地问道,“纳闷什么啊,麦瑞。” 麦瑞看着郭晓阳,审视地眼光盯着她,慢慢地说道,“那个,你看啊,你妈妈呢,家务也不会做,这个吃饭穿衣呢,这些问题,难道都要依靠你们啊?” 郭晓阳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啊,反正大家都是一家人。” 麦瑞很难理解,摆着手说道,“那要是出门在外呢?谁来照顾她啊?” 郭晓阳疑惑地看了看她,说道,“秘书啊---那个,我妈是有秘书的。而且,那个秘书姐姐呢,人特好,特能干。我妈常说啊,人们都不喜欢秘书,都说什么秘书干政。可是,要是她退下来啊,那就一定推荐这个,她的秘书接班。” 麦瑞点了点头,眼光变得深远而迷蒙。 郭晓阳看了看她,然后再看看白雪,脸色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白雪轻轻地碰了她一下,说道,“好了,果子姐,饭都吃完了,你还愣着干嘛呢?” 郭晓阳满脸狐疑之色,摇着头说道,“白雪公主,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雪忍着笑,说道,“行了行了,你想预言什么,说吧?别这么神神秘秘的,好像张天师似的。我看呀,你的不祥预感,早就给麦瑞的那一记飞脚应验了。” 郭晓阳摇着头,很是凝重深沉的表情,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张黑暗的大网,正在往我们头顶之上,笼罩而来。” 白雪看了看麦瑞,假装宽慰道,“行了,果子姐,你就别装妖魔怪得了。那个,就算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或者世界末日之类的危险,这不是,还有麦瑞嘛?” 郭晓阳摇着头,摆着手,妖妖魔魔地说道,“危机有可能正是来自于此!” 白雪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麦瑞呵斥道,“装妖魔怪的,你想干嘛呢?赶快,把碗筷收拾了,我们还有事情要谈。我今儿来这里,可是要听你的隆中对,不是听你的妖言惑众的。” 郭晓阳一边摇着头,好像在思索计算着什么,一边收拾着餐桌。麦瑞跟白雪两个也一起帮忙收拾。好在三个人的餐具也不是很多,一会儿便收拾完了。 坐下喝茶的时候,麦瑞问郭晓阳,“郭晓阳啊,我记得,我说过,咱们是有伙食补贴的。” 郭晓阳还在那儿跟自己的脚丫子算账呢,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是啊。” 麦瑞沉吟了一下,“可是,我们今儿晚上,吃得可不算怎么样啊。” 郭晓阳楞了一下,终于抬起头来,疑惑不解地看了她们两个一眼,“还好啊!那个,今儿晚上,还是你来了,我们加了一个青椒肉丝呢。一般来说,平常时间里,我们晚上都是不吃肉食的。” 麦瑞转头看了白雪一眼,“为嘛?为了保持身材,还是减肥?” 白雪摆摆手,说道,“都不是的。那个,按照营养学来计算,我们不需要吃太多的。” 麦瑞挠了挠头,说道,“那个,什么饮食科学,还是营养科学,我也是多少懂得一点的。好像,按照我的理解,这个数量,不够吧?” 郭晓阳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两个,还要为这个而争论谁是谁非啊?道理不是明摆着吗?怎么还非得争一争呢?” 白雪跟麦瑞一起看着她问道,“道理在哪儿?” 郭晓阳懒洋洋地说道,“麦瑞的营养科学计算公式,来自于美国人的生活方式。美国人的生活方式啊,美国人人均每天体育锻炼时间超过两个小时。这么大的活动量,营养需要当然是一个大数量级别的。我们呢,我们中国人的生活方式,最多就是晚上跳一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们,还多少有点活动量。就以我们中国人的平均数据来说,我们每天的体育锻炼时间,人均数据,不会高于美国人的五分之一吧?” 麦瑞挥挥手,阻止白雪的发问,自己先说道,“那个,我们不管国人的生活方式,我们也管不了,对吧?不是,我们的自律协议上,不是说好了,大家每晚体育活动时间,不得低于两个小时吗?怎么了?给我把时间偷吃了?”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有些做贼被人抓住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不是我们大家最近忙着学习,还有,那个一些进修---时间不够用吗。” 258备胎跟预备部队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奥,时间不够用,那就克扣我的时间啊?” 郭晓阳连忙说道,“友好协商,友好协商,这个,大家是自愿的,自我约束,不用那么认真的,对不对?” 麦瑞摇了摇头,说道,“这个事儿,不太好通融的。” 郭晓阳悄悄地拉拉白雪,示意她帮腔,“那个,为嘛啊?” 麦瑞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个呢,倒也不是我自己多事,非得给你们上这么一道枷锁。而是---你看啊,根据最近国家权威人士,在北京论坛-公共卫生与和谐社会的建立分论坛透露:中国知识分子,尤其是高级知识分子,存在着严重的过劳死现象;知识分子的平均寿命,只有58岁,比我们国家的人均寿命少了十多岁。而近五年来,中国科学院和北京大学去世的专家学者和教授,平均年龄仅为五十出头。这个,是一个非常令人震惊,也非常令人遗憾的事情。因为,我们这些过劳死的群体,都是高级知识分子。” 郭晓阳跟白雪面面相觑,不敢接话。 麦瑞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情,前些年,我们跟中国围棋队,有过一次接触,也是合作。可是,在这个接触和合作的过程之中,我们发现,这些我们社会上,智慧一流的宝贵人才,他们的身体素质,也都不尽如人意。当然,也可以这么说,现在的整个社会,整个国家,乃至于我们全部的人民大众,身体素质,都不尽如人意。” 郭晓阳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国情特色,没办法的事情。” 麦瑞长长地舒了口气,说道,“我母亲是医疗工作者,常年守护在医疗战线。据我们医疗系统的数据显示,我们国家的民众,有接近一半,是因为不合理的生活方式,或者是不合理的体育锻炼,导致的身体素质问题,而进入的医院。” 郭晓阳连忙举手做投降之状,“okok!麦瑞,这个问题,交给我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早晚锻炼问题,由我来义务监督执行或者实施。那个,我们进入下一话题。ok?” 麦瑞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说到我母亲,我那亲爱的老妈---唉,这个事情,可就是难办多了啊!你说啊,这一时半刻之间,我到哪儿去给她找那个乘龙快婿去啊?” 郭晓阳挠了挠头,很不理解地问道,“不是啊,麦瑞。这个事情呢,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个,你看啊,你这个人呢,无论是做什么事情,都是深谋远虑,高瞻远瞩,提前挖坑,设井下套,无所不用其极。怎么就这个事情,你就没有个提前准备呢?” 麦瑞楞了一下,说道,“也是啊,我怎么就没准备呢?哼!小丫头片子,我有你说得那么---不过,说实话啊,这个事情呢,它还真就不怪我。” 郭晓阳冲着白雪一扬下巴,“那就怪她咯?” 麦瑞白了她一眼,说道,“怪人家干嘛呢?我也不知道怪谁。这个备胎也好,预备部队也好,我也不是没有准备。” 郭晓阳一伸手,说道,“关键时刻,那就拿出来啊?” 麦瑞无可奈何地说道,“都是成为了异姓兄妹,或者异姓姐弟,就没一个可以---这也就是命吧。没办法,不是姐姐我不努力,而是天道不酬。” 白雪想了想,举着手,示意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不是啊,麦瑞。这个呢,我也听着你们两个白活半天了,也算是多少听出来那么一点儿味道。那个,我有一个问题,不是很明白,我想问一下,可以吗?” 郭晓阳连忙抓着她的肩膊之处,往前推着说道,“都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好,你这个旁观者,应该能够看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了吧?快说快说。” 白雪挣脱了她的魔爪,这才说道,“麦瑞,据我所知呢,这个感情的事情,或者说是谈恋爱这件事情,应该算是最耗时间和精力的了。我啊,我想请教你们两个一下,那个,你给你的预备部队,或者说你的备胎们,给了他们多少时间呢?” 麦瑞眨巴着眼睛,思索了半天,这才犹豫着说道,“好像是,没有什么时间吧?” 白雪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跟郭晓阳对视了一下,说道,“我没话说了。” 郭晓阳也是一脸无奈地摇着头,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麦瑞双手捧着头,很是苦恼地搓揉着自己修剪得短而精致的秀发,不知道再说什么。 白雪过来,知情知意地扶着她的背,轻轻按了一下,接水去了。 郭晓阳坐在那儿,打坐似的,陷入沉思之中。 麦瑞拍了拍桌子,提醒道,“郭晓阳,今儿我来呢,是来听你的隆中对的,可不是来看你和尚打坐,面壁参禅的。赶快赶快,赶快帮忙想办法。我时间紧张着呢,可没时间天天来处理这些问题。” 郭晓阳长长地叹着气,就像面对着扶不起的阿斗似的,一脸的苦笑和无奈,“我的姐姐哎,感情这种东西,就像是水滴石穿,绳锯木断,需要的就是滴水穿石的水磨工夫。你说,你要是连时间都没有,连谈情说爱的时间都没有,这件事情,你就是交给月下老人,他也是没办法的啊?最起码,最简单的一个问题,你得有个时间,双方沟通了解,感情交流,融会贯通---这些事情,它可是非常非常需要时间的啊!” 麦瑞愣愣地问道,“不是吧?那个,我看那个,很多爱情故事,好像是并不需要什么时间的。比如,那个许仙和白娘子,七仙女和董永---他们也没费多少时间嘛。” 白雪端着水,袅袅婷婷地走过来,姿态优雅地抚裙坐下。 麦瑞眼睛有些发直地看着,随即指着白雪说道,“你看,就像这样,小仙女似的,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会让人喜欢上。” 郭晓阳不耐烦地打掉她的手,“跟你说正经的呢。” 麦瑞笑道,“我也是认真的啊。我就这么个意思,这个,只要是一见钟情,那不就节约时间了啊?干嘛还非得浪费那么多时间,专门去经营打理一段感情。” 郭晓阳叹道,“一见钟情啊,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千百人里,难得有一个的。不行,这个概率太低了,操作起来难度也太大。” 白雪附和着点头,“就是,一见钟情虽然是最佳选项,但是,概率-成功概率太低了。” 麦瑞说道,“那就找一个概率高的选项,对吧?” 郭晓阳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成功概率最高的,无过于日久生情。可惜的是,你没时间经营打理,人家单方面的放电,天长日久得不到回应,难免爱情变成亲情。这个,经过岁月的无情考验,也给你否决了。” 麦瑞有些沮丧地说道,“那要是照你们这么说,我还真就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啊?” 白雪连忙跟着郭晓阳一起摇手,“没有没有,这个绝对不会的。” 麦瑞嗤了一声,说道,“不就是找个臭男人吗?至于这么难吗?” 郭晓阳敲着太阳穴,沉吟着说道,“这个,那倒是不太好说。这个事情啊,说难也不难,可是,说容易,它还真就是不容易。” 白雪摇了摇手,看着郭晓阳问道,“果子姐,你不是说,你们家叔叔阿姨,也是没有谈过恋爱,直接领证结婚的吗?那么,他们的感情是怎么培养的啊?” 259 人无完人 郭晓阳想了一下,忽然有些脸红。她扭扭捏捏地看了一眼麦瑞白雪两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事情啊---可以说吗?” 白雪走过去,抱着她的肩头摇晃着说道,“哎呀,我的姐姐哎,这个,为了我们老板的终身大事,我们应该是勇于献身才是,对不对?何况是出卖一下老爹老妈的爱情经验了。” 郭晓阳瞪着眼睛,看着她反问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是你来献身?” 白雪害羞地一笑,说道,“我爸我妈就是傻白甜的单纯情感,没什么可以学习的。哪像你们家啊,整个就一部情感大戏。” 郭晓阳挠了挠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们家,好像也算不上什么情感大戏吧? 最初的开始,好像是那个---我爸爸这个人呢,现在看起来普普通通,就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家庭妇男。可是,我爸年轻的时候,可是我们兵团基地的人尖子,挺出挑的一个好小伙子。他呢,看书多,文化高,懂音乐---当然,不过是口琴和马头琴二胡之类的民族乐器。还有啊,我爸这个人,从小便心灵手巧的,会做很多活计。一般来说,就我们兵团基地那里啊,无论是谁家有点儿木工瓦工之类的活计,第一时间,都会想到找我爸。还有,修个自行车,水龙头,或者是修理个家用电器什么的,我爸也都在行。” 白雪跟麦瑞一起点头,“嗯,也是啊,这样的好小伙,当然是人见人爱了。” 郭晓阳大不以为然的摇着头,“才不是呢!我外公外婆说过了,这种万金油,百灵鸟似的人,都是最没出息的了。一般来说,这种个性或者心性的人,大多数不会有什么大的成就---就其一生来说。” 麦瑞跟白雪都是楞了一下,追问道,“为什么呀?” 郭晓阳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问题还不简单啊?人的一生,时间那是很有限的。而成就---一般来说,极其重大的成就,往往需要耗费我们人一生的经历或者时间。像我爸这样,什么都会,什么都懂的人,很难在一个领域里,长久的钻研捉摸,所以,当然也不可能取得什么伟大的成就啊。” 麦瑞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也不尽然吧?我们历史上,也有很多人物,比如那个屈原啊,苏轼啊,杨慎啊,徐渭啊---他们这些人,不也是取得了很多领域的伟大成就吗?” 郭晓阳嗤笑道,“我的姐姐哎,你说的这些人啊,那可都是我们中华民族几千年来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那个,你觉得我爸爸,是这样的天才人物吗?” 麦瑞张了张口,挥挥手,没说什么。 白雪笑着道,“果子姐啊,既然是外公大人如此明见万里,为什么还要---为什么对于阿姨和咱小姨,先后都喜欢上叔叔,却不阻拦呢?” 郭晓阳白了白眼,说道,“外公说了,闺女那是找对象,不是找天才。” 白雪啊了一声,旋即连连摆手,“那个,当我什么都没说。” 郭晓阳咳了一下,一副张天师的德行,接着说道,“外公说了,这个,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都是有弱点和缺陷的。我们人活着,不是老要盯着别人的弱点和缺陷,穷追不放,而是要善于发掘和发现别人的优点与长处,并很好地利用好,不管是为我们个人,还是为我们社会,做点什么。” 麦瑞连忙挥手打断她,问道,“那个,果子,外公多大了啊?” 郭晓阳楞了一下,然后说道,“六十七了---离休两年了,干嘛?” 麦瑞笑吟吟地蛊惑着说道,“过来给我们做个保安大爷呗?” 郭晓阳转头跟白雪对视了一下,很迷茫地眼神里,充满疑惑,“麦瑞,你没事吧?” 麦瑞笑着说道,“没事没事。那个,我喜欢有智慧的人。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对不对?让老人家过来,跟黄花鱼做个伴,说不定,还可以给黄花鱼提供一点创作的素材。” 郭晓阳连忙摆手,“不是,麦瑞---是不是在你们资本家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没有价值的东西,也没有不能够变现的东西?” 麦瑞连忙摆手否认,“不是不是,那个,郭总,您老可别误会我的意思啊。” 郭晓阳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你还能说你是什么好意啊?” 麦瑞说道,“我是这个意思啊-你看,我这个人的个性也好,弱点和缺陷也好,都跟你们家阿姨差不多吧?对不对?外公能够把阿姨这样的女儿嫁出去,当然,也可能把我给嫁出去,对不对?我就是这么一个意思,没别的意思。” 郭晓阳摇着头,根本不相信她的胡说八道,“得了吧,麦瑞,你这种说辞,骗骗白雪公主这种傻白甜,那还可以。你要想骗我啊?道行还浅着呢!”她一边闪躲着,逃避着白雪的追打,一边继续说道,“再说了,你这个嫁人,跟让我外公来做保安,他就编排不到一块去。” 麦瑞说道,“嗨,我的用人方式,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没看见,古翠文这样的硕博连读的高才生,都给我做保洁呢。让老人家做保安,是为了开工资方便,也是为了让人家能够接受。我要是直接说,让他来做企业管理顾问,你说,他会来吗?” 郭晓阳哼了一声,说道,“终于把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麦瑞辩解道,“我这是阳谋而非阴谋,有什么不能暴露的?” 郭晓阳狐疑地看着她的眼睛,半信半疑地问道,“这是实话吗?” 麦瑞真诚而坦率地面对着她的审视目光,大大方方地说道,“那当然。” 郭晓阳回首身后,跟白雪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慢慢地说道,“那么,之前我的不祥预感,就是来自于这个吗?” 麦瑞赶紧附和着点头说道,“有可能。动物的本能直觉最准确了。好了,危险情报解除,我们休息吧?我困了。” 郭晓阳愣愣地问道,“钓金龟的事情,不用筹划了啊?” 麦瑞打着哈欠,手掌往嘴里忽闪着,心不在焉地说道,“那个,我看今儿就算了。再说了,我是把你们两个孩子,当作那个韩信张良似的,不耻下问的前来问计。可是,看样子,你们的情感生活,好像是也只是停留在谈婚论嫁之前阶段。我呀,别给你们两个假道学,伪专家忽悠瘸了,再患上什么脑袋大脖子粗的傻病。” 郭晓阳跳起来,走到麦瑞跟前,盯着她的眼睛,警惕地说道,“你这不阴不阳,稀里糊涂的胡说八道里,掩盖着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吧?” 麦瑞眯着眼,打着哈欠,连连摇手,“没有没有!困极了,大脑短路,脑子不好使,语言逻辑混乱---那个,我去跟白雪睡。我喜欢傻白甜的小公主。”说着,拉着白雪就走。 郭晓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瞅着她们两个的背影,眼睛里满是怀疑和警惕。 白雪被麦瑞拖进房间,眼看着她把房门关上,这才问道,“麦瑞,不是---你不是真的设了陷阱埋伏吧?怎么我也觉得你怪怪的?” 麦瑞一边换拖鞋,一边摆手,“哪有啊,你那是错觉。” 白雪伸手拉开抽屉,给她找出备用的牙刷毛巾,眼睛里却依旧有些疑问,“可是,郭晓阳的危机意识,一向都是很准确的呢。” 260 被下了套 麦瑞随口答了一句,“是吗?我看不见得吧?她又不是警犬。好了,我要洗澡去了。那个,我喜欢淋浴,要不,我到客房去洗?” 白雪连忙说道,“不用不用,大家都是淋浴。你先洗,我给你拿床上用品。” 麦瑞点了点头,声明道,“我睡沙发。”说完,先进了洗浴间。 第二天一早起来,三个人吃过早饭,一起喝了会儿茶,很随意地聊了一些日常生活上的话题,便由郭晓阳开着车,直接去了公司。当然,走到半路之上,麦瑞还给张涵鱼她们几个去了电话。电话的目的,也算是说明和告知自己的行程。 郭晓阳她们的宿舍就在金融街上,距离麦瑞的办公场所很近,因此,当然是她们率先到了。车到了公司之后,还没等郭晓阳熄火,麦瑞便喊住了她。“郭晓阳,你先等一下。” 郭晓阳一拉手刹,停好车子,便把头转了回来,“干嘛?” 麦瑞举着手,慢慢说道,“你母亲到北京来了,你去看看她吗?” 郭晓阳身子一动,眼睛里立刻凝聚出一束激光束一样的绿光,“什么时间?在哪儿?” 麦瑞淡淡地,语气平静地说道,“昨儿,京西宾馆。” 郭晓阳看了白雪一眼,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神情。 白雪也没想到麦瑞还会表演这么狗血的剧情,忍不住问道,“昨儿来了,干嘛今儿才告诉我---告诉果子姐啊?” 麦瑞慢悠悠地说道,“昨儿呢,我们公司---我们蔬菜配送公司那边,在跟果子姐的母亲谈判合资合作的事情。告诉早了,我怕有些人的聪明脑瓜,不利于我们的谈判。” 白雪仰着头,一副悲情女主角的表情,“我怎么感觉,有些被人下套的味道呢?” 郭晓阳哼了一声,说道,“谁说不是呢!我说呢,拉着我们,好像是真的忧国忧民,担心自己终身大事的样子。可是,到头来,却是一副心不在焉,心神无属的样子。原来是江东周郎按妙计,只待蒋干上门来啊!” 麦瑞一看大事不妙,连忙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没有你们两位想得这么邪乎啊!那个,我们的合作方案,以及,以及所有的后续安排,都是没有恶意的。” 郭晓阳叹了口气,反问道,“既然是问心无愧,干嘛不能直截了当地问我们,反而要处心积虑,设井下套的,套问我们的话?” 麦瑞叹了口气,坦率地说道,“那个,你母亲啊,那个---刘卫红刘总,她好像是对于我们的资本运作模式,不是很了解,也不是很认可。可是呢,鉴于时间紧迫,我们还有很多别的事情,需要时间处理。你母亲那边呢,也是急需资金,以摆脱困境。如果旷日持久的谈判下去,等到她们了解了我们的资本运作模式,了解到我们的善意安排,恐怕最好的机会,也就过去了。所以,使用一点儿小小的阴谋诡计---阳谋智慧,也是可以理解的。” 郭晓阳哼了一声,一伸手,干脆直接地说道,“合同拿来我看看。” 麦瑞摆了摆手,说道,“合同文本,我们这边的,还没过来。这样,你去看望阿姨,顺便过去看看行了。对了,放你三天假,给你车开着,好好带你母亲玩玩。” 郭晓阳板着脸摇了摇头,并不领情的样子,“我妈这个人,死板得很。既然是为了公事出来,怎么可能跟我出去玩?好了,你们下去吧。” 白雪率先站起,顺着后面拍了拍她的肩,“替我跟阿姨问好。”说着下了车。 麦瑞摆摆手,“跟阿姨说,别骂我骂得太狠。”说着,也下去了。 郭晓阳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慢慢启动了车子,滑了出去。 白雪跟在麦瑞身后,一边走,一边回头看郭晓阳离去的方向,“麦瑞,果子姐会生气吧?” 麦瑞哼了一声,“生气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总没有时间,等到我们所有的民众,都接受了资本运作的常识性问题,然后再来开展我们的事业吧?” 白雪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啊。不过,我担心的是---。” 麦瑞挥了挥手,督促道,“担心什么,说啊。” 白雪鼓足勇气说道,“果子姐深明大义,不会执着于细枝末节问题。只要看过了我们跟她们所拟定的合作协议,自然会明白你的苦心。可是,我担心的是,果子姐的母亲---她毕竟跟我们不是一代人,思想也好,社会观念也好,都不是我们现代人的模式。万一她或者她们公司的人,对于我们这种资本运作模式难以认可,或者接受,我们岂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麦瑞赞赏地看着白雪,说道,“不错啊,最近进步很大!真的是,日有所学,夜有所得。看来,只要是教育方法得当,这些东西,也不是很难普及的嘛。” 白雪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她沉吟了一下,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麦瑞,你今儿让果子姐出去,去看望阿姨,不仅仅是为了给他们一个共享天伦之乐的机会吧?” 麦瑞歪着头,看着她,饶有兴致地微笑道,“你说呢?” 白雪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这边,所有的运营计划,以及合作方案,果子姐都是参与过的,也是最后的审定者。这里面的关节和利害关系,她应该比谁都清楚。既然是这样,无论是阿姨那边有什么疑问或者不理解的地方,果子姐---她应该都可以给予她们最满意,也是最合理的解释。我说的,对吧?” 麦瑞赞许地说道,“对啊。合情合理,科学中肯。嗯,很有见地。” 白雪小脸一红,低着头,羞涩地说道,“我呀,这是努力学习当中。我跟你们,跟安华姐和果子姐,还差得远着呢。” 麦瑞摆摆手,“知耻者近乎勇也。能够知道自己的弱点和不足,也是很大的进步。” 白雪笑了笑,“谢谢老板夸奖。” 麦瑞看了看她,“不过,不同的个性,适合不同的工作和岗位。那个,你也不要一味地去学安华和果子。你呢,做好自己的事,发挥好自己的特长,是最主要的。” 白雪楞了一下,随口道,“自己的特长?我有什么特长?” 麦瑞摆了摆手,“这个以后再说。好了,先去工作吧。” 白雪看了看时间,还差几分钟才到上班时间。她问麦瑞,“今儿崔英男崔总,跟陆前方马步敛他们,说是要过来签订那个合作协议的事情。这件事情,本来是果子姐给审定的协议文本,现在她出去了,一时半会儿,可能还回不来。” 麦瑞点点头,想了一下,问道,“定稿了吗?” 白雪道,“协议文稿是确定了,就是按照之前拟定的协议,我跟果子姐审定了两遍。” 麦瑞道,“既然这样,那就由你接着来好了。” 白雪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以前没有单独处理过---还是你来把把关吧?” 麦瑞笑了笑,挥挥手,“谁都会有第一次的。再说了,已经定稿的东西,没问题的。” 白雪迟疑着答应下来,然后,不等麦瑞离开,便又问道,“那个,我给他们去个电话,还是就这么等着?不过,昨天果子姐联系过了。” 麦瑞摆摆手,“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情,不必征询我的意见,你自己把握,自己拿捏就好。我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去吧,大胆一些,经验都是累积出来的。ok?”说完,不等白雪再说什么,便一骑绝尘,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261 奸商 白雪还想说什么,上前追了两步,麦瑞已经把门关上了。她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玻璃门上自己的影像笑了笑。 白雪回到自己办公室,打开保险柜,取出之前准备好的协议文本,检查了一下,然后便抱着这些协议文稿,提前来到小会客室等候着。 马步敛跟陆前方先到,然后,紧接着,相隔不到三分钟,带着保镖的崔英男也来了。 白雪按照之前预定好的步骤,先给客人斟茶倒水,然后递上预备好的协议文稿。 也许是因为刚刚求爱成功吧,因此,今天的陆前方,显得格外精神利落。他习惯性地穿着一身白灰色系的服装,脚上也是一双同一色系的白色运动鞋,大夏天的,一身阳光帅气的形象,不由得让人多看了两眼。 崔英男为人老成持重,一向不太在意别人的穿着打扮。可是,今天陆前方的这一身打扮,可是摆明了冲着自己来的。因此,就算是她再老成持重,也还是免不了偷偷红了一下脸。 白雪作为半个主人,即使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便形之于颜色。卢晓华对于别人的穿着打扮也好,别人的相貌也好,往往是一掠而过,波澜不惊。也是啊,整天呆在菜市场的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呢,当然不至于大惊小怪的。 张涵鱼是陪太子读书,让卢晓华硬拉过来,陪绑的。可是,她虽然是口无遮拦的人,却被早有先见之明的马步敛拖到休息室里去了。 张涵鱼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冲着马步敛埋怨,“不是找我有事吗?怎么跑出来了?” 马步敛笑着说道,“正事开始之前,先给他们留点时间说说话。” 张涵鱼这才明白过来,“奥,这样啊。不是,你们倒是挺会赶时间的啊!这个,谈事之前,还要挤一点儿时间来谈感情。” 马步敛说道,“崔大教主是个忙人,很难抽出时间来。这个,我们也是没办法。不过,这样也好,正好是一箭双雕,你说对吧?” 张涵鱼没听明白,稀里糊涂地问道,“什么是一箭双雕?” 马步敛看着她,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假公济私,谈情说爱,我们也是忙里偷闲,搭个顺风车呗。” 张涵鱼这才明白过来。她红着脸白了马步敛一眼,说道,“人家已经求过爱了,算是正式交往了。我们还什么都不是呢,这个不能算的。” 马步敛一听,不干了,“这话是怎么说的啊?什么就叫什么都不是啊?那个,不是,我们不是---我是在他们之前,就表白过了啊!” 张涵鱼毫不留情地摆了摆手,说道,“你那算是什么表白?就拿着一束花,说两句话,就算是表白了啊?” 马步敛楞了一下,旋即问道,“怎么了?不行啊?” 张涵鱼看着他,不置可否地反问道,“你说呢?” 马步敛瞅了瞅崔英男他们那个房间,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要是跟他们那样大张旗鼓的阵势,也太劳民伤财了吧?” 张涵鱼一听,立刻把脸板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马步敛连忙陪着笑地拦住,“哎哎哎,开玩笑呢!别走啊。” 张涵鱼板着脸说道,“谁跟你开玩笑啊!你去找一个不花钱的表白去吧!” 马步敛连忙举手发誓,“那个,问题不在于花钱与否,而是在于爱与不爱,你说呢?” 张涵鱼悻悻地说道,“我哪知道。爱不爱的,也没法证明。” 马步敛双手伸开,阻拦着去路,陪着小心,继续说道,“之前呢,也没征求过夫人的意见,所以,不知道怎么准备。你看这样可好,我们也找策划公司,也给我们策划一个大型的求婚仪式,这样可以吗?” 张涵鱼抬头看着他,问道,“你舍得劳民伤财啊?” 马步敛笑着说道,“只要能够赢得夫人芳心,劳民伤财,那也是在所不惜的事情。” 张涵鱼摆了摆手,说道,“得了吧,心不甘情不愿的,好像是谁逼你似的。” 马步敛摇了摇头,“这个,还真没人逼我。” 张涵鱼哼了一声,说道,“没人逼你,也不见得你就甘心情愿。再说了,要是劳民伤财之后,人家再不答应,你们岂不是赔大发了?那么大的求婚阵仗,要花不少钱吧?” 马步敛一脸狡狯之意的看着她的眼睛,神秘兮兮地说道,“我要说是没赔钱,你信吗?” 张涵鱼楞了一下,“没赔钱?没赔钱,也算是花钱消费了吧?难不成,你们还赚了钱?” 马步敛微笑着伸出来两根手指,在张涵鱼眼前晃了晃。 张涵鱼狐疑地看着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鸡爪子?还是兰花指?” 马步敛白了她一眼,说道,“麦瑞还让你做什么经理---这个,人家牲口市上,经纪人的手把计算器手势,你看不懂啊?” 张涵鱼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听说过,没见过。” 马步敛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陆前方跟崔大教主的求婚阵仗,我们都有完整的录像剪辑,对吧?” 张涵鱼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马步敛说道,“原版以及备份呢,当然是我们自己留下了。” 张涵鱼拍了他一下,“下面呢-别给我说话大喘气的。” 马步敛笑吟吟地说道,“然后,我们把这个剪辑成一个文艺片的小视频短片,卖给了视频网站。那个,扣除我们的成本和花费,还赚了六十八万。” 张涵鱼啊了一声,随即跳着大叫起来,“小马驹,你们这些奸商!” 马步敛连忙摆了摆手,说道,“嘘,你喊什么呢,让人听见啊!” 张涵鱼捂着嘴,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什么害怕人听见啊?” 马步敛说道,“那个,害怕人家跟我们要演出费啊。” 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张涵鱼。她立刻伸出手来,说道,“是啊,我们的演出费呢?” 马步敛轻轻拍了她一下,“还演出费呢,赚的钱,都给麦瑞拿走了。”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哼了一声,说了句,“吸人血的万恶资本家。” 马步敛眼珠子转了转,蛊惑似的说道,“鱼姐,我们也去拍一个吧?” 张涵鱼摇了摇头,不感兴趣的样子,“不拍。” 马步敛楞了一下,追问道,“为什么呀?” 张涵鱼说道,“没事学人家干嘛?拾人牙慧的事情,姐才不屑于去做呢。” 马步敛继续做着说服工作,“什么拾人牙慧啊?这会儿我们要拍,那就不去内蒙古大草原,不去拍什么蓝天白云,草原夜色了。” 张涵鱼撇着嘴说道,“不去拍蓝天白云,草原夜色,难道我们拍什么雾霾防御激光武器啊?还是渔网阵大幕,困死核潜艇?还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马步敛点着头,表示赞许地说道,“也不是说不可以啊!” 张涵鱼气结,“人家拍摄浪漫求婚之旅,你想拍作死的节奏啊?” 马步敛连忙说道,“那个,也不是啊---嗨,我这不是随口附和,以示对夫人的遵从嘛。” 张涵鱼轻轻踢了他一下,说道,“少拍马屁!小心拍马屁股上。对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许夫人夫人的叫,让人听见了,多不好意思。” 马步敛委曲求全地看着她,很为难地说道,“不叫夫人,那我叫什么呀?” 张涵鱼伸手给了他一下,说道,“跟我装傻呢是吧?不是说好了叫我涵鱼的吗?” 马步敛挠了挠头,不情不愿地说道,“这样叫,总是感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儿。” 262 深明大义的夫人 张涵鱼白了他一眼,说道,“就是一个称呼而已,有什么对劲不对劲的?” 马步敛叫道,“怎么不是不对劲儿啊?这么叫,完全没有主权归属的感觉。你就像是那个北海,对吧?原先属于我们中国的时候,那就叫做中国北海。现在被割裂开来,被人叫做什么狗屁日本海了,那还能够彰显我们国家的主权归属吗?还有我们的南海,正规的名称,应该是中国南海吧?可是,你要是跟着外国人,去叫什么南中国海,味道好像就不一样了。好像就成了中国南边的海了。” 张涵鱼给他絮絮叨叨,啰里啰唆地絮叨了半天,脑子里跟塞满了浆糊似的,连忙举手表示投降,“好好好,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好了。” 马步敛一脸的志得意满,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还是夫人深明大义!” 张涵鱼一转头,满口茶水,天女散花一般,喷射到了玻璃窗上。 白雪给他们准备好协议文稿,还没等解释一下,来几句开场白,就给卢晓华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个人跟在马步敛张涵鱼后面,也走了出去。 崔英男看着她们一个个都借口躲了出去,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她侧首,瞄了一眼磨砂玻璃门外,然后,一副略显尴尬的神情看着陆前方,带着些揶揄的口气问道,“陆总,咱们今儿约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签订这份协议呢,还是为了创造机会,给---给你我一个单独见面的机会啊?” 陆前方淡定地看着她,从容不迫地回道,“按照那个政治局常委会议精神呢,当然是趁热打铁,深化感情交流和融通,这是第一要务。至于这个签订协议呢,按照康总的说法,就算是我们情感大戏中的一个小插曲吧。” 崔英男把头转开,回避开他带着些火辣味道的视线,很平淡,很淡定地说道,“陆总这是怎么了?两天的时间,说话怎么变得这么煽情了啊?那个,不是情感变异吧?” 陆前方听了,没有说什么,而是朝着室外有阳光的方向看了看。 崔英男不解,也跟着看了过去,“怎么了?”她随口问道。 陆前方摆摆手,说道,“没什么,我想看看,是不是我们穿越了,回到上周之前了。” 崔英男哼了一声,说道,“神马意思?直说好了。” 陆前方回过头来,审视的,探究的看着她,以示询问地问道,“貌似我们---貌似之前我刚刚求婚成功啊?对吧?崔大教主?您这一口一个陆总陆总的,那是什么意思呢?表示吃了饭不给钱,不认帐呢?还是说要我们穿越回去,重新----” 崔英男把手一摊,很无辜的样子说道,“什么求婚成功了啊?你是求婚了,可是,好像我还没亲口答应吧?” 陆前方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耍赖!” 崔英男看着他大姑娘似的白嫩手指,微笑着说道,“我怎么耍赖了啊?” 陆前方说道,“我们可是有录像视频资料为证的啊!” 崔英男笑吟吟地说道,“可是,录像视频资料上,也没有显示我亲口答应过你啊!” 陆前方楞了一下,慢慢地坐了回去,凝神回想着之前一系列运作中的漏洞。 崔英男好脾气地看着他,耐心极好,并没有去打断他的回想。 陆前方想了半天,脑子这才慢慢转过弯来。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对不起,之前是我们考虑不周,一厢情愿。我道歉!” 他这一郑重其事地道歉,崔英男反倒不好意思了。她连忙摆摆手说道,“哎哎哎,陆公子啊,这种事情,怎么还能够道歉呢。咱们不兴这样的啊,没这一说!” 陆前方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说道,“怎么不能道歉呢,我们没有征求你的意见,有些冒昧唐突了。这个事情,应该---” 崔英男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应该什么?你想多了吧?陆大公子?表白这种事情呢,很少有事前打招呼的吧?再说了,是否选择表白,那是你的权利,对不对?” 陆前方愣愣地看着她,“然后呢?” 崔英男狡狯地笑着说道,“可是,是否选择接受,也是我的权利,对吗?” 陆前方连忙点点头,“那是当然。” 崔英男双手一摊,说道,“是啊,所以,你没必要道歉。这是你人生在世的情感权利。只要不违背社会道德,不触及法律红线,那就不能说你做错了什么。” 陆前方认真地听她说着,接着问道,“就这些吗?” 崔英男点点头,“是啊,就这些!这是我阐述的最合情合理的立场原则。” 陆前方疑惑地问道,“那你答应没答应?我是说,我的求婚!” 崔英男看着他,一点也没回避的意思,坦率地说道,“我还没考虑好!” 陆前方有些想吐血的感觉,“不是,我没听错---对不起,教主,您说,您还没考虑好?” 崔英男点点头,“是啊,终生大事,慎重以之,怎么能够不去慎重考虑一下,便贸然作答?如果是那样的话,对你对我,都是不公平的。” 陆前方连忙举手发誓似的说道,“我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崔英男扑哧一笑,说道,“你要是这么一说,那我就更不敢随便答应你了。” 陆前方一愣,呆呆地问道,“什么意思?教主,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崔英男微笑着摇头,“也没什么的。” 陆前方一伸手,抓住她的手,有些着急地问道,“不是,你就算判了我的刑,也得让我知道我是犯了什么律条,对吧?” 崔英男看着他的手,白皙而细嫩,比自己还要白嫩十分的手,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也没什么了。不过,你说心甘情愿,无怨无悔,这算什么意思?好像是跟我---好像是对于我们之间的交往,有一种上刀山,下火海的感觉,是吗?” 陆前方犹豫了一下,慢慢松开手,自言自语似的说道,“我是这么说的吗?” 崔英男微笑着看着自己手上被他抓出来的印子,缓缓摇了摇头,“你说呢?” 陆前方点了点头,“不错,话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这个话里,真的包含了你说的那种潜意识吗?还是,还是---” 崔英男微笑着看着他,忽然问道,“陆前方,你喜欢我吗?” 陆前方连忙点了点头,“那当然!我喜欢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崔英男连忙摆摆手,“对不起,这个话,是我问的有问题。那个抱歉啊。我想这样问你,陆前方,一般来说,感情这种东西,应该是相互的,对吧?” 陆前方认可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崔英男接着问道,“那好,我想请你慎重以之的考虑一下,然后回答我:你,爱我吗?” 陆前方张了张口,却没回答上来。 崔英男友善地看着他,温和地说道,“你也不知道,对不对?” 陆前方看着她,迟疑着说道,“我呢,喜欢你,爱慕你,崇拜你---这些,都是真的,都是确凿无疑的。但是,说道这个爱字,说道感情这种事情.....感情,应该是相互之间的吧?”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是啊!单方面的爱恋,或者是爱慕,那是一厢情愿,做不得数的。” 陆前方无可奈何地说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不配追求你呗?” 崔英男脸上一红,连忙说道,“哪有,我怎么可能这么想。” 陆前方一脸苦恼地看着她,很是无奈地说道,“既然这样,既然是有资格追求你的话,那---是不是,是不是我操之过急了啊?” 263 透明的玻璃心 崔英男咳了一下,好像是给他雷到了,“不是哎,陆大公子,你当过兵,对吧?” 陆前方点点头,说道,“正规军事学院毕业的。” 崔英男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什么专业的啊?” 陆前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军事指挥与现代信息化。” 崔英男眼睛里闪过一丝疑问,“这个专业,不应该退役这么早吧?” 陆前方这一次倒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们领导和我们一样,都信奉实业救国的思想。” 崔英男恍然,慢慢点了点头。 “对了,陆大公子,莫斯科保卫战,你们学习过吧?” 陆前方犹豫着点了点头,“这些经典战例,是我们最基础的课程。” 崔英男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据我所知,莫斯科的战略防御体系,也是有很多致命的缺陷的,只不过,紧张的战争过程当中,这些弱点和缺陷,没有被对方抓住而已。” 陆前方赞同地点着头,“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任何东西,只不过,有时候,我们要么看不到,要么抓不住。崔教主这个见解,非常高深,很是令人佩服。这是远见卓识。” 崔英男谦逊地摆了摆手,然后问道,“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作为防御的一方,不把自己的弱点和缺陷,告诉进攻的一方呢?” 陆前方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好像是---活见了鬼似的。 崔英男伸手过去,在他眼前晃了晃,“嗨嗨嗨,失明了你!” 陆前方往后躲了一下,伸手来捉她的手,崔英男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陆前方呆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毕恭毕敬地躬身致意,一脸恭谨地说道,“谢谢教主赐教,陆前方终身受益,不敢或忘。” 崔英男红了脸,四下看了看,幸好没人注意。 “好了好了,你快坐下吧,给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陆前方笑了笑,听话的坐了下来。 崔英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微微红着脸,说道,“好了,你有事没事,没事我走了。” 陆前方摇着头,说道,“当然有事啊。没事的话,崔大教主日理万机的大忙人,我们怎么敢劳驾呢?” 崔英男握着拳头,示威似的举了举,“好好说话,不许夹枪带棒的!” 陆前方示弱似的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这个框架协议,算是达成了。可是,这个具体运作步骤,我们还是不太明白的。这些事情,希望崔教授能够给予指点一二。” 崔英男沉思了一下,然后问道,“这个事情,怎么不去问麦瑞。” 陆前方说道,“麦瑞说了,方向性的东西,本着偏听则暗,兼听则明的原则立场,征求一下崔大教主的意见,既是表示尊重,也有利于我们开张试听,获取前辈的经验和方法。” 崔英男抿着嘴,无声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陆前方微笑道,“说是贪得无厌,好像是多少曲解了麦瑞吧?” 崔英男惊讶地看着他,难以置信地问道,“方子,好像我没出声吧?” 陆前方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道,“唇形。” 崔英男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是当兵的还是当间谍的?” 陆前方笑笑不语。 崔英男翻了翻白眼,然后问道,“你们的目的,我也差不多了解了。就是,关于这个市场推广的问题。对了,之前我们谈过一次的事情。那个,你们的专利申请和保护工作,做得怎么样啊?” 陆前方欠了欠身,回道,“按照你和麦瑞的指点,我们补充完善了一下,基本无虞。” 崔英男点了点头,“那就好。这样啊---我就是一个提议,之前呢,咱们之间,我也说过的。现在呢,中央电视台那边,有个创业英雄汇的节目,社会关注度比较不错。我们这个项目呢,你们可以回去准备一下,拿到这个节目上,推展一下。别的创业项目,或许能否成功,还在两可之间。可是,我们这个项目,大家都已经承诺出资,也有了现实可行的运作方案了。这样的项目,我们拿到中央电视台这个节目平台上来签约运作,就相当于做了一次全国性的商业推广。当然,还有卢晓华卢总那个项目,我们也可以一起拿上去。” 陆前方连忙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得到崔英男的许可,这才说道,“崔教授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们今天还给崔教授带来了一个项目,请你过目。” 崔英男疑问地看着他说道,“不是突然袭击吧?” 陆前方摇着头,说道,“崔教授在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眼里心中,那是有若天人的敬仰膜拜。这种亵渎仙人的事情,我们怎么敢呢?” 崔英男皱了皱眉,说道,“别酸了!受不了。快说正事。” 陆前方伸手拿过一个密码箱,然后郑重其事地慢慢打开。密码箱里全是些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颜色清新鲜艳,看着让人爽心悦目。 崔英男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奥妙来,便问道,“这是些什么东西?” 陆前方微笑着,慢慢取出十只纤细的玻璃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子上,然后打开其中一个红色的瓶子,伸手示意道,“教主大人,请伸手过来。” 崔英男红着脸摇头,“指甲油啊?我怎么能涂这个!” 陆前方笑着说道,“我们这个,可是纯天然的绿色植物萃取液,没有添加任何化学成分或者人工成分的。” 崔英男怀疑地摇了摇头,“纯天然的绿色植物萃取液?” 陆前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当然,百分之百的纯天然绿色植物。” 崔英男哼了一声,说道,“那岂不是又一个生态灭绝的灾难性结果?” 陆前方摇了摇头,说道,“这个问题,应该不会出现。” 崔英男说道,“这种事情,相对来说,出现概率非常大。” 陆前方微笑着摆了摆手,“我们这些东西,说实话,刚开始的时候,有些色素,确实来自于珍稀植物。可是,经过我们多年以来持续不断地研究开发,现在已经可以达到百分之百地商业化替代种植。简单来说,就是使用大众化的绿色植物萃取物,来生产我们所需要的东西。这个,崔大教主可以放心了吧?” 崔英男迟疑着点了点头,“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涂这些东西的。” 陆前方劝道,“这些科技创新型的试验品,应该算是非常昂贵的---全球仅此一份,别无二家。崔教主如果不亲自尝试一下,有些可惜哎。” 崔英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陆大公子,你这些东西,送给那些十五六的小女孩,说不定还能引起惊叫一片。我啊,对此---我们已经过了惊叫的青春岁月了。” 陆前方委屈地看着她,说道,“我这个可是怀着献宝的诚意来的。” 崔英男冲着白雪办公室的方向努了努嘴,“给她们使用,那还差不多,对吧?” 陆前方丝毫也不否认,坦率的点了点头。崔英男哼了一声,说道,“别光点头啊,男子汉大丈夫,要拿出说道做到的勇气-去啊。” 陆前方微笑着摇头,连连摆手,“想想倒是可以,去是去不得的。” 崔英男道,“那话是怎么说的?叫做有贼心没贼胆?” 陆前方摇着手说道,“我哪有贼心啊,我就是一颗透明的玻璃心。” 崔英男笑道,“玻璃心?陆大公子,你就别逗了,你知道什么是玻璃心啊?” 264 大人物的糗事 陆前方做出一副请教的姿态,谦虚地问道,“不知道。那就请崔教授不耻孺子之愚,善为教诲一下?正好,我也见识一下崔大教授的学问见识。” 崔英男犹豫了一下,狐疑地看着他,半信半疑地问道,“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陆前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表情,耷拉着脸说道,“我以为,就是透明人有透明心的意思。偶尔听公司里的年轻职员们聊天说起过,不过,到底应该如何诠释,抱歉--” 崔英男翻了翻白眼,学着张涵鱼的面部表情,不屑一顾地样子说道,“瞧你那个没文化的劲儿。人家说的这个玻璃心,那是一种专用的,网络上的用语,意思就是:我的心,像玻璃一样容易破碎。延伸出来的意思,就是你说出的话,或者做出的事情,伤害了我。一般情况下,就是用来形容或者表示,对方的语言或者行为,深深地伤害了自己。懂了吧?” 陆前方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懂了。” 崔英男白了他一眼,说道,“以后不知道啊,别乱用。知道不知道的,就这么乱用。” 陆前方一脸执拗的表情说道,“可是,刚才你的话,确实是给了我这种感觉啊。” 崔英男一愣,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 陆前方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就是一种心碎的感觉。” 崔英男摆了摆手,问道,“前面那一句的意思!” 陆前方还没察觉到危险临近,愣头愣脑地说道,“你之前的话,给了我伤心欲碎的感觉。” 崔英男一伸手,迅捷地拍了过去。两个人之间隔着茶几呢,她这里一伸手,陆前方便下意识地往后一仰,闪躲了一下。崔英男的手没有打实,只有几根手指在他胳膊上掠了过去。她欠着身子,还要继续跟踪追击,哪知道就在这儿一会儿,正好麦瑞跟卢晓华几个人都来了。崔英男连忙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大大方方地坐了下去。 麦瑞怀疑的眼睛,在他们两个身上扫来扫去的,不很确定的说道,“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是不是打扰了你们啊?如果是的话,我们可以退出去,在门外等一会儿。” 崔英男脸色微红,掩饰地说道,“没有没有,我们没什么事的。” 麦瑞根本不相信的样子,盯着她问道,“真没有?” 崔英男使着眼色,点着头说道,“真没有。” 张涵鱼歪着头朝着陆前方看了一眼,小声道,“那你们刚才---” 陆前方回首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姿态优雅的伸指轻弹一下,淡淡地说道,“有只蚊子。” 张涵鱼连忙退了回去,满脸的钦佩敬仰之意。 卢晓华看着她古里古怪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张涵鱼悻悻地说道,“撒谎撒得如此声色不露,脸皮厚度令人景仰。” 白雪到底是年纪小,沉不住气,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麦瑞回头瞪了她一眼,说道,“笑什么笑?人家崔大教主做了什么糗事,你也可以这么笑吗?真是太不给人崔大教主留面子了!要捂着嘴偷笑,懂不懂?” 她这么胡搅蛮缠地一搅合,不仅是惹得大家一起哄笑,就连崔英男自己也忍不住欢快的笑了起来。她摇着头,摆着手,忍俊不禁地微笑着说道,“我做了什么糗事啊?你倒是给我说说啊?丁大点儿事情,给你这么一说,好像是了不得的什么大事一样。” 张涵鱼笑着帮腔,“就是!大人物的糗事,那都是小事,不足一提的。” 崔英男斜睨着她,好像是很不高兴的样子问道,“哎哟,鱼儿妹子,咱们还成天到晚的亲姐妹呢!这是亲姐妹说的话啊?怎么我听着有些落井下石的感觉?” 张涵鱼厚着脸皮说道,“亲姐妹的糗事,那也是可以拿来乐一乐的。既然是亲姐妹,那就更不用客气了,你说是不是啊,英男姐?” 崔英男白了白眼,说道,“死样,一边死去!” 张涵鱼点点头,说道,“行啊,那我死一会去。”说着,作势抬脚就走。 麦瑞伸手拉住,说道,“先给爷我把活干完了,你们再死去。”说着,拉着她走到会议桌跟前,自己先坐了下来。然后摆摆手,看着大家围着坐了下来。 “协议文本呢,之前我们大家都是看过了的。当然,有些语法上的错误,还有法律方面有歧义的地方,我让郭晓阳刘汉涛白雪他们,都已经做了改正。你们先看看。” 大家纷纷打开眼前的文件夹,认真仔细地浏览着。只有卢晓华,她只是随手翻了一下,便放下了,然后若无其事地仰着脸,欣赏起这里的室内设计。 麦瑞轻轻敲了敲桌子,指了指文件夹,示意她认真一些。 卢晓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这么多人看着呢,那就成了吧?反正我也是看不大明白,看了也没什么用。再说了,就算是能看明白,还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麦瑞眼睛似刀,扫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不好好看看,你就不怕我坑你啊?” 卢晓华扭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然后伸手一划拉,说道,“这么多的参与者呢,坑也不是我一个人,对吧?” 麦瑞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张涵鱼也把文件夹一推,说道,“就是就是,啰里啰唆的,一点也不好看。我也不看了,反正也不光坑我一个。” 她们两个这一说,好像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似的,别人也都把文件夹推开了,抬起了身子,不再去看那些合作协议。 麦瑞有些头大,无可奈何地说道,“奥,合着我们忙活了那么多天,你们看都不看啊?” 马步敛笑着说道,“这就说明,我们大家对你们的信任度,还是很高的。” 麦瑞瞪了他一眼,丝毫也不领情的样子,恨恨地说道,“那行,以后的合作协议,我们也不用这么费事了,直接去网上下载一个来用就好了,还省得我们费心费力不讨好。” 崔英男举了举手,拦着她的牢骚满腹,问道,“那个,我们跟昆仑投资那边的谈判,进展如何了?是不是已经有些眉目了?” 麦瑞双手抱拳,支在下巴处,眼睛正视着对面的崔英男,认真地回复道,“首轮合作之后,他们的资金到位很及时,我们的合作业务,做得很好,很不错,营业利润,也比预期的要好。所以,二次的注资谈判,基本上还是延续第一次谈判时达成的框架协议。对了,还有一个新的进展情况,我想跟各位汇报一下。当然,安华和邹柏青他们这几位,临时有事,无法过来,相关情况通报,我们已经给了他们邮件。 “是这样的,郭晓阳的母亲,刘卫红刘女士那边,新疆铁姑娘农垦产业集团公司,刚刚跟我们达成合作协议。我们呢,以五千万长期无息贷款,后期转股,以及,三点五八亿合资入股,占股百分之十五的方式,取得了跟对方的合作。” 崔英男眼睛里闪过一丝疑问,举了举手,问道,“这个出资方案,是不是有些高啊?” 麦瑞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从他们公司的现状,以及他们的营业收入来看,好像是确实是高了一些---不,准确来说,是高了很多。” 崔英男看了看卢晓华,接着问道,“所以,你有你的道理,是吗?” 265 你要造船 麦瑞摆了摆手,“这个事情,倒也不是我的道理的问题。首先,郭晓阳的母亲,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即使是企业经营陷入困境,她也能够清醒地认识到自己企业的价值。我们想趁人之危,达到压低价格,收购其股份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如愿。就是这个百分之十五的额度,也是费了我们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 崔英男点了点头,“他们的产品质量,生产体系,以及生产基地,都是些优质资产,能够拿到这个比例,那也是很不错的。不过,如果这些资产进入上市公司运作的话,会不会给他们的后续发展,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啊?农垦产业这一块儿,曾经为我们国家做过很大的贡献,我们需要慎重以之,别伤害了民众对于农垦事业的感情。” 麦瑞赞许地冲着她挑了一下大拇指,然后解释道,“这个应该是不会的。刘卫红女士手握百分之八十多的股份权益,就算是我们再有能耐,也根本动摇不了她对公司的掌握。” 崔英男点了点头,“那就好。我们赚钱归赚钱,谋利归谋利。这个,伤害民众情感的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去做。做事业也好,做产业也好,一旦失去了民众的口碑,那就会像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无论我们怎么努力,也不会成功的。” 麦瑞笑吟吟地看着她,微笑着说道,“崔教授给我们上课呢?”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说道,“我是阐述自己的立场。好了,你接着说吧。” 麦瑞不以为杵地笑了笑,接着说道,“还有啊,我们需要成立一个分公司。为什么成立一个分公司呢?这个事情,需要我解释一下。那个,我们的卢晓华卢总---”卢晓华偷偷踢了她一脚,麦瑞机警地躲过,然后接着说道,“我们的卢总为人厚道,愿意做善事---当然,这是我们内部的说法啊,出了这个门,大家不许这么说。前些时间,翠文老家那里,遭受台风侵袭,他们村里的温室大棚,受到比较大的损失。我们呢,力量有限,也不足以为我们的民众分担什么。但是,我们可以跟他们合作,签订一些订单农业协议,这样,就可以让他们摆脱目前的困境,并且能够在以后的日子里,有一份相对安定的生活保障。” “我们给他们设计的新型温室大棚,造价比较高,投入产出周期,也有些长。另外,翠文老家,距离我们这里有些远。如果把所有的产品,都运到我们北京市场销售的话,运输费用这一块,就是一个瓶颈。所以,为了平衡一下这一块业务,我们需要在当地设立一个分公司,就近经营打理。当然,按照卢晓华这边的传统,我们的人员设置很少,几乎不会产生额外的人员开支问题。” 崔英男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也好,这样也好。做好了,可以成为企业新的盈利点。如果一般的情况下,也可以维持运营平衡。” 张涵鱼听了半天,有些忍不住了,举了举手。 麦瑞点点头,说道,“有什么看法,或者疑问,你就说吧。” 张涵鱼满脸疑云地环视一周,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我们要做的生意,我们要做的资本运作,就是这些茄子辣椒西红柿的东西啊?” 麦瑞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说道,“怎么了,张总觉得哪里有什么疑问吗?” 张涵鱼迟疑了一下,不很确定地问道,“你们华尔街的社会精英们,就成天研究这些个东西啊?”卢晓华悄悄地给她递个眼色,张涵鱼却假装没看见,接着说道,“这些东西,让我们芦花姐来做好了,可能做得比你们还好。” 麦瑞撇了撇嘴,说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东西!你知道什么呀?民以食为天,知道不?再说了,谁跟你说,茄子辣椒西红柿的生意,就不是社会精英们研究的东西了?老干妈辣椒酱,还不一样可以卖到全世界吗?还有,美国的沃尔玛超市,还不是照样引领世界商业新模式?任何事情,不管大小,只要是做好了,一样可以成功的。” 张涵鱼嘟了嘟嘴,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可是,就这些技术含量不高的低端产业,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华尔街精英们应该做的事情。” 麦瑞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那你说,怎样的事情,才是值得我们华尔街的精英们去研究,去考虑的事情?” 张涵鱼犹豫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最低限度,那也得是技术性含量比较高的工业制造,才算是引领社会经济发展的主要方向吧?” 麦瑞点了点头,不置可否,而是接着问了一句,“那么,你觉得,小马哥跟方子他们搞的那个建筑工业化设计,算不算呢?还有他们那个全装配工艺的金属桥梁。” 张涵鱼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也不是很懂,应该多少算一点儿吧?” 麦瑞压了压手势,然后说道,“方子跟小马哥他们设计的这个建筑工业化设计理念,好是好,但是,国内的配套产业体系并不健全,短时期内,大规模推广使用,还比较困难。因此,我们只能借鉴和使用其中的部分设计思路。其次,对于当前的主要方向,我们还是致力于做钢结构建筑领域的投资。这个建筑工业化产品,暂时只瞄准一些旅游产业化乡镇,打造一些个性化文化小镇,可以考虑使用这些设计理念。还有,说道这个工业化项目,前一段时间,我们通过公开市场操作,以及大宗证券交易平台,购买了很多军工体系的船舶制造上市公司的股票。另外,我们也在跟大连船舶重工和武汉船舶重工接洽联系。我们的目标,是制造一艘现代化的国际邮轮,还有一艘使用最先进船舶制造工艺制造的客货两用滚装船。” 马步敛四下里看了看,然后举举手,说道,“麦瑞,这个邮轮和滚装船,在座的各位,可能不是很了解。我们可否详尽地解说一下?” 麦瑞点点头,“也好,那就你来说吧。” 马步敛点点头,打开眼前的投影机,然后指着对面的放映屏幕,慢慢说道,“邮轮的原意,是指海洋上的定线,定期航行的大型客运轮船。二战之后,因为航空业的飞速发展,导致以跨洋型运输业务为主的邮轮,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我们现在所说的邮轮,实际上是指在海洋中航行的旅游客轮。” “现代邮轮基本上都是旅游客轮性质的,就像是流动性的大酒店,船上设施齐全,功能完善。这个行业,主要存在于欧美地区。在这些国家和地区,有多达三四百条邮轮,每天穿梭在大洋之上,往返于各大旅游热点地区。” “近些年来,随着我们社会经济的发展进步,国民收入水平提高,我们国家的旅游行业,也快速发展了起来。尤其是对于我们的出境游和异国风情旅游来说,市场潜力是很可观的。麦瑞和我们的意思就是,趁着我们国家的邮轮热起来之前,提前布局,先行出资,探索性的建造一艘邮轮,试试水。如果投资效应不错,那就算是我们开拓了新的发展领域。如果试水的效果不太理想,我们也可以把这个邮轮卖掉。反正对于我们来说,制造船舶本身,也会有很不错的收益。尤其是现在一段时间,我们国家的船舶制造标准,已经跟世界最先进的船级社的行业标准看齐,我们的船舶制造出来以后,也不会没人要。当然,麦瑞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加大出资比例,同时制造两艘同样的现代化邮轮。这样,一艘出售,另一艘我们自己留下。批量制造的好处是,我们能够就此节约很大一部分开支,也就是无形中降低了成本。” 266 是造船不是造反 “客货两用滚装船,严格来说,应该说是军民两用或者是军民通用客货滚装船。它的船舶制造标准,或者说是船壳制造标准,是按照最严格的两栖船坞登陆舰的标准设计和制造的。因此,我们投资建造这艘客货两用滚装船的同时,也会同时开工建设一艘同样吨位级别的两栖船坞登陆舰。当然,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自己人,我们都信得过。但是即便如此,我也得提醒一下各位:涉嫌军工制造的消息,不管我们知道还是不知道,也不管我们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些消息,都不能从我们这里透露出去。即使是透露给自己家里人,那也是不行的。会涉及到违法犯罪方面。” “我们的客货两用滚装船,以及我们投资建造的两栖船坞登陆舰,都是三点六万吨的标准排水量。客货两用滚装船的造价,预算额度是四亿元人民币,差不多相当于每吨十万多的制造成本。两栖船坞登陆舰的造价,我们就不公开了,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三点六万吨标准排水量的滚装船,应该是目前我们国内最大的客货两用滚装船,也是我们国内建造的最豪华的国际标准的客滚船。船舶总长178.8米,型宽28米,乘客定员2008人。船上车道长度2498米,可承载大小车辆308辆。能够承载长50米宽8米高4.85米,120重的特种军事车辆。基本情况,就是这些。” 张涵鱼左右看了看,看见大家都没什么反应,便拍了拍双手,说道,“说得不错,说得很好,说得很精彩,大家鼓掌啊!”说着,自己先啪啪啪地拍了起来。 马步敛看着沉默着的众人,脸上有些挂不住,低声说道,“夫人,咱们能不能别这样啊?你看,人大家都不给面子,你这样自卖自夸好吗?” 张涵鱼脸上登时红了,伸手拍着桌子喊道,“小马驹,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喊谁夫人呢?我答应嫁给你了吗?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嫌害臊!” 马步敛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那个,这还不是早晚的事情啊?我这就算是提前预支薪水了,是不是啊?” 张涵鱼把脸一板,面色阴冷的说道,“金融危机,财政困难,没钱给你预支,歇着吧你。” 马步敛微笑着,伸手关了投影仪。 麦瑞轻轻敲了敲桌子,说道,“我们投资人的时间宝贵,没时间听你们两个孩子在这儿打情骂俏啊!都给我把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来。这个,我们的绿色蔬菜配送公司,经过跟外部投资方,昆仑投资商议决定,要把这个项目,拿到中央电视台,创业英雄汇的节目中,去公开招商引资,届时,各位都要前去捧场。记住啊,是拿着你的钱,去捧场。其次,就是方子跟小马哥的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还有我们这个绿色植物萃取液的天然生态护肤系列。至于这个船舶制造的项目,因为里面牵涉到敏感的军工产品,所以,我们只能暂时放弃。当然了,大家也不要灰心。因为,根据世界各国的经验教训,以及我们国家军工产业的发展趋势,很快的一个时间段之后,我们国家的军工产业,也有可能对外开放。到那个时候,我们的先行之利,就会体现出来。” 崔英男微笑着举起手来,说道,“麦瑞,军事工业跟军民混合产业的融汇问题,只是我们个人的研究和预判,如果以此作为我们的投资理论基础,是不是会引发我们各位投资人的担忧?你看,大家对于小马哥的精彩演讲,如此的冷淡和漠然,会不会正好验证了这一点?” 麦瑞点了点头,坦率地说道,“提前布局的投资模式,就像是科技创新,或者是商业模式的创新,当然可能要冒很大的风险。可是,如果我们不愿意去冒这个风险的话,那就永远只能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跑,永远处在追赶,落后,落后,追赶的恶性循环的怪圈子里。” 崔英男四下里环视一周,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还有啊,据我们所知,世界上最大的水面军事舰艇,美国体系的航空母舰,那是十万吨位级别的,也是世界之最。其次,就是美国在造的,尚未完工的五万吨位级别的两栖攻击舰。然后呢,就是三万吨位级别的两栖船坞登陆舰或者说是两栖船坞运输舰。我们一下子就搞到三点六万吨位级别的,两栖船坞登陆舰级别的船舶,会不会是过于超前了?还有,会不会因此而引发什么类似于中国威胁论之类的敏感话题?当然,这些问题,其实也不算是问题。但是,我们的各位投资人可能会担心。” 麦瑞赞赏地看着她,点着头说道,“不愧是崔大教主啊,考虑问题就是全面。这个问题呢,要说是问题,它就是问题,要说不是问题,它就不是问题。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它具有什么样的军事能力,本身并不是问题。可是,他的军事能力是用来干什么的,这才是问题。首先我们需要考虑的是,我们制造出来的军事武器,以及我们的军事力量是用来干嘛的。如果是一个具有侵略倾向的国家,那么,不管你拥有什么样的武器,或者什么样的军事力量,对于这个世界,对于爱好和平的国家和地区,你都是一个危险的威胁者。但是,如果你不是具有侵略倾向的国家,你所发展的武器,你所拥有的军事力量,都是为了自保,为了自我安全的防御,为了维护和平安宁的社会环境,那么,不管是你拥有什么样的武器,什么样的军事力量,都谈不到什么威胁问题。就算是有人借此做文章,制造什么威胁论,那也是无本之木,站不住脚的。” “还有,对于我们所处身的这个世界来说,大国之间的军事强势,以及大国之间维持相互摧毁的军事能力,不是增加了战争的危险程度,而是降低了大规模战争发生的可能性。我们可以根据数据统计计算一下。虽然二战以后,因为核武器的出现,我们人类社会有史以来,第一次站到了终极毁灭的悬崖边上,但是,也正是因为有了核武器,所以,二战之后很长的一段历史时期,我们人类社会保持了一段相对静默的,笼罩在核恐怖阴云下的和平时期。这期间,虽然也是战争不断,纷争频繁,但是,大国之间相互毁灭的,灭绝人性的战争,几乎已经不可能再出现。” “因此,对于军事工业的发展也好,军事领域的社会舆论也好,事实上,他们都只是表面上的,表象上的东西。而军事工业的大规模发展,以及军事工业技术的突飞猛进,并不像一些所谓的和平主义者所想象的那样,带有那么多的负面因素。当然,我们不可否认的是,有些时候,有些国家,有些领域的军备竞赛,穷兵黩武,确实是对于我们人类社会发展,是一个莫大的伤害,也阻碍和迟滞着我们人类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但是,这个社会上,很多问题,那是我们只能面对,但是却无法解决的。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做好我们自己,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只有我们自己强大了,足够有说服力了,我们才有能力,才有力量,在这个世界上,发出我们自己的声音。而我们的能力,取决于我们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我们的力量,取决于我们的军事力量的世界地位。至于别人要说什么,现在的我们,无力去阻止,也无力去左右。等到我们有能力,有力量去阻止和左右了,我们就会不屑于再去理会。因为,到了那时候,这些东西,就会像天上的白云一样,对于我们无足轻重。” 267 军民融合产业 “我们的生活也好,我们的幸福生活指数也好,表面上看,是我们个人的事情,只需要我们个人去努力,去奋斗。但是,如果我们这样想的话,那就是一种狭隘的社会思想,一种肤浅的社会思想理念。事实上,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的生活,我们的命运,都是跟这个国家,这个社会,密切联系,休戚相关的。我们的这个社会体系,我们的这个国家,就像是一个开放包容的大池塘,我们的生命个体,就像是这个池塘里那些自由自在生活着的鱼儿。如果我们身处的这个池塘,没有足够良好的生态环境体系的话,那么,不管是我们这些鱼儿多么优秀,多么努力,其结果,都不会是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知道,对于我们的投资方向也好,对于我们的投资领域也好,你们大家,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疑问,都会对于我们的做法,或者我们的事业发展方向,存有质疑的心态。当然,这个是可以理解的,也是难以避免的。我们社会上有很多人,可能有时候也包括我,也包括在座的诸位。我们大家可能都会这样认为,我们赚我们的钱,做我们自己的事情。只要是能够赚到更多更多的钱,就能够得到更多更多享受,或者是幸福。可是,其实,我们的这种思想,其实是建立在一个错误的思想前提之下的。而且,这种错误,不仅仅是我们国内有,就是在我们整个的人类社会,也是普遍存在的。不仅仅是现在有,就是在我们人类社会的历史之中,也曾经误导过很多人。” “从根本的理论上来说,我们人类社会的幸福指数,并不取决于我们是不是有钱人。因为有钱人的概念,是在社会财富总量不变的前提下,你拥有了相对于其他社会人更多的财富的所有权。这种拥有,从严格意义上,从科学的社会思想领域来解析,属于一种非正常的暴力占有。有些人或许会以为我是在宣扬什么共产主义思想理念。不不不,这个思想理论,属于科学思想的范畴,跟什么社会意识形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当然,鉴于各位的理解问题,以及时间问题,对于这个问题,今天我们先不做深入的研究和探讨。我们只说结论。我们的意思是这样的,如果在社会财富总量不变的前提下,你拥有了更多更多地钱财,也就是拥有了更多更多地社会财富的支配权。那么,你的富裕,或者是你的财富的增加,就必然会使社会大众的财富支配权相应减少,也就会导致整个社会的幸福指数降低。当然,如果你的财富来自于你对于整个社会财富总量的增加和增量上面,那么,你的幸福指数和整个社会的幸福指数,才会跟着一起增加。” “我们的投资方向,就是如此。我们不是从社会财富的总量里,攫取我们所能够攫取的那个部分。我们是为这个社会,创造和增加更多的社会财富。” 他们的会晤结束之后,卢晓华拉着张涵鱼,没有离开,好像是还有话要说。麦瑞打发白雪去送崔英男和陆前方他们,自己就没出去。她知道,关于进入船舶制造产业这一块,卢晓华肯定会有疑问。会晤之际,人员太多,她可能不太好意思,守着那么多人询问,因此,会晤结束之后,那就肯定会留下来,打听个明白。 “说吧,有什么想问的啊?两位大人。”麦瑞倒了两杯茶,推过去,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张涵鱼捅了捅卢晓华,卢晓华点点头,有些迟疑地语气,问道,“麦瑞,我们要造船?” 麦瑞点点头,语气平静,“是啊。” 卢晓华沉吟着,斟酌着词句,慢慢说道,“那个,我们倒是对此一窍不通,说不上什么话。我就想知道,你对于这个行业,懂得很多吗?” 麦瑞摇摇头,说道,“这个行业,牵扯的东西很多,我不知道,你想问什么,想知道哪个领域的问题。你问的明白一些,我才可以回答。” 卢晓华歉意地挥挥手,然后说道,“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者是问些什么。这样吧,我们随意聊聊好吗?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麦瑞点点头,“ok,吃饭之前,我还没别的事情,你说吧。” 卢晓华点点头,很认真地表情,“我们进入这个船舶制造产业,是麦瑞你的意思,还是英男姐的意思,还是大家已经取得共识的统一意见?” 麦瑞坦率地说道,“大家的共识。虽然没在一起谈过,但是,我们分别研究的结果,就是,对于高端制造业来说,船舶制造产业,是我们最好的切入点。” 卢晓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我们有技术专利方面的特长吗?” 麦瑞摇头,“没有。我们只是投资方,也是出资人。至于船舶制造技术和工艺,那是造船厂的事情。我们对此,不是很关注。当然,我们会要求采取当前国际上最高标准的船舶制造工艺,以及最先进的造船技术。” 卢晓华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怎么,这个事情,给人的感觉,有些像房地产投资开发似的。我们既没有船舶制造技术和工艺,也没有这方面的运营经验,完全就是作为投资人,进入这个产业---这样能行吗?能赚---能收回投资吗?” 麦瑞微笑着说道,“我们人类社会的恐惧,大多来自于对未知世界,或者未知领域的无知,或者是不确定。这一点,是自然科学规律,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不过,就算是恐惧,或者是害怕,有些事情,我们还是需要做出尝试。对于这个船舶制造,以及航运产业,我们有过多年的追踪研究,以及跟踪投资。” “从目前的结果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当然,不是很完美,因为,我们也不可能做得很完美。但是,仅仅是从投资回报的角度来看,还可以。我们刚刚过去的一个三十年,是我们国家轻化工业逐步领先世界的三十年,也就是,我们国家以三十年的时间,成为了家电和日用消费品第一制造大国。而即将到来的第二个三十年,随着我们国家的科学技术发展,以及工业技术的发展进步,我们即将迎来一个重化工业领先世界的三十年。而船舶制造,大型机械设备,工业化母机,以及大型交通工程设备,将会是这其中的代表性产业领域。” “当然,可能的话,你们还会对于我们跟军工产业单位打交道,有所疑问,对于我们参与军工产业制造,抱有疑虑。不过,我可以坦率地告诉你们,这些,都不是问题。因为,军民混合产业模式,在世界上,尤其是在美欧等西方发达国家,已经是一个常态化的存在。就算是在我们中国,这也是一个即将开放的领域。” “鱼儿的姐姐和姐夫,都是船舶制造企业的高级技术人员。以鱼儿对他们的敬仰和尊崇,我们可以判断,可以得出结论,他们都是这一行业的佼佼者。而对于我们国家而言,一般来说,最好的人才,要么是在部队,要么就是在军工企业。所以,对于军民混合产业的发展趋势,鱼儿的姐姐和姐夫,就可以给我们最好的证明。” 张涵鱼白了白眼,嘟囔道,“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啊。” 268 冤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贼不打三年自招!这个,倒不需要你亲口来说。” 卢晓华想了一会儿,然后犹豫着问道,“麦瑞,我们铺展这么大的摊子,做那么多的事情,你能忙得过来啊?还是,还是我们最好收缩一下战线,只做我们最擅长的事情。” 麦瑞摆摆手,说道,“我们是投资人,我们所做的事情,大多都只是资本运作层面上的事情。除了目前你这里的绿色蔬菜配送公司,属于品牌建设,企业运营的正常商业运营管理之外,其余的事情,都不是公司化经营,企业化管理,都占用不了多少精力和时间。我们是---你是刚刚接触这些事情,还不是很了解。不要紧,慢慢来,熟悉以后,完全认知了,你就会明白了。” 卢晓华点了点头,说道,“那行,既然你这么说,就按照你说的办吧。好了,也快到午饭时间了,你歇一会儿,一会我们楼上见。我先和鱼儿妹子上去透透气。” 麦瑞微笑着站起来,脸色柔和地看着她们两个,“嗯,上去吧,一会儿我也过去。” 卢晓华拉着张涵鱼,挥了挥手,说了声一会见,便走了。 麦瑞收起自己的文件夹,装入公文包,然后转身也要离去。 她这里还没迈开步走出去,郭晓阳倒是一头闯了进来。她耷拉着脸,好像是谁欠了她两块钱,几百年没还似的,一进门,便垂头丧气地倒在座椅上,抓过一瓶还没打开过的矿泉水,伸手拧开,喝了一口,然后放回桌子上。 麦瑞楞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脸色,好像是陪着小心的问道,“怎么了这是?谁得罪我们家郭总了啊?不会是我吧?” 郭晓阳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说道,“你比猴儿还精十分,怎么可能会得罪我呢。” 麦瑞哦了一声,轻松地坐了下来,“不是我就行。” 郭晓阳意外地看了看她,好像是没听明白,“为什么说不是你就行啊?” 麦瑞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个,人不做事,不知道人才的稀缺和宝贵。我们创业伊始,处处都是用人的地方。我这儿正在为这缺乏人才担忧害愁呢!要是把你们这些大爷级别的人得罪了,给我撂了挑子,那我还不情等着被人闪断腰杆啊?” 郭晓阳眯着眼,有些不明白的问道,“不是,那是谁说的啊,说我们中国遍地人才,三步之内,必有芳草!这会儿怎么又缺人了?你不是准备搞什么事吧?” 麦瑞揉了揉后脑勺,好像被人揭穿了什么阴谋似的,一脸尴尬地说道,“我们这边筹划的很多事情,开始实施,开始进入实施阶段。可是---缺乏独当一面的人才啊!” 郭晓阳深有感触地说道,“是啊,人才不缺,全才之人,还是罕见的。没办法。” 麦瑞挥了挥手,好像是要驱赶内心的烦躁似的,“好了,不管这些了。那个,你们家阿姨---刘总走了吗?你怎么不多陪一会儿啊?” 郭晓阳摆了摆手,“陪什么啊?我妈签了这么大一单子,都高兴坏了。她说要赶紧回去,忙着给我们备货。哼,没看见时,天天喊着想闺女,这会儿看见了,倒又是她的公司重要了。你们这些事业型的女强人啊,就不应该有家庭,也不应该有亲人。” 麦瑞楞了一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看自己,“奥,合着你是因为这个而不高兴啊?我说呢,一张小脸一板,就跟谁欠了你两块钱五百年没还似的。” 郭晓阳翻了翻白眼,不屑于跟她解释地哼了一声,“我有那么小心眼吗?” 麦瑞也猜不出来了,干瞪着两眼说道,“那你这是怎么了,跟谁呛上了?” 郭晓阳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把我妈送走以后,回来的路上,正好经过那个人才市场。我不是想吗,那个,有些人成天嚷嚷着缺少人手,忙不过来。我呢,也是临时起意,就想顺便过去看看。” 麦瑞点了点头,猜测道,“然后就遇到令我们郭大人非常恼火的一个冤案!” 郭晓阳叹着气说道,“可不是嘛,当时就给我气毁了!” 麦瑞很感兴趣地问道,“什么样的六月飞雪,能够把我们的郭大人郭青天,气成这个样子啊?该不是什么天上人间绝无仅有的杯具惨案吧?” 郭晓阳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也不敢确定。” 麦瑞愣了愣,怀疑地看着她,问道,“什么叫你也不敢确定?你还会犯迷糊吗?你不是挺明白一人吗?我这里还把你当作什么小张良呢。” 郭晓阳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地说道,“什么小张良啊?你那是借着捧人的掩护,背后里夹杂着不可告人的阴谋诡计,你当我不知道啊?” 麦瑞哼了一声,同样不屑一顾地说道,“知道能怎么样,不知道又能怎么样?反正我是没有害人之心,你呢,爱咋咋地!” 郭晓阳摆了摆手,说道,“这些也不是什么原则上的大事,我呀,不跟你一般见识。” 麦瑞气得笑了起来,“好好好,那我还得谢谢郭大人的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郭晓阳大刺刺地摆摆手,说道,“我不怪你,起来吧!”说完,不等麦瑞打上身来,便一个飞身鱼跃,窜到了桌子对面。 麦瑞也就是吓唬吓唬她,并没真的要打。她坐回去,淡淡地问道,“到底什么事?” 郭晓阳跟她闹了一会儿,心情好多了。她拿过瓶子拧开,喝了口水,这才接着说道,“我进去之后,转了没两步,就看见一家大型企业,正在那儿面试一个女的。那家大型企业挺有名的,一家大型企业集团,正在那儿招聘注册会计师。应试的那位女士,证照齐全,人也长得不错,也挺年轻的。从他们的语言交流来看,那个女士虽然有些怯场,说话表情,都不是很自然,很流畅。可是,应该看得出,还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才。” 麦瑞看着她说完了,拿着水瓶要喝水,这才小心谨慎问道,“是阅历不够还是资历?” 郭晓阳喝了口水,愤愤地说道,“就是谈到她之前的工作经历,才让人生气呢。这个女的,以前是在一家大型上市公司担任财务主管,cfo。可是,因为他们公司弄虚作假,还有,监守自盗,做假账,侵吞上市公司资金-这位女士看不惯,给他们来了个实名举报,把他们的犯罪事实,给举报了。那知道,事情最终的结果,虽然举报的案件被受理了,她自己反倒也因此而失业了。而且,就因为之前的举报行为,导致她失业两年,还没找到新的工作。” 麦瑞沉吟着点了点头,举了举手,小心地问道,“这个人,怎么样啊?” 郭晓阳看了看她,不解地问道,“什么怎么样啊?” 麦瑞不露声色地说道,“我是问你,对她这个人的感觉怎么样。” 郭晓阳摇了摇头,“那能怎么样啊?不过是感觉有些可怜而已。你什么意思啊?” 麦瑞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什么意思。” 郭晓阳盯着她,哼了一声,说道,“行了,麦瑞,你呀,就别跟我装了好吗?你想见她?” 麦瑞呲牙一笑,说道,“你先装得,我不过是配合你而已。怎么样,人在车里?” 郭晓阳翻了翻白眼,说道,“在后备箱里。” 麦瑞嗤了一声,说道,“开什么玩笑!你当你抓犯人呢?” 269 成了人口贩子 郭晓阳不满地说道,“那你还明知故问啊?” 麦瑞笑了笑,也不生气,转移了话题问道,“怎么把人给拐骗来的?” 郭晓阳歪着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促狭的眼珠子转来转去,“你猜猜?” 麦瑞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家伙,比那狐狸精还要狡猾一万倍,我怎么猜得着。” 郭晓阳得意地笑着说道,“我说啊,我们这儿有一个会计账目,可能弄得乱七八糟的,出了点问题,请她过来帮忙给看看。那个,我给了她两千块钱,她就跟着来了。” 麦瑞楞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她,“人家没把你当作人口贩子啊?” 郭晓阳不屑地横了她一眼,说道,“就咱们这一身正气的威严气象,怎么能说是像人口贩子?你什么眼神呢!”她说着,拿出墨镜,往脸上一戴,再然后抬起一条腿,跨在椅子上,掐着小蛮腰,一脸邪气地说道,“这个形象,怎么着也像个黑社会老大吧?” 麦瑞啐了一口,说道,“那还不如人口贩子呢!人呢,我瞧瞧去。” 郭晓阳指了指头顶,说道,“我让李卫给带到楼上,楼顶天台上去了。” 麦瑞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道,“走吧,正好到了吃饭时间了。把你的臭脚拿下来!人家翠文好不容易辛辛苦苦抹干净了,一点也不知道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 郭晓阳赶紧拿着纸巾擦了擦座椅,然后摘下墨镜,跟在麦瑞后面。 麦瑞斜眼看了看她,说道,“戴着吧,就跟崔英男的保镖似的,让姐也洋相洋相。” 郭晓阳讪讪地笑着说道,“我怕人家不知道的,以为我是要带着你去喝咖啡。” 麦瑞嗤了一声,说道,“我又不是公务员,跟你喝什么咖啡。” 郭晓阳说道,“所以啊,我说的是以为---就是怕人误会,抹黑你的光辉形象。” 麦瑞哼了一声,知道如果不辅之于武力解决,短时间内,杀不了她的威风,索性不去搭理她,自管想象着,将要会面的,会是怎样一个人。 楼顶天台,龙爪槐树下的小台子,对面坐着两个人,正在那儿喝茶。面向电梯入口这一边的,是李卫。跟他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女士的背影。从后面看,她梳着齐耳短发,身穿职业套装,形体端正,身形健美,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看见麦瑞跟郭晓阳走过来,李卫说了声,“我们同事过来了。”说着,站了起来。 对面的女士哦了一声,也跟着站起来。她转过身来,顺手把座椅推开一些。 郭晓阳抢前一步,介绍道,“柳女士,这位就是我们公司老板龙英华。龙老板,这位是柳欣羽柳女士,注册会计师。” 麦瑞微笑着,不动声色地伸出手,跟柳欣羽握在一起,“您好,很高兴认识您。” 柳欣羽微微欠身,略微有些局促地说道,“您好,龙老板。那个,您看,真不好意思,就是帮忙看个会计账目,还要叨扰您们。抱歉啊!” 麦瑞大大方方地说道,“哪里哪里,一顿便饭而已,正好赶上了。再说了,我们都不懂财会方面的问题,以后说不定还要经常麻烦您。” 柳欣羽把手轻轻抽回去,微一欠身,“一点儿小事而已,没事的。” 麦瑞点了点头,然后对李卫说道,“你先忙去吧,晓阳在这儿,跟我一起陪客人就行了。” 李卫微笑着说了声失陪,然后欠身致意,退了两步,离开了。 柳欣羽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道,“真不好意思---” 麦瑞拦住她的话头,微笑着说道,“没事的,柳女士,您请坐吧。晓阳,来,一起坐。” 郭晓阳笑眼盈盈地冲着柳欣羽打了个招呼,然后,过来给她拉开椅子。 柳欣羽不好意思地道谢坐下。郭晓阳还想过去给麦瑞拉椅子,麦瑞已经自己拉开,坐了下去。郭晓阳也没在意,自己大大方方地坐下来,顺手把点餐单子,递给柳欣羽。 柳欣羽摆摆手,说道,“还是龙老板来吧!” 麦瑞也不客气,随手接过来,看着点餐单,问道,“两位有什么忌口的吗?” 柳欣羽跟郭晓阳一起摆手说道,“没有。” 麦瑞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我们随意点几个就好。”说完,荤素搭配地点了四个小菜。服务生过来,送上一份餐前水果,然后,接过点餐单,回去准备去了。 麦瑞跟柳欣羽寒喧客气了几句,然后便单刀直入地问道,“柳女士,听说你是在找工作?” 柳欣羽脸色暗了一下,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对了,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您考虑一下。” 柳欣羽看着她的眼睛,稍感意外地表情,顺便探究性地瞄了郭晓阳一样。 郭晓阳慈眉善目,一脸友好的冲她笑了笑。 柳欣羽抬了一下手,很优雅的姿势,“龙老板,请您先说说看,可以吗?” 麦瑞看着郭晓阳,忽然笑了笑,很友善的笑容,“柳女士,首先呢,我得向您道个歉。” 柳欣羽脸现迷茫之色,不解地问道,“道歉?道什么歉啊?” 麦瑞微笑着说道,“我是开律师事务所的,不是什么老板。” 柳欣羽看了看郭晓阳,点了点头,一伸手,“您请说下去。”她虽然衣衫有些褪色,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是,一言一行,还是落落大方,举止有度,一望而知,是受过高等教育,并且个人修养非常良好的专业人士。 麦瑞友善地微笑着,目光坦率地跟她对视着,“我们不是普通的律师事物所。我们不打官司,只做企业管理顾问,以及资本市场运作方面的财务顾问。我也是刚刚从国外回来,刚刚开始创办自己的事业。万事开头难,最难的,就是我们缺少人手。所以,我想,能不能请您考虑一下,看看是不是到我们这儿,干上一段时间?如果彼此满意,那就留下来。”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下意识的把手伸向自己的背包,“我的简历---” 麦瑞摇摇手,微笑着说道,“注册会计师,是不需要简历的。不用看了。” 柳欣羽低了低头,然后问道,“请问您们---” 麦瑞伸手拿出一张彩图,递了过来,“这个楼座的第十八层,整个就是我们的办公区域。” 郭晓阳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还带着这玩意儿。 柳欣羽接过来,一边看着,一边问道,“我们---” 麦瑞一笑,说道,“我之前的工作团队,基本上都在美国那边。这边是刚刚建立的工作团队,还没几个人。” 柳欣羽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您觉得我合适吗?” 麦瑞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确定。” 柳欣羽淡淡地笑笑,放下那张公司办公区域平面图,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您会聘用我?还是因为之前这位郭女士想要帮助我?” 麦瑞坦率地摆了摆手,说道,“柳女士,我想,可能是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对于我们搞企业管理顾问,以及财务顾问的工作性质而言,您的注册会计师资格,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很有使用价值的。这个,之前,您也应该知道。至于说到人际关系,或者是考虑到人的因素。对不起,柳女士,我来自于美国,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在美国工作。对于我来说,只要是在法律许可的范围之内,无论是您做什么也好,不做什么也好,对于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我们需要的是您的工作能力。对于您来说,您也只需要对我们的工作负责。至于您考虑的别的方面,或者说是因为我们国家独特的国情特色,而让您考虑到了别的问题,那对于我们来说,都不是问题。我说得话,您明白什么意思吗?” 270 男女混合宿舍? 柳欣羽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是害怕,因为我之前的工作经历,以及经历过的一些事情,给您们带来不好的影响,或者是麻烦。” 麦瑞咧嘴一笑,很轻松随意的样子,“柳女士,我们是开律师事务所的---当律师的,还会害怕麻烦吗?有麻烦,那不是送上门来的生意吗?虽然我们是不以承揽诉讼为主要业务,可是,要是有送上门来的生意,我们也是很欢迎的。” 柳欣羽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后抬起眼来,满含感激地说道,“谢谢。” 麦瑞轻轻拍了拍手,一语定音,“那就这样说定了!下午,吃过饭,午休之后,就让郭晓阳给你办理入职手续。不过,我们的宿舍---您之前住哪儿?” 柳欣羽脸色微红,微有些尴尬地说道,“我?我跟人在外面合租了一个,一个地方。” 麦瑞假装没看出来她的窘迫,摆了摆手,说道,“那不行,按照我们的规矩,所有人,无论是临时工作人员还是签订了合同的,都必须入住公司宿舍。”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还没回答,郭晓阳便提醒道,“麦瑞,今天下午就安排宿舍?” 麦瑞点了点头,毫不迟疑的回道,“是啊,怎么了?” 郭晓阳白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安排在哪个房间?” 麦瑞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她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那边没地方了,对吧?” 郭晓阳说道,“嗯哪,我的大老板。” 麦瑞不以为然地说道,“李卫他们那边还有一间小客房,收拾一下,就可以了。” 郭晓阳连忙对柳欣羽解释道,“那个,柳女士,不好意思啊。这个,虽然说是男女搭配,都在一个公寓套房之内,不过,各个房间,都有独立卫生间。而且,我们这些同事,都是绝对的温文尔雅之士。” 柳欣羽摇了摇手,说道,“没事,这也不是什么问题。之前---我现在租住的房子,也是男女混合,住在一起的。” 郭晓阳啊了一声,赶忙捂住了嘴。 柳欣羽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没办法,时间久了找不到工作,只能---” 郭晓阳连忙摆摆手,说道,“来来来,我们先吃饭。那个,没事啊。人家说了嘛,有困难找警察,警察不管找政府,政府不管,你来找我。我们不去想那些事情了,先吃饭。” 柳欣羽给她逗得笑了一下,脸上很难得的露出一丝欢快之意。她这一笑,倒是看着挺好看的,而且,好像年龄也不是很大。 麦瑞认可地点了点头,指着郭晓阳,跟柳欣羽交代道,“这个小狐狸精呢,就是我们这儿的大总管,李莲英。以后呢,不管是生活上的事,还是别的什么事,您找她就行。还有,如果她没空,或者不在,你就去找刚才那个小伙子---李卫,我们的保安经理。” 郭晓阳翻了翻白眼,说道,“人家刚来,你别吓唬人家。什么事情都找我们,人家会感觉很困惑,不知道你老人家是干嘛的。” 麦瑞哼了一声,“大家都是聪明人,这还看不出来吗?我就是一甩手掌柜的。一般情况下,什么事情也别来找我,是不是啊?” 柳欣羽愣了愣,不知道她是跟郭晓阳说的,还是跟自己说的。 郭晓阳连忙友好地冲着她微笑道,“您别在意啊,咱们老板就这样。她呀,只要自己吃饱了,饿不着,什么闲事也不会去管的。没事的,有什么事,找我们就行。刚来的时候,可能会不习惯。等你习惯了,也就这么回事了。” 麦瑞埋头吃着饭,对于她们两个说些什么,已经是听而不闻,闻而不见。 吃过了午饭,麦瑞跟郭晓阳交代了一下,让她跟李卫带着柳欣羽回去休息,自己跟他们打了个招呼,便先走了。 李卫一听要把柳欣羽安排在他们那边宿舍,不由得暗暗叫苦。可是,守着人,初来咋到的,不很熟悉,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强颜欢笑地带着人走了。 郭晓阳倒是乐得不行,自己一个人偷偷笑了很久。白雪心地单纯,不知道她笑些什么,追着问时,郭晓阳碍着柳欣羽刚来,害怕她多心,便死活也不肯说。白雪也不再跟她歪缠,自己回房去休息了。 李卫带着柳欣羽回到他们这一边的宿舍,带着她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打开小客房的门,有些歉意地说道,“那个,您先临时在这儿委屈一下,等麦瑞忙过了,会给您调换的。” 柳欣羽看着窗明几净的屋子,满心欢喜,连忙说道,“不用不用,这就很好了。您不知道,我们之前住的房间,好几个人一间屋子呢。” 李卫点了点头,“床上用品,都是经过开水喝紫外线消毒过的,您先用着。午休之后,我和郭晓阳开车,帮您回去搬家拿东西。” 柳欣羽摆摆手,说道,“不用了,也没多少东西,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李卫微笑,“这是公事,就不用客气了。好了,您先歇着吧。” 柳欣羽欠身致意,鞠了一躬,“谢谢您啊。” 李卫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以后就是同事了,别总这么客气。bb。” 午睡起来,郭晓阳跟李卫开了车,说是要去帮助柳欣羽搬家。柳欣羽客气了一下,说自己也没多少行李,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不用麻烦两位。郭晓阳说也没什么好麻烦的,就是跟着出去散散心而已。成天憋在办公室里,也是很无聊的事情。她说到这儿的时候,李卫会心地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为她的话做了注脚,还是笑她胡说八道,忽悠人。 柳欣羽倒也不是客气,而是真心的不愿意给他们看见自己租住的地方。因此,他们到了她跟人合租的地方之后,郭晓阳跟李卫才明白,原来柳欣羽还真的不是跟他们客气。 这儿是一个高层住宅的地下车库,在地下车库的周围,有一些单独间隔出来的空间。之所以说是空间,一来因为这里是地下,二来是所有的房间,都没有窗户。当然,强制通风设施还是有的,不然的话,也不会有人租住在这里。 郭晓阳鬼机灵,一看柳欣羽领着他们进入车库,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她走在柳欣羽身后,跟李卫交换了一个表情,然后说道,“李卫啊,你有没有回家的感觉呢?” 李卫是犯罪心理学的高才生,怎么会不懂郭晓阳的意思,因此,立刻猴儿听到锣响似的,顺杆爬了上去,“当然啊。你不知道,我在这种地方住了多半年呢。” 柳欣羽信以为真,随口问了一句,“李经理也在地下车库租住过啊?” 李卫说道,“是啊,那会儿刚毕业不久,还没找到工作。高不成低不就的,就在这儿做起了北漂。你还别说,这回想起来啊,感觉倒是挺不错的。” 郭晓阳笑着对他做了个鬼脸,赶紧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他打住。也是,同事之间,善意的谎言,那倒没什么。可是也别太过了,太过了,一旦揭穿了,会让人下不来台。 其实,也就是他们这样一前两后地走着说话,柳欣羽看不见他们两个的眼睛和表情,否则的话,只怕一下子就看穿了他们的谎言。 地下车库四周的出租屋很多,因为是夏天,所以,都是敞着门。他们走进去的时候,里面的光景,那是一览无余。 271 合租房 出租屋内,就像是民工宿舍一样,塞满了简易的双层铁架子床。因为正是上班时间,所以,屋内人不多。靠门口处,是一个光着膀子,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子的小青年。他斜斜地倚在架子床的铁栏杆上,正在吹着电风扇,玩着手机。再往里进去两个床位,铁架子床的上铺,拉着个布帘子,布帘子后面还挂着蚊帐,里面传来细微的鼾声。这一位,不问而知,肯定是上夜班的夜猫子。 靠墙的位置,倚着床,有一个破旧的写字台。一位身穿短裙的女子,一边看着电脑,一边给孩子哺乳。 李卫一个大老爷们,又是来自小地方的大人物,对于这些,那倒是见怪不怪。可是,郭晓阳就不一样了。人家毕竟是既没结婚,更没恋爱过的黄花大闺女,因此,甫一进门,小姑娘就把头仰到了天上----哦,不,这里还没天可仰。反正就是仰着脸,什么也不敢去看。 可惜的是,她这一仰脸不要紧,只见铁床之间,纵横交错的拉了好多条绳子,绳子之上,就是万国旗帜似的衣服。当然,如果仅仅是一般的衣服,那还好些。问题是,现在是夏天,而夏天的男女衣服---为了洁净一下我们大家的眼球,我们还是省略一下,别去认真描述这些男男女女的内衣袜子为妙。 夏天的衣物,即使是洗干净了,也是难免有些味道的。更何况是在这种半封闭的空间内。而更令人难受的是,还有一些没洗的衣服袜子。 柳欣羽可能是本能地回了一下头,看见了郭晓阳脸上难受的表情。她脸上一红,歉意地说道,“郭经理,要不,您在外面等一下吧?” 郭晓阳连忙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以前经常去找李卫他们玩,习惯了的。” 柳欣羽回头,好像是求证似的看了看李卫。 李卫不动声色地给她圆着谎,“她把我们男人当做苦力使用,那倒是习惯了。” 这谎圆得,那就叫做一个既圆满,又漂亮,连说谎的人都差点相信了。 柳欣羽倒是没想到,也不可能想得到,这两个小年轻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竟然是一步三个谎,说谎不脸红。她很熟悉地走到最里面,走到那个正在哺乳少妇跟前,轻声打了个招呼,“阿芳,在喂孩子呢?” 名叫阿芳的少妇抬起头来,看了她的身后一眼,然后同样低声问道,“有事吗?” 柳欣羽回头看了郭晓阳两个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那个,我找到活了,想搬去单位宿舍去住。我来把房租给你,顺便拿行李。” 阿芳一听,立刻高兴起来,她那欢乐和高兴的样子,就好像是自己遇到了好事一样。 “嗯,欣羽姐,祝贺你找到工作了。真替你高兴!我就说嘛,像你这样的人,不可能老也找不到工作的。”她说着,眼睛朝着郭晓阳这边看着,用眼神打了个招呼。 郭晓阳连忙礼貌的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也许是阿芳刚才过于高兴,声音稍微大了些,坐在门口的小青年,放下了手中一直玩着的手机,抬头看了看他们,走了过来。接着,挂着布帘子的那张床吱呀一响,一个身穿吊带衫的美丽女子跟着探出身来。 柳欣羽微笑着回过头,跟吊带衫女子挥手打了个招呼,然后看着小青年说道,“刚子,姐要走了啊。” 叫刚子的小青年答应着,说道,“我帮你收拾行李吧?” 柳欣羽连忙摇手,“不用不用,你晚上还要加班,赶快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哦,对了,我大上个月借了你三百块钱,正好,我们老板预支了我一个月的薪水,我先给你。” 刚子推脱了一会儿,柳欣羽坚持要给,他也就接着了,“那好,以后你要用,再跟我要。” 柳欣羽满脸感激之意地连连点头,然后,又对穿着吊带衫的漂亮女子说道,“喏,丽丽,这是我借你的五百元钱,你拿着。谢谢你了啊。” 丽丽微笑着跟她客气了一会儿,也收下了。 柳欣羽手里捏着剩下的一千二百元钱,脸上的神情略微有些踌躇。 郭晓阳连忙上前一步,面对着那个叫做阿芳的少妇问道,“柳经理还欠你们多少房租?” 阿芳好像是愣了一下,先看了柳欣羽一眼,然后再看着她,说道,“半年,两千四。” 郭晓阳伸手拦着柳欣羽,轻轻推开她的手,然后问阿芳,“请问你这儿有手机支付吗?” 阿芳点了点头,说道,“有啊,我这儿还有银行卡刷卡机。” 郭晓阳微笑着拍拍柳欣羽的手,示意她不用管,然后对着阿芳问道,“我们柳经理在你们这儿,一共欠了多少钱?” 阿芳拿过鼠标,啪啪啪地点击了几下,然后说道,“喏,你看,连房租,带水电费,还有借大家的钱,一共一万两千多一点。” 郭晓阳跟李卫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说道,“阿芳姐,你看这样可以吗?我给你转一万三千元,然后呢,柳经理的这些欠账,你帮忙给处理一下。给我打个收据就好,可以吧?” 阿芳犹豫了一下,看着柳欣羽,迟疑着说道,“我倒是没问题---” 郭晓阳压了压手,做了个就这么定了的收拾,然后说道,“那好,刷卡吧。” 柳欣羽张了张口,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去收拾行李去了。 她的行李还真是不多,所有的衣服被褥蚊帐加起来,也不过就两个拉杆箱---不,是两个蛇皮包。因为之前缺少钱用,柳欣羽早把自己的拉杆箱拿到夜市上卖了。 他们往外走的时候,屋里的人都跟着送了出来。阿芳抱着她的婴儿,刚子光着膀子,帮忙扛着一个蛇皮包。穿着吊带衫小热裤的丽丽,则依依不舍地拉着柳欣羽,一个劲儿的嘱咐着什么。李卫扛着另外一个蛇皮包,跟郭晓阳两个人跟在后面。 到了他们开来的车跟前,刚子说了句,“能够开着车来给你搬家,你们老板人还不错。欣羽姐,好好干吧,祝你从此以后,永远幸福快乐。” 回去的路上,郭晓阳跟李卫换了一下,她开车,李卫陪柳欣羽坐在后面。 车开出去了,柳欣羽还在朝着后面挥手,而送行的人们,一直等到他们的车子拐了弯,看不见了,这才回去了。柳欣羽抽回手来,慢慢关上车窗,仰着脸,避免流下泪来,让李卫和郭晓阳两个看见。 李卫假装很随意地跟她搭讪,“柳经理,您们这些同住的租房客,相互间感情很好啊。” 柳欣羽伸手堵了堵鼻子,然后说道,“在一起住了两年多,是有些感情。” 郭晓阳顺着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说道,“那是啊,住在一个屋里,感觉就像一家人似的。我们大学里那会儿,六个人一个宿舍,成天的打打闹闹,吵个不休。可是,临到毕业之际啊,我的天哪,那就叫做哭得一个天昏地暗,神鬼共泣。现在想想,都觉得很感动。” 柳欣羽哦了一声,探了探身子,问道,“郭总哪个大学的?” 郭晓阳白白的牙齿一闪,说道,“北大,您呢?” 柳欣羽眼睛亮了一下,嘴角浮上一丝愉快的笑意,“我也是。” 郭晓阳伸手拍了一下方向盘,说道,“好巧哎,校友啊---师姐好!” 柳欣羽举着手,做着打招呼的手势,“小师妹好!” 272 小龙女 郭晓阳兴奋至极,甩手打了个响指,抑制不住兴奋地说道,“李总,我们校友相逢,需要庆祝一下,我得放一首我们的校歌,可以吗?” 李卫微笑着摆手说道,“郭总,你请便。不过啊,我建议你考虑一下另一件事。” 郭晓阳愣了一下,问道,“什么事啊?李总。” 李卫看了柳欣羽一眼,说道,“我们那儿,床上用品倒是现成的。不过,郭总,咱们是不是需要去一下超市,准备一些生活必需品呢?” 郭晓阳小嘴一撇,轻蔑地说道,“李卫,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心细了啊?我们这些女孩家家的小事情,你也都懂啊?那个,你呀,把你的这些小心思,用在你的保洁小阿姨那儿好了。我们那,我这儿,还不用你来帮忙考虑这些事情。” 李卫很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狗咬吕洞宾。” 郭晓阳耳朵尖,立刻瞪着眼问道,“小保安,你骂人那!” 李卫吐了吐舌头,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那是一时口误,一时口误。” 郭晓阳哼了一声,注意力回到驾驶上,没有再追究。 柳欣羽有些疑问地看了李卫一眼。哪知道,郭晓阳眼睛尖得很,正好瞅见了。她微笑着跟柳欣羽解释道,“师姐,这家伙是我的辅导学生,跟着我,准备考研呢。他怕我!” 柳欣羽点了点头,很感意外地看着她,问道,“师妹,你是研究生学历啊?” 郭晓阳摇着头说道,“不是啊,怎么了,师姐?” 柳欣羽困惑地看着他们两个,“不是啊?” 郭晓阳抿嘴一笑,说道,“我是个蒙古大夫,可是,有些人他就不怕死。没办法。” 李卫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好随着她打趣,不去搭理她。 三个人开车先去超市,给柳欣羽采购日常生活用品。柳欣羽刚刚还在为郭晓阳替她还债,感觉难为情呢,这会儿听说要给自己采购日常生活用品,便更觉得不好意思。李卫和郭晓阳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只好骗她说,这一切,都是老板麦瑞安排的。还跟她说,这些花销,都会从她的薪水里扣除的。听见他们这样解释,柳欣羽才没有再坚持拒绝。 其实,一般的日常生活用品,倒也花不了多少钱。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本身,让柳欣羽感觉很是难为情。当然,从这种细微的生活琐事方面,也让她从此刻起,便对麦瑞这个老板,内心里充满了感激之情,知遇之恩。 不过,如果她要是知道,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李卫跟郭晓阳的主意,跟她的老板麦瑞,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采购完毕之后,已经是到了下班时间了。郭晓阳跟柳欣羽解释了一下,便直接开车回了他们位于红阳谷小区的宿舍。 郭晓阳跟李卫帮着柳欣羽把她的行李,以及刚刚采购回来的日用品,一起拿了进去。同时,他们还给柳欣羽买了两个拉杆箱,替换下了她的蛇皮包。 柳欣羽跟他们两个年轻人接触了小半天的时间,对于他们两个霸道的行为方式,也已经见怪不怪,因此,郭晓阳买拉杆箱的时候,只是跟她商量了一下款式的大小,便给她采购了两个。一个粉红色,一个淡黄色,都是很时尚,很流行的款式。柳欣羽看着也挺喜欢的。 把东西帮忙归置了一下,郭晓阳便嚷着说热死了,要回去洗澡。临走之际,告诉柳欣羽,让她也抓紧时间洗一洗,说是晚上一起聚一聚,欢迎新成员。 柳欣羽道着谢,把她送出门外,看着她走进对门,然后自己回来,进了浴室。 李卫一收拾完,就回自己房间了。跟着忙乎了一下午,他也是浑身冒汗,热得不行,因此,自己回房冲凉去了。 对于刚买回来的新衣服,柳欣羽的习惯是,先用冷水浸泡两天,然后再使用开水烫洗一下,最后暴晒一下,才会最终穿到身上。因此,对于今儿下午,郭晓阳跟李卫刚刚给她买回来的衣服,便没有去动。 她找了一件白灰色的浴袍,拿着它,到浴室里冲凉洗浴。 高档公寓的好处,就是所有的房间里面,都有独立的卫生间和浴室。这一点,也是最近几年以来,国内房地产业开发新式商业住宅时,最主要的设计特色。 柳欣羽洗浴完了之后,便拿着毛巾,一边擦拭着湿润的头发,一边走出了浴室。她回到卧室,坐在床头柜前,打开自己的护肤奶液,抹了一点,涂在手上,然后均匀地涂抹到脸上,再慢慢搓揉着。 因为是夏天,而且浴室都是在卧室里面,所以,她的房门并没有关。也正因为这样,李卫在外面跟人说话的声音,很清晰地传了进来。 李卫也是刚刚换好衣服,正坐在客厅那儿看书,谷伟云开门走了进来。他和谢安华跟着建筑工地的时间表上下班,回来晚一些。刘汉涛这几天有事,被麦瑞打发去了东北地区。 谷伟云跟李卫互相打了个招呼,刚要换鞋,忽然间抬头看见客房的门开着,便随口问了一句,“来客人了吗?” 李卫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呢,听见动静的柳欣羽已经走了出来。她身材高挑,体型柔美,穿着一身略显褪色的白灰色浴袍,一步一摇,晃晃悠悠地走路姿势,给人一种出尘脱俗,飘飘若仙的感觉。 谷伟云愣了一下,好像是看傻了眼似的,脱口问道,“这是谁啊?小龙女吗?” 李卫刚要站起来,准备给他们两个引荐一下,一听此言,立刻跌坐回去,捂着嘴,猛烈地咳嗽起来。 柳欣羽脸上一红,微微偏转了一下头。哪知道,她这一下含羞带怯的神态,更是勾人魂魄,连带着李卫都看直了眼。 谷伟云扔下背包,就要走过来。李卫一见,连忙跳起来拦住他,“干嘛呢你,赶快洗澡换衣服,我们晚上出去聚一聚,给新人接风。” 谷伟云这才感觉有些失态,连忙红着脸,歉意地冲着柳欣羽笑了笑,微有些尴尬地说道,“对不起啊,我还以为是小龙女来了呢。” 柳欣羽红着脸,妩媚地冲着他微微一笑,低下头,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李卫忍不住捅了谷伟云一下,悄声说道,“哥们儿,你这是干嘛呢?太没绅士风度了吧?小心让人误会你是个狼族来客。” 谷伟云歪着头,十分较真地看着李卫,言之凿凿地说道,“哎,你别打岔好不好?我跟你说啊,她这打眼一瞧,还真就像是那个小龙女呢!不光是身材和相貌神似,就是那一个脸红,一个侧首,都是像极了!哎,对了,这是谁啊?不会是扮演小龙女那人-那位演员来了吧?你别拦着我,我过去看看!” 李卫抱着他,直接推到客厅卫生间里,虚掩上门,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阿,这没发烧呢!怎么忽然之间说起胡话来了?” 谷伟云又急又气,甩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才发烧说胡话呢。” 李卫笑着认输,“好好好,哥哥,是我发烧,是我说胡话好不好?不是哎,你说你怎么回事儿啊?你跟人家认识吗?一上来,就要去跟人家搭讪?你脸皮咋那么厚呢?” 谷伟云洗了一半的脸,甩着水珠就转过头来,不依不饶地说道,“我怎么脸皮厚了啊?我什么时候跟人家搭讪了啊?我就是想证实一下,她到底是不是小龙女!” 273 谁是过儿 李卫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使劲甩了甩,“不是,哥哥,你没事吧?你要是没事的话,那就是我出问题了。你说,我这是幻听呢,还是幻觉?我咋觉得你还在工地没回来,只是灵魂,或者是元神飘了回来,跟我这儿玩灵异悬疑呢?” 谷伟云鄙夷地瞅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跟你们这些中世纪的野蛮人,就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好好的正常人心态,到你这儿,都成变态悬疑了。” 李卫点着头,一副佩服之至的表情,“那是那是,我们都是山顶洞人,就你是现代社会的文明人好吗?赶快洗好吗?别磨磨唧唧的,今儿晚上我们要出去聚一聚,给你姑姑接风洗尘呢。你再磨叽下去,咱们可就不带你玩了啊!” 谷伟云正在照着镜子臭美呢,闻听此言,顺着镜子里看了他一眼,随口问道,“什么我姑姑?我姑姑来了吗?-不是,你说谁啊?” 李卫忍着笑说道,“还能有谁啊?小龙女啊!对了,小龙女不是你姑姑吗?” 谷伟云转过身来,一边搓着脸,搓揉着刚刚抹好的护肤奶液,一边问道,“谁是过儿?不是,小李子,你什么意思啊?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我跟你说认真的呢!” 李卫嘿嘿嘿地笑着说道,“过儿,我也没跟你说假话啊!好了没有?好了快走。” 谷伟云不慌不忙地搓着脸,不高兴地说道,“你急什么啊?你没看我这儿还没搓匀吗?再说了,你们倒好啊,你们在家里,一天只有四个小时的班。我们在工地那可不行,我们一天最少八个小时呢。有时候工地加班,我们还得跟着看看。” 李卫一仰脸,说道,“你就别显摆了好吗?你要是不喜欢去工地,那我跟你换好了。” 谷伟云说道,“行啊,你跟麦瑞说去!我立马就跟你换!你一个小保安,跑工地上去做监工,那不是正好的事情。你说我一个法学院毕业的,我跑哪儿干嘛呀?” 李卫摇了摇头,说道,“是你说不喜欢工地的,要说也是你去说。” 谷伟云哼了一声,说道,“就你聪明是不是?你那经过专业训练的胳膊腿,都不敢去送给麦瑞去踹,我傻呀?就我这嫩胳膊嫩腿的,还不给她踹个粉碎性的面包渣!” 李卫大幅度的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非也非也,谷歌你错了!人家张涵鱼张总不是说过了吗,麦瑞只踹闺蜜和好姐妹,这个员工呢,她是不敢踹的。这个呢,一来,我们是有劳动法保护的,二来呢,她也怕踹跑了,拉不回来---” 谷伟云撇了撇嘴说道,“得了吧,小李子,就你那俩小心眼,你就别跟我玩了好吗?我们法学院的,可也是兼修犯罪心理学的。你呀,你那坑挖得再深,耐不住哥哥我神目如电,一眼就看穿了你!” 李卫愣了愣,疑惑不解地问道,“不是啊,你今儿怎么有些不对劲儿!那个,你平常不是老讲究那个沉默是金,一字千金的吗?今儿怎么成绕嘴的婆娘了?你们今儿中午工地上是什么伙食?不是吃了失神丧魂丹吧?” 谷伟云抓着他的肩头,踮着脚儿,偷偷往外瞄了一眼,然后趴在李卫耳边,悄声问道,“小李子,怎么样?还可以吧?”说着一脸的得意快活劲儿。 李卫还没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呢,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糊涂神情,稀里糊涂地问道,“什么怎么样?你捣什么鬼呢?” 谷伟云轻轻一掠额前的发丝,做了个臭美的二百五姿势,语气轻浮地说道,“我刚才的表演啊,我刚才的堪称经典辩护词的对话表演,是不是帅呆了,酷毙了,潇洒自如,文采风流,超迈豪绝,震烁古今,堪称世纪绝唱了?” 李卫愣愣地看了他半晌,这才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哥们,我可以确认,你们今儿中午,工地食堂的伙食里面,那个,吃的不是失神丧魂丹。” 谷伟云扭着身子,用胯部蹭了他一下,娇滴滴的说了声你讨厌。 李卫让开一步,然后认真地看着他,神情庄重肃穆地说道,“你这样子,典型是任我行附体之后,然后又被东方不败给阉了!”他话没说完,早就做好准备,了字还没落地,身子已经到了卫生间门外,端得是绝顶武林高手的道德风范。 谷伟云穿着拖鞋,追出来时,已经是慢了一步。他这里刚一出卫生间的门,李卫那边已经跳上地台,躲在了开放式厨房的洗涮台后面。谷伟云拖鞋上有水,一出卫生间的门,脚底下滑了一下,拖鞋掉了下来。他身子一个趔趄,顺手抓起掉落的拖鞋,甩手扔了过去。他这里拖鞋刚一出手,轻飘飘地往前飞着呢,那边客房门里忽然走出了柳欣羽。 李卫跟谷伟云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那个拖鞋,飘向柳欣羽的头顶。 柳欣羽躲在屋里听了半天的墙根---其实呢,也不算是听墙根。本来她这里就没关门,客房的门距离客厅卫生间又不远。而且,显而易见的是,这俩坏小子是特意大声说话,说给她听得。她要是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还不知道这俩混小子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呢。因此,柳欣羽走出房间,也有些黄继光堵抢眼的味道。就是站在外面,看他们两个是不是还好意思当着她的面胡说八道。可是,她这一出来呢,可算是出来的时机恰到好处!你说是巧也不巧?正好就是谷伟云的软布拖甩出手之际,她撞枪口上了! 柳欣羽看着软布拖慢悠悠地飘过来,往后一仰身子,抬手抓住了。她抓着软布拖,眼睛来回看着李卫和谷伟云,好像是是请教似的,很客气地问道,“请问两位先生,这个,是红烧合适,还是清蒸合适?” 谷伟云脸上一红,骚得就跟个红脸关公似的。他连忙单脚跳着跑过来,顺着柳欣羽手中把鞋子夺过去,然后陪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啊!姑姑---” 姑姑这两字一出口,三个人一起石化在那儿,谁也动弹不了了。 郭晓阳拉着白雪跑过来,咚咚咚地拍了两下门,眼看着门也没关,便一头闯了进来。她们两个这一进门,当场就给屋里三个怪物吓住了。 郭晓阳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几个,一脸狐疑地问道,“你们仨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呢?不准说话不准动?还是僵尸游戏?” 柳欣羽脸上一红,扭捏了一会儿,忽然伸出手,划了一个半圈,说道,“这俩坏小子,合着伙来欺负我!” 郭晓阳就像脚底下踩了个老鼠,猛地跳了一下,然后看着李卫和谷伟云,凶狠巴巴地说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你们两个,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滔天罪行!” 白雪一边咳嗽着,一边伸手去拉,却给郭晓阳一把甩开了。 李卫伸手捂着嘴,呜呜呜地摇了摇头---这货装开了哑巴。谷伟云一看,立马邯郸学步的也捂住了嘴。可是,他这里还没开始呜呜呢,就把众人给笑趴下了。 这家伙,把自己的软布拖,捂到了嘴上。 郭晓阳板着的脸再也绷不住了,回身抱着白雪,上气不接下气地咯咯咯乱笑一气。 柳欣羽看着这些活宝,也是满脸啼笑皆非的表情,跟着尴尬地笑了起来。 274 接风洗尘 李卫的哑巴病忽然好了,伸手指着谷伟云说道,“人柳姑娘是问你,清蒸还是红烧?你这算是什么意思?直接给生吞活剥了吗?” 这句话一出,就算柳欣羽再沉稳庄重,也给这枚超级无敌的巨蛋,打了个落花流水。她蹲下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李卫,一边上气不接下气地笑着,一边说道,“你,你,你,你比谁都坏!我,我,我,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坏的!” 李卫楞了一下,脸一板,一副委屈得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不是啊,那个,柳姑娘,你可是不能这么说啊!那个,俺还没娶媳妇呢。你要是这么说的话,要是俺以后娶不上媳妇,你得给俺们负责啊。” 柳欣羽伸手抚着胸口,使劲儿顺着气,有些呼吸困难的样子。她歇了口气,这才说道,“也行啊。要我负责,我就负责。那个,我先征求一下你的个人意见啊。你呢,你是愿意上山呢?还是愿意进宫?” 李卫咳嗽了一下,把脸扭到了一边,没有回话。 柳欣羽楞了一下,回首看了身后的白雪和郭晓阳一眼,这才醒悟过来。敢情自己这个玩笑,开得稍微有些过了。这两位,还是大姑娘家的呢。 白雪根本没听懂柳欣羽说的什么意思,伸手就去拉郭晓阳,悄声问道,“果子姐?这个上山进宫的,那是什么意思啊?” 郭晓阳红着脸甩开她的手,大人吓唬小孩的语气斥道,“小孩子家家的,打听那么多干嘛呢!快给安华姐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些家伙一见钟---一见如故,正在聊得热乎着呢。我们不去外面吃了,干脆就在这里开火得了。” 李卫低头看了看菜篮子,再打开冰箱瞅了一眼,然后苦着脸说道,“这儿东西不多,在这儿聚餐?郭总,你让我们拿什么招待客人呢?” 郭晓阳看了看谷伟云,这家伙还在拿着他的软布拖发呆呢。好像是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刚才怎么会把这个捂到嘴上。郭晓阳过去拉开冰箱看了一眼,说道,“东西不多是吧?没关系啊,不是咱们这儿还有一位吃软布拖的吗?那个,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吃独食,你说是不是?这样好了,李卫,你陪谷伟云吃这个软布拖。我们仨啊,就算加上安华姐,也吃不饱。那也没办法,谁让我们不能带着锅碗瓢盆出门在外呢!我们四个要是吃不饱,那就喝点凉水垫巴垫巴,你看中不?” 李卫直着脖子听了半天,这才插了一句话,“郭总啊,给我一句话的机会可以吧?” 郭晓阳咬了咬牙,说道,“要是敢说不中听的,那你就死定了!” 李卫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您郭老总虎威赫赫,天下为之肃然,小的我怎么敢冒犯虎威呢?您说是不是啊?” 郭晓阳大言不惭地点了点头,说道,“行了,一句话说完了,开始给我们做饭吧。” 李卫连忙摇手,“没没没,我还没说呢。” 郭晓阳楞了一下,瞅着他说道,“刚才你不是说了吗?好像还不止一句吧?” 李卫嗯嗯嗯地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那是前奏,还没进入主题呢。” 郭晓阳哦了一声,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那好,一句话的主题,说!” 李卫皱了皱眉头,做出搜肠刮肚,绞尽脑汁的表情。 郭晓阳嗤了一声,鄙夷地说道,“一句话,几个十几个字而已,肚子里没有吗?” 李卫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扰他,“有是有,一时之间,凑不到一起。” 柳欣羽长这么大,哪见过这么多活宝,又哪里听见过如此雷人的说话方式。她伸手捂着嘴,轻轻咳了起来。而令人可恨的是,谷伟云竟然拉出要给她捶背的姿势,凑了过来。柳欣羽给他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躲到郭晓阳身后。虽然接触时间不长,认识不久,不过,她也看得出来,这个小野猫,是个可以作为靠山的主儿。 郭晓阳等了半天,有些不耐烦了,“你说不说,不说就快做饭去。我饿了!” 李卫挠了挠头,为难地说道,“先赊着吧。过些时间再说。我被你们这一打岔,差不多坏了脑子了,一时之间,组织不起来了。得,咱们先做饭。谷歌,来啊。” 谷伟云举了举软布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先来,我把这个洗一洗,准备下锅。你不是说你有些小洁癖吗?我得给你洗干净些。” 李卫白了白眼,说道,“你随意!六个人的饭菜,就我们两个人忙乎。要是到点忙不完,做不好,果子把你给咔嚓咔嚓吃了,你可别怨自己命不好。”说完打开了冰箱。 柳欣羽一听,还真的是要开始做饭,连忙说道,“那个,李经理,我也来吧。” 郭晓阳连忙拉住她,“那不行啊,柳姐。咱们这儿可是有规矩的。你呀,你不能一来,就给我们坏了规矩,知道吗?” 柳欣羽给她说的楞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什么规矩啊?男人做饭给女人吃的规矩?”她这一说,大家一起欢然而笑。 白雪过来拉着她,笑着说道,“那个,这是我们果子姐制定的宪法律条准则,专门给他们男生量身打造的。就是说,我们到他们男生宿舍过来吃饭,必须他们亲自下厨做给我们吃。当然了,如果是他们到我们女生宿舍去,那就是我们做给他们吃。” 柳欣羽这才明白过来,她点点头,欣然说道,“很好啊,不错,很公平。” 李卫翻了翻白眼,不满地说道,“他姑姑,你知道什么呀!还很好,不错,很公平!你知道吗?这是比那个尼布楚条约还要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柳欣羽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哪个字又触了雷。她小心翼翼,谨慎万分地看着白雪问道,“白经理,怎么回事儿啊?我又说错了什么话了啊?” 她也看得出来,就在室内的这些活宝,还就是白雪说话,看着靠谱一点儿。其余的那几位,人要是在南极说话,你得去北极候着。听了还不如不听! 白雪笑吟吟地说道,“这个啊,是麦瑞制定的太上皇宪法。按照本宪法律条,男生宿舍,女生可以乱入。女生宿舍,男生进去之前,先得把两条腿打断。” 柳欣羽一句话也上不来,只好捂着嘴,轻轻地咳嗽。 谷伟云洗完了手,换了鞋,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道,“那个不合理的法律条文,乃是麦瑞少年无知时代的荒唐错误。这不,我们的伟大领导成年以后,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荒唐和荒悖无聊,所以,也是痛下决心,痛改前非,为我们男生宿舍安排了一位国民女神级别的大咖。” 柳欣羽一边咳着,一边往嘴边扇风;她咳得有些缺氧了。“那个,各位哥哥姐姐,咱们商量一下啊?那个,咱们能不能正常一些说话啊?你们再这样下去,我会误以为自己,自己误入了精神病医院。” 白雪连忙纠正她,“柳姐哎,那个,你比我们大家都大,对吧?所以呢,你应该说,你应该称呼我们弟弟妹妹们。” 柳欣羽还没等解释,就听郭晓阳嗤了一声,鄙夷地给了白雪一个响指弹手,“傻妹妹,你这就不懂了吧?人家柳姐呢,这才是真正的说话艺术!人家这就叫做骂人不带脏字!人柳姐的意思是,我们这儿啊,是一个上下颠倒,是非不分,黑白混淆的黑暗世界。” 275 一将功成 ,她这里胡说八道的解释,大家却也明白过来了。不过,好像是只有上下颠倒这个描述,才是准确的。 柳欣羽双手抱了抱拳,然后,两个大拇指同时亮了出来。“郭总,您是这样的!” 郭晓阳吃的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有什么啊?是你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太明显了。再说了,这个语言逻辑,又不是很难推理,是不是?” 白雪撅了撅嘴,不高兴地说道,“果子姐,为什么我就反应不过来呢?” 郭晓阳安抚地拉着她说道,“那你得从小就跟人打架斗殴,磨嘴皮子,才能练出来。” 白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一将功成万骨枯啊?那还是算了吧!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么那个带冒烟的事情,还是留给姐姐们来吧。我呀,我就暂且羡慕嫉妒恨着吧。” 安华拖着拉着行李车,啪啪啪地敲着门,嘴里喊道,“这都怎么回事儿啊?门也不关?还在这儿跟谁羡慕嫉妒恨呢?我买了这么多东西,也没人来接一下啊?” 大家一回头,看见了,立马争抢着往外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着,“谢总,我来了!” 柳欣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挤到了旁边。她目瞪口呆看着这些活宝们,眼睛里倒是真的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安华站在那儿,看着李卫和谷伟云把东西抢过去,拿进厨房,自己则在郭晓阳和白雪地一左一右护拥下,哪国总统似的被推着走了进来。她眼睛一转,落在柳欣羽身上。“这位就是我们的新同事,柳欣羽柳大姐吧?果子,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啊?” 郭晓阳笑嘻嘻地说道,“你都猜到了,我还介绍什么呀?柳姐,这是安华姐,谢总。” 柳欣羽微笑着把手伸过来,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柳欣羽-您好谢总!” 安华伸手握住她伸过来的手,笑着说道,“柳姐,在家里,叫我安华吧。咱们大家,都是一样的身份。我们这些人,除了麦瑞是老板,其余的,都是打工的,都是一样的身份。不过啊,麦瑞从来不摆老板的架子,也不把我们当作打工的看待,因此,把我们都惯坏了。大家在一起,都是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柳姐别介意啊!” 柳欣羽惊讶地看着她,然后回头看着李卫和谷伟云,恍然道,“这样啊?我不知道。我还以为,这些坏小子欺负我是新来的,故意作弄我呢。” 李卫连忙拍着胸口喊冤,“柳姐哎,咱们说话可得凭良心啊!那个,我可没有欺负你!不是啊,咱们这儿可都是律师事务所的同事,大家都是懂法律的。那个,你说我们大家欺负你,有证据吗?有人证吗?你这是诬告加诬陷,知道不?” 柳欣羽给他一席话,说得目瞪口呆,嗫嚅着说道,“你,你是律师啊?” 郭晓阳拉过她,一边往客厅走,一边鄙夷地说道,“你听他的干嘛!他呀,是个看大门的小保安。最多啊,充其量,也就干过几天协警。没事的,柳姐,诬告和诬陷呢,也是需要反证的。没有证据,他也告不了你。” 李卫翻了翻白眼,说道,“郭总啊,这是我们男生宿舍里的家务事。我们呢,门一关,我们就是一家人,您呢,您老就一外人,您跟着掺和什么呀?” 郭晓阳笑吟吟地说道,“谁跟你一家人啊?不害羞,没羞没臊的。告诉你,你小子不就是看人柳姐是新来的,想把人忽悠晕了,然后过去帮你们做饭吗?我呀,有我在,你小子的阴谋诡计,那就甭想得逞!” 柳欣羽抬眼看了看李卫,好像是询问似的眼神,在他身上瞟了一下。 李卫一边稀里哗啦地洗碗刷盘子,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帮忙就不帮忙,你也别老给我们上眼药是不是?那个,以后我们还要在一起过日子,一起锅碗瓢盆交响曲呢。我呀,我是害怕柳姐初来咋到,不熟悉这边厨房的地理环境,以后轮到她值日做饭吃,她再摸不到头绪,提前给她个熟悉的机会。” 郭晓阳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得,李总,你还是省省吧!想跟美女套近乎,那就直说,甭来这些歪的斜的!我告诉你,你甭看着人家柳姐长得漂亮,就跟这儿动歪脑筋!小心我告诉你们家保洁小阿姨,我看她不弄死你!” 李卫切了一声,说道,“说就说呗,我跟人古董月白风清,什么都没有。” 郭晓阳啧啧啧地称奇,“哟哟哟,还跟我们在这儿装呢?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那干嘛一上班,你们两个就黏糊在一起,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天?” 李卫一边往消毒柜里放餐具,一边不屑一顾地说道,“我们大家都是年轻人,年轻人言语投机,多说两句话怎么了?犯法啊?再说了,你们一个个都忙得要死要死的,也就我们两个手头没什么事,我们两个不聊,我跟你聊去啊?我跟你说句话,你都很少搭理我。多的时候,给个鼻音,少的时候,干脆就是一个眼神,就把我打发了,是吧?” 郭晓阳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嗯,还挺冤屈的啊?” 李卫鼻子里哼了一声,“那是!我们那是同是天涯沦落人而已。” 郭晓阳认同地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小哥,你那意思,是不我们大家还欠你一个名分啊?你看看,给人孩子委屈的。”说完,伸手抓起毛巾,啪的一下,甩了个脆响。 李卫吓了一跳,连忙拱手后退一步,“郭总-郭姐,郭大爷!那儿,我那儿有上好的碧螺春,我妈前儿刚给我寄来的,您老要不要尝尝啊?” 郭晓阳哼了一声,问道,“哪儿呢?小样!把你得瑟的!”说着,跳跃着,跑进李卫屋里倒腾起来。李卫瞅了她一眼,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柳欣羽看着安华过去续水,趁机问询身边坐着的白雪,“李卫干嘛害怕她啊?” 白雪笑着道,“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好像是李卫在准备什么司法考试还是研究生考试,在求着果子姐帮忙辅导。果子姐的辅导能力很厉害的,我们都服她。” 柳欣羽这才想起来,之前郭晓阳在车上,跟她说过这事儿。 谷伟云一个人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摘着蔬菜,一边摘,一边低声哼着歌儿。柳欣羽抬眼看过去时,正好他也抬头看过来。两个人的视线一碰撞,谷伟云笑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善意的戏虐。柳欣羽虽然也会使用眼神表达意思,可是,这一刻,面对着这个年轻的大男孩,却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表示,只好把头一转,避开了他的视线。 郭晓阳在李卫房间里翻了半天,然后提留着两包茶叶跑了出来。 李卫抬眼一看,立刻做出了吐血而亡的姿态。 郭晓阳鄙夷地鄙视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你看看,不就是两包破茶叶吗?你瞧你心疼的那个样子!小心眼,难怪你到现在还没女朋友。” 白雪接过茶叶,一边手脚麻利地冲水泡茶,一边跟安华会心地相视一笑。 李卫跳起来,一边唰唰唰地刮着鱼鳞,一边嚷道,“谁小心眼啊!我妈那是给我的好不好?我自己都舍不得喝呢。你倒好,还一下子两包都给我拿出来!你喝得完吗?” 郭晓阳歪着头笑吟吟地说道,“一包今儿晚上我们喝着,另一包,我们拿回去喝。” 276 兰花指 柳欣羽刚刚喝了一口茶,差点儿就接着喷出来。她连忙扯过一张面巾纸,捂住了嘴,然后,轻轻咳嗽了两下。安华做了个手势,看着她的眼睛,得到她的认可之后,伸手过来,给她轻轻捶了捶背。 李卫刮完了鱼鳞,把鱼清洗干净,然后放在凉水里浸了一下,再捞出来,改出刀花,放在陶瓷汤煲里,用事先准备好的料汁腌制起来。他端过另一只不锈钢盆,把里面的冰水倒掉,开始炮制原先浸泡在里面的鸡爪和鸡翅。 郭晓阳看着他闷闷干活的样子,微微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说道,“小气鬼,拿了你包茶叶,就气成这样?就不跟我说话了啊?” 李卫叹了口气,戴着塑胶手套的手举了一下,很无奈的口气,“郭总,我很忙哎!为了伺候您们这些娘娘太后们,我在这儿绞尽脑汁,考虑着呢!” 郭晓阳点了点头,“哦,对不起啊,小李子,姐冤枉你了啊!” 李卫嫌弃地瞪了他一眼,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要是我姐啊,那就别一天到晚小李子小李子地叫,难听死了!人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莲英穿越了呢!” 郭晓阳还没搭话呢,白雪啊了一声叫了出来。郭晓阳甩手打了她一下,嗔怪地说道,“你跟着瞎起什么哄啊?吓我一跳!” 白雪举着手,站起来说道,“那个,柳姐刚才说那个上山进宫的,我没明白。这会儿我明白了一半。原来,这个进宫---”她忽然脸一红,把手里的茶碗往茶几上一放,越过郭晓阳,捂着脸,往阳台上跑去。丫头还是黄花闺女呢! 柳欣羽喝了一会儿茶,眼睛朝着厨房的方向睃了一眼,犹疑着问道,“真不用帮忙?” 安华微笑道,“柳姐,那个李卫呢,人家母亲大人是开餐馆的。还有啊,你别看人家是中国公安警察大学毕业的,学的是刑事侦查和犯罪心理学。可是,人还有一项特殊荣誉,你可能还不知道吧?” 柳欣羽坦率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今儿刚来,当然不知道。” 安华笑着指着李卫说道,“这位啊,那是拥有国家一级厨师资格证的,厨神级人物。他参加过参加过全国大学生非专业技能大赛,获得过季军的。” 柳欣羽一脸的崇拜仰慕,小女孩一样看着李卫,啧啧称奇,“这么厉害啊?” 安华微笑着说道,“不是,那你以为呢?” 柳欣羽摇了摇头,说道,“真不敢想象,你们这里还是藏龙卧虎之地啊!我还以为,这位果子妹妹,已经是人中豪杰,巾帼英雄了呢。没想到,这位也不差啊。” 安华微笑着指着谷伟云,说道,“还有这位,你觉得他怎么样啊?” 柳欣羽伸长脖子,看了看谷伟云。这位捏着纤细修长的兰花指,正在那儿择菜呢。柳欣羽想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问道,“他?他该不会也是国家一级厨师吧?” 郭晓阳摘了个葡萄扔进嘴里,然后不屑地说道,“他呀,他给人提鞋都不配。” 柳欣羽连忙用手在眼前闪了闪,给自己补充一点氧气,“那他有什么,惊人艺业啊?” 郭晓阳嘴里含着葡萄,含含糊糊地说道,“他是大学生交谊舞大赛的冠军。” 柳欣羽咳了一下,然后问道,“不是,就这,还不配给人李卫提鞋呢?” 郭晓阳翻了一下白眼,说道,“我是说,他做的饭,给人李卫提鞋都不配。” 那边谷伟云不乐意了,站起来问道,“果子啊,既然这样,那怎么我做的饭你还吃呢?你不怕我手上有给人提完鞋子以后的余味啊?” 郭晓阳摘下一粒,劈头砸了过去。谷伟云伸手一抄,接在手里,跟着扔进了嘴里。 郭晓阳哼了一声,赞了句,“好爪子啊。” 安华抬手轻轻打了她一下,说道,“坐下。吃人的嘴短,知道不?” 郭晓阳一边坐下,一边说道,“吃人的怎么会嘴短啊?” 安华道,“俗话说得好啊: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老古谚语,很有道理的。” 郭晓阳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摇头,“安华姐,那个,你那是曲解人的意思。” 安华哼了一声,抓起一穗葡萄,递给柳欣羽,自己也拿起一穗,揪着吃,嘴里说道,“我们法学系的当然都是曲解-律师嘛,专门找歪理学说的。那你呢,你的正解,应该怎么解读?说出来我们大家听听,也不枉了我们见识一下北大汉语言文学的实力。” 郭晓阳哼哼地笑着说道,“怎么了?不服是吧?我们学姐可是在这儿给我撑着腰呢!我要是顶不住了,还有我们学姐呢!” 安华转头看着柳欣羽问道,“柳姐也是北大的啊?” 柳欣羽点了点头,微笑着回道,“是啊,我是经济学院财会专业。您呢,谢总?” 安华摆摆手,说道,“我是中国人民政法大学的。柳姐,麦瑞的倡议,也是我们大家都认可的。那就是,我们之间,都是互相称呼名字的。” 柳欣羽哦了一声,看了看郭晓阳,然后说道,“不过,我听他们可都是称呼您谢总。” 安华微笑着扫了郭晓阳一眼,说道,“果子妹妹喜欢开玩笑,给人乱起外号,乱起称呼。这些呀,都是他们胡闹的时候,闹着玩的称呼。” 柳欣羽张了张嘴,有些意外地看着郭晓阳,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以为是尊称--” 郭晓阳翻了翻白眼,说道,“是不是尊重一个人,那得在心里。再不然,眼睛里也看得出来。嘴上跟抹了蜂蜜似的,说得再好听,也是假的。” 安华嗔道,“那要你这么说,我们人类社会的语言功能,岂不是可以废除不用了?” 郭晓阳笑吟吟地说道,“那好啊!我对此绝对没有意见!” 李卫头也不抬的接了一句,“你老人家当然是没意见。” 谷伟云捧哏似的接了一句,“为什么郭总她老人家可以没意见呢?” 李卫低着头,一边忙活着手里的事情,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人家郭总啊,一个眼神,足以杀死千军万马!你说,就这样的,还用得着语言功能吗?” 谷伟云点着头,接茬往下捧,“那倒也是。不过,这个杀人的事情,那好办。可是,要是换了别的事情呢?换了别的事情,是不是就不好办了啊?” 李卫抬了一下头,反问道,“什么事情?还有什么事情,是人郭总不能办的?” 谷伟云说道,“比如说啊,我喜欢你,我爱你,等等等等这些意思,那怎么表达嘛。” 李卫嗤了一声,说道,“就这些小ks啊?那在人家郭总哪里,不还都是小菜一碟嘛。”谷伟云道,“你就别抻着了,说吧,怎么表示?” 李卫郑重其事地说道,“这还用怎么表示啊?一个媚眼,那不全齐活了?” 他这里刚刚白活完毕,就见郭晓阳暗器大侠似的,嗖嗖嗖,接连抛掷过来三枚葡萄导弹。李卫伸手一抄,抓住一枚,另外两枚,被谷伟云使用围裙兜住了。 白雪拍着手,从阳台上跑了回来,一边拍手一边还说道,“这么精彩的相声小段,此处应该有掌声啊?你们大家怎么还没反应呢?” 安华淡定地说道,“我们先得看看人郭总的飞毛腿导弹,是否精准的命中了目标,然后才能考虑这个掌声的问题。毕竟,咱们这儿,人郭总才是老大啊。” 郭晓阳侧着头,挑衅地看着她问道,“安华姐,你确认吗?” 277 抢饭碗的恶霸 安华假装糊涂,反问道,“我确认什么啊?确认刚才我开口说话了吗?” 郭晓阳一摆手,拉出单刀直入的架势,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确认你承认我是老大吗?还是你可以现在立刻改口,把这句话收回去?” 安华一挺胸,英勇无畏地说道,“我收回去干嘛?男子汉大---我们巾帼女英雄,豪气冲云天!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怎么可以随便收回去!我确认无误!” 郭晓阳板着脸,认真地说道,“既然我是老大,那我说的话,你是不是得听啊?” 安华坦率地说道,“那当然啊!这是对人-不!对你老大最起码的尊重嘛!” 郭晓阳点了点头,说道,“行啊!好样的,安华姐。那个,我要是出个难题呢,你,还有你们大家,会说我小果子趁人之危,欺负你谢总。我要是给你太容易的蒙混了过去呢,那就太有损我做为这个黑社会老大---不,是我们宿舍空间老大的权威性,对吧?” 安华点点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郭总,郭老大,有什么道儿,你就划下来吧!我们呢-不,我呢,我就在这儿,敞开胸怀,迎接你的考验。” 郭晓阳哼了一声,抬头环视了一圈,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大家听见了吧?” 大家起哄似的喊了声,听见了。只有柳欣羽抿着嘴,好奇地看着她们闹。 郭晓阳指了指自己的脚,然后说道,“谢总,到卫生间打盆水,给我洗洗脚。” 李卫跟谷伟云率先起哄似的笑了起来。跟着,白雪和柳欣羽也忍不住莞尔失笑。 只有安华板着脸,一脸的严肃认真,点了点头,“哦-是,郭总,我听见了。”可是,话是这么说,人却是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郭晓阳翻了翻白眼,“听见了啊?” 安华老老实实地点着头,“嗯,听见了。” 郭晓阳嘿了一声,说道,“那你倒是去啊?” 安华装傻充愣地问道,“干嘛去啊?” 郭晓阳说道,“给我打水洗脚去啊。” 安华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给你打水洗脚去啊?” 郭晓阳拍了一下大腿,说道,“跟我装傻充愣不是?” 安华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道,“郭总,这个真没有。” 郭晓阳道,“你光嘴里说没有不行,你得去啊?” 安华双手一摊,为难地说道,“你让我干嘛去啊?” 郭晓阳拍着沙发靠枕,不耐烦地说道,“给我打水洗脚去啊。” 安华摇了摇头,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打水洗脚了?” 郭晓阳说道,“刚才啊!守着这么多人,你还能给我把那句话给吃了啊?” 安华依旧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没答应过给你打水洗脚。” 郭晓阳瞪眼看着她,认真地问道,“之前我们是怎么说的?你确认我是老大,对吧?” 安华点了点头,并没否认的意思,“是啊,这是我说得。” 郭晓阳满意地点点头,接着说道,“然后我说,既然你确认承认我是老大,我说的话,你得听,是吧?” 安华点着头说道,“是啊。你说了,我也听了啊。” 郭晓阳气得笑了起来,她气狠狠地说道,“奥,不是,合着你是光听不做啊是吧?” 安华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道,“本来嘛,说得就是你说话我听。你又没说让我照着你的话去做,对不对?你说了,我听了---这不就完了吗?” 郭晓阳摆了摆手,说道,“nonono,按照我们汉语言的寓意解析,这个听的意思,那就是你听了以后,必须按照话里的意思,照着去做才对。” 安华摇了摇头,根本不同意她的解析,“我们如果按照法律方面的知识,以及法律的思考逻辑来解析的话,我的理解,那是无懈可击的。” 郭晓阳楞了一下,旋即怀疑的看着白雪问道,“白雪公主,还有这么一说吗?” 白雪忍着笑,点着头说道,“如果从情理上来推断,或者从我们人类社会文明的角度来推理,果子姐胜诉。不过,如果从司法解释的角度来诠释这个案例的话,果子姐,我很沉痛,很悲哀,很不幸地告知你,你,输了!” 郭晓阳狐疑地看着她的眼睛,然后再回头看看安华,然后再环视一周室内的人们,最后重新把眼睛聚焦在白雪脸上,“公主妹妹,你确定?” 白雪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郭晓阳扭着脖子,转来转去,转来转去,转了半天,忽然站起来,把手往肩头一举,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我发誓,我今年一定要参加司法考试!” 白雪看着她的脸色,吃惊地捂住了嘴,“果子姐,你知道,司法考试还有几天吗?” 郭晓阳瞪眼看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白雪公主,为了打败安华姐,姐姐我拼了!” 安华看着她,颓然地仰倒下去,“坏了!范进先生反魂诈尸了!” 郭晓阳拍了拍手,分别指着白雪和谷伟云说道,“本周末,给你们两个一天的时间,给我找到司法考试需要的全部资料!如果稍有差池,立刻拉出去,各个枪击五个小时!” 白雪一听,没了骨头似的,飘飘荡荡,摇摇晃晃,摔在了安华怀里。 柳欣羽挥了挥手,看着郭晓阳问道,“果子妹妹,怎么不让安华帮你找?” 郭晓阳回头看着她,很是认真的表情问道,“柳姐,两军对垒之际,你会向对面的敌军主帅,申请救援吗?” 柳欣羽楞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明白过来,“这个当然不会。” 郭晓阳一副打了鸡血似的,斗志昂扬的,开始掐指计算时间。 柳欣羽犹豫了一下,还是有些不太明确地问道,“那个,果子妹妹,这么短的时间,你能行吗?要是不急着,不着急的话,可以改在来年啊。这个,凡是从容不迫,才是最佳选择,你说是不是呢?” 郭晓阳还没回答,就被安华接过了话去。安华拍了拍柳欣羽的手,微笑着说道,“柳姐,你是为果子妹妹担心啊?不用的,你过虑了。果子妹妹呢,做别的事情,或许是未必会夸下海口。可是,对于这种纯粹依靠记忆能力,或者加一点儿逻辑思维能力的考试,那可是难不住她的。这个啊,真的是小菜一碟,不会放在她心上的。” 柳欣羽看着白雪说道,“可是,白雪妹妹说得对,司法考试,这没多少时间了啊?” 白雪从安华怀里抬起头来,冲着柳欣羽娇媚地笑了笑,然后说道,“没事的,柳姐,果子姐过目不忘,只要她愿意考,那就一定能够通过考试的。” 柳欣羽愣住了,疑惑不解地看着她问道,“既然这样,那你怎么晕倒了!” 谷伟云腾地站了起来,指着郭晓阳说道,“白雪公主之所以晕倒,是因为这个大恶霸,要来抢我们大家的饭碗了!” 柳欣羽一转身,一口茶,全喷在了身后的盆栽里面。 郭晓阳悠哉游哉地坐在那儿喝着茶,好像是人家说得根本与她无关一样。 柳欣羽跑到卫生间里洗漱了一下,回到客厅以后,这才缓过来似的,追问白雪,“白雪公主啊,咱们大家都是律师事务所的人,那位,谷歌,怎么还说人果子妹妹,是来抢你们的饭碗呢?” 白雪笑着说道,“怎么不是啊?柳姐你是什么专业的啊?” 柳欣羽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我是财会专业的啊,怎么了啊?” 278 时空错位 白雪指着郭晓阳问道,“那你知道这位爷是什么专业吗?” 柳欣羽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不敢肯定地问道,“果子妹妹不是法学专业啊?” 白雪哼了一声,说道,“当然不是啊!人家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我们这些人,才是法学专业的。那你说,她要考司法考试,那不是抢我们大家饭碗,那是什么呀?” 柳欣羽摇了摇头,不敢相信地问道,“她一个非专业的,还能抢得过你们专业的啊?” 白雪摆了摆手说道,“柳姐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呢,你这就算是给敌人表面上的温柔可爱,糖衣炮弹,金钱美女,等等等等,腐蚀了那个正常的判断力。我们这个小野猫啊,那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她闪到安华身后,躲避着郭晓阳的狼爪,继续说道,“这个家伙,那可是真正的过目不忘的。对于司法考试这种事情,忧愁无人可说的,那是我们这些可怜的小伙伴们。对于人家来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啊!” 柳欣羽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要是这样,你们也考就是了啊。” 白雪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唉,柳姐啊。就算是我们也考?我们还能在人前面拿到成绩啊?还有啊,就这,就这位一张嘴,敌得过千军万马的人物,她要是过了司法考试,那还有我们这些人的好吗?” 李卫啪的敲了一下案板,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他拍了拍手,说道,“不错,就是这么说的!这个果子姐,一番话出来,杀伤力爆棚,足以杀死千军万马!” 白雪稀里糊涂地问道,“你这句话,有是从哪儿来的?还有出处吗?” 李卫挥了一下手,说道,“那当然。今儿呢,果子姐不是滴沥吧啦来了那么一通,那个杀伤力暴表的忽悠演讲吗?当时,我没想起来怎么完美无缺地形容她那番话。”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人家这是找到了时空穿越的感觉了。哦,不,时空错位的感觉。 郭晓阳一个一个地揪着葡萄吃,心思早已转到了司法考试上面。对于大家的议论也好,评述也好,解读也好,诠释也好,她是充耳不闻,闻而不见,见而等于不见。 安华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道,“你们啊,好像是这个抬扛磨牙,能够充饥解饱似的。我说啊,人家李大厨师,已经准备好了餐前开胃水果和餐前开胃汤,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开始进餐了啊?” 白雪第一个站起来---也没法不先站起来,她偎在安华怀里呢。 柳欣羽是客人,当然是被安排在---陪客的位置。在男生这里,她是客人。在安华她们这边,柳欣羽便是主人了。所以,上座还没她的份儿。 麦瑞回天堂谷的时候,很意外地拖了个大拉杆箱。路上张涵鱼试探性地询问了几次,想问问她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宝贝,麦瑞要么就是笑笑不语,要么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不说。崔英男卢晓华两个自重身份,当然不屑于去跟她打听。翠文呢,她反正是什么都是不管不问的,什么都不打听。张涵鱼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只好把个小脸一耷拉,凑到崔英男跟前,跟崔英男聊起天来了。 卢晓华胃不太好,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那三位厨神大佬还不去做饭吃,便有些沉不住气地,看了看时间,然后把眼睛投向张涵鱼。因为张涵鱼虽然不是这里的老大,但是,做饭的事情,一向都是她牵头主持的。张涵鱼看卢晓华望过来的眼神,怎么会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她诡异地冲着卢晓华笑了笑,捏着两根手指,装模做样地说道,“本山人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今儿晚上,有人可能要请客,因此,咱们不用开火了!” 卢晓华把眼转向崔英男和翠文,只见她们两个也是一脸淡定地坐着不动,好像是真的等着有人请客似的。她摇了摇头,难以置信地说道,“那要请客,干脆就别回来了。干嘛?回来折腾一趟,然后再跑出去啊?” 麦瑞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听见了卢晓华的话,她一边搓着脸,搓揉着脸上的大宝护肤奶液,一边问道,“谁要出去?你要出去啊?” 卢晓华不想往她的枪口上撞,只好息事宁人地说道,“鱼儿说有人请客呢。” 麦瑞愣了一下,转头看着张涵鱼,眼睛里带着些疑惑地问道,“不错啊,是姐姐我要请客。不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啊?” 卢晓华啊了一声,惊讶的问道,“不是,你真要请客啊?” 麦瑞好像是对她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说道,“你啊什么啊?姐姐请客怎么了?你很奇怪吗?还是以为我请不起你们?” 卢晓华连忙摆手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啊。”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害怕我请她们,不请你?还是害怕我们偷偷出去吃,不带着你?” 卢晓华一把抓过胡床上的靠枕,捂住了嘴,不说话了。 麦瑞嗤地一笑,“你干嘛?怎么不说话了啊?” 卢晓华把靠枕一拿,说了句,“我有权保持沉默。”然后又赶紧把嘴堵上。 麦瑞见她认输,当然也不再穷追猛打,过为己甚。她回过头来,看着她们几个,板了板脸,说道,“你们几个还坐在这儿干嘛呢?还不赶紧洗洗手,收拾收拾,一会儿送餐的该到了。” 张涵鱼笑着站起来,问道,“那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收拾啊?” 麦瑞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脸无奈地说道,“抱歉,那个,我都洗好脸,换好衣服了。各位,你们总不好意思让我再麻烦一遍吧?再说了,我都花钱请客了,你们还让我干活啊?这个,天下好像是没有这么个道理吧?” 张涵鱼一边收拾着餐桌,一边笑着说道,“怎么没有啊?请客的,人家谁不是主人忙活啊?哪有请客的,还让客人自己动手忙活的啊?”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人伟大领袖说得好啊,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张涵鱼笑道,“人伟大领袖还说了,打扫干净屋子再请客。你屋子都不打扫,请的什么客啊?大家说,是不是啊?” 崔英男跟翠文对视着微笑,附和地说道,“是啊。” 麦瑞翻了翻白眼,忽然朝着天台上看了一眼,说道,“要不,我们到天台上吃吧?” 张涵鱼一听,立刻收起了笑脸,板着脸说道,“哎哟,我的姐姐哎,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这儿我们刚刚收拾得差不多,你又要上去吃!净整幺蛾子。” 麦瑞往胡床上一坐,不在意地说道,“随便你们,反正我就是一个提议而已。” 张涵鱼低着头想了想,然后开始征求大家的意见,“你们说,怎么样啊?” 翠文看着崔英男和卢晓华,低声说道,“今儿下午刚刚下了一场雨,空气也还不错。这个,来个露天餐厅,其实也挺有情调的啊。” 崔英男跟卢晓华一起点头,只有张涵鱼遗憾地摇了摇头,说道,“唯一欠缺的就是,少了点什么,不太够味。” 翠文抬眼看着她问道,“鱼儿姐,少了点什么呀?渔舟唱晚,还是夜半篝火?” 张涵鱼嗤了嗤鼻子,不屑一顾地说道,“你一小毛孩子,跟你说你也不懂。” 翠文撅了撅嘴,不高兴地嘟囔道,“谁小毛孩子啊?不就是缺俩帅哥吗?有什么好神秘的。以为人家都是不食五谷的神仙,就你有那个七情六欲似的。” 279 Who(谁)怕who(谁) 张涵鱼说道,“哦,跟我这儿装那个成熟呢!不食,你---对了,我懂了。” 翠文翻了翻白眼,说道,你懂什么呀。 崔英男拿着雪白的餐桌布走过来,说道,“好了各位,你们慢慢聊着,我先上去?” 张涵鱼赶忙说道,“怎么还要你先上去啊?我们大家一起过去。对了,还缺什么啊?” 崔英男回首身后,看了看麦瑞,说道,“既然是订餐,那就什么都会有的。我们大家带着餐具上去就行了,是不是啊?” 张涵鱼看着她手里雪白的餐桌布,问道,“那你拿着这些干什么啊?用得着吗?”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那当然。只有铺上雪白的,一尘不染的餐桌布,那才能够显示出主人待客的诚意嘛。不然的话,无形之中,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麦瑞嗤地一笑,说道,“今儿晚上,我请你们吃的是玉米饼子小咸鱼,外加红薯叶子粥。崔大教主,你觉得,跟你这些一尘不染的雪白餐桌布,是不是很相配呢?” 崔英男还没回话,卢晓华忽然站了起来。她簇拥着崔英男,郑重其事地说道,“相配!那当然是最好的搭配组合。鱼儿妹子,把我们最好的银质餐具和水晶杯子拿出来。我们就要使用世界上最好的的餐具组合,来享用我们的露天大餐。” 麦瑞愣了一下,抬眼看着她,“哟!这是什么意思啊?故意寒碜我是不是?” 卢晓华说道,“哪能呢!我们这是对您老人家最好的尊重啊!您老人家请客,我们给您做服务员,怎么能够不给您布置的好一点儿呢?这可是您老人家入驻---不,霸占我们天堂谷以来,第一次请客,当然得隆重一些啊!” 麦瑞嗤了一声,自顾低下头去喝茶,不再去搭理她们几个。 张涵鱼拽了拽卢晓华的衣袖,悄声说道,“芦花姐,你确认,咱们要拿最好的餐具?” 卢晓华大大方方地说道,“是啊!,这是必须的。咱们啊,给人个面子,争取让人把这种请客的光荣传统保持下去,那你以后-那你的美人鱼餐厅,从此就可以停业休息了。”张涵鱼一边跟着她收拾餐具,一边悄声说道,“南霸天今儿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高兴事,得意忘形之下,才来请客。你还指望她天天请你啊?” 卢晓华楞了一下,疑惑地问道,“遇到了什么高兴事?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张涵鱼扑哧一笑,说道,“你没好好去观察她,当然看不出来。” 卢晓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摇了摇头,“也看不出什么来啊?不是,我眼神不好吗?” 张涵鱼摇了摇头,说道,“你倒不是眼神不好。而是,这会儿啊,她的激动兴奋劲儿,已经过去了,看不出来了。” 卢晓华这才明白过来,“我说呢,怎么突然之间想起请客来了-不是,到底是---” 张涵鱼摇了摇头,摆着手说道,“这家伙隐藏得很深,她自己不说,谁也探不出来她的秘密。不过,就冲她高兴的这个劲头儿,看来不是一般的小事。” 翠文跟崔英男也认同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卢晓华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那还是等人自己憋不住了,再来告诉我们吧。” 张涵鱼点了点头说道,“只好如此啊。要不然,谁还能问得出来啊?除非英男姐。” 崔英男微笑着摆摆手,“鱼儿妹子,火星撞地球的结果,除了能够看到人世间最为炫目的焰火之外,还有可能导致---” 翠文淡淡地接了下半句,“世界毁灭!” 崔英男微笑着点头,表示认可。同时赞许地对翠文挑了一下大拇指。 四个人这里刚刚忙完,下面麦瑞的电话便跟着来了。张涵鱼竖着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起了电话,“喂,麦瑞大人。” 麦瑞嗤了一声,随即说道,“布置好了没有?布置好了,赶快到楼下车库接东西。” 张涵鱼抿着嘴,忍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不就是玉米饼子小咸鱼吗?让他们送上来得了,还值当我们下去跑一趟啊?不够我们跑腿费的。” 麦瑞淡淡地说了声,“爱去不去,随你们便。”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张涵鱼看着电话,瞠目结舌,不知所以。 崔英男息事宁人地拉着她,说道,“好了好了,下去就下去。不就是下去端盘子端菜吗?今儿啊,我们就客串一回儿店小二。谁让我们吃人家的呢。” 张涵鱼挑着大拇指,佩服之至地说道,“英男姐,咱们人要是都你这种思想,估计,我们人类基本上就可以告别战争了!” 翠文嗤地一笑,随即又赶紧闭上了嘴。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看着她问道,“怎么了啊?古董,姐说得不对啊?” 翠文连忙说道,“没有没有,鱼儿姐说得不错,非常有道理,我很佩服。” 张涵鱼不太相信的看着她,“那你嗤笑什么啊?” 翠文摆了摆手,说道,“我是笑--你说得,太有意思了。很有想法,很有创见的想法。” 张涵鱼还要跟她理论,已经被崔英男拉着走了。 翠文吐了吐舌头,跟卢晓华跟在后面,也一起下了楼。 到了楼下,电梯门还没等打开,大家便嗅到了扑面而来的饭菜香味。张涵鱼鼻子尖,第一个喊道,“有糟鸭和红烧肘子的味道!” 翠文微微吸了吸鼻子,摇着手说道,“不是红烧肘子,是水晶猪蹄!” 张涵鱼立刻举起手说道,“我跟你打赌,赌二十个引体向上!” 翠文毫不迟疑地跟她击掌,“赌就赌!who(谁)怕who(谁)!” 电梯门一开,崔英男就笑了,“两样都有!你们怎么分输赢?” 张涵鱼和翠文呆了一下,看着眼前四个身穿制式服装的送餐员,以及地下车库里,四个人脚底下摆着的四个大食盒子,愣怔在那儿,说不出话来了。 打头的送餐员躬身问道,“各位美女,请问,是你们叫的送餐吧?” 崔英男点了点头,说道,“是啊!谢谢各位,你们辛苦了。这个交给我们了,你们请回吧。”送餐员客气了一下,问道,“要不要给你们送上去啊?” 崔英男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各位,再见!” 几个送餐员相互交换了个眼色,上了他们的面包车,鸣了鸣笛,然后慢慢驶了出去。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摇着头说道,“这么多啊?这是要干什么啊?太奢侈了吧?”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鱼儿妹子,这儿没你想得那么夸张。麦瑞为人很节俭的,她不是那种穷奢极欲的人,所以,这里面也不会有很多东西。估计也就是做工精细一些的饭菜而已。好了,我们拿进去吧?一回儿麦瑞该着急了。” 张涵鱼打量了一下,说道,“一下子放电梯里,恐怕太挤了。这样啊,翠文跟芦花姐先带两个上去,我和英男姐等下一趟电梯,可以吧?” 翠文点头答应,“行啊,反正一次性地拿不上去,谁先上都一样。”说完,四个人先抬了两个食盒送进电梯。可不是嘛,硕大的食盒,就占了电梯内部接近一半的空间。如果四个一起放进去,她们几个人,那就真的是没有立锥之地了。 翠文跟卢晓华送了两个食盒上去,然后卢晓华自己下来,跟崔英男和张涵鱼把另外两个食盒再拿上去,五个人的露天餐饮大戏就开始了。 280 露天餐厅 麦瑞先前所说的什么玉米饼子小咸鱼,当然都是糊弄小孩子的说法。其实,今儿晚上,她准备晚餐,那是相当的丰盛,以至于大家还没开席,便都有些口水欲流的意思。 崔英男举着高脚杯,朝向麦瑞,脸上带着礼节性的微笑,“麦瑞,怎么样啊?都到这会儿了,还不想跟我们分享你的成功与快乐啊?” 麦瑞眼睛眨了眨,声色不露地举起杯子,淡淡地说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 张涵鱼赶紧趁热打铁地追问了一句,“既然是这样,那就说了呗。” 麦瑞冲她看了一眼,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今儿捡了个宝贝。” 这句话一出,几位满怀期待的美女一起放下了酒杯,跟着,不约而同的,使用摇头,表达了她们的不满。 麦瑞也把杯子放下,拿起银质刀叉,一边切割水晶猪蹄,一边很随意的说道,“真的奥,我可没说慌,更没欺骗你们。我是真的捡了个宝贝。” 张涵鱼叹了口气,有些百无聊赖地说道,“什么宝贝?拿出来瞧瞧吧?” 麦瑞摇着头,“这个宝贝啊,她没法拿出来。” 崔英男微笑了一下,有些求垦的味道,“麦瑞,我们大家等着跟你祝贺,跟你一起分享快乐呢。这个,你要是不说,那不就辜负了我们眼前的大餐了吗?” 麦瑞抬眼看着她,歪着头想了一下,“也是啊!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那好!我就发发善心,大发慈悲一下,告诉你们得了。” 张涵鱼连忙催促道,“快说快说!” 麦瑞放下刀叉,双手抱拳,托在下巴上。“你们大家都知道啊,我呢,一贯是不屑于去挖别人家的墙角的。对于我们急需使用的人才呢,我也倾向于自己来培养。这样最大的好处就是,我们这里的人员,或者说是人才,忠诚度会比较高,不容易出现人才流失的现象,更不会因此而给我们的事业,造成什么损失。可是呢,这么做,也有一些不好的方面,那就是,当我们急需人才,而短时间内,又难以培养,或者是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之时,我们就会面临一些困难。最近呢,我一直在考虑着,怎么搞一个财会方面的专业人才。这个,一来呢,可以减轻一下郭晓阳的杂务负担,让她帮助我做一些更为要紧的工作。二来呢,我们是跟资本和资金打交道的,资金上的往来,也需要一个专业人士,过来负责。但是,这个财务问题,至关重要。我们这边,除了安华和郭晓阳,其他人都不太合适。安华和郭晓阳呢,负责这个,又有些不大对路子。今儿也算是意外之中的幸运之事。我让郭晓阳去看她母亲,这小妮子回来的时候,闲来无事,到人才市场转了转,然后,就给我捡回一个宝贝来。” 崔英男举起水晶高脚杯,微笑着说道,“一个工作经验丰富的注册会计师?” 麦瑞微笑着举起杯子,跟她们四个一一捧杯,“而且,之前做过上市公司cfo!” 崔英男的杯子已经到了嘴边,又赶紧拿开了,“什么?她花了多高的价钱,给你挖回来的?”麦瑞竖起两根手指,微笑不语。 崔英男愣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两百万吗?” 麦瑞微笑着摇了摇头,看着水晶杯中摇曳的红酒,微笑不语。 崔英男摆了摆手,“也就这个数量级,再差,也差不多---再差,我就无法判断了。” 麦瑞微笑着说道,“两千元,人民币---个十百千,两千元。” 在座的四位大美女,一个个赶紧托住了自己的下巴,免得砸脚背上。 麦瑞得意之极,眉开眼笑地举着水晶杯,自斟自饮,极是欢娱。 卢晓华拿着刀叉,切了一块水晶猪蹄,举着往口中送去。她这里还没等把猪蹄咽下去,忽然间瞪大了眼睛,盯着麦瑞,审视的目光,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麦瑞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眼皮也不抬地说道,“有什么问题,你们大可以敞开了问。姐呢,今儿心情不错,所以,对于你们的问题,我是想回答呢,那就一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要是不想回答的呢,那就直接无视,你们也别想问出来!” 卢晓华本来还想说什么呢,听她这么一说,反而不问了。 麦瑞嗤地一笑,不屑地说道,“这招儿挺好使啊。不问的话,那你就更亏了!” 张涵鱼摆了摆手,说道,“芦花姐不问,那就由我替她来问好了。反正就是十万个为什么,你看着选择回答好了。第一个问题,是不是你那个小鬼头,跟你一样滑头,就像是欺骗我和芦花姐一样,把人给拐骗来了?” 麦瑞摆了摆手,说道,“一个大型上市公司的cfo哎,怎么可能!” 崔英男伸手拦住张涵鱼,自己先问道,“我的疑问啊,一个大型上市公司的cfo,怎么会沦落到上人才市场找工作,而且,还会经济困难到,连两千元钱都需要。” 麦瑞眼睛里寒光一闪,抬起眼来,眯缝着,看着崔英男,“崔大教主,你行啊!一针见血,一剑封喉!这样的问题,你不怕我直接给你ps?” 崔英男无所谓地看着她的脸色,淡淡地说道,“没关系。其实,我已经从你意外的反应里,差不多可以找到答案了。” 张涵鱼连忙问道,“英男姐,什么什么?快说说!” 崔英男低头啜饮了一口红酒,然后淡淡地说道,“两千元能够挖到一个大型上市公司的前cfo,结果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这一位,不知道因为什么,跟老东家闹翻了,被人扫地出门。而且,她成为市场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或许,准确的说,被人当作灾难的化身,没人敢于启用,所以,才沦落到被人大街上捡去的地步。” 张涵鱼跟卢晓华翠文三个听她说完,一起看向麦瑞,等待她来验证。 麦瑞微笑着,冲着崔英男挑了挑大拇指。 张涵鱼兴奋地问道,“准确率是多少?” 麦瑞看着手里的银质刀叉,点着头说道,“24k金。” 张涵鱼有些失望,喃喃自语似的说道,“不是百分之百啊?” 麦瑞横了她一眼,责怪道,“你以为你英男姐是神仙啊?” 张涵鱼不服气地说道,“什么你英男姐?怎么不是我们英男姐?你叫一声英男姐不行啊?会死啊?英男姐这么好的人,这么优秀的人才,成天的做饭伺候你,连一句姐姐都换不来啊?你真够可以的!” 麦瑞停止切割,放下刀叉,眼睛四下扫了一眼,然后点着头说道,“大型上市公司老总,美国华尔街的顶尖人物,世界保险行业排名前三的保险巨头的ceo给我做饭吃,这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问道,“什么问题,横竖不是人家看你脸皮的厚度。” 麦瑞只手托颐,满脸自恋和臭美的说道,“这说明啊,姐的待遇,那才是古今中外,人间地上的唯一---也就是唯我独尊的至尊无上的神祗。” 张涵鱼拍着手,大声喊道,“麦瑞,别的话或许我们不敢确定,有什么绝对的答案。但是,就你这脸皮的厚度,我们可以肯定:那绝对是古今中外,人间天上,万事万物之中,绝无仅有的唯一!” 崔英男跟卢晓华翠文一起鼓掌欢呼,“这个是毫无疑问的。” 麦瑞笑吟吟地点了点头,“谢谢赞美,姐受用得很。” 281 三呼万岁吧 张涵鱼摇着头,不可思议地说道,“不光是脸皮的厚度,还有你这无耻的程度,估计也是具有同样的历史丰碑式的高度。” 麦瑞笑吟吟地看着她,微笑着说道,“下面,你们该三呼万岁了!”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不屑地说道,“人独夫民贼才三呼万岁呢。你以为这个三呼万岁,还是什么好东西啊?不识好歹的家伙。” 麦瑞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姐今儿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这顿打,就先给你记在账上,哪天惹姐不高兴了,二罪合一,一并给你算帐。” 卢晓华赶紧说道,“你们两个待会儿再来磨牙。赶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麦瑞啜饮了一口红酒,慢慢唆啰着,回味良久,这才咽下去。“其实,也就跟狗血似的电视剧情差不多。这位先生呢,估计也是一个水至清则无鱼的个性。她们公司老总做假账,侵吞上市公司资金,搞些虚假业务和贸易往来,欺骗政府退税补贴和投资者。这位财务总监呢,实在是受不了人家这些社会蠹虫,受不了他们的荒唐和无耻。她也是多年匿名举报,最后都没有结果,逼到最后,这才迫不得已,实名举报---” 卢晓华点了点头,“然后,他们公司受到了法律的制裁和惩罚,他也被逼无奈,只好离去。而且,背负着一个举报自己公司的坏名声,从此以后,就在社会上四处碰壁---对吧?就这样吧?” 麦瑞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比你们想象的还要惨烈一百倍!” 卢晓华眼睛瞬间放大,“还能怎么样啊?”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她的丈夫,跟她离了婚,卖了他们的房子,带着家人孩子,跑到了国外。婆家娘家两边的人,都跟她断绝了来往。她一个人,跟人合租,租住在地下室内。两年了,没有工作,没有收入,只能靠着合租同伴的施舍和借贷,维系生活。” 张涵鱼吃惊地捂住了嘴,惨惨地说道,“我的姐姐哎,整个一当代的窦娥冤!” 崔英男嗔怪地打了她一下,看着麦瑞说道,“这么久,精神没问题吧?” 麦瑞挑了一下大拇指,赞赏地说道,“真正的勇士,在肉体消亡之前,她的精神是不会垮掉的!这种精神,就像是小说红岩中,江姐所表现出来的,英勇无畏,死亡都不可以折服的英雄精神。绝对健康,一点问题都没有。” 崔英男赞许地点了点头,举了一下手,表示认可。 卢晓华探过身子,征询意见似地问道,“那个,麦瑞,我们能为她做点什么?” 麦瑞看着她笑了笑,举着手中的水晶高脚杯,“陪我喝一杯,陪我一起庆祝,我捡到了一个国宝级别的人才。”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翻着白眼说道,“这么自私啊?就没分享的意思?” 麦瑞指了指丰盛的大餐,微笑着说道,“大家一起分享我的快乐啊!”说着,不等张涵鱼反驳,又接着说道,“对了,差点忘记了,我还给你们大家准备了一份特殊的礼物。”张涵鱼欠了欠身,朝着她看了过来,“什么礼物啊?不会是那个拉杆箱吧?” 麦瑞微笑着,给了她一个妩媚的眼神,“恭喜你黄花鱼,答对了。” 她说着,站起来,拉过放在身后的拉杆箱,打开密码锁。 “你们过来看看,这些是什么!” 她们是在天台的花厅摆放的餐桌。麦瑞的身后,就是一个乒乓球台。她把拉杆箱搁在乒乓球台上,这一打开,里面的东西立刻展现在众人面前。 张涵鱼疑惑地伸过手去,拿过一个牛皮纸袋,慢慢地看着麦瑞的眼睛一点一点打开。 十几条各种花色的真丝丝巾,挽成漂亮的双心蝴蝶图案,出现在大家眼前。 张涵鱼嗷地一声尖叫,手里拿着那些丝巾,就扑到了麦瑞怀里。她一边嗷嗷地叫着,一边没头没脑的在麦瑞脸上拱来拱去,小猪拱白菜似的亲吻着麦瑞的脸。 其余的三位美女,看着这些漂亮的丝巾,也是满脸压抑不住的快乐和愉悦。 一向有些不苟言笑的翠文,也是非常难得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伸手一条条地展示着那些漂亮的丝巾,然后,就是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仰望着夜空。 卢晓华还以为她高兴坏了,就伸手拉了拉她。翠文回过头来,两行晶莹的泪珠,慢慢滚下脸庞。晓华连忙伸手抱了抱她,悄声道,“傻妹妹,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啊?” 翠文不好意思地伸手抹了抹眼泪,然后看着大家,悄声道,“晓华姐,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时刻,收到这么好的礼物。也是---” 张涵鱼停止了小猪拱白菜的恶劣行为,回过头来,讶异的眼神在她身上转了转,用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眼神看着她,“古董啊,你不是吧?上回啊,上回人晓华姐---人芦花姐送给你的那个玉石挂件,可是一点儿也不比这个便宜啊?” 翠文轻轻地吸了吸鼻子,然后,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鱼儿姐,今儿是我生日。我是,第一次收到这么好的生日礼物。” 张涵鱼一听,连忙松开麦瑞的脖子,过来拉着她的手,又是蹦又是跳地叫道,“古董,小古董,今儿是你生日啊?你怎么不早说呢?你等着,我给你下长寿面去。” 她转身刚要跑,麦瑞连忙喊住她,说道,“赶快,打电话给李卫,让他买个蛋糕送过来。快点的,让他亲自去订。” 翠文脸一红,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那个,我们-我跟小保安说好了,明儿中午,他带一个自己做的小蛋糕给我就成。” 张涵鱼一听不干了,“臭古董!你什么意思啊?” 翠文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一脸懵逼的神态,“什么我什么意思啊?” 张涵鱼跳着脚,不依不饶地说道,“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坏家伙!你过生日,干嘛告诉小保安,不告诉我们啊?你说,你这是什么罪?” 翠文脸色一僵,闭着眼睛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卢晓华忍着笑,连忙扶住她。好在这家伙不是很重,不然的话,恐怕还要连累无辜。 张涵鱼还在那儿不依不饶的,想要讨个说法,被崔英男笑着拦住了,“好了好了,鱼儿妹子,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去订蛋糕。这个兴师问罪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今儿人家是寿星佬儿,给人个面子,好不好?” 她的话,张涵鱼一般还是不好意思反驳的,因此,只好撅着嘴,一边打电话给李卫,安排定蛋糕的事情去了。 崔英男笑着说道,“翠文妹子啊,也不是姐姐们不高兴啊,你看,你这么搞突然袭击,我们大家一点准备也没有。这个,你是最小的,是吧?怎么着,我们也得表示表示吧?可是,这个,我们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里去给你准备礼物啊?” 翠文羞红着脸顺卢晓华身上爬起来,连忙给崔英男拱手告罪。崔英男笑着沉吟不语。 卢晓华点了个眼色给崔英男,低声说道,“我这儿倒是收藏了一点儿东西---” 崔英男罢了摆手,微笑着说道,“那怎么行啊,还能劳烦你来给我准备啊?” 卢晓华摇了摇头,说道,“英男姐,咱们就不用这么见外了吧?” 282 翠文的生日蛋糕 崔英男拉过她的手,笑着说道,“晓华妹子,你这话呢,那才叫见外呢。我呀,虽然是没有什么准备,可是,那也不是什么东西都不带的。我手里还有点小东西,送给翠文妹子,估计还是挺不错的。你呢,你有什么准备啊?” 卢晓华看了看翠文,微笑道,“眼看着就要开学了,我给翠文定制了一件裙装。现在既然正好遇上她庆生,那就先挪用了吧。至于开学,以后再说。” 翠文连忙抱着她的手臂,连声表示感谢。她知道卢晓华不太喜欢跟人肢体接触,因此也没敢学着张涵鱼那样,小猪拱白菜似的,把卢晓华给拱了。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你这算是未雨绸缪,提前布局了。我那儿没什么的。我以前喜欢围棋,没事经常上网玩一玩。后来有一次参加网上比赛,得了几个名次。嗯,奖品是那种传统的黑白玉石的围棋子。正好,就给翠文妹子一副吧,” 翠文连忙摆手,“英男姐,这个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不可以的。”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我得了不止一副呢。前儿,好像听麦瑞说起过,说你跟你的小保安,都喜欢这个围棋,对吧?正好啊,给你们拿着玩。” 翠文连忙躬身致意,感激地说道,“那我就在这里感谢英男姐了。” 崔英男连忙伸手扶起她,说道,“好妹子,咱们几个情同姐妹,不用这么多礼。” 张涵鱼打完了电话,回来销账。事到如今,她也不好意思再为难翠文,只是勉强掩饰着自己的不高兴,默默地想着什么。 翠文还以为她在生气,连忙过去赔不是。张涵鱼翻了翻白眼,说道,“你别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是在想,应该送什么礼物给你。送得差了,害怕给她们几个比下去;送得好了,又有些舍不得,有些肉痛。” 麦瑞嗤的一声,鄙夷地说道,“那你就送两句祝福好了,就费一点儿唾沫。” 张涵鱼呸了一声,说道,“就是冲着你南霸天这个瞧不起人的劲儿,今儿我也得送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输给别人可以,输给你南霸天,有些亏。” 麦瑞嗤笑道,“我还没送呢,你怎么知道输赢啊?” 翠文连忙说道,“麦瑞,这么多昂贵的丝巾,足够了!别再为我费心了。” 麦瑞摇了摇头,说道,“那不成,怎么说也是你庆生,一点儿礼物没有,也不像话。这样吧-鱼儿,笔墨伺候,姐姐给你写一幅字。”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刚要讥刺她,崔英男连忙手脚麻利地给她捂住了嘴。她挣扎着,呜呜着,不知道崔英男是什么意思。崔英男趴着她的耳朵,悄声道,“麦瑞的字画,堪称当代绝唱,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张涵鱼这才慢慢老实下来。 卢晓华自己喜欢笔墨字画,偶尔也学着临摹一下古人名家名作,因此,她那儿倒是什么东西都齐全。因此,一听麦瑞要求笔墨纸砚伺候,便也顾不得自降身份,连忙拉着翠文下去,给她准备去了。 张涵鱼回过头来,还想跟崔英男打听什么,李卫已经打来电话,说是蛋糕已经送到了。张涵鱼接着电话,愣愣地嘟囔了一句,“这么快啊?”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都是他自己提前做好了的,怎么能不快?” 张涵鱼这才恍然。她捂着话筒,问麦瑞,“要不要李卫送上来?” 麦瑞哼了一声,说道,“这我不管。他要是愿意上来,那就送上来,要是不愿意上来,那就你们下去拿。反正蛋糕来了,不能自己飞上来。” 张涵鱼给她说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在了那里。 崔英男微笑着解释道,“麦瑞跟晓华妹子定的君子约定,这儿啊,除了我们几个,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禁区。所以,小保安是不会上来的。算了,我们下去拿吧。” 张涵鱼翻着白眼,不服气地说道,“英男姐,你甭下去。我自己一个人下去,我倒要看看,小保安是不是真的不敢闯这个禁区。” 崔英男连忙好好先生似的说道,“好了好了,鱼儿妹子。那个,我们就别难为人小保安了。你看,就我们这么多人,都奈何不了麦瑞。那个小保安,还是她的员工。你想做什么啊?想让人小保安给你跪下啊?得了吧,退一步,海阔天空外挂网。” 张涵鱼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说道,“唉---***主义的张狂,都是给我们的懦弱无能,还有一步步的退让,给惯出来的。” 她这里还要叨叨,崔英男连忙拉着她往外走去。 两个人走到电梯口,正好遇到拿着笔墨纸砚上来的卢晓华和翠文。两个人问起来,听说是李卫到了,翠文便把手里的东西转交给崔英男,她跟着张涵鱼下去了。 说实话,张涵鱼跟翠文两个孩子,都不算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子。可是,就算是这样,她们两个一出电梯,还是给李卫惊到了。 这个坏小子,竟然做了一个半人高的,奇幻树形的梦幻蛋糕拿来了。两个女孩子一见,都是惊艳之极地捂着嘴巴惊叫起来。 李卫板着脸,拼命抑制着心里的小得意,可是这家伙演戏的能力,不如做蛋糕的能力,憋了一会儿,没憋住,只好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张涵鱼毫不客气地跑过来给了他一个粉拳,娇声嗔怪道,“小保安,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就想用这么一个小蛋糕,就把我们翠文妹子的魂儿给勾走啊?” 李卫挠了挠头,偷偷看了翠文一眼,然后笑笑地看着张涵鱼,就不说话。 翠文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不是说好了,就做一个小小的蛋糕,意思意思吗?你弄这么大一蛋糕干嘛呢?显摆手艺啊?太招摇了。” 李卫微笑了一下,下巴微微一抬,“这么多美女帅哥的,就一个小小的蛋糕,我怕分不过来啊。还有,只是个造型而已,东西不是很多的。” 翠文这才明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张涵鱼看着他们两个不说话了,这才说道,“小保安,一起上去坐坐吧?” 李卫连忙摇头,“谢谢谢谢,张总,今儿就不打扰了,改天吧,好吗?”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这才知道崔英男所说非虚。看来,麦瑞确实是给他们下了禁足令的。今儿是麦瑞请客,加之又恰好遇到翠文生日,张涵鱼便不想再生事端。她推起蛋糕车,挥挥手说道,“你们聊一会儿,我先上去。” 翠文赶紧跑过来,好像是害怕被她丢下,一个人找不到家似的,“我们一起上去。” 张涵鱼停住脚,不解地问道,“那个,貌似小保安还没给你表示生日祝福吧?” 翠文红着脸说道,“哎呀,鱼儿姐,这个蛋糕不就是祝福吗?” 张涵鱼把脸一板,郑重其事地说道,“那不行啊。这个生日祝福呢,既然有物质上的,也要有精神上的;既要有行动上的,也要有语言上的。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就含糊过去了呢?伟大领袖教导我们,结果并不重要,过程才是人生的真谛。” 翠文听得一头雾水,怀疑地看了看她,“这哪位脑残的领袖说的?” 张涵鱼头一扬,大言不惭地说道,“区区不才,正是本人。不对,死妮子,你说谁脑残呢?你过来,看我不给你来个无影脚,铁砂掌,打你一个半身难睡,稀里糊涂。” 翠文躲过她的追击,拱手告饶,“好了好了,大侠,人上面还等着我们呢。” 283 小保安-小宝哎? 张涵鱼回头看着一脸精神头的李卫,怎么看怎么觉得不爽,“不行!这小子还没给你送上生日祝福呢,不能就这么轻易放他走了。” 翠文有些尴尬,悄声地说道,“鱼儿姐,人家就是一普通朋友而已,咱们别太过了,让人上不来下不去的,多不好?” “普通朋友?”张涵鱼狐狸似的小眼睛眯着,半信半疑地嘟囔道,“普通朋友,费这么大劲儿,做这么一个七窍玲珑塔似的大蛋糕?你骗三岁小孩呢?不行,今儿这家伙要是不表白,那就甭想离开这儿。” 翠文无可奈何地看了看李卫,一副左右为难的表情,“小保安---” 李卫洒脱地微笑了一下,看着张涵鱼,征询意见似地问道,“鱼儿姐,这个,需要怎样做,才算是过关啊?” 张涵鱼翻了一下白眼,嗓子眼里嘟囔了一句,“鱼儿也是你叫的啊?”她敲了敲太阳穴,聪明一休似的微一沉吟,随即坏笑着说道,“怎么着,也得来束鲜花吧?” 李卫摸了摸下巴,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鲜花啊?鲜花是吧?” 张涵鱼看了看腕表,“这个时间,花店应该还没打烊。” 李卫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当然。不过,就算是打烊了,也没什么。” 张涵鱼一愣,好像是没有听清似地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李卫走过来,走到蛋糕车前,伸手扶着蛋糕车,不知道怎么捣鼓了一下,然后从蛋糕车下面,拿出一束五彩缤纷的鲜花,抱在怀里,冲着她微笑了一下,一转身,递向翠文,“翠文,生日快乐!这束鲜花,代表着我心灵深处,最为诚挚的深情祝福。” 张涵鱼连忙捂住耳朵,跺着脚笑道,“哎呀,小保安,肉麻死了。” 翠文羞红着脸,接过鲜花,低声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李卫微笑着后退一步,抬手扬了扬,转过身去,大踏步地走开,站在自己的车前,远远地看着她们两个,大声喊道,“两位大美女,你们先上去吧。” 张涵鱼笑着跟他挥手,“拜拜了,小帅哥保安。”说着,推着蛋糕车,跟三步一回头的翠文进了电梯。 麦瑞的笔记本电脑放在餐桌之上,电脑屏幕里,实时播放着地下车库里的情景喜剧。卢晓华不悦地给了她一个白眼,讥刺地问道,“麦瑞,咱们这儿最富盛名的国际大律师---你说,你这算不算是窥探别人的个人隐私呢?” 麦瑞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公共场合,公共空间,这算什么隐私?我又没偷看人家被窝里面的爱情故事。” 卢晓华脸色腾的一下红了。她咬了咬牙,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你死去!”哦,不对,这是三个字。不过,她吐字不清,听起来就像是两个字。 崔英男安抚地拉过她,宽慰道,“晓华妹子啊,要在跟这个邪恶的**主义的斗争中生存下去,那就得学会藏拙,学会忍让,学会委曲求全。在你的力量还不足以挑战对方的时候,最好还是回避一下敌人的锋芒所向。” 麦瑞斜了她一眼,话里有话的说道,“这是怎么说的啊?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挑衅的味道啊?可以当作挑战书来解读吗?” 崔英男坦率地摆了摆手,轻松随意地说道,“我这个人,对于固有的社会秩序,一向是抱持着这样的原则立场:我宁愿拾遗补阙,完善既有的社会秩序体系,也不愿意打破它,重新建立一个全新的,未经事实认证,和历史检验的,亘古未有的新秩序。” 麦瑞唾弃的表情摇着头,“你这是陈腐落后腐朽不堪的思想观念。维护旧秩序,那不就是等于裹足不前,故步自封吗?” 崔英男还没等反驳,就听卢晓华责问的语气插了一句,“那你呢,你就是那种打破所有的瓶瓶罐罐,砸烂一个旧世界,重新建设一个新世界的原则立场吗?” 麦瑞不屑地嗤了一声,仰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哼,姐的思想,岂是你们这些庸脂俗粉能够解读的?姐是那种高屋建瓴,高山仰止的伟大思想。根本不屑于对你们这些小人物提及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思想。” 张涵鱼跟翠文两个小心翼翼地推着蛋糕车过来,嘴角撇了撇,鄙夷地说道,“光听人那边山上锣鼓响了,就是看不见个真章。既然是这么说了,那总得说出来,让我们这些庸脂俗粉,无知小民见识一下吧?” 麦瑞盯着她看了一下,看得张涵鱼心里有些发毛了,这才说道,“也行,省得你们一天到晚跟我没大没小的,不知道姐的伟大之处。我呢,我在说出来之前,先给你们展示一下我的见识能力和判断能力,怎么样?” 卢晓华仰着脸,满面悲苦之状地说道,“再给你忽悠下去,我们这一个晚宴,那就要吃到明儿早晨了。” 麦瑞咧着嘴,露出吃人的森森白牙,嘴角带着瘆人的微笑说道,“据我推理分析,这个小保安,除了鲜花和蛋糕之外,有可能还准备了第三份礼物。这个,你们大家是不是就没想到啊?所以呢,你们的智商,根本不足以跟我斗的!” 张涵鱼鄙夷地斜睨着她,不屑一顾地说道,“反正恁小保安是你的人,你想怎么捣鬼,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啊?是不是啊,民族姐妹们?” 大家起哄似的,哄笑着,一起答应。 麦瑞哼哼道,“要是提前串通了,那还怎么显示姐的本事啊?这个事情,还就得是双方都毫不知情的前提下,仅仅依靠分析判断,那才能显示出姐的能耐。” 卢晓华摇着头说道,“就算是分析判断,那也得依据点什么,才算是靠谱。就你这样,云山雾罩的,难怪人质疑。太玄乎,太有维和感了。” 麦瑞接过翠文手里的鲜花,凑在鼻翼下嗅了嗅,然后还给她,看着她过去插在透明的玻璃花瓶里,这才对着那束鲜花,微笑着说道,“我在这束鲜花里面,嗅到了第三件礼物的味道。而且,是一种金属的味道。” 张涵鱼楞了一下,随即跑到翠文身边,把她刚刚插好,整理利落的鲜花拔了出来,仔仔细细地,里里外外的翻找起来。崔英男和卢晓华翠文几个,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们,看着这些不靠谱的人,怎么去--- 张涵鱼嗷地一声惊叫,放下鲜花,手里拿着一个鲜红天鹅绒包裹的小盒站了起来。 翠文赶紧过去,爱惜之味十足的,把鲜花拿起来,爱惜地整理好,重新插入花瓶。 张涵鱼把天鹅绒盒子放在桌子中间,四个人一起把眼看向翠文。 翠文好像也没预计到还会有这么一个小插曲。她疑问地环视了一眼,然后就听麦瑞颔首说道,“打开看看啊。” 翠文犹豫了一下,伸过手去,拿起来,慢慢打开来。盒子中间,嵌着一枚漂亮的银质胸饰,海鸥展翅的设计理念,看着很不错的。她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下。张涵鱼伸手夺过去,仔细地给她别在胸前。这家伙太坏了,竟然就别在翠文胸前最高的位置。翠文红了一下脸,想要摘下来,重新佩戴,崔英男说了句,“挺好的,就这么戴着吧。”她这才有些羞赧地把手挪开了。 张涵鱼眯着眼,脸色阴晴不定地变来变去,凝眉思索着,“这里面有鬼。” 284 长寿面 卢晓华眼睛扫过麦瑞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心中忽然一亮。她抬眼看了崔英男一下,崔英男会心地一笑,下巴抬了一下。“你那里没鬼,鬼在这儿!”卢晓华虽然不是第一个猜到了谜底,但那高兴的样子,还是让人很吃惊。要知道,天堂谷里的五位大美女,五个女杀手,她要算是笑得最少的一个。就算是一向沉默是金,沉默寡言的翠文,也要比她笑得多。她这里突然眉开眼笑,灿若春花的样子,不由得惹来大家关注的目光。 张涵鱼瞅了她一会儿,确认她不是精神失常,也不是精神病发作,这才跟着翠文,把注意力放到了电脑屏幕上。奇怪的是,麦瑞跟崔英男却淡定的坐在那儿,既没看过来,好像是对此也不怎么关心。 卢晓华点击着键盘,噼里啪啦地点了一阵,打开之前她们三个观看的即时录像。 翠文跟张涵鱼疑惑不解地环视了一下她们三个,然后默不作声地开始观看。 视频录像,就是李卫的礼物赠送过程。从视频资料上看,确实有多少有些蛛丝马迹。比如,李卫把蛋糕车交给张涵鱼之际,那奇怪的眼神,以及他的眼神落处和焦点所在,又比如,李卫把花献给翠文之际,他的眼神,明显地落在花束中心,而不是翠文。可是,这些都是事后诸葛亮。问题是,之前的麦瑞,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麦瑞看着她们三个求知若渴的眼神,洋洋得意地吹了吹鼻子,貌似轻描淡写地说道,“看着没有,这就是姐的伟大思想之证明!永远都比你们多看一点儿。” 张涵鱼不满地哼了一声,说道,“咱能不能别这么自恋臭美啊?谦虚一点能死啊?” 麦瑞坐着不动,无影脚却是神速一般,踹了过来。 张涵鱼不敢再唠叨,连忙捂着屁股,躲开她的火力范围。 卢晓华看了看崔英男,见她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不由得暗暗摇头。她做了个暂息纷争的手势,然后问道,“你的伟大思想呢,也该揭开谜底了吧?” 麦瑞站起来,双手拉着轻薄的外套衣襟,做了个李玉和似的招牌动作,然后走到身后的桌子跟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张涵鱼撇着嘴,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搞的什么呀?就跟革命战士要赴鸿门宴似的。至于吗?装腔作势,狐假虎威,城头变幻大王旗。” 麦瑞双手搓了搓,很难得的没有过去欺负她。她撸了撸袖子,抓起狼毫大管,凭神静气地酝酿了一下,挥毫泼墨,笔落纸上,如云烟渲染,彩霞满天,一副疏淡写意的山水画,片刻之间,便出现在大家面前。然后,她又在旁边的留白上,提了两句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完了之后,署上名字,落了款,欽了金印。 崔英男第一个击桌赞了句,“好!精气神,三者俱佳,堪称上乘之作。” 其余几个人,虽然也感觉不错。但是,要是认真品评起来,或者说留下一点什么专业的点评,那就是与虎谋皮,不可或得了。 张涵鱼含含糊糊地看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这就是你的伟大思想吗?” 麦瑞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怎样?” 张涵鱼哼了一声,随口说道,“这也看不出来什么伟大之处啊?别是蒙人的吧?” 卢晓华凝眉看着,微微摇头。崔英男微笑着问道,“怎么?” 翠文道,“晓华姐的意思,这不是跟你英男姐说的差不多,殊途而同归吗?” 卢晓华点着头,赞许地跟翠文对视了一下,说道,“这不一样嘛。” 麦瑞摇着手,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怎么能一样呢?” 卢晓华看她认真而庄重的样子,反而不敢确定地又看了一会儿,“那儿不一样呢?” 麦瑞一副招惹万人恨的表情,挥舞着手势说道,“崔大教主演绎的,那是浓墨重彩。我这儿呢,那是轻描淡写,大写意。境界不同,格调不同,价值也不一样。” 卢晓华横了她一眼,“你就是说,你是人间天上,古往今来,世间万物的唯一,那不就齐活了吗?至于这么麻烦吗?大家别理这个女疯子,咱们切蛋糕吃。” 大家一致同意,围坐道餐桌跟前。 麦瑞一个人面对着自己的墨宝,嘿嘿地叫着,“这个东西没人要吗?” 翠文舍不得,回头看过去。张涵鱼连忙伸手推着她的脖子,替她说道,“还没装裱呢。等装裱好了,送古董府上。走好啊,不送。” 麦瑞不屑地哼了一声,仔细收好书画,卷成卷轴,拿着报纸卷起来,然后跟过来。 张涵鱼冲她呲了一下牙,“你也来吃蛋糕啊?” 麦瑞霸道地坐到中间的位置,扭着脖子反问道,“怎么,不行啊?” 张涵鱼摆摆手,“也没什么不行的。不过,怎么着,咱们也得先祝福,再许愿,然后才能吃蛋糕吧?” 麦瑞还没回答,卢晓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对了,鱼儿妹子,你的面呢?” 张涵鱼吓了一跳,连忙跳着脚叫道,“哎呀,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该死。” 崔英男关切地拉住她问道,“没关火吗?” 张涵鱼摆摆手,示意她放心,“这个不能够。灶上有火的话,我从不离开。我的意思,害怕人寿星佬不高兴。” 翠文连忙说道,“不会不会,鱼儿姐,不用麻烦了,有蛋糕吃就好。” 张涵鱼说那怎么行啊,按照我们的民族习惯,庆生必须要吃长寿面的。最起码,也得吃一口。等我一下,我去给你下面。 翠文还要跟她客气一下,张涵鱼已经摆了摆手,跑了。 麦瑞咧嘴笑着,“明儿咱们该减肥了。唉,美食害死人阿。” 卢晓华跟张涵鱼,都是第一次坐到谈判桌前,两个人的心理素质再好,可是,对于这种从未经历过的商业谈判,也是避免不了的心中打鼓。 坐在卢晓华右手的柳欣羽,那倒是经历过无数的商业谈判的职场老手,也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是,麦瑞临时起意,临到走进谈判会议室的前一秒钟,才把谈判资料塞到她手里,并且告诉她,让她替代她,作为今儿晚上谈判的真正主角。应该说,也就是人柳欣羽受过良好的家庭教育,以及社会教育,否则的话,要是换了一缺乏教养的人,来面对这种事情,估计就算是不会破口大骂,至少也得拿着文件夹,砸在麦瑞头上。 要知道,这是至关重要的商业谈判,而不是婚礼上少了个新娘,随便抓个包子,就给生生地顶上去。 柳欣羽刚刚用眼神和脸色表示为难和担忧之际,麦瑞竟然一把拉过郭晓阳,让她给柳欣羽做助手,推了进去。 谈判桌两侧,对面坐着两家公司的谈判专家。北京昆仑投资这边,居中而坐的,是北京昆仑投资的no1,昆仑投资的大老板,王昆仑,也是北京投资界的no1.王昆仑身边左右两侧,依次排开,坐着他的法律顾问团队,会计师事务团队,以及他们公司聘请的专业人士,中国当前最负盛名的商务谈判专家团队。 卢晓华这边,当然是作为公司老板的卢晓华居中而坐。而后,从卢晓华左右两侧依次排开,分别坐着张涵鱼柳欣羽白雪郭晓阳等等。 对方那边,是一支精心组合的专业的,集中了北京业界最顶端的商业谈判人才的专业团队组合。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卢晓华这边。他们这边,是进入谈判会议室之际,麦瑞临时起意,临时拼凑的一支杂牌组合队伍。 285 谈判成功了? 本来,临来之前,麦瑞跟卢晓华和张涵鱼说的是,由麦瑞和崔英男陆前方马步敛等人,作为主要谈判人员,分坐卢晓华和张涵鱼两侧。可是,谁料想,等到这俩小傻瓜坐到了谈判桌前之后,这才发现,自己身边两侧,坐着的竟然是跟自己一样的职场菜鸟们。 当然,对于柳欣羽来说,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公平。可是,问题是,人家是一天半之前,才跟麦瑞这些人认识。而就在被麦瑞推着,塞进谈判会议室之际,她才接到谈判资料。而且,竟然是点名让她来主持谈判。 这个麦瑞,该不是从美洲大陆的疯人院跑出来的吧? 所有的人中,只有郭晓阳还是多少沉得住气,多少淡定一点的。当然,这个也不难理解。因为需要帮助麦瑞和张涵鱼卢晓华审定谈判资料,所以,对于这些资料,她差不多已经可以熟练到能够倒背如流了。恐惧,往往源自于无知或者不懂,或者是不了解。可是,当你对一些东西知之甚详,了然于胸的时候,那是不会产生恐惧的。 郭晓阳是这样,白雪当然也是这样。麦瑞这个坏家伙,名义上说是由她主导的工作,可是,事实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白雪一个人完成的。当然,这里面,也有郭晓阳谷伟云谢安华他们的帮助和智慧。事实上,麦瑞就是一个甩手掌柜的。除了给他们定下基调,做了些规范之外,具体的事情,她就没怎么做过---除了事后的审查和审定。如此一来,白雪这个所谓的法律顾问助理,倒成了真正的法律事务专家。 柳欣羽也只是短暂地纠结了一下,随即,便把一切烦恼和不悦抛诸脑后,集中精力,准备开始应对---应对而非应付这场真正意义上的商业谈判。 端人饭碗,受人看管。既然是人家的员工,那么,就算是老板是个不可理喻的,疯狂而变态的精神病患者,自己也只能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好。毕竟,优裕的工作环境,以及优厚的薪资待遇,都不是那么容易拿的。 柳欣羽苦笑了一下,暗暗叹了口气。白天郭晓阳给她办理入职手续的时候,她往劳动合同上签字的那一刻,心里忽然涌现出来的杨白劳的感觉,应该说,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资本家果然都是嗜血动物啊-就算是长得年轻漂亮,貌美帅气的资本家,也还是难以避免嗜血动物的本性。 其实,最为郁闷的,并不是卢晓华和柳欣羽他们这一方面的人。谈判桌前,会议室内,最为郁闷的,应该就是坐在对面的,北京昆仑投资公司老板,王昆仑王大老板请来的,专业的,中国当前最为优秀的商业谈判精英们了。他们睁大双眼,全神贯注,仔仔细细地审视观察了半天,这才发现,对面坐着的这一排人里,除了卢晓华卢老板这个法定的公司法人代表,以及柳欣羽这个北京商场之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举报名人之外,其余的人,他们竟然是一个都不认识,当然,更是一个也不了解。 人类社会商业历史上最为荒唐,也是最为可笑的一幕,开始上演。 不管是作为谈判专家,商场高手的柳欣羽,还是张涵鱼卢晓华这些职业菜鸟,当他们面对着对方谈判团队的质疑和求证的时候,除了打开面前的文件资料,拼命的翻找答案之外,便只能瞪着一双显示着无辜,或曰无知的眼神,茫然无措地瞪着对方,十足地一副福利院逃出来的智障儿童的感觉。 昆仑投资这一边的商业谈判精英们除了相视苦笑之外,便只有仰面朝天,做出吐血而亡之前的准备动作。当然,会谈的主要工作,还是帮助对方翻找答案。当卢晓华这边翻找半天,还不知道她们所要找的答案或者资料是在那一页的时候,商业谈判专家们一下子就可以说出她们想要找的东西,是在哪一个部分,哪一个页面。 这样的商业谈判,过程当然是可想而知。 整个谈判的过程,就像是一群除了作弊,就只有交白卷的学生,拼了性命地在参加考试,而考试现场的监考老师们,只好无奈地,一点一点的,把答案告诉他们。 这种谈判,对于双方来说,无疑都是一种殊为痛苦的,残酷而要命的折磨。尤其是柳欣羽,我们的拥有着美丽的相貌,完美的身材,优越的教育背景,显赫一时的职场阅历的柳欣羽柳大美女,谈判现场,曾经有十几次,差点儿就把文件夹摔到桌子上,掉头而去。可是,想到自己身无分文,而且还欠着一屁股的债---tnnd,不过是以前相当于她的周薪的一笔小债务,竟然就能够让她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简直是让人怀疑自己的人生,自己所处身的社会环境,甚至是人类社会。 一直到谈判结束,柳欣羽的心情都没好转,以至于,她竟然是一脸冰霜地,就像是谁欠了她一辈子还不完的债似的,在合同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可是,就在柳欣羽签完了字,准备咬着牙把签字笔摔到桌子上,发泄一下内心的不满和郁闷之际,她忽然愣住了,看着合同文本上自己力透纸背的签名,石化在那儿! 这么混乱嘈杂,令人发疯的商业谈判,就这么结束了?就这么签约了?成功了?还是,还是她柳欣羽在做梦啊? 屋内一片连天的掌声和欢呼声,以及到处涌来的端着红酒的人们,几乎就要把柳欣羽淹没在思维错乱的空间里。她伸手插进自己的头发,狠狠地搓揉了一下,然后,一脸迷茫的看着端着红酒,狼一样呲着牙微笑走来的麦瑞,不很确定地问道,“你好美女,请问,我这是在做梦吗?还是穿越了?” 跟在麦瑞身后的王昆仑爽快朗利的哈哈大笑起来,“看来,柳女士不仅是我们北京商场之上,最有气质的知识女性,还是一位网络潮人奥!这么经典的签约祝词,估计就算是放眼世界,也是独一份吧?来来来,柳女士,为了我们签约的成功,也为了我们今后能够亲密无间的合作,干一个!当然,也同时祝贺柳女士,能够永远这么年轻漂亮,风趣幽默!”后面无数声音,一起跟着附和起来。 柳欣羽一脸懵逼地接过高脚杯,一脸茫然地跟人们碰着杯,然后,稀里糊涂地,一次又一次的,喝下杯子里的红酒。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跟多少人碰过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以至于最后服务员给她倒得全是红茶和解酒的饮料,她都是一点也没察觉出来。 麦瑞知道柳欣羽只是精神上出了些小问题而已,也就是被动的社会边缘化了很久,又突然回到主流社会,心理之上的因应错位,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因此,倒也是不怎么担心。何况,以柳欣羽的知识素养,以及她的心理素质,这么一点点小事,还不至于像范进中举那样,把她击垮。因此,宴会没等结束,她便安排郭晓阳和李卫白雪三个人,开车送她回去了。 柳欣羽也确实不是真的喝醉了。她坐在李卫开的奔驰商务车上,被风一吹,便很快清醒过来。她从郭晓阳身上爬起来,四下里环视一眼,然后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各位,好久没有经历这种事情,有些失态,各位海涵,见谅。” 286 神仙姐姐不穿衣服 李卫顺着后视镜里跟她对了视线,眼睛里满是崇拜和艳羡地说道,“哎哟,柳姑娘喂!您这叫做失态啊?你要是这么一说,那我们这些人,还不得去买块豆腐撞死去?” 郭晓阳娇俏地笑着说道,“就是就是!你瞧你,坐在那儿,正襟危坐,身体笔直,目不斜视,一脸冷若冰霜的模样,就好像是在那儿故意耍酷一样,简直是爽呆了,酷毙了,眼神杀人无数了。” 白雪也跟着兴奋地小脸通红,“欣羽姐,你知道人昆仑投资那边的人叫你什么吗?人家说你是谈判桌上的红粉杀手!” 李卫深深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可惜啊,你的过儿不在这里,否则的话,他就该一脸懵逼,两腿一软,跪下来大喊姑姑了!” 柳欣羽脸上一红,连忙扭过脸,“你胡说什么呀?”说着,直觉的耳根子都热了起来。她忍不住看了看白雪和郭晓阳,脸上的神态,好像是害怕她们两个误解似的。 白雪跳跃着身子喊道,“嗨嗨嗨,小保安,你咋那么没文化呢?人家那是云南大理的小王子,跟她的神仙姐姐的故事桥段,你怎么给搅合乱了啊?” 李卫红着脸说道,“神仙姐姐不穿衣服,没羞没臊的,思之不雅。” 白雪脸上通红,抓过抱枕,没头没脑地砸了过去,“臭小保,你说什么呢?” 郭晓阳连忙拦住她,“这回开车呢,回去再跟他算账!” 白雪余怒未消地说道,“回去我要撕了你的嘴,扒了你的皮,然后给麦瑞儿子当点心吃。哼,让你的小保洁阿姨,找麦瑞报仇雪恨去吧!” 柳欣羽满脸的惊恐和疑虑,“麦瑞的儿子?” 白雪头也没回地说道,“是啊,最多一顿能吃二十多斤肉,李卫这样的,也就给当个点心吧。听说,人肉的味道,还是挺不错的!” 郭晓阳连忙拉了拉她,示意柳欣羽的反应。 白雪不经意间的一回头,倒是给柳欣羽的样子吓了一跳,“不是,欣羽姐,你没事吧?你不会是以为,我们真的会把李卫这小子给活活吃了吧?” 柳欣羽困难地吞咽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的交流里,信息量太大,我有些消化不了。还有,白雪,你不是公司里出了名的淑女典范吗?怎么私下里,也跟个野蛮女友似的啊?李卫人挺好的,你这么欺负人家,不会太过分吧?” 白雪眼睛眨了眨,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有吗?没有吧?我多老实一孩子啊?” 郭晓阳伸手把她按坐在座位上,好言好语的哄着说道,“就是就是,我们的白雪小公主,清新脱俗,纯洁无暇,乃是西王母身前,最为纯洁的一位小公主。可是,咱们坐车的时候,能不能系好安全带,不要这么乱蹦乱跳的啊?你就不怕警察叔叔把你逮了去,罚你抄写一千遍交通法规啊?” 白雪等着一双单纯里带着些白痴味道的眼神,天真地问道,“为什么啊?警察叔叔也知道我写的字好看啊?” 柳欣羽把脸一捂,干脆装死一样,倒了下去。 麦瑞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李卫他们的车驶出了酒店广场,这才回过了头。崔英男卢晓华和张涵鱼三个人,正好一起端着红酒走过来。麦瑞举了举酒杯,权当打招呼。 崔英男一脸的赞赏和钦佩之情,微笑地看着她,“你这算是什么呀?张良策,还是韩信谋?这一手,简直是太欺人太甚了吧?奥,你们来谈判,让人谈判对手,给你们做事务助理?让人家帮助你们谈判?你这一手,是怎么想出来的啊?” 麦瑞举了举酒杯,完了之后,优雅的抿了一口,然后,张张嘴,微笑不语。 崔英男笑着嗔了她一眼,走到落地窗前,看着首都北京的夜景。 张涵鱼拥着有些不大自在的卢晓华走近,脸色阴晴不定地说道,“人家说,周武时期,武则天手下有一位能人,也是惯于此道的。” 崔英男楞了一下,慢慢回过头来,脸上有些迷茫,“谁呀?我怎么没印象呢?” 张涵鱼故作深沉地说道,“把人装进一个大坛子里,然后架起来,在下面烧木柴。” 崔英男差点儿喷酒,她连忙抬起手背,遮挡了一下,“不是吧?这个,像吗?” 张涵鱼板着脸说道,“怎么不像啊?你们这些饕餮之徒,把我们这些小傻瓜,搁在那儿红烧火烤,这会儿,不是烤熟了嘛,你们不是都在享受着烤肉的美味吗?” 卢晓华摇了摇头,说道,“张总,你这话,恐怕还是不够准确。人家这不能够叫做烤肉,毕竟,烤肉的效果也好,战果也好,都是微乎其微的。人家这是玩火,放火烧山!山火一放,无论是飞禽走兽,还是野花山果,那都是个个在劫难逃,无一幸免!” 麦瑞笑盈盈地看着她们,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崔英男看着她那得意的样子,恨不得直接一脚,把她送上西天。 张涵鱼一边轻轻松松地扭着她的蛇舞脖子操,一边说道,“那个,南霸天哎,既然是咱们协议也签了,管理权也移交给了专业的经理人团队,那么,是不是,这里面,就没我们几个什么事儿了呢?我可早就准备着退位让贤了啊!” 麦瑞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想溜啊?” 张涵鱼连忙摆手,“这怎么能叫溜呢?你玩的是过桥计,对吧?我们呢,就是你一过桥的跳板。现在呢,你桥也过了,事儿也成功了,那就是不是可以上房揭瓦,过河抽梯了?是不是,我说的对吧?” 卢晓华赶紧纠正她,“什么上房揭瓦,过河抽梯?人家那叫上房抽梯,过河拆桥。” 张涵鱼一指卢晓华,说道,“你看,就连人一八流大学的脑残学渣,都知道你这是玩的什么把戏,那就更不用说我们这些学霸级别的精英们了,对吧?” 卢晓华一个足以杀死千军万马的眼神甩过来,说了声,“你死去吧!”转身走了。 麦瑞微笑着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鱼儿啊,姐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张涵鱼瞪着眼,头像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不听不听不听。” 崔英男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疑惑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听?听一听再说嘛。” 张涵鱼翻着白眼说道,“她这儿就没给我们准备着什么好话!无非就是什么借尸还魂啊,李代桃僵啊,什么,替死鬼还没有,我就不得超生之类的鬼话。” 崔英男大感意外,眼睛看着麦瑞,很是惊奇地说道,“行啊,鱼儿妹子,你这跟着麦瑞混了这段时间,这个智商大有飞天成仙之势啊!” 张涵鱼得意地摇头晃脑地说道,“那可不!这就叫做,近墨者黑!近腐者臭!” 麦瑞不屑地蔑视了一眼,也走开了。 崔英男过来搂着张涵鱼的肩头,亲昵地问道,“怎么样,谈判桌前,是不是特别刺激,特别有感觉啊?这个,应该有利于丰富你的写作范围的拓展吧?” 张涵鱼吃惊地抬眼看着她,“英男姐,你怎么知道我在写些什么?”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因为你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啊,它们告诉我的。” 张涵鱼苦笑着捂了捂眼睛,“但愿别给那个万恶的臭资本家发现了!”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接着话茬儿说道,“人家那是什么眼?佛眼!你呀,要想瞒得过她,除非是从来没有做过。否则的话,那就-估计-够呛!” 287 候补没待遇 张涵鱼一抬头,只见马步敛跟陆前方两个人,一左一右,门神似的站在那儿,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刚刚走过来,还是已经站在那儿很久了。她翻了翻白眼,一点儿也没打算给面子地呵斥道,“你们俩坏小子,啥时候过来的?怎么就跟贼似的呢?听墙根啊?” 马步敛一脸的六月飞雪,窦娥哭冤的委屈表情,“我们这儿都跟你们招了半天的手,打了半天的招呼了。谁知道你目中无人,视而不见啊!” 张涵鱼偷偷看了崔英男一眼,这才知道冤枉好人了。可是,知道归知道,却没打算认栽。她翻着白眼,假装糊涂,“我没看见,怎么能够叫做视而不见呢?” 马步敛摇头晃脑地说道,“非也非也!没看见的意思,是我们在你的视野范围之外,而视而不见,则是我们在你的视野之内,而且,你的视线扫过来了,却没在意,或者是没有在你的大脑皮层里,形成影像资料。这两者之间,可是大大的不同。” 张涵鱼傻傻地瞪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错了啊?” 马步敛连忙摇头,“没错!你没错,你怎么会有错呢?错的不是你,而是你的视觉神经跟影像资料形成系统,没有完整无瑕地履行它们的肢体功能!” 张涵鱼咬着牙,小母狼似的做着攻击前的准备动作,“你这么能狡辩,刚才谈判的时候,怎么不上去啊?这会儿跟我这儿逞能来了?” 马步敛摇了摇头,大不以为然的神情,“人昆仑投资的王总,那是商业谈判的高手,高人,人家聘请的,那是国内最负盛名的商业谈判团队。我们的目的,是跟人谈判合作,而不是较量。麦瑞啊,把你们排上去,那是为了示弱,不是为了示强的。如果要是准备一场破裂的商业谈判,那个,区区不才,堪当此任。” 张涵鱼目瞪口呆的样子,她摇了摇头,回首身后,看着崔英男说道,“英男姐,你都看到了吧?你看,这个家伙,这还是处于候补阶段呢,就敢对我这么大肆咆哮,没有上下左右,尊卑主仆的,那要是转了正,我还不得死在这小子手里啊?” 崔英男摇摇头,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态,“那可不一定奥。说不定啊,某些人可能是有一点儿斯德哥尔摩症侯。小马哥呢,这一手,正对了你的胃口,那也说不定。” 张涵鱼一副被电击的模样,傻傻地问道,“什么是斯德哥尔摩症侯?” 马步敛走过来,拉过她的手臂,挽到自己胳膊里,一副拐卖智障儿童的嫌疑,哄着说道,“来来来,夫人,这边来,我好好跟你说道说道。” 张涵鱼一边被催眠了似的跟着移动脚步,一边傻傻地问道,“为什么不能在这儿说?难道是什么少儿不宜的解读?还是什么歪门邪道的不二法门?” 马步敛拐带着她,走到室内的另一个角落,这才说道,“其实呢,这个问题嘛---” 张涵鱼挽在他臂弯里的手往后一抽,顺势在他腰肋部位狠狠地掐了一下。 马步敛疼得一咧嘴,连忙躲开她,“你干嘛?谋杀亲夫啊?” 张涵鱼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活该,谁让你假借名义,趁机占我便宜的!” 马步敛反而高兴起来,一脸得意地看着她,好像是得了多大便宜似的。 张涵鱼有些狐疑地上下左右看了一看,却没弄明白他得意什么,只好做出一副放下身段,虚心求教的模样问道,“小马驹,你怎么就跟捡了个便宜似的啊?” 马步敛微笑着摇头,却没打算告诉她的意思。 张涵鱼举着小粉拳,威胁似的做了个准备击打的动作,马步敛这才假装害怕地说道,“告诉你也成啊。不过,咱们这个,可是奇货可居。所以,你得给点什么,那才行。要不然的话,做丈夫,宁死不屈,死也不说。” 张涵鱼切了一声,说道,“就你?还大丈夫呢?我看你就一奸险小人。说吧。” 马步敛瞅着她那粉红水嫩的小嘴,示意了一下,“这个,可以考虑一下吧?” 张涵鱼脸一红,挥了挥手,“候补阶段那,哪来的这种待遇?ps,另选!” 马步敛委屈的神态,跃然纸上(文字游戏,非错误),“要不,给个拥抱?” 张涵鱼犹豫了一下,然后指着他,“那说好了,你不许动,不许得寸进尺!” 马步敛大喜过望,连连点头,“是是是,好好好,夫人放心,拙夫一定谨遵钧命。” 张涵鱼放下高脚杯,稍一犹豫,又把杯子递到马步敛手里。马步敛自己手里本来就端着一杯红酒,再接过她的高脚杯,两只手,就等于给人缠住了一样。就在他刚刚明白过来张涵鱼的阴谋诡计,还没来得及反对之时,张涵鱼已经迅速靠上来,蜻蜓点水似的,微微抱了他一下,然后,不等马步敛感受到温香软玉抱满怀的快乐,便迅速地接过自己的高脚杯,往后一步,退开了。可惜的是,这小妮子心慌意乱之下,竟然错拿了杯子。 马步敛满脸遗憾之色,大幅度地摇着头。破马张飞 张涵鱼红着脸,一颗心揣了个兔子似的,慌乱地跳个不停。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慌失措,她勉强地调节着语速,假装没事人似的说道,“这会可以说了吧?” 马步敛好像是还在回味着什么似的,一脸茫然地问道,“说什么啊?” 张涵鱼甩了一个卫生球给他,不悦地说道,“你刚才答应的什么啊?” 马步敛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表示歉意,“奥对不起,我忘记了。” 张涵鱼心里稍微平衡了些,微微点点头,“嗯,这还差不多,多少有点谦谦君子的风度。以后就得这样,别一天到晚跟麦瑞似的,一脑瓜子阴谋诡计。” 马步敛连忙叫屈,“哪有啊!夫人明鉴,那个,我可是光风霁月,坦荡无私---” 张涵鱼连忙打了个手势,“停停停!小马驹,我呢,免疫能力不是太好,你呀,你这些迷魂汤,少往我这里灌,我受不了。别把我灌迷糊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马步敛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晃脑地说道,“哎呀,夫人那,您这可就是冤枉为夫--”张涵鱼一听,立刻拉出转身要走的架势。 马步敛连忙伸开双臂,挡住去路,“哎哎哎,夫人别急嘛,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张涵鱼看了一眼他的身后,低声道,“你说话就说话,不许一口一个为夫的!小心给人听见了,误会我们。还有,你这算是口头占人便宜,知道不?” 马步敛挠了挠头,“这个,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夫人有必要这么较真吗?” 张涵鱼瞪了他一眼,“较真不较真的,那是另外一回子事儿。我们这儿,八字还没一撇呢,你这么喊出去,万一以后我们成不了,那不就成笑话了啊?” 马步敛一听,立刻急了,“这怎么回事儿啊?我这还没等上岗呢,你就给我做好了下岗的准备工作了?咱们不带这样的啊!” 张涵鱼打了他一下,压低声音说道,“你嚷嚷什么呢?这有什么好嚷嚷的啊?你呢,我这儿是通过了,可是,我姐哪儿呢?我姐那儿,你未必过得去啊!” 马步敛这才明白过来,“哦,这样啊。那个,泰山大人那边呢,那边好过吗?” 288 狼来了很吓人 张涵鱼皱着眉,沉思着说道,“我们家的事情,我爸妈一直说了不算。反正是自打我记事起,他们就没说过什么话,然后成为我们的行为准则的。我们家里,都是我姐姐说了算的。这个事儿啊,我爸妈那边,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姐那儿---她这人,跟麦瑞似的,规矩原则一大堆,你呀,要想过她这一关,估计不是很乐观。” 马步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就跟麦瑞似的,是不是?可以模拟攻击一下试试,完了之后,我们不就找到突破点了吗?” 张涵鱼摇了摇头,说道,“这怎么能够一样?麦瑞的性格,那就是跟母老虎似的,好像是全天下,都是她的地盘,都是她一个人的生物链---对,她是维护其生物链的思想观念。我姐呢,那就是一母狼---别误会啊---不对,怎么把话题扯这儿来了?我要问你的事儿呢?你刚才捡了什么便宜啊,高兴成那个样子?” 马步敛一脸惨象,殊无可喜之意,百无聊赖之意十足地说道,“唉,本来是一挺高兴的事儿,你这边一说狼来了,看来,又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张涵鱼有些恍惚明白过来,悄悄撇了撇嘴,说道,“就因为你说了一个谋杀亲夫,我没反对,你就高兴成那个样子啊?至于吗?你又不是武大郎,所以不害怕,对吧?” 马步敛本来悠哉游哉地舔着高脚杯呢,张涵鱼这一句话,差点儿就把他雷倒在地,当场身亡。“不是,鱼儿啊,你这小脑瓜子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构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就算---不对不对,这不能算,不能够算。我不过就是察觉到了你内心深处,你的潜意识里,对我的那么一点点儿,不排斥,不反感。就这么一丁点儿的喜悦而已,这怎么就给你演绎到了水浒那边去了?你的联想能力,也太震撼人心了吧?” 张涵鱼哼了一声,既不解释,也不说明。她得意洋洋地冲着马步敛一碰杯,然后,仰着脖子,一饮而尽。哎,怎么有点不大对劲儿?她嘟着嘴,含着满满一口的液体,瞪大了眼睛,僵在了那儿---杯子里的红酒,什么时间变成了红茶? 马步敛手里捏着晶莹剔透的高脚杯,言笑吟吟地看着张涵鱼,既没打算给她一个交代,也没打算给她一个解释。他把杯子放在嘴边,含着杯子边缘,慢慢地,一脸猥琐地舔舐亲吻着杯口部位,就像是在亲吻美丽的姑娘似的。 张涵鱼登时醒悟过来:一定是刚才自己施展阴谋诡计之时,大意失荆州,给人错施了掉包之计---不不不,也说不定是自己一时失察,中了对方的诡计。刚才自己递出去的时候,好像是右手递到了人家左手;可是,拿回来的时候,却好像是---对了,是自己搞错了。不过,就算是这样,那么,这个坏家伙,也是难逃---应该请教一下麦瑞,请教一下这个国际大律师,然后再给这小定一个罪名,然后,拉出去咔嚓一下,给阉了! 马步敛满脸疑惑的,瞅着她脸上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的,不由得忍不住好奇心起,试探性地问道,“夫人,你这是---在想些什么呢?” 张涵鱼脸上一红,横着眼,蛮不讲理地说道,“你管我呢!对了,你举着个杯子,要喝不喝的,在那儿干嘛呢?想挑战一下,空口白牙,吞吃玻璃杯的世界纪录?” 马步敛摇着头,难得之极地没有接茬忽悠她,“这个不行。麦瑞可是说了,今儿晚上,你们大家都是喝了酒的,不能开车。我和方子呢,肩负护花使者的使命,负责开车,护送你们回去。所以,抱歉啊,就算是我很想很想,也不敢挑战交通法规。” 张涵鱼心里暗暗点头,嘴里却道,“那就算是这样,也不用你们两个人都去吧?人英男姐自己可是有司机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代驾吗?” 马步敛点着头,“是啊,我知道崔教授有专车啊。可是我们怎么办?” 张涵鱼不明白,随口问道,“什么事儿?什么我们怎么办?” 马步敛耐心解释道,“那个,你看啊,平常时间,大家都忙,都没时间照顾这个个人的情感生活,是不是?”他等着张涵鱼点了头,这才接着说道,“就算是晚上,或者是周末时间下了班,有了时间,可是,你们天堂谷那边,又有外人和男士不得入内的禁足指令,是吧?所以呢,我们能够假公济私,找点儿谈情说爱的机会,或者是时间,实在是很不容易。因此呢,今儿呢,就算是天赐良机了。夫人说,是这样吧?” 张涵鱼给他说得有些晕头转向,满脑子找不到北的感觉。她甩了甩头发,然后这才好像是清醒了一点似的问道,“对了,你刚才说到方子-方子呢?” 马步敛咳了一下,然后这才好像是有些表述困难地说道,“那个,方子不是跟崔教授一起吗?刚才,可是夫人见机行事,给予他们两个单独相处的机会的。” 张涵鱼一听急了,“什么是我见机行事?明明是你!明明是你这个坏家伙心怀鬼胎,不怀好意,把我们英男姐一个人留在那边的。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去,别让这小子占了便宜,让我英男姐吃了亏,那就晚了!” 崔英男正好走到她的身后,闻听此言,不由得一脸晕红,“鱼儿妹子,说什么呢?” 张涵鱼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往后看去,一见是她站在身后,这才抚着胸口,一脸嗔怪地说道,“哎哟英男姐,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好的不学,学着这俩坏小子,听人背后说话呢?”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我得听听,小马哥有没有背后跟你说我的坏话啊。” 马步敛连忙拱手求饶,“崔大教主,您老就借我俩胆儿,我也不敢。” 陆前方跟麦瑞相跟着走过来,麦瑞顺势接过话来,呵斥马步敛,“小马哥,说话注意点儿分寸啊!什么叫借您俩胆儿?这话儿多糙啊?不能跟人教主这么说话。”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不服气地说道,“那依你,这话应该怎么说啊?” 麦瑞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小马哥应该这样说:教主,你就是借我仨胆儿,我也不敢啊。这样,才是对待尊者的应有之义。”众人绝倒。 张涵鱼忍着笑,不阴不阳地说道,“奥,合着你就---”话还没出口,忽然觉得有些不雅,这才醒过味来,转过身去,偷偷踹了马步敛一脚。 马步敛一脸的尴尬,陪着笑,低声对她说道,“一时口误,一时口误。” 幸好崔英男对此并没怎么在意,麦瑞的插科打诨,也没起到反作用。张涵鱼还待过去跟崔英男解释之际,崔英男这才抱着她,悄悄附耳说道,“老北京的很多口语,原来的意思,是不怎么文雅。不过,仅仅是一时口误而已,并不能够说明什么。这也是文化-地域文化传承的一种必然,鱼儿妹子,不用太在意的。麦瑞能接受,我们就能接受。” 她这么一说,张涵鱼才多少有些释然之意。不过,回过头来想想也是,对于这些俗语类的东西,要是想完全的纯化,或者是净化,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真要是那么做的话,估计这个传统的地方语言,也就剩不下什么了。看来,还是容忍着些好。 289 录节目 麦瑞看了看时间,然后问道,“时间差不多了啊,我们是不是应该打道回府了呢?” 大家一起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众人回到宴会厅,跟对方公司的人一一道别,然后出了酒店,各自上车离去。 麦瑞他们这一辆车,当然是马步敛开着,后面载着麦瑞,卢晓华,张涵鱼三个。陆前方这儿,还没等麦瑞说话,崔英男便早有准备似的说了句,“陆总上我们的车吧。”陆前方稍一客气,便也恭敬不如从命地跟着她上了车。 一路无话,顺利到达。 崔英男他们先到了地下车库,然后,马步敛开着麦瑞她们的奔驰保姆车,也随后跟着进来。大家下了车之后,崔英男先打发自己的司机和保镖开车离开,然后,就跟大家一起,看着麦瑞不说话了。虽然说是天堂谷对于外人和男生,有着禁足指令,可是,真要是来了人,她还是想看看,看看麦瑞是不是真的能够那么绝情---或者是换句话说,那么言行一致,说到做到的。 麦瑞心思机敏,怎么会看不出来崔英男的弯弯绕绕。她看着崔英男的奔驰商务车离开之后,这才好像是刚刚看到站在那儿的陆前方和马步敛似的。她走过来,拉着马步敛,指着地下车库的两个角落,低声道,“看见没有?那边,都是监控盲区,正是谈情说爱,深情告别的理想之地。赶快过去啊,时不我待。”说完,转身拉着卢晓华上了电梯。 地下车库内,陆前方跟崔英男,马步敛跟张涵鱼,两对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家伙,这不是明摆着给人出难题吗?这要是只有一对,那还好说,还不至于那么尴尬。可是,人家这儿可是两对呢! 马步敛连忙给张涵鱼递了个眼色,然后说道,“鱼儿,我给你说个事儿。”说着,不等张涵鱼作出反应,便靠在她的身后,簇拥着她走开了。 崔英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看着陆前方,一脸的为难之意,“你打算怎么跟我告别啊?是十八相送呢?还是断桥残雪?” 中央电视台财经节目的演播大厅内,灯光师们正在调试灯光,音响师们则在忙着调试音响设备。台上的嘉宾已经就位,台下的嘉宾和观众则在现场工作人员的指导下,配合默契地寻找自己的座位。 张涵鱼坐在台子上面的嘉宾席上,就像是屁股下面坐了个不定时炸弹一样,脸上看着安安稳稳,波澜不惊的神情,心里却像是揣了个小兔子似的,惶急忙乱,跳个不停。崔英男坐在她身边,就像是两个人之间有心灵感应似的,很快就察觉到了她的心慌和不安。她悄悄地伸过手,淡定地跟她递了个眼色,“鱼儿妹子,做几个深呼吸,或者,心里哼唱几首歌,就会好一些。” 张涵鱼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她挺起胸来,深深地做了几个大肺活量的深呼吸,然后悄悄垂下头,偷偷问道,“英男姐,你第一次上节目,也会是这么紧张吗?还是说,像现在这么淡定?” 崔英男抬眼看着头顶的聚光灯,眼睛里闪过悠远而迷离的神采,她轻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无论是谁,第一次出现在这样万众瞩目的公众场合,或多或少的,都会是多少有些紧张吧?我第一次上节目,倒是没有太过紧张。当然,那也不是说我的心理素质有多么好,或者是多么淡定。而是---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做保险的人,每天上班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张涵鱼微微沉吟了一下,然后不很确定地说道,“做保险的-要是业务员的话,那就是以考核业绩为主要目的;而考核业绩的工作,一般来说---我只是个人理解啊。应该就是晨会,或者是例会-晨例会吧?打打气,激励激励员工士气什么的。” 崔英男笑了笑,“还行啊,还不错嘛。行,鱼儿,不愧是网络上的知名作家,知识面还是很宽广的。这个,在我们内行人眼里,不算是什么秘密。可是,一般人来说,可能也是未必了解的。我们做保险的,早晨上班第一件事情,那就是晨例会。晨例会的内容,除了工作和业绩之外,还会鼓动大家表演一些小节目。比如唱唱歌,跳个舞什么的。这样呢,一来二去的,大家都习惯了,也就不紧张了。如此而已。” 张涵鱼沉思了一下,然后一脸疑问地看着她,轻声问道,“那个,为什么这样啊?为什么你们做保险的,几乎都是这么一套程序呢?我记得,好像是之前的什么时候,也有网友在网络论坛里,提到过这个事情。好像是说,本来是立志于做一个保险达人的,可是跟着保险公司的业务人员开了一次例会之后,觉得就像是一帮搞传销的,在那儿搞什么洗脑似的励志演讲。然后,人恶心得不行,就逃走了。” 崔英男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是啊,我第一次参加这个晨例会,当时也是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给人拐骗了,进了传销组织的老巢。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张涵鱼眨了眨迷茫的眼睛,迷路的小白兔似地说道,“难道不是啊?难道,难道这个里面,还有什么学问不成吗?我是疑惑了很久,或者是很多年。可是,对于这个洗脑似的晨例会,一直就抱怀着不是很好,也不是很认可的思想观念。” 崔英男迟疑了一下,然后不很确定地问道,“鱼儿妹子,我听你这话的意思,该不是说的就是你自己吧?这么传神的心里活动描述,应该不仅仅是作为一个网络文学作家,专有的特长吧?还是你自己为了体验生活,亲自试验了一会儿?” 张涵鱼挑了挑大拇指,一脸由衷佩服的神态,“英男姐,你真厉害!就这样,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不错啊,我是为了---也不单纯是为了写作。我那会儿,不是我们同学都流行暑期打工吗?我呀,征得我们家太后老佛爷---喏,就是我姐。我征得了我姐姐的同意之后,就跟我同学去了一家保险公司。当然,是号称国内第一的保险公司,行业老大,国有产业。按照我们家老佛爷的的意思,国有企业,总不会那个,逼良为娼,拐卖人口---不对不对,这是我的同学同桌兼死党和闺蜜的原话,不是我姐说的。” 崔英男点了点头,认真倾听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小学生,在听大神级别的老师讲解人生哲学课程,态度极其诚恳而认真。 张涵鱼看到崔英男鼓励的眼神,信心大增,好像是演讲似的,挥舞了一下手势。崔英男忍不住笑了笑,示意她注意演播现场。张涵鱼偷偷抬起眼皮,看看演播现场忙碌着的人们,识趣地压低了嗓音。 “可是,第一天上班,我们跟着他们公司的一个业务经理进去以后,就被带到了晨例会现场。然后呢,就是各种各样的励志故事,轮番轰炸,各类各式的,各行各业的兼职员工,群魔乱舞似的在那儿,五音不全,手脚中风似的又唱又跳。这还不算最奇葩的,最奇葩的问题是,作为新人,我们两个被要求单独表演节目。我呢,我这个人,除了特别能说,特别能侃,废话流滔滔不绝之外,也很 290 创业英雄汇(续1) 也就是说,这个需要看环境,看场合,还要看我的心情。就这么一个乱七八糟的一堆人,大家相互之间并不认识,也不了解,更谈不上什么感情或者是情意;要让我跟他们一起又唱又跳,那还不如杀了我。我那闺蜜兼死党,更是一特洁癖的一人。我们是两个人一起去的,一个没说走,另一个也不好意思提出来要走。可是,大家都是为了照顾同伴的面子,而不是认可那种环境。所以,一听说要给他们单独表演节目,我们两个立刻像是被猫追赶着的老鼠,赶紧夺路狂奔而去。”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这就是你们对于保险公司的第一印象啊?” 张涵鱼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也算是唯一的一次吧,对于我来说。” 崔英男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她,好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地说道,“奥,对了,有个事情,我多少有点好奇啊---仅仅是好奇。你那个同学---闺蜜兼死党,现在是什么职业?” 张涵鱼一句话,差点让崔英男吐出来,“那家保险公司分公司,驻我们当地的大区业务总经理助理,兼地区销售副总监。”说完了,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崔英男忍着想要把她拖过来揍一顿的冲动,不露声色地看着她,接着问道,“你们不是很反感这种营销-这种企业文化吗?她为什么还会选择这个职业?” 张涵鱼摇了摇头,也是一副很难理解的表情,“我也觉得奇怪啊!那个,她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她进了保险公司的事情,我还以为她是忽悠我呢。对了,她给我打电话那天,正好是四月一日,西方人传统的愚人节。我当时还纳闷了,我这个死党对于西方的节日也好,文化也好,一向都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怎么会突然之间转了性,跟我玩起了愚人节的游戏。” 崔英男点了点头,“她是怎么进去的保险公司?职业招聘?还是做销售业务代表?” 张涵鱼长长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小孩没娘,说来话长。你要是说起这个事情,那可就更是奇葩中的奇葩了。我们两个人,都是复旦大学中文系,文学与创作专业,对吧?我呢,还在上学时期,就因为偷偷地玩那个网络聊天,然后,因为我打字速度特别快,聊天的时候,能够大篇幅的,成千上百字的打出来,跟人胡吹海侃。然后,很多人都不聊天了,就在那儿看我的聊天记录,看我一个人胡吹海侃。然后,有一天,一个网友就跟我说,说她是网络编辑,问我愿不愿意给他们写稿。我说我就是一胡吹海侃的废话流,哪里懂得什么网络文学,什么文学创作。然后人家编辑大人就说,不用什么创作,就写我自己的废话流就行。”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我是问你闺蜜呢,你这中间还自带插播广告功能啊?” 张涵鱼厚着脸皮说道,“借此机会,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一下,也是很好的选择嘛。对了,说道我们家那死党啊!那可就不单单是一个简单的励志故事了。人家简直就是宝莱坞里一超级狗血的电视剧!” 崔英男狐疑地看着她激动不已的小脸蛋,“是吗?至于这么夸张吗?” 张涵鱼挥了一下手,气势万千的样子,“那是啊,我们死党一向惯于惊天地泣鬼神。” 崔英男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一副表示很怀疑的样子。 张涵鱼抬眼四下里扫视了一周,这才转过头来,一脸认真的说道,“我呢,我是还没毕业,就给网友忽悠着,从事了这个网络文学的写作事情。当然,后来毕业以后,也是找了一份办公室文员的工作,上了半年的班。可是,你知道啊,就我这么一天马行空,不守规矩的一人,实在是不很适合办公室文员这种工作。我们这个文学专业的呢,工作也不是那么好找。所以,我就在我们家老佛爷-我姐那儿找了个默许的机会,辞了职,在家里专职写作了。不过呢,说实话,我还是不喜欢宅在家里写作这种生活方式的。所以,过了没多久,我就借着被姐姐痛骂一顿之后,离家出走了---不,好听一点说,就是我寄笺留言,宣称要出去旅游旅游,散散心,舒缓一下心态。就这么跑出来了。” 崔英男不悦地瞅了她一眼,张涵鱼便连忙摆着手说道,“你别急你别急!正文马上就来了。我们搞网络文学创作的,为了凑够字数,都需要这样,在正文之前,堆加很多灌水的东西-也不算是灌水啦,就是适当的情景铺垫。只有这样,才能够凑够足够的篇幅和字数的。所以,你得体谅我们的辛苦嘛。说道我的这位闺蜜,人家的命运,那可不是一般的好。人家跟我,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首先,第一,我是一个父母双全,但却是父母撒手不管,跟着姐姐长大的苦命孩子。人家我那闺蜜呢?人家可是五世同堂的大家族,从小就像是生活在蜜罐里的小公主,娇生惯养,生活优裕。而且,人家那可是世代诗书传家,大有文化传统的一家庭。我只不过是进了一家普通公司,做了一个极其普通的办公室人员。我那闺蜜,人家可就不同了。我们是第一批做好了职业选择的,大部分人,不是进了公司做职员,就是做了什么见习编辑之类的文职工作。我这闺蜜呢,人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是鸿运当头,还是天上掉馅饼,砸中了脑袋。人家被我们当地政府招聘,直接进入政府,成了万人景仰,也是万人羡慕嫉妒恨的公务员。而且,还是很有前途的职业---市政府发改委的经济调研员,在编,也就是说有编制的正式公务员。怎么样?狗血吧?这还不是最狗血的,最狗血的是后面。我那闺蜜接到上班报到通知书以后,愣是没去。她直接给人拒绝了,说是自己并不适合那份工作,所以很抱歉,只能放弃。然后,然后她就选择了那家保险公司。而且,不是正式职员,而是独立的保险业务销售员。怎么样,英男姐,够奇葩吧?是不是很惊险很刺激?” 崔英男微微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也是从保险业务销售员出来的,所以,就我个人的感觉,这种事情,也不算是什么太奇葩的事情。不过,你那闺蜜,能够放弃一个非常有发展前景的公务员的职业,来选择这个,确实令人刮目。换了我,可能我是做不到的。我习惯了往前看,往上看。要是让我从社会最底层做起,估计我不会有这种勇气。因此,说实话,我很佩服你闺蜜的选择和她的勇气。” 张涵鱼楞了一下,随即问道,“对了,英男姐,你当初为什么选择了保险这个行业?难道,你也是喜欢挑战自我,挑战未来吗?” 崔英男嘿了一声,“什么挑战自我,挑战未来?说这种话,那是需要有生活保障,有底气的。你那闺蜜,家庭条件优裕,所以,再好的工作,再优厚的工作环境,只要不合她的口味,只适应她对于未来的理想架构的设计,她都不会放在眼里。因为她有后顾无忧的生活保障,也就有了足够的物质基础,去支持她追寻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就像是你一样。不管是你的文学创作能否换来银子,能否支持你自己的生活,你姐姐都不是很在意,只要你高兴就好。 291 创业英雄汇(续2) “因为,对于她来说,她有足够的能力来养活你,支持你。生活是需要理想的,当然,也需要梦想。可是,不管是理想还是梦想,都需要物质生活的后顾无忧,才足以去支持这一切。否则的话,就算是你有李白王勃那样的盖世才华,也未必能够成功地实现你的理想,或者是梦想。” 张涵鱼沉思着,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得也是哎,好像是就这个样子。” 崔英男拍了拍她的手,温言说道,“所以说啊,像你们这些小朋友,从小生活在蜜罐里似的,从小不知道饥饿忧愁,不知道生活困苦的小家伙们,其实是最适合做创业这个事情了。所以啊,来到这儿,你要认真听,好好学,争取成为麦瑞最好的帮手。”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不高兴地说道,“我才不要成为这个南霸天活阎罗的什么帮手呢!我呀,我就算是要混,那也是跟着你英男姐混。你才是华尔街投资界的名牌,头牌,大佬!她呢,不过就是一个背后的阴谋家,死张良,臭陈平,见不得人和阳光的阴谋家!” 崔英男忍不住笑,轻轻地拍了拍她,“我怎么听着你这话,还是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味道多一点呢?人家社会哲学家和社会心理学家可是说过了啊---这个人呢,最痛恨的东西,往往就是自己最喜欢的,但却又得不到的东西。要是照这么解读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解读为,你很喜欢,或者说是很向往麦瑞的工作,以及她的事业呢?” 张涵鱼给她说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害羞。她抱着崔英男的手臂,刚要撒娇,崔英男心思机敏,早已察觉,连忙示意她,公共场合,注意行为举止。张涵鱼讪讪地笑了笑,小声说道,“其实,如果能够不出来抛头露面,还能够把事情做好,那不是更好吗?你看,要不然,就想你这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满天下的人,谁都认识你,走到哪儿,还得带着那么些个保镖。我没说人保镖不好啊,我是说,带着这么些保镖,总归是不太方便,不太自由是不是?那个,英男姐,要是你也像麦瑞这样,大隐隐于世,能够躲在背后,默默无闻,而且照样能够做大事情,那该有多好?” 崔英男微笑地看着她,温言说道,“傻丫头,你也知道做一个名人,做一个万众瞩目的社会公众人物,并不是太好的事情啊?” 张涵鱼点着头,“那当然啊!比如说,我们交往个朋友,谈个恋爱,有几段感情故事-这些,都应该是我们正常人类的正常社会生活方式,对吧?可是,你一旦成为社会公众人物,那就不一样了。所有一切,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都是在社会大众的注意之下,众目睽睽,就定在你的屁股后面。你的一言一行,或者一举一动,稍有不如他们意的地方,就有可能引起轩然大波,甚至于直接影响或者干涉到你的未来,以及你以后的人生轨迹。所以说,就从这一点来说,从这个方面来解读,我特别赞同我那闺蜜兼死党的选择。当然,也算是认可麦瑞这种社会行为方式。可是,英男姐,你就不一样了啊!你名气太大,身后-屁股后面关注的人太多,盯着你的人也太多,这种生活方式啊---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喜欢的。” 崔英男微笑着摇了摇头,“可是,很多事情,你不去做,他不去做,那总得有人去做不是?这个社会,三万六千个行业,哪一个行业,离开人也是不行的。我们也算是因缘际会,恰好到了这么个位置。这个呢,也算是社会发展的推动,社会历史发展的趋势,把我们推到了这么一个位置。当然,可能也是一种被动的选择。因为,我不像你啊-你呢,后顾无忧,所以,有无数的自我选择,或者是自我抉择的机会。而我们有些人不同,我们社会上很多人,只能是迫于生计,为了生存或者是生活而奔忙。等到有一天,等到有一天,我们终于有了自我选择的能力,和自我抉择的力量之后,我们才会发现,原来我们已经成长为一棵成了形的参天大树,早已失去了塑造自我的机会和能力。” “人生,有时候会是一个很无奈的过程。你不断地去妥协,去适应,去削足适履,去适应这个社会环境。可是,等到有一天,你有能力了,感觉着不必再去适应,再去迁就这个社会了,你却发现,你已经适应了,已经没法改变了。” 张涵鱼幽幽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道,“英男姐,那你当初,是怎么选择的这个保险行业啊?是迫于生活呢,还是你喜欢,或者是需要这份工作啊?” 崔英男也是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个事情啊,那就真的像你说的,小孩子没娘,说来话长了。这个事情啊,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说明白的。节目马上就要开拍了,我们还是先把节目拍好。这些事情啊,以后有时间,姐慢慢跟你说。” 两个人的注意力随着台上台下的掌声,回到演播大厅的舞台中央,英俊潇洒,年轻帅气的央视财经栏目,创业英雄汇的当家主持人,也是中央电视台财经频道的当红小生,陈伟鸿陈博士,已经就位。他面带笑容,落落大方地开始了其个人独具特色的开场白。当然,这种开场白,既体现了作为专业主持人的职业素养,也是其个人人格魅力的展现,或许,也是其个人社会修养的极好展示方式。 “创业英雄汇,汇聚创业理想!大家好,欢迎各位每周五晚间的这一时刻,准时收看,我们的[创业英雄汇]节目。我是主持人陈伟鸿,其实我知道在每一期的节目当中,我身旁的投资签约椅,都是最备受瞩目的。对每一位来到节目现场的创业者来说,坐上它,跟我们的投资人,完成投资意向的签约,可能是他们来到节目现场的最终目标。但是,要实现这一目标,恐怕还要经过很多艰难的考验。考验之一,就是要打动我身后的这三十位专业的,或者说是部分非专业的,兼职创业投资人的关。” “来!让我们大家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身后的这三十位,对于我们创业者来说,就像是可爱而美丽的天使一样的风险投资投资人!欢迎他们!欢迎大家!” “在每一期的节目当中,为了让我们的创业者和投资人,能够有一个完美的,完美无缺的对接,我们都会请到嘉宾,来到我们节目现场,坐镇我们的创业助阵团。今天这两位嘉宾,请允许我隆重地为大家做个介绍。左边的这一位呢,这一位年轻漂亮,美丽动人的女士,是一位网络文学作家,也是一位国内大型投资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张涵鱼张女士。谢谢大家,掌声不要这么激烈,这么疯狂,别吓着我们的美女作家。” 张涵鱼脸色通红,赶紧欠身致意,向主持人,嘉宾,以及观众鞠躬致意。 “大家可能会感到很奇怪,或者是很陌生。因为,我们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一位名叫张涵鱼的网络文学作家,而且还是年收入千万级别的,大神级别的网络作家。这一点儿,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 292 创业英雄汇(续3) “因为张涵鱼张女士,展示在我们面前的,是她的本来面貌,给我们出示的,也是跟她的身份证件一致的真实姓名。而在网络空间里,在网络文学平台上,张涵鱼女士,使用的是笔名,还有网络昵称。笔名和网络昵称啊?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而且,亲爱的观众朋友,在这里,我跟你一样,也是同样的,毫无二致的感觉到好奇。但是很抱歉,我只能很抱歉地告诉你,对此-对于这个,我也是一无所知。因为人家张涵鱼张大先生,张大作家,不仅没有告诉我们这一切。而且,就算是告诉了,按照我们节目组跟人家的约定,我们也是丝毫不能透露的。对对对,丝毫不能透露!观众朋友,我很理解你们的好奇心,因为我也同样好奇。可是,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按照我们栏目组的纪律,我什么都不能跟你们说,更不能够跟你们透露与此相关的任何信息。一个字也不行,一个提示也不行---哪怕就是一个标点符号,也是不能够被允许的。希望大家理解我的苦衷,我的难处。” “不过,有一点儿,我可以提醒大家的。就我们国内而言,虽然说是网络文学的发展,呈现着如火烹油的繁荣景象,可是,千万收入级别的网络作家,网络大神,也不是很多的。准确的来说,应该使用凤毛麟角这个词来形容。所以---你们懂我的意思了吧?好了,不能跟你们多说了,再多说,我就该光荣下岗了---违反纪律的事情,坚决不能够触碰,不管是社会公众人物,还是我们普通百姓。” “说到这个社会公众人物,我们有必要跟大家再介绍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我们的美女作家,张涵鱼张大先生所履职的英华投资公司,英华投资公司的第一大股东,也是其幕后老板,龙英华先生。可惜的是---对不起大家,之前我们所介绍的这位美丽的网络文学作家,张涵鱼张大先生,大家虽然未必知道人家是何方神圣,可是,总算是还能够见到其本人,见到其本人的庐山真面目。而我们接下来所介绍的这一位龙英华博士,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不过,大家也不必遗憾或者是懊恼。跟这位网络文学作家,张涵鱼张大先生坐在一起的这一位,则是一位比我们英华投资公司老板龙英华更富盛名的社会公众人物!让我们大家一起,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世界五百强之一,世界最大的保险公司,美国第一保险集团前总裁,前首席投资运营总监,现美国第一保险集团第一总裁,首席顾问团主席,中美德合资,永华保险总裁,首席投资运营总监,美国哈佛大学商学院名誉院长,哈佛商学院终身名誉教授,崔英男教授!” 现场所有的嘉宾,以及观众,以及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都站了起来,一起鼓掌欢迎。当然,最后一个站起来的,是躲在观众席里的麦瑞。当然,最终还是站起来了。 崔英男微笑着站起来,姿态优雅,端庄大方地欠身致意,向大家表示着感谢和祝福。 掌声持续了一分多钟的时间,大家的手掌都拍红了,主持人这才站出来,双手做着安抚的手势,示意适可而止。掌声停下来之后,崔英男还在躬身致意,向大家表示谢意。观众眼见她如此风度礼仪,更是喜爱,因此,掌声又再次响了起来。如此反复了几次,直到主持人劝说崔英男坐下去,观众的掌声才慢慢停息。 主持人一边摇头,一边笑着说道。 “我这里刚刚介绍到一半,就因为观众热烈的欢呼和掌声,而不得不暂时中断节目。这种情况,在我们中央电视台大型财经节目,创业英雄汇播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由此可见,崔英男教授的受欢迎程度。当然,这个功劳,却不在于我-区区在下。崔教授之所以如此受欢迎,还是因为,在这之前,崔教授就参加过我们中央电视台的一个大型访谈节目。而崔英男崔教授,也是我们中央电视台,谈话节目里,第一个成为网络红人的节目嘉宾。用我们当下最时髦的话说,这是我们央视财经栏目的第一个网红。” “当然,崔英男教授来到这里,来到我们中央电视台财经栏目频道,来到我们大型谈话节目,创业英雄汇,并不是以其网络红人的身份,也不是之前我们网络平台上所说的,作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思想教父,来我们这里,来我们央视平台传经布道。” “除了在保险行业的履职,以及作为哈佛商学院的终身名誉教授之外,崔教授在我们国内,还有一个新的身份。这个新的身份呢,就跟我们今天的创业节目,息息相关。崔教授在美国履职期间,就是美国风险投资市场的一位个人专业投资人。回到祖国大陆之后,她不仅没有放弃或者缺席我们国内的风险投资事业,而且,她还参与了英华投资公司的创建。作为国内目前最大的风险投资公司,也是天使投资公司,英华投资公司已经在国内各个行业投资了近百亿人民币的资金。作为英华投资公司的第二大股东,英华投资公司的管理合伙人,崔英男崔教授,今天来到这里,将会以雄厚的资金,以及最具慧眼的投资眼光,为我们的创业者们,提供最好的创业支持。大家再次掌声欢迎崔英男崔教授!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为崔英男教授开启新的风险投资事业!” 观众的掌声,再一次以火爆全场的模式响了起来。 麦瑞一边鼓掌,一边低下头来,贴着郭晓阳的耳边,低声问道,“感觉怎么样啊?” 郭晓阳兴奋地说道,“有一种激情澎湃,热血沸腾的感觉。” 麦瑞轻轻地咧了咧嘴,继续耳语,“不想上去,坐一坐那个位置?” 郭晓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好玩,不好玩!坐在这儿,看着人家玩,或者是人家被玩,这种感觉,那是从头顶爽到脚后跟的舒服惬意。不过,要是坐在那儿,公园里的猴子似的---啧啧啧,傻瓜白痴才会喜欢呢。” 麦瑞切了一声,随口问道,“那你喜欢干嘛?喜欢做幕后英雄?” 郭晓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好像是不认识,或者是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似的,“干嘛?你什么意思?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麦瑞翻了翻白眼,“小白眼狼,怎么跟你老板说话呢?没大没小,没上没下的。” 郭晓阳撅了撅嘴,不服气地顶撞道,“这又不是上班时间。不是上班时间,谁承认你是我老板啊?你不说了吗?众生平等,总统等于要饭的!” 掌声平息之后,主持人笑容满意的走到台前,竖着食指说道,“今天,我们创业英雄汇又创造了一个新的节目记录:有史以来,时间最长的开场白,而且,这么漫长的开场白里,我们仅仅才介绍了两位嘉宾。幸好其余的嘉宾都是老面孔,不需要如此一一的介绍,否则的话,我们以后的节目就不用介绍什么创业项目了,直接改为直面商业大咖见面会好了。不过,那样的话,按照今天这个趋势,说不定会更火爆。” 293 创业英雄汇(续4) “好了,闲话少叙,言归正传。下面,就让我们开始介绍第一个投资项目:来自南方科技大学,机械设计专业学生团队的创业项目,全铝合金游艇制造项目。有请项目团队管理人,遨游南沙公司ceo,许楠楠女士上场!” 麦瑞回首身后,悄声问道,“我们的创业项目排在第几位啊?” 邹柏青欠了欠身,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跟个无耻的狗特务似的,四下里扫视了一圈,这才垂着眼皮,低声说道,“卢晓华的绿色蔬菜配送公司项目,排在压轴的最后一个。陆前方跟马步敛的建筑工业化设计项目,排在中间的位置。之前,按照节目组的预演方案,给我们留出了足够的富余时间,因此,节目编排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麦瑞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人知道吧?别因为我们之间,因为之前有过合作,而被人误会。风险投资这一块儿,最令人忌讳的,就是自编自演,自导自唱。不懂这一行的人,反而可能会把我们当作做局的。” 邹柏青轻轻地摇了摇头,低声回答,“这个应该不会。一般做局的,都是虚假出资,或者是过桥出资,没有真正的投资项目实施。我们这边,都是现金出资,而且是投资实体经济项目。我们所有的投资项目,都是完全对外开放的。无论是政府监管这一块儿,还是媒体舆论监督这一块儿,我们都经得起检验和推敲。对于关联利益方问题,我们也已经按照之前的设计预案,做了充分的准备和解释备份。来到这儿,我们唯一的目的,就是做一次免费的广告推荐而已。我们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寻找投资,也不是为了寻找项目。我们是来推广我们的工业设计理念,以及我们的风险投资理念的。把握好这一条主线,我们就不会出现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 麦瑞微微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接着问道,“还有一件事情,我们的这些投资项目,有没有可能被别的投资人看中?如果被别的投资人看中,我们应该如何因应?要知道,即使是很好的投资项目,也有可能毁于并不适合它的投资人手里。所以,对于我们的创业项目而言,或许,我们需要的,仅仅是他们的风险投资,而不是他们风险投资人。创业者跟投资人之间的利害关系,以及是非成败的因果转换,是一个非常非常复杂的问题。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应付那些推诿扯皮,钩心斗角的商业战争。我们是做事的,不是演绎商战故事的。所以,必须尽最大可能,把我们不想要的投资人,拒之门外。” 邹柏青会意地点了点头,悄声回道,“是。这个事情,我们之间也早已沟通过。对于我们的创业项目而言,宁可一次性转让出去,或者说是卖出去,也不去跟那些背景或者心机繁杂的投资人打交道。对于这个方面,我们之前也是吃过了无数次的亏,因此,对此深有体会。不过,你时间太忙,太紧张,否则的话,我们平常应该多聚一聚,你多给我们讲讲这些东西。金融方面的知识和运营模式,人家西方人已经搞了有数百年之久,我们这里不过是刚刚接触。很多东西,我们是外行,是门外汉,一知半解,甚至于是已知不解。在这个新的行业里,我们都是未开化的婴儿级别,很需要你这样专业的大咖级别人士,予以全面的辅导和讲解。” 麦瑞白了他一眼,轻声道,“少给我戴高帽子,我不稀罕!这些东西,谁也不是天生就是专家学者。好好用功,好好学习,自然就会明白。还有,人古人不是说了吗?以书为师,以史为师,以长者为师,万事万物,可以知之也。” 邹柏青颔首认可,表示同意,“是啊,我们对你,那就是以长者为师。” 麦瑞脸一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悄声啐道,“什么长者,我有你大吗?” 邹柏青回避了她的问题,也回避着她的锋芒和杀人眼神,转移方向似的问道,“刚才那番话,是哪位古人说的啊?我怎么模模糊糊,记不太清楚了。” 郭晓阳拿手遮着嘴,悄声说道,“邹总,你让我们大老板给忽悠瘸了!什么古人啊!古人哪说过这么不靠谱的话。人家这是新鲜热辣,现炒现卖,刚刚编出来的瞎话。说是古人,那也是未尝不可,不过,历史不是很悠久,也就是零点一秒之前的古人而已。不是说吗,沧海一粟,沧海桑田,见微知著,窥一斑而知全貌。你呀,以后小心了,有得你吃苦叫-那个的时候!” 麦瑞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悄声回道,“不好好地录你的节目,偷听大人说话干嘛?你要是愿意说的话,下回给我到台上说去!显摆什么呀?不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儿的文学功底吗?你有能耐的话,也学人黄花鱼,写几部砖头厚度的文学作品来。” 郭晓阳守着人,又是在社会公众场合,倒不是象在私底下那样害怕她。她睁着一双老鼠似的小狐狸眼睛,机灵灵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敌情,然后悄声反驳道,“我倒是想写啊,可惜没时间。要不然,我们商量一下,你呢,你这边工资奖金给我开着,我呢,放下工作,专职给你写作去。你看可以吗?” 麦瑞翻了翻白眼,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要是能够有人黄花鱼一半的人气,这个问题嘛,我还是可以考虑的。” 郭晓阳不屑地撇了撇嘴,鄙夷地说道,“黄花鱼那算什么啊?从头到尾,除了病句和错别字,就是标点符号乱用一气。不懂的,把她当作精神偶像,要是知道的,都没法看下去。那也叫文学创作啊?整个一脑残小学生,还是不及格的作文作业---是作(zuo)业,不是作(zuo)业!区别好声调,第二声跟第四声是有区别的。donotmakewouldn'tdie。还有啊,算了,背后说人坏话不好。” 麦瑞白了她一眼,“说都说了,也不差那么一句半句的。再说了,既然看不起人家的写作,你写一个看看!你写一个经典的,可以给黄花鱼当作教科书的。” 郭晓阳竖了一下手指,郑重其事地说道,“麦瑞啊,我给你说个事情,真实的事情。不是故事,也不是杜撰,而是我们身边,我们的国学大师王力先生的一个生活片段。” “王力大师任教期间,曾经给我们学生们---当然,不包括我,而是我们前辈的师兄师姐们。王力大师讲解我们中国文学,主要是诗词文化的时候,曾经就古代经典诗词中的语法错误,以及语言描述错误,做过这样的解读:这些文学作品,虽然堪称中国文化的精华,甚至于我们人类社会文明的精髓部分,但是,它却是并非完美,并不是尽善尽美,纯洁无暇的。而它的缺陷,它的错误,也是完美主义者的一大遗憾。然后地下的学生就问王力大师,说是既然大师如此通晓汉语言文学,如此清晰明白前人文学创作中的缺陷和错误,那么,能否请王力大师一展雄才,给我们示范一首完美的,毫无缺陷的文学作品?面对学子们的发难,王力大师从容不迫的回答道,‘要我写作古典诗词,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说实话,虽然是对于格律韵致也好,语法运用也好,或者标点符号的运用,我都可能不逊于我们古代的文学大师们,也很有可能创作出一个完美无缺的文学作品。可是,这个,仅仅是从语言文学的角度上来衡量的。而对于文学作品而言,它需要的,并不仅仅是语法上完全正确无误。除了这些,它还需要表达别的一些东西,比如作者的情感,志向,伤春悲秋,托物言志,等等等等’---” 294 创业英雄汇(续5) 麦瑞连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停!好了,郭晓阳大师,郭大仙,你别说了好吗?你的意思我懂了,ok?”郭晓阳点着头,摇头晃脑地说道,“孺子可教也!” 麦瑞恶狠狠地瞪着她,“小狐狸精,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去买包哑巴药给你吃下去,让你变成一个风流俊俏的小哑巴!胆肥了你,拿着你们家老板不当干粮还是怎么回事儿?有你这么挤兑老板,欺负老板的吗?等着啊,明天我就去给你买药!” 郭晓阳小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悄声说道,“哑巴药就哑巴药,咱们可别光说不做,净摆什么空城计。那个,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啊?既然咱们姐俩都已经反目成仇了,那个,华妈妈逼婚这件事儿,我可就撒手不管了啊!我就在这儿,抻着脖子,等着挨刀了。” 麦瑞摆了摆手,“那不行!咱们这个事情,一码归一码,不能混为一谈。你呢,该吃药吃药。这个,华妈妈交给你的历史重任,你该完成,还是必须完成的。对了,这些事儿,你得像鬼子进村似的,悄悄地干活,打枪的不要。不要闹的满城风雨,让你姐我没法做人。你得知道,并不是什么事儿,都适合扬名立万的。这些事情啊,它最好还是越隐秘越好,你说是不是啊?” 郭晓阳不悦地撇了撇嘴,“你这算是又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悄悄地进行啊?要是没人知道的话,谁知道你要嫁人,谁来接你这个烂摊子啊?我看,不光不能悄悄进行,反而呢,反而我们应该大张旗鼓地,撒着广告,满天下征婚去。最好是就像过去的皇帝招驸马,搭建一个绣楼,把满天下的风流才子都招揽过来,然后你就来一个抛绣球选夫。” 麦瑞脸一板,寒着脸说道,“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这种办法,挑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乘龙快婿的概率,简直比中五百亿的彩票巨奖还低。脑残了以后,才能想得出这么一个馊主意。ps,另选!” 郭晓阳翻了翻白眼,悄声说道,“你比那个慈禧老妖婆还难伺候。幸亏你不是我闺女,你要是我闺女,那就不用逼婚了,干脆让人拖出去,一顿乱棍打死得了。你这又不许公开的,又不许外人知道的,谁家耗子洞里给你储藏着一堆备用轮胎还是怎么地?” 麦瑞哼哼道,“那我不管,反正是你自己个儿逞能,答应了你华妈妈的。” 郭晓阳啐道,“那还不是某些人,死皮赖脸的拉着我们去做挡箭牌啊?” 麦瑞纠正道,“我是让你们去做挡箭牌,可没让你们把我给卖了啊?” 郭晓阳摆了摆手,“卖给你妈妈,那不能叫做卖。” 麦瑞切了一声,“卖给谁不是卖?不是卖,那算是什么?减价大酬宾?” 郭晓阳一脸肃然地说道,“严格来说,这应该叫做回炉重造。” 麦瑞摆了摆手,“我倒是想回炉重造,我们家老佛爷未必愿意。好了,废话少说,时间紧迫,任务繁重,抓紧时间,帮我物色一下。” 郭晓阳沉思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道,“女的行不行?” 麦瑞差点儿吐血,“什么女的行不行?不行!女的能够传宗接代啊?我妈要下一代。” 郭晓阳辩解道,“可以尝试一下最新的科学研究成果,做一下克隆实验的小白鼠。” 麦瑞啐了一口,“姐又不是马铃薯土豆!ps---下一次再给我听见这么脑残的话,那就不是ps,我就直接一巴掌拍死你,把你拍扁了,拍成照片,挂在墙上。” 郭晓阳翻了翻白眼,“你要是这么能耐的话,自己找去,赖着我干嘛?我既不是周公,更不是月下老人。你自己个儿想辙儿去吧。” 麦瑞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真的有辙儿,还用等到现在啊?” 邹柏青在一边拉长了耳朵,偷偷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一个一个所以然来。他忍不住好奇心起,悄悄问道,“你两位大美女在吵什么呢?看你们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什么事儿,愁成这个样子啊?说出来听听,我帮你们一起忧愁包围着世界。” 麦瑞跟郭晓阳一起柳眉倒竖,瞪着眼呵斥道,“一边去!” 邹柏青没等反应过来,移动摄像镜头摇过,三个人连忙满脸堆笑,摆出剪刀手。 等着移动摄像机摇走之后,郭晓阳一脸懵逼地看着邹柏青,目瞪口呆的样子,就跟吞了个苍蝇似的,“大叔,老夫子,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你这么一个老男人,还跟人---跟我们小姑娘学着比划什么剪刀手-你不怕电视机前的观众看见,直接给吐了啊?” 邹柏青板着脸,一脸黑线地缩回去,不搭理他们这些坏人了。 麦瑞忍着笑,杵了杵郭晓阳,“小狐狸,你怎么属狗的啊?逮谁咬谁!邹柏青这人又老实又本分,成熟稳重,忠诚可嘉,是一个挺靠谱的人呢。在我合作过的男人里,除了我兄弟迈克,他就算是我最可信赖的人了。以后不许你欺负他!” 郭晓阳狐疑地瞅了瞅她,然后又偷偷地使用眼角余光,瞄了邹柏青一会儿。完了之后,她忽然跟打了鸡血似的来了劲儿。她不着痕迹的挪了挪身子,然后,在麦瑞狐疑而警惕的注视下,悄悄地张开口,使用一种催眠似的音调,蛊惑死猫上树地说道,“麦瑞,你看,这个人,这个邹老夫子,他怎么样?” 麦瑞愣了一下,好像是没听明白她的意思,犹疑着说道,“成熟稳重,老实本分,挺可靠的啊?我刚才不说了吗,挺值得信赖的一男人。” 郭晓阳摆了摆手,悄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能不能把这家伙给忽悠过来,让他来给你顶这个雷啊?我看这家伙一脸傻不拉几的样子,应该很好忽悠,很好欺骗的。你看看,可以不,可以的话,我们准备几套方案。” 麦瑞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直接就给否定了,“那不行!这不是祸害人吗!” 郭晓阳愣了一下,偷偷瞄了瞄邹柏青,“这孩子看着挺老实的,不会是蔫坏儿,黄儿全在肚子里吧?表面上看着还行哎。” 麦瑞摆了摆手,解释道,“不是说人家祸害我,而是说,我怕我把人家给祸害了。我跟他?那不是一包那个,糊在人家眼镜上,找上门去恶心人吗?” 这下换了郭晓阳做出吐血的表情了,她瞪着一双无辜而又冤屈的大眼睛,委委屈屈地说道,“怎么个就个不行了啊?我看着挺好的啊!你看啊,你们两个,一个刚烈似火,性子暴躁,一个呢,性情温驯,阴柔似水。这要是结了婚,成了两口子,那还不有得好看了啊?你成天到晚的,骑在人脖子上拉那个巴巴。人家呢,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左边手打来,右边脸给你送上门来;右边手打来,左边脸给你送上门来。你们两个,一个具有先天性的暴力倾向,一个具有先天性的受虐狂的倾向。一个愿意打人,一个愿意挨揍,优势互补,阴阳相接,天作地合,完美姻缘一对---怎么样,考虑考虑呗?” 麦瑞翻了翻白眼,毫不留情的说道,“考虑什么考虑!上天还有好生之德呢。我可不能做那么缺德的事情。人家好木生生的一个孩子,别让我给作践坏了。再说了,就这样的好男人标本似的,他也不适合我啊?我妈要是知道我找这么一货色,非给我把脚骨敲个粉碎性不可治愈不可。” 295 创业英雄汇(续6) 郭晓阳不服气的辩解道,“人这货色怎么了啊?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长得多像一个人---一个好人啊?再说了,人家要才貌有才貌,要事业有事业。最关键的是,人家还有钱,你就不用害怕人家是吃软饭的,惦记你兜里那俩钱的---” 麦瑞再次摆手,“这么说,也还是不行。里面还有别扭的地方。” 郭晓阳摇了摇头,一脸的苦恼和无奈,“还有什么别扭的地方啊?他是坚强的革命主义者?就算是掉了脑袋,也绝不会举枪投降的家伙?” 麦瑞脸一红,啐道,“小丫头片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郭晓阳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既然没有先天性的隐患或者缺陷,那你还担心什么呢?不会是担心心理方面,或者是什么精神方面吧?” 麦瑞犹豫了一下,暗暗叹了口气,低声道,“人家是康姐吃剩的---二手货色。” 郭晓阳吓了一跳,“不是吧?不是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吗?这也太不讲究了吧?” 麦瑞瞪了她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们几个在这里聊着天,说着知心话,聊了个不亦说乎。人家台上录节目的,早已经日程过半,录到了陆前方他们的创业项目。 郭晓阳虽然一直跟麦瑞海阔天空外挂网的胡说八道,注意力却始终留在节目现场。眼见得陆前方一身白衣,飘然若仙地走到台上,连忙摆了摆手,示意麦瑞集中注意力。 麦瑞暗暗点了点头,眼睛抬起来,看向演播台。 主持人已经介绍完了上台的陆前方,也介绍完了他们的创业项目,台上的拼版大屏幕开始播放陆前方马步敛他们录制的创业项目mv。 第一段视频片段,是他们在北京西山水库库区拍摄的,关于那个绿皮火车车厢的现代化改造过程。经过后期剪辑加工和美工优化设计,一段极其普通的视频片段,竟然给他们做出了清新时尚的音乐mv的感觉。尤其是打扮得活泼可爱的张涵鱼和优雅大方,美若天仙的卢晓华一出现在视频里面,更是惊艳全场。 台下的卢晓华满脸晕红,羞不可仰。她把身子歪斜着,躲在马步敛和李群祥身后,希望能够借此躲避一下摄像机的追踪拍摄。可是,技术高超而娴熟的摄像师,早已经根据导播的指示,提前布局,把移动摄像机埋伏在了她的前后左右。卢晓华无可奈何,只好坐正了身子,伸出可爱的小爪子,一脸卖萌傻相地跟镜头里的观众朋友打招呼问好。 台下的卢晓华无处藏身,躲无可躲。台上的张涵鱼则更惨。这家伙不知道脑袋里哪根筋抽了,竟然穿着那天被马步敛偷拍的衣服前来录节目。因此,这里也不用导播和摄像师帮助,台上台下的人们,便发现了mv里的主角,就傻傻地坐在演播台上。张涵鱼无可奈何,一脸僵硬的笑容,就像是打了肉毒激素似的,一点儿也不敢松弛下来。她这里虽然满脸堆笑,一副芭比娃娃的可爱模样,可是,肚子里,小脑瓜里,早已经不知道把马步敛的祖宗牌位腹诽了多少个无数遍。当然,也包括近在咫尺的小王子陆前方。 陆前方正在那儿对着大屏幕,风度翩翩,儒雅大方地充当着临时幕前解说。对于视频资料里面没有文字和语言字幕的场景,进行现场解读。当然,这家伙只顾着关注自己的创业项目,根本就没察觉,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在自己身旁近在咫尺的位置,竟然有人眼冒绿光地偷偷盯着他。看那眼神的歹毒程度,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恐怕他现在早已经死了成百上千万次。 好在,幸运的是,这个杀人的眼光,能量有限,还不足以直接致死人命,否则的话,现场直播眼光杀人过程,估计收视率可以呈几何数级别的飙升。 西山水库的绿皮车厢改造工程结束以后,接下来,就是跟欧美日等发达国家有得一拼的整体装配式建筑模型搭建,组合,以及拆解,重组过程。这一个过程,才是建筑工业化技术研发的重要时段。可惜的是,因为出镜人物太多,信息量也太大,给予观众的视觉感受,反而不如刚开始的那一段唯美唯真的,有些像音乐mv的视频。 建筑工业化产品研发以及技术验证过程之后,开始播放他们在锡林郭勒草原拍摄的那一段。这些草原上拍摄的片段,虽然同样存在人物众多,过于注重技术层面的解读,而因此显得不够精彩之外,大体上,还是相当不错的。因此,这一段作为最后的结尾部分一结束,台上台下便同时响起了热烈的,经久不息的掌声。 掌声过后,主持人走到陆前方身侧,开始跟他一起,跟台上台下,观众以及投资人热情互动。当然,对于拥有不少文艺细胞的方子来说,这一点儿,倒没有太大的考验性。 “台上各位投资人,台下各位热情洋溢的观众们,我很理解你们热烈的掌声,以及这热烈的掌声背后,所要传达出来的意思。大家一定都会这么想,这么好的视频mv, 这么优秀的美工效果,以及这么完美无瑕的后期剪辑制作,应该是出于哪家专业的影视拍摄公司吧?说实话,刚开始看到这些视频资料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陆前方?陆先生,那个,我代表现场的各位嘉宾,现场的所有观众,以及我们网络电视台的直播观众们,郑重其事的给你们提出一个宝贵的建议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的这个创业项目得不到现场投资人的认可,拿不到你们所需要,或者是想要的资金的话,观众朋友们给了你们一个堪称金点子的完美建议。那就是,把你们的这套影像资料卖给他们,或者,直接申请,给他们去拍商业广告。陆先生,你觉得怎样?” 陆前方躬身致意,对着全场嘉宾以及全场观众,转着圈地致意道谢,“谢谢,谢谢大家,谢谢各位嘉宾,谢谢各位观众朋友,谢谢电视台前的观众朋友,也谢谢网络直播平台的观众朋友们。你们的建议非常好,我们一定虚心接受,绝不轻易不接受!” 台上台下的人们,都为其翩翩有礼的礼仪风度所折服,纷纷鼓掌叫好。而对于其言语当中的机智幽默,更是欢声如雷,哄然叫好。 主持人微笑着示意全场安静下来,然后,又用一句话,重新引爆了全场的掌声。“我们台下的导演刚才偷偷给我递过话,说是如果,假如,假设你们这个创业项目得不到投资人认可的话,你们也可以到我们节目组来。我们央视财经频道的大门,为你们敞开着!欢迎加入中央电视台央视财经频道创业英雄汇节目组,这里有你更精彩!” 台上台下如雷般的掌声,淹没了陆前方的致谢声。大家只能看到他不停地鞠躬致意,躬身致意,答谢四方,却听不到他说些什么。 掌声再次平息之后,主持人才面带微笑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刚才是跟我们大家开个玩笑,并借此表示我们栏目组对于这些视频资料拍摄水平的肯定。闲话少叙,我们进入正式环节。下面,首先让我来读一下网络直播空间,我们的网友,也是我们网络直播平台的观众发来的疑问。请问陆先生,你们的创业团队,做这个工业化建筑技术研发,做了多少年了?我是说,从正式开始进入投资阶段算起。” 296 创业英雄汇(续7) 陆前方欠了欠身,认真而坦率地回答道,“有十年了。” 主持人点了点头,“十年之久,历史够久远的,你们的恒心毅力,也很令人佩服。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可能就比较敏感一些。请问,你们累计投入了多少资金?” 陆前方竖了一下手指,“五亿三千六百五十万人民币。”说完,遥控器一按,切换到显示财务数据的电视画面。数字正好,一丝不差。观众随即鼓掌表示赞赏。 主持人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现在,你们做这个项目的创业公司,净资产是多少?” 陆前方随口说道,“三亿两千四百万人民币。本会计年度结算数额。” 主持人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创业至今,你们的账面亏损,已经超过两个多亿?具体数字,好像是两亿-一千-二-百-五-十-万---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不过,这个尾数,有点儿不怀好意的巧合。” 台上嘉宾莞尔失笑,台下观众彩声如雷。 陆前方微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没关系,只是巧合而已。” 主持人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迄今为止,有过盈利的会计结算年度吗?或者是季度盈利,月度盈利,要不然,单个项目盈利也可以。” 陆前方坦率地摇了摇头,说道,“抱歉,这个真没有。我们一直在投入;当然也有一定的销售量。但是,无论是整体运作,还是单个项目,都是一直处于亏损状态。” 主持人再次点头表示理解,“嗯,这一些情况,我们大家都已经了解了。下面,我们先暂停询问环节,来一段现场互动,看看我们的现场嘉宾,以及我们的观众朋友,对于你们这个创业项目怎么看,可以吗?” 陆前方躬身致意,坦承说道,“我很乐意接受大家的询问和质疑。我愿意为我们的项目前景,以及我们国家的建筑工业化市场前景,跟大家共同交流探讨,互相学习。谢谢现场嘉宾的支持,也谢谢现场观众,以及各大网络直播平台的观众朋友们的支持。” 主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示意了一下,“那好,请我们的导播,随即地把镜头切换到我们观众席上,先由现场观众进行提问。” 移动摄像机切换到一位举手的年轻女性席位,停了下来,现场工作人员随即送上话筒。年轻女性接过话筒,首先欠身致意,“感谢主持人,感谢央视财经栏目组的工作人员,也感谢现场观众,感谢大家把第一个提问机会给了我。我想提问的问题时是,请问陆先生,你们为什么要做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这个项目的发展前景如何?还有,我们国家适合这种项目的推广和运用吗?谢谢。” 主持人微笑着说道,“我们的规矩是,每个人每次只能提问一个问题,你却一下子提了三个问题。这个,本来是涉嫌违规了。不过,看在你是一位女性的份上,我们既往不咎,所有问题,都会给你解答。”话音未落,场上便是一片会心的笑声。 陆前方躬身致意,然后逐一回答,“第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做这个项目。对于我们来说,我们一直以来,都秉承着这样的一个人生信念。音乐,是我们人类社会流动的艺术符号,而建筑艺术,则是相对静止的,传承悠久历史的,相对固化的艺术符号。我们国家,曾经在一个比较久远的历史时间段里,引领过世界建筑艺术的发展方向,或者至少是我们东亚文化圈的建筑艺术发展方向。可惜的是,随着南宋以及后来的朱明王朝的覆灭,我们以汉族文化体系为主要代表的中国建筑艺术,也逐渐走向了没落和衰败。 新时期以来,我们也涌现出了很多具有现代社会符号的建筑艺术作品,这一点儿,应该予以肯定。但是,从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建筑艺术形态来说,部分角度来看,我们的传统建筑艺术,还是在继续着衰败和没落的过程。当然,这一切,没有政府和国家意志的干预,将会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对此,我们也无能为力。 我们的目的,我们创建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拯救我们的传统建筑艺术。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也不具备实施这个方面的素质和权力。但是,这个,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将束手无策,一事无成。 我们知道,中国建筑艺术的最大成就,除了造就了无数经典传奇的建筑艺术作品之外,那就是发明或者创造了秦砖汉瓦。对于我们国家来说,对于我们国家,我们民族的建筑艺术来说,秦砖汉瓦,是我们人类社会建筑历史,也是我们人类社会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发明创造之一。正是因为有了可以大规模制造生产,大规模复制拷贝的秦砖汉瓦。我们的泱泱大国,历史悠久的东方古国,才有了无数可以安身立命,挡风遮雨的存身空间。也许,很多人可能会不以为然。但是,就我们的研究结果分析判断,正是因为有了足以遮风挡雨,甚至防御野兽攻击或者外来侵略的,伟大的建筑艺术品,才是我们中华民族历千年而不亡,历万年而永存的社会环境基础。 当然,这一切,有可能是一些题外话。今天的我们,也很难再发明或者创造出类似于秦砖汉瓦的伟大创造。但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会泥足不前,固步自封。我们决心以秦砖汉瓦的创造创新理念,为我们国家,我们民族,我们的人类社会,探索和寻求一个新的,全新的建筑艺术的文明载体。这就是我们要做建筑工业化项目的初衷。” 演播现场,响起了热烈而经久不息的掌声。 主持人微笑着走上前来,挥手示意观众安静下来,“如此精彩的回答,已经不需要我们再来做出画蛇添足的额外解读。所以,我们直接进入第二个问题:这个项目的发展前景如何?不过,其实,这个问题也不是太复杂,百度一搜,估计---请陆先生作答。” 陆前方躬身致意,抱了抱拳,然后说道,“目前中国建筑工业化程度仅为3%-5%,而欧美建筑工业化达75%,瑞典更是高达80%,日本也能达到70%。这意味着中国的建筑工业化程度与欧美等发达国家相比相差超过10倍。 我们认为,建筑工业化程度低造成了我国建筑施工质量低下、建筑垃圾、建筑能耗陡然攀升等不可持续发展问题。数据显示,目前我国建筑能耗占国家总能耗47%,建筑垃圾占各个社会垃圾的45%。建筑能耗与建筑垃圾亟待降低。 资料显示,建筑工业化起始于20世纪三十年代的欧美国家,在我国起步较晚。建筑工业化通俗地讲就是“像造汽车一样造房子”。传统的建筑方式是在施工现场对各类建筑原材料进行加工、堆砌、浇筑成为建筑物,而建筑工业化是将各类建筑原材料在工厂预制,运输到施工现场后通过装配成为建筑物。建筑工业化具有设计标准化、生产工厂化、施工机械化、管理科学化的基本特点,具有高效快捷、高质量低成本、环保可持续等优势,是现代建筑业的发展方向。 297 创业英雄汇(续8) 我国50年代初期试验了装配式建房,但因仅用空心板简单拼接,质量问题较多,因此改为目前常用的现场浇筑混凝土,从现阶段看,我国建筑方式需由现浇式,再转回装配式,但此时的装配式与过去并不一样,并不是简单拼接,而是通过大量构件装配,不仅能提高抗震、抗压性,提高房屋质量,也将大量减少现场垃圾耗能。而现场浇筑则造成了大量建筑垃圾、耗能,质量也难以管控。 对于我国工业化发展较慢的原因,我们认为,近二十年来我国建筑规模不断增加,建筑业产值以每年25%的速度增长,且每年的新开工面积达到全球的一半,巨大的建设需求使得建筑企业没有时间与精力来进行建筑工业化技术的科研,开发商也不愿意使用不成熟的建筑工业化技术。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也产生了不少带有建筑工业化元素的产业,如混凝土制品企业、建筑机械生产和制造企业等,但这些企业处于建筑工业化链条的终端,没有能力拉动整个产业的工业化进程,整个建筑产业依然沿袭着传统的施工模式发展,没有太高的提升。 目前,房地产行业占我国经济总量7%,带动相关产业占比也超过三分之一,其能耗占比也超过40%。因此,降低其能耗,是实现我国绿色、节能环保的重要渠道。 随着“用工荒”的蔓延,人口红利的逐渐消失,建筑企业对提高劳动生产率的需求不断提升。而建筑工业化生产方式可以较大幅度地提升劳动生产率, 但值得注意的是,我国建筑工业化发展仍然面临着较大瓶颈。“建筑设计”属于独立的行业,因此设计时无须考虑施工的工艺流程,而施工对设计阶段的影响也有限。建筑工业化是建筑业生产组织方式的变革,由于设计和施工的割裂,建筑工业化的生产组织模式在我国难有大的突破。” 第二个问题几乎就是直接引用了主流媒体的现成的研究结果,因此,嘉宾和观众都是心知肚明,没人喝彩,也没人鼓掌。由此可见,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要想糊弄人民大众,几乎就是掩耳盗铃的愚蠢行为。陆前方歉意地躬身致意,“对不起大家,因为对于第二个问题,我们没有太专业的研究,只是泛泛的引用了一些媒体公开的观点。对此,向大家,尤其是那位提问的女士,致以诚挚的歉意。下面,我来回答第三个问题:我们国家是否适合这种项目的推广和运用。要说道我们国家是否适合这种工业化建筑设计,首先,我们需要看我们国家的社会消费层面。从社会消费层面来说,社会建筑,分为社会性团体建筑产品,以及社会公众个人的,个性化建筑产品两大领域。当然,如果从专业研究的角度来说,我们这种分法,并不科学,也并不正确。但是,简单而直接,比较直观。也就是说,以家庭和个人为主体的,属于个性化,或者个体消费领域的建筑产品。在这个范围之外的,我们姑且称之为社会公共建筑产品。 要说到我们国家推行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的最好时机,我们在座的一位专家级别的投资大师,嘉宾席上的崔英男崔教授,曾经在我们央视财经频道的节目上,,有过非常详尽而准确的剖析。对于崔教主-崔英男教授的理论观点,我们完全无条件的认可和同意。我们也认为,我们国家最好的建筑工业化时机,应该是在已经过去的三十年。因为,在这之前的,已经过去的三十年里,我们国家,创造了人类社会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建筑产业。当然,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我们也不可能穿越回到三十年前。但是,古人说过,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看到兔子再回头唤猎狗,还不算太晚;跑掉了羊再去修补羊圈,也不算太迟。任何事情,怕只怕我们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和缺陷。只要我们能够认清自己的错误和缺陷,及时改过自新,及时地回到正确的方向,那就不算晚。诚如古人所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谢谢大家,我的问题回答完毕。” 热烈的掌声里,主持人慢慢走过来,面带微笑地冲着观众席说道,“谢谢陆先生的精彩回答,也非常感谢提出这些问题的那位女士。建筑工业化,在我们国家,从建国初期,五十年代初,到现在,已经有六十年的历史。六十年的时间,从人类历史的角度来说,不算是很久远。但是,如果从我们个人,从我们人生的角度来说,已经算是一个不短的时间了。六十年一甲子,从过去的人均寿命来解读,六十年,差不多已经是我们一生的时间。六十年的时间,风风雨雨,这么多的时间岁月,对于我们国家的建筑工业化来说,是一个颇为曲折的,并非一帆风顺的过程。最初的阶段,因为过于依赖空心楼板混凝土预制件,而这些空心楼板的建筑结构强度,远远不能适应我们对于建筑产品的需要,因此,我们也曾经一度完全放弃,甚至于禁止其使用。那么,今天,我们所提出的装配式建筑,或者是建筑工业化目标,是不是新瓶装老酒,重新回到过去被否认过的老路子呢?这些,是我们综合网络直播平台上,网友们所提出的问题,概括归纳了一下,需要请陆先生来给予他们答复的问题。有请陆先生!” 陆前方欠了欠身,躬身致意,“谢谢大家,谢谢中央电视台,网络直播平台的朋友们对于我们,以及我们国家建筑事业的关心和爱护。首先,我们不得不承认,确实,对于我们国内来说,大规模开展建筑工业化的时机,并不是很成熟。一方面,很多国内的房地产开发商,以及大型建筑集团,一提及装配式建筑,就把混凝土预制件拿出来,或者是,换一个新的名词,叫做什么pc产品。其实,核心问题,都是一致的。我们认为,混凝土预制件的使用,不是建筑工业化的正确方向,也不是建筑工业化的未来。严格来说,混凝土预制件,是建筑产业技术发展的倒退,而不是进步。因为,混凝土预制件的大量使用,必将带来更多的质量,技术,以及安全方面的问题。首先,混凝土预制件的大量使用,必将带来建筑产品结构强度的大幅度下降,也就是建筑产品安全系数的下降。其次,混凝土预制件的大量使用,也必将降低我们建筑产品的使用寿命。还有一个问题,因为无法满足对于建筑结构强度的要求,混凝土预制件的大量使用,对于地震危险区域,或者上海,天津这些地下基础不稳定的地区来说,也是不适用的。我们所说的建筑结构强度,建筑结构强度密切相关的安全系数,以及建筑使用寿命,这是当前装配式建筑,也就是混凝土预制件装配建筑的三大硬伤,而且是不可解决的核心重要问题。因此,基于这些方面和层次的考虑,我们在我们的建筑工业化设计领域,完全放弃,或者是推翻了混凝土预制构件的技术研发和产品开发。我的回答完毕。” 主持人赞赏地点了点头,候着观众掌声平息之后,接着问道,“接下来,我们的网络空间的朋友们,还有新的疑问。请问陆先生,如果不使用混凝土预制构件的话,你们的建筑工业化设计,主要是依靠什么材料?” 298 创业英雄汇(续9) 陆前方微微颔首,回答道,“我们的工业化建筑设计,主要依赖于钢铁,金属铝以及铝合金,还有其他合金,混合金属结构。金属结构材料是主要使用方向,也是建筑结构强度强度的保证。其次,我们还会大量采用木制品,竹制品,竹木混合制品,玻璃,钢化塑料,以及其他一些可以反复使用,重复使用的材料。” 主持人点了点头,“还是网友关注的问题:钢结构产品最大的挑战,就是金属材料,主要是钢铁制品的腐蚀和防腐问题;铝合金和金属铝的问题,则是结构强度和耐磨损,抗风荷载系数的问题;木制品竹制品以及竹木复合制品,需要考虑的是消防安全和防火问题。另外,竹木制品建筑,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节点的结构强度弱化问题。问题有些多,不好意思,可以回答吗?” 陆前方微笑着说道,“没问题,可以回答。钢结构建筑产品,应该属于一个比较成熟的建筑产业方向。钢结构建筑产品,主要是金属腐蚀导致的问题比较多。这方面,西方国家发展的比较早,技术层面也领先我们很多。尤其是在金属防腐技术领域,我们跟一些西方发达国家,差距是很悬殊的。这一点儿,需要我们努力追赶。另外,对于金属防腐问题,不外于如下几个解决渠道,一是金属表面刷漆防护,金属防护油漆,大部分都是具有毒性,甚至剧毒性质的,而且施工工艺复杂,技术要求很高,工程造价也相对较高。这些问题,也是制约着金属刷漆防护发展方向的一些因素。其二是混凝土裹层保护,这一点儿大家可能都很了解,我们的混凝土建筑里面的钢筋笼,和钢筋绑扎层,就是使用混凝土,对钢铁进行的防腐蚀保护。这个造价比较科学合理,但是,混凝土建筑本身,却不是建筑工业化发展的正确方向。其三是金属结构的搪瓷化保护,这个领域,挑战性比较大。目前我们所知的搪瓷领域,好像是还仅仅限于日用品方面。在建筑领域,或者是金属产业领域,大规模的研发或者使用金属搪瓷工艺,还没有先例。其四,也就是最后一个选项,那就是混合金属层压结构。这个可能大家比较陌生,也就是说,几乎没有人听说过。所谓的混合金属层压结构,就是像我们传统的电镀工艺一样,在我们所使用的,一些易于腐蚀的金属结构外面,加压贴合一层薄薄的耐腐蚀金属结构,利用耐腐蚀结构层面,来隔绝易于腐蚀的钢铁等金属与自然环境的接触,达到减少或者降低腐蚀程度的功效。其次,说到金属铝以及铝合金的使用问题,那就比较简单一些。当然,铝制品的使用,主要是铝制品和焊接,铆接,或者说是连接问题,比较棘手,也是其不如钢结构产品的最大弱点和缺陷。如果没有连接问题的弱点,铝合金材料,应该比钢铁材料,更适合于我们的现代化建筑产业的发展方向。至于说到这些建筑材料所需要的结构强度,以及抗风荷载系数,这些还不是我们创业者需要考虑的问题,这是属于建筑设计领域的问题。另外,对于竹木制品,或者竹木混合制品,不可否认的是,我们对于这些天然的,绿色环保的,可以循环利用的建筑材料,那是比较偏爱的。当然,消防领域以及防火设计,也是其致命的弱点。另外,节点结构强度弱化,也是制约其发展和使用的一些因素。其他领域的,比如玻璃制品和钢化塑料等问题,我们不是专业人士,就不在此作答了,希望大家谅解。下面,我们着重想要跟大家表述的,也是一个我们认为至关重要的技术领域的问题,就是关于钢结构,以及钢筋混凝土结构的一些解读。首先说到钢结构。传统的钢结构材料,不管是h型钢,u型钢,还是角钢,方钢,平板钢,这些都是比较成熟的钢结构产品。但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都只能是钢结构领域的半成品。因为,它们都是需要后期制作和加工,才能够成为钢结构建筑的一部分。而我们最新设计的模数化钢结构预制件,设计思想来自于蕾丝的钢结构预制件,则是一种不需要后期制作和加工,直接组装或者拼装的钢结构零部件。而且,我们是通用化,标准化设计制造。也就是说,我们所设计研发的钢结构预制部件,能够像秦砖汉瓦一样,适用于所有领域的,任何方面的建筑结构模式。当然,我们的材料并不仅仅限于钢铁制品,我们还有金属合金材料,铝合金材料,以及玻璃制品和钢化塑料制品材料的替代设计。也就是说,无论你是制造五六百米高的参天大楼,还是家庭使用的太阳光小屋,我们的产品设计,都可以满足你们。当然,目前为止,因为资金方面的压力,以及建筑材料设计的验证程序方面,还没完全解决,所以,我们的建筑模型虽然很全面,但实体领域的建筑产品,还只有小型建筑产品,没有摩天大楼的建筑产品,可以供大家现场观摩。不过,我们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谢谢大家。” 主持人看着大屏幕上的动画演示,多少有些疑问,“陆先生,请问,你们这个镂空设计理念,按照你们所说的,来自于蕾丝的设计思想,有多大的使用价值?其次,别人的钢结构部件,都是钢板一块,你们这样,钻得到处都是窟窿眼睛的,不会降低结构强度吗?还有,能够拿到生产许可证吗?” 陆前方微笑着欠身致意,“谢谢主持人的问题。这些问题,目前为止,我们都已经解决,或者是,正在履行最后的签字程序。至于你说的使用价值。我想说的是,这个是需要专家团队来综合论证评估的,我们是初创时期,没有事实验证。” 主持人点了点头,“刚才我们台上的投资人嘉宾团队,也对此有了综合评价,或者是评估。对于我们这个项目,就像是建设现代化的新农村蓝图一样,看着非常好,非常诱人,确实是很有发展前景的一个新蓝图。但是,对于我们这个建筑工业化的发展前景,或者说是未来,他们也都非常看好。但是,他们都是抱着观望的态度。对此,我想请教一下陆先生,你对此怎么看?或者说,这会不会打击你们的创业热情和信心?” 陆前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坚持了十年之久,我们在黑暗中,孤独前进了十年。或许,我们还会,或者是还要再坚持这样一个十年。但是,我们不后悔,不气馁,不放弃,不认输。我们会一直坚持下去,直到得到这个世界的认可。” 主持人跟随着大家一起鼓掌欢呼,“我很理解你们,也很佩服你们的坚持和执着。但是,但是,这种坚持和执着,确实很不容易。那么,在跟投资人最后陈述之前,我们还有一个问题,也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请问陆先生,这是你们申请的第几轮风险投资?在此之前,你们得到了多少风险投资?” 陆前方朝着麦瑞和康丽丽这边躬身致意道谢,然后不着痕迹地站直身子,面带微笑的说道,“我们之前,已经得到过两轮的投资。也就是说,天使轮的投资和a轮的投资。对此,我们也在此,对于我们之前的投资人,表示真诚的谢意。” 299 创业英雄汇(续10) 主持人微笑着看向麦瑞和康丽丽的方向,“我们是否可以知道,你们天使轮投资的投资人,以及他们的投资额度,以及你们a轮投资的投资人,以及其投资额度?” 陆前方微笑着说道,“我们是创业者,我们是来申请融资的。当然,这些需要公开的信息,都在我们的项目资料里有所展示。我们的天使轮投资人是北京康氏财务投资公司,初始投资额度是一千万元人民币,占据我们百分之三十的初始股份。我们的a轮投资人是美国哈佛大学校友基金会,他们的初始投资额度是一亿元人民币,占据我们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当然,目前为止,我们的投资,从财务回报的角度来说,是失败的。” 主持人微笑着点着头,问道,“那么即将开始的,就是你们的b轮融资,是吧?” 陆前方慎重的,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是的,我们的第三轮融资。” 主持人看着观众席和嘉宾席上的人们,微笑着说道,“那就请你,请陆先生,告诉我们的观众,以及我们台上的投资人嘉宾团队,你们b轮投资,也就是第三轮投资,计划出让多少股份?打算作价多少?” 陆前方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按照我们的慎重计算结果,我们计划出让百分之十五,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融资额度在一点五亿至三亿之间。” 主持人举了一下手,做了个我知道了的手势,“溢价百分之三百,估值并不低。而且是一个从未获得利润,从未盈利的创业项目。那么好,我们先进行第一轮询价。台上的各位嘉宾,有愿意投资的吗?如果有,请你举牌,然后我们开始询价。” 台上的嘉宾们相视微笑,但却无人举牌。 主持人有些尴尬,指了指台上,“六号桌的女士,玉华投资公司的罗玉华女士,我能请教一下你的看法吗?可以随便说说。” 六号桌的罗玉华站起来,躬身致意,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说道,“抱歉啊,不好意思。对于我来说,无论是我们现在的房地产市场,还是我们国家的建筑产业,我都不是很懂,当然,也不怎么看好。我们公司投资的主要方向,是高科技,是互联网,以及互联网+项目。陆先生这个创业项目的着重点,不在我们考虑的范围之内。还有一点,仅仅是个人看法,请陆先生不要介意。那个,你这个项目,看起来挺好,前景不错,挺诱人的。当然,那个mv拍得确实很好,很具有专业的水准。不过,也许你们搞电影电视剧投资,我会考虑一下。你们这个,很抱歉,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海市蜃楼,或者是,或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乌托邦。对不起,我看不到任何投资价值。谢谢。” 主持人尴尬地笑着说道,“罗女士,你这不是来投资了,你这是三九寒天,直接一盆冷水,给人从头浇到了脚。这会冻死人的,你知道吗?” 罗玉华欠身致意,“对不起,很抱歉,我是实话实说。对不起,陆先生,如果因此而伤害到了你,我在此表示道歉。但是,我对你们的项目,看法依旧。” 陆前方欠身致意答谢,微笑着说道,“没事的,这么多年,我们习惯了。” 主持人安抚似的说道,“没关系,这个罗女士的的思想观念,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对于我们创业者来说,在你们取得成功之前,是很少会被别人认可的。否则的话,那也不需要我们单枪匹马来创业了。要是大家都认可的换,那就会是像亿万人民摆地摊一样,到处都是创业者了。当然,这是一个社会现实,不是我们投资人的错,也不是我们创业者的错。这是基于我们社会发展的认识不同,所以得到的结论和见解也不一样。从网络直播平台以及现场观众和嘉宾的评论来看,反对的人很多,赞成的,目前为止,还没有。所以,下面,我们想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人认可这个项目。导播切换到观众席上。” 郭晓阳跟白雪两个刚要举起小爪子,就被麦瑞一个杀人的眼神吓回去了。其余的人,事先都没做过发言或者出头的准备,因此,大都面带微笑,一脸淡定地冷眼旁观。不过,勇敢的普罗米修斯还是有的,一个观众席上的年轻小伙子接过话筒说了句,我是非常看好这个项目,可惜我没钱投资。大家哄笑声中,一位年长老者站起来说道,我是一个老建筑人,对于建筑产业的发展和技术,多少了解一些。这个项目是不错,可是,如果没有国家或者是政府出面推动的话,很难实现。当然,我也没钱。 陆前方微笑着点头致意,表示感谢。 现场询问完毕之后,进入实际撮合阶段。主持人宣布之后,全场一片寂静,只有张涵鱼在崔英男的眼光授意之下,举起了手中的牌子。 主持人多少有些意外地看着她,迟疑了一下问道,“张女士,你们确认愿意跟对方洽谈投资合作吗?还有崔教授,你们是一家投资公司吧?” 崔英男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张总作为我们公司的全权代表,以及我们公司总裁,对此具有绝对的决定权。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支持张总的决定。” 陆前方连忙躬身致意,表示谢意。 台下观众席里的麦瑞康丽丽邹柏青等人,尽皆微笑不语,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主持人挥了挥手,示意窃窃私语的现场观众和嘉宾保持安静,然后问道,“那么,请问张总,你们公司愿意接受他们的报价吗?” 张涵鱼还没来得及表示,崔英男便摆了摆手,说道,“价格的问题,还是可以再谈的。毕竟,现代社会,现代商业社会,所有跟价格有关的东西,都需要双方共同认可,那才能够达成合作协议。我们搞投资的,当然也不例外。” 主持人恍然点头,然后追问道,“那么,如果按照崔教授的意见,你出价多少呢?” 崔英男微笑了一下,表情轻松而淡定地说道,“建筑产业,是一个资金高度密集性的产业。区区的三两个亿资金,根本不足以完成像陆先生他们所构建的产业发展前景。我们刚才计算了一下,根据以往我们的投资经验,以及完成这个项目所需要的资金量,我们计划出资十五个亿人民币,收购对方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知道陆先生能够接受?” 现场的几乎所有人,甚至于包括麦瑞这边的人,都给崔英男的这番话震住了。因为,就算是按照之前他们达成的口头协议,也不过是按照他们的书面融资方案,直接签约而已。崔英男这一番话,无疑是滚烫的铁水炉里,扔进一桶水,现场直接就开启了爆炸模式。主持人更是目瞪口呆,看着外星人似的,瞅着她,说不出话来。 嘉宾席上的罗玉华一下子被激怒了,好像崔英男是故意针对她似的,她抓起话筒便问道,“崔教授,你确认你们是投资,而非做戏?或者是做局?这个项目,根本就不具有什么投资价值。而且,就算是有什么投资价值,也没你们这么做的!” 崔英男微笑着摇了摇头,“抱歉,罗女士,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300 创业英雄汇(续11) 罗玉华根本无视身边王昆仑的眼色,一脸质疑的表情,毫不客气地看着崔英男,“这种创业投资项目,根本不具有任何现实意义上的可操作性。国内这么多的大型房地产公司,这么多的大型建筑集团,他们所做的建筑工业化项目,无一不是依托混凝土预制构件而进行的。但是,我们这位陆先生,我们这位现代乌托邦的创始人,竟然说混凝土预制构件为主要建筑材料的装配式建筑,不是建筑工业化发展的正确方向。这就好比是说,全天下的人都是错的,只有他一个人是对的!崔教授,你觉得,这可能吗?” 崔英男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说道,“罗女士的这一番话,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我很认可你的看法。这也代表了很多领域的一些问题,值得深思。” 罗玉华不明显的轻轻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说完,一种发泄之后的放松表情,坐回了她的座位。不过,她身边的王昆仑好像是有些意外似的,多看了崔英男一眼。 崔英男挥了一下手,然后不等主持人上前打圆场,便又说了一番再次让人暴跳如雷的话,虽然她说话之际,语气平淡。“不过,据我所知,人民大众往往是愚昧无知,盲目从众的居多。而真理,则是大多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或者是孤家寡人手里。据说,万历年间,日本人侵略朝鲜,并且妄图借此,以朝鲜半岛为跳板,进攻我们东亚大陆地区。当时,我们国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不能出兵,不能替朝鲜人去打什么卫国战争。后来,还是不上朝的万历皇帝老儿,他出来说,必须出兵,这才一言九鼎,一语定乾坤,决定了出兵朝鲜。而也就是这一次出兵,把日本人侵略东亚大陆的战略,推迟了接近三百年。所以,俗话说的好,众说纷纭,不如智者一言。我们做什么事情,根本是不需要顾及什么大众舆论,或者是普遍性的看法的。只要是我们认为正确的事情,我们就会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去做。至于大家怎么看,无所谓。我们成功之前,人家怎么看,那是他们的自由和权力。我们成功以后,他们自然也就会相信我们是正确的。至于说他们的看法,与我们的行为选择之间,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我们对此也不感兴趣。谢谢大家。” 现场观众一片彩声如雷,掌声不绝,以至于罗玉华几次想要站起来,出言反驳,都没得到机会。而一旁的王昆仑则是息事宁人地频频劝慰,罗玉华这才悻悻地坐下了。 主持人双手做着请大家保持安静的手势,面带微笑地平息着大家的情绪,“大家请保持安静,请保持安静!创业创新,本来就是一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新领域。对于这个我们还不是很了解的全新领域而言,大家有些分歧,有些不同的看法,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于这方面,希望大家保持平和的心态。至于我们的投资人嘉宾如何选择他们想要投资的创业项目,这也是他们的个人自由。我们这里,只是一个第三方性质的撮合平台,我们跟投资方和需要融资的创业者之间,不存在任何利益关系,或者是利害冲突。但是,即使这样,我们还是要在此,慎重地提醒大家:创业有风险,投资需谨慎。请大家自己把握好,管控好风险投资里的风险,做好风险管控工作。对于我们国家的建筑工业化发展,说实话,我们也不是专家,我们也不是很了解。但是,就我们国家,我们政府的意愿来说,我们的政策,还是鼓励这个建筑工业化的发展的。也就是说,路先生他们的创业方向,还是正确的。至于说到这个项目的风险,或者是说是否具有操作价值,投资价值,我们不是专家,我们也无法做出判断。但是,我们相信,事实会证明一切。因此,就请我们大家拭目以待,看看我们的投资人,来自美国华尔街的风险投资明星,崔英男教授,如何给我们的建筑工业化产业,创造一个奇迹。好了,具体的签约事宜,请他们回去以后,自己接洽。下面,我们开始进入下一个创业项目的预演和介绍。” 观众席上一片失望的嘘声,嘉宾席上的罗玉华,也有些意犹未尽的味道。可惜的是,节目时间有限,日程安排又很紧张,她也没好意思继续发难。毕竟,她跟崔英男他们不熟悉,跟中央电视台央视财经频道,还是常打交道的老朋友,不能不给面子。 接下来的创业项目,都是纯粹的高科技开发研究,或者是互联网,以及互联网+的投资项目。麦瑞对于这些创业项目不是很了解,也没有预定的投资计划,因此,就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她扫了罗玉华一言,然后悄声问道,“六号桌的这一位,好像是罗女士对吧?她是什么来头啊?怎么,我看着她好像是对于崔英男---不,也不像是。怎么,她好像是带着些情绪似的啊?是不是之前,你们跟人有过不愉快的交往?” 此言一出,别人倒没什么,卢晓华第一个便伸出了大拇指,表示认可和赞赏。麦瑞白了她一眼,一副很不屑的表情,“你以为就你有一双孙猴子似的火眼金睛,我们都唐僧似的睁眼瞎啊?这姑娘-这老姑娘这么大的情绪,跟我们的教主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崔教主看好她看不好的项目,明显地就是他们的项目或者说是他们的人,曾经忤逆过人家大美女。至于我们的崔大教主,只不过是适逢其会,替人受过而已。” 卢晓华一脸六月飞雪似的无辜神态,把眼一闭,身子一仰,装死去了。 马步敛跟邹柏青偷偷交换了个眼色,受惊的兔子似的,一言不发的低垂着头。 麦瑞四下里扫了一眼,眼睛里慢慢凝聚出狼一样碧绿的光芒。康丽丽一见,连忙说道,“麦瑞,大家都是北京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认识,那也是有情可原的,是不是?” 麦瑞狐疑地看着她,眼睛不时地在马步敛和邹柏青的脑袋瓜子后面扫过来,扫过去。“康姐,你别是又来跟我在这儿打马虎眼吧?你们不是跟我保证过,说是这个小东西,身家清白,历史清白,屁股上绝对是干净的吗?怎么,今儿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呢?是不是我们给人涮了羊肉白菜了啊?我这个人气量小,一向可是惯于,也善于打击报复的。那个,要是咱们之间有什么地道不地道的事情,康总,你可别怪我不打招呼!” 康丽丽连忙摆着手求饶,“没有没有,英子妹子,这个啊,姐姐给你保证,绝对没有!当然,就算是有,那也是别人家的一厢情愿,没有我们这边丁点儿的毛病。那个,你别看小马哥跟小方子他们几个长得花里胡哨的,挺讨女孩子喜欢。不过,那都是表面现象。事实上,这几个孩子,都是营养不良,生理发育得晚,开化时间也晚。在交往女孩子这方面,那是绝对的空白,白纸一张。当然,这也与他们除了当兵,就是创业搞项目什么的有关系。也就是说,成天一天到晚地忙于什么创业创新,没顾得上---” 麦瑞摆了摆手,随口说道,“康总,咱们之间,这些正题之间的铺垫说明,那就免了,好吗?直接说正题,我 301 创业英雄汇(续12) 康丽丽犹豫了一下,为难地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们毕竟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闺蜜。这个,具体的什么过程,大家当时都还小,都还年轻,也没当作什么回事,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我也不过是,不过是稍微的,影影绰绰的,知道一点儿。” 麦瑞眼睛慢慢眯了起来,嘴里讥诮地说道,“这还具有悠久的历史传统啊!” 康丽丽无言以对,只好偷偷踹了邹柏青一脚。邹柏青脸色青白,也是畏畏缩缩,无语摇手。麦瑞还没等再说什么,李群祥忽然挥了一下手,悄声说道,“我来说吧。” 麦瑞眼睛里绿光闪烁,幽幽地瞅了他一眼,一言不发,捏着拳头捂住了嘴。 李群祥偷偷瞄了一眼台上的六号桌,然后悄声说道,“那个,大家都是军区大院里,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年龄差不多,也都在一起玩。这个罗玉华呢,从小大大咧咧的,没有不敢说的话,没有不敢做的事,是个挺那个的女孩子。后来,大家都长大以后,这家伙逐渐对方子产生了兴趣。不过,方子那会儿一门心思的,除了当兵,就是钻研这个建筑模型和工业设计,不太注意别的。再后来,好像是两个人就在这方面,产生了不可弥合的分歧,然后,罗女士一怒之下,跑到国外去了。再后来,我们都没有接触。不过,这位罗女士的事业据说非常成功。据我们圈里人匡算,虽然她在什么富豪榜上籍籍无名,可是,保守估计,也得有两百亿左右的身家。罗女士做人高调做事低调,她虽然是投资界的红人,但是,具体有多少产业,多少身家,却是没有人知道的。至于她对我们的创业项目抱有成见,这是很多年前就存在的事情。别的,我们没有什么交集。” 麦瑞眯着眼,一张脸阴晴不定的,根本看不出来是恼怒还是愤怒。 康丽丽跟李群祥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悄声说道,“他们几个被人称作什么京城四少,其实呢,并不是什么富家子弟,或者是豪门子弟,权贵子弟的意思;当然,也不是什么风流才子的意思。所谓的京城四少,源自于一首诗词: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名义上,什么京城四少,听着好像是风流儒雅,有些故事在里面,其实却是一种文雅含蓄的调侃。就是说,他们就像是天上京城里面的仙人一样,没有七情六欲,不食人间烟火。也是圈里人对于他们几个善意的嘲弄和讽喻。至于我们大院里一起长大的孩子们,小时候大家在一起,就像是同桌同窗的情谊,长大了,各奔四方,各自有了各自不同的人生,也就没有了什么交集。当然,我们这些聚在一块儿,抱团做事的是一个样,人家单打独斗,独自闯天下的,又是一个样。我们不能说是什么成王败寇,也不能说是谁比谁混得更好一些。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小时候优秀的,长大了未必就一定优秀;小时候默默无闻的,长大了也未必不能够成功。很多事情,并不是三岁看老的。至于感情这个东西,不管是你喜欢别人,还是别人喜欢你,只要是单方面的,一厢情愿的感情模式,能够修成正果的,微乎其微。如果因为单方面的喜欢,而不考虑其他方面的因素,就算是勉强凑在一起,也未必见得会幸福。这几个小伙子,人品还可以,素质也行。但是,对于感情来说,这些都等于零,都可以完全忽略不计。感情的事情,只需要考虑两个问题,其一是感情问题,其二是身体健康问题。至于别的,那都是无关紧要的,附加赠送的东西。要说方子,他对崔大教主的情感,也许就是一个青春期男孩懵懂之际的盲目爱恋。就算是持续了十几年之久,那也是单方面的,并非健康的感情单相思。能够在一起,能够在现实生活中遇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并跟她一起相处共事,或许看着是挺幸福的事情。不过,反过来说,也有可能是一个泡沫破灭的开始。毕竟,人无完人,近距离的相处,你会发现更多的,不是很完美的东西。而精神方面的痴恋,往往是完美主义者的体现,一旦真正地走向现实,走向婚姻生活,感情双方,未必都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去面对这一切。比如说,邹柏青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不用撅嘴表示委屈,要不是你康大姐夫拦着,当兵回来那会儿,我非拿刀剁了你不可!还有啊,我并不认为,男人或者女人,没有情感生活经历,一张白纸似的,就算是好事。这个问题,不能一概而论。谁敢保证,我们人生中第一个谈到感情,谈婚论嫁的人,就是我们生命中的唯一?谁也不能保证!而且,这个,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也是不可能实现的。因此,在情感方面,在感情的问题上,我们需要宽容一些,大度一些,开通一些。像我们这些人,执着于一生只爱一个人,其实是情感方面不成熟,不健康的思想在作祟。因为,就算是从社会科学的角度上来说,这个事情,也是不可实现的。ok,我的意思就是这样。至于这件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不参与意见,我保持着观望的态度。但是,有言在先,我先申明自己的立场,在这件事情上,我认为方子本身没有错,也不存在什么故意的隐瞒。毕竟,就算是当初罗玉华跟他有过争执,那也只是对于社会经济的发展方向,以及个人对于社会发展的前景认识上的分歧和争执。而对于情感方面,他们既没有提及,也没有什么暗示。我的话完了,你们自己考虑考虑吧。” 麦瑞眯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其他的人更是小心翼翼,没人敢来老虎嘴上捋胡子,自己来找不痛快。郭晓阳皱了皱眉,悄悄捅了捅白雪和安华,她们两个也是唯恐避之不及地摇了摇头。郭晓阳轻轻地咳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悄声说道,“那个康姐,我是这样想啊。你看,我们现在流行创业创新不是?可是,大家都来创业创新了,都把时间和精力放在事业和金钱的方面,精神领域和这个情感生活,感情领域,未免就会变得一片荒芜。你看,你这差不多就算是半个情感专家了,是不是?这样可以不?我们创建一个情感咨询公司,专门给这些无暇顾及感情生活的人,打理这个事情,你看可以吗?这个创业项目做起来,有可能比他们这个乌托邦前景更好,也更能得到认可。” 康丽丽展颜一笑,冲着她微笑着说道,“行啊,我没问题。不过,我可是只管出资,不管做事的。这个事情啊,得你们年轻人来做。” 郭晓阳一副志得意满的骄傲小公鸡状态,仰着脸,悄声说道,“没问题。” 麦瑞横了她一眼,悄声说道,“马上就是卢晓华的项目上场了,你们考虑一下,谁陪着上去吧。别在这儿扯那些没有用的。感情的事情,我不是很懂,也不会去考虑。”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悄声问道,“谁上去啊?不是之前跟王昆仑王总说好了,晓华姐--卢总上去,播放一下视频资料,介绍一下财务状况,走走过场就完了吗?” 302 创业英雄汇(续13) 麦瑞下巴一仰,冲着六号桌的罗玉华示意了一下,“这一位,就像是心服口不服的,被挫败了的小公鸡似的。要是卢晓华一个心怯,或者是一个什么应付不好,给她挤兑住了,我们的节目---我们的项目路演过程,就有可能受影响。” 郭晓阳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有崔大教主在场上,什么场面镇不住啊?” 麦瑞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是来做生意的,是来求和,而不是来打架,来较量的。就是因为我们的崔大教主气场太大,我才有所担心。有一种人,你越是比她强大,比她优秀,她越是不甘心,不服气,不认输。反而呢,如果我们学会示弱,学会退让一点儿,也许对方就会一笑置之,不再跟我们为难。” 郭晓阳愣了一下,然后愣愣地说道,“这个,我们的崔大教主不会不懂,不会不明白吧?还是说,人家脑袋转不过来,想不到这一点儿?” 麦瑞杀人似的眼光横过来,严厉地瞪了郭晓阳一眼,低声说道,“崔英男懂不懂的,都不是问题。可是,以她的资历,以她的阅历,就算是美国总统在这里,也压不住她的气场。经历过太多的风雨,经历过无数的事情和磨难,她这种人,骨子里就带着一种睥睨天下,放眼四海无所畏惧的强大气场。你让她来示弱?就算是装出来的示弱,那也不像。何况,她这个人又不是演员,从来不善于伪装自己。我们在国外生活过的人,不像是在国内生活过的人,我们大部分人,都不懂得怎样夹着尾巴做人。所以说,就算是崔英男懂这个,也看得出来这方面的问题,她也不会去因应的。因为,生活习惯塑造的性格,不是一时之间,就可以改变,或者伪装出来的。” 郭晓阳犹豫了一下,然后迟疑着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还是挺难办的啊。你看,我们这些年轻人,都是本真率性的个性,而且社会经验不是很丰富。你要是让我们上去冲锋陷阵,跟人较量拼杀一下子,或许还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这要是上去故意示弱,曲意逢迎,还不能让对方看出来我们在演戏。这个问题,有些严重。我得考虑考虑---或者,要不然的话,让康总上去吧?康总老江湖了,自然不把这个放在眼里。” 康丽丽悄悄摆了摆手,“我不行,我不合适。大家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啊?我上去的话,对方只能是像见了血的小公鸡,或者是斗牛,越发的斗志昂扬。” 郭晓阳犹疑着,回首身后,一一看去,“要不然,让昆仑投资的人上去吧?他们的人都是老江湖,也比较有经验,比较合适。” 麦瑞摇了摇头,“昆仑投资是作为投资人,要在台上跟我们互动的,这个绝对不可以。大家都认识,一旦再被人直接指责为做局的话,现场还好说,估计网络直播空间就会炸了群了。这个绝对不行,网络直播平台的杀伤力非常大,那是我们不可碰触的底线。” 郭晓阳眼睛转到第三圈,忽然落在了一个人身上,“要不,让小龙女上去吧?” 麦瑞愣了一下,满眼疑惑地问道,“什么小龙女?谁是小龙女?” 郭晓阳不善于说谎,又不敢实话实说,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就是-柳姑娘。” “柳姑娘?”麦瑞眼中疑问更增,不由得狐疑地盯着她看了看,然后回首身后,看向身后的人们。跟安华和白雪她们两个坐在一起的柳欣羽看见麦瑞视线过来,便打招呼似的微微点了一下头。多年的磨难,让她的脸色,看着多少有些憔悴的感觉。聚光灯下,一双似愁似怨的眸子,让人一见,便不由得心生怜悯之意。 麦瑞回应似的眨了一下眼,点了点头,眼睛看也不看郭晓阳,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她微微吐了口气,舒缓了一下心情,然后点点头,低声道,“你安排吧。” 郭晓阳得到懿旨,便点了点头,瞅着聚光灯闪烁之际,工作人员没有注意到,悄悄俯下身子,狐狸一样蹿到了柳欣羽身边,挤开白雪坐了下去。 麦瑞拿出随身的化妆镜,轻轻地握在手心,然后顺着化妆镜往身后瞄了一眼。郭晓阳坐在那儿,歪着身子,趴在柳欣羽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不等柳欣羽作出反应,便又猫着腰留了回来,剩下柳欣羽在那儿一脸茫然,一脸无辜地发愣。 麦瑞狠狠地瞪了郭晓阳一眼,悄声问道,“你这就完了?” 郭晓阳垂着头,一副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样子回答,“啊,完了!我跟她说了,待会儿卢总上台的时候,让她跟着一起上去。” 麦瑞就要吐血的样子,“你也没跟她交代上去干嘛阿?” 郭晓阳不屑地嗤了一声,“人家老江湖了,做我祖奶奶的资格都超超有余!我去教人家?那不是刚出生的小毛孩子教人八十岁老太太怎么做人吗?你傻不傻呢?” 麦瑞给她呛得没反应过来,只能是干瞪着眼,鼻子里吹胡子瞪眼地哼了一声。 康丽丽有些不太了解情况,悄悄问郭晓阳,“那个,郭总,人家听你的吗?” 郭晓阳捏着三根手指捻了捻,一脸黄世仁穆仁智的德行,“她听不听我的不要紧,不过,她听这玩意儿的。” 康丽丽一听,差点儿没给她气得背过气去。她偷偷剜了麦瑞一眼,然后把头转开了。 麦瑞不高兴了,同样翻着白眼问道,“干嘛?我又怎么得罪你了?殃及池鱼!” 康丽丽嗤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如此阴险毒辣,手段狠毒,难道不是得自你的真传?这么无赖又无耻的手段,换了别人,砸破脑袋也未必想得出来。” 麦瑞哼了一声,根本没有负责任的意思,“关我什么事儿?又不是我教给她的。” 康丽丽摇着头,一副感觉不可思议的神情,“老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句话打击面有些宽广,也有些过分。不过,麦瑞反而没去理会。因为,就在这时候,已经到了卢晓华的节目---他们的创业节目上台路演了。 卢晓华跟柳欣羽一上台,还没等主持人开始介绍,台上台下便是一片哗然。这两位身材婀娜,面目姣好的大美女,还没开口说话,就用她们的肢体语言,以及她们美丽的脸蛋,征服了全场观众和投资人。卢晓华是业余的舞蹈演员,身材好,脸蛋好看,舞蹈演员的走路姿势又是优雅大方,飘然若仙,因此,观众和嘉宾为之疯狂,那还是情有可原。而跟随上台的柳欣羽,虽然也是同样的身材柔美,脸蛋秀丽,而且一身白衣,宛若天女下凡似的。不过,她最吸引人的地方,还是那一双含嗔带怨,似有情而若无情的美丽双眸。她微微垂首,好像是谁也不看得走上台来。可是,等到她走到台上,眼睛无意识地四下里一扫而过,几乎现场所有的人,都有一种她是在看向我,跟我眼神交流的感觉。而当她眼皮微含,低垂螓首之际,所有的人又不由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替她担忧起来:这姑娘,别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吧? 当然,所有的人,都只不过是在心里暗暗思忖,暗自猜想而已。但是,现场观众席上,却有一个人情不自禁,竟然直接站了起来-当然不是别人,正是谷伟云。 李卫连忙掐着他的大腿狠狠地扭了一把,低声说道,“干嘛?赶快坐下!” 303 病入膏肓 谷伟云听话地坐了下来,眼睛却看着台上,嘴里说道,“姑姑给我眼色,让我上去。” 李卫差点儿吐出来,他伸手摸着谷伟云的额头,眼睛审视地看着他,“你没发烧吧?还是低烧?外边看不出来?低烧也是病,你得赶快治!不然的话,神医扁鹊可是说过了,病入膏肓之后,那就是不治之症了!” 谷伟云愣了一下,绞尽脑汁,满脸苦恼的样子,“神医说过这么不靠谱的话?” 郭晓阳悄悄溜过来,伸手扭着李卫的耳朵,不悦地说道,“小李子,谁让你给人乱掉书袋的?你这不是丢为师我的脸吗?以后出去,不许再说我是你的辅导老师啊!” 李卫疼得咧着嘴,悄声说道,“疼疼疼,你轻点儿啊,师傅。那个,这个不是神医扁鹊说的,那是谁说的啊?我就知道这么一个神医哎。” 郭晓阳悄声说道,“人家原文是这样的: 公疾病,求医于秦。秦伯使医缓为之。未至,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医至,曰:‘疾不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所及,药不至焉,不可为也。”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六月丙午,晋侯欲麦,使甸人献麦,馈人为之。召桑田巫,示而杀之。将食,张;如厕,陷而卒。小臣有晨梦负公以登天,及日中,负晋侯出诸厕,遂以为殉。公是说的晋景公。 译文是这样说的:春秋时期,晋景公得了重病,听说秦国有一个医术很高明的医生缓,便专程派人去请来。 医生还没到。晋景公恍惚中做了个梦。梦见他的病变成了两个童子,正悄悄地在他身旁说话。 一个说:“那个高明的医缓马上就要来了,我看我们这回难逃了,我们躲到什么地方去呢?”另一个小孩说道:“这没什么可怕的,我们躲到肓的上面,膏的下面,无论他怎样用药,都奈何我们不得。” 不一会儿,医缓到了,立刻被请进了晋景公的卧室替晋景公治病。诊断后,那医生对晋景公说:“这病已没办法治了。疾病在肓之上,膏之下,用灸法攻治不行,扎针又达不到,吃汤药,其效力也达不到。这病是实在没法子治啦。” 晋景公听了,心想医生所说,果然验证了自己梦见的两个小孩的对话,便点了点头说:“你的医术真高明啊!”说毕,叫人送了一份厚礼给医生,让他回秦国去了。 六月丙午这天,晋景公想尝新麦,派甸人献上新麦,由庖人烹调。这时景公把桑田的巫人叫来,将煮好的新麦给他看,然后杀了他。将要吃新麦的时候,景公肚子发胀起来,走到厕所,跌入厕所里死去。有一个宦官当天早晨梦见背着晋景公升天,到了下午,他(果真)背着景公出厕所,于是就把他作了殉葬人。 以后给我好好读书,好好学习,不然的话,为师我就把你砸断双腿,逐出师门,听见没有?还有,谷伟云这家伙就是一花痴!以后不许你搭理他!”说完,也不管李卫的耳朵扯烂了没有,更不管谷伟云苦着脸,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偷偷溜回了自己的座位。 麦瑞悄悄瞪了她一眼,轻声问道,“干嘛,又作什么业去了啊?” 郭晓阳摆了摆手,一脸谦虚的表情,低声回答,“没,没作业。我去给你那些不入流的徒子徒孙们拯救世界观去了。这些没出息的家伙,好像是生下来没见过女人似的啊,给我们聚光灯下的两位大美女,迷惑得五迷三道的。” 麦瑞鄙夷地看着她,不屑地说道,“这种话,只有鬼才说得出来,也只有鬼才相信。” 因为刚刚过去的几个创业项目,都是当前最火热的创业投资领域,而卢晓华他们这个所谓的绿色蔬菜配送业务,反而好像是有点儿灰姑娘的感觉。特别是当前的创业创新领域,高科技眩人眼目,互联网以及互联网+的创业项目脍炙人口之际,突然间出现这么一个传统的,没有什么亮点的批发配送业务项目,现场观众以及投资人嘉宾,都有些感觉意外。他们看向那个主持人的时候,眼睛里的意思,好像都在询问,是不是中央电视台上节目的时候,把这个东西弄错了,把人家农科频道的视频资料拿来播放了。 主持人看着好像是进入了第四个冰川世纪的节目录制现场,脸色也是多少有些尴尬。他勉强维持着职业化的微笑,略带谨慎地看着台上的两位大美女。 主持人先是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两位美女,现场气氛有些冷。可能是我们的嘉宾和观众们,看着这个天气太热了,先前的气氛又是太过火热,我们的中央空调也不是太给力,所以,故意冷冷场,让我们冷静一下。不过,这样也好,现场观众既然这么冷静---我们且不管是因为我们的创业项目是不是太冷门,让他们提不起兴致,还是因为两位美女过于惊艳,以至于把我们的嘉宾和观众朋友们都镇住了。我们先看看我们的的网络直播平台,我们央视财经频道的网友和粉丝们,是如何---哦,不好意思,网上有些爆棚的味道。不不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炸群了!这还是我们创业英雄汇开通网络直播以来,绝无仅有的第一次啊!今天,我们已经创造了一个历史性的世界纪录,现在,我们再次创造了一个新的世界记录。等一下,我们先来看看,网络平台上,我们的网友和粉丝们提出的排名最靠前的第一个问题:我们这是创业英雄汇,还是美女风采展示会?咳咳咳,这个问题吗,有些过分,psps。下一个问题,请问卢晓华女士,你是出身于舞蹈世家?还是专业舞蹈演员?这个,可以回答吗?” 卢晓华脸上一红,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下主持人的眼睛,“不好意思,不是的。” 主持人也跟着有些脸红,“我们的网络朋友和粉丝们确实很可爱,也够八卦的,对吧?那么,请问,卢女士-哦不好意思,卢总!卢总是来创业英雄汇,带着你们的项目来融资的,对吧?”看着卢晓华认真点头,他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问道,“不过,好像我们的网友更关心的是:卢总,你真的不是专业舞蹈演员吗?这个步伐,还有你这个,走路的姿势,袅袅婷婷,摇曳生姿,确实很有些舞蹈演员的气质。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网络直播平台上的粉丝和网友们的疑问,以及-八卦。” 卢晓华羞红着脸摇了摇头,柔弱无助地把眼睛投向观众席上,麦瑞他们的方向。 主持人见她如此,倒也不忍再次追问。他注意了一下网络直播平台的反馈,然后,嘴角含笑的看着观众席,“我们的网络直播平台上,排行第二的问题是:那个,请问柳姑娘,你是小龙女吗?”此言一出,台上台下,一片欢声笑语。 柳欣羽愣了一下,旋即有些不知所措地羞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她虽然年龄有些大,不是什么娇柔水嫩的青葱少女。可是,即使是年过三十,却还是因为保养得当加之天生一副好皮囊,因此,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堪称是上上之选。就算是跟比她年轻几岁的卢晓华站在一起,其风采气质,也是稍稍胜出,毫不逊色。加上其生活阅历丰富,社会生活历练颇多,骨子里自然而然的,有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神韵气质。她这么微嗔薄怒,含羞带怯的一低头,虽说不是那一低头的似水温柔,却也是婉约含蓄,韵味悠远,别有一番成熟女性的妩媚风韵。 304 柳姑娘 过儿呢 台上台下无数的观众以及嘉宾朋友呆呆地看着她,神情呆滞,宛若醉酒,又如突然给人点了穴,或者是被孙猴子施了定身法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一时之间,演播现场安静的,如果没有机器设备的嘈杂声,几乎是一根针掉在地下,都能听见。 演播现场弄成这个样子,主持人也有些不太好意思,他挥了挥手,说道,“我们的网友和粉丝们,有些过分了啊!哪能这么问呢,是不是啊?这样太不含蓄,太不委婉了。这个问题嘛,观众朋友们,大家说,咱们应该怎么说啊?”他看着观众席,一脸狡黠捉弄的笑意。就连单纯如白雪,也听得出,这句话里没有什么好意。 观众席上就跟事前排练过的似的,众口一词的说道,“柳姑娘,过儿呢?” 柳欣羽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谷伟云眼镜一摘,腾地站了起来,“我在这儿呢。” 这一下子,可是把观众们给笑翻了。台上台下,就连一些老成持重如邹柏青这样的人,都给笑出了眼泪。白雪郭晓阳这些年轻不懂事的小姑娘们,更是拍着大腿,尖声叫好。一时之间,现场的欢声笑语,就跟到了曲苑杂坛的文艺晚会现场似的。 康丽丽一边捂着肚子乱笑,一边冲着麦瑞说道,“你这是干嘛来了啊?要来颠覆人家财经栏目的节目风格?还是想把这儿打造成央视幽默娱乐频道?” 麦瑞一边微笑着,一边摇头,“关我什么事儿?” 康丽丽瞪着眼,一副好像是不认识她的表情,“不是,这儿不都是你的人啊?现场捣鬼的,不都是你的徒子徒孙们?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 麦瑞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导火索是网络直播平台上的网友们,又不是她们。” 康丽丽指着台上的两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你要不是弄这么两个人上去,网友们能这么疯狂啊?再说了,怎么人之前的节目,之前的创业项目,都没你们这么---火爆?” 麦瑞挠了挠头,一句话就让康丽丽死了过去,“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吧?” 台上的主持人好容易止住了笑,他一边挥手,做着示意现场观众保持安静的手势,一边说道,“我们的观众朋友们,简直是黑色幽默的骨灰级创造者啊!这个,先是一开场,来了个宛若冰川世纪的冷场处理。这会儿,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这一刻儿,又给了我们一个火山爆发似的热情场面。这么忽冷忽热的剧烈波动,宝宝们表示,可是有点儿受不了了啊!大家请注意,我们的创业者,好像是给你们的热情吓坏了呢。”话音未落,卢晓华和柳欣羽都是一副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副亡命天涯,无处藏身的绝望表情。观众们见此,更是忍不住欢然而笑。 主持人看了看时间,可能是有些时间紧迫的感觉。他挥手示意了一下,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郑重其事的宣布,“好了,下面,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回到我们节目的主题。我们先来看大屏幕,看看我们两位惊世骇俗的大美女,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和她们本人一样美丽动人的创业项目。来,有请导播,开始播放视频资料。”接下来的视频资料,倒是波澜不惊,没有带来什么激动人心的反响。当然,这也是难怪。因为,看惯了什么眩人眼目的高科技,互联网,以及互联网+之后,再来看这个平淡无奇,几乎是我们所有人每天都要接触的菜篮子,以及蔬菜批发零售,谁也不会有什么兴趣。观众席上,很多看够了美女的观众,开始分散注意力,眼睛离开了大屏幕。 主持人经验丰富,敏锐地察觉到现场秩序再次失控的危险。他先是示意导播把视频资料的声音调小一些,然后拿出吸引观众注意力的姿态,开始介入,“看来,我们现场的观众,对于我们的菜篮子项目,不是很感兴趣啊。尤其是,跟对我们现场的两位大美女相比,关注的程度,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说明什么呢?最起码,说明了两个问题。第一,大家之所以不怎么关心,与我们的菜篮子有关的问题,这反而是一件好事。为什么呢?因为这说明啊,我们的生活水平,已经提高到不需要再去关注这些信息的程度。其次呢,这说明啊,我们现场观众对于美女的兴趣---啊,不!是我们现场观众的人文关怀精神,早已经远远超越了他们对于创业创新,或者是寻找淘金机会的兴趣。这也算是我们人类社会进步的一种体现吧。所以呢,两位大美女-奥,不!是两位创业创新的,勇敢的探险家!你们应该为此感到荣幸-感到高兴才是,对不对?” 卢晓华跟柳欣羽都是迟疑着看了看对方,然后,先是有些不知所措,接着又好像是从对方那里获得了信心似的,不是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主持人转头看了看投资人嘉宾席,征询意见似地问道,“我们的投资人嘉宾们,对于这个关于绿色蔬菜生产加工批发销售,以及定点配送和私人定制一条龙服务的创业模式,有没有自己的意见,或者是建议,给予我们的创业者。” 台上交头接耳了一番,然后一位中年男子接过了话筒,欠身致意,“大家好,现场的观众们,以及电视机前和网络直播平台上的朋友们好。对于这个蔬菜,或者是说绿色蔬菜的投资项目,本身是没什么亮点。不过,我们大家都是北京人,对于这家公司,倒是不很陌生。因为它经常出现在新闻媒体的节目报道里面。当然,好像都是正面的报道。这个项目,还是可以的,等一下,我们先看看他们的财务数据,然后再做考虑。不过,说实话,就冲这两位美女创业者的强大气场,我们也会很感兴趣,或者考虑投资。” 台上台下一片会心的笑声,卢晓华跟柳欣羽无奈,只能羞红着脸陪笑,却不知如何应对,才能够适应现在的场面。而在她们内心里,估计早已经把麦瑞和郭晓阳两个,千锤百炼了n多年。可惜的是,意念跟眼神都不具有现实的杀伤力,否则的话,这两位早已经是千疮百孔,或者是万劫不复了。因此,我们得感谢上苍,感谢上苍,没有真正地,在创造世界的同时,给我们创造一个二次元世界,或者是神经意念可以杀人的意识流空间。最起码的是,麦瑞跟郭晓阳需要感谢上苍。你和我?那还是洗洗睡吧。 主持人今天也是无数次憋出内伤的痛苦和无奈。可惜的是,人家非常敬业,并没有因此扔下手里的话筒,直接跑到后台,去跟制片人要求罢工休息。 他们这些人是苦不堪言,现场的观众们可是乐坏了。本来嘛,不过是来参加一个类似于沙里淘金,彩票站里寻找宝藏的小游戏,这家伙,硬生生地给整出了快乐大本营的效果,谁会因此不高兴呢?投资人吗?他们才不会呢。融资人吗?好像是也不会吧?人家都已经完成了自己创业项目的推介过程。 整个演播现场,好像也就是演播舞台中央,这两位受惊的小白兔似的大美女,才是真正的可怜者吧?不过,也未必见得。因为眼尖的观众已经发现,这俩待宰羔羊死的小可怜,趁着摄像镜头没转过来,现场观众也不注意之际,竟然在---相视偷笑!怎么回事儿?画风有些不大对是不是啊? 305 一问三不知的老板 播放财务数据的时候,主持人这才没了憋出内伤的表情。他侧脸看着大屏幕,一脸认真地问道,“卢总,请问,你们最近这个年度的营业收入,营业利润,以及上缴利税,分别是多少?还有啊,这些数据,相比较于上一个会计年度,增加或者是减少了多大的比例?这些东西,是我们的投资人很关注的,你能告诉他们吗?” 卢晓华楞了一下,然后不是很确定地指着大屏幕,“那上面不是都有吗?” 主持人忍不住咳了一下,“咳咳咳-是是是,这里都有。不过,卢总,你能够亲口告诉我们吗?毕竟是自己的公司,这些数据,也是你最关心的,是不是?” 卢晓华迟疑了一下,然后一脸茫然中带着些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台上台下一片嘘声,好像是对此极为不满似的。卢晓华只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台上一位投资人嘉宾问道,“对不起啊卢总,有一个问题我想请教一下,希望你能坦率地告诉我们,或者是,或者是你还可以说不知道。” 卢晓华犹豫地看了看主持人,然后才一脸犹疑地点了点头,“你说-不过,我不确定。” 投资人苦笑了一下,随即问道,“你对于自己的公司,自己的业务,一般关注的是哪些方面?如果不关注自己公司的财务数据的话,我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放下话筒。 卢晓华这一次倒是没有犹豫,她看着发问的那一个嘉宾,神情中带着跟老师汇报思想工作似的表情说道,“我关注天气,关注上市蔬菜的品质,以及,有没有变质的东西,进入我们的销售渠道。还有,我们的摊位,是不是在违规经营。” 现场观众沉默了一下,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发问的嘉宾也是先迟疑了一下,然后就是一脸苦涩的笑了笑,随大流似的跟着鼓掌。 主持人微笑着压了压手势,走上前来,“做生意的,最关注的不是赚钱,或者不是财务数据,而是,关心自己的经营产品,以及自己的经营是否违规,这一点儿,确实是很少见。当然,卢总的优秀素质,由此可见。不过,我们是来寻求投资的,是来融资,来寻求资金支持的,所以呢,对于这个财务数据,两位美女,还是多少知道一些为好。不然的话,你们---你们怎么跟投资人谈判呢?这位刘女士,你说呢?” 柳欣羽红了一下脸,满含歉意的表情看着主持人,“对不起啊,这个,我也不是很了解。当然,公司的财务数据呢,我还是能够给大家介绍,或者说,是说明一下的。虽然,在我们提交的资料里,这些都是现成的数据。我们韶华绿色蔬菜配送公司,我们上一年度的营业额是十五亿元,营业利润是四亿九千万元,上缴利税---蔬菜批发销售,属于菜篮子工程,政府对于我们的经营,是有一定的税收优惠的。我们的上缴利税,是一亿元。今年以来,我们按照月度计算,业绩比较不错,尤其是进入七月份以后的蔬菜淡季,反而取得了非常不错的业绩增长势头。今年上半年,我们的月度结算营业利润,相较于去年同期,月均增长大约是百分之三十左右。而进入六七月份,则是直线跳涨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当然,这些也与我们不断地扩大经营场所,以及增加自有绿色蔬菜基地建设,有很大的关系。比较详细的数据,我们做了备份。如果投资人嘉宾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人手一份,每个人都给一套。” 台上很久没有说话的罗玉华问道,“柳女士,你们的会计数据,是自己做出来的吗?”这句话里,不是很清楚地埋伏了一个陷阱,以至于敏锐如麦瑞,以及台上的崔英男都忍不住悄悄皱了皱眉,然后一脸担心地看着柳欣羽。只有郭晓阳大大咧咧的没事似的。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好像是没听明白她的问话,随口问了句,“你说什么?” 罗玉华微笑着,面色平静地看着她,“我是说,你们这份财务数据是怎么来的?” 柳欣羽楞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清楚。应该是源自---哦,对了,好像是来自于一家第三方会计师事务所。我们这儿,之前没有注册会计师,因此,按照咱们国家的相关法律规定,不具备出具这种会计报告的资格-我说的对吗,卢总?” 卢晓华摇了摇头,坦率地说道,“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清楚。” 罗玉华摇了摇头,一脸讥诮的表情,语气里充满轻蔑地说道,“两位美女,你们是来做创业融资的,还是来这儿走红地毯的啊?” 卢晓华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她,随口问道,“什么叫走红地毯啊?” 罗玉华鼻子里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主持人一见大事不好,连忙上前打圆场,“那个,不好意思啊,各位。这个项目,他们所提供的数据呢,来自于美国德勤会计师事务所,当然,这也是我们国家认定的,可以为上市公司提供会计年度报告的会计师事务所,国际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这一点儿,请罗女士,以及各位嘉宾放心,我们央视财经栏目组,对于入围项目的资格审查,还是非常到位的,请大家不必担心。不过,两位美女,抱歉啊,恕我直言。那个,你们是带着创业项目来融资的,也就是说,要让你们的项目,得到现场投资人嘉宾的认可,你们得尽最大努力,展示你们这个项目的优越性,而不是,而不是仅仅依靠两位大美女,依靠你们两位美女强大的气场。你们这样的状态,很可能不利于你们的项目推介。ok,能否打起精神,好好做好你们的项目推介?” 柳欣羽歉意地冲着主持人点了点头,轻声答应了一句。卢晓华却是有些不太明白如何应对,只是不知道是看着观众好,还是看着主持人好。看着柳欣羽点头,也跟着点头。 主持人苦笑了一下,随即认命似的冲着投资人嘉宾席位,做了个请大家谅解的表情,然后接着说道,“这个项目的资料和财务数据,我们的工作人员已经每人给了一份。鉴于我们的节目时间有限,我们这两位上场的美女,也不是很在状态,因此,就请大家受累,自己先看一下,然后我们再进入例行的,意向询价环节。谢谢大家。” 卢晓华偷偷擦了擦鬓角的汗珠,眼睛朝着崔英男和张涵鱼瞄了一眼。崔英男面含微笑,半是鼓励,半是认可地冲她微笑了一下,神情淡定,安稳如山。张涵鱼自己也是如坐针毡似的,一见是她,更是苦笑不已。 柳欣羽只是仓促接手,有些手忙脚乱。可是,毕竟是做过多年大型上市公司的首席财务官,因此,对于现场的混乱局面,她倒是虽慌但却不乱。台上的嘉宾看着资料的时候,她的眼睛却盯着大屏幕,去看那些之前虽然接触过,但却不是很熟悉的财务数据。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是不是说得就是柳大姑娘这种美女战士啊? 麦瑞嘴角含笑,似是嘲弄,似是赞许的,眼睛迷离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306 回头率是多少 也许是因为节目时间有限,而且现场状况也不是太理想。也是啊,现场观众一会儿冷一会热的,不要说台上的创业小伙伴们有些难以适应,就连节目录制现场的工作人员,都感觉心累。本来嘛,一个好好的公益性大型财经栏目,让这两位美若天仙,蠢如呆猪的家伙一上来,简直就成了猪八戒戏貂蝉,横竖不是那个味儿。诸葛亮智斗申公豹,差得就不是几个点儿。 英俊潇洒的主持人,先是偷偷地,跟现场工作人员做了个痛不欲生的悲苦表情,然后,面向现场观众的时候,川剧变脸似的,又换上了那副温文尔雅,落落大方的微笑表情。“大家好,我们的压轴戏,我们所挑选的,所精挑细选的压轴创业项目,给大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喜剧效果,这一点儿,估计就连央视综艺节目组的朋友们,或者是同事们,也会对我们感到羡慕嫉妒恨的。当然,咱们也别瞧不起人家,更别鄙视人家。因为,我们的冷场效果,也同样会让他们望尘莫及。鉴于时间有限,我们的录制节目,也会很快结束,因此,经过现场嘉宾的初步了解和熟悉之后,下面,我们首先进入意向询价环节。首先,我们请教的是,韶华绿色蔬菜配送股份有限公司的美女老板,卢晓华卢女士。请问卢女士,你们对于此轮融资---对不起,请问卢总,这是你们第几轮融资?” 卢晓华楞了一下,有些猝不及防地指了一下自己,“你问我吗?” 主持人忍不住的,就把一副痛不欲生的川剧变脸挂到了脸上。他点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现场的部分观众更是捂着脸,不忍心看他痛苦的模样。 卢晓华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做出那么痛苦的表情,她只是沉吟了一下,然后坦率地摇了摇头,“好像是-好像是---不好意思,具体我也不是太清楚。” 现场观众一片嘘声。可惜的是,卢晓华为人迟钝,更不看球,也不知道嘘声意味着什么。当然,就算是知道,也没什么用。日常生活里,看惯了麦瑞的冷嘲热讽,以及毒舌讽刺打击,这一点点儿嘘声,对于她而言,不过是毛毛细雨而已。 主持人做了个安抚现场观众的手势,然后同情地看着卢晓华,小心谨慎,宛若害怕踩上地雷的慎重表情,“卢总,你们的蔬菜生意,做得还不错吧?” 卢晓华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一脸茫然地回答道,“还好啊,挺赚钱的啊。” 主持人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问道,“那你们,就这样洋洋不睬的,人家就来买你的蔬菜啊?还是,还是说,你们还有别的赚钱绝招?” 卢晓华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道,“我们就是经营蔬菜生意,也就是菜贩子。” 主持人压了压手势,然后忍着痛不欲生的感觉,说道,“我们换个比较有趣的话题啊。那个,卢女士,请问,像你这么美丽动人的大美女,站到蔬菜摊位后面的话,回头率一般是多少呢?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网络直播平台的问题,点击率第一。” 卢晓华脸色晕红,羞红着脸看着他,不好意思地说道,“差不多,都会回头看一眼吧?当然,人家是买菜的,也不能说是看我的。我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能吃。” 现场观众一片会心的笑声。主持人也是微笑着,接着问道,“是啊,是不能吃。这个,请问,对于这些买菜的,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而不在蔬菜上面,所以---我们观众的疑问啊,我是替他们问的。你们会不会借此机会,短斤少两,或者以次充好---也就是说,趁着人家看美女之际,给人一些不很新鲜的蔬菜,或者干脆短斤少两,或者少找人家零钱什么的?” 卢晓华愣愣地睁大了眼睛,嘴里的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怎么行!我们是做生意的,又不是江湖骗子。再说了,做生意,讲究的是货真价实,物美价廉,公平交易,童叟无欺。我们要是不能保持诚信经营的原则的话,就算是人家不来砸我们的摊子,那也是时间久了,回头客少了,我们的生意也没法做了啊!要你这么说的话,我们做不了几年,早就垮了,还能撑到现在啊?诚信经营,都未必能够走到现在呢,何况骗人。” 主持人楞了一下,然后冲着观众席上微微点了点头,“还行,还不是太傻---”幸好他的主持经验丰富,没有把话说出来。饶是如此,现场观众们也是欢笑一片。 主持人掩着嘴,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把询问目标转向柳欣羽,“柳女士,不好意思啊。那个,请问柳女士,你的回头率,也是百分之百吧?抱歉,观众问的。” 柳欣羽眼睛飞快地扫了一下观众席,随即,垂着眼皮,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们是做室内工作的,很少接触外界的。我一般,不太去公众场合的。” 主持人微笑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你工作之前呢?比如说,大学时期?” 柳欣羽好像是有些受不了这么咄咄逼人的追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然后游移不定地说道,“那个时候,太年轻,不成熟,应该不算吧?” 主持人欢快地笑着,做了个适可而止的手势,“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们现场的观众,以及电视台前和网络直播平台的观众朋友们,也应该得到了他们想得到的答案。下面,就请柳女士告诉他们,告诉我们大家,你们的意向融资方案,好吗?” 柳欣羽下意识地瞅了一眼大屏幕,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出让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融资十五个亿吧---是,应该是这个数字。” 主持人楞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追问道,“柳女士这个数据,来自于什么地方?”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之前的数据,我也是看过的,印象不是很深-接触时间太短。” 主持人点了点头,打圆场似的截住了她的话,“那好,百分之三十的出让股份,融资额度,十五个亿。这个数据---说实话啊,如果是正常的企业投资,或者是企业并购的话,这个数量级,很正常,可以理解。但是,我们这儿是一个为初创企业提供融资平台的大型公益节目。说实话,对于创业融资来说,这个融资额度,有点儿大,而且,大了不是一点儿。当然,这个项目的利润率,以及投资回报率,也是很客观的。从客观理论上分析,应该属于低风险,而回报相对稳定可期的投资项目。那么,下面,有请我们的现场嘉宾,我们的投资人团队,对这个项目的有关情况,进行发问。不过,我有言在先啊,大家最好轻易不要询问我们这位美女老板。因为,除了诚信经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之外,好像我们的美女老板没有什么---她对于自己的企业和项目,好像是并不比你我多了解多少。抱歉,我是实话实说,为你们指点---避免大家误入歧途,给人家的美-” 先前的那位中年男子接过话筒,认真地问道,“白衣的那位,柳女士是吧?十五亿人民币的投资额度,门槛有些高。还有,我们投资的原则是,鸡蛋不宜放在一个篮子里。因此,我想请教一下,这个项目,是否能够接受小额度的投资?” 307 为人觊觎 柳欣羽犹豫了一下,然后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这个项目,我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有些问题的答复,如果不太准确,我先提前在这儿说声抱歉。” 中年男子楞了一下,然后苦笑着说道,“没事儿,你说吧。” 柳欣羽微微闭了一下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台上台下静悄悄的,都在等着她。过了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柳欣羽才抬起头来。她先是冲着那位中年男子歉意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做蔬菜批发销售,以及配送业务,除了业务运营所需要的现金流之外,对于资金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需求,这一点儿,想必大家也都明白。另外,从我们公布的财务数据,大家也应该看得出来,我们的营业利润非常可观,相比较于我们的企业规模而言。而且,良好的营业利润增长,也就意味着,其实我们并不怎么缺钱。所以,我们融资的目的,不是单纯着眼于外部资金的获取。我们的真实目的---我也是根据报告里面,这些财务数据来分析我们老板的战略构想啊---当然,具体是不是这样,我还不知道。但是,就这种融资规模,以及融资方式,还有融资的使用模式来看,我们老板的战略构想,是为了以后进入证券市场,所做的战略性---也就是引进战略投资。应该是---” 卢晓华连忙点了点头,“是啊,就是为了引进战略投资,为以后上市做准备的。” 柳欣羽微笑着,如释重负地冲着她做了个谢谢认可的表情。 主持人难得之极,做了个这还差不多的表情,然后看着投资人嘉宾问道,“怎么样,这位先生,对于柳女士的答复,你还满意吗?” 中年男子一脸无奈地说道,“还算是满意吧。不过,很可惜的是,我是挺看好这个项目的。但是,融资门槛太高,只能---只能说,我很遗憾。” 柳欣羽适时地躬身致意,与以答谢,“无论能否达成协议,你的认可,都是对于我们最大的褒奖。因此,我先在这里,对于先生的认可态度,表示诚挚的谢意。” 中年男子有些受宠若惊地欠了欠身,面带惶恐地回道,“柳女士太客气了。” 主持人对于节目录制秩序趋向正常,也是很感欣慰。他微笑着面对着现场观众,彬彬有礼地说道,“创业,是创业者的梦想。而企业上市,则是一个企业做大做强的梦想。因此,对于我们的两位美女老板的追求,我们也很理解,相信大家也是理解的。接下来,我们继续进行意向询价。请问现场的投资人嘉宾,大家还有投资意向的吗?” 崔英男眼见时机已到,便悄悄地给张涵鱼递了个眼色,示意她来出面。 张涵鱼正在那儿看热闹看得高兴,差点儿忘记了自己来到这儿的真正目的。看见崔英男的示意,她这才如梦初醒,连忙按了按自己面前的指示按钮。 主持人的注意力一直在台上的两位美女身上,差不多已经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两位身世显赫见不得,但却是来头不小的人物。他疑问地看了看她,随即微笑着问道,“张总有意出资,还是对这个创业项目,有什么要说的话?” 张涵鱼也报之于甜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毕竟,人家也是一大帅哥嘛。面对帅哥,就算是人家不属于自己,那也是会心情大好的。“我们之前,有过投资。不过,这一次,如果合适的话,我们也会考虑追加投资。但是,额度有些大了,不太能接受。” 主持人楞了一下,不知道她这是欲擒故纵呢,还是在拽着纤绳拉纤。 台上的王昆仑也赶紧把握时机,插了一句,“我们也是这种考虑。所以,能不能---” 主持人回头看着卢晓华和柳欣羽,谨慎地问道,“我们的融资方案,可以调整么?” 卢晓华犹疑了一下,然后不确定的把目光转向柳欣羽。柳欣羽上了台这么久,已经适应了很多。当然,对于具体的操作,她还是有些心里没底。可是,她几次看向观众席上之时,麦瑞跟郭晓阳却都故意避开了跟她的视线接触,更别说交流了。 面对主持人的追问,柳欣羽破釜沉舟的勇气上来了。她微笑着,姿态优雅地说道,“我们只是提出一个框架协议,至于具体的融资方案,当然还要合作双方进一步深入探讨。当然,对于之前有过投资以及合作的投资人,我们是会优先考虑的。英华投资公司参与过天使轮和a轮的融资,昆仑投资参与过我们的a轮融资。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没有特别难以弥合的分歧,或者是对于上市,或者企业发展前景等领域,没有异议的话,我们愿意优先考虑。” 台上的罗玉华这时按了按眼前的指示按钮,得到主持人的同意之后,拿起了话筒,“卢总,对于你们这个创业项目,我也很感兴趣。不过,因为之前我们没有接触过,所以,在这之前,我想先了解一下,然后再做决定。还有,你们的融资活动,能否暂时---能否暂时不要决定方案,一切等我们了解之后,谈过之后再说。” 这可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一下子就把之前的预订步骤打乱了。康丽丽担心的看了麦瑞一眼。哪知道,麦瑞正眯着眼,一副昏然欲睡的样子。 卢晓华的不知所措,不知如何应对,也让王昆仑有些担忧。他下意识地看了看卢晓华,然后把眼睛转向崔英男和张涵鱼。哪知道,张涵鱼是茫然不知危机就在眼前。而崔英男跟麦瑞一样,根本就没把注意力放在罗玉华身上。她正在那儿不知想些什么,眼神飘忽悠远,也不知道是看着什么,还是什么都没看。王昆仑悄悄摇了摇头,转过脸去,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卢晓华和柳欣羽身上。 卢晓华的茫然不知所对,只能换由柳欣羽来支撑场面。她扫了一眼大屏幕上的融资流程图,然后微微欠身,彬彬有礼地回复罗玉华,“对不起,罗女士。这个事情呢,之前,我们回复那位男士的时候,就已经做过说明了。我们今天来到这儿,是为了寻求投资,也欢迎所有的投资人,对我们的项目进行投资,或者表示投资意向。但是,在具体选择资金的时候,我们会从诸如有利于日后上市,以及,有利于企业长远健康发展的角度,来接受外部投资。也就是说,我们还是有所选择,有所区别的---” 罗玉华冷冷地打断她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说,别人是否愿意投资,是别人的事情;接受不接受外部投资,还是你们自己说了算?” 柳欣羽好像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犹豫了一下,这才迟疑着回答,“这个,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从情理上来说,应该差不多吧?毕竟是自己一手做起来的事业,谁也不愿意就这么,不经选择的,放手。万一失去控制,岂不追悔莫及啊?” 罗玉华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我们仅仅是财务投资而已,对于你所说的,不感兴趣。再说了,不过就是一个贩卖蔬菜的小生意,也没什么好让人觊觎的。” 308 白痴天才 柳欣羽认可地点了点头,“是啊,确实是这样。罗女士说的,其实也是大家的普遍看法。对于这个蔬菜批发销售,以及配送生意来说,除了现金流比较稳定之外,实在是乏善可陈。本来,这个项目也算不上是什么创业创新的领域。不过,我们融资的目的,就是想引入战略投资人,然后在他们的帮助下,提升我们的企业,怎么说呢,提升档次也好,转型升级也好。反正,能够跟我们的发展战略融合的,我们是会优先考虑的。” 罗玉华挑衅地看了看崔英男这边一脸桀骜不驯的表情问道,“他们能够给你们什么产业升级的空间?”她跟王昆仑熟悉,当然不可能冲王昆仑发难。而对于崔英男,由于之前陆前方的那个项目,她至今尚且耿耿于怀呢。 柳欣羽还没回答,卢晓华这一次倒是很难得的接过了问题,“罗女士,是这样的。之前呢,我们只是蔬菜批发销售,外加配送业务。但是,引进战略基石投资人之后,在他们的帮助下,我们开始建设自己的蔬菜生产基地,尤其是工厂化无土栽培生产基地和绿色蔬菜生产基地,还有工厂加农户的订单模式生产。这些领域,虽然并没有扩大我们的利润率,但却拓展了我们的业务范围,也扩大了我们的市场覆盖率。对于这些领域,如果没有我们的战略投资人,我们自己是做不起来的。就算是有资金,我们也不懂这些东西。何况,建立生产基地,既需要跟政府部门打交道,更需要政府土地部门的支持。很多问题,都不仅仅是资金能够解决的问题。我们是做蔬菜生意的,蔬菜生意,表面上看,就是一些无足轻重的菜贩子,一些小商小贩的个体经营行为。但是,对于现代社会,对于动辄数百万上千万人口的现代化社会的国际大都市而言,这些小商小贩的日常活动,却对我们的菜篮子,也就是我们的一日三餐,有着非同寻常的重要性。做这个生意,赚钱是一回事儿,但是,比赚钱更重要的,是如何在赚钱的同时,保障好我们一个城市的菜篮子领域的安全保障和正常运行,也就是说,往大了一点说,食品安全,事关国计民生,事关老百姓的一日三餐。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当然会慎重考虑投资人对于我们这个项目的投资目的,或者是别的什么追求。不好意思,大道理我不是很懂。但是,就我们这个项目而言,如果不是真正了解,或者说是知根知底的投资人,就算是有再多的钱,再优厚的条件,我们也不会考虑的。我们做生意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赚钱。但是,这个蔬菜生意,不仅仅是赚钱,就是唯一的目的,你说是吗?” 罗玉华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节目现场的掌声给淹没了。 康丽丽一边鼓掌,一边看着麦瑞说道,“麦瑞,你们这一位,是大理的小王子段誉转世重生的吧?怎么她这儿跟六脉神剑似的,一会儿稀里糊涂,一会儿聪明绝伦---” 麦瑞得意地瞄了一眼,“康姐,这你就不明白了吧?告诉你,这个啊,也不是很难解释。这个问题,在生理科学领域,被人誉为白痴天才-youknow?” 康丽丽翻了翻白眼,“生理科学我是不懂,不过,你这个脸皮的厚度,那可是古今中外,古往今来,天下第一,这一点儿,估计应该是毋庸置疑的。还有,就你这无耻又无赖的德行,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这些无辜可怜的小羔羊们,可算是落到后娘手里了。” 麦瑞不屑一顾地嗤了一下鼻子,“谁跟你说的啊?”说完瞄了一眼邹柏青。 康丽丽瞪着眼,一副心怀恨意,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你们家康姐夫说的啊!怎么着,你再厉害,估计也没办法整到他的头上去吧?” 麦瑞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那是没想整他,我要是想整他,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再说了,人康姐夫挺老实一孩子,我干嘛没事整人,我吃饱了撑的?” 康丽丽撇了撇嘴,说道,“你先别吹!你整一个我看看。” 麦瑞愣了一下,伸过手来,“你没事吧?你有虐待狂的前兆?自己舍不得整,让别人整?康姐夫最近惹着你了?还是,没把你伺候好?” 康丽丽一把打开她的臭爪子,嫌弃地呵斥了一句,“一边去!” 台上掌声平息之后,主持人息事宁人地看着罗玉华问了句,“罗总还有什么意见?” 罗玉华本来已经打算保持沉默到节目录完了,主持人这一句话,又把她调弄了起来。她看着崔英男,脸上带着些不很服气的味道,“那么,这一位,她能给你们,给你们的蔬菜生意带来什么?好像,他们既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什么政府渠道吧?” 卢晓华犹豫了一下,体内的北冥神功忽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欣羽心里苦笑了一下,然后做了个手势,靠前半步,“这个,因为之前,我们是有过合作的,比较熟悉,也比较和得来。其次,崔教授的专业管理团队,即使是在美国华尔街,那也是最顶级的企业管理团队之一。对于我们来说,崔教授的企业管理经验,以及对于正规的企业运营管理制度建设,那都是我们无论多少资金也无法替代的。这个,不能使用传统的眼光,来看待这些问题。” 罗玉华眼睛里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美国华尔街最顶级的企业管理?有那么夸张吗?是不是真的啊?我也是在美国呆过的,我也是美国回来的。我怎么不知道,不知道美国华尔街,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柳欣羽一听人这么说,直接就给堵在那儿了。她担心地看了看崔英男,生怕自己应对不当,给人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谁知道,崔英男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唇角含笑,若无其事,就像是人家说的事情根本与她无关一样。 主持人连忙说道,“崔教授的社会阅历,以及她在美国华尔街的履职生涯,这些都是公开的社会信息,罗女士对此不必抱有怀疑的态度。还有,崔教授履职美国第一保险集团期间,为美国第一保险集团创造了两千亿美元的投资盈利,这一点儿,也是被誉为美国华尔街的传奇故事之一的。” 罗玉华嗤了一声,毫无相信之意地说道,“两千亿美金?十年的时间,那不是比股神巴菲特还厉害吗?据说,我们的投资人跟巴菲特先生共进午餐,需要花费数百万元。那要照这么说,崔教授,如果我想跟你喝杯咖啡,也需要花费数百万元吗?” 崔英男面对着她咄咄逼人的眼睛,淡淡地笑了笑,“罗女士,无论是花多少钱,花钱,还是不花钱,你是否跟我喝咖啡,我都说了不算的。当然,就算是我说了算,估计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罗玉华脸色变了变,阴沉着脸问道,“为什么?你比巴菲特还牛啊?” 崔英男摇了摇头,“这个,跟巴菲特先生没关系。第一,我是公司里的人,我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日程安排,都是公司决定,我自己说了不算。第二,我喝茶,不喝咖啡。所以,无论如何,无论你花多少钱,我都不可能跟你去喝咖啡。这个,真的跟巴菲特先生没关系。奥,忘记告诉你,我们是巴菲特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持有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百分之十七点八五的股份。所以,如果我要约巴菲特先生喝茶,或者是一起午餐的话,我想巴菲特先生可能不会跟我要钱。再说,他也不缺我这俩钱。” 309 那一刻的擦肩而过 罗玉华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嘴里的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放低了,“你自己说的,谁知道真的假的。我也可以说,我是美国中央银行的第一大股东呢。” 主持人眼光略显凌厉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里明显充满了警告的味道,“罗女士,我们这儿是电视直播节目,是一个相对开放的,面向全国的权威性栏目,请你说话注意分寸。崔教授是社会名流,也是大型上市公司高管,她所说的,都是事实,也是经过---罗女士也是名声在外的社会公众人物,请你自重身份。” 现场观众也是一片质疑的目光扫了过来。 罗玉华有些懊悔自己的冲动和轻率。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站起来,欠了欠身,“对不起,崔教授,我也是一时戏言,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崔英男微笑着摆了摆手,说了声没事。 主持人自嘲地微笑着,冲着观众席上说道,“今儿的节目录制,无论是对于我们现场的观众,还是对于我们现场的工作人员来说,都可以算作是一个别开生面的,充满了意外,当然也充满了惊喜的录制活动。我们既见证了我们这个节目创建以来,项目融资额度的创纪录成交数字,也见证了央视财经栏目靠近大型综艺节目的潜质。这是一个让我们充满惊喜,也充满了意外,还有欢笑的夜晚。让我们大家,用我们最热烈的掌声,来表达我们对参与这个节目的创业者们,以及我们的投资人嘉宾们的感谢与敬意。谢谢大家参与我们的节目,也欢迎大家再次来到我们这个栏目组。我们节目的报名方式,以及参与方式,就在我们电视屏幕的右下角。大家可以直接拨打我们栏目组的对外联络电话,或者是加我们的微信公众号,在线报名,参与我们的节目互动,或者报名参与我们的创业英雄汇节目。谢谢大家,谢谢观众朋友们,谢谢我们勇敢的创业者们,也谢谢我们的投资人嘉宾。再一次感谢大家,再见,亲爱的朋友们。” 崔英男微笑着站起来,眼睛看向观众席。正在现场工作人员指导下,秩序井然地退出节目现场的观众们,频频回首,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卢晓华和柳欣羽。 张涵鱼一脸欢笑的站起来,冲着卢晓华笑了笑,刚要迈步扑过去,便被崔英男拉住了,“别乱跑,摄像机还在拍着呢。快,跟我走。” 张涵鱼犹豫了一下,眼睛看着卢晓华和柳欣羽,“她们两个怎么办?” 崔英男下巴一仰,“麦瑞在这儿,她会安排的。好了,我的保镖过来了,赶快走。” 说着,拉着她,迅速跟围上来的保镖汇集到一起,转向退出通道。 麦瑞对李卫说道,“你和邹柏青过去,带着卢晓华和柳欣羽先走,我们随后跟上。” 李卫答应了一声,眼睛却看了看谷伟云。谷伟云没敢说什么,自己先站了起来。麦瑞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跟郭晓阳白雪一起,转身走了。 李卫见麦瑞没什么表示,便看了邹柏青一眼,然后拉着谷伟云说道,“跟我来吧。”谷伟云颤颤微微地答应了一声,连忙跟着往台上走去。邹柏青轻轻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三个人走到台边的时候,被工作人员拦住问了一下。 李卫指着台上的卢晓华和柳欣羽说道,“我们来接人的。” 工作人员回头看了看台上的两位大美女,正好卢晓华也看见他们,便挥舞着手势,示意着,拉着柳欣羽跑了过来。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让开了去路。 曲终人散的节目现场,嘈杂而不混乱。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曲曲折折,有过无数次大型群体节目组织和管理经验的央视团队,在这种大型录制节目领域,表现得越来越娴熟自如,游刃有余。而相形之下,对此作出肯定的,便是观众有秩序的撤离场地。 麦瑞还是在上车之前,碰巧似的看到了罗玉华。让人感到意外的是,罗玉华虽然带了好几个人前来参加节目,开的却是一辆外观很不起眼的保时捷房车。 麦瑞只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便拉开了车门。而罗玉华的视线扫过来时,却只看到了麦瑞的背影。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钻进自己的保时捷房车里,走了。 张涵鱼跟在崔英男身后,一边被她扯着快速前进,一边忍不住回过头,四处张望。不过,崔英男一群身材高大的保镖团团围住,挡得她什么都没看见。直到她们两个上了车,张涵鱼这才醒过味来似地问道,“英男姐,你怎么这么多保镖啊?之前的话,不是只有两个人吗?另外这些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崔英男看了看她,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今儿是出席大型活动,现场人太多了。之前,都是我们自己人,小圈子里的活动,不需要这么多人。” 张涵鱼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接着问道,“之前?跟小马哥认识之前,我们也不是很熟悉啊?那个,你怎么能说是自己人呢?” 崔英男抬头,认真地看着她,然后拍了拍她的胳膊,“麦瑞是一个值得依靠和信赖的人,跟她在一起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还有,他们是固化的小圈子。” 张涵鱼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就是说,你认识我们之前,就知道---” 崔英男微笑着拦住她,“鱼儿妹子,聪明人,就像是麦瑞这样的,并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说出来。我们呢,我们日常生活当中,一些无关紧要的,或者是为了开心,为了逗乐的话,不妨多说一些。但是,真正重要的话,如果不是建立在事实认证或者事实依据的基础上,最好还是别轻易下结论。我们大家聚在一起,算是缘分,这份情谊,也是弥足珍贵的。大家都没有恶意,也都不是抱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因此呢,有些东西,自己心里想想就好,不一定非要说出来。无关紧要的玩笑话,说再多,也无伤大雅。但是,有些话,有些事儿,即使是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念头,一个想法,都有可能伤害到彼此。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吗?” 张涵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双眉紧锁地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懂你的意思了。英男姐,你的意思,无外乎什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与人为善,不可以妄加揣度他人之意,与邻为伴,做人要时刻怀有慈悲心怀---也就是这些意思吧?” 崔英男伸手轻轻碰触了一下她的小碎发,微笑着点了点头,“人生苦短,常怀慈悲之心,长夜漫漫,应抱赤子胸怀。鱼儿妹子,与人为善,总是胜于与人为恶。天下到处都是朋友,总胜过天下处处都是敌人。你说是吧?” 张涵鱼拉着她的胳膊抱在怀里,低声说道,谢谢英男姐的教诲。你比我亲姐姐还好。我姐姐就跟麦瑞似的,除了骂我,就是吓唬我。所以,我又想她,又怕她。 崔英男微笑了一下,“她们也是为你好吧?你这个人,轻灵跳脱,无拘无束,又不是晓华妹子这样沉稳慎重的人,她们害怕你聪明过了头,走了歪路,所以才会把你看管得紧一些。要是你跟晓华妹子那样,内敛自重,估计也就没人管你了。” 张涵鱼瞪着眼,一脸迷茫地看着她,“芦花姐?也没看出来她有多么好啊?” 310 极致创客 崔英男哼了一声,反问道,“怎么,她不好吗?” 张涵鱼眯着眼想了想,“没有,也没什么不好。就是,找不出毛病,也看不出什么优点来。对了---她是个老好人,不管别人对她是好是坏,她总是对别人好。” 崔英男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就是做大事的襟怀,也是做大事的气度。你得学着些,是不是?还有,翠文妹子,你别看人家岁数小,人家多沉静,多稳重。” 张涵鱼嘟了嘟嘴,“一天到晚没句话,跟个老夫子似的,闷死了。我要跟她那样,干脆不要活了。沉默寡言的,多没趣啊。” 崔英男宽容地说道,“也不是说你说话多,就是什么坏事。说话多的人,头脑活络,心思机敏,而且,看问题也看得开。但是,我的意思是,不要总是把人给想得太坏。” 张涵鱼点了点头,“嗯,是,英男姐,我明白了。”她转头往外看了看,然后问道,“那个人怎么回事儿啊?我看她朝着麦瑞身后看了一会儿才上车。” 崔英男没看见,也不知道,随口问道,“谁呀,我没看见。” 张涵鱼说道,“就是今儿录节目时,一直跟我们呛着的那个人。嗯,上了一辆保时捷房车走了。好奇怪,不知道她今儿怎么了,好像是谁得罪过她。” 崔英男明白过来,“你说那个罗玉华啊?” 张涵鱼说是啊,你认识啊?这个人挺奇怪的看着。挺有钱的,也不像是气量很小的人啊,怎么会那么样呢?公众场合,太没风度了吧? 崔英男淡淡地说道,“不知道。或许是跟方子他们有什么纠葛吧?要不然,就是在这个问题上,跟他们呢,有过很大的争议。所以,一看到他们拿出这个项目,就会忍不住火冒三丈。这也是人的心理素质问题,没有管控好自己的情绪。” 张涵鱼楞了一下,随即问道,“你要是不说,我还忘记了。对了,英男姐,你突然把这个投资额度提了那么高,是不是为了气她啊?我看她脸都白了。” 崔英男淡淡地说道,“我气她干嘛?我只不过是,确实看好这个项目的投资前景而已。再说了,她对此怎么看,跟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我们做得---我们这么做的话,新闻媒体就会炸锅似的报道此事。这个,对于我们来说,岂不是一个轰动全国的广告宣传?再说了,我们不管投资多少,都不会有风险的,我怕什么。” 张涵鱼楞了一下,然后有些犹豫地问道,“可是,英男姐哎,方子不是说,他们已经投入了五个多亿,而且亏损还是很严重的,而且是一直亏损着的吗?这个,不会是没有风险的吧?不是说了,投资就有风险吗?”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做技术研发,或者说是科学技术创新,他们或者还是很好,很不错的。但是,做市场的话,他们就不行了。不是这个项目不行,而是他们走的路子,不完全准确。很多事情,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张涵鱼愣愣地看着她,一脸迷茫,“这么专业的评价术语,宝宝怎么听得懂啊?姐姐,咱们这不是大学讲堂,也不是什么思想论坛,你能简单点儿说说吗?回头,我给你做按摩,好不好?” 崔英男歪着头看着她,“就你这嫩胳膊嫩腿的,有劲儿吗?” 张涵鱼连忙支起身子,讨好地说道,“当然有。告诉你,我的按摩手法可好了,可舒服了。那个,我姐和麦瑞不高兴的时候,我都用这个来---你也没不高兴啊---”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没不高兴,就没这待遇了?人家是亲姐,我不是对吧?” 张涵鱼连忙摇手,“不是的不是的。英男姐,我给你按摩,你呀,赶快跟我说说,为什么小马驹跟方子那么聪明,玩了那么多年,就是赔钱,就是不开窍。快说。” 崔英男一边享受着她的按摩,一边淡淡地说道,“其实啊,这个事情,说穿了就一文不值,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我问你,鱼儿妹子,就你上网写作的话,你写的东西,跟郭晓阳白雪她们两个相比,或者跟我和麦瑞写的经济分析报告相比,怎么样啊?”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心虚地说道,“这个没法比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哎。” 崔英男淡淡地笑了笑,“可是我们的演讲报告,网络点击率,不过是几千,而你却是几千万---我们只有你的万分之一,还不到吧?” 张涵鱼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们那个,我都看不懂,别人,也大多看不懂吧?就是啊,写得好像是挺严谨的,挺有逻辑性的,可是,看不下去。” 崔英男点了点头,“是啊,做生意嘛,就跟你写网络文学,网络小说一样,追求极致完美,那是一回事儿,可是,要让社会大众接受,却是另外一回事儿。陆前方的公司名字叫什么?极致创客!追求完美,追求极致---这是一种非常可贵的科学求真的精神。但是,这种科学求真的精神,用来做技术,做产品,那没问题。要是做市场,恐怕就有些过分了。因为,在市场普及之前,只能追求社会认可,而非追求完美。你懂吗?” 张涵鱼叹了口气,说道,“唉-英男姐,你就别糗我了!我要是懂这个的话,那还要写什么那个破网络小说啊?我跟着你们混多好,说不定有一天,也能跟芦花姐似的,成为一个小富婆。哎,你说,这个事儿也是奇怪啊。你看,像你,或者是像麦瑞,你们都是那么聪明,那么智慧,智商那么高不可攀的人,这要是说你们能够取得今天的成就,那谁也不敢不服气。可是,你看啊,就芦花姐,木木呆呆的,就跟那个六脉神剑的段誉似的,她也不比我们聪明,也不比我们会来事儿,或者是有什么不一样的背景。可是,她就怎么能够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呢?这么年轻,又这么花一样的漂亮---” 崔英男伸手捏了捏她柔嫩的小手,笑着说道,“鱼儿妹子,你也不丑啊!” 张涵鱼挣开她的手说道,“那不一样的。我这是小家碧玉,小户人家的漂亮,。可是,芦花姐那个,那是很大气,很有风度气质的,过去人说的那种,气象万千,倾国倾城的漂亮。这个,我们呆在一起,还看不出来。可是,你看见没有,一到了人多的地方,一到了万众瞩目的地方,人家就算是一副傻里吧唧的样子,那也是万众瞩目的焦点。真是奇了怪了啊!你说,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啊?” 崔英男笑着拍了拍她,“我看你这是羡慕嫉妒恨,是不是啊?” 张涵鱼摇了摇头,“哪有啊!大家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我这是替她高兴,替她骄傲,替她自豪。毕竟,咱们是自家姐妹。再说了,没有我们仨一天三顿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她能这么滋润,这么细皮嫩肉的,这么好看?” 崔英男摆了摆手,“你别贪天之功,人家本来就细皮嫩肉的。对了,我也是那么那。你说,现在她倒是很少出门,很少晒太阳。可是,之前的话,她可是整天呆在蔬菜市场上的。这家伙,风吹日晒的,她怎么就这么好的皮肤呢?不行,回头得问问去。” 张涵鱼忽然扑哧一笑,“英男姐,我看啊,你要问,还是别问芦花姐了。” 311 换头术 崔英男抬了下头,“笑得鬼鬼祟祟的,什么意思啊?不像个好人。” 张涵鱼忍着笑,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你不是聪明吗,你猜啊?” 崔英男故意摇了摇头,“你花花肠子里搞什么鬼,我怎么知道,猜不着。” 张涵鱼有些小得意的说道,“猜不着啊,那我跟你说吧。你呀,也不用去跟芦花姐讨教。我们这儿-你那儿,有一个比芦花姐皮肤还白的小白脸,跟他学不就得了。” 崔英男摇了摇头,“小白脸,乃是先天皮肤好,后天保养得当。对了,他还是做美容创业的,回头让他把秘方献出来。还有啊,小白脸整天在屋里搞科学研究,不大见太阳。不过,我们就算是保养,估计也没有那么好的效果。” 张涵鱼仰着脸想了一会儿,忽然又是扑哧一笑。崔英男反手打了她一下,“神经兮兮的,笑什么呢?又想什么鬼注意了啊?” 张涵鱼悄悄趴在崔英男耳边,低声说道,“聊斋志异里面的鬼故事里,有一个换头术,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陆判官给朱尔旦的老婆换了一个美人头的故事。” 崔英男瞪了她一眼,“干嘛,把你的头换给姐啊?我倒是愿意,你舍得啊?” 张涵鱼诡异的笑了笑,“换我的头干嘛,我又不是比你漂亮。那个,换小白脸的啊。” 崔英男吃得一笑,“那不是阴阳颠倒,乾坤错乱了吗?乱弹琴!” 张涵鱼连忙摇着手说道,“换头干嘛啊,换头谁也活不了。换皮肤啊---你看这样多好,你换了小王子的皮肤,这样,你就是又白又漂亮,还不用担心这家伙命犯桃花,到处招惹风流祸事。最关键的是呢,以后你们的小宝宝,也会长得漂漂亮亮的。” 崔英男翻了一下眼皮,“可是,人家科学家可是说过了,这个孩子的智力跟相貌,一般都是肖父亲的多。而身材和体质呢,则是大多随母亲。” 张涵鱼楞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不是吧,英男姐,你们这都到了考虑下一代优生优育的程度了?这么快?宇宙第三速度啊!” 崔英男啪地给了她一巴掌,“胡说八道什么呢!哪儿跟哪儿啊,这都是。赶快给李卫打电话,问问芦花---问问晓华妹子她们两个出来没有,我们该走了。” 张涵鱼一边往外掏电话,一边嘟囔道,“不是有麦瑞嘛,干嘛我来问?” 崔英男摆了摆手,“麦瑞的脑子,不是用来考虑这些繁琐杂事的,以后啊,别什么事儿都赖在她身上。这些后勤范围的事情,应该是你们这些人考虑的。” 张涵鱼挠了挠头,“后勤的事情,更不是小事。这个,还是专人负责好吧?要是都来插手的话,好像是反而不太好啊,你说是吧?” 崔英男楞了一下,“你别说,这句话还是挺有道理的。不过,也没合适的人选啊。之前的那个谢安华,倒是上乘的大总管人选,可惜的是,麦瑞爱惜人才,舍不得大材小用。现在这一个狡猾机灵的郭晓阳,好像麦瑞也没打算让她负责杂务。” 张涵鱼愣头愣脑地问道,“你呢,你没人选吗?” 崔英男遗憾地摇了摇头,“我那边的管理团队,不属于我个人。而且,就算是我可以动用,那也不好。公私分明,应该是我们的底线。我们那些人,都是为我们公司服务的。我们的个人投资业务,都是个人自己打理。我自己的事情也比较多,加上公司里的事情,所以,麦瑞这边,除了资金以外,什么忙我都帮不上。” 张涵鱼挠了挠头,“可是,麦瑞这人有洁癖啊,她不愿意挖别人公司的墙角,不愿意招聘别人单位的人。自己培养,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培养的。像我这样的,估计也就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由此可见,人才难得,也难找啊。” 崔英男点了点头,“也不是麦瑞有洁癖。而是,惯于跳槽的人,一般来说,忠诚度都不怎么样。而且,还存在不同的企业文化冲突问题。算了吧,等有了合适的人再说吧。反正,只要我们把事情做好了,自然就能够汇聚天下英才。对了,你也别一味的妄自菲薄,瞧不起你自己。麦瑞用人,都是有她一定的道理。既然她要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定然会有后续的计划和安排。现在,她也是事业初创时期,到处都需要人手。你呢,好好跟他们学习,尽量多为他们分担一点工作。” 张涵鱼挠了挠头,苦恼地说道,“我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学得再努力,估计也是白搭。你也知道,我做事情,就像是我写网络小说,乱七八糟,到处都是漏洞。这个,要是做生意这么做的话,那不是早晚会捅大漏子啊?不行不行,我干不了。” 崔英男楞了一下,然后沉思着说道,“可是,我听麦瑞说,你那个买股票,还是挺有灵性的嘛。其实,所有的事情,道理都是一样的,一事通,万事通。” 张涵鱼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那怎么能一样啊?我买那个股票,都是拣着那个行情最臭的时候,买那些业绩以及分红最好的股票,行情好的时候,就出掉一部分。就这么,主要是依靠人分红。那是人家企业经营的好,又不是我的能耐。” 崔英男点了点头,“我们也是,也是依靠企业分红。对了,要不这样,你也给我打理着,好吗?我也按照百分之三十的报酬给你。” 张涵鱼连忙摇手拒绝,“得了吧,英男姐,我呀,我也就是小富即安的命,做不了人芦花姐那样的大富大贵。咱命里没有,担不起来。那个,小钱小事儿,做着玩玩可以。真的要是大笔的资金投入,你还是找麦瑞吧。我看过她写的投资分析报告,虽然不是全都懂,可是,很震撼人心的。人家那是真正的资本管理专家,我这是蒙古大夫。” 崔英男挥了挥手,跟保镖说了声,“都到齐了,走吧。”完了之后,表情凝重地看着张涵鱼,认真地说道,“不过,鱼儿妹子啊,你这份谦逊,还有你这份自知之明,倒是很难得的。确实,有些事情,或者是有些时候,自知之明,也是一种必要的素质。先这样跟麦瑞混下去吧,等到时机合适,再看看你适合干什么。” 张涵鱼堵着嘴说道,“我就适合不负责任,天马行空的胡乱写东西。” 崔英男微笑着摇了摇头,“妄自菲薄,这个可不是什么美德,以后注意些。” 李卫跟谷伟云来到卢晓华柳欣羽身边,拉过卢晓华的手,便往出口走去。卢晓华连忙伸手招呼柳欣羽,让她跟上。柳欣羽微微一笑,刚想说什么,谷伟云已经牵着了她的手。她忍不住脸上一红,抬眼四下里看去之时,正好跟邹柏青的视线碰在一起。 邹柏青下巴微抬,解释道,“麦瑞让我们来给两位美女护驾。咱们走吧。” 柳欣羽跟邹柏青不熟,不过,看着人一副成熟稳重,风度凛然的气势,心里不自觉地便生出一份好感。她微笑着点点头,说声谢谢,然后,避嫌似的,就想挣脱谷伟云的手。谷伟云抓得紧紧的,一点也没放松的意思,“人太多,你别走丢了!” 柳欣羽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对着邹柏青微笑道,“不好意思阿,年轻人,冲动。” 312 相见恨 邹柏青好像是很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年轻人的率性而为,挺好的,挺真诚的。”说着,不等柳欣羽解释,便接着说道,“柳女士乃是业界名流,大名享誉首都商业圈,今儿晚上一见,确实是名不虚传啊。可惜的是,这么优秀的人才,邹某却无缘识荆,乃至于失之交臂。之前,我们也很想能够得到柳女士这样的优秀人才,作为事业襄助---” 柳欣羽被谷伟云牵着手,未免有些情势尴尬的味道。可是,眼见得邹柏青风度翩翩,优雅大方地跟自己说着话,也不好意思就此甩脱他的手。她只好一边暗自羞恼,一边满脸堆笑地跟邹柏青赔礼道歉,“不好意思啊,邹总,那个,有一段时间,可能是繁琐杂事太多,所以,很久没在这边,那个公开露面。不过,邹总您抬爱了。柳某一介女流,识见浅薄,能力有限,可能会有负邹总青眼。实在是不敢当。” 邹柏青微微摇头,“柳女士,过谦了。来,这边来,上车吧。”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不是还坐来时的那一辆车吗?” 邹柏青还没说什么,谷伟云便拉开车门,拉着她的手往车上钻,“坐哪辆车都一样。邹总的驾驶技术,堪比职业赛车手,柳姑娘,你就放心坐着好了。” 邹柏青上了驾驶室,又回了一下头,“柳姑娘?小谷,你玩穿越情怀啊?” 谷伟云欠了欠身,说道,“人小龙女喜欢自称柳姑娘的,对吧,柳姑娘?” 柳欣羽脸一红,连忙挣开他的手,回手去系安全带。对于他们两个的话,直接选择了忽略不计。也是,这种话,根本就不是好好聊天的节奏,让人没法玩下去。 李卫跟卢晓华坐在他们两个对面,都是一副心有灵犀,含笑不语的样子。 柳欣羽系好安全带,眼见众人眼睛都看在自己这儿,便假装关切似的眼光往车窗外扫了一眼,问道,“他们呢?他们还没出来吗?” 李卫笑了笑,说道,“柳姐放心,大家都已经到齐了,都在车上了。” 柳欣羽点了点头,随即又一脸疑问地问道,“人都到齐了,可以走了吧?” 李卫朝着车外看了一眼,“不急。这样的大型群体性活动现场,人很多。如果大家都急于退场的话,不太好。我们等一会儿,人流少一些,然后再走。” 柳欣羽点了点头,微微沉思了一下,然后意示征询地看着他,“你是负责人吗?” 李卫笑了一下,“我是保安,保安的职责,就是秩序和安全方面---” 谷伟云接了一句,“顾问。”他抬了抬手,对柳欣羽说道,“李卫这家伙,人是不错的。不过,自从拜了郭晓阳为师,也就开始学坏了。柳姑娘,你少跟他说话,小心有诈!” 李卫嗤笑一声,把头一扭,根本就不屑于跟他置辩的样子。 卢晓华伸过手,安抚似的按了按柳欣羽的手背,低声说道,“柳姐,你别在意啊。麦瑞他们律所的人,天生就是律师职业的素养,天性就喜欢嘴上功夫的较量。” 谷伟云伸手拉过柳欣羽的手,对卢晓华说道,“卢总,咱这是怎么说得?柳姑娘也是我们律所的人哎。您老不能这么当着我们的面,这么黑我们吧?” 柳欣羽红着脸,悄悄把手挣脱回来,身子往外挪了挪。 李卫回过头来,警告谷伟云,“谷歌,人卢总是老实本分的人,别跟人没大没小的。” 谷伟云看着柳欣羽抽回去的手,有些心有不甘地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都这么熟了,不用搞那么生分吧?大家不都是说,芦花姐面冷心热,古道热肠,最是观音菩萨似的吗?怎么了,今儿晚上,我们都已经是大功告成之际,还不许我跟卢总,芦花姐开个玩笑啊?是不是,芦花姐?”他嗲声嗲气的,活脱一个娘炮。 李卫拍了拍他的肩,“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芦花姐?要么喊卢总,要么-就算是套近乎,最少也得喊一声晓华姐姐。芦花姐什么的,像话吗?” 谷伟云楞了一下,旋即说道,“不是啊,我可是听张总,张总喊得芦花姐。” 李卫白了他一眼,“人张总是网络作家,网络语言,惯于无厘头的乱起外号,胡乱称呼,你也是网络中的语言习惯啊?你那兰花指翘得倒是跟人差不多。” 谷伟云回眼看了看自己细腻修长的葱葱玉指,把头一扭,说了声讨厌。他这么扭扭捏捏的,让人看着,倒也确实是一副标准的娘炮特征。因此,无论是持重含蓄的邹柏青,面冷心热的卢晓华,还是优雅含蓄的柳欣羽,都被他逗得忍不住莞尔失笑。 李卫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谷歌啊谷歌,你这要是早生五十年,那才叫作适逢其会。现在啊,你这只能是生不逢时了。可惜了,可惜了啊!” 谷伟云斜着一双风流洋溢的桃花眼,不屑地飞了个眼给他,嘴里嘟囔道,“什么适逢其会,什么生不逢时?你懂什么呀?不就是拜了个什么汉语言文学的高才生做辅导老师,这就跟我们显摆上了啊?你说说,适逢其会什么意思,生不逢时,又是怎么一个诠释?说得有道理,我就承认你是小果子的良门高第;说得不好,就让小果子一顿乱棒,打断你的狗腿,逐出师门,永世不得回山。” 李卫把嘴一撇,“就你?小娘炮,你还考校我呢?什么良门高第?圣门高第!” 谷伟云翘了翘兰花指,辩解道,“小果子虽然强横霸道,但却是含蓄内敛的智者风范。良门高第的解读,恰如其分。圣门?那得等千年以后,我们的子孙后代来追认。我们自己这么说的话,有点儿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个谦虚谨慎的良好品德,还是需要保持的。你说呢,小保(宝)-安同志?” 李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哥有名有姓的,不许你叫小保安!” 谷伟云嗤了一声,反诘道,“果子姐跟翠文妹子能叫,我为什么不能叫?小保安小保安,小保安-小宝哎---” 李卫捏着拳头,示威似的挥舞了一下,谷伟云才嬉皮笑脸地闭上了嘴。李卫白了他一眼,把头转向车外,不去理会他。 柳欣羽疑问地看了看李卫,然后再把疑问的目光投向谷伟云。谷伟云张了张口,可是,他看了李卫一眼,又把嘴闭上了。柳欣羽摇了摇头,没弄明白他们打得什么哑谜。 卢晓华看着一脸困惑不解的样子,有些不落忍,便凑过脸来,悄声问道,“柳姐,想什么呢?他们这些人,斗嘴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就是生气,也是假装的。” 柳欣羽看着李卫,也压低声音问道,“那他为什么生气啊” 卢晓华抬头看了看他们,然后说道,“你没听出来啊?那个嗲声嗲气,古里古怪的语气里,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儿。听着,好像是人家李卫的乳名。” 柳欣羽伸手掠了一下鬓角,一脸疑问的说道,“现代社会,称呼乳名,也不算什么呀?不是,至于吗?” 卢晓华微笑着说道,“好像是人翠文妹子的专属权利,他人不得侵权的。” 柳欣羽这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这样啊,怪不得。” 李卫倒是没有一直跟谷伟云怄气,他抬眼看了看后视镜,礼貌地问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准备开拔了。那个,邹总,我来开吧?” 邹柏青摆了摆手,随口说道,“没事,我开好了。能给柳女士和卢总开车,也是我的荣幸。说实话,两位美女,都是我景仰已久,无缘识荆的优秀人物。” 【作者题外话】:同时开双挂,有些过分。加之点击量一直上不去,想放慢写作节奏,反省一下。其次,因为电脑老是丢文,几个重要的情感片段,都丢了,无法上传,也导致本文故事情节破碎而混乱,这也需要时间调整。 非常感谢对于本文不离不弃的朋友,我会努力做好一切,为你们写出一部好看的都市情感小说,情感大戏。 再次表示深切的歉意。 313 老司机 卢晓华跟柳欣羽听他这么说,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柳欣羽,人家跟她摆明了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子,着实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她坐在保姆车的后排座位,面朝前方,正好可以跟邹柏青视线交流。因此,她便看着邹柏青的眼睛,小心谨慎地问道,“听邹总的意思,好像是之前,还曾经关注过我。不过,邹总乃是首都商圈的领袖人物之一,我认识邹总,这不奇怪。邹总认识我的话,我就不太清楚了,之前好像没印象。” 邹柏青神情平淡,语气沉稳,随口说道,“之前,跟你们公司有过一次业务来往,后来偶然间听你们原来公司业务人员说起,说是你已经辞职,因此,后来接手的财务顾问不太熟悉,希望我们延迟一下交易时间。我们呢,那时也在做一个上市项目,恰好需要一位有经验的财务专家。不过,可惜啊,没能找到柳女士的联系方式。” 柳欣羽不愿意提及往事,淡淡地哦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邹柏青好像是很懂她的意思,并没有接续之前的话题,“柳女士今晚的表现,真是让我们很佩服啊。这种公众场合,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发难者,能够委曲求全,慎重对待,既没有给对方以不好的印象,又顺利地把节目录了下来,真是难得。当时,我们在台下的人,可都是捏了一把汗的。所以,今晚,柳女士算是大功一件,对吧?” 柳欣羽连忙摆手客气道,“哪里哪里,邹总何必这么客气呢?其实,也就是卢总不屑于跟对方一般见识,否则的话,这种局面,自己完全可以应对。再说了,就算是卢总不愿意跟对方解释的话,咱们这边人才济济,还怕没人上台吗?我也是适逢其会而已。” 邹柏青拍了一下方向盘,轻轻摇了摇头,“有些事情,柳女士可能不是太清楚。我们这边人员虽多,却也不是人人都适合上台的。” 柳欣羽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邹总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邹柏青解释道,“我们这边的人,大多数跟人认识,而且,不是一般的认识。这中间,有很多无法在公开场合面对的问题。你们这边,你们麦瑞这边的人,大多数都是未曾经历挫折教育,或者是,接受过处理复杂问题的考验。最为关键的是,他们这些年轻人,年轻气盛,过于强势。就算是语言上谦虚一些,可是,骨子里的那一份骄傲,或者是优越感,很可能激怒对方。不像是我们这些老司机,为了安全,会甘心等一等,或者是退让一下。有时候,优势也是一种劣势。各位,请别介意,我的话有些直率。” 李卫连忙说道,“在商场上打滚历练,邹总跟柳姐,那是我们的前辈。我们只有打心眼里景仰和尊崇的份儿,绝无怪罪和误会之一。就像是柳姐今儿晚上,看似娇弱,看着好像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其实,心中有一定之规,因此,才让对方无从以对,不能干扰或者是搅乱我们的既定计划。” 邹柏青微笑了一下,“喊我邹总,喊柳女士柳姐-小伙子,你们这真的是内外分明啊。” 李卫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那个,我们跟柳姐一个屋里住着,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习惯了。至于邹总,您可是首都商业圈里的大佬啊,我们就算是有亲近之意,那也是望而却步不是?再说了,我们内部讲究的众生平等的原则,可是,对外的话,如果缺少礼仪风度,为人诟病的话,那,麦瑞还不砸断我们的腿啊?” 邹柏青叹了口气,说道,“说来说去,还是把我当外人啊。那个,小伙子,你说,我当初给你们红包,是不是给错了呢?” 李卫愣了一下,跟谷伟云交换了一下眼色,“不是,邹总,红包不是麦瑞给的啊?” 邹柏青拍了拍方向盘,叹着气说道,“麦瑞是给过,可是,我也是给过啊。” 李卫小心翼翼地问道,“不是啊,邹-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不就是给了我们一次红包吗?这怎么还有麦瑞跟你两份呢?是我们遗忘了前世今生中的某一个轮回吗?” 邹柏青嗤地一笑,“什么前世轮回啊?麦瑞说要给你们红包,又说她不知道国内的风俗礼仪。问我的时候,我就说了什么六六大顺,八八吉祥之类的话。麦瑞就说,那就六六大顺吧。创业伊始,也算是讨个口彩。我准备红包的时候就想呢,怎么说,麦瑞也是我多年来最稳定的商业伙伴,对吧?而且,你们这些人,都是我一手招聘来的。要是按照封建社会时期的官场规矩,你们这也算是我的门生了,对吧?” 李卫点了点头,“所以,麦瑞答应给的六六大顺,你就半路截胡,给加了码。于是,后来到了我们手里,就成了八八舰队了,是吗?” 邹柏青苦笑了一下,“我当时打算给个168,或者188,198什么的。可是,还怕给多了,既惹麦瑞不高兴,又怕把你们给吓跑了,所以,就没敢多给。可是,给完了之后,回去了,我就后悔了。这个事儿啊,办的真是不太好,不太聪明。” 车内的人都是一脸会心的笑意,只有柳欣羽一脸茫然,她左右看了看,疑惑不解地问道,“你们怎么这样一副表情,什么意思啊?邹总,你话里有玄机啊?” 邹柏青笑了笑,张了张嘴,没好意思说话。 柳欣羽看着李卫跟谷伟云一脸坏笑的样子,忍不住有些羞恼。可是,守着邹柏青跟卢晓华,又不好意思像在宿舍里那样跟他们闹,只好转而来问卢晓华,“卢总,邹总话里有话,隐藏着什么玄机呢?怎么他们古里古怪的?” 卢晓华笑着说道,“你别叫我卢总,叫我晓华,我就跟你说。” 柳欣羽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三个坏男人,有些拘谨地说道,“那我就失礼了啊。晓华妹子!” 卢晓华笑着哎了一声,然后问道,“麦瑞答允给多少红包啊?”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看看李卫,李卫说道,“六六大顺,六千六百六十六。” 卢晓华笑着点了点头,“那么,邹总实际给了你们多少呢?” 李卫笑着说道,“八八吉祥,给了八千八百八十八元。” 卢晓华笑吟吟地看着柳欣羽,问道,“邹总给添了多少?”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两千二百二十二元?” 卢晓华摇了摇头,说道,“你用阿拉伯数字来读读看。” 柳欣羽还没明白什么意思,说了声那不一样吗,可是,连续四个二读出来,她便心头一亮,恍然大悟。“奥,邹总是这个意思啊!早说呢,害我猜了半天。”她四下里看着车里的人,嘴里由衷地感叹道,“唉,你们这些人,就是聪明。不像我,非得人家说出来,才能明白过来。我真够笨的,邹总这点儿自我嘲讽的小笑话,我都听不出来。” 邹柏青摇了摇头,否认道,“柳女士,你这不是笨。这个,跟人的聪明与笨无关。” 柳欣羽不相信地看着他,“怎么不是笨?为什么你们大家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谷伟云挥了挥手,随口说道,“这个问题更简单,你都不需要问,自己想一下,不就清楚了?很多时候,不是人的聪明与笨的问题,而是,你说话的时候,有没有思考。小问题而已,稍微脑子一转弯,就会得到答案。这个一连串的二,不也很简单?” 314 整古墓里了 柳欣羽瞅着他,满脸郁闷之色,“打哑谜呢?你这么说,我更糊涂了。” 李卫白了谷伟云一眼,然后宽慰道,“柳姐,别理这坏小子,他在那儿憋着坏儿,等着阴你呢。这家伙,要是早生五十年,没准就是程砚秋第二。现在呀,就是一祸国殃民的妖精。你呀,趁早离他远点儿,别吃了这小子的亏。” 柳欣羽拉了拉李卫的手,说道,“好兄弟,那你告诉我,他是什么意思?” 李卫给她一声好兄弟叫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挠了挠手背,“这坏小子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你是小龙女,对吧?你成天呆在没有人间烟火的活死人墓,不跟外面的人接触,当然不知道我们人间里的人,说话里面的机巧和关口。” 柳欣羽还没表示什么,谷伟云就不干了,他红着脸说道,“小宝哎,你这是胡说八道,故意曲解我的意思。我的本意是,柳姑娘仙女似的人物,日常生活里,必定很少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打交道,所以,也就不懂得这些语言里的机关。” 李卫说道,“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对吧?” 谷伟云红着脸反驳道,“什么呀!我那意思,人柳姑娘是个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你一下子给人整古墓里面了,那不是见不得阳光的地方嘛?” 李卫摇着头辩解道,“谁给人整古墓里面了啊?不是,那是谁一见面就喊人小龙女的?你还来劲了!你以后要是再敢喊我小宝,我就公开你的乳名。” 谷伟云连忙摇着手说道,“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们讲和好了。” 柳欣羽眼睛滴溜溜一转,连忙把头探过来,悄声问道,“好兄弟,他的乳名是什么啊?你告诉我。以后,要是这坏小子再敢喊我小龙女,我就喊他乳名,气死他。” 李卫看着柳欣羽一脸期待的样子,有些不忍心地摇了摇头,“算了吧,柳姐。这个,谷伟云的乳名,不是很好听。别人叫着玩玩还好,你呀?还是别,别自寻烦恼好吗?” 柳欣羽一脸小儿女的期待样子,抓着李卫的手说道,“没事儿没事儿,你快告诉我。” 李卫一脸的不落忍,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悄声说道,“柳姐,你真不能喊的。” 柳欣羽举着手说道,“第一,我不会出卖你。第二,我会绣鸳鸯戏水的枕头,你要不要?快说,要不要?” 李卫一听,有些犹豫了,“这个,倒是想要。可是,他的乳名---哎呀,很难听的!” 柳欣羽薇笑着说道,“狗剩还是臭蛋?还是石头?就这些吧?也不难听啊。” 李卫犹豫了一下,然后压低了嗓子说道,“这小子叫过儿呢。” 柳欣羽一听,楞了一下,旋即恼了。她甩手打了李卫一下,不悦地说道,“还兄弟呢,你也不是好人!哪有叫这么个名字的。” 李卫一脸的委屈之相,“我是跟你实话实说了,你要是不信的话,叫叫试试呗。” 柳欣羽还没反应过来,一抬头,眼睛看着谷伟云,试探性的喊了声,“过儿?” 谷伟云脸色一板,把头一歪,扭向了车外。 柳欣羽抬手照着李卫就打,嘴里喊道,“我让你坏,我让你坏!你成心戏弄我对吧?” 卢晓华赶紧上来扮演消防队员的角色,“好了好了,柳姐,这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 柳欣羽红着脸说道,“这个死孩子!谷伟云逗我,喊我小龙女,他就忽悠我,说谷伟云的乳名是过儿,骗我喊他过儿。你说,他坏不坏啊?” 卢晓华忍着笑问李卫,“你们不会是真这么坏吧?看把人柳姐欺负得,都要哭了。” 李卫咳了一下,一脸冤屈的表情,看向那个始作俑者的真正坏蛋。 谷伟云也是嗯嗯地清了清嗓子,转过脸来,一本正经地说道,“过儿怎么了?哪儿不好了?这个名字不好吗?我们家姓谷,对吧?g-u-gu,加上尾音,那就是gu-er,对吧?guer---不太好听,听着不清楚,还以为孤儿呢。要不然,就会误以为是龟儿。所以呢,我们家老爷子---我爷爷,就变通了一下,说是就叫guo-er,过儿,谷家的儿子,谐音,过儿,怎么了?不对啊?对不起你们大家啊?” 柳欣羽满脸通红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真叫过儿啊?” 谷伟云捏着兰花指,抛了一圈媚眼,嘴里嗲声嗲气地说道,“废话不是?要不是叫过儿的话,小宝至于这么跟我急吗?切,叫了二十多年了,也不是我的错,干嘛怪我呢?” 柳欣羽脸上红晕不减,微微避开他的视线,接着问道,“那你喊我,喊我那个,是什么意思?故意羞臊人啊?” 谷伟云不乐意了,伸手举着,发誓一样的说道,“姐姐哎,你没事吧?谁跟你不认不识得,故意来羞臊你啊?你吃多了,也想多了吧?” 柳欣羽也有些不乐意地说道,“反正,我觉得,你就是故意使坏。” 谷伟云急了,“谁故意使坏啊?来来来,你自己照照镜子,你自己看看,看看你是不是跟那个电视剧海报上的小龙女一模一样---就连眼神和举止,都那么地像。” 柳欣羽愣愣地抬起头,四下里转了一圈,然后随口问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卢晓华只是点了点头,邹柏青为人慎重,没有表示。李卫则是叹了口气,然后幽幽地地说道,“像,倒是像了八九分。不过,也就是---你也没必要说出来吧?是吧?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叶子,但是,却经常会有酷似孪生兄弟姐妹的人。你呢---不是,就算是你说出来,也没必要成天挂在嘴上吧?你说,你要这样的话,那会给人柳姐带来多少麻烦和尴尬啊?人家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的呢。” 谷伟云有些理屈,低着头辩解道,“谁故意的啊?!成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一打眼,就会忍不住想说,或者是想笑---我可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柳欣羽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脸一红,就把头转开了。 邹柏青开着车,半天没搭话。听到这儿,他随口问了一句,“李卫,柳姑娘跟你们住在一起啊?” 李卫连忙点了点头,解释道,“郭晓阳他们那边的客房,改成了资料剪辑室。柳姐来了,正好遇上麦瑞最近事情忙,没空准备新的宿舍。对于住宿安排问题,果子姐也不便代麦瑞做主。所以,也算是权宜之计,临时住到了我们那边。不过,我们都是很规矩的,一般没事的话,也不会打扰柳姐。” 邹柏青点了点头,然后顺着后视镜里看了柳欣羽一眼,“柳女士,要是你觉得不方便的话,要不要我跟麦瑞说一下,给你换个地方?” 柳欣羽愣了一下,连忙客气道,“算了吧,怎么好意思麻烦邹总。再说了,也没什么事儿的,习惯了就好的。” 邹柏青轻轻拍了拍方向盘,斟酌着说道,“你再考虑一下,我是认真的。这个,人呢,必须后顾无忧,才能有最好的状态,投入到工作和生活当中去。麦瑞手下的这些小伙子,都是我一手招聘来的,这个,他们的人品问题,我是百分之百的放心,没有半点儿疑虑。可是,这个,男女搭配,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难免有些不便---” 315 面上的规矩 柳欣羽连忙摆了摆手,非常认真地说道,“邹总,你的好意呢,我心领了。不过,这个事情呢,你可千万别跟麦瑞提起,好吗?再说了,他这个---完全就是一个巧合而已,也算不上什么事儿。还有,---这些坏小子呢,看着是挺坏的,挺能捉弄人的。不过,他们做的饭还是不错的,很好吃,也很合口味。所以,邹总,我想请求你,忘记这个事儿。今儿呢,就当我们是说笑玩闹,说完了笑完了,那就一切烟消云散,好吗?找份工作,不是很容易。这份工作呢,也算是来之不易的,所以,我很珍惜,也很慎重。邹总,你能体谅我的,我的苦衷吗?” 邹柏青犹豫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道,“那行,只要你没什么不好的感觉,那就这样吧。反正我们最近---有什么事儿,你找李卫吧,这小伙子还是很靠谱的。” 谷伟云一听这话,心里有些不高兴,脸色郁闷地闭上了眼。 李卫看着车内不太和谐的气氛,有些不太满意,便转了转眼珠,然后对邹柏青说道,“邹总---奥,不,恩师,对吧?门生的话,那就该称呼恩师,是吧,邹哥?” 邹柏青淡淡一笑,随口道,“我跟麦瑞的意见是一致的,称呼而已,随便你。” 李卫咧嘴一笑,“那就叫邹哥吧?听着亲热些,是吧?” 邹柏青嗤地一笑,“听着跟黑社会小哥似的,亲热什么呀?什么事儿?” 李卫扳了扳手指,“刚才说到这个红包的事儿,我才想起来。哥哥哎儿,咱是不是漏了一份呢?这个数据不大对啊?” 邹柏青没反应过来,随口问道,“怎么不对啊?哪儿漏了一份?” 李卫指着柳欣羽说道,“怎么没有我们柳姐的啊?是哥哥你忙忘了吧?” 柳欣羽连忙说道,“不用不用,我就不用了。” 邹柏青摆了摆手,“是我忘记了,不好意思。柳女士,这是面上的规矩,别在意。” 柳欣羽眨了眨眼,好像没听清楚,“面上的规矩?什么面上的规矩?” 李卫连忙安抚道,“柳姐,邹哥给你,你就接着,对吧?反正是大家都有份,是吧?还有啊,面上的规矩,也就是麦瑞面上的规矩。咱们老板规矩多,习惯就好了。” 柳欣羽犹豫了一下,“老板的规矩啊,老板的规矩,那我-谢谢邹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好像天上掉下这么一个好老板哎!入职就可以签约,也不用试用期。还有这么大的红包。要是我们公司开招聘会的话,该爆棚了吧?” 李卫摇了摇头,“什么爆棚啊?咱们这儿待遇好,规矩也多。百万人里面,也不见得有一个符合咱们这儿的招聘条件。门庭冷落车马稀才是真的。” 柳欣羽张了张口,然后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又慢慢把嘴闭上了。 卢晓华悄悄耳语道,“其实啊,麦瑞这里,除了一个个唇枪舌剑,嘴里像含着无数含沙射影的毒箭之外,别的都挺好的。就算是唇枪舌剑,那也仅仅限于嘴皮子上的较量,他们都不往心里去的,你也别往心里去就好了。” 柳欣羽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却又犹豫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邹柏青后视镜里瞄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柳女士啊,你要想在他们那儿住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件事儿,我可是提醒你啊。麦瑞虽说是开律所的不做律所的生意,但是,她手下的这帮人,一个个都是伶牙俐齿,口齿便给。你呀,你要是想在那儿呆下去,恐怕早晚得学着适应一下,不然的话---” 柳欣羽谨慎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李卫和谷伟云,表情复杂地说道,“不过,我也早就领教过了。我进门去第一天,人家的拖鞋,就直接砸到我脑门上了。” 谷伟云一听,立刻不干了,“柳姑娘,你这个事儿不对啊!” 柳欣羽听着他叫柳姑娘,便不由得联想到小龙女的典故。她板着脸,假装认真的反问道,“哪儿不对了啊?我是实话实说,不认的话,我们可以调监控看看。” 谷伟云大幅度的摇着头,捏着兰花指摇摆着,“不不不,这个用不着监控的。这儿,不是李卫在吗?我们可以来开设一个模拟法庭辩论,质证一下,那不就真相大白了,对吧?很简单的一件事儿,何必调什么监控呢!” 柳欣羽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李卫会不会帮着你说话,我又不能确认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谷伟云摆了摆手,根本没要李卫开口,“按照法律程序进行质证的话,就算是李卫要说谎,那也可以质证出来,这个你不必担心。” 卢晓华微笑着挥了挥手,“质证什么呀,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啊?” 谷伟云坚持道,“不行,这个事情如果不质证清楚明白的话,会给您卢总和人邹总误会,误会我们这儿欺负新人呢。误会我们欺负新人不要紧,败坏了我们男生宿舍的清誉,那才是大事。万一下一次我们单位再来什么国民女神级别的大美女,麦瑞就不会给我们安排了,那不就完蛋了吗?” 李卫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不给安排就不给安排,我们本来就不是女生宿舍。你还拿着这个,当作那么要紧的事儿啊?” 谷伟云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道,“什么叫不给安排就不给安排啊?吃根灯草,你倒是说得轻巧。我知道,你是名花有主了,谁也不惦记是吧?可是,你也不能这么自私吧?你是名花有主了,我和涛哥可还是单着呢---” 李卫赶紧过来捂他的嘴,无奈这家伙嘴快,已经脱口说了出来。李卫无奈,只好翻着白眼,听天由命地看了看柳欣羽。 柳欣羽也是一脸的疑惑和惊惧,“不是,你们这是备胎预备部队,还是?” 卢晓华连忙摆了摆手,“柳姐,都跟你说了,他们这些人就是嘴皮子的功夫,你怎么还当真呢?你觉得,你们老板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柳欣羽指着谷伟云,微有些结巴地说道,“可他,可他言之凿凿的---” 李卫挥了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言之凿凿啊?谷歌的目的,无非就是要诱惑你跟他质证,过一过他的律师瘾。进了律师事务所,却失去了做律师的机遇,这家伙当然不死心,所以,逮着机会,就会忽悠人给他做模拟法庭质证。你呀,要是他说的话,你每一句都当真的话,那你这一辈子,可就有的苦吃了。” 柳欣羽看了看谷伟云,半信半疑地嘟囔了半句,“这样啊-” 李卫翻了翻白眼,“那你觉得怎样啊?就你这么一国民女神级别的大美女,这小子又不是跟你前世有冤,后世有仇的,成天逮着你一大美女过不去,他精神变态阿?” 柳欣羽还没等回话,就听谷伟云嗤了一声,不高兴地嘟囔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整个就一砸场子的。不讲义气!” 李卫撇着嘴说道,“什么叫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乱用成语,歧义丛生。人家准确的表述,应该是两面三刀,离间中伤好不好?” 谷伟云挑了挑大拇指,赞道,“不愧是郭晓阳郭大仙的入门高徒,行!表述准确,词义精准简练!不是,既然知道是两面三刀,离间中伤这么缺德的事儿,那你还做啊?你是好意思做,我是不好意思说。还行,多少有些自知之明,自个儿招供出来了。” 316 无影脚 李卫白了他一眼,转而对柳欣羽说道,“怎么样啊,柳姐,这会儿你亲眼看见了吧?我跟你说,律师这玩意儿,就是这么一些要命的可怕动物!为了诱惑你说出心里的话,他们会处处设埋伏,到处挖陷阱,直到把你扔进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且,很多时候,他还在忽悠你自己给自己挖坑设陷阱。我可是提醒你啊,柳姐,为了安全起见,你最好离这小子远点儿,不然的话,这一辈子,有得你吃的苦头。” 柳欣羽皱着眉头,真好像有些害怕似的缩了缩身子,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一个屋里住着,天天一个锅里抹勺子,怎么躲避啊?” 李卫皱了皱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是让你人躲着远点儿---这家伙又不是野狼,更不是疯狗,它不咬人的。” 柳欣羽愣头愣脑地看着谷伟云,“啊,不咬人啊?不咬人我躲他干嘛呢?” 李卫摆了摆手,解释道,“我是说,让你的心,离他远一点儿!这个家伙,人倒是不坏,又跳得一手很棒的交谊舞。不过,他的心肝是黑的。人品虽好,其心可诛---对,其心可诛!你的心远一点儿,那就安全了。” 谷伟云嘴角轻蔑地翘了翘,“懂不懂你?不懂就别瞎说!人跳交谊舞的最高境界,那就是要上半身紧紧地贴合在一起,中间夹着一张a4纸,都不能,都不允许掉落下来。胸贴着胸,小腹贴着小腹,心贴着心,头脑后仰,四肢开扬而灵活机动。你要是心离得远了,那还行?那不成了离心离德了?你跟我们离心离德的话,那不是成了革命的叛徒了?柳姑娘,对待革命叛徒,影视剧里一般是怎么设计的场景?” 柳欣羽犹豫了一下,然后不很确定地说道,“当场击毙?还是,一刀毙命?” 李卫长长地叹了口气,把眼一闭,身子一仰,喃喃自语道,“完了,没得救了!” 谷伟云得意地翘了翘兰花指,娇媚可喜地给他抛了个媚眼,“都一刀毙命了,还救什么啊?直接就给你拉到乱葬岗里喂狗去了!柳姐,你喜欢交谊舞吗?” 柳欣羽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含糊不定地看了看李卫,然后再看看卢晓华,“还,还行吧。不过,不过---” 卢晓华微笑着看着她,“柳姐不大跳舞吧?” 柳欣羽羞赧地一笑,“没时间,也没机会。再说了,偶尔跳一次,也跳不好。大学那会儿,倒是经常学。可惜的是,老是踩人舞伴的脚,所以,没人跟我跳。” 谷伟云一听,连忙说道,“那你跟我学啊!我可是号称无影脚的!” 柳欣羽楞了一下,一头雾水地看着他,满脸迷茫之色,“什么叫无影脚啊?” 卢晓华抿着嘴,微笑道,“那就是一个传说而已,谁能那么神啊。” 柳欣羽更听不懂了,转而去看谷伟云。谷伟云得瑟的小脸一仰,反而拿起把来了。 李卫撇了撇嘴,不屑一顾地说道,“你牛什么牛啊?不就是手脚灵活,号称谁也踩不到你吗?柳姐,是这样的啊:这小子呢,跳舞的时候,两条小狗腿蹦跶得可欢了。他呀,据说是跳舞的时候,人家舞伴的脚,连他脚的影子都踩不到,所以才号称无影脚的。” 卢晓华一听,立刻欠起了身子,“是吗?真这么厉害啊?我还以为是传说呢!不对啊,这个,就算是踩不到脚,那就已经够神奇了吧?怎么还能踩不到脚的影子呢?” 柳欣羽也是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卫和谷伟云,好像是听见了天方夜谭似的,“李卫,你不是忽悠我们吧?你要是敢忽悠我们的话,以后我就叫你哥了啊!” 李卫一听,脸都白了,赶紧拱手求饶,“哎吆,柳姐,您这是怎么话说的啊?你看看,我李卫是那种人吗?你就是叫我的乳名,那都没问题。可是,别的称呼,咱们就免了,好吗?要不然我不叫你姐了,我叫你姑奶奶得了!” 卢晓华抿着嘴,低声笑道,“柳姐,你这算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啊!你这个嘴皮子的功夫,一时片刻之间,可是大有长进啊!” 柳欣羽红着脸说道,“我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侧身虎穴,与虎共眠,要想全身而退,要么骑虎难下,要么与狼共舞,你说是吧?” 卢晓华翘了翘大拇指,笑脸盈盈的,却不说话。这会儿说话得罪人,好像是不值得。 柳欣羽侧脸看了看,眼见谷伟云一副尾巴翘到天上去的臭德行,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轻轻碰了碰李卫,然后冲着谷伟云努了努嘴,“你看!” 李卫不屑地切了一声,说道,“得意什么呀!不就是一双比兔子还灵活的小狗腿吗?怎么了,柳姐,你想会会他啊?” 柳欣羽连忙摆手,“我不行,我不行,我不行的。我要是跟人跳这个交谊舞的话,第二天,人家就得双脚打上石膏,外带还得加一副拐。再严重的话,恐怕还要轮椅伺候。人家谷歌还没女朋友呢,咱可不能那么没眼力见得。这万一要是给人弄一铁拐李回去,或者是干脆来一半身不遂的话,那不就完了啊?你和我,来照顾他下半辈子啊?” 谷伟云嘴里嗤了一声,鼻孔里哼了一声,一副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样子,“小样!就你们啊!你们要真的能够踩得到我的脚,那我就驾着双拐,大马路上给你们转悠两个小时,满足一下你们的虚荣心!” 柳欣羽把手一拍,脆生生地说道,“君子一言?” 谷伟云也是毫不犹豫地一拍大腿,直截了当,干脆明白地说道,“驷马难追!” 柳欣羽连忙问李卫,“兄弟,看你得了!你呀,赶快准备,想一绝招,给他把这个无影脚给破解了,省得这家伙就跟个翘尾巴的小公鸡似的,让人看着生气。” 李卫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事儿,不那么容易吧?这家伙的交谊舞全国冠军,那可是实打实的,半点儿虚的都没有哎。柳姐,我说,咱们可是得想清楚了啊!这个呢,没有金刚钻,咱们可别揽着这个瓷器活。这个事儿啊,话儿是好说,牛也是很好吹。可是,说出去的话,吹出去的牛,那万一要是做不到的话,这个糗,那可是丢大发了啊?你看,能行吗?不行的话,跟这个小公鸡说两句好话,把这个赌约,还是取消了吧?我可是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战争,尤其是跟这种阴险卑鄙的坏人。” 柳欣羽稍微迟疑了一下,“真有那么厉害吗?” 李卫微微喟叹一声,“我不会跳舞,不太明白这个里边的诀窍。你会跳舞,那你觉得,有这个把握吗?” 柳欣羽游移不定的看着他,“我也说不好-先试试呗。” 李卫哼了一声,“什么是先试试啊?万一输了呢?” 柳欣羽愣愣地,一脸茫然地说道,“输了就输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卫赞赏地冲着她挑了挑大拇指,然后问道,“人谷歌输了的话,驾着双拐,大马路上给我们转悠两小时。你呢?你是自己选择一个项目,还是输了以后,随便人家给你安排一个项目啊?还是玩不起,直接耍赖皮?” 柳欣羽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犹豫了一会儿,直觉告诉自己,应该趁早去打退堂鼓。可是没等她开口呢,一转眼,看见谷伟云那得意洋洋,不可一世的欠揍模样,心里的豪气与胆量便无形中冲霄而起,与日月同辉了---也许是被日月毁了! 317 粮食是大米吗 “赌就赌了!谁怕谁啊!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群策群力,破解不了他的什么无影脚!你说是吧,卢总---晓华妹子?” 卢晓华摇了摇头,“我是不太敢确定。这个事儿,没有什么逻辑思维可以使用,也不是什么人情推理可以诠释的。你还是问问她们吧,我考虑事情很慢的。” 李卫不等她来问,便举起手,申明自己的意思,“群策群力,帮你想办法,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但是,输赢的结果,却是你们当事人双方的事情,我们谁也帮不了你啊!我看,柳姐,你还是想清楚再说。谷歌这家伙,一副娘炮相,心理也有些女人味儿---人家不是说了吗?最毒妇人心!---何况还是一个想做女人而不得的阴险坏人!东方不败,知道吧?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柳欣羽眼睛眨了眨,“东方不败啊?东方不败人挺好的啊!东方不败跟令狐冲的爱情故事,多么感动人啊!我挺喜欢东方不败的。” 李卫咳了一下,摇了摇手,“你先别跟我说话,我死一会儿去!” 谷伟云嘴角一撇,轻蔑地说道,“干嘛死一会儿啊,你直接死去多好啊!还给国家节省了无数粒粮食和大米!” 柳欣羽皱了皱眉,“怎么说话呢?你们家粮食不是大米啊?” 谷伟云小胸脯一挺,斗鸡似的哼哼道,“我们家粮食当然不是大米啊!你们家粮食就是大米啊?你们家什么粮食是大米啊?” 柳欣羽随口说道,“我们家粮食当然是大米啊!还有小麦和玉米呢!” 谷伟云撇了撇嘴,不跟她玩了。 柳欣羽还不服气,接着说道,“你别不服气,接着说啊!你们家粮食到底是不是大米?你倒是说啊?不敢说了吗?” 卢晓华连忙拦住她,“柳姐,柳姐,你先等会儿好吗?” 柳欣羽哼了一声,指着谷伟云说道,“这家伙说不过我,---” 卢晓华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柳姐啊,你是当代花木兰,巾帼英雄,所向无敌,对不对?” 柳欣羽微微红了红脸,谦虚道,“也没那么厉害了!小试牛刀而已。” 卢晓华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那是那是。不过,柳姐,花木兰的木兰辞里有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柳欣羽疑惑地问道,“哪一句啊?我怎么知道你问得哪一句。” 卢晓华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bàng)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柳欣羽摇了摇头,“有点印象,不过,没你记得这么清楚。” 卢晓华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个,白马非马的故事呢?你还记得吗?” 柳欣羽瞪眼看着她,眼睛眨来眨去,眨来眨去,慢慢明白过来,“晓华妹子,你是说---白马非马,马非白马,白马非马......我懂了!晓华妹子,你好聪明!” 卢晓华摇着头笑道,“我是旁观者清,你是当局者迷!你是给他绕进去了。所以,柳姐,你确定,你还要跟一个律师狂人打赌吗?” 柳欣羽犹疑着说道,“白马非马的事儿,也不是很难推解,是不是?既然这样的话,打个赌,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吧?何况,我们这么多人,斗不过他一个啊?” 卢晓华点点头,“也是,人多呢,固然是个优势。但是,柳姐,有句话,你听说没有啊?”柳欣羽问,“什么话?”卢晓华道,“打铁还得自身硬。” 柳欣羽摇了摇头,坦率地说道,“不好意思,晓华,这句话的意思,我知道。但是,让你这么说出来,你的意思是什么,我不是很明白。干脆说吧,我不明白。” 卢晓华微笑着解释道,“其实,也不算是怎么太难理解,对吧?这个,我们不管做什么事儿呢,别人的帮助,那只是外部的力量作用,也就是只是辅助力量。问题的关键,当然还是我们自身。也就是说,我们自己,必须具备一定的条件,或者是素质,外在的辅助力量,那才会起作用。如果我们自己不行,外部的力量再强大,也是没有用的。就像是我们现行的钢筋混凝土建筑,如果没有了内部的钢筋,单纯依靠外部的混凝土,那是没办法支撑起一座摩天大楼的,你说是吗?” 柳欣羽回头看了看谷伟云,然后有些犹豫地问道,“就跟这个牛奶小男生打个赌,至于这么慎重吗?难道,难道,他还是什么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啊?” 李卫摆了摆手,“要说是世外高人,那倒也算不上。不过,就算是不是世外高人,那也未必很好对付。敌人并不像他渲染得那么强大,可是,柳姐,你虽然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如果按照严格的科学规律来说,初生的牛犊,能够战胜老虎的几率,应该是无限接近于零。就算是乳虎,那也没有半点儿取胜的可能。何况,这个家伙为人奸险,心地歹毒,其阴险狡诈,狠毒无耻之心,不亚于左冷禅和岳不群,以及任我行三人合体。你呀,你还是好好想一想,慎重考虑一下,然后再做决定-ok?” 柳欣羽侧着脸,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油头粉面的谷伟云,越看越觉得不像是什么道德高尚,武功绝顶的世外高人。她摇了摇头,有些不甘心地说道,“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样,还没等开战呢,就给敌人吓得挂起免战牌。我决定了!赌一把!” 谷伟云切了一声,一脸的不屑。他抓过柳欣羽的手,啪地一个击掌,声音清脆嘹亮,几乎可以当作手机铃声。“一言为定!” 柳欣羽挣扎着把手夺回来,然后看着被拍红的手掌心,嘶嘶地吸了两口冷气,“你干嘛呀,疼死了!” 谷伟云歪着头看着她,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疼啊?” 柳欣羽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废话!不疼还能很舒服啊?” 谷伟云嗤了一下鼻子,轻巧地说道,“那可不一定啊,说不定,有些人就是喜欢这样呢。越疼啊,心里感觉越舒服,就像是喜欢被虐的受虐狂。” 柳欣羽转头四下看了看,抽过手纸卷,啪地一下,敲在他的大腿上,“谁受虐狂?你啊?那行,那我就打你一个半身不遂,看看你是不是真正的受虐狂。怎么样,感觉舒服吗?舒服就再来两下子吧。”说着,啪啪啪地一连敲了三下子。 谷伟云一边叫痛,一边夹手夺了过去,虎着脸吼道,“你怎么给人学的数学啊?说是再来两下子,怎么还多打了一下?你的注册会计师,是在古力盖上考来的吧?” 柳欣羽嗤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管我怎么学的数学呢?我的资格证就是在古力盖上考来的,怎么样啊,你有意见啊?” 谷伟云撇了撇嘴,“又不是我开工资给你,我有什么意见?我知道了,你是被妖魔附体了,神魂颠倒了,神智不清了---” 柳欣羽歪着头,戏虐地看着他,一脸的小得意,“何以见得呢?” 谷伟云举着手纸卷,表情凝重地说道,“何以见得?这个就是赤裸裸的罪证!也就是你不法行为的罪恶证据!你想给我把腿打折了,然后再赢得赌局啊?跟你说,没门!我呀,我就是两条腿都折了,你也未必能够踩得到我!” 李卫旁边听不下去了,“什么?两条腿都折了,你也行啊?那行,来来来啊,谷歌,小弟这就来成全你们两个,我先给你来个小腿的粉碎性骨折,然后再给你来个大腿的。一条龙服务,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包你满意!” 318 直接打死得了 谷伟云翻了翻白眼,“谁家栏里的缰绳断了,跑出来你这么一位多嘴的神仙?你是成精了呢?还是发疯了?我说得是未必-未必的意思,就是或许可以。也就是说我的意思是,只有我这两条腿都给她打折了,或许她也未必能够踩得到我---当然,未必的另一个意思,那就是或许也能踩得到。我们两个人的事,你跟着来瞎掺和什么呀?” 李卫看着柳欣羽说道,“我怕柳姑娘心肠软,舍不得下狠手,再跟你打断骨头连着筋什么的。不如我下手,干脆利索,直截了当,一下子就你能把你打发回你姥姥家去。” 谷伟云挥着手,不耐不烦地说道,“按照法律的规定,她要是给我把腿打折了,那她就得伺候我一辈子。你来?你下手?你下手的话,你来伺候我一辈子啊?” 李卫满不在乎地说道,“伺候就伺候,权当我们家养了一个会说话的宠物!来吧?” 谷伟云撇了撇嘴,“来个大美女伺候伺候,哥多少还会考虑考虑。你呀?你还是省省吧!我宁愿要个长得跟猪八戒它二姨那个模样的女人来伺候,也不要你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两个大老爷们凑一起,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病,我变态呢!” 李卫嗤了一声,鄙夷地说道,“女的你就愿意啊?说得好像你不是变态似的。” 谷伟云扬着脸,一副英勇无畏,视死如归的豪情壮志情怀,“那当然!只要是能够跟柳姑娘这样貌若天仙的大美女呆在一起,就算是给她敲断了腿,瘫痪在床,那也是幸福美满,快乐无边的事情!哎哎哎-你干什么呢?” 柳欣羽夺过他手里的手纸卷,一边狠狠地甩打着,一边咬着牙说道,“你不是要幸福美满,快乐无边吗?那好,我就来成全你好了。” 谷伟云举着双手,一脸的惊恐与害怕,“不是不是,姐姐,你这是玩真的啊?” 柳欣羽哼了一声,“什么真的假的!不给你点厉害的尝尝,你还以为我们女人好欺负是不是?我跟你说,以后啊,你要是再敢跟我这么胡说八道的话,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直到把你打成半身不遂,你信不信?” 谷伟云连连点头,“我信我信我信!我信还不行吗?” 柳欣羽哼了一声,横了他一眼,把手纸卷扔在一边,开始喝水。“信就好说!” 谷伟云吸着冷气,吹着大腿,“不过,那个,柳姐啊,按照我们国家的法律规定,如果我现在去做法医鉴定,法医认定,我被你殴打,导致半身不遂,那你也就摊上大事了啊!所以,你现在呢,得赶快跟我赔不是,给我赔礼道歉!” 柳欣羽嘴里含着矿泉水瓶子,含含糊糊地问道,“我要是不呢?你就讹我啊?” 谷伟云摇了摇头,“你的犯罪事实,那是有目共睹,众所周知的事情。而且,人证物证俱在,加上严格的司法鉴定程序---小姑娘,你死定了!” 柳欣羽回头看着李卫,眼睛里带着疑问,“他们律师,都是这样讹人发财的啊?” 李卫摇了摇头,“那我不知道。不过,就你们两个的现状而言,如果谷歌真要走司法程序,并且弄一什么伤残鉴定的话,估计还真是你的大麻烦!”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那要是因此重伤致死,是不还要承担民事和刑事的双重责任,是吧?” 李卫迟疑着点了点头,“好像是吧?不是,柳姐,你嘛意思啊?” 柳欣羽抓过手纸卷,甩开手来,迅猛无比地砸了过去,“你帮我弄一百万,我直接把他给砸死得了,这样岂不是更干脆,更省事,而且还不用什么法医费事!” 谷伟云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哀嚎着抱住了头。 李卫鄙夷地瞅了他一眼,“该!自作孽,不可活!” 崔英男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前方他们的创业项目,所以,也是挺好奇的。 其实,作为一个资深的风险投资人,尤其是有过很多年风险投资经验的崔英男来说,对于诸如大学生创业创新的事情,她倒不是很陌生。 在美国履职期间,崔英男经常会出去考察风险投资项目,也会参加很多大型的风险投资项目推介会。她们公司虽然以大型财务并购,以及大额度的资本运作为主,不太注意那些初创时期的创新者。但是,他们的一些基金,却是在打包购买一些东西,一些跟风险投资和创业创新有关的资产。另外,崔英男个人,也在创业创新领域,有很多风险投资资产。所以,对于创业创新这方面,崔英男并非什么门外汉。 不过,不同的国度,不同的国情,以及不同的民族文化,中美两国,对于创业创新的理解,也是有所不同的。由于差不多离开祖国将近十年,而且,这十年以来,又几乎没有回来,踏踏实实地研究和了解一下国内的情况,因此,对于国内的一切,到目前为止,崔英男还是仅仅停留在思想上和理论判断的认识上。至于真正的,贴合实际的民间民情,还有基础层面的事情,崔英男还是不太有把握。 十年,对于一个飞速发展和进步的国家而言,这是一个非常大的时间和空间的跨度,也是一个足以让人有沧海桑田感觉的时间段。十年前,崔英男离开这个国家的时候,这里还只是一个发展中国家的气象。而十年以后,虽然基层农村还是状态依旧,可是,这个国家的大城市,却已经展现出了最发达国家的雏形。 十年,沧海桑田,转瞬之间。多么让人感觉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里是北京西郊的山区,一个相对于北京城区,还比较荒凉的地方。大三线建设时期,这儿是一些战略性企业的藏身之地,因此,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隐藏或者是半隐藏在山体里面,或者是直接建立在山洞里面的破旧厂房。 不过,外观破旧的老式厂房,看着是感觉不怎么样。但是,一走到里面,那就是完全另一番景象了。也可以说是,别有洞天。 高大而宽敞的老式厂房,里面被分割开来,分割成一个个面积不等的独立空间。在一个相对较大的,有接近两千平的大车间里,十几个身穿工装的男男女女,正在里面热火朝天地忙活着。车间里面,摆放着十几台大大小小,各式不一的金属加工设备。那些工人们,各自守着各自的机器设备,正在干活。 崔英男跟麦瑞以及央视财经记者摄制组一行人进来时,已经是上午八点钟的时间。当然,如果是在城里,或者是在正常的工厂企业里,八点应该还不是上班时间。不过,对于陆前方和他的创业团队来说,这里早就开始干活了。 崔英男看着高大的厂房,打量着计算着空间,声音不大地询问跟在身边的陆前方,“这儿,平常时间,你们几个不来吧?” 陆前方坦率地点了点头,“这儿,算是我们的销金窟---往里扔钱的地方。这是康丽丽康姐的原话。所以呢,我们---我们主要还是要照顾外面的生意。毕竟,只有别的生意赚了钱,我们才会---我们才有心把这儿维持下去。要不然的话,反对意见就更多了。” 崔英男点了点头,说,“我明白。”她走到一台没有通电的剪板机跟前,伸手轻轻一抹,然后看了看手上。雪白的手套,稍微沾染了一丝丝污垢,不过,不是很明显。崔英男点了点头,扯下弄脏了的手套。陆前方连忙悄悄接过去,攥在自己手里。 319 爱人 亚历山大 崔英男一边往前走着,一边问道,“对于我们给的投资,你们是怎么看的?” 陆前方沉思了一下,这才回答,“有点儿石破天惊的感觉。说实话,有些突然。” 崔英男说了声是吗,然后抬起头来,眼睛审视地看着他。 陆前方大大方方地站在那儿,就像是等待别人出价买走的货物,也就是,待价而沽的表情,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视地面对着崔英男挑剔的目光。 崔英男笑了笑,然后摆着手说道,“不用这么严肃,我又不是美国总统,对吧?” 陆前方偷偷擦了擦鬓角的汗水,然后有些拘谨地说道,“可是,网络传言,说你要是不回国,要是你选择加入美国国籍,那就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成为美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总统。而且还会是唯一的,美国历史上唯一全票当选的总统。” 崔英男扑哧一笑,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保镖们,然后摇着头说道,“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真的有这么回事儿吗?你可别忽悠我,我可是会当真的啊!” 陆前方认真之极地回道,“当然-不是,你不上网,不知道这几天,网上都传疯了吗?” 崔英男摇了摇头,“没有。我很少上网的,当然,如果我的---我的同事们提醒,或者是他们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也会,偶尔上网看看。” 陆前方点了点头,一副难怪如此的表情,“怪不得。要是你上网的话,可能你就会知道了。自从我们的节目播出以来,你在网上的视频资料,都被传疯了。大家都说,你就是我们世界---经济领域的第一网红。很恐怖的感觉。” 崔英男疑惑地看了看他,摇着头说道,“不是,不是我听涵鱼妹子说,是晓华妹子跟那个小龙女--那个柳姑娘,她们两个,她们两个成了网红了吗?怎么又成我了?你没弄错吧?还是,还是你昨儿睡觉,到现在没醒---你看,你状态不是很好。” 陆前方有些微的羞涩,他深长地做了个深呼吸,然后回道,“我是,亚历山大。那个---一开始,当然是她们两个,还有涵鱼妹子的搜索点击量交替上升。不过,后来随着观众以及网民们的搜索和点评,以及对于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的争论,还有对于你那个中国经济未来预测的争论,你的点击量,便直线上升,超越全球,成为第一了。” 崔英男淡淡地笑了笑,“这样啊。不是,你有什么压力呢?大家关注,对于我们这个投资项目,应该是正面作用,大于负面作用吧?我们这个项目,又不是没有技术支撑和市场前景的,那种忽悠人的骗人投资项目。”(程序错乱,文件丢失,重写更乱。) 陆前方不着痕迹地回首身后,看看其他人,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对于我们的投资项目,或者,或者,可能是给我们带来了春天。可是,对于我个人而言,那就是---那就相当于,数九寒天,掉进了万丈深渊吧?而且,还是冰窟窿类型的深渊。” 崔英男摇了摇头,一脸的困惑不解,“不是---你这都是从哪儿得到的---从哪儿推理出来的啊?这都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情?谁给你的感觉啊?我?” 陆前方犹豫了一下,“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是你呢,当然不是你。你啊,还是原来那样,气度雍容,姿态优雅,气质高贵,落落大方,和蔼可亲的气质品性。” 崔英男微微抿着嘴,微笑着说道,“胡说什么呢!好好说话!” 陆前方神情一滞,有些心怯地看着她,眼神变得犹豫起来,“你这样,我更不敢说了。本来就有些底气不足,自惭形秽,仰脸看不着的感觉。” 崔英男悄悄白了他一眼,温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不说,我怎么清楚?” 陆前方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这个可不是我说的,而是网络上,普遍性的看法和观点。你一直不知道啊?还是?不以为然?” 崔英男摇了摇头说道,“我很少上网的。当然,如果是网络上出现了什么需要我关注,或者是需要我处理的事情,我的---我的同事,她们是告知我的。不过,好像,这个网络上面,也没什么需要我去关注的。我们有专业的信息处理团队,来负责外部信息的采集,分析,以及处理工作。对于我们---好了,说你的问题,ok?” 陆前方轻轻叹了口气,“我这儿天大的问题,到了你那儿,或许也只不过是毛毛细雨而已。网络上,我们的网民们分析推断,像你这样的社会精英,最出类拔萃的社会精英,只有美国华尔街那种社会环境,才是最适合你成长和发展的土壤。要换了是在我们国内,就算是你再优秀十倍,也未必有今天的成就地位。所以,你是属于华尔街的。” 崔英男挠了挠头,一脸的茫然,“可是,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还担心什么?” 陆前方长叹一声,低声说道,“在人家网民们眼里,我们两个,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尘埃里。这么大的差距,这么大的距离,我能不担心吗?” 崔英男脸上微红,微含嗔怪之意地说道,“我们今儿过来,是为了谈这个投资项目,看看你们这个投资项目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为了以后的工作开展,做预备工作的。你可倒好,见缝插针,抓紧时间,抓紧机会,向我进攻来了!没出息。” 陆前方羞红着脸,满脸尴尬哀怨之意,“这能怪我吗?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嘛。” 崔英男轻声反问,“那你的意思,还是怪我了啊?是吗,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陆前方摇了摇头,很认真,很真诚地说道,“我怎么舍得-我怎么敢呢。这也不是你的错,你的问题。唉---” 崔英男回首扫了一眼,“叹什么气呢,没点儿男儿气概。” 陆前方深深的,悠长的做了个深呼吸,然后说道,“你那儿,工作时间,我们当然不便于,当然,也是不敢前去打扰。可是,非工作时间吧,你们那儿-麦瑞---你们那儿又是门禁森严,连只飞鸟都不敢飞过去的地方---唉,除了叹气,我们还能做什么?咱们又不可能,又没有人们说的那个特异功能,能够穿越到以前的时间和空间。” 崔英男脉脉地看着他,语含揶揄地问道,“穿越回以前,那能怎样啊?那你就没那么大的压力,或者是距离感了吗?” 陆前方抬了抬下巴,示意了一下麦瑞和崔英男的保镖们,“以前,你要是,你要身前不守着这么些如狼似虎的---守护神,不是还可以多一点儿机会吗?” 崔英男轻轻哼了一声,“这话你跟我说干嘛?我又说了不算。有能耐---有那份心的话,你去找麦瑞去啊?正主不找,你找我,管用吗?” 陆前方委屈地撅着嘴,悄声说道,“我敢吗?我要是敢的话,那就---不可能的事儿。” 崔英男审视的目光盯着他问道,“要是敢的话,你就直接追求她了,是吗?” 陆前方吓了一跳,“什么?我那是活够了?还是活得不耐烦了?我敢吗?就她?我那不是羊入虎口,情等着去送给人当点心吃吗?” 崔英男摇了摇头,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那你什么意思?” 陆前方悄声说道,“我的意思,我要是敢的话,那就直接闯进去,去给你献花,送礼物,接你上下班什么的---反正是正常人谈恋爱的所有步骤和程序,就都可以实施了。” 320 价值十五亿的梦想 崔英男努了努嘴,怂恿人火中取栗的魅惑表情,笑着说道,“那你---我看你还是可以尝试一下,试一试的。很多事情,不去尝试的话,怎么知道行不行?” 陆前方连忙摇头,“得了,你还是别把我往火坑里推。我啊,别的没有,这点儿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要说是我这样的,就是我们四个加在一起,也绝对不敢去尝试。好家伙,那算是什么行为?老虎屁股上打鼓槌?还是老虎头上开宴席?” 崔英男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是,你们,你们就这么点儿出息?这么点儿胆量?你们还是什么七尺男儿,热血青年吗?还军队出来的人呢---一群胆小鬼。” 陆前方连连摆手,“这怎么能说是胆小鬼呢?这可都是严酷的现实,血淋林的铁和血的经验教训。嗨,你没尝过,你不知道。” 崔英男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尝过?你亲自尝试过?” 陆前方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那倒是没有---” 崔英男哼了一声,“还是得,说不定,还是你们自己吓唬自己,杯弓蛇影,自己精神上,把人给想象成了什么强大的,坚不可摧的敌人。” 陆前方摇着头说道,“这怎么能是凭空想象呢?这可是真正的血与火的教训。你是没看见阿,那个,邹柏青身上,现在还留有,留有被麦瑞虐杀过的伤疤呢。” 崔英男瞬间睁大眼睛,看向了麦瑞,“真的假的?你是---没睡醒,说梦话吧?” 陆前方悄悄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这个,这种事儿,我还能忽悠你,欺骗你啊?再说了,麦瑞是谁,麦瑞是什么人,我敢在她背后捣鬼,说她的坏话吗?那我不是活腻歪了,活得不耐烦了吗?唉---以后啊,慢慢你就知道敌人的可怕了。” 崔英男轻声笑道,“我干嘛找这么一个敌人?我不喜欢敌人,弱小的敌人都不喜欢,何况是这么强大的敌人。再说了,我的字典里,没有敌人这个选项。” 陆前方愣了一下,“没有敌人?你没有敌人?” 崔英男极其认真地点了点头,“严格意义上说,从客观的角度来看,确实,我没有敌人。如果说,非得要给自己界定一个敌人的选项的话,那我可能---我想,如果真的有敌人的话,那我最大的敌人,也是我唯一的敌人,就是我自己。” 陆前方往外躲开了一步,满脸震惊和恐怖的表情,摇着头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说,你比麦瑞还---你跟麦瑞一样恐怖?你别吓人好不好?” 崔英男嗤了一声,轻蔑的语气脱口而出,“这就怕了?那好啊,现在躲开,还来得及。免得到时候后悔,悔不当初!” 陆前方一听不干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放空枪吓唬鸟呢?咱们可不带这样的啊。你还别说,别说你放空枪了,有本事,有本事咱们来俄罗斯轮盘啊!” 崔英男摇了摇头,不相信地看着他,“什么意思?挑战呢?” 陆前方摇着头说道,“挑战-那是不敢,当然,也不配。我们哪儿配呢,你说是不是?” 崔英男哼了一声,“那你是什么意思?搞不明白。” 陆前方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说道,“当然是勇往直前,誓死不屈---前来接受革命的考验,不,接受,接受你的考验。” 崔英男撇了撇嘴,“就你这样,还接受考验呢---算了,你还是别给革命丢脸了。” 陆前方挠了挠鬓角,犹豫着说道,“要不,就做你的小白鼠?这个可以吧?” 崔英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挥了挥手,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别胡扯了。言归正传,谈正事儿要紧。没脸没皮的,还想创业做大事儿呢。” 陆前方连忙站直了,一脸肃然地说道,“既然---请崔大教主教诲。” 崔英男轻轻啐道,“那么多人呢,会不会好好说话?” 陆前方脸上一红,尴尬地咳了一下,四下里偷偷扫了一眼。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板着脸问道,“请教一下崔--崔总,那个,请问,您给我们这么大一笔投资,是出于什么考虑?您认为,您看,就我们这点儿资产,它值吗?” 崔英男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当然不值。要是这些东西让我来投资的话,我估计,打个对折,我都未必会考虑。” 陆前方愣愣地问道,“那你什么意思?就为了跟人---就为了给人以下马威?” 崔英男摇了摇头,“我有那么无聊吗?都说过,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敌人了,我闲的没事干,去给自己找一个敌人来玩玩?” 陆前方更糊涂了,“那你什么意思啊?逗着我们这些傻小子玩呢?还是---还是,您老人家钱多得花不了了,要来---” 崔英男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呢?怎么跟鱼儿妹子似的啊,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你说话不经过大脑啊?你没听人央视财经主持人说过,我崔英男出道以来,还没有过投资失败的历史呢。就你?就你小子,还能让我栽了跟头,让这儿成为我的莫斯科终极战场?你也不掂量掂量你自己,你有那个能耐吗?” 陆前方给人敲断了脊梁骨似的,含羞带怯地问道,“那您老是怎么想的啊?” 崔英男哼了一声,“你这些东西在我眼里,当然是一文不值。可是,你们那些关于建筑工业化的思想观念,以及你们的思路,还有你们这些图纸,设计,以及你们的所有发明技术专利,那才是我看重的东西。什么都不懂,还有创业的梦想,切!” 陆前方朝着工人们面前的加工图纸看了看,一脸的茫然,“就这些?就这些东西?它们能值十五个亿?不是,崔总,那个,我们,我们只是那个,表面上的小富翁,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社会大佬,也不是什么手眼通天的大人物。那个,我们胆小,您老可别吓着我!就这个,就我们这些技术资料,这些没人喝彩,没人认可的专利资料?” 崔英男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小白---小伙子哎,你连这点儿自信和自知之明都没有,还敢跑到全球最大的电视节目平台上去融资啊?你录节目时的那份气质风度哪儿去了?做人嘛,妄自尊大固不可取,可是,妄自菲薄,那也不是健康的人生思想,和人生态度啊!这个事情---难怪十年之久,你们都没有打开市场,把这个开拓市场的事情做好。问题的根本原因,那就在于,你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你们自己都不知道你们所做的事情,具有什么样的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连这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你们自己都不能挺起自己的脊梁来,怎么能怪这个社会对你们不认可,不接受?” 陆前方给她一番话说得目瞪口呆,一个字也回复不上来。 麦瑞一边啪啪啪地鼓着掌,一边领着一大帮记者围过来,就像是众星捧月似的,把他们两个围在中间。记者们一边噼里啪啦的拍着照,一边开始发问。 陆前方骤然成为众人瞩目焦点,连忙挺直腰背,做出一副网红模特的优雅姿态。反观崔英男,却是面带微笑,举止自如,浑然不以为意。 央视财经当家主持人第一个开始发问,“崔总,请问,你看了这里的情况,有什么感想?你认为,你们投出去的这十五个亿,多久能够收回投资?还有,你认为,你们所投的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它价值多少,有十五个亿吗?” 321 能收回投资吗 崔英男微笑着遥看着站在人圈以外的麦瑞,神情淡定,表情自然,语速从容地说道,“感想呢,倒也没什么感想。做了这么多年的风险投资,看了那么多的风险投资项目,到现在为止,无论是什么样类型的项目,都很难勾起我心中深处的感想。这个项目,对于我们来说,就跟我们每年所投资的无数风险投资项目一样,只是一个很普通,很平常的投资项目,如此而已。” “至于主持人问我,投出去的这十五个亿,多久能够收回投资。要回答这个问题,泛泛来说,我只能给出一个十分模糊的时间表。如果你需要一个精确的时间,那就需要等待我们的企划部门,做出详尽的投资实施计划,然后,有我们的财会部门,出具专业性的财务会计报告,才算是最准确的,最负责任的答复。不过,在这里,我可以给你一个稍微模糊一点的回答。按照我们之前的投资经验,以及我们对于国内的房地产市场,以及建筑市场的了解和掌握程度,两年半到三年之内,我们就能够完成全部投资,并且收回投资,实现盈利。” “至于主持人你所问的第三个问题,我可以很明确的回答你。对于像建筑工业化这样的,面向全国,甚至于面向全球市场的大型产业领域,只要是我们的技术研发思路是正确的,科学的,并且是有独立知识产权的,那么,它的市场价值,还要远远超过十五亿元这个数目。当然,具体价值多少,那可不是几句话,就可以计算清楚的。这最少需要几十万字的经济分析报告。” “对于我们来说,投资多少个亿,这本身,并不是问题的核心所在。问题的关键之处在于,我们所投资的项目,是不是社会大众认可的,或者是政府鼓励和支持的产业领域。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是跟我们政府的未来经济规划和产业规划方向一致的投资项目,只要是经济方面没有问题,或者是制约因素,投资再多,我们也会考虑的。” 大家热情的掌声,不遗余力地奉送上来。主持人很意外地微笑着,继续说道,“在我们以往所撮合的风险投资项目里,很多人只是在节目录制现场,达成合作意向,而到了具体签约阶段,往往可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爽约。可是,崔总,你好像是个例外。你不光是能够让我们央视财经节目的收视率大幅增长,我们的网络点击量大举跃升。就是在创业者这里,你带给我们的,也不仅仅是惊叫和欢喜。我想请问,崔总,是不是你们很早就有这方面的投资规划,这方面的市场研究?” 崔英男坦率地摇了摇头,“对于房地产产业,我们一向并不看好,也没有这方面的投资规划。当然,就算是现在,就算是我们已经进入这个产业领域,我们对于房地产产业,也是并不看好的。但是,我们看好建筑业的发展,建筑工程领域,一直是我们公司,也是我个人关注和投资的重点领域。” “至于你所说的,是不是有这方面的研究论证,这个问题,也很好解答。我们是一个国际著名的大型上市公司,我们公司每年都会发布各式各样的,各种产业领域的经济分析报告,以及产业发展报告。我们公司,对于所有的产业领域,都有专业的理论研究团队,进行跟踪---进行持续不断的追踪研究。所以,理论上,我们有基础理论支持。” 主持人点了点头,拍了拍手,表示赞赏,“崔总的回复真的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这是我们央视财经网络直播平台上最靠前的评论汇总。接下来的问题,也是来自于我们网络直播平台。请问崔教授,刚才你说,你们公司,对于所有产业领域,都有专业的理论研究团队。而我们注意到,崔教授并不仅仅服务于一家公司。而且,崔教授的这一次投资,也没有借助任何一家公司平台,而是完全依托于个人的投资公司进行的。网络上的疑问是,崔教授的这一次投资,依托的是哪一家公司的专业研究团队,还是说,另有渠道?这个问题,可能有些敏感,或者是,有些尖锐,崔教授?” 崔英男淡淡地笑了笑,“我一向秉承这样的人生理念,做人做事,光明磊落,坦荡无私;没有什么事情不可以摆到桌面之上,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公诸于众的。我一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如果是公司进行的投资项目,我们公司会有专业的顾问团队,为我提供一切后勤或者后台技术服务和支持。如果是我个人的投资项目,我也会面向社会,征求和委托专业的技术服务团队,来给我提供支持。” “按照我所秉承的社会人生理念,对于我们人类来说,对于我们现代社会来说,专业的人,来做专业的事情,这是最好的,也是效率最佳的选项。因为,专业人士,会比我们这些非专业人士,做得更好,更成功。谢谢。” 主持人抬了抬手,然后微笑着说道,“有一个比较轻松,也比较娱乐化的问题。当然,崔教授可以忽略不计,也可以当作跟我们网友的互动。” 崔英男大度地抬了一下手,微笑着说道,“没事,请说。” 主持人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们的网友们询问,如果---如果阿,如果国家需要,需要你出任这个,国家形象代言人,以及政府新闻发言人,你会考虑吗?” 崔英男笑着说道,“当然可以!请你转告这位网络上的朋友,请他在准备建国的第一时间里联系我,我会友好客串一下,也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现场包括主持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哄然大笑,现场一片其乐融融的欢快气氛。 主持人满意地点着头,微笑着说道,“崔教授是我们央视财经节目开播以来,关注度最高的一位受访嘉宾,也是给我们的采访最配合的一位嘉宾。采访崔教授,本身就是一种非常令人愉快的事情。对于我们这个风险投资项目,后续的时间里,我们还会继续追踪报道,希望下一次,我们还能如此愉快的进行采访。谢谢您,崔教授,谢谢大家,谢谢我们央视财经的观众朋友们,也谢谢我们央视财经网络直播平台上的网络朋友们,谢谢大家,我们下期再见,谢谢。”主持人一边致辞,一边握着崔英男的手合影。 崔英男微笑着,眼神穿过层层人群,望向站在不远处的麦瑞。 麦瑞一个人站在车间二层平台上,眼睛遥遥地看着远方,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还是在为接下来的事情,进行计算或者是谋划。 麦瑞身后不远的地方,邹柏青端着一杯清茶,慢慢走了上去。 央视财经栏目组的采访摄制团队离开以后,聚在一起的人群也各自散去,各自去做各自的工作去了。张涵鱼和卢晓华簇拥着崔英男,后边跟着陆前方和马步敛,以及崔英男的五个保镖,一起走向他们的样品展示间。 收拾得一尘不染的样品展示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建筑模型。从摩天大楼,到大型公共建筑,从普通民居,到小桥流水的山水园林,各式各样,应有尽有。 322 厄运当头 张涵鱼拉着崔英男,一脸惊喜地看着这些漂亮的建筑模型,大惊小怪地喊叫着,“哇哇哇,这么漂亮啊!小马驹,小方子,刚才干嘛不把记者带到这里面来拍摄啊?瞧瞧瞧瞧,这有多么漂亮啊!这要是拍摄出来,这要是显摆出去,看他们还敢对你们说三道四不说。喂,方子,问你呢?干嘛不到这儿来拍啊?” 陆前方微笑着指指马步敛,一本正经地说道,“马总不让我们进来?” 张涵鱼信以为真,瞪着大眼问道,“小马驹!你干嘛那么坏?为什么不让进来?” 马步敛白了陆前方一眼,不悦地说道,“方子,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应该是同仇敌忾,一直对外才是,你怎么喜欢当叛徒,出卖同志,出卖革命战友呢?太不应该了吧?再说了---哎哎哎,涵鱼妹子,你这儿,你这咋还动手了呢?” 张涵鱼气哼哼地说道,“谁让你们两个哼哈二将似的,一唱一和的戏弄我,戏弄我们来着?你这个考验期还没过去,是不是打算无限期延长下去啊?” 马步敛连忙拱手认输投降,“没没没!那个,涵鱼妹子,亲爱的---” 张涵鱼脸上腾得红了,“你!你!你!你说什么?”她狠狠地跺了跺脚,跑了。 马步敛红着脸,揉了揉耳朵,眼睛看着张涵鱼跑开的方向,满脸淡淡的笑意。 卢晓华抬了一下头,悄悄给他示意了一下,低声说道,“笑什么,快追去啊!” 马步敛感激涕零地冲着卢晓华一拱手,道了声谢,转身追了过去。 崔英男微笑着凑过来,贴着卢晓华耳边,悄声说道,“晓华妹子,咋回事儿呢?莺莺还未出手,先把红娘给销售出去了。咱们不愧是做生意的高手啊!佩服佩服!” 卢晓华扭捏着拧了一下身子,压低嗓音说道,“哎哟,英男姐喂,咱们这么大的人物,就别跟我们这些小粉丝级别的人闹了好不好?你呀,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可是跟你的社会地位,还有你的社会身份不太相称啊?” 崔英男拉着她的手,微笑着说道,“好了,别人这么说说,姐还真是没放在心上。晓华妹子这么说,那可就不对了,不把我当做自己姐妹了。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何至于一下子,就把我推到阶级对立的层面上去?对了,妹子,玩笑归玩笑,工作归工作。麦瑞今儿让你过来,还是想听听你的意见呢。你有话说说呗。” 卢晓华连忙借机挣脱她的拉扯,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狐疑不解地问道,“问我?为什么?我嘛也不懂,干嘛想起问我来了啊?” 崔英男指着展示台上的建筑模型,认真地说道,“你也是投资人之一啊,怎么能够不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呢?这个可是大事儿,不是一般的---” 卢晓华竖指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悄声说道,“英男姐,我,你们还不知道?我是嘛也不懂,就是个一窍不通的擀面杖,棒槌!你问我?你还不如不问呢。你说,我懂什么呀?我连这些东西有什么价值,有什么使用---算了,你别逼我了。” 崔英男解释道,“可是,麦瑞说,应该征询一下你的意见--毕竟是我们共同投资的项目,而且是以后持续投资运作的产业项目。再说,你也是管理人之一啊。” 卢晓华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麦瑞说,麦瑞说的事儿多了去了。可惜的是,这个事儿啊,太不靠谱了。还是你们商量着办吧,我呀,我不懂,我也不愿意考虑这些。不懂的事情,我跟着掺和,没得把你们的正事儿给耽误了。” 麦瑞远远地站在另一个展示台后面,不温不火地说道,“是谁跟你说的,不懂就不能参与意见了啊?我和崔英男也还不怎么懂呢,我们还不一样可以假装专家,在别人面前,在媒体面前,呼天哈地地忽悠半天?方子跟小马驹倒是搞了多少年的技术探索和研究呢,不还是一样打不开市场?有些事情,并不一定说,内行人就一定行,外行人就一定不行的。你是做蔬菜生意的,你懂植物学吗?你懂营养科学吗?你懂蔬菜的生产经营吗?你懂社会经济学吗?哪一样,你也算不上什么专家学者,对不对?可是,这并没影响你成为一个成功的蔬菜经营业者。你要是想找懂的人,我们去找建筑工程专业的专家教授。可是,我问你,他们能把我们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做起来吗?” 卢晓华把眼一翻,仰身就要往后倒去。崔英男站在她的身后,眼见她倒了下来,不仅没有伸手相助,反而倏的退开了两步。卢晓华仰身装死的依仗,就是身后的崔英男,可是,身子铁板桥似的后仰了九十度,还没被人托住的迹象,便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这一眼看去,眼见身后空无一人,无所依托,不禁吓了一跳,口中哎吆一声,身子加速后仰,眼见就要倒在地下。 李群翔眼睛左右一扫,眼见只有自己离得最近,也没办法,只好冲上前去,准备来个虎口夺命,英雄救美。哪知道,他这里脚步刚一挪动,崔英男便突然伸出脚来,要待给他使绊儿。李群翔脑子没反应过来,腿脚先反应了过来。他双脚一抬,一个原地跳跃,袋鼠似的躲过崔英男的偷袭,窜了过去。 卢晓华身子后仰,堪堪就要落地之际。她忽然蝴蝶翻飞似的,伸出双手,往后倒着,然后,借势在地下一撑,随即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体操健将似的翻了过去。 有句话叫做,天下无巧不成书。 李群翔莫名其妙地给崔英男虚绊了一下,虽然着急忙慌,躲了开去,没有给她绊一个恶狗抢食,却也是踉踉跄跄,稳不住身形地往前冲过来。 卢晓华刚刚翻过身来,眼睛还没适应。她正在伸着手,准备整理衣襟的时候,李群翔便一头扎了过来。卢晓华吓了一跳,眼见他扎煞着两只手,手舞足蹈,就跟练功走火入魔,鬼神附体似的扑向自己,连忙惊叫着往后跳了一步。 她要是原地站着不动,李群翔还可有所凭借,可以借着她的帮扶,就此站稳。可是李群翔的手刚刚伸到跟前,卢晓华便跳着后退出去;李群翔就大事不妙,摇摇晃晃地甩跌着,慢动作似的跪了下去。 张涵鱼跟马步敛站在对面的二层平台上,正在那儿安立城头观风景,一见李群翔摔得如此狼狈,不由得高兴起来。她跳着脚,一边鼓掌,一边大声叫好。 底下的人们,开始都没看清楚,他们既不知道,卢晓华为什么会突然表演起后空翻来,更没看见,李群翔是如何被崔英男阻拦而摔倒在地的。所有的人,不管是看到了中间的过程,还是没看到,但是,最终的结局,或者是结果,却看在了众人眼里。 真实的场景就是,卢晓华捂着嘴,一脸的震惊和不相信。而李群翔,则是双手扶着大腿,一脸茫然地跪在她的跟前。唉,此情此景,令人不忍目睹啊! 张涵鱼在二层平台上跺着脚地喊道,“小李子,手里连花都没有,你这就跪下了啊?不是,你有没有搞错啊?跟我们的观音娘娘求爱,你就算是没有玫瑰花,至少也得拿一个柳枝甘露瓶吧?芦花姐,这个儿啊,咱们可是坚决不答应的!让他掏出东西来,不然的话,就让他跪到地老天荒!” 323 兄弟有难 崔英男纳闷地瞅了陆前方一眼,狐疑不解地问道,“这么狗血的剧情,谁设计的啊?这个,有没有脚本啊?这也太狼狈,太没---风度气质了吧?” 陆前方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二哥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又是流年不利之春秋岁月,厄运当头,灾星临门---” 崔英男躲避着众人的眼神,偷偷踹了他一脚,“兄弟有难,还不赶快上前帮忙,你在这儿嘀咕什么呢?你唐僧转世啊?小心把你煮来吃了!” 卢晓华一见大事不好,便要夺路逃命。哪知道,就在这一时三刻之间,大家早已围了上来,虽然不过是二十几个人,可是众人一起,手拉着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又哪里逃得出去?她百般无奈,只能是一脸悲苦,任人宰割地呆立在原地不动。 李群翔虽说摔得狼狈,可是,人家平常里也是体育健身不断,手脚灵活,身手敏捷,武功虽不是天下无敌,武林独步,可是,倒也不至于就此摔成个半身不遂。他抬起眼皮,眼光里表情复杂地看了卢晓华一眼,好像是满心的委屈和哀怨,就好像人家是见死不救,落井下石一样。他嘶啦嘶啦地吸了口冷气,刚要抬腿站起来,后边早不知道被谁按住了肩膀。唉,看来是,天下坏人多,好人少啊! 郭晓阳跟白雪一左一右,哼哈二将,门神钟馗似的,按住了李群翔的肩膀。陆前方顺后面过来,拍了拍李群翔,说了声,“二师兄,你先忍着点儿啊!大师兄去找观音菩萨去了,一会儿就来救你。稍安勿躁。”说着,伸手过去,把他衬衣口袋里的白色手绢抽走了。 郭晓阳捂着嘴,娇娇地嬉笑着,“什么呀,观音菩萨这不是正跪着吗?” 白雪连连摆手,“哪能呢,果子姐,戏台之上,就是咫尺之间,那也是万里之遥。” 郭晓阳连忙点头,“对对对-嗨,我把这茬儿给忘记了。二师兄这是落难在高老庄,观音娘娘还在南海光明山上---等着啊,二师兄,待会儿就好。” 陆前方拿着李群翔的手绢给大家看了看,然后轻轻抖开,前后左右给大家看了一圈。完了之后,他把手绢捏在手心里,手掌蜷握,送到卢晓华身前,神情认真而凝重地说道,“来来来,请观音菩萨给吹一口返魂还阳的仙气。” 卢晓华有心不搭理他,可是,身子被众人围住,脱身不得。而且,眼见得众怒难犯,众人---一众坏人都在那儿,虎视眈眈的,非得给自己一个好看的,也算是形禁势格,万般无奈,只好垂下她高贵的头颅,就着陆前方半握的拳头,轻轻吹了一口气。 陆前方轻喝一声,左手手掌在蜷握的右手之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调转回来,左手三根手指捏着,顺着蜷握的右手下方,慢慢往外抽着。几十双眼睛众目睽睽之下,一只含苞欲放的新鲜玫瑰,就这样被他从蜷握的右手中抽了出来。 陆前方把玫瑰花横着塞到李群翔嘴里,让他叼着,然后双手伸展,平举在空中,大鹏展翅似的挥舞着。四下里的人们都是满脸的惊奇和不可思议,都不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余,这家伙是哪儿变出来的玫瑰花,当然更不知道李群翔的手绢去哪儿了。他这儿伸展着双臂,受难耶稣似的,转着圈儿的得瑟着。就在大家即将失望地挪开视线之际,陆前方忽然又是一声轻喝。只见他飞脚往上一踢,右脚奔着自己的脑门就上去了。然后,就在大家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陆前方已经慢动作地收回脚去,双脚并立,稳稳地站在了李群翔身后。 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红色的细绳,细绳的末端,系着一个玫瑰红的小盒子。他双手慢慢伸展,再一次耶稣受难似的平举伸展,与此同时,他慢慢向前俯下身子,嘴里叼着的小盒子,越过李群翔的头顶,垂在了李的胸前。 李群翔双手捧起盒子,慢动作地打开,眼睛却始终看着一脸羞红的卢晓华。 郭晓阳抿嘴微笑着,跟白雪相视一笑,松开手,退了开去。 张涵鱼在二层平台上急得不行,跺着脚喊道,“说词啊,小李子,忘记台词了吗?” 马步敛连忙上前拉住她,给她把嘴捂住了。 李群翔一脸的惶恐和紧张,胆战心惊地看着卢晓华,声音里微微带着些颤抖的味道,一字一句地说道,“晓华妹子,您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一生一世地陪着你,呵护你,爱戴你-爱你,一日三餐给你做饭吃,天天陪你看日落和日出---您愿意吗?” 卢晓华红着脸看着他,然后迅速抬起头来,仰着脸四下扫了一眼。 张涵鱼被马步敛捂住了嘴,只能跺着脚,呜呜呜地干着急。 卢晓华在众人起哄似的催促声里,慌乱地回头看了李群翔一眼,还没等反应过来,身后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便踉踉跄跄地朝着李群翔扑了过来。 李群翔也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他连忙把头一歪,避开玫瑰花,然后,一手拿着鸡血石镶嵌的戒指,另一只手拿着盒子,拢住了摔到怀里来的卢晓华。 卢晓华脸上羞臊,就跟海棠花似的,红红白白,火辣辣地烧了起来。她伸手推拒着,小声地说道,“哎呀,放手啦!” 李群翔就算是再老实本分,也不肯放过眼前的机会。他扬起下巴,咬着玫瑰花,示意卢晓华接手。卢晓华给他缠得没办法,只好先把玫瑰花从他嘴里接过来。 李群翔也是没办法似的,求助的眼光望向周围的众人。 大家笑着闹着地喊道,“赶快给人答复啊!” 卢晓华红着脸,看着崔英男,求救似的问道,“英男姐,这个,怎么办啊?” 崔英男也是脸上晕红,有些羞不可仰,“我怎么知道---这是你自己拿主意的时候哎。” 卢晓华急得跺脚,“你怎么能说不知道呢?不是你把他踢过来的吗?” 话音未落,大家轰地一声笑了起来。 崔英男红着脸说道,“晓华妹子,你什么眼神呢?是他扑过去的时候,我帮你拦了一下好不好?你怎么能怪我呢?”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卢晓华身子往后一翻,大头朝下,把事儿看反了。” 这一声喊出来,大家更是笑欢了。 卢晓华万般无奈,冲着二层平台喊道,“鱼儿,鱼儿,怎么办呢?” 张涵鱼挣脱马步敛,趴在栏杆上,冲她挥舞着丝巾喊道,“勉从虎穴暂栖身,暂时糊弄着答应下来呗?”卢晓华一听,立刻捂住了脸。这算是什么狗屁主意啊。张涵鱼一见她捂着脸,更着急了,跳着脚喊道,“那要不然,就给他一个候补待缺的机会吧?我这儿被敌人缠住了,可没办法下去救你。” 卢晓华叹着气收回视线,眼睛看着崔英男问道,“英男姐,南霸天呢?她死哪儿去了啊?怎么关键时刻,就看不见人了呢?” 崔英男摇了摇头,一脸失望加绝望的表情,“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平常都把人家当作人民公敌,恨不得宰了人家,这会儿?这会就算是在这儿,恐怕也未见得会帮忙的。那个,你还是自求多福,自己想辙吧。” 卢晓华跺着脚,着急地不行,“那我怎么说啊?怎么说啊?” 李群翔眼巴巴地看着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卢晓华心儿软软的,差点儿就松了口。她歪着头,躲避着李群翔魅惑似的眼睛,四下里寻找着救命的稻草。 324 菩提老祖 郭晓阳拍了陆前方肩膀一下,啪的一声脆响,疼得陆前方一咧嘴,众人也跟着吓了一跳。她娇滴滴地声音,笑着喊道,“晓华姐姐,你就说,状子接了,回去候着吧。” 卢晓华一听,立刻得救了似的,笑着对李群翔说道,“听见没有,未来的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说了,状子接了,回家等信去吧!”说着,夺过他手里的戒指跟盒子,冲出众人的包围圈,就往二层平台跑去。 李群翔傻傻地跪在那儿,抬眼看着她。卢晓华就像一只敏捷的藏羚羊,早已窜到了二层平台之上。 陆前方叹了口气,过来拍了拍李群翔的肩膀,深表同情地说道,“抱歉啊,二师兄,小弟无能,只能帮你帮到这个地步了。以后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保重。” 崔英男看着陆前方回到身边,轻轻哼了一声,说道,“你这算是兄弟有难,拔刀相助呢?还是提前给人推到了火坑里?哪来的玫瑰花和戒指啊?” 陆前方摇了摇头,“天机不可泄露,这个,可不是随便可以说得。” 崔英男佯装不高兴的样子,板着脸说道,“还天机不可泄露,你在这儿跟我装大尾巴狼呢?哼,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帮你了。” 陆前方连忙赔罪告饶,“教主,这个咱们可不能啊!这个事儿呢,咱们应该是---那个,一码归一码,对不对?咱们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那是利国利民,造福人类,造福我们子孙后代的大事---” 崔英男四下里扫了一眼,眼见没人注意,这才悄悄啐道,“没羞,谁跟你子---” 陆前方赶紧拱手求饶,曲意逢迎,“就算不是造福人类,最少也算是我们科学进步的一种体现,以及我们勇于进取,勇于开拓的科学进步精神,对吧?” 崔英男不理他,自顾往前走去,“别给我说这么好听的,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是好听的,不好听的,还在后面,那就叫做无事献殷勤---下一句,不用我说,自己脑补。” 陆前方苦着脸,悄声说道,“别呀,教主,咱们这儿还有正事呢,你怎么--你怎么这还生气了呢?那个,我,我给您老赔不是,可以吗?” 崔英男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道,“甭给我整那没用的,我不稀罕。” 陆前方挠着头,一脸的为难之意,“可是,亲---,这个,真不能说的啊!” 崔英男歪了歪头,瞅了他一眼,“怎么?刚才舞台表演的感觉还没退潮啊?” 陆前方吓了一跳,连忙把脸一板,态度端正地说道,“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那个,亲---我这是,真的不能说的。对不起,我给您赔不是了。” 崔英男轻轻哼了一声,“甭跟我这儿装了,什么能说不能说的?有那么玄乎吗?还有,不许你一口一个亲的---给人听见多不好。你跟我这儿卖萌呢?” 陆前方沉吟着问道,“那我怎么称呼您老啊?教授?人家以为我是你学生呢。教主?人家还以为您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呢。” 崔英男寒了他一眼,“少跟我这儿嬉皮笑脸,胡说八道地转移注意力,我没时间。我还有正事儿要问你呢。有这份闲情逸致,早干嘛去了?这会儿---” 陆前方连忙说道,“是是是,您老正事要紧,您请问吧。” 崔英男冲着二层平台的卢晓华和张涵鱼示意了一下,“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还有,那个,那个玫瑰花,还有戒指---突发状况,又没有事先做过预案,怎么来的?” 陆前方挠了挠头,猴子似的一脸为难之象,“你就问这个啊?” 崔英男点了点头,“是啊,不问这个,我问什么呢?这儿还有什么需要我问的?” 陆前方小心翼翼,谨慎而犹疑地说道,“我以为,你要问我们这儿的情况。” 崔英男哼了一声,“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情。这儿的情况,不是都摆在眼前了吗?再说了,我们一下子投了十几个亿,你以为我们是一时冲动,头脑发烧是不是?跟你说,这么大的投资标的,没有个持续几年的深入研究探讨,以及跟踪---你以为我们搞投资的,是些头脑不正常的精神病---精神癌症患者吗?快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不签字了。” 陆前方呆了一下,然后张了张口,苦着脸说道,“哎哟,我的姐姐,我的祖宗哎---这个,这个事真的不能说的---算了,你打死我吧!” 崔英男看着他一脸为难之色,倒也不像是作伪,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不就是一个小魔术吗?至于这么---如丧---跟个丧家犬似的啊?你又给我演戏是不是?” 陆前方连忙摆手否认,“没没没,这个真没有,这个,我可以对灯发誓!” 崔英男扫了一眼头顶的艺术造型的枝形吊灯,轻轻哼了一声,“那你,为什么?” 陆前方板着脸,一脸认真而严肃的表情,“那个,我下山之前,菩提老祖特意交待过,这个,男人学一点儿情趣优雅的小魔术,那是最为关键,也是最为必要的生活技能之一。这个技能---这个生活技能,作用非凡,意义重大,非同寻常---” 崔英男偷偷一脚踹过去,阻止了他的胡说八道演讲,“说重点!” 陆前方低头看了看自己雪白的夏布长裤,脸上唯有疼惜之意。他牙疼似的嘶啦了一声,然后,心有不甘地说道,“菩提老祖说了---”他躲闪了一下,躲避开崔英男那麦瑞招牌的无影脚飞踹,接着说道,“菩提老祖说,这个,雍容优雅的新时代社会男士,学习一点儿情趣优雅的小魔术,然后,时不时的,在家庭聚会,或者是朋友聚会时,拿出来,稍微现一下丑,既有助于活跃气氛,也可以给人以精神愉悦的享受。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儿,那就是,还可以时不时的,拿来取悦一下自己最亲爱的人。” 崔英男一伸手,“拿来啊?” 陆前方吓得后退了两步,一脸懵逼地看着她,“什么?” 崔英男哼了一声,“装什么大头蒜呢?不是你菩提老祖说了,让你拿来取悦我吗?” 陆前方迷惑不解地瞪着眼挠着头,“我们老祖的意思,那是让我们以自己的精彩表演,来取悦您老的,可不是把这个谜底告诉你。人家老话不是说了吗?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你吃了一个鸡蛋,感觉滋味还不错,那么,你还非得要求知道它来自于什么地方吗?还是说,你非得见识一下,认识一下,或者结交一下,产生这枚鸡蛋的那个老母鸡?同样的道理啊---这个魔术呢,它的艺术性,观赏性,以及给人的视觉享受,以及心理感觉,精神上的愉悦和快乐,那是无与伦比的。可是,要是,要是这个,你一旦揭开谜底,打开魔术背后的技巧和机关的话,那就是很无趣的了。世界上,很多事情,无非都是一个原则,那就是真实唯美,或者,换句话说,通俗一点来说,本真,实在的东西,本身就具有美的感觉和价值。但是,真理往往也会有被颠覆的时刻。真实就是美,这个真理,这个科学思想领域最为重要,也是最为关键的一个思想领域,一个原则性的判别标准,到了魔术这里,那就失去了它的权威性。对于魔术来说,他的所有的价值,就在于我们的眼睛,以及我们的思维活动,被它成功欺骗的这一刻。而如果,一旦我们成功地揭穿它,揭穿魔术背后的谜底,那就会---真相大白之后,爽然乏味,茫然若失。” 【作者题外话】:各位读者朋友,阅读本书并且投推荐票,加作者微信,有红包奉送。天天推荐,天天微信红包,请不要错过奥 325 苦头陀 崔英男点了点头,“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那行,小---今儿就放你一马,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不过,这个玫瑰花,你能保证每天都有,都这么新鲜,而且芬芳迷--” 陆前方赶紧举手发誓,“这个,我以我的生命,对着我们的灵魂发誓!” 崔英男眼睛往外扫了一眼,悄声道,“把手放下,给人看见。” 陆前方听话地把手放下来,然后靠上去,低声问道,“教主,现在,您老算是我们---算是我最亲爱的人了吧?” 崔英男皱了皱眉,往后退着躲闪,“什么呀?按照鱼儿妹子的标准,早着呢!” 陆前方委屈地说道,“可是--不是--那你刚才,不是答应了吗?” 崔英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了啊,没得事儿。” 陆前方懵了,“不是,崔大教主,咱们可是那个一诺千钧,金口铄金---不对不对,这个台词,有点儿不太,不太符合那个---有空,我得跟菩提---跟郭总学学语言技能。” 崔英男往远处瞄了一眼,轻松地说道,“那就是你的菩提老祖啊?那个,方子,我跟你说啊,这个事儿---你要是能把这个小妞儿,把你们菩提老祖,拉到我这儿,给我做合伙人,我们之间的事情,那就是条条大道通罗马,怎么着都可以。” 陆前方点了点头,“这个事儿,那倒也不是很难,有一定的可操作性。” 崔英男挥了挥手,“那你给我办去啊。” 陆前方拱一拱手,“那么,那就永别了!事成之后啊,你就每年今日,跑到东海边上,往马里亚纳海沟里,给我多扔几只小白花吧---不不不,好像应该是雏菊。” 崔英男不待他说完,早就一脚飞踹,踢到了他的屁股上。 大厅之内,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过来。二层平台上的张涵鱼,更是狗仔队似的,抱着个长长的,低音炮似的大单反,冲着他们两个拍个不停。 陆前方则是被定格了似的,身子雕塑在了那里。 崔英男红着脸,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保镖们,有些不是很确定的问道,“不就是一个职场新人,一个惯于撒娇卖痴的小甜妞嘛,至于跟你们翻脸吗?” 陆前方反驳道,“你要这么想的话,那你干嘛不下手,反而怂恿我来火中取栗呢?” 崔英男魅惑地看了他一眼,悄声说道,“我这不是给你一个表示忠心-对革命表示忠诚态度的机会吗?省得你一天到晚抱怨,没有施展你小白脸魅力的机会。” 陆前方脸上胀得通红,“谁小白脸啊?咱们不待这么侮辱人格的好不好?小哥我可是有内秀的,那个,多才多艺的,文艺小暖男。” 崔英男啧啧赞叹,“哎哟,真不害臊。就你,还多才多艺,还文艺小暖男呢。我看呀,涵鱼妹子说得对,你呀,你就是绣花枕头表面光,看着好看,闻着香,实际肚里一包糠。人家文艺青年就你这样啊?” 陆前方自己端详了一下自己,也有些不是很确定地反问道,“那您说,这个,文艺青年应该什么样啊?怎么样,才是最标准,最完美的配置模式。” 崔英男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他一番,然后一边摇头一边说道,“文艺青年嘛,最不济,也得留个披肩长发,或者绑一圈小辫子吧?” 陆前方摇了摇头,大不以为然的说道,“您老那是说的摇滚青年,不是一路人。” 崔英男话音一滞,随即瞅着他雪白的夏布长裤,尤其是腿弯下面那个若有若无的脚印,以商量的口吻说道,“那,最不济,就算不是一身窟窿,一身鹑衣百结的丐帮帮主打扮,最少也得穿一条大开口的喇叭裤,或者是苏格兰风情的七分裙裤吧?” 陆前方一脸想哭的表情,叹着气说道,“哎哟,我的-祖宗哎。您这都是打哪儿来的新世纪,新时代的社会思想观念啊?喇叭裤-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产物,也是我们父母那个年代的潮流象征。您老让我穿那个?您还不如直接让我穿越回到文革时期呢。” 崔英男楞了一下,旋即说道,“那么,头顶一窝白菜,身披一条麻袋,腰缠一根海带,---来个三个一工程,总得,总算是勉勉强强,可以吧?” 陆前方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这要是在前两年,网络--互联网社交风云初起,网红概念还没露苗头的时候,倒也不失为----不是,我说崔大教主,教授先生,人,人这麦瑞还没怎么地,还没把我踹海沟里---马里亚纳海沟里,你怎么反而一点儿一点儿地把人给往里带呢?你这,您这二十一世纪中国经济代言人,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教父,就是这么把人,把人给带到未来世纪的?您老要是看我不顺眼,要不,那您再踹我两脚,或者,实在不行,那就再来两个耳刮子?咱们不待这么损人的啊?您说我---我哪儿招您惹您了,或者是让您看着不顺眼了,那您说,我改,我改还不行吗?您要知道,为了在您这儿有一个好看头,比较好一点儿的人物形象---印象印象。我们今儿早上,可是不到五点就起了床,然后,整整在个人形象工作室,修理倒饬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弄成这么一副,那个形象呢。您老要是还不认可的话,那我们两个多小时的,人生最美好的大好光阴,那不就是白白浪费了吗?” 崔英男看着眼前室内精心布置的展示物,一脸惊异的表情,“不是,你们几个一早起来,不来这儿准备,准备我们今天的大事,反而,反而去---” 陆前方顺着墙边的玻璃镜子顾盼生姿地扭了一下身子,一脸表演性质的说道,“我们这个,不是更大的事情吗?终生大事,才是最最最----nonono,小的告罪!” 崔英男收回铁砂掌,斜眼看着他,低声说道,“还敢胡说!我可是跟你说了,鱼儿---我们大家一致公认的看法,还就是你这副臭皮囊,看着,看着惹人生气,招人讨厌。什么意思啊?一个大老爷们,长得就跟个花姑娘似的!你这要走在大街上,那得招来多少花痴的眼神?生就一副招蜂引蝶的桃花象,看着就让人不放心。” 陆前方捏了捏自己的小白脸,陪着小心说道,“那个,东方教主,您老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您看这样行不行啊?我们,我就跟那个苦头陀似的啊,把这个脸,给横七竖八的,不,横十七竖十八的划上那么三五十刀,然后,然后再不行,您再给我弄一个腿残胳膊折,拄拐加吊带,外加一身脓包疮---您老看看,这么,咱们这么改造,那总成了吧?” 崔英男扑哧一笑,摇着头说道,“不行不行,太恶心了!我怕看了,三年吃不下饭,饿成神仙---不是,不是这么说的。姐喜欢先天性的,浑然天成的造物主艺术品。你这是后天人造的,私改乱造的赝品,没有投资价值。” 陆前方脸一拉耷,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不是,教主---咱们这个可不大对吧?您老这可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呢!” 崔英男没听明白疑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什么意思啊?” 陆前方叹着气说道,“您老要是这样,那可真的就是要逼得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走投无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万般无奈---” 326 拖出去执行 陆前方叹着气说道,“您老要是这样,那可真的就是要逼得人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走投无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万般无奈---”326 崔英男迅捷无比地接了下去,“只好跟着不可不戒,出家修行去吗?” 陆前方摇了摇头,“不可不戒这厮人品还可以,能耐太差,连师傅的终生大事都办不好,怎么可以拜在他的门下?不行不行,不好不好!” 崔英男哼了一声,忍着笑,没有说话。而且,好像此类话题,不宜深入探讨。 哪知道,陆前方可是有点儿不识相,继续在那儿摇头晃脑,“不戒大师虽然是师出无门,自成体系。不过,此公乃是这个武侠世界,第一明白豁达之人,仪琳小朋友,又是我们多年的青春偶像,心目中的女神。因此,百般思忖,万般考量,我们还是请不戒大师开恩,收我做他的小师弟好了。这样的话,就算是您老出家做了尼---” 崔英男一个倒飞无影脚,把他姑给踹回了肚子里。 “你唐僧转世呢?絮絮叨叨,碎碎念念个不停?过来,我问你个事儿!” 陆前方低眉顺眼,受气小媳妇似的跟过去,小心翼翼,谨慎地问道,“请示下。” 崔英男看着身边跟前无人,这才佯作不经意地问道,“那个,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就是那天那个,那个,---” 陆前方一脸的茫然,“谁啊?哪个啊?” 崔英男敲了敲玻璃展示台,斟酌着说道,“就是那个,那个录节目时,发难的--” 陆前方皱着眉,思索了一下,“我也没什么印象啊--我找他们来问问?’” 崔英男敲击玻璃展台的手指暴然而起,啪地一个暴炒栗子,弹在了陆前方的脑门上。“小样的,跟我掉枪花呢?还是掉毛耍老鼠?你不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吗?” 陆前方颤颤兢兢,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小心问道,“教主,您老这个身份,不至于吧?n多年前的事情了呢。那个,只有---好像是只有小女生,才会---” 崔英男淡淡地说道,“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姐也是小女生。怎么了?n多年前,有点儿记不起来了啊?第几任的前任啊?” 陆前方一听,急得就要跳起来,“什么第几任?什么前任?你这都打哪来的信息,还是判断啊?那个,崔大教授,岳飞他老人家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崔英男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死的啊?给你下毒害死的吗?” 陆前方一阵心虚气短,就要心脏病发作似的,摇摇欲坠,“不是,教主大人,您就算是法官给人判决死刑,也得听听听犯人的自我陈述吧?你这都还没经过法律程序,经过事实调查,事实认证,这就判决了吗?这也太太太不讲情面了吧?不是不是,这这这--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唉---我的命,它咋就这么苦呢?” 崔英男淡淡地看着他说完,然后轻描淡写地问道,“表演完了吗?” 陆前方随口答了一句,“啊,完了。不是-什么叫做表演啊?谁表演了啊?这怎么能够叫做表演呢?我这应该叫做合法陈述好不好?死刑还有个最后陈述呢---” 崔英男点了点头,“那行,陈述完毕,拖出去,执行吧!” 陆前方点了点头,叹着气说道,“教主大人啊,也不是小的我跟你藏着掖着的,更不是什么,有什么如烟往事,跟您在这儿,打着什么烟幕弹。我呢,之所以跟你没话说,没话跟您解释,那就是因为,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所以,你让我跟您交代什么呢?” “大家都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孩子,过去来说,机关大院,或者是部队机关大院,因为都是父母上班,或者服役,当然没时间照顾我们这些孩子。半大孩子,那就更没人管了。我们呢,就是一群野孩子,一群没人管的野孩子。我们之间,谁最能打,谁心眼最多,那就是领头的老大,其余的这些孩子,就是一群跟屁虫。” “我跟二师兄-李群翔,都是小时候的老实孩子,大多时候,就是在家里抱着书,自己看看书,写写字,不太出去疯闹。罗玉华那会儿,也没什么印象。她不像康姐那么霸道,总喜欢做孩子头,也不像别的小女孩,有那么多小心眼。怎么说呢?就是一个白色的沙砾扔进米堆里,看不见,也分不出来。混在孩子堆里,平常时间,也没人注意到。” “大了以后呢,年轻人嘛,刚刚度过青春叛逆期,开始思考人生,开始自我规划未来。可惜的是,很多的理想,或者是梦想,我们自己,也不知道是对是错。那时候,不知道怎么地,我开始迷上了工业化设计,迷上了德国的精工工业制造,也迷上了建筑工业化设计。不过,不是专业人士,国内的工业设计基础,也不是很好,因此,这条路走得很苦,很累,很寂寞。” “刚开始做这个的时候,国门开放,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繁荣,以及金钱至上思想,不可避免地,侵袭着我们中国人的传统思想观念。现在回过头来想一想,罗玉华并不是什么拜金主义者。其实,说实在的,她也就是一个最早认识到现代金融体系,对于国民经济重要性的人之一。不过,那时,我们都误解了她。我们错误的以为,她那就是单纯的拜金主义思想。当然,这是内心深处的想法,都是一块长大的,没有什么表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对她很宽容,她对于我们,却不是很宽容。她当时的意思,也许就是我们现在所要做的事情。她的意思,无论我们有什么理想,或者什么梦想和抱负,首先得具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然后才能考虑自己的理想抱负。” “我们那时都过于执着于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对于她这种立足于现实的,现实主义思想观念,总有一丝市侩的感觉。不过,现在,我们意识到,还是我们不够理性,不够---懂得太少,所以,倒是她这个思想最科学,最中肯,最正确的人,成了离群的孤雁。” “要是说道情感纠葛,那还真的是没有的事情。那时候,除了邹哥暗恋康姐,康姐喜欢邹哥,是我们那儿唯一的一对之外---当然,他们都是各自暗恋对方,都没公开。后来一公开,反而把邹哥吓跑了。吓跑了我们才知道人家不是单相思。我们成天跟在后面,看人家的情感大戏,自己却没意识到,自己的青春,也是需要感情的。那会儿,我们都过分的关注着自己的理想和梦想抱负,根本就没脚踏实地,好好生活的思想观念。” “罗玉华,也是近几年来,资产价格暴涨,尤其是房地产和艺术品价格的暴涨,才慢慢为外界所知。我们这些人都知道,不言不语的罗玉华,从小就 327 面如桃花不安全 “至于你说的,对于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她的反应,表面上,倒是挺激烈的。可是,如果你能够沉下心来,好好了解一下国内近年来,近些年来,装配式建筑发展的现状,你就会知道,她可能是对的。因为,就我们国内建筑产业的发展现状而言,所谓的建筑工业化也好,所谓的装配式建筑也好,不过是,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噱头而已。也就是说,很多时候,很多人,都不过是借着这个建筑工业化的概念,借着绿色建筑的概念,炒作概念,糊弄国家,糊弄民众而已。” “真正的建筑工业化设计思想,其实是一个非常严肃,或者是严谨的科学设计领域。这个领域,就目前而言,无论是我们,还是领先我们半个多世纪的欧美国家,其实,都并没有做到一个系统完整的产业链体系。” “对于我们的建筑产业来说,钢结构,以及薄壳大跨度建筑,应该算是建筑工业化一个比较成熟的方向。另外一个方向,就是日本和美国的小型独栋建筑。不过,我们国家区域性的人口密集度压力过大,日本和美国的小型独栋建筑模式,并不适合我们国家,起码不适合于中东部土地资源紧张的地区。” “钢结构领域,算是一个比较成熟,比较先进的方向。可是就是这个方向,也不是最先进,最具科学前瞻性的方向。” “就目前为止,我们存在的最大问题就是,搞房地产的那些人,有资金,有实力,但是,他们不了解建筑产业工业化的方向和趋势。我们这些搞科学研究的,又不具备经济上的实力,来自己推动开展这方面的全领域开发建设。国家层面上,我们的国家层面,其实是最具备推动这些科技进步的社会推动者。可是,很多时候,我们可能会基于眼前的经济利益,或者是目光不够长远,或者是不愿承担政治上的风险,因此---困难重重。” “对于您老---对于您和麦瑞,以及卢总的联手投资,我们当然是感激涕零,深为感动。可是,我们也担心,担心会连累各位。毕竟,就算是我们对于自己的工业化设计思想,抱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可是,经济上---说实在的,赚钱,也许我们可以。但是,做事业,或者是推动一个全领域的产业化进步,以我们这些人的思想以及运作能力而言,我们是毫无信心。” “不过,从我们所了解的信息,以及我们跟您们几位接触的历史来看,对于您们几位的能力,我们还是抱有百分之百的,必胜的信心的。所以,我们会摒除所有一切的杂念,全力以赴地配合您们几位,做好这个事情,也算是不负各位的信任与期待。” 崔英男狐疑地看了看他,就好像是不认识似的,“不是,小王子啊,我这儿正期待着,期待着听一段美好的情感大戏呢。你这算是干什么呢?给我洗脑啊?就算是往事并不如烟,你这个,好歹也给我来一段青葱少年的纯情爱恋故事,是不是呢?你说,这是---你这算是跟着韩信学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吗?” 陆前方红着脸连连摆手,“哪有哪有!不过是借助教主好奇心,注意力集中之际,趁机阐述一下我们的,我们的人生理念,以及事业发展理念而已。说实在的,也就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实际验证,我们才真正懂得,赚钱也好,做生意也好,这些领域的成功,未必就是真正的成功。我们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也能像福特汽车,奔驰汽车,或者,最低也是本田宗一郎这样,创造一个产业领域的传奇。总不能,总不能让我们国家,在人类工业历史上,交上一张白卷吧?” 崔英男点了点头,慢慢说道,“我看啊,以前,或者是我们大家,对于你的认识,过于表面化了,可能是给你表面的这幅这副臭皮囊给迷惑了。不是,你的这些个想法,也不算是什么太落伍,太陈旧,或者是不合时宜。这怎么回事儿?你看啊,像你这样的,最起码的,应该是爱情事业双丰收才对吧?这怎么回事儿呢?爱情---如果你所言非虚,可谓是一张白纸。事业呢,如果说赚钱和做事,都不算成功的话,只有福特奔驰那样的成就才算是成功的话,你也不是,不算是成功人士----这,我是不是得重新考虑呢?” 陆前方急了,连忙说道,“那怎么行!这个,怎么能够走回头路呢?就算,就算不是成功人士,可是,您不是成功人士吗?我可以做您这个成功人士背后的,那个无名战士啊,做您的后盾,您的后勤大队长,是不是,您说呢?” 崔英男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那张桃花脸,她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犹豫着摇了摇头,“不行!我还是不太放心。” 陆前方有一种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的感觉,他回头看了一眼崔英男的保镖们,一脸的苦大仇深表情,“不是,亲,我这儿都跟您坦白交代清楚了,这怎么还不放心呢?” 崔英男认真而坦率地解释道,“后盾,后勤大队长,后防线---这是人生,生活和事业的基础,或者是最关键的马奇诺后防线,对吧?” 陆前方连忙点头表示同意和认可,“当然当然,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达成共识。” 崔英男认真地摆了摆手,“别答应得那么快啊---这个,不是让人很放心。” 陆前方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怎么还不放心?” 崔英男斟酌着词语,小心谨慎地看着他,“就你这面如桃花的,你自己考虑考虑,后防线问题,交给你,谁能---我---谁能真的放心啊?” 陆前方微微咧了咧嘴,假装牙疼似的,嘶啦嘶啦地吸着冷气,“不是,亲爱的--” 崔英男连忙把脸一板,把眼一瞪,凤眼含威地阻止了他,“早了!” 陆前方赶紧纠正错误,“对不起,对不起,说漏嘴了。那个,亲。之前,刚刚,我不都跟您老交代清楚了嘛,我们啊,就是一张雪白的a4纸,什么都没有。怎么?教主,以我们京城四少的人品素质,您老还信不过我吗?” 崔英男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倒也不是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我是想啊,家庭呢,乃是我们人生,或者说是我们人身-人生在世吧,是我们人生最后的,也是最可以信赖的安全港湾。既然这样,既然她对于我们而言,是如此地重要,那么,百年大计,安全第一。我们在构建这个港湾的时候,是不是就应该,多做一些考虑和准备?” 陆前方连忙表明态度和立场,“这个当然,小的完全认可。” 崔英男点了点头,对于他的态度和立场,表示还可以接受。不过,她接着说道,“构建一个永久性的家庭港湾,必须首先打好基础,对不对?可是---虽然,我可以,也愿意相信,你跟这个罗玉华,是一张空白的,雪白的a4纸。可是,谁能够保证,明天,后天,乃至于以后,将来,不会有什么张玉华,李玉华,或者是赵玉华,还会跟你,跟你牵扯一下,是不是a4白纸的问题?如果我们是寻常人家,我不介意,也不在乎整天拿着鸡毛掸子,或者说是擀面杖,追在你屁---你身后,帮你赶开这些花痴似的蜜蜂们。但是,抱歉啊---我们不是普通人家,也过不了普通人的简单生活。所以,我也好,我们也好,我们可能会没有时间去打理和因应这一切。” 328 不作就不会死 “而我的身份和地位,也不允许你做出什么白宫门之类的事情,然后我们,我跟你一起面对和因应,媒体以及社会公众的危机公关。当然,如果是普通人,我也不排除,我也能够接受,诸如离婚,出轨,三角四方恋爱什么的事情。可惜的是,我们不是---你听懂了吗?” 陆前方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当然。崔教主的意思很明白,我怎么会听不懂呢?其实啊,亲爱---亲亲亲。那个,这个问题嘛,也不是很难解决的,对不对?那个,不是有那个,埃及金字塔里发掘出来的贞操锁吗?我去买回几套来,你看可以吧?” 崔英男瞪了瞪眼,忍着笑说道,“跟你严肃认真的呢,别没脸没皮的。那么多人呢。” 陆前方看着身后不远的人们,眼睛里有些求助的意思。可惜的是,现在的人啊,真的是,世态炎凉,世风日下---大家都躲在后面看戏,没人上来救他脱离苦难的考验。 “亲,我能理解你的担忧,我也可以懂得,读懂你的心。不过,你是不是可以反过来这么想一下?对于我们来说,一个男人最好的青春,最火气方刚的青春岁月,应该是十八周岁,到二十八周岁,对吧?能够在这个年龄段,心如止水,心如古井不波地度过这个最好的青春年华,而且什么爱情故事都没有。那么,接下来,我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更艰巨的任务摆在我们面前,你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崔英男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那也是说不好的事情啊。不是,我们的天才少年,围棋沙皇,那不也是过了黄金年龄段之后,才开始追逐花天酒地的凡人生活吗?” 陆前方摇了摇头,“自古英雄多寂寞,高峰之余,难免失去目标。可是,对于我来说,我只是山脚之下的仰望者,我永远也不可能达到你这样的高度。当然,就算是达到你这样的高度,可是,以我们所追求的事业目标,就算是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够全部完成。那你说,我还有时间,还有精力,去考虑这些东西吗?” 崔英男扬了扬下巴,漫不经意地问道,“那你学习音乐,学习舞蹈,学习一些各种类型的知识技能,那算是怎么回事儿?既然时间紧张,那你还有闲情逸致,来考虑这些事情吗?这些,对于国人而言,好像都是退休之后的生活模式吧?” 陆前方摇了摇头,“崔教授此言,我倒是不太敢苟同。为什么要在退休之后,我们才能完善自身修养,才能娱乐生活,享受生活?或者,提高一下境界,说是享受生命?在我看来,人生不应该是简单的生活和工作的二重奏。生活应该是多姿多彩的,我们的生命也是。只有多姿多彩的生活,多姿多彩的生命,那才无愧于我们仅此一次的,绝对没有二度的生命旅程。我们不仅仅要创造生活的美好空间,我们更要享受生活或者生命给予我们的这一切,不然的话,岂不是辜负了如此大好青春,大好的生命过程?” 崔英男点了点头,“所以,你把自己修饰倒饬得如此精致,如此艳若桃李的,并不是为了招蜂引蝶,而是为了更好地享受生活和生命的快乐,是吗?” 陆前方对着墙面的镜子顾影自怜地看着,黯然地摇了摇头,“我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早就成为我们人类社会的美容之王---之帝王了!我呀,我这百分之九十九,还是来自于先天的遗传因素,也就是来自于我们父母双方的优良基因。我自己的后天保养和修饰,只不过是千万分之一。所以啊,你要是怪罪或者迁怒于人的话,那也不能找我,你得找我父母去---不不不,找我父母还不够,你还得找我祖父母,曾祖父母,高祖父母---如果是非得寻根溯源,溯源而上,追寻罪魁祸首的话,你得拷问一下我们人类社会,我们人类社会文明有史以来的美与丑的思想观念,以及过分追求美丽的罪恶。最最最关键的是,我们应该穿越回到女娲造人的那一刻,然后,由你穿越成为女娲娘娘,而后,再把我们人类身上所有一切可能遗留下来的美丽基因,完全剔除。然后,我们今天所纠结的问题,那就完全可以解决,乃至于根除。” 崔英男哼了一声,“小东西,你这算是给我洗脑呢?” 陆前方赶忙摇头,“我哪儿敢呢!教授,我这不过是在阐述一个基本事实而已。” 崔英男点了点头,“你絮絮叨叨,嘀嘀咕咕,啰里啰唆地说了半天,无非就是说,这个,这个事情的根本症结,并不在于你的身材和相貌,对吗?” 陆前方脸一板,神态恭谨地回道,“不敢!教主明鉴。” 崔英男哼哼着说道,“就算是你的--就算是你长这么一张桃花脸,不是你的过错。不过,要是你在思想里,在心里招蜂引蝶的话,那也是一种很危险的,很危险的隐患!” 陆前方歪着头看了看她,忽然说道,“教授,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崔英男并不看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反问道,“讲个什么故事啊?刘备禁酒的故事吗?” 陆前方神情一滞,旋即挑着大拇指,满脸由衷地景仰和膜拜之意,“教授,不!东方教主!你是我陆前方有生以来,所见过的第二个堪称神话一般的人物!这儿---也就是这儿有人,不方便,否则的话,---” 崔英男哼了一声,“怎样?” 陆前方说,“我非得给您姓一个三拜九叩的大礼不可!” 崔英男撇了撇嘴,“那第一个是谁啊?麦瑞吗?” 陆前方摇了摇头,眼睛看着远处,“第一个,应该是那个比狐狸还要狡猾一万亿倍的郭晓阳,郭大仙,郭大神仙。” 两个人谈完关于桃花如面,或者是面如桃花的问题,走向下一个展示设备区的时候,崔英男的步伐变得像青春少女一般轻盈起来。跟在她的身后,跟班似的陆前方忍着内心狂跳的激动,伸手朝着二层平台上,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俗话说的好:nozuonodie(不作就不会死)!此乃至理名言也,尤其是对此刻的陆前方而言。本来嘛,雷区刚刚疑似闯过,还未真正到达传统意义的安全区域。此刻,对于他来说,还是处身于危险之中。他这一下剪刀手比划出去,二层平台的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却被崔英男一个侧脸,顺着前面玻璃展台的反射镜像里,看了个一清二楚,明明白白。崔英男倒是没有回头,她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什么意思啊?” 陆前方吓了一跳,差点儿来上一个心脏间歇性骤停。他手势僵在半空,脸上努力保持着固有的微笑,谨慎而小心地回道,“我们,进入下一个展区,提醒他们,开启灯光照明系统。”也就是他演技了得,如果换了别人,估计就会---就此壮烈牺牲。 崔英男狐疑地朝着二层平台瞄了一眼。马步敛警觉大事不妙,早已先知先觉地拥着张涵鱼把头转了过去。崔英男看着他们几个的背影,眼睛里闪过一丝疑云。不过,随着陆前方悄悄地按着遥控器,开启了前边展区的照明系统,她的注意力便回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笔筒?还是万花筒?” 329 笔筒还是万花筒 水晶般透明的玻璃展台上,井然有序,错落有致的,摆满了各种形状的镂空器件。这些器件,有方形的,圆形的,椭圆形的,三角形的,还有h型的,l型的,一字型的,等等不一。从材料上来看,有不锈钢材质的,钢铁材质的,铜金属材质的,铝金属材质的,铝合金材质的,还有其他各种混合金属材质的。除了金属材质的部分以外,另外一些,就是玻璃材质,钢化玻璃材质,高分子塑料材质,以及很多其他材质的物件。明亮的灯光照耀下,这些构思新颖的镂空器件,就像是艺术品一样,闪烁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光芒。而且,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一个独立的展台上,竟然还有天然石材,以及混凝土预制件的镂空设计。 陆前方微笑着,隐隐有些小得意地问道,“感觉怎么样啊,教授?” 崔英男拿起一个不锈钢材质的镂空圆筒,仔仔细细地端详着。 “这个,这种设计,是用来做什么的?” 陆前方调整了一下照明系统,打一个聚光灯在崔英男手上,暖黄色的灯光穿过崔英男的手,展现出一种令人心醉的迷幻色彩。陆前方饶有兴致地瞅着她的手,解释道。 “这个啊,就是我们跟您说的,那种类似秦砖汉瓦的,标准化,模数化的建筑工业化设计模块。所有的设计尺寸标准,都是为了以后使用过程当中的自由组合,无缝衔接。当然,因为我们的现代化建筑产品,对于建筑材料的要求,或者是需求,远远超过对于秦砖汉瓦的需求数量级别,因此,我们的这些设计标准,数量,各种规格和尺寸的数量,都比较多。因为还有一部分没有完成专利申请,所以,我们暂时没有对外开放。” 崔英男放下手里的镂空件,重新拿了一个玻璃材质的,慢慢端详着。 “这个东西,可以使用在哪些地方,或者是,什么领域呢?” 陆前方按了一下遥控器,示意崔英男注意看展台中央的电视屏幕,电视屏幕开始上演的,是一段动画mv,一个建筑工业化摩天大楼的生产和组装过程。从器件设计,到代工厂生产编码,从生产线到输送流水作业线,从集装箱运输,到现场组合拼装,从后期装修,一直到拎包入住,从拆解分类,到再次打包装箱,从转运到下一个建筑场地,到重新组合拼装---整个作业流程,除了地下基础部分之外,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多余材料,当然更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建筑垃圾。而且,最为让人拍案惊奇的是,前后两幢建筑的外形,乃至于室内布局设计,都是并不相同的。也就是说,使用同样的建筑产品部件,能够组合拼装不同的建筑产品。 崔英男边看边频频点头,“不错,有新思想,新创意。是一个非常好的工业化生产流程设计理念。不过,还有很多,建筑结构,以及结构强度方面的问题,没有得到有关部门的批复或者是验证吧?” 陆前方挑了挑大拇指,“教主明见万里,一语中的。” 崔英男点了点头,“独栋单体小型建筑,应该没问题。如果是大型建筑,或者是摩天大楼的话,各项技术指标,短期之内,很难得到全部数据,更不要说认可了。所以,摩天大楼这一块儿,先别考虑。” 陆前方连忙说道,“从绿色建筑概念的核心思想来说,摩天大楼也并非是最经济,最科学的建筑模式。我们研究过崔教授您的这方面分析资料,我们也认可,认可您关于建筑高度的分析和判断。摩天大楼超过一定高度之后,电梯和设备所占的空间,以及强度,抗风荷载等等问题,就会抵消它对于土地资源利用方面的优势。我们也认为,最好的建筑高度,是在一百米到一百五十米之间,所以,我们的这些设计,理论基础上,就已经排除了三百米以上高度建筑的选项。” 崔英男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那些镂空器件问道,“这些镂空器件,算是怎样的设计理念?这种设计理念,来自于蕾丝服饰,还是来自于渔网结构?” 陆前方脸上一红,扭捏着说道,“什么呀,这是我们建筑科学领域最富盛名的蜂巢结构设计。这个设计理念,已经是很成熟,也是很流行得了。” 崔英男微笑着,好像是并没看到他的窘迫和害羞,“那这些镂空设计,有什么作用呢?这应该不是出于观感上,或者是艺术上的考虑吧?” 陆前方点了点头,“那当然。不知道崔教授注意到没有,无论是什么结构的建筑产品,建筑结构的节点问题,都是一个令人---令设计师,尤其是建筑结构设计师很头疼的地方。尤其是对于钢结构,铝合金结构,以及木制结构,竹木混合结构,以及钢木混合结构建筑产品而言,节点强度的缺陷和弱化问题,一直都没法找到科学而现实的解决方案。我们的这种镂空设计理念,就是专门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而精心考量的。” 崔英男点了点头,“接着说!听得出来,后面还有。” 陆前方钦佩地竖着大拇指,接着说道,“教主高明!还有,我们这种设计的最大好处就是,如果需要使用这些设计,进入摩天大楼这个领域,这些镂空器件之内,就可以预埋电缆,或者是水电管线,以节省空间布局。另外,这些镂空设计,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注入高标号混凝土,那就演变成了钢管混凝土结构体系。而且,我们的镂空钢管,它的结构强度,以及施工操作的方便性,要远远高于钢筋笼这种设计方案。” 崔英男举了一下手,然后说道,“把这个替代钢筋笼的钢管混凝土设计,用最快的速度,给我做一份方案出来---不!两份!一份替代住宅楼和商住楼钢筋笼的钢管混凝土方案,另一份,用于建筑工程领域,尤其是桥梁建筑工程和隧道结构工程,大型公共建筑工程。我给你预支五千万的现金,给我找----每个方案,给我找两个或者三个不同的设计团队,分别设计,对比优化结果。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出最科学,最完善的方案给我。一个小时---十分钟以后,你和马步敛邹柏青,立刻去给我办。还有什么事儿?” 陆前方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好像是惊呆了似的,“立刻?马上?” 崔英男点了点头,盯着他看着,“怎么?有问题吗?” 陆前方连连摆手,“没问题没问题,坚决执行!” 崔英男点了点头,“手续问题,不用担心,麦瑞会弄好一切的。好了,说最后一点儿,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陆前方指着镂空器件上的各种规格的开口说道,“所有这些镂空开口,都是丝扣设计。这样的全丝扣设计,可以最大程度的满足,我们组合拼装过程中的标准化流水作业。” 崔英男摆了摆手,“这个,我已经想到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老厂房的二层平台,室外的露天阳台,一个极其宽敞明亮的露天厨房加用餐区域。四下里摆满了绿意盎然的绿色植物,当然,还有各种类型的花花草草。不是普通的花草,而是素有君子之名的兰花草。露台边缘的栏杆上,使用不锈钢材质,以及透明的镂空玻璃,做了很多造型新颖的艺术花盆。这些花盆里,栽种着鲜艳夺目的时令鲜花。当然,最吸引人的,还是那芬芳怡人的茉莉花。茉莉花花瓣不大,观赏性不是很好;但是盛开时节,芬芳馥郁,香气迷人,却也是,很有些令人陶醉之处。 330 露天阳台的厨房 张涵鱼拥着崔英男,趴在摆满鲜花的栏杆处,看着原始山林里的自然景色。郭晓阳拉着安华和白雪两个,非要缠着卢晓华,说是要跟她学习瑜伽和交谊舞。卢晓华说,瑜伽是室内活动项目,不适于光天化日之下表演;交谊舞则是晚上比较好,而且,男女搭配共舞,才是交谊舞的最好学习方式。郭晓阳问柳欣羽是这样吗?柳欣羽就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我是业余爱好者,不懂得专业人士的规矩。 郭晓阳转身看着谷伟云,说是把这家伙拖过来审问一下吧?安华说你别胡闹了,他们都在忙着准备中午的大餐呢。耽误了大家用餐,大家把你分了吃了。郭晓阳摇了摇手,我又不是红烧鲤鱼,吃我干嘛?说着就跑去看他们男生们做饭。 李群翔跟李卫谷伟云赵帅子他们一帮人,正在那儿准备午饭的问题,看见郭晓阳过来,李卫颇有先见之明的拿过一个酸奶,插上那个吸管,殷勤备至地递到手里。 郭晓阳明显拉着一副要找茬的样子,看着酸奶问道,“你这儿做着饭呢,手不脏?” 李卫一边示意手上的塑胶手套,一边说道,“当然不啊。那个,果子姐,我今儿可是负责熟食部分的,无论是菜品,还是我,都是经过严格消毒的,您老放心用吧。” 郭晓阳嘿嘿一笑,接过来,一边吸着酸奶,一边悄悄问道,“嘛好吃的,我尝尝?” 李卫顺从地点了点头,“行啊,没问题。不过,还没弄好呢。” 郭晓阳切了一声,说了声小气鬼,便转到了李群翔身边。李群翔正在那儿准备做鱼,一条条宰杀好了,洗剥干净的大鲤鱼和鳙鱼黑鱼的,放在几个大号的玻璃料理盆里,正在那儿忙忙活活地腌制准备。郭晓阳没等走近跟前,先作势掩着鼻子,可是,走近了,却才发觉,土腥味并不是很重。她眯着眼睛瞅了瞅,有些含糊地问道,“二师叔---” 谷伟云在她身后,正在那儿摘着青菜呢,被她这一声雷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下。 郭晓阳回过头来,白色的运动鞋踢了了一脚,满脸不悦地问道,“你干嘛呢,神雕大侠?讹我呢?今儿可是青天白日,万里无云,你要说是被雷劈了,可没人信啊!” 谷伟云咳了一下,然后抱着吧台椅爬起来,一脸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样子,“不是,果子大爷,果子大法官,咱们---人家最多也就是,也就是马总的二师兄而已,对吧?怎么到你这儿,成了二师叔了呢?你这儿,你这儿算是自降身份?还是自降了一辈儿?” 郭晓阳鄙夷地斜了他一眼,“小样,瞧你那没文化的劲儿!人家李总乃是前辈高人,对吧?西天取经的净坛使者,天宫玉帝驾前的天蓬元帅,怎么能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平起平坐,掉落到尘埃里呢?人家就算是掉,那也得掉在高老庄里,对不对?” 谷伟云这才恍然,“奥,这样啊。”他刚刚爬起来坐好了,忽然又睁着一双迷茫的大眼,疑惑不解的问道,“什么呀?这跟你喊人二师叔,那有什么关系呢?” 郭晓阳哼了一声,很霸道地说道,“怎么能没关系呢?我说有关系,那就有关系。”她把头一转,对着李群翔说到,“二师叔,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李群翔先把腌制好的鱼用罩子盖起来,这才抬起头来,面色平静的看着她说道,“郭总,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个鱼,没有那么大的土腥味儿啊?” 郭晓阳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你别教我这个,我不学,太费时间。” 李群翔一边摘下手套,开始洗手,一边说道,“那行,郭总要是嫌麻烦的话,咱们换一个说法,你看可好?” 郭晓阳嘶啦嘶啦地吸着酸奶,点了点头,看着李群翔,却不说话。 李群翔指着案板上的鱼盆,淡淡地说道,“这些鱼呢,所有的做法,我给郭总制作一个点餐单子。这样,如果哪天郭总想要品尝一下的话,我们就会送货上门。你看这样好吗?当然,我们会应郭总的要求,给你准备成品,或者是半成品。” 郭晓阳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道,“会不会很贵啊?我们可都是穷光蛋。” 李群翔嘴角含笑,微笑着说道,“我们怎么敢收郭总的钱呢?是这样的,每个星期呢,我们会准备一到两个开拓创新的招牌菜,免费敦请客户品尝。郭总呢,就算是我们的特约品菜嘉宾,算是我们郑重邀请的,你看可以吗?” 郭晓阳眉开眼笑地说道,“还有这种好事吗?哎哟,真不好意思!那个,我不能拒绝的,对吧?那行,谢谢你啊,帅哥!” 谷伟云把脸一捂,对着李卫说道,“小宝兄弟,你有没有听到,那个,二维空间---不!,二次元世界那里,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异样的,有些振聋发聩的声音?” 李卫茫然地摇了摇头,“好像是---没有,我耳朵不是很好,听不太清楚。”说着,面对着郭晓阳面目狰狞的可怕表情,慢慢低下头去。 赵帅子不懂他们这些人的言语玄机,更没听清二次元世界那个概念,只是语焉不详地听到了一点儿片言只语,便随口说道,“有时候,人能够听到别人都听不到的声音,有两种原因。其一,是你听力超群,耳聪目明。其二,就是幻听。” 这一下,换了大家一起憋出了内伤。 李群翔拍了拍手,忍着爆笑的冲动,赞许地看着他说道,“帅子,像你这种解读---解说风格,其实,特别适合,特别适合去给国足做解说员。” 帅子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呢?我不喜欢足球的。我喜欢下棋,就算是解说,我也喜欢棋类运动。” 李群翔连忙点头,“那是那是。棋类运动,讲究的是静默无声,不得干扰或者出声干扰运动员的比赛。不过,有些时候---那个,帅子,你真没听到什么声音吗?” 帅子摇了摇头,一脸迷茫之色,“没有啊-不是,难道是我耳朵不好?听力有问题?还是---我没失聪吧?” 林雯跟韩君艺几个人正坐在那儿喝茶,兼做听着他们这儿扯闲篇呢,闻听此言,林雯便拿起竹制的茶筒,轻轻拿在手里,慢慢地敲击起来。 帅子听见响声,随即指着竹筒说道,“梆梆梆---你看,她们敲得声音那么低,我这儿都听得清清楚楚,可见,我的听力没问题吧?” 韩君艺掩着嘴扑哧一笑,冲着他问道,“帅子,林秘书这是在干啥呢?” 帅子随口回道,“敲茶叶筒吧?还是说,打茶叶筒?” 大家一起掩嘴大笑,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好笑事情。 李群翔拍了拍帅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小伙子啊,这个茶叶筒,是竹制品,所以呢,敲击这个茶叶筒,也可以算作是敲竹筒,对不对?敲竹筒呢,也可以解读为敲竹杠,你说是不是啊?” 帅子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眼睛慢慢睁大,“不是,林秘书,你,你要敲谁的竹杠?” 李卫翻了翻白眼,说道,“人林秘书那是洪七公,敲山震虎,振聋发聩,帮助自己的傻徒儿呢。你----哎哎哎,师傅,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 331 救命恩人 郭晓阳揪着他的耳朵,咬着牙,悄声说道,“为长者讳,为尊者讳!子不言父过,徒弟不言师傅过---你不知道啊?” 帅子忽的站了起来,拍着手叫道,“郭总这是敲你竹杠来了啊?这---” 李群翔淡淡地,不以为然地拍了拍他的肩,“已经敲完了!小伙子,别激动。来来来,坐下来,咱们商量一下。你看,这个负责竹杠押运的事儿,就委托你了,你看可以吗?” 帅子回头看了看郭晓阳,然后摇了摇头,毅然决然不肯接受历史使命的样子。 李群翔好像是没有料到似的,眼睛里充满了疑问和困惑。 帅子趴着头,趴在李群翔耳边问道,“李总,你平常时间,有没有钓鱼的休闲娱乐习惯啊?就是,纯休闲的。” 李群翔摇了摇头,“喜欢倒是很喜欢,不过,那有时间啊。还是小时候,偶尔去钓过。那时候冬天,放寒假的时候,闲着没事,到后海那儿,约上几个朋友,砸开冰窟窿,钓过那么几回。不过,挺没意思的。” 帅子眼睛里好像是勾起了什么回忆似的,呢喃着问道,“后海?就是后海公园那一块儿,有一片柳树林的,是吗?” 李群翔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满脸狐疑之色地看着他,“怎么啦啊?帅子,郭总这个竹杠,敲在我的头上,怎么,看着倒是你有些脑震荡的症状呢?”他侧首看了看郭晓阳,“郭总,你练过隔山打牛的神功吗?” 郭晓阳一边吸着酸奶,一边含糊着说道,“我们是日月神教门下,祖传---不是,我们的镇门神功,是乾坤大挪移,三十三周天的乾坤大挪移,也只是借力打力,而不是隔山打牛。你呀,你耐心些好吗?看来,人帅子哥,跟你那后海有故事。” 李群翔回头瞅着帅子,征求-求证似地问道,“是吗,帅子?” 帅子摆了摆手,“你先跟我说说,你们后儿,你们后来还去钓鱼吗?” 李群翔摇了摇头,“没有。就钓了没几次,人家就不让去钓了。” 帅子追问道,“为什么啊?你们去那儿闯祸了吗?” 李群翔一笑,“钓鱼的人,大多都是脾气很稳重,很安分的,那里会去闯祸呢。” 帅子说,“既然没闯祸,那干嘛以后不去钓了呢?” 李群翔开始纳闷了,“不是,你这小-朋友,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啊?你开始,开始好像不是这个意思吧?怎么了?真有故事啊?” 帅子闷闷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你先说,后来怎么不去钓鱼了呢。” 李群翔淡淡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后来那儿出了点儿事儿,公园管理方面为了安全起见,就不让人随便去了,更不让我们再去砸冰窟窿。你什么意思呢?” 帅子摆了摆手,接着问道,“出了什么事儿啊?” 李群翔道,“也算是个意外吧。我们在那儿砸冰窟窿钓鱼,另外呢,有一帮小孩,在那儿玩。也不知道他们是跟我们学着玩,还是怎么地,反正是也在那儿砸了一个冰窟窿。可能是因为孩子们太小,安全意识不是很好。他们那群孩子里,有个小女孩,抱着个一岁多大的婴儿,结果不知道怎么地,一不小心,竟然把孩子掉进冰窟窿里了。” 大家闻听此言,一起露出震惊和惋惜,痛苦的表情。 帅子倒是挺镇静的,接着问道,“那你们呢,你们没吓跑吧?” 李群翔摇了摇头,“那些年的孩子,都是满脑子的英雄主义,没事的时候,都想找个机会表现一下,现在遇到这种事儿,当然是争先恐后,过去营救了。当时,我们说好了,我和方子水性最好,先下去,然后再换他们几个。不过,那天挺幸运的,一下去,就找到了婴儿,把人给捞上来了。不过,后面赶过来的公园管理人员不清楚情况,还以为是我们凿的冰窟窿,把人给掉里面了。我们当时也顾不得解释,赶紧抱着孩子送附近医院去了。再后来,公园就不让钓鱼了。” 帅子眼圈一红,上前一把抱住了李群翔。李群翔大惊失色,一脸尴尬,“不是,帅子,你这是干嘛呢?喂喂喂,你没事吧?” 郭晓阳幽幽地说道,“二师兄哎,这你还不明白啊?那个,你去高老庄的路上,顺道去了趟蛇盘山鹰愁涧,在那儿救了一匹白龙马---救了一条小白龙,有这事儿吧?” 李群翔抓着帅子的肩,把他从怀里推开一点儿,“你就是那个婴儿?”? 帅子点了点头,眼睛里泪汪汪的。 李群翔挠了挠头,讪讪地笑着,“不是,那你刚才怎么问起这个钓鱼的事儿?好像是,好像是别有---因为别的事情,才问的吧?” 郭晓阳一听他说起这个,脸上一红,撒脚跑开了。 帅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说-我问你钓鱼,是否钓鱼,那是开玩笑的事儿。我的意思是,你看,人郭总的人品气质,跟我---跟我们这些人,差了n多个档次。你呢,你让我去给人送东西,那不是---。你看啊,李总,你要钓鱼呢,那鱼饵,总得放到水里去,这才对鱼儿有诱惑力,对吧?你要是,要是你把鱼饵搁到九霄云外,就算是再嘴馋的鱼儿,它也不会有那个---梦想和欲望的,对不对?” 李群翔微笑着推开他,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行啊,小伙子,跟我们还挺有缘分的。不是,也是巧了啊,我还真是出乎意外呢。快去,给你老板电话,让他也高兴高兴。” 帅子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又站住了,“还是别吧?这样不太好啊。” 李群翔愣了一下,“怎么不好啊?虽然当年在医院里看着你没事了,我们就偷偷跑了。不过,后来说起你来时,大家可都记挂着呢。哎,你跟那会儿不太像啊?” 林雯笑着说道,“李总,一岁的婴儿,长到现在,相貌基本不变的可能性,那是微乎其微的,你说是不是啊?” 李群翔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是啊。那个,你们也是,别在那儿喝茶了。赶快,给出个主意,咱们今儿得准备一下,庆祝庆祝,你说呢,美女?” 林雯咯咯咯地笑着说道,“哎哟,堪当鱼饵的真正美女早就跑了,我们可不敢当。那个,李总,你就说吧,想怎么庆祝,我们给你们跑腿,打下手。” 李群翔挠了挠手,有些迟疑,“跑腿和劳动的事儿,可不敢劳动各位美女的大驾。今儿,咱们是说好了,我们男士动手,来为你们美女实施vip贵宾服务。不过,这个庆祝快乐的事情,我们男人不在行,所以,这个商业策划的事情,那就交给你们了,好吧?那个,如果需要费用,我来买单。当然,意思意思就好,别太隆重了。” 林雯没等回答,帅子便连忙说道,“那不行那不行,这个买单的事儿,需要我来。对了,我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告诉一下家里人。可以吗,李总?” 李群翔迟疑了一下,“打个电话,这个,你自己考虑,自己决定。不过,我们今儿事儿挺多的,可能,可能不太方便接受客人来访。这儿的项目,可能下午还要进行技术性的研究探讨,以及,商谈崔教授的运作方案。你看?” 帅子点了点头,“那行,李总,我有数了。没事,咱们还是别影响工作为好。” 李群翔微笑了一下,摆摆手,刚要看着他离去,忽然又喊住了他,“等一下啊。” 332 刺探 帅子站住脚,回过头来问,“还有事儿吗?” 李群翔举了一下手,迟疑着问道,“那个,当初抱着你的那位---” 帅子笑了笑,“我姐姐啊?那个,她现在在丹麦,做那个海洋生物学的交换访问学者。当然,这个,也与我们当年的意外有关系。我姐姐说过,要想解除对于水的危险情绪和对水的恐惧心理,那就得深入地去研究水。” 李群翔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想到啊。好啊,看来,也算是---算是好事,对不对?” 帅子挥了挥手,“我姐要是知道,知道我的老板,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估计---估计我说了,她都不一定肯相信。真是,生活可是比电视剧剧情,还要---”他本来想说狗血,可是,此情此景,显然是有些不太雅观,便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大家都是跟着给他们道贺,祝福,弄得李群翔满脸通红,就跟害羞的新娘子似的。他远远地朝着卢晓华那边看了一眼,眼见得卢晓华也是一脸温文尔雅的微笑,不由得脸上更红了。看那架势,不像是做了好事,倒像是做了坏事似的。 准备开饭的时候,张涵鱼就开始朝外张望,一直到坐下来,还在那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搜寻着外面的出入口。 崔英男轻轻拍了拍她,安抚道,“鱼儿妹子,别等了,他们几个出去办事去了,今儿不会回来了。坐吧,我们应该享受男士们给我们准备的大餐了。” 张涵鱼好像是有些不情愿地慢慢坐下来,低声问道,“办什么事儿啊,那么要紧,饭也顾不得回来吃。做生意,有那么忙吗/?” 崔英男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刚开始,磨合阶段,可能会比较忙一些。不过,过了这段时间,就会好了。事情的开始阶段,往往都这样,尤其是对于初次磨合的合作伙伴来说。当然,磨合好以后,会很顺利的。” 张涵鱼哦了一声,这才没话说了。 崔英男抬眼看了看餐桌上的其他人,然后悄声嘱咐道,“别这么闷闷不乐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会儿,一刻也离不了小马驹似的呢。” 张涵鱼脸一红,扭扭捏捏地说道,“谁呀!我不是,不是习惯了那个---这个,吃饭时间嘛,谁不来,都会让人挂念的,对不对/?也不是为了谁。” 崔英男点了点头,低下头来,悄声问道,“鱼儿,你们现在怎样了啊?” 张涵鱼红着脸反问道,“什么怎样了啊?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你还是明白一下---明明白白地说出来,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意思啊。” 崔英男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还以为,可以从你这儿,得到一点儿经验,或者是启迪。不过,看样子,嗯---你也不是很在行啊。” 张涵鱼倒也是一副轻松随意,不以为然的神情姿态,“本来嘛,咱们谁不是---大家都不是久经沙场的革命英雄,也都没什么斗争经验。所以,就算是有一点儿茫然,有一点儿惊慌失措,那也是在所难免,可以理解的事情,你说是不是,英男姐?” 崔英男摇着头微笑道,“你别问我,我更不行了,我看,我还不如你应付裕如呢。这个---这个事儿,还真是麻烦得很。唉,可是比我们做生意,麻烦千万倍。” 张涵鱼深有同感地说道,“可不是嘛,我也是这么觉得。我呢,我是,有时候吧,心里是挺期待,挺渴望,挺想见到他,跟他聊聊,或者是说说话的。可是,真的见了面了,又觉得尴尬的不行。我们现在,我们现在---不是,我看你们好歹还可以聊聊生意上的事情,聊聊你们共同的事业和创业项目。可是,对于我们来说,我现在,我们现在,几乎就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共同语言。” 崔英男愣了一下,旋即问道,“是吗?不是,我可是看着你们聊得挺高兴的啊。” 张涵鱼沮丧地摇了摇头,“什么呀,我们那是聊咱们这些人,大家都熟悉,都认识的这些人。可是,你不觉得,这种聊天,很有些居家妇女的八卦嫌疑?” 崔英男认真地看着她,一脸关切的味道,“那你什么意思,你想聊什么啊?” 张涵鱼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人家书上不是说了吗,这个,热恋中的青年男女,最好是聊聊什么人生啊。理想啊,信念啊,胸怀抱负什么的,那才是高尚的情感生活的象征。可是,我们呢,成天就那么插科打诨,拌嘴逗趣,哪有半点儿谈恋爱的感觉啊?” 崔英男忍不住笑了一下,她用肩头碰了碰张涵鱼,一脸表示理解的神情,“鱼儿妹子,你呀,也别这么想。这个,每个人的情感生活呢,可能都是不一样的。教科书似的爱情模式,看着也许很好,很不错,很完美,可是,未必每一个人都适合。” 张涵鱼犹豫了一下,“可是,英男姐,我知道,也许是你说的,比书上说的更有道理。不过,这个,两个人以后生活在一起,共同的生活爱好,共同的生活情趣,或者是共同的理想抱负,应该也是很重要的吧?不然的话,老是说话说不到一起,想什么也想不到一块去,天长日久,终究会产生矛盾与隔阂的吧?” 崔英男愣了一会儿,旋即摇着头说道,“这我怎么知道,我也是a4白纸一张,什么都没经历过的。这个啊,你得问有经验的人,比如---康总?” 康丽丽笑吟吟地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张涵鱼,言语亲切地说道,“鱼儿妹子,有何垂询?有何指示啊?姐姐我在这儿洗耳恭听,聆听示下。” 张涵鱼红着脸,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康总,我们---” 康丽丽笑着说道,“什么康总啊?饭桌之上,就跟一家人似的吃个饭,别这么康总康总的,多见外呢!那个,我比你们大一点儿,叫我一声姐姐就好。” 张涵鱼红着脸,偷偷瞅了瞅麦瑞,见这家伙眼睛盯着跟前的饭菜,对于她们的交流,好像是听而不闻,闻而不见,便不免有些心怀忐忑之意。她这儿正犹豫含糊着呢,麦瑞已经咽下嘴里的食物,一边拿着餐巾,优雅从容地擦拭着嘴角,一边说道,“既然是黄花鱼虚心求教,康姐就说说呗,正好,我也是云英待嫁之身,也跟着学习一下革命前辈们的宝贵经验。对了,康姐,说实话,我要是能有你们家康姐夫这么一个坚强后盾---” 康丽丽连忙摆着手,拦住了她,“好了好了,麦瑞,这都些小妹子呢,你就别在这儿,跟着挤兑我了好不好?我跟你康姐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呀,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要是说他,抱歉,那还真是没什么可说的。” 麦瑞摇了摇头,反驳道,“也不见得吧?既然不是一路人,也没什么共同的理想与爱好,却能如此鹣鲽情深,那岂不是更具有教科书般的启迪意义?” 康丽丽沉吟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那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还真是有那么几分道理。”她冲着崔英男和张涵鱼微笑着,一脸大姐姐的亲切温婉,“英男妹妹,鱼儿妹子,麦瑞说得,其实也是很有道理的。这个两口子生活在一起呢,是不是一路人,或者是有没有共同的语言,有没有共同的生活情趣和爱好,有没有共同的理想爱好,或者是人生抱负,其实都是无所谓的,无关紧要的。当然,这些东西,跟我们的人生,我们的生活,尤其是夫妻之间的生活,两口子过日子,都没什么关系的。我们就是例子。” 333 沙皇二世 张涵鱼愣愣地问道,“那,那你们日常生活在一起,不觉得别扭啊?” 康丽丽摇了摇头,“一开始,各人忙各人的,习惯了互不干扰,互不干涉。后来呢,觉得也挺不错的。你看啊,一般情况下,都是他在那儿下棋聊天,我呢,就玩电脑游戏,这是我们的娱乐状态。交流呢,那也简单。他一般就跟我说说他们经手的一些案例,尤其是一些彰显人性智慧和人性光彩的,比较令人感动或者赞赏的案例故事。我呢,我就会跟他说说我最欣赏的一本书,或者是一幅画。如此而已,也没觉得有什么啊。” 崔英男听得很认真,也很-投入。她先是跟张涵鱼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接着问道,“康-姐。那个,我请教一下啊。” 康丽丽连忙笑着说道,“英男妹妹,不用客气,你说啊。” 崔英男思索了一下,然后斟酌着,小心谨慎地问道,“那个,对于家里的事情,你们一般都是如何协调,如何决策,如何处理的呢?” 康丽丽微笑道,“这个事情,可能就有些自彰其丑了。开始的时候呢,无论是做什么事儿,我都是随着自己的性子,从来不考虑他的想法,他的感受,所以,他呢,就像是我们家一个没有什么---人权待遇的机器人。后来有了孩子,为了给孩子塑造一个健康科学的人生理念,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呀,我也就事事跟他商量着来了。” 崔英男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也没什么冲突,就和平过度了?” 康丽丽笑着说道,“从没有半点儿家庭地位的社会边缘机器人,到成为家里的半边天,你康姐夫都高兴坏了,那还会跟我计较之前的事儿啊。” 张涵鱼跟崔英男面面相觑,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怯怯地举着手,小心翼翼地问道,“康姐,什么时候,我们国家的男人,社会地位掉落到了如此,如此不堪的地步了啊?不是,你的话,我不是太明白-那个,你们家,是母系氏族社会时代吗?” 康丽丽被她这句话,一下子雷到了。她瞪着眼看着张涵鱼,一副根本不知道如何作答的表情。饭桌上,大家忍着笑,一个个憋得脸色红扑扑的,玻璃海棠似的娇艳可爱,美丽动人。麦瑞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说得好像是你们家才是现代人类文明社会似的啊。康姐家里要是母系氏族社会的话,那你姐姐,岂不是成了女娲娘娘时代?” 张涵鱼把眼一闭,把脸一仰,干脆直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挂机状态。 康丽丽宽容地笑了笑,摆着手,一副大姐姐般的雍容大度,“其实,鱼儿妹子批评的也是,我也是---我开始也是,可能霸道了些吧。不过,鱼儿妹子,这要是有了孩子,那就不一样了哎。你看,为了给我们的下一代,给我们的孩子们,营造一个和谐美好的家庭生活环境,为了给他们塑造一个科学而健康的人物性格,我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做出最好的,最科学,最理性的选择,你说对不对?” 张涵鱼闭着眼,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康姐啊,我这儿,听着你说这些话,总有些错觉,总有些不太真实的感觉,你认为呢?” 康丽丽一脸懵逼,一脸疑问,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鱼儿妹子,你什么意思呢?我听不明白,你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吗?” 张涵鱼把眼睛一睁,看着她说道,“你在这儿,倒是说得天花乱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可是,事实如何,真的如此吗?我可是极端表示怀疑的。” 康丽丽张口结舌地看着她说道,“你以为我说着玩的?逗你的,是吗?” 张涵鱼摇着头,一脸的不以为然,“康姐啊,咱们--不是我打击你,也不是我拆穿你的谎言。那个,你们---你们这种人,那我可是见多了,见得太多了。这个,你就说破大天,我也是半点儿也不会相信的。” 康丽丽侧头看了看麦瑞,一脸狐疑之色地问道,“麦瑞,这孩子,从小受过什么刺激,要么是受过什么打击吧?这怎么一脸怀疑人生的样子呢?” 麦瑞点了点头,一脸的严肃认真,郑重其事,“这孩子的姐姐,绰号沙皇二世。” 康丽丽赶紧捂住嘴,避免让自己吐血而亡,“沙皇二世?有那么夸张吗?” 张涵鱼哼了一声,嘴里不屑地说道,“所以啊,对于你们这些女魔头,女魔鬼,女死神之类的特殊物种,我是身临其境,深有体会,深信不疑,绝不相信。” 康丽丽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再厉害再霸道的女人,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那儿,还不是似水般的温柔?你说的,我不相信。” 张涵鱼指着麦瑞,一脸的嫌恶之意,“你要是不相信的话,这儿有活生生的例子---反面例子。哼,跟我姐啊,差不多,一路的,那个,货色。” 康丽丽看着麦瑞,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孩子-麦瑞,你这是给了人多大的打击和摧残,才能够换来这么恨到骨髓里面的仇恨啊?” 麦瑞喝了口汤,慢慢咽下去,然后,优雅从容地擦拭了一下嘴角,这才淡淡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说起来,这事儿还跟你有关呢。” 康丽丽指着自己秀挺的鼻子,满脸的友邦惊诧之意,“跟我有关?不会吧?” 麦瑞轻描淡写,不以为意地说道,“那个,康姐,你的网络昵称---你打游戏,使用的是什么网络昵称啊?” 康丽丽还没反应过来呢,张涵鱼便一脸的风中凌乱,慌里慌张地站了起来。她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看着麦瑞问道,“你,你,你,你什么时间看出来的?” 麦瑞不屑地嗤了一声,漫不在意地说道,“你知道之后的第一时间,我就知道了。” 张涵鱼指着她,一脸的惊恐,“你你你,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麦瑞扑哧一声,乐了,“魔鬼?我还是魔域之王呢。笑话,跟我玩呢你。” 张涵鱼狐疑地四下里扫了一眼,“不是,谁跟你说的?小马驹?还是方子?” 麦瑞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地说道,“你怎么不怀疑崔英男和卢晓华?” 张涵鱼摇了摇头,“芦花姐是坚强的革命志士,不会做出卖他人的事情。英男姐跟我情若姐妹,亲同手足,不是你们这些坏人可以挑拨和收买的。” 麦瑞哼了一声,“还挺得意!秦桧也有三个好朋友,有什么好得意的。” 张涵鱼挥了挥手,“所以,男人都是最靠不住的下等动物。” 麦瑞皱了一下眉头,“你自己不成熟,心里压不住事儿,关人家男人什么事儿?” 张涵鱼愣了一下,喃喃自语地说道,“不是,难道,难道我又说梦话了吗?” 麦瑞轻轻哼了一声,“那还用你说梦话啊?你那眼睛不会出卖你啊?” 张涵鱼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眼睛,然后问道,“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麦瑞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种事情,当然是第一时间,一照面。第一时间的反应,往往是最准确,也是最可靠的。眼睛是永远不会说谎的,你不知道吗?” 张涵鱼深深地长叹一声,倒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康丽丽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子丑寅卯来。她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好奇心起,看着麦瑞问道,“你们两个,在那儿打什么哑谜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334 司法解释权 麦瑞淡淡地笑了笑,“康姐,你的网络游戏,使用的是,来自东北的母老虎,这个昵称,对吧?而且,还是网络上唯一没有重复注册的一个名称,对吧?” 康丽丽狐疑不定的眼神瞅着她,有些不祥的预感,慢慢从心底浮到眼睛里,“是啊,有什么---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呢?还是说---”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事儿,说来话长。那个,邹柏青第一次跟我接触,谈判合作事宜时,好像是你们之间所做的一个合伙人性质的项目。那个,在那个项目的电传资料里,有你的电脑地址,以及,其他的一些东西。后来,我们使用这些资料时,也算是考量自己的电脑系统安全防护措施,以及,模拟攻击他人电脑的时候,很随机地瞄准了你的这个账号。当然,只是模拟进入状态。不过,很不好意思,你那边刚刚下线,电脑系统还没完全关闭,就被我们进去了。” 她指了指张涵鱼,“我们这位网络大作家,恰好也出现---上来打招呼。” 康丽丽稍微有些明白了,“然后呢?然后就是---” 麦瑞笑了笑,“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啊,竟然还谈着感情的意思。而且,看我们的美女网络大作家,明明是女性的思维心理,竟然在那儿假装什么男生,假装成熟稳重的退役特种兵,在那儿搞网络文学创作。而你们这边呢,摆明了是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在那儿假装痴迷网络空间的小女孩,---不!知性女金领,跟这位在玩什么虚凤假凰的文字游戏。好像是心理检测似的聊天记录,看着让人挺有兴趣的。我呢,我们那边跟这边正好是日夜颠倒。我刚刚做完一单生意,正好需要休息一下,便拿着你这个账号,跟我们的大作家,很随意地---沟通交流了一下。” 康丽丽满脸的不信任,随口问道,“然后呢?” 麦瑞指着张涵鱼说道,“然后我说,我要是教会你如何写作军事题材的小说,那你就得娶我。” 康丽丽把嘴一捂,转身咳了起来。正在用餐的人们,更是被她这一番话,忽悠地跟傻了似的。 麦瑞倒是一脸的不以为然,神情平淡,表情轻松自如,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 康丽丽咳完了,这才接着问道,“然后呢,然后你们是如何反目成仇的啊?” 张涵鱼站起来,一脸打恶霸斗地主的豪迈革命情怀,“这个家伙逼着我,逼着我,说我要么就得娶她,要么就得做她的血汗劳工。简直是罪大恶极,恶贯满盈。” 所有的人,都给她这严肃认真的表情给吓坏了,以至于半天之后,才哄笑起来。 张涵鱼指着麦瑞的手僵在了那儿,一脸懵逼地看着大家,“不是,你们笑什么呢?你们,你们就没有一点儿,一丁点儿的同情心,安慰一下我这颗受伤的小灵魂吗?” 崔英男怜爱地拉着她,亲昵地安抚着,“有有有,怎么会没有同情心呢?那个,好妹妹啊,你跟我们大家说说,这个,这个吸人血的万恶资本家,是如何压迫剥削你的,是怎么压榨咱们劳动人民的血汗财富的。还有啊,就算是她要挟你,胁迫你,那你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才最终堕入狼窟的。跟我们大家说说,我们一起讨伐她!” 张涵鱼千回百转地思索了半天,这才不是很确定地说道,“这丫开的薪水太高了,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给她用钞票砸晕了。” 崔英男就算是再端严自持,也忍不住如此雷霆万钧的打击,当即抱着张涵鱼,笑倒在当地。现场的人们,无论是坏男人们,还是坏女人们,都是笑得跟疯了似的---除了卢晓华和麦瑞。卢晓华打了个哈欠,说你们接着表演娱乐真人秀,我得睡一会儿去。麦瑞说,我也需要休息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接下来,你们可以切换到缺席审判阶段。 张涵鱼顺着崔英男的怀里挣扎着站起来,跺着脚喊道,“不是,你就这么走了啊?” 麦瑞站住,转过身来,一脸的无辜表情,“不然怎么办啊?那个,还要我当场认罪服法啊?我那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谁要你当真了?而且,你当真,好像不是我的错吧?” 张涵鱼挣扎着喊道,“你们大家不能让她走!怎么不是你的错啊?我看就是你的错!不行,你得承认错误,还得,还得做点什么,来抚慰一下我这颗受伤的小心灵。” 麦瑞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那行,你说想要我做什么呢?今儿守着这么多人,也算是我卖大家一个面子,就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说吧,机会难得。” 张涵鱼赶紧喊道,“你答应就好!赶紧的,把我们的劳务关系解除了吧,我要自由!” 麦瑞不屑地切了一声,“这个啊,你想也别想,没门!老子给你买了那么多的一次性生活水准保障保险金,还有各种保险福利,你这一下撒丫子跑了,那我不赔大发了?我虽然不像人崔大教主那样,算无遗策,每笔生意都能够大赚一笔。可是,你也不能让我赔得这么惨吧?ps!想都别想!老子倒不是赔不起你这俩钱,而是,伤不起这个赔钱的名声。这家伙要是传出去,那不是败坏老子的声誉吗?不行,想都别想!” 张涵鱼眼睛四下里一扫,眼见无人出面打抱不平,只好自认倒霉。她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道,“那行,不让我走,那也行!只要你不怕我给你捣蛋就行!下一个选项:你给我洗一个月脚,这总可以了吧?一分钱赔不了,洗脚水还可以浇灌半亩小麦。” 麦瑞嗤地一声笑,“人家这儿吃着饭,还没散席呢。你恶心不恶心啊?你不恶心,我还恶心呢。不行!太肮脏,太恶心了!ps!下一个选项。” 张涵鱼一脸欲哭无泪的可怜样子,可惜的是,竟然没人出来怜香惜玉,英雄救美。可见,真正的霸权旗帜下,是不会出现不自量力的英雄豪杰的。“要不,要不,你做饭给我吃吧?反正,反正,我都做了那么多给你吃了,对不对?”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这个嘛,倒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张涵鱼立刻兴奋地跳起来,“嗷嗷嗷啊,早上不用做饭,我就可以跟芦花姐学习瑜伽和太极拳了!”大家仰着脸,就跟看见了ufo似的,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麦瑞哼了一声,悻悻地说道,“你也用不着高兴成这个样子。首先,我可是有言在先啊,别说我不告诉你们大家。那个,我做饭,可是不很好吃的。” 张涵鱼赶紧说道,“没事没事,不会做,我们大家可以教你,免费培训。” 麦瑞耸了耸肩,好像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她摇着头,接着说道,“还有啊,你学习瑜伽和太极拳的计划,我建议啊,你放在课间休息的时间。我们这儿有规定,每个小时的工作时间里,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你可以安排一下。” 张涵鱼愣愣地问道,“为什么?我喜欢晨练,早晨锻炼,一天朝气蓬勃。” 麦瑞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没有为什么。做饭可以,不过,不是每天。” 张涵鱼说,“你说什么?不是每天?那你是什么意思?什么时间想做,什么时间就做?不想做,你就不做,是吗?我可以这样解读吧?” 麦瑞摇着头,摆着手,“nonono,你没有司法解释权,无权对此做出解读。司法解释权在我这儿,得有我来解读。” 335 人情薄似纸 张涵鱼咬着牙,恨不得上去给她脸上咬下一块肉来,“那行,你来解读吧。” 麦瑞对于她愤怒小鸟一样的神情,直接选择了忽略不计,或者是视而不见。她淡淡地,轻描淡写地说道,“就一次,一次性解决问题。千万别奢望会有第二次。今儿也就是我心情好,给你破个例,不然的话,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张涵鱼咬了咬牙,气狠狠地说道,“一次就一次!哼,只要能让你南霸天低一次头,一次也行。咱们可得说好了,到时间,我可得给你来个全程现场直播。” 麦瑞不以为然地看着她,“随便你!好了,我可以走了吧?” 张涵鱼先是点了点头,跟着又忽然喊了声,“等一下啊。” 麦瑞站住了,不过,这一次却没回头,“还有什么问题呢?” 张涵鱼愣了愣,随即犹豫着问道,“我还没发觉,你跟芦花姐一样,还有洁癖呢。那个,既然这样,你为什么给古董洗脚啊?她内臭脚丫子,可是顶风臭十里呢。” 跟李卫他们坐在一起的翠文登时红了脸,一脸的百花开放,万紫千红。 麦瑞幽幽地说道,“小傻瓜,周公吐哺,天下归心,知道吗?还网络文学作家呢?还文人呢?这一点儿啊,你可是距离人芦花---人晓华差远了。” 张涵鱼挠了挠头,好像是在回味和消化她的意思,“不是,不对啊。---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还理解一些。不过,我还是有一个疑问啊?” 麦瑞竖起手指,警告似的说道,“最后一个。” 张涵鱼说,“行!最后一个就最后一个,谁还怕了你不成!” 麦瑞看了看腕表,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还有一分半钟的时间。” 张涵鱼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听清楚之后,又着急忙慌地张口问道,“那个,芦花姐,我们---英男姐喊人晓华妹子,我们大家喊一声晓华姐姐,或者是芦花姐。你呢,你怎么称呼人家?你该叫她姐姐,还是妹妹?” 麦瑞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张涵鱼跺着脚喊道,“哎哟,你还没回答呢,怎么就走了啊。” 麦瑞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答应让你提问题,可没答应一定要回答你。” 张涵鱼连忙说道,“那你答应我做饭的事儿呢?” 麦瑞挥了挥手,“老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涵鱼把脸一扭,“满嘴脏话,真没素质,真没修养。”可惜的是,麦瑞已经走了,对于她最后的这几句话,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直接选择了忽视不理。 崔英男拍了拍她的手,拉着她坐下来,微笑着问道,“鱼儿妹子,今儿是怎么回事儿啊?这个,竟然在老虎头上捉虱子,你这算是给人献殷勤呢,还是想做什么?” 张涵鱼扭了扭身子,“什么呀,英男姐,我就是想借着大家的力量,杀一杀这个南霸天的威风。成天看着她强横霸道,不可一世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爽。好像是天上地下,古今中外,她就是万物的主宰似的。” 崔英男笑吟吟地看着她,然后再看看大家,“结果呢?你验证的结果呢?” 张涵鱼遗憾地摇了摇头,“真正的霸权体制里,根本就没有舍身取义,为了真理和正义,挺身而出的英雄。哼,书上的话,都是骗鬼的。” 崔英男笑着摇头,“还行噢,能够有所领悟,不是没有收获。也算是不虚此--” 张涵鱼叹了口气,“唉,世态炎凉,人情薄似纸啊!”叹完气,眼睛一闭,切换到了装死的模式。 卢晓华抢了个单间,自己先关上门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她打开窗户,朝外面看了看。外面静悄悄的,一丁点儿动静也没有。看样子,大家午睡还没起床。她先跑卫生间里洗了个澡,换了衣服,然后便坐在窗前,一个人看着外面的风景。 住惯了大城市,习惯了钢筋水泥的鸽子笼,一旦进入到大自然的环境,很多人都会有心态放松,精神愉悦的感觉。卢晓华也是,每次跟着麦瑞他们来到这些山林之中,她就会感觉心情很不错,精神上感觉也很爽。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夏天的柏油马路上被太阳晒了半天,忽然间进入流水潺潺,树木成荫的森林里一样。 遇到麦瑞之前,卢晓华是很少出来的,更别说出来玩了。私人的生意,家族式的管理方式,一直是卢晓华,或者是更多做生意人为之自豪,也为之头痛的经营管理模式。因为,我们人类,不是机器,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保持最好的,最优秀的状态。而一旦我们的状态,或者是思想,乃至于身体,或者是精神层面出现了问题,那就很有可能,给我们自己的企业,或者是事业,做出错误的决策,或者是决断。避免家族式管理弊病的最好选择,那就是引进职业管理人团队。但是,职业管理人团队的引入,也会带来其他的问题。比如,管理人团队的忠诚问题,职业素养问题,以及他们的能力问题。也不是说,家族式企业引入职业管理人团队,就一定可以步入正轨,步入永久性,长盛不衰的发展道路。这个问题,当然不可以这么看。具体的问题,要因时制宜,因事制宜,科学的,唯物的,辩证的来看。一事一议,一个事情,一个独立的解决方案。也就是说,企业引入职业管理人团队,也要像私人定制一样,量身打造,那才可以,否则的话,恐怕会缘木求鱼,不得其---得不到我们所期待的结果。 从蔬菜生意交给麦瑞聘请的职业管理人团队,到引入战略投资人,卢晓华的蔬菜配送公司,就像是破茧成蝶一样,忽然成为了首都商业圈里,最富盛名的企业之一,这一点儿,虽然是卢晓华当初所期待的,但却是从来不敢想象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卢晓华才最终坚定了对于麦瑞的信心。就像是现在的这个所谓建筑工业化项目,即使是卢晓华自己一窍不通,什么也不懂;但是,只要是麦瑞-当然,还有崔英男的因素。只要是她认可的人,认可这件事,卢晓华就会毫不犹豫地跟着来做。 做事情,或者是做生意,这样当然没问题。可是,另外一些事情,也可以如此吗? 卢晓华看着手里的首饰盒子,慢慢地,一点儿一点儿地打开。盒子里,是一枚铂金戒指,戒指上,镶嵌着殷红似血的红宝石。玉石的质地非常好,通透性绝佳。不过,玉石可以通透,人心呢?人性呢?人的情感与思想呢? 她这儿正在盯着手里的玉石戒指,以及窗前的那支鲜艳夺目的玫瑰花发呆呢,就听见身后的房门,传来咚咚咚地敲门声,以及麦瑞的声音,“卢晓华,是我,麦瑞。” 卢晓华连忙答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她把戒指收回盒子里,放进自己的手包里,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这才一边说着来了,一边走过去开门。 麦瑞看着她打开房门,先是跟她对视了一下,然后问道,“醒啦?可以进来吗?” 在天堂谷的时候,她们从来不串门,也从来不进入对方屋里,因此,这突然之间的造访,卢晓华还真是犹豫了一下。不过,仅仅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她便让开了门口,“请进,非常欢迎你的到来。等一下,我给你沏茶。” 麦瑞摆了一下手,“谢谢,打扰了。”她走到窗前,轻轻嗅了一下玫瑰花的芬芳,然后点了点头,“不错啊,还是真的玫瑰。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336 分析推理 在天堂谷的时候,她们从来不串门,也从来不进入对方屋里,因此,这突然之间的造访,卢晓华还真是犹豫了一下。不过,仅仅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她便让开了门口,“请进,非常欢迎你的到来。等一下,我给你沏茶。” 麦瑞摆了一下手,“谢谢,打扰了。”她走到窗前,轻轻嗅了一下玫瑰花的芬芳,然后点了点头,“不错啊,还是真的玫瑰。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卢晓华一边沏茶,一边说道,“我计算过了,按照这支玫瑰花的长度,我们平常人的手掌,根本不可能藏在手心里。不知道怎么变出来的。” 麦瑞走到茶几跟前坐下,微笑着说道,“其实,如果按照科学的推理分析来推断的话,这个东西,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太令人费解的地方。谢谢-茶不错。” 卢晓华敛衽坐下,一边盯着茶碗里漂浮的绿叶,一边淡淡地说道,“我可没你那么聪明。这种事儿啊,也许对于你来说,那是一望而知的事情。可是,对于我来说,就是想破了脑袋,我也不可能想出答案。什么分析推理,什么科学推断,那都是你们这些学霸级别的人物,社会精英的专利。我不过就是,就是鱼儿口里的一个八流大学的学渣而已,怎么可能想得出来其中的奥妙?” 麦瑞摇了摇头,不太认可的样子,“是吗?想不到,你对于自己,竟然是这种评价啊!不是,你说实话,这是源于鱼儿的评价,还是你自己呢?” 卢晓华淡淡地说道,“那不是都一样吗。反正结果就是事实,事实就是结果。” 麦瑞喝了口茶,然后赞了句,“真是好茶,味道绝佳。不是,好像是福建武夷山的茶,对吧?哪来的啊?口味很纯正的。” 卢晓华微笑着看着她,“你不是会分析推理吗?那好,你就分析一下看看好吗?” 麦瑞摇了摇头,“这从哪儿说起的。不是,卢晓华,你这是考校我吗?” 卢晓华摇了摇头,“不敢当。说是请教,或者是讨教,那还差不多。要是你能够推理判断出来这个茶叶来自于何方,那么,我就可以确定,你也可以判断出那支玫瑰花是怎么来的。这个分析判断的能力,我确实想欣赏一下。” 麦瑞不置可否地微笑了一下,然后拿起茶碗,慢慢品尝了一会儿。俄尔有顷,她慢慢放下茶杯,眼睛看着窗帘上方,慢悠悠的说道,“你要不说让我分析推理,那么,或许我还想不到会是怎么来的。可是,你要是让我来分析的话,那我或许倒是还有一两分的把握。为什么呢?因为,既然你让我分析判断,那就说明,这份茶叶,来自于我们共同认识的人。我们共同认识的人,能够把茶叶送给你,而却没有我的一份---这个问题,有点儿道道儿,当然,也是一个启迪的切入点。” “我们这些人,几乎都知道,你胃不太好,所以,平常时间,你一般喜欢喝红茶,或者是普洱茶。对于肠胃功能不是非常好的人来说,新茶和绿茶,都是不能多喝的。所以,送茶给你的人,不是直接送的。如果直接送,应该选择比较适合你的红茶,或者是普洱茶。而熟悉的人,送给你不是很适合的茶,那就只能证明一件事,这个茶,是别人送的,然后转送给你。怎么样?这个过程,应该还可以吧?” 卢晓华不置可否,淡淡地说道,“接着往下分析,我洗耳恭听。” 麦瑞轻笑一声,“家里喜欢往我们这边寄茶的,无非就是家在南方的李卫,或者是谷伟云,还有翠文妹子。三个人里,只有李卫家境不错,能够消费这种价格区间的茶叶。所以,这个茶叶,应该是李卫的父母---应该是李卫的父亲,为了讨好李卫,为了跟李卫打秋风,而寄来的上好茶叶。李卫有了好东西,一向喜欢跟人分享,尤其不会忘记翠文妹子。而翠文妹子一向得你呵护照顾有加,小姑娘嘴里不好意思说什么感谢的话,心里一直记着。综合如上分析推理判断,结果就是:李卫的父亲,给李卫送来的茶叶,李卫分享给翠文,翠文为表示心意,然后给了你。怎么样?结果是对是错?” 卢晓华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道,“我看啊,你还是去考警校吧,说不定,很多疑难案件,到了你这儿,都会迎刃而解。” 麦瑞摇了摇头,“仓廪实而知礼仪,民众富足,而远离违法犯罪。我喜欢在源头上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如果我们能够在物质上解决人类的所有需求,违法犯罪自然会降低很多。依靠制裁和恐吓,解决不了犯罪问题。” 卢晓华赞赏地看着她,深感认同的表情,“说得也是,如果源头上的问题减少了,那可是比什么都好。对了,李卫没有给你茶叶吗?” 麦瑞摆了摆手,“职场上的原则,下级给上级财物,无论东西多少,都是不允许的。”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什么商场-什么职场原则?还是你自己的规矩吧?行了,反正那个,我也不是很喜欢,送你好了。我送你的,没有贿赂上级的嫌疑吧?” 麦瑞摆了摆手,“成人之美的事情,偶尔做做,还是不错的。既可体现人的道德情操,又可以获得小小的满足感和成就感。掠人之美的事情,还是敬而远之吧。” 卢晓华不高兴了,板着脸说道,“不过是表示一下心意而已,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 麦瑞笑着道,“倒也不是小题大做。你看啊,我一天到晚忙得要死,恨不得一天当作两天来用,是吧?这个喝茶呢,倒是养生的好习惯,我也非常喜欢。可惜的是,就是这个泡茶,太浪费功夫了。所以,就算是你的心意,恐怕我也是无福消受的。” 卢晓华沉默了一下,想了想,然后说道,“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我现在不用每天去市场查看,每天除了健身练舞,就是偶尔---跟着英男姐学习一下书法。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你想喝茶的话,不如每天晚上我们聚一聚,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别整天一个人闷在自己屋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做什么爱迪生第二呢。” 麦瑞轻叹一声,“爱迪生的梦,那就不必了。不过,要是能够为我们国家留下一个贝尔实验室,或者是美国电报电话公司这样的企业,那倒也是此生无憾的事情。喝茶吗?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聊天的话,两个人,那是谈心聊天的最佳选择;三个人,未免就会差一点儿;五个人的话,还不是唇枪舌剑,你来我往,乱了套了?没得功夫,浪费那些脑细胞干嘛呢?有那时间,我还不如写点儿东西。” 卢晓华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你呀,也别老这么说话夹枪带棒的。谁跟你吵吵了啊?再说了,谁敢吵吵你呢?就我们这么几个人,也没有外人,是吧?英男姐晚上练习书法,鱼儿妹子写她的网络小说,翠文妹子要温习功课。满打满算,一屋里,也就多了我这么一个闲人。晚上天气这么闷热,你们大家又都不喜欢吹空调。我们一起到天台上乘凉多好,空气凉爽宜人,而且还能偶尔聊聊天,说说话。” 麦瑞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行吧,我考虑一下。对了,天台之上,有网线吗?我可是需要一天二十四小时网络在线的。” 卢晓华哼了一声,不太高兴地说道,“自从你们这些事业狂住进来之后,所有的房间,包括卫生间,我都给你们准备了网络接口,你没注意啊?” 337 魔术解密 麦瑞愣了一下,旋即说道,“不好意思,这个,我还是真没注意到。再说了,你们的房间,我也从来没有进去过不是。那行,听你的,先试试看,不行再说。” 卢晓华这才稍微有些高兴,“这才是嘛。我也是一个人住着,厌倦了形只影单,孤单寂寞,这才乐于跟你们大家住在一起的。可是,一吃了饭,你们就各自回房,把门一关。早知道这样的话,那跟我一个人住着,还有什么区别?就为了一块吃个饭?” 麦瑞看了看她,然后有些感觉很难理解的表情问道,“晓华,你干嘛不跟叔叔阿姨住在一起呢?按理说,我们这个年龄,叔叔阿姨,年纪也不会很大,应该很好相处的。” 卢晓华不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反问道,“你呢?你怎么不跟父母一起居住啊?” 麦瑞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父母都是军人,从小我们就没一起生活过。长大以后,我出国留学,更是很少见面。现在呢,我每天忙于事业,事情繁杂,天天往外跑。我父母他们,都是住在门禁森严的军事机关里。我要是跟他们住在一起,很多事情,都不是太方便。再说了,我的精力有限,如果住在一起,跟长辈住在一起,按照他们现在的年龄,虽说不需要我照顾,但是,每天的嘘寒问暖这些做子女应尽的孝道,也会牵扯我不少时间和精力。我现在刚刚回国创业不久,手里的团队建设,还没做好,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亲历亲为。这样吧,等忙过这两年,手里的团队建设问题处理好了,一切稳定了,我就好好跟他们---享受一下亲情,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卢晓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都是差不多的情况吧,或者是,我们的青春不应期,跟父母在一起,不是很适应。据说,对于我们女人来说,这种青春不应期,只要结了婚,有了宝宝,这些问题就会自然而然地消失。所以,咱们也别太放在心上。” 麦瑞看了一眼窗台上的玫瑰花,然后问道,“对了,你说到这个结婚的事情,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对于李群翔的求爱,你是怎么想的啊?” 卢晓华脸一红,扭捏着说道,“你问这个干嘛?不知道,我还没想呢。” 麦瑞愣愣地说道,“我问问怎么了?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已。或者是,说不定啊,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可以作为我---我们天堂谷的情感教案呢。” 卢晓华啐了一口,“去你的!又想来戏弄我是不是?你一天到晚的,不欺负人,不捉弄人,自己就不舒服是不是?你别问了,我自己心里都没想清楚呢。” 麦瑞哼了一声,“那正好啊,说出来,我们交流一下,探讨一下,说不定,还可以就此打开你的心结,那岂不是一举两得啊?” 卢晓华摇了摇头,“得了吧你那,你就别忽悠我了。别的事情能够让我听你的,那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你那么强横霸道呢?这个事情,那是万万不可。再说了,情感这方面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属于理性分析的范畴。” 麦瑞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你以为我稀罕听吗?好了,不说我走了。” 卢晓华连忙伸手做了个拦阻的动作,“哎,还有事儿呢,你忙什么?有事儿啊?” 麦瑞看了看腕表,“晚上要给我们家太后老佛爷问安,电话汇报钓金龟的进展情况---哎哟,愁死我了。别的也没什么。有事就说呗,难得今天有空闲。” 卢晓华脸色微红,有些害羞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那个,就是这个玫瑰花的事儿。我啊,我就是想知道,这个,怎么可能从手掌心里变出来。” 麦瑞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一个小魔术而已,至于费神嘛?” 卢晓华反驳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吧?很多大人物,往往都是在微不足道的小事情,小细节翻了船。而我们,我们大多数人,也经常会纠结于一些细枝末节的微小事物。生活常识告诉我们,我们人生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浪费在这些微不足道的纠结中。所以,尽快揭开这些小事情的谜底,反而是很必要的事情。” 麦瑞沉吟着点了点头,“这样说,也不是没道理啊。” 卢晓华催促道,“那你就快说呗,我都给这个小魔术弄昏了头了。” 麦瑞愣愣地看着她,有些不太敢相信的样子,“是吗?不是!至于吗?再说了,你怎么就确定,我一定能够知道答案?我又不是解密者。” 卢晓华说,“你不是分析推理大师嘛,你给分析一下呗。” 麦瑞这才恍然,“分析推理啊?早说呢。我还以为你让我揭秘魔术呢。要说分析推理的话,恐怕还可以稍微试一试。按照科学常识来判断,魔术,最多也就是利用一下我们的视觉障碍,或者是错觉,制造一些表面上真实合理,其实不过是些幻象的错觉而已。玫瑰花我看过了---如你所说,这么一束玫瑰花,按照花枝的长度,二十多厘米,远远超过我们常人手掌的把握能力,所以----” 卢晓华眼前一亮,抢着说道,“花枝是假的!”她藏羚羊似的,敏捷地飞跃过床,伸手过去,把插在玻璃杯里的玫瑰花拔了出来,然后小女孩似的,一脸的欢欣鼓舞,“英子姐,还是你厉害!一下子就找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麦瑞把脸一板,翻着白眼说道,“你胡乱叫唤什么呢!”说完,一扭身,走了。 卢晓华手里擎着玫瑰花追出门外,一边追,一边喊着,“哎哎哎,你别走啊!那个,你还没分析推理完呢---这个花枝是假的,花儿是真的啊!”她这里喊着,麦瑞早已头也不回地走远了。卢晓华吐了吐舌头,撅着嘴说道,“哼,不说就不说,生什么气嘛。” 崔英男正好在张涵鱼的簇拥下走出房门,闻听此言,随口问道,“怎么了啊,晓华妹子,跟谁说话呢?这边---有人么?”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芦花姐中午做了个梦,梦见神仙姐姐来送钱,结果,一梦醒来,手里的钱,变成了玫瑰花---这是出来追着要钱的架势呢。” 卢晓华也就是害怕麦瑞而已,对于张涵鱼这样的小花猫似的人物,一向还是不太在意的。这种人不像是饿狼似的人物,一不小心,就会被咬一口。猫的性格,无论是多么狡猾,多么凶悍,都不会主动攻击人类,或者是伤害人类。所以,卢晓华根本没把这只小猫放在眼里。不仅没有放在眼里,没事的时候,她也不介意,跟她斗一下子。 不过,很可惜的是,有崔英男护着,估计她的九阴白骨爪,应该是鞭长莫及了。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跟谁要钱?跟你要啊?小财迷,铁公鸡!” 张涵鱼呲了呲牙,嘿嘿嘿地笑着说道,“我今儿没带零钱,你找不开。包租婆!” 卢晓华一听,连忙亮出爪子,就要作势扑上去。 崔英男一贯的好好先生,息事宁人地拦住了她,“好了,晓华妹子,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如此当真呢?你真要给她肩膀上掏出五个血窟窿来的话,那人小马驹还不得哭到万里长城去啊?” 338 抽筋剥皮 卢晓华给她拦在前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涵鱼在崔英男身后挤眉弄眼,朝着她做鬼脸,却冲不过去。她咬咬牙,跺跺脚,转身就要回屋。张涵鱼一看,却又跑过来,拉着她说道,“大热天的,你回屋干嘛啊?捂白白啊?走,我们陪英男姐到树林里,呼吸新鲜空气去。不是说了吗,森林就是我们人类的天然氧吧。” 卢晓华忽然给她搂住胳膊,身上立刻冒起了鸡皮疙瘩。她连忙挣脱张涵鱼的拉扯,往后躲避了两步,“去不去的,你别拉拉扯扯的好不好?英男姐的保镖呢?” 张涵鱼一努嘴,“英男姐的保镖都在外面等着呢。你呀,你不能老是这么排斥跟人的肢体接触啊。那个,芦花姐,那要是新婚之夜,你也不让新郎官碰你吗?” 卢晓华双爪同时亮出,敏捷地掠过崔英男,朝着张涵鱼,凌空扑了过去。 张涵鱼当然早已料到这一手,她话一说完,不仅没有朝外跑,反而逆向发力,朝着卢晓华侧面,一低头,窜了过来。紧接着,不等卢晓华转身扑过来,她便抱着崔英男朝卢晓华用力一推,然后借着两个人撞在一起的短暂时机,撒丫子跑了出去。 卢晓华一头撞在崔英男怀里,一边挣扎着爬起来,嘴里说着对不起,一边抬头张望,观察张涵鱼逃跑的方向。崔英男刚待劝解,卢晓华便摆了摆手说道,“英男姐,你别替她求情。今儿啊,我非捉到这个臭黄花,抽她的筋,剥她的皮不可!” 崔英男吓了一跳,忍不住内心深处的恐慌,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卢晓华早已越过她的身子,窜出了门外。临出门之际,卢晓华还回头看了一眼;眼见得崔英男目瞪口呆,雕塑似的呆立着,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就跑远了。 崔英男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像是中古世纪的人,穿越来到了现实社会一样。她拿起手里的矿泉水瓶子,小小的啜饮了一口,然后跟在她们两个后面走了出去。 森林里空气清新,凉爽宜人,却是无愧于天然氧吧的称谓。行走在这样的密林深处,宛若穿越回到了近古时代,城市的喧嚣,现代社会的浮华,都会很自然地被人遗忘在脑后。一路前行,所过之处,除了树上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在那儿夹道欢迎,就是林间草丛里,无处不在的啾啾虫鸣。 因为护林员的辛勤护理,树林里的枯枝败叶大多已被清理出去,脚底下,无非就是一些小灌木,或者是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 密林深处,有一个十多亩水面的水塘,水塘岸边,被人整理出来一块操场似的活动平地。崔英男带着保镖们走进来时,张涵鱼正在缠着卢晓华,要跟她学交谊舞。卢晓华最头疼的就是跟人肢体接触,因此,说什么也不肯答应。两个人正僵持着呢,便看见了崔英男的到来。张涵鱼立刻甩下卢晓华,过来纠缠崔英男。 崔英男倒是不排斥跟人肢体接触,她好脾气地微笑着,任凭张涵鱼吊在自己的胳膊上。“怎么了啊,鱼儿妹子?你这怎么猴儿似的,一天闹腾几回啊?怎么会突然间想起来,要学这个交谊舞呢?为了小马驹学的吗?” 张涵鱼笑着摇头,“才不是呢!小马驹又不是小王子,他不喜欢跳舞的。” 崔英男哦了一声,笑着问道,“情报准确吗?不喜欢跳舞,那他喜欢什么?” 张涵鱼随口说道,“他喜欢啊---哎,你管他喜欢什么呢,你们两个先教我交谊舞。” 崔英男笑着摇头,“那不行,你要不说出什么缘由来的话,我是坚决不教的。” 张涵鱼笑着指着卢晓华,“不是,那个芦花姐说啊,麦瑞律所那边,就是跟着康丽丽她们搞房地产的那个,叫什么谷伟云的小伙子,说什么,是个交谊舞高手,还是大学生全国交谊舞大赛冠军,号称脚不沾地,无影脚---” 崔英男抬眼看了看笑眼盈盈的卢晓华,一头雾水地问道,“人家是全国冠军,关你什么事儿呢?你也想挑战一下,跟人争夺这个全国冠军啊?” 张涵鱼连忙摇头,“哎呀,不是不是!英男姐,你先别说,你听我说嘛!不是,那个,麦瑞不是新招聘了一个女的员工,就是那个女士,叫什么柳欣羽的,注册会计师,长得跟小龙女士的,记起来没有?跟芦花姐一起录节目的.” 崔英男听得头昏脑胀,一脸苦笑地看着她,“不是,鱼儿妹子,你确定,你就是网络上传说中,那个粉丝无数的网络文学大神吗?” 张涵鱼愣愣地点了点头,“啊---怎么了?” 崔英男摇着手,无可奈何地说道,“那么,你的粉丝们,能够看懂你写的东西吗?” 张涵鱼一听这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糊涂人生,写的糊涂,看得糊涂,一塌糊涂而已。英男姐,你怎么那么喜欢较真啊?网络世界,那是虚拟的混沌世界,谁跟你掰饬那么清楚啊!你先别管这个,你们先教我练习交谊舞。” 崔英男抓住她,不让她乱蹦乱跳,“那你能跟姐说说,你学来干嘛阿?”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芦花姐说,那小子自称无影脚,说是没人踩得到他的脚。谁要是踩到了他的脚,他就打扮成丐帮帮主洪七公的模样,跑到金融街大街上,讨饭两个小时,而且还得架上双拐,给人唱莲花落。” 崔英男忍不住喷笑,“谁这么缺德,想出来这么坏的主意啊?不对,那你们要是踩不着,那怎么办呢?也打扮成叫花子的模样,给人讨饭去吗?” 张涵鱼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啦。” 崔英男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呢?不会是就那么输了,没有惩戒吧?” 张涵鱼接下来一句话,直接就把崔英男给砸到了尘埃里,“女的输了,要打扮成夜店女神的形象,到大街上,载歌载舞,当然,也得讨钱去。” 崔英男嗤了一声,“胡闹,你们就不怕被警察逮进去啊?不靠谱。” 张涵鱼说道,“哎呀,英男姐,你知道什么呀!什么叫做不靠谱呢?你知道吗,人家现在搞那个行为艺术的,比这个还夸张呢。警察叔叔也就是跟着维持一下秩序,然后一笑而已。你当前些年呢,动不动就乱抓人?” 崔英男说道,“就算是警察不抓,你们就不怕给人拍了,发到网上,成了什么恶搞网红?你不是说,最怕成为社会公众人物吗?” 张涵鱼急得跺脚,“哎呀,这个不一样的。好了好了,你别说了,你赶快教我,我学会了,就去跺他的脚去。” 崔英男笑着说道,“你是给人跺脚去的,又不是给人争什么全国冠军,是吧?” 张涵鱼连忙点头,“是啊是啊,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赶快来吧。” 崔英男疑惑不解地笑着问道,“要跺脚的话,手脚敏捷一些就是了,干嘛还要学习呢?这个,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吧?” 张涵鱼摇着拨浪鼓的头说道,“那不行!不学的话,跳得太难看了,岂不是给我们天堂谷丢人吗/?我们天堂谷是社会精英的天堂,丢不起这人。赶快来吧!” 崔英男笑着往后退去,“什么呀,哪有女孩子跟女孩子跳交谊舞的。你当这是在农村啊!你要是在农村的话,一个女的搂着另一个女的来跳交谊舞,那还可以说得过去。这个,在这儿,大家---不行不行,你得找一男士过来,没有这一说的。” 339,副教主 张涵鱼苦着脸,忧愁围绕着自己的小情怀,满脸的不高兴,“我哪儿找人去啊!我知道谁跳舞跳得好啊,再说了,这个,唉呀,不认不识得,我怎么跟人说呢?” 崔英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她,一边摇着头,一边问道,“不是,鱼儿妹子,你怎么这么喜欢凑热闹啊!这个,很无厘头的好不好!这要是给麦瑞知道了,她就算是不给你把腿打折了,最少也得请你吃一顿竹笋炒肉丝吧?” 张涵鱼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麦瑞才不管这些事情呢。我告诉你啊英男姐,你别看这家伙一天到晚板着个脸,就跟谁欠了她八百辈子的债,永远还不完似的。其实啊,这家伙,骨子里比谁都疯狂。你没听芦花姐说过啊,这家伙在美国求学的时候,为了赚钱,竟然还去玩过亡命飞车。跟你说,那可是真正的玩命。” 崔英男吓了一跳,一脸的难以置信,“真的假的,你不是在这儿给我天方夜谭吧?” 张涵鱼悻悻地说道,“什么真的假的!芦花姐从来不说谎话,你不知道啊?再说了,就算是我黄花鱼说话没谱,你不相信,这不是还有芦花姐嘛。” 崔英男这才相信,“那倒也是,确实很疯狂的。就算是保护措施到位,也是---也算是挑战生命极限的运动方式之一。这份胆量,确实让人自愧不如,难以企及。” 张涵鱼呆了一下,旋即说道,“对不起啊,英男姐,我不是有意的。” 崔英男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拉过张涵鱼的手,亲昵地说道,“傻妹子,说什么呢!咱们姐妹,还用得着这么见外,这么顾虑重重的吗?其实,也不用谁来证明,我也是知道的。在很多地方,很多领域,麦瑞确实比我厉害得多,我自愧不如,这也是事实。” 卢晓华说,“不是吧?英男姐,你要是这么说的话,不要说我们,就是麦瑞,估计也不会认可。是,不可否认的是,麦瑞很多地方,确实比你优秀,比你突出,或者是说,比你出色很多。但是,诚如大家所公认的一些理解和看法,这个世界上,有成千上万个职业或者领域,就算是麦瑞在很多领域出类拔萃,无人可以企及。但是,反过来说,她也在更多的领域,一无所知,白纸一张,对吧?一个人如果横向比较的话,是最不科学,也是最没有意义的。如果要是横向比较的话,那么,跟你和麦瑞相比,我们这些人,那就干脆不要活了。人只能纵向比较,这才是科学合理,健康正确的人生态度。比如说,今天的我,跟昨天的我比较,今年的我,跟去年的我比较,这样,才算是科学的,进步的人类文化思想。要是横向比较的话,那么,这个社会上,只有那最聪明的,你们这些社会精英,占我们人类社会不到百分之五的人,应该生存下来,其余的那些不优秀的,是不是就应该全部淘汰?不是这么说的吧?” 崔英男捏着拳头,堵着嘴,笑着说道,“晓华妹子,你这是给我上课呢?好啊,崔英男受教了!谢谢晓华妹子的谆谆教导,弟子谨受教诲,至死不敢或忘!” 卢晓华脸一红,满脸的羞臊之色,“去你的!怎么跟麦瑞似的,这么毒舌。” 崔英男微笑着,刚要辩解,张涵鱼连忙说道,“怎么了啊?英男姐诚心诚意地赞你两句,你就受不了了?非得人踩挤你一下,打击你一顿,把你当作八流大学的学渣,你才满意是吗?我看英男姐说得很对哎!你刚才的那一番话啊,虽然说是,文采文采不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十八流的文采;语言逻辑语言逻辑不怎么样,最多也就是十九流半的语言逻辑。可是,你那十**流的语言里面所包含的人文思想,社会思想观念,那可是一流的,出类拔萃的。唉呀,要我说呀,人家不都说我们英男姐是那个,那个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是吧?这个,日月神教还缺一位副教主,对吧?我看啊,区区不才,也就是你还将就了。这样吧,趁着今儿黄道吉日,你就走马上任,好吧?” 卢晓华静静地,认真地听她说完,便一口啐了过去,“去你的!臭黄花!怎么哪儿都有你啊!你一天不损人,就跟麦瑞似的,闲得难受是不是啊?你要是闲得难受,那行,每天让麦瑞带你过去,去跟郭晓阳校定文件资料去。正好,给你补充一下语言文学方面的知识,也省得你一天到晚胡说八道,糟蹋我们老祖宗的那点儿文学常识。” 张涵鱼伸了个懒腰,一脸的娇慵懒散之意,“那么重要的事情,麦瑞才不会放心交给我来做呢。所以啊,芦花姐,你这条毒计啊,已经胎死腹中了。我看啊,没啥事情做,也为了我们以后跟广场舞大妈较量的事情,那个,你还是教教我,教我练习一下舞蹈,那才是正事。麦瑞这人死要面子的,就算是跟广场舞大妈较劲,她也不会甘心认输的。” 卢晓华撇嘴说道,“跟我学干嘛啊?你不是没事也经常蹦跶吗?” 张涵鱼谦虚地摆了摆手,“嗨,我那算是什么呀!就跟人家蹦迪似的,胡乱的蹦跶而已。不知道的以为我那是跳舞,知道的,人家还以为我那是抽风呢。” 崔英男扑哧一笑,“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哪有这么寒碜自己的啊。” 张涵鱼腆着脸说道,“英男姐,你不知道,我这算是自嘲。人家说吧,这个人,别人嘲弄,那是最没品,最不道德的事情了。可是,这个自嘲呢,却是我们日常生活的一大智慧法宝。它呀,既能够给人带来轻松愉悦的精神享受,也能够让人在欢笑和快乐中,理解和体谅我们人性的弱点和缺陷。这个自嘲呢,也被称之为幽默的最高境界---那个,下面的听好了,我呢,我要代表这个日月神教教主,崔英男崔大教主,训话了---就是这么一种感觉,一种语言艺术。对吧?两位正副教主?” 崔英男跟卢晓华一起,对她示之以鄙夷不屑地神态表情。 张涵鱼自己也是嘿嘿一笑,然后牛皮糖似的黏糊过来,“唉呀,两位教主,快来嘛。” 卢晓华连忙挣脱她的抱持,闪躲开去。崔英男则只是看着她,宽容地笑了笑,就好像温柔慈祥的母亲,看着自己娇憨活泼的女儿一样,眼里充满溺爱的表情。 “你到底学习这个,是为了什么啊?一会儿说是为了跺人小伙子的脚,一会儿又说是为了麦瑞跟广场舞大妈较量的事。你呀,说话没边没沿的,让人听了,根本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你那句是真的,那一句是假的。我看啊,就是一个字-不靠谱!” 张涵鱼连忙举起手指,“教主,你说错了!多说了两个字!” 崔英男扑哧一笑,亲昵地拍了拍她,“就是这点儿小聪明让人喜欢。好了,大热天的,别老抱着我。那个,你想先学什么,我们,我和晓华妹子教你就是。” 张涵鱼高兴地跳了起来,“当然是先学交谊舞!我呀,我既要跳得好看,就像芦花姐似的,翩翩起舞,飘然若仙。还要手脚敏捷,能够踩得到那个小伙子的脚!最好能够跺得他嗷嗷乱叫!” 崔英男摇了摇头,很难理解似的表情,“人家那个全国冠军,那可不是徒有虚名,更不是---你既要跳得标准,好看,又要去踩人家的脚。这么有难度的事情,要是晓华妹子说说,那还是多少有点儿靠谱的。你呀,我看,够呛。你要么给人带得团团乱转,头晕目眩;要么就是猴子踩上烧红的铁板,跺着脚的----不敢想象。” 340 湿身美女 张涵鱼楞了一下,疑惑不解地问道,“猴子踩上烧红的铁板?那会是什么一个场景?会不会很残忍,很那个--惨不忍睹?” 崔英男微笑着看着她,“具体如何,可以发挥你强大的想象力,自己脑补一下。” 张涵鱼想了半天,倒是什么都没想出来。她摇了摇头,不耐烦地说道,“嗨呀,你管他是猴子烫了脚,还是没烫着脚呢。这样,你们两个先教我学习一会儿,咱们边学边探讨。人家不是说了吗,三个诸葛亮,不如一个臭皮匠---” 卢晓华一听,唬得跳了起来,“黄花鱼!你看是谁在你背后?是不是诸葛亮啊?我看他坐着小四轮车,羽扇纶巾,正在冲着你脖子里呵冷气呢!” 张涵鱼一句话也没说,转过身来,嗷嗷地惨叫着,朝着卢晓华扑了上去。 三个人练习完了交谊舞,跑到水塘边上洗了把脸,眼看着四下无人,便在张涵鱼的倡导和蛊惑之下,脱了鞋袜,把脚荡进了清澈透明的湖水中。盛夏时节,午后时分,就算是山区里植被茂盛,这里的湖水,也早已被晒热了。热乎乎的湖水,舔舐着人的肌肤,那种温润爽滑的感觉,就像是情人的亲吻,让人陶醉。 张涵鱼回头瞅了瞅,眼见崔英男的保镖们都躲在树荫下面乘凉,便再次施展她的魅惑杀招,悄悄对崔英男和卢晓华说道,“英男姐,芦花姐,我们下去游泳好吗?” 崔英男为人稳重,只是微笑了一下,卢晓华却是红着脸,伸手下去,掬了一捧水,朝她泼去,“疯丫头!要死啊!这么多人身后看着呢。就算是你不知道害臊,我和英男姐还不好意思呢。再说了,人生地不熟的,你知道人这儿会不会允许你下水啊?” 张涵鱼一边还击,一边快活地笑着说道,“你管他要不要人下水呢!我就说是失足落水了,谁还能给我个什么罪名不成?再说了,这儿有没有什么告示牌。真要是饮用水源保护地,人家还能没有告示牌啊?要我说呢,这儿本来就是给人游泳的。你看,要不然,边上建的这些亭子是干嘛用的?还不是方便游客下水的啊?” 卢晓华笑着啐道,“不害臊!你就会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这儿那么多的创业公司基地,保不齐,是哪一家公司的大老板,喜欢这儿的山水,所以,才搞了这么些建筑的。奥,你以为,人家都是特为你而准备的这一切啊?再说了,就算是咱们想要游泳,到哪儿换泳衣去?还有啊,你带了泳衣吗?” 张涵鱼撇了撇嘴,漫不在乎地说道,“机会难得,还要什么泳衣啊,咱们就这么跳下去得了。这么大热的天,上来以后,一会儿衣服就干了。” 卢晓华脸一红,张口啐道,“去你的!你不知道害臊,我和英男姐还得顾忌一点呢。谁都跟你似的,没脸没皮的,就知道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张涵鱼不乐意了,也伸手下去,掬着水,往卢晓华这边泼了过来。卢晓华躲避不及,给她一捧水浇在胸前,登时呆住了。她穿着白色的真丝上衣,夏天的衣服,薄而轻软,而且线条本来就很让人害羞,这一下被水一湿,几乎就是半透明的状态,以至于,连她里面文胸的颜色式样,都清清楚楚显露了出来。张涵鱼好像是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闯这么大的祸,因此,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逃跑。 卢晓华红着脸,满脸羞涩地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羞人状态,抬起眼来,眼见得罪魁祸首就在眼前,那还顾忌什么文人风采,淑女风度。她一矮身,捞起一大捧水,也是搂头盖脑地泼了过去。这才是叫做现世报来得快!这一大捧水浇上去,立刻也把张涵鱼变成了半透明的美人鱼。 崔英男夹在两个人中间,还没来得及考虑她的和事老,鲁仲连的使命,反而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也是被浇了个半湿。她掠了掠湿漉漉的秀发,嗔怪地说道,“你们两个疯丫头,这么喜欢疯啊!要疯的话,先把手包搁到远一点儿的地方,小心弄上水。” 她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真的不是时候。张涵鱼抢着跑过去,拿着三个人的手包,扔给躲在树荫下的保镖们。她回到湖边,伸手捞起一捧水,这一次,没有浇在卢晓华身上,反而泼向了崔英男。崔英男也是根本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坏,竟然来搞突然袭击。她把眼一闭,下意识地闪躲了一下。哪知道,脚底下的实木踏板沾了水,又湿又滑,她这一闪躲,脚底下没有踏稳,竟然一下子摔到了湖里。 事出突然,张涵鱼跟卢晓华也是吓了一跳。情急之下,两个大脑短路的傻孩子,也没去想崔英男是否会用游泳,便心怀罗盛教烈士的国际主义人道精神,一起扑进水里,准备英雄救美,舍身取义来了。 崔英男知道岸边水浅,深怕一头下去,栽到浅水的淤泥之中,因此,就在倒向水里之际,她双腿一曲,然后猛地一蹬,反而远远地蹿入了深水区域。 张涵鱼跟卢晓华游到她身边的时候,崔英男正踩着水,一脸寒霜地在那儿瞪眼呢。张涵鱼连忙举着手,讨好似的说道,“英男姐,这么大热的天,下来洗一洗,很舒服,很惬意吧?那个,我们两个吓坏了,忘记你会水了。唉,这下好,下水救人当英雄的美梦破灭了。” 崔英男嗤地一笑,“还下水救人呢!你没落井下石,戕害人命就不错了!也就是你英男姐不跟你一般见识,这要是换了麦瑞,那还不立马把你们两个按在水里,把你们灌成两个特大号的水皮球啊?” 张涵鱼摆着手说道,“你就甭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南霸天啊,那是我黄花鱼心怀不轨,起了歹心,故意把她撞进水的。你这不一样-你这是花季少女,不慎失足---” 卢晓华连忙拦住了她,“呸呸呸!说什么呢!什么叫失足啊?会不会说话呢?还文学院的高才生呢,净给你--你净给人复旦大学丢人来了。麦瑞要知道了,还不踹死你!” 岸上有人咳嗽了两声,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这儿好心来给人送泳衣,这怎么,还在背后说我坏话呢?你们两个小坏蛋,信不信我守在这儿,让你们上不了岸啊?” 三个人一起抬头看向岸边,岸边的实木栈桥上,站满了花枝招展,莺红燕绿的如花美女。站在人群最前面的,可不正是那个人见人恨,花见花残的南霸天,活阎罗,女罗刹,杀人恶魔-死麦瑞。她一只脚抬起来,踏在身前的护栏上,那副神情,活脱脱一上海滩的黑社会老大的死德性。 麦瑞身后,就是康丽丽郭晓阳等一众美女。这些人个个身穿及膝风衣,脚踏拖鞋,不问而知,风衣里面肯定就是各色风情的花式泳衣,而不可能是真空包装。 张涵鱼笑嘻嘻地看着她,口蜜腹剑地说道,“麦瑞,怎么人都换了泳衣,就你一个没换呢?你想干嘛啊?不想跟我们与民同乐啊?” 麦瑞握着的拳头慢慢伸展开来,拿出手里捏着的一团尼龙绳,慢慢往水里松放。“我呀,我来钓鱼来了!这么多的美人鱼,我钓一条回去,搁在我们家鱼缸里,当作宠物鱼养着。怎么样啊?姐有创意吧?” 张涵鱼不敢跟她闹,一边远远地往深水区域游去,一边说道,“那我还是安全起见,离你老人家远一点儿,才是上策,对吧?” 341 偷看人家换泳衣 麦瑞哼了一声,不再去搭理她。她转而看着崔英男和卢晓华,“你们两个呢?要不要上来换上泳装啊?我可是好心好意的,都给你们带来了。” 崔英男微笑着看着她,“谢谢麦瑞。不过,哪有地方换啊?你看---这么多人呢。” 麦瑞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众人一起,闪开一道风景线。就在他们身后的岸边凉亭,不知道何时起,竟然被人使用布幔,把整个凉亭给围了起来。看这情势,这算是麦瑞给她们三个量身打造的更衣室了。 崔英男微笑着看了看卢晓华,然后点着头说道,“那行,你们先下来吧,然后我们就上去。对了,麦瑞,你不洗啊?” 麦瑞把踏在木栏上的臭脚拿下去,指了指身后。郭晓阳跟白雪正在给橡皮艇充气,两个人嘻嘻哈哈的,显得异常兴奋。“这里的鱼不错,而且这些鱼特别喜欢啃你们的臭脚丫。你们下了水,就相当于我撒了一大把鱼饵下去,打了个聚鱼的水湾。我下去给你们钓鱼去,晚上我们就有新鲜扑鼻的美味鱼汤可以吃了。” 崔英男闻言,宽容地笑了笑,并没对她的毒舌表现出什么异样的表情。不过,说道臭脚,卢晓华倒是想起了n多年前,古翠文的那一双脚,那种掺杂着臭豆腐和潮湿的咸鱼干味道的感觉,直接就让卢晓华掩住了鼻子。而躲在人群后面的翠文,一见到卢晓华捂鼻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位有洁癖的观音娘娘心里在想什么,所以,也是量子纠缠反应似的,跟着红了脸。 郭晓阳跟白雪充完了气,欢快地抬起橡皮艇,站到栏杆之上,然后,连人带艇,扑进了水里。 郭晓阳和白雪把橡皮艇安放好,麦瑞才从容不迫地,好像是女王出巡似的,慢慢上了橡皮艇。她坐好了之后,冲着郭晓阳和白雪挥了挥手,“好了,大功告成,你们可以玩去了。对了,哪位美人鱼会潜水的话,帮我看看水底下,哪里的鱼多。” 郭晓阳掩着嘴,娇笑着说道,“这个啊,我看不用潜水那么麻烦。大家一起来,比一比谁的脚臭,自然谁脚底下的鱼就最多,你说是不是呢?” 麦瑞横了她一眼,板着脸说道,“我看啊,这也不用比,指定是你的脚最臭。” 郭晓阳连连摇头,摆着手说道,“望文而生义,识语而辨脚,乃是极其荒谬的思维逻辑。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脚最香呢?你要不要尝尝,试试看?” 麦瑞拿着钓竿,作势朝她甩去,“那行,钓得上来,晚上我们大家就尝尝。” 郭晓阳鼻子一捏,一个快速下潜,早已躲了开去。 麦瑞也就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哪能真的就去钓她。她收好钓竿,扳动船桨,朝着深水区域划了过去。 眼看着麦瑞划着橡皮艇,进入湖心位置,崔英男跟卢晓华,还有张涵鱼这才爬上岸去,嘻嘻哈哈地说笑着,去换泳衣。三个人一身湿透了的衣服,都已经呈现半透明的状态,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就像是三条白花花的美人鱼一样。卢晓华素性文静,也是个性最为含蓄内敛的一个。眼见得自己如此一副玲珑剔透,羞人答答的模样,一张脸早就红得跟着了火的彩霞满天似的。偏偏张涵鱼又是喜欢调皮作怪,跟在她身前身后追逐捣乱,因此,卢晓华只能一边躲着她,一边快速地往岸边的凉亭里跑去。 崔英男一个人跟在后面,看着她们两个在前面打闹,她也跟着乐。三个人就这么吵吵闹闹,打打斗斗地进了围着布幔的凉亭。 麦瑞她们捎来的泳衣,就放在凉亭内椅子上,三个透明的塑料收纳袋。大红的鲜艳泳衣,当然是张涵鱼的。年轻美丽的张涵鱼,穿上一身艳丽的漂亮泳衣,衬托得她那窈窕多姿的小身段,别提有多辣人眼睛了。就算是崔英男跟卢晓华都是女人,都是并非拉拉一族的纯种女人,也忍不住看着她,嘴里啧啧称赞。 张涵鱼嘻嘻地笑着,一边踮着脚儿,在那儿摇曳生姿地跳跃着舞动,一边说道,“你们两个别光顾着看我啊,你们也赶快换呢!” 卢晓华红着脸摇头,“不行,眼前有人,我没法换啊。你们先换吧,完了我再来。” 张涵鱼呸了一声,啐道,“臭芦花姐,就你事儿多!那你刚才怎么看我换啊?” 卢晓华红着脸说道,“因为你长得好看呗,这不能怨我吧?” 这句话倒是足以让张涵鱼聪明的小脑袋糊涂起来。她嘻嘻的笑着说道,“行行行,不愿意换是吧?不愿意换,那你就先在这儿等着,我和英男姐先下水,你自己在这儿换吧。不过,我可是告诉你啊,这里可不是我们城里楼顶天台。这里是原始山林,里面备不住,有什么毒蛇啊,老鼠啊,蚂蟥什么的,你一个人,可得小心点儿。” 卢晓华吓了一跳,忍不住叫道,“那你们两个先别走!” 张涵鱼诡计得逞,一脸的小得意。她搂着崔英男的胳膊,笑吟吟地看着卢晓华,“那我们就在这儿帮你看着,你赶快换吧。你放心,我们南方女人,都不怕蛇。” 她一说到蛇,卢晓华便忍不住身子抖颤,哆嗦了一下。崔英男拍了拍张涵鱼,微含嗔怪之意地说道,“好了,鱼儿妹子,晓华害怕小动物,你就别吓她了。”张涵鱼做了个鬼脸,跺着脚,笑嘻嘻地看着她,不说话了。 卢晓华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行,你们这样看着我,我没法换。这样好吗?你们两个先转过脸去,等我换好了,你们再转过来。” 张涵鱼呲着牙,笑嘻嘻的还要刺挠她,被崔英男按着脖子,把身子转了过去。她温声说道,“没事的,晓华妹子,你慢慢换吧,我们等你。” 卢晓华先是答应了一声,然后又急急忙忙地说道,“不行,鱼儿太坏了,我怕她偷看呢。这样,英男姐,你给我捂住她的眼睛,好不好?” 崔英男笑着说道,“好,我给你捂住她的眼睛。”说着,一手搂住张涵鱼的腰,另一手便捂住了张涵鱼的双眼。张涵鱼笑着跺了跺脚,没说话。 卢晓华这才放了一半的心。她身上穿着湿透了的衣服,本身也是很不舒服,眼见得两个人都转过了身子,这才手忙脚乱的,要去脱身上的湿衣服。她的手仅仅解开第一颗纽扣,便没来由地红了一下脸,然后,把身子背转了过去。她不让别人看,自己也不好意思看着别人换衣服。 张涵鱼本就是调皮捣蛋的个性,就算是被崔英男禁锢在怀里,也绝对不愿意老老实实地等在那儿,束手待毙。她慢慢抬起手,伸手去扒崔英男的手指,试图扒开她的手指缝,偷窥一二。崔英男害怕卢晓华听见害羞,也不敢出声阻止,只能手指用力,跟张涵鱼的双手比试手上的力气和功夫。 两个人暗暗较劲儿的功夫,卢晓华就已经换好了泳衣。她一边扯着泳衣的边缘,细心地整理着,一边慢慢转回身来。也是巧,正好张涵鱼也是挣扎着转回身来,双手扒着崔英男的手,扒开一条缝,眼睛小老鼠似的,滴溜溜地瞧过来,然后,两个人,四只眼睛,就那么火星撞地球似的,撞在了一起,火星四溅! 崔英男还没来得及出言解释,扮演和平使者,兼那个消防队员的完美角色,那两个便先后尖叫着,一个挣脱她的搂抱,亡命之徒似的,朝着凉亭外面飞窜逃去,另一个则像是见了八百年前的杀父仇人一样,飞速跳跃着,追逐了出去。 342 母老虎掉水里 崔英男忍俊不禁,失声大笑。她一边快活的大声笑着,一边跟在后面追了出来。 张涵鱼跑在最前面,一边跑,一边笑着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包租婆要变身追命罗刹了!大家快来救人呐。” 卢晓华则是藏羚羊似的,跳跃着飞速迫近。别看她平常文文静静地,就跟个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名门闺秀一样,可是,这个,追逐起猎物来,竟然就像一只小母豹似的,动作敏捷,身手矫健。她一边追,嘴里一边还威胁着,“臭黄花,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的话,等我抓到你,看我不抽了你的筋,剥了你的皮!” 湖里的美人鱼们闻听此言,吓得一个个花容失色,开怀大笑。 张涵鱼跑到湖边之际,卢晓华就已经追上了。张涵鱼刚刚站到实木栈桥上,要往水里跳去,卢晓华便一把捞住了她,她咬着牙,一脸狰狞地笑道,“小丫头,我让你跑!” 张涵鱼啊地一声尖叫,死命的挣扎了一下。她身子光滑细嫩,就跟刚刚出水的泥鳅似的,卢晓华虽然已经把她给捉住了,但是,滑不溜手的,给她这么死命地一折腾,又给她挣扎着,逃脱了魔爪。张涵鱼身子甫一得到自由,那还容她再次上手。她身子一拧,捏着鼻子,直直地往湖中摔了进去。然后,身子一落水,她便拼命地往水底潜去。 卢晓华看着水下一条白线,裹着一个鲜红的身子,剑鱼一样飞速游开,只能徒有羡鱼情地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望和遗憾。是啊,眼看着到手的,而且还是煮熟的鸭子,又这么眼睁睁地飞了,谁都难免会有这么一副---爽然若失的表情。 崔英男追了上来,看着卢晓华一脸悻悻的样子,抿着嘴笑了笑,安慰道,“晓华妹子,别闹了,鱼儿什么都没看见。这个,我可以跟你保证。” 卢晓华转回头来,看着崔英男,扑哧一声笑了,“英男姐,我知道她没有看见。” 崔英男反而不明白了,愣愣地看着她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啊?心灵感应啊?” 卢晓华笑着说道,“要是看见了,依着鱼儿的性格,早就大喊大叫起来了,对吧?” 崔英男摇着头,一脸的无法理解,“既然知道她没看见,那你还---” 卢晓华笑眼盈盈地看着她,嘴里轻俏地说了一句,“没事闹着玩儿呗。” 崔英男远远地看着水里的张涵鱼,笑着摇头,“真不明白你们在干些什么。有意思!” 张涵鱼可不是什么好消停的人物。她刚刚跟卢晓华那儿折腾完了,还没等歇过来,便自寻那个路的钻到了麦瑞跟前。麦瑞钓鱼正钓得高兴,所以,对于这个历来就不是什么好鸟的小捣蛋鬼,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她懒洋洋地摘下遮阳的竹编斗笠,拉低眼上的硕大的黑墨镜,眯着眼瞅了瞅张涵鱼,便接着照顾他的鱼钩去了。 张涵鱼扳着橡皮艇的船桨,眼睛笑眯眯地瞅着麦瑞问道,“红粉杀手,戕害了多少无辜生灵了啊?拿来我看看,回头我给你庙里烧香赎罪去。” 麦瑞切了一声,理不也理,自管懒洋洋地歪躺在橡皮艇里,等着鱼儿上钩。 这里水草丰美,加之人工干预,减少了鱼类的天敌,所以,不到一个小时,麦瑞便钓上了十几条大鱼。当然,小鱼也有,不过,都给她原地不动,放归大海---大湖。 张涵鱼见麦瑞不愿意搭理她,深感无趣。她腆着脸,吐着舌头,跟麦瑞做了个鬼脸,然后就要转身游开。谁知道就在此时,远处的鱼钩浮子忽然颤动了几下,跟着往水下一沉,拉着一条水线,远离而去。麦瑞虽说眯着眼,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一颗心全在钓竿之上。那边鱼一上钩,她这边的滑轮警示器便开始哒哒哒地响个不停。麦瑞微微一笑,抓起钓竿,开始放线溜鱼。 张涵鱼开始还没看懂,待见麦瑞拉着钓竿,手脚麻利地溜起鱼来,这才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流着口水说道,“哇!看不出来哎,你还真的会钓鱼啊?我还以为,你是姜子牙再世,在这儿闹着玩呢。行!你厉害,你霸道!哎---我的兄弟姐妹们啊,苦了你们了。” 崔英男跟卢晓华正好游了过来,听闻此言,不由得满脸惊悚,“什么你的兄弟姐妹?鱼儿妹子,你还真把自己当作美人鱼了啊?” 张涵鱼捂着眼,妆模作样地说道,“物伤其类,乃世间之---不对,美人鱼是海里的吧?我先想想,别给弄错了。” 麦瑞已经溜完了鱼,开始收竿。她轻松自如地把一条足有五六斤重的大草鱼拖到橡皮艇跟前,然后打开系在橡皮艇后面的网兜,把鱼放了进去。 张涵鱼看着网兜里满满当当的一兜鱼,眼珠子瞪得滴溜溜的圆,“抓了这么多了啊?我看你船舱里面空空如也,我还以为,你今儿要空手而归呢。” 麦瑞一边整理鱼饵,一边看也不看地哼了一声,“空手而归?你没事吧?你何时见过姐空手而归的?姐做事,可不是你这个傻丫头,姐要么不做,要做的话,那就得做出个样子给你们瞧瞧。不然的话,人生青春如此宝贵,我陪你们没事闲着玩啊?” 张涵鱼哼哼着,不服气的反驳道,“你不就是钓了几条鱼吗?这有什么好牛的啊!哼,又凶又野蛮,强横霸道,一点儿女人味没有,难怪你---”崔英男要待拦阻之际,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涵鱼小嘴喋吧喋吧地说着,随即,就被麦瑞一把摁进了水里。张涵鱼一口水呛了一下,手脚忙乱,慌里慌张地扑腾起来。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上前来推开麦瑞的手,伸手把张涵鱼拉出了水面。 张涵鱼嗷嗷嗷地叫着,趴在卢晓华身上咳了起来。 崔英男摇了摇头,息事宁人地按住橡皮艇,把麦瑞连人带船,推离开去。 张涵鱼咳完了,抬眼看着麦瑞,恨恨地咬了咬牙,却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卢晓华最杵的就是跟人肢体接触,因此,好容易耐着性子,等她缓过气来,立刻把她推了开去。她板着脸,明显地带着生气的味道,嗔怪地对着张涵鱼说道,“你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没事儿就喜欢招惹她!你不知道她最近烦得慌吗?” 张涵鱼挠了挠头,“烦得慌?不会吧?最近刚刚谈成了这么两单大生意,她应该高兴才对啊?那个,我也是看着她最近挺顺的,生意不错,心情也不错,所以---”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所以你也跟着忘乎所以,想跟她狎昵亲热一下是吗?你瞅瞅,你那都是说得什么话啊?什么叫没有女人味啊?你不知道,麦瑞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就在为此而烦恼吗?你还专挑人不爱听的话说。没眼力见得!” 张涵鱼愣了一会儿,然后瞅着麦瑞的背影,瞧瞧问道,“怎么个情况啊?芦花姐,你好像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大家伙啊。说说呗,反正,你一个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说不定啊,我们人多力量大,人多心眼多,能够帮你想出一妙计来。” 卢晓华撇了撇嘴,根本就没打算相信她的意思,“就你啊?调皮捣蛋,你第一,你在行。真要是有什么大事儿啊,谁也不敢指望你。哼,就不像是有担当的人。” 张涵鱼小胸脯一挺,不服气地说道,“说什么呢!谁没担当啊?行行行!就算是我没能力,没担当,行了吧?那不是,那不是还有英男姐在这儿嘛。我没担当,我没能力,英男姐有吧?你不相信我,应该相信英男姐吧?” 343 男人不能动手抢 崔英男摇了摇头,满含歉意地说道,“感情这个东西,既复杂,又麻烦。我们自己都还拎不清呢,哪还敢说什么帮助人麦瑞啊。再说了,麦瑞如此强势的社会精英,我们到哪儿去找跟她匹配的,同样强势的真命天子去?要是有合适的,以麦瑞的眼光和魄力,哪还用我们去瞎操心,她自己早就动手了。” 张涵鱼张大了嘴,满脸的友邦惊诧论,“不是--这个男人又不是猎物,还能,还能动手前去抢吗?英男姐,你这---你这画风太泼辣,有点儿辣眼睛哎。” 崔英男不理她,转而对卢晓华说道,“麦瑞的父母,怎么会突然想起来,使用逼婚这一招?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突然发生的状况啊?” 卢晓华摇着头说道,“我听郭晓阳分析,好像也不是什么突然之间的事情。这个,好像是对于麦瑞的终身大事,也不知道是害怕她会留在美国不回来,还是怎么地,反正,麦瑞父母就一直借着这个事情,跟她---算是过不去吧。以前她在美国,可能是鞭长莫及的缘故,所以,压力再大,感觉也能承受。可是,这一回国,近在咫尺,可能就比较---双方之间没了距离上的缓冲地带,所以,矛盾激化的可能性,就大了很多。现在还好,只是麦瑞父母出面。可是,据郭晓阳说,麦瑞那边,可是一个大家族,七大姑八大姨,叔叔舅舅,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等等,一个强大的后备战略军团,埋伏在那里呢。这事儿啊,恐怕会越来越---难以招架。郭晓阳她们去过麦瑞家里,按照她们的真切感受,那可是真正的龙潭虎穴。进了那里,没有两下子,根本就别想出来。”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这么厉害啊!有机会,我倒要试试去。” 卢晓华翻着白眼,对于她显然是不屑一顾,“郭晓阳跟白雪,那都是号称男女通吃,老少咸宜的师奶级杀手,去了那儿,都有龙潭虎穴的感觉,你呀,你要是去了,估计也不用往回拉了,直接拉往八宝山公墓去了。” 张涵鱼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我才不信呢!再厉害,他也得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我就给他一个甜死人不偿命的笑脸,他还能把我怎么地啊?” 崔英男拍了拍她,摇着头说道,“你说的,这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 张涵鱼抢着说道,“解决问题的根本之道,那就是给她找一下家。可是,这种事儿,就跟翡翠赌石一样,完全依靠缘分和运气。你看,这一时之间,我们那儿找人来给她配对啊?你就算是拉郎配,那也得有目标资源不是?” 崔英男点了点头,“这句话,倒是实情。问题的关键,还是需要追本溯源,挖掘矿脉资源。只有足够的,可供选择的资源,那才有可能解决这个问题。问题是,我常年在外,很少回国,对于国内的---所有领域,都是陌生得很啊。” 卢晓华摇着头说道,“物贵精而不贵多。我在蔬菜市场接近三十年,所阅---所认识的男人--男士,也算是很多的了。应该说,从概率学的角度来说,极其优秀的男士,占总人数的比例,大概在百分之五左右。可是,问题是,我就没见到过,单身的优秀男士。咱们总不能把已婚男士,也作为筛选对象吧?就算是我们愿意,估计麦瑞也不会同意。” 崔英男慎重地点了点头,“她当然不可能同意,否则的话,还会等到现在啊。” 张涵鱼听得头都大了,这么纠结的问题,对于她这种身体发育良好而完美,大脑发育却不是很完美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虐死狗的画风。她摆了摆手,简单而直接地说道,“我们在这儿瞎猜,那有什么用啊,还不如直接去问问,那不更简单明了?” 卢晓华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就她啊?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就算是你去问,她会告诉你实话啊?感情这个东西,往往是当事人莫名其妙,旁观者也是一头雾水。再说了,找不到另一半的时候,她一肚子邪火没地儿撒去,你去干嘛?给她当作泻火的垃圾桶,还是给人做知心姐姐?闹不好,出力不讨好,再被死虐一会儿。” 张涵鱼愁眉苦脸地拍着水,忧愁绕满心间,“不然的话,还能怎么样啊?我们就在这儿,闷闷地看着她一个人在那儿钓鱼?我说她最近怎么老是一个人呆呆地发愣,原来是有心事了啊。唉,这也难怪啊,陌上花开蝴蝶飞,如今,百花早已开满枝头,伊人却在那儿独自憔悴,怎么不让人为之伤春悲秋,满怀凋零之意。”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怎么,无厘头的网络小说写烦了,你要改行创作无厘头的网络诗歌吗?你呀,正事依靠不了,非正事呢,更依靠不了。” 张涵鱼哼了一声,“臭芦花姐,说得那么委婉含蓄干嘛,当我听不出来还是怎么地?你不就是说我,说我就一废物点心,什么事儿也做不了吗?这会儿啊,本小姐可就豁出去了,豁出去这一条宝贵的小命,给你们创造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类奇迹。”说完,身子往后一仰,仰身飘在水面之上,拿着仰泳的姿势,朝麦瑞的小船游去。 卢晓华愣愣地瞅着她,一脸的不解,“英男姐,这家伙要去干嘛阿?” 崔英男笑着摇了摇头,“管她干嘛呢,这丫头心小胆小,横竖闯不了什么大祸。别管她了,最近都没怎么好好游泳,今儿机会难得,我们还是游泳好吧?麦瑞那儿,虽然可能会心烦意乱,情绪不是太好,不过,这个小甜妞过去跟她瞎扯一会儿,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可能还是一件好事。毕竟很多事情,单靠头脑思想的话,恐怕会越想越乱,越想越头痛。所以,由她去吧。” 卢晓华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样子,“我就怕这丫头说话不经过大脑,说话没深没浅的,再把麦瑞给惹烦了,那岂不是雪上加霜,变本加厉啊。” 崔英男摇着头笑道,“看不出啊,晓华妹子,你这说话呢,还一套一套的,满口文词。我看啊,以后要是没事的话,你可以跟鱼儿学着写小说了。” 卢晓华脸一红,摆着手说道,“哎哟,英男姐,咱们之间谁不知道谁啊?就我这水平?你就别糗我了好吗?我要是能写小说的话,天底下全都是文人了。再说了,也就是麦瑞来了之后,听了她的指点和安排,我这才过上这么悠闲自在的好日子。以前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忙。很多时候,我会忙得连一日三餐,都没空按时按点的去打理。” 崔英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是,很多时候,我们会很忙,可是,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忙,我们自己也不一定明白。其实,忙不忙的,倒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问题的关键是,我们在忙些什么,为什么而忙,忙得是否有价值。如果是毫无头绪,毫无目的和价值的瞎忙,那就没什么意义了。麦瑞的工作打理原则就是,永远不做没有用处的事情,不做没有用处的工作。当然,这些工作和做事的原则,主要还是立足于国际商业市场,对于我们国内而言,并不都是完全适用的。我们国内比较注重人情,人情和人际关系方面,往往需要耗费不少时间,或者是精力。很多东西,本身就是具有矛盾的两面性。麦瑞的行事风格,简洁高效,直截了当。当然,从做事业的角度来说,这是最有效率的行事方式。不过,遗憾的是,人情方面,情感方面,可能就会疏于打理。其实,也不仅仅是麦瑞,就是你和我,或者是别的忙于事业的人,也会有这方面的焦虑和困惑。麦瑞这一来,倒是把你从琐碎无聊的小事里面解脱出来了。可是,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够把自己解脱出来,那就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344 友谊的小船-翻 卢晓华担忧地问道,“很多事情,我们也帮不上忙,她一个人扛着,怎么解脱啊?再说了,她这样忙碌,会不会影响身体健康,或者是心理健康啊?” 崔英男摇着头说道,“其实,她也不是什么事儿都一个人扛着的。在工作的安排和分配方面,麦瑞一直还是做得比较好的,相对科学合理。所以,工作的事情,倒也不用我们替她担心。我们之间,你我她---我们这些人,都是事业型的人,都是工作上,事业上用心比较多。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们的情感生活,接近于荒漠状态。无论是对于亲情来说,还是对于爱情来说,我们都没有拿出足够的时间,来安排,来考虑,或者是来经营打理。好好想一想,反省一下自己过往的生活和人生,然后,科学合理地安排一下,安排一下我们以后的生活,这才是麦瑞,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 卢晓华微笑着点头表示认可,她想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悄声问道,“哎英男姐,我问一下你的那个事儿,可以吗?” 崔英男笑着说道,“没事的,晓华妹子,你问吧。” 卢晓华迟疑了一下,斟酌着语言逻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你跟那个,那个陆总-那个陆前方的事儿,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啊?” 崔英男微笑着,眉眼盈盈地看着她,“也没什么进展。我就猜到,你会问这个。我们---我们整天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也没什么交流和沟通的机会。要说进展,就是时间上,增加了一点儿。唉,不要说是没时间,就是有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对于感情来说,我们已经过了,过了会经营感情的年龄了。” 卢晓华连忙说道,“没有没有,不会的。英男姐,你别这么想。其实啊,可能你也就是没时间而已。对于感情来说,那是没有什么年龄的区别的。多给情感留一点儿时间,很多事情,可能就会水到渠成,迎刃而解。” 崔英男握了握她的手,低声说道,“我就怕,我们的年龄,不会给我们太多经营和打理感情的时间。很多人,都在喟叹,说是经历了十年八年的爱情长跑,才最终进入结婚的殿堂。可是,对于我们来说,不要说十年八年,就算是三年两年,我们也不敢去奢望啊。所以,我现在的心理,应该是既期待,又忐忑,左右为难。” 卢晓华摇着头,想要说点儿什么安慰一下,但话到口边,却又含糊着说不出来。 崔英男洒脱地一笑,然后看着她说道,“先别说我了,说说你的事儿吧。对了,你呢,你对于那个,那个二师兄,感觉怎样呢?” 卢晓华扑哧一笑,“什么二师兄,还猪八戒呢!” 崔英男也跟着笑,“我不知道啊---不是,不是方子喊人二师兄吗?” 卢晓华揶揄地笑看着她,“嗨嗨嗨,你不是说没有进展嘛,这怎么方子方子的都喊上了啊?怎么,方子是人昵称,还是人的乳名啊?” 崔英男脸一红,有些不自然的表情,“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听小马驹他们都喊方子,自己也跟着喊呗。再说了,称呼而已,那能说明什么啊?什么都说明不了。” 卢晓华悄悄撇了撇嘴,“英男姐,你糊弄小孩子呢!我们中国人,可不会随便喊人乳名的,除了至亲至爱的人,那就是至交好友,否则的话,谁会乱喊呢?” 崔英男摆了摆手,笑着说道,“那我们就算是至交好友,这总行了吧?” 卢晓华摇了摇头,“随便你,反正我看得出来,你们这个称呼里,隐藏着问题。” 崔英男顾左右而言他地转移话题,“你要真的这么说,或者是这么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不过,你呢?” 卢晓华愣了一下,反问道,“我什么啊?” 崔英男笑着说道,“你跟二师兄,你们之间怎么称呼啊?你喊他什么?” 卢晓华扭捏着羞红了脸,她还没等说什么呢,就听见麦瑞那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两个人回头看过去时,麦瑞已经从橡皮艇跳进了水里。 张涵鱼今儿可算是闯了大祸了,直接把麦瑞给干到了水里。 其实,刚开始过来的时候,张涵鱼没想扮演坏孩子,或者是熊孩子的角色。本来嘛,小妞儿虽然挺坏的,挺喜欢调皮捣蛋的。可是,刚才跟崔英男和卢晓华聊了一会儿,又觉得那个什么,原来做一个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强横霸道,包打天下的女魔头,女强人,也不是什么很好玩的事情,也有她的苦恼和无奈。所以呢,小丫头便一时的异想天开,大脑发热还是发烧的,想要过来扮演一下知心姐姐的角色。那个,跟麦瑞聊聊天,说说知心话,顺便了解一些她的个人情况,看一看,能不能捎带着,做个月下老人,或者是莺莺卖红娘---哦,不,是红娘卖莺莺。也不是怎么太对。反正不管是怎么说吧,这小妮子是怀揣一颗红心而来,满心满脑的,都是救援第三世界劳苦大众的慈悲心肠。 无奈,可惜,遗憾的是,麦瑞这个死牛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知道是猪油蒙了心,还是红尘乱花迷乱了心性,竟然是一片好心,被她当作了驴肝肺,全没把她的慈悲心肠,菩萨情怀当作一回事儿。如果仅仅是这样,那还好说,张涵鱼还不至于因此而生气,上火,以至于为之而产生怀疑人生的态度。 麦瑞还以为这家伙是来捣乱的呢,因此,一顿唇枪舌剑,夹杂着无数含沙射影之外,竟然重新祭起了武力威胁的法宝。张涵鱼呢,虽说是恐惧之心依旧,对她有点儿害怕。可是,可是,满怀激情热心而来,被人兜头一盆冷水泼过来,未免便有些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正面冲突,她是不敢,可是,暗地里施展一点儿小小的坏招,那可难不住这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她交代了两句场面话,假装生气地转身游开,可是,她这一转身之际,竟然一个顺手牵羊,给麦瑞把橡皮艇的气门塞拔开了。 麦瑞心思机敏,耳边听到橡皮艇嗤嗤嗤的泄气声,早已挺身而起,趴过身去,想要即时地采取措施,把这个气门塞,再给装回去。 张涵鱼早已防着她这一手呢。她拔下气门塞的同时,竟然扯断气门塞的连系,拿着气门塞跑了。 麦瑞知道没有气门塞,单凭自己用手堵,肯定堵不住,用不了多大一会儿,橡皮艇的空气便会跑光。当然,她也完全可以先用手堵住,然后再让别人张涵鱼捉回来,夺过这家伙手里的东西。可惜的是,麦瑞一向还是心高气傲惯了,怎么肯在这个小丫头面前,再求别人帮忙。因此,一发现气门塞没了,她二话没说,便从橡皮艇上跳进了水中。 张涵鱼机灵狡猾,早已游进郭晓阳她们大队人马之中,躲在人群里面。 崔英男跟卢晓华追过来时,麦瑞已经踩着水,绕着人群找了一圈。不过,郭晓阳白雪她们跟着调皮,一起给张涵鱼打掩护,所以,一时半刻之间,麦瑞愣没找到她。 卢晓华不知道是张涵鱼惹祸了,还以为麦瑞又来小题大做,跑过来欺负人。这要是在天堂谷里,没人看着,或者是人少一些,卢晓华也不会站出来,--不,是游出来。也不会过来给张涵鱼撑腰,打抱不平。可是,眼瞅着这么多人,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之中,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厮竟然还是如此肆无忌惮,大胆包天,强抢民女---哦,不!是欺负人一小美女。要是男人,要是男士的话,还则罢了。可是,她一女的,去欺负另一女的---这这这,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345 少儿不宜 麦瑞猛不丁地一个打眼,正好怼上卢晓华满腔怒火的眼神,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卢晓华便夹枪带棒的叫了起来,“人家都在玩得高兴着呢,你又来干嘛啊?黄世仁追逃喜儿来了?真是的,不好好一起玩,还非得来---你这是,这算是养鸭池里捣竿子,就喜欢吓唬人,是吧?” 麦瑞摇了摇头,不屑于跟她置辩似的,转身就要游开。 卢晓华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接着喊道,“要走啊?要走的话,你还不如换上泳衣,好好跟我们玩一会儿。这么多人,多热闹啊。” 麦瑞看着她,哼了一声,“没空!自己玩去吧。”说完,一个猛子下去,走了。 卢晓华也很不高兴,瞅着她扎猛子溅起的水花,撅着嘴。 崔英男拍了拍她身边的水,然后冲着麦瑞的橡皮艇扬了一下下巴。已经泄了气的橡皮艇,就像是一块黑色的塑料垃圾,懒散地漂浮在水面之上。看样子,里面还是残存了不少的空气的,不然的话,这回也该沉到水底了。 卢晓华呆了一下,随即慢慢醒悟过来,“又是鱼儿捣的鬼啊?” 崔英男笑着说道,“麦瑞虽然强横霸道,却也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鱼儿要不是给她拔了气门塞,她怎么会追着打过来啊?” 卢晓华脸上红了红,深为自己刚才的鲁莽和一时冲动而懊恼。可是,心里懊恼后悔,脸上却还勉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给自己和张涵鱼开脱罪名,“那也不一定就是鱼儿的错,说不定,还是她先---”不过,卢晓华的好处是,捕风捉影,没有证据或者是依据的话,她是不会乱说的。因此,就算是心里怀疑,话到嘴边,又放下了。 崔英男微笑着,一脸的不以为意,“走,我们找鱼儿去。谁是谁非,一问便知。” 卢晓华踩着水,转着圈四下里观察着,“刚才没看见,不知道躲哪儿去了。” 崔英男笑着说道,“还能躲哪儿去啊?指定是哪里人多,就在哪儿的人堆里藏着。她们那里围了那么一大堆的人,不用说,鱼儿肯定就在里面。走,我们潜水进去。” 两个人相视一笑,捏着鼻子,一个纵身鱼跃,然后钻入水下,朝着郭晓阳那边游了开去。不过,郭晓阳那边毕竟是人多眼亮,看见她们潜水,早就料到了怎么回事儿。好在这两位不是麦瑞,也没人害怕,因此,大家都笑嘻嘻地等在那儿,谁也没动。 崔英男跟卢晓华钻出水面之时,正好处身于人群中心的位置。两个人的头一露出水面,便看到四下里笑眼盈盈的美女们。崔英男也跟着微笑着问道,“鱼儿呢?闯了祸,跑了啊?” 鱼儿从白雪身后游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我又不是江洋大盗,还要逃跑什么。我在这儿呢,你们俩不会是麦瑞的鹰爪孙,过来捉我的吧?” 卢晓华啐了一口,气哼哼地说道,“就该把你捉过去!你也是的,没事干嘛要去给她捣乱?好好的,干嘛拔了她的气门塞啊?她不是还在钓鱼吗?” 张涵鱼挠了挠头,心虚胆怯地说道,“还钓鱼呢,我看了,她那网兜里的鱼,都已经满了。那个,就算是我们回去开个全鱼宴,估计也够了。” 卢晓华不悦地说道,“那你也不能把人的气门塞给拔了啊?这怎么回去?拖回去?” 张涵鱼嘟了嘟嘴,委屈地说道,“我过去陪她说说话,聊聊天,谁让她狗咬吕洞宾,不是好人心,反而要欺负我呢。” 崔英男拉过她,笑着问,“是不是麦瑞嫌你耽误了她钓鱼啊?” 张涵鱼摇了摇头,“我过去的时候,她已经不钓了呢。她就在船上,眯着眼,好像是,好像是在哼着小曲吧?” 崔英男楞了一下,旋即问道,“不是说,她最近很烦吗?这怎么,还哼上小曲了啊?不对啊,是不是我们大家的观察不够细腻,还是她的演技太好,迷惑了群众的眼睛呢?” 张涵鱼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说道,“唉,谁知道呢!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猜不透,咱也摸不着啊。” 卢晓华沉默了半晌,接了一句,“那,会不会,这家伙已经有了备用方案了呢?” 张涵鱼摇了摇手,“哪来的备用方案啊,她那不是,不是把备胎给了---” 卢晓华大吃一惊,她身子一拧,飞速窜了过去。张涵鱼最后的话还没完全吐出口来,就被她施展九阴白骨爪大的绝世神功,一爪封喉---不是!,是一个巴掌封嘴,挡住了余下来那些少儿不宜的话语。 郭晓阳给大家递了个眼色,然后,一起含笑游了开去。 忙活了一个星期,总算是把建筑工业化的项目定了下来,还没等歇两天呢,华春云的电话,便追着屁股撵了过来。麦瑞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先是忍不住吸了口冷气,然后才战战兢兢地按下了接听键。这个世界上,你谁都可以不用害怕,不用害怕领导,也不用害怕上级,因为这些人在你的生命旅程里,不过是短暂的过客而已。大家处得好,那就多处几年,甚至一辈子--三十年五十年,都可能,当然,也有可能一直到老;但是,如果处不好的话,那就没法说了,很可能是几年,也可能是几天。 可是,这个父母大人,那可就很难说了。这两位,无论是你处得好,还是处不好,你都得跟他们相处一辈子。就算是最坏的结果,那也是几十年的光阴岁月。如果你命好,摊上两位思想观念比较开通,或者是开明的民主人士,那还好说。要是你不怎么幸运,摊上一对既霸道,又不讲理的,恐怕就有得受的了。 麦瑞的父母,从思想观念来说,还是挺开明,挺讲道理的。领导阶级嘛,再怎么说,那也是需要以身作则,率先垂范的不是。当然,也幸好是开明,又讲道理,不然的话,麦瑞接电话的时候,那就不用苦着脸,而需要直接开启痛苦或者是嚎啕大哭模式了。所以,从这一点来说,对于自己的父母大人,麦瑞还是比较满意,比较认可的。 电话一接通,麦瑞先是夹着嗓子,学着郭晓阳那样温柔娇憨的小嗓音,娇滴滴地喊了声,“老佛爷,您老人家好啊,小的给您问安了!” 华春云还是第一次听见麦瑞如此作怪的声音,她先是犹豫了一下,确认没有打错,这才咳嗽一声开了口,“你谁呀?电信诈骗的吧?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麦瑞赶紧嘿嘿嘿地陪着笑,低声说道,“妈妈妈,我呢,英子。给您开个玩笑。” 华春云哼了一声,忍着脾气,先是寒暄的问道,“干嘛呢,忙不忙啊?” 麦瑞不敢说忙,只能客客气气地说道,“还行吧。谢谢母亲大人的问候和关怀,我很好,很---对了,妈,您和我爸都好吧?有时间,我回家看你们去啊。” 华春云嗯了一声,然后接下来一句话,直接就把麦瑞甩到了九霄云外,“那个,英子啊你外公外婆,还有你曾外公外婆,还有你爷爷奶奶,曾爷爷奶奶,还有你舅舅舅妈,阿姨姨妈,姑妈表姐妹她们,大家让我问一问,你什么时间有空,我们一起坐坐啊?” 麦瑞双脚一软,直接倒在了藤椅上。早晨的阳光刚刚上来不久,还不是很刺眼的早晨阳光,斜斜地穿过布满阳台的绿色植物,映照在她那还很娇嫩的漂亮脸蛋上,折射出令人心醉的异样光彩。唯一可惜的是,如此光彩照人的娇媚脸庞,此刻却是一副苦不堪言的神态表情。 346 电话逼宫 “妈,我亲爱的老妈,您老人家怎么也学会搞突然袭击了啊?不是,是不是跟我爸学的啊?还是您经常跟我爸探讨这个特种作战的突袭战术?” 华春云好整以暇地听她发完牢骚,这才不紧不慢,不疾不徐地说道,“你先看看,定个时间,定个地方,然后告诉我。那个,其余的事情,我来安排。” 麦瑞连忙喊道,“妈妈妈,您先等等,您先听我说好吗?” 华春云哦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麦瑞迟疑了一下,然后犹豫着说道,“妈,亲爱的老妈。这个事儿,我心里有点儿打鼓,有点儿不是很安稳。那个,您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把这个事儿啊,给他拖一拖,最好拖到中秋节国庆节时间,然后,咱们趁着过节,回去聚一聚,您看可以吗?” 华春云毫不迟疑地一下子就给她否决了,“那不行!我们都是有工作单位的人,国庆节,大家单位里的活动都忙得要死,那有时间跟你一起过。中秋节就更不行了,中秋节我们要下部队,慰问基层官兵和老干部。” 麦瑞叹了口气,一副阴谋诡计没有得逞的挫败感,油然而生,“可是,单单为了我一个人,您们搞这么大的声势,您老不怕吓着我啊?” 华春云轻轻哼了一声,“你当你吓大的呢?谁不知道你啊,从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就一野孩子。好了,别废话了,我也没时间跟你啰里啰唆了,赶快说,能不能定下来,给个准信。这边一大家子人,我还得找人给安排呢。” 麦瑞叹了口气,“哎哟,我的老妈哎,您怎么真的搞起突然袭击来了啊?咱们不是说好了,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吗?这还不到半个月呢。真是的,您还是不是我妈啊!” 华春云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再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完了我们就得吃饭了。” 麦瑞咳了一下,随即说道,“那您把电话给我爸,我跟老爷子说好吗?” 华春云说道,“你就别痴心妄想了,给谁也没有用。你爸在外面练剑呢,等你爸练完了,你自己给他打。先给我个准信,还有十五秒。” 麦瑞惨叫一声,然后一脸抓狂的表情喊了句,“您要逼死我啊老妈!好吧,过几天,您等我电话。i服了your!” 话音未落,那边华春云说了声好,随即挂了机。 麦瑞把电话从耳边拿开,拿在手里,就跟中了邪似的,呆呆地看着。 房门处的视频门禁响起了清脆悦耳的歌曲声。麦瑞叹了口气,按了下遥控器,然后,懒洋洋地问道,“谁啊,什么事儿啊?” 视频门禁上出现了卢晓华的脸,一脸疑问加关切的表情,“大早上的,既不出来锻炼,也不出来准备吃饭,在屋里趴着干嘛呢?” 麦瑞举了举手机,叹着气说道,“唉---我们家老佛爷来电话了。” 卢晓华哦了一声,然后问道,“阿姨来电话,那你怎么---有事吗?” 麦瑞叹着气说道,“有事吗?有事!有大事情要发生了!我们家老佛爷,我那亲爱的老妈,这---她发动了我们全家所有的亲戚朋友,打算就在最近这几天,准备对我实施全面围剿,一举歼灭!哎哟我的妈哎,这可愁死我了!” 卢晓华同情地看着她,一副无能为力,无力相助的表情,“愁不愁的,总不能不吃饭吧?快点儿出来吧,饭好了,就等你了。” 麦瑞懒洋洋地爬起来,趿拉着拖鞋,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说道,“我还没洗漱呢。抱歉啊,很快,五分钟加五分钟,马上就好。嗯,可算是愁死我了!” 卢晓华摇了摇头,伸手拿起水杯,小小地喝了一口。 张涵鱼关切地问道,“怎么回事儿啊?出了什么大事儿了?” 卢晓华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大事儿啊?你净盼着人出事儿啊?唉,还真是出了大事儿了。恐怕,这一关,有得她受的了。” 张涵鱼抓着她的胳膊,着急地问道,“哎哟,我的姐姐哎,你倒是明白说啊。” 卢晓华连忙挣脱她的拉扯,脸上羞红一片,“你拉拉扯扯的干嘛呢?刚才你又不是没有听见!那个,麦瑞的老妈,发动了他们家的亲友团,要给麦瑞开个家庭宴会。听麦瑞的意思,老佛爷指定没安什么好心,不定准备了什么阴谋诡计,准备围剿她呢。” 崔英男忍不住咳了一下,然后,一脸瞅着来自外星球生物的表情,认真地问道,“不是,你们,你们干嘛把人给想得那么坏啊?至于嘛?人家那可是千金难买,千金不换的亲妈哎。看你们一个个,如临大敌的样子,就跟进了沈阳北大营似的。” 张涵鱼一脸郑重其事的严肃表情,“英男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对于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来说,逼婚的老妈,那可是比世界上最可怕的阶级敌人,还要难对付一千倍,一万倍---不,是一千万倍!” 崔英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无言以对,只好偃旗息鼓,退避三舍。 翠文毕竟年轻,还未曾体会到什么是最最残酷无情的敌人,更不曾体会到逼婚的可怕,因此,小小声地问道,“鱼儿姐姐,你老妈,也逼婚啊?” 张涵鱼幽幽地地叹了口气,“我老妈是不管我的事。可是我有一个比老妈厉害一千万倍的老姐哎!” 麦瑞洗漱完毕,一边拿着毛巾搓头发,一边歪着头看餐桌,“这么丰盛?今儿什么日子,谁过生日还是怎么地啊?太棒了!正好我心情不好,需要借助美味佳肴,来提一提神。都坐吧,就别在那儿伺候---奥,都坐着呢?瞧我这眼神,那就开吃啊。” 卢晓华摇了摇头,“得,就冲你这贫嘴的劲儿,看来,还真没遇到过什么愁事。就算我们跟着瞎操心好了。真是的,皇上不急急死---” 麦瑞横了她一眼,“说啊,接着说啊。没事,反正我现在呢,就是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就算了,随它去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我就爬过去。” 崔英男摆了摆手,“讲真话,麦瑞。那个,阿姨逼婚的这个事情,真有那么严重啊?还是说,还是说,老人家就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而已?” 麦瑞咽下口里的美味佳肴,拿着餐巾纸“严重?好心?恐怕事情还要远远比你们想象的严重得多。我妈那是谁?绰号万人屠夫的外科医生----万人?她手下开过刀的病人何止万人,十万人差不多!你想象一下啊!一个军医大学毕业的小姑娘,第一次做手术,应该是什么时候?应该经历过多少次临床观摩和学习,才会得到主刀的机会?没法想象吧?那你们猜一猜,我妈是什么时候做的第一次手术?” 大家相互看了看,大眼瞪小眼的,一起摇头,“这谁能够猜得着。” 麦瑞笑了笑,“不要说是你们,就是我,恐怕是也很难相信。我妈刚刚毕业分配,就跑到云南边境去了。当然,那是因为我爸的部队驻扎在那儿。我妈是军医,你们知道吧?照理说,军医嘛,应该是一个很神圣,很光荣,很值得骄傲的一个职业,如果说是在和平年代的话。不过,很可惜的是,我妈他们生活在一个属于战争的年代。他们在云南呆了半年吧,正好就赶上了战争。也算是一个巧合吧。我爸那会儿是主力部队打前哨的独立师师长,我妈则是他们师属医疗队的医生,刚刚毕业不到半年,还没有真正实际工作经验的半个新兵蛋子。” 【作者题外话】:感谢读者朋友的认可和支持,加作者微信,可以发红包给你。 347 筹谋划策 “很多事情,赶上了,你就不能说是命运的安排,还是命运对你的捉弄。战场上,伤病员会多得让人发疯,也会把人累个半死---累个全死!部队一个急行军,打进去一个穿插包围,不到三天,伤病减员接近五分之一。主刀的医生们几乎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也仅仅只能做些应急处理,然后,马上就得转往后方医院。不过,也有很多需要当场处理,当场做手术的。” “那天,我们部队是夜里打了一个急速穿插,深入敌境之后,跟后方的联系中断了。可是,很多急需处理,需要做手术的伤兵,却在那儿排起了长队。夜里九点左右,刚要上台做手术的一位军医,晕倒在了手术台边。当时,已经没有人能够顶上,而伤员也是必须马上输血救助。我妈连一秒钟的时间都没有犹豫,救助起晕倒的医生之后,就说了句,我上吧。” “那是她第一次做手术,而且是一个难度挺大的手术。不过,好在一切顺利,没有出什么差错,否则的话,她这个军医的职业生涯,也就到此而止。” 张涵鱼撇了撇嘴,“时势造英雄而已,适逢其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麦瑞摇了摇头,“你要是这么想的话,或许,你就错了。我们知道,偶尔一次,遇到困难,不退缩,不回避,谁都能够做到。可是,如果让你一辈子都这样,都去迎难而上的话,很多人未必会有这个勇气。特别是,当你功成名就,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和事业成就之后。很多人会适可而止,见好就收,躺在过去的功劳薄上,吃老本。不过,很可惜的是,我妈不是这种人。对于她来说,她秉承的是这样的一种人生理念:那就是,永远站在起跑线上,每一天对于她来说,都是崭新的第一天。就算是坐到了今天这样,一个军医院院长的位置上,只要出现什么难度比较大的外科手术,院里医生又没法安排的话,她都是,她都会第一时间顶上去,亲自主刀。她从来不会顾忌,万一手术失败以后,给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事业,或者是自己的前途,带来什么负面影响。你们说,这个,也算是时势造英雄,适逢其会而已吗?” 张涵鱼连忙摆手,“不不不!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对不起啊,麦瑞。” 麦瑞哼了一声,“说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了吗?你小子,不过是为了引我把话题延续下去而已。你当我傻啊?好赖话,都听不出来吗?”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讨好地笑了笑,“这么厉害?千回百转,百折不挠的女汉子奥!不不不!巾帼女英豪!当代花木兰!” 麦瑞摆了摆手,“好了好了,拍马屁的功夫,留着你以后见了她,自己当面,亲自表演去吧。现在有两个至关紧要的,要人命的问题,需要你们大家帮忙想想办法?” 张涵鱼笑笑,嬉皮笑脸地说道,“你不是天上地下,人间海里,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女超人嘛?这点小ks,还能难得到你南霸天啊?” 麦瑞凝神看了她一眼,桌底下,一个无敌鸳鸯没影脚,踹了过去,“少跟我没油没盐地瞎扯淡!正经的,赶快给我想办法!要是这一关我过不去的话,我把你们一个个扔到后海湖里喂鱼去。真是的,最烦这种事了。” 崔英男拉了拉张涵鱼,示意她不要胡闹,然后认真地看着麦瑞说道,“具体需要做些什么,你那边是怎么一个情况,你先说一说,我们大家一起参考一下。说不定,人多主意大,能够想出一个比较好的办法来,是吧?” 麦瑞点着头表示认可,“教主这话嘛,多少还有点儿姐妹情谊的意思。黄花鱼纯粹就是在那儿瞎捣乱。我妈召开这个人民公审大会---哦,不。是那个,我妈召集这个后勤部队---我们家的家族亲友团,目的无非就是两个。第一,我们家族里,年满二十五周岁的,除了我,人家都已经结婚生子-当然,还有一个离婚的,这是番外,在此不做主旨介绍。这是利用现实社会的那个什么,施加无形压力。另外,我妈背后,还有我爸!我爸那才是真正的厉害脚色。我妈对付我的很多招数,十有六七,出自我爸的阴谋诡计,出谋划策。不过,带兵打仗的人嘛,都这样,老阴险了。我爸表面上就跟我知心姐姐似的啊,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可是,我可是知道,也了解得很清楚。那个,人家我妈,人家那才是他真正的红颜知己,红粉佳人。我呢,我就不过是人---这个,算是后话,暂且不叙。” “现在,另外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那就是如何应对这个,鸿门宴!” 翠文吐了吐舌头,“鸿门宴?这么可怕?太夸张了吧?至于吗?” 麦瑞叹了口气,“哎呀,孩子,你还小,还不知道人世间的世情险恶啊!我爸和我妈运筹帷幄,谋划多时,突然间弄出这么一个鸿门宴来,那岂止是鸿门宴这么简单啊!真要是鸿门宴的话,那就不可怕了。因为,鸿门宴的过程虽然是凶险之极,但是,结果嘛,还是不错的。否极泰来,皆大欢喜嘛。可是--” 卢晓华沉默了半天,这才接上一句话,“可是什么?” 麦瑞摇着头说道,“我害怕的是,鸿门宴,会演变成最后的晚餐,岂不是让我呜呼哀哉,那不就全玩完了吗?” 卢晓华送了一个无偿免费赠送的卫生球给她---哦,不对,是一对。“危言耸听!” 麦瑞摇头晃脑地说道,“我还真的不是危言耸听,吓唬你们。我告诉你们说啊,我爸那可是很有名的常胜将军,绰号夜猫子的。那个,据说,据我的第六感觉判断,这一次的那个,严峻考验,应该是非同小可的。前两次,我带着迈克和郭晓阳他们回家,他们可都是领教过我妈的厉害了。这一次,再加上她身后那只强大的战略预备部队,事情的严重性,不问而知。” 崔英男点了点头,表示法庭调查阶段结束,“那你有什么计划和打算?” 麦瑞叹了口气,“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现在啊,出于迷糊混沌状态。” 崔英男给她一句话噎了回去,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张涵鱼赶紧抱着她的胳膊,讨好似的说道,,“英男姐,这个南霸天就这样,说话做事,都是这么强横霸道,蛮不讲理。那个,好姐姐,你别生气啊。” 崔英男赶紧笑笑,“我倒不是生气-那个,当事人没计划没打算,你让我们这些吃瓜看眼的群众怎么办?这又不是你妈做手术,关键时刻,我们能够顶上去。” 麦瑞举着刀叉,比划着示意,“不是做手术,你可以当作---不对,不是这么说的。不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可以设身处地,角色置换,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一想,那不就齐活了,对吧?是这个理吧?” 张涵鱼叹了口气,“理是这个理,说呢,也谁都会说。可是,具体到现实可操作,可运行的环节,那就歇菜了。这个不好玩,真的不好玩。” 翠文小心翼翼地举了举手,细声细气地说道,“那个,各位美女姐姐,我插一句可以吗?就是,就是你们这个,你们自己这个感情的事儿,处理得怎么样了啊?” 此言一出,无论是张涵鱼,还是崔英男和卢晓华,都是满脸晕红,不说话了。 348 诸葛会 麦瑞看了她一眼,好像是嫌她扔出了一个冷场的炸弹似的,“别人好像是都没话说呢,你呢,古董,你怎么样呢?” 翠文也是脸一红,微带羞涩之意地说道,“我还在读书呢,哪能考虑这么早。” 麦瑞还想接着问,想了一想,又把话咽了回去,“别管你们了!我看啊,你们现在,都差不多算是名花---名草有主的人物了。不管是临时的,候补的,预备的,还是备胎,或者说是战略预备部队,反正,多多少少,都有那么一点儿意思了。现在呢,还就是你们老大,你们老大我,一个人还单着呢。所以啊,这个事情,很严重,很那个,局势严峻。赶快,别一个个咕嘟着嘴,假装小儿女情怀的腼腆害羞之意。赶快帮我想办法,不然的话---临时抱佛脚,老子没佛脚可抱,那就得挖你们家的墙脚了啊!人家可是说了,对于挖墙脚这种事情而言,闺蜜可是最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了。我这可是有言在先,到时候,你们可别怪我不讲姐们感情,哥们义气---” 她这儿絮絮叨叨,碎碎念念的恐吓之词还没说完呢,张涵鱼便急得站了起来,“那个,这个可不行啊!麦瑞,姐姐,亲姐---你不是说,你没挖人墙脚的陋习吗?这怎么,这怎么还带这样的啊/?不行!咱们不带这么玩的啊!” 卢晓华扬了扬下巴,“你们家那脚,不是铁打的,钢水浇注的吗?放心,她挖不动的。”麦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张涵鱼还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儿,皱着眉头,自己个儿想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好啊!芦花姐,你骂人!你骂我们家小马驹装的是---马蹄铁!” 崔英男赶紧拉着她抱着,“好了好了,晓华妹子文文静静的,那里会骂人啊?人家说的那是过去的城防工事。说这古代社会,没有大炮,也很少有炸药,所以,城市的城防工程,会有很好的战略防御功能。而最好的城防工事,据说是用最坚硬的花岗岩和玄武岩建造的,而且,使用铁水浇灌其缝隙---也可以称之为固若金汤。” 张涵鱼愣愣地挠了挠头,“这么大费周章?那要是没有火药和火器的战争年代,岂不是,岂不是---芦花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卢晓华含笑不语,没有回答。崔英男则微笑着代为回答说道,“晓华妹子的意思,无非是,那个,你那个小马驹,对你是情意深重,情有独钟,就像是最坚固的城防工事一样,是麦瑞所挖不动的。” 张涵鱼立刻红了脸,假装羞人答答地说道,“哪有,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啊。” 翠文微笑着说道,“怎么没有啊!麦瑞先前不是曾经说过吗?马步敛在医院当护士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未婚女医生女护士,都要追求他,结果把人给吓跑了。可是,到了你这儿呢,人家反而来倒贴,来追你了,这不是---” 张涵鱼红着脸,冲着翠文翻白眼,吐舌头,“臭古董!什么是倒贴呀?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他小马驹是吗?还倒贴呢,你锅贴还差不多。” 翠文连忙摆手澄清误会,“不不不!鱼儿姐姐,你可别这么说啊,你这可是冤枉我了。那个,我的意思是说呢,以前啊,是人家女孩子倒追小马驹---马总。那个,现在,人家马总回过头来,来追求你,这不就是人觉得遇到自己的真爱了吗?” 张涵鱼不好意思地咳了一下,“不好意思,误会误会。” 翠文好脾气地摆摆手,“没事没事,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其实,挺好的,那个---” 麦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我们这儿正在召开御前作战会议呢,你们倒好,你们还有闲心,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儿轮番晒你们的狗粮,秀你们的恩爱。那个,我说,跑题了啊!赶快,趁着今儿休息,我们又没安排外出旅游的活动,赶快给我出谋划策,帮我想办法,解决问题,这才是当今社会---当前形势下第一关键要务。” 她这一说到安排活动和旅游,张涵鱼立刻兴奋起来,“对哎对哎,今儿大家都没什么事儿,我们出去玩玩好吗?” 麦瑞翻了翻白眼,“玩什么玩?先开会,开完会,制定好作战方案再说。今儿不给我拿出一套完整的,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谁也不许出去玩!” 张涵鱼一听,小脸立刻耷拉下来,小瘟鸡似的,歪坐在那儿了。 崔英男喝了口水,借以掩饰一下自己尴尬的表情,然后说道,“这么干坐着,绞尽脑汁地胡思乱想,也未必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手段。我看鱼儿妹子说得也是,不如我们出去逛逛街,散散心,也许,也许---” 张涵鱼立刻打了鸡血似的,跳起来说道,“英男姐的意思,是说,也许出去逛逛街,能捡个男人回来。就跟康丽丽康姐似的,马路上捡一个乘龙快婿。” 麦瑞嗤地一笑,“你当捡废品呢!要那么好捡的话,我还用等到现在。” 卢晓华犹豫着,有些不太敢确定地问道,“你哪儿,还有,还有备胎吗?” 麦瑞一口汤刚刚喝在嘴里,还没咽下去,便一个转身,喷在了水池里。她瞪着眼,疾言厉色地看着卢晓华说道,“我说卢晓华,你以为说话呛死人不用偿命是吧?什么备胎?哪有备胎啊?我那是为了照顾某些人的面子,信口瞎说的。这个,男人这个东西,还有转让给自己闺蜜的吗?那个,是你脑残,还是我脑残啊?” 卢晓华瞪着眼,结结巴巴地看着她问道,“不是,不是你备胎?---不是,那个,你都看不上的男人,那你介绍给我啊?” 麦瑞翻了翻白眼,“你没事吧?卢晓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是几个意思啊?你的意思是,非得是我也能够---不是,这怎么话说得这是。那个,非得是---唉呀,我不跟你说了,我都给你搞糊涂了。瞎七搭八,整乱我的逻辑思维方向了都。”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啊,这不是乱---乱想吗?晓华妹子的意思,那是说,你麦瑞人品这么高尚,眼光这么高,要如果是你麦瑞看上的男人,那指定是一等一的,绝对错不了。人家晓华妹子是出于对你的尊崇和信任,这才毫无---没有任何疑问的接受了你所介绍的人。麦瑞的意思呢,就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们自己,往往未必知道自己---谁最适合自己。也就是说,很多感情方面的事情,或许,我们身边的人,我们的好闺蜜,好姐妹,比我们自己更能看清楚,对方是不是最适合我们的那一个。也就是说,感情的信号,不一定来自于对方。有时候,她也可能来自于第三方。对吧?” 麦瑞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不错!不愧是哈佛商学院的终身名誉教授,解读得相当到位。既然如此--既然你们的事情,我都给安排好了,那么,我的事情,也就交给你们了,是吧?我这样说的话,没毛病吧?” 崔英男等人一起站了起来,“都是你给安排的啊?真的假的?” 麦瑞哼了一声,一副浑然无疑的姿态,就好像自己真是世间万物的主宰似的。“什么真的假的?你要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要说是假的,那就--那也不一定是假的。” 张涵鱼搓了搓手,想要拿刀,却没胆量的样子,“麦瑞,你知道吗?你说这种话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尤其是你那口气,还有那副德行。” 349 南霸天酒吧 麦瑞点了点头,“特别想拿刀砍人的感觉对吧?行啊,有种你来啊。正好姐最近烦得慌,需要找点儿什么由头来发泄一下。你说,我们是就在这儿练练,还是去天安门广场啊?你选择好了,我不是很介意的。” 她这一说到天安门广场,倒好像是提醒了崔英男似的。崔英男沉吟着看着她,不是很确定地问道,“麦瑞,今儿反正也没事儿,也没什么活动,对吧?要不然,就听鱼儿的,我们出去玩玩好吗?难得这么个好天气,雨后初晴,外面空气清新宜人---” 麦瑞迟疑了一下,还没等想好怎么回答呢,张涵鱼跟卢晓华古翠文便一迭连声地跟着附和助威,“去吧去吧,呆在屋里,天花板上也不会掉男人。出去转转,说不定真能跟捡破烂似的,捡一个回来。国家那个大字报不是说了嘛,垃圾里面全是宝!” 麦瑞咳了一下,然后瞪眼看着她,“垃圾里面全是宝啊?” 张涵鱼快速之极地点头,“当然当然,你没看人康总就在---不对,人家那是马路上捡来的,这个不一样。哎,不过,也差不多了啊,反正都是捡来的,对不对?” 麦瑞哼了一声,“那要是这样说的话,以后我们的餐余垃圾---哎,不对啊!?” 卢晓华一边帮着翠文收拾餐桌,一边问道,“怎么又不对了啊?我又不是没收拾过餐桌。谁跟你似的,坐在那儿,就跟个昏君似的,专门等人伺候。” 麦瑞摆了摆手,“我说的不是这个。是---那个,鱼儿,我们的垃圾哪里去了?我怎么,我怎么好像从来没有看见你们去倒垃圾,好像是也没见过餐余垃圾。”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大boss,破boss,这你就out了吧?” 麦瑞挥了挥手,威胁意味十足,“快说!否则的话,我请你吃竹笋炒肉丝。” 张涵鱼脸一板,小嘴一嘟噜,“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那个,你才发现我们这儿没有垃圾啊?这是芦花姐倡导的生活理念,你还别说,芦花姐的这个想法,还真是挺超前,挺先进的。也许,这就是你跟英男姐所倡导的科学思想,以及科学的生活理念吧?” 麦瑞赶紧打断她的话,“不是,鱼儿,你这算是回答我的问题呢?还是在---” 张涵鱼一本正经地回道,“当然是回答某些人的问题了!不然的话,人家又要拿武力威胁这一招说事儿--一招鲜,吃遍天!你老的发明专利。” 麦瑞伸脚过来一个飞踹,“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当你写你的网络小说呢!跟我说个话,回答个问题,你这还带灌水的!你这要是卓文君当垆卖酒,那还不赚大发了啊?你也不用多兑,一两酒,你就给他兑八吨水就成。” 天堂谷的另外四位美女杀手一起喷笑,“一两酒兑八吨水,那还能叫酒吗?” 麦瑞横了一眼,“酒水酒水,除了酒,就是水。只听说人家有叫酒的,没有听说人家叫水的。你管他兑了多少水,只要是里面有一滴酒,那就叫做酒水。” 张涵鱼笑眼盈盈地拍着手笑道,“那行哎,不如我们把这儿开成酒吧好了!名字就叫南霸天酒吧,不杀人,不放火,专门做坑爹坑人的酒水生意!” 麦瑞抬了抬脚,威胁道,“许你灌水,可不许你给老子跑题!快说,我们这儿,为什么几乎看不到生活垃圾。我就纳闷了,我怎么从来没有下去倒过垃圾,也没见你们几个倒过。不会是每天我走了之后,你们再去处理的吧?”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不屑地说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多的阴谋诡计,做什么事儿,都瞒着我们大家,一个人悄悄地去弄。” 麦瑞瞪了她一眼,看在眼前众怒难犯的情势,没去欺负老实人,“不说算了。”她说着,就要站起来,转身回房。张涵鱼一见这家伙要走,连忙上前抱住。 “那个,亲,姐,姐姐,别走哎!不是英男姐说了吗,我们一起逛街去。” 麦瑞使劲儿摇头,“我不去。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跟我掉毛耍老鼠的,没一句实话。跟你们在一起,姐没安全感。再说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打着陪我散心的名义,就为了出去逛逛街啊。还有,你这家伙,说话的成分里面,水分太多,更不可信。” 张涵鱼连忙点头认错,“是是是,姐你说得对!那个,我改,我改不行吗?是这样的,芦花姐的蔬菜生意里面,不是有个什么活动,叫做什么净菜销售,让你的生活垃圾零排放。芦花姐自己考虑了一下,感觉只要认真一些,努力一下,说不定啊,这个生活垃圾零排放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到的。当然啦,说是垃圾零排放的绿色环保生活新模式,可是,现实生活中,谁能保证每天都是生活垃圾零排放啊。这不,英男姐就给我们想了个办法,给我们厨房配置了一台大功率的生活垃圾破碎机。这样啊,只要是绿色环保无公害的蔬菜类垃圾,我们就直接粉碎以后,冲进下水管道系统。泥沙灰尘骨头鱼翅什么的,那就粉碎了,放到天台上的瓷缸里,发酵之后,再当作花肥使用。怎么样,我们的现代化的绿色生活新模式,还算是可以吧?” 麦瑞下意识地抹了一下鼻子,“我说最近怎么天台上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怪味道呢,原来是被你们当作绿肥生产车间了啊。这个不行,没有我的许可,谁让你们做的?” 张涵鱼拉着她的胳膊,“哎呀,我的姐姐哎,咱们就别矫情了好吗?我们使用那个气体测试仪检验过,我们上面的瓷缸,除了甲烷什么的之外,也没什么有害气体排放。再说了,那不是有额外的排气系统嘛。好了好了,我都跟你说了,你也别拿捏着了,我们出去玩玩好吗?你看,大家都一脸期待,可怜巴巴地看着你呢。” 麦瑞迟疑了一下,然后看着崔英男说道,“你们上过几次电视节目之后,差不多已经算是半个网红了,这个,出入公众场合,是不是合适?主要还是崔英男---我们跟她,带着一群保镖逛街去?太招摇了吧?” 崔英男赶紧说道,“我没事儿。第一,我可以穿男性服装或者中性服装;第二,我可以让保镖们不穿黑色衣服。保镖只要不穿黑色衣服,而是身着便装,就跟普通人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对吧?” 麦瑞看着她,一边摇头,一边啧啧啧地叹气,“你这么好的身材,穿男性服装?那不是欲盖弥彰了嘛。穿中性服装,尤其不是辜负了老天给你的这一副好身材。” 崔英男红了脸含糊着说道,“我又不靠身材吃饭,有什么好可惜的。” 麦瑞沉吟着点了点头,“那行,可以考虑一下---哎,对了,要不,你还是跟你的保镖一样,带上遮着半个脸的大墨镜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盲人呢。” 卢晓华立刻表示反对,“不行不行!英男姐这么好看的人,给你这么一来,还不糟蹋---还不影响她的个人形象啊!这个,我们大家不能同意的。” 崔英男赶紧安抚她,“晓华妹子,话不是这样说的。是这样,像我们,我跟麦瑞---我们这些人,要么就得出现在电视屏幕上,要么就是新媒体平台上,其余时间,就得跟老鼠一样,生活在远离世人眼光的地方。我们这些人,并不适合出现在人多的公众场合的。这也是令人遗憾,没有办法的事情。还有你啊,等慢慢的,你出名了以后,你也会不再适合到社会公众场合去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350 你们负责貌美如花 卢晓华张了张口,然后又把话咽了回去。 麦瑞摆了摆手,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啊,人之常情而已。那个,到底要不要去啊?不去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想去。” 张涵鱼赶紧说道,“怎么能算了呢?不能够就这么算了。好不容易让你答应了,再半途而废的话,岂不是毫无成就感啊?不过,就是你们两个,不能够跟我们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人感觉无比的遗憾。” 麦瑞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好遗憾的呢?大家都是女人,就算是打扮得再漂亮,给谁看去?你看我,我看你?那不是满腹酸水空遗憾嘛。” 卢晓华悄声说了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麦瑞敲了敲桌子,嘴里啧啧赞叹,“不容易哎,第一次听我们的玉女派掌门人说脏话啊?还行,感觉还可以。”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不高兴地说道,“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尖酸苛薄的啊?那个,大家都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鱼儿说得不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去,就算是给我们社会增加一抹美丽的风景线,这有什么不好的啊?你非要穿得男不男,女不女的,跟个女汉子似的啊?真是浪费造物主给你们的眷顾。” 麦瑞嗤地一声笑,满脸不以为然的神态表情,“这有什么啊!我喜欢就行了。再说了,这个社会大众又没有花钱给我置办漂亮衣服,我凭什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他们看着舒服高兴?就这样了!我和崔英男呢,打扮---我们伪装成那个特务分子。你们三个,给我们负责貌美如花。好吧?同意的话,马上梳洗打扮换衣服!” 三个小美女犹豫纠结了半天,还是没能说服她们两个一起打扮,只好各自回房,自己梳洗打扮,负责貌美如花的事情去了。 崔英男看着她们的背影,微笑着说道,“其实,我心里也很想,很想跟她们一样,穿上新潮靓丽的碎花裙子,成为夏日街头那一抹靓丽的风景线。” 麦瑞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就你会说啊!谁不想呢?可是,光想想,那就好了。要真是穿成那样出去,再被人认出来的话---你那不是制造社会**因素吗?你也不看看,现在网络空间里,你们几个的信息,都传疯了。我就纳闷了啊,你说,这个,想成为网红的,他就是绞尽了脑汁,想遍了无数个办法,还是很难火起来。这个,你不想成为网红的,反而这么火爆网络。真是造化弄人,世事难料啊。”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你倒不是什么网红,也不是什么社会上,经常抛头露面的社会公众人物,你为什么不能跟她们一样,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麦瑞摇了摇头,“打扮得漂漂亮亮?没问题啊,女人嘛,谁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啊?可是,我有时间打扮吗?好家伙,做一次全身皮肤护理,就得花费我小半天的时间。这要是再在衣着方面讲究一些,穿那些花里胡哨的漂亮衣服,蕾丝啊,渔网什么的,那我就什么都不要做了,天天给你们负责貌美如花得了。” 崔英男笑着说道,“穿件漂亮衣服,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对了,你一般到哪儿去做皮肤护理啊?不好意思,随口一问,可以不用回答。” 麦瑞歪着头看了看她,然后轻巧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好保密的啊!我呢,是在美肤人连锁店,全球连锁的那家美肤人护理中心做的。隔一天一次,今儿下午还要去。” 崔英男睁大了眼睛,非常意外和吃惊的表情,“这么巧啊?我也是哎。” 麦瑞也有些意外,“是不是啊?教主,你,你也---我怎么从没---哦,也是,未必就会遇上。或者是,遇上了,也未必认识。对了,你怎么会去他们家做护理?” 崔英男慢慢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我买了他们一点股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麦瑞张了一下嘴,然后做出一个微有些夸张的表情,“我也是哎!不是,不会那么巧吧?那个---哎,要不,我们逛完街,顺便一起就做个皮肤护理吧?正好,中午时间,可以在那儿睡一觉,休息一下。我最喜欢做皮肤护理时睡觉了---特节约时间。” 崔英男笑着说道,“彼此彼此,深有同感!那个,我猜一下啊---你是不是,也有他们的股份啊?不好意思,随便猜一下。” 麦瑞笑笑,然后说道,“这样的话,想到消费出去的钱,一大半又被自己赚了回来,就会对他们昂贵的收费标准,不再那么敏感,而且,还有赚了的感觉。” 崔英男笑着表示赞同,“就是就是,我也是这种感觉。” 两个人正言谈甚欢地交流着呢,那三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小仙女出来了。三个人看见崔英男竟然跟麦瑞言笑殷殷地聊着天,不由得都愣住了,一脸穿越到了未来世界的惊诧表情,就好像是外星人发现了新大陆似的。 麦瑞回头看着她们三个衣着靓丽的大美女,颇有欣赏意味地频频点头,“不错嘛!打扮得很漂亮,很时尚嘛!那个,要不要我们直接驱车---不,赶飞机奔往美丽的风情大陆,法兰克巴黎,去巴黎时装周,走一走红地毯,秀一秀中国美女的风采?” 卢晓华淡淡地说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 麦瑞连忙摇手,“算了吧,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就没意思了。成,算我没说。” 张涵鱼过去缠着崔英男追问,“英男姐,你跟南霸天聊什么啊,这么言笑晏晏,高兴地就跟吃了开心果似的?还是,你们两个,一直在我们跟前装酷?” 崔英男一脸的小尴尬,“哪有啊,鱼儿妹子。不是,你们搞文学创作的,都是这么想象力,这么丰富啊?怎么,有一种想象力爆棚的感觉吧?” 张涵鱼盯着她,丝毫没被她忽悠过去,“不对,英男姐!你呢,挺会演戏的,表演的也不错,可以给你打一个满分。可是,英男姐,你没听麦瑞说过啊?人的表情可以伪装,可以演戏;可是,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你们两个,有故事瞒着我们!” 崔英男尴尬之极,笑着躲避着张涵鱼的呵痒,“真没什么的啊,鱼儿妹子。” 麦瑞斜斜地倚站在旁边,一脸阴险的表情,“小孩子,胡乱打听什么啊!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一小孩子跟着瞎掺和什么呢!” 张涵鱼放开崔英男,不认识似的,呆呆地看着麦瑞,然后又看看崔英男,“大人的事情?大人能有什么事情啊?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姐对花,拉拉一族吧?” 崔英男把头一歪,伸手捂着嘴,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张涵鱼吓了一跳,赶紧过去给她捶背。崔英男一边笑着咳嗽,一边伸手打开了她的小爪子。 麦瑞翻了翻白眼,看着腕表说道,“你们仨,梳洗打扮了三个小时,再这么啰嗦下去的话,我就不去了啊。” 张涵鱼赶紧跳跃着说道,“这就走,这就走!别不去啊!好容易得到这么一次集体放风的机会,怎么可以浪费这个青春大好时光呢?” 麦瑞看着她祸国殃民的妖精似的打扮,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张涵鱼眼精手快,及时发现,及时地给了她一个色狼的标准定义,当然,也换来了一个清脆激越,响亮异常的炒栗子。还好,看在她刚刚换了新裙子,没有使用无影脚飞踹功能。 351 姐 你是拉拉一族吧 卢晓华穿一件清净淡雅的景泰蓝风格碎花裙子,衬托地一个高挑靓丽的大美女,格外夺人眼球。她身姿轻盈,脚步轻健,一举一动,婉约有致,飘然若仙。 相形之下,学生打扮的翠文,则像是一个rb倭国的女高中生。她穿一件白色上衣,下面是一条苏格兰风情的格子裙,看起来,有点儿邻家小妹的感觉。 打扮得最性感,最让人想入非非的,就是张涵鱼。别看这家伙长得很像是肥肥的,肉肉的,一副美味可口小包子的感觉。可是,身材火辣,脸蛋甜腻,加上一身性感的吊带小t恤,配上一条妖艳多姿的半长裙子,怎么看,怎么有让人搂着啃一口的冲动。难怪麦瑞也会忍不住大口地吞咽口水了。 五个美女杀手,加上崔英男的五个保镖,两辆车塞得满满当当的。 卢晓华开车,翠文坐在副驾驶座位,其余三个人,都坐在奔驰保姆车后面座位。麦瑞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张涵鱼却耐不住寂寞时的,拉着崔英男,嘴巴贴在她的耳边,压低了嗓子问道,“说真的啊,英男姐,你们两个---是不是啊?” 崔英男又急又气,没等开口,先甩手给了她一个结实的铁砂掌,“你魔怔了啊?是什么是?就算她是,那也得是你这样的。---小狐狸精!” 张涵鱼眨巴眨巴眼睛,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啊,我知道了,英男姐。那个,你们两个,都是社会精英,商场超人,女汉子,大魔头,就算是---” 崔英男赶紧伸手过去,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接着说下去。 麦瑞眯着眼睛,轻轻哼了一声,“臭黄花,你以为崔英男的保镖听不懂中国话还是怎么地?再这样口没遮拦的胡说八道,我一脚把你给踹下去!”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不敢吱声了。 崔英男松开手,拍了拍她的背,“好了,瞧你,记吃不记打的样子。对了,逛街的话,要不要买点儿什么啊?我可是很少逛街的,不知道逛街该干嘛。” 张涵鱼叹了口气,“逛街而已,还能干嘛?溜溜眼,溜溜腿,开拓一下视野,欣赏一下社会流行时尚,看看帅哥美女,顺便,看看有什么称心如意的东西,多少买一点儿回去。如此而已,逛街嘛,又不是什么活动,那还有什么目的性可言。” 崔英男点头表示认可,“散散步,也好,散散心也好,都行吧。我是---” 张涵鱼看着她手里硕大的黑墨镜,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么大的墨镜,戴着的话,也太招摇了吧?那个,就算是没人认得出你们来,就冲你们俩这个特大号的墨镜,估计人家也得给你们行以注目礼。” 崔英男低头看看,然后不是很确定地问道,“不然怎么办?这是人保安专家的意见。你也知道,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所有的事情,无论是外出旅行,还是有事公干,无论是吃饭饮水,还是穿衣戴帽,都是需要他们核准的。所以-”她双手一摊,意示无奈。 张涵鱼刚要分辩,保镖伊萨便微笑着朝她们两个做了个手势,然后,就在她们两个的注目礼中,打开自己的手包,取出一副粉红色的特大号墨镜。 崔英男抿嘴一笑,然后看着伊萨问道,“亲爱的,怎么会戴着这个?你的吗?” 伊萨微笑着摇了摇头,“眼镜得是专人专用,哪能使用别人的。这是我们给你准备的备用方案,如果你也认为黑色的感觉不是很好,可以试试这个。你放心,质量绝对是世界一流的,不会有---对眼睛不会有伤害。” 崔英男微笑着点了点头,把眼镜接过来。她看着满脸期待和好奇之色的张涵鱼,便又顺手把粉色太阳镜递到了她手里,“看看这个,怎么样?好一点儿了吧?” 张涵鱼接过来,慢慢端详了一会儿。“嗯,这个嘛,那还差不多。行,换吧。”她把眼镜还给崔英男,然后瞅着她说道,“要是你能够换下这身扑克式的衣服,那就更完美了。你们的保安专家是怎么设计的啊?就你这身衣服,如果不看脸的话,扔到人堆里,就算是朝夕相处如我们,估计也绝对不会认出来。对了,英男姐,你从来不穿裙子吗?” 崔英男微笑着看看她,“鱼儿,我们逛街呢,你能不能换一个比较和谐的话题啊?你再这样问下去的话,我该紧张了。ps,下一个话题。” 张涵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百无聊赖地说道,“跟你们这些大人物生活在一起,其实,压力是很大的。那个,我要是连这个话都不能说的话,那岂不是,更有心理阴影了---足球场那么大的阴影,漫天阳光,都温暖不过来。” 崔英男哼了一声,把头转过一边。 张涵鱼连忙投降,“好了好了,英男姐,我跟你说话斗闷呢,你可不许生气。” 崔英男回过头来,也是一脸认真的样子,“我没跟你生气。我是想啊,像你这样,能够随随便便,轻松自如,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其实也挺好的。不像是我们这些人,说话之前,出口之前,还得经过大脑过滤一下。人生在世,有所得,就必有所失。其实,鱼儿,我们都挺羡慕你的。” 张涵鱼红着脸说道,“羡慕我什么呀,英男姐,我就是信口胡说,胡说八道而已。这个,有什么呀,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啊。” 崔英男也学着她的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轻松随意,率性而为的潇洒人生,你说,谁不向往呢?恐怕,这是所有人的渴望和理想吧?” 张涵鱼摆了摆手,“所有人?这不见得吧。据我所知,人家---现代社会嘛,人们想到的更多的事情,是如何赚到更多的钱,拥有更好的生活空间和生活质量。这个---懒懒散散,清静无为的人生态度,就跟两晋末年之际的贵族生活似的,那有什么意思啊?其实,恰恰相反的是,我觉得,你和麦瑞,才是我们人生应该学习和尊崇的社会榜样。” 崔英男摇手说道,“世界上有六十亿人口,就有六十亿种人生观和价值观。成功与否,贫穷富裕也好,都是外在的人生标签,都说明不了什么,也不意味着我们的人生,是成功,还是失败。最关键的,是做好我们自己。我才不同意一些人,或者是一些思想观念的看法;说什么成功人士,才是学习和尊崇的人生偶像,才是我们学习的榜样。这都是什么样的人生理想,什么样的思想抱负?人嘛,最关键的,还是做一个最好的你自己,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别人,那不过是我们生命旅程里一道风景线而已。他们漂亮也好,丑陋也好,跟我们自己,其实是没什么直接的,必然的联系或者关系的。” 张涵鱼拍着手鼓掌,嘴里却说道,“怎么没关系!会影响我们的心情和食欲的。” 麦瑞眯着眼,扑哧一笑,“原来你每天吃饭吃得那么香甜,是因为看着崔英男,就跟见了你亲姐姐似的,所以才胃口大开,是不是?” 张涵鱼气哼哼地说道,“那当然!要不是你这个大魔头在一起的话,我还能再吃三大碗。哼,看了你,就让人没有食欲。” 麦瑞伸手指了指微开一条缝隙的车窗,“开着窗,吹着风呢。小心风大,闪着你的舌头!再吃三碗饭?就你那小身板,再吃三碗饭的话,估计半年也不用再吃了。” 352 采购礼单 张涵鱼哼地一声,“我乐意!你管得着嘛你!什么叫做我乐意?花钱难买我乐意--老话是这么说的吧?” 麦瑞也是哼地一声,“老话还说了,像你这样的熊孩子,那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啊,你这又是身子骨痒痒了,需要杀杀痒了。要不然,还是竹笋炒肉丝,更符合你的口味。”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什么竹笋炒肉丝?今儿姐心情不好,胃口也不好。我呀,我想换个口味,今儿个啊-” 麦瑞哼了一声,接着说道,“换什么?芦笋炒肉丝?” 张涵鱼哼哼着说道,“什么竹笋炒肉丝,芦笋炒肉丝的,姐姐我今儿吃斋念佛,改吃素菜了,你能怎么着吧?” 麦瑞叹了口气,然后幽幽地说道,“姐还能怎么办啊?鸭子育肥,硬塞呗!” 张涵鱼一句话没上来,抽出一张纸巾,捂着嘴咳了起来。 崔英男笑眼盈盈地看着她们两个,一脸的难以理解,“你们啊,一看见你们两个,就会让人想起一个著名的京剧片段。” 张涵鱼拿着纸巾,揩拭着嘴角,疑问地看着她,“什么呀?” 崔英男笑着说道,“刘墉斗和绅。” 张涵鱼扑哧一笑,“对!麦瑞就是那个大奸臣和绅---不对,哪有这么个京剧片段啊?”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现场抓艮,现编现演,新鲜热辣,效果更好。” 麦瑞把脸一仰,“你们两个,没一个---对了,我们去哪儿逛街?” 张涵鱼连忙说道,“当然是王府井,秀水街,八大胡同---” 麦瑞鄙夷地看着她,“还八大胡同呢,你就不想去北海公园游个泳,泡个澡?洗洗脑子,净净神?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还以为你今儿穿越了呢!” 张涵鱼咳了一下,然后掩饰着说道,“不好意思,最近看那个天下第一丑,那个,有些入戏太深--说实话啊,对于我们的首都,我也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了解的。” 卢晓华顺着后视镜里看着她们问道,“各位客官,兵发哪路去者?” 崔英男张涵鱼跟麦瑞相视大笑,副驾驶座位的翠文也是闻之莞尔。麦瑞笑着说道,“卢晓华,真有你的啊!我敢保证,这句话,就算是他们几位外国友人都是中文通,也是绝对听不懂你什么意思。那个,我们这些人,都是乡巴佬进城,两眼一摸黑。咱们这些人中间,还就是你这个生鲜超市小老板,真正了解北京的商业状态。这样吧,今天我们给你一个机会,一个专制独裁,杀伐决断的君主帝王的权利。你自己看着办好了,随便你把我们送到什么地方去,除了八---”她一咬牙,把大胡同吞进了肚子里。 卢晓华看着她那副德行,不由自主地切换到了静音模式。 张涵鱼早已笑得花枝乱颤似的,抱着崔英男的胳膊,一叠连声地喊着肚子痛。 崔英男拍了拍她,然后说道,“也没什么事儿,对吧,找个人少的地方就行。” 卢晓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人少的地方,就是高端人士出没的商业场所,不过,可能---也没关系,大家都戴着太阳镜,估计也不会有人认出来。毕竟,我们这些人,除了你之外,大家的曝光率都不是很高。当然,---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崔英男微笑着点头,“反正咱们也没什么事儿,也就随便逛逛,溜达溜达而已。” 麦瑞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把手伸进手包里,慢慢拿出一沓a4纸张,随手递给崔英男,“怎么没事儿阿?有事!我这儿有一张采购单,帮我买点儿东西去。” 崔英男疑惑地接过来,随手翻阅,张涵鱼也跟着趴头过来看。“这是些什么?礼单?” 麦瑞啪地一下,甩了个响指,“ok,恭喜你,崔大教主,回答正确。” 崔英男随手把东西递给张涵鱼,不满地说道,“我们还是好心好意地,原想着你心情不佳,拉着你出来,陪你散散心的。哪知道,你心机这么深,玩我们啊?” 麦瑞厚着脸皮说道,“什么玩你们啊?那不是,你看,你们是想做好人好事,对吧?既然是做好人好事,那就不如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雷音寺。既可以陪着我出来逛逛街,溜达溜达,散散心,还可以顺便帮我把东西买好了,省得我再费心不是。” 崔英男自重身份,不愿意跟她言语纠缠不清,只好把头一转,“佩服。” 张涵鱼一边翻着礼单,一边啧啧称奇,“这都是些什么啊?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图,我怎么看着,有些像那个,那个红楼梦里,四大家族的那个人物谱系图呢。” 麦瑞不屑地哼了一声,“什么四大家族?红楼梦里,人烟稀少,香火不盛,全靠着一众下人丫鬟在那儿撑着场面。我们家里,如果算上四世血脉的话,有接近二百人,他们四大家族算什么,能够跟我们比吗!” 张涵鱼仰着手中的礼单,满脸的惊愕之意,“不是,这么多人,你回一次家---你们家聚会一次,所有的人,你都要给买礼物啊?” 麦瑞摆了摆手,“哪有那么夸张,不用都买。也就是我们直系一支的,需要处理一下。其余的,来者有份,不来的,那就算了。我自己想想,也是很恐怖的事情。” 张涵鱼低头看着礼单,喃喃自语似的说道,“就算是你们长房直系,父母两边,这也不少的人哪。你还每个人都标注了年龄爱好,生活习性什么的---够细心的。” 麦瑞深深地叹了口气,“没办法啊,事情多,时间少,我又没有精力去想这种事情。没办法,只好做了个电脑记录文档,以备查询。要不然的话,万一弄错了,岂不是贻笑大方?这也是我父母从小教给我的诀窍,凡是不用自己动脑筋的事情,最好就不要自己做。因为,我们的大脑,是用来做更重要的事情的。” 张涵鱼狠狠地补了一刀,“意思就是,我们这些人,天生就是给你打工卖命的。” 麦瑞不置可否,反而点了点头,“我个人感觉啊,某些人,应该为此而感到高兴和骄傲,甚至是自豪才是。你说呢,崔大教主?” 崔英男哼了一声,“骄傲?自豪?还高兴?就为了能够为你驱使,供你奴役?” 麦瑞连忙谦逊地摇着手,说道,“不不不,崔大教主,那个,这个话啊,它可不是这么说的。是这样啊,你看,就像张涵鱼,小黄花鱼这样的吧?就算是,就算她是人才,是黄金珠宝一样,不可多得的宝贵人才,那要是在正常的单位或者公司上班,怎么着,也得个十年八年的,才能熬到今天这个位置吧?总裁,总经理,首席执行官,ceo!多么高大上的光环,对吧?我这是当世的萧何伯乐,人才的发掘者。” 张涵鱼撇了撇嘴,轻蔑地说道,“好了,我的大老板,大boss,咱们就别在这儿,守着人外国友人,大言不惭,自吹自擂了好吗?谁不知道你啊,就跟末日游戏的导演是的。什么总经理总裁的,我不就是一个皮包公司的挂名管理人吗?再说了,除了跟个文书秘书似的,在那儿帮你写报告,看资料,我哪点儿像个老板啊---不是,哪点儿像个ufo啊。我还不如人家小果子一个打杂的呢。人家拿着你的vip黑金卡,可以自作主张,自行其是地,随随便便,刷来刷去,而且还不用你批准。人家那是多大的权利。我呀,我就是你办公桌里那枚橡皮图章,你给我权力,我就是那么个---你要是不给的话,那我就是一废物点心。说那么好听干嘛?就跟你是我们的救世主似的。” 353 购物达人 麦瑞恍然,“哦,怪不得整天跟我闹着要当逃兵呢,原来还是有小抱怨的啊。那个,你要卡不是?喏,给你一张。”说着,啪地一张卡,甩到了张涵鱼手上。 张涵鱼看着黑亮黑亮的银行卡,登时就笑了起来,就跟见了亲人似的。她扑上去,抱着麦瑞的脖子,小猪拱白菜似的,拱了麦瑞一脸的口水。 大家都是笑嘻嘻地看着她捉怪,只有前面驾驶室的卢晓华脸上僵了一下。 崔英男把她从麦瑞身上扯下来,就跟扯那个深入肌肤的蚂蟥一样费劲儿。她笑着说道,“鱼儿妹子,你咋这么财迷,这么见钱眼开呢?” 张涵鱼笑眯眯地举着卡显摆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我们的本性。” 崔英男啪地一下,打在她的手上,“谁跟你我们,是你的本性好不好。” 张涵鱼笑意不减,点着头赞同,“也是我的本性。人之初,性本善---” 翠文回头,俏皮地接了一句,“后来有钱了,就都变坏了。” 张涵鱼很难得的没有反驳她,而是笑眯眯地说道,“就是就是。” 麦瑞努了一下下巴,淡淡地说道,“我们家的女性客人,无论是男女老幼---不对,就是所有的女性客人,每人一盒巧克力,一条丝巾,然后一支玫瑰花。男性客人呢,根据他们的个人爱好,以及性格特征,给他们每人选择一件礼物就好。记住,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礼物的价值,是有价格限定的,不能够超出。我们家规很严,不允许相互之间赠送贵重物品。所以,意思意思就好了。” 翠文这才明白过来,“奥,合着这个卡,不是送给鱼儿姐姐的啊?” 张涵鱼扑哧一笑,“你想什么呢,小古董!你以为,人家随随便便就会给你钱,你姐我随随便便就会要人钱啊?小妹子,你想多了啊!” 翠文看了看车内的人,环顾一周,好像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表现出来了友邦惊诧论的表情,其余人,好像是都没什么误读误解的意思。她红了红脸,“那你高兴什么啊?” 张涵鱼呲牙一笑,“姐姐是个小财迷,看见钱高兴呗!还有啊,有了这个,你才有大权在握的感觉啊。是不是,英男姐?” 崔英男看着她,微笑着说道,“卡虽好,可以动用的额度可不大。按照麦瑞所说的礼物价值标准,那也花不了几个钱。” 张涵鱼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一分钱难道就不是钱了吗?只要是有金钱的支配权,我就不会在意---不对,好像是原话不是这么说的。” 卢晓华冷冷地说道,“只要给了我货币发行的权利,谁当国家元首,我都不在意。” 张涵鱼连忙挑起大拇指,“还是人八流大学的学渣,学问扎实。我们这些所谓的学霸精英们,那都是----什么什么,唬人的,不管用。” 崔英男跟麦瑞都不怎么逛街,当然,更不怎么逛超市和商场。不是不想,而是没时间。女人嘛,逛街逛超市商场,乃是骨子里的天性,尤其是对于漂亮的女人而言。在这种公众场合,既能够免费的,或者是花一点儿小钱,满足一下自己对于物质生活的向往和欲望,又能得到一个充分展现自我魅力和风采的机会,所以,何乐而不为呢?当然,就算不是美女,那也不该窝在家里不是。毕竟啊,美女大多嫁给了丑男人坏男人,而丑女人,只要是有足够的内涵和内在的丰富材料的话,那也一样可以娶一个---不对,是嫁一个帅哥的。只要你努力,万事皆有可能。当然,你窝在床上,宅在家里,天花板上,是不可能掉下一枚帅哥王子的。 要说以前嘛,家里都有水缸的时候,从你们家水缸里蹦出一个英俊潇洒的青蛙王子,那还差不多。可惜的是,现代社会的人们都太聪明了,家里不再准备水缸,那也就排除了这个可能。当然,这是小说家言。真正的社会现实是,从你们家水缸里蹦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帅到没朋友的青蛙王子,而是夜里躲在你们家里,等待下手的夜猫子小贼。 所以,做美梦可以,但是,千万可别把美梦当真,更别像某些脑残粉,看了几部豪门总裁的破网络小说,就跑到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想去钓金龟,钓一个大boss,做你的未来夫婿。因为,住总统套房的,很少是大老板,说不定跟你我一样,也是个穷刁丝。人家也是为了钓富婆,才狠狠心,拿出全家的积蓄,外加一部分银行贷款和高利贷,定了这么一次总统套房,也在做着在这儿钓一个富婆的超级梦想。所以,狗血剧情很可能由此而产生:一个家境贫寒,学习不好,长得又很寒碜的傻女人,花了自己所有的钱,跑到酒店的总统套房里,爬上那张大床,然后睡了一个比自己还丑,还傻,还穷的穷刁丝。这是现实生活中的恶狗血桥段,到了网络文学这儿,我们加上一点儿自拍美颜的现代化科学技术,那就---帅呆了,美炸了,小心脏激动得不要不要的了。 卢晓华对于这种商业上的事情,最是门儿清。为什么呢?很简单啊,人家是商场和超市里,蔬菜生鲜部分的供应商,也是很多大型超市生鲜摊位的拥有者。对于经常出入超级市场,跟他们做生意打交道的芦花姐来说,即使是别的超市部门不熟悉,她也能够找到超市里的生意合作伙伴,然后顺藤摸瓜,找到跟自己所要选购商品相关的负责人。所以,崔英男跟张涵鱼拿着麦瑞的购物礼单研究了半天,设计了无数种采购方案,到了芦花姐这儿,人家就只是瞄了一眼,然后打了个电话,很随意地找了个人---也不算是太随意。她直接把电话打给了超级市场的负责人,所在店的店长。然后,精明干练的店长也就是看着礼单瞄了一眼,便说道,“那行,没问题。所有东西,我给你打个八八折,十五分钟以后全被给你准备好。你们先去贵宾休息室坐一会儿,喝喝茶?” 卢晓华含蓄优雅的微笑着,客气地摆了摆手,“不用了,黄总,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那个,我这几位朋友,都是办公室文员,电脑桌前呆久了,想出来溜达溜达,活动一下身子,活动一下筋骨,有助于身体健康。我们就不打扰了,谢谢。” 精明干练的美女店长也是职业性的微笑致意,说了两句客气话,然后,拿着麦瑞开出的礼单,袅袅婷婷地走了。 张涵鱼跟翠文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然后再看看崔英男和麦瑞,再然后,张涵鱼就瞪眼看着卢晓华,结结巴巴地问道,“芦花姐,我们这儿,我们来这儿,还不到五分钟,那个,麦瑞这么复杂的采购活动,咱们就算是结束了啊?” 卢晓华楞了一下,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不然的话,还能怎样呢?再说,这么多的东西,如果让我们自己一一挑选比较,然后再---估计我们今天一天的时间,那也不够用。不是,你想怎么地啊?你自己逐一的选择挑选?” 张涵鱼挠了挠爪子,也是跟她同样,一脸的苦恼和纠结,“那个,本来我想啊,这会儿可是逮着个机会,可以大肆采购一番,好好地满足一下我的购物欲望,以及大把大把花钱的快乐和幸福感。可是,你这样一来---没有过程的人生多么痛苦,你知道吗?” 354 买买买 翠文小声地帮了一句,“就是,我们都是穷人,难得一次敞开购物的机会呢!” 卢晓华懵圈了,“不是,翠文啊,你也喜欢逛街购物啊?没看出来,没见过。” 翠文红着脸说道,“那我不是没钱,没钱购物给你们看吗。” 卢晓华给她们两个这一下的轮番攻击,打击的是体无完肤,痛不欲生。她转脸看着麦瑞和崔英男,求助似的问道,“要不,我把单子要回来,我们自己去逐一选购?” 崔英男还没说话,麦瑞便摇首摆手地推脱责任,“这个你们自己商量,我不管。我说了,礼单交给你们,你们几个负责给我办好。我一向---我跟黄花鱼恰好相反,我不怎么看重过程,我只注重最终的结果。ok?”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算是对她的态度表示不满,然后她转向崔英男,意示征询她的意见,“英男姐,你看,这个事情---”她聪明的选择了省略号。 崔英男微一沉吟,随即说道,“我们做生意,以及进行棋类运动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反复无常,朝令夕改。你是做生意的,人家又是你的生意伙伴。咱们刚刚请人帮忙办事,一转眼,就要反悔---这个绝对不可以,绝不可取。先剔除这个选项。” 麦瑞立刻轻轻拍手鼓掌,“教主此言,深合我意。” 张涵鱼跟翠文一听,立刻委屈地噘起了小嘴,利用其无声的语言,表示其无声,但却是极其强烈的抗议。 崔英男微笑了一下,“不过,这儿,我倒是另外有个主意,你们看是否可以。” 张涵鱼跟翠文一起扑上来,一人抓着她的一只手,满眼期待之色,“英男姐,什么主意,你快说说。” 崔英男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就跟被控制住了的犯罪嫌疑人似的,一脸的无奈之色,“这样啊---麦瑞那个礼单呢,其实不会,不可能给你们带来购物的乐趣的。为什么?因为那是一个非常严峻的考验,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做不好,会影响她的大局,她的大事的。真正购物的乐趣,还是来自于没有目的性的选择和发现。当你发现一个很好,很有灵性的小东西时,掏钱买下它,那才能够真正体现我们的购物乐趣。” 张涵鱼放开她的手,失望地叹了口气,“花自己的钱啊,又心疼又舍不得,哪有什么乐趣。我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 翠文也跟着附和道,“就是,何况我们自己没钱。” 崔英男看着她们一脸的失望,想了想,但却是欲言又止地看向麦瑞。 麦瑞一笑,“问我?征求我的意见啊?真不容易,堂堂日月神教的大教主,还要征询我这样一个退出江湖的归隐之人的意见。” 崔英男淡淡地一笑,“我喜欢集思广益,尊重人民大众的智慧和社会理念。” 麦瑞摆了摆手,示意不会跟她在这儿斗嘴,“那这样好了。大家看看,我们天堂谷那边,还需要添置---算了,还是别给你们制定什么目标或者是标准了。大家随便逛逛,有什么看好的东西,咱们就买回去,算是我们天堂谷的公共财产,ok?” 张涵鱼跟翠文赶紧去抓卢晓华这个犯罪嫌疑人,“快快快,芦花姐,赶快答应啊!” 卢晓华为难地看着她们,犹豫含糊地说道,“我不喜欢随便接受别人的东西---就算是至亲至爱的人,也不好。东西,财物---” 麦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话,“东西我们大伙公用,完了之后,等哪一天我要走了,我再打包带走,这总可以了吧?小包租婆,净事儿!”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无言以对,只好保持沉默。 张涵鱼跟翠文可是高兴坏了,跺着脚的叫好欢呼。 崔英男连忙竖指唇上,悄悄示意,“公共场所,注意保持安静,别大声喧哗。” 张涵鱼跟翠文红着脸,笑嘻嘻地点了点头。 没有人会不喜欢开开心心,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逛街和购物,除非你没钱,或者是有钱不是给自己花。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不是非非人类,或者不是女人。张涵鱼跟翠文得到许可,第一个首选目标,便是冲到了毛茸茸的玩具区域。 麦瑞看着她们抱着一个个毛茸茸的大玩具,一脸花痴的臭德行,忍不住糗道,“一个破玩具而已,值得这么高兴吗?就跟见了你们家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 翠文不敢跟她顶嘴,只能低垂螓首,悄悄地吐舌头,做鬼脸。张涵鱼可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也是挨揍挨得习惯了,虱子多了不痒,挨揍多了不疼---那是假的,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麻木,倒是真的。她不好意思大声喧哗,但却并不妨碍顶撞麦瑞,“你懂什么呀,女汉子,大魔头,一点儿不懂得人生乐趣,生活乐趣。” 麦瑞接过她甩过来的抱抱熊,一脸嫌恶地说道,“这是什么?恶心死人。” 张涵鱼俏皮地冲着她笑了一下,“抱抱熊,情哥哥,晚上给你搂着睡觉的。” 麦瑞脸色微红,甩手把抱抱熊扔了开去,“这个不行!不许买这些毛茸茸的东西。” 翠文低声问道,“为什么呀?我好喜欢的啊。” 麦瑞横了张涵鱼一眼,霸道地说道,“我们是给天堂谷添置公共服务用品,这个--玩具,属于个人物品,不在社会公共开支序列以内。” 翠文撅了撅嘴,委委屈屈地把怀里抱着的哈士奇放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卢晓华走上去,抓过哈士奇,塞进翠文怀里,脸上表情淡漠,冷冷地说道,“这个,可以晚上当枕头使用,怎么能够算是个人物品?每人一个,自己选。” 麦瑞冷眼看着她,没有说话。公共场合,还是不要欺负老实人的好,免得惹起公愤。她抬眼看着货柜架子,嘴里却问向崔英男,“教主,包租婆既然这么说了,你也选一个吧?我看,这玩意儿当作靠垫挺不错的嘛。” 崔英男微笑着,一脸从善如流的表情,“行啊,那你帮我选一个吧。” 麦瑞看了她一眼,语含机锋地追问了一句,“让我给你选啊?” 崔英男心地坦荡,丝毫没有防范意识,随口回答,“嗯,可以。谢谢你啊。” 麦瑞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这么客气干嘛,太见外了吧?”说着,就从货柜架上,扯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大老鼠,递向崔英男。 崔英男接过来,一看之下,便愣住了。她苦笑不得地说道,“麦瑞,这是什么啊?来自切尔诺贝利版本的,放大版的米老鼠?你觉得,我会喜欢这个啊?” 麦瑞微笑着说道,“你喜欢不喜欢,那我可不确定。不过,你女儿一定会喜欢的,是不是啊?天敌,再加上天性使然嘛。” 崔英男心头一跳,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然后再看看那边埋头选购商品的三个美女。她迟疑了一下,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麦瑞问道,“麦瑞,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麦瑞满眼满脸释放着善意,微笑着说道,“丑媳妇,早晚得见公婆的。有些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很多东西,时间越久,伤害越大。教主绝世高人,不会意识不到这一点儿吧?” 崔英男心虚地看了看卢晓华她们几个的背影,犹豫着,含含糊糊地说道,“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说得出口啊!再说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关系,还有,还有--培养起来的这份感情和友谊---不能就此刹车,戛然而止吧?” 355 心怀鬼胎 麦瑞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便你喽!反正我是提醒过你了。这个事儿啊,以后万一穿帮了,那你可别怪我没及时提醒你。” 崔英男迟疑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她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有些不是很确定地问道,“那你呢?你打算怎么做啊?你也不是不---” 麦瑞微笑着,一脸的轻松随意,“我跟你不一样啊!那个,我一出场,就是披着恶魔的外衣,打着流氓恶霸的幌子,而且是欺男霸女,强横霸道,无恶不作,反正她们对我也没什么好印象。我也不怕她们拆穿了,拆穿了,大不了我再跟她们耍耍无赖,一切就糊弄过去了。你就不一样了吧?你是一贯的老好人,神圣纯洁的圣母天使,满身照耀着耀眼的光环。我怕一旦真相大白,所有的一切被她们知道以后---你们怎么相处?怎么面对面的生活在一起?” 崔英男脸上红红白白,阴晴不定地转换了几次,然后叹着气说道,“那还不都怪你!” 麦瑞耸了耸肩,“怪我干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崔英男哼了一声,气哼哼地说道,“你要不是老是拿捏着,端着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臭架子,我还至于使用那么下三滥的招数,去接近她们几个吗?” 麦瑞摆了摆手,一副基于推卸责任的态度,“关我什么事儿?这怎么还能怪起我来了啊?只能说是你修炼不够,使用的招数不是很高明而已。” 崔英男被她噎了一下,然后弱弱的反驳道,“那你的招数就很高明,很,很---” 麦瑞淡淡地说道,“最起码,我没有你隐藏得那么深。而且,我还在一点儿一点儿的,逐步地揭开神秘的面纱,让她们一点儿一点儿地看到真相。比如我的儿子虎子,我早就给她们见过了,比如我的保姆骆慧芳,以及我的合作伙伴迈克,也给她们认识了。甚至于还有我的家人,我的很多幕后的一切,都在一点儿一点儿的展现在她们面前。” 崔英男搓了搓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这一点儿,你确实比我高明很多。可是---你让我怎么说啊?大家都已经成了亲如骨肉的好姐妹,好闺蜜了,你再让我告诉她们,我是一个心怀鬼胎,图谋不轨的坏人?” 麦瑞嗤地一笑,“心怀鬼胎,图谋不轨,这是主观意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坏人?从法律的角度上来界定,好人也好,坏人也好,那是需要事实认证和罪证坐实的。没有事实上的行为依据,她们根据什么,断定你就是一个坏人?” 崔英男心虚胆怯地喃喃自语,“可是,我一出场,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麦瑞不屑地嗤了一声,“你要是纠结这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啊,就可能像麦粒肿恶化演变成癌细胞一样,把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情,搞成毁灭全球的大事故!亏你还是什么全球五百强的顶级管理人呢,这点问题,都拐不过弯来?”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不高兴地说道,“既然这样,既然你早已经想到了这些退路,干嘛不早提醒我,告诉我,或者是帮我想想办法。” 麦瑞咧了咧嘴,诚恳而坦率地说道,“因为之前,我不知道你是敌是友,不敢贸然表明态度和立场,是吧?” 崔英男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这又不是冷战时期,哪来的什么敌人和对手的概念?我看你是,你是---你想多了吧?我崔英男从来就没有把任何人,当作对手或者敌人。” 麦瑞耸了耸肩,“那是你--你是天使,是圣母,是万物仰仗的恩泽雨露,是无所不能的日月神教教主。我可没你那么好心,也没你那么宽宏的,包容世间万物的博大胸怀。在我眼里,人世间的一切,包括我自己,都是对手,都是敌人,都是我需要战胜,或者打败的。我没你那么高尚,所以,每一次的阴谋暴露,我都可以坦然面对,无所畏惧。反正,我在她们心里就是坏人,就是恶魔,所以,一次次地暴露出什么阴谋诡计,或者是罪行,她们心理上,情感上,也能够接受。” 崔英男挥了挥手,苦恼地说道,“你别说了,越说我越烦。你天天做坏事,还这么坦坦荡荡,无忧无虑的,让人看着既难以生气,又拿你没办法。可是,可是---我这一生,不过就做了这么一件坏事而已,反而跟做了什么万恶不赦的---唉,烦死了!” 麦瑞幸灾乐祸地抿嘴笑道,“所以啊---人世间最无情的,就是世俗的眼光。我天天做坏事,偶尔发一次善心,作一次好事,她们就会感激涕零,幸福指数爆棚。你呢,天天做好事,天天做好人,就偶尔那么一次失足---就成了万劫不复,万丈深渊。” 崔英男正要接着装可怜,诱惑麦瑞泛滥一下同情心,一抬眼,看见卢晓华抱着个毛绒绒的大玩具跑过来,连忙掩住了口。 卢晓华笑嘻嘻的跑过来,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又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眯着眼睛,警惕的看了看她们两个,“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干嘛呢?” 崔英男有些心虚,一时间没有上来话,只好求救时的看了麦瑞一眼。麦瑞脸皮功夫那是比崔英男好得多,修炼的功夫也很到位。眼见崔英男视线过来,不待接触,便已经考虑到了她的意思。她微笑着夺过卢晓华手里的玩具,笑着问道,“这是什么?” 卢晓华伸手夺回去,没好气地说道,“给英男姐的,又不是给你的,你不许碰。” 麦瑞气急反笑,“吆喝,这还跟我外道着呢!不就是一个破---这是什么玩意?” 卢晓华呸了一声,不满地说道,“你装什么啊?不就一个绒毛玩具吗,你还不认识啊?纯白的波斯猫,没见过啊?” 麦瑞摆摆手,“不是这个意示---你们怎么会想到,给教主买猫的玩具?” 卢晓华看也不看她,亲昵地把绒毛玩具递到崔英男怀里,“猫呢---传说中,猫有九条命,而且,还是---据说在我们南面的缅甸,会把具有非凡魔力的猫,当作善良的化身。” 麦瑞哼了一声,“还挺有讲究的。不错---教主,喜欢吧?” 崔英男言不由衷地说道,“晓华妹子跟两位妹妹挑选的,怎么能够不喜欢?再说了,喜欢猫类动物,也算是我们女人的天性,对吧?” 麦瑞纠正道,“应该是猫科动物吧?不错,我也喜欢,非常喜欢。可惜现在国家政策不允许,否则的话,我就弄一只老虎养在家里。还得是东北虎,万兽之王。” 张涵鱼远远地举着一只小老虎,嘿嘿地笑着,“谁要养老虎啊?我这儿有。”她们几个人选择的,都是真人大小的毛绒玩具,张涵鱼拿在手里的,却是一只只有婴儿大小的小老虎绒毛玩具,很显然,这家伙又是身上痒痒了,来找刺激。 麦瑞走过去,一把夺过来,嘴里说道,“给我选择的?不谢啊。”说完拿着就走。 张涵鱼也不知道她这是生气,还是怎么地,只能是一头雾水地看着她的背影发愣。 翠文悄悄扯了扯张涵鱼,低声说道,“鱼儿姐姐,不关你的事儿,没事的。” 张涵鱼愣愣地回头看着翠文,满脸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为什么发疯?” 翠文悄声说道,“刚才我们几个在这儿选抱抱熊,麦瑞跟英男姐躲在后面,嘀嘀咕咕,说了半天,好像是,好像是---不知道有什么事情,烦着她们了。” 356 君子之风 张涵鱼回头看了看崔英男,然后问翠文,“你看着了?” 翠文摇了摇头,然后扭捏着说道,“我的听力好一点儿,平心静气,能够比别人听得远一些---不过,她们悄声说话,听不清说些什么---好像是两个人不太高兴。” 张涵鱼哦了一声,低下头来想了想,然后对翠文说道,“那个,我去负责哄哄英男姐,你呢,你去陪陪麦瑞。开心点儿,把她们哄高兴就成。” 翠文吐了吐舌头,“鱼儿姐,你不怕我过去,马屁没拍好,拍到马蹄子上,被她给踹回来?好危险,好艰巨的任务哎!” 张涵鱼不耐烦地拍了她一下,“踹一脚就踹一脚,又踹不死人。我天天被她踹,身上也没少点儿什么。再说了---哎呀,你啰嗦什么呢,赶快去!不听话,小心姐揍你!” 翠文笑嘻嘻的做了个鬼脸,跑开了。 张涵鱼转过脸来,立马川剧变脸似的,满脸春花灿烂的微笑,一脸甜死人不要命地扑过来,拽着崔英男的胳膊说道,“英男姐,走,我们看看家居用品去。” 崔英男回头看了看卢晓华,迟疑着说道,“晓华妹子,一起去吧?” 卢晓华微微一笑,轻松而随意地说道,“我没事儿-我这儿熟悉得很。我自己溜达溜达也行,陪陪你们,也可以。咱们随意逛逛就好,反正麦瑞没事儿就好。” 张涵鱼撇撇嘴,“她呀,有事没事的,那还不一样啊?有事也是那副德行,没事儿---她会找事儿修理人。对于这种人,你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让我说啊,还是随她去,随便她好了。反正我们是没办法,就等---算了,聊她干嘛,我们逛逛去。” 卢晓华摇了摇头,漫步轻摇,摇曳生姿地迈着走红地毯的步伐,跟在她们后面。 崔英男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脚下,然后别有所指地说道,“晓华妹子,你走路很好看啊。那个,不用穿高跟鞋,就是一双白帆布的板鞋,也能走出红地毯的节奏来。” 卢晓华红晕上脸,微含羞涩之意地说道,“英男姐,你这是笑话我呢。我呀,压根就很少穿什么高跟鞋。你也知道,我以前天天出来跑市场,看行情,看业务流程。那要是穿高跟鞋的话,这双脚,还不早就废了!” 张涵鱼呲牙笑着说道,“那你还应该穿上麦瑞那种---也就是英男姐这种皮靴,岂不是更安全,脚底下更稳当?或者,干脆穿上劳保皮靴。”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这么大热的天气,我穿皮靴干嘛?为了把脚捂臭---”最后一个字含糊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望向翠文。正好翠文回头,跟她的视线撞在一起。两个人都是稍微有些迟疑,然后,相视一笑,又默契的收回了视线。 崔英男沉思了一下,然后犹疑着说道,“这个板鞋,穿起来,好一些吧?” 卢晓华淡淡地笑着说道,“好什么呀-你忘了,英男姐,那次我踩在一块西瓜皮上,还不是照样把脚给扭了。那次---我们第一次认识,还是你把我送回去的。” 崔英男脸上红了红,有些表情古怪的扭捏道,“你还记着啊?现在不疼了吧?” 卢晓华扑哧一笑,“你怎么了啊?英男姐,怎么你今儿看着怪怪的?这都多少天过去了,早就不疼了。那个,英男姐,你没事吧?” 崔英男连忙摆摆手,“我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啊。不是,人家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嘛,这个,距离一百天还早着呢。还有,是你提起来,我才想到这儿的。” 卢晓华楞了一下,自己皱着眉头,眯着眼睛想了一想,“不对啊,英男姐。刚才明明是你先提出来的---不是,英男姐,你这没事儿吗?” 崔英男还没回答,张涵鱼便抢着说道,“哎哟,我说芦花姐,你怎么絮絮叨叨,翻来覆去没完了呢?咱们是出来开开心心游玩的,购物的,你老提这些不相干的干嘛?”说完,不待卢晓华反驳,便挤眉弄眼地给她递眼色。 卢晓华倒也不笨,一看到张涵鱼挤眉弄眼的样子,便意识到刚才自己所说的话,可能有些过了。不过,菜市场上打滚了十几年,卢晓华的临场应变能力,倒也是非同小可的。她讪讪地笑了笑,一脸尴尬之意地说道,“本来想跟麦瑞和郭晓阳学着,敲一敲英男姐的竹杠,被你发现了。那行,敲不了英男姐的,那就敲你的吧?鱼儿妹子,今儿中午你做东,我们吃大餐去,好吗?” 张涵鱼赶紧摆手,“别别别,芦花姐,咱们这个可不行,这个可不能乱敲。” 卢晓华楞了一下,不解地反问道,“为什么?敲不起,还是会敲坏了?” 张涵鱼一本正经地说道,“前几天,某些人刚刚说过,吃大餐啊,既不经济实惠,又有悖科学健康,绿色环保的生活理念,所以,不值得提倡。”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不吃大餐也行,吃自助餐总可以吧?”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芦花姐,我黄花鱼就是一穷刁丝,你能不能讹麦瑞去啊?” 卢晓华呸了一声,“什么穷刁丝?你手里不是有黑金卡吗?” 张涵鱼哼了一声,伸手把卡亮了出来,“你老人家什么眼神呢?这是黑紫色的银行卡,不是黑色的黑金卡。你以为姐姐我这样的,麦瑞能够把她的巨款--她的巨额家当交给我来管理吗?你太低估人家南霸天的智慧---智商了吧?” 卢晓华哼哼着说道,“这个,吃个自助餐,那也够了。” 张涵鱼连连摇头,“慷他人之慨,匪君子之风,此诚不可以为也。” 卢晓华无语,原来这家伙还懂得慷他人之慨,不是君子之风,真是难得,非常难得。可惜的是,未免有些---小财迷,守财奴的推脱之词。 崔英男连忙说道,“晓华妹子不是要敲我的竹杠吗?今儿中午我请好了。我们去吃百年老字号的风味小吃,完了之后,咱们一起去做个皮肤护理,做个spa(水疗)。” 张涵鱼连忙摆手,“别别别,咱们天堂谷有自己的泳池,可以天天晚上泡水浴。做什么spa啊,好贵好贵的,还是算了吧。别花了南霸天的钱,再被她讹一顿,那我们还不赔大发了?这个买卖做不来,不行,不划算。” 崔英男笑着看着她,耐心的等着她说完,这才解释道,“水疗也不算是很贵的,再说了,做做水疗,做做皮肤护理,对身体健康,很有好处的。你要是害怕花钱,那没事儿阿,姐姐我请你们,不要你花钱的,ok?” 张涵鱼摇着头说道,“我不去。花你的钱,那就不是花钱了啊?再说了,水疗有什么好神秘的,我们又不是自己不会做。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天天晚上给你做。这样,你把做水疗的钱,都给我好了,---哦,不!给一半就行。” 卢晓华忍不住了,一脸抓狂的表情,“臭鱼儿,你胡闹什么呢?人英男姐怎么还要你来教人怎么生活,怎么花钱啊?再说了,英男姐这样的,那都是终生的vip贵宾服务卡,不管你做不做,钱都已经花了的。小家子气,小财迷。” 张涵鱼挺着饱满丰盈的小胸脯,撅着嘴,一脸气人的表情,哼哼地说道,“我财迷,我乐意!我就是小财迷,小家子气,怎么了啊?不服你打我啊?你又抓不到我!” 357 七秒钟的记忆 卢晓华四下里看了看,忍着气说道,“公共场合,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有本事,咱们回去再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儿晚上回去,我请你吃铁板烧肉!” 张涵鱼皱了皱鼻子,讥诮地说道,“拉倒吧你,芦花姐,就你那不到七秒钟的记忆力啊?等晚上回去,你早就把这码事儿,给忘到爪哇国外去了。” 卢晓华哼了一声,气哼哼地说道,“我要是忘记了,你不会提醒我啊?” 张涵鱼大笑,“我才没那么傻呢。人家债主都记不着,我这个欠债的替人想着?英男姐,你说,天底下有这么傻的人么?还是说你当我傻?大白瓜!” 崔英男拉了拉她的手,“你们两个真是的,不是出来逛街买东西吗?这干嘛呢,老是吵吵个没完。对了,你们---咱们还得买点儿什么?买个飞镖盘吧?回去我们比赛。” 张涵鱼立刻摆手表示同意,“好哎好哎,打枪的话,我们比不了芦花姐,这要是打飞镖,芦花姐指定打不过我。我们南方人,到处都是水,水里一般都是养着鸭子。我小时候没事儿,没人跟我们玩,我姐姐就带着我去河边,拿着石子打鸭子玩儿。” 崔英男楞了一下,“你不怕水啊?你姐姐还敢带着你到水边玩?” 张涵鱼扑哧一笑,“英男姐,你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想的啊?我们从小在水边长大的人,还有害怕水的道理吗?我们那里的孩子,都是没学会走路,就先学会了游泳的。水边长大的人害怕水,不会水---没听说过。” 卢晓华说,“你会不会水,是你自己的事儿,你们没事儿,干嘛就去打鸭子啊?鸭子招你们惹你们了?还是你姐有暴力倾向?”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芦花姐,咱们不懂,就别装那个明白人好不好?你才有暴力倾向呢。人家养鸭子,不是养来玩得,是为了养来赚钱养家的。那些鸭子整天呆在水里不上岸的话,那不就都把鸭蛋下在水里了?你得把它们赶上岸,让它们上岸来下蛋。还有啊,---哎哟,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咱们还是先买东西吧。喏,这个羊毛地毯不错,又白又厚又软,我们买几条吧?回去铺在床边,可以坐在上面看书听音乐。” 卢晓华毫无商量余地的把手一摆,“这个不好!我最烦这些东西了。看着挺好的,用起来也很舒服。可是,这玩意儿太容易弄脏,也容易受潮,还是微生物寄生虫的天堂,清理打扫起来,太麻烦。人家清洁工也不容易,不能弄这么些东西回去。” 张涵鱼就撅着嘴,不高兴地说道,“可是,我很喜欢哎。” 卢晓华武断地摆了摆手,“喜欢也不行!我们那么大的房子,人清洁工打扫消毒的,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些什么地毯地毡毛毯之类的东西,清扫起来,更是又麻烦又累人的---不是我那个,这个东西,确实不好。” 张涵鱼手里拿着雪白的羊毛地毯,有些舍不得撒手的样子,似乎还在犹豫。 崔英男抱着她的肩,温声说道,“鱼儿妹子,你非得要啊?” 张涵鱼点了点头,恋恋不舍地说道,“是啊--还有,你看,英男姐,这个地毯,还可以作为瑜伽活动的垫子哎。这么柔软,这么厚实,给人很舒服的感觉啊。” 崔英男叹了口气,然后柔声说道,“晓华妹子说得也是,也很有道理。这个东西虽然好,但是,日常打理起来,却很费工夫的。咱们都是时间不够用的大忙人,这些东西的清洁整理,只能交给人清洁工。可是,这些东西,是会大大增加清洁工的劳动量的。” 张涵鱼这才犹疑着把地毯放下,轻轻叹了一口气。 崔英男指了指前面的货柜架子,温声说道,“你看这个,这个木珠地毯,这个怎么样啊?还有这个玉石枕头,夏天枕着,也是很不错的。” 张涵鱼伸手摸了摸,“东西倒是好东西,可惜的是,太硬了,感觉不舒服。” 崔英男笑着说道,“怎么会呢?这些啊,都是人家养生学推荐使用的好东西呢。这个镂空设计的玉石枕头,夏天枕着,正好不闷得慌。还有,这个木珠垫子---在这上面做瑜伽的话,是不是还有辅助的按摩功能啊?你身上肉肉的,难道害怕咯得慌啊?” 张涵鱼伸手试了试,然后不是很确定地看着她们两个,犹豫着问道,“这个,真有你说的那么好?人家可是说了,现在所谓的养生学,十之八九,都是忽悠人的。” 崔英男轻轻一笑,“就算养生学里,有人为了赚钱,或者是为了别的什么目的,要来忽悠人的话,那也跟这个没多大关系。这个玉石枕头,从科学的养生学角度来说,倒是确然无疑的。还有这个木珠地毯,你用过一段时间,就会知道它的好处了。” 张涵鱼迟疑着,犹豫不决地看着货架。 卢晓华跟着帮腔说道,“英男姐说得不错,说得很有道理。这些东西,从养生科学的角度来说,确实不错。尤其是这个镂空玉石枕头,对于我们---对于你经常,天天用脑的人来说,还具有一定的醒脑安神,辅助睡眠的好处。玉石本身,具有一定的医疗保健价值,并且,一般来说,玉石还具有低温的物理特征,结合中医提倡的“头凉脚温”理论,针对睡眠障碍人群设计的玉石枕头,可加强神经传导力,益智健脑,让人慧海清澈,并增强人对情绪、意识的自控力,镇惊制怒,可治神经衰弱。对失眠、多梦康复帮助很大,由于能促进深度睡眠,睡醒后精力充沛、大脑清醒、恢复疲劳能力增强。”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不高兴地说道,“你就跟卖保健品的传销骗子似的,忽悠---真能忽悠,玉石枕头要是有你说的那么好,早就被人抢光了,还用摆在这儿啊?” 卢晓华把脸一扭,不理她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崔英男连忙给她们打圆场,“鱼儿妹子,你别这么说。那个,晓华妹子也是一片好心好意。这个玉石枕头呢,它也确实是个好东西,是我们夏天消暑乘凉上好选择。你要说为什么很少人来买。第一,这个东西,认识的人,并不是很多。第二,这个---可能是对于生性节俭的人来说,价格有点儿高了些。” 张涵鱼刚才只是伸手摸了摸,并没看价格标签。她听了崔英男的话,顺手扯过标签看了一眼,随即捏着拳头,堵住了嘴巴,“我的天,这么贵啊?至于吗?” 卢晓华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按照重量和体积来计算价格的话,比你脖子上的翡翠挂件便宜多了,你就知足吧。人家这个是真正的玉石,不是普通石头。”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那能一样吗?这个,不一样的好不好。” 麦瑞跟翠文晃晃悠悠地转过来,站在一边,看着她们几个吵吵闹闹,一脸的轻松惬意。崔英男回头看了她一下,然后说道,“麦瑞,你来拿个主意吧。” 麦瑞阴险地呲牙一笑,摆着手说道,“不急不急,那个,看着你们几个搞内讧,打内战,挺有意思的。我呀,我先看一会儿热闹,完了再说。” 崔英男咳了一下,把脸转了开去。见过不害臊的,没见过这么不害臊的。 358 玉石枕头 张涵鱼鼻孔里哼了一声,走过去抱着卢晓华的胳膊,气哼哼地说道,“谁内讧了?谁打内战了?我们这是在理性的探讨,理智的讨论,关于这个保健商品的功能以及价格--那个,你不懂,跟你说你也不知道。我们这是高端论坛,你丫一外国回来的,根本不懂我们现在的国情,更不懂得什么叫养生。英男姐,别理她,我们走。” 卢晓华挣扎了两下,挣脱她的搂抱,赶紧站开,“大热的天,搂搂抱抱干嘛呢。” 麦瑞一脸古里古怪的微笑,她看了看崔英男,然后抓起那个翠绿色的玉石枕头,颇感兴趣地点着头,“看着不错啊,很好,很不错。既然这样,那就买一个吧。说,都喜欢什么颜色的啊?我看着这个翠绿色的就不错。” 张涵鱼连忙扑过来,按着那个莹白色的玉石枕头叫道,“我要这个!我喜欢白色系的,跟我们雪白的床上用品很搭。” 卢晓华剜了她一眼,“你不是嫌贵吗?你就算了吧,对吧?” 张涵鱼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是嫌贵啊,可是,你架不住我们家大boss有钱奈!人家可是那个一掷千金,面不改色的超级富豪。不是我们啊---不是我啊,买个青椒茄子,还得先打听一下价格。哎,命苦哇---” 麦瑞啪地一下,给了她一巴掌,“别胡说了!她们几个脸嫩,不好意思挑选,给她们几个挑选一下。这个翠绿色的给你,你可以送给小马驹。” 张涵鱼楞了一下,满脸的狐疑看着她,“我们天堂谷里的内部采购,送给他干嘛?不是,这个不是你看好的吗?你又不喜欢了啊?” 麦瑞一脸坏笑的看着她,却不说话,也不解释。 崔英男跟卢晓华和翠文三个相互看了看,然后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摇了摇头。 张涵鱼却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睁着迷茫的双眼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什么招来,便只好苦恼地甩了甩头,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挑选枕头上来。 “英男姐,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啊?这儿有白的,红的,灰的,紫的,翠绿色的,还有黑色的---你们仨过来看看,我们一人挑一个呗。” 崔英男笑着走过来,“我是橄榄绿的床上用品,那就选择一个相同色系的,黑色的,或者是青橄榄色的就行。这个,颜色暗淡的最符合我。晓华跟翠文,你们呢?” 张涵鱼挥了挥手,有些武断的说道,“芦花姐走起路来摇曳生姿,飘飘若仙,跟个小仙女似的,那个,这个通透的莹白色的,就最好,配上她那满屋子雪白的床上用品,最是黄金搭配的绝妙之选。翠文小孩子,小孩子活泼灵动一点儿好,选个红的吧?” 翠文连忙笑着摆手,“我才不要红的呢,太艳了,太夺人眼球了。算了,我也要个青橄榄色的,或者是黑色的吧。晚上睡眠,屋内光线还是暗一些好。” 张涵鱼撇了撇嘴,艳一些怕什么,你不会拿个枕巾搁在上面啊。行,就这么定了。这个红色的给你,青橄榄色的给英男姐,芦花姐要这个半透明的,麦瑞拿这个翠绿色的,我呀,我就这个莹白色的。大家没什么意见吧?有意见的话,可以保留,就这么定了,我拿着小票,开单子去了。说完,扯下几张小票,往收银台跑去。卢晓华抬眼看了看麦瑞,有些含糊地问道,“这么贵的东西,你还真要买啊?”翠文也跟着去了。 麦瑞轻松随意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我呀,我的原则就是,每做成一单生意,就得拿出一部分收益来,出来疯狂地购一次物,不然的话,心里就会不舒服,缺少一种享受成就和快乐的感觉。你也知道,金钱这个东西,不在于你有多少,或者是你能够支配多少,而在于,你花费了多少,使用了多少。不然的话,一切都是假的,虚无缥缈的。金钱的最大价值,就是体现在物质交换,或者是服务价值交换等领域,不然得话,那岂不是一堆漂漂亮亮的废纸。” 卢晓华哼了一声,看着眼前的东西,摇着头说道,“就这些,能花多少钱?再说了,你赚钱,就只是为了消费啊?你就不能做点什么,做点别的更有意义的事情?” 麦瑞挠了挠头,随口道,“什么叫有意义的事情?还有什么,能够比我们大把大把的花钱,大堆大堆地购物,更让我们高兴和快乐,更有幸福感的事情?” 卢晓华看了看崔英男,然后示意,“喏,就像是英男姐这样,考虑一下那个,建筑工业化投资,或者是绿色可持续发展经济模式的投资什么的。这么多的钱,如果都是用在个人花销上,而不是使用在社会公共领域,那也没什么成就感吧?” 麦瑞双手一摊,叹着气说道,“可是,我们国家的房地产产业,已经热火烹油地火爆了接近十年,已经趋于接近玻璃天花板的高度,已经没有太大的前进空间,或者是上升空间。除了跟康丽丽邹柏青他们那个地产项目,以及陆前方马步敛的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暂时的话,我还不想再往这个产业领域增加投资。” 卢晓华犹豫了一下,“投资什么领域,我也不是---我也不懂。可是,除了房地产产业领域,难道别的领域就没有投资价值了吗?” 麦瑞摇了摇头,沉吟着说道,“也不是这样说的。那个,房地产这个产业领域,虽然说是未来我们不看好,但是,毕竟还是可以赚钱的,也比我们把资金存进银行账户更合适。别的领域吗---也不是没有,不过---” 卢晓华不耐烦了,“你有话就说说呗,不用这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吊人胃口。你当我傻瓜白痴,看不出你这一套花招啊?” 麦瑞嗤地一笑,随即厚着脸皮说道,“看出来也没关系,反正我这人脸皮厚,也不知道害---其实吧,我们一直专注于高端工业制造领域,尤其是像西门子等产业巨头,在工业自动化,工业智能化母机领域,以及高端机械制造产业,高速高端船舶制造领域的投资机会。但是,这些领域虽然前景无限光明,投资回报也相当可观,不过---” 卢晓华认真地看着她,“不过什么?” 麦瑞摇着头说道,“这些领域,资本投入周期长,技术要求比较高,我一个人投进去的话,压力太大了。而且,这些长期投入,长久性的事业建设领域,单枪匹马,是成不了大事的。要是跟人合作,又很难找到志同道合,心志如一的好伙伴。” 卢晓华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志同道合什么的,我们也不配跟你一起志同道合。不过,你要是准备好了,确实想做这个,我也可以参与一下的,你不用顾虑单枪匹马的事情。还有啊,英男姐这方面也是深有研究---英男姐,既然是持续数以十年计的跟踪研究,想必也不会没有兴趣吧?”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对于有光明前途的投资领域,只要经过了科学的研究论证,理论上没有问题的话,无论是我个人,还是我们公司,都会考虑的。” 卢晓华看着麦瑞,“你看,你也不算是单枪匹马,特立独行吧?” 麦瑞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还有啊,高端制造业,尤其是工业自动化产业领域,以及高端船舶制造领域,会牵涉到若干国家级别的科学技术--绝密级别的科技知识和技术专利,因此,就算是我们是投资人,这些东西,也不可能完全对我们公开。也就是说,这个领域的投资,就像是翡翠赌石一样,很可能,我们会有被蒙在鼓里,茫然前行的感觉。也就是说,投入了巨额资金,却根本没法亲自确认和监督一切的发展进程。” 359 投资与风险 卢晓华摆了摆手,“就是懂,以你的智商和能力,想要欺骗我们的话,那还不是小case?行了,漂亮话就不用说了,我们就直接进入---你看着办好了。英男姐,对吧?” 崔英男慎重以之的神情态度,慢慢说道,“这个事情,也不算是什么--欺骗倒也不至于,现代社会,法制-司法体系,能够给我们很多防微杜渐的风险管控机制。另外,以麦瑞的身价和资产额度,也不可能为了这么点儿利益,而做那些毁掉其一生----所以,这个方面,倒是用不着担心。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卢晓华认真地看着她,辨别着她的表情和语气,“你担心什么,英男姐。” 崔英男沉吟着说道,“高端制造业,不仅仅是高投入高产出的顶级制造工业领域,而且,还具有高科技和高风险等因素。特别是高科技领域,万一我们的技术研发领域出现错误,或者是偏差,又或者是我们没能开发出市场认可的,适销对路的商品体系,那么,失败的巨大风险,以及后果,将是---灾难深重的。这些失败,就好像我们国家以前,跟美国合作搞那个大型客机,麦道80/90一样,一旦失败,前期的巨大投入---” 卢晓华转头看着麦瑞,小心翼翼地问道,“高端机械制造业,以及高端船舶制造产业,跟大型宽体客机相比较,哪一个投资额度更大,风险也更大?” 麦瑞坦率地说道,“可以这样说吧,如果说,制造奔驰汽车这样的高端商品,需要数十万的零部件,或者说是标准件和非标准件的话,那么,大型宽体客机的标准件数量,就是一个百万级别,数以百万计的数量级别。至于高端船舶,如果不算超大型军事船舶制造的话,它的技术领域,所涵盖的零部件的范围,应该跟大型客机差不多。但是,一般的大型客机,也就是几百吨的重量级别。而高端船舶,大型超大型的高端船舶,虽然也是数百万的零部件数量,可是,他们的重量级别,却是大型客机的百倍,乃至于千倍的数量级。工业母机,以及工业自动化领域,还有别的高端制造工业领域,虽然单向技术领域,可能稍微---稍逊一些,但是,总的风险级别,也是高于大型客机的。相比较而言,大型客机要好做一些。” 卢晓华沉重地点了点头,慢慢说道,“你的意思,我们将要挑战的,是我们人类社会最高层,最尖端的工业制造领域,是吗?” 麦瑞点了点头,“是啊--我的个性,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难的,最具挑战性的。” 卢晓华闭了闭眼睛,然后接着问道,“万一失败了?你想到过失败以后---后果吗?” 麦瑞坦率地说道,“未虑成,先虑败---所有合格的风险投资人,在进行每一项风险投资之前,都会做好失败的准备。因为,对于我们来说,成功的概率或者说是成功的可能性,要远远低于失败的可能性。如果没有承受失败的能力,或者说没有承受失败的心理准备,那就根本不适合进入这个领域。你要说道失败的话,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爱迪生做好第一只工业化生产的灯泡之前,经历了上千次的失败。当然,也正是因为它能够经受得起那么多的失败,我们人类才有今天这样光明的夜晚。否则的话,这个光明夜晚的时代,不知道会推迟多少年。” 卢晓华沉吟着,慢慢地原地转圈,低头沉思。 崔英男看了,有些不太忍心,想要开口宽慰一下,却被麦瑞用眼色止住了。她摇摇头,只好轻轻叹了口气,把眼睛转到了另一边。 麦瑞也不说话了,自顾看着超市货架上的商品,审视探究般地瞅着。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时间,卢晓华才慢慢抬起头来,眼睛正视着麦瑞的眼睛,沉稳而平淡地说道,“没问题,我愿意尝试一下。” 麦瑞舒了口气,没说话,却轻松地微笑起来。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好好的事情,让你说得那么吓人!我们国家积累了数十年的科学技术储备,如果有人愿意出来,把这些技术储备,转化为高端产业制造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就算是市场开拓方面有些问题,可是,如果我们从订单工业模式做起,---就算是不成功,那也不可能失败。最多也就是,收益不大而已。你怎么回事儿?非得一惊一乍的,吓唬人晓华妹子。” 麦瑞微笑着说道,“我这怎么能算是吓人呢?我就是把最坏的可能,最坏的结果告诉她而已。再说了,她要是这么不经吓的话,咱们这么大的投资项目,那也不敢拉上她不是?她自己要是没有破釜沉舟,孤注一掷的决心和定力,那又怎么去说服家里人?别忘了,人家那可是家族企业,不像是你和我,什么事情,自己都能说了算。” 崔英男横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总是你说得对,别人都是错的。就算是要提示风险,告知一些风险的可能因素,你也不用那么危言耸听吧?也就是晓华妹子,要是换了鱼儿,还不被你吓瘫了啊?” 麦瑞呲牙一笑,“什么吓瘫了?那丫头跟你装呢!小丫头最会装死了!” 她这句话刚刚说完,就听身后嗷的一嗓子,跟着,张涵鱼就拉着翠文跳了出来。 麦瑞吓得身子一哆嗦,回过头,二话不说,抓过张涵鱼就是一巴掌。 崔英男赶紧把她们拉开,“公共场合,你们两个干嘛呢?那么多人看过来了!” 麦瑞红了红脸,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崔英男拉着张涵鱼,嗔怪地说道,“傻妹子,早就看到你躲在后面了!干嘛,你不怕给她吓出个精神错乱,老年痴呆什么的啊?” 张涵鱼笑嘻嘻地吐着舌头,调皮地说道,“谁让这家伙背后说我坏话的?这个南霸天,可坏了!我都在后面听了半天了,就没说我一句好话。” 崔英男笑着道,“也不怨人揍你,干嘛学着背后听人墙角啊?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翠文妹子,你也不拦着她些。” 翠文笑着说道,“我不敢,我怕鱼儿姐姐揍我。” 张涵鱼转头对卢晓华说道,“芦花姐,你不用听麦瑞这个坏家伙吓唬人,她这人可坏了,净忽悠你。她那个关于高端制造产业的投资报告,我们已经审阅完了,正在郭晓阳手里,作最后的修订工作。跟你说,就像是英男姐判断的一样,这个项目啊,没她说得那么夸张。还有啊,跟你说,虽然我们还没开始进入投资程序,可是,麦瑞那里,已经拿到了五年以上的生产订单。所以,芦花姐,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好了---” 麦瑞顺着后面转过来,伸手捏着张涵鱼的脖子,推着她往一边推去,“小东西,你这算是革命叛徒呢,还是商业间谍啊?翠文,拉过去,枪毙五分钟!” 翠文笑嘻嘻地答应一声,搂住了张涵鱼的胳膊。 张涵鱼赶紧说道,“什么叛徒间谍啊,这么难听!我这最多也不过算是一卧底神探而已。再说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好出卖的啊?” 麦瑞板着脸说道,“谁跟你一家人啊?我们是投资伙伴,你呢?你也是吗?” 张涵鱼连忙点着头说道,“当然当然当然,我当然是了啊。那个,芦花姐的蔬菜生意,你不是也逼着我投资了吗?” 360 讹人 麦瑞按着她的脖子不放,哼哼着说道,“那不是一码事儿!我们现在说的是这个高端制造产业的投资,你投多少啊?” 张涵鱼歪着脖子,挣扎着说道,“你说多少就多少好了--” 麦瑞一听,立刻松了手,然后对翠文说道,“行,放开她吧。” 翠文嬉笑着问道,“怎么,不枪毙了啊?” 麦瑞点点头,“表现不错,戴罪立功,缓刑十分钟。” 张涵鱼揉了揉脖子,忽然好像是回过味来似的,一脸惊悚恐惧的看着麦瑞,“不是,你这个南霸天,大坏蛋!你刚才忽悠我什么?你骗着我答应你什么了?” 麦瑞得意地看着她,笑盈盈地,就是不说话。 张涵鱼哀嚎一声,把眼一闭,往后一仰,倒了下去。 翠文吓了一跳,赶紧张开双手,身子蹲下,把她接住了,“哎呀,好重!” 张涵鱼睁了一下眼睛,反驳道,“什么好重?我这是标准体重好不好?” 翠文蹲着不得劲儿,吃力地支撑着说道,“你是标准体重,可我的力气不够标准哎。你再不起来的话,就会连我一起倒下去了---快快快,我撑不住了。” 张涵鱼把眼一闭,放赖似的说道,“谁让你扶了啊?姐在这儿碰瓷呢。这个瓷儿还没碰到,哪能这么就起来。你再撑一会儿好吗?” 翠文哎哎哎地叫着,要把她给扶起来,可是,蹲着却使不上劲儿。她想找崔英男帮个忙,可是,还没等开口呢,崔英男便被卢晓华簇拥着走开了。翠文脸一白,还没等去看麦瑞,就觉得怀里的张涵鱼身子一拧,接着一个摇晃,然后,直接就把她压倒了。 张涵鱼先是吓了一跳,哎哟一声,转过头来,看着压在自己身下的翠文,一脸疑问,“古董,你干嘛啊?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翠文苦着脸,推拒着她压在自己身上的身子,可怜巴巴地说道,“先起来好不好?你压着我,好痛的。哎哟,我的---那么多人看着呢,你快起来啊!” 超市里人来人往,已经有很多人看了过来。当然,也有些英勇骑士,看见倒在地上的美女长得年轻漂亮,竟然走了过来,看那样子,似乎有打算英雄救美的嫌疑。 张涵鱼衣着轻薄,自己心里有数,眼见得人家要是走过来的话,自己势必晚节不保,所以,连忙按着翠文作为支撑,一翻身爬了起来。这个自私自利的坏家伙,她这么按着翠文,自己倒是方便爬了起来,却把翠文直接按坐在了地板上。翠文把眼一闭,深沉而凝重的叹息了一声,直接来了想死的冲动---想把张涵鱼掐死的冲动。 张涵鱼一看自己闯了祸,立刻羞臊得满脸通红。更可恨的是,这家伙不仅没有采取措施,挽救自己的错误,反而捂着嘴,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之后,一转身,跑了。 翠文这儿还在伸着手,等着人来拉她起来呢,一见张涵鱼跑了,不由得哎的叫了一声。一个中年男子正好走过来,看见翠文这么狼狈地坐在地板上,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蹲下来,表情和蔼地问道,“怎么了?你没事儿吧?”说着,伸过手来。 翠文脸上一红,满脸晕红地摆了摆手,说了声我没事,然后,就像是屁股下面装了个强力弹簧似的,忽的跳了起来。男子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仰,差点摔倒。翠文红着脸,歉意地冲着人微笑了一下,然后跑开了。 卢晓华跟崔英男正在女装区浏览闲逛,看见张涵鱼跟翠文一前一后,满脸晕红,一身狼狈的跑过来,不由得为之莞尔失笑。崔英男笑着问道,“怎么样啊?鱼儿妹子,这会儿,有没有讹到什么好东西?” 张涵鱼沮丧地摆了摆手,“哎,别提了。英男姐,别说没有讹到人,还差点儿弄出人命来。这事儿--姐姐玩砸了。” 崔英男好像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问道,“这是怎么说的啊,这怎么还严重---还弄到人命关天的程度了啊?”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指着赶过来的翠文说道,“你问她。” 翠文翻了翻白眼,不高兴地说道,“还好意思说呢!人家好心过去扶着你,害怕你摔在地下,弄脏了衣服,你倒好,还不老实,直接把我给压倒了。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儿?” 张涵鱼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那样躺着不舒服,想调整一下身子---对不住啊,古董。那个,姐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翠文伸手抚着裙子,嘟噜着脸说道,“生什么气啊---衣服都给人弄脏了。” 张涵鱼外头看了看她的衣服,好像确实有点儿脏,就只好咳了一声,不说话了。 卢晓华转到翠文身后看了看,“嗯,确实有点儿。不过,也不算是很严重的,对吧?那,这样好不好,你看,这儿都是女装,你选一件,我们换上,不就成了啊。” 翠文看了看衣服上的价格标签,连忙摆了摆手,“不用,回去洗洗就好了。” 张涵鱼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粗粗拉拉的,心地却是非常细腻。她眼见得翠文先是去看价格标签,然后才推辞说不要,显见得是因为商品的价格,超出了小家伙的消费能力。看破而不说破的小聪明,张涵鱼还是有的。因此,她假装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拍手,大惊小怪地喊了声,“对了,我差点儿忘记一件事儿。” 崔英男冷眼旁观,早把她的神态表情看在眼里,知道这家伙不知道又在这儿憋什么坏呢,便凑趣地帮她接了一句,“又怎么了啊,鱼儿妹子。”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前儿那个,不是那个小古董过生日吗,那个,我答应人家的生日礼物---给忘记了。” 翠文一听,立刻摆着手,客客气气地说道,“哎呀,这么点儿小事,你怎么还给记着啊?都过去那么久了,那就算了。” 张涵鱼一脸毅然决绝的表情,带着杀伐决断的勇悍味道,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那怎么行!万一这个礼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的话,那等我庆生的时候,我怎么好意思开口,敲你们的竹杠呢?不行,坚决不行!” 翠文回眼看了看崔英男和卢晓华,看着她们也是一副站在张涵鱼那边的表情,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鱼儿姐,这儿的东西好贵的啊。” 张涵鱼挥了挥手,很有大将风度地说道,“贵一点儿就贵一点儿吧--这个礼物吗,就算是,就像是投资一样。只有投得多,回报才会多。你等着,等我庆生的时候,我宰回来就是。对了,你看这件碎花裙子怎样?就跟景泰蓝花瓶似的,你穿上,指定好看。” 翠文看了看,还没说什么,卢晓华便道,“很雅致,是挺不错的。” 崔英男打量了一下卢晓华身上相似风格的连衣裙,微笑着说道,“跟你这件风格差不多,穿上以后,就像是你的小妹妹。” 翠文本来已经在含糊犹豫着了,可是,一听她这么说,立刻改变了主意,“还是不要吧!那个,姐姐们,我们就快要开学了,学生嘛,还是少穿裙子的好。” 卢晓华愣了一下,旋即问道,“怎么了?你们学校还不许穿裙子啊?” 翠文连忙摆着手说道,“不是不是。是这样的,我们现在,每天都要晨跑,课间操,还有体育活动---这么多的,穿着裙子,不是很方便的。” 361 要什么照相机 张涵鱼挥了挥手,直接拆穿她的谎言,“说什么呢?小古董,以为我们都没读过大学啊?人大学里女孩子穿裙子的多了去了,怎么就你还要---” 翠文摆着手解释道,“也不是了,那个,我还是喜欢穿长裤--方便一些,对吧?” 张涵鱼哼了一声,“随便你吧。不过,这件裙子,淡雅素净,花色清丽,确实很适合你和芦花姐这样的白衣仙子的。” 翠文红着脸说道,“我哪有晓华姐姐好看啊---既然跟晓华姐姐很搭,那你就----” 张涵鱼摇着头,晃着脑袋说道,“人芦花姐是包租婆,小富婆呢,比我们有钱多了,人还用得着我们给买衣服啊?人一生气,可以把这个超市买下来。” 卢晓华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独门杀手绝技---九阴白骨爪照着头顶就抓了下来。好在崔英男一直盯着她们两个,及时地施以援手,半路拦住,把她给抱住了。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拿过一条铅笔裤递给翠文,“你看这个怎么样?换上试试。” 翠文接过来打量了一下,拿着走进了试衣间。 她再出来时,众人就觉得眼前一亮,不认识了似的打量着她。翠文身材修长,双腿笔直,穿着这么一条九分铅笔裤,衬托得小身材别提多好看了。 众人啧啧赞叹声中,张涵鱼大大方方地挥了一下手,“不错,挺好看的。就它了。” 翠文红着脸,还要再客气客气,张涵鱼已经不愿意再啰嗦,直接拉着她开票去了。再啰嗦的话,她该心疼了。这家伙,一条铅笔裤,竟然也这么贵,这不是杀人吗!当然,虽然心疼花钱,开票的时候,张涵鱼还是把那条裙子一起开了。因为开票的时间,翠文多了一句嘴,“晓华姐姐穿那个裙子应该很合适的。” 开了票,付了款回来,翠文就要把铅笔裤换下来。卢晓华和崔英男一起拦阻,说是既然已经付了钱,那就穿着吧。再说了,反正她的裙子已经有点儿脏了,也不适合再穿。翠文其实心里也很喜欢这条裤子,只是脸嫩。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所以,理所当然的,出于礼貌的客气客气。卢晓华跟崔英男这么一拦,她也就扭扭捏捏地客气了一会儿,便不再推辞,转而对着张涵鱼敛衽道谢,“那就谢谢鱼儿姐姐了。” 麦瑞外边转悠了大半天,已经转了过来。她一看见翠文身上的铅笔裤,便立刻瞪大了眼睛。翠文脸上红了红,小声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鱼儿姐姐说是送我的生日礼物,那个,真是很不好意思。” 麦瑞张大了嘴,“不是,你前几天不是刚刚过完了生日吗?这怎么又来一次?就算是阴历阳历分开过两次,时间上也对不起来吧?你这是敲竹杠来了吧?” 翠文红着脸,不知所措地看着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涵鱼一拉翠文,拉在自己身后,“关你什么事儿啊?又不是敲你的竹杠。咱们家翠文的生日,那是一周过一次。怎么样,大海龟,没有见识过吧?” 麦瑞切了一声,“小样儿,看把你得瑟的!你能不能一天过一次啊?你以为你李自成张献忠呢!还一周一次!---不过,这条裤子不错哎,也很衬体型!对了,翠文,要不,你给我们的商品推荐广告,做那个代理模特吧?还可以赚一点儿生活费的。省得你抱怨没钱花,对不对?就这小体型---一级棒!” 翠文啊了一声,随即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们导师说了,这个,学生嘛,应该专心致志于学习方面,那个,赚钱的事情,还是留待以后工作了再说吧。再说了,做模特啊---我们导师---嗯嗯嗯,他们很讨厌的。” 麦瑞啐了过去,“什么呀!老古董!老古董教出来的小古董!” 翠文翻了翻白眼,不高兴地说道,“你骂我可以,不许你骂我们导师。” 麦瑞愣了一下,“奥,怎么说?” 翠文红着脸说道,“我们导师人品可好了,对我们就像是自己的亲生子女一样关心爱护。而且,人别的导师,还有敲诈勒索学生的。可是,我们导师不仅从来没要我们一分钱的财物,还经常接济我们。我们老师还是国家级的专家技术人才--不许你骂人家!” 麦瑞张了张口,随即笑着说道,“那我道歉,对不住了!翠文的各位老古董---不,翠文妹子的各位导师先生。那个---算了,以后见面再说吧。那个,站过来,让姐---给姐摆几个poss,让姐姐拍几张好看的。”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准备拍照。 张涵鱼挥了挥手,不屑的说道,“你一大,大boss,拿着这么个破手机给人拍照,不觉得掉份儿啊?都什么级别的社会地位了,还来手机拍照。” 麦瑞晃了晃手机,然后一头雾水的看着她,“拍照不用手机用什么?” 张涵鱼只手托颐,斜斜地倚在货架之上,轻巧地仰着小下巴,嘟着肉肉的小嘴说道,“单反那!单反相机,那才是最专业的模特拍摄设备,懂不懂?” 麦瑞楞了一下,随即坦率地承认,“不好意思,这个我还真是不怎么懂。” 张涵鱼说道,“不懂没关系,可以请教专家呢。那个,专家告诉你,这个应该使用单反,拍出来的效果,那才是最棒的。对不对,英男姐,芦花姐?”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没有理她。崔英男却很配合地点着头说道,“说得倒也是。” 麦瑞看了看手里的电话,然后装进衣兜里,“那就买一个好了!--对了,你会用吗?” 张涵鱼一愣,“什么?你要买单反啊?” 麦瑞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她,“是啊,怎么了?不是你-你们说单反好吗?” 张涵鱼心虚地点了点头,“那你就买吧。不过---行行行,你说了算。” 麦瑞甩开翠文拦阻和拉扯,率先走向单反相机的售货区。 翠文埋怨地看了看张涵鱼,张涵鱼却是一脸的浑不在意。 单反相机的消费级别,对于崔英男和卢晓华来说,就跟买卷手纸差不多,因此,她们两个倒是面容沉静,看不出什么态度。也不需要什么态度。对于翠文来说,一架最好的单反,或许就是她们家几年的收入,或者是她几个大学周期的学习费用。可是,对于其余的这几位,包括小财迷,小老抠的张涵鱼而言,那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她们来到单反相机专柜,售货区的服务小姐立刻微笑着迎了上来。她一张开嘴,便是标准的四颗牙齿的微笑,“各位美女,您们好,请问需要我为您们做点儿什么?” 麦瑞倒是没有料到这儿还有负责销售的人员,她稍微一愣,随即问道,“我想要一款比较好的,比较不错的单反相机,你看,哪一款比较好,推荐一下。” 售货员微微弯了一下腰,先问道,“请问您是自己家庭使用,还是专业拍摄用?” 麦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就当我们是专业使用好了。” 售货员低了一下头,眼睛躲过麦瑞的视角,然后看向货架,“这一款哈苏h3d-39ii,应该说是比较不错的。不过,这么好的单反相机,使用保管,都要仔细一点儿。因为,越是好的,高端的单反,越是娇贵---您看这个,合适吗?” 麦瑞摆了摆手,“没事,那就它了。行,开票吧。鱼儿,跟着开票去。” 362 端着金碗要饭 张涵鱼偷偷拽着她的衣襟,耳语道,“老大,你以为人家不要钱还是怎么地啊?你看清那上面的价格了吗?六位数哎,不是四位数,那上面没有小数点儿!” 麦瑞切了一声,瞪着眼看着她,“鱼儿,我要是连这个眼神都没有的话,早就死在美国了,还能跑到这儿混啊?” 张涵鱼给她噎得直翻白眼,忍不住嘟囔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麦瑞捏着她的胳膊,把她拖到身前,“你说什么?” 张涵鱼呲牙咧嘴地哼哼着,“我说太贵了,有点儿---得仔细着使用。” 麦瑞哼了一声,把她放开了。“去吧,开票去!” 张涵鱼嘟噜着嘴,揉着肩膀,跟翠文走了。 开了票,交了钱回来,张涵鱼依旧是一副满脸肉痛的表情。当然,翠文也是。两个孩子,似乎很少见到有人这么大手笔的随便买东西,尤其是联想到自身的贫穷---奥,对了,张涵鱼是老抠儿,不是贫穷。不过,不管怎么说吧,就为了拍个照,愣是买这么贵的一个东西,两个孩子都是有点儿心里受伤的感觉。 麦瑞没有搭理她们两个,自己抱着个单反相机来回看,“这个怎么使用啊?---张涵鱼,嘟噜着脸干嘛呢?问你呢,这个怎么用?不是你说单反相机好吗/?” 张涵鱼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躲在崔英男身后,红着脸说道,“我也不会啊。” 麦瑞抱起相机,作势欲摔,“不会用?那你干嘛忽悠我去买?”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从她手中把相机接了过去,然后,慢慢打开包装。 麦瑞愣愣地看着她,“你会用啊?” 卢晓华守着人,又是在公共场合,不好意思跟她呛着,就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个,我以前也买过,也用过。不过,没有你这么高的配置。你这是比较高的专业级别的配置镜头。我那就是一般的记者使用的。这个,好是好,可是,也容易,把人身上的瑕疵给清清楚楚地拍摄下来。” 张涵鱼笑嘻嘻地钻过来,讨好地说道,“瑕疵啊--那怕什么,不是可以电脑修图嘛。” 卢晓华摇了摇头,“人家这么高的配置,就是为了清晰度和逼真度。你要是修图的话,手机也一样拍摄。那不是端着黄金碗要饭吃吗?” 麦瑞忍不住扑哧一笑,冲着张涵鱼说道,“听着没有,晓华给你的这个评价,可谓是入木三分,深入骨髓,正是你的传神写照!” 张涵鱼满脸的迷茫,挠着头说道,“我什么时候捧着黄金饭碗要饭吃了啊?” 麦瑞掐着腰,一副黑社会大佬的气势站在那儿,一手抱肘,一手托着下巴,目光审视而带有探究意味地看着她,“你瞧瞧啊,这小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是不是?小身子骨肉肉的,显得多招人喜欢,对不对?” 张涵鱼连忙抬起双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停停停!你先停一下!” 麦瑞说了声ok,然后就住了口,等待着她的反应。 张涵鱼眯着眼睛,满眼警惕味道地看着她,小心翼翼,谨慎细致地,试探着问道,“麦瑞,你这是干嘛呢?又要挖坑,让我往里跳是不是?” 麦瑞摆了摆手,“这怎么能够叫做挖坑呢?我们这算是充分挖掘和利用好优秀的社会资源和财富好不好?暴殄天物,乃是我们最大的浪费,也是最大的犯罪,对吧?” 张涵鱼连忙摆手,“有话直说,咱们别这么拐弯抹角的。姐驾驶技术不好,容易翻车,容易掉沟里。直说吧,你又有什么阴谋诡计。” 麦瑞切了一声,“这怎么能够叫做阴谋诡计啊?这是那个优化社会资源配置,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不是,你怎么这么多事儿?你看,你说你想要这个单反,姐二话不说,立马给你买了。那个,姐这儿有事情,需要你来帮助一下,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呢?” 张涵鱼瞅了瞅单反相机,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单反相机也不成。咱们东西归东西,事情归事情。那个,做事可以,跟着你投资也可以勉强考虑。可是,这个---靠脸靠身材吃饭的话,你老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可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社会公众人物。你看看你,还有英男姐--你们这些人,活得有多么的累。我可不想跟你们似的,好好的舒服痛快的日子不享受,跟着你们一起瞎折腾。” 麦瑞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鄙夷道,“胸大无智!” 张涵鱼挺了挺小胸脯,气哼哼地说道,“我有你大吗?你那才是河马---”一句话没说完,看见麦瑞把脚一抬,赶紧悬崖勒马,及时地止住了话头。 麦瑞气哼哼地说道,“人家都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自家姐妹好商量。你这家伙,猴坐轿子不识抬举。那个,我又不是不给你钱,对吧?” 张涵鱼往后躲避着说道,“这就不是钱不钱的事情,而是---没得商量!你就是给我再多的钱,那也不行!我最讨厌没有隐私,没有个人空间的生活方式了。” 麦瑞只好叹了口气,假装可怜地说道,“可是,我们刚刚开始创业,请不起人家那些专业的,大牌的职业模特啊!” 张涵鱼不敢接话,悄悄躲在崔英男身后不说话。 翠文想了想,然后犹豫着说道,“那个,麦瑞,我这儿倒是有个不很成熟的想法,你看成不成?当然,我也就是说说而已,如果不行的话,那就一笑了之,好吗?” 麦瑞认真的看着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然后点点头,“那行,你说说看吧。” 翠文字斟句酌地慢慢说道,“你要说是身材好,长得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我们大学里面,倒是不少。她们这些人,也有出来做专职模特的,也有做兼职模特的。有些人好像是收入还可以,还不错。但是,大多数人,也就是--一般而已。还有,甚至还有被人骗了的现象。我们这个,也不是专业的模特公司,更不是专业的,长期的模特需求,对不?如果就是偶尔几次的拍摄,我个人感觉,找她们也许可以考虑。” 麦瑞点了点头,“还行,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也有一定的可操作性。可以考虑。” 翠文立刻高兴起来,笑眯眯地说道,“那行,有机会我帮你问一下。” 麦瑞摆了摆手,“牵涉到金钱和生意的事情,你一个学生,而非专业人士,最好不要插手,免得操作不好,引起麻烦。这个问题简单,我们的模特需求,大部分在于公益事业领域,很少会出现在商品推广领域。所以,这个事情,我会通过邹柏青和康丽丽他们,从北京商会和北京青年联合会那边入手。公开阳光的操作规程,有利于杜绝一些不好的东西掺杂进来,也有利于大学生业余模特的人身安全,对吧?” 翠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你相比,我们就好像是一些弱智人群似的。” 麦瑞不怀好意地笑了笑,下巴冲着崔英男和卢晓华扬了扬,“古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可是有拉人下水的嫌疑。很多人会感觉很无辜的奥!” 卢晓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翻着白眼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弱智,就你一个人聪明,这总行了吧?你聪明,你高尚,你是当代的佛祖再世!”说着,拉着崔英男和张涵鱼,回头又看着翠文说道,“我们走,别把人聪明人给带到弱智者的沟里,连累了人家。” 363 败家娘们 卢晓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翻着白眼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弱智,就你一个人聪明,这总行了吧?你聪明,你高尚,你是当代的佛祖再世!”说着,拉着崔英男和张涵鱼,回头又看着翠文说道,“我们走,别把人聪明人给带到弱智者的沟里,连累了人家。” 张涵鱼一脸坏笑的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走吧,别跟人聪明人在一起,没得让人感觉掉价。走走走,古董,我们走。”四个人拉拉扯扯地走了开去。 麦瑞自嘲地笑了笑,一转身,正好跟崔英男的几个保镖撞了个对眼。这些保镖虽然都是戴着看不出眼神的大墨镜,可是,那一脸憋出内伤的面部表情,却足以展示其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麦瑞笑了笑,脸皮厚得一点儿尴尬之意都没有,就在他们众目睽睽的注视之下,洋洋洒洒地走了开去。 翠文换了九分铅笔裤,换下来的苏格兰风情裙就提在手里,加上卢晓华的裙子,一起提留着。张涵鱼说是让她放到储物柜里,翠文就说,反正就这么两件衣服,提着也不重,我就提着吧。这件裙子挺好的别给放在储物柜里,再弄出皱褶来,那就不好看了。 卢晓华几次想说,既然你那么喜欢,那就送给你吧,可是,又怕小姑娘面子上挂不住,因此,只好把话藏在心里,忍着不说。 麦瑞如此大手大脚的花钱,对于她们几个也是深有影响。本来,卢晓华把麦瑞的购物礼单交给超市店长之后,就没打算购物的。他们就是想随便逛逛,活动一下身子骨,权当健身运动了。可是,自打张涵鱼跟麦瑞两个开启了这个购物的先河,几个人便有些刹不住车的趋势了。 离开单反相机的购物区之后,她们几个晃晃荡荡,逛到了家电音响区域。也算是巧合之极,人家家电音响区域正在那儿搞活动,推销德国森海塞尔的顶级音响和拾音设备。一个满脸沧桑之色的老歌手,一个人坐在演示台的位置,声音低沉暗哑地唱着歌儿。四下里周边位置,围了几个逛商场的顾客。歌手音质不错,唱功也好。因为是在商场里面,公众场合,因此,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可是,声音越低,倒越是显示出了顶级音响设备的高妙。他的几乎是压到最低的一些音符,通过那些拾音设备,也能够清晰地传递到人们耳朵之中---甚至是心灵深处。 崔英男跟卢晓华都比较喜欢音乐,因此,听到如此穿透人心灵魂的音乐之声,便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张涵鱼跟古翠文两个,虽然不像她们两个那么痴迷音乐,但是,多少也是喜欢一点儿的。尤其是,难得一次,能够听到一个现场版本的音乐人,面对面地这样唱着歌儿。 第一支歌儿听完的时候,翠文趴在张涵鱼耳边悄声说了句,“这个音乐挺感人的。” 张涵鱼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人家这是做广告呢。” 翠文楞了一下,接着说道,“广告也能够做得这么艺术啊?” 张涵鱼点着头说道,“这有什么啊-那个,之前我们在内蒙古大草原拍摄的音乐mv,那个音乐效果,也不次于他们的。这个东西---艺术这东西,本身就很有感染力,何况还有这么好的,世界顶级的音响设备。” 翠文羡慕地说道,“要是我们唱歌,也能有这么一套设备就好了。” 张涵鱼连忙说道,“嘘!你小声点儿吧!别给她们几个听见了,又该掏钱买了。这些大爷,也真是的,这么贵的东西,眼睛都不眨,就那么掏钱买了下来。这个,够我们吃多少顿饭啊?真是败家娘们,糟蹋钱!” 翠文悄声附和,“可不是嘛--我看了,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吓死人了呢!” 好在麦瑞不知道去哪儿了,没有跟着过来,否则的话,真不敢保证,她会不会也过来买一套这个音响设备。 几个人听了一会儿音乐,人家唱歌的老歌手站起来道了谢,说是午饭时间到了,自己需要下班了,然后就走了。崔英男几个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三十了,也是到了正常的午餐时间了。她刚要开口,跟卢晓华她们商量吃饭的事情,麦瑞的电话便来了。“嗨,各位购物达人,你们要不要吃饭啊?” 崔英男先是捂着手机跟她们几个笑着示意了一下,然后回道,“麦瑞,你在餐厅?” 电话里的麦瑞咦了一声,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 崔英男不想杵她霉头,就笑着说道,“直觉啊-你来电话的时候,我们这儿正咕噜噜的,刚刚开启抗议模式呢。”好像是给她的话下个注脚似的,张涵鱼那儿吞了口口水。 麦瑞轻轻哼了一声,随即道,“大中午的,餐厅里人很多,赶快上来吧,早些吃完了,给别人倒地方。这儿就我一个占座的---人家看着我,就跟看黑社会老大似的。” 崔英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三分钟之内,我们上去。” 张涵鱼看着她收了线,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崔英男笑着说道,“中午时间,超市餐饮区域人满为患,这个家伙在那儿占座,被人---人家看着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黑社会老大。” 几个人闻言大笑,这个尴尬之极的场景,稍微脑补一下,就可以想见其尴尬之处。都什么年代了,这还有占座的人。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啊! 卢晓华挥了挥手,“那我们赶紧上去吧,万一谁看着她不爽,真的打电话报警---” 张涵鱼切了一声,“什么呀,谁那么无聊?再说了,麦瑞还怕这个啊?” 崔英男摇着头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超市里的餐饮区,这会儿是座位最紧张的时间段。保不齐,再有那个脾气不好的二愣子,真的跟麦瑞起了争执,那就不好了。” 张涵鱼急道,“那你们还在这儿啰嗦什么呀?走吧,赶快上去!古董,我们先去。”说着,扯着翠文就往电动扶梯上跑去。 卢晓华看了看她们两个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这家伙,疯起来,就没有了淑女风度。可惜了的!”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率性而本真,较之于淑女风度,我还是喜欢前者---不过,萝卜白菜,各有所爱;梅花牡丹,各具风采。晓华妹子这样沉稳慎重,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姿态,我也是---很欣赏的。” 卢晓华往身后看了一眼,看着保镖们离得还远,这才笑着说道,“我哪是什么淑女啊。那个,其实,我也挺喜欢这么无拘无束,自由洒脱的--” 崔英男理解的点点头,“为了陪我,所以,你不能跟着她们一起上去,对吧?那行,我们也上去吧。我们这么一大堆人,一个个又都戴着太阳镜,别真的给人当作黑社会,那就出大笑话了。” 卢晓华噗地一笑,“什么呀!哪至于这个样子。现在的社会,人们的思想认识,那可不是前些年。不要说我们就是戴着个太阳镜,你就算是满身刺青,也没人会大惊小怪的了。不像是前些年,你就是弄个简简单单的文身,也会被人当作不入流的坏人,或者是犯罪嫌疑人。人类社会的发展就是这样,越是贫穷落后的社会,人的思想观念以及,社会包容心也越是欠缺。而只有社会经济发展好了,人民的生活衣食无忧了,人的思想观念,以及人们的胸怀气度,以及人们的包容理解另类行为的心怀,才会足够的宽宏。” 364 买块豆腐撞死去 崔英男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是啊,这些事情,其实在哪个国家,都是曾经有过的。我们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所遇到的社会青年问题,以及,诸如纹身刺青,和非主流青年问题,也曾经在上个世界六十年代的美国社会出现过。很多人根据这个,就枉然断言,说是美国完了,美国社会出现了末日衰亡的特征。可是,事实上,确实恰恰相反。精神上的迷茫,甚至是堕落,往往是一个旧时代终结,新时代开启的标志。而后来的历史发展也证明,那个时代,不过是美国社会凤凰涅槃之前的浴火自焚而已。同样的问题,当时,我们国家当时所出现的一些社会问题,也被西方社会的一些专家学者,认定为是我们中国衰亡,混乱,乃至于崩溃的前兆。可是,后来的结果,却是让那些所谓的社会学专家大跌眼镜。中国不仅没有从此走向衰亡而崩溃,却反而像是,像是一场森林大火之后的土地,一场春雨之后,反而迎来了万物复苏的蓬勃生机。” 卢晓华赞赏地拍着手,满脸的喜悦之情,就好像是知己难得,相见恨晚似的看着崔英男,“是啊,很多东西,如果仅仅只看表面现象的话,恐怕是很难得到科学而准确的结论的。最近这些年来,我们国家承接了世界上几乎百分之九十的电子和化学垃圾,也承接了几乎占全球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传销,电信诈骗,金融欺诈等问题。基于这些领域的担忧和恐惧,我们的家人,我们的亲朋好友,对于我所筹划的蔬菜生意证券化,以及,利用金融资本运作的方式,转型升级,进入高端工业制造领域,他们都是持怀疑态度的。只有我一个人坚持这些,坚持走这条道路。我曾经跟他们解释过,美国,英国,乃至于荷兰,他们这些国家,他们最初开启现代社会金融体系之初,比我们现在更混乱,更无序;但是,时至今日,他们还不是同样走上了规范有序的成功道路?凡事不应该因噎废食,更不应该望艰险困难而却步。困难和危险无处不在,但是,我们却不应该为此而停下我们前进的步伐,你说是吗,英男姐?” 崔英男还没回答,麦瑞已经拍着手站了起来,“说得不错哎!来来来,坐过来,接着说,我们大家一起来聆听示下,聆听一下日月神教两位美女教主的金玉之言。”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顺着她拉开的座位坐了下去。当然,坐下之后,还是跟崔英男一样,客气地说了声谢谢。 张涵鱼笑嘻嘻地给她们倒水,殷勤备至地递过来,“芦花姐,你这些精彩之极的演说,要是不能够留下来,传承千年的话,那真是可惜了得。你知道吗?就算是我们老一辈的社会思想大师,那个老孟孔庄听了你这话的话,都会忍不住,翘一翘大拇指的。” 卢晓华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心有警戒之意地警告道,“臭黄花,我可是有言在先,不许你记录我的言语行为的!你要是敢不守诺言,我就跟周芷若似的,在你头---在你肩头上抓出五个血窟窿!”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翻着白眼说道,“这么凶啊!不是跟你商量的嘛。” 卢晓华低下了头,哼了一声,“没得商量!我这种文化素质,思想境界都不高的人,哪有什么资格立德立言?你要是真的有这个想法的话,那就找英男姐和麦瑞好了。人家那才是真正的社会思想家。我呀,我连给人当学生都不配呢!” 此言一出,崔英男立刻一脸惶恐不安的拱手求饶,表示谦逊。麦瑞却是大言不惭的,大刺刺地安坐不动,浑然不以为意,好像是对于卢晓华的褒奖和尊崇,感觉当仁不让,问心无愧似的。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低声嘟哝,“脸皮真厚,厚逾万里长城。” 麦瑞顺着桌子底下,踹了一下她的脚底,脸色冰冷地问道,“你说什么?” 张涵鱼连忙满脸堆笑地说道,“我说你两位要是开坛授课的话,我们愿意做第一批小白鼠---不对,那个,我们愿意成为你们的第一代开山大弟子。” 麦瑞嗤了一声,满脸的轻蔑和看不起的味道,“就你啊?一脸叛徒浦志高的相。人家逍遥派老掌门无崖子老先生可是说过,收了你这等不肖的徒儿,那还不如自己买块豆腐撞死去。” 张涵鱼脸色一灰,“人无崖子未必会这么说,可是,那个金庸老先生要是听你这么说的话,估计他老人家先得买块豆腐自己撞死去。” 麦瑞听她这么一说,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低了低头,语气平淡地说道,“我只是无意中,听我们一些同事谈论提及过,并没有读过原著。所以,也许,可能,会有些不够准确。不过,意思差不多,对吧?” 张涵鱼一脸的悲催之意,“什么叫差不多?差了有十万八千里!人家那个无崖子的师弟师妹,徒子徒孙,个个温良恭俭让,堪称一代弟子之师表。得,让你这么给人以胡乱演绎,全都成了反面的社会典型了。” 麦瑞愣了一下,抬起头来,不是很确定地扫了一眼她们几个,“是吗?不是吧?” 张涵鱼信誓旦旦地一副认真样子,“怎么不是啊?难道我还能忽悠你啊?” 麦瑞摇了摇头,眯着眼盯着她,满眼狐疑地说道,“那可不一定。” 张涵鱼摆着手,不屑地说道,“那你就是无中生有,杯弓蛇影了。不相信人,只能说是你自己的问题,对吧?证明不了别人对你是否欺瞒,对吧?” 麦瑞扯过面巾纸,姿态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点着头表示认可,“倒也是。” 张涵鱼得意起来,一副得胜回朝,马放南山的节奏,轻轻地点着头,哼着小曲。可是,没等她高兴一会儿,麦瑞就紧跟着问道,“就算是你说得不错,那个,那个丁春秋,丁春秋是怎么回事儿?” 张涵鱼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她木头人似的,眼神呆滞,望向麦瑞,“你,你,你不是没读过人家原著吗?” 麦瑞轻轻哼了一声,随意的轻松态度,淡淡地说道,“就算是我没读过原著,是吧?难道你以为就可以糊弄得了我?丁春秋乃是天龙八部里面,写得最为传神的一个反面人物。我那同事既然是天龙八部的铁杆粉丝,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人物遗漏过去?是你傻呢,还是我傻?还是你当我傻?” 张涵鱼一口气刚刚顺过来,摇着头说道,“不是,你一天到晚那么忙,对吧?人家同事之间,随便八卦一下,你也能记得那么清楚?你没事吧?” 麦瑞哼了一声,“别忘记了,我是一个律师!对于一个好的律师来说,只要是他认为必要的,有用的任何信息,他都会牢牢地记在心里,甚至是做一个备忘录。” 张涵鱼满脸惊悚恐惧地身子往后缩了缩,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还算是人吗?你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魔鬼再世。累不累啊你!我逛个街都累得慌呢,你倒好---是不是,你那个大脑,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在那儿时刻不停地运转,一点儿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麦瑞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习惯了吧。对了,逛街很累吗?” 张涵鱼立刻乔装乔致地哼哼起来,“哎呀,可不是嘛,累得我们几个腰酸脖子痛,脚脖子酸得,都快走不动了呢。” 365 Spa水疗 张涵鱼立刻乔装乔致地哼哼起来,“哎呀,可不是嘛,累得我们几个腰酸脖子痛,脚脖子酸得,都快走不动了呢。” 麦瑞歪头朝她脚下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说道,“貌似没人穿高跟鞋吧?” 张涵鱼嘶啦嘶啦地吸着冷气,认真地说道,“幸亏我们都不是高跟鞋一族,否则的话,这一上午的街逛下来,那就可以直接送医院,直接打石膏去了。哦,不对,直接送福利院,残疾人医疗康复中心,去做顶级护理去了。” 麦瑞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大惊小怪,危言耸听。有那么夸张吗?” 张涵鱼连忙说道,“有啊,这个必须有!那个,不信你看,我这脚脖子都肿了!” 麦瑞把眼一瞪,“吃饭呢!摆你的臭脚干嘛?剁下来红烧?” 张涵鱼讪讪地把脚收回去,腆着脸说道,“我那不是希望用事实说服你吗,对吧?” 麦瑞挥了挥手,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好了,不用那么多的前文铺垫,营造环境,有什么话,直截了当,简单干脆,说吧!” 张涵鱼捂着嘴咳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吃过了饭,我们干嘛去啊?” 麦瑞放下筷子,拿着面巾纸擦手,“说吧,又要干嘛去?” 张涵鱼左右看了看崔英男几个,然后说道,“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唱歌去吧?刚刚在下面,看着人家电音响区域的人唱歌,有点儿喉咙痒痒了。” 麦瑞切了一声,鄙夷地说道,“还作家呢!用词不当!应该说是心痒痒了吧?” 张涵鱼赶紧屁颠屁颠地点头,“就是就是,还是人龙大博士学问高深,言辞准确,一语中的。我们呀,我们就是些学前班级别的小学生---” 麦瑞横了她一眼,“守着这么多人呢,你这马屁功夫,拍得不是时候。” 张涵鱼的脸皮厚度跟麦瑞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让,差不了很多。听着麦瑞如此的冷嘲热讽,无情打击,小丫头愣是一点儿生气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她假装没听见麦瑞的讥讽之言,眼神殷殷地看着麦瑞,哀声求肯,“麦瑞,咱们就去玩一会儿,好不好嘛?” 麦瑞把脸一板,寒着脸说道,“不行!不去!” 张涵鱼立刻收起了笑脸,嘴巴嘟得可以挂起酱油瓶,“不去就不去,这么凶干嘛?”说着,伸手捏了捏盘子里的热水绰青椒,然后又抹了抹眼角。再然后,这家伙的眼中就开始美目含珠泪,盈盈欲泣,一脸哀怨之态了。 麦瑞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她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淡淡地说道,“一会儿我们吃了饭---刚刚吃过饭,需要想办法,那个,消化一下,对吧?预防小肚腩。” 张涵鱼连忙擦了擦眼睛,接了一句,“那个,唱歌不就是最好的消解方式吗?” 麦瑞摇了摇头,“或许,还有比唱歌更好的选择-比如,我们去做spa,水疗。怎么样啊,有兴趣吗?” 张涵鱼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急急忙忙地回道,“当然有了,当然有了!”她忽然响起了什么似的,慢慢坐下来,然后看着崔英男几个说道,“就是---太贵了吧?” 麦瑞轻笑一声,然后下巴一扬,冲着崔英男示意了一下,“你那位---你这个亲姐姐有会员卡的,不用你花钱。对了,如果真是你亲姐姐,以后啊,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拿着她的会员卡去消费。反正这个会员卡都是终生免费使用,不用白不用,用了也白用。” 张涵鱼转过头,泪眼盈盈地看着崔英男,高兴地问道,“是吗,英男姐?” 崔英男看着她眼角的泪水,一边忍着笑,一边把面巾纸递过去,“是啊,没错。” 张涵鱼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低声说道,“真的啊,我还以为麦瑞忽悠我呢。” 翠文俏皮地笑了笑,揶揄地看着她说道,“鱼儿姐姐,就算是英男姐把你当作亲妹妹,你也不用感动成这个样子吧?你这怎么还哭了呢?” 张涵鱼脸上腾地红了,她拿着面巾纸,遮着眼睛,嘴里却不愿意承认地说道,“谁哭了啊?我那是,我那是吹了风,一粒沙子吹进了眼睛里。” 翠文哦了一声,然后不依不饶地问道,“哎哟,鱼儿姐姐,真新鲜嫩,人家空调里面,还能吹出沙子来,今儿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张涵鱼啐了她一口,煮熟的鸭子似的,心软嘴硬地说道,“空调里面怎么就不能吹出沙子来啊?他们家的空调,好久没有清洗了,你不知道吗?” 翠文嘻嘻笑着,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先前你又没告诉我。” 张涵鱼哼了一声,低下头去,自顾擦拭眼角的泪水,不再搭理她。 翠文却不知道今儿是怎么了,竟然不依不饶的,非得跟她过不去。“鱼儿姐姐,我听说,人家那个拍摄电影电视剧的时候,一般都是使用甘油的,咋个,怎么到了你这儿,反而换了小辣椒了呢?你这算是创新发明---哎哟,救命啊!”说着,跳起来就跑。 张涵鱼一手拿着纸巾遮着眼睛,一手挥舞着,就好像是钟馗捉鬼似的,跟在后面追了过去。 崔英男笑着摇了摇头,“年轻人啊,就是精力过剩,活力无限---” 麦瑞不悦地横了她一眼,“什么意思?说得好像我们都是七老八十似的。”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有感而发而已。我们也去洗个手,好吗?” 五个人里,麦瑞跟崔英男是每周定时来做水疗的,卢晓华做的次数少一些,但也几乎是每个月至少做一次。张涵鱼则是很少做的,不是因为喜欢还是不喜欢,而是,这个小财迷,小老抠儿,总是舍不得花钱。拿到稿费的时候,她会忘乎所以地跑出来消费一次。可是,等到钱到了手里,进了她的银行账户,这个家伙,那就再也舍不得拿出来,大手大脚地花钱了。这五个人里面,也只有翠文一个,没有做过,从来都没有做过水疗。 一进门,张涵鱼先是悄悄给麦瑞和崔英男使了个眼色,崔英男一向跟她默契于心,一见她的眼色,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麦瑞心思机敏缜密,就算是张涵鱼不来提醒,她也早已心里有数。“崔英男跟我,都是这儿的老主顾,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你们仨,都是第一次做水疗,是吧?所以,为了安全健康起见,你们先去医疗卫生室那边,做一个简单的身体测试。这个水疗,是需要根据人的身体素质,选择理疗方案的。听懂了?” 张涵鱼跟卢晓华会心地看着她,点着头回答,“懂了,放心吧你。”说完,张涵鱼拉着翠文,三个人就往另一边走去。 翠文没有做过水疗,因此,对于麦瑞的话,简直就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怎么还要做身体测试啊?不就是一个高端洗浴嘛?” 张涵鱼笑着说道,“水疗水疗,借助于水的环境,对人进行健康理疗。要是洗个澡,那还用什么身体测试啊,直接找个帅哥来搓背得了。” 翠文啊了一声,脸上登时红了,“这儿还有异性按摩啊?” 张涵鱼笑着说道,“那当然啊!这么高端的私人会所,什么样的个性化服务没有啊。怎么样,待会儿给你选择一个大叔级别的按摩技师,还是选择一个嫩嫩的小鲜肉?” 翠文赶紧挣脱她的拉扯,满脸晕红地低声说道,“那你们洗吧,我不洗了。” 366 睡美人 张涵鱼赶紧把她拉回来,“别呀,来都来了,这怎么说不洗就不洗了呢?赶快点儿吧,不花钱的高级生活享受,不洗白不洗,洗了也白洗。” 翠文红着脸往后挣扎着,满脸胀红,“不不不,我不洗了,你们洗吧。我到外面等着你们。那个,我先出去啊。” 卢晓华一看这孩子认真了,连忙打了张涵鱼一巴掌,然后拉着翠文说道,“翠文妹子,你别听鱼儿胡说八道。说什么呢,臭鱼儿,你就会捣乱是不是?” 张涵鱼一脸认真地说道,“什么捣乱啊!那你说,有没有异性按摩这回事儿?” 卢晓华哼了一声,漫不在意地说道,“异性按摩怎么了啊?男人按摩,就是比女人好。身体健壮,手里头也有劲儿----哎哎哎,你干嘛呢,翠文!” 翠文使劲儿挣扎着,面红耳赤地说道,“那个,晓华姐姐,我真的不洗了。那个,不行---我可不要什么异性按摩。你们去洗吧,我等在外面好了。” 卢晓华这才回过味来,她看了看翠文,然后再看看张涵鱼。张涵鱼一脸促狭捉弄的微笑着。卢晓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甩手给了她一记铁砂掌。 “翠文,鱼儿姐姐忽悠你呢!什么异性按摩啊,那都是她吓唬你的!” 翠文摇着头,一脸的迷茫和怀疑,好像是根本不相信她所说的话,“不是,刚才,那你也说过,说是这儿有---你还说,那个,男人比女人有劲儿---对吧?” 卢晓华笑着打了自己一下,“你瞧瞧,我自己先糊涂了啊。是这样的,翠文妹子,人家这儿的水疗会所呢,里面有专业的,怀揣医生执业资格证书的专职医生,专门给前来理疗的人们,做那个医疗和理疗服务。当然,主要是针对我们女性的理疗服务。哪方面的理疗服务呢?你也知道,我们职业女性,尤其是白领阶层和金领阶层的职业女性,几乎都是穿高跟鞋,对吧?而对于穿高跟鞋的女士们来说,赢得了身材高挑秀丽这一美好形象的同时,很多人也会因此而受到高跟鞋的伤害。比如,脚趾变形.弯曲.扭伤等。这些医生,或者是执业医师,主要是做病理性康复治疗的,不是鱼儿---坏死了!” 张涵鱼一脸坏笑地说道,“神马呀,芦花姐,你这就是无知了好不好?人家过去包小脚那会儿,就算是自己的情人丈夫,都不让看脚的。这个,女人的小脚啊,那才是天底下第一要紧的关键部位,任谁都不可以看的,对不对?” 翠文白了她一眼,不高兴地说道,“你就会这样胡说八道,没点儿正形!能不能把你这份小聪明用在正道上啊!你也替麦瑞和晓华姐分担一下,分分忧,解解愁。一天到晚,乱七八糟,聪明劲儿都浪费了!”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她们两个是压在我头顶的三座大山,我凭什么帮助她们?让她们倒出功夫来修理我啊?要帮我也是帮英男姐--那是我亲姐。” 卢晓华不屑地白了她一眼,轻蔑地说道,“人英男姐手里的专业管理人团队,光是博士博士后,那就接近一百人,人家还用你来帮忙啊?你别越帮越忙就行了。倒是麦瑞这儿,那么缺人手,你该努力一下,多出一点儿力气才是。你没看见,你一说什么单反相机,人家二话不说,掏钱就给你买了。” 张涵鱼有些理屈词穷,撅着嘴,有些不甘心地说道,“可是,我想要买部车玩玩,她为什么死活不同意啊?我花自己的钱,又不花她的!” 卢晓华还没说话,翠文就给她怼上了,“就你?你还开车呢,你别把车送回钢铁厂回炉重造就不错了!人麦瑞这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从源头上杜绝你这个红粉马路杀手的降临人间!你就老老实实的,做你的宅女神,跟你的大作家吧,别出来祸国殃民了。” 张涵鱼掉手过来要打,被卢晓华挡住了,“还闹!你不洗了啊?再等一会儿不过去,小心麦瑞过来踹你!就是天生挨揍的家伙!” 张涵鱼哼了一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过翠文,领先走进了医护室。 其实,说是三个人一起过来检查,不过是出于维护翠文的脸面而已。进了里面,也就是翠文一个人走完了全部的体检程序。而张涵鱼跟卢晓华,则只是象征性地走了个过场。因为两个人嘱咐过了医生,所以,翠文也没看出什么猫腻。 她们三个去到理疗室的时候,麦瑞跟崔英男已经泡了一轮玫瑰红酒spa,正趴在那儿,接受按摩技师的按摩理疗服务。也许是等的时间太久了,两个人都已经睡着了。 她们几个还是第一次看见没穿衣服的麦瑞---当然,仅仅限于脚踝以下部位,以及脖颈之处。当然,即使是单单只看这两个部位,也可以看得出,麦瑞的肌肤很好,很细腻,也很健康。不是很白,但也不黑,算是那种比较健康的皮肤吧。脚部的形状也还可以,挺好看,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身上如何。 三个人在理疗技师的指导下,先是冲了个淋浴,冲洗干净身上的汗液和污垢。接下来,她们分别进入三个浸满玫瑰花瓣的大木桶里,开始玫瑰葡萄酒之浴。 看着麦瑞跟崔英男两个美梦正酣,三个人也知趣的选择了保持沉默。 本来嘛,她们这些人,都有午后休息和小憩的生活习惯。这一会儿,受着那两位酣睡的影响,坐在木桶里的三位美人鱼都是昏昏欲睡。 也许是人家技师看出了她们的半睡半醒状态,不想让她们由漂浮在水面上的美人鱼,变成沉到水底的美人鱼,所以,及时地唤醒了她们,把她们请到了按摩床上。 温暖舒适,温度适宜的室内环境,舒缓轻松的轻音乐,加上按摩技师恰到好处地推拿按摩,三个迟到的美人鱼,很快就变成跟那两位同样的睡美人。 五位身材高大健壮的美女按摩技师,一边卖力地做着手里的工作,一边耳语似的悄声交流。交流沟通的内容,无非就是现代生活,现代社会,工作压力也大,生活压力也大。你看看,这几位来做理疗的,没多大一会儿,便都睡了过去。唉--不容易啊! 其实她们却不知道,生活和工作的压力大小,跟这几位的睡眠,几乎是没什么必然联系的。人家之所以很快睡了过去,只是一种日常生活习惯而已。因为每天都是吃过午饭半小时以后便要小憩一会儿睡个午觉,到最后,习惯成自然,倒成了一种自然的生物钟模式。 做完spa,天堂谷的五位美女杀手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一个个精神焕发,斗志昂扬。这会儿,如果说是一声令下,直接拉到战争前线,估计最少也可以秒杀对方十万大军。当然,更有验证其魅力的地方,应该还是午门问斩的刑场。这家伙,一个个如花似玉,如花美眷似的,那要是拉到刑场之上,开刀问斩,估计都不用自己喊冤,围观的群众和监斩的官员们,就会受不了眼前的诱惑,而选择网开一面,甚至于私下卖放了。 当然,这都是历史穿越之后的故事情节。在这几位美女杀手穿越之前,还没有,还不至于出现如上故事情节。现在我们所能看到的,仅仅是人家spa水疗会所里面的按摩技师们,那一脸羡慕嫉妒恨的神态表情。 367 出卖色相 对于别人惊艳羡慕的神态表情,麦瑞跟崔英男都是简单地面带微笑,颔首微一致意,便宛若惊鸿掠影一般,绝情而去。卢晓华菜贩子出身,已经习惯了利用个人的魅力,来转化为更为有效的社会资源,或者是价值。因此,对于别人欣赏.艳羡.赞美的神态表情,她一向都是会做出最恰当的回应。先是微含羞涩之意地回避一下人家的火热目光,然后抬眼表示一下理解和感谢,最后,走开几步之后,再来一个回眸一笑---谁说老实孩子没有心机的?这个外表老实,内心城府的坏孩子,就凭这一羞.二谢.三回眸的必杀绝技,不知道比别人家的蔬菜摊位,多卖了多少蔬菜瓜果呢。 所以说,有时候,就算是天赋异禀,身怀绝世之美貌,那也得需要善于运用,否则的话,不过是一个傻白甜的绣花枕头而已。而绣花枕头,没有一个锦绣胸怀,七窍玲珑心的话,就算是人家都是怜香惜玉之人,总也会有厌倦的那一刻。即使是你最爱的人,甚至于是最爱你的人。内涵的吸引力,虽然不如外在美貌的诱惑来得快,但却更持久,更有长久性的黏合力。 相比较而言,张涵鱼跟翠文两个,就属于那种不太善于利用自己身材和相貌的小傻瓜了。别人火辣辣的目光一投过来,这俩家伙立刻就像是猴子踩上烧红的铁板,亡命似的,红着脸,低着头,扭扭捏捏的,飞速而去。 因为有保镖开车,她们几个都坐在了同一辆保姆车里。崔英男的另外几个保镖,则开着崔英男的商务大奔,跟在后面。 刚刚做完spa的五个人,为了保持身上和脸部的水分,都包裹得很严实,就像是阿拉伯妇女似的,给人一种---很另类的感觉。 张涵鱼一上车,看着她们几个的形象,再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形象,便不由得咯咯乱笑。她笑起来总是浑身哆嗦,肉肉的小身段,就跟花枝乱颤似的抖动着。 麦瑞刚刚做完spa,心情大好之际,也没去理会她的得瑟。卢晓华跟翠文两个孩子,一向就是打心眼里有点儿怵麦瑞,只要是麦瑞在场,两个人都是尽量的能不出头,便不出头,尽量避免给她找到虐杀自己的机会。最近一段时间里,虽然麦瑞的打打杀杀习惯收敛了不少,可是,老虎虽逝,虎威犹存,因此,她们两个还是小心谨慎依旧。 崔英男对于麦瑞的态度最是平和,既不招惹,也不惧怕,更不挑衅。也许,正像是她自己所说的,在她的眼里,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会是她的对手,或者是敌人。 眼见得张涵鱼笑起来没个完,大家也都不理会她,好像是故意给她难堪似的,崔英男便有些不忍心,“鱼儿,吃了喜饽饽了啊?这么高兴?” 张涵鱼收敛了一下,笑嘻嘻地说道,“英男姐,你看看,你看看,看看我们几个,像不像那个虔诚的穆斯林妇女啊?” 崔英男回眸看了一下,倒也确实有些穆斯林的味道。她拉开遮在脸上的真丝面纱,微含笑意地摇头,“就这儿?你还能笑了一路啊?奥---还没一路。” 张涵鱼斤了斤鼻子,然后悄悄地问崔英男,“英男姐,说到这个穆斯林,我倒是想起一些事情来。那个,你们在美国的时候,这个,这个宗教信仰---” 麦瑞闭着眼睛,语气平淡地插了一句,“你又想问什么?想知道些什么?” 张涵鱼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缩了缩身子,“也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随意聊聊,了解一下那边的风土人情。职业习惯而已,没什么的。” 麦瑞哦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道,“了解一些民俗风情,或者是一些民间习俗,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无论是那个国家,那个地区,一般来说,宗教也好,意识形态也好,民族生活习惯也好,都是比较敏感,比较有争议的话题和领域。崔英男身份地位跟普通人不一样,对于这些问题,不管是公开场合,还是私底下,都是不方便说出自己的理解和看法的。也不光是她,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这都是一个禁区,一个不应该随意踏入的禁区。以后别提这个,也别想这些东西。” 她平常时间,不管是疾言厉色,还是言笑殷殷,张涵鱼都敢跟她对着干,跟她犟嘴,耍横,耍无赖。可是,这一次,麦瑞很难得的一次平心静气,娓娓道来的说下来,张涵鱼竟然悄悄的,一个字也没敢反驳,就只是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崔英男也没法接口,更没法安抚张涵鱼,只能是伸手拍了拍她。 麦瑞见她没有反驳,没有犟嘴,心情立刻大好。她悄悄咧了咧嘴,没人看见的状态下,露出一丝笑意。“不过,美国和加拿大,这些北美地区的自然风貌,尤其是一些原生态的地理地貌,保持的非常不错。我们现在刚刚回国不久,一切事务和工作,都还没有步入正常发展轨道。这样吧,等我们把一切都弄好了,都处理妥当了,我带你们大家,去周游列国,游览北美大陆去。要说到自然风景方面的旅游,因为绿色植被保护得比较好,北美大陆的自然风光,比我们这边---应该可以说是各揣胜场,别有风味。” 张涵鱼心虚之际,还没缓过来,不敢接话。倒是卢晓华不温不火,不卑不亢地随口问了句,“北美大陆,跟我们欧亚大陆相比,是不是说,地理形势方面,更具有优势呢?同样是东西两侧毗邻海洋,不过,我们这边的地理环境,尤其是气候环境,好像是比人家那边,稍逊一筹,对吧?”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语气平淡地说道,“利弊得失,各有各的优劣之处吧。相比较于北美大陆,我们欧亚大陆的内陆腹地,要么是夏季干旱无雨的绵延沙漠,要么就是冬季西伯利亚地区严酷漫长的冰天雪地。冷热不均,四季分明。不过,欧亚大陆最令人看重---也是为我所最看重的,乃是青藏高原---这里是人类社会,是我们地球的第三极,也是欧亚大陆的最后一块净土。遗憾的是,这里的自然环境,太过恶劣,太不适宜我们人类生存了。北美大陆,气候环境上,还好一些吧。除了夏季的飓风比较可怕,灾害性质比较严重之外,基本上算是最适宜我们人类居住的一块大陆区域。” 卢晓华想了一下,然后又问道,“有时候啊--我也是不经意间听人谈起过。人家说,除了广阔的大陆之外,现有我们人类社会的居住空间。人家说,这个海洋和沙漠,将是我们人类社会下一个,下一个将要拓展的人居环境。对于这个,不知道,不知道你和英男姐怎么看?我只是有点儿兴趣而已,不敢说什么关注。”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身子一动,朝崔英男扬了一下下巴,“关于沙漠改造和开发,关于海洋环境利用和开发,崔英男才是真正---她们公司在这方面有投资,也有研究开发项目。而且,她们的开发项目都是开放式的,对合作者开放的。如果有机会,或者是方便的话,我们可以去了解一下。据我所知,在沙漠改造和开发领域,美国保险投资基金,一向是做得最好的。” 368 团队建设 崔英男谦逊了一下,客气地说道,“也不敢说是最好的,只能说,我们的投资额度比较大而已。要说是最好的,或者是最有效率,投资回报率最高的沙漠改造,还算是国内,国内一些个人做得比较好。之前,我们去鄂尔多斯沙漠考察过,那儿的一位妇女,就做得非常好,非常优秀。如果能够得到政府认可,我们有---合作的想法。” 麦瑞舒了口气,轻声说道,“回去再说吧。我已经安排人出去考察了。” 这一次,轮到崔英男表演友邦惊诧论似的表情了,她抬起眼,一脸疑问和迷茫的看着麦瑞,满腹狐疑地问道,“我们这儿,晓华妹子的绿色蔬菜生意刚刚开始步入正轨,陆前方的那个建筑工业化项目,还没展开,你所说的那个高端机械制造和高端船舶制造,还没开始启动---你这又开始搞什么---会不会,走得太快了啊?我们都是些个人投资,不是专业投资公司的团体行为。这么多的投资项目,有合适的人员管理团队吗?” 麦瑞睁了一下眼睛,认真地跟她对视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也就是人才方面的顾虑,才制约着我们,否则的话---一边做,一边培养吧。只要能够维持足够的资金回流,以及足够的利润率,我们就会做下去。实在不行,你辞了职,过来主持大局呗。” 崔英男打了个冷颤,随即翻了翻白眼,不悦地说道,“你开什么玩笑!我那边,那是一个庞大的管理人团队,能是说辞职就辞职的事情吗?你就别考虑我这边了---实在不行,我们开启招聘模式,招兵买马,建设队伍吧?” 麦瑞摇了摇头,“招兵买马?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一个多领域,大范围的投资项目管理团队,光是团队建设,没有个一两年,也很难磨合---你那个管理人团队,一起步就可以使用吗?这一点儿,我想了很久了,不是最好的办法。” 崔英男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你说得倒也是,团队建设,确实不是朝夕之间,能够完成的事情,更何况,我们是初创事业建设,这方面,尤其困难重重。”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倒是有一个不是很成熟的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行。这个事情,我筹划谋算了好长时间---算是腹稿吧。”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低声说道,“像你这种人,既然能够说出来,那就差不多了。说吧,说出来,我们大家参详一下。对于我们的创业项目,我那边的投资基金,也很感兴趣。如果我们对此进行开放式的运作的话,我们公司那边的管理经验,以及管理人团队,也会对我们有所帮助。另外,国内的很多投资人,或者是投资公司,也在逐步走向成熟。如果我们愿意,能够进行开放式的投资运作,人才方面的压力,会小一些。” 卢晓华等了一下,看着她们两个都不说话了,这才小心翼翼地举手示意了一下。 麦瑞斜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有什么想法,你也说说吧。” 卢晓华捏着拳头,半掩着嘴,字斟句酌地说道,“我也是最近考虑引进投资的事情,才经常翻阅这方面的资料。仅仅是个人看法啊。那个,请问两位,如果引进外部投资以后,新的投资人,或者是新的投资公司,跟我们这些创业者的投资理念,跟我们的运营管理理念,并不一致,有所冲突。还有,如果对方控制了大部分的股权,拥有了绝对的控股权以后;那么,会不会导致我们对于我们的创业项目,失去控制,甚至于,被人震出局外?这些问题,好像是发生过很多,而且,事情的结局,都不是太好。” 麦瑞冲着崔英男扬了一下下巴,示意崔英男予以解读。崔英男点了点头,然后斟酌着说道,“晓华妹子所虑极是,也是所有创业的朋友们,在引进外部资金的同时,必须考虑的事情。这样啊,我不知道,之前麦瑞给你所做的这个投资项目,你们能够看懂多少。我们知道,国内的很多企业或者公司,上市的时候,并不是拿出整个公司的业务组成部分,拿出来上市的,对吧?很多企业和公司,只是拿出来一部分的业务或者是公司的一部分,作为独立财务结算单位,进行上市融资。这么做的好处是,一旦出现你所说的那种情况,我们所损失的,也只是一部分的事业,我们创业项目的一部分。我们留下一部分,一个最基础的部分,那就仍然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对于你的绿色蔬菜配送公司,麦瑞不是给你分别注册成立了两个不同的公司吗?你这两个公司,一个是主打上市道路的,公司运营良好,利润率很高,发展势头也很喜人。但是,这只是一个业务运营公司,只有优良的业务运营渠道,和比较好的营业回报,但是,就跟一些互联网公司一样,没有什么固定资产。另外一个公司,则恰恰相反。另外这个公司,则是拥有几乎你们所有的固定资产,以及物流输送渠道。但是,这个公司,没有太好的利润率,也就是一般性的,能够维持日常运营的普通企业而已。问题的核心就在于这里,对方有资金,有实力,也有人脉,但是,并不是比我们更懂这个蔬菜生意,尤其是不能跟你相比。他们拿到这个项目以后,就算是日后跟我们合作不好,出现你所说的那种,最坏的情况,那也很简单。我们就把我们的人全部撤回来,撤回到我们后面这个公司里来,那就可以了。而按照麦瑞之前的设计,我们前面那个公司的所有业务,都是通过我们后面这一个公司来完成的。就是说,前面的是战斗部队,我们后面的,是负责后勤补给的,甚至是后勤生产的部队。如果对方控制了我们前面那个公司,我们就把所有的业务和人员撤回来就是。反正,所有的合约,都是可以到期终止的。” “接下来,我们所有的创业投资项目,都会采取同样的风险管控机制,都会做好合作失败的后续准备工作。所以,就算是我们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们所损失的,也在我们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内。而只要保住了我们的基础业务部分,我们就会在与投资人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卢晓华歉意地拱了一下手,“抱歉啊两位,那个,我不是太懂,所以,给你们添堵了。其实,英男姐,你不需要跟我解释这么清楚的。你只要说一声,我们会有后续的风险管控手段,那就行了。我也就是听你们说到这儿,随口问了一下。对于这些事情来说,不管是我懂也好,不懂也好,只要我放心交给你们去做了,在我这儿,就已经没有半点儿疑问了。当然,更不会出现什么有所擎肘之类的事情发生。我们家里的人,也都已经多次开会研究过这些事情。我们共同的意见和看法就是,要么干脆不做,要么就完全放手,交给你们去做。所以,以后我的此类问题,就当作是我们的私下里交流聊天,而不是作为你们思考研究的依据。对于我们或者是我的这些疑问,无论你们愿意或者是不愿意,都可以直接选择忽略不计。这也算是我最后的,也是最郑重的声明。” 369 宦官监军 张涵鱼小心翼翼地举了举小爪子,得到麦瑞默许之后,才小小声地问道,“那个,不好意思,我插一句啊。那个,芦花姐,你其实,其实是有监督问责的权利的。” 卢晓华红了一下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我这水平?还监督问责呢,我不出来给人丢人就不错了。那个,监督问责,这也是一门学问,对不对?如果监督问责的人,思想见识和智慧眼光,超过做事的人,那就会起到督促和鞭策的作用,就像是我们的有道名师。可是,如果监督问责的人,水平还不如做事的人,那就会成为制约擎肘,拖后腿的---也就是所谓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古往今来,多少军队的失败,都是源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监军手里。而且,也不仅仅是在军事领域,就是在别的一些领域,恐怕这类事情,也不少见。所以,这种愚蠢的事情,我们直接摒弃就好。” 张涵鱼伸了伸大拇指,由衷地说道,“你这人哪,智商不咋地,脑子也不是很好。不过,就这份心地襟怀,还不得不让人佩服!了不起!这么大的身家,居然能够如此放得下,也就是你,换了别人,我估计,就算不是葛朗台似的,一天二十四小时钉在那儿,也会像你所说的,派上几个宦官监军,过来监督一下。你们家的人,也是挺有胆量,挺有魄力的。我现在才算是懂了:就算是有钱人都是傻子,都是不学无术的土老帽;可是,你们这些土老帽的心地之宽,胸怀之广,那却是真的让我这样的聪明人,望而兴叹,自愧不如。芦花姐,给你跪了!”说着,双手大拇指一起弯了下来。 卢晓华翻着白眼,挥了挥手,“算了吧,你这三跪九叩的大礼,我可受不起。你这又是捧又是损,又是打又是拉的,好人坏人,全都你一个人做了。我们呀,搁外面,就是人麦瑞和英男姐的忠实粉丝,搁家里,就是自家姐妹。你呀,你这画风---还是麦瑞比较适合。姐姐我胆小福薄,受不起,省了吧!” 翠文笑嘻嘻地说道,“晓华姐姐,你最近的语言水平,大有突飞猛进之势啊!” 张涵鱼连忙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得意洋洋地说道,“那还不是跟我斗嘴斗出来的啊?我就是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功勋卓著之人。” 大家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路春风,一路欢歌笑语,不知不觉之间,便回到了天堂谷社区。 不过,走到社区大门口的时候,他们却被拦住了。车内的五位美女杀手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车窗的遮阳防弹贴膜,又影响了她们对外观察的视野,因此,无奈之下,只有求助于开车的保镖。崔英男的保镖伊萨好像是也没反应过来,正在一脸紧张地往外看着,没有理会她们大家的问题。 我们小说开头出现的那位高大帅气的保安,殷勤备至地跑上前来,先是跟开车的保镖伊萨打了个敬礼,然后这才解释道,“这位老板,按照公安消防部门的要求和安排,我们天堂谷社区,今天下午一点至七点,要搞战争状态下的消防动员演戏。按照演习指挥部的命令,咱们小区内部的车辆,暂时不允许直接开入地下车库,要停在地面广场的指定位置。另外,你们各位--车上的乘客,也要下车,按照指定路线,步行进入小区广场。对于我们的上述要求,如果各位认为不合适的,可以考虑先去暂住酒店。给你们各位添麻烦了,非常对不起,抱歉。” 伊萨耐心听完,然后顺着车内的后视镜,看着崔英男问道,“崔总,怎么办?” 崔英男已经听清楚了保安的解释,但是,考虑到车内其他人,自己并没有贸然答复。她先是看了卢晓华一眼,然后却对着麦瑞问道,“你们说怎么办?” 麦瑞摇下一线车窗,瞄了一眼人满为患的小区院内广场,淡淡地说道,“我们这些人都好说,只有你一个人例外。这么多人,安保问题就是首要问题。你自己决定吧。我们可以下去,可以下去参与一下这个消防演习。你就不必了---你可以跟他们回酒店。” 崔英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的建议。她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伊萨说道,“伊萨,安保问题,我不是很懂,那个,还是你们来决定吧。我听你们的。” 伊萨点了点头,接通跟后面车辆上的联系电话,然后,使用美式英语,跟另外几个保镖迅速沟通交流了一下。交流完毕之后,伊萨微笑着看向崔英男,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大家商议了一下,我们一致的看法是,像天堂谷这样的高端的,顶级社区,里面的住户,应该还是比较稳定,流动性不大的固定住户。其次,公安消防演习,我们参与观摩一下,也有好处。毕竟,按照中国人的餐饮方式,厨房火灾隐患,以及消防安全问题,都是我们以后可能会面对的。大家的意思,我们保持低调和谨慎,进去看看。如果局势不是很乱,就没问题。我们会认真考虑,随时准备撤出去。” 崔英男歉意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麻烦你们了。” 伊萨微笑着摆摆手,“职责所在而已。各位美丽的老板们,请下车吧。注意保持低调和安静,ok?请一定要注意保持低调和安静,明白吗?” 她的神态表情如此严肃认真,以至于弄得车内另外几个人都有些紧张了。麦瑞见此状况,连忙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大家也不用这么紧张,保持平静就好。以后,这种突发状况,还会有的。习惯就好了---社会公众人物,难免有些不便之处。” 这时,后面车上的保镖们已经下车,过来给她们打开了车门。崔英男做了个下车的手势,然后,第一个下了车。已经是下午五时以后,太阳还是火辣辣地照在头顶之上。这里的小区绿化,还是非常好的,所以,小区里面,还算是稍微有些凉爽之意。 崔英男走在前面,身边簇拥着她的几个保镖。张涵鱼跟卢晓华还有翠文跟在后面,一脸的尴尬和不自在。麦瑞走在最后,却是一脸的坦然和无所谓。 刚下车的时候,被伊萨的一番话,弄得几个人神经兮兮的。可是,等到进入小区里面,迎面撞见一张接一张的笑脸之后,大家的心态便慢慢放松了下来。而如此和谐美好的局面,显然也让保镖们宽慰很多。他们相互之间目视交流沟通着,然后就慢慢退回到了大家身后。 张涵鱼看见保镖们退开,脸色这才稍微好一点儿。她追上前来,伸手拉住崔英男的胳膊,开始说话之前,还没忘记回头看看保镖们的脸色。幸好保镖们脸色平和---其实,人家都戴着硕大的墨镜,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态度。 “英男姐,那个,你是不是平常时间,很少下车,很少外出啊?” 崔英男微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怎么说呢。也不是经常吧,反正,一切听从他们的安排就是。没事的,鱼儿妹子,什么东西,习惯了就好了。” 张涵鱼点了点头,直觉告诉自己,这是一个不宜深入的话题。就算是亲如姐妹,也会有不适宜相互交流沟通的领域,何况两个人之间身份地位如此悬殊。 沿着维护秩序的黄色分隔带,往前拐了一个弯,她们几个忽然停了下来。 370 惊为天人 沿着维护秩序的黄色分隔带,往前拐了一个弯,她们几个忽然停了下来。 就在她们几个前面十米左右的地方,一株绽放盛开的玫瑰树下,蹲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裙的美丽女子,女子的怀抱之中,站着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女孩。女孩好像是不到两岁的模样,说起话来,奶声稚气,娇软香糯,听着人就为之心儿融化的感觉。小孩子乖巧灵动,举手投足之间,头顶上的两个小羊角束发,摇来晃去的,可爱至极。那女子也是白白净净,水嫩可爱的一个玉人。她神情娇美可爱,体态玲珑,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粉雕玉琢的细瓷娃娃似的,直接就把天堂谷的五位美女杀手看呆了。 要说到天堂谷的这五位美女杀手,那也算得上一等一的身材相貌,人物品貌了。麦瑞身材高大健壮,眉眼齐整,骨骼发育良好,连带着一张脸,也给人以飞扬洒脱的感觉。崔英男身材匀称,面目俊秀,眉眼之间,英气勃勃,有一种领袖群伦的精神气质。卢晓华呢,卢晓华一身白衣,飘逸脱俗,翩翩若仙,身材品貌,无一不是上乘之选。张涵鱼长得肉肉的,一脸娇媚可喜,甜糯迷人的风采,让人一见,恨不得抱过来啃一口的样子。古翠文身材修长,面容秀丽,尤其是一双玉腿,笔直修长,亭亭玉立,让人一眼看去,就会联想到出污泥而不染的水莲花。 可是,如此美丽,如此漂亮的五位大美女,一到了这个女子面前,立刻就变得黯然失色,相形见绌了。她们的美丽,她们的漂亮,怎么看,怎么充满了人世间的烟火气息。而眼前的这个女子,以及她怀里拢抱着的这个小女孩---看着就像是,就像是天上的仙女下到凡间来的感觉。 天堂谷的五位美女杀手,就像是脚底下布满了核地雷一样,小心翼翼,紧张兮兮地凑上前去,然后,不约而同的,一起蹲了下来。 张涵鱼一脸甜死人不要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朝那小女孩伸出自己的狼爪,夹着嗓子,使用最温柔,最可亲的嗓音问道,“宝贝儿,你在干吗呀?” 小女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了看她,然后再看看那女子,然后才用她那天籁般的嗓音说道,“我在看花-好漂亮的玫瑰花呢。” 张涵鱼鼓励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这位漂亮姐姐,你叫她什么呀?” 小女孩双手拢住那女子的脖子,奶声稚气地说道,“这是嘉欣的妈妈。” 张涵鱼笑着夸赞道,“哟,嘉欣宝宝真聪明!嘉欣宝宝,跟姐姐说说,这个--妈妈漂亮,还是玫瑰花漂亮呢?”那女子一听此言,脸上立刻红了起来。 小嘉欣看了看那女子,然后再看看玫瑰花,来回比较了一会儿,忽然一脸灿烂地笑容绽放开来,“都漂亮!”说完,有些害羞地搂住了女子的脖子。 张涵鱼啧啧赞叹着,冲着那女子说道,“这孩子真聪明哎!几岁了啊?” 女子脸色微红,好像是面对着五条色狼,有些不胜娇羞之意,“还不到两周岁呢。” 张涵鱼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垂涎欲滴地看着这一对人间仙子似的母女,“你们娘俩这么漂亮,让人看着,都不想活了呢!” 女子的脸更红了,她抬眼看了看麦瑞几个,然后轻声说道,“哪有啊,姐姐你太夸张了。来,嘉欣,跟这几位美女姐姐打个招呼好吗?” 小嘉欣眨巴着眼睛端详了一会儿,好像是在辨别着什么似的,过了一会儿,她害羞地扬了扬小手,奶声奶气地说了声美女姐姐好,就把头转了过去。 大家可是高兴坏了,一个个喜笑颜开地上前逗弄小女孩。 小区内人来人往的,人们看着这一堆如花似玉的大美女,在这儿逗弄一个垂髫小孩玩耍,都是一脸会心的微笑,然后,慢慢走开。 张涵鱼高兴得跟孙猴子似的,抓耳挠腮的,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她一边做着鬼脸,逗弄得小孩咯咯欢笑,一边忍着垂涎之意,悄悄吞着口水。这小孩也是好像跟她有缘似的,被她逗弄了不一会儿,就伸过手来,要她抱抱。张涵鱼又惊又喜,赶紧看着女孩的漂亮妈妈,用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说道,“宝宝想让我抱抱呢!太有意思了!姐姐,我可以,我可以抱抱她吗?” 嘉欣的年轻而漂亮的小妈妈含笑看着张涵鱼,轻轻点了点头,“这孩子跟你有缘呢!没事儿,姐姐,你抱抱她吧。” 张涵鱼大喜过望,连忙张开怀抱,甜甜地叫道,“来吧,宝贝!” 小嘉欣欢快地扑过来,就像一只可爱的小花猫似的,扑进了张涵鱼怀里。张涵鱼心神激荡,好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差点儿被她扑倒,坐倒在地。 大家都站了起来,就站在花树的阴影之中,躲避着夏日的骄阳。 卢晓华亲切地拉着嘉欣妈妈的手,微笑着说道,“我们是a座2818户的住户,有时间,欢迎你到我们那里玩。” 嘉欣妈妈抬眼看了一下a座大楼的顶层,挥手示意了一下a座对面,“真是巧了啊!我们住在f座的顶层,跟你们正好遥相呼应,东西对应呢。” 卢晓华也跟着看了一下,笑着说道,“是吗,那要是白天的时间,我们能够看见对方哎---奥,不行,太阳光晒得人睁不开眼睛呢。” 嘉欣妈妈也是微笑着,表示赞同和认可。 翠文回头看着身后的红色消防车,微笑着说道,“幸亏人家今儿搞这个消防演习,不然的话,我们还不能够认识呢。这就是缘分啊。” 嘉欣妈妈看了她一眼,然后迟疑着说道,“这位姐姐,好像是没我大吧?” 翠文连忙点头说道,“是啊,姐姐,我才十九呢,还在读书。” 嘉欣妈妈笑着说道,“怪不得打扮得这么素净。妹子,你不做时装模特,有点儿可惜哎。你看,你多好的体型---尤其是腿型啊!” 翠文摇着头说道,“我不太懂那些,再说了,我学业--课程挺紧张的。听姐姐的意思,你是----”她犹豫了一下,看着人气质高贵的形象,没敢直言。 也幸好翠文没有草率直言,直接说出来,因为人家美女的下一句回答,直接就让翠文明白,自己刚才是想多了。 她微笑着说道,“我是做那个模特生意的,手里也有不少大学生兼职模特。妹妹这么好的先天素质,可真是难得。不过,---遗憾吧!”说着轻叹一声,叹得翠文心里一忽悠,就好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一样。 麦瑞倒是很感兴趣地抬手示意了一下,“嘉欣妈妈,你是做---” 嘉欣妈妈含笑看着她,解释道,“一个不大的模特经纪人公司。我们是大学生青年联合会旗下的,半公益性质的模特经纪人公司。收入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安全可靠,阳光透明,而且,社会口碑不错的。” 麦瑞一听,立刻来了兴趣,“是吗?那倒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不好意思,我们公司那边,我们有两个公益基金,经常需要做一些公益型的慈善活动。可是,请那个专业的,专职模特,我们的费用---”她适可而止地留了白。 嘉欣妈妈点了点头,“这个,你可以找我们啊。你放心,我们这儿,虽然没有那么多大牌的,专业的专职模特;但是,就业余方面的模特素质而言,在我们业界,口碑和声誉也是不错的。喏,这是我的名片,请各位收好,有事儿请call我。” 371 认个干女儿 麦瑞伸出双手接过名片,郑重其事地念着上面的名字:“林筱雨,青春丽人模特经纪人工作室。不错,很好,很低调。”说着,伸手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林筱雨也是郑重其事地双手接过名片,然后认真地读道,“麦瑞,英华投资公司经理---麦瑞?这个名字---” 麦瑞上前一步,微微垂首,靠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的真名叫做龙英华,英华投资公司管理人,龙英华律师事务所管理人。但是,一般情况下,我使用这个名字。” 林筱雨半是理解半是狐疑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她们身后的那一群戴着墨镜的保镖。这些保镖们害怕吓着孩子,都离得远远的,不敢近前。林筱雨这才好像是恍然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天子脚下,豪门权贵无数,对方如此神秘,倒也是不足为奇。 因为麦瑞的神秘表现在前,因此,林筱雨接到崔英男跟卢晓华的名片之际,就没有太大的疑问和困惑。当然,如果有的话,她也没有表现在眼里,或者是脸上。 崔英男的名片上只有她的名字,中文,英文,还有德文,其余的,别的什么都没有。林筱雨只是扫了一眼,便微笑着看着崔英男脸上的粉红色太阳镜,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位崔---教授,之前上过几次电视节目吧?” 崔英男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回眼看了看身后的保镖们,“林女士,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崔某不胜感激。” 林筱雨连忙颔首回礼,“不敢当!崔教授学术泰斗,乃是我们素所敬仰之前辈高人。但有所命,安敢不从?请崔教授放心,就算是回到家里,我也不会说什么。”说着,直接把名片还给了崔英男。“崔教授的身份地位,是我们不敢仰望的。我们也不可能跟崔教授发生什么业务关系。这个名片,还是原璧归赵为好。” 崔英男不动声色地接过来,收回兜里。 卢晓华摘下眼镜,冲着林筱雨温和而善意地微笑着,而她这一副几乎成为社会公众名片的相貌,也随即被林筱雨认了出来,“百花仙子,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卢晓华的笑容僵在脸上,石化一般,看着眼前的众人。 林筱雨微笑着,不疾不徐地说道,“这是网络上给你的称谓,你不知道吗?” 麦瑞摇了摇头,解释道,“最近几天有些忙,没有上网。” 林筱雨理解的点了点头,“做创业项目,那是难免的,可以理解。” 麦瑞抬眼看了看对面楼上的楼顶天台,然后略含疑问地说道,“刚才你说,你是?” 林筱雨指了指对面楼上,“跟你们一样的户型,一样的面积和设计风格---” 麦瑞眼睛眯了眯,疑惑地问道,“一样的设计?你怎么知道?” 林筱雨冰雪聪明,一下子便猜到了麦瑞的疑问和困惑,“我们一个小小的模特经纪人生意,那里买得起这儿的高端公寓式住宅。这是我们孩子的爷爷,我公爹开发的地产项目。我们结婚的时候,老人家送给我们一套。有些奢侈了。” 麦瑞这才释然,“张华盛?盛华地产集团主席,对吧?” 林筱雨笑着点头,“是啊,小区门口,还有楼座之上,都有他老人家的签名。孩子的爷爷,把这儿当作他的得意之作,所以,有些高调了。见笑啊。” 麦瑞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张华盛老板--春秋正盛,而你,你称呼老爷子?” 林筱雨连忙解释道,“我们孩子爷爷人品不错,业内口碑也好。这算是我们对他表示尊重的一个称呼。” 麦瑞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这样啊,我说呢,张--老板看着很年轻的。” 林筱雨微笑着说道,“他们那会儿结婚早--我跟我先生也是,也算是早婚--” 麦瑞转而看着那个可爱的小女孩,一脸羡慕的表情,“哦,怪不得呢。刚才不知道,我还以为,我们还以为,以为你是她姐姐呢。” 林筱雨脸一红,满脸羞涩地躲避开了她的视线。 翠文连忙跟着打圆场,“就是就是!姐姐,你看着比我还年轻呢。” 林筱雨羞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哪有啊,我都二十三了呢,比你大四岁。” 天堂谷的五位美女杀手一起张大了口,不敢相信地看着她。张涵鱼抓着嘉欣的小手惊叫起来:“二十三?二十三就做妈妈了啊?天啊,这不是真的吧?羡慕死人了。” 林筱雨羞红着脸,笑眼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微笑不语。 麦瑞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哎,嘉欣妈妈,跟你商量个事儿好吗?” 林筱雨楞了一下,疑惑不解地转脸看着她,“商量什么?” 麦瑞还没开口,张涵鱼便抢着说道,“等等等等!我先说啊!嘉欣妈妈,我可以认你女儿,认嘉欣宝宝做干女儿吗?” 林筱雨还没等回答,麦瑞便横了张涵鱼一眼,霸道地说道,“不行!我先说的!” 张涵鱼反驳道,“说什么呢?明明是我先说的好不好?” 卢晓华赶紧拦住,“你们俩争什么呢?别吓着宝宝。还有,人嘉欣妈妈还不一定愿意答应呢。你瞧你们两个,一点儿风度都没有。” 林筱雨看着她们争吵,犹豫了一下,然后羞红着脸说道,“这个,有些不好意思---” 张涵鱼好像是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你不愿意啊?” 林筱雨环视一周,看了看她们几个,然后迟疑着说道,“这样好吗?” 张涵鱼一见有门,连忙说道,“好啊,怎么不好?咱们这一代,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下一代的孩子,也是这样。这么长此以往下去,或许,有一天,大家都不知道亲戚这两个字是什么概念了呢。孩子认个干妈,那多好啊,以后可以走走亲戚嘛,对吧?” 林筱雨犹豫着看着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地含糊着,“问题是---孩子会接受吗?我们大人,倒是,倒是没什么,无所谓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孩子会不会喜欢哎。” 麦瑞这一次可是先下手为强,她一抬手,摘下自己身前的胸花配饰,举着递给小嘉欣,嘴里诱惑似的轻声叫道,“嘉欣宝宝,叫我一声干妈,我就把这个花儿给你。” 孩子转头看了看林筱雨,然后再看了看麦瑞手中的绢花,犹豫了一下,忽然伸出双手,上身往前挣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喊了声干妈。 麦瑞给她这一声干妈叫得心儿一哆嗦,差点儿没双腿一软,倒在地下。她连忙伸手抱过孩子,一脸怜爱之意地把孩子搂在了怀里。 林筱雨关切地看了一下麦瑞手中,悄声问了句,“姐,你那花上--你那胸花---” 麦瑞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道,“没事,这是---这上面没有别针,这是拉毛粘贴胸花,上面没有金属别针。这孩子真讨人喜欢-宝贝儿,再叫我一声。” 小嘉欣笼着她的脖子看了看,然后小嘴一张,甜甜地喊了声,“干妈-” 麦瑞高兴地忘乎所以,咧着嘴笑着,“哎---嘉欣宝宝真乖儿哎!” 张涵鱼连忙伸手过来,抢着说道,“还有我,还有我---宝宝,叫我一声。” 小嘉欣侧过脸来,看着她那张甜甜的笑脸,高高兴兴地也叫了声干妈。 张涵鱼高兴地又是跺脚又是尖叫地,“快快快!让我抱抱,让我抱抱!” 麦瑞搂着孩子,轻柔地在她头顶的小马尾巴上亲吻了一下,然后---没有递给张涵鱼,却转手递给了崔英男。张涵鱼气得跺了跺脚,然后又跟在崔英男身边逗弄孩子。 372 食而不知其味 麦瑞沉吟着,看着林筱雨说道,“嘉欣妈妈,今儿情况特殊,我们也没带什么东西出来。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改天,改天有空,我们给宝宝选个礼物。” 林筱雨连忙摆着手说道,“哎呀,小孩子呢,别那么认真,对吧?” 麦瑞摇了摇头,表情坚决地说道,“那不行啊!怎么能够---怎么说,孩子也是喊了我一声妈妈哎!这样啊,改天再说。我可不能让孩子白白喊了我一声妈妈,对吧?” 林筱雨红着脸,有些不安地说道,“小孩子的事情,说说就完了呗。” 麦瑞摆了摆手,“再说吧。我这儿有你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有时间,我会联系你的。来,宝贝儿,跟干妈说再见。” 小嘉欣伸手摸了摸身前的胸花,然后冲着麦瑞举着小手,轻轻摇晃着,“干妈再见。”完了这还不算,这小机灵鬼儿,竟然跟她们五个人都一一地招了手,而且都是叫着干妈,说着再见。这一下,可把天堂谷的五位美女杀手给高兴坏了。她们竟然都是一个个,倒退着离开这对天仙似的小母女的。 消防演习结束以后,她们回到楼上,还是一直不停地谈论着这件事儿。尤其是张涵鱼,一直激动地小脸蛋红扑扑的,就跟吃了喜饽饽似的。 激动了大半天,麦瑞率先平静下来。她看了看时间,然后提醒道,“时间差不多了啊,该做饭了。我们的美人鱼餐厅,该开张了啊。” 张涵鱼懒懒地躺在红木椅子里,浑身上下,好像是没有一点力气似的,懒洋洋地说道,“开张啊?算了吧,姐今儿心情不好,不想做了。” 麦瑞哼了一声,一边接过翠文递过来的热茶,一边啐道,“你不是挺高兴,挺兴奋的吗?行啊,这回可以了,女儿都有了,干妈都当上了---做点好吃的,庆祝一下呗。” 张涵鱼立刻收起笑脸,苦着脸,就跟谁欠了她二百块钱多少年不还似的。“高兴什么啊?兴奋什么啊?你瞅瞅人家那小宝贝儿---哎哟我的姐姐哎,可馋死我了!要是自己的,那该有多好啊!” 麦瑞哼了一声,“羡慕啊?” 张涵鱼说道,“可不是嘛!不光是羡慕哎-我是羡慕嫉妒恨哪!哎哟,这要是我的---要不然,是我们大家伙的,那该有多好呢!真想天天抱着她哎。” 麦瑞啐了一口,“胡说八道什么呢!这玩意儿,有大家伙的吗?” 张涵鱼连忙说道,“怎么没有啊?只要是我们几个的,那就行!” 麦瑞斜了她一眼,然后再看着崔英男和卢晓华,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你们倒是抓紧时间啊,就别在这儿磨蹭等待了啊!” 卢晓华脸上一红,偷偷剜了她一眼,然后起身上楼,回房去了。 崔英男跟她对视了一眼,表情沉稳淡定,一副波澜不惊的势头。 张涵鱼想要反驳,可是,回头看了看崔英男和翠文,又把话咽了回去。 翠文瞅了瞅她们几个,放下手里的茶,悄悄地往厨房方向走去。崔英男站起来,说了声,“翠文妹子,等我一下,我们一起来。”说着,跟了过去。 张涵鱼躺在那儿,哀声怨气地悲叹了一会儿,好像是感觉也没什么意思,便也站起来,懒懒地朝着厨房方向走了过去。 剩下麦瑞一个人留在客厅,孤零零地站在五斗橱旁边,端着茶发呆。 这个夏天的午后,一个突然之间,一个不期而遇的邂逅,竟然在这个一向都是波澜不惊,沉稳如山的天堂谷公寓里,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内心世界的波澜涌动。 那个天仙似的美丽少妇,以及她那小天使一样漂亮可爱的小女儿,第一次的,让天堂谷内的五位美女杀手,动起了春心。 不管是躲回自己房间的卢晓华,还是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做饭的崔英男,张涵鱼,还有古翠文,甚至还有一向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麦瑞,都因为这对小母女,而陷入了人生的长考之中。有时侯,很多东西,你没有奢求,没有渴望,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没看见。可是,一旦你看见了,知道了,那就不一样了。就好像是幸福的婚姻和家庭。看见别人家的宝宝,别人家的爱情和婚姻的结晶如此美丽动人,娇美可爱,天堂谷的美女们,难得一致地想到了爱情和婚姻。 晚饭做好以后,卢晓华倒是按时按点儿地出了房间,来到餐厅。不过,就算是一向很是沉稳,很是文静的她,今儿也是有些不在状态。翠文把筷子和刀叉递过去的时候,她竟然直接把手握在了应该入口的那一端。翠文无奈地笑了笑,夺回去,给她另换了一套。张涵鱼更是过分,她懒懒地窝在餐椅之上,两眼发呆,就跟智障了似的。翠文把筷子和刀叉递过去,她连手都懒得伸,只是眼皮子动了动,示意翠文放下。 翠文想说什么,看了看麦瑞和崔英男,又把嘴闭上了。 麦瑞吃饭的时候,一向就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别人说话。因此,对于这两个死样活气的死孩子,根本就没看在眼里似的,自己顾自己的,端起了饭碗。 崔英男脸色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意思。而且,好像是也淡定得多,相比较于那两个死孩子而言。不过,也没法断定,因为,就像她们这些城府很深的人,即使是内心深处惊涛骇浪,波浪滔天,外表上有时也未必看得出来。不像是张涵鱼这样的小女子,一丁点儿的喜怒哀乐,都要挂在脸上。也不像卢晓华,一有心事,就跟哑巴似的,半天不说一句话。 应该来说,五个人里面,真正保持着淡定的,其实也就是翠文一个。毕竟人家年轻,还不到二十岁,是吧?还有,也许是,心里早已有了预备方案,那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反正是不管怎么说吧,就在大家都沉默无语的这个晚饭时刻,还就是翠文,能够安安稳稳,平平静静地说两句话。不过,很可惜的是,第一句话---哦,不,是第一个音节,就让另外四个人为之瞠目结舌了。 翠文端起饭碗的时候,麦瑞跟崔英男已经扒了好几口米饭,正在那儿夹菜吃呢。张涵鱼做的蚝油香菇青菜,一向是她的拿手绝活,也是天堂谷里美人鱼餐厅的招牌菜之一。可是,翠文第一筷子的招牌菜入口,就放下筷子,拿着餐巾捂住了嘴。 她坐在麦瑞身边,正好跟崔英男侧对面。她嘴里含着一口菜,一脸苦不堪言的表情,率先被崔英男看在了眼里。崔英男不知道她怎么了,端着碗,一脸疑问地看着她。她这么一看,麦瑞等人也注意到了,大家一起把头转向翠文。 翠文嘴里含着满满一口菜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指了指餐桌上的蚝油香菇青菜。崔英男刚才跟麦瑞两个都已经吃了几口,不过,也许真的是有心事吧,两个人并没尝出什么问题来。眼见得翠文如此,好像是菜里有什么问题似的,崔英男便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然后,看着翠文,慢慢往嘴里送去。 翠文赶紧摆了摆手,嘴里含含糊糊,呜呜呜呜地摆着手,示意崔英男不要吃。崔英男看了看已经吃了小半盘子的菜,倒也没有在意,顺手就送进了嘴里。这一口吃进嘴里,她立刻放下筷子,学着翠文的样子,拿着餐巾捂住了嘴。 373 砒霜+耗子药 麦瑞比她们心机要深沉一些,脑子也要比她们多了几道弯。眼见得情势不对,心里早已有了警戒之意。她没有夹菜,而是用筷子蘸了一下菜汁,然后慢慢搁进嘴里,小心翼翼地品味了一下。嗯,挺好,挺不错的嘛!美味可口的蚝油香菇青菜,变成了高丽棒子老酸菜,外加山西老陈醋的味道。 张涵鱼跟卢晓华两个孩子,本来是在那儿看热闹呢,眼见如此,也跟着尝了尝那个菜。然后,张涵鱼一脸歉意地看着麦瑞和崔英男,言辞恳切地说道,“对不住啊,两位姐姐,那个,嫩个,我可能是放错了调料了。” 麦瑞哼了一声,斜了一眼正在料理台那边漱口的翠文和崔英男,脸上一副阴晴不定的表情,语气平淡地说道,“是吗?我还以为你是要搞什么菜品创新呢。不是---这个蚝油香菇青菜,怎么会有山西老陈醋和四川麻辣酱油的味道?它们是穿越了吗?” 张涵鱼红着脸,伸手过去端盘子,“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我重新做去好吗?” 卢晓华把头探过来,看着盘子里剩下的菜,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吃了快有一半了啊,你们这才尝出来?你们两个---” 崔英男不善掩饰,立刻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没注意哎。” 麦瑞把饭碗往桌子上一放,眼睛看着其他几个菜,板着脸说道,“鱼儿,挨个儿尝尝呗。加错了料物,那倒是--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担心的是---你没往里面放砒霜和老鼠药吧?”她说着话,忽然把肚子一捂,苦着脸说道,“哎哟不好!我肚子痛!” 张涵鱼吓了一跳,放下筷子,就要过去查看。卢晓华脸一板,连忙把她给拉住了。 “傻瓜,你过去干嘛呢?小心她踹你!”说完,她拿起筷子,也是学着麦瑞的样子,蘸了一点儿菜汁,慢慢放进嘴里,品尝着桌上的饭菜。 张涵鱼胆战心惊地看着卢晓华的表情,一副重大案犯等待末日宣判的表情。 卢晓华挨个儿盘子尝试品味了一遍,然后默默地放下筷子,一脸幽怨地说道,“各位姐妹们,你们愿意听我说一句话吗?” 张涵鱼赶紧屁颠屁颠地点着头说道,“说啊,这还卖什么关子。” 卢晓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站起来,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看着餐桌上的饭菜,幽幽地说道,“各位姐妹们,你们要是相信我的话,咱们还是出去吃吧。口味不对,那还好说---我怕这玩意儿吃下去,效果可能比老鼠药和砒霜还要严重。老鼠药和砒霜,最多也就给你一个玩玩穿越游戏的机会。可是---我怕你们会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麦瑞耐心听她说完,利剑似的目光在张涵鱼身上扫射了十万八千个轮回,然后,抓起自己的手包,就往外走。翠文一见,赶紧跳起来,拉着崔英男,喊着卢晓华,“快快快,快跟上!” 张涵鱼也赶紧扎煞着两只小爪子,手忙脚乱地说道,“等等我啊!” 麦瑞一边换鞋,一边冲着她耍横,“你去干嘛啊!你在家里,把这些饭菜给我消灭了!剩下一点儿,我给你填鸭子似的,填到嘴里去!” 张涵鱼陪着笑脸说道,“姐姐姐,亲姐姐,好姐姐,宝贝姐姐,我都已经说抱歉,说对不起了啊!那个,姐,杀人不过头点地,对吧,你就原谅小的这一回儿吧。” 麦瑞嗤了一声,毫不留情地说道,“原谅你这一回儿?” 张涵鱼赶紧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原谅我这一回儿。回头啊,我给你捶腿按摩,保证比她们水疗会所里还让你舒服惬意。” 麦瑞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原谅你这一回儿,下回该给我吃耗子药了!” 张涵鱼赶紧举手发誓,“那不能够!绝对不能够!你现在就是我亲姐,对不对?你说,我能给我亲姐姐吃那个耗子药么?不能!绝对不能!” 麦瑞穿好了皮靴,伸手去摘外套,一边往身上披着外套一边气哼哼地说道,“小样的,看见人家宝贝闺女,就跟苍蝇见了血似的!有本事,回来---怎么就没一个菜---” 张涵鱼偷偷瞄了瞄崔英男和翠文,崔英男跟翠文也是脸一红,躲开了她的视线。 她们到地下车库取了车,麦瑞开车,很快就驶出了天堂谷社区。 这里是首都中心区域,商业圈里的繁华程度,几乎不亚于世界一流的国际大都市。繁华的都市大街上,到处都是来往穿行的汽车。正是晚上七点左右,城市里最忙碌,最嘲杂的一个时间段。 不过,好在她们只是出来吃个饭,吃个晚饭而已,并不需要跑很远的路。 车到了路上麦瑞说了句,“这个时间,一般饭店里都是人满为患,可能会找不到座位的。你们大家想一下,有什么好办法。” 崔英男推了推脸上戴着的硕大太阳镜,微含歉意地说道,“我们公司有订餐服务电话,不过,我不能打。我一打的话,那些保镖们该过来了。” 卢晓华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也没什么好办法,对吧?依我说,打包回来吃吧。” 麦瑞暗地里叹了口气,然后幽幽地说道,“只好如此了。唉--还不如我们电话叫人送上门来呢。兴师动众的,丢死人了。” 张涵鱼平常喜欢饶舌,这会儿犯下了滔天罪行,自己心中有数,倒是半个字也不敢接茬。崔英男一向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无动于衷的大将风范,今儿晚上,也算是算有遗策,马失前蹄,竟然跟着张涵鱼做出如此糊涂可笑之事儿,正在那儿做着深刻的自我反省呢,当然更不会自讨没趣。 相比较而言,翠文跟卢晓华这两个平常不太喜欢说话的人,反而成了麦瑞发牢骚时的搭话者。她们也是害怕,麦瑞一腔幽怨之气无处发泄,再闹出什么更大的幺蛾子。 车过了几个路口之后,卢晓华喊了声,“麦瑞,前面路口右转进去,可以停一下。” 麦瑞放慢车速,慢慢靠边,然后问道,“这儿有座吗?” 卢晓华轻轻摇了摇头,好像是叹息了一声,“你也知道,正是晚上饭馆里最忙的时间段,而且,大夏天的,很多人不愿意做饭---对吧?” 麦瑞难得的表示了理解和宽容,“那倒也是。不过---” 卢晓华知道她担心什么,所以,不等她表示出来,便先解释道,“他们这儿是自助式快餐配送模式,类似于肯德基和麦当劳的。进去点单以后,可以直接打包带走。” 麦瑞点了一下头,“那好,就这样吧。对了,停车---” 卢晓华笑了一下,看着块头庞大的奔驰保姆车,不由得想到当初麦瑞强行换车的那一幕。麦瑞顺着后视镜里看着她,满脸疑惑不解地问道,“我问你有地儿停车吗?你一脸花痴的,在那儿笑什么呢?想你们家二师兄了?” 卢晓华脸腾地红了,就跟发烧似的,满脸热乎乎的。她想反语相讥,可是,脑子里忽然涌现出李群翔的那一张若有情若无情的脸庞,便转过了头,没有回应她。 张涵鱼拿出一副将功补过的真诚态度,小心翼翼地说道,“这儿我倒是来过。那个,门口很宽敞的,稍停一会儿,马上就走,没关系的。要么,就直接开到超市的地下车库里面去。唉,大城市,停车难啊,难于上青天。” 麦瑞没说话,顺着她们指点的方向把车开进去,然后稳稳停下。她拉好手刹,锁好车门,站在车门边上,等着她们几个。 374 再见干女儿 张涵鱼跟卢晓华崔英男依次下了车,然后就朝饭店大门走了过去。 麦瑞跟翠文两个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饭店大堂里果然是人头耸动,人满为患。点餐的服务台处,更是排满了长龙似的队伍。麦瑞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忽然把头扬起来,朝着服务柜台里面看去。 翠文察觉有异,踮着脚儿往里看了一眼,不过,她并不比麦瑞高,而且,前面恰好又被人挡住了视线,因此,什么都没看到。“麦瑞,怎么了啊?” 麦瑞按了她的肩头一下,轻声道,“我好像是看见了林筱雨和她的女儿。” 翠文立刻兴奋起来,“今儿下午的那对母女?她们在哪儿阿?” 麦瑞挺身扬头往里看了一下,然后说道,“在柜台里面。” 翠文立刻离开了排队的人群,拉着麦瑞往柜台前面走过去。她们挤到柜台跟前,往里看去。林筱雨正在抱着她的女儿小嘉欣,伸手指着柜台里的东西,不知道在那儿跟她说些什么。翠文笑着伸出手指,轻轻敲了敲柜台。 林筱雨好像是没有料到会在这儿看见她们,所以,开始还楞了一下。但是,她很快便反应过来,推搡着怀里的小嘉欣,笑着喊道,“嘉欣,快看看,看看谁来了啊。” 小嘉欣慢慢抬起头来,顺着妈妈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一接触到麦瑞眉眼盈盈的笑脸,孩子立刻欢快地笑了起来。她扎煞着两只小手,身子朝外挣着,嘴里高兴地喊了起来,“干妈,干妈!”排队的人们,一大半人都转头看了过来,都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这对漂亮可爱的小母女。 麦瑞探过身子,一边笑着答应着,一边把孩子抱了过来。她逗了逗孩子,然后看着林筱雨问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林筱雨被众人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偏转了一下身子,侧对着麦瑞解释道,“今儿晚上,孩子忽然说是要吃水晶包子,我就带她过来了。”她抬眼撞上翠文疑问的眼神,就轻轻笑了笑,接着解释道,“奥,这儿,是我们孩子她爸爸开的店。” 翠文赶紧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她们这么一闹腾,张涵鱼她们几个也听见动静,跟着挤了过来。小嘉欣看见张涵鱼,也是高兴地扎煞着两只小手,又要跟她抱着。张涵鱼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赶紧要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从麦瑞手里把孩子接了过去。 林筱雨扫了她们几个一眼,然后问道,“你们来吃饭啊?” 麦瑞点了点头,环视着室内的人群,“是啊。这么多人。” 林筱雨歉意地颔首致意,“不过,很抱歉阿,这会儿没有座位的。那个,要不---” 麦瑞摆了摆手,漫不在意地说道,“这个时间段,就是最忙的时候。没事儿,我们打包,拿回去吃吧。中国就是人多啊。” 林筱雨点着头,深表赞同,“是啊。对了,那个,你们点单了吗?” 张涵鱼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还没呢,我们这就排队去。” 林筱雨看了看她们身后长长的队伍,然后摇着头说道,“人太多了!算了,要不这样吧,把我们家这份给你们吧。这么多的人,得很长时间呢。” 张涵鱼连忙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啊?” 林筱雨一边忙着给她们打包收拾,一边说道,“没什么的,我们今儿晚上,本来准备拿回去吃饭的,孩子忽然要出来,大家也都跟着过来了。我们自己人,总得跟着忙完了生意,那才能吃饭。正好,你们先拿去吧。”说完,好像是害怕排队的顾客们不满意,她便又跟顾客们解释了一遍。 翠文等人一边接过林筱雨递出来的东西,一边连声道谢。麦瑞问林筱雨拢共多少钱,林筱雨赶紧摇手说道,“孩子都叫你们干妈了呢,怎么还能收钱啊。” 麦瑞笑了一下,看着她,认真地说道,“那不行的,这事儿啊,一码归一码,对吧?你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怎么能不收钱呢?” 林筱雨赶紧指着顾客们说道,“这么多人呢,姐姐你就不要客气了好吗?”她说着,冲着孩子招了招手,“来来来,宝贝儿,干妈要走了,赶快回来。” 小嘉欣搂着张涵鱼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然后甜甜地说道,“干妈再见。” 张涵鱼高兴地在她头发上回吻一下,喜滋滋地说了声宝贝再见。 麦瑞这边坚持要给钱,林筱雨则是坚决不要,两个人推让了一会儿,麦瑞先让了步,“那行,这次就算妹子你请我们吃饭,有机会,我们再请你。” 林筱雨抱回孩子,笑着说道,“行啊,那我先谢谢姐姐了。来,宝贝儿,跟干妈们说再见---哟,宝贝儿,这么多干妈,你数得过来嘛?” 她这一说到数得过来嘛,孩子倒认真了。小嘉欣伸出肉肉的小手,挨个儿的指着麦瑞等人,一边数着,一边说道,“一个干妈,两个干妈,三个干妈,四个干妈,五个干妈---妈妈,五个干妈。” 麦瑞等人以及饭店里等候点餐的顾客们,都给这个孩子震住了,忍不住的七嘴八舌地赞叹,称赞着孩子的聪明机敏,连带着也赞美着孩子的母亲。 闹闹哄哄地好一会儿,大家才依依不舍地告别林筱雨母女,转身离去。 上了车,往回走的时候,张涵鱼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一脸幸福回味的模样,“这小家伙,竟然还亲了我一口。真有意思,真好玩,小嘴真香,真甜。” 翠文笑嘻嘻地问道,“有没有小马哥的香,小马哥的甜?” 张涵鱼啐了一口,“他还在候补阶段呢,哪有这待遇啊!” 翠文紧追不舍地问道,“那,鱼儿姐姐,这个候补待遇,都有哪些方面的特权呢?” 张涵鱼白了她一眼,拿捏着说道,“你问这个干嘛?也想给你的小保安调整一下?” 翠文脸一红,躲避着她的视线,小声说道,“我们哪有啊--我们还早着呢。哎呀,你别说我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吧!别一天到晚瞅着人家的宝宝流口水。” 张涵鱼下意识地抹了抹嘴角,然后轻声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说道,“我也想抓紧时间,抓紧时间考虑考虑,早日安排人轮位上岗。不过---” 翠文催促道,“不过什么呀,感情到了,那就开启--开机模式呗,别一天到晚抻着了。再说了,怎么着,你也给人吃个定心丸,别让人一天到晚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心里没个底儿,对吧?” 张涵鱼搓了搓脑后的碎发,苦恼地说道,“哎呀,你别光催我啊!这个事儿,他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事儿。那个,不是还有南霸天和我姐那边,她们还没通过嘛。” 麦瑞哼了一声,“别赖我头上啊,我可没限制你什么。你呀,你要生,那就赶快生--哎呀,我觉得,这个当干妈的味道不错哎。赶快,你们一人给我生一个去。” 张涵鱼嗤地一声笑,“这你还当上瘾了啊?不是,你要是真喜欢孩子,干嘛不---” 麦瑞横了她一眼,凶巴巴地说道,“说啊!怎么不说了啊!” 张涵鱼心虚地往后缩了缩身子,抱着崔英男的胳膊说道,“让英男姐跟芦花姐给你生吧。这么凶,那个小孩也不知道害怕。” 麦瑞哼了一声,注意力回到了方向盘上。 翠文推了推张涵鱼,轻声说道,“怎么样,麦瑞这里通过了吧?赶快,让小马驹快马加鞭,到你们家提亲去啊!” 375 举办集体婚礼吧 张涵鱼扭了扭身子,情绪低落地说道,“十万大关,这还不过是刚刚通了第一关呢,你急什么啊!这事儿啊,还早着呢。” 翠文不明白了,忽闪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车内的姐姐们,“怎么,麦瑞都通过了,这还不行吗?不是,鱼儿姐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情绪低落的。该不是小马驹---不对,小马驹那儿不会有问题。你还顾虑什么呀?” 张涵鱼努了努嘴,冲着崔英男和卢晓华示意,“喏,这不是还有三位姐姐嘛。她们都还是江山未定的状态呢,我急什么啊?我找抽呢!” 卢晓华赶紧摆手说道,“臭鱼儿,这事儿你别拉上我!你要是跟那个小马驹好了,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了,我也挺喜欢小宝宝的。” 张涵鱼不愿意跟她犟嘴,只是翻了翻白眼。 崔英男拉了她一下,然后盯着她的眼睛问道,“鱼儿,你这是给我们仨施加压力啊?” 张涵鱼连忙摆手,“不不不,英男姐,这事儿,它可不怪我。那个,你也是知道的啊,这个事儿,它是之前我跟南霸天商量好的,我也答应她了的。” 崔英男看了麦瑞一眼,然后扶起张涵鱼,一脸郑重其事地说道,“之前说过的话,那是根据年龄考虑的,对吧?现在呢,看这个实际情况,你呢,你和小马驹最谈得来,也最----你这个,不能因为我们而耽误了,对吧?我们--我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张涵鱼立刻急了,“不是,英男姐,你这,你这怎么还能叫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你这不是都已经答应人家的求婚了吗?” 崔英男淡淡地笑了笑,“是吗?鱼儿啊,别纠缠我了。那个,要不,你考虑一下晓华妹子,你们两个考虑一下---你们一起,对了,你们一起办婚礼,挺不错的嘛。” 张涵鱼还没回答,卢晓华便接过话去,微笑着说道,“就我们两个啊?” 崔英男兴致勃勃地说道,“是啊,你们两个先打前站,给我们秀一把恩爱夫妻---” 卢晓华红着脸拦住她的话头,抢着说道,“我看,不如我们五个一起吧!五福临门,对不对?就这么定了!” 张涵鱼立刻跳了起来,“好哎好哎,芦花姐说得不错,说得太好了!就这么定了。我们五个人一起举办婚礼,来一个五福临门,满堂红!” 翠文笑着说道,“我年纪还小哎,要等我一起,那不是委屈了各位姐姐吗?” 张涵鱼兴奋地打了她一下,“傻瓜,小傻瓜!谁让你跟我们---不对啊,你已经年满十八周岁了,可以了,到了法定的婚姻年龄了!不行,谁等你长大啊!等不了,不能等。这个事儿啊,你得照顾我们大多数人的需求,对吧?就这么定了。” 麦瑞把车停好,拉好手刹,然后放倒座椅,侧身看着她们几个,一脸寒意地说道,“你们几个倒好,个个都有了下家了。可是,姐姐我还单着呢。五福临门?满堂红?我跟谁五福临门去?跟谁满堂红去?要不然这样,你们四对,加上我,咱们四对半,来个四点五福临门?九折红?” 张涵鱼跟翠文面面相觑,没话说了。 麦瑞哼了一声,“到家了,赶快拿着东西,回去吃饭吧。饿死我了。” 崔英男连忙把张涵鱼从身上推起来,就坡下驴地说道,“对对对,吃了饭再说。” 四个人先后跳下车来,拿好打包来的饭菜,跟在麦瑞后面进了电梯。 五个人一进电梯,张涵鱼就看着关上的电梯门,嘿嘿嘿地笑了起来。麦瑞跟卢晓华翻了翻白眼,没理她。崔英男倒是心胸宽宏,不以为杵。她瞄了麦瑞一眼,然后看着张涵鱼问道,“鱼儿妹子,你又搞什么怪呢?”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我觉得,今儿这个日子,说不定是个好兆头呢?” 崔英男点了点头,“依据呢?”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你看啊,那个小宝贝儿吧,不管是见了我们哪一个,都亲得不得了,都跟见了亲妈似的。就连南霸天这么凶巴巴的样子,孩子都那么喜欢。这是第一件喜事儿。那个,第二件喜事儿呢,就是,我们五姐妹打从入住这个天堂谷小区以来,还从来没有五个人一起乘坐过这个电梯;这说明了什么啊?” 崔英男愣愣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这能说明什么啊?” 张涵鱼连忙把脸一板,故作严肃地说道,“这说明啊,我们天堂谷五姐妹,从此以后就要携手共进,共赴美好前程了!” 麦瑞本来一直板着脸,在那儿静静地听着她胡说八道的瞎忽悠,待到听到最后这一句,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刚要说什么,卢晓华赶紧抬了一下手,指着打开的电梯门说道,“到了哎,我们回屋再说好吗?” 麦瑞侧脸看了看她,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卢晓华,你们最近要搞统一战线,一致对外啊,还是---” 张涵鱼赶紧抓着她的胳膊,亲昵地搂着,“姐姐姐,没有没有,都是人民内部矛盾,不要老是上纲上线的,对吧?那个,姐,以咱们的条件,就是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要嫁给你,咱们还得考虑考虑,看看他长得帅不帅,对不对?所以啊,姐,亲姐!我们大家敢保证,你的那个真命天子啊,就在马路拐弯处那儿,在那儿等着你呢!总有一天啊,你一拐弯,一抬头,就跟他---就撞他怀里了。那个,姐,咱们说定了:五福临门,满堂红!我们五个一起举办婚礼,一起穿婚纱,你看,够哥们儿吧?” 麦瑞看着她,沉吟不语,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崔英男站在那儿,轻轻摆了摆手,“恐怕不行--我可能会对不住你们各位......” 张涵鱼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她,“为什么?” 麦瑞捏着下巴,沉思着说道,“崔英男身份地位,太招摇,不太适合公开---” 翠文忽然接了一句,“不妨啊-我们可以去内蒙古大草原,那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此言一出,崔英男跟麦瑞都是眼中一亮,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晚上吃过了饭,麦瑞第一个站起来,“各位,你们收拾一下,我回房了。”说完,谁也没看,就一个人上楼去了。 张涵鱼还想说什么,被崔英男摁住了,没让她开口。等麦瑞上了楼,回了屋,把房门一关,张涵鱼这才压着嗓子,悄声说道,“姐妹们,麦瑞这是怎么了啊?” 崔英男看着楼上,欲言又止地摇了摇头,然后回头看向卢晓华。卢晓华也是跟着摇头,不说话。张涵鱼有些着急,刚要催促,就听翠文说道,“还能怎么样啊?跟你我一样,跟我们几个一样,中了那个小女孩的毒了呗。” 张涵鱼半信半疑地抬眼朝楼上望了一眼,“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啊?” 翠文轻轻叹了口气,“你又没仔细观察,怎么看得出来啊?”她说着站了起来,开始收拾碗筷杯碟。崔英男跟卢晓华也要帮着收拾,被她拦住了。“得,各位姐姐,今儿晚上,我来收拾好吗?你们回屋歇着去吧-”她说着话,悄悄地朝着麦瑞楼上的房间努了一下嘴。崔英男跟卢晓华都是聪明人,一看她的神态表情,便已会意。 两个人洗漱完毕以后,拿了套紫砂茶具,然后推着玲珑剔透的小餐车往楼上走去。 张涵鱼在下面帮着翠文洗刷消毒,收拾餐具,以及那些做坏了的饭菜。 376 促膝夜谈 1 两个人洗漱完毕以后,拿了套紫砂茶具,然后推着玲珑剔透的小餐车往楼上走去。 张涵鱼在下面帮着翠文洗刷消毒,收拾餐具,以及那些做坏了的饭菜。 麦瑞屋里的办公桌上,摆满了打开的电脑,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全球各大金融市场的及时行情。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厚厚的一摞资料。 崔英男跟卢晓华叫门的时候,麦瑞正大睁着眼睛,眺望着远处的夜景。她过去打开门,看着崔英男跟卢晓华,忍不住微笑着说道,“两位美女,好像我没有叫餐吧?” 她这难得一次的幽默,倒是让人很受用。卢晓华笑着回了一下头,望向楼下的厨房。崔英男则指着小餐车,以示询问,“可以喝一杯吗?” 麦瑞往后退了一下,让开门口,“欢迎!请进!” 崔英男推着餐车,跟卢晓华一起走进来。“不妨碍你吧?”看着屋内开着的电脑,崔英男看着她的眼睛问了一句。 麦瑞摆摆手,“没事儿,最近没有什么事情要做。我们到阳台上去?空气好。” 崔英男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啊。晓华妹子真有眼光,这套房子的设计非常好,尤其是这些阳台啊,天台啊,还有绿色植物,都很不错。” 麦瑞顿了一下,站在那儿看着她,“你要是喜欢,也买一套呗。正好跟卢晓华住在一起,相互间还方便一些。” 崔英男不置可否,反过来问道,“那你呢?” 麦瑞指了指卢晓华,“我们签订了三十年的租约,到期自动续约。” 崔英男脚下一滞,忍不住咳了一下,“三十年?” 麦瑞点了点头,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是啊,三十年。怎么了啊?” 崔英男身子扭动了一下,看着卢晓华,“晓华妹子,你们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卢晓华挠了挠头,“英男姐,你好像是---你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呢?我记得,我和鱼儿妹子早就跟你说过的。” 崔英男摇了摇头,“不好意思,我没当真。我以为你们跟我开玩笑呢。” 卢晓华笑了,“英男姐,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 崔英男一边收拾着茶具,一边摇头,“可是,你们这个,这可是比开玩笑,还要让人吃惊。三十年,差不多三分之一的人生了。” 卢晓华笑着指着身后的电脑,以及麦瑞屋内的东西,“三分之一的人生?英男姐,你看看这架势,那是三分之一的人生所能诠释的吗?人家这是要扎根在此,常驻沙家浜的趋势呢。我跟你说啊,鱼儿妹子说过---不是,麦瑞说过的啊,她可是很有可能,在这儿娶她的孙儿媳妇的。” 崔英男笑着摇头,“怪不得鱼儿妹子整天说你霸道,我看那,你这不是霸道---” 卢晓华适时地接了一句,“人家这算是鸩占雀巢。”说完,两个人一起大笑。 麦瑞懒懒地倚在阳台门口,表情落寞地看着她们两个的欢笑,就好像是人家说的事情完全跟她无关似的。 崔英男斟茶倒水,抬手招呼她,“麦瑞,来,尝尝我带来的茶叶。” 麦瑞站直身子,看着她们两个,然后踢踢踏踏地走过来,毫不客气地坐在中间的位置,接过了卢晓华递过来的茶。“谢谢。”总算还讲点儿礼貌礼仪什么的。 卢晓华看着桌子上的文件资料,轻轻往前推了推,避免茶水溅上。 崔英男也跟着看了一眼,淡淡地问道,“怎么,还要工作啊?” 麦瑞摇着头说道,“不是工作,是方子和小马哥他们的体检报告。” 崔英男愣了一下,“体检报告?什么意思?” 麦瑞扬了一下下巴,“我得为你们大家负责啊。那个,你不想找一个半身不遂,或者是精神障碍的终身伴侣吧?” 崔英男眼睛扫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是吗?那我还要谢谢你啊。” 麦瑞不屑地哼了一声,“干嘛这么不阴不阳的?起了疑心了吗?我这个人一向就是这样,凡是我经手的事情,必须万无一失,安排妥当,那才放心。” 崔英男抿了一口茶,貌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是结婚之前才做体检报告的吗?” 麦瑞摇着头说道,“结婚之前再做体检报告,那不是什么事情都晚了吗?按照我的原则,或者是我的意思,这个,男女之间,谈到感情之际,那就得提前做好体检报告。要不然的话,以你我这样的年龄,跟一个潜在的半身不遂,或者是潜在的精神病患者,谈上三年两年的感情,然后,等到要结婚了,这次跑去做体检报告,这才发现有问题---你说,这段感情,你是要呢,还是不要呢?” 崔英男还没回答,卢晓华已经伸手翻了一下那堆文件资料。她的神态表情,较之崔英男却是平静得多。“麦瑞这件事--从感情的角度上,好像是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不过,从科学和优生优育,甚至是夫妻生活的角度来说,我能够理解。英男姐,我觉得,这个,还是可以接受的,你说呢?” 崔英男迟疑了一下,然后犹豫着说道,“按照你的说法,那倒也是。” 卢晓华接着说道,“我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婚姻和爱情的。但是,就我个人的心理,我个人的思想观念来说,我还是喜欢从一而终的感情。可是,有些时候,仅仅是---光有感情,可能还是不够的。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社会的,家庭的,甚至是身体方面的因素,制约着我们的情感生活,或者是我们的婚姻生活。麦瑞这一举措,能够从根本上解决其中一个方面的问题,所以,从我个人的角度而言,我认可这一做法。” 崔英男喝了口茶,然后慢慢说道,“我也不是---只是没想到而已。” 麦瑞淡淡地说道,“这个,其实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看法,或者是思想观念。我也是偶然之中,才想到这方面的问题。” 卢晓华眼见得崔英男好像是不太理解和接受这个,只好没话找话地跟麦瑞寒暄下去,“偶然之间?那是什么事情,促使你想到这个呢?”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道,“我一个朋友,谈了十几年的感情,两个人---就像是,怎么说呢,那种感情,好得让人没法说,没法解读。而且,扯证之前,他们两个也做过体检报告。当然,我们国内的所谓体检报告,其实只是有些不太严谨的---也不能说是体检报告的问题。总之一件事,就是男方的性心理健康方面,存在很严重的,不可矫正的问题。然后,结婚当天晚上,男女双方就拟定了离婚协议。” 崔英男跟卢晓华两个都是一脸的震惊之意。 麦瑞轻轻叹了口气,然后端着茶,站起来,走到了阳台窗前。 崔英男跟卢晓华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两个人也端着茶走了过来。 麦瑞听见声音,并没回头。她抿了口茶,然后淡淡地说道,“抱歉!我承认,未经你们的许可和同意,擅自去做这些调查,有些不太好。对不起,如果你们认为有必要的话,我可以销毁这些资料。反正是你们也没看过,也不必有心理负担。” 卢晓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不高兴地说道,“你什么意思啊?做了就做了,这怎么还带反悔的?再说了,我相信你没什么恶意。而且,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377 促膝夜谈2 麦瑞鼻子里哼了一声,话语中带着无尽的心灰意懒,“你没觉得不对,未必人家都会跟你同样的感觉。也许,在很多人眼里,这个体检报告,还是属于个人隐私级别的资料。你没看见吗,现在结婚前夕的婚检,都已经取消了。” 卢晓华压了口唾沫,抿了一小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接着说道,“麦瑞,你情绪不大对哎。那个,不是这个事儿---” 麦瑞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崔英男轻轻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也--我想,如果是因为我的话,那个,我可以解释一下。其实,对于你所做的这个事情,虽然说是,虽然说是从情感上有些别扭的感觉,心理感觉不是很舒服;但是,从情理上来说,你是没有错误的。” 麦瑞还是仅仅在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们。 崔英男有些不大自在地看了看卢晓华,然后继续低声下气地说道,“其实,你做的这件事儿---也不仅是这件事情;你所做的所有事情,应该都还是对的,正确的。只不过,只不过,你做事的方式,可能是霸道了些。很多时候,我们虽然知道你做的对,可是,就是有些接受不大了你做事的方式。嗯,怎么说呢?就是太霸道,太不顾及人当事人的感受了。其实,你的心,你的出发点,以及你所做的事情,我们都还是认可的。” 麦瑞恩哼了一声,终于多发出了一个鼻音,不过,还是没有回头。 崔英男忍着气,忍耐心极好地说了句,“好了,我们接受你的好意,这总行了吧?” 麦瑞这下把头转了过来,盯着她的眼睛问道,“什么意思啊?” 崔英男指了指桌上的体检报告,“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对,我们没意见。” 麦瑞点了点头,不依不饶地问道,“然后呢?” 崔英男吸了口冷气,“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咄咄逼人,直截了当好不好?你就不会含蓄一些,委婉一些嘛?你这样,很让人面子上过不去,很有些下不来台的感觉好不好!你别以为自己做对了人家就会感激你。就你这样刚愎自用,杀伐决断的个性,很多时候,就算是做了好事,那也是出力不讨好的瞎忙。不是---你在听我说话吗?” 麦瑞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我在听崔大教授给我上课呢。”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低下头去喝茶,不跟她啰嗦了。 卢晓华说道,“麦瑞,人英男姐也是一番好意,你别这么不依不饶的,不知好歹。” 麦瑞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奥,合着你们这不是找我来喝茶聊天,而是讨伐我,来开我的批判会来了,是吗?我是不是需要深刻检讨一下呢?” 卢晓华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拍椅背,“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个---讨伐你干嘛呢。那个,我们就是过来找你喝喝茶,聊聊天而已。”她扫了一眼桌上的体检报告,好像是漫不在意地收拢一下,抱起来,放到一边的玻璃柜上。“这不是意外--给这些东西带沟里了。其实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做事方式,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个性。我们之间啊,也不是谁说了谁的不是。怎么说呢,也就是我们看着你平常太忙,太累---你看看,你为我们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们也没办法给你什么回报,对不对?还有啊,你倒是把我们的事情安排的安安稳稳,妥妥帖帖。可是,这回过头来,换上你有事情了,我们却一点儿忙也帮不上。那个,其实,我们都是挺愧疚的,不过,有些话,说不出来而已。” 麦瑞挠了挠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不是,卢晓华,你什么意思啊?” 卢晓华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说说话而已,什么什么意思啊?” 麦瑞哼了一声,然后盯着她说道,“平常时间,跟我见了面,三句话说不上你就溜走了。今儿晚上是怎么回事儿?这么长篇大论煽情的话,这么流畅地说了出来---你在下面准备好的台词,对不对?” 卢晓华脸一板,横着眼啐道,“你去死去!” 麦瑞哼了一声,“就是,简单直接,直截了当,那多好。什么含蓄内敛,什么婉约委婉---我也想做淑女,我也想一句话让人猜测半年。可是,我有那时间嘛?再说了,你们两个坏家伙,你们也不用假装什么淑女圣女的来给我上课。你们要真是什么淑女圣女的话,你们能有今天的成就吗?崔英男,你先说说,你要不是那么简单直接,直截了当的做事性格,做事方式,你能有今天这个社会地位?还有你!卢晓华,你甭一天到晚跟我装什么淑女圣女的----你们家淑女圣女还能小小年纪,就跑到菜市场去,去跟着大人卖菜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啊,很多卖菜的人到你们家菜摊上去买菜,并不是因为你们家的菜好,也不是因为你们家的价格公道,而是---那天,那个主持人不是问过你的回头率了吗?你呀,你就是去拿着你这张脸蛋,帮你爸妈拉生意呢,对不对?” 卢晓华给她气得花容失色,浑身哆嗦,“死麦瑞!你真不害臊!” 麦瑞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不慌不忙的说道,“人家做的都没觉得害臊,我这一说得害什么臊啊。对了,以后我也得跟你们学着,拿着你们这些漂亮脸蛋,拿出来打打广告,做做生意。不然的话,浪费了。” 卢晓华气哼哼地白了她一眼,把脸转了过去。 崔英男抬起头,轮番打量着她们两个。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麦瑞,你演的好戏啊!晓华妹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了好吗?这家伙,她是在故意的,故意的挤兑我们,拿话气我们呢!”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懒洋洋地说道,“你才看出来啊?我一进来就察觉出来了。” 崔英男吓了一跳,“这么厉害?晓华妹子,看这情势,我们俩这个日月神教教主的正副职位,需要调换一下啊!不是,你都看出来了,那还跟她生什么气啊?” 卢晓华叹了口气,“我呀,我就是看不惯这家伙,这家伙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神态表情。就好像我们-就好像是全天下的人都是傻瓜白痴,全天下,就她一个人聪明似的。就像是今儿,今儿下午---是,我承认,我们也都承认,看见那么可爱的,让人看见恨不得咬一口,或者是恨不得攫为己有的小宝贝儿,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有,都会涌动起结婚做母亲的冲动。你也好,我也好,就连翠文这样年轻的小女孩,那也是难免的,对吧?所以,看着那个可爱的小天使,麦瑞有些心动,有些躁动,有些冲动,有些想法,那也是人之常情,难免之事。可是,可是---这个坏家伙不该利用我们的爱心,利用我们同情心泛滥的机会,要来达到她那不可告人的罪恶目的!” 崔英男听得有些头大,有些糊涂,简直就是越来越糊涂。她连忙摆摆手,打断卢晓华的话,“不是,晓华妹子,你这话里话外的,信息量太大了。你这--你这胡乱吐槽的画风,我可是有些接受不了。这样啊,你能不能简单一点,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们:麦瑞她想做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罪恶目的?” 卢晓华红了一下脸,然后说道,“那个,不是麦瑞老妈逼婚的日期临近,她心里亚历山大。还有啊,这个,看见---今儿的那个小天使,又是起了一点儿催化剂的作用。这个家伙啊,她想利用我们大家伙的同情心,那个尼罗河泛滥之际,尽我们大家伙的力量,帮助她解决这个问题,度过这个难关。” 378 促膝夜谈3 崔英男点了点头,好像是还没明白过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情。不是,这个事情,乃是只可意会,不用言传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还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九曲十八弯地绕这么半天吗?” 卢晓华摇着头说道,“英男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不,这就是你我这样善良的人们,容易被阶级敌人所利用的地方了。这个家伙,她想让我们帮她做事,可是,自己又拉不下脸来,自己开口来求我们。那个,今儿呢,我们虽然是自己犯贱,送上门来给人虐杀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今晚的开篇准备工作,可能是她没做好功课。这个---这些体检报告,拿这些东西来做开场白,显然是诸葛亮算有遗策---” 崔英男恍然,“这样啊---我说怎么今儿晚上一脸的债主模样,就像是我们俩欠了人一千两白银似的。以前那,除了鱼儿妹子,我们俩还没这个待遇呢。” 麦瑞端了端茶杯,一脸的不虞之色,“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要端茶送客了。” 卢晓华自己先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然后漫不在意地看着她,“话是说完了,可是,事情还没解决呢。时间还早呢,你要送客的话,我们还没考虑走。再等等吧。” 麦瑞把茶碗一放,鼻孔里哼了一声,“你怎么比我还无赖。” 卢晓华冲着崔英男说道,“英男姐,你说说,天下有没有这个道理---你听说过,大房东到二房东屋里喝茶,还被人赶出去的事情吗?太欺负人了,对吧?” 麦瑞不等崔英男帮腔,便抢白道,“什么叫二房东?难听死了!你呀算不上大房东,你现在也是我的租客---我还没收你的房租呢,还敢在这儿跟我摆房东的臭架子。那个,房租,水电费,加上伙食费,加上张涵鱼她们做饭打扫卫生的服务费,每个月收你五个字,扣除我的房租,你还欠我两个字。” 卢晓华直接回复了她两个免费不要钱的卫生球,然后就开始闷头喝茶。 崔英男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你怎么就喜欢跟人斗嘴!这鱼儿不在,你跟晓华妹子这样一天说不了三句话的人,这也能掐起来啊?---别别!我不跟你斗嘴!咱们呀,说正事儿要紧。那个,你先说说,我们五个人一起穿婚纱,一起举办婚礼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这个事儿,我们先商量一下为好。终生大事,一生或许就这么一次,那可马虎不得。你说是不是?” 麦瑞眯着眼睛,好像是不认识地上下打量着她,“这还没呢---我这还没主的人呢,你倒是够着急的,跑这儿来跟我商量起婚纱婚礼的事儿来了。” 崔英男挥了挥手,“有备无患,我们这不是找你商量来了嘛。” 麦瑞摇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商量什么啊-我那一半,还不知道在我哪个婆婆家躲着呢。这都没影儿的事儿---咱们这不是瞎胡闹吗!” 卢晓华不高兴地说道,“什么是瞎胡闹啊?我们是认真的好不好。” 麦瑞身子一挺,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来回打量着她们两个,“我跟谁认真去?” 卢晓华挥了挥手,“哎呀,你急什么啊,我们这不是找你想办法来了吗。那个,不是说,三个诸葛亮,抵个臭皮匠---不对,我怎么跟鱼儿学会了。这样,不是说,人多办法多吗?对了,麦瑞,这么多年,你就一点儿---就没---唉,我都不会说话了。” 麦瑞摇着头,一边吹着茶,一边慢悠悠地说道,“我的事情,那还是没影儿的事儿。先说说你们吧,婚纱都有了穿上的想法,具体过程呢,到了哪一步了啊?” 这句话一出,崔英男跟卢晓华好像是有了默契似的,一起三缄其口了。 麦瑞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们自己也都是没影的事情,还来给我做打算啊?我看啊,有这个时间,你们还不如考虑考虑你们自己的事情。” 卢晓华犹豫了一下,然后迟迟疑疑地说道,“大家都这么忙,多少时间看不到一次,单单就在自己个儿心里想,那能把感情想出来,还是培养出来啊?” 麦瑞想了一下,随即点头,“这个,说得也是。不对---就算是没时间在一起,你们也可以打打电话,煲煲电话粥啊。那个,也不是说没时间在一起,就不能谈感情,谈恋爱了,对吧?抓紧时间,抓住一切机会。你们有时间来找我聊天,干嘛不跟他们煲煲电话粥呢?加强联系,加强情感领域和思想领域的交流与沟通,那不一样吗?” 卢晓华摇了摇头,直接否决,“没听说过,连面都不见,电话里面还能聊出感情来。你要是有这个---反正我是不行,我就不喜欢打电话。哪有电话谈恋爱的。” 麦瑞冲着她摆了摆手,“你这个问题还好说,毕竟,我们工作餐都是在二师兄那儿解决,有你们见面交流沟通的机会。你呢,崔大教主,你怎么说?” 崔英男叹了口气,随即淡然地说道,“我们这个年龄,还敢奢望,还敢奢求激情似火的爱情吗?我看,希望渺茫得很啊。实在不行的话,那就这么将就着过去好了。说不定,就算是没有爱情,依靠着亲情的维系,两个人也能过一辈子。你说呢?” 麦瑞跟卢晓华一起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瞪着她,“你说什么?” 崔英男长长地叹着气,“还能说什么呀?我们都这个年龄了,我们还有时间,还有精力,去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吗?不可能了!我们没时间,也没精力,对吧?” 麦瑞不悦地挥了挥手,神情中带着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谁跟你说,我们这个年龄就不能谈恋爱,要感情了?没影--没有边的事儿。不是,崔英男,你跟我说实话,你对那个小白脸,你就一点儿都不动心,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 她这里一说到小白脸,崔英男便不由自主得红了脸。她扭捏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要说实话-要说是感觉吧,也不是一点儿没有。可是---” 麦瑞把手一摆,粗鲁地打断了她的话,“有感觉,那不就行了嘛。” 崔英男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就那么一丁点儿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不是靠得住。还有啊,他心里怎么样,我还没感觉,还不知道呢。还有---” 麦瑞眯了眯眼睛,“还有什么?吞吞吐吐的。” 崔英男避开她的脸,晕红着脸说道,“这个小白脸,他那张桃花脸,看着就让人放心不下的感觉。我这不是偏见啊,鱼儿妹子她们两个也是这么说的。” 麦瑞霸道地挥舞了一下手,好像是这事儿就她说了算似的。“什么桃花脸不安全?这是没影儿的说法,不足为凭。这个直接ps!这小子,在我这儿,不管是身体出轨,还是精神出轨,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敢在我面前玩这一套的男人,我直接给你剁了他。你只需要考虑情感问题就成。我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感情方面的问题。你认为感情是没影的事儿,我不这么认为。感情是婚姻的基础,没有感情,哪来的婚姻?” 崔英男想说康丽丽的故事就是反面典型,可是,看着麦瑞那副架势,就跟万物主宰似的,只能乖乖地把这个说法压在了肚子里。 她这儿消停了,麦瑞却没打算放过她。她直接盯着崔英男问道,“我问你,你们具体走到哪一步了呢?” 379 促膝夜谈4 崔英男不解,疑惑地回望着她,“什么哪一步了?你想问什么?想知道什么呀?” 麦瑞看了看卢晓华,然后压低了声音,附耳过来,悄声问道,“牵过手了吗?拥抱过没有?亲没亲过?” 崔英男脸一红,连忙把她推开,“哎呀,你这人,真是的!你怎么什么都问呢!” 麦瑞瞅了瞅她的脸色,掐着腰质问道,“不许隐瞒!老实交代!” 崔英男把脸转开,避开她咄咄逼人的视线逼视,含含糊糊地说道,“尝试一下而已---不是,这能说明什么呀?就是感觉而已。” 麦瑞严丝合缝地接了一句,“什么感觉啊?” 崔英男红着脸摆了摆手,“说不上来-哎呀,你别问了!你这一问,我更糊涂了。” 麦瑞点点头,竖起手指,“那好,最后一个问题!那个---什么味道儿?”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你这么八卦干嘛呢?这怎么说得出口啊?” 麦瑞立刻软下来,假装可怜地说道,“借鉴一下经验,作为技术储备,可以吧?” 崔英男犹豫了一下,然后抿了抿嘴,迟疑着说道,“还好吧---有点儿甜草根的味道。嗯,就是那个感觉---或者说是味蕾的感觉。” 麦瑞一下子捂住了嘴,“我的天哪!湿吻---不!舌吻......都深入敌境了啊?” 崔英男红着脸,眼睛看着外面,根本不敢回头面对她们两个。 卢晓华也跟着臊得不行,她羞红着脸,冲着麦瑞翻白眼,“你大呼小叫的干嘛呢?丢不丢人啊!真不知道害臊。大晚上的,你想把狼招来啊?” 麦瑞把手指伸进嘴里,轻轻咬了一下,讥诮地笑着,“都已经这个程度了,还说没感觉。崔大教主,你是木头人啊?” 崔英男哼了一声,背对着她说道,“口腔里面的感觉,那能算吗?” 麦瑞给她噎了一下,忍不住也翻着白眼,不高兴地说道,“都这个程度了,那还不算的话,那你说,应该怎么才算?奥,非得等到你抱着孩子回来---” 崔英男脸色通红,猛地拍了一下窗栏干,气急败坏地喊道,“停!” 卢晓华捅了麦瑞一下,“好了,你少说一句行不行啊?算了,英男姐,我们不跟这个坏家伙一般见识。过来,我们喝茶,不理她了。” 崔英男反手摆了摆,“你喝吧,我不喝了。跟她这种没节操的人一起,还喝什么茶。这个,这要是传出去的话,我还怎么见人---” 麦瑞切了一声,“想多了吧你?就我们这几个人,谁给你传出去?再说了,你那么大反应干嘛啊?我们--我这不是虚心求教吗?” 崔英男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虚心求教?” 麦瑞厚着脸皮说道,“是啊,虚心求教啊。你看,你们这都名花有主了,就我一个人还单着呢。我呀,我要是不抓紧时间学两手的话,难道,难道你让我抱着一束花,去跟你们拍婚纱照,去举行婚礼去?你也体谅体谅我好不好?” 崔英男回了一下头,斜睨了她一眼,“关心你,体谅你,你也不能问人这些啊!” 麦瑞抿了口茶,漫不在乎地说道,“我就那么随口一问而已,我怎么知道你那么老实,还那么---那么老实的就告诉了我。” 崔英男一脸的懊恼和后悔,“唉,我也不知道。我一向没有说谎的习惯。你那么紧逼不放地追问下来,我也没有想好怎么---对了,不说谎,应该怎么应对?” 麦瑞点着头说道,“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崔英男横了她一眼,没有回话。倒是卢晓华啐了一句,“你去死去!” 麦瑞伸手眼前,慢慢扇着,“哎呀,淑女还说脏话,真不害臊!” 崔英男刮着脸臊她,“谁不害臊啊?我看啊,天底下,没脸没皮,不知羞臊的人,应该是以你为最!还好意思说别人呢。我就纳闷了啊,以你这样没脸没皮,不知羞臊的个性,怎么到今天还单着呢?你又不像是我们---我们都是脸嫩心怯的好孩子......” 麦瑞哼了一声,斜了卢晓华一眼,没说话。 卢晓华不乐意了,翻着白眼说道,“英男姐说你没脸没皮,你冲我瞪眼干嘛?” 麦瑞喝了口茶,舒了口气,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这没脸没皮的人,成天呆在办公室里,除了看书写字,就是做做体育活动。人家有脸有皮的,从小就知道出卖色相,拿着自己的脸蛋,去帮家里赚钱----好没天理的事情啊!” 卢晓华啐道,“你死去吧!谁说我们家是靠我出卖色相赚钱的啊?我们明明依靠的是头脑和智慧好不好?我看啊,你当律师不大在行,当个政客倒是蛮不错的。就你这是非不分,黑白颠倒的劲头儿,没准还真能做到美国总统的位置。” 麦瑞回首身后,看了看自己镜子里面的影像,“美国总统有我这么好看么?” 卢晓华跟崔英男一起笑了起来,“天底下不知羞耻的人,以你为最!” 麦瑞扔下茶碗,站起身来,眺望着远方夜空。“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如此良辰美景,可惜的是,身边却无良人相伴,辜负了大好青春时光啊!” 卢晓华文学功底不深,耳闻此言,不由得锁紧了眉头。“英男姐,这家伙,嘀嘀咕咕的,这是在---这句话,我好像是在哪儿听见过呢。” 崔英男解释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这两句话出自明代汤显祖的戏剧《牡丹亭》。这是女主人公杜丽娘在游园时所唱曲子: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恁般景致,我老爷和奶奶,再不提起。”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意为:大好春光,美丽景色无人欣赏,有负苍天;这令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的事又在哪一家呢?” “奈何天”就是有负苍天。” “谁家院”就是谁家的庭院。” “另外,‘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用了谢灵运《拟魏太子邺中集诗序》:“天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的句意。” 卢晓华挑着大拇指,一脸钦敬之意地看着崔英男,“英男姐,还是你厉害!不像我,听见人家谈论这些,心里影影绰绰的,多少有点儿影像,却又是拼了命的,怎么也想不起来。对了,英男姐,你这么厉害的话,跟麦瑞比一比,比一比这个连诗对句的功夫吧?” 崔英男还没回答,麦瑞便背对着她说道,“得了,你们两个还是省省吧。我呀,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你要是喜欢这个,喜欢跟人较量,比一比谁是文学作品的活字典,哪天有时间,你跟郭晓阳和刘汉涛比试去。他们两个都是正宗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堪称专家级别的人士。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也不专业,更非登峰造极的水平。” 卢晓华哼了一声,直截了当地拆穿她,“说得那么好听干嘛?直截了当,简单明了一句话,你害怕比不过英男姐,害怕输给英男姐就是了。” 她这一说到输赢,麦瑞倒是来了兴致。她转过来,一脸阴森莫测的神态表情,“你要是说道这个输赢的问题,不如这样好不好。那个,你看,就像是上次我们所做的那个兵棋推演,对吧?我们比试一下,赌一局怎么样?” 380 促膝夜谈5 卢晓华就像是出于动物本能的,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身子,“赌什么?不是,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行,你这个人阴谋诡计太多,我不跟你赌。” 麦瑞哼了一声,说了声没劲儿,又把身子转回去了。 崔英男不像她那么生性好胜,或者说是生性好斗,因此,对于赌注什么的,她并不感兴趣。但是,对于麦瑞不感兴趣,未必代表对卢晓华不感兴趣。她看着卢晓华,微笑着说道,“这个,晓华妹子。连诗对句这种文人雅兴的事情,最好是心杼自出,那才是真正的才学。如果仅仅是诵读前人的名词警句,则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麦瑞转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眼里一抹不怀好意的神情,“教主的意思,是要考量我,是吗?”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你的经济分析报告,我也是不止一次地拜读过,文字简洁,思想深刻,笔下凝炼,逻辑缜密---文采之嘉,无一不是上乘之作。” 麦瑞点了点头,“言外之意,那就是诗词文赋方面,还是有欠缺的,对吧?” 崔英男身子往后一仰,无可奈何地说道,“我都被你挤兑的语言逻辑混乱,不知道怎么准确表达表达自己的意思了。行啊,你要是这么解读的话,随你便。” 麦瑞点着头,“语言逻辑混乱,言不由衷,这只是表面现象。对于平常人来说,或许这种现象,那是出于掩饰什么,或者是出于遮掩内心深处真实想法的表现。可是,你崔大教授与众不同,逻辑思维方式,那也是不同于一般人。对于你来说,语言逻辑混乱,思维心理,或者是言不由衷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崔英男下意识地跟了一句,“什么事儿?” 麦瑞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的眼睛,“你在暴露真实的自我形象。” 崔英男翻了翻白眼,下意识地朝卢晓华挪了挪椅子,然后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啊?真让人受不了!人家好心好意地上来陪你聊个天,说个话,到你这儿,都成了诸葛亮下江南,群英荟萃,萝卜开会了。” 麦瑞开心地大笑起来,“是吗?我还能把你崔大教主逼到这个份上?不容易啊!那个,来来来,我敬你一杯,我们干一个,庆祝一下!”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刚要反唇相讥,卢晓华却好像是来了兴致。“干杯啊?你有酒吗?要不要我们来喝一个?” 麦瑞回了一下头,旋即摆着手说道,“没有没有!哪来的酒呢,你想多了吧?” 卢晓华哼了一声,随即摘下阳台门口一侧的视频门禁送话器,开始呼叫张涵鱼和翠文,“鱼儿鱼儿,翠文翠文,听到赶快过来!” 麦瑞连忙夺过话筒,放回原处,“你干嘛呢?你要把狼招来啊?” 卢晓华解释道,“那个,我们酒量,貌似都不算很大。还有啊,你还要开车---明天还要开车。我们仨喝一瓶红酒,有点儿多,让她们两个过来分担一下啊。” 麦瑞嗤了一声,“你想得怪周到的啊?没有!白开水倒是有,你们喝吧,管够儿。” 说着话,就听外面嘣嘣嘣地敲门声响个不绝。麦瑞把耳朵一捂,干脆直接,选择了一个不予理会。卢晓华要跑过去开门,也被她钳住了手臂。卢晓华挣脱不开,只好冲着崔英男说道,“英男姐,快来帮我一把!” 崔英男站起来笑了笑,她没有去帮卢晓华,反而跑出去,把房间的门给打开了。 张涵鱼跟翠文一脸紧张兮兮地跑进来,大惊小怪地看着她们两个,“这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还打起来了呢?英男姐,你也不拉着点儿啊?翠文翠文,赶快的,打电话报警去!我的那个天哎,这可是要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节奏啊!” 麦瑞放开卢晓华,一个迅捷无比的无影脚,准确无误地招呼到了张涵鱼的小屁股上。张涵鱼捂着屁股躲开她,顺手夺过翠文手里的电话,关了。 卢晓华揉着胳膊,一脸幽怨地剜了麦瑞一眼,然后对翠文说道,“翠文,你不是懂那个外文吗?你看看麦瑞那个水晶玻璃的陈列柜里,哪瓶红酒是最好的,最贵的,我们给她来个打土豪分田地,瓜分一下!” 翠文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贼光闪闪地把头盯了过去。“晓华姐姐,怎么来啊?全部给她分了吗?哇!这么多红酒哎!亲,我好喜欢啊!” 麦瑞把脸一仰,直接倒在了椅子里。 张涵鱼笑嘻嘻地走过来,啪地一下,给翠文爆了个栗子,“小古董,你干嘛呢?吓唬人啊?你没看见,你们家老板都已经吓晕过去了啊?快打120吧?” 翠文小心翼翼地捞起一瓶七十年代的老波尔多红酒,一脸得意地冲着卢晓华微笑,嘴里却轻俏地说道,“鱼儿姐姐,你神经错乱了是不是啊?一会儿要打110,一会儿又要120的。我看啊,什么都不要打,赶快下去拿你的杯子,那才是最好的选择。” 麦瑞睁眼看了一下,随即脸色灰暗,做出要吐血而亡的架势,“臭丫头,我那是窖藏四十多年的法国精品红酒哎!你个该死的!你想让我心疼死啊!” 翠文吐了吐舌头,拿着酒,作势要放回去。卢晓华过来,一把夺了过去。 “干嘛!我们姐妹喝,你就得给我们喝最好的。不然的话,你弄些假酒,兑了水的假酒来,我们还不喝呢!喝你的酒,那就是给你面子!别不知足了你就!” 麦瑞哼了一声,说了声,“你们这些狗强盗!”然后站起来,推开阳台的门,回屋去了。翠文跟卢晓华挤眉弄眼的说了几句悄悄话,冲着崔英男扬头笑了笑。 张涵鱼跑到楼下厨房,拿着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和醒酒器跑回来,一脸的兴奋红晕,“快快快!人家说了,这个红酒啊,需要多醒一会儿,那才好喝呢。” 卢晓华接过开瓶器,打开橡木酒塞。倒酒之前,她先是吸了吸鼻子,嗅了嗅红酒的芬芳,然后一脸陶醉的,就要往醒酒器里面倒酒。 她这里还没等把酒瓶子歪上去呢,就听崔英男说了声,“且慢!稍微等一下!” 卢晓华抓着瓶子,抬头看过来,“怎么了,英男姐?” 崔英男下巴一扬,冲着阳台门口示意了一下。只见麦瑞端着黄花梨的精致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套精致的,玲珑剔透的水晶器具,一步一摇地走了进来。 卢晓华眼尖,一看之下,差点儿把手里的酒瓶子滑出手去。“水晶?不是,南霸天,你没事吧?这么好的东西,你也舍得拿出来用啊?” 麦瑞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丫懂不懂情调啊?葡萄美酒夜光杯-要喝红酒的话,没有一套好杯子,那你们还喝个什么劲儿啊?有意思吗?” 张涵鱼下意识地往后躲闪着,嘴里嘟囔着,“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拿出来干嘛啊。万一谁一个不小心,给你弄坏了,那怎么办啊?” 麦瑞瞪着眼瞅着她说道,“敢!你要是敢给我弄坏一个,我给你卸下一条狗腿来。” 张涵鱼胆战心惊地继续往后躲避,“说话一点儿也不文明。那个,按照法律程序解释的话,这个,使用语言来侮辱他人的话,也是可以入罪的,是吧?” 麦瑞把水晶醒酒器递给卢晓华,浑不在意的回了一句,“怎么,你想告我去啊?” 381 促膝夜谈6 张涵鱼挥了挥手,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姿态,“算了吧,看在你拿出这么好的红酒,还有这么好的酒杯来招待我的份上,今儿呢,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你这一回儿吧。那个,说好了,下不为例啊!这还没等嫁出去呢,就跟个泼---”麦瑞一个倒拐脚,把她那个泼妇的妇字,踹回了肚子里。 卢晓华这里醒着酒,端详着醒酒器里红艳可爱,诱人犯罪的美酒,轻轻叹了口气。 崔英男悄悄拢了一下她的肩,微笑着说道,“这么好的酒,叹什么气呢?” 卢晓华也是压低了嗓音说道,“美酒佳人谁与共,辜负年华愧春风。” 麦瑞楞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之极的表情。她挥了挥手,对翠文说道,“去,到我办公室里,把我的文房四宝拿过来。” 张涵鱼眼睛一亮,抢着说道,“干嘛?你要写字啊?我来我来,翠文,我帮你拿!”说着,争着抢在翠文前面,往麦瑞办公室跑过去。 卢晓华红着脸说道,“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你---” 麦瑞走到阳台一角,打开水龙,慢慢悠悠地洗着手。“这么好的酒,就这么干喝,那不是糟蹋好东西嘛。对了,总得有个情趣,有个意境,来给我们配合一下,对吧?” 崔英男笑着看着她,她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有诗有酒有佳人,此情此景此时意---那个,姐妹们,我看,咱们还少一样东西,对吧?” 卢晓华脸上红晕转为羞色,眼睛瞄着麦瑞,悄声说道,“那个,就别提了吧?” 崔英男看着她的脸色,就知道她想歪了。她笑着,摇着头说道,“我是说,我们这儿呢,还缺鲜花啊---鲜花美酒,诗词佳人,这才是绝妙的搭配,对不,麦瑞?” 麦瑞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点着头说道,“刚刚下过雨,天台上的玫瑰正是鲜嫩之时--怎么着?我们上去,赏花饮酒品诗词佳人?” 崔英男连忙摇手说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上去采摘一些下来就好。这酒,先放在这儿醒一会儿吧。走,晓华妹子,我们上去,做采花大盗去。” 卢晓华笑着答应一声,跟着走了。 门口撞见张涵鱼跟翠文,张涵鱼随口问了一句,崔英男就拉着她一起走了。 翠文把文房四宝摆放好,收拾干净,然后开始铺纸研墨。 麦瑞坐在那儿,眼睛看着翠文忙碌,手指却一下一下地敲着音乐节拍。 翠文回头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 翠文这里还没研墨完毕,去往天台盗花的三个采花大盗,便抱着几束漂漂亮亮的玫瑰花返了回来。鲜艳夺目的新鲜玫瑰,配上同样鲜艳夺目的美酒佳人,让人一望之下,便不由得心跳加剧,陶醉其中。 张涵鱼讨好地把玫瑰花送到麦瑞怀里,甜甜地笑着说道,“来来来,姐姐,给我们摆一个pose,咱们先拍一个美女鲜花共芬芳。” 麦瑞抬眼朝她身后看去,却没发现什么。 张涵鱼笑着跑出去,从麦瑞的房门口,把那架硕大的,跟个重型武器似的单反相机扛了进来。她一边调试机器,一边嚷嚷,“快快快,给姐摆几个造型。” 麦瑞还没等表示什么,便被翠文哄着拖起来。卢晓华眼精手快,随手把她身后的椅子拖了开去。麦瑞无奈,只好跟个傻子似的,摆了个剪刀手。 张涵鱼调试了几下,咔嗒一声,拍了个试验品。崔英男矮身瞄了一眼,随即不满意地摇了摇头,“这哪儿行啊,脸上跟僵尸似的,拿来干嘛?当门神,驱鬼?” 麦瑞一听,立刻不乐意了。她把花往桌子上一放,板着脸说道,“我不拍了!你们谁爱拍谁拍吧!别把你们吓得再做恶梦。” 张涵鱼把单反相机交给崔英男,自己跑过去,抓起鲜花塞进麦瑞怀里,脸上一脸贼忒嘻嘻地蛊惑味道,“拍啊!干嘛不拍。门神怕什么呢?你本来就是大恶魔,女罗刹,南霸天---英男姐,快拍,拍得越凶狠,越残暴越好!” 麦瑞听了,脸色一寒。她把怀里的玫瑰花用左手抱着,拢在臂弯里,右手一个铁臂锁喉,把张涵鱼的脖子扼住了。张涵鱼反手抱着她的胳膊,两只脚悬在半空胡乱的踢蹬着,嘴里的舌头长长地吐出来,就跟个吊死鬼似的。崔英男赶紧调试好角度,喀喀喀地拍个不停。那边厢,翠文抱着卢晓华的胳膊,笑得捂住了肚子,直叫肚子疼。 五个人闹哄哄地拍了半天,这才把相机收起来,把鲜花插到玻璃花瓶里,准备坐下来喝酒。翠文跑到麦瑞房间里,跟麦瑞要了个便携笔记本电脑,把她们刚刚拍摄的影像资料拷到电脑里,放在桌子中间,以供大家观赏。 麦瑞第一个举起水晶酒杯,眼睛环视一周,然后说道,“为我们大家入住天堂谷三十天周年纪念日,干一个---三十天,算是一个周期吧?” 张涵鱼摇着手说道,“不算不算!怎么能算三十天。你的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吧?” 麦瑞虚抬了一下无影脚,威吓意味十足,“怎么不算?那你说多少天啊?” 张涵鱼一本正经地说道,“按照我入住的时间,那是三十一天,按照翠文的入住时间,那是二十八天,按照英男姐的入住时间,那是二十五天---四舍五入,应该多少天?” 麦瑞的无影脚已经飞踹过来,张涵鱼连忙躲到崔英男身后。麦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就换一个俗一点儿的祝酒词:祝我们姐妹们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远年轻漂亮,青春永驻!爱情美满,家庭幸福,万事如意!” 大家起哄似的娇声叫好,然后一起举杯轻碰,因为酒杯价值不菲,所以,碰杯之际,大家都是颤颤兢兢,小心翼翼,未免有些美中不足。还有一点儿让人感觉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说是干杯,可惜的是,每个人都只是象征性地微微抿了一口,根本没有人做出干杯的实际行动。张涵鱼还要起哄,被卢晓华和崔英男按住了。 卢晓华指着铺好的宣纸,笑吟吟地看着麦瑞说道,“麦瑞,我们打个赌好吗?” 麦瑞楞了一下,随即眉毛一扬,瞪着眼问道,“你想赌什么啊?” 卢晓华指着宣纸问道,“你刚才准备写什么啊?” 麦瑞嘴一咧,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神态表情,笑着说道,“我发现,有些人,就跟那个傻二将军似的,时不时的,有些惊人之语。那个,我来给你们做记录。万一哪一天,你们成了国家领袖的话,我可以奇货可居,拿着这玩意儿卖钱去。” 卢晓华把眼一翻,随口说道,“那你还是去死吧!” 麦瑞笑吟吟地提起笔来,嘴里说道,“不错啊,就是这句!貌似淑女圣女的乖乖女,背地里满嘴脏话,真是给我丢人丢到家了呢!” 卢晓华脸上微微红了一下,假装没听见她的讽刺挖苦。她想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个,我们刚才说过两句话,大家都忘记了。你能记住,能写下来吗?” 麦瑞楞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什么话?谁说的?” 张涵鱼笑着说道,“这个你得问我,或者问我们,你不能问芦花姐。” 麦瑞歪着头看了她一眼,顺手蘸了墨,慢慢顺着笔,嘴里满不在意地问道,“为什么?你是她的小蜜啊?”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芦花姐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力,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转眼之间就忘记了。你问她啊,她心里恍恍惚惚,含含糊糊,早就忘记了。” 382 兔子不吃窝边草 麦瑞哼了一声,“自己都想不着,谁替你想着啊?重新来一句吧,快点儿,我等着赚钱呢。对了,润笔费的事儿,谁来负责啊?” 卢晓华翻着白眼说道,“润笔费就不用了,写完了,你直接打个价,就地儿拍卖。” 麦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也行啊。那个---赌注呢?” 卢晓华摆了摆手,一脸豪放之意地说道,“赌注随便你开!” 麦瑞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呲着牙说道,“你说的,别后悔啊!” 卢晓华掐着小蛮腰,一副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气势,“后悔什么?快写吧。” 麦瑞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她沉吟了一会儿,把手里的毛笔颠倒着顺了几下,然后姿态优雅地提起笔来,就跟舞蹈似的,落笔如飞。 美酒佳人谁与共辜负年华愧春风有诗有酒有佳人此情此景此时意 两个条幅,一气呵成,中间竟然没有半点儿思考的间隙。 围观的四个人楞了一下,旋即参差不齐地开始鼓掌欢呼。 麦瑞放下笔,眼睛瞄了卢晓华一眼,端起了酒杯。 卢晓华不甘示弱,也跟着端起酒杯,“没事儿,愿赌服输!我认了!” 麦瑞微笑着说道,“其实,你可以耍赖的。反正,你只要说不记得了,我也拿你没办法,对不对?还可以赖掉一大笔银子。” 卢晓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举过杯子碰了一下,“我没你那么厚脸皮。输了就输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记录别人的话,也没什么的,对不?” 麦瑞摇了摇头,抿了一口酒。她抬眼看着崔英男,脸上带着一丝阴险的神情,冲着桌子扬了一下下巴,“教授,我这算是抛砖引玉了。你呢,也给我们来一个吧?” 崔英男环视了一下众人,淡淡地笑道,“我的字没有人要,换不了钱的。” 张涵鱼连忙搂着她说道,“我要我要!” 麦瑞一把把她拽开,“你要啊?那不行,咱们得公开拍卖,公开竞争。” 张涵鱼啊了一声,“这还要钱啊?那你不如干脆直接把我杀了吧!” 麦瑞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我又不是十字坡的孙二娘,杀了你干吗?去卖人肉叉烧包啊?一边去,看看你的亲姐姐,如何给你展示传统书法的魅力。” 麦瑞的字,那是笔势开扬,飘然若仙。崔英男跟她恰恰相反。崔英男的字,笔势端凝,厚重,气势如山。麦瑞看着她写完之后,上去扫了一眼,然后慢慢诵读: 年年中秋岁岁中秋今又中秋明月悠悠映长空星星点点愁 明月静月光寒明月照人独倚栏依栏回首不见长安 “不错啊,哀而不伤,愁而不怨,笔势纵横,意味悠远---有范仲淹辛弃疾之文骨风范。那行,这幅字,就不用拍卖了,我来收藏了。翠文!给赏银!” 张涵鱼还要上前过来啰嗦,给麦瑞一脚飞踹,踢了回去。 其实,崔英男跟卢晓华的拜访,虽然表面上,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也没让麦瑞心情放松下来。不过,有时候,想到自己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在孤独地战斗,心情还是会多少有些安慰的。毕竟,自己不是被遗忘在世界角落里的人。 晚上跟姐妹们鲜花美酒,诗词佳人的狂欢过之后,第二天上午,抽了个空闲,麦瑞便给母亲回了电话,表示最近的两个周末,自己可以安排时间,回家参加一下她那个鸿门宴-哦,不对,应该是家庭宴会。 华春云倒像是感觉情理中似的,随口答应了,说那就这个周末吧,正好大家都在北京,也方便,那就不用再另外安排时间了。说完,也没给她留一个撒娇卖萌的机会,就把电话挂了。以至于她那边已经收了线,麦瑞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人呆呆地看着电话,在那儿发着呆。 郭晓阳敲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着麦瑞这一副失态的样子。小姑娘似乎没有想到这种情况,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麦瑞,你找我啊?” 麦瑞还没回过神来,她挥了挥手,一脸神游物外的神态表情,“果子啊,坐下。那个,帮我考虑考虑,这次回家的事儿。这个周末,我还得回去一次。” 郭晓阳嗨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以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不就是回个家啊,有什么啊。再说了,我看也没什么事儿啊。你看你,嘴上说得那么凶,可是,回了家以后,阿姨---华妈妈,那不是对你很好吗?你就别杯弓蛇影,自己吓唬自己了。” 麦瑞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你那是事不关己,没有切身体会,没有利害关系,所以才会有这种感觉,这种体会,这种说法。要是换到自己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郭晓阳沉思了一会儿,“说得也是哎。不过,麦瑞,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就这么一直拖着,一直敷衍糊弄下去啊?我看这样不行哎,这样不是办法的。” 麦瑞揉了揉太阳穴,苦着脸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啊?我那不是没办法嘛,我要是有办法的话,还会找你们来商量啊。” 郭晓阳挥了挥手,好像是要替她赶走一切烦恼和不愉快,“这个事儿呢,也没别的办法。为今之计,唯一的解决办法,那就是你赶快找一下家,把自己给对付出去。你要是不然的话,这么一直蹉跎下去,她也对不住你的大好青春年华不是。” 麦瑞揉着太阳穴,满脸的苦恼忧愁,“哎呀,我也想啊--可是,我这不是想不到吗。” 郭晓阳掐着手指,碎碎念念地计算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盯着麦瑞问道,“对了,上回我跟你说的,那个,邹柏青,邹老夫子,你看怎么样啊?” 麦瑞一脸惊恐,赶紧摆了摆手,“别别别!果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郭晓阳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就吓成这个样子啊?” 麦瑞解释道,“那个,第一,人家是老实孩子,我不能祸害人家。第二,那个,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她忽然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这家伙,是我们的榨汁机,我回国来,就是借助他的人脉关系,以及他的生意网络,大发横财呢。这个,就是我们的高产奶牛---你要是变成了自己人,那就没办法下手了,你说是吧?” 郭晓阳连忙捂住嘴,抑制住自己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不是,麦瑞,你这还是不吃---兔子不吃窝边草啊?你这都快让自己窝边寸草不生了都。” 麦瑞脸皮厚度绝佳,根本不在意这点儿讽刺打击。她挥了挥手,然后说道,“咱们先别说这个,先考虑一下,怎么回家应付我们家那一群豺狼虎豹似的逼婚大军。” 郭晓阳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你这是治标不治本,眼皮底子下面的功夫,支持不了多久的。为今之计,还是赶紧找一人,把这个证给扯了,那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办法,你说是不是啊?”郭晓阳说你说过一次了都。 麦瑞挠了挠头,然后很不自在地说道,“那怎么能够随便就找一人,随便就把证给扯了啊。我们家那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扯这个结婚证可以;可是,真要是双方合不来,过不下去的话,再要扯那个离婚证,那可就难了。我告诉你,当初我那个表妹,就是跟刘汉涛拜把子的,那个祝英台,刘汉涛那阴阳错乱的结拜大哥---就因为她恋爱十年,结婚第二天就要离婚,我的天,我们家族里,就跟爆炸了一颗五千亿吨当量的原子弹似的,简直没法过了。幸好那时候我在美国,我有关系,找人,找我一外交方面的一位合作伙伴,给她弄了个特别签证,把她给偷着弄到了美国去。要不然啊,当时,很可能就被我们家给沉了猪笼了。” 383 沉猪笼 郭晓阳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脸惊悚恐怖地,打着哆嗦地看着她,“不是,你们家,你们家还有,还保持着沉猪笼的光荣革命传统啊?” 麦瑞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嗨!你怎么学得汉语言文学啊?我这是夸张--夸张懂不懂?一种高雅的文学修辞方式。那个,就是形容那个局势险恶的程度而已。” 郭晓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心有余悸地慢慢坐回来,“你们家这个文学修辞的使用方式,跟你们家的那个猪笼,倒是有得一拼。刚才吓得我差点儿把心给跳出来。不是,下次过来,我得把楼顶天台的那个二师叔请下来,给我作保驾护航的。这个年轻的小心脏,可是经受不了如此的摧残和打击。” 麦瑞忍着踹人的冲动听她说完,然后赶紧敲了敲桌子,“有没有替代方案啊?” 郭晓阳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让小李子给你调查了一下。那个,咱们这个北京啊,包括北京周边的这几个省市区,还有外国友人,外籍华人等友好人士。那个,年龄跟你差不多,各方面条件也很合适的未婚男性,有三千六百九十八人---还是一个不错的数字。可是,剔除这个违法犯罪嫌疑,资本原罪嫌疑,婚姻家庭不和谐不忠诚嫌疑,那个生理科学方面的缺陷等等等等,等各方面的因素,剩下的,还有一十八位----燕云一十八飞骑,势卷风云如飞虎!气势如山--那个,还是一个吉祥数字。可是,这里面,除了那个,除了他们京城四少,马步敛这几个家伙还是名花无主的黄金单身汉之外,其余的那几位,要么就是二婚名花有主,要么就是三婚四婚五婚六婚七八九十婚都有主的人了。你看看,这最后一十八人,我们选择哪一个下手?还是说,扩大一下搜索范围,把这个年龄段,从二十七到三十七之间,扩大到十七到四十七之间?” 麦瑞掩了一下嘴,面带嫌恶地说道,“我想吐!” 郭晓阳挥了挥手,“你先别吐啊。我跟你说,事实就是这样,你的年龄越小,越是年轻,可供选择的范围就越大--当然,如果你是男性,这个比例则是恰好相反。” 麦瑞挥了挥手,“那些假设,假如,不确定因素一概去掉。” 郭晓阳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道,“那就更是没得选择了。” 麦瑞嘶啦嘶啦地吸着凉气,就跟牙疼似的。“不是啊,果子,人家别人家的姑娘,面前都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咋的,怎么到了我这儿,它就成了,它就成了---就给我剩下一颗老歪脖树了呢?就算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它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那个,我可一直都是与人为善,多行善事,积德积劳无数的啊。” 郭晓阳淡淡的一句话,直接就让麦瑞站到了崩溃的悬崖边上,“那个,貌似人家老古语说过--这个好人没好报,祸害一千年。不是我的意思啊。” 麦瑞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那行,你这一说,我反倒是更乱了套了。那个,你先去给我安排时间和日程吧。这个事情,到时间再说。去吧。” 郭晓阳答应一声,微微颔首致意,然后站起来,礼貌的后退着出去。 她刚走到门口,又被麦瑞叫住了,“哎,等一下。那个,卢晓华呢?” 郭晓阳指了指头顶,“二师叔最近给她做关节护理,在上面呢。” 麦瑞愣了一下,“做关节护理?我怎么不知道啊?”一抬头,看见郭晓阳还站在门口等着,便挥了挥手,先把她打发走了。 麦瑞昨晚刚刚被鲜花美酒,诗词佳人调试的无比欢欣舒畅的小情怀,给郭晓阳这一顿夹七夹八的乱棍打下来,再一次心乱如麻,头昏脑胀。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是那个智商发达,情商缺失,还是造物主造人之际,给她忘记安装那个情感按钮。总之一句话,每次一提及这个问题,或者是一想到这个问题,麦瑞就会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或者,想当年,那个野人山---不,那个二郎山十字坡,开那个人肉包子饭店的孙二娘,有可能也是因为这个问题,而走上的犯罪不归路。不对啊--孙二娘不是有那个菜园子张青吗?后来,还有那个蓝颜知己---脑子走歪了,走下坡路去了。 天台一侧的小花园处,有一个原木材料组装起来的秋千架。看那做工,看那设计风格,不问而知,一定就是小王子陆前方的杰作。秋千架旁的藤树荫蔽下面,安放着一把原木制作的躺椅。躺椅之上,就是一身白色衣裙,飘然若仙的百花仙子,卢晓华,卢大姑娘。这一会儿,卢大姑娘正舒舒服服,惬意地躺在那个神仙使用的躺椅上,眯着眼睛,神仙似的假寐。 她腿上盖着一床雪白的毛巾被,遮盖着她的下半身。脚底下---脚底下一只木盆,木盆里,水汽氤氲,飘摇直上,犹如仙气。 李群翔蹲在脚盆前面,正在那儿给她洗脚。有一种牛郎服伺仙女的感觉。 麦瑞脸上一红,下意识地就想退回去,躲开这羞人的一幕。哪知道,往前走的时间,眼前有眼好看路;这往后退的时候,身后没了眼睛,看不见路,竟然一脚踩空,往后摔跌了下去。麦瑞吃了一惊,赶紧扭转身子往后看去。原来是踩空了一步楼梯。 她连忙伸出手去,狼狈之极地抱住了楼梯栏杆,这才没有制造出一起惊天命案。当然,就算是摔下去,也不会摔坏什么---三个楼梯踏步,四十五厘米的高度,踩空一步,也就是十五厘米的高度而已。当然,还要感谢一件事,那就是麦瑞没有穿高跟鞋的习惯。要不然的话,这要是穿着高跟鞋的话,那就是难以避免受伤了。 卢晓华听见麦瑞压抑的惊叫声,早已掀开脸上的黑色眼罩,坐直了身子。李群翔更是健步如飞,猎豹似的飞速窜了过来。他伸手扶起麦瑞,一脸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啊?有没有扭伤脚?来,我看看?” 麦瑞第一次遭遇到如此尴尬的事情,一张脸臊得通红。她刚想说没事,不要紧,哪知道,脚底下一动,紧接着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原来还是把脚扭伤了。 卢晓华听到她再次尖叫,连忙甩开身上的毛巾被跑了过来。她走到麦瑞另一边,帮着李群翔把麦瑞架扶着,扶到躺椅之上。 麦瑞偷偷看了卢晓华一眼,还好,这家伙只顾着盯着她的脚看,还没顾得上质问她受伤的动机。---受伤还有动机,她的命运要不要这么悲催啊? 李群翔低头认真仔细地检查了半天,这才抬起头来,安慰似的说道,“还好,只是扭了一下,没有皮外伤,不会留下疤痕,也不会影响什么你的形象。内伤或者是骨折什么的,也可以基本排除。” 麦瑞皱着眉,不高兴地说道,“没伤的话,怎么会这么痛啊?” 李群翔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跟她对视了一下。然后,出于革命的人道主义精神,他再一次做了精心而细致的检查。完了之后,他这才松了口气,“有可能正好碰上了神经系统,或者是,另外一种可能---心理因素的作用吧。” 麦瑞脸色一灰,不由自主地换上一脸幽怨哀痛地表情,“二师兄,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一下,扭了一下脚,连带着扭出了一个精神失常,对吗?” 384 偷窥 李群翔摇了摇头,然后表情严肃地说道,“脚扭伤的话,一般是不可能带来精神方面的创伤的,这个,医学科学上,没有解释依据-以后也不会有。不过,那个,眼睛扭伤的话,文学作品里,会渲染什么长针眼的说法;可是,现实生活中,有可能---”他还没等说完呢,麦瑞那只没有扭到的脚,便不声不响,悄无声息地飞了过来,一下子踹在了他的腿跨部位。 卢晓华脑子反应慢一些,但却终究不是傻瓜白痴。麦瑞的这一脚飞踹,没有把李群翔当场踹死,却把她给踹醒了。卢晓华回过味来,眯着眼睛,狠狠地剜了麦瑞一眼,然后扭身跑了。 李群翔看着她跑进楼内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麦瑞又是一脚飞踹踢了过来,不过,这一次力度轻了很多,“在那儿傻看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追去啊?” 李群翔摇着头,看着远处的景色,淡淡地说道,“追什么啊?是你的,不追也跑不了;不是你的,追也追不上。你说呢,麦瑞?” 麦瑞愣了一下,没有明白过来,只好一脚飞踹过去,当作回答,兼做追问。 李群翔往后退了退,摸了摸被她踹脏了的裤子,然后不情不愿地说道,“她回屋给你拿冰块去了。这个,刚刚扭伤的脚,需要做冷敷处理。我刚才给她讲过。” 麦瑞刚要说你骗鬼去吧,就见卢晓华双手捧着一个毛巾包裹,一路飞奔地跑了回来。跑到近前,也没说话,顺手就把手里的毛巾包裹递给了李群翔。 李群翔哼了一声,把毛巾包裹抖搂开,把里面包裹着的冰块亮出来,让麦瑞看。麦瑞一看见毛巾上面氤氲缭绕的白气,早就心中有数了。眼见得李群翔抖搂毛巾,她更是颇有先见之明的闭上了眼睛。 李群翔苦笑不得,摇了摇头,然后拿着毛巾冰块,便要给她敷上。 卢晓华站在一边看着,眼见得李群翔的手就要抓起麦瑞的脚踝,她连忙叫了声暂停,然后掩饰着自己的表情态度,不着痕迹地说道,“还是我来吧。” 李群翔看着她把毛巾冰块抢过去,迟疑了一下,不很确定地问了句,“那个,晓华,你是准备学医吗?这个---蒙古大夫的社会危害性,我可是给你讲过的啊。” 卢晓华脸一红,伸手按着他的肩头往后一推。李群翔只顾着跟她耍贫嘴逗趣呢,哪知道她不言不语的,就跟麦瑞似的,说动手就动手。他猝不及防,一下子便被卢晓华推了个四爪朝天,就跟刚刚毙命的青蛙似的。 麦瑞脚踝一凉,立刻嘶啦嘶啦地吸着冷气,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李群翔,华丽丽地,四爪朝天地往后倒了下去。 麦瑞吃了一惊,捂着嘴看向卢晓华,“不是-卢晓华,你们家二师兄,你们家二师兄的碰瓷工艺,如此精准,如此复杂,如此高科技,蒙太奇吗?这怎么回事儿呢?我这,我这个一脚飞踹,都快过去半年了,他这才倒下去----你就是延迟反应,或者是蒙太奇似的慢镜头回放,你也不能这么慢是吧?你想讹我啊?那我这脚,我讹谁去啊?” 卢晓华给她处理好脚上的冰敷,然后站起来,轻描淡写地说道,“那还不简单啊--你们可以轮换着,倒换着,互相碰瓷,互相讹---不是有个科学发明,叫做什么永动机的吗?不对,你们这个还不能叫那个什么永动机。你们这属于恶性循环--对吧?”说完,冲着麦瑞摆了摆手,袅袅婷婷地,过去玩秋千去了。 李群翔扎煞着两只手,眼巴巴地等着人国际救援队前来救援呢,看着卢晓华直接忽略不计地抛下自己,不由得摇了摇头,一脸的失败之象。 麦瑞同情地看了看他,关怀备切,情意殷殷地说道,“二师兄,那个,要不你再在这儿躺一会儿,那个,等我脚好之后,我来把你抱起来,送回家给你妈妈,你看可好?” 李群翔脸色一暗,就跟看见了世界末日的曙光一样,扭身爬起来,拍了拍手上--也没什么尘土满面鬓如霜,然后,一脸幽怨悲愤的----回去准备做饭去了。 卢晓华慢悠悠地荡着秋千,一脸嫌弃地看着麦瑞,“你不好好在下面压榨你的血汗劳工们,跑这儿干嘛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偷窥的业余爱好呢。” 麦瑞嘴里嘶啦嘶啦地吸着冷气,寒着脸说道,“谁偷窥了啊?我是上来找你有事,恰好---无巧不巧的,撞见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你还倒打一耙,指责起我来了。我可告诉你,我这脚-我这眼睛要是长针眼的话,你得给我负责一辈子。” 卢晓华啐道,“不害臊!讹人也没你这么讹的吧?不是,你都看见什么了啊?你还长针眼,你干嘛不说你长鸡眼啊?能耐的你。” 麦瑞双脚撞在一起,轻轻碰了碰,嗯,还好,基本没有了疼痛的感觉。不过,她还是苦着脸,假装脚痛的,赖在躺椅上不动弹。“那个,你们家鸡眼长眼睛里啊?要不人黄花鱼说你是八流大学的学渣呢,你这个文字概念,还有这个方位概念,太差了,差的都不是一点两点儿。唉,可惜了这个大学四年,老师们的殷殷--谆谆教导啊。” 卢晓华蹬着地,晃晃悠悠地,悠然自在地荡着秋千,眼睛却没看她。“那个,你就别跟我耍花枪,掉书袋了好吗?有什么事儿,赶快说吧。” 麦瑞谦虚了一下,“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事儿。就你这样的,也办不了什么大事-” 卢晓华一听,跳下秋千,就要作势离开。 麦瑞连忙打了个手势,“等等。”她沉吟了一下,然后斟酌着字句说道,“这个周末,我要回家,去赴我们家老佛爷给我安排的鸿门宴。那个,我害怕啊,这个事情,恐怕还是凶多吉少的成分居多。所以呢,我想麻烦你,麻烦你们几个,陪我走一遭。”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直接就给来了个ps,“不行,我不去,我既不是你的挡箭牌,也不是你的炮灰。你呀,你爱找谁去,就找谁去。” 麦瑞嘶啦嘶啦地吸着冷气,看着自己的脚,苦着脸说道,“哎哟,我这脚好痛!那行,你不去就算了,我也不勉强,我也不敢勉强你。谁让我们的百花仙子,一夜成名,成了万人景仰的网红了呢,网红大明星。哎哟,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个脚啊,看来一时半会儿的,那是动不了。得,我还是给你们家二师兄打个电话,让他把我给抱下去吧。” 卢晓华两眼一翻,差点儿就此一命呜呼。她气哼哼地跺了跺脚,一扭身,跳到秋千上。她来回荡了两下,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好吧,算你讹人成功。” 麦瑞咧着嘴,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对嘛,这才是---”忽然意识到顺风旗不能扯得太满,又连忙刹住了车。“那个,你一个人去,可是不行的。我们那是大家族,人丁兴旺,人才-那个人员众多。上百号人,你我两个人,也是招架不过来的。” 卢晓华冷冷地说道,“你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啊?别遮遮掩掩的犹抱琵琶半遮面了,直截了当,简单干脆,明明白白,爽爽快快地说出来吧。” 麦瑞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悠悠地说道,“那个,最好我们大家都去-包括我们律所的人。我们这一群俊男靓女的,这一去,还不晃瞎他们的狗---他们的两眼。他们只顾着欣赏俊男靓女,饱餐秀色,那就无心跟我为难了,你说是吧?” 385 不孝的东西 卢晓华无言以对,闭着眼睛憋了半天,这才幽幽地说道,“你们家,那是色狼的老窝啊?还是俊男靓女的黑洞?怎么每回回家,你都得玩这一套呢?” 麦瑞厚着脸皮摆了摆手,“你先甭管他狼窝还是狗-还是虎穴,咱们先得把他们糊弄过去,那才是正事。我们这边现在一大摊子事儿,我可是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撤不出来。万一我那老佛爷-我那老妈一个-一个母老虎的虎威发作起来,非得逼着我留在家里,等待着人家上门给我找女婿的话,一切就都晚了。” 卢晓华吓了一跳,半信半疑,半是惊惧地看着她,“你说得-不是,你们家老佛爷-你们家老太太,她有这么可怕吗?” 麦瑞挥了挥手,更正道,“什么叫做我们家老太太啊?人家还不到五十岁呢。那个,最多也就是一位资深美女,对吧?你要是在她跟前这么叫一声老太太,估计她那眼神,隔着十万八千条街,也能秒杀你千百回。” 卢晓华翻着白眼,不悦地说道,“那你还一口一个老佛爷的啊?” 麦瑞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从小啊,我从小就没脸没皮的,跟她-跟我妈贫嘴贫舌的,都已经习惯了,改不了了。她---我从小就不在我妈身边,跟她---我跟我妈,就没什么亲近的机会,也没什么亲近感,更没什么害怕畏惧的心理。我们啊---我们就跟鱼儿和她姐姐一样,见面不见面的,掐架斗嘴,习以为常。” 卢晓华一脸惊悚之意地看着她,就跟看这个外星球来的怪物似的,“不是-你们这都是什么类型的母女关系啊?简直是乱死了!简直就是美国好莱坞的顶级恐怖大片。鱼儿跟她父母形同路人。你呀,你更好,你跟你妈,就像是相生相杀的一对活宝闺蜜。不是--你不觉得别扭啊?想想都是令人恐怖的感觉。” 麦瑞挠了挠头,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别扭啊,挺正常的,挺有意思的啊。对了,忘记告诉你啊,那个,我妈跟我姥姥-就是我外婆,也是跟我跟我妈这样---” 卢晓华刚刚喝了一口茶,还没咽下去,便噗地一声,喷在了前面的花丛里。她连忙拉住秋千索,避免自己高空坠落,不幸身亡。 麦瑞看着她手忙脚乱,慌里慌张的臭德行,高兴地抿起了嘴。 卢晓华放下杯子,恨恨地斜睨着她,“不是,你们家这还是家学渊源,富有光荣的革命传统啊?你还好意思笑呢,真不知道害臊仨字怎么写-俩字。” 麦瑞嗤了一声,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有什么呀,反正我觉得挺好,挺不错的。” 卢晓华点了点头,忽然间好奇心起,忍不住八卦了一下,“那个,麦瑞,你们家,你外婆家里,从哪一代开始,有了这个光荣的革命传统了呢?” 麦瑞想也没想,随口说道,“就是我外婆开始的呗。我外婆年轻的时候,是个爱国青年,爱国女学生,成天嚷嚷着要革命,要打倒帝国主义,封建主义,打倒腐朽落后的晚清政府。我曾外婆呢,我妈妈的外婆,就是个诗书传家的名门闺秀,讲究的是忠君爱国的传统思想。对于我外婆的那些个思想和行动呢---怪了,她老人家不支持,可也不反对。母女俩老是争吵,辩论,结果,慢慢地就养成了那个不好的坏习惯。” 卢晓华楞了一下,随即问道,“什么坏习惯啊?” 麦瑞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当妈的不像是当妈的,当女儿的不像是当女儿的。母女俩,就跟两个不同的哲学派别似的,整天地唇枪舌剑辩论争吵。” 卢晓华恍然,“怪不得你这么喜欢跟人较量嘴上功夫,原来是家学渊源,历史深远---有着那个深远的历史传承因素。佩服佩服-怪不得你害怕回家呢,原来是害怕跟你母亲的较量。那个,你母亲代表的,肯定是科学唯物主义,对吧?你呢?你是?” 麦瑞淡淡地说道,“我是现代中国思想科学的奠基人,现代中国金融思想的开创者,现代金融体系的开蒙之父。” 卢晓华啐了一口,指了指头顶,“你不怕打雷啊?” 麦瑞嗤地一笑,“我要是不这么说的话,你岂不是问起来没个完了嘛。那个,别说我了,你呢,你怎么样啊?” 卢晓华警惕地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世界上最危险的敌人,“我什么?什么怎么样?” 麦瑞舒了口气,也不知道是叹气,还是喘粗气。“你跟你父母---你跟你妈的关系啊。” 卢晓华红了一下脸,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可能还不如你呢。” 麦瑞吓了一跳,“啊?怎么个情况?有敌情?” 卢晓华不高兴地翻了翻白眼,“你大惊小怪地干嘛呢?你想把狼招来啊?” 麦瑞咽了口口水,看着她那令人垂涎,让人想抱着啃一口的娇俏模样,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就你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模样,你妈还不喜欢你啊?” 卢晓华羞得脸蛋通红,就跟醉酒的海棠花似的,“那个,我妈倒是把我当作心肝宝贝似的宠着爱着的。可是,我觉得很不自在,很别扭啊。我们是---我妈对我好,好得拿我当个宝。我对我妈---没什么好,好的感觉。” 麦瑞忽的一拍躺椅扶手,吓得卢晓华打了个哆嗦。“呔!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卢晓华吐了吐舌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这不能算是不孝吧?我妈都把我当个宝儿了,我还能算是不孝吗,对吧?我要是真的不孝的话,我妈早就一脚把我给踹飞了。” 麦瑞哼了一声,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你要不是不孝的话,干嘛一个人躲在外面,总也不回家?难道你妈也是逼婚一族?” 卢晓华摇了摇头,“我妈倒不是。她恨不得我永远别嫁出去,永远留在家里给她当宝宝呢。哎呀,你不知道哎,我妈见了我,那个腻歪劲儿,一口一个儿宝宝心肝的,叫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我这都多大了啊,还跟个襁褓婴儿似的看着我。” 麦瑞想着她所描述的情景,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不是,你妈是个婴儿控吧?” 卢晓华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嗯,好像是。我妈见了谁家的宝宝,都跟自己生的似的,亲得不得了。哎---你说,我妈这样子,跟那个叶二娘,是不是有些像?” 麦瑞啐了一口,“呸!你这个不孝的闺女!哪有你这么编排你娘的?你是抱养的吧?”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你才是抱养的呢!我跟我妈两个,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我妈要是一化妆,一打扮啊,就跟我的孪生姐姐似的。你们家抱养的,能够长得一脸双胞胎的模样啊?一点儿生理科学知识常识都没有。” 麦瑞摇了摇头,“我不信!真要是那样---你爸还能认出你们谁是谁啊?” 卢晓华反啐了一口,“你瞎啊!---对了,你不瞎,只是没看见。那个,我房里有我妈的照片,改天你看看,不就明白了。” 麦瑞楞了一下,“你房里还挂你妈的照片啊?” 卢晓华端着杯子,一杯茶兜头泼了过来,“怎么说话呢!” 麦瑞红了一下脸,连忙告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口误。那个,对了,我很少跟我妈合影哎---有了!这回回家去,我们扛着单反相机和摄像机回去-对,就是这么办!跟我妈一通亲情mv大告白,直接就把老佛爷给忽悠到了秀水沟里了,她就顾不得为难我了。没错,就是这个主意。” 386母女是天敌 卢晓华哼了一声,翻着白眼说道,“听你这话,就跟你妈是你的阶级敌人似的。你妈到底是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你这么处心积虑地针对她?” 麦瑞摆了摆手,“你这孩子不懂。人家心理学家说过,这个母女之间,就是天生的敌人,前世今生,命中注定的敌人---” 卢晓华连忙打断她的话,“呸呸呸!你从哪儿弄来的混蛋---那个逻辑?谁说母女之间生来就是命中注定的敌人啊?我们家才不是呢!我就是我妈心里头的一块宝。我妈啊,我妈对我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就是受不了她那腻歪劲儿,这才不得不搬出来,一个人住的。当然,也没一个人住。第一天,就被鱼儿强行做了包租婆,第二天,你这坏蛋又来了。不过,还是比跟我妈住在一起舒服。哎哟,你不知道哎。那个,我早晨喜欢早起,起来做瑜伽。我妈吧,我爸我妈要去市场看行情。每天早晨天不亮,我妈就开始在那儿喊:‘宝宝儿,起床了啊’。有时候我没睡醒,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睡梦中穿越到了小时候呢。” 麦瑞嘿嘿嘿地笑着,“你从小就得早早起床,对吧?” 卢晓华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叹着说道,“没办法,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他们就是你的生物钟。而且,就是那种,那种跟国际原子钟一样准时的生物钟。” 麦瑞垂涎欲滴地看着她的身段,慢慢吞咽着口水,不无艳羡地说道,“怪不得你身材这么好,原来是从小养成的良好生活习惯--” 卢晓华又羞又臊,又是恶心地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你能不能别这么,这么跟个色狼似的,盯着人家看啊?你就不怕被人当作那个,那个拉拉一族,给逮进去,抓进精神病医院里去啊?” 麦瑞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们家的拉拉往精神病院里拉啊?-不是!你这个---你是不是想吃竹笋炒肉丝了啊?谁跟你说---你说谁是拉拉一族呢?” 卢晓华吐了吐舌头,躲避着她凶狠霸道的眼神,轻巧地说道,“你要不是-你要是没那个倾向的话,干嘛总喜欢盯着人,一脸垂涎欲滴,口水横流的臭德行呢?你要不是的话,干嘛总喜欢跟鱼儿过不去?鱼儿抱着你亲一下,你就舒服得跟鼻子冒泡似的。哼哼哼,不是我说你啊---也不能怪别人误会你。你呀,就给人那么一种印象。” 麦瑞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随口说道,“食色,性也;好色而慕少艾,乃是我们与生俱来的本性;秀色可餐-知秀色之可餐,乃是人眼聪目明,心智,乃至生理健康的象征。这是生理科学-这是正常的,健康的生理反应。” 卢晓华噗的一下吐出口中的茶,捂着胸口,一边咳嗽,一边摆手说话,“你别跟我说话,我要去死!我的天哪,你这是不让人好好活下去的节奏哎!” 麦瑞哼了一声,仰身躺下,“你先死吧,我睡一会儿。死完了,叫我一声。别这些坏家伙,到了吃饭的时间,还不知道---对了,我饿了。” 卢晓华哼了一声,“不是秀色可餐吗?饱餐秀色,饱餐一顿秀色,那就行了,还吃什么饭啊。你这样挺不错哎,每年可以为国家节省很多粮食。我们国家就是粮食不够吃,缺少粮食。所以,你这个饱餐秀色的,那个光荣革命传统,很值得大力发扬和提倡。” 麦瑞没理她,而是闭着眼,深深地吸了吸鼻子,然后睁开眼睛,左右扫了一眼,然后就发现身边的茶几上,摆满了时令水果。她呲着牙,就跟饿狼见了肥嫩的小绵羊似的,伸出了饿狼的爪子。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哼哼着说道,“我以为你只有视觉,没有嗅觉呢。” 麦瑞抱着个切成两半的大西瓜,一边拿着汤勺挖着西瓜瓤往嘴里送,一边含含糊糊地嘟囔,“你不知道,那个,饥饿时期的人们,嗅觉分外灵敏啊!” 卢晓华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不过,过了一会儿之后,忽然又觉得不对劲儿,就把眼睛转了过来。这一眼看去,她立刻急了,“哎哎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使用我的汤勺挖东西吃啊?” 麦瑞楞了一下,停了手,看了看手中的银质汤勺,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没事儿,我不嫌弃你脏。”说完,继续大快朵颐。 卢晓华身子往后一仰,差点儿从秋千上摔下去。“不是,你这个女魔头,南霸天,女罗刹---你有没有良好的生活卫生习惯啊?这个,人家的餐具,怎么可以乱用?” 麦瑞抬了一下头,左右看了看,然后耸了耸肩,“没办法啊,就这么一把勺子。” 卢晓华切了一声,“那你就不会切成片,抱着啃啊?” 麦瑞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以为你们家二师兄呢,吃个西瓜,还得抱着啃。猪八戒啃西瓜,这个画面太美,姐不敢看!” 卢晓华给她气笑了,跺着脚,踢着地面上的草皮叫道,“你们家才是猪八戒呢。” 麦瑞笑了笑,没理她,继续低着头吃西瓜。等到卢晓华不耐烦了,她这才忽然抬起头来,指着楼梯口说道,“你来干嘛,二师兄!” 卢晓华一抬头,楼梯口的门关着呢,哪儿有人过来,更别说李群翔了。她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先是愣愣地糊涂了一会儿,然后回过头来的时候,麦瑞已经把另一半西瓜的瓤心部位吃光了。她闭着眼,张着嘴,就像是临终之前似的,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然后把头一耷拉,死过去了。 麦瑞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小气鬼,不就吃了你两口西瓜吗?喏,还给你,我还不吃了呢。哼,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你妈怎么教你的啊?” 卢晓华啐道,“我妈可是没教过我,自己把西瓜瓤中心部位抠吃了,然后再给别人吃。你妈是这么教你的吗?” 麦瑞挠了挠头,看着西瓜说道,“我开始吃的那一半,也没这个芯的部位啊。” 卢晓华给她噎了一下,半晌没上来话。过了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我那是无意之中的行为,没有目的的客观存在。你这是主观有意的作恶!性质不一样。” 麦瑞扑哧一笑,点着头说道,“还是你妈会教,教的有水平。这是要立德立言的节奏啊。那个,你等着,我找那个给崔杼记言的史官过来,给你做个历史记载。” 卢晓华叹了口气,摇着手说道。“算了吧,这种光宗耀祖的无上好事,你还是自己留着吧。那个,我们小门小户的寻常百姓人家,我们喜欢过的是太平日子,不喜欢你这样的,翻江倒海,气吞万里风云如虎的英雄气概。” 麦瑞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口不对心,虚伪。你要是不想扬名立万的话,干嘛还要眼巴巴的,想着那么多的事情。你们家现在有不缺钱花,更是衣食无忧。”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你活着就为了衣食无忧,不缺钱花啊?” 麦瑞道,“我怎么样,要不着你来管。再说了,我也没你那么虚伪好不好。” 卢晓华说,“我那是含蓄内敛,委婉温良---什么虚伪,你才虚伪呢。” 麦瑞打了个哈欠,摇着头说道,“不对啊,我这儿--我这会儿都饿了,怎么还没人来喊我们吃饭?这些家伙,不会是不管我们了吧?” 387 公主抱 卢晓华从秋千上跳下来,抚了抚裙裾,然后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吃饭了。” 麦瑞急了,连忙叫道,“哎,你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呢?” 卢晓华回眸,一个风情万种的回眸一笑,然后把脸一板,“凉拌!拜拜吧你!” 她还没等走到楼梯口,就听身后麦瑞叹了口气,然后幽幽地说道,“那没办法,我看,我只好给二师兄打电话,让二师兄把我抱下去了。嗯,那个,公主抱的姿势,倒是很不错哎,很令人期待。” 卢晓华跺了跺脚,然后转过身,慢慢走回来。她蹲下来,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碰了碰麦瑞的脚踝。麦瑞赶紧皱眉呼痛。卢晓华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好像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一时之间,没有说话。麦瑞诡计得逞,倒也不敢太过分,也就跟她沉默以对。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沉默了一会儿,就听身后楼梯口的门啪啪啪,被人敲了几下,跟着,门钮一响,门儿推开,李群翔提着个红木食盒,后面跟着一个服务生,拿着餐桌布和暖瓶,两个人一起走了上来。 麦瑞连忙堆起一脸的笑意,微笑着说道,“谢谢你啊,二师兄,我还以为你把我们忘记了呢。那个,我刚还说,饿了呢。” 李群翔给她这一声二师兄叫得,脸上的肌肉扭曲了一下,随即淡然。“她们问我,问我你们去哪儿了。我说---” 卢晓华有些小紧张地看了他一眼,紧跟着问道,“你怎么说的啊?” 李群翔好像没有料到她还会紧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我说你们出去了。哦---可不是我有意撒谎啊。那个,你们别误会。我是怕,大中午的,那么多人,大家担心麦瑞---麦瑞的伤势,再给耽误了吃饭,休息,还有下午的工作。” 卢晓华瞄了一眼麦瑞的脚,“那你就不担心人家的伤势啊?要不送医院吧?” 李群翔低下头,转过脸,轻轻咳了一下。“送医院啊?还是---算了吧。那个,现在医院的床位那么紧张,咱们就别去占用社会公共资源了,对吧?再说了,这一点儿-这个伤势,我还是可以控制的。” 卢晓华幽幽地说道,“我是担心,那个,别给人耽误了,再给人弄一铁拐李,那就----事情闹大了。你确定没事儿阿?” 李群翔连忙点头,“我可以用生命来担保,绝对没事儿。” 麦瑞听不下去了,她拿手敲了敲了敲躺椅扶手,盯着李群翔问道,“二师兄,你吃过了吗?没吃过吧?要不要跟我们两个一起吃啊?” 李群翔还没回答,卢晓华就抢着说道,“你自己在这儿吃吧,我们都下去吃。” 麦瑞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可是,我受了伤,心情不好,一个人吃不下去。” 卢晓华偷偷剜了她一眼,然后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李群翔把东西摆好,挥手示意服务生先出去。然后,等人走了之后,这才看着她们两个说道,“我看,你们两个都别下去了,就在这儿吃吧。那个,都跟大家说你们不在这儿了,你们再跑出去---人家还以为你们穿越了呢。好了,我走了,你们吃吧。” 麦瑞客气了一下,微笑着说道,“要不,你也留在这儿,跟我们一起吃吧?” 李群翔笑着说道,“算了,我还是下去吧。吃好啊,你们两位。” 李群翔走了以后,卢晓华这才瞪着眼,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看着麦瑞,“麦瑞,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看着,好像是有些居心不良的味道呢?” 麦瑞摇着头说道,“不知道,我妈没教过我。对了,食不言寝不语懂不懂?我得吃饭了,你要不吃的话,在一边站一会儿吧。” 卢晓华哼了一声,“什么意思?你坐着,我站着;你吃着,我看着?” 麦瑞厚着脸皮点了点头,“也不错啊,可以考虑。”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自己拉过椅子坐下,拿起筷子,然后说了一句,“美得你。” 麦瑞好像是没听见,拿过李群翔送来的湿毛巾,优雅自如地擦拭着双手,完了之后,这才拿起餐具,开始吃饭。 卢晓华吃饭的时候,一向也没有什么说话聊天的习惯,因此,麦瑞不说话了,她也省得跟她斗嘴。不过,吃着饭的同时,她还是会不时地,偷偷地端详大量一下麦瑞。今儿的事情,来得有些蹊跷,有些莫名其妙,有些让人疑心。两个人唇枪舌剑斗嘴的时候,卢晓华还没察觉到什么。可是,这会儿吃着饭,静下心来,却是越想越不对劲儿。 可惜的是,麦瑞这人,口风很紧,她要是不想说的话,恐怕是谁也难以问出来。卢晓华自己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智慧有限,心机也有限,根本就玩不过人家,所以,也很少去猜想麦瑞的用心和动机。不过,别的事情,也许是可以不用去想,也不用去猜测。当然,即使是能够洞察她的用心和动机,估计也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 不过,二师兄这事儿,不能就此---一念及此,卢晓华先是脸上一红,随即下意识地看了看麦瑞。这个事儿,那可不能等闲视之。就算是麦瑞只是开开玩笑,逗弄逗弄,也是很令人紧张的事情。这个坏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麦瑞心里想着自己的心事,想着周末回家,如何因应和对付自己那一大家子的亲人呢,哪有闲情逸致,去考虑和观察卢晓华的神态表情。卢晓华一个人在哪儿忧心忡忡,麦瑞这儿却是茫然无知---人的思想和想法,往往就是如此的莫名其妙,古里古怪。你以为人家跟你想到一起去了,谁知道,人家跟你想的,差了能有十万八千里。 所以,依靠什么心灵感应,心领神会的事情,根本就是靠不住的。不管是什么事情,最好还是敞开了,开诚布公地说出来,那才是最好的选择,或者是办法。 当然,有些人,有些事情,你会宁愿让他误会到死,也未必愿意跟他交流沟通。 她们沉默以对,默默的吃完了饭,然后李群翔再一次适时地出现,带着服务生上来收拾了餐具,伺候着麦瑞和卢晓华洗漱完毕以后,换了新茶,李群翔这才跟麦瑞说道,“你们那边,好像是来了位客人。那个郭总说,吃了饭以后再告诉你,免得打扰你。” 麦瑞点了点头,悠闲自得地喝着茶,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随口问道,“是谁啊?” 李群翔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像是郭晓阳的外公外婆吧?她说不用电话---” 他还在这儿解释着呢,麦瑞早已站起来,抓起自己的手包和外套,挥着手,说了声再见,然后就走了。这家伙,哪有半点儿受伤的迹象啊! 李群翔跟卢晓华两个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麦瑞跑下去的时候,只看见了李卫。李卫眼看她大步流星的,就跟赶着去迎接人民解放军似的,不由得偷偷笑了笑,然后,把脸一板,一脸肃然地看着麦瑞走近。 麦瑞没有注意他的神态表情,而是四下里张望了一下,随口问道,“人呢?” 李卫伸手指了指,“下去了啊。那个,麦瑞,你的脚---没事儿了啊?” 麦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没事儿阿,能有什么事儿。那个,我是问果子,果子的外公外婆不是来了吗?跟着他们下去了啊?” 388 投资客 李卫说:“是啊,吃过了饭,休息了一下,就一起跟着下去了。哦,对了,果子姐说,中午让他们在休息室里,小憩一下就行,就不打扰你了。” 麦瑞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那行,就先休息吧。我不下去了,免得再寒暄招呼,影响他们休息。我在这里眯一会儿,完了再下去。你先去吧。” 李卫答应着,一个人先走了。 卢晓华正跟李群翔倚着栏杆,在那儿品茗赏花,聊天说话。听见麦瑞回来的声音,两个人一起转过身来,一脸疑问地看着她。 麦瑞打了个哈欠,挥着手说道,“楼下来了客人,正在那儿休息。我这会儿下去不方便,借用你这儿的一方宝地,打个盹儿。那个,你们可以继续,不用管我。” 卢晓华红了一下脸,翻着白眼瞪她,“天台上这么大风,怎么休息啊?你还是下去吧---没地儿去,你去我们那边的休息室躺一下。我那床上用品每天更换,很干净。” 麦瑞摇首摆尾地说道,“算了吧,人家都在午睡,我下去再吵醒了他们。你们不用顾忌我这个隔墙的耳朵,我睡觉很死的,就是打雷下雨,也听不见。” 卢晓华臊得脸儿通红,跺着脚瞪了她一眼,守着李群翔,却又不好发作。她胸部剧烈地起伏着,口气深重地喘息了一会儿,忽然有些迁怒于人地看着李群翔说道,“哎,人家到你的地盘来了,你也不伺候一下啊?” 李群翔一愣,满脸躺着也中招的可怜表情,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刚才那么温柔可爱,温婉善良的小绵羊,怎么一霎时,就成了凶狠可怕的红太狼。他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麦瑞摆了摆手,说了声用不着,我自己来。然后,就在卢晓华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打开躺椅旁边的,不锈钢加玻璃的储物柜,从里面拽出一个拉杆箱来。打开拉杆箱,抽出里面一包青橄榄色的包裹。抖开包裹,充上气,就是一个完美的充气野战帐篷。 卢晓华看着李群翔,然后又瞪眼看着麦瑞,一脸懵逼加崩溃的悲催表情。“不是,南霸天,人家家里,怎么比你自己家里还熟悉啊?你怎么知道,那里面有充气帐篷?” 麦瑞钻进充气帐篷,探出头来,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我是这儿的房东。”说完,就把帐篷的挡门布帘子拉了下去,顺里面系上了。 卢晓华一脸吃了恐龙的可怕表情,瞪眼看着李群翔。 李群翔拉着她走开,走到远离麦瑞的帐篷的秋千处,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麦瑞是这儿的房东,你不知道啊?那个,我这个天台上的露天餐厅,就是租的她的物业。” 卢晓华张大着嘴,压低了声音,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是,她不是喜欢租房子住,不喜欢买房子的吗?这---她还在我那儿,租我的房子呢。” 李群翔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麦瑞休息的野战帐篷,然后一脸疑问地问道,“不是,晓华,谁跟你说麦瑞不喜欢买房子的?她可是----哦,对了,地段合适的地方,她也喜欢租下来。不过,主要还是买---以买为主。” 卢晓华摇了摇头,根本难以相信似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说,整个这个楼顶,都是麦瑞买下来的,对吗?” 李群翔也摇着头说道,“那倒不是。” 卢晓华这才好像是有些释然,轻轻舒了一口气,“我说也是---” 可是,她这里还没等说完,李群翔跟着又说了一句让她为之疯狂的话。当然,李群翔的语气是很平淡的,尽管话里的内容,很是惊心动魄,让人吃惊。 “麦瑞买下的,不是这个楼顶,而是整幢大楼--这个楼,全部都是她的物业。” 卢晓华捏着拳头,把自己的惊叫堵了回去。 李群翔指着右侧的另一幢楼,很随意的,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这边的这一幢楼,也是麦瑞的。这两个楼座,叫做陶然居。原来不叫这个名字,原来的名字,叫做陶朱大厦-就是那个一代财神,陶朱公的陶朱。麦瑞买下来以后,嫌弃那个名字太市侩,太俗气,就改了名字,叫做陶然居。陶然居,听着好像是住宅楼的意思,本质上却是金融街上的顶级写字楼设计。” 卢晓华抬眼看了看四下里的环境,然后问道,“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大的建筑面积,那可是得花不少钱吧?” 李群翔挠了挠鬓角,思索着说道,“十年前买的---肯定是花了不少钱。不过,那会儿还是房地产价格位于海平面以下的时候,这边的价格,还算是比较公道的。要是搁在现在,那就不一样了。十年间,这里的房价涨了十倍多呢。” 卢晓华伸手摸了摸身下的阳台栏杆,犹疑着问道,“那会儿的房价便宜,这个建筑质量---应该没问题吧?” 李群翔伸手轻轻弹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房子是中国交建旗下,中国路桥和振华港机联合设计建造的。主体结构是钢管混凝土核心筒,外加钢结构框架的建筑结构体系。这种建筑结构设计体系,也是当时世界建筑业界最为科学,最为先进的领先设计理念。当然,因为这个,因为采用了这种设计,这两幢楼的造价,也比传统的框架剪力墙结构的建筑产品,造价高了百分之二十。就因为造价高,楼价也比周围的同类建筑价格高了很多,因此,这个楼座建成之后,就成了叫好不叫座的代表性建筑。当然,这也跟那些年的大环境有关系。那时间,很多人还是不怎么认可房地产投资的。这要是放在现在的话,这么好的地段,估计不用开始建筑,就会被人抢光了。” 卢晓华慢慢地,沉重地点了点头,“做冷门,炒冷饭,这种思想和做派,倒是很符合这个南霸天的个性。这个,倒也不足为奇。对了,她在北京这边,也就这么两幢物业吧?这得多少资金---真够有魄力的!” 李群翔愣了一下,一脸怀疑和惊讶地看着卢晓华,“你们几个,不是过命的交情吗?怎么,她的事情,你不知道啊?” 卢晓华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斟酌着语气说道,“我们那是-纯洁的姐妹之情。我们向来不谈物质,金钱,什么,世俗的东西。” 李群翔点了点头,好像是似有所悟的样子,“这样啊,怪不得呢。那个,麦瑞以前在国外的时候,赚来的钱,除了搞股权投资和资本运作并购之外,都是买了国内的地产和物业。北京上海广州深圳武汉青岛大连,这几个地方,都有吧。当然,主要是黄金地段的门面房和高档住宅为主。整幢建筑项目的购买,除了北京这边,好像是在哈尔滨,西藏拉萨,以及云南大理那边,还有一些。不过,就单个项目的投资而言,这个项目,那是投资额度最大的。当然,这边的回报率也是最好的。” 卢晓华点了点头,呼吸慢慢平静下来。她喝了口茶,沉吟了一下,然后接着问道,“麦瑞的那个合作伙伴,还有她的保姆,还有她的那个儿子---他们住的地方,也是麦瑞自己买来的房子吗?” 李群翔摇着头说道,“不是。都是租来的。麦瑞买的房子,都是几年以前的投资项目,买了以后,都没有闲置下来,都全部租了出去。当然,很大一部分,都是租给了银行。这边,你们所使用的那层办公楼,那是人家租约到期,刚刚搬走,你们就改装了一下,搬了进来。不到半年的闲置时间。” 389 美容觉 卢晓华点了点头,沉住气,把涌到嘴边的一句话咽了回去。她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慢慢察看着周围的建筑设计,一边看,一边暗自点头。 李群翔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终于沉不住气,开口问道,“你在干嘛阿?不是说,你们天堂谷的美女杀手们,中午都要睡个美容觉的吗?” 卢晓华哼了一声,“我现在心神激荡-不是,那个,这个南霸天躺在那儿,你让我怎么睡啊?有句老话你没听说过吗?对于老虎来说,他们的思想理念就是,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没听说过吧?哼!-这家伙,没看出来,瞒得---还会瞒天过海,愚弄天下民众!乃---真是生的可忍,熟的不可忍。” 她闭着嘴,咬着牙,腹语似的闭着嘴嘟囔,李群翔根本听不清他嘟囔些什么。不过,因为麦瑞占了天台花园的位置,导致她没法午休的这个理由,还是听明白了。他沉思着,慢慢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意示征询地问道,“要不,你去我那儿休息一下?” 卢晓华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说什么?” 李群翔指了指楼梯口,指着楼内方向,轻声说道,“我在里面,有间宿舍。” 卢晓华脸上阴晴不定地闪烁了几下,迟疑着问道,“那个,你不睡吗?” 李群翔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美容觉属于你们美女的专利。我中午一般没有睡觉的习惯,我就是,找个-随便找个地方,闭闭眼,眯上十五二十分钟,然后起来洗个澡,或者游个泳,就算是休息了。” 卢晓华转头搜寻了一下,“游泳?在这儿?” 李群翔摇了摇头,然后指着陶然居的另一个楼座,示意卢晓华凝目观看,“那边,看见了吗?我们这边,是一个楼顶的露天餐馆。对面楼上,则是一个游泳娱乐会所。就是美肤人休闲护理会所的一个分支机构。” 卢晓华皱了皱眉头,有些难以察觉地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公共游泳池啊?” 李群翔摆了摆手说道,“不是公共游泳池,是一个个独立的,相对独立的私家庭院似的小型游泳池。就跟vip私家会所似的。洗澡游泳的时候,可以提前一天,把池水消毒净化处理,然后再使用。很干净的,你放心。” 卢晓华的脸悄悄红了一下,她侧过身,避开李群翔的视线,掩饰地说道,“我放心干嘛,我又不去洗-游泳。对了,那么昂贵的场所,你---你的消费层面不低嘛。” 李群翔微笑着说道,“什么消费层面啊,我去那儿,是免费的。” 卢晓华就跟干吃馒头噎住了似的,瞪着眼,有些-凶狠地看着他。 李群翔侧过身子,冲着旁边的不锈钢建筑结构面,看了看影像里面的自己,看着自己脸上没开花,头上没长犄角,这才放心地回过头,坦然地面对着她敌视的目光。 “那个,我呢,休息的时间,也去他们那儿,给他们讲解一些医疗护理专业知识。他们那边,如果没有客人-或者是客人不使用那些游泳设施的时候,就会让我们,让我们这些有些来往的人士,免费使用一下。当然,净化消毒的程序,还是一样的。” 卢晓华舒了口气,好像是一颗心重新放回了肚子里-不对,是放回了原处。她轻轻地,暗自调适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假装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跟麦瑞似的,也是一个大隐隐于世的隐形富豪呢。不对啊---你跟麦瑞到底是什么关系,对于她的底细,知道的如此清楚?” 李群翔看了一眼充气帐篷的方向,淡淡地,不以为然的语气说道,“麦瑞在国内的物业和资产,一直是委托邹柏青负责运作和打理。我们跟邹柏青之间--除了那个...,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邹柏青所做的事情,我们这些人,都得无条件的义务帮忙。” 卢晓华愣了一下,满腹狐疑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你们上辈子欠他的啊?” 李群翔脸皮扭曲了一下,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欠他的?我们不是欠他的,是欠康丽丽的!康姐说了,我们这些人,必须以她和邹柏青马首是瞻,不听话的,那就---直接拉出去砍了。邹柏青个性沉稳,做事稳重而有条理。虽然看着老气横秋,不温不火的,但是,所做的事情,都是眼光长远,老成谋国之-事。我们跟着他,倒也是少走了很多弯路。就是--就是这家伙太没骨气,太没男儿气概,老是给女人做事,让人看着不爽,憋气。不过---给麦瑞做事,那不一样,那还是挺让我们佩服的。” 卢晓华哼了一声,眼睛却望着对面楼上的天台。她沉思着,慢慢问道,“那个,对了,麦瑞为什么会跑到我那儿,跑到天堂谷那边,去租我的房子啊?也是你们--你们和邹柏青运作的吗?” 李群翔摇了摇头,“天堂谷那边是怎么回事儿,我们都不清楚。麦瑞回国以后,我们还纳闷呢。那个,本来啊,我们已经给她准备好了落脚的地方,也给找好了保姆。可是,她回来之后--不是,回国之前的那天,忽然给邹柏青来电,说是自己另找了一个落脚点儿,还让我们不许过问,不许打听。我还纳闷呢---原来是一个盛产天仙美女的天堂啊---天堂谷的美誉,还真的是恰到好处。” 卢晓华眼睛迷离地望向远方,心里就像是有一只鸟,向着遥远的天边,越飞越远。她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对了,你不是说,只要是黄金地段的好房子,麦瑞就喜欢投资吗?那么,为什么天堂谷那边,这么好的房子,你们没有给她买上呢?” 李群翔摇着头说道,“麦瑞喜欢投资地产项目,那是不错。不过大手笔的,不遗余力的疯狂购买,只限于房地产价格飙升之前。麦瑞的地产项目,大多数都是房地产价格位于海平面以下的时候购买的。后来,房地产价格第一波飙升之际,追加了很多。再后来,她就很少大手笔的出手购买了。再后来,她就只买黄金地段的门面楼房,然后出租给银行保险电信等部门。现在,主要是购买三四线城市的城市中心门面房。天堂谷落成的时候,正是房价位于历史性阶段高峰的时刻。不管是麦瑞自己,还是给她提供购买建议的我们,都不提倡她在这种时刻购买。不过,天堂谷的房子,还是国内顶级的设计和装修,我们---我们几个------” 卢晓华眼睛盯着他,有一丝咄咄逼人的气势在眼底,“干嘛吞吞吐吐的?” 李群翔有些懊恼地说道,“邹柏青他们的建设集团,参与过天堂谷的施工建筑,最后工程结算的时候,拿着工程款,顶了几套商品房。” 卢晓华平复了一下呼吸,语气平淡地问道,“顶了几套啊?” 李群翔挠了挠鬓角,“我们几个,每人一套,小马哥,方子,康姐,邹哥,还有我。” 卢晓华闭着嘴,咬着牙,含含糊糊地嘟囔道,“幸会幸会!原来还是芳邻呢!” 李群翔连忙摆手,“没有没有,都租出去了,我们都没去住过。” 卢晓华磨着牙,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问道,“麦瑞呢?麦瑞不会没有吧?” 李群翔朝着麦瑞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一脸紧张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共设备空间,以及物业管理公司的物业,都是麦瑞名下的。” 卢晓华哼了一声,摆了摆手,然后就不想问了。 390 省油的灯 李群翔站在身后,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要不,下去睡会儿吧,时间还早呢。那个,正好再给膝盖上一次药,再做一个疗程。” 卢晓华开始好像是没有听见,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味来。她的脸红了一下,微有些扭捏地说道,“你们男人--还是不了,我不喜欢去别人的房间。” 李群翔挠着鬓角,一脸的无奈,“那个,没事儿阿,我收拾的很干净。还有啊,都说了,我很少在里面休息的。就跟医院的无菌病房一样干净整洁。我知道你喜欢干净。” 卢晓华红着脸摆手,“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我是不喜欢进别人的房间。” 李群翔差点儿哭出来的表情。他咬了咬牙,然后说道,“那,这样--以后这个房间就是你的了,我--我从此以后,就不-不再进去了,你看可以吗?” 麦瑞午睡起来的时候,卢晓华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她从充气帐篷里钻出来的时候,只看见李群翔一个人呆在那儿。也不是呆在那儿,这家伙小憩了一会儿之后,回去洗了个澡,然后一身神清气爽的,拿着个修剪花草树木的园丁剪,正在那儿做着采花大盗的生意---修剪园子里的花草。天台上光照充足,餐余垃圾做的花肥也足够营养丰富而科学,因此,这儿的花草树木,长得格外繁荣茂盛,生机勃勃。所以说,鲜花需要插在牛粪上,才能茁壮成长,完美盛开,也不完全是没有道理的事情。当然,如果你是美女中的那朵鲜花,是不是也选择插在牛粪上,那又另当别论。 看见麦瑞起来,李群翔停止了修剪-停止了采花大盗的生意,回过头来看着她,关切地问道,“麦瑞,我没吵到你,没影响到你休息吧?” 麦瑞摇了摇头,“没有。跟你们说过,我睡觉很死的。讲个笑话啊---我外婆曾经说过,我睡着以后,把我拉出去卖了,估计----这也不算是什么笑话。对了,卢晓华呢?” 李群翔往后示意了一下,“在我屋里呢。在那儿休息。” 麦瑞楞了一下,随即一脸惊悚恐怖地看着李群翔,一副惊奇不已的样子。“你行啊,二师兄!这才几天呢,就把人给忽悠进去了?不是,是不是你们---你跟西游记里的那位一个德行啊?这个,也太快了吧?卢晓华--那可是出了名的冰山美女哎!不要说是男人的房间,就是我们女人的房间,她也很少进去哎。我们跟她一个屋里住了那么久,她才到我的房间里去过一次,而且还是跟崔英男一起进去的。那个,二师兄,教教我,你是怎么把人忽悠晕了的?我也学两招。” 李群翔给吓坏了,同样是一脸惊悚恐怖地回望着麦瑞,就跟见了穿越而来的霸王龙似的,“不是,麦瑞,你这么八卦,你的闺蜜们-你的那些姐妹们,员工们知道吗?” 麦瑞本来客客气气地跟他求教呢,一听此言,立刻原形毕露,露出帝国主义的凶残本色。她飞起一脚,踹在李群翔的屁股上,然后一脸凶恶之相地威吓道,“少废话,赶快给我老实交代!说!这么短的时间,你是怎么把人冰山美女给忽悠到床---屋里的。” 李群翔心疼地看了看自己刚刚换上的新裤子,然后一脸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哀怨愁苦表情,不情不愿地说道,“那个,今儿呢,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冰山美女改性了,从那个瑶池仙女,变性化身为中古世纪的霸王龙---就是你老人家这副形象。她呢,跟你一样,上演了一幕伪游云梦,袭夺兵权,李代桃僵,鸩占雀巢的血腥影视剧---” 麦瑞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然后呢?” 李群翔叹了口气,“她把我全部的东西给收拾了出来,然后反客为主,霸占了我的威虎山那个什么洞。这家伙,还把我所有的钥匙要了去。唉---孔子说的没错,女人真是一种极其可怕的来自外星的古怪动物。” 麦瑞低着头沉思了一下,忽然间出其不意地一个倒飞无影脚,踹在李群翔的屁股上。“怎么回事?圣贤达人的语录也是胡乱编造的吗?糟蹋我们的传统历史文化。” 李群翔辩解道,“这怎么能够叫做胡编乱造呢,这是有典故出处的好不好。” 麦瑞嗤了一下鼻子,“你糊弄傻小子呢!你以为我不知道孔子是谁啊。那个,你倒是给我诠释一下,孔子是怎么说出这么混蛋的话来着。哼!一家三口,老婆不好,孩子也不好,就他一个是可以教养成人的---这是什么混蛋逻辑。” 李群翔咳了一下,然后,好像是实在听不下去了似的,一脸艰难地看着她说道,“麦瑞,你再说下去,就算是千年老海龟,也压不住孔老夫子的棺材板了。 “子曰:‘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 “这个经典语录的意思呢,只是特定的历史环境下,特定的社会环境导致的,代表不了终极的科学思想理念。在我们人类社会进入科学的社会思想时代之前,所有的思想观念和社会思想理论体系,都是需要汰除杂质,去伪存真的---这是你的论文原话吧?” 麦瑞摆了摆手,“我没空跟你讨论这些。我先问你---那个,你们,你们---” 李群翔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看着她,“你倒是说啊。” 麦瑞红了一下脸,忽然啐了一口,“算了,我说不出口。那个,你也得给我老实交代---完了之后,我会去找康姐和邹柏青求证的。猪兄,你要是敢给我不老实的话,我就找个孙猴子来收拾你。我得下去见客人了,充气帐篷----” 李群翔连忙说道,“去吧去吧,这儿我来收拾。” 麦瑞迟疑了一下,“不会给卢晓华看见吧?这家伙,五千年前,可能是从山西迁移出去的。那个,你可得小心着点儿,别说我没提醒你!” 李群翔脸色一灰,低声说了句,“你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自以为声音之低,就算是脚底下的土地公公,也未必听得见。可惜的是,百密一疏,竟然忘记了麦瑞会唇语。于是,我们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风流二师兄,就再一次被麦瑞的铁蹄,盖了一枚欺男怕女的印章在屁股上。 回到楼下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是上班时间了。 麦瑞刚一出电梯,就听见自己律所那边的休息室里,一阵莺莺燕燕的娇侬软语之间,不时地传出一声清朗爽快的大笑。听那声音---还别说,虽然是个男性的声音,也是蛮好听,蛮有勾人魂魄的味道的。就像是郭晓阳的声音一样,让人听着,感觉就像是有一个无形的钩子,把自己的心给勾住了。 麦瑞敲门的时候,估计屋里的人正在说笑,没有听见,或者是听见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对着玻璃门理了一下云鬓,然后川剧变脸似的,换上一个甜蜜的笑脸,脚步盈盈地走进了休息室。 郭晓阳白雪张涵鱼等人,正像一群小鸟似的,围在休息室中央,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休息室的实木沙发中央,坐着郭晓阳的外公-刘英豪。刘英豪是一个身材高大而健壮的男人。多年的戎马生涯,不仅没有摧残他的精神和身体,反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保养得当的修道士似的,神采奕奕,容光焕发。坐在刘英豪身边的,是他的老伴,郭晓阳的外婆-于秀蓝。老太太精神矍铄,面色红润,看着就跟郭晓阳的母亲似的。 391 黑社会老大的祖宗 麦瑞走到郭晓阳的身后,拍了拍她的后背。郭晓阳大惊小怪地尖叫一声,然后一脸贼忒嘻嘻的笑意,拉过麦瑞。开始给他们做介绍。 “麦瑞,这位就是我外公,刘英豪刘大帅哥,前人民解放军第一兵团十八军,独立骑兵师师长,人称马上黑旋风。这位是我外婆,于秀蓝大美女---资深美女,少男杀手!外公外婆,这位就是我们老板,人称宇宙第一大恶魔,江湖第一大坏蛋,本公司第一大恶霸的龙英华,龙大律师!简称---别名麦瑞。当然,对外场合,一律都叫麦瑞。龙英华这个名字,属于国家一级机密,只限于我们内部人士知道和称呼。” 刘英豪跟于秀蓝一起站起来,两个人四只手,分别握住麦瑞的两只手,连声说道,“幸会幸会啊。”完了之后,老爷子转脸看着老伴,一脸严肃地说道,“妮儿他爸还说什么,说什么麦瑞是,有可能是什么黑社会老大---这小子,什么眼光嘛!你看看,你看看!就这模样,就这气势---这哪儿像是黑社会老大嘛!” 于秀蓝笑咪咪地点头附和,“就是就是,一点儿也不像!” 刘英豪转过脸来,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打量着麦瑞,一脸郑重其事的严肃表情,“就这模样,就这架势---这完全是黑社会老大的祖宗的气势嘛。” 屋子里就跟被谁扔了个高爆炸弹似的,轰地一下,疯狂的笑声冲天而起。 麦瑞的笑点更低,直接甩开两个老人的手,抱着肚子,滚倒在沙发之上。 郭晓阳一边忍不住地笑着,一边埋怨刘英豪,“外公!您干嘛呢?都跟您说过我们老板不经逗了,您怎么还这么老不正经的啊?您看看,您看看,这都笑成什么样了啊?这要是给人家外人看见了,还不把她当作蛇精病啊。”麦瑞窝倒在沙发里,一个燕子剪水倒飞脚,把郭晓阳的屁股给踹了个杠底开花。 白雪乖巧之极,眼见得大家笑得东倒西歪,乱七八糟,连忙抿着嘴,笑着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再回来时,便端着一个脸盆,脸盆里搭着十几条毛巾走了进来。毛巾的一端浸在凉开水里,另一端则是干的,正好方便大家擦拭手脸。 麦瑞爬起来,一脸的尴尬和不好意思。她冲着郭晓阳瞪了一眼,然后一脸甜蜜的微笑,冲着刘英豪夫妇说道,“外公外婆,您们两位现在这儿坐一下,我去洗个手,马上就过来陪您们。那个,李卫,给老人家准备茶水去。其余的人---你们爱干嘛干嘛。” 刘英豪微笑着看着她离开,然后凑在郭晓阳耳边悄声问道,“妮儿,上班时间呢,你们老板也不管你们啊?大家都不用干活啊?” 郭晓阳笑嘻嘻地说道,“我们老板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要是工作上做好了,你就是跑出去,到新马泰转一圈,她也不管。不过,她不管,别人得管-不然乱套了。” 刘英豪点了点头,好像是有些明白,“你们就这些人吧?谁管呢?” 郭晓阳环视了一下众人,微笑着说道,“以前是安华姐-她不在这边。现在是--”她指了指自己,笑吟吟地说道,“山人小果子,区区不才,代理此事。外公外婆,你们两个可是想好了啊!那个,你们愿意发挥余热,为我们老板做贡献,那是你们老两口自己的事儿。可是,你要为她做事,可得受---归我管着啊!” 刘英豪啪地一下,给了她一巴掌,打得郭晓阳装模作样地尖叫了一声。“妮儿,八小时以内,我们归你管,对吧?八小时以外,还有十六个小时呢!军人-君子报仇,下了班再说!大家说是吧?” 张涵鱼忽的一下跳起来,挥舞着手喊道,“老爷子英明!我举双手-我举手赞成!那个,打倒小恶霸,小南霸天!推翻万恶的帝国主义统治秩序!” 刘英豪吓了一跳,往后躲避着,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姑娘怎么了?受刺激了?” 郭晓阳连忙解释道,“没事没事,你们别害怕。那个,二院的铁笼子,昨儿晚上忘记上锁了,从那个精神病院重症监护室跑出来的。一会儿给他们打电话,人就接回去了。来来来,尝尝我孝敬您二老的好茶。这还是前几天,我们刚刚从李卫那儿打秋风,巧取豪夺来的。您二位尝尝,味道可纯了。芬芳怡人,口味纯正。” 刘英豪吸了吸鼻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接过茶碗。喝茶之前,他把头凑近郭晓阳身前,悄声问道,“妮儿啊,你这欺男霸女,横行霸道的街头小恶霸行径,还没改掉啊?” 郭晓阳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言笑殷殷地说道,“来自于福建武夷山的上好茶叶,几千块钱的价格呢,能不好吗?” 刘英豪刚刚喝了一口,立刻就像是被烫着了似的,放下了茶碗。“不是,这么贵的茶?那你怎么还好意思---哎呀,你这孩子,过分了啊!” 李卫连忙上前说道,“老爷子,果子姐是我的辅导老师,弟子孝敬师傅,那还不是应该的嘛,对吧,老爷子?” 刘英豪抬起眼来,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板着脸说道,“小伙子,我有那么老吗?你们还这-在这儿一口一个老爷子的---跟你说,哥可不喜欢这个称呼啊。” 李卫吓了一跳,瞪着眼,小心谨慎地看着他,慢慢地,一字一句地问道,“那我们怎么称呼你啊?叫你大哥啊?” 刘英豪潇洒地把手一摆,豪放之极的英迈气势,“叫什么大哥啊,咱们又不是什么黑社会组织。就叫哥好了,简单直接,爽快朗利。” 郭晓阳吓了一跳,跺着脚地喊道,“外公,你脑子锈掉了啊!他们喊你喊哥,那喊我喊什么啊?不行!凡是敢喊哥的,本月绩效和奖金,一律作减半处理!” 刘英豪低着头沉思着,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来,用商量的语气说道,“要不,咱们各叫各的,互不干扰,可以吗?” 郭晓阳还没答复呢,张涵鱼就抱着刘英豪的胳膊,娇滴滴地喊了声,“帅哥,刘大帅哥,你好,认识一下,我是张涵鱼-弓长张,有内涵,黄花鱼。” 刘英豪歪着头看了看她,然后冲着于秀蓝说道,“当家的,你看看这小姑娘,长得多可爱啊。那个,肉呼呼的,跟个小水晶包子似的。哎,姑娘,商量个事儿呗?” 郭晓阳不等张涵鱼反应过来,就做出了暂停的手势,“不行!你可别给我找事儿啊!” 张涵鱼直接无视,对着刘英豪说道,“说吧,大帅哥,你就当我答应了。” 刘英豪一拍手,“好!爽快朗利,合我的脾气!闺女,做我干女儿吧?” 郭晓阳身子一歪,软软地倒了下去。 张涵鱼不仅没有发扬革命的人道主义精神,或者是南丁格尔精神,反而落井下石地施之以恶毒的白眼光。她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拉着刘英豪的手,乖巧地微笑着,嘴里甜甜地喊了声,“干爹,干妈。” 麦瑞洗漱完毕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狗血剧情,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砸在脚背上。她瞪眼看着白雪,一脸怀疑和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是,这是什么情况啊?” 白雪捂着嘴,轻笑着,低声说道,“貌似果子姐自摆乌龙,引狼入室---” 392 忽悠老干部 白雪捂着嘴,轻笑着,低声说道,“貌似果子姐自摆乌龙,引狼入室---”392 麦瑞皱了一下眉头,挥着手说道,“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要是这么一副状态出庭做司法辩护陈诉,难免给法官逐出法庭。司法从业者,言简意赅,直奔主题,那才是最为标准的陈述方式。当然,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辅之于一定的情感在里面,因为,法官也是人嘛。好了,闲话少说---发生什么情况了,竟然把我们的郭总,郭大小姐打击成这个样子,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态。” 白雪指着正在那儿装妖魔怪的张涵鱼,抿嘴笑道,“张总要跟老爷子认干亲。” 麦瑞脸上变了颜色,不由得转头看向郭晓阳。郭晓阳闭着眼,挥着手,冲着麦瑞说道,“麦瑞啊,我外公就是一个另类的文艺摇滚青年,你把他弄这儿,以后有你头痛的。” 麦瑞挠了挠头,不知所措地问道,“那怎么办?来都来了,还能再退回去啊?” 郭晓阳叹着气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办。我看啊,这位大爷,我可能伺候不了。” 于秀蓝亲昵地打了她一下,“嘿,你这孩子,这都什么辈呢!” 麦瑞为难地看着刘英豪,一脸痛苦悲催的表情,“老爷子,你说这个事儿,应该怎么办啊?那个,你是愿意跟着郭晓阳呢?还是说,给你一个别的选择?” 刘英豪放开张涵鱼,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打算让我做什么呢?” 麦瑞挥手,示意着自己手下的这一群莺莺燕燕,俊男靓女,“也没什么具体的工作。嗯,就是帮助郭晓阳管着他们,当然,也为他们提供各方面的服务工作。反正,就是所有一切,乱七八糟的,上得了台面上不了台面的事情,都可以作为管辖和服务的范围。” 刘英豪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就是打杂的呗。那行---哎,不过,那个----” 麦瑞摆了摆手,“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刘英豪指着郭晓阳说道,“我怕这家伙欺负我。” 大家一起哄笑,就连躺在那儿的郭晓阳,也在捂着嘴偷笑。 麦瑞沉吟不语,好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刘英豪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麦瑞,你们外边不是还有别的生意吗?” 麦瑞点了点头,“是啊,还有一个建筑工地,一个蔬菜批发的生意。对了,还有一个搞金属结构设计和加工的地方。怎么,你愿意过去看看吗?” 刘英豪点着头说道,“我没问题啊。那个,只要是能够做点儿什么,不浪费时间和粮食,就可以了。跟着这孩子,我还真的是不太习惯。你不知道,这孩子从小跟她姨妈长大,也就是听她姨妈的话。我们这些人啊---唉,算了,没法提。” 郭晓阳冲着麦瑞说道,“麦瑞,你看见没有!一来就说我的坏话,就拆我的台。这个,根本就不是搭建和谐社会架构的意思嘛。” 麦瑞瞪眼看着她,继续沉思着,思索着两全之策。 张涵鱼看不过去了,过来悄声问道,“麦瑞,你怎么回事儿啊?那个,还没想好怎么安排,就把人给请来了。你这不是给人难堪,坑爹吗” 麦瑞轻轻撞了她一下,耳语似的低声说道,“傻瓜,演戏会不会?懂不懂?” 张涵鱼吓了一跳,随即躲避瘟神似的退了开去。“妈哎,就算是演戏的话,那也没必要这么逼真吧?看着都让人---唉,这个不去好莱坞发展一下,实在是埋没人才了。” 李卫轻轻咳了一下,然后举手示意着,“麦瑞,要是暂时没什么事儿的话,让老爷子跟我跑几天呗。那个,到处转转,四处看看。然后呢,看看老爷子愿意做什么,你再安排。你们看,这样子行不行啊?” 麦瑞摆了摆手,“ok,我没问题。就看老爷子的了。反正,老爷子过来,就像是放牧的牧羊人一样,负责管理和维护你们这些人的。至于具体应该做些什么,需要做些什么,我也不是很明白。要不,你们先这么做着,然后,有了问题,我们再逐一探讨解决,然后形成一套行为管理规范。怎么样啊,老爷子?” 刘英豪爽快地拍了一下手,痛痛快快地说道,“行啊,没问题。” 麦瑞说,“那好,既然这样,就暂时这么定了。你先跟着李卫出去跑一跑,熟悉熟悉。对了,住的地方,有什么特殊要求吗?” 刘英豪摇手说道,“我们一家人,都喜欢写个字什么的。那个,一张床,一个桌子,两把椅子,就行了。别的没什么要求。” 麦瑞点了点头,指着头顶说道,“刚才我们中午吃饭的楼顶,那个露天餐馆旁边的小花园,有一套小平房,带花园的小平房。你们上去看看,喜欢的话,就住那儿。要是不喜欢,那就在附近这边,另外找一套房子。去吧。” 刘英豪答应着,和于秀蓝一起,跟着李卫出去了。 郭晓阳从实木座椅上爬起来,微笑着看着麦瑞,一脸邀功请赏的表情,“麦瑞,我这表演的水平怎么样啊?是不是可以打一百分?要不要犒劳犒劳一下?” 麦瑞哼了一声,翻着白眼说道,“如此拙劣的演技,亏你还好意思自夸。要不是我在这儿配合的好,早就穿帮了。犒劳倒是不必了。那个,周末的时间,陪着他们逛逛北京城吧。据说革命老干部,都喜欢逛北京。可惜的是,老北京的建筑风貌,几近荡然无存了。还有,我看你们大家都挺合得来啊--那就一起去吧。” 白雪喜欢旅游,喜欢游山玩水,一听此言,立刻跟郭晓阳抱着跳了起来。 张涵鱼也跟着问道,“麦瑞,有没有我们的份啊?” 麦瑞瞪了她一眼,“有你什么事儿啊?你忘记了啊,周末的时间,我们还有一场鸿门宴要去呢。那才是关键所在。等我妈那一关顺利过去,我给你们休年假,我们到云南玩去。顺便去那儿拣点儿石头回来。” 张涵鱼先是一脸失望地叹了口气,闻听可以去云南玩,马上又高兴了起来。“好哎好哎,云南最好玩了!有天下最美的山水,还有我们女人最喜欢的石头。” 麦瑞淡淡地说道,“只要工作做得好,赚钱赚得高兴,想去哪儿玩,都可以。最美的山水,也不光是云南啊,北美加拿大,欧洲挪威,南半球的澳大利亚,都是自然风光的天堂。只要我们把事情做好了,这些地方,我们都可以去玩。” 张涵鱼兴奋之余,不免有些得意忘形。她跳起来,一个虎抓熊抱,搂住了麦瑞的脖子,吧唧就是一口,声音之响亮,可谓是激荡云霄。 郭晓阳啊地一声,捂住了嘴,眼睛看着她们两个,就跟看着外星来的怪物似的,“不是,老板,原来你不是那个三啊四啊的,而是啦啦啦---” 麦瑞还没等推开张涵鱼,就先一个神龙摆尾,把她给踹跑了。 张涵鱼从她怀里挣脱出来,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麦瑞,原来不光是我在拼命反抗你的剥削和压迫,她们也是啊。” 麦瑞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一脸嫌弃的神态表情,“你洗脸刷牙了吗?” 张涵鱼张着嘴,轻俏地对着她呼了口气,“吐气如兰,你闻闻,甜不甜?” 麦瑞拿手扇着风,皱着鼻子,“一股奶臭味,臭死了。” 张涵鱼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忽然间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对了,麦瑞,问一下啊?” 麦瑞坐下去,一边吹着茶,一边淡淡地说道,“说话,那是法律赋予你的权利。而同样的,从法律程序的角度来说,我也具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也就是说,你尽可以放开来问,但是,我不保证一定会告诉你。ok?” 393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张涵鱼偷偷撇了撇嘴,不知道是在嘲弄麦瑞,还是在嘲弄自己的,一脸的稀奇古怪。“就是那个刚才啊,我问你,你跟那个小野猫,还有李卫,你们仨为什么要演戏,戏弄欺骗人老爷子---我干爹。” 麦瑞呸了一声,“什么你干爹?你想占我便宜是不是?” 张涵鱼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我什么时候占你便宜了啊?” 麦瑞捏着她粉嫩细腻的脖子,不知道是掐还是摸地动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大家都跟着叫一声外公,或者是叫一声老爷子,就你喊人干爹,那不是压我们一辈?” 张涵鱼这才明白过来,“奥,这个啊---刚才你不在,老爷子还让李卫喊哥呢。” 麦瑞没有hlod住,一口茶噗的一下喷了出来。“不是,这什么情况啊?我就离开那么一小会儿,这里就已经沧海桑田,白云苍狗了吗?” 张涵鱼得意地说道,“所以说,就算你是一手遮天的万物主宰,终究还是有把握不了的时机和变化,对吧?世事无常,时光荏苒,流水无情---” 麦瑞坐着不动,脚下一抬,一个要踢不踢的飞踹姿势,就把张涵鱼剩下来的话,吓回了肚子里。她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给你机会了啊,不问我走了。” 张涵鱼一副早已洞烛其奸的表情,“哎哟,我的神哎,你别走啊,你走了,到哪儿显摆你那超迈脱俗的无上智慧去啊?你不知道吗?自古英雄多寂寞什么意思啊?就是说,即使是高高在上的英雄豪杰,神祗圣贤,也是需要知音,需要粉丝,需要崇拜者,来分享或者是聆听他们的心声的。不然的话,岂不是落寞无趣啊?” 麦瑞慢悠悠地喝了一会儿茶,这才哼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看不出来,你这家伙还挺懂研究人的心理---” 张涵鱼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一脸得意地说道,“那是!不看我是谁?未来网络空间的美女大作家,网神级别的人物。下一步,我就打算写一部心理学方面的网络文学作品,给你们展示一下,一个全天候,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写作能力。” 麦瑞撇着嘴,不屑一顾说道,“你还是醒醒吧,就算是白日做梦,你也做得靠谱一点儿成吗?就你,你还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写作呢---恐怕就是大明王朝最富盛名,最博学多才的杨慎杨大才子穿越重生,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吧?” 张涵鱼厚着脸皮说道,“哎呀,吹牛皮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呢?说说也没人逼着我去做到,更没人跟我要吹牛皮的税钱。” 麦瑞对此深表赞同地附和道,“那倒也是!不然的话,吹牛要是上税的话,我怕--我怕你会被人处罚的倾家荡产,片瓦不留。” 张涵鱼狗皮膏药似的黏过来,“好了好了,时光宝贵,时间就是生命,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那个,你快说说,为什么要演戏,折腾人老爷子。” 麦瑞沉吟着,好像是在审视自己先前的行为是否科学合理,“其实,那也不算是折腾吧?很多事情,要是发生了,或者是出现了,那就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 张涵鱼嘟着嘴,不高兴地说道,“这么高深而专业的诠释讲解,宝宝表示半点儿也听不进去,而且还是一头雾水,听不明白。” 麦瑞鄙视地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所以啊,你要成仙成神,还得修炼个几百年呐。这个,好马要放,好鹰得熬,这个你知道吧?” 张涵鱼使劲儿摇了摇头,“不明白!含义深奥,无法理解。” 麦瑞叹了口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惋惜模样,“就你---这个,我问你,人家果子的外公,之前是什么身份呐?我说人家年轻的时候。” 张涵鱼愣了一下,不解其意地接了句,“你们不是说过,他是那个,第一兵团,十八军,独立骑兵师师长吗?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啊?” 麦瑞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反而问她,“师长是多大的官,手里管着多少人?” 张涵鱼挠了挠头,犹豫着说道,“师长啊?少将级别,对吧?怎么着,手里也是几千人吧?不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麦瑞点了点头,“一个师长,手底下怎么着也得管着上千人。按照地方行政级别,差不多就是地区一级的领导干部。高级将领,高级干部级别-就算是进了大型国有企业,也足以做个老总什么的。就算是现在年纪大了些,不再是黄金年龄段了。可是,老虎迟暮,虎威犹存。你让我怎么安排他老人家?实话实说,就让人家来看个大门?打个杂?还是把我这个老板的位置让给他?” 张涵鱼吸了口冷气,连忙摆着手说道,“好好好,算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那个,麦瑞,我得回去干活了,拜拜吧你那!” 麦瑞一把扯住她拖了回来,“小样的!还敢跟我玩这一套!我还没说完呢。等一下,我还有话需要交代你。”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你还是别交代了!这么大的干部级别,以我这样的智商,根本应付不来。我看算了吧,你还是交给郭晓阳比较好。这丫头鬼心眼多,城府又深,也只有你们,你和她这样的人,才能对付得了。我的妈哎,独立师师长,我要是能够对付得了他,岂不是可以带兵上战场了啊?” 麦瑞沉吟了一下,满眼诱惑之意地看着她,神秘兮兮地说道,“老爷子可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身上有无数的好故事。还有啊,你不是喜欢写那个军事题材的小说吗?这就是免费的军事题材库,外加免费的军事顾问啊!” 张涵鱼眼睛亮了一下,有些小动心的样子,“那个,好像是挺有诱惑力的啊。不过,麦瑞啊---我这么调皮捣蛋的个性,老爷子不会揍我吧?” 麦瑞摇了摇头,“这个我怎么知道?你要想知道的话,这个事情,你得去找果子了解一下。不过,我可是听说了,人民解放军不兴体罚和打人的。” 张涵鱼考虑了半天,终于咬了咬牙,开始表态了,“那行,既然是你把鱼饵撒下来了,我就先尝尝味道。反正是宁可被你钓住了,也不能看着美味的鱼饵馋死。” 麦瑞哭笑不得地摇着头,“你这都是什么比喻啊?就你这样的,写出来的书还能看吗?我就不明白了---也许人家脑残粉就喜欢,就好你这一口,那也说不定。” 张涵鱼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鄙视她,“我们新新人类的审美观念和文学思想,岂是你们这些古墓派的老学究所能够理解和明白的。那个,我跟老爷子,都需要做些什么,有什么,有些什么具体的任务安排和指示啊?” 麦瑞摇了摇头,“什么任务和指示也没有。”看着张涵鱼一脸懵逼的样子,麦瑞笑了一下,“你啊,就负责不遗余力地发散你的女性魅力,不是-你的迷死人不偿命的小甜蜜,哄着老爷子开心,高兴,尽快地熟悉和了解我们这儿的情况,给老爷子一种宾至如归,视厂如家的感觉。其余的,一切随缘吧。人才嘛,是需要沉淀一段时间,等待他不再心浮气躁了,那才能够安排使用。尤其是这种曾经高高在上,指挥千军万马的人物。让他从底层做起来,既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人才的浪费。可是,贸然重用---说实话,还不如使用你们这些白痴---白纸一张的新人顺手。” 394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一脸生无可恋的苦逼样子,“原来在你南霸天心里面,我们这些人,就不过是一些傻瓜白痴阿?今儿你这才算是酒后吐真言--无心之言,才更能昭示人内心深处的真正思想和观点---唉,不说了,找地儿撞南墙去!” 麦瑞看着她摇摇晃晃地走出去,冲着她的身后喊了一声,“有老爷子做缓冲垫,你跟果子那个小野猫---就不用那么害怕她了。” 张涵鱼站住,停了一下,不过没有回头。她幽幽地说了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说完,晃晃悠悠,飘飘荡荡地飘走了。 麦瑞看了看时间,看着离下班还有一点儿时间,就拨了柳欣羽的电话,把她找了过来。新人嘛,都入职一周了,也该找来谈一谈了。 柳欣羽虽然资历丰富,社会阅历甚至还优于麦瑞-当然,也不见得。不过,不管是怎么说,人家终究是个老板,是自己打工卖命的老板。所以,接到电话,应召而来的柳欣羽,一进门,便自然而然地戴上了谦卑恭谨的假面具。麦瑞国内商业场上呆的时间不多,对于国内的社会环境,终究还不是太熟悉,因此,一见到柳欣羽这么一副表情,还以为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她低下头来,认真仔细地打量了几遍,然后抬起头,一脸迷茫地看着柳欣羽,“why?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我像是一个坏人吗?” 柳欣羽长了这么大,估计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开场白。而且,还是一个老板对自己新员工的开场白。她咳了一下,然后,依然不知道怎么回复地犹疑着。 麦瑞苦笑了一下,摆着手说道,“坐吧。不好意思啊。那个,我们出国回来的人,习惯了国外的那一套做法。可能你还不太适应-当然,国内的社会环境,我也不是很适应。没办法,环境因素而已。怎么样,对于我们这儿,有什么想法和意见啊?”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刚来不久,还不是太了解,所以,还谈不上什么---想法,或者是意见。不过,老板放心,我会尽快学习和适应的。” 麦瑞倒了杯茶,端过去,放在柳欣羽面前。柳欣羽伸手来接的时候,麦瑞已经放下了。她脸上红了一下,然后欠身致意,说了声谢谢。 麦瑞摇了摇头,“柳欣羽,对吧?” 柳欣羽赶紧点头,“是。我的名字。” 麦瑞有些不太自在地看着她,“你很拘谨,很-紧张。别这样,我们就是随便聊聊。对了,还有,我们这儿的规矩,不能称呼我老板的。况且,就算是从---我们这儿,是律师事务所。当然,我们基本上是不会做诉讼代理业务的。我们的专业,就是提供经济层面的法律服务,主要是在资本并购,以及企业管理顾问领域。还有啊,我们这儿,没有什么所谓的上下级关系,所有的人,都是一个级别,都在一个平面上。我们之间不同的,仅仅是工作方面的不同而已。所以,请你以后,见了我,不必这么拘谨或者是紧张。郭晓阳谢安华他们,见了我从来就不害怕。不但不害怕,这些小妖精还经常欺负我,敲我的竹杠。我们这儿呢,一般来说,没有什么太多的事情,就算是有事情,一般也不归我管。财务上的事情,现在是归郭晓阳负责-当然,我的意思,可能需要你来跟她搭档,你们共同负责这一块。后勤管理,保安管理,以及所有一切的零杂事务,目前是归李卫负责。那个,有什么事情,你去找他们两个解决就好。我这儿---除了吃喝玩乐的事情,或许我会找你之外,就没别的事了。对了,最后一句话---钱够花吗?” 柳欣羽静静地听了半天,好像是没有料到她会忽然发问,连忙回答,“果子给了一笔安家费用,加上入职红包,已经够了。对了,谢谢老--谢谢你的红包啊。” 麦瑞淡淡地笑了笑,挥手说道,“你太紧张了。这样吧,你先回去吧,有空我们再聊。最近事情比较多,可能也没时间。再说吧---希望下次你别这么拘谨,紧张。拜!” 周五晚饭过后,洗刷了碗筷杯碟,麦瑞就开始调兵遣将,准备去赴第二天的鸿门宴。可是,没想到的是,第一个点到崔英男的时候,就遭遇到了拒绝。崔英男的理由是,路前方跟马步敛那边的工业化项目,现在有新的进展,而且,是按照她的思路进行的,新的研究领域。正好周末有时间,她想过去看看。麦瑞想了一下,好像是觉得也有道理,便大手一挥,表示了同意。张涵鱼一见,也想趁火打劫,借着陪伴崔英男的理由,一起当个逃兵,跟着崔英男到大山里玩玩,哪知道,话还没出口,就被麦瑞否决了。 “不行!崔英男是特殊情况,可以不去。其他的人,都不允许缺席,都得陪我去。”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不高兴地说道,“上法场的不过是你一个人,我们就算是去了,也是陪绑的。所以,关键之处,还在于你自己。所以,你还是自己多想想办法,少拿我们这些人做戏。再说了,你就这么演绎一辈子,那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张涵鱼立即附和,“就是,一人犯法,满家人跟着你受罪。我们上辈子欠你的啊?” 麦瑞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风凉话谁不会啊?问题的关键是,我不也是没办法嘛。那行啊,你们也别说风凉话了,你们谁有解决办法,说出来,我一定接受。” 这么一说,张涵鱼跟卢晓华就变哑巴了。 崔英男成功地逃脱被她迫害的机会之后,心态大为轻松,眼见张涵鱼跟卢晓华吃瘪,便好心好意地上前说好话,给她们解围。“麦瑞所说的,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这样,你们先跟着过去,看情况,见机行事,只要是别把麦瑞给陷进去就成。还有啊---对了,麦瑞,要不要你拉一男士回去?这个事儿,男士做挡箭牌,比较好吧?” 麦瑞连忙摆手,“得了吧,教主!你就别给我下套了!你这都是什么鬼主意啊?我带一男的回去---难不成就带一次啊?那二次回去,我妈再跟我要人,我怎么办?不行不行,你这个招儿,容易让我作茧自缚,自寻死路,殊不可取---psps!” 崔英男无奈地跟卢晓华和张涵鱼交换了一下眼色,没话说了。 麦瑞看了看一直垂首喝茶的翠文,屈指弹了弹桌子,问道:“哎哎哎,别光顾着喝茶啊。那个,你也准备准备,明儿跟我一起回去。” 翠文眼见躲不过去,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苦着脸说道,“我也得跟着去啊?” 麦瑞还没说话呢,张涵鱼就来了句,“多新鲜呢!我们都跟着陪绑上法场,难不成就你是个例外啊?这就叫做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懂不懂?” 翠文嘟着嘴说道,“不懂!你大享齐人之福的时候,也没见你跟谁----哎哎哎,救命!” 张涵鱼就跟老巫婆似的,一脸狰狞地凶狠模样,呲牙咧嘴地扑过来,“小古董,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今儿刚跟芦花姐学的九阴白骨爪,今儿个,就拿你来开荤了!” 翠文跟个小鹿似的,飞速跳起来,绕着客厅的护栏,逃了开去。张涵鱼张牙舞爪,喃喃自语地嘟囔着追了过去。 麦瑞横了她们两个一眼,然后问崔英男,“你那边,考虑得怎么样了?” 395悠悠我心 崔英男脸上一红,大为窘迫地回避着她的目光,“不是,你怎么回事儿啊?你这都是准备上法场的前夜了,还有心思管别人家的事情啊?有这份闲心,多为自己操心操心,ok?别等着我们姐妹披上婚纱,走上教堂的那一刻,就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 麦瑞不屑地嗤了一声,“稀罕吗?显摆什么啊!不就是个臭男人嘛,有什么好了不起的。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我也跟康丽丽那样,临了跑到大街上,马路上,捡一个---抢一个男人回来,那不就得了。哼,两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啊,满大街都是。那个,我要是一生气,给你们拉一个连回来!” 卢晓华啐道,“那你可千万别生气,否则的话,我们这儿可是小地方,住不了一个连的部队。也是啊---你要是---哎,对了,叶卡捷琳娜-那个女沙皇,也是这么英雄气概,气冲牛斗之墟吗?” 麦瑞斜了她一眼,不阴不阳地说道,“怎么,你想拜访一下她,是吗?” 卢晓华几欲呕吐的表情,把头转了开去,“百年之后再说吧,我没你那么性急。” 崔英男连忙摆了摆手,“都这当儿了,你们还有心思拌嘴逗闷子。那个,麦瑞,明天要带的礼物和东西,都装好了吗?要不要我们再检查一下啊?” 麦瑞翻了翻白眼,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我怎么知道,都是你们几个弄的。” 崔英男咽了下口水,好像是咽下去一句想要反唇相讥的回复。她举了一下手,做了个息事宁人的手势,然后平心静气地说道,“那个,你不需要检查一下啊?” 麦瑞摆了摆手,“检查啊?那就算了吧。你们办事,我放心。再说了,就算是办不好,那也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我要是检查了,责任岂不是转嫁到了我的头上?” 崔英男气结,“不是---你这都是什么逻辑啊?” 卢晓华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英男姐,你听说过这个更年期综合症,没听说过相亲加探亲的综合症吧?人家这是所有的综合症,搁在一起发作了。” 张涵鱼捉到了翠文,搂抱着拖了回来。她听到卢晓华最后几句话,跟着落井下石,“就是啊,马上就是2012世界末日了,麦瑞这是世界末日之前的大爆发。” 麦瑞听声辨气,察听清楚她所站的方位,也没转身,就势一个神龙摆尾,燕子剪水,飞脚倒踹回去。张涵鱼搂抱着翠文呢,眼见臭脚飞来,拉着翠文往身前一挡,就让翠文成了挡箭牌似的靶子。翠文侧了一下身子,被踹在了肩头。她哎哟一声,惨叫着,软软地瘫倒在地板上。 卢晓华瞪了麦瑞一眼,赶紧上前,帮着张涵鱼把翠文拉起来,拉到实木座椅上。张涵鱼想笑却又不敢笑的,把头转向一边。卢晓华伸手去拉翠文的领结,想要解开她的衬衣,查看一下。翠文连忙抓住她的手,冲着她霎了霎眼镜。卢晓华这才明白,原来这小东西跟她演绎苦情戏呢。她哼了一声,扔下翠文,回身坐了下去。 崔英男抓住她的手,悄声说道,“麦瑞穿的是战地皮靴,要是真踹的话,足以致死人命。所以,她不会真踹的,你就放心好了。” 卢晓华红了一下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没想到,翠文老实巴交的样子,还会跟着她们两个演戏骗人---唉,真的是洪桐县里无好人啊!” 崔英男笑了笑,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也不是吧?就这么一件---就这么小小地欺骗你一次,你就给人钉上了坏蛋的标签?这也太草率了吧?” 卢晓华说道,“窥一斑而知全貌,见微而知著。这个,很多事情,并不一定需要知道整个过程,整个事件的真相的。我呀,我算是看透了,现在这个社会,人心叵测,谁都不可相信了---” 麦瑞那儿正喝着茶,品味着香茶的滋味,悠然自得呢。她听见卢晓华这句话,恶狠狠的补了一刀,“是啊,自从有了二师兄以后,大千世界,茫茫人生,就再无别的可信之人了---唉,滚滚红尘,繁华似梦,悠悠我心,此情谁解----” 卢晓华面红耳赤地挣脱崔英男的手,受惊的兔子似的,跳跃着,跑回到了楼上。 崔英男看着她的背影,一脸的茫然,“不是,麦瑞---进展速度这么快?我们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呢?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英男姐,这你就out了吧?我可告诉你,你别看芦花姐不言不语,表面上委婉含蓄,温柔婉约的,其实啊,我们这些人里,她是最有心计的一个了。人家每天借着做那个风湿理疗的机会,天天跟二师兄呆在楼顶餐馆的小花园里呢。人家可不是你和我---那个,不是---我是说啊,芦花姐这个,人家市场上卖东西的出身,其实呢,最会察言观色,也最会见微知著,从小地方,小事情上辨别人情世故了。所以啊,别看人家起步晚,开心迟一些---那个,我敢保证,我们之间,最早收获爱情果实的,百分之百,必然是我们芦花姐!不信,我们走着瞧。” 第二天吃过早饭,天堂谷的美女杀手们就在麦瑞的催促和监督之下,开始化妆打扮。可是,这几个人,除了卢晓华比较注重个人形象,比较注意修饰打扮之外,其余的那几位,对于这个化妆打扮,都是不怎么感冒的。 崔英男的名言是,人生时光宝贵,这么好的,这么大好的青春时光,与其浪费在穿着打扮上,不如看看书,写写字,提升一下自我的修养素质。 麦瑞当即揭穿她的老底,“在我们跟前,你就别矫情了好吗?你一个社会公众人物,哪天没有半个小时的修饰打扮,不把自己打扮得就跟工业流水线上出来的社会精英似的,你的顾问团队能够让你出门见人?说得好像是自己多么清高似的。” 张涵鱼大惊小怪地问道,“可是,我们怎么没有看见英男姐化妆打扮啊?” 麦瑞嗤之以鼻地说道,“你懂什么啊!人家是大人物,时间宝贵,身子骨也娇贵。人家都是有专业的护理团队,负责化妆打扮的事情。你们这些矮矬穷,小叼丝,那可不是需要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人家崔大教主,那是---人崔英男是上班以后,一边听着手底下的人汇报工作,一边化妆打扮。大人物的时间,都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一心二用,一份时间,需要同时做几件事情的。知道嘛?还眼巴巴跟人屁股后面,做人小粉丝呢,你啊,什么都不懂,就一小傻瓜。” 张涵鱼撇了撇嘴,“你说话真糙-人家社会精英,哪有你说话这么粗俗的啊?哎呀,刘海不能这么厚实,太厚实了,跟个丫鬟傻大姐似的。” 麦瑞哼了一声,“事儿妈!我还没开始弄呢。谁说话优雅文明啊?你姐?你英男姐?跟你说,公开场合的话,就像是你脸上的化妆,可信度,那是需要打折扣的。就像是崔英男,你看她,自信满满的,一脸素装出境的架势,一到公司,立马就开始转变,成为人工雕塑,精雕细刻的后工业化时代的人造美女了。” 卢晓华看着崔英男在那儿忍气吞声,不予反驳,忍不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情怀,跟在麦瑞的话音后面反问了一句,“你别光说英男姐了,说说你自己哎。你呢,你是在什么地方,打理你的个人形象啊?” 396 敲竹杠高手 麦瑞给张涵鱼修完刘海,站开一些,仔细打量着,嘴里漫不在意地说道,“我就是抹点儿大宝而已,然后,然后在楼下的个人形象塑造美容店,修一修发际,做一做头发。”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卢晓华撇着嘴说道,“真不容易,我还以为你老人家是素装出境呢。不是,什么时间去的啊,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麦瑞切了一声,“你们这些大懒猪,早晨一个个不是做饭,就是做瑜伽的,怎么注意到我的行踪。我就是跑跑步,锻炼一下,然后冲个淋浴,然后就下去做头发。” 崔英男给卢晓华整理完头发,冲着镜子看了看,然后问麦瑞,“怎么样,可以了吧?” 麦瑞吸了口气,“还行,还算是可以。那个,配一身白色衣裙吧?白色衣裙夺人眼球,一下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这样,我就可以减少一些目标-雷达反射面。” 翠文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道,“你是主角,反而处心积虑地躲在后面,让我们这些配角出头露面;你们几个都是短发,还要有人帮忙打理,我这个头发长一些,却没人过来帮我打理。这个世界,真的是是非不分,黑白颠倒。” 麦瑞嗤地一笑,“你这会儿又来唠唠叨叨发牢骚了,不是开始的时候,让你化妆打扮,你嚷嚷自己是个学生,不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影响你的学生形象了?” 翠文嘟着嘴,不高兴地说道,“那你也不能把她们两个打扮得跟仙女下凡似的,让我打扮得---让我这么一副希望小学出来的样子,跟着一起去吧?” 麦瑞歪着头看了看她,忽然扑哧一笑,“不是,翠文,你怎么穿这么一身啊?去去去,回去换换衣服去。你也是,就算是希望小学出来的,也不用穿这么寒酸吧?” 翠文低头看了一下,“那个,这是我最贵的一身衣服了呢。” 麦瑞往后站了一下,打量着她的身材,沉吟着说道,“我和你英男姐,都没有花裙子。张涵鱼跟你身材体型不太一样,她的衣服,你穿着未必合适---”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鼻孔里哼哼道,“一件衣服而已,你用得着拐上九千八百七十六个弯,在那儿绕来转去的绕个不停吗?你就直接说,翠文跟我身材差不多,让我上去找一件衣服下来给她,那不就得了嘛。哼,让你演戏,倒是不用化妆。” 麦瑞厚着脸皮,大言不惭地说道,“不是-不是你们这些坏蛋,都嫌弃我,说我不够温柔婉约,不够委婉含蓄,老是太那个,简单直接,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让你们面子上下不来,过不去的。我这不是委婉含蓄一点儿,给你留点面子吗?” 卢晓华嗤了一声,“说得好听!你说话倒是九曲十八弯的,拐了不少的弯路;可是,你那意思,还不是秃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狗改不了---咳咳咳,哦-我上去了。” 麦瑞阴险狡诈地冲着她的身影狞笑着,得意之状,令人不忍目睹。 崔英男摇着头,一脸的不可思议,“麦瑞,别的不说,你这个,你这个敲竹杠的本事,那可真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古今中外,登峰造极的第一人。” 麦瑞谦逊地拱手致谢,“谢谢谢谢,低调低调。”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不光是敲竹杠的本事天下第一,就是这个脸皮的厚度,那也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登临珠穆朗玛峰,难见并肩同路之人的世间唯一。” 麦瑞刚刚帮她化好妆,换好衣服,舍不得破坏自己宝贵的劳动成果,只好捏着她的娇嫩小胳膊,掐着拧了一下。“姐姐的黑手,也是天下第一吧?” 张涵鱼叫着跳着地直蹦高,“哎哟,臭麦瑞,死英子,黑心眼的南霸天!人家好好的清辉玉臂寒,被你这一下,白无常黑无常的鬼爪子一抓,成什么了啊?” 麦瑞拉过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轻轻抚摸着,“没事儿,给你找串儿珠串戴上,就遮住了。嗯,不错,光滑细嫩,丰腴柔美,就跟没骨头似的。” 张涵鱼看着她口水欲流的流氓嘴脸,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她连忙挣脱麦瑞的狼爪,躲在崔英男身后,冲着麦瑞呲着牙叫道,“臭流氓,大色狼!” 麦瑞把手抬起来,闻了闻手上的味道,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说什么呢?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啊?不知道羞臊的小东西!你过来,我保证打不死你!” 卢晓华拿着衣服,宛若风摆杨柳地走了过来。看着张涵鱼躲在崔英男身后,她立刻把脸一板,冲着麦瑞翻着白眼说道,“你怎么就跟鱼儿的天敌似的啊?你一时半会儿不欺负她一下,能死啊?” 麦瑞哼了一声,霸道地说道,“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了?你也别在这儿跟我们大家撇清。我们不在跟前的时候,你也还不是照样欺负她?” 卢晓华辩解道,“我那就是做做样子,吓唬吓唬她。不像你,你这是有暴力倾向,虐待狂,迫害狂,摧残强迫症---各种病态的综合体现和爆发。” 麦瑞笑眼盈盈地点了点头,“这样看来,我应该成为国际医疗卫生组织视之为珍贵文物的病例活化石。嗯,价值不菲哎!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变现。” 卢晓华眼睛一翻,直接无语。 张涵鱼跟崔英男接过卢晓华手里的衣服,慢慢打开。然后,就听张涵鱼惊喜地叫了一声,“哇,这么漂亮啊!这不是,这不是我们那天买的那一件连衣裙吗?景泰蓝花色的,素净淡雅,清丽脱俗,真是给人飘然若仙的感觉。还别说,小古董要是穿上这一件,立马就从古董文物,化身蜕变成了半个小天仙了!” 翠文抬眼看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晓华姐姐,这么好的衣服,你还是自己留着吧。你看,你还没上身呢,怎么能够给我穿上啊?” 卢晓华微笑着说道,“没事儿阿,翠文妹子。这样风格的裙子,我还有好几件呢。再说了,这么好的衣服,要是放在那儿不穿,岂不是浪费吗?算我借你的,等你以后有我看好的东西,我跟你借,你可不许不给啊。” 翠文犹豫不决地看着麦瑞,好像是等着她来拿主意。麦瑞也是做惯了坏人,习惯了反面典型的个人形象,因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豪迈情怀摆了摆手,“穿上吧,大不了,以后成了破抹布的时候,再原璧归赵,还给她就是。” 张涵鱼哼了一声,鄙夷地说道,“臭流氓,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儿吗?” 麦瑞啧啧地鄙视着她,不怀好意地说道,“你过来帮翠文整理一下。” 张涵鱼火眼金睛,洞烛其奸地摇着头,摆着手,“算了吧,我还是想多活三秒钟。” 崔英男忍不住笑着说道,“鱼儿,你瞧你那点儿出息!就多活三秒钟啊?” 张涵鱼认真地点着头,“是啊-这个,可是有科学理论基础的。我可没有瞎说哎。” 崔英男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她,问道,“什么科学理论,还有这一说啊,我怎么不知道呢?不是,人家科学家特为你-你们两个量身打造的啊?” 张涵鱼叹了口气,不无遗憾的说道,“哎呀,英男姐,你这么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大-知识达人,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是这样的,人家啊,那个科学统计说了,一般来说,现代社会,最好的自由搏击选手,对付一个未经训练的普通人,只需要三秒钟,就能够制服,或者是控制对方。就我这小体格,就麦瑞这么强悍的,跟大河马似的强健体魄---对不对,最多也就不过是三秒钟,我就得---懂了吧?” 397 京剧反串 崔英男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道,“哎哟,就这么一句话,你拐来拐去的,绕了这么大一个弯。你累不累啊?你不累,人家还累呢。真是的,你呀,跟着麦瑞,一点儿好也没学到,净学这些歪门邪道的心思了。” 麦瑞一听,立刻不干了。她拿着梳子,不紧不慢,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梳妆台,阴阳怪气地说道,“教主,我可没得罪你奥。怎么着,跟我这儿拆台捣乱来了吗?有话明说哎,冲着我来哎---这算是什么,怎么个回事儿啊?背地里使阴招,下绊子,玩狠的?” 崔英男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尴尬地陪着笑解释道,“口误,口误!” 麦瑞哼哼着,明显地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是吗?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 卢晓华看不过眼,便插了一句,“哎,麦瑞,都什么时间了啊?你也不倒饬倒饬?” 麦瑞看了看腕表,眼睛却没看卢晓华,“也许,教主就是看我们时间快到了,没时间跟她较量,这才在这个时间,甩出挑衅的信号呢。” 崔英男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表情,“哪有啊,麦瑞,我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再说了,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可是不愿树敌的个性。” 张涵鱼也有些看不惯的样子,拉过崔英男往身后一挡,一副侠义英雄的架势,站出来说道,“就算是挑衅,那又怎么样啊?总不能老是你自己一副老大的样子吧?人家不是说了吗,江山代代传,今儿到我家。就算是要做老大,也不能总是你一个人耗着---” 麦瑞四下里看了看,有些意外的样子,“不是,这个怎么回事儿啊?要造反还是怎么地?还是说,没等帮忙,就要来敲我的竹杠来了啊?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是不是想趁我今儿有事,趁机把我这个老大的位置拉下马啊?” 翠文歪着头看了一下时间,无可奈何地说道,“各位姐姐,这儿又不是国家话剧院大舞台,更不是威虎山的百鸡宴,你们要演戏,等会儿见了麦瑞那一大家子人再演好吗?你们这会儿把台词都用光了,到时候说不出词来,岂不是晴等着抓虾啊?” 麦瑞忍不住扑哧一笑,伸手弹了一下翠文的手臂,“你怎么回事儿啊?连人崔英男都能够入戏,都能够职业演员似的,你怎么就那么不配合呢?” 翠文躲避着她的摧残,小心翼翼地说道,“不是,你们的台词太夸张,太凶悍,太---太假了,让人看着---想吐。”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讥刺的语气打击她,“你要不干脆就说你不入群得了。你看我们多好,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就跟---哇呀呀,驸马爷,近前看端详....” 翠文吓了一跳,指着她问道,“你你你,你还会这一手啊?” 张涵鱼啪地打了一个响指,“小case啦!怎么样啊,这唱腔,地道不地道?” 翠文跺着脚叫道,“简直是verygood!excelent!great!worderful!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还会这个啊?那个,鱼儿姐姐,有时间,给我们唱一段好吗?” 张涵鱼挠了挠头,“你喜欢这个?那个,不好吧?” 翠文愣了一下,好像是没听明白,“喜欢这个,有什么不好啊?我就喜欢听这个。” 张涵鱼笑着说道,“我不是说你喜欢这个不好。我是说,唱这个,人家---有点儿扰民的嫌疑。这个,京剧啊,锣鼓家什儿什么的,配乐声音太大,太嘈杂---没地儿唱去。” 崔英男摆了摆手,替翠文问道,“没地儿唱去,那你是什么时候练的啊?” 张涵鱼笑着说道,“我们以前住在乡镇,乡下地方,到野地里玩,你就算是吼破嗓子,也没人管你。当然,京剧不像是传统唱歌那么对嗓子有伤害。” 崔英男点了点头,“还真不错,听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啊。这样,有时间,我们找地儿嗨一次,怎么样?” 张涵鱼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是,不是吧,英男姐,你不会是说,你要跟我较量一下吧?喔---无所不能的教主啊,我真是太崇拜你了!来!亲一个!” 崔英男等着她亲完了,这才扯蚂蟥似的,把她从身上扯下来,“刚刚画好的妆,别再弄坏了。你看你,疯疯癫癫的,跟你外表模样一点儿都不像。长得跟个淑女似的,骨子里却是一个疯丫头。这个反差,也太大了吧?” 张涵鱼笑嘻嘻的,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你管他呢,做人嘛,只要自己舒服快乐就好,外在的东西---佛祖不是说了吗,一副臭皮囊而已。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启飙唱较量模式---我可是表示很期待哎!” 崔英男摇着头说道,“哎呀,你急什么啊。那个,不是我的啦。” 张涵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眼,疑惑不解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崔英男指着麦瑞说道,“她-麦瑞啊。你不知道,你英男姐喜欢的是抒情轻音乐,以及经典爱情歌曲吗?那个,麦瑞喜欢京剧,尤其是老生唱腔。” 张涵鱼狐疑的目光在她们两个身上转来转去,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啊?不是---英男姐,你们两个之间有秘密!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崔英男抓过她的小手,握在手里,亲昵地笑道,“你怎么跟个阴谋论似的,我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啊!再说了,人家麦瑞可是国际著名的大律师,司法狂人。我要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你以为她能放过我啊?真是的,你英男姐像是坏人嘛?” 张涵鱼不明白了,苦恼地跺着脚嘟囔,“那你怎么知道的,你倒是说啊。” 崔英男笑着说道,“你这么聪明的人,就不会猜一猜啊?” 张涵鱼摇着头,跟个拨浪鼓似的,“我不猜,我也猜不着。你就告诉我得了。” 崔英男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鱼儿妹子啊,你呢,聪明劲儿还是有的,就是不喜欢吃苦,不喜欢动脑子。其实,很简单的了。” 张涵鱼笑道,“我干嘛要吃苦?干嘛要做吃苦费脑子的事情,我那不是傻吗?” 翠文幽幽地补了一刀,“你那不是傻,你那是懒惰---美人慵懒,也是一种风情。” 张涵鱼红了一下脸,羞臊得啐道,“死古董,你也猜到了,快告诉我!” 翠文还没等说什么,卢晓华就叫了一声,“我也知道了。” 张涵鱼转着圈看着她们,满脸的狐疑表情,“不是,合着,合着这儿就我一个不开窍的是吗?不带这么伤害人的吧?起先你们都不知道,这会儿都知道了?---不会是,不会是我们那天晚上,我们去南霸天屋里喝茶,你们在她电脑上看到了什么----” 麦瑞走过来,捏着她的耳朵哼了一声,“还行啊,还没傻到姥姥家。别扮演你们的福尔摩斯探案集锦了,时间到了,马上出发去者!” 麦瑞的家族,应该是名副其实的四世同堂,大家族。四代人全部健在,并且身体都还不错,也就是在科学健康的生活理念支持下,才是有可能的。因此,龙家人世世代代,都很热衷于适度的,科学的体育锻炼。基于此,麦瑞给家里男性所选择的礼物,也基本上都是体育器材。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就是有点儿寒酸。 麦瑞给曾爷爷买的是一副钓鱼竿,样子看着很不错,价格却不过是一百元左右。老爷子拿起来一看,就开始挑毛病,“你这孩子,真是个小气鬼!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小钓竿,就把老爷爷我给打发了?这比你爷爷送我的那套差多了。” 398 礼轻情意重 麦瑞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不是啊,曾爷爷哎,那是谁给我立的规矩,说是我要是给人送礼物,超过一百元,就要打我屁股的?我呀,我想给你买一套世界上最顶级的钓鱼设备,可是,我又害怕你打烂我的屁股。不要是吧?不要还给我。” 龙老爷子不干了,“哎,我说你这孩子,你怎么这样呢?这个,送人的东西,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你就是再小气,那也不能抠门到这个程度吧?” 麦瑞厚着脸皮说道,“你老人家不是嫌弃不好吗?” 龙老爷子抓着不放,“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懂不懂?东西再不好,那也是我曾孙女孝敬我的。不行,这个儿啊,我得留着。也是啊---我给你定规矩时,倒是忘记了,忘记对自己网开一面了。” 麦瑞笑着说道,“您老人家这就算是作茧自缚,自己做了个套,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龙老爷子抻着脖子,看着她的手里,问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麦瑞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给我老奶奶买的礼物啊。怎么了,不行啊?” 龙老爷子摇了摇头,摆弄着手里的钓鱼竿,“质量还可以,还可以。”摆弄了一会儿,又把头转过来,想要看看麦瑞手里的东西,被麦瑞挡住了眼睛。 “老爷子,非礼勿视懂不懂?我们女士的东西,你一老爷们看什么啊?不许看!” 龙老爷子板着脸说道,“我得监督一下,别给我超过了礼物价值的标准。你这孩子,从小鬼心眼就多,谁知道会不会瞒着我,跨过红色警戒线。” 麦瑞吐了吐舌头,“我敢吗?再说了,老爷子,真正的规矩,依靠的是自律而非监督。要是失去了自律这一行为准则的话,那我们的社会---那你老孙女还值得你信任吗?” 龙老爷子赞许地点了点头,嘴里却言不由衷地说道,“那不行,我还是得看看。” 麦瑞的曾奶奶白了他一眼,顺手把东西展示出来,“老头子,自己孩子,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你看看,一支玫瑰花,一盒巧克力,还有一条丝巾---怎么样,放心了吧?” 龙老爷子瞅了两眼,然后一脸疑问地看着麦瑞,“这个,市场价不止一百吧?” 麦瑞微笑着,一脸坦然地看着他,淡定地说道,“玫瑰花是我们自己种的---对外批发价也就是一元一支,包装五角钱。丝巾是我们团购的市场批发价,三十八元。巧克力是我们公司提供给超市的,所以,给了我们九折价格六十元整。这三件礼物,合计价格九十九元五角。老爷子,你孙女是做律师的,youknow?” 龙老爷子点了点头,“确实厉害!好了,别在这儿气我了,赶快走吧!别让你外公那边说我们龙家礼数不周,赶快过去给人打招呼。人家那边是客人,去吧。” 麦瑞笑着说道,“那好,老爷子,一会儿我再回来陪你老人家说话唠嗑。”说完,跟老爷子拥抱一下,再跟曾奶奶拥抱一下,便朝曾外公走过去。 卢晓华刚刚跟麦瑞的外公外婆送完礼物聊完天,正好跟麦瑞走了个对面。两个人会心地相视一眼,微笑不语,转身而过。 张涵鱼跟翠文则拿着礼物,挨个儿地分发给麦瑞的叔叔婶婶,姑姑姑父,舅舅舅妈,姨妈姨夫。两个人满脸含笑,礼貌周到地挨桌送礼,不一会儿,便累得一脸哀怨的小表情。华春云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悄悄地拉住她们两个,低声说道,“傻孩子,做事啊,不用这么面面周到,追求完美。都是自己家里人,差不多就行了。礼物上不是都有名字吗?让他们自己来拿,何必一一送到手上啊?”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不行哎,华妈妈。麦瑞交代的事情,我要是不照着做的话,我怕她揍我。” 华春云啊了一声,“是吗?这丫头,怎么这样啊?别管她,回头华妈妈收拾她。过来过来,坐下喝会儿茶。你看看你们两个,都出汗了。赶快擦擦,别花了妆。” 翠文笑着接过华春云递过的毛巾,微笑着说道,“没事的,华妈妈。我们都是淡妆出镜,不会的。华妈妈,你真能干,这么一大家子人,我们看着都晕。” 华春云笑着说道,“是啊,咋一接触,谁都会晕。所以,你们英子姐才不喜欢回家来住。不过,其实,习惯了也就好了。人口虽多,大家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平常时间,也不是都凑在一起。今儿呢,是龙老爷子的九十大寿,我们自己家里人,凑在一起,吃个便饭。正好,英子回国以后,也没时间逐一拜访他们,所以,也来赶个巧儿。” 张涵鱼张大了嘴,吃惊地说道,“龙老爷子大寿啊?怎么不早说!我们没礼物啊!” 华春云摆着手说道,“我们家的规矩多,不许收礼物的。就是自己家里人互相送礼,也是规矩多多,麻烦多多。所以,送礼还不如不送。你们能来帮忙,就是阿姨最欣慰的事情了。你看,这么多人,服务员都得小跑着上茶。” 张涵鱼连忙说道,“华妈妈,那你先去忙吧,我们先喝会儿茶。” 华春云微笑着,答应着走了。 张涵鱼看着华春云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冲着翠文说道,“原来是龙老爷子的生日宴会,不是什么逼婚逼嫁的鸿门宴啊!这个臭麦瑞,真能忽悠我们。” 翠文也是一脸的疑问不解,“我也纳闷啊。不过,不会吧?麦瑞虽然说是强横霸道一点儿,有时候,也会搞一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可是,这个终身大事,她不会拿来开玩笑吧?是不是,是不是人麦瑞的母亲,感觉这种事儿,不宜宣之于口,所以,有意不提的呢?那个,我可是看过客人名单的啊。除了麦瑞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朋友之外,还有几位年轻男士,没有注明身份地位---我怀疑,是不是就是阿姨安排的相亲对象?” 张涵鱼眨了眨眼睛,不很确定地问道,“有吗?我没注意到哎。” 翠文悄悄地指点着座席上的几位男士,悄声说道,“你仔细看看那几位,他们座席前面的名牌,都只有名字,没有别的标注。而且,礼物单里,也没他们的名字。” 张涵鱼悄悄地看过去,暗暗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悄声说道,“也是哎,看着是有些不太一样。那个,要不,我们拿着礼物过去试探一下,看看他们到底什么身份?” 翠文连忙摆手,“还是算了吧!我听麦瑞的意思,根本就没准备在他们这些人中间做出选择。既然如此,那就不如敬而远之。否则的话,一旦认识,那就免不了联系,一旦联系,牵扯面就大了。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我们是来帮助麦瑞做挡箭牌,来帮助她抗雷的。别再一个不小心,再给她招惹更多的麻烦。” 张涵鱼叹了口气,不高兴地说道,“看到帅哥,不能上前戏弄一下,实在是有些不忍心,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觉。” 翠文愣了一下,“平常你---也没见你对男士多么上心啊?” 张涵鱼摆了摆手,悄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男人都是麻烦,不能随便招惹。万一跟个苍蝇似的,老是追在你身后不放,恶心不恶心?烦不烦?何况是没感情的。” 翠文哼了一声,“听不懂你说些什么。想招惹是你,不想招惹还是你。” 399 密会 张涵鱼耐心地解释道,“所以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人呢,人家设定的既定目标,那是麦瑞。就算是我们逗弄一下,也不至于惹祸上身。平常时间的男人,你招惹人家干嘛?又没打算嫁给人家。再说了,我就是想替麦瑞试探一下敌人的火力,也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既然你说不好,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惹祸上身。” 卢晓华偷偷跑过来,走到她们两个身后,轻轻恐吓了一声。张涵鱼跟翠文都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麦瑞过来查岗呢,待等回头看见是她,这才释然。 张涵鱼埋怨道,“哎呀,芦花姐,你干嘛呢,一惊一乍的,你要吓死人的知道吗?” 卢晓华撇了一下嘴,嘴角轻俏而调皮地上扬了一下,轻松而愉悦地说道,“是吗,不至于吧?你们两个在干嘛呢,都开席了啊,你们也不过去跟着开吃啊。” 翠文端着水果盘子,微笑着说道,“这儿有呢。来,晓华姐姐,你也来一个。” 卢晓华说了声谢谢,揪了个葡萄,姿势优雅地捏着送到口边。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笑她,“人家今儿的主角又不是你,你还这么卖力地表演干嘛?再说了,你要表演的话,到席上去,表演给他们大家看啊。给我们看干嘛?” 卢晓华一颗葡萄吃了一半,另一半拿在手里,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问道,“表演什么啊?我怎么了?我---你没事吧?” 张涵鱼啪地一下,弹了个响指,冲着她笑道,“还我没事吧!你没事吧?不就是吃个葡萄吗?你至于这么拿捏着,就跟个京剧名旦似的,乔张乔致的。” 卢晓华愣了一下,乔张乔致这个名词,她是第一次听到,所以不是很明白,便把头转向翠文,以示征询和求教。 翠文躲避着张涵鱼的摧残和迫害,笑着说道,“鱼儿姐说你假模假样,装腔作势。” 卢晓华听了,倒也是没什么反感的意思,不过,对于自己文化知识方面的欠缺,却好像是多少有些耿耿于怀,“唉,看来,没事的时候,我也得买本新华字典回来看看了。这个,有文化,虽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可是,没文化,实在是很可怕的事情。你看,给人骂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有文化也不见得听得懂!麦瑞经常讽刺挖苦我们,可是,很多话,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明白什么意思。文化跟智慧,或者是跟心机谋略,并不是一个概念。你呀,你要想不被人骂----那是不可能的。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谁让你长这么好看的!哼,长得好看,必然惹人妒忌,惹人妒忌,必然---哼哼哼!” 翠文拉了一下她的手,轻声道,“你能不能别这么气人啊?” 卢晓华嗤地一笑,不屑地说道,“麦瑞说得没错,这家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这是皮痒痒的节奏。稍等片刻,等麦瑞倒出空闲,过来请她吃一顿铁板烧,那就好了。走吧,翠文,我们不理她,我们吃大餐去!” 张涵鱼赶紧站起来,“哎哎哎,别别别,别扔下我一个啊!” 卢晓华回头妩媚地冲着她笑了一下,“你留在这儿,学着骂人,学着憋坏吧。”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拿过纸巾擦了擦手,赶紧跟了上去。 麦瑞紧赶慢赶地,好容易跟所有的亲人打完招呼,还没等坐下来歇一歇,喘口气,就见父亲龙耀宇站在门口冲她招手,示意她过去。麦瑞赶紧换上一脸迷人而得体的微笑,跟大家打着招呼,说着抱歉,然后慢慢往门口走过去。走到张涵鱼跟卢晓华身边的时候,她拉住她们几个,悄声嘱咐道,“那个,我出去一下。你们几个留在这儿,帮我招呼着。有什么事儿,听我妈的就行。ok?” 张涵鱼拽住她,不让她走,“不是,你不是说是鸿门宴吗?这怎么成生日宴了?” 麦瑞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你不觉得这样更可怕吗?借着生日宴的机会,人多势众,那不是更有压力吗?你没看她们带来的那几个人?五个!五个相亲对象---组团讹诈来了!拜托啊!不要被阶级敌人的表面现象迷惑住,更别被敌人的糖衣炮弹给打倒。现实是严酷的,形势是严峻的。我告诉你们,不要看着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杀机---就在桌面以下!懂了吗?” 三个人被她这一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如何反应。 麦瑞挨个跟她们对击了一下手掌,说了声拜托了姐妹们,便抽身走了出去。 龙耀宇今儿没穿军装,而是一身便衣打扮。他看着麦瑞走到跟前,瞄了一眼大厅内的人们,悄声问了句,“怎么样,都打过招呼了吗?” 麦瑞慎重以之地回望了一下,“都打过了。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龙耀宇悄声说道,“我这儿有事情,需要跟你谈一下。跟我来吧。” 麦瑞犹豫着回头看了看酒席中那几个陌生的男士,不无疑问地问道,“不是回来让我相亲的吧?怎么---我看着这几个,都还挺顺眼的。” 龙耀宇抬眼看了她一下,“黑色幽默啊?那是老爷子他们带来的警卫人员。你妈那是拉大旗作虎皮,吓唬你呢。不过,也不能说是吓唬啊。我可是听说了,你妈正在发动群众,给你物色相亲对象。到了月底,期限一到---对不住,那时候,我跟你妈就是统一战线了。来,上车。”他指着便衣警卫员拉开的车门,轻声说道。 麦瑞转过身来,倒退着钻入车里,然后看着紧跟着上车的父亲,一脸迷惑地问道,“爸,你这是干嘛呢?请我去喝咖啡啊?貌似逼婚的话,也不用搞得这么紧张严肃吧?” 龙耀宇不回答她的话,反而冲着驾驶员说道,“开车吧。” 麦瑞哼了一声,调节了一下安全带的松紧度,然后把身子一歪,靠在了龙耀宇身上。 车子出了京西宾馆,直接开上环城高速,然后,一路疾驶,朝着西山方向开去。 麦瑞自知,不到目的地,父亲也不会告诉自己什么,索性什么也不问,就那么靠在龙耀宇身上,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开始闭目养神。 意识到车子停下来,睁开眼睛的时候,麦瑞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她甩了甩头,知趣地一言不发,跟在龙耀宇后面下了车。 这是一个不知道身在何处的巨大山洞,洞窟之大,之宽敞,令人为之目眩。按照麦瑞目测距离计算,这个洞窟的宽度,完全可以容纳两架重型战斗机同时并排起飞。当然,如果是战略轰炸机的话,应该也是可以从这儿起飞的。 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洞窟深处的某一个巷道入口部位,巷道里面,是一条十米宽的分支隧道。车子开进来不足五十米,还算是入口位置。再往里看的时候,只见两排闪烁的照明灯,一直往里延伸进去,根本看不到尽头。 龙耀宇挥了挥手,悄声说道,“别看了,什么也看不见的。进来吧。” 麦瑞点了一下头,越过一道三十多厘米厚的大门,走进一间会议室模样的房间。房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看见他们两个进来,一起站了起来。身后的警卫员没有跟进来,而是把门关上,守在了外面。 门一关上,屋内的几个人便冲着龙耀宇微微颔首致意,然后眼睛看向麦瑞。 400会谈 龙耀宇挥了挥手,不动声色地说道,“没事儿,大家坐吧。麦瑞,你坐这儿。”说着,扶着麦瑞的手臂,把她按坐在那几个人侧面的位置,而他自己,则一个人走到麦瑞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麦瑞还是第一次听父亲喊自己的化名,不由得稍微楞了一下神。 龙耀宇坐下以后,先是环视了大家一眼,然后看着其中的一个人站起来,给大家斟茶倒水。候着那人倒完水之后,龙耀宇这才屈指敲了敲面前拼装起来的会议桌,慢慢的,但却是声音清晰地说道,“今儿把大家找到这儿来,就是随便聊一聊。大家也不用介绍身份,也不用寒暄礼仪。咱们呢,也不设定什么话题,就是天南海北,海阔天空地随便聊聊。当然,不做录音,也不做记录。所以,不用有压力。畅所欲言,无所顾忌。” 室内先前就在的那几个人,都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只有麦瑞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墙上的幕布,随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会议室?还是作战指挥室?这么突然,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有点儿出乎意外,也有些---不太适应。” 龙耀宇微笑着摇头,“麦瑞,你这不是出乎意外,也不是不太适应,而是投石问路,试探我们来着。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一手,免了吧。我是你父亲,我还不知道你嘛?” 此言一出,在座的各位人士忍俊不禁,都是一脸压抑不住的笑意上脸。看这气氛,还不是什么过分严肃的会谈。 麦瑞守着陌生人给父亲这么调侃,忍不住的就红了脸。她嗔怪地看着龙耀宇,一脸责怪的表情说道,“你看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女儿呢?我是你亲闺女嘛?” 龙耀宇嗤地一笑,表情轻松而随意,“你要不是我闺女,敢这么跟我说话吗?对了,要是饿了的话,桌上的水果点心,可以随便吃。我们不是摆着好看的,对吧?” 麦瑞抬眼看了看坐在两侧的人们,还是有些难以释怀的样子,“大家?” 龙耀宇摆了摆手,“你不用管他们。哦,对了,为了方便我们谈话聊天,按照他们所坐的顺序,我们称之为一号,二号,一直到五号。五号是位女士,对吧?都一样---来吧,女士优先,五号朋友,可以先来提出话题。” 五号是位介于三十到四十之间的女性,普通的职业女性服装,看不出什么身份。不过,从她的眼神,坐姿,乃至于发型来判断,应该是位便衣军人。她先是抿了口水,润了一下嘴唇,然后分别看了龙耀宇和麦瑞一眼,这才问道,“龙-耀宇先生,我应该称呼令媛麦瑞女士,还是龙英华女士?不好意思,我就是---出于礼貌而已。” 龙耀宇微笑着说道,“五号女士,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谨慎细心,我说过,我们就是闲聊而已。麦瑞呢,是她在美国的简称,或者是朋友间的称呼,也是在国内,一般场合的称呼。正式场合,以及比较重要的活动场合,人家一般称呼她为龙英华博士,或者是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必要讲究什么,就称之为麦瑞好了。当然,如果不喜欢这种西式的称呼,那就叫她名字好了。龙英华,或者直接称呼英华。” 五号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麦瑞,委婉含蓄地说道,“对于西式的称呼,我能理解,但却不是很接受。那个,我可以称呼龙女士吧?” 麦瑞略一颔首,“都可以。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和称呼而已,本身并不代表什么。其实,我使用麦瑞这个称呼,并不是因为我在美国的留学经历,也不是因为我有什么比较西化的思想观念,或者是西式的生活方式。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因为---可能是过早地接受专业的体育训练和身体素质训练的缘故吧,所以,身体发育比较早,也比较快。国外的同学,一般都比我大很多,不是一个年龄段,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也很少在一起玩。国内呢,我们那儿没有国内的同胞。不过,为了锻炼我的中文口语能力,我会偶尔去一下唐人街,或者是在网络上面,接触一下中文,或者是中国人。我们中国人,好像是喜欢给人起外号---他们在网络上,叫我---圣母玛利亚。很难听,也很令人难堪,对不对?我倒是无所谓---我甚至不介意别人喊我女沙皇。但是,美国是一个有宗教信仰的国度,圣母玛利亚,应该属于他们信仰当中的神圣之一。如果任由别人称呼我玛利亚,我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我告诉他们,我的英文名字,是这个玛利亚的谐音,这样的话,外国友人,就不会---他们就分不清我们中国人叫我玛利亚的真正含义了。” 五号微笑了一下,“这么复杂啊?那我还是喊你龙女士好了。” 麦瑞坦率地抬了一下手,“没事,你可以随意。不过,在国内这边,我很少以真实身份露面,也基本上不使用这个名字。公开场合,还是---称呼麦瑞比较好。” 五号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其实,我对于这个称呼,并不是很感兴趣。倒是对于你所说的宗教信仰,有些疑问--可以问吗?” 麦瑞坦率地说道,“对于我来说,政治,宗教信仰,以及国家间关系,一直都属于不可涉足的禁忌话题。不过,既然是私下里的聊天,可以说说。当然,不会深入。” 五号女士点了一下头,表示理解和认可,然后才问道,“一些媒体-或者是个人,国内外的都有。他们经常指责我们国家是一个没有宗教信仰的国度,或者是,渲染臆测什么宗教信仰的必然冲突。如果站在民间的,普通民众的角度上来看,你觉得,东西方的,或者是我们中国和西方的宗教信仰问题,有媒体上渲染的那么可怕吗?”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很坦率地说道,“如果是在正式场合,或者是别的地方,我会假装没有听到你的问题。对于宗教信仰问题,我们国家曾经爆发过白莲教起义,太平天国运动,义和团运动。只要深入地了解和研究这些运动,东西方之间的宗教信仰问题,自然就会迎刃而解。站在我个人的立场,我可以这么理解,或者是诠释:如果不是出于政治目的,或者是别的什么目的性的外在因素,仅仅是普通民众之间的话,宗教信仰永远不会成为问题,不会成为任何国家的问题。” 五号女士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的答复。二号朋友,你来问吧?” 坐在上手第二位的中年男子推了推眼镜,然后谦逊地说道,“我们就是聊聊,也不算是询问---如果算,那就算是请教吧。是这样,龙女士,我们知道,最近这些年来,随着我们国家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以及,一些产业资本的膨胀和壮大,我们国内的一些产业资本,一些企业家,也开始进入国际资本并购领域。不过,有些不尽如人意的是,我们的国际并购,大多都是以失败而告终,鲜见成功案例。龙女士是来自于美国华尔街的资本运作和并购专家,我想请问一下,我们的问题,到底是出在什么地方?还有,是不是像是有些人所说的,外部世界在抵制我们的资本输出,给我们制造困难和障碍,所以,才导致我们出现如此艰难的局面。” 401 会谈续1 麦瑞摇了摇头,“这位先生,你所说的问题,对于我个人来说,我是不认同的。当然,就算是对于客观事实来说,你所说的,也并不准确。确实,我们的国际并购,会遭遇一些国家的质疑和抵制。但是这些问题的根源,并不完全是来自于外部世界。我对此也有过深入地,持续的跟踪研究。我认为,更多的问题,还是出在我们自己身上。恕我直言,虽然我们国内的一些企业家,一些产业资本,现在很有钱,很有资本---甚至不输于国外的一些产业资本财团。但是,相对于外部世界接近四百年的现代化金融体系而言,我们中国人在金融思想,尤其是现代社会的金融思想领域,尚还处于萌芽初期,婴幼儿阶段。我们自己都还远未成熟,就想---就梦想着去跟那些有着数百年金融思想的外部世界打交道,吃亏和交学费,都是难以避免的,也是必然的。” “至于你说人家是针对我们中国,或者是出于什么遏制或者是抵制的考虑---我不排除,多少会有那么一点儿因素。但是,不是主流,也不是主要因素。我不知道你们研究过没有---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当时的日本,就像是我们今天一样,也是怀揣着无数的资本,满世界---当然,他们主要是去美国,购买各种资产,尤其是不动产。日本人当初比我们今天要疯狂得多,当然,他们所遭受的挫折,也远远大于我们。同样出现过海外并购或者是海外扩张遭遇困难局面的,还有南韩和台湾地区。不是说人家针对我们,而是说我们很多人,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国际并购和产业资本运作。上述两个国家和一个地区,后来也是在失败和挫折中慢慢成熟和成长起来了。我们当然也需要这么一个过程。但是坦率地来说,目前为止,我们国内真正懂得国际并购和国际资本运作的人,微乎其微,几乎没有。很多所谓的专家学者,不过是抱着过去的,历史的案例,在那儿刻舟求剑,照葫芦画瓢。这样的专家学者指导的国际并购,失败也是在所难免。” 二号先生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完了之后,冲着麦瑞挑了一下大拇指,“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看来,老祖宗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麦瑞淡淡地说道,“可惜的是,我们一直致力于邯郸学步似的发展模式,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祖宗是谁了。” 龙耀宇摆了摆手,插了一句,“哎-客观中肯一些,别这么武断嘛。” 麦瑞轻轻哼了一声,双手一摊,“我是实话实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你们感觉不好,我可以保持沉默,这总可以了吧?” 二号先生连忙摆摆手,和蔼地说道,“别听你父亲的,他不能言而无信,随便规定和限制我们的谈话内容和方向。当然,对于我们国家的传统思想,传统的社会道德体系,我们还是需要科学的甄别和继承,并不主张一味地全盘否定。” 麦瑞叹了口气,然后幽幽地说道,“虽说是朝闻道,夕死可矣---但是,毕竟是走了一天的糊涂路,就算是,就算是夕死可矣,也是很令人痛心不已的。” 二号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我们就只好秉烛夜游,奋力追赶了。过去的,毕竟是逝者已矣。前面的路,我们还要走下去。所以,我们希望,接下来的路,我们可以尽量少犯错误,或者争取不犯错误,对吧?好了,别我一个人聊,你们也说说吧。老龙,自己的女儿,你比我们更了解她的思想和学识,帮我们引个路吧。” 龙耀宇笑了笑,“你们不怕我得罪了她,她再不认我这个父亲?”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五号女士微笑着看着麦瑞,笑着说道,“龙女士年纪轻轻,智谋超群,思想见识,也都是上上之选。如此人才,如此思想境界,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龙-老龙,你就算是要黑人家,也不能这么黑吧?”大家一起附和称是。 龙耀宇捏着下巴笑着,“还可以啊,同盟军不少,一下子把我给弄成了少数派。那行,我就不怕得罪我的宝贝闺女,提一些小小的问题吧。可以吧,英子?” 麦瑞忍不住一笑,“我说不可以,你会听吗?再说了,干嘛在这种场合喊我乳名?亲情攻势?还是别有所图?” 龙耀宇指着麦瑞,笑着对大家说道,“你们看见了吧?我这个宝贝闺女,可是嘴上不饶人的主。就连她老爸我跟她说话,也必须做到滴水不露,严丝合缝。要不然的话,一句话给她捉住漏洞,立刻就死缠烂打,攻击上来了。” 麦瑞脸一红,也是笑着说道,“你也不怕大家笑话。” 龙耀宇微笑着说道,“实话实说而已,有什么好笑话的。嗯,这样啊,麦瑞,我在这儿,问你一个个人方面的问题。就是说,在你个人的理解里面,对于一个国家的军事装备体系建设,对于和平时期军事武器的发展,以及对于军备竞赛这些领域,都有什么理解和看法,随便的,不用拘泥于形式的,跟我们大家聊一聊。没有边际和界限,随便聊,聊到哪儿算哪儿。你们大家呢,也不要闲着,可以跟麦瑞互动交流。” 麦瑞摇着头,不悦地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们就是聊个三年五年,也聊不完。你多少得有个范围,有个切入点。不然的话---满江撒网,谁知道鱼在哪儿。” 龙耀宇摆了摆手,坦率地说道,“还是你们大家来跟她交流吧,我这女儿,律师出身,嘴巴太厉害,我这颗脆弱的小心脏,经不起她这种摧残和打击。一点儿面子都不给,这哪儿像我闺女---你简直就是我大爷。一号朋友,你来,你来开启切入点。” 一号是位五十岁左右的精壮男士,身材高大健壮,形象英俊潇洒,虽然已近天命之年,但却眼神凌厉,精神矍铄,一望而知,就是现役在职军人。他就算是坐在那儿,也像是个最优秀的士兵一样,腰背挺直,目视前方。听到龙耀宇点到他的名下,一号先生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麦瑞说道,“我呢,比较喜欢直截了当,简单干脆。是这样,我对于这个航空母舰的领域,比较感兴趣。对于这方面,龙女士可以跟我聊聊吗?” 麦瑞喝了口水,然后淡淡地说道,“聊天的话,无所谓。你想说什么呢?” 一号先生看着她,沉吟着问道,“是这样,外界媒体,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炒作我们国家有关航空母舰的话题。那么,我想问的是,从你的角度来说,你认为,我们国家是否需要发展这个航空母舰,还有,如果发展航空母舰的话,应该有哪些地方需要注意,哪些地方,可以发力。等等,其他关于这个的理解和看法。” 麦瑞摇了摇头,“我不是军事领域的专家,所以,对于这个,可能说不上什么理解和看法。不过,我们曾经为国际上的一些军火商,做过企业管理顾问,对于军事工业,或多或少,还是有一点了解的。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可以谈谈个人看法。当然,不可能涉及到国外客户的机密,或者是技术领域。我就是从思想领域的角度,来谈谈这个--谈谈我对于航空母舰这个话题的理解和看法。” 402 会谈续2 “说实在的,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认可航空母舰这种军事装备。具体原因,各种权威媒体,都已经有过争论,我代表的---我认可的,是反对航空母舰发展的那一方。但是,就算是反对航空母舰的建设和发展,我还是认为,作为一个世界性的大国,我们国家,必须要拥有独立设计,独立建造,和独立操作这种军事装备的能力。” 一号先生不动声色地点着头问道,“原因呢,可以说说吗?” 麦瑞坦率地看着他,直言不讳地说道,“原因很简单,虽然说,我个人认为,航空母舰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销金兽。但是,它却是一个国家现代化工业体系是否科学,是否完整,是否自成体系的象征。对于现代化的航空母舰来说,能够独立设计,独立建造,独立运作使用,那就意味着一个国家的工业体系,已经足够完整,足够系统化了。否则的话,没有一个健康健全的完整工业体系的话,你是建不了航空母舰的,当然更称不上一个世界级别的工业大国。” 一号先生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你为什么又不看好航空母舰呢?” 麦瑞低了一下头,然后说道,“其实,很多军事装备,尤其是大型超大型军事装备,往往是前一次大型战争所最需要,也是最出彩的军事技术革命的产物。也就是说,它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落后于时代的产物。就好像一次世界大战,催生了战列舰的大量需求,然后各国竞相建造发展,准备用于下一场战争-可是,下一场战争,二战来临之后,战列舰发挥的作用,远远对应不上它作为海军第一主力战舰的地位,反而是名不见经传的航空母舰,成了最大的明星。而这,也催生了二战之后,航空母舰的黄金发展时代。但是,其实,航空母舰的最好时期,也就是二战,二战之后,再来发展航空母舰,那就是事后诸葛亮的行为了。因为,即使是撇开核武器和生化武器的因素不谈,航空母舰,注定也不可能成为下一次大规模战争的主角。因为,虽然造价昂贵,技术先进,但是,它的作战效能,跟它---跟我们人类对它的期望,并不相称。这一点儿,各位如果不愿意相信,可以研究一下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通过这两场战争的研究,也许你就会发现,航空母舰其实并没有发挥出其应有的作用,更没有改变或者改善拥有者一方的战争环境和态势。很多时间,它的作用,其实也就是一艘武装商船而已。” 一号先生微笑着说道,“那你的意思,出于性价比或者是效费比的考虑,我们应该放弃,或者是停止这一领域的探索,是吗?” 麦瑞摇了摇手,“我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说,它没有什么真正的用途,但是,不代表我们不能去做。很多东西,很多领域,是不能以此作为考量依据的。就像是我们人类的航天事业,我们的宇宙探索事业---表面上来看,也是烧钱不见效的领域。但是,其实不然。如果没有太空探索技术,恐怕迄今为止,我们还很难吃到我们现在所吃的一些蔬菜品种---比如,以前的西红柿,熟透以后,就像是一滩烂泥,根本无法远距离运输到城市当中。比如以前的青椒茄子,也没有今天这么的肥厚多肉。航空母舰虽然在战争时期没有什么用处---没有它所耗费的社会资源所应有的那份能量。但是---正好像,核武器的威力在于发射之前一样。航空母舰的最大作用,也是在它使用之前。也就是说,更多的,更大的作用,它体现的是一个世界级大国的工业化水平,以及潜在的军事工业能力。所以说,我们必须要有这种能力---而这种能力的完美体现,就是把它制造出来。” 一号先生微笑着点了点头,“嗯,龙女士,你的思想见解很独特,很有创见性。那个,再请教你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要发展这个东西,应该以谁作为参照物。还有,如果我们要发展的话,应该致力于一个什么样的数量目标。说你个人看法。” 麦瑞笑了一下,“当今世界上,真正成熟的航空母舰建造体系,也就是苏俄体系和美国体系。苏俄体系的库兹涅佐夫级航空母舰,七万吨左右的级别。美国体系的,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尼米兹级。前人之事,后人之师表。我们要发展,当然最好追踪这两个体系。自己重新搞一套体系---人才储备上没有准备,那就不要搞。” “至于你所说的,我们应该致力于一个什么样的发展目标-这样说吧,我们并非是以美国作为参照,而是以我们国家的军事力量的综合配比来分析。按照我的计算方式,我们中国,拥有六艘库兹涅佐夫级别,七万吨位的大型航空母舰,六艘尼米兹或者是福特级别的,十万加吨位级别的超大型航空母舰,应该是一个最为理想的装备配比模式。但是,这样的装备数量级别,已经接近或者是达到了美国海军航空母舰的装备水平,势必会引起美国的警惕甚至是针对性的战略因应,这对于综合军事能力远远落后于美国的我们来说,显然并非明智之举。如果说仅仅是出于军备竞赛,以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战略目的---也就是说,出于军备竞赛,来拖垮对方国民经济,或者是影响对方国民经济的健康发展的考量,那么,减一个数量级别,四艘七万吨位级别的,加上四艘十万吨位级别的,那就足堪使用。要是出于实战的考虑,立足于实战考量的话,只要四艘七万吨位级别的,加上两艘十万吨位级别的,那就足够了。” 一号先生跟其他几位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一脸疑问地追问道,“龙女士,这个--你这种推理论证方式,我们不是很理解。为什么造出来,仅仅是作为摆设的话,可以多造几艘;反而是作为实战考量的话,你认为反而需要减少配置数量呢?” 麦瑞喝了口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这才解释,“我说过,从实战的角度,我并不看好航空母舰。不是说航空母舰的综合作战能力不够好,不够强大,而是说,从它的造价,以及它所拥有的武器的数量和质量来说----这么先进的造价昂贵的超大型武器,它在现实战争中所起的最大作用,不过是一个移动的战斗机平台而已。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如果仅仅是需要一个战时的移动飞行平台,我们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我还是那句话,航空母舰最大的作用,不是实战,而是和平时期的威慑作用,以及对于一个世界级别的工业大国的工业体系,加以验证的产物。就像是核武器一样-核武器最大的威慑力,在于把它放在发射架上。而一旦点火发射,那么,它的威慑力,就会大打折扣。” 一号先生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沉吟着说道,“如你所说,也有一定的道理。确实,如果不是出于战争模式的考量,四艘七万吨位加上两艘十万吨位级别的航母,也已足够完成和平时期的历史使命。但是,龙女士,还有一个问题,我还不是很明白。如果数量级别不够的话,会不会带来诸如成本上升,以及更新换代断茬的风险?你也知道,海军的发展,或者说是海军装备的发展,必须是持续不断地投入和更新换代,才足以保持一个科学的,健康的发展态势。航空母舰的使用寿命周期,长达三十年到五十年---这个使用寿命,至少需要六艘的数量级别,才能维护一个持续发展的过程,对吧?” 403 会谈续3 麦瑞微笑着点点头,“是啊,出于产业化和持续健康发展的考虑,确实应该保持持续不断地建造和研发。但是,我们自己不装备,不代表我们可以不建造啊。我们可以维持正常的生产建造秩序,就像是美国一样,把这个,当作一个产业来发展。” 一号先生摇了摇头,“好像是有些矛盾---造出来的航母,怎么处理?” 麦瑞随口说道,“卖掉啊---不是有很多国家希冀和渴求这个玩意儿吗?卖给他们。” 在坐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一脸惊讶地看着麦瑞,“卖掉?航空母舰可是战略意义的,战略价值顶峰造极的军事装备,卖掉它?” 麦瑞坦然地面对着大家质疑和惊讶的表情,“是啊---世界上,买卖航空母舰的事情并不少见,为什么你们会这么一副表情?再说了,你们是否以为,一个国家依靠购买世界上最先进的军事装备,就能够成为军事大国?伊拉克和沙特阿拉伯,都曾经是世界上最为疯狂的军火装备购买者---他们成为军事大国了吗?依靠对外采购,永远也买不来一个军事大国,或者是军事强国的。就算是你把全部的军事装备,外加技术体系,包括生产线和技术专家,都送给他们,也是不行的---这一点儿,五十年代的我们,就是一个最好的反面教材。最尖端的科学技术,以及军事工业技术,需要自己国家的工业技术体系支撑,那才能够持续健康的发展。就好像我们的航天事业。” 一号先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道,“既然不看好航空母舰的未来,那么你认为,未来海军的发展方向,应该主要是在哪个领域?两栖攻击舰?潜艇?---好像所有的领域,都是既有其科学合理的一面,也有其不合理的一面,对吧?” 麦瑞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海军--是一个综合作战体系,需要的是各个领域综合能力的搭配和组合。按照美国人的新型海军理念,一艘或者是两艘航空母舰为核心的特混舰队,需要搭配两艘航母,两艘攻击舰,四到十艘潜艇和核潜艇,六到八艘巡洋舰,十艘以上驱逐舰,十到十二艘护卫舰,以及配备数量不等的两栖船坞登陆舰,补给舰,油轮,火力支援舰等等。这个配比模式,看着豪华壮观,其实不过是一个威慑式的展示方式。对于我们来说按照他们这种配比模式,照样配置,减少一个数量级别,那就足以让美国人有一种被追赶的急迫感。当然---发展海军还是致力于我们的实际需要为好。从我们国家的现实需要而言,维持三支或者是四支特混舰队,就足以维护我们的海外权益了。三支或四支特混舰队,需要六艘航空母舰的储备,六艘两栖攻击舰,十二艘两栖船坞登陆舰,外加一部分潜艇和驱逐舰护卫舰等辅助舰只,就足以使用。” 下手的三号先生举了一下手,然后接着问道,“最近三十年的一个历史周期,最为出彩的海军武器平台,莫过于宙斯盾驱逐舰。龙女士,你认为,宙斯盾驱逐舰,会成为下一场战争的主角吗?可以说得详细一些。” 麦瑞摇了摇头,“抱歉---对于明星产物,不管是影视明星,还是军事装备领域的明星,我一向都是不怎么看好的。这个宙斯盾驱逐舰--当然也是。” 在座的各位显然都有些意外。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依然是三号先生问道,“我不是很明白。龙女士,按照国外的实验,以及我们自己的无数次检验所得出的结论,这个宙斯盾驱逐舰的防空体系,确实是很不错的。虽然称不上完美无瑕,但也是比较令人满意的综合武器系统。” 麦瑞轻轻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们所做的所有实验和验证,都是在非战争状态下进行的,而非实战状态下的检验。对于防空驱逐舰最好的一次检验,来自于八二年的马岛战争。结果如何,因为实战经验不是很多,不足以一言定论。” “但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火力打击的三大关键要素是:‘精度,力度,和密度’。二战时期,交战国-主要交战区的交战各方,动辄就可以出动数百架次,上千架次的战斗机和轰炸机,进行空中作战。二战以后,导弹家族,以及超远程火箭弹和制导炮弹,也加入了空中打击的火力家族。但是,在这些打击面前,防空导弹这种防御体系,还是不足以形成一个平衡的对抗体系的。陆地战场部署,可能还是会好一些。但是,在海上,在茫茫大海之中,区区几十枚近百枚防空导弹,那能够起什么作用?” “近些年来,一些媒体和所谓的专家,都在渲染和夸大宙斯盾驱逐舰的作用和能力,好像这就是下一次战争的终结者。可是,从我们历史上凤毛麟角的实际战例来看,这个东西,甚至还不如航空母舰在战争史上的地位和作用。” “当然,技术先进的宙斯盾驱逐舰,也是一个国家工业制造体系的完美展示作品之一,能够制造出这个东西,已经证明这个国家的工业制造体系或者说是军事工业体系,算是初具规模。但是---也是一个看着好看,实际使用价值,并不像外界渲染的那么好。如果从我个人的角度---或者是从兼具社会效益的角度而言,我认为,发展和加快诸如两栖攻击舰,船坞登陆舰,军民两用滚装船,以及半潜船等,对于我们的海军来说,可能会更好一些。因为,无论是和平时期,还是战争时期,这些船舶的使用范围,以及使用价值,可能远远高于驱逐舰。尤其是介于和平与战争之间的国家间冲突和摩擦,这些军事装备的作用以及使用价值,会更好一些。当然,出于环保方面的考虑,如果能够早日实现核动力驱动,或者是全电力驱动,那就更完美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四号先生,是位戴眼镜的老年男士,看那头发的颜色,以及脸上的皱纹,显然年龄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大很多。他推了推眼镜,然后认真地看着麦瑞,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在商言商。如果从商业的角度来说,驱逐舰确实没有什么商业价值。但是,我们是一个大国,一个肩负有不光是包围自身安全的,维护世界和平使命的大国。我们的军事力量建设,更多的,需要考量的是军事领域方面的需求或者是需要。如你所说,如果追求双赢,追求军民两用的性能,或者是功能,那么,会不会削弱我们军事能力方面的纯粹性?还有,我们也知道,商业行为嘛,都具有减少成本,追逐利益最大化的原始性欲望。我们如果在军事装备领域,过多的考量商业因素的话,会不会影响我们军事工业技术的进步和发展?不好意思,我们只是有疑问,而不是质疑。我们也知道,美国在军民两用,以及军民工业技术共享领域,做得比较出色。但是,毕竟,我们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前些年,我们也做过军工产业转产民品的尝试。应该说,有过成功,也有过失败。整体来看,效果也不是很理想,也没有做到像美国的波音公司,麦道公司,或者是卡特彼勒等工业巨头那样的成功。所以---对于军民产业融合,或者是混合领域,我们还在摸索和探索之中。龙女士,我想请教一下,从你的观点来说,从你对美国军工产业体系,以及苏俄军工产业体系的比较来说,你认为,我们更应该采取哪一种模式,才更有利于我们军工产业的健康持续发展?” 404 会谈续4 麦瑞沉思着,梳理了一下对方所涉及的诸多问题,然后这才慢慢说道,“要是从军工产业持续健康发展的角度考虑,我当然更倾向于美国模式的军工产业发展。至于苏俄模式--当然,也有其可取之处。但是,如果没有持续的利润回报,仅仅依靠国家财政的持续投入的话,不断滋生的国防装备需求,以及随着外部世界环境的变化,或者是恶化,很可能有一天,我们的军事工业会不堪重负,会走不下去。单纯的军事能力建设,或者是军事方面的投入,对于任何一个国家,一个时代,都是一场噩梦。军备竞赛能够拖垮一个超级大国,足以警示我们这种发展模式的弊端。而军民融合产业的发展模式,表面上看,或许存在很多问题---但是,只要理顺了关系,解决了问题,那么,也就摆脱了军事建设对于国民经济发展的迟滞效应,使之不再成为国家的负担。另外,成功的军民融合产业,还有可能带动一个国家的经济建设和发展,以及科学技术的进步。美国能够囊括世界上三分之二以上的诺贝尔科学领域奖项,与他们成功的军民融合产业,是分不开的。我们国家,如果想要一个健康成长的军事工业体系,那么军民混合产业,军民融合经济体系的建设,也是必然的最终选择。” 四号老先生点了点头,“嗯,要是从长远角度来看,把一个国家的军事能力,以及军事工业能力,溶于社会民众之中,确实是最完美的一个选项,也是符合我们一以贯之的人民战争思想。谢谢龙女士,希望有机会,我们可以经常聊聊。” 麦瑞谦逊的摆手,“你客气了,我也就是一己之见,随便说说而已。” 四号先生喝了口水,然后接着问道,“我们看最近公开的一些信息,龙女士旗下的一些资金,除了银行保险高科技等领域的资本投资以外,最近还在持续追加船舶制造和建筑工程等领域的资本市场的投资。请问,对于这些领域,龙女士还有后续的投资计划吗?还是说,仅仅是出于低谷时期的财务投资考量?” 麦瑞低了一下头,然后问道,“不好意思,我能请教一下,你是在哪儿得到的信息吗?我在国内的投资,一向都是很低调的,这个,也并不容易查到。” 四号先生微笑了一下,然后坦率地说道,“请放心,龙女士,我们一向都是喜欢坦坦荡荡,光明磊落,不会做什么见不得阳光,拿不到台面之上的事情。之所以能够得到这方面的信息,那是因为,你在这个领域的很多投资,恰好是我们单位旗下的上市公司。你的资金投入比较---来势汹汹,而且,几乎都是踩着我们公司股价的底线进来的,我们关注一下,也算是人之常情。可以这么解释吧?” 麦瑞笑了一下,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只是出于价值投资理念的考虑,所以才比较---只是善于抓住投资机会而已。如果说有什么需要解释的,那就是,我们没有别的途径,可以进入我们国家的军工产业领域。而通过资本市场进入,只是一个迫不得已的选择。” 一号先生点着头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有合适的途径,合适的项目,龙女士也有这方面的投资准备,我们可以这么理解吗?” 麦瑞坦然地点了点头,“是啊,在商言商。如果能够通过正常的,符合国家产业政策的渠道进入军事工业领域,我们非常乐意考虑。” 一号先生看着她,饶有趣味地问道,“我们能听一听理由吗?” 麦瑞双手一摊,随意地说道,“理由很简单啊-军事工业领域,属于高科技,高投入,高产出,资金密集型,技术密集型产业领域,投资回报率---投资风险虽然很大,但是,投资回报率也是非常可观的。出于利益方面的考量,我们有理由考虑。” 四号先生跟龙耀宇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问道,“我们国家,目前---从国外媒体的报道来看,我们国家目前最主要的热门发展方向,就是航空母舰和驱逐舰这两个方向。当然,这只是外部媒体的公开看法,我们不予置评。龙女士对于这两个领域不是很感兴趣的话,那我们想知道,龙女士准备在哪个领域进行投资呢?” 麦瑞握着拳头,然后一根一根手指逐次展开,“我们是做生意的,首要的考量,当然是经济型的投资方向。对于我来说,高速集装箱货轮是第一个方向---你们可能会怀疑它跟军事工业没什么关联,这个我们以后再详细探讨。第二个考量的方向,是海峡通道型客货滚装船---这个最好跟三万吨位级别的船坞登陆舰,船坞运输舰,采用相同的船体设计和动力配置。第三个考量的方向,就是瞄准世界最前沿技术的大型超大型半潜船。第四个考量的方向,则是四万吨位级别的两栖攻击舰。四万吨位级别,是一个比较理想,也比较成熟的方案。因为,如果跟美国的美国级同样,采取五万吨位级别的设计,恐怕会使我们成为众矢之的,也会为外部世界的中国威胁论提供话题。再就是,我们考量的另外一些非主流方向---也不一定。我们也准备考虑建设豪华邮轮,以及海峡通道型高速客轮。当然,所有的这一切,都还是在前期准备工作。除了客货滚装船和豪华邮轮已经进入实质性的工作周期以外,其余的,都还在洽谈之中。” 四号先生点了点头,然后冲着一号先生说道,“我没什么问题了,你们呢?” 一号先生微笑着说道,“问题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是这样啊。龙女士,据我们所知,美国的军事工业或者是新的军事工业技术开发,都会得到国会或者是国防预算的特别拨款。我们国家,这方面得流程,还不是很完善。我想问,如果上面许可我们进入这一领域,但是却没有资金拨款的话,我们会不会---因此而停止观望?” 麦瑞笑着看了看他,然后说道,“我们可以采取孪生项目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一号先生愣了一下,瞪着眼看着她问道,“什么叫做孪生项目模式?” 麦瑞捏着拳头,顶着嘴,慢慢说道,“比如说我们的客货两用滚装船,基本上,跟我们的船坞登陆舰和船坞运输舰,或者说是火力支援舰,可以采取同样的船体设计,同样的动力配置和电子雷达设备。我们开始拨款建造的时候,可以作为民品项目立项,但是按照军事装备的需要来制定技术标准。如果建造期间,我们上面批复下来,我们就可以随时转化为军工模式生产。如果不能,我们就是民品生产。其余的,比如豪华邮轮,可以跟医院船一个设计组合,甚至还可以跟两栖攻击舰采取一个设计方案。集装箱船舶,可以按照大型海上移动飞行平台来设计。这样的话,可能会影响一些我们产品的经济性。但是,综合考量的话,却可能是最佳的选择。” 一号先生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冲着龙耀宇说道,“大体上---先就这样吧。算是入门级别的,普及性的交流和沟通。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邀请龙女士,好好畅谈。谢谢你,龙女士,非常愉快能够跟你如此开诚布公地交流和沟通。” 麦瑞右手往外一翻,微笑着说道,“我也是。” 405 故人相见 崔英男的记忆力是非常好的,虽然只是来过一次,便有了熟门熟路的感觉。车一停下,保镖过来打开车门,崔英男颔首致意,对着保镖做了一个道谢的礼节性示意,然后慢慢钻出车门。陆前方站在车旁相迎,就像是五星酒店的侍应生一样,脸上表情恭谨而---略有些尴尬之意。崔英男先是愣了一下,好像是不明白陆前方怎么这么一副表情。什么意思?不欢迎?还是---?崔英男刚要出口询问,忽然间眼睛掠过陆前方的肩头上方,看见了自己想要询问的答案。 罗玉华站在路前方身后不远,看见崔英男的视线掠过来,她反而是一脸坦然地微笑了一下,然后落落大方地走上前来,绕过陆前方,向着崔英男伸出手来。 “您好,崔教授,我们又见面了。很高兴见到您!崔教授,您不会不欢迎我吧?” 崔英男看着她伸过来的手,沉下头来,大方而得体地一笑,然后从容不迫地把手伸了过去,“怎么会呢?很高兴见到你,罗玉华女士---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 罗玉华笑着说道,“没有,完全准确。我刚刚回去查阅过相关资料-公开的媒体资料显示,说崔教授有两大令人叹为观止的个性化特征。其一,是过目不忘,照相般的记忆力。其二,说是崔教授的博学多才,直追大明王朝的第一才子,杨慎。我说的没错吧?” 崔英男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笑了一下。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罗女士,你背地里调查我,是吗?” 罗玉华愣了一下,好像是没有预计到,崔英男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及这个问题。她犹豫含糊了一下,甚至还偷偷看了陆前方一眼。可惜的是,这会儿的陆前方早已经被她们两个给吓傻了。他偏转视线,看都不敢看她们两个。罗玉华心里叹了口气,唉,指望在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中,看到一个英勇骑士的身影,实在是一件不可想象的---梦幻性的奢望。她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然后尽量保持着平静,一字一句地说道,“崔教授,关于你的这些资料,都是新闻媒体,报刊资料,甚至,甚至于是网络上的公开信息。不错,我是出于---想要了解或者说,是想要认识你的,先入为主的考虑和打算,来查阅这些东西的。如果-如果您认为我这样是一种冒犯,或者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方式,那我说抱歉。” 崔英男歪着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然后呢?” 罗玉华愣了一下,随即坦率地说道,“不过,就算是你不高兴,或者说是你很生气,那我也要继续追查和了解下去。这个,实在是不好意思。” 崔英男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然后问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罗玉华咬着牙吸了口冷气,然后努力保持着平静和理智,放缓了语气,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慢慢地说道,“因为崔教授是一个社会公众人物,而对于社会公众人物而言,她的隐私权,以及她的个人信息方面的一些法律权益,是不太被社会尊重和保护的。当然,这是一个很残酷的事实---虽然表面上我们不承认。” 崔英男微微一笑,然后语气平淡地说道,“理由很牵强,不过,我很喜欢,也很接受你的这个理由。罗女士,你很直接,也很坦率。”她说着,把手伸过来,微笑着看着罗玉华,表情温和地说道,“很高兴在这儿见到你,也很高兴我们---” 罗玉华好像是有些意外,有些惊喜地握住她的手,一脸的受宠若惊表情,“崔教授,请原谅我上次--无意识的冒犯。那个,我有个请求,关于您们的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我可以跟着您进去看看吗?” 崔英男看了看她,然后又看看路前方,“就只是看看?” 罗玉华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尴尬之意地笑着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精明干练的崔大教主。不错,不仅仅是看看,或许还有进一步了解的愿望。我想看看,这个在我们的媒体之上,被人吵得沸沸扬扬的建筑工业化项目,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东西。到底是真正的未来建筑产业的发展方向,还是仅仅是,仅仅是一个忽悠我们社会民众和政府的一个噱头。当然,-说实话,如果说是方子---如果说是陆前方他们搞这个东西,那我肯定还是会抱持怀疑的态度,不会关心,也不会---拿出时间来研究---但是,你不一样。” 崔英男眼睛看了看路前方,下巴扬了一下,“为什么?” 罗玉华回头看了陆前方一眼,然后很坦率地说道,“崔教授,你我都是明白人。男人---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有几个是值得相信的,有几个是靠得住的?” 崔英男还没反应过来,陆前方便一脸濒临死亡的灰暗表情,神情绝望地瞅了她们两个一眼,然后远远地走了开去。那话怎么说的?---两国交战,殃及无辜啊! 崔英男看着陆前方伤心而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摇着头,“所以说---” 罗玉华郑重其事地点着头,“我研究过你所有的投资案例。几乎是百分之八十的风险投资案例,都是在公开媒体,以及所有的专家学者都不看好的前提下,你独持异议,坚持你自己的方式和方向,并且最终取得了让人惊掉下巴的成就。所以,媒体上公认的一个看法:你崔英男教授的每一个投资项目,都是一个看不到方向和未来的,让人不敢涉足的巨大赌博。但是,每一次,你都能够让大家看到,只有你自己是正确的。说实话,现实生活中,我也是这样一个人。所以,我痴迷于艺术品收购和收藏,专注于珠宝翡翠和玉石的投资。但是,跟您相比,跟您对于高科技,或者是新的商业业态方向的投资,我那是---我那是燕雀之行,比之于鲲鹏之翼。我也想追随崔教授之骥尾,尝试一下,尝试一下一个与众不同的,有意思的人生方式。” 崔英男朝着陆前方远去的方向努了一下嘴,微笑着问道,“不是因为他?” 罗玉华脖子扭了一半,还没等扭过去,便又扭了回来,“他?你说陆前方?”她忽然笑了,“不是,崔教授,你什么意思呢?”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没什么意思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如此艳如桃花的美貌少年,罗女士就一点儿--一点儿心为之萌动的感觉没有吗?” 罗玉华好像是听到了人世间最可笑的笑话,一脸忍俊不禁的表情,“不是,崔大教主,您说什么呢?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你别逗了,好吗?对于您们-哦,不。对于社会公众而言,确实,这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小白脸,很有--有一定的诱惑力。可是,那有什么呢?外界的观感和看法,那是外部世界的感念。对于我来说,对于我们这些从小就一起长大的人来说,我们----没有一个女人,会对自己朝夕相处的漂亮男人,产生好感。起码,对于我来说是这样。老话说得好,距离产生美---我们之间,没有了距离---也不关距离的事儿。反正---感情这个东西,感字在前面,感觉是第一位的,没有感觉,就好像没有了一切基础的空中楼阁,无所依存。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么准确表达我的意思。但是---我关注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坦率地说,既不是因为他陆前方,也不是因为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唯一吸引我关注这个项目的,仅仅是出于对你崔大教主的信任,或者是仰慕,或者是更准确地来说,是出于对你崔大教主的膜拜与仰慕。” 406 情敌or同盟军 崔英男微笑着摇了摇头,“罗女士,你如此推崇,让我情何以堪哪?这个,我可实在是不敢当。这样吧,太阳升起来了,外面热,我们进去吧---可以吗?一边走一边聊,边走边聊。你不介意吧?罗女士?” 罗玉华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意示征询地看了一眼高大雄伟的老式厂房,“崔教授,这里好像是您们的技术研发中心吧?那个,我可以进去吗?” 崔英男微笑着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我们这儿虽然是技术研发中心,可是所有的技术研发项目,都是申请了专利保护的。而且,我已经系统性的研究过,他们的这个工业化项目,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也就是说,少数一部分技术项目的泄密,都不足以影响整个项目的进程,或者是别的方面。何况--罗女士的胸怀气度,何至于作此屑小之事儿?” 罗玉华好像是对于她的话很感受用,一脸欣慰地笑道,“崔大教主,您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再说了,在您崔教授面前,我还称得上胸怀气度这个形容词吗?”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罗女士过谦了吧?你说我这是夸你还是损你?” 罗玉华爽快地回道,“能够得到崔大教主的评点,无论是夸赞,还是贬损,都是我的荣幸,我受之有愧,受宠若惊。不过,请问崔教授,我们现在所说的建筑工业化的概念,跟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以及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那两次的建筑工业化革命,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个,据我所知,那两次建筑工业化革命,给我们留下的,是无计其数的质量低劣,建筑结构和强度,都不很尽如人意的建筑产品。这一次啊,我们也查看了国内很多大型超大型企业的建筑工业化项目。请恕我直言,以我这样一个外行人的眼光来看---前途一片-狼藉不堪。” 崔英男眼睛里闪烁了一下,然后又随即恢复平静,“是吗?你确定,你对于国内外的所有建筑工业化项目,都做过研究和了解吗?” 罗玉华脚下好像是绊了一下,随即站住了,“崔教授,你什么意思?您难道是说,在我们这个,这个建筑工业化领域,还有不为我们所知的,一个全新领域是吗?可是,据我所知,就算是美国德国和小日-本,在这方面,也是,仅仅有些轻量型的建筑工业化产品。至于说到大型超大型,超大体量的建筑工程项目,目前的历史记录来看,除了钢结构建筑,以及膜壳建筑之外---很抱歉,我并未见到什么建筑工业化的明天和未来。” 崔英男不置可否的点了一下头,随口敷衍似的回了一句,“是吗?” 罗玉华好像是没有预料到她是如此的冷淡和轻描淡写。她看着眼前的大门,沉吟着说道,“难道,我们在这儿,还能有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发现,或者是魔术般的---” 崔英男摇着头,微笑着说道,“先看看吧,或许,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电动的大门,缓缓向着两侧打开。一身白色衬衣西服的陆前方和马步敛,神态表情恭谨地站在大门两侧。马步敛脸色还算是正常一些,陆前方就有些尴尬了。明摆着,面前的两个女人---两个母老虎,都不是好对付的善茬。可是,让人为难的是,他却还是必须时刻随伺在侧。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确实很不好受啊!可惜的是,人家看着他难受的样子,不仅没有表示一点儿同情之意,反而雪上加霜似的来了责难。 罗玉华看着他那一脸的不尴不尬,转头看着崔英男,淡淡地说道,“崔教授,看样子,看人家陆总的神态表情,好像是不太高兴。也许,是不欢迎我来吧?” 崔英男还没等搭话呢,马步敛便眼精手快,迅捷无比地把话接了过去,“没有没有-罗总啊,您别误会。那个,是这样的,昨儿呢,陆总感冒了,吃了几片药---可能是吃错药了,有点儿过敏,有点儿那个上脸。不好意思啊两位,今儿您们两位大驾光临,我们也没敢让他休息。那个,等我们这边忙完了,我送他去医院看看去。” 马步敛的秘书林雯和陆前方的美女助理韩君艺站在他们身后,都是咧着嘴,露着标准的四颗小白牙,一副职业白领的标准招牌式表情。可惜的是,一脸憋出内伤的尴尬样子,比陆前方还要狼狈。这个司马驹-死马驹!就算是推脱搪塞之词,随便编一个什么理由不成,竟然这么缺德,这么损人。 罗玉华好像是也没预计到小马哥如此缺德,因此,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说些什么。 还是崔英男见多识广,应变能力奇佳。她只是漫不经意地扫了马步敛一眼,然后貌似关切地说道,“感冒嘛,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也不需要太紧张。但是,我们自己终究不是医生,对吧?就算是不去医院治疗,最起码,也得看看医生,然后遵照医嘱使用药物。哪有自己给自己开药吃的?国内民众,往往认识不到这里面的问题,其实,也许是生活理念不科学的体现。所谓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事情,还是有专业的人士来做比较好。就好像是我们的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我们就只能依赖于你们这些专业人士。” 马步敛连忙点头表示认可,同时悄悄地捅了陆前方一下。陆前方对于罗玉华的突然出现,以及潜在的搅局危险性,还是有些不知所措。所以,就算是马步敛在一边插科打诨地帮助圆场,他还是有些难以释怀的架势。 幸好罗玉华只是口头上刻薄了一下,没有真正的跟他为难,或者是捣乱,否则的话,陆前方那可真是想哭---不!想死的心情都要有了。 崔英男身后,依照惯例,跟着五个保镖,寸步不离。罗玉华的保镖,好像只是摆摆样子。看着崔英男身后的这一群身强体壮的精壮男女,她冲着自己的那五个男女保镖做了个手势,然后对马步敛说道,“马总,我呢,就不带他们进去了。那个,这五位都是我的保镖,就让他们到休息室喝喝茶,等着我们,可以吗?” 马步敛连忙说道,“罗总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照着做。林秘书,麻烦你带他们过去一下,让杨助理招待一下这几位客人。罗总的人,要殷勤招待,有劳了。” 林雯微笑着躬身致意,“客气啦,马总。女士们先生们,请跟我来吧。”说着,引导着罗玉华的保镖们转到了另一边的会客室。 马步敛欠身致意,束手相邀,“罗总,崔教授,两位美女,请进吧?” 陆前方脸上表情虽然有些僵硬,却也是不失礼仪地跟着束手相邀。 崔英男侧身看着罗玉华,微笑着说道,“罗总,请!” 罗玉华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客客气气地说道,“崔教授,您请!” 两位女士言笑殷殷,客客气气地相偕而入。 陆前方跟马步敛走在崔英男的五个保镖身后,压低嗓音,悄声说了句,“引狼入室。” 马步敛白了他一眼,腹语似的说道,“没本事驱虎打狼,那就不要胡乱招惹。与狼共舞,胜于被狼吞虎咽,对吧?” 陆前方幽幽地,无声的叹息一下,直接挂了。 走进金属结构部件展示大厅,崔英男回视着他们两个,淡淡地说道,“怎么,就让我们这么走马观花地随便看看,还是你们哪位过来给我们讲解一下啊?” 407 有钱好办事 马步敛推了推陆前方,陆前方就跟被马蜂蜇了似的,连忙往后躲避。马步敛心里叹了口气,只好抱着一副佛祖之心---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天悯人情怀,走上前来。 “两位美女老总,这边请!今儿,就让我小马哥,来为两位国色天香的美女老总,提供最完美,最周到的导游服务,可以吗?” 罗玉华四下里扫了一眼,然后打量着马步敛,一脸疑问的神态表情,“马总,你们家开蜂蜜加工厂的,吃蜂蜜不要钱是吧?我们是来学习和观摩当今世界最先进的建筑工业化技术的,不是---不是给你提供向美女老板大献殷勤的机会的。ok/?” 马步敛陪着小心,陪着笑,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场面话而已,场面话而已。那个,罗总,崔教授,二位美女,这边请!” 崔英男眼睛不经意地扫过面前的展台,轻描淡写地说道,“跟我们上次来的时候,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怎么回事儿,小马-马总,你们有什么新的设计理念,或者是设计作品概念吗?这些东西,上次我好像是没有见到过哎。” 马步敛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异之情,一脸惊奇赞叹外加佩服的复杂表情,“不是,崔教授!您这记忆力,也太吓人了吧?我们这些,仅仅是根据您所说的一些要求,稍微做了一些改进型设计而已,这都给你看出来了?您老人家过目不忘的能力,确实让人叹为观止,佩服佩服!” 崔英男横了他一眼,不悦地说道,“马总,咱们能别这么外道吗?我要听的,不是你的恭维谄媚之词。我想听的是,我们这些设计样品的功能和使用价值,ok?” 马步敛脸上微微有些汗意,略显尴尬地微笑了一下。 罗玉华坐山观虎斗似的,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陆马二人。 崔英男也没有过多的责难两位小帅哥,本来嘛,长得风花雪月一些,也不是人家本身的错误,何必因此而耿耿于怀呢。何况,有人已经表示,就算是桃花如面赛潘安,也不会当作一回事儿,自己就更不必因此而小题大做,横生枝节了。 她走近展台,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展台上的镂空钢管,心里脑补着这些镂空器件的三维四维乃至于五维空间的影像资料。完了之后,她沉吟着问道,“小马哥,这个,主要应用于什么方向?或者说,它的设计理念,来自于哪里?” 马步敛靠前一步,抓起展台上一根绿油油的细竹枝,指点着展台上的镂空器件,以及其旁边的参照物,慢慢讲解,“这种镂空设计的模数化钢管器件,我们主要考虑用于两个方向。其一,就是我们自身所设计的建筑工业化项目;这种镂空设计的模数化标准器件,可以作为工业化生产建筑产品的建筑结构体系,比如,构造柱和构造梁。另外,因为是模数化标准件,所以,它也可以作为剪力墙的替代设计来使用。如果考虑到隔音隔热的功能性需求,还可以在这些镂空部位,灌注泡沫混凝土。其二,我们知道,传统的建筑工程,一般性的建筑结构,使用的都是钢筋笼,然后灌注混凝土的老式工艺。这种工艺的缺陷,那是显而易见的。第一,不同批次甚至是同一批次的钢筋笼,他们之间的设计强度,因为绑扎工人的差异化因素,以及钢筋密度很难做到均匀受力等因素,造成制造出来的成品,也会形成一定的差异化,或者是质量和强度的不稳定。” “我们所设计的这种镂空器件,因为是工业流水线出来的产品,它的质量也好,强度也好,各方面的技术指标也好,都是非常稳定,并且是可以控制的。当然,它所带给我们的好处,应该也是显而易见的。我们知道,在建筑工程领域,钢筋绑扎工作或者是工序,是一项十分繁重的劳动工序,而且,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一道工序。前些年,黄河小浪底水利枢纽工程,就曾经曝光过,说是钢筋绑扎工程的负责人,为了省钱,而偷工减料,减少和截短钢筋的问题。而我们的镂空钢管替代设计,镂空钢管替代钢筋笼的设计理念,基本上就可以完全解决这些问题。” 罗玉华摇了一下头,不是很相信地问道,“马总,据我所知,钢筋混凝土工程,基本上都是隐蔽性质的领域,一旦施工完成,后续的质量检验,或者是施工检验,就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我不明白,一旦施工完成,我们从什么地方,能够得知施工方没有偷工减料?深探取样,必然破坏整体结构强度。超声波探测---一旦发现问题,那也于事无补。这个隐蔽工程的质检和强度检验问题,一向就是个老大难的领域。对吧?” 马步敛坦率地点着头,表示认可,“是啊,罗总说得不错,也很内行。但是,我们的镂空钢管设计体系里面,对于这方面,有专门的因应措施。第一,因为是工业化,模数化的标准件设计,我们这个镂空钢管的组合拼装,是一个可以全程监控的,完全标准化的作业体系。第二,我们的镂空钢管设计体系里面,专门预留了内部监控电子线路,所有的建筑工程部位的终端位置,都可以通过我们的预埋电子线路,把我们所要监测的位置信息,准确无误地传递回来。当然,我们这种结构设计理念,还有一个优点之处。关注技术领域的两位美女老总应该清楚,大体积,大体量甚至是超大体量的混凝土浇注工程,大多面临着混凝土建筑结构不能回避的水化热问题。我们的镂空设计,在这里面添加了均匀分布,纵横交错的内置水管网设计。这些均匀分布的水管网络,既可以大大降低混凝土建筑结构的本身质量,而融会贯通,四通八达的水管网络,又可以使混凝土结构内部的温度传导,水化热分布和分散传导,趋于理想化状态。” “我们这边所做的实物对比性模型,可以为我们提供实时的,准确的比较性信息。当然,相关的设计样品,也正在有关部门的审查核准期。” 罗玉华慢慢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马总的意思,就是说,我们现在还不能实现产业化应用,对吗?据我所知,我们国家对于新工艺,新设计的审核,一向是比较保守,也是比较严格的。像你们这种颠覆传统的设计理念,应该很难短时间内进入应用领域。” 马步敛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啊,罗总所言极是。这也正是我们一直亏损,没有盈利的主要因素之一。不过,那是以前,目前来看,形势趋于---反转的趋向。” 罗玉华楞了一下,随即怀疑地看着他,“是吗?怎么会忽然有了转机?” 马步敛微笑着看向崔英男,眼含钦敬之意地慢慢说道,“或许,我们只是适合于搞技术研究和开发,并不善于做市场的因素吧,我们一直没有能够将之推广应用于建筑工业领域。当然,国家层面的制约,也是因素之一。不过,麦-美女老板崔大教授来了之后,我们可能即将迎来事业上的春天。所以,有些事情,因人而成。” 罗玉华饶有兴致地看向崔英男,然后意示征询地问道,“这个问题,需要加以保密,还是可以,坦率地告诉我?” 408 建筑工业化的春天 马步敛微笑着说道,“现在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罗总,你也知道,对于我们国家的房地产业而言,尤其是我们一二线城市的市区房地产业,已经趋向于接近天花板的位置,再往上走,空间已然不大。但是,我们国家的为数众多的一线小城镇,还有我们的广大农村,基本上---在现代化建筑这一领域,还是一个接近于零的起步阶段。” “我们拿到崔教授的风险投资之后,也得到了崔教授给我们带来的第一笔数额庞大的工程订单。我们刚刚和中国建筑,中国交建三方签约合作,在国内各地,试点建设一百个民族特色的风情小村镇。主打绿色家居,人文关怀,农村养老,和民俗风情旅游。如果首批项目进展顺利的话,我们将会进一步扩大合作范围。另外,我们所设计的镂空钢管替代钢筋笼的设计,也已经获得国家有关部门的核准批复,可以即刻进入实际应用阶段。所以,亏损和净投入的事例,从此将成为历史。” 罗玉华吃惊地看着崔英男,一脸的不可思议,“崔教主,您这么厉害啊?” 崔英男谦逊地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哪里哪里,罗总过誉了。他们这个项目,毕竟是做了十多年之久,技术积累和储备,本身就已经具备了化蛹成蝶的基础。不过,就像是烧了九十九度的水,所欠缺的,就是临门一脚的火候而已。我呢,也算是适逢其会,捡到了这个便宜。幸运而已,没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罗玉华翘了翘大拇指,发自内心地由衷赞叹,“如此谦逊低调,本身也是一种极端自信的表示。崔教授,看来媒体上说得不错,您的投资,确实具有点石化金,化腐朽为神奇的非凡之能力。可惜的是,罗某无缘,错过---对了,请教一下崔教授,如果罗某此刻愿意追随骥尾,以效微薄之力,不知道崔教授可否首肯?”说着,眉眼殷殷,满含期待之意地凝目注视着崔英男。 崔英男微笑着看向马步敛和陆前方,“正主在这儿呢!罗总,你就算是要问,那也得先问问人家正主吧?” 罗玉华转脸看向两个美男子,眼睛里流露出询问的意思,嘴里却拿捏着,没有开口。显然,这两位的身份地位,较之于崔英男,还是有不少的差距的。 陆前方把脸一板,挺着腰,还要假装矜持,拿捏一下,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呢,就听见罗玉华微微哼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所看重的,唯有崔教授而已。这两位嘛---只要是崔教授首肯了,他们要是不同意的话,简单啊---我一把火给他们烧了就是。” 崔英男给风呛了一下似的,忍不住轻轻咳了一下。旁边的两位帅哥更是身子一软,差点儿吓瘫过去。我的娘哎,这是来做股权投资的吗?这简直就是来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好不好?有这么强迫人家的吗?还有没有王法了?强买强卖,强盗买卖啊? 马步敛赶紧把手中的细竹枝递向罗玉华,小心翼翼地说道,“罗总,你还是打死我吧!不然的话,我怕给你吓死。你这也太霸道了吧?有你这样的金主吗?” 罗玉华摊着双手,一脸无辜的表情,“马总啊,我说什么了啊?你这么挤兑我?我只不过是表达一下对于崔教授的尊崇和敬仰,以及追随骥尾的心意而已。至于嘛你。” 马步敛苦着脸说道,“罗总,你老人家这是来投资的吗?看样子,貌似你是来砸场子的吧?人家投资有你这么投的吗?好嘛,你这跟黑社会老大似的,成不成的,都非要来插上一杠子。不是,我们跟崔教授---崔教授一向跟中国建筑美国公司,以及欧洲公司,还有中国交建,中国海外等公司,一向业务往来频繁。接受崔教授以及崔教授旗下的投资,我们就可以直接跟上述三大建筑工程巨头,建立直接的业务联系渠道,这也有利于我们从根本基础领域,开拓我们的建筑工业化项目。” “其次,在企业管理领域,以及海外市场运作和开拓等方面,崔教授都能带给我们很多资金所无法带来的软实力。所以说,我们接受崔教授的投资,其实呢,是一笔很划算的生意。可是,罗总,你说,你一个玩收藏的,玩古玩字画艺术品投资的,你跟着我们搅合什么呀?这个古玩字画,珠宝玉石,乃至于传世宝藏和千年古董,跟我们这个钢筋混凝土---现在应该说是钢管混凝土。你这个,跟我们这个不搭界啊?要是仅仅出于财务投资方向的考虑,罗总可以考虑到纳斯达克,或者是香港地区,去购买崔教授旗下,上市公司的股份,或者是投资基金。可是,你要想直接进入我们这个领域的话,我害怕的是,罗总最终很难接受和理解我们这种创业项目。说实话,十几年来,我们已经习惯了这个社会,和这个社会上的人们,对于我们的质疑和否定。我们已经对于反对和质疑的声音,趋于麻木和没有感觉。我们现在唯一想做的是,就是跟志同道合者,一起把这个项目做下去,做成功。” “说实话,罗总,现在---崔教授的投资和工程项目开始进驻之后,也有很多后续的资金,以及同业人士,想要跟我们合作;但是,都被我们所拒绝了。这中间,甚至还包括美国和日本的一些装配式建筑房屋公司。不是我们不需要投资,而是,我们需要的是肯定和理解,而不是质疑,或者是怀疑。你能理解我们吗?” 罗玉华板着脸,一脸的冷若冰霜,不高兴地说道,“马总的意思,就是关上门窗,拒绝一切外在的合作联系,是吗?” 马步敛摇着头说道,“那倒也不是。罗总也知道,房地产业,属于资金密集型的周期性产业。对于这一产业来说,资金嘛,那当然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可是罗总,资金的多少,跟我们的运作能力,那必须是成比例的。如果超越了我们所能把控的能力,我们也只好---望之而兴叹了。” 罗玉华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话题一转,讥诮地说道,“记得你小时候,除了调皮捣蛋之外,很少跟人说话嘛。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说的,是吗?不是,就因为之前---加上十多年前,我对你们的---你们所走的道路,不是太认同,所以,你们一直,一直耿耿于怀,不肯释然,对吧?” 马步敛尴尬的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你言重了,罗总。” 罗玉华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是吗?是我言重了,还是你们想多了啊?在商言商-我只是对于,对于崔教授感兴趣,愿意追随崔教授之后,做一点儿事而已。如果不是冲着崔教授的面子,就凭你们两个,你请我来,我都未必肯来呢。” 崔英男连忙摆了摆手,劝解地说道,“两位,话都有点儿多啊。这个事情,你们双方,能不能都各自退让一步,都给对方留一点面子啊?” 马步敛终究是个男人,多少有点儿绅士风度,因此,首先道歉,说了声对不起。跟着,罗玉华也就坡下驴地表示了歉意。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这才对嘛。作为生意人,和气生财,才是第一位。话又说回来了,做生意嘛,广开门路,广交天下朋友,那才能够做好生意。没看见有人能够关起门来,把生意做好做大的,对不对?所以嘛,对于罗总想要投资的意向,我的意思,马总也不要急于这么着急地把口封死。来日方长,有话好好说嘛。” 409 不是冤家不聚头 罗玉华眼见时机难得,立刻猴儿爬竿,顺着锣声上地说道,“就是嘛,打开门窗做生意,大家都有得赚,这才是生财之道嘛。” 马步敛脸色变了几变,终于沉不住气,看着崔英男说道,“崔总,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啊?有些话,我怕当着罗总的面,可能会有所冒犯。” 罗玉华不等崔英男表态,便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我记得,崔教授曾经表示,她的人生信条是:事无不可对人言!凡是人世间所有的事情,没有不可以坦白出来,敞开交流谈论的。很荣幸的是,恰好我也喜欢这样的人生理念。所以,马总,有事的话,我们还是当面锣对面鼓地交流好了,何必背着人,做那见不得阳光的勾当。” 马步敛板着脸,冷冷的说道,“对于我们搞技术和搞设计的人而言,所有一切,都是不可以公之于众的重要机密。所以,有可能让罗总失望了。我们之间的事情,或者是交流,就连标点符号,也不适合公开出来,让罗总知道。” 罗玉华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满脸狐疑地问道,“马步敛,是不是小时候,我抢过你手里的布娃娃?或者是,抢过你嘴里的冰淇淋?你至于吗,这么处处针对我!我跟你说,也就是冲着崔教授的面子,不然的话---哼!” 马步敛不以为然地看也不看她,“罗总,你我之间,那是春风秋月两不管,你威胁不着我,我也跟你没什么利益纠缠瓜葛。咱们之间,桥归桥,路归路,犯不着走到一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走我们的独木桥。ok?” 崔英男一见两个人越说越僵,眼见得就是一个无法收拾的局面,连忙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罗总,请你稍安勿躁,可以吗?如果罗总相信我崔英男的话,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可以吗?” 罗玉华犹疑了一下,但情势如此,无论是否能够取得入股资格,势必都要卖她的面子,只好假装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也好,罗某为崔教授马首是瞻。” 崔英男给马步敛递了个眼色,淡淡地说道,“马总,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马步敛本来就是要单独跟她商谈,听闻此言,立刻点了点头,领先往外走去。 崔英男冲着罗玉华微笑了一下,示意她暂时等候一下,便带着一众保镖走了出去。 两个人来到相隔很远的另一个小会客室,马步敛先是招待崔英男的保镖们坐下喝茶休息,然后这才对崔英男解释道,“崔教授,不是我个人的成见问题--这个,首先需要声明一下。另外,还有麦瑞那里,给我们制定的一个原则。我们这些做投资的,尤其是股权投资,还有上市公司领域的投资,那些花花草草的花边新闻,大家最好还是敬而远之,不要因此而影响到我们所要做的事情。这个罗玉华,我不知道你是否清楚她的底细。当然,我们也不是完全清楚。但是,她自出道以来,事业上一直顺风顺水,青云直上。但是感情方面,好像是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如果我们判断的不错的话,很可能是保持单身。对于这样的投资者,兼之我们之间--曾经多少有点儿传闻。所以,保守起见,我们最好还是不要跟她搅合在一起,才是万全之策。” 崔英男恍然,“这样啊--我说呢,怎么你一副拒敌于国门之外的强硬态度。原来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啊。不过,小马哥,可能是你多虑了吧?从我这方面的感觉和判断来说,我感觉,罗玉华不会是那种能够给我们带来麻烦的人。你先听我说,不用跟我讨论。我是这样想的--一个惯于招惹是非,惹来麻烦的人,她的一生,都必将会是麻烦不断。可是,诚如你我所知---这个罗玉华,虽然表面上强横霸道,说话咄咄逼人。可是,我们好像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她的绯闻,或者是小道消息,对吧?就连那次录节目的时候,她当场发难,质疑我们,之后的媒体报道,都不见只言片语。这说明什么---历史告诉我们,这个人以前从来都不曾是一个麻烦制造者。那么,延续传统的话,我想,以后也不会是。所以,我跟你---跟你们的看法不一样。我的意见,倾向于接受罗玉华的投资。” 马步敛好像是听错了似的,一脸懵逼地看着她,“崔教授,你说什么?” 崔英男一脸平静淡定,不动声色地说道,“马步敛,我倾向于接受罗玉华的投资。怎么样,我的表述准确吗?还是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马步敛急得站了起来,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不是,崔教授,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儿?你,你,你--你难道非要逼着我揭开我们之间的面纱,把实话说出来吗?” 崔英男漫不在意地说道,“没关系啊。马步敛,刚才罗玉华的话,你不是也听到了吗?我的人生信条是:事无不可对人言。也就是说,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不能摆到桌面之上,公开交流探讨的。所以,你不必纠结,也不必苦恼困惑,有什么问题,或者是隐情,我们大可以敞开来交流探讨。” 马步敛气结,“那要是牵涉到个人隐私,儿女私情呢?” 崔英男毫无惧色地看着他,坦率地说道,“从我的角度来说,从学术探讨的角度来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马步敛,你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马步敛颓然坐下,“你真是我大爷!不是,崔教授,你真的让我把话挑明了说吗?” 崔英男毫不迟疑地点着头说道,“是啊,我期待着你早开尊口,免得你在这儿跟我打哑谜,让我一头雾水,看不清方向,摸不着头脑。” 马步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不情不愿地说道,“那好,你想听的话,那我就直说了。就算是以后麦瑞那里怪罪下来,要打要罚,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崔英男想问怎么还牵扯到麦瑞身上了,可是,想到如果横生枝节地追问下去,可能会越弄越乱,便也理智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她端起茶来,慢悠悠地喝着茶,静静地等待着马步敛的解说。 她的淡定,倒也让马步敛跟着平静了一些。他也跟着喝了会儿茶,然后,放下茶杯,慢慢说道,“我们圈里人公开的看法,罗玉华之所以至今保持单身,可能会有两个方面的因素。其一,那就是对于我们中间---直说吧,可能是对于陆前方,抱有一丝期待暧昧之意,所以,她这才一直没有-选择婚姻。如果让她进入我们这里,毫无疑问,势必会在你和路前方之间,造成很多难以启齿的不便之处。你能想象吧?” 崔英男慎重以之地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地反问道,“你们臆测或者是判断---人家罗玉华单方面痴迷,或者准确来说,是多少对陆前方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对于这个,你们有事实依据吗?还是说,你们有别的判断依据或者是基础?” 马步敛苦笑了一下,神情尴尬地说道,“情感方面的事情,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个,怎么会有什么证据。不过,俗话说的好,爱恨纠缠,爱恨纠结。如果你无缘无故的去恨一个人,却又跟他没什么利益冲突的话,那么,没准就是你在暗恋他。” 410 你牺牲了 崔英男忍不住啐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是没影的事情,你还这么言之凿凿,一脸认真地跟我说什么?我最讨厌无根无据,捕风捉影的胡说八道了。” 马步敛还是第一次看见崔英男如此的疾言厉色,平和温婉之态全无,所以,一时之间,好像是没有反应过来。 崔英男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翻着白眼说道,“你害怕什么啊?怎么了,一向温文尔雅,平和淡定的我,就不能偶尔发发脾气,大声呵斥一下别人吗?” 马步敛心有余悸地看着她,小心翼翼,谨慎胆怯地回道,“不是不能,而是很意外。那个,你发火的样子,好像是,好像是有损你的伟大形象哎。” 崔英男横了他一眼,不过,这一次,倒是恢复了平静和淡定。“其一说完了吧?还有其二呢,我在这儿,洗耳恭听。” 马步敛犹豫着,不是很肯定地说道,“其二嘛,我们的猜测和判断,这位罗女士,这么多年来,感情生活一直空白,要么就是在痴恋或者是暗恋一个人,要么就是拉拉一族。正常状态下的男女,哪有在这方面一直处于空窗期的。” 崔英男啪地拍了一下桌子,面带不悦地说道,“马步敛,你这都是什么混账话呢?谁跟你说,是谁跟你说的,一个正常健康的女人,如果忙于事业和追求,而无暇顾及感情生活,那就一定是---要么变态,要么就是,没人要的?你这都是---就你这么肮脏龌龊的思想理念,你还想做什么事业,要什么追求啊?我看你就是一混蛋!” 马步敛这一下,可是真的给她吓傻了。他苍白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崔,崔,崔,崔教授,这个,这个可是媒体,所有公开媒体的普遍说法。” 崔英男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人世间的事情,世俗的观念和说法多了去了,可信的,可以作为人生理念,或者是行为指南的,能够有多少?这些世俗的社会思想观念,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错误的,大错特错的!亏麦瑞一向还那么看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推荐你,说什么,说什么,说你马步敛卓尔不群,什么超凡脱俗,什么可以作为好的事业伙伴---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我呀,我看你就是绣花枕头一肚子糠,看着长得不错,其实就是一肚子糟糠之物。” 马步敛挠了挠头,有些后知后觉地,小心翼翼地问道,“崔教授,你这是骂我呢?还是,还是指桑骂槐,别有所指啊?” 崔英男也给他这句话问住了。她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着马步敛,满脸的难以置信,“不是!马步敛,我这么疾言厉色地骂你,你怎么就跟没事人似的,你是木头啊?” 马步敛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崔教授是骂我吗?我怎么没有听出来啊?原先呢,我只听说过武侠小说里面,有这个隔山打牛的神奇武功。可是,没有想到,在我们的现实生活当中,也能够看到这一幕哎。而且还是语言版本的。崔教授,你老人家这一手,我可是得好好跟你学学。” 崔英男啐道,“别跟我嬉皮笑脸,没脸没皮的,我还在生气呢。” 马步敛看了看不远处的保镖们,压低了声音说道,“哟,崔教授生气的样子,也是这么姿态雍容,气质高贵--马某人真是领教了。” 崔英男没忍住,一口水差点儿呛住。她扯过纸巾,优雅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神情平淡地问道,“所以说,你们之所以拒绝罗玉华,并不是罗玉华本身有什么问题,而是出于对我的保护,出于对我这边的顾虑,是吧?” 马步敛犹豫了一下,然后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我们之间跟她又没什么过节,犯得着跟她过不去嘛?再说了,就算是跟她过不去,我们犯得着跟钱过不去吗?” 崔英男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这个不要紧,我这边没问题。” 马步敛好像是嘴里含了个恐龙似的,嘴巴扭曲着,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不是,崔教授,你你你,你不介意啊?” 崔英男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我介意什么呢?” 马步敛挥了一下手,语气艰难困苦地解释着,“你不怕她跟方子之间,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啊?这个--感情上的事情,可是很难说得清的。” 崔英男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这有什么说得清说不清的。本来嘛,我也以为,他们之间---其实也没什么。马步敛,你觉得,我崔英男要是连这么点儿小事情都拎不清的话,我还能够在国际顶级资本市场,叱诧风云这么多年而从未失手吗?你太小看我崔英男了吧?我可告诉你,马步敛,今儿呢,念你是初犯,是第一次,我就饶了你。如果下一次,如果再有第二次,你拿着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来跟我胡说八道的话,我就把鱼儿关起来,永远不让你见面!胆儿不小啊!还敢跟我玩这一套!” 马步敛胆战心惊地看着她,心虚气短地反问道,“崔教授,我跟你玩什么了啊?” 崔英男横了他一眼,脸上看不出是恼是怒地说道,“虚晃一枪,试探虚实---马步敛,你在特种兵部队里,是负责火力侦察这一块吧?回去告诉他们,你牺牲了。” 马步敛脸色一暗,几近哀嚎似的说道,“教主,你是神仙啊,还是无所不知的佛祖?” 崔英男放下杯子,慢慢站起来,眼睛却一直盯着马步敛,“话都说透了,可以回去了吧?别让人家罗玉华等得太久。怎么说,人家也算是我们-我的客人,对吧?” 马步敛想说,你这是跟麦瑞学会的绝世武功,还是自己独创的独门武功,这个鸩占雀巢,反客为主,也有点儿太霸道了些吧?可是,刚刚跟她的语言交锋上输了一阵,这会儿倒也不敢再轻启战端,招惹是非。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崔教授,对于这个-罗玉华要求入股的想法,你打算怎么处理啊?” 崔英男一边往外走去,一边淡淡地说道,“我有做主的权利吗?” 马步敛连忙讨好似的连连点头,“当然当然,这个必须有。” 崔英男脚下一停,但却没有回头。她微微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如果我的决定,不尽如人意,或者说是并不符合你们内心的预期,你们会怎么样呢?” 马步敛连忙说道,“我们说过了,这个事情,一切唯崔教授和麦瑞的马首是瞻,这个承诺,永远有效,绝无悔改之意。” 崔英男哼了一声,“悔改啊?小马哥,你太---你做错了什么,还需要悔改呢?”说着,看着马步敛上前为她拉开门,然后走了出去。 罗玉华还在那儿,一副悠哉游哉的潇洒姿态,漫步目的地浏览着展台上的各种设计样品。看见崔英男跟马步敛两个一前一后走出来,她站住了。罗玉华先是朝着崔英男身后的马步敛看了两眼,然后,脸上慢慢浮上笑意,一脸春风荡漾,春花盛开的张扬愉悦,她对着崔英男,微笑着说道,“崔教授,看来,桌面之下的阴谋诡计,有时候也不完全是充满了恶意的,对吧?” 崔英男回头看了看马步敛,摇着头说道,“什么阴谋诡计啊?罗总,你想多了吧?再说了,罗总到我们这儿来,是寻求合作和投资的机会,而不是---我们之间,既没有利益冲突,更没有商场之上的较量。不知道,罗总这个阴谋诡计一说,来自于什么地方。再说了,难道在罗总眼里,我崔英男是那种 411 海纳百川的襟怀气度 罗玉华楞了一下,旋即微微欠身致意,满含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崔教授,你看,我又说错话了,又冒犯到了崔教授的虎威。在这里,我严肃认真,郑重其事地表示歉意。不过,崔教授,既然不是---那又何必,让马总借一步说话呢?” 崔英男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一般来说,长有几分姿色的男人,总会有些自命不凡,自我感觉良好的毛病。或许,在他们眼里,追逐美色,乃是人之天性。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免不了,陷入这一---所谓的君子度人以良,小人度人以恶,如此而已,不足为奇。” 马步敛跟陆前方相视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罗玉华何其聪明之人,听见崔英男如此避重就轻,旁敲侧击的说话,怎么会不明白她的含沙射影,锋芒所向。不过,崔英男在这番话里所透露出的原则立场信息,却是令她大为受用。她微笑着斜瞄马步敛一眼,一脸轻松愉悦地问道,“如此看来,对于我罗玉华来说,这是一个值得期待和---信赖的好消息了,对吗,崔教授?” 崔英男微笑着,从容不迫地说道,“如果罗总愿意这么理解,我也不反对。做生意嘛,就好像是罗总之前所说,打开门窗,广交天下朋友,这才是真正的生意之道。所以,如果说罗总对于我们的事业发展方向,有所认同,有所认可,我们也很高兴,能够跟罗总一起,来把我们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做到最好。” 罗玉华伸出手来,朝着崔英男,脸上依旧是真诚而坦率的微笑,“不过,之前我对你们这个事业的质疑,以及对于崔教授的冒犯,崔教授一点儿都不介意吗?” 崔英男毫不迟疑的慢慢伸手,握住罗玉华伸过来的手,脸上也是依旧那副从容不迫的表情,“我刚刚到美国华尔街履职的时候,不过才二十多岁。到了美国之后,我身居众人仰望而不可及的高官位置,连续几年,没有一分钱的账面收益,带给我们的公司。罗总,那时候,我所面临的质疑和冒犯,应该数倍于,数十倍于---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来描述当时的环境。但是,最终,我们的股东们,给予了我应有的信任,以及足够的时间,来验证我所做的一切。而最终,随着高通,英特尔,谷歌,苹果,以及我们中国概念的上市公司的股价飙升,所有加诸我身上的怀疑和不信任,跟着消失。罗总,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想做事,尤其是想做一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那么,你就用不着在意任何人的质疑,或者是否定的态度。至于说到冒犯---不好意思,我没感觉到你那是在冒犯我。或许,在别人眼里,在世俗的眼里,那算是一种冒犯。但是,在我眼里---众生平等,所以,任何人,都有理由和权力,质疑别人的思想和行为。但是,至于这种质疑,会不会影响,或者是干扰对方,那得看你的个人能量。对于我而言,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或者是任何社会组织,能够影响,或者是左右我的思想和行为方式。既然对我没有丝毫影响,那又从何谈起,什么冒犯之事。” 罗玉华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人家都说我是一只好斗的骄傲小公鸡。可是,据我看来,崔教授的这份骄傲,那才算得上真正的骄傲。别人连冒犯你的资格都没有---这份自信和骄傲,恐怕放眼当今世界,也没有几个人。佩服佩服!” 崔英男淡淡地笑道,“随口一说而已,哪有罗总解读的这么严重。怎么样,罗总,我们再转转看看,详细了解一下?” 罗玉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算了吧。崔教授身份高贵,时间自然也金贵得很。罗某人何德何能,敢一再地啰嗦打扰崔教授。再说,我们这儿,也算是基本了解得差不多了,那我就不打扰崔教授了。不过,告辞之前,我想请教一下崔教授,如果我在这儿,正式提出,表达加入这一项目的意向,不知道崔教授是否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崔英男看了看躲在远处,害怕溅一身血的那两个小帅哥,脸上浮起会心的笑容,“当然愿意!罗总,我说过,我们这儿,是一个开放式的投资平台,我们欢迎任何人,在任何时候,加入我们。前提是:只要你的人,你的资金,没有法律方面的制约因素,我们都是敞开大门,热烈欢迎。” 罗玉华有些不敢相信地握紧了崔英男的手,紧跟着追问道,“是吗?崔教授,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崔教授的意思是,可以接受我的投资?” 崔英男淡定的微笑,一副不容置疑的表情,坚毅决绝地看着她。 罗玉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平静一下自己激荡的心绪。“那么,对于投资进入的方式,或者是投资额度,利益分配方式,崔教授有何指教呢?” 崔英男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那当然是跟我们一样,革命不分先后,待遇不分亲厚。无论是对于罗总,还是对于任何人,我们都会采取相同的国民待遇。人人平等,这是我们一向最为信奉的人生理念。” 罗玉华满脸的意外和钦佩之意,她点着头,由衷地赞叹道,“怪不得崔教授能够取得今日的辉煌成就--但就阁下的这份胸怀气度,那就很少有人能够做得到。不!确切来说,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儿。再怎么说,崔教授也是捷足先登,拥有一定的既定权益。对于后来者,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利益诉求---说实话,来这之前,我是不敢想的。” 崔英男一只手被她握住,另一只手指了指头顶,微笑着说道,“罗总,你再这样恭维下去,我会有一种---空中漂浮的感觉。”被人当牛,吹到了天上。 罗玉华脸上一红,随即扑哧一笑,放开了握着的手,“那好,我就---说再见了。至于什么时间开启谈判模式,我在家里,静候崔大教授的佳音或者是懿旨。” 崔英男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睛余光扫了一下被她握得红红白白的手掌,认真而坦率地说道,“我们做事,一向是追求简单直接,简洁高效的思想理念。我们这边,会尽快准备好相关资料,交给你们,然后商谈具体合作的事项和步骤。” 好容易送走了罗玉华,陆前方这才像是假死过去的病人,返魂还阳,有了一线生气。 崔英男看着他那谨小慎微的样子,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一脸鄙夷地说道,“你瞧你那点儿出息!这儿幸亏也就我们几个人,没有外人在场。否则的话,人家看你这个样子,保不齐,就会质疑我投资你们这儿的---是不是在开玩笑。” 陆前方舒了口气,多少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他想了想,这才半是解释,半是辩解地说道,“我们这边,算是曙光初现的关键时刻。这么重要的时间节点,我当然不愿意横生枝节,自讨没趣,招惹一些不该招惹的麻烦。再说了,罗玉华的资金量,整整大了我们一个几何指数。这么强势的资金投资人,加上她这么强势的个性,我怎么知道,她会不会喧宾夺主,鸩占雀巢?” 崔英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问道,“那我,我和麦瑞进来,你们怎么就不担心呢?” 陆前方想也没想,就随口说道,“这怎么能够一样呢?这不一样的好不好!” 412 去腐生肌膏 崔英男愣了一下,随即问道,“都是外人,都是外来资金,有什么不一样的?” 陆前方迟疑了一下,先往后退了一下,退到自以为安全的距离,这才小心翼翼,谨慎而庄重地说道,“你们来这儿,那是,那是美国当选总统入主白宫的行为。别人来这儿,那是黄蜂占了蜜蜂的巢穴,侵占别人的劳动果实的行为,这能一样吗?” 崔英男摇了摇头,哼了一声,“什么乱七八糟的,听不明白你说些什么。” 陆前方一见她如此反应,立刻站直了身子,挺身走了过来,“听不明白就算了。反正啊,你们来这儿,跟别人那是不一样的---哎哎哎,教主,你怎么掐人呢?” 崔英男侧着身子,挡住保镖们的视线,低着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小东西,你以为你的话,有多么高深,多么深奥而不可理解是吗?你不是提前躲避了吗?干吗啊?警报解除了,没有危险了是吗?” 陆前方呲着牙,皱着眉,一脸痛不欲生的神态表情,“哎哎哎,教主,你先放手,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崔英男一脸嘲弄戏虐的冷笑,淡淡地说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啊?你会跟我说吗?你不是喜欢让别人打前站,让别人出头露面,来搞什么火力侦察吗?来啊,再来啊!” 陆前方苦着脸,一脸拱手投降,屈膝认栽的意思,“教授,教授,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哎哟,你再这样掐下去,我这条葱白藕段似的胳膊,就算是废了啊!” 崔英男手下使劲儿,嘴上毫不留情地说道,“废了啊?废了才好呢!省得有些人,拿着你这一副臭皮囊,当作什么奇货可居的宝贝,到处招摇撞骗,忽悠良家妇女。” 陆前方吓了一跳,随即指着马步敛说道,“这个事情,我敢发誓,绝对不曾有过的。那个,不信的话,你问小马哥。” 崔英男摇了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我问他干嘛?人家网上不是说了吗,这个,男人的话要是靠得住,猪都会上树。由此可见,男人的话,绝对不可以相信。” 陆前方悄悄挣扎着,末了还不忘纠正她的错误,“人家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人家原话说的是:男人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崔英男嗤地一声,“是吗?这不是更严重嘛!” 陆前方一脸毒蛇反噬的痛苦表情,“哎呀,教授-教主,这个网络传言,那还能相信啊?那都是人们无聊之际,所搞的无厘头概念。你说,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了男人,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景象啊?---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崔英男没理他,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不很确定地说道,“神话传说里,女儿国的神奇再现?” 陆前方头一晕,直接死了过去。 崔英男哼了一声,掐着他的手臂,狠狠地拧着转了半个圈,这才把手甩开。 陆前方解开袖口的扣子,背转身子,躲避着那些保镖的眼睛,挽起袖子,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本葱白藕段似的一段玉臂,中间一片惨不忍睹的红肿,红肿的中心位置,已经呈现紫红色,还有些破皮的迹象。陆前方对于自己美女似的水嫩肌肤,一向都是保养爱护有加,从来没舍得留下一丝一毫的疤痕,甚至是瑕疵。这一刻,眼见得形同毁容的惨烈伤势,不由得一脸悲愤痛苦模样。 崔英男眼角余光扫了一下,看着伤势如此严重,脸上不由得闪现一丝尴尬之意。她偷偷瞄了瞄身后的保镖,以及早已躲在远处的马步敛,低声说了句,“我,开始没打算用力的啊---真的。” 陆前方一脸的悲愤莫名,“你这还没用力啊?你要是用力的话,是不是这一时三刻之间,我的魂魄,早就到了望乡台,奈何桥,等着喝那一碗孟婆汤了?” 崔英男脸上微红,嘴里却不肯认输服软地狡辩道,“一个大男人,把个身体形貌,看得比自己的生命和信誉还要紧--你还能有点儿出息吗?” 陆前方回眼看着她,一脸幽怨地说道,“人家做美容护肤产品的美容公司,给我这个身体和皮肤,投入了一千万的商业保险---你这个,你给我弄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跟人解释啊?” 崔英男吓了一跳,随即不顾嫌疑,不顾形象地一把抓过他的手臂,一边往上呵着气,一边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啊?我又不知道。那个,要不要去医院,处理一下啊?” 陆前方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挣脱开去,“得了吧!到医院去,你再跟赵敏对付张无忌似的,给我涂上去腐生肌膏,那我还不死翘翘了啊?” 崔英男听他说及赵敏和张无忌,想及二人之间的关系和情感,以及眼下两人之间的情势,心头没来由地晃荡了一下,随即一脸笑意地看着陆前方说道,“毁了就毁了呗,省得招惹一些人,花痴似的盯着你看。” 陆前方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雨后春笋似的,不绝涌出。他甩开崔英男的拉扯,寒着脸,一脸痛不欲生的悲苦表情,走向马步敛。 马步敛看了看他的胳膊,然后抬眼朝着崔英男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跟陆前方一起,进了一个房间。 崔英男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转悠着,四处逡巡着,观摩和研究着他们展台上的样品。可是,她都转了两个圈了,眼前的东西也差不多看厌了,那两个坏小子却还是躲在那个房间里,没有出来。崔英男并非沉不住气的那种人。可是,就算是沉得住气,自己身后还有一大群保镖看着呢。就这么被人咸鱼干似的凉在外面----这俩混小子,是不是还没计算出来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啊。nnd,竟然把她当作鱼干晾了起来。 崔英男哼了一声,折转方向,朝着那个房间走了过去。 房门虚掩着,并没有关上。崔英男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听见动静,便推开虚掩的门,嘴里喊着有人吗,脚步移动,慢慢走了进去。 房间之内,还有两道门,一道不知道通往何处,另一道,通往阳台。陆前方一个人坐在阳台的藤椅上,眯着眼睛,呼吸缓慢而有力。这家伙,睡着了。 崔英男拿过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慢慢喝了起来。 也许是听见了崔英男喝水的声音,又或者是第六感的因素。陆前方嗯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看见崔英男斜斜地依靠着阳台栏杆,一脸沉思冥想的神态,陆前方楞了一下,随即看着房门问道,“你什么时间进来的?” 崔英男没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进来有一会儿了吧。” 陆前方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随即叹了口气,“那就是--石英钟穿越了。” 崔英男看了看他,再看看石英钟,然后摇了摇头,“那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对了,伤势怎么样?要不要去做伤残鉴定,然后----走法律程序?” 陆前方一脸甘愿认栽的倒霉模样,死气活样地说道,“伤残鉴定,那就算了吧。知道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我是在讹你呢。法律程序的话---倒可以考虑一下。” 崔英男手里的杯子差点儿就甩了过去。她咬了咬牙,拿出捏瓷成粉末的绝世武功,恶狠狠地捏着手里的杯子,脸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态表情,淡淡地问道,“国内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我们公司那边的法律顾问,也不太适合处理这种事情。那个,还是你说吧,这个法律程序,我们应该怎样走?” 413 口水疗伤 陆前方好像是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是,教主,你这么大的人物,连法律程序都不知道啊?这可真的是令人难以置信。” 崔英男愣愣地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样子,“我刚刚回国不久,对于国内的风俗人情,都不是很了解---不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 陆前方叹了口气,“唉--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崔英男白了他一眼,不悦地说道,“行了,你就别演戏了---说,怎么走法律程序?” 陆前方咳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态度极其严肃地说道,“那个,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带着你的户口本身份证,以及所有一切的身份证明,还有体检报告,到民政局一楼为民服务中心,全程一条龙服务,一切都可以办理妥当。” 崔英男脸上一红,随即啐了一口,把头转向窗外。过了一会儿,她才看着窗外,不慌不忙地问道,“凭什么呀?” 陆前方咳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你这都给我毁了容了,那还不得对我负责,照顾我一辈子啊?” 崔英男嗤了一声,转过脸来,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怒地盯着陆前方,“单单是毁容,还不至于需要人照顾吧?干脆,我再给你把腿打折了,来个名正言顺的照顾理由好吗?” 陆前方吓了一跳,“不是,教主,你这算是什么意思?待会儿,你是不是还要杀人灭口,一劳永逸的解决掉我这个麻烦?” 崔英男笑吟吟地走过来,点着头说道,“这个嘛,也不是不可以考虑。”说着,放下杯子,就要来抓陆前方的手臂。 陆前方吓了一跳,赶紧侧过身子,躲开她的狼爪,一脸警惕地看着她问道,“你干嘛?还嫌害人不够啊?” 崔英男切了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看到底伤得怎样了。” 陆前方瞪着眼看着她,然后一脸警惕之意地慢慢把身子转了回来。 崔英男扬头瞄了一样,随即不屑地说道,“还包扎上了---至于这么,仔细嘛。” 陆前方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你这是好人的心吗?你这是狼子野心,害人唯恐不深!还一脸关切的假惺惺样子!骗三岁孩子呢你。” 崔英男脸色微微红了一下,随即辩解道,“我是开个玩笑,让你轻松一下。怎么样啊?会不会留下疤痕呢?” 陆前方看着她粉红水嫩的柔唇,忽然微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我们在特种作战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教官曾经告诉我们,说是野外生存,有时候可能会遇到毒蛇。要是被毒蛇咬了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特别是身边没有抗毒血清的时候。不过,我们教官说过,那个毒蛇出没之处,三步之内,必有解药---当然,没有解药的话,抓住毒蛇,毒蛇自己,自身,也有解毒之功效。毒蛇的苦胆,以及唾液,都可以解毒。同样的道理,人呢,人的手抓口咬,如果带有一定的病毒性质的话,那就使用---哦,当然,不能拿出苦胆来,那会要人命的。不过,人的口水,也是有解毒之功效的。这样,你用嘴唇靠上,濡湿一下,以后就不会留疤痕了。” 崔英男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游移不定地问道,“是吗?你可不要骗我啊!” 陆前方一脸认真严肃地说道,“我怎么会骗你呢?我要是骗你的话,那就让他天打雷劈好了。这个,我们教官,可真的是这么说的。” 崔英男抬眼看了他一会儿,好像是要从他的眼睛里,验证他是否在说谎骗人。看完之后,她慢慢低下头,嘟着嘴,水嫩粉红的樱唇,慢慢接近陆前方缠着纱布的伤处。 陆前方看着她慢镜头似的动作,心头忽然剧烈地跳荡了几下,随即抬起另一只手,虚抬着,垂在崔英男身后,做着把她拢入怀里的准备动作。 崔英男的嘴唇距离他的伤处还有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她脸上一个坏笑,檀口张开,一汪口水,吐在陆前方的伤处,随即,就跟武林高手似的,反手打开陆前方拢向自己后腰的狼爪,一个巧妙的闪躲动作,退了开去。 陆前方看着慢慢渗入伤处纱布的口水,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不是,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有你这样的吗?你这算是往人家伤口撒盐的--恶劣行为好不好!” 崔英男笑盈盈地看着他,嘴唇诱惑似的嘟了一下,“不是你说的吗,这个---加害人的口水,具有解毒疗伤的神奇功效。我是照你所说的做的啊。” 陆前方轻咳一下,然后掩饰地说道,“你这么大学问的人,怎么连---曲折委婉的说法都听不出来呢?那个,我这个受伤啊,那是伤在胳膊,疼在心里。我这颗受伤的小心灵,急需得到深切的关怀和抚慰。外在的伤势,还算是小事情啦。” 崔英男红着脸,皱着眉头说道,“脏兮兮的,一股碘酒味道,谁给你亲啊。” 陆前方嘟了嘟自己桃花如面映衬下的娇艳红唇,诱惑之意十足地说道,“这儿没有碘酒的味道,也足够清洁干净。” 崔英男朝着身后的房门看了一眼,犹豫着说道,“理由呢?没有理由的话,世间的任何事情,都是不可能的。” 陆前方可怜巴巴地说道,“理由--那还不是摆在眼前的啊?受伤了,求抚慰。” 崔英男哼了一声,斜着眼说道,“这么一点点儿小伤害,还要什么抚慰。” 陆前方说,“伤害虽小,精神上所受的打击比较严重,急需抚慰和理疗。” 崔英男轻俏的一笑,斜睨着他说道,“那就需要收费了---医生嘛,需要收取出诊费用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没有免费的医疗护理,对不对?” 陆前方咧了一下嘴,好像是在心疼兜里的银子,“费用?多少钱?” 崔英男握着拳头,前后翻了翻,低声说道,“两千块一次,vip价格,贵宾级别的服务。怎么样,要不要?” 陆前方乍舌,一脸的友邦惊诧论,“不是,教授,咱们就算是趁火打劫的话,那也不能这么离谱吧?上一次,你跟我索要---这个,同样的服务项目,我可只是象征性的,每次只收你一分钱的费用啊!” 崔英男红着脸,摇着头,一脸的不以为然,“那能一样吗?” 陆前方气结,“礼尚往来,平等贸易,有什么不一样的啊?” 崔英男微笑着低声说道,“你那儿-不值钱。我们-我们女儿家身子娇贵,这个,情感也娇贵。这个,不可同日而言语。甭废话,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是会,我可是习惯于坐地起价的啊!不要的话,这个价格就不是---” 陆前方连忙摆手打断她的敲诈勒索,“好好好,两千就两千!唉,我算是明白了,这个帝国主义的可怕之处。敢情就是这样的不平等贸易模式,把我们国家一点儿一点儿抽空了。唉,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乃是人性最大的悲哀。” 崔英男红着脸呵斥道,“你还要不要?不要的话,交易取消。” 陆前方赶紧伸手掏出票夹子,一迭连声地说道,“要要要!契约精神嘛,谈好了的生意,怎么可以反悔呢?两千一次是吧?这一次,我所遭受的创伤--心灵创伤比较严重,没有一两个疗程下来,根本不可能完全治愈。那就先来两个疗程的吧。” 414 人工呼吸 崔英男斜眼看着他的票夹子,忽然间施展出绝世神功,手臂一长,夹手夺了过来。“两个疗程怎么够?心病要是不能够一次性完全治愈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我看,你还是多定几个疗程的,好吗?” 陆前方心疼银子,脸上忍不住扭曲了几下。可是,看着她水红粉嫩的樱唇,好像是还有点儿物有所值的样子,便内心挣扎着点了点头,“行,多定几个疗程,也好。那么,大夫,现在可以开始了吧?我这颗小心脏,这会儿已经疼得很厉害了,再不抓紧时间,赶快救治的话,恐怕就会掉在地上,碎成一地玻璃渣子了。” 崔英男低头看了一眼票夹子,红着脸,慢慢把皮夹放在一边,然后左右打量着,犹豫含糊地问道,“在这儿?不好吧?”三面玲珑剔透落地窗的硕大阳台,在这儿治疗,那岂不是相当于全程对外直播啊。就算是这里地段偏僻,少有人至,可是,万一外面有人行走,看见了,那该怎么办? 陆前方回眼看了看落地窗,然后大度地说道,“那要不,我们回屋里去?” 崔英男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屋里的话,就算是危险,也不过是面对一只小色狼而已。现在这种情势,面对着一只小色狼,可怕性似乎远远低于全程直播治疗过程。 崔英男率先退回室内,陆前方跟着进来。他顺手去拉窗幔的时候,给崔英男阻止了,“大白天的,拉窗帘干嘛?不好吧?” 陆前方下巴一扬,示意道,“不拉窗帘的话,外面不还是照样看得见啊?” 崔英男瞪眼看着室内,犹豫了一下,指着席梦思床垫说道:“你上去。” 陆前方又是惊异,又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舌头都开始颤抖起来,“上,上床啊?” 崔英男切了一声,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推转过来,然后双手抓着他的胳膊,推到床前。陆前方还没醒悟过来,就被她一下子推倒在床上。他仰面朝天,斜躺在席梦思床上,眼睛忽然迷离起来,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极尽挑逗诱惑之能事地看着崔英男。 崔英男抿着唇,咬着牙,腹语之下的状态,嘟囔了一句妖孽。然后蹲下来,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慢慢把头低下来,闭上眼睛,试探着吻了上去。 还是似曾相识的味道,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大自然世界里,那种野地里土生土长的甜草根的味道。香甜,是的,微微有些香甜的味道,还有些,还有些男人---男人跟女人不太一样的那种味道。闻着有些怪怪的,又有些让人想要多享受一会儿的感觉。 上一次,两个人初次尝试,都还有些生涩,有些懵懂,技巧上也是一窍不通,以至于不是碰到鼻子,就是弄疼了嘴唇。这一次,陆前方聪明地选择了被动承受的方式,任由崔英男一个人肆意游走,侵略,两个人的感觉,远远要好于第一次。 崔英男掌握着行动的自由权,所以,自然是一副从容不迫,悠然而淡定地姿态。陆前方呢,也是第一次--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享受女性的温婉柔情,当然更是乐不思蜀,毫无维和感地全力配合。 崔英男亲吻了好长时间,嘴里嘟哝了一句,差不多了吧?说着,就要抬起身子,站起来。陆前方躺在床上,当然舒服享受。可是让她这样一直蹲在床边,就算是再好的体力,也是受不了的对不对。 就在崔英男迷迷糊糊,跟吃了摇头丸似的,在这儿胡思乱想呢,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紧跟着,房门吱呀呀地响了起来。 崔英男刚才就像是练习绝世内功走火入魔,浑身酸软无力,不能动弹。可是,这边脚步声开门声一响,她千斤神力王的绝世武功立刻神奇恢复。她伸手抓着陆前方的双臂,就像是拉扯一段乱草似的,抓着甩了开去,紧跟着,就像是脚底下装了无数个强力弹簧似的,一跃跳了起来。 马步敛只是顺着门缝看见了一丝半毫,并未见到风流旖旎的那一幕。不过,看着崔英男脸上羞红的就跟要汪出水来的神情,聪明如马步敛,当然也知道来的不是时候。他赶紧摆了摆手,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打扰了。那个,你们继续,我先在门外等一下。” 崔英男红着脸,低着头走过来,拽住门,不让马步敛关门,“你来干嘛呢?” 马步敛指着手里的东西说道,“我去给方子做了个冰块。我--没打扰你们吧?” 崔英男回头看向陆前方,她一向是不怎么涂抹色彩太艳丽的口红的。身份地位所限,当然必须做出一副社会精英的模范形象。可是,今儿没有什么正式场合的商务活动,只是到大山里来看看。加上早起之时,天堂谷的美女们都在那儿梳妆打扮,因此,也是没有经受得住诱惑,被张涵鱼和翠文忽悠着,涂上了粉红色的唇彩。 两个人刚才可能是有些过于痴迷,过于执着了,因此,这一刻,她唇上的口红唇彩,就跟熊孩子涂鸦似的,都涂抹在了陆前方的脸上唇上。偏生这个妖孽又是小白脸,所以,映衬的那一脸红红白白的---分外妖娆动人。 崔英男看着陆前方一片狼藉的脸蛋,自然也能联想到自己唇上的狼狈之状。她红了一下脸,侧着身子,含含糊糊地说了句,“那个,方子刚才中暑,晕过去了,我给他做--人工呼吸来着。你来了正好,这儿就交给你了,我去洗个手。”说着话,就跟逃命似的,夺门而去。夺门之际,力量之强悍,身手之敏捷,确实无愧于日月神教教主,天下第一武林高手之风范。唯一可惜之处,就是如此从容不迫的逃离,跟那一张漂亮脸蛋上的狼狈之相,略微有些让人感觉遗憾。 马步敛抓过墙上装饰用的温度计,眼睛里充满疑惑和迷茫地盯着,嘴里叹着气说道,“这大山里面,不超过二十五度的清凉气候。这你都能中暑?方子啊,你这得是多么脆弱娇柔的小体格,才能够演绎出来如此狗血的剧情桥段啊?” 陆前方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我这是低温中暑,特殊情况。对了,马步敛,我们的优雅绅士,你什么时候,学会不敲门,就直接破门而入的强盗行径了?你们在绅士礼仪培训基地,专门学过这个破门而入的技巧和步骤吗?” 马步敛切了一声,不屑地揭穿他,“谁没敲门啊?方子,咱们说话呢,可得拍着胸脯,问问自己的良心啊。你说我没敲门,你有证据吗?你可别忘记,我们这里,可是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设备的。” 415 狗皮膏药 这句话,简直比刑讯班房的电击还要管用,刺激得陆前方一下子跳了起来。他一脸的惊慌失措,紧张兮兮地说道,“那你还不赶快去把监控录像关了,把这些画面删了啊?” 马步敛站着不动,眼睛盯着他,淡淡地说道,“我要是不赶快跑过来---你们是不是还有进一步发展剧情的打算啊?” 陆前方红着脸辩解道,“说什么呢!我这不是--我这不是受了伤,人家崔教授给我,做做抚慰性的治疗工作嘛。谢谢你啊,刚才我把监控这回事儿,给忘记了。” 马步敛嗤了一声,“就这么一句话,就把我给打发了啊?这也太便宜了吧?不行!奇货可居,我可得好好想想,想一想,怎么狠狠地敲榨你一笔!” 麦瑞回家的时候,客人们早已经走了。她进了门,先是瞅了一眼坐在客厅里的同伴,点了点头,分别跟大家和母亲打了招呼,然后便扭身进了厨房。 华春云寒着脸低了一下头,再抬头起来时,便是一脸祥和的表情。她微微欠身致意,冲着卢晓华张涵鱼翠文三个说道,“你们先坐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三个美女都是一脸的笑意,甜甜地说道,“阿姨,你请。” 华春云笑着离开客厅,走向厨房。她一进厨房,立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把脸板了起来。麦瑞正在厨房里倒腾着找吃的,一见母亲板着脸过来,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吐出嘴里的食物,过来搀着她,“哟,我亲爱的母亲大人,您怎么过来了啊?怎么,还怕你闺女我饿着,过来给我找吃的啊?” 华春云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一大家子客人呢,你怎么回事儿啊?露了个面,就那么溜了?还给我一去不回头!你当你这是干什么呢?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麦瑞连忙陪着小心陪着笑,悄声说道,“我哪敢呢。那个,妈,那不是我爸,我爸看你给我找的那几个相亲对象,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害怕委屈了他闺女,所以,把我拉了出去,专门给我搞了个相亲专场见面会嘛。” 华春云瞪了她一眼,明显看出来,没有相信她的胡说八道。不过,身为将军夫人,华春云自然也是明白,对于自己丈夫所做的事情,自己是不适宜跟踪追问的。她吁了口气,然后淡淡地说道,“时间-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没到呢,谁给你安排相亲了?是家里给老爷子祝寿,老爷子问起你来,这才把你给叫回来的。还相亲呢,听说你连男朋友都没有,把老爷子的鼻子都给气歪了。” 麦瑞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这么说,我爸还算是救了我一命。” 华春云瞅了一眼她的肚子,怜惜之意油然而生,“怎么了,没吃饭啊?” 麦瑞苦着脸说道,“可不是!我爸那人你还不知道,可抠门了。除了吃了点儿水果之外,就是一点儿点心和瓜子。你也知道,我从来就不喜欢吃点心。大热的天,吃瓜子又容易上火。水果倒是不错,可是,不顶饥饿啊。” 华春云一边听着她唠唠叨叨,一边开始张罗着收拾锅灶,给她煮面。 麦瑞嘻嘻笑着,狗皮膏药似的黏在身后,抱着她的腰说道,“还是我妈疼我,知道女儿没吃饭,会饿坏的。” 华春云挣开她的手臂,翻着白眼说道,“我才不心疼呢!还没人心疼我呢。哼。” 麦瑞还要再抱,给华春云把手打开了,“大热的天,粘粘糊糊的干嘛呢。赶快,人家客人还在外面等着呢。你先吃着,我去外面陪陪客人。” 麦瑞带着隔热手套,接过母亲递过来的西红柿鸡蛋盖浇面,笑嘻嘻地说了声谢谢,便端到了料理台上,开始抚慰自己饱受虐待的五脏庙。 华春云洗了手,摘下围裙,站在身后看了她一会儿,知道自己女儿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便走了出去。 卢晓华三人看她出来,一起欠身,想要站起。华春云连忙摆着手说道,“好孩子,别这么客气,客气就是见外了。快坐下!我们接着喝茶。那个,英子出去-跟她爸出去办了点事儿,耽误了吃饭,我刚给她下了碗面。正吃着呢,一会儿就过来了。” 张涵鱼甜甜地笑着,不露痕迹地给麦瑞补了一刀,“华妈妈,你真好,英子姐回家,你还给她做吃的啊?这样疼爱女儿的妈妈,真是让人羡慕啊!” 华春云不了解她的个性,当然也听不出她言外之意的锋芒所向。她微笑着点头,“天底下做父母的,那个不是这样啊。在我们做父母的眼里,儿女就算是再大,就算是早已长大成人,那还是心目中的小孩子。” 张涵鱼摇着头说道,“也不是啊。华妈妈,像我们家,就不是这样子的。” 华春云愣了一下,抬眼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卢晓华悄悄伸手捅了张涵鱼一下,却被她直接选择了忽略不计。 翠文知道这家伙要搞破坏,不由得抬头,朝着厨房那边看了一眼。 华春云虽然不知道张涵鱼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对于她们三个的神态表情,却是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一一斟茶倒水,然后淡淡地,不经意地说道,“孩子,那你回家的时候,你妈不做饭给你吃啊?” 张涵鱼摇着头,根本不看卢晓华和翠文的眼色,自顾说道,“做什么饭啊。我妈就跟英子姐似的,从来不下厨房,也从来不做饭给我吃的。” 华春云愣了一下,手里的杯子一歪,差点儿把茶碗倾了出去。“不会吧?” 张涵鱼叹着气说道,“哎呀,我说的都是真的啦。华妈妈,我妈要是有你这样一般好,那我就幸福死了。可惜啊---” 华春云低了一下头,好像是在想些什么。再抬起头来时,她的脸色又是那么一副风平浪静的感觉。“对了,鱼儿姑娘,我问你个事儿啊。” 张涵鱼挺直了腰背,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听着呢,你问吧,华妈妈。” 华春云犹疑着,眼睛中途还扫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是这样啊,英子平常时间,也不做饭。那个,你们都住在一起---她吃饭的事情,一般是怎么解决的呢?” 卢晓华还没来得及阻拦,张涵鱼便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地开了口,“吃饭啊?吃饭当然是我们大家做饭给她吃啊。华妈妈你不知道,英子姐不会做饭,却很会吃。我们那儿啊,基本上一个星期之内,主食饭菜,都不能是重复的,否则,她就不高兴了。” 卢晓华眼皮一翻,干脆把脸扭到了一边。翠文悄悄看了看大家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也什么都没说。毕竟,不是很熟悉,不好意思当众打断张涵鱼的话。 张涵鱼的目的,无非就是明里暗里,给麦瑞上点儿眼药而已。可惜的是,华春云听了她的话,反而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张涵鱼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只好知趣的闭上了嘴。 话说嘴皮子上面的较量,那也得是棋逢对手,旗鼓相当,那才有意思。否则的话,一个人费尽心机,在那儿表演半天,人家却好像是全然不知道你说些什么,未免就有些寡淡无味。张涵鱼跟卢晓华,以及麦瑞,斗嘴斗智耍嘴皮子,那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突然之间遇上华春云这样一个不接招,不配合的人,还真的是有些无趣的感觉。 其实,华春云倒不是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只是,以她的年龄,以她的身份地位,那要是跟张涵鱼,就跟对着麦瑞似的,什么话也可以说,好像是反而不对劲儿了。 416 宣扬家庭暴力 麦瑞吃完西红柿盖浇面出来,眼见得有些冷场的局面,倒也是多少有些出乎意外。她沉吟了一下,旋即坐到母亲身边的沙发扶手上,看着大家说道,“怎么了,都在这儿,等着我出来发表演说是吗?” 华春云嗔怪地看着她说道,“这儿又不是没地方坐,坐沙发扶手上干嘛?下去。” 麦瑞端起茶来,双手递给她,一脸讨好似的笑容说道,“哟,我妈还嫌弃我呢。那不是--妈,我这不是很少回来,回来一次不容易的,所以,特意靠你近一些,方便我们母女说话亲热嘛。” 华春云守着客人,也不太好意思跟她为难,只好把茶碗接在手里,抿了一口。 “对了,英子,你们住在一起,家务上的事情,怎么安排啊?” 麦瑞愣了一下,抬眼看向她们三个美女。 卢晓华跟翠文都是一脸坦然,浑不在意的模样。只有张涵鱼,看见她的视线过来,不露痕迹地低下头去,开始装模作样地喝茶。 麦瑞回过头,一脸春风灿烂地微笑着,“妈,怎么了,你还怕你女儿给饿着了啊?你看看,你女儿身材多棒!多健壮。就冲你女儿这副身板,你觉得,我会饿着吗?” 华春云捏了捏她职业拳击运动员似的胳膊,这才说了句,“这倒也是。” 麦瑞笑着挠了挠头,看了看卢晓华几个,然后歪着头,看着母亲说道,“妈,你今儿没事吧?招待了一天的客人,要不,你回房歇会儿吧?” 华春云半是嗔怪半是欣慰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吁了口气,淡淡地说道,“你妈我还没老到那个程度。再说了,都是她们服务人员在忙,我也没做什么。你呀,你要是真有那份孝心,那就赶快给我找个姑爷,把自己嫁出去,我和你爸呢,就盼着抱孙子了呢。” 麦瑞讨好地笑道,“不行!妈,你这是在宣扬重男轻女的落后思想。” 华春云回望着她,不高兴地说道,“什么重男轻女,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呀,只要是能够把自己给嫁出去,把孩子给我们抱回来,别的,我什么都不管。” 麦瑞嗤地一笑,摇着头说道,“那你们也不能光顾着盼女婿,盼外甥,就不管女儿我的死活啊!我总得有合适的,才能嫁吧?要不然,过于草率地嫁出去,人家再对我不好,那还不连累你跟我爸跟着伤心啊?” 华春云抬手捏着她的胳膊,哼哼,“英子,就你这个体格,哪个男人敢对你不好啊?要真是敢对你不好,你还不把人给拆成零部件啊?” 麦瑞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然后认可其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倒是实话。” 对面坐着的三个可怜孩子,都是一脸进了龙潭虎穴的神态表情,不敢相信地看着这对奇葩母女,直看得华春云心头发毛。她看了看自己,然后再看看麦瑞,然后就对着三个可怜孩子,一头雾水地问道,“怎么了,孩子们,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张涵鱼举了举小爪子,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问道,“华妈妈,你平常在家里,都是这么--这种家庭教育模式吗?这个好像是有点儿家庭暴力-宣扬家庭暴力的倾向吧?” 华春云心说你这孩子,怎么跟大人说话呢,就不知道为长者讳是什么样的民族传统文化吗?她看了看张涵鱼,不知道怎么回答她的话,就把视线转向了麦瑞。麦瑞霸道地冲张涵鱼瞪着眼,气势汹汹地说道,“臭鱼儿,怎么跟我妈说话呢?这能算是宣扬家庭暴力吗?我妈只是在宣扬一个客观的力量对比问题而已。再说了,什么家庭教育模式?我跟我妈从小就没生活在一起,我有什么优点也好,缺点也好,都跟我妈没半点儿关系。” 华春云连忙拦住她,“什么叫没关系?难道女儿还有不像妈妈的啊?” 麦瑞好像是不认识她似的,歪头看了看母亲,然后摇着头说道,“妈,那不是你以前说过的吗,这个孩子呢,她的身体,身材,骨骼,体形,一般来说,都像母亲。脸蛋相貌,心眼智慧,以及性格和智力等方面因素,则来自于父系基因的传承。” 华春云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英子啊,我们在这儿,谈的是你的终生大事。你在这儿,东拉葫芦西扯瓢的,胡扯什么呢?你当你妈是三岁孩子,每回回家来,就这么忽悠一下,糊弄一会儿,那就完事了是吧?” 麦瑞吐了吐舌头,好像是小孩子偷糖吃被捉到了似的,一脸的稀奇古怪。“妈,您老人家是越来越厉害了啊!我们俩戏演得这么好,这么逼真,还是被你给看出来了!妈,你真是佛祖转世,观世音菩萨下凡哎!” 华春云白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甭拿这些好听的忽悠我,你妈我不吃这一套。那个,我问你,你这个事情,现在怎么样了啊?时间可是很快就到了!” 麦瑞挠了挠打理得清爽宜人的小碎发,吸着冷气,慢慢斟酌着字句说道,“按照老佛爷的懿旨,此事正在紧锣密鼓地张罗当中。---哎,对了,老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哎!我们天堂谷五姐妹,计划在中秋节国庆节前后,一起披上婚纱,一起举办婚礼!” 华春云好像是吓了一跳,随即放下茶碗,抬眼盯住了她,“是吗?是真的啊?” 麦瑞脸一板,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那当然!老妈,你还不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啊?你放心,你女儿一向是说话算数,言出如山,一诺千金!这个,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绝对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华春云狐疑不定的眼光看着她,不敢相信地来回打量着她的神态表情,“这么短的时间,我确实不太敢相信。那个,你有人选了吗?” 麦瑞犹疑了一下,随即笑眼盈盈地说道,“差不多吧。不过,现在时机还不是很成熟,所以,请您---请老妈恕罪,我暂时还得跟你保密一段时间。” 华春云轻轻哼了一声,然后淡淡地说道,“随你吧。奥对了,有时间,带回来我看看。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决定,我和你爸不干涉。但是,我们得过目。可以吧?” 麦瑞啪地一下,潇洒自如地甩了个响指,痛痛快快地说道,“你们是我的老爸老妈哎,当然有权过目。不仅仅有权过目,你们还有最后的司法裁决权。那行,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可以走了吧?” 华春云甩手拍了她一下,“忙什么呢?吃了晚饭再走。再说了,你这边要是决定了,没问题了。那--她们呢,她们几位没-她们几位准备好了吗?” 麦瑞笑嘻嘻地厚着脸皮说道,“老妈,你女儿我呢,代表的就是祖国和人民的召唤!她们呢,时刻都在准备着听从祖国和人民的召唤。只要你女儿我一声令下,她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何况就是拍个婚纱照,搞个集体婚礼而已。” 华春云瞪着她,不高兴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跟个地主恶霸似的,这么强横霸道呢?你以为你谁啊?南霸天啊?” 张涵鱼卢晓华翠文三个孩子忍不住吃吃吃地笑了起来。张涵鱼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麦瑞说道,“华妈妈,咱们真是有母女缘分,心有灵犀,心意相通哎!英子姐---那可不就是二十一世纪,新时代的女魔头,南霸天嘛!你还别说啊,不要说让我们陪着她穿婚纱,办集体婚礼,你就是说,她要我们的心肝来做小炒,我们都得心甘情愿的,笑嘻嘻的自己双手捧出来,送到她跟前!” 417 女人家的事儿 华春云吓了一跳,她一把把麦瑞推下沙发扶手,瞪着眼说道,“那还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吗?怪不得---鱼儿姑娘,集体婚礼的话,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万事俱备,就差英子姐那一半了。只要英子姐这边的那一半到位,我们姐妹赴汤蹈火---就陪她走一会儿地毯。” 卢晓华要说什么,被麦瑞使眼色拦住了。可惜的是,偏生华春云神目如电,看到了卢晓华欲言又止的神情。“晓华姑娘,有话说啊。” 卢晓华犹豫着,看着华春云,含含糊糊地问道,“阿姨,我们都还认识不到半年的时间,这么仓促的就结婚,您说,是不是有些---太匆忙,太着急了啊?” 华春云沉吟了一下,然后慎重地说道,“孩子,感情这种东西,好不好,只有当事者两个人之间,最清楚,最明白。别人啊---就算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但是,旁观者又怎么会知道,当事人双方内心的感受?还有啊,就我个人而言,我自己的看法啊,这个感情,只有真假之分,没有时间长短的概念。当然,只是我的个人看法,代表不了社会普遍认识,也证明不了是否科学合理。我只能这么说,只要是真爱,那就可以义无反顾地去追求。不用太在意世俗的看法和观念。爱情与世俗有关,但也没什么直接的关系。” 张涵鱼叹了口气,一脸意想不到的表情,“华妈妈,想不到你这么开通。” 华春云沉吟了一下,然后慎重以之地慢慢说道,“不过,作为医生出身的我,有一句话,还是想提醒你们注意。就是这个婚前体检的事情,必须引起足够的重视。” 张涵鱼笑着冲着麦瑞说道,“这个就请华妈妈放心好了。这个,风险管控机制呢,英子姐做的可好了。人家重视的是婚前体检。我们啊---我们是确定男女朋友之前,先做体检。怎么样,华妈妈,这个---还可以吧?” 华春云呛了一下,赶紧拿起纸巾,掩住了嘴。 麦瑞笑着瞪了张涵鱼一眼,捏着拳头,过来给母亲捶背。 华春云回头看了看她,不知道是嗔怪,还是赞许,一脸的意味深长。 麦瑞她们回来时,天还没黑。本来嘛,好不容易回家一次,华春云跟张涵鱼卢晓华又那么投缘,在家里多聊一会儿,跟自己老妈聊聊天,说说知心话,倒也是很不错的事情。可是,麦瑞心里千头万绪,堆满了事情,就算是她定力不错,掩饰得很好,又怎么瞒得过社会经验社会阅历丰富的华春云。 华春云当然不愿意把自己女儿逼得太紧了。自己的女儿,自己心里有数。真要是把她给逼急了,随随便便找一个什么人嫁了,岂不是更麻烦。 麦瑞虽然心里事情多,但是却依旧一副平静淡定的姿态。她一进门,便大声嚷嚷道,“翠文,鱼儿,赶快做饭去。我饿了,饿死我了!” 张涵鱼叹了口气,一边慢慢地换着衣服鞋子,一边百无聊赖地说道,“南霸天啊南霸天,你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回了一趟家,中午饭中午饭没吃上,这刚一回来吧,还没等坐下来喘口气呢,你又吵吵着饿了。你是饿死鬼托生的啊?” 麦瑞啪啪啪地拍着五斗橱,不高兴地说道,“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和牢骚啊?我那是回家吗?我那就跟闯---哎!你这死丫头,你又不是没看见,我妈就给我下了一碗西红柿鸡蛋盖浇面---以你姐我的饭量,我吃得饱吗我。赶快的,算姐姐我求你了。还有翠文,你也别磨磨蹭蹭的,赶快着点儿!” 翠文抬头瞅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淡淡地说道,“距离你规定的做饭时间,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呢。你不是说,这是规矩吗?” 麦瑞斜了她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规矩怎么了?我定的规矩,那是规范你们的,不是规范我的。再说了,就算是规矩,那也得要看具体情况。拘泥成法,怎么可能是我们的为人处世之道,对吧?” 翠文摇着头,叹着气说道,“姐姐哎,你要是做了皇帝,估计,也就是一个--昏君。”说完,踢踢踏踏的,往厨房走去。 麦瑞哼了一声,看在她一个老实孩子的份上,也没再跟她计较。 卢晓华看着张涵鱼懒洋洋的样子,摇了摇头,冲着翠文说道,“翠文,我来帮你。” 翠文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晓华姐姐,我自己能行。” 卢晓华笑着说道,“行什么呀,我们五个人的饭,你一个人做,哪有-我帮你摘菜。” 麦瑞洗漱完毕,搓着脸上的大宝奶液,眼睛四下里扫射着屋里,“怎么着啊?张涵鱼,你今儿是怎么回事儿?人家都是春困秋乏---这大夏天的,你作什么幺蛾子呢?” 张涵鱼身子扭了扭,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有些不太舒服。” 麦瑞走过来,反手压着她的额头试了试,然后眯着眼睛,疑惑地说道,“也看不出什么啊?还是今儿天热,跟着忙乎,累得?” 张涵鱼摇了摇头,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脸一红,把头转了过去。 麦瑞还想要接着追问下去,就听见楼上房门一响,接着,崔英男走了出来。她站在楼上,倚着楼上的栏杆,眼睛看着麦瑞,淡淡地说道,“麦瑞,亏你还是女人呢,这个,你都看不出来啊?女人家的事儿,做女人的都不懂。你不会是,阴差阳错的假女人吧?” 麦瑞啐道,“说什么呢!也不怕玷污了你的身份!对了,你什么时间回来的?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屋里干嘛呢?” 崔英男脸上一红,一边往下走一边说道,“谁躲着呢?我早就回来了。天热,人乏,我就睡了一会儿,完了之后,洗了个美容浴。你们怎么才回来啊?” 麦瑞盯着她的脸看了看,哼了一声,“还睡美人觉,洗美人浴呢,你就别---你别躲躲闪闪的,你那一脸---你那满眼春光灿烂的,是怎么一回子事儿啊?” 崔英男不理她,直接去摸张涵鱼的脉搏。 麦瑞跟着过来,瞪着眼看着她们两个,“女人家的事儿?有了啊?几个月了?” 张涵鱼捂着肚子,闭着眼在那儿,在那儿难受着呢,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把腿往后一收,跟着就踹了出去。以麦瑞的身手,她要是躲闪的话,十个张涵鱼也是踹不着她的。可是,眼看着这小东西情绪不对,也没跟她过不去。 崔英男回头看了她一眼,站起来,直接往厨房走去。 麦瑞跟着走过来,厚着脸皮问道,“教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崔英男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不是麦瑞,我就纳闷了---你是女人吗?” 麦瑞摇着头,“我今儿满心都是糟心的事情,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浆糊。” 崔英男看着她,脸色缓和了下来。她一边张罗着切姜片,烧糖水,一边淡淡地说道,“唉,你有心事,我还能看不出来吗?也没什么,鱼儿---月信来了。” 麦瑞脸一红,伸手拍了一下手,“你瞧我---这话怎么说的。”她还要说什么呢,就听见视频门禁系统传来悠扬动听的音乐声。 卢晓华看了她们几个一眼,伸手打开了视频门禁。 视频门禁显示器屏幕里,林筱雨抱着嘉欣宝宝,母女俩个,都是一脸笑脸如花盛开的开心模样。嘉欣挥舞着双手,对着屏幕这边的卢晓华,一迭连声地喊着干妈,直喊得卢晓华心都要化了。 418 干女儿来访 屋子里另外几个人,也都被吸引过来了,大家一起冲着孩子挥手打招呼。 林筱雨不好意思地说道,“姐姐们,真不好意思啊。今儿呢,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非要吵吵着找干妈。哎呀,我呀,我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真对不起。” 麦瑞一把推开卢晓华,伸手按着开门按钮说道,“那还说什么啊,赶快上来。” 卢晓华翻着白眼说道,“你看你,跟个打食的饿狼似的。你可别给吓着孩子。” 麦瑞不理她,直接跑到大门口,把门打开,站在电梯门口,等着她们上来。 张涵鱼接过崔英男递过来的红糖姜水,慢慢喝完,然后说了声谢谢。 电梯门一打开,小嘉欣便伸着双手,朝着麦瑞喊道,“干妈,干妈。” 麦瑞高兴的什么似的,一把接过来,搂在怀里。她一边亲吻着孩子的头发,一边问道,“嘉欣妈妈,来来来,快进来。” 林筱雨笑着说道,“姐,孩子都叫你干妈了,你就叫我一声妹妹,可以吗?” 麦瑞回了一下头,笑着说道,“行啊,怎么不行。那好,从今儿起,你就是我妹妹了。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正好,我们也没吃呢,一起吃吧。” 林筱雨迟疑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那就打扰了。唉,孩子闹性子,没办法。” 她们走进客厅,崔英男卢晓华也都跟着围了过来。大家拉着林筱雨母女的手,亲热地寒暄着。张涵鱼弯着身子,一脸不自在的样子,被林筱雨看在眼里。她伸手拉过张涵鱼的手,看着她的脸色,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姐姐,你们家亲戚来了啊?” 张涵鱼苦笑着摆了摆手,“中午还好好的,这会儿就有些不大自在了。没事的,也就是一开始这个样子,过两天就好了。” 林筱雨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其实,鱼儿姐姐,这个,那个暖水袋捂一捂,也许会缓解一下。你平常都是这么痛吗?” 张涵鱼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还好了,还不算是太厉害。缓过去就好了。今儿,也许是天太热了吧。” 林筱雨看了看外面,然后说道,“天台上的花园,不是很凉爽吗?上去歇会儿吧。” 张涵鱼看着厨房,犹豫着说道,“还没做饭呢。” 麦瑞嗤地一声,“你这样还惦记着做饭呢。行了,晚点儿吃也没关系。姐又不是真的饿死鬼。都上去吧。教主,翠文,今儿就麻烦你们了。” 翠文刚想笑,就听林筱雨说道,“你们带着孩子上去玩吧,我来帮厨好了。” 麦瑞把孩子递给卢晓华,回头看着她,“这好吗?” 林筱雨一边拿过围裙往腰上系,一边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啊?我们家的饭馆,我经常过去帮厨的。再说了,看我们女儿的样子,今儿晚上我们娘俩可能要在你们这儿蹭饭吃了。我呢---不是,姐,你什么意思呢?” 麦瑞笑着说道,“我是看妹妹天仙似的,哪里想得到---我以为你娇生惯养呢。” 林筱雨红着脸,看了看自己,“有那么---好了,你们上去玩吧,我做饭了。” 麦瑞看了一眼卢晓华怀里的孩子,孩子正笑得欢着呢,一点儿也没怕生的样子。“孩子离开你,不会哭闹吧?” 林筱雨也看了一眼孩子,微笑着说道,“没事儿,这孩子心大,跟谁在一起都不哭闹。她呀,只要是不饿着累着,就是离开我几天,也不带哭闹的。” 麦瑞点了点头,低声嘟囔了一句,“这点儿跟我倒挺像。”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悄声说道,“人家粉雕玉琢的跟个宝贝似的,跟你像,那不是瞎了嘛?谁跟你似的,就跟个活土匪似的。” 张涵鱼跟着说道,“就是,跟你像不就瞎了嘛----哎哎哎啊,病号你也欺负啊?” 麦瑞扭着她细嫩的小蛮腰掐了一下,随即扶着她说道,“我这儿哪是欺负你啊,我这是照顾病号好不好?来来来,我把你抱上去吧?” 张涵鱼打开她的鬼爪子,一脸鄙夷地说道,“得了吧,这儿守着孩子呢。你别跟个女流氓,死色狼似的,拿开你的臭手,别瞎摸!人还是一黄花大闺女呢。” 麦瑞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看了看天真无邪的小嘉欣,还是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天台上也不是很凉爽,晒了一天的太阳,烤得上面热烘烘的。不过,柳绿花红之中的小花园,还是很阴凉的。小嘉欣喜欢花,也认识不少花。一看见开得正艳的鲜花,立刻高兴起来,指着花丛说道,“玫瑰花,牡丹花,这个---梅花。” 卢晓华又惊又喜地看着她,满脸的惊奇之意,“哟,这孩子,你怎么这么聪明呢?你还认识什么花啊?来来来,再给干妈说说,这个是什么花啊?” 麦瑞伸手爱抚着小嘉欣的头发,微笑着问道,“怎么样,卢晓华,这孩子,讨人喜欢吧?” 卢晓华想也没想,便随口说道,“当然喜欢啊!这么大的孩子,正是讨人喜欢的时候呢。来,乖乖,干妈带你荡秋千好不好?” 小嘉欣扎煞着小手,欢快地扑楞着,“好啊好啊,荡秋千噢---” 卢晓华抱着孩子,脚步轻快地朝着秋千架奔去。 麦瑞跟在身后,不冷不热地接着说道,“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吧?” 卢晓华别的事情反应慢,这种简简单单的小事情,可是不至于被她拐到沟里去。她抱着孩子坐到秋千架上,坐稳了,系好了大人孩子的安全带,这才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你也别光顾着给我煽风点火,你自己呢?你自己怎么不着急啊?” 麦瑞很少被她顶撞,因此,一时片刻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张涵鱼抱着热水袋子,捂着自己的小肚子,眼睛懒洋洋地看着孩子,“人家是心里急,嘴上不说。要不怎么说,大人物,城府都是很深的嘛。” 麦瑞掉头看着她,瞅了瞅她的小肚子,哼了一声,没说话。 孩子跟着卢晓华荡着秋千,高兴的小家伙眉开眼笑,尖叫声不绝。 卢晓华笑着对张涵鱼说道,“这孩子是个傻大胆儿!你看,荡得越高,她就越高兴。鱼儿妹子啊,你还别说,这孩子,真跟---跟麦瑞有点儿像。” 张涵鱼不高兴地说道,“像什么呀像!像她那还不---哎,芦花姐,你说,这要是麦瑞生了宝宝,那会是--会是怎样的呢?” 卢晓华斜了麦瑞一眼,哼道,“像不像的---但却别再是个欺行霸市的女--汉子。” 麦瑞抓过水壶,自己给自己倒了碗水,一边慢悠悠地喝着茶,一边神情淡然地说道,“像谁都无所谓,只要是姐姐我自己生的,那就是我最心爱的心肝宝贝。我可不像是有些人,就知道抱着别人家的宝贝,就跟自己亲生似的。” 张涵鱼轻飘飘地说道,“孤家寡人一个,你跟谁生啊?我们大家呢,多少-好歹-怎么说,也有一个候补身份的男人站在身后。你呢,你老人家就算是想生的话,你跟谁生去?你是圣母玛利亚,能够受孕于天啊?” 麦瑞看也不看她,就一脸鄙夷地说道,“臭鱼儿,你别以为你现在身上来了那个亲戚,我不好意思动手,你就在那儿跟我张牙舞爪的,不知道天高地厚地胡说八道。我可是告诉你,姐姐我可不是没人要的,也不是嫁不出去---我那是,还没准备好。” 卢晓华双腿垂下,缓住秋千,然后看着她,“你不急的话,没关系啊,反正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说了算。可是,我们呢?我们大家呢?” 419 干妈家没小朋友 麦瑞翻了翻白眼,一副不愿意搭理她的样子,“你们大家关我什么事儿?” 张涵鱼颤悠悠地说道,“还能关你什么事儿啊?你不是---答应跟我们一起举办婚礼吗?你这要是不急的话,我们这么多人,那不是都得陪着你做老姑娘啊。” 麦瑞挠了挠头,沉吟着说道,“说得也是啊。可是---” 卢晓华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说了半天,还不是没人要啊!” 麦瑞挥舞着拳头,威吓道,“你说谁没人要呢?姐姐--姐姐,姐姐我---” 卢晓华哼了一声,摇着头,低头哄孩子去了。 麦瑞一气之下,一下子站了起来,“你们俩小东西别给我瞧不起人!惹火了老子,我明儿就从大街上,给你们拉一个回来。哼!我给你们拉一个叫花子回来,我看你们敢不敢再跟我叫板!哼!跟着叫花子屁股后面叫姐夫,那个画面---姐不敢想!” 张涵鱼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道,“姐姐哎,我们逮着个叫花子叫姐夫,那倒不是什么事儿。可是,你确定,你能确定,你敢跟一个叫花子滚床单吗?” 麦瑞愣愣地站了一会儿,满怀豪情壮志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荡然无存。 三个美女一时之间,都没话说了。她们一个个低着头,各怀心事,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大人发一会儿呆,沉默一会儿,那倒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孩子不喜欢这么静默的环境啊。小嘉欣左瞧瞧,右瞧瞧,好像是看着没什么好玩的,或者是有些静默无聊,有些烦了。她伸手扶着卢晓华的胳膊,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干妈,你们家小朋友呢?嘉欣宝宝想跟小朋友玩。” 卢晓华听了,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抬头冲着麦瑞和张涵鱼说道,“麦瑞,鱼儿,你们听听,听听这孩子说什么呢?这孩子啊,简直就是一个小人精!” 麦瑞端着水果盘子走过来,伸手剥开葡萄外皮,哄着孩子说道,“来来来,宝贝闺女,咱们来吃水果。宝贝儿啊---那个,姐姐---干妈这儿呢,还没小朋友呢。这样啊,宝贝闺女,你这样,等你下次来玩,干妈一定让你---让小朋友陪你玩,你说好不好?” 小嘉欣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张开嘴,把她递过去的葡萄吃了。 张涵鱼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哎,看着没有啊?连人一个童稚小儿,都知道我们这儿没个小宝宝是不正常的事情。唉---此情此景,让你我情何以堪啊!” 麦瑞放下水果盘子,慢慢坐下来,坐在秋千架旁边的藤椅上,眼睛好像是看着卢晓华和怀里的宝宝,却又好像是什么都没看。 张涵鱼想要再说两句话,刺激刺激她一下。可是,看着她那样子,话到嘴边,却又不忍心说了。一来,眼前还守着一个人精似的小孩子,二来---麦瑞不欺负她,她也就没兴趣自己装妖魔怪了。 卢晓华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慢慢从秋千上下来。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算了,下去吧。刚刚不还吵吵着饿了吗?走啊,下去吃饭去吧。” 吃过晚饭,张涵鱼的肚子也不那么痛了。喝过餐后汤,聊了会儿天,张涵鱼便要起身收拾餐具。崔英男连忙拦住她,关切地说道,“你这会儿不能沾凉水,我们来吧。” 张涵鱼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夏天的,没事儿。” 麦瑞瞪了她一眼,“什么有事儿没事儿的,少给我装妖魔怪的。这又不是---我来吧。” 卢晓华把嘉欣宝宝递到她怀里,摇着头说道,“你也算了吧,心事重重的,别碗没洗好,再给摔了。人家老辈人可是说过了,这个,没结过婚的女人,不能随便下厨房,更不能随便甩盘子砸碗的。据说啊,甩盘子砸碗的人,婚姻都不持久。” 麦瑞抱着孩子,一脸茫然,“不是,卢晓华,你吃多了?还是喝醉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就算是我心不在意,心不在焉,也不至于---我开车都没有出过事儿。你今儿是怎么回事儿?我是不是哪儿得罪你了?” 卢晓华受不了她这么咄咄逼人的追问,只好指着张涵鱼说道,“我哪知道这些话有什么出处,是鱼儿刚才教我的。她说,好像是你心里有人了,让我这样套套你的话---” 张涵鱼把眼一闭,把腿一伸,直接选择了装死模式。 林筱雨抿着嘴微笑了一下,一边帮着收拾碗筷杯碟,一边笑着说道,“麦瑞-姐姐,是吧?那个,有些老话,有些老古---有些过去传下来的俗话谚语呢,也许是有道理的,也许是没道理的。但是,不管是有道理,还是没道理,都是我们固有的社会文化传承。对于我们的传统文化体系,我们当然要尊重,更要善于领会和传承,因为,这是我们的民族文明体系的组成部分。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些东西,尊重和传承是一回事儿,可是,样样照着去做,那就未免有些迂腐了,你说呢,麦瑞姐姐?” 麦瑞把注意力从怀里的孩子身上挪开,抬眼看着她,一脸的疑问,“不是,林筱雨,你是什么专业的啊?你这话,你这话---可不是一般人能说得出来的。” 林筱雨手脚麻利地洗刷着碗筷杯碟,一边微笑着说道,“什么呀,我也就是长得---那个,我是汉语言文学,古汉语专业。你也知道,近现代以来,我们国家的民族思想和民族文化,已经---已经不在我们心里,也不在---我们---。不过,这些历史流传下来的文化典籍,已经是我们唯一的---传承渠道了。” 麦瑞哼了一声,旋即笑着说道,“她们那是想套话,套我心里的话呢。不过---唉,这个民族思想什么的,以后再说吧。现在,聊不到这个。” 林筱雨抬眼看了看卢晓华和张涵鱼,两个人正跟孩子玩得高兴着呢。 “麦瑞姐,我怎么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心事重重的样子呢?那个,是不是你有什么事儿啊?你们要是有事儿不方便,我就带孩子回去,不打扰你们了。” 麦瑞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有心事怎么了啊?姑娘家年龄大了,想要嫁人了,心里头又没个体己合适的人,那能没心事吗?” 崔英男一边听不下去了,轻声插了一句,“麦瑞啊,你还真是,真是一副事无不可对人言的架势啊?你这么直来直去的,不怕人筱雨妹妹笑话我们啊?” 麦瑞耸了耸肩,“都是一个孩子的妈了,有什么好隐瞒的,有什么好笑话的?” 林筱雨笑着说道,“就是啊。各位姐姐,咱们---我挺喜欢麦瑞姐的这种个性的。崔姐,你别看我表面上娇滴滴的,就跟个花瓶姑娘似的。其实啊,那个,表面现象都是骗人的。我最喜欢直截了当的交流方式,这样--挺好的。” 麦瑞理解地笑了一下,歪着头冲着她说道,“筱雨妹子,你怎么结婚这么早啊?你看,现在这个时候,很少有你结婚这么早的哎。” 林筱雨看了一眼孩子,然后摇着头说道,“早吗?我没觉得早啊。那个,我们同学里面,大学一毕业,跟着就去扯证的人,多了去了。我们也是啊,我们也是约好了,大学毕业,就直接扯证了。” 麦瑞看着可爱的小宝宝,眼中不无艳羡之意地说道,“真羡慕你们。” 林筱雨回首看着她,上下打量着,“姐姐,像姐姐这样的人品相貌,大学里面,应该也有不少追求者吧?那个,就没有你中意的啊?” 420 转角遇到爱 麦瑞还没等解释,翠文一句话,差点儿惊得林筱雨把手中的盘子砸了。 “麦瑞大学毕业的时候,还是未成年人呢,就算是有中意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林筱雨赶紧放下手里的碗筷杯碟,一脸吃惊地看着麦瑞,“姐姐,你多大上的大学啊?这个---大学毕业,都还是未成年人?是真的吗?” 麦瑞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跳级太多,所以,不到十四岁,就参加了高考。那个,大学毕业---我是提前三年,修完了大学的学分。虽然还是熬了四年才毕业,可是,也只有十七周岁。真是---我们同学,都比我大很多,人家也不会,也不可能喜欢我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 林筱雨摇着头,一脸的不可思议,“原来姐姐是个学霸--不对,是个学神啊。太了不起了,我就喜欢学习好的人---有一种仰望钦慕的崇拜感觉。嘉欣爸爸也是学霸级别的,不过,跟姐姐你相比,那可是差远了。姐姐,请收下我跪拜的双膝吧!” 麦瑞逗弄着孩子,头也不抬地说道,“你怎么这么搞笑啊?什么呀---对了,孩子爸爸是什么专业的?也是跟你同样的汉语言方向吗?” 林筱雨摇头,“他不是,他是数学系的,学习精算的。不过,毕业以后,自己开了个餐馆,学到的知识,也没怎么--咱们国家的教育,就是这点儿,让人感觉有些遗憾。所学的知识,到了社会上,没有使用的地方。既浪费了我们宝贵的时间和生命,也浪费了国家宝贵的社会教育资源。当然,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姐姐是什么专业的?” 麦瑞随口回了句,“我是法学专业的。对了,妹子,你们这么年轻,又要忙生意,又要照顾孩子的---会不会感觉,生活有些乱啊?” 林筱雨已经忙完手里的活,她一边擦手,一边说道,“还好了,一个孩子嘛,再怎么说,也忙得过来。再说了,家里不是还有保姆吗。姐姐,我可是听人医生说过的,这个,从我们女性的角度来说,生孩子的最佳时间,也就是在二十岁到三十五岁之间,再大了,就不那么好了。所以,就算是从优生优育的角度来说,结婚生孩子,也不适合太晚。所以说--很多事情,还是要抓紧时间的。” 麦瑞冲着崔英男说道,“教授,听到没有,人家嘉欣妈妈这是在给我们传授宝贵经验呢。那个,你们大家可是需要抓紧时间了啊。” 崔英男端着烧开的水,朝下沉式客厅走过去。她把水壶放下,一边冲水沏茶,一边淡淡地说道,“什么叫我们大家抓紧时间啊?我看啊,现在,事情就是耽搁在你这儿了。你那,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看看你这事儿怎么办吧。我可是听鱼儿妹子说了,你们家阿姨,看着你回去,都是一脸忧心忡忡的神态表情。你说说,你这个,怎么办啊?” 麦瑞走过来,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碗,转手递给了林筱雨,林筱雨顺口说了声谢谢,把茶碗放在身前的茶几上。麦瑞第二杯接过来,放在了自己跟前。 “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天上不下雨给我往下掉,我还能真的跑大街上抢一个去?先别管我了,你们这边先把--你们好了再说。我啊---看情况再说吧。我就纳闷了啊,这个---天底下的好男人,都死哪儿去了,怎么就没一个死我跟前呢。” 林筱雨抿着嘴微笑着,然后歪头看着她,“姐姐,你这样的人品相貌,这还单着呢?不可能的事情吧?你说,会不会,会不会是那些好男人,都在后面,都在背地里暗恋你,但是,却不敢出来表白呢?我呢,我也就是旁观者的看法啊---你呢,好像是太出众了,太强势了。就像是那天晚上,你去我们家餐馆---你没看见,本来闹闹哄哄,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餐馆大厅,你这一进去,不到三十秒钟,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你们,或者是更准确地来说,是看着你。” 麦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打扮,然后一脸狐疑地看着她,“看我?我像是那种万众瞩目的人物吗?我又不像你,长得跟花儿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西王母的瑶池仙女,穿越到了我们这里呢。” 林筱雨脸色羞红,摇着头笑了一下,“长得好看,漂亮,其实也没什么的,最多,人家回头多看你两眼,或者是,男人女人的,会注意一下你的相貌,是不是整容的结果。可是,内在的风采气质,那就不一样了。只有内在气质,才会吸引万众瞩目--” 麦瑞连忙摆手,指着崔英男说道,“那是你看错了,人家万众瞩目,看得是她。看我干什么,我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你看看他们几个,还有你,活脱一副美人坯子。我呢,我就是一傻大姐,谁看我啊?有人看的话,姐至于到现在耍单吗?” 崔英男连忙端起茶来,递到她手里,求饶似的说道“麦瑞,你还是饶了我们吧,好吗?那个,你的事情,我们不是不想帮忙。可是,我们刚刚聚在一起,还不到两个月,大家的社交圈子,又是这么小,也没认识几个跟你匹配的青年才俊---” 麦瑞打断她的话头,摇着头说道,“停停停!教授,我这儿自怨自艾,自伤身世呢,谁怨你们大家了啊?再说了---实在不行,我明天还是马路上捡一个去吧?” 崔英男无奈地把头转开,“唉,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心真大。” 林筱雨挨个看了看她们几个,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张涵鱼解释道,“麦瑞姐跟我们大家约好了,大家十月一的时候,一起拍婚纱照,一起举办集体婚礼。可是,都这时候了,她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我们大家正在这儿替她着急呢。你说,时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个半月的时间,转眼之间就到了。可是,我们这位爷,她可是八字还没一撇呢。” 林筱雨捏着拳头,堵着嘴,瞪大了漂亮的双眸,就跟看着一群外星人似的,“不是,姐姐们,你们,你们这是---男朋友还没有,就定下了婚期?就算是到时间找到了男朋友,各位姐姐,你们能够确定,确定人家认可你们的安排吗?” 卢晓华哼了一声,扬着下巴说道,“妹子,你跟我们不是很熟悉,还不了解我们这儿的环境和形势。我们这位爷啊--你别看人家现在还单着呢。可是,人家可是那说一不二的主儿。不要说是区区一个男朋友,照我说啊,就算是天王老子到了我们这儿,那也只能是---我们麦瑞大爷排行老大,天王老子排行老二。你说,就这样强横霸道的人物,有什么样的男人,都不得给我们俯首称臣?” 林筱雨吐了吐诱人犯罪的小舌头,笑着说道,“这么厉害呢?我说啊,怎么那天晚上遇见你,本来整个饭店大厅叽叽喳喳的喧闹声,一下子就平息下来。麦瑞姐,你这气势如山的风头,看来还真的不是盖的!照我说啊,谁家的男人跟了你,那才是几百辈子修来的福分呢。姐姐啊,依我说,你还就别急---真像人说的,说不定啊,你的真爱,就在马路拐角处等着你呢。” 麦瑞呲了呲牙,哭笑不得地说道,“怎么你也这样说啊?那行,明儿我就去马路上找找看,看看属于我的那个臭男人,躲在哪个儿墙角后面跟我躲猫猫呢。” 421 直播秀恩爱 林筱雨点着头,一脸乖巧的笑容,“可能就在下一个路口,也可能啊,就在下一秒钟。缘分这个东西,有时候很神奇的呢。” 她这里话音刚落,麦瑞放在茶几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张涵鱼捂着嘴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是来了吗?”大家一起跟着莞尔。 麦瑞伸手抓起电话,先按了静音,看了一眼,这才对她们大家说道,“邹柏青的来电。这么晚了,突然来电,有可能是什么事情。抱歉,我到阳台接电话去。” 林筱雨欠了欠身,微笑着说道,“你请自便,麦瑞姐。” 麦瑞点了点头,抓起电话,走到了阳台上。 邹柏青说话倒是一贯的从容不迫,语速缓慢。电话接通,随口寒暄了一句,便直接进入了主题。“麦瑞,晚上好。我是邹柏青。我们几个,现在都在康华集团这边。” 麦瑞下意识地点了一点头,当然,她也知道对方看不见,“什么事儿?我需要过去吗?还是电话里说说就可以了?” 邹柏青说道,“关于我们并购mg电气家电事业部的事情。这么晚了,你也不必过来,我们电话上沟通就可以了。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刚刚得到美国那边反馈的信息。对于我们雇佣的美国德勤会计师事务所,他们所给出的mg电气家电事业部的中间价估值,德勤方面给出的计算结果是三十八亿美元。这个数值,跟我们自己---跟你所做的三十七点九八亿美元的数据,相差无几。mg电气接到的rb财团报价是三十五亿美元,nh财团的报价是三十二亿美元,yn方面的报价是十三亿美元,yd方面的报价是二十亿美元。我们这边的报价是四十六亿美元。美国方面自己的对外报价,是五十六亿美元。”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价格方面,差异很大。但是,价格本身,未必决定着胜负。除了报价,美国方面还有什么额外要求没有?” 邹柏青解释道,“跟我们之前你所设想的基本上没什么出入。当然,具体电子文档,我已经发送给你。就是说,美国人原则上,还是希望能够延续他们的固有模式,维持本土化生产和研发体系,确保其固有员工的劳动岗位。另外,市场销售领域,他们要求目前的国际区域销售比例,应该基本保持。这个,可能是比员工问题更为棘手的。因为,我们知道,mg电气家电事业部,在白色大家电,尤其是高端家电领域,市场占有率是断崖式下滑的。对于这个,我们基本上不可能给予他们什么承诺。” 麦瑞点着头说道,“这些东西,恐怕他们比我们更了解。当然,了解是一回儿事儿,能否体谅则是另外一回事儿。对了,对于合同违约赔偿金的设定,对方是怎么做的?” 邹柏青说道,“合同违约赔偿金,按照协议总金额的百分之三十设定,而且,必须是现金缴付。麦瑞,这一点儿,也是我们最为担心的问题之一。我们知道,如果按照银行利息推算资金成本,我们国内的资金成本,远远高于他们美国好几倍。这么大笔数额的违约金,而且要求谈判之前,现金缴付---如果我们双方的谈判不够顺利,如你所言,陷入旷日持久的马拉松谈判的话,单单这个预先缴付的违约金,就足以击垮我们。” 麦瑞沉吟不语,暗暗思索,考虑着因应对策。 邹柏青接着说道,“还有一点儿问题,虽然说我们康华集团这边摆出了志在必得的势头,可是,从媒体披露的信息来看,我们的竞争对手也是很认真地在应战。我们担心,媒体公开之后,对于我们跟竞争对手,差异如此悬殊的报价,可能---舆论对于我们来说,压力也是很大的。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可能会骂声一片。” 麦瑞对此不以为然,也就没有认真回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接着问道,“对于违约金托管银行,他们是怎么安排的。” 邹柏青说道,“违约金托管,对方指定了美国银行。” 麦瑞嗯了一声,表示已经知道,“然后呢?接下来,对方准备什么时间,公布谈判时间窗口?还有,我们这边的谈判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 邹柏青想了一下,然后说道,“他们给我们的照会备忘录,只是说,将于近期一段时间,开始进行接触性了解和考察。然后,初期考察结束以后,进行入围资格审查,以及违约金缴付。这一切工作完成之后,才能够进行正式谈判时间的确认工作。” 麦瑞难得的笑了一下,微笑着说道,“还真的是郑重其事。对了,既然时间还早,我们上班时间,见面再谈吧。从这些信息来看,我们的价格比较优势,还是我们的竞争对手所无法企及的。下一步,就要看跟美国方面的交涉和谈判了。” 邹柏青也表示赞同,“那好,既然这样,就不打扰你了,我们见面再说,再见。” 麦瑞回了声再见,看了一眼电话,收了线。 麦瑞回到客厅,礼节性地冲着林筱雨点了一下头,“生意上的一点儿小事。没事的,我们接着聊。来,还是把孩子给我抱着吧?” 崔英男抱着孩子,正在陪着孩子唱儿歌,听见麦瑞的话,她抬起了头,哄着孩子,示意孩子,让她自己选择跟谁。孩子还在犹豫着呢,就见林筱雨看了看时间,然后解释着说道,“姐姐们也该休息了吧?正好,我们嘉欣宝宝也该睡觉了。这样吧,今天就到这儿好吗?改天有空,再请姐姐们到我们家做客。” 小嘉欣乖巧之极,闻听妈妈这样说,立刻伸着双臂,朝着林筱雨探过身来。大家忍不住,一迭连声地赞叹和表扬孩子的聪明伶俐。 林筱雨抱着孩子,哄着孩子跟五位干妈一一打着招呼,说着再见。 依大家的意思,还要把林筱雨母女俩送回她们所住的楼座,不过,林筱雨没有同意。她说这儿的治安环境堪称完美,而且又是三百六十度全天候无死角的治安监控,因此,就不麻烦大家了。考虑到她所说的都是实情,大家便都没有再坚持。 只是,送走了林筱雨母女之后,麦瑞刚要回房,却被崔英男喊住了。 麦瑞看了看茶几上使用过的茶具,疑惑地问道,“教主,喊我干嘛?收拾茶具啊?” 崔英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直看得麦瑞心里莫名其妙,心头发毛,这才慢悠悠地问道,“麦瑞,你不是说,我们楼下车库里,有监控死角吗?怎么,刚才林筱雨又说是这里整个小区,都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全天候无死角的监控安防体系。” 麦瑞点了点头,然后指着卢晓华说道,“不知道啊-那个,卢晓华跟我说的。” 卢晓华翻着白眼,“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说过,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儿。” 麦瑞厚着脸皮说道,“也许-你忘记了也说不定,对吧?” 崔英男不理她的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问道,“这样一来,是不是---就相当于我们在地下车库里,做了一次公开直播?我说的对吧?” 麦瑞摆着手,摇着头说道,“nonono,哪来的公开直播啊?地下车库里面,也得照顾我们的个人隐私不是?那个,我给你们调查过了,那些所谓的监控死角呢,只是对物业的监控系统而言。但是,对于我们业主---对于我们住户这里而言,是没有监控死角的。当然,这是出于个人隐私和社会公众安全的双重考虑。毕竟,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我们的家门口,还不算是公共社会空间,对吧?” 422 奇货可居 崔英男点了点头,慢慢舒了口气,然后说道,“那就是,我们在你面前,公开直播了,对吧?我可以这么理解吧?” 麦瑞指着卢晓华说道,“没有没有!如果只是在我一个人面前直播,那我不成了偷窥的心理变态者嘛。那个,我们俩一起观看的。” 卢晓华气急败坏地说道,“谁跟你一起观看的啊?明明是你拖着我不放,非逼着我看的。你真是---厚颜无耻,道德败坏!” 麦瑞挠了挠头,“人家秀秀恩爱,洒洒狗粮,又有什么厚颜无耻,道德败坏了?你呀,真是老土!人崔大教主这是爱心泛滥,出于对我们这些晚学后辈的关心爱护,以身作则地教我们如何谈情说爱而已。你呀,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批评人家嘛。” 卢晓华摆手说道,“得,你别跟我说话,我死去!” 崔英男也拿她没办法,只好退而求其次地说道,“算了,你这种人,谁也拿你没办法。事情过去了,那就算了吧。那个,你把监控录像资料给我,我得销毁。” 麦瑞看了看张涵鱼和翠文,一脸阴险之意地说道,“销毁啊?不行,太可惜了吧?鱼儿,古董,这个东西,可是个宝贝儿哎。我跟你们说,这个东西,拿着去敲诈一下小王子,肯定是会有所收获的。怎么样啊,要不要考虑考虑?” 崔英男红着脸瞪着她,竟然不知道如何面对她的无耻。 张涵鱼没心没肺地跳着笑着,“敲竹杠啊?敲竹杠的本事,我可不行。不过---麦瑞,自从你买了这个单反相机之后呢,我开始试着学习这个画面剪辑。你还别说,还真是挺有趣的。这样好不好?你把这个监控录像资料给我,我们看一看,然后处理一下,做个剪辑版本,然后,做成一部微电影,你看可以吗?” 崔英男身子一软,歪倒下去,“鱼儿妹子啊,我还是你的亲姐姐吗?” 张涵鱼看也不看她,随口说道,“是啊,当然是,必须是。就是亲姐姐,我才会给你免费制作的啊!这要是给南霸天制作视频音像资料的话,我还能不收费吗?你说是不是啊,翠文妹子?” 翠文连忙摆手,笑着说道,“鱼儿姐姐,这种得罪人的事情,你还是别把我扯进去。不-就算是拉扯进去,我也是只跟着你来做幕后工作。好家伙,敲竹杠你不擅长。可是,你这个,貌似比敲人竹杠还要狠吧?” 张涵鱼愣了一下,“不是吧?至于吗?” 翠文红着脸说道,“你说呢?万一里面有少儿不宜的故事情节呢?” 崔英男红着脸,伸手拖过翠文,把她的嘴给捂住了。这要是换了麦瑞,估计就不是捂嘴了,而是直接杀人灭口完事。 张涵鱼可不管这些个事情,只管厚着脸皮,没心没肺地跟在麦瑞身后,要求把东西赶快交给她。麦瑞哼哼地笑着说道,“不行哎,这是原始版本,万一给你剪辑坏了,那不就全完了啊?不行不行,不能就这么交给你。” 卢晓华叹了口气,忍不住说道,“哎呀,你笨啊?不会先备份啊?” 崔英男把翠文松开,叹着气说道,“姐妹们,你们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着?我怎么会有一种被人出卖,外加众叛亲离的感觉呢?你们大家可是要想好了啊!这个,麦瑞呢,才是我们这儿的阶级敌人,人民公敌。按理说,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一起来对付她才是。怎么着?今儿要跟姐姐我过不去啊?” 张涵鱼很难得地回了一下头,冲着崔英男挥舞了一下手势,然后笑嘻嘻地说道,“英男姐,这会儿啊,我们还不适合跟你保持统一战线,保持一个战壕的情谊。那个,等我们这事儿完了之后,再说。我们弄完这个,然后再调转枪口,一致对外,攻击南霸天。” 崔英男苦着脸,环视着各位众叛亲离---不对,环视着各位叛徒,一脸的无可奈何,“鱼儿啊,你这算是攘外必先安内的最新版本呢,还是两面三刀的最新诠释?” 张涵鱼品味咂摸了一会儿她的话语,然后犹豫着说道,“差不多,都有点儿吧?” 麦瑞把监控录像资料做好了备份,然后捏着u盘,一脸坏笑地走了回来。 崔英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企图做一下最后的挣扎,“麦瑞,给我---我来剪辑可以吗?那个,做这个剪辑工作,我比鱼儿要好一些吧?” 麦瑞笑着摇头,“那可不行!按照常理,这个---你是需要回避的。来来来,我们先来回放一下好不好?再来重温一下崔大教主的激情燃烧的岁月。” 崔英男大惊失色,瞪着眼说道,“麦瑞,你要干嘛啊?” 麦瑞挥舞着手里的u盘说道,“还能干嘛啊?回放一下,大家给点意见和建议,集思广益,共同探讨一下,如何剪辑,才够申请奥斯卡金像奖。” 崔英男起身要逃,麦瑞赶紧冲着张涵鱼和翠文使眼色。两个为虎作伥的小坏蛋,一脸坏笑地扑上来,搂住了崔英男的两只胳膊。 卢晓华安慰似的说道,“英男姐,你在现场,或许还好一些,对吧?不然的话,这两个坏家伙,狼狈为奸,狐朋狗友---那个,还不一定给你剪辑成什么样子呢。再说了---说实话,英男姐,就算是不剪辑的话,其实也挺不错,挺有爱情艺术片的味道。” 她不说还好,给她这么一说,崔英男直接把眼一闭,把腿一伸,选择了挂机装死的模式。唉---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落井下石,更是无情之甚,之最啊! 麦瑞跟康丽丽的父亲,康华企业集团的大老板,康仕诚康老爷子,今儿还是第一次会面。当然,虽然说是康老爷子,其实只是业界人士的一个爱称而已。说实话,康仕诚其人其貌,却是既不老,也不糠。康仕诚五十五六的岁数,身材高大,健壮,结实。一看他那壮健挺拔,屹立如松的高大身躯,不问而知,就是职业军人的出身。 康仕诚虽然已经年过五十,可是,因为平常时间注意保养锻炼,注意科学健康的生活习惯,所以,看起来,倒像是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麦瑞进来时,看见大家一脸紧张的神态表情,为了让他们放松下来,便对康丽丽的耳朵开了个玩笑。 “康姐,谁家的帅哥,这么出类拔萃啊?那个,正好我没男朋友,介绍认识一下?” 康丽丽本来还板着脸呢,一听这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胡说什么呢,没正形的!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女士优先啊-爸,这就是我们此次商业并购的顾问,龙英华龙博士,你称呼她麦瑞就好。麦瑞,这是我父亲,康华集团董事局主席,康仕诚康老爷子---业界的爱称,就是康老爷子,其实,看着很年轻的。” 康仕诚谦逊有礼地把手伸过来,微笑着说道,“龙博士,闻名已久,果然是人中龙凤,名不虚传。这么年轻,拥有这么好的事业成就---让我们这些人相形见拙啊。” 麦瑞笑着摇头,“哪里哪里,康总过誉了。康氏企业集团乃是国内家电行业的翘楚,康老爷子的成就,才是让我们晚生后辈,为之景仰的典范。而且,最近,在国际家电产业领域,康华家电的品牌美誉度,也是如日中天,让人为之赞叹的。” 康仕诚谦虚地摆了摆手,“我们是国有资本的大股东,背后依靠的,是国家力量。龙博士可是不一样---我听说,龙博士是单枪匹马打天下,自己创出来一番事业的。” 423 技术分析 麦瑞连忙摇手说道,“哪有啊,康总。我哪有这么大的本事啊。那个,我也是有依靠的。所谓的单枪匹马打天下,不过是江湖传闻而已。” 康仕诚停了一下,站住脚,侧脸看着她,“奥,是这样啊?那是我偏听则信了。不过,不管怎么说,龙博士的成就,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具有一定的启示意义的。” 麦瑞谦虚地客气着,两个人相偕走进酒店大厅。 康丽丽悄悄凑上来,咬着麦瑞的耳朵问道,“麦瑞,你所依靠的,是谁的力量啊?” 麦瑞看了一眼康仕诚,然后转脸咬着康丽丽的耳朵说道,“我们人类社会历史传承千年的思想和智慧。” 康丽丽被呛住了似的,轻轻咳了一下,随即对着她翻了一下白眼。 大家来到酒店顶楼的宴会大厅,互相谦让着,礼让一番,然后各自落座。 寒暄客套一下之后,康仕诚开始询问有关此次国际并购的细节问题。 邹柏青拿过遥控器,把投影仪的投射影像打到对面墙上,然后开始准备接受康仕诚的质询和疑问。 康仕诚翻阅着手头的资料,眼睛却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麦瑞等人。 “价格方面,我看,我们跟我们的竞争对手,差的还是很多的。具体原因是什么,我还不是很了解。这样,能否---请你们哪位给我们解读一下?” 邹柏青颔首致意,示意了一下,然后拿着遥控器,切换了一下画面。 “确实,同样的的并购标的,不同的报价,看着是很让人难以理解。不过,不同的报价,有不同的原因。我们首先来看yn方面的报价。yn方面的报价是十三亿美元,而且,还是有一定附加条件的报价。不过,他们的这个报价,仅仅只限于收购mg电气家电事业部的流水生产线,以及他们既有的专利技术体系。也就是说,他们只是出于购买一个世界最先进的家电制造生产流水线,以及相关的技术体系而已。至于mg电气的商业品牌,企业土地,厂房,还有美国方面的技术工人,专家团队,他们一概不要。所以说,如果仅仅从他们所要购买的这些东西来看,他们的报价,还算是基本合理的。” “其次,我们来看yd方面的报价。yd方面的报价,增加了一些东西。他们增加了对于专家团队和mg电气家电领域的国际品牌,作为一揽子购买计划,以及,要求美国为之开放相应的高端家电市场。他们的报价,相应高一些,也还算是基本合理的。” “再有,就是rb和nh方面的报价。他们的报价,一个是三十五亿美元,另一个是三十二亿美元。从价格方面来说,他们的报价,基本上算是接近于美国方面对于这次并购标的的市场估值。但是,客观上来说,美国,日本,韩国都是传统的家电产业大国,甚至是强国,他们之间的技术体系也好,生产工业体系也好,基本上都是相差无几的。所以,日本和韩国,主观意愿方面,没有参与此次国际并购的想法。之所以被要求提出这个并购协议,也是---很有可能,是出于策略上的考虑。也就是说,为了烘托这次国际并购的气氛,增加所谓的购买方的人气而已。当然,分析推理归分析推理,具体应对的时候,我们还是需要把搅局者,当作真正的竞争对手来应对的。” “最后说一下我们的报价。按照国际惯例,或者说是出于商业上的考虑,我们的报价,在其基础估值的百分之二十上下浮动,都可以视作是合理的报价区间。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对于日本和韩国来说,家电产业对于他们国家的经济体系,已经算是夕阳产业-这一点儿,他们跟美国是一样的。这种产业并购对于他们来说,即使是并购成功,也不过是背上一个不必要的财务包袱而已。但是,我们就不一样了。家电产业对于我们这种发展中国家的经济体系而言,还算是相对有发展空间的成长性产业。我们的这种并购,表面上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一旦并购成功,美国这种世界一流的家电工业流水线,对于提升我们家电产业的生产效率,还是有很大的帮助的。当然,同样的帮助效应,也存在于印度和印尼方面。” “报价四十六亿美元,既体现了我们的实力,也体现了我们认真以求的态度,从这个报价方面来说,我们也算是最认真,也是最志在必得的一方。” “不过,美国方面所提出的五十六亿美元的报价,多少还是有些过分的。其次,要求保留所有的原有企业工作人员,以及百分之百本地化生产模式,也是很难为我们所接受的。所以,针对美国方面的报价,以及对其产业工人的延续聘用这个问题,我们还需要进一步予以研究探讨,制定相应的因应措施。我的话完了。” 康仕诚表情凝重地点着头,表示理解。“邹总的解读,我们大家基本上了解了吧?这些,就是我们所要面对的困难局面。当然,对于这些东西,这些专业方面的领域,我们都不是很了解。所以,我想请教一下龙博士。对于美国方面所制定的并购条款,你怎么看?他们的要求是不是合理呢?请教了。” 麦瑞谦逊地摆了一下手,然后说道,“要是从历史常态化的传承和延续来看,这个并购项目所提出的所有一切条件,基本上还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就算是在美国国内的并购案例当中,这个并购的条件,也不算是太苛刻。当然,因为货币体系或者是货币兑换方面的原因,我们会感觉到一定的不适,或者是不大对劲儿,这个,也是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因为,毕竟,美元属于全球通用的硬通货币,而人民币---还不具备跟它抗衡的国际地位。当然,这都是题外话。所以,我在这里,我在此想要提醒各位的是,不要太执着于价格方面的问题----因为,一,我们不具有国际并购的定价权;二,他们所设定的并购价格,也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 “我们现在所要关注的,应该是如下几个问题。第一,能否完全拿到对方的所有一切的专利技术体系。第二,对方的产业工人问题,我们能否解决。第三,我们是需要把生产线转移回国内,还是选择当地化生产模式。” 康丽丽忍不住举手问道,“不好意思,我插一句啊。那个,麦瑞,你确定,这个并购价格,是可以接受的,也是我们能够--消化得了的吗?我担心,我们对于高端家电领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藉由此次并购,而顺利进入,并且站住脚跟。” 麦瑞愣了一下,旋即摊开手,十分坦率地回答她,“对不起,康姐。关于企业经营管理,或者是具体到一个产业,一个企业的运营和发展的话,我是不太懂得,也不敢妄加评论。我们所做的,是属于资本运作和资产并购方面的生意,这方面的问题,或多或少,我是可以解答一下的。你说道这个高端家电,能否藉由此次并购,而进入这一领域,我不是太敢确定。不过,说句题外话啊,大家不要介意。我们不管是从人类社会历史上的经济发展历史,还是从科学技术的发展,或者是应用科学技术,工业应用技术的发展来看,几乎所有的,先进的工业技术体系,都是来自于独立自主的,原创性质的科学发展和进步。要说是依靠花钱,来达到技术进步的话---很抱歉,这个,科学技术,并不像是果树嫁接,效果来得那么明显。恕我直言,如果致力于技术研发或者是技术进步的考虑,依靠资本运作和资产并购,并不现实。技术体系嘛,还是依靠自己为好。” 424 花钱买不来先进生产力 康丽丽摇头说道,“我们之所以愿意花高价并购,就是看中了对方领先一代的工业技术和工业流水生产线。如果,不是的话,如果不能够藉由此次并购,进入世界高端家电市场的话,恐怕就失去了我们此次并购的初衷。” 麦瑞抬眼看向康仕诚,意示询问,“康总的意思呢?” 康仕诚犹豫了一下,随即坦率地说道,“做生意嘛,利益是第一位的。当然,如果能够一石数鸟,一箭双雕,岂不是更完美?你说呢,龙博士?” 麦瑞摆了摆手,“抱歉,康总。如果说从理论分析上来说,我赞同康姐的说法,也认可你们的美好愿望。但是,可惜的是,现实社会的实际情况,往往是很残酷的。确实,mg电气家电事业部,一直是世界高端家电的领导者,也一直占据着全球第一的高端家电销售市场。但是,如果说,就此认定,我们一定会因此而延续这一传统,这一点儿,对我个人而言,虽然说不至于抱持怀疑的态度,但是,至少来说,我们是不敢做此保证的。我还是那句话-工业技术的发展和进步,是花钱买不来的。另外,高端家电的市场维持和开拓,也不应该依赖于对外并购。是的,我们承认,美国的高端家电产业,确实是领先了我们不止一代有余。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的是,这些技术,在产品问世的同时,其实就已经是落后于这个社会时代了。而新的技术,新的工业技术,甚至是全新概念的家用电器概念,呈现着日新月异的发展势头。” “当然,话说回来,如果考虑到技术方面的因素,我们是不认可,不赞同这次资产并购的。我们这次并购的目的,只能有两个,一个是藉此进入北美大陆的家电市场,另一个就是得到世界领先的,最先进的工业制造流水线。” 康丽丽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她,“不认可?不赞同?你什么意思啊?” 麦瑞解释道,“康姐,不是你所说的那个意思。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我的意思,如果我们致力于工业技术的突破,或者是专利技术方面的需求,那么,花钱并购国外的工业技术,并不是最科学的方法或者是选择。当然,如果我们只是致力于资产并购和外部市场空间的拓展,那又另当别论。” 康丽丽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可能达到一石数鸟,一箭双雕的目的?不可能因此而站到世界高端家电的制高点?” 麦瑞笑了一下,摇着头说道,“一次商业并购,就此站上高端家电的制高点?要这么说的话,就算是花三倍五倍的价钱,甚至是十倍八倍的价钱,也会有很多国家或者是企业,为之趋之若鹜。康姐,我理解我们大家的美好愿望,但是,无论是从现实的角度来说,还是从理论的角度来说,这都是根本不可能的。” 康丽丽摇了摇头,拿起水瓶,慢慢啜饮一口,然后淡淡地说道,“真要是像你所说的,我看,我们这次商业并购的期望值也好,参与的欲望也好,都是会大打折扣的。” 麦瑞坦率地说道,“本来就不可能有那么好的结果,我们何必自欺欺人?” 康仕诚看了看邹柏青,然后问道,“如你所说,我们如果想在家电产业领域,或者是高端家电领域,取得产业领域的技术制高点,还是得靠自己,是吗?” 麦瑞微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理论上,应该可以这么说吧。特别是,我们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不错,美国的高端家电技术研发团队,确实在我们的并购方案之内。可是,科学人才,未必就意味着科学技术成果;同样的,出过科学技术成果的专家学者,未必就会到了我们手里之后,还能够像以前那样,硕果累累。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有社会思想观念和人文思想等领域的差异。并购之后的企业文化整合,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从我们这边的角度来说,从发起要约收购,到完成,最起码,也需要一两年的时间。从完成要约收购,到整合收购来的产业体系,怎么说也得一两年甚至几年的时间。如果说我们自己的技术研发体系不够的话,再把希望寄托在并购上面---一旦并购完成,而整合失败,或者是整合的效果不如意,那么,就不是一加一等于二了,而是买了个刺猬捧在手心里。所以,我的意思---就算是真的需要并购,也不要寄予太大期望。” 康仕诚苦笑了一下,“龙博士,我怎么看着,好像是,你并不怎么看好我们的这一次跨国并购行动?既然如此,我们还有理由做下去吗?” 麦瑞连忙摆了摆手,坦率地表明态度,“不,康总。我不是不看好我们的这一次跨国商业并购,而是说,我们的并购目的,不应该是这种期望方向。我们所做的,只是一次简单的商业并购案例。可是,如果把我们产业升级,技术进步等方面的期望,放在这一案例当中来说,确实是不科学,不合理的。但是,如果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理性的商业并购案例,我们还是可以运作的。” 康仕诚犹豫了一下,然后解释道,“如果这样的话,恐怕我们对于这次并购的热情,就会大为降低。当然,也有财务成本方面的考虑。龙博士也知道,我们国内企业的融资成本,数倍于国外,尤其是西方国家。而且,这么大的并购额度,资金方面,我们也是压力很大的。这样吧,能不能,我们回去再考虑一下啊,然后再做决定?” 麦瑞理解而宽容的点了点头,“是啊,如此数额的并购行动,在做最终决定之前,确实需要更多的去权衡利弊得失。不过,资金方面,康总如果确实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考虑一下,从我们这边,从第三方的角度,为你们提供一部分,低成本的融资解决方案。也就是说,按照国际惯例,按照外部市场的利率价格,为你们提供部分融资解决方案。康总认为这样如何?” 康仕诚微笑了一下,“能够得到龙博士的大力帮助,我们当然是求之不得。那好,我们在做最终决定的时候,会慎重考虑龙博士的这一提议的。我先再次表示感谢。” 麦瑞摆了摆手,“康总客气了,融资嘛,也是一种生意,礼尚往来,不必客气。” 康仕诚微微欠身致意,“那就先到此为止?” 麦瑞笑着回礼,“ok,先到此为止。我们等待着康总下一步的好消息。” 送走康仕诚之后,康丽丽开始埋怨麦瑞,“麦瑞,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关键时刻,怎么成了我们这次并购行动的唱衰者了?” 麦瑞喝着水,摇头否认,“没有,我只是实事求是地说明一切而已。” 康丽丽板着脸,一脸的失望之意,“可是,我们的终极目标,一是先进技术,二是高端家电市场。如果没有了这两方面的因素支持的话,我们参与此次商业并购的理由,就会大打折扣的。你确定,我们所图无望吗?” 麦瑞坦率地点了点头,“当然,我个人的角度而言,这一点儿,毋庸置疑。” 康丽丽哼了一声,“那我们费这么大的劲儿,还有什么意思呢?” 麦瑞竖着手说道,“如果是单纯从跨国并购的角度而言,我们还是有利可图的。即使是仅仅拿到对方的生产流水线,也足以使我们的生产效率,成倍的提高。所以,我们更多的,应该看到好的那一面,而不仅仅是不好的这一面,对吧?” 425 未来的家电 邹柏青打了个手势,插言问道,“麦瑞,这个跨国并购项目,是我们曾经寄予厚望的。就算是不能够对此,抱有过多的,不切实际的期望,可是,我们也希望,这个事情,能够有一个相对圆满的结局,毕竟,大家投入了这么多的精力,对吧?” 麦瑞点头表示认可,“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经济利益,放在第一位来考量。” 康丽丽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好吧,我会尽力说服我们家老爷子,争取让他们以现实而理智的态度,面对我们这一次的跨国并购案。另外,说句题外话啊,麦瑞,既然不是很看好现有的家电产业,那么,请问,你对于我们国内的家电产业,有什么好的看法,或者是建议呢?我是说,面向未来社会需求方向的家电产业,应该如何发展。” 麦瑞想了一下,这才慎重以之地说道,“从社会科学发展的态势,以及社会需求和专家学者的分析等角度来看,未来社会的家电产业,应该以类似于手机这样的多功能智能媒体终端,作为基本的主要方向吧?当然,这是从产品的方向来说的。如果说是从产业的角度来说,那么,我个人认为,像西门子,飞利浦,以及美国通用电气这样,兼顾家用电器和工业电气,并且渗透入军工产业的发展模式,有可能会成为未来家电产业转型升级的主要方向之一。当然,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那就是,趁着家电产业盈利的黄金时期,把企业盈利,做一些规避风险式的投资。” 康丽丽接过话头,“但是,风险投资,也是需要指导的。对于如何实现既有资产的增值保值,我们国内的一些企业,并不是很内行。这次的并购,只是我们的一次尝试,但是---结果如何,恐怕是短时间内,很难看到结局。” 麦瑞表示认同,“是啊,这些跨国并购,还牵涉到后期的整合问题,确实不可能很快看到结果。不过,企业投资,尤其是黄金发展时期的企业投资,也不要因为手头握有大量的可用资金,而盲目冲动地去投资。我个人的建议啊---最好是三分之一,投资人才和技术领域,三分之一,投资有固定的年化收益率的资产领域。其余的,看情况。因为,对于我们国内来说,资产并购,资本运作,都还只是起步阶段。既然是起步阶段,那么,稳妥,缓慢,沉着,机动灵活,都是需要考虑的。” 康丽丽看了看时间,眼见得时间还早,便提议,“这样吧,咱们也别只是忙于工作,那样岂不是太过劳累了嘛。这样,我们去楼上的健身房去玩玩如何?” 麦瑞笑了,“怎么了,康姐,是不是有想打人的冲动啊?” 康丽丽笑着摇头,“哪有啊。做生意嘛,又不是搞文学创作,哪能都是我们自己一厢情愿,对吧?有些困难,有些波折,有些不尽如人意,那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工作嘛,哪来的那么多顺风顺水,无往而不利。何况是跟国外企业打交道。你不是也说过吗,跟人家美国和欧洲相比,我们在现代金融和资产并购等领域,只是刚刚起步的萌芽阶段。既然是脆弱的萌芽阶段,那就得小心翼翼,不能操之过急,否则的话,萌芽的抗打击抗风暴能力,可是柔弱之极,弱不禁风的,对吧?” 麦瑞高兴地笑道,“康姐能够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希望这也能够成为我们大家的共识。如果我们能够认识到这点,相信我们在未来的一系列谈判当中,也会平和而淡定许多。对于商业谈判来说,其实跟军事外交谈判都是一样的,操之过急,急于求成,太过着急达成谈判协议,都是谈判之大忌。好了,康姐想玩什么啊?” 康丽丽沉吟了一下。“我是比较喜欢斯诺克的,不过---”她含蓄地看了一下自己的西服长裙,然后微笑着说道,“没带运动服装,那就凑合着,玩玩---壁球好了。” 麦瑞转向邹柏青,问道,“邹柏青,你呢?” 邹柏青眼睛瞄了一下麦瑞宽松的修身长裤,谦和而随意地说道,“我是无所谓,只要是你们喜欢就好。我给你们做后勤和配合工作。” 麦瑞瞪眼看着他,眼睛转了几转,淡淡地点了点头。 康丽丽领先带着他们两个往楼顶健身房走去,一边给他们做着介绍,“这里的健身设施,还是比较完善的。当然,只是相对而言。麦瑞,有时间,不妨经常过来玩玩。” 麦瑞笑着点头,“行啊,有时间,我们一起来玩。” 康丽丽侧身让着他们先进去,然后跟着进入,“听邹柏青说,你在美国,也有--也保持着良好的健身习惯,是吗?” 麦瑞慢慢打量着健身房内的设施,颔首说道,“是啊,那边就是这样一种社会氛围。大家都在锻炼,相形之下,如果就你一个人不去玩的话,即使是特立独行,看着---自己也会很别扭。不过,我们在美国的健身房,主要是跟随专业的健身教练,学习一些科学健康的健身塑身锻炼。一般性的体育锻炼活动,比如散步,慢跑,打打太极拳什么的,就在自己居住的地方完成。我们这边,不一样吧?” 康丽丽微笑着说道,“健身运动嘛,在我们这边,当然也只是萌芽状态。哪来的健身教练啊,除了跆拳道和瑜伽等需要专业人士指导的体育项目之外,大多数的人士,还是根据自己道听途说的锻炼方式,自己随便练习一下而已。” 麦瑞点点头,表示理解。 健身房内人数不少,而且,看情势,大多数都是生意人在这儿,一边健身,一边谈生意。康丽丽四下里扫视一周,然后说道,“我看,还是斯诺克那边人少,清静一些,不如我们过去那边玩吧?你们两个玩,我来给你们做裁判。” 邹柏青谦让道,“还是你们玩,我来做裁判吧。为女士服务,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康丽丽啐道,“姐姐我穿着裙子呢,怎么玩?还是你们来吧。你不是高手吗?我们来比试一下,看看你是否是麦瑞的对手。” 麦瑞摆了摆手,摇着头说道,“玩玩而已,比试什么啊?再说了,康姐说是比试,你又怎么知道人家邹柏青不会让着我?” 康丽丽来回看着他们两个,有些不太明白麦瑞话里话外的意思,“不,麦瑞,你什么意思啊?听你的意思,好像是你们之前---较量过?” 麦瑞看着邹柏青,笑笑不语。 邹柏青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开始跟麦瑞接触的时候,不是很喜欢美国那边的社交文化,当然,麦瑞也不太喜欢美国的酒吧和咖啡馆。所以,我们谈生意的时候,要么就去美国的图书馆,要么就是台球室。我的斯诺克,还是麦瑞教会的呢。康姐,你觉得,徒弟跟师傅较量的话,能有几分胜利的把握啊?” 康丽丽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如果麦瑞这个师傅高明而称职的话,那我就赌你赢;要是麦瑞这个师傅不够高明,也不称职的话---那也很难赢你。” 麦瑞扑哧一笑,摇着头说道,“康姐,你这算是什么逻辑思维?要照你这种解读方式的话,我们中国足球早就冲出亚洲,登顶世界了。师徒之间的因果关系,只能占三分之一的胜负概率因素,徒弟占三分之一,师傅占三分之一。要是关系因素决定一切的话,那么,这个社会的劣势群体,早就没法生存了。而如果这个社会只剩下那百分之五的社会精英的话,我们的社会也早就灭亡了。你说是不是?” 426 斯诺克的较量 康丽丽一头雾水地问道,“有你说的这么可怕吗?” 麦瑞认真而严肃地说道,“这个,我可以使用数学模型,来给你加以验证。” 康丽丽摇头,“要是那些完美主义者的人类学专家听到你的这一结论,估计得找地方撞死去。来吧,你们两个谁先开球?” 麦瑞瞅了一下四下的环境,然后商量道,“我跟邹柏青打球,就像是左手跟右手打,相互之间,知己知彼,太过了解,没什么挑战性。还是我们两个来吧,只有陌生的对手,打起来才有意思。你说是吧,邹柏青?” 康丽丽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说什么呢,没说姐姐我穿着裙子啊。” 麦瑞微笑着,“没事,我不介意。” 康丽丽翻着白眼,“你当然不介意。又不是你穿着裙子,对吧?” 麦瑞得意地笑着,“就算是穿着裙子,我也不介意,你相信吗,康姐?” 康丽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什么意思?麦瑞,你不会是说,你穿着裙子,跟人--跟邹柏青打过斯诺克吧?你可别吓我,你康姐胆儿小,知道吗?” 麦瑞拿过球杆,仔细地掂量了一下,然后试试是否顺手。她一边仔细观察着桌上的台球,一边淡淡地说道,“当然是真的啊,我骗你干吗。不是,康姐,你什么意思啊?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如果我穿着裙子跟人---跟邹柏青打过,你今儿也来跟我来上两局?没事,我不介意的,你来好了。” 康丽丽如同面对蛇蝎,避之唯恐不及地连连摇手,“你是你,我是我。你就算是把天捅下一个窟窿来,那也是不稀奇的事情。但是,我可不敢跟着你胡闹。这里那么多人呢,万一被哪个认识的看见了说出去,姐姐我的脸往哪儿搁去?” 麦瑞嗤地一笑,旋即静下心来,轻轻地一个冷推杆,把桌上排好的斯诺克阵列打散开来。也是运气使然,虽然是平静的冷推杆,还是有一颗红球进了底袋。她微微一笑,转过身来,看着邹柏青,“怎样?” 邹柏青竖起手来,表情温和地说道,“身手敏捷,一如往常。” 麦瑞会心地笑了笑,重新开始观察下一杆的击打点位。 康丽丽往后退了退,给她腾出地方,然后冲着麦瑞问道,“你不会说真的吧?” 麦瑞头也不抬地说道,“眼前有活生生的证人,我们可以打赌啊。” 康丽丽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谁跟你打赌啊。万一你们是私底下的交流呢。” 麦瑞脸红了。她斜睨着康丽丽,微嗔薄怒的样子,别有一番韵味。“谁私下里交流呢!打个台球而已,至于你想得那么---难堪嘛。” 康丽丽也红了脸,反驳道,“谁想得难堪了啊,是你自己说的。你说着玩的?” 麦瑞斜了邹柏青一眼,说道,“你问他。” 康丽丽眼睛转向邹柏青,邹柏青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好咳了一声,解释道,“康姐,麦瑞逗你玩呢。你别当真就好,是吧?” 康丽丽随即把头朝向麦瑞,“你看,人邹柏青都否认了,你还要怎么说。” 麦瑞瞄着台球杆,聚精会神,没有理会她的话。 邹柏青微微喟叹一声,接着说道,“康姐,我说啊,你就别较真了,好吗?跟麦瑞较量嘴皮子上的功夫,估计啊,我们所有这些人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 康丽丽狐疑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个,一脸的摸不着头脑的表情,“不是,你们俩什么意思啊?这个,跟较量嘴皮子功夫,有什么关系啊?” 邹柏青哀怨地瞅了麦瑞一眼,然后解释道,“麦瑞倒是穿着裙子打过斯诺克---” 这下轮到康丽丽一脸尴尬而不知所措的表情了,“是吗?还真有这回事儿啊?” 邹柏青瞄了一眼康丽丽长及膝盖的褶板裙,摇着头说道,“不过,麦瑞穿的是曳地长裙,而且,里面套着裙裤的。” 康丽丽捏着拳头,捂着嘴咳了一声,然后,忍俊不禁,就问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邹柏青还没反应过来,麦瑞一个神龙摆尾似的倒飞脚,踹向他的头脸部位。邹柏青赶紧抓过椅垫挡了一下,然后,赶紧退开两步,躲到另一边。 麦瑞穿的是宽松修身长裤,飞脚后踹之际,裤腿回缩,露出穿在里面的雪白长袜。康丽丽一见之下,随即醒悟。曳地长裙再长,运动之际,或者是飞脚踹人之时,也会难免暴露一些里面的穿着打扮。因此---邹柏青说得貌似暧昧,其实无害。还是自己想多了。不过,想明白归想明白,康丽丽却没打算就此罢休。 她看着邹柏青,一脸促狭捉弄的味道,“喂,问你哪,你怎么知道的?” 邹柏青假装去看桌上的台球分布,对于康丽丽这种挖坑设陷阱的问话方式,直接选择了信号规避模式。也是啊,这明明是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节奏嘛。 康丽丽看他这样,倒也没有过分逼迫。她回过头来,一脸伪装成伪善的大灰狼的模样,冲着麦瑞说道,“不好意思啊麦瑞,我可不是有意的。” 麦瑞哼了一声,“你要不是有意的,那才怪呢!我问你,你穿裙子,里面不穿裙裤吗?哼,你明明就是在诱供,忽悠人家傻小子。”邹柏青脸上一白,苦笑着转过头去。 康丽丽回首身后,看了看周边没人,这才放下心来。她瞪眼看着麦瑞,板着脸,假装生气地说道,“眼前守着男士呢,你怎么什么话题,也敢深入啊?方便吗?” 麦瑞回眼看了一下邹柏青,然后压低了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够听清的话音说道,“是吗?我看你也没把人家当男人吧?老实说,康姐,你们现在属于什么样的关系定位?红蓝铅,还是错位闺蜜?” 康丽丽听得一头雾水,甩手轻轻打了她一下,“红蓝铅是什么意思?” 麦瑞哼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以前呢,木匠师傅使用的一种铅笔,分别有红色和蓝色两种颜色。当然,这种双色铅笔,有时候,也被用来作为军事地图标划工具。红蓝铅的演绎式说法,就是你把他当作蓝颜知己,他把你当作红颜知己---如此而已,明白了吧?怎么样?你们是红蓝铅的关系吗?” 康丽丽拧着眉头,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问道,“错位闺蜜又是什么意思?” 麦瑞嗤地一笑,“错位闺蜜?不错位的话,你们还能成为真闺蜜啊?” 康丽丽抬眼看着她,盯着麦瑞的眼睛,话里有话地反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会忽然之间,关心起我们之间的关系来了啊?有什么疑问?还是有什么打算啊?” 麦瑞摇头,“没有没有,只是好奇而已。也许---还有一份猎奇的心理在里面。” 康丽丽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鬼才相信你的鬼话呢。我们俩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小时候经常一个被窝睡觉---怎么样啊,满足你的猎奇心理没有?” 麦瑞瞅了邹柏青一眼,然后坏笑着把嘴凑到康丽丽耳边,悄声耳语,“都一个被窝里睡了,就没发生点儿什么啊?” 康丽丽伸手扶着她的腰,假装糊涂,“比如呢?” 麦瑞咳了一下,红着脸说道,“比如卿卿我我,虚凤假凰,等等之类的风流旖旎之事儿,或者是,或者是---”终究是黄花大闺女,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 康丽丽摸着她的腰肋部位,狠狠地捏住了,咬着牙扭转过去,弄得麦瑞又疼又痒,忍不住惨叫着挣扎起来。 427 陈年往事 康丽丽摸着她的腰肋部位,狠狠地捏住了,咬着牙扭转过去,弄得麦瑞又疼又痒,忍不住惨叫着挣扎起来。 “看来,鱼儿妹子说得没错,你还真是一个臭流氓哎!你们家几岁大的孩子,还没褪奶牙呢,就有了性意识了啊?” 麦瑞抓着她的手,挣脱开去,脸上却是捉弄的笑意,“那可不一定,人家科学家已经通过实验证实,就算是儿童时期,也会有懵懂迷茫的性意识。别跟我说你们俩都是小傻瓜。实话实说!有还是没有?” 康丽丽翻着白眼啐道,“没有!死东西,你想什么呢?” 麦瑞挨近她悄声耳语,“没有的话,你干嘛这么大的反应啊?是不是,是不是---” 康丽丽就跟躲避瘟神似的,一把推开她,跑到了邹柏青跟前。麦瑞就算是脸皮再厚,一个没结婚的黄花大闺女,总不会守着邹柏青这样一个大男人,再跟她纠缠这些问题吧?再说了,这要是姐妹里私底下开开玩笑,聊聊这些话题还是可以理解的。可是,眼前守着这么一大男人,而且还是当事人---万一给他不小心听了去,岂不是糗大了? 麦瑞一脸古怪地瞅着他们两个,满眼意味深长的捉弄味道。 邹柏青倒是不知道她们两个在搞什么名堂。不过,聪明如他,还是选择了假装糊涂。 麦瑞打球,一如她的人品个性,沉稳干练,稳如泰山。她不慌不忙,不急不躁,虽然说没有什么出色的神来之笔,意外发挥,可是,基本上也没什么失误。 邹柏青绰号老夫子,自然也是稳重有加的个性。他不张狂,不急躁,稳扎稳打,按部就班地处理着每一颗球。虽然说输赢还是未知之数,可是,打球的状态,两个人都是不错。康丽丽看着,也为他们两个叫绝。 “看来,你们两个,不仅仅是在生意合作上,属于绝妙的搭配,搭档,就连打个斯诺克,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啊。” 麦瑞低头看着桌上的台球,头也不抬地回了句,“那当然,我们一起打了多少球了?很多年了吧?要是咱们两个也是这么多年的合作或者是配合,那也一样啊。” 康丽丽瞄了邹柏青一眼,然后面带微笑地问道,“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没什么进一步的发展趋势吗?应该说,人与人之间,就像是磁铁一样,要么就是越走越近,要么就是越离越远,你说对吗,麦瑞?” 麦瑞扭着头往后看了她一眼,看清楚了她的语言表情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淡淡地回了一句,“什么远啊近啊的---要让你这么说的话,你们呢?你们俩算是越走越近,还是越走越远了呢?” 康丽丽啐道,“说我们干嘛!我们那都是陈年往事,尘封已久的历史了。” 麦瑞站起来,握着球杆,慢慢修理着球杆顶部,淡然地斜了邹柏青一眼,“陈年老酒,那是绝世佳酿。陈年往事,往往埋藏着最为深厚,也是最为痴情的爱情故事,对吧?翻开尘封已久的历史,唤醒曾经美好的记忆,岂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康丽丽摇头,“什么痴情的爱情故事,你当青年文艺小说呢?现实中的情感绵延,过去的,那就永远过去了。就算是翻开曾经被尘封在心底深处的记忆,那也不过只是一个美好的岁月烙印而已。爱情,只属于相互拥有对方的两个人,否则的话,又怎么称得上纯粹的爱情。单恋也好,单相思也好,都不是纯粹的爱情。就算是你的单相思对象,正好也把你视为梦中情人,那也还是单相思,不是真正的爱情。再说了,爱情都是唯一的,排他性的情感,哪有什么备份的爱情留给第二个人。你要是牵扯攀绊到我身上的话,我就先跟你绝交三年再说。” 麦瑞差点把杆子掉在地下,瞪着眼睛,颇感意外地看着她问道,“绝交三年?为什么?为什么不是绝交一辈子?” 康丽丽翻着白眼,幽幽地说道,“三年以后,等你结了婚,有了宝宝,你就不会再来跟我纠缠什么尘封已久的陈年往事了。” 麦瑞摇了摇头,“但愿-借你吉言吧。我妈要是听你这么说,恐怕该高兴坏了。” 康丽丽眼睛一亮,连忙凑过来,悄声问道,“阿姨又逼你了吗?” 麦瑞轻轻推开她,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叫又逼我了?你这种表述可是不准确。我妈什么时候放松过对我的紧逼和压迫了?她啊---除非---” 康丽丽又凑上来,神秘兮兮地问道,“除非什么?” 麦瑞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无奈地说道,“除非看着我抱着娃娃回去。” 康丽丽吓了一跳,跳着脚说道,“佩服佩服!麦瑞,你这还不算是奇葩!你们家阿姨,这才算是真正的奇葩!你妈也不管对方什么家庭,什么家世,什么资产财产的,这些东西都不过问,都不关心,只关心你是否嫁出去啊?” 麦瑞切了一声,“你说得有意思。我自己的妈妈,不关心我,关心人家干嘛?人家的事情,干我何事?我妈关心得着嘛?” 康丽丽摇着头说道,“可是,如今的大户人家,谁不关心这个啊?你也知道,大户人家,最烦那些乱七八糟的人际关系,社会关系了。都是万众瞩目的社会人物和家庭,谁也不愿意一点儿小事,就闹得满城风雨对不对?你看啊,就像前些年,南华地产主席周万国的女儿周欣语,唉---你不知道,闹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沸沸扬扬---” 麦瑞慢慢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说完,然后不动声色地补了一句让康丽丽为之瞠目结舌的话。“康姐,你说的那个周欣语,是我姑妈的女儿,是我的表妹。” 康丽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往后退了两步,满眼惊异的表情,“对不起---” 麦瑞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也不是有意的,对吧?说起来,这个--我这个表妹,跟我们还有---一面之缘呢。” 康丽丽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麦瑞,你没生气啊?” 麦瑞切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生什么气?事情摆在那儿,也是发生过了的事实,谁还能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再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婚姻不如意,当然第一选择就是离婚。不过是他们两家都是大家族,所以,闹得动静有点儿大而已。” 康丽丽点着头说道,“你知道就好,至少可以作为---借鉴。对了,什么一面之缘?我们认识吗?我们见过吗?我怎么没有印象啊?” 麦瑞扭头看了邹柏青一眼,“你问他去。” 康丽丽狐疑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个,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邹柏青眼睛里好像是陷入回忆和思考的神情,沉思着慢慢说道,“如果说是一面之缘的话,有可能麦瑞所说的,就是那个我们去跟她借飞机的朋友。那位女扮男装,麦瑞律所里,那个刘汉涛先生的结义大哥。对吧,麦瑞?” 麦瑞不置可否地反问了一句,“你对那个人,怎么看?什么印象?” 邹柏青挑了一下大拇指,由衷地赞道,“人中龙凤,女中豪杰!虽然看着温婉柔和,但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气勃勃的感觉。说实话,跟你比较---” 麦瑞眼睛闪了一下,没有理会他,转身瞄准母球,开始准备击打。 康丽丽挥手说道,“说下去啊,话说半句,吊人胃口啊你。” 428 黄金剩女 邹柏青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应该说是一时瑜亮,不分彼此吧。我们曾经接触过她所投资的一些地产项目。一句话,高端大气上档次,科学环保重内涵。算是我们国内绿色环保的高端地产行业的一股清流。” 康丽丽眯着眼睛,疑问地看着他,“南华地产的主要着力点,不是在华南沿海地区,以及海南岛吗?她怎么去了内蒙古大草原啊?难不成,那儿也可以做高端地产项目?” 邹柏青摇了摇头,看着麦瑞,不知道是不想说,还是真的不知道,摇了摇头。“人家去那儿做什么,我们可不能---对了,我们还欠人家好大一个人情呢。” 麦瑞淡淡地接了一句,“是吗?怎么还欠了人情了啊?” 邹柏青对于她的假痴不癫,可是没有半点儿办法,只好装糊涂地接着说道,“那不是,上次在那儿,我们借过人家的商务飞机嘛。对了,这么大的人情,我可得好好考虑考虑,别让--别辜负了人家。” 康丽丽对于人情之事不关心,关心的倒是人的问题。她转向麦瑞,沉吟着说道,“我们虽然说是从没跟南华集团打过交道,不过,也算是闻名已久,仰慕有加。既然是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正好借此机会,好好亲近一下,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生意上的好伙伴,你说呢,麦瑞?” 麦瑞摇了摇头,“亲戚之间谈生意?你觉得---能行吗?” 康丽丽笑着说道,“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有什么不行的啊?再说了,既然是亲戚的话,岂不是省略了公关这一层?你说呢?” 麦瑞哼了一声,“好吧,算是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这个事情,我可是未必会出面的。我最近烦得要死,我可不想找上门去,让人把我再给虐了。我那位表妹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降服得了的。你们得看准了再下手。” 康丽丽微笑,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只要你同意,你不反对,那就行。余下的工作,我来负责处理。对了,柏青,答谢周欣语的时候,别忘记提前知会我一声。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麦瑞和崔英男教授不是说过了吗,房地产泡沫过后,难免一地鸡毛。接下来,可能也就是高端地产,个性化定制地产,以及新农村建设这三个领域,还有发展前景。南华地产是国内高端地产业界的翘楚,一直占有独一无二的领先地位。如果能够跟他们取得合作关系,最起码,我们在建筑工程这一块,就不愁没饭吃了。” 麦瑞摆了摆手,“你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啊。我跟你说,我那个表妹,看着跟个和蔼可亲的邻家小妹似的,其实,那都是你们的错觉。她啊,凡事,要求是非常苛刻的,任何事情到了她那里,只有一个标准,那就是追求极致,追求完美。跟她打交道---你们得有不怕牺牲,排除万难的革命精神。” 康丽丽认真而严肃地说道,“只要不是模糊意识,不是潜规则,任何可以摆到桌面之上的条件,我们都可以接受。精益求精,对吧?追求极致,追求完美的德国精工精神,是吧?我们可以理解。本来嘛,我们国家的粗放式经济发展模式,也已经走到头了。接下来,再不转变的话,要么就是衰退,要么就是断腕重生。我们既然要做传承百年的企业,当然也会接受这些挑战。” 麦瑞点头表示认可和赞同,“你们大家没问题,我也没问题。做事情再难,也难不过天去。只要努力,总是会做得到的。不像是---”她忽然吁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康丽丽洞烛其奸---不是,洞烛其心,低声耳语道,“不像是找另一半那么难,对吧?” 麦瑞斜斜地看了一眼邹柏青,估计他听不到两个人之间的悄悄话,这才说道,“老话不是说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古今一理,都是如此。” 康丽丽轻声道,“其实,你也不必这么灰心,对吧?像你这么好的条件,什么样的好男人配不上你啊----不对,我是说,像你这么优秀的社会精英,什么样的---嗨,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了。” 麦瑞摇着头,微微有些苦恼地说道,“人家媒体上不是流行这么一个新词语吗,叫做什么黄金时代的剩女。就是说,越是优秀的女人,越容易剩下。这个,也是社会急剧变革时期,人心浮躁,社会观念浮躁的一个固有特征。其实静下心来想一想,也许,我们,以及我们的社会,确实是过于浮躁了。唉,没办法的事情。” 康丽丽不同意她的说法,直接开启反对模式,“什么剩女啊,你这能够算是剩女吗?还不到三十呢,哪有叫做剩女的道理。还有啊,社会浮躁,那是社会上的事,社会的问题。你说你自己浮躁--这个话可是绝对的不公平。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沉稳干练,稳重有加,哪来的心浮气躁这一说?要说你心浮气躁的话,我们这些人都在半空飘着了。你呀,也别一时之间,这么点儿小事过不去,就纠结在这儿。人家不是说了,有时候啊,天大的事情,睡一觉就好了。一觉醒来,外面还不照样是一个阳光明媚,春花灿烂的美好世界。” 麦瑞轻轻一笑,“外面的世界再美好,还不是形单影只一人看?” 康丽丽摆了摆手,求饶认输的姿态,“行行行,邹柏青说得不错,这个,较量嘴皮子上的功夫,我们不行,我们甘拜下风,好不啦?但是,咱们也别总纠结在这些个人的小情怀里。这样好不好,我们---也快到中午时间了,我们到小马驹他们那边。中午吃个饭,休息一下,下午在他们那儿游个泳,玩玩,休息一下,可以吧?” 麦瑞摇手说道,“你们去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康丽丽劝道,“你怎么可以不去啊?我听小马驹说了,他们最近的进展很不错,也开始接到了很多新的合约。还有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位录播节目时,跟我们过不去的罗玉华,经过崔英男的争取,也已成为我们的股权投资人之一了。” 麦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邹柏青,然后看着康丽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不是说,你们不是说,最少别跟她接触,免得教主吃味吗?” 康丽丽笑了,“这可不是我们的事儿。好像是罗玉华自己找上了崔大教主,而且,还是崔大教主力排众议,说服了小马驹和方子,这才接受了人家的投资。” 麦瑞哼了一声,然后说道,“这么说,对于陆前方跟罗玉华之间的关系,崔英男是--没有什么芥蒂,或者是疑虑的,是吧?” 康丽丽摇头,表示无法解答,“是不是消除疑虑,人家崔教授自己不说,我们怎么知道。不过,这么大的一笔资金过来,依她的社会身份和社会地位,应该是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了吧?否则的话,打死小马驹他们两个,他们也不敢同意的。” 麦瑞沉吟着说道,“这就奇怪了啊。罗玉华要是心里真的对方子没什么感觉,却又对我们的建筑工业化项目,这么大的反应,那说明了什么呢?” 康丽丽摇头,“罗玉华一向城府很深,很难跟别人交流沟通什么的。要说她的心理活动,那可真的是女人心,海底针,看不见,摸不着了。” 麦瑞看着邹柏青表情有异,抬眼看了过去,“邹柏青,你对此有看法?” 429 罗玉华的发家之道 邹柏青道,“也不算是什么看法。只是,我曾经听一些朋友,一些收藏界的,跟罗玉华有过接触的朋友,无意中聊起过。好像是对于国内目前的装配式建筑的热潮,或者是乱象,罗玉华是很不以为然的。似乎她曾经在朋友间的私底下交流中,说过这样的观点,当下的装配式建筑热潮,不过是全民摆地摊,全民炒股似的社会乱象而已。这种混乱的全**动形式,必将形成大规模的社会资源浪费。” 麦瑞点着头,认真地说道,“说得很对啊,这有什么呢?” 邹柏青接着说道,“有些东西,或许,固执己见,抱有一些成见,或者是偏见,很难成为做大事者。而做大事者,并且能够取得成功的人,就算是偶尔,或者是一时之间,不了解具体情况,抱有一些成见,或者是偏见的话,他们自己也会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自我纠正。我听说,当初罗玉华进入国画收藏领域,也是这个样子。当时,很多国内大师级别的国画作品,因为作者没有名气,售价不高,而为香港和海外的收藏家打包收购。罗玉华一开始,也认为这是艺术收藏界的一股浊流。可是,据说后来她亲自观摩和见识了那些艺术品之后,竟然也加入了疯狂收购者的行列。这也算是当时艺术收藏界的一段风流佳话。罗玉华就是这么一种人,所以,我倒是不觉得奇怪。”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他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罗玉华如此大手笔的投资我们的建筑工业化项目,并非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因为陆前方的缘故,而是确实认可和肯定了我们的投资项目,是这个意思吧?” 邹柏青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我个人的看法,这一点,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麦瑞看着康丽丽问道,“你呢,康姐,你的意见呢?” 康丽丽避重就轻地说道,“对于罗玉华这个人,我只是多少有点儿了解,谈不上什么。不过,我认可邹柏青和崔英男的分析判断,也相信你的分析判断。” 麦瑞翻了翻白眼,“我是问你对此的看法,不是跟你玩太极功夫。” 康丽丽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就会让你有一种惟利是图的错觉了。我个人的看法,只要是对于我们事业发展有利的资金,就算是敌对方的资金,我也不排斥。我的看法,做大项目,对于外来投资而言,那就是韩信将兵,多多益善。还有一个词,说起来未免不太好听,就像是---贪官收银子,来者不拒。好像是严世蕃的故事。” 麦瑞挥了挥手,“严世蕃?恶心死了!提这种人干嘛,没得脏了耳朵脏了口。” 邹柏青微笑着,淡淡地说道,“我也是这种感觉。” 康丽丽抓起杆子,威胁似的冲着他瞪了瞪眼睛,“你什么意思啊?” 麦瑞正好走过她的身前,挡住了她,“没什么意思,跟领导保持一致呗。” 康丽丽无语,直接选择了挂机模式。 麦瑞跟康丽丽邹柏青吃过午饭,才去的建筑工业化项目基地。他们过去的时候,崔英男等人也是刚刚吃过午饭,正在午睡小憩。康丽丽跟邹柏青熟门熟路,倒也不用再把马步敛和陆前方叫醒,就自己找了两个房间,进去休息。 崔英男上午来的时候,跟麦瑞联系过,所以,知道她中午能够赶过来。 现在,他们的建筑工业化项目进展不错,接的订单,也足以维持未来几年的运营。但是,凡是总得往长远一点儿考虑,尤其是对于他们这样投资数额比较大的项目而言。对于建筑工业化项目来说,新农村建设也好,个性化小城镇的建筑开发也好,目前来看,都很难形成规模化的效应趋势。也就是说,建筑产业的主战场,短时间内,还很难从城市转移到农村。而对于城市区域的建筑工业化前景而言,因为城市房地产市场趋于饱和,土地供应也已经接近枯竭的地步,所以,这条路,也是走不通的。 崔英男约麦瑞过来,就是准备商讨下一步发展的战略方向。本来,这种事情,两个人在天堂谷里,也可以多多少少,做一些试探性的探讨。不过,无论是崔英男,还是麦瑞,都不太喜欢在家里,在非工作场合研究工作上的事情。 当然,之所以约到这里来谈,不光是因为工作习惯上的问题。还有一个人,是不太方便私下里交流的,那就是罗玉华。崔英男跟罗玉华,算是不打不成交,相互之间,比较理解和认可对方的人生理念和对于社会经济发展的一些看法。但是,这种理解和认可,仅仅是限于心灵感应方面的感觉而已,要是上升到具体的工作层面,毕竟还没进入实际工作步骤,很多问题,还需要慢慢沟通了解。 午睡醒来以后,崔英男先是跑到卫生间里冲洗了一下。夏天午睡,醒来以后,便是一身的汗水。山里气候凉爽,赛过空调间。不过,终究是盛夏时节,温度较高。因此,即使是气候凉爽宜人,还是免不了会出一身汗。 洗过澡之后,一身清爽宜人的感觉。崔英男感觉心情不错,推开阳台上的门,吹了一会儿山风。待到头发吹干之后,隔壁房间也有了动静。 隔壁房间是陆前方的房间。本来,这儿的房间,隔音效果都还是不错的。不过,夏天嘛,阳台窗户都开着,那就没什么隔音效果了。 崔英男走过来时,陆前方正在那儿洗衣服。他坐在卫生间门口,眼前的实木脚盆里,满满的都是泡沫,根本看不见里面洗得什么。 崔英男敲门进来时,陆前方就那么抬着头,一副小孩子闯了祸,被大人捉住了的神态表情。崔英男四下里打量了一下,不见屋内有别的人,便把目光落在了陆前方身上。 “方子,大中午的,你这是干嘛呢?怎么了?中午---” 如果是马步敛,或许会问你小子中午睡觉尿床了吗,一起床就急着洗---陆前方搓洗之际,崔英男才看清楚,原来这臭小子在洗内裤!睡觉起来,一觉醒来--洗内裤! 崔英男立刻联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故事情节。她脸上一热,下意识地就想退出去。可是,这会儿呢,大部分人都已经醒了过来,外面走廊上人来人往,全是寒暄招呼之声。崔英男犹豫了一下,绕过陆前方,往屋里走了进去。 陆前方苦着脸,犹豫了半晌,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马步敛那家伙跟我打赌,让我在你能够看到的地方,给他洗---内裤,一个月。” 崔英男咳了一下,眼睛看着阳台,满脸的羞臊恼怒之意,“你们俩打赌,牵扯我干嘛?我看你们俩是---欠收拾了!” 陆前方叹着气说道,“不关我的事儿啊,我本来不想跟他打赌的---可是,这家伙,这个坏家伙,手里头有我们的把柄。” 崔英男哼了一声,心念电转,立刻想到上次在这儿,两个人做人工呼吸,被马步敛打断的情景。她翻了翻白眼,冷着脸说道,“小马驹还这么无聊啊?” 陆前方赶紧给马步敛开脱,“小马驹倒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他啊,第一时间看到那个监控,就给我们做了屏蔽。然后,还急急忙忙跑过来警示我们。说实话,这小子呢,心眼倒是不坏,还不算是落井下石。” 崔英男楞了一下,“没有落井下石,怎么还逼着你给他洗一个月的---衣服?” 430 妖孽 陆前方沉吟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我们读书的时候,有些女同学,给小马驹写情书。为了避免让老师抓住,就让我和邹柏青转交---”他停了一下,好像是有些迟疑。 崔英男忍不住好奇之心,追问道,“然后呢?” 陆前方脸上微显尴尬之意,“然后,我们逼着他,给我们洗了三个月的臭袜子。” 崔英男白了他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走到阳台上,眺望着远处的山野风景,呼吸着原始山林特有的新鲜空气,感觉神清气爽,刚才的那一点儿不快,好像是也被山风吹走了。她趴在那儿,头也不回地问道,“你们是怎么逼他洗臭袜子的。” 陆前方脸上浮起回忆往事的幸福笑容,“小马哥活泼调皮,很讨女孩子喜欢,有女同学给他写情书,那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很清楚的事情。” 崔英男怀疑的目光回头看了他一眼,“公开的秘密,那还有什么好敲诈的?” 陆前方笑着说道,“小马驹那会儿暗恋我们的一位授课教师,发誓毕业以后,一定要娶人家。所以,他---我们威胁他,要把情书交给那位老师。” 崔英男摇了摇头,“这个---有那么好威胁的吗?” 陆前方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说道,“你是不知道啊,青少年懵懂迷茫的青春叛逆,是很难被人所理解的。当然,多少年以后回头再去看看,自己也会感觉很荒唐的。” 崔英男暗暗点了点头,然后不动声色地问道,“后来呢,小马驹跟人表白过吗?” 陆前方轻轻一笑,“表白什么啊!那会儿,人家孩子都有了,正是年华正茂的青春少妇,女性魅力最具杀伤力的年纪。我们私底下说啊,小马驹这不是暗恋---不对,准确来说,这应该算是恋母情结的情愫在发酵。” 崔英男回过头来,眼睛瞪着他,不温不火,不阴不阳地说道,“怪不得人家都说,好朋友跟好哥们,就是用来出卖的。原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啊。领教了。” 陆前方吓了一跳,胆战心惊地看着她,一脸惶恐不安的神态表情,“不是,教主啊,你这是怎么话说的啊?这怎么能够算是出卖呢?” 崔英男淡淡地问道,“不算是出卖的话,没事儿跟我说这个干嘛?随便八卦一回儿?还是---嗯?” 陆前方苦着脸叹了口气,好像是遇到了克星似的,“你真不愧是火眼金睛,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是这样啊,我们---小马驹跟鱼儿妹子,也算是接近功德圆满的前夜了。很多事情呢,鱼儿妹子脸嫩心怯,未必好意思自己追问。这些个人的历史旧帐呢,我们自己也不方便抖搂。你们之间情如姐妹,我们之间亲如兄弟,间接地委婉含蓄地坦诚一下过往,省得大家心怀芥蒂不是。你说呢,教主大人?” 崔英男瞄了一眼他手里洗着的衣服,撇了一下嘴,淡淡地说道,“奥,合着你是玩我呢?拿我当枪使唤啊?抱歉,没这习惯。你们啊,还是让小马驹自己去坦白好了。” 陆前方嘶啦嘶啦地吸着冷气,为难地说道,“自己坦白?怎么开口啊?” 崔英男挥了一下手,“他要是一身清白的话,坦不坦白,还不是一回事儿?用得着这么紧张吗?真要是紧张的话,那就肯定是心里有鬼。” 陆前方赶紧摇头,“这个可不能打马虎眼,这个可真没有。除了暗恋我们老师,小马驹还真没跟谁闹过什么粉红色的绯闻。这个,我们大家都可以担保。就是在医院里做护士那会儿,身边到处都是莺莺燕燕的,小马驹也没跟谁真正来过电。” 崔英男哼了一声,不屑地看着他,“是吗?既然什么事儿都没有,那还用得着这么---精心设计,埋下伏笔啊?不会是--不会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 陆前方吓了一跳,立刻被人敲了一下脚踝似的,窜了起来。他跑到卫生间里,把手洗净擦干,然后来到阳台上。“那个,教主大人,我得-我有话说!” 崔英男扭头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地回道,“有话就说呗,我又没拦着你。法律给予了你说话的权利,我也不能随便剥夺,对不对?” 陆前方认真地说道,“不是-教主,咱们别打马虎眼好吗?那个,我-我要为自己辩护。” “辩护?”崔英男扭过头,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why?你有什么过错,或者是罪不可赦的---滔天罪行?我看,你也不用辩护了,直接开启忏悔模式吧!一看你这个---小白脸,就不像是个好人!” 陆前方眼前一黑,摇摇晃晃的,差点儿就要栽下去。可惜的是,眼见得崔英男毫无怜香惜玉,英雄救美的打算,只好又叹着长气,扶着双膝站直了。 他长长地叹着气,一脸哀怨地说道,“教主啊,我就不明白了啊,怎么着?就像我这么如花似玉,桃花如面,身段如玉---如玉树临风似的大好青年,按理说,就算不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对吧?可是,至少也不应该像我这样,人见人厌,狗见狗咬的悲催遭遇吧?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投错了胎,本来应该投到猪八戒他妈那儿,却被风---被大风一刮,吹歪了方向,所以才落到如今的地步呢?” 崔英男学着麦瑞的样子,玉腿一抬,倒飞出去,踹在陆前方雪白的长裤上。“臭小子,说什么呢?你这么说,岂不是,岂不是连你们家老---都编排进去了啊!” 陆前方叹着气,怜惜地拿过毛巾,姿态优雅地去掸裤子。“不是,教主,咱们能不能别这么---你就算让小的去死,那也得让我死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好不好?” 崔英男哼了一声,一副冷酷无情的口气说道,“什么意思啊?我不明白。” 陆前方挠了挠头,一副心有不甘的神态表情,“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呀,我就是想了解---想知道,在你们美女,在你们女士的眼里,是不是,是不是男人长得好看一点儿,就是罪过,就是妖孽,就是十恶不赦的先天性罪恶?” 崔英男冷冷地看着他,脸上一副不露声色的样子,“说完了?” 陆前方愁眉苦脸地看着她,就像是六月飞雪的窦娥一样,满心满腹的冤屈和怨气,“你说啊,我就是不明白了啊。你说你们女人吧,不要说是长得国色天香,风华绝代,你就算是一般的美貌女子,那也是万众瞩目,众望所归,追逐爱慕者,不计其数。可是,换了我们男人呢----为什么啊,为什么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呢?” 崔英男忍着笑,伸手捏着下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然后呢?” 陆前方叹着气说道,“小时候,我妈不喜欢我,说我长得男不男女不女,我爸带着我去个公共卫生间,都被人当作变态,以为一个大男人,带着自己闺女上洗手间呢。到了学校,男孩子说我是女孩子,不愿意跟我玩;女孩子说我---不是,教主,难道,就像是歌里所唱的:难道美丽也是一种错?” 崔英男摇着头说道,“女人美丽--当然不是一种错。男人嘛---” 陆前方满怀期望地凑过来,意存侥幸地问道,“怎么了啊?” 崔英男扭过头来,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审视着,慢慢说道,“就是祸国殃民的妖孽!”她刚刚说完,还没等把手松开,陆前方的双手便拢了上来,搂住了她的小蛮腰。 431 谁让你 “什么叫做妖孽啊?就是九尾狐狸那样,迷惑人的吗?”陆前方呻吟似的嘟囔着,探着头,扭着脖子,从后面压了上来。崔英男还没来得及躲避,就被他水蛭似的,吸住了红唇。她脸上一热,赶紧闭上了眼睛。唉,妖孽确实会迷惑人的心性啊。 陆前方一边亲吻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崔英男的反应。眼见得怀里的美女一脸红晕,熏然陶醉的样子,不由得更为兴奋。他搂紧了崔英男柔韧而结实的腰肢,一边深入敌境地激情热吻,一边拥抱着她,转着圈地往室内退去。 崔英男只顾着神情恍惚地享受着甜蜜醉人的亲吻,浑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临近。她呻吟着,喘息着,双臂松松地吊在陆前方的脖子上,就像是醉酒的美女蛇似的,浑身瘫软地被陆前方半推半抱地带进了室内。进屋之后,陆前方还没忘记反脚踢上阳台间的门。 阳台窗开着,山风吹着,清爽沁凉的空气萦绕身边,反而让人心儿迷醉,不知道身在何处。可是,阳台间的门一关上,屋内的气温很快升高起来---就像是两个激吻中的情人一样,温度高得有些让人脸热心慌,喘不过气来。崔英男困难地喘息着,睁开了眼睛。眼睛睁开之后,她的理智也随即回复。她把反扣在陆前方脖子上的手拿开,伸手去推他的头 崔英男暗地里咬着牙,虚抬着脚,然后狠狠地跺了下去。可惜的是,陆前方虽然没有看见她抬脚,却还是先知先觉的躲避了开去。他站在崔英男身后,双臂铁环一样拢住了她的腰肢,以至于崔英男根本无从发挥其日月神教教主的无敌神功。而这小子的身上---还不能随便给他破相,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法律纠纷。 陆前方好像是也吃定了这一点儿,依仗着崔英男不敢给他破相的先天性优势,肆无忌惮地搂抱着她,恣意亲吻。 天干物燥,有如火烤 陆前方惊叫一身,跟着惨叫着,仰面落在席梦思床上。幸好是席梦思床垫,否则的话,估计这会儿就是一屋子断木头了。 崔英男慢慢蹲下来,伸手下去,捏着陆前方的下巴,一脸狰狞地说道,“臭小子哎,你是不是以为,姐姐我会投鼠忌器,因为顾惜你这副臭皮囊,而任由你欺辱---任由你为所欲为,恣意逞狂啊?” 陆前方苦着脸,一只手伸下去,摸着自己的玉腰,一脸悲催之意地说道,“教主大人啊--那个,咱们这都是花了钱的,做好了的生意,对不对?这个---我们都已经花了钱了,你也不能--不让亲吧?” 崔英男红着脸,伸手拍了拍他的桃花脸,蛮不讲理地说道,“就算是花了钱,就算是已经达成交易--可是,我们交易的,只是亲吻而已。那个--谁让你吸,吸,吸我的口水来着?切!天这么热,你不知道---口干舌燥,嗓子眼里冒烟,那是什么感觉啊?” 陆前方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迷茫,一脸的无辜,“是吗?哎,我没觉得哎。那个,姐---不!教主大人,要不---”他妖魅十足地嘟起了嘴,示意崔英男来吸。 崔英男红了脸,一脸羞不可仰的红晕赤热。她急促地喘息了两下,伸过手来,左右开弓,不轻不重地扇了陆前方两个巴掌。 唉--有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说的都是阴差阳错的事情。她这儿抬手之际呢,那边的门已经敲响。崔英男自己也是犯迷糊,脑子里哪根筋不知道怎么搭错了。她嘴里喊着门没关,进来吧,手里的巴掌可是没停,就那么----房间门一开,守着涌进来的麦瑞罗玉华和卢晓华的面,悠然自得地巴掌打了下去。 巴掌打完了,瘾也过了--可是,眼前这一副少儿不宜的风流旖旎场景,却是---有些辣眼睛。崔英男脸上红红白白的,就跟自个儿偷情,被人逮了个现行似的,僵在了那儿。 麦瑞倚在门边,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淡淡地说道,“两位有事儿还没完成啊?不巧啊,看来我们是来得不巧了。对不住,要不,再给你们二十分钟时间?” 崔英男红着脸瞪了她一眼,站起来,挤开她们几个,回自己房间去了。这一次,她倒是早有预谋,没敢随意涂抹口红。可是,口红是没了---背心凉凉的,都是汗呢。 麦瑞看着她离开,一脸阴险地笑了笑,走进屋里。陆前方还在那儿回味悠长呢,就给麦瑞一脚飞踹。踢了下去。“臭小子,我约你们过来,是办正事的。你这是干嘛呢?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给我来---” 陆前方躲避着她的追杀,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呢---我们,我那是在给教主汇报工作呢。是这样啊,教主追根溯源,要求我介绍一下,咱们那边的进展情况。” 麦瑞看了一眼席梦思床垫的折痕,一脸怀疑,“汇报工作?在床上?” 陆前方咳了一下,然后撒谎不带脸红地说道,“教主帮我练习一下擒拿格斗,散打---好久没练习了,有点儿生疏。对了,麦瑞,听说---邹柏青不是说,你也是擒拿格斗的一把好手吗?改天有时间,我们切磋切磋,可以吧?” 麦瑞脚一抬,一下子点向了陆前方的肩窝位置,然后轻轻一个蹬踹,把他给踹回了床上。“怎么样啊?学会了吗?”她哼了一声,回身看了看罗玉华和卢晓华,“大家都在下面等着呢,我没时间跟你天南海北,海阔天空外挂网的瞎啰嗦。赶快,洗脸出来!” 陆前方从床上翻身爬起来,一边往卫生间里走着一边说道,“我这么大的面子啊?还得劳驾各位姐姐美女,一起来请。不好意思,久等了各位。” 麦瑞给他屁股上补了一脚,毫不留情地贬低加打击,“你小子哪来这么大的面子啊。我们是来找崔英男崔大教主的。哎,教主大人呢?怎么还没过来啊?卢晓华,你过去看看,请一下崔大教主,该起驾了!” 卢晓华点了一下头,转身出去,走向隔壁崔英男的房间。 崔英男屋里没人,只是卫生间里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卢晓华敲了半天的门,才听见她在卫生间里问了一声,“谁啊?”卢晓华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微笑着回道,“我。英男姐,是我,卢晓华。” 崔英男哦了一声,随即说道,“门没关,进来吧。稍等一会儿啊,我马上就好。” 卢晓华连忙说道,“没事儿,不着急,你慢慢洗吧。天儿挺热的啊。” 崔英男嗯了一声,然后说道,“那你先坐一会儿好吗,我待会儿就好。” 卢晓华答应着,眼睛却审视着室内的装修和布置,并没坐下去。 这些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建筑的老式工艺的厂房建筑,外表看着粗大笨重,十分老土。不过,室内的装修装饰,却是极具现代化气息。如果不看外面,而单纯看室内设计装修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高档公寓的商品住宅呢。 432 有事问度娘 桌上的电脑开着,还播放着音乐。悠扬悦耳的抒情轻音乐,在这个夏日的午后,听着让人心情也会跟着愉悦起来。卢晓华不自觉的跟着音乐节奏,慢慢哼唱起来。随着音乐的节奏,她扭着身子,舞蹈似的,慢慢旋转着。 转到第二个圈的时候,音乐暂停了一下,准备切换另一首曲子。卢晓华的脚下也停了一下,眼睛看向电脑屏幕。网页是打开的,打开的网页上,显示着这样一段话:为什么亲吻时,男人喜欢吸吮女人的口水。 卢晓华就跟被雷击了似的,一下子僵在了那儿。我们万众瞩目,万人景仰的崔英男崔大教主,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够对着度娘,问出如此雷人的问题啊? 她这儿正看得发呆呢,就听见外边的房门啪啪啪地被连敲了几下,然后,放门一开,麦瑞的头探了进来,“卢晓华,你跟教主大人磨叽什么呢?”然后,没等卢晓华回答,她那二点五的飞行员视力,便随着卢晓华的目光,聚焦到了电脑屏幕上。 崔英男已经洗完了,换好了衣服。她一边擦拭着湿润的头发,一边问道,“晓华妹子,谁啊?麦瑞吗?进来坐坐吧。不是说,还有十五分钟,我们再过去吗?”她说着话,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看见卢晓华跟麦瑞两个一个门口,一个屋内的盯着电脑屏幕,崔英男也是一脸迷惑地瞅了一眼。也就是瞅了一眼而已,跟着就窜过来,一拖鼠标,把桌上的网页拖走了。 麦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脸上不阴不阳,不温不火地说道,“崔大教主,怪不得你如此博学多才啊,原来---咱们的学问,都是来自于度娘啊。佩服佩服!” 崔英男横了她一眼,掩饰地说道,“什么呀,我是替别人问的。你怎么这么无聊啊,连人家电脑,你都乱看。你也不怕长针眼!” 麦瑞夸张地吐了吐舌头,“这就长针眼啊?那么---刚才的话,岂不是---嗯?” 崔英男朝她身后看了一眼,顾左右而言他的味道十足,“罗玉华女士呢?” 麦瑞回首身后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在楼下喝茶吃西瓜呢。哎哟,山泉水侵泡过的大西瓜,别提有多开胃了。两位美女,你们再拖延下去的话,一会儿就只能啃西瓜皮了。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们啊!” 崔英男擦完头发,放下毛巾,脑袋潇洒地甩了两下,然后伸手去拉卢晓华,“走吧,晓华妹子,我们下去吧。” 卢晓华好像是还没从口水问题的纠结中回过神来,脚步跟着往外挪了几步,眼睛却一步一回头地看向身后的电脑。 麦瑞看着她那魂不守舍的呆样,忍不住扑哧一笑,一转身,头前走了。 卢晓华红了红脸,就跟被谁窥见内心深处的隐秘一样,一脸的不自在。 崔英男也红着脸,悄悄地,不好意思地趴在她的耳边低语,“我是第一次,什么都不懂。晓华妹子,你可不许笑我啊!” 她这一下挑开了说,更让卢晓华羞臊不已。卢晓华身子扭了扭,浑身不自在地看着麦瑞的背影,轻声道,“我是没事-那个,你小心南霸天就行。这家伙坏着呢!” 崔英男松开卢晓华,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唉---随她去吧。” 两个人相偕来到楼下。大家喝茶的喝茶,吃水果的吃水果,一派春节茶话会的热闹景象。似乎在公共场合,男性要比女性含蓄内敛,优雅礼仪得多。在座的各位男士,几乎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优雅大方地坐在那儿喝茶品茗。而盛装美服的如花美眷,天仙似的美女们,一个个却饕餮之徒似的,在那儿狂吃各种美味水果。 崔英男跟卢晓华都忍住了笑,慢慢的,姿态优雅地坐下来。 麦瑞抱过一切两半的半个大西瓜,一下子递到崔英男手里,一脸坏笑地说道,“来来来,教主大人,夏天嘛,天干物燥,容易上火,口干舌燥,容易着火---吃个西瓜吧。这个清凉解渴,甘甜爽口。” 崔英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瞪了她一眼,连忙把西瓜放在面前的桌几上。 麦瑞把另一半抱给卢晓华的时候,卢晓华推脱着,没有接受。 人家淑女吃西瓜,不是应该切成薄片,一点一点的吃吗?这么抱着一半西瓜就啃---猪八戒啃西瓜那?真是太不文明了。 卢晓华眼眉低垂,暗暗扫了一下桌上的水果盘子,伸手捏了一个晶莹剔透的樱桃,拿过来,慢慢送入口中。樱桃这种时令性的水果,多见于清明之后,芒种之前。这都盛夏时节了,还能吃到这么鲜美可口的樱桃,倒真是难得之极。 罗玉华看着她吃个水果,也跟大家闺秀似的,乔张乔致,拿拿捏捏,不由得微笑了一下。不过,为了避免自己的微笑,给人加以嘲弄的注脚,她还不忘来上两句开脱之词。由此可见,商场上打滚的人们,那是狡猾狡猾的。 “卢总是北京本地人吧?”她一脸殷切之意地看着卢晓华问道。 卢晓华点头,“是啊,我们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罗总你呢?” 罗玉华摇着头说道,“我是本地出生的,算是---勉勉强强,算是本地人。我们老家不是这儿的,我们老家是东北黑龙江的。后来,我们爷爷那一辈,跟着部队过来,进了北京,这才算是北京人了。算是外来户吧。” 卢晓华说道,“咱们国家,一直是,人口流动性比较大的。就我们在座的各位而言,上溯三代,或者是四代以上,还是原籍户口的,几乎很少吧?” 罗玉华表示认可,“说得倒也是啊。国情因素,都一样。哎,卢总,冒昧地问一下啊,那个,你们的蔬菜配送公司,开启战略融资模式,只是为了扩大生意规模呢,还是出于上市之前的准备工作?不好意思啊,我一直在寻找这方面的投资机会,所以,比较关心而已。卢总如果不方便透露的话,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好了。” 卢晓华摆了摆手,一副毫无警戒之意的样子,“投资也好,融资也好,这一块儿,这些资本运作方面的东西,我是一窍不通。”她抬眼看着麦瑞,“都是她们几个一手操作的。我啊--我就是在那儿看着而已。” 罗玉华转头看过去,正好跟麦瑞的视线撞在一起,两个人会意地略一颔首,随即把头转了开去。罗玉华拿起茶碗,象征性地喝了一口,然后好像是漫不经意地说道,“这样啊---没关系啦。这样可以吧?如果卢总下次再有投融资方面的事情,能不能考虑一下,也给我一个搭顺风车的机会?你看,我们大家都知道,随着食品安全观念日益深入人心,还有工厂化农业生产的持续推进和发展,这个,新形势下的涉农产业,越来越具有了朝阳产业的特征。作为位于生产者和消费者中间的输送配置平台,搞蔬菜水果以及日用食品生意的企业,也正在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不过,对于这个行业,我虽然比较看好,但却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所以,我就想,借助现成的公司平台,掺和一下,试试水,也算是趟开一条新的路子。你说呢,卢总?” 卢晓华歉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委婉地说道,“罗总,你的话我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你的意思,我听得很清楚,也很明白。首先,非常感谢你对我,以及对我们公司的认可。其次,这个投融资方面的事情,如果我们接下来又进一步的安排,那我一定会优先考虑你这里。怎么样,你看这样可以吗?” 433 人满为患 罗玉华大喜过望,就跟成功地欺骗了一个小女孩的感情似的。不过,面子上,她却还是保持着平静和淡定,就好像是仅仅是言语投机,相见甚欢而已。 两个人接着话题,随意地聊了一会儿,卢晓华便起身道歉,说是要去一下洗手间。罗玉华刚想说正好我也想去,可是还没开口呢,就见卢晓华胀红了脸,一副尴尬不已的表情。她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摆了一下手势,“那好,你去吧。” 卢晓华微微点了一下头,如遇大赦似的,赶紧离开了。 麦瑞凑过来,贴着罗玉华的肩头耳语道,“我们的青春小玉女有洁癖,不太喜欢跟人过于亲密的接触。” 罗玉华差点儿失笑,她回首身后,眼睛看着麦瑞,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初次打交道,还请博士先生多多关照。以后有需要请教的地方,还望龙博士不吝赐教。” 麦瑞淡然一笑,摆着手说道,“罗女士客气了。生意嘛,还是大家相互关照为好。怎么样,一起去洗洗手啊?正好,我也想---”她抬手,示意手上的西瓜汁液留下的糖渍。 罗玉华刚才便有些内急,只是碍于卢晓华,没有一起跟着过去。麦瑞这一提议,无疑正中下怀。她欠身站起之际,还礼节性地谦让了一下,“崔教授,一起去吧?” 西瓜利尿,还且还是具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在座的各位美女饕餮之徒,啃了半天美味的大西瓜,早就有些难言之隐的急迫感觉。这一刻,麦瑞跟罗玉华的提议,可谓是打开多米诺骨牌的第一下攻击手,所有的在场女性,都一起站了起来。 麦瑞有些忍不住想笑地捂了一下嘴,眼睛环视着扫了一圈,计算了一下人数,然后回身拍了拍马步敛,悄声问道,“卫生间够用吗?” 马步敛低着头,忍着笑,悄声说道,“你们先去,我们等一会儿就是。” 麦瑞打了他一下,然后说道,“你点一下人数,看看缺人不?别我们这边一头闯进去,再遇上---碰瓷的。” 马步敛一脸憋出内伤的表情,回头慢慢打量着。然后,就在他的助理杨为民将要起身之际,伸手把他按住,按在了座位上。“还好,齐了,你们去吧。” 麦瑞微笑着点头,跟着一众内急的美女饕餮们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崔英男走在最后,等着她赶上来之际,悄悄地问了句,“你跟小马驹嘀咕什么呢?是不是害怕卫生间不够用啊?” 麦瑞一脸春花灿烂的笑容,笑眼盈盈地看着她说道,“教主,还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你看,这么多人一起冲进卫生间,岂不是有人满为患之忧啊?” 崔英男抬眼瞄着楼上,低声说道,“不够的话,那不是还有二楼吗。” 麦瑞瞪眼看着她,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却不说话。 崔英男聪明绝顶,怎么会不懂得她的意思。女性内急之时,心里大多像是揣了个小兔子似的,惶恐不安,脚步蹒跚。万一---再因为卫生间不够用,其难堪之状,实不足以言语来形容。尤其是她们这些人,大多都是成功人士,社会精英。而在她们身后,又是这么一堆同样身为社会精英的绅士们。她横了麦瑞一眼,不悦地说道,“都怪你。” 麦瑞给她弄得莫名其妙,一脸的委屈和不甘心,“怪我干嘛?我做什么了啊?” 崔英男回眼看着满桌狼藉一片的西瓜皮,脸上红红白白,羞不可仰,“你要不是弄这么多的水果来,让我们大家敞开胸怀享受的话,至于---像现在这样吗?” 麦瑞嗤了一声,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哟,这会儿怪起人来了啊?刚才吃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我怎么见你吃得挺欢,挺高兴地呢?美味当前,经不住诱惑,对不对?” 崔英男听着她话里有话,好像是话里话外,埋伏着不为人知的陷阱或者是机锋,没敢贸然接茬,只是嗓子眼里,不着痕迹地哼了一声。 麦瑞倒是没有过为己甚,继续为难她。她微一停顿,接着解释道,“其实啊,感谢也好,怪罪也好,都跟我没什么关系。这个西瓜水果,也不是我们自己准备的。” 崔英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过头去。马步敛跟陆前方他们几个已经在开始收拾残局,把桌几之上的西瓜皮和其他果屑,清扫出去。她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不是我们自己准备的,那是谁---罗玉华带来的啊?” 麦瑞挑了一下大拇指,一脸赞赏的神情,“不错,很聪明嘛。” 崔英男站了一下,看着眼前忙忙碌碌,争抢着出入卫生间的美女饕餮们,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说道,“看不出啊,她还挺细心的。” 麦瑞双手抱胸,眼睛看着远处,不露声色地给她补了一刀,“是啊,罗玉华这是神机妙算,早就预料到崔大教主会因为-脱水,而导致口干舌燥,嗓子冒火---” 崔英男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寒着脸,头前走了。 麦瑞捏着自己的下巴,好像是回味悠长地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脸上一红,也跟着走了过去。是啊,是挺--那个羞人的。不过,问题是---真的还有吸人口水这么一说吗?还是说,这是吸血族的一种功能变异似的表现方式。 唉,可惜的是,自己是个黄花大闺女,这种事情,也不好意思把那个小白脸揪过来,仔细审问一番。当然,前提是,这家伙会不会如实招供。 对于感情来说,所有没有经验或者是经历的人,都会抱有一丝神秘或者是谜一样的感觉。虽然说,很多东西,无论是电影电视,还是书本画册,都能够看到,也都能够了解---粗浅地了解一些。但是,没有实际接触,没有亲身经历,那还是一切等于零。 别人的经验,或者是经历,终究是别人的。自己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就算是智力再发达,想象力再丰富,那也不过是镜花水月,朦胧模糊的一个意境而已。 唉,要是传说中的虚拟现实,或者是虚拟场景模拟技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就好了。不过,也未见得会是好事。万一虚拟现实中得到了满足,不再追求现实社会的爱恨情仇,岂不是糟糕大极,呜呼哀哉了吗? 享受完了水果盛宴之后,大家来到建筑标准件展示厅,开始就下一步的工作展开讨论和研究。卢晓华对于这些理论性专业性比较严谨的问题,一向都是一知半解,稀里糊涂。她跟着大家看了半天,听了半天,只知道这玩意儿发展前景不错。至于众人嘴里所说的什么标准化设计,模数化设计理念,还有什么诸如工业流水线生产的工艺性设计,她听着,感觉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 大家进入新农村建设的项目展区的时候,卢晓华觑了个空子,借着去洗手间的机会,脚底下抹油---溜了。本来张涵鱼是跟着她一块去的洗手间,两个人结伴而行,同时进去。可是,卢晓华只是进去停了一下,等到张涵鱼进去嘘嘘之际,她便蹑手蹑脚地溜出门外,一个人偷着跑了。她这儿倒是偷偷溜走,完事大吉,惹得张涵鱼却有些不高兴。 卢晓华跑出去之后,闲着没事,就在厂房外面的林荫小路四下里转悠。 这种始建于大三线建设时期的老旧厂房,看着是不怎么好看,高大粗壮笨重,就跟个傻大个的男人似的。可是,等你走进去,细细地观察,近距离地接触和感受的话,那就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优雅男子,给人的感觉,既舒服,又回味无穷。 434 小提琴 钢筋混凝土的框架,500毫米厚度的砖墙,气势恢弘的高大天车,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粗犷劲爆的性感猛男。就好像---康丽丽家的那位,张平野-康先生。其实,有时候,说起这位康先生,天堂谷的五位美女杀手都会忍不住摇头。是啊,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外表形象如此高大威猛,粗野狂放的猛男子,竟然在康丽丽面前---好像是在所有的女性面前,乖得就像灰太狼见了红太郎似的。所以啊,还是我们伟大的民族英雄,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说得好:那个,外表现象,其实都是骗人的---对于男人而言。 不过,这儿的自然环境确实不错,真不知道当初大三线规划建设的时候,人们怎么会想到,在这大山深处来建工厂。当然,这儿除了交通设施不太好之外,别的嘛,还真是没得说。山林深处嘛,环境幽雅清新,空气清爽宜人。就算是交通不便的问题,那也很好解决。一般来说,只有粗大笨重的工业制成品,对于交通设施的要求比较高。而对于他们来说,对于他们搞建筑工业化设计,以及高端船舶制造业研发设计的创业公司而言,只是借助这个地方搞搞设计研发,以及生产一点儿样品,那还是影响不大的。 当然,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因素,也就是第三代工业化革命后期以来,社会化大生产的很多原则性定义,都已经发生了改天换地似的改变。尤其是代工工业的兴起和蓬勃发展,更是现代工业社会的一个丰碑似的极致创造。在这之前,在第三代工业革命之前,无论我们人类社会有多么好,多么先进的工业产品设计,或者是工业发明,都必须从一点一滴做起,一步一步,稳妥而谨慎地开拓市场,扩大生产能力。一个好的工业产品,或者是工业项目,往往需要历经百年,或者最少三五十年,才能成为覆盖一个国家,甚至于全球市场的产业巨头。 但是,代工工业的兴起和发展,彻底地改变了这一传统的企业或者产业发展的轨迹。也就是说,在现代社会,只要你有足够好的产品设计,足够好的市场空间,那么,即使你一个车间,一条生产线也没有,那都不是问题。代工工业企业,会替你把所有一切的生产环节做好。而且,无论是从现实的角度来看,还是基于理论上的分析研究,代工厂商所生产出来的产品,或者说是商品,质量和品质指标,往往还大幅度地优于企业自身生产。这就是第三次工业革命后期发展的一个主流方向,当然,更会是已经到来的第四次工业革命发展的主流方向。 但是,对于这些东西,卢晓华仅仅只能是达到理解和欣赏的程度。至于说到跟崔英男和麦瑞,马步敛和陆前方他们那样,浸淫其中,深入研究和了解,那就不是她的能力和思想所能解决的问题了。 好在,卢晓华善于做另一件事情---赚钱。金钱这个东西嘛,应该算是见仁见智,各人有各人不同的表述和理解。当然,拜金主义,唯金主义,金钱至上的思想观念,那都是不科学,不健康的,也是不被我们认可的非科学思想。 金钱嘛,无非就是现代人类社会经济生活和经济活动的便携交易工具而已,舍此无他。而金钱的最大价值,当然在于其社会化应用领域。 就这一点儿来说,卢晓华便特别佩服麦瑞和崔英男他们这些人。认识麦瑞和崔英男之前,卢晓华他们家赚来的钱,无非就是购买地产项目和物业,购买股票,或者更好一点儿的用途,就是基于自身公司需要,建造几个工业化无土栽培生产基地。可是,买来的地产项目和物业,都是跟一滩死水似的搁在那儿,其实呢,本身就是对于社会财富的一种极大浪费,或者是糟蹋。而经手麦瑞,把这些地产项目和物业全部转租出去,既能避免社会资源的非理性浪费,又能给自己带来一笔不菲的现金流。所以说啊,人家来自美国华尔街的顶级资本管理专家,做事和考虑事情,那就是与众不同,跟人不一样。 当然,说到美国的华尔街,当今世界金融体系的金字塔塔尖,只是因为,那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而并非是我们在这儿崇洋媚外,夸大其词。就好像赵宋时期,朱明时期,我们国家也曾经是世界金融体系的领先者和集大成者一样。 谁领先,谁执牛耳,这个本身,并不重要。本来嘛,万人竞技,领先的第一名,却只能够有一个人。关键的,不是质疑和鄙薄客观存在的事实,而是要头脑清醒,灵台澄澈,认清和看好自己所在的位置,以及--整体形势,然后,辅之以科学严谨的战略思想和战略规划,奋发图强,完善自我,做好一个最好的自我。至于能否领先世界,或者是始终成为世界科学和思想领域的领跑者---那都是客观实力和客观现实的问题,无需多虑。 所以,卢晓华的思想和人生理念,看着挺消极,挺老于常规,不思进取的,其实,却最得中国传统思想的精髓。而科学的社会思想观念,往往是历经千年而不朽的。当然,我们所说的是传统思想领域中,那些科学进步的领域。 至于说到那些腐朽落后,荒唐无耻的,诸如什么帝王哲学,厚黑哲学,人际倾轧,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或者是比一比谁更不要脸,谁更无耻---这些,好像是都不是什么传统的,科学的,进步的中国思想文明体系。 卢晓华围着高大雄伟的老式厂房建筑溜达了一圈,正要再接着溜达第二圈的时候,忽然之间,耳边隐约听见,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了悠扬悦耳的音乐声。乐声有些熟悉,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也许是因为不是热门的流行音乐,也许是自身的音乐修养还不够博大精深,因此,她只是听着很熟悉,很----有一种见了熟人却叫不出名字的感觉。不过,演奏的乐器,好像是多少还能够分辨一下。如果说所料不错,这个音乐的声音,应该是来自于小提琴。嗯--不错,是小提琴。 卢晓华循着音乐声音的方向,慢慢寻找,寻找嫌疑人犯罪踪迹似的,循声而去,慢慢前行。循着厂房外部的高大楼梯拾阶而上,转到厂房楼顶的天台花园,卢晓华便忍俊不禁地莞尔一笑。 原来是李群翔。这家伙一个人站在厂房楼顶的天台花园里,自己托着个精致小巧的小提琴,就跟个文艺青年似的,陶醉在音乐的艺术境界里。 卢晓华慢慢走过去,走到距离他身后有五六步远的地方,悄然停下,伸手扶住自己眼前的玫瑰花枝,垂首嗅闻。 李群翔一曲奏完,优雅迷人的一个漂亮转身,回身朝着卢晓华做了个谢幕的动作。 卢晓华低头笑着,轻声说道,“这是我们中国的传统乐曲吧?你怎么使用西式乐器演奏呢?是刻意反串?还是一种创新式的试探?” 李群翔轻轻拉了一个曲拍,然后微笑着说道,“音乐无国界嘛,尝试一下中西合璧的感觉。其实,真心话,感觉是挺不错的。就好像水晶杯装葡萄酒。” 卢晓华眼睛看着他手里的小提琴,眼睛里有一抹饶有趣味的笑意,“二---师兄,你们,你的小提琴,也是你们医科大学教授的---专业授课方向吗?” 435 二师兄的浪漫琴语 李群翔轻轻咳了一下,显然是被她那一声二师兄里的古怪语气雷到了。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说道,“卢大老板,音乐---属于优雅而高尚的领域,咱们,咱们能不能别---你那眼神,好像是有些不太对。其实---有一点儿你说的不错。不对,你也没说对。那个,我们医科大学的授业恩师,非常赞同我关于西洋乐器,融入我们民族器乐的说法。你也知道,就像是二胡什么的民族乐器,本来也不是什么本土化的音乐器具,对吧?当然,也不是什么外来---舶来品。算是边疆少数民族的音乐文化载体吧。当然,遗憾的是,我们医科大学的授业恩师不太懂音乐---不是专业级别的。” 卢晓华给他绕来绕去,绕得稀里糊涂。她回了一下头,伸手抚着娇艳的玫瑰花枝,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二---师兄,你能不能简单直接一点儿?这个,中西音乐合璧,还有---你们医科大学的授业恩师---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李群翔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然后举着手里的琴弓,“卢大老板,我觉得,音乐嘛---音乐所要表达的意思,其实是不需要,也不能使用语言来解读的。音乐有音乐的诠释方式,她是触及我们灵魂深处的东西。而语言,准确来说---有些东西,你只能够在心里想一想,未必就能够说得出口。但是,音乐可以,对吧?” 卢晓华赶紧抬起手来,示意他暂停,“李---我叫你李经理,还是李老板好?” 李群翔一脸头大的样子,就跟被人宣判了无期徒刑似的。不过,问题是,现在来说,自己的不满,还不敢形诸于颜色。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看啊,你还是叫我二师兄好了。晓华,你内功不错啊,挺厉害的,绝世武功,天下无敌。” 卢晓华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打量着他,“李---二师兄,那个,你们医科大学的授业恩师,在教授你们学业的时候,有没有跟你们说过,做医生的,不但不能给病人吃错药,那个,自己也是不可以吃错药的?” 李群翔无语,一脸憋出内伤的表情。他叹了口气,然后重新拿起琴弓,轻轻挥舞。 卢晓华抬手,拿着手背掩着口笑道,“好了,我跟麦瑞学得,跟你闹着玩呢。这样啊,我问一下,那个,人家都在下面开会,研究这个项目投资和推进的事情。你不是,你不是也在这里面有投资吗?你干嘛不在下面开会,反而有闲情逸致,跑到这儿来,演绎你的什么中西音乐文化合璧的事情?在这儿,好像是不适合---这儿好像不是研究音乐,或者是玩高雅音乐艺术的---当然,这儿的环境还不错,跟这儿-跟音乐挺配的。” 李群翔舒了口气,拿起琴弓,悠扬婉转地拉了几个曲调,然后这才解释道,“马步敛和陆前方他们说,崔大教主跟他们的保险集团,想跟我们政府合作,在西山综合开发项目里,增加一个保险客户休闲娱乐,旅游居住体验中心。对于建筑方面的要求,第一,他们要求使用---百分之九十的绿色环保,可以循环使用的绿色建筑材料,而且,还要是建筑工业化的工艺。第二,建筑风格方面,他们的要求是,建筑外观,要有现代化的视觉感;而在建筑产品的内部装修设计上,他们要求我们融入上海苏南地区的石库门风格。对于这些---有些中西合璧的设计要求,我们都没什么经验,也没什么思路。我啊,我也就是借着---在这儿拉拉琴,平静一下心绪,然后看看能否找到一点儿灵感。” 卢晓华再往后退了一下,“这么说,我还打扰你了吗?” 李群翔摆了摆手,“也没那么夸张,说不上什么打扰。其实,建筑设计,说起来挺神秘,挺有成就感的。不过,其实,是很枯燥的,很繁杂的技术工作。当然,建筑设计属于团队工作,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好的。我呢,也就是给提供一个方面的灵感建议而已。对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卢晓华狐疑地看了他一下,“试什么?试着在音乐里寻找设计灵感?我可不懂什么建筑设计,更没在音乐里面寻找设计灵感的能力。抱歉,还是你自己来吧。” 李群翔微笑着递过小提琴,眼光里带着些鼓励的味道,“不是找什么灵感,也没说让你搞什么设计。听麦瑞说,你的二胡拉的很好,很有天赋。你要不要试试这个?” 卢晓华笑着摇头,“什么呀,你听她胡说八道,乱说乱吹的。我那是拉着玩的,也就是业余不入流的水平。再说了,我拉的是二胡,你这是小提琴。我从来没有接触过,怎么可能---你没听说过,隔行如隔山啊?” 李群翔自顾把琴递到她的手里,然后说道,“不是说,音乐无国界嘛,音乐器具也是无国界---当然,也没什么,---对了,其实二胡这种乐器,跟小提琴来说,还是有不少共同之处的。你试一试就知道了,真的挺不错的。以前,我也是拉二胡的。不过---有些场合,或者说有些地方,小提琴能够营造出二胡营造不出的气氛。当然,二胡的优点和绝妙之处,别的乐器,那也是无法企及的。这么说吧,对于一些---特别的场合,小提琴演奏,似乎更能体现出一种温馨浪漫的气氛。” 卢晓华竖了一下手,征求意见似的问道,“是吗?比如?” 李群翔眼睛看着花团锦簇的天台花园,神情微妙地说道,“比如---对了,卢大老板,你不觉得,这么美好的环境,这么美好的时间,给人的感觉,很温馨,很浪漫吗?” 卢晓华轻轻一笑,接着把琴弓举了起来,“好了,咱们就别在这儿云山雾罩地兜圈子了。说实话,对于这个,对于小提琴来说,我还真是挺喜欢的。当然,这种喜欢,跟东西方音乐无关,也跟东西方文化无关。洋为中用嘛,对不对?你不是说,你可以教我吗?我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学习一下。” 李群翔赞同地点头表示认可,“麦瑞他们一直说,你这个人很开通,很大气,有一种兼容并蓄,胸怀宽广的气度。我看,确实很符合你的性格品质。” 卢晓华摇头,“不就是学个小提琴吗,至于---人家现在学习小提琴的多了去了,我呀,也就是有一点儿好奇心而已。好了,你教不教?不教我走了。” 李群翔笑着说道,“恰到好处的赞誉之词,不算是过分吧?来,请卢大老板把琴架在肩上---对,就这样。很好,很有范儿---国际明星大腕的范儿。” 卢晓华忍不住嗤的一笑,“不是啊,二师兄,你今儿是怎么了啊?我就跟你学习个小提琴,至于---你这么费劲吗?再说了,音乐的氛围里,你一口一个卢大老板的----你叫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不如人家称呼你一声二师兄呢。” 李群翔摇头,“那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啊?我这待遇和地位问题,都没得到解决,名不正言不顺的,我也不敢胡乱称呼啊。麦瑞可是有令在前,得罪了她的人,就把我们的双腿敲---踹成粉碎性骨折,让我们下半辈子,在轮椅之上度过。” 卢晓华抿着嘴,忍着笑,慢慢说道,“怎么,你们就那么怕她啊?” 李群翔犹疑了一下,然后说道,“也不完全是怕-或许,更多的,还是一种敬畏,或者是,对于一种社会责任,或者是一份人生承诺的信守。” 436 阳关三叠 卢晓华歪着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她在你们这儿,还有这么大的威信啊?真看不出来。对了---你今儿怎么这么奇怪,说起话来,要么是云山雾罩,让人找不到北;要么就是言辞闪烁,语焉不详。二师兄,我们还是先拉曲子好吗?对了,二师兄,你说,这个小提琴,要是拉二胡的曲子,会不会不那么协调啊?” 李群翔扶着琴弓,帮她把位置调好,然后指点着拉弓手法,“你想拉什么曲子?” 卢晓华垂首想了一下,然后犹豫着问道,“那么,春江花月夜,怎么样?” 李群翔微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难度有点儿大-你确定?” 卢晓华笑了一下,微笑里带着些揶揄的味道,“那不是有你这个专业人士在这儿嘛?” 李群翔叹气,“你这都是什么逻辑?唉---我可算是服了你了。” 卢晓华不解其意,拧着眉看他,“是吗?对于音乐,我只是喜欢而已,谈不上什么理解或者是精通。那你说,应该拉什么曲子,比较适合我这个初学者?” 李群翔想了一下,然后以商量的口吻说道,“阳关三叠,怎么样?” 卢晓华摇头,“名字倒是听说过,可是,不知道哎,也没习练过。你确定可以吗?” 李群翔鼓励的眼神看着她,点着头说道,“试试看吧,我觉得你肯定行。” 卢晓华忍不住笑,摇着头说道,“待会儿拉不好,出糗的话,你可不许笑我。” 李群翔笑着答应,“好,我不笑。”他探身上前,站在卢晓华的身侧,帮她调整着持琴和拉弓的姿势,然后说道,“我哼着曲子,打着节拍,你就跟着拉就行。咱们慢点儿。” 卢晓华扭头看着他,“你站在我身后,我怎么看得见你的手势和节拍啊?” 李群翔说:“没事儿,你听我哼的曲子就行。音乐,需要用耳朵来聆听,用心来感受。如果你看着我,注意力不集中,演奏的效果,是会大打折扣的。” 卢晓华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谁看你了啊?快来吧,光听你说话了。” 李群翔笑了笑,也不解释。他微笑着说了声开始,然后拍着手,压着音调,开始轻声哼唱阳关三叠的曲子。 阳关三叠的曲调《阳关三叠》为中国十大古琴曲之一。也是中国古代传统民族音乐作品中的精品,千百年来被人们广为传唱。这首乐曲产生于唐代,是根据著名诗人、音乐家王维的名篇《送元二使安西》谱写而成的。因为诗中有“渭城”、“阳关”等地名,所以,又名《渭城曲》、《阳关曲》。大约到了宋代,《阳关三叠》的曲谱便已失传了。 第一遍拉完,卢晓华笑着放下琴弓,回头看着李群翔说道,“二师兄,你这是欺负我不懂音乐啊?你这算是什么阳关三叠呢?人家阳关三叠,那是我们中国十大古琴名曲之一,而且,很久之前,就已经失传了。你这个,好像是跟梁祝有点儿相似之处啊?” 李群翔眼睛里闪过一丝带有疑问的钦佩之意,就跟见到了什么意外的惊喜一样。他歪着头看着卢晓华,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态表情,直到把卢晓华看得红了脸,这才忽然如梦初醒地轻咳一下,笑了。 卢晓华红着脸白了他一眼,不悦地说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啊?” 李群翔摇着头,脸上带有敬畏之意地看着她,微含笑意地说道,“没有,你说得很对。不错,阳关三叠的古琴曲,确实是早已失传。不过,现在很多民族音乐里面,还是隐隐约约,带着些她的味道。比如说,现在广为传唱的歌曲阳关三叠,以及小提琴协奏曲,里面都隐藏着阳关三叠的影子。” 卢晓华心驰神往地看着远外的天空,一脸遐思,“有些可惜。不过,你说,这些失传的古典民族音乐作品,包括广陵散等,有没有可能,就是说,我们根据前人留下来的片言只语,或者是音乐述评,重新把她们发掘出来呢?当然,就算是不能够完整重现,那---最少也可以留有一分古人余意吧?” 李群翔挑了一下大拇指,由衷地说道,“正所谓知己难觅,知音难求---妹子,你这番话,可是说到了我心底去了。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卢晓华脸色一红,翻着白眼笑道,“谁是你妹子啊,叫得这么肉麻。对了,你懂音乐啊?你能做这个古典音乐的抢救和发掘工作吗?” 李群翔双手交叉,紧紧地握了一下,然后慎重以之地说道,“我是多少懂一点儿,但不是很专业。当然,这个东西,兴趣和爱好,似乎更重要一些;否则的话,对于不敢兴趣的人来说,就是再专业,那也未必会愿意在这上面花费精力。另外,我的古文功底也好,古典音乐,以及隋唐时代的音乐记谱解读来说,都很差。也就是一点儿业余爱好而已,真的说起来,真要做起来,我这点儿水平,以及我的能力,当然是不够的。” 卢晓华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李群翔沉吟了一下,然后迟疑着说道,“具体的想法嘛,倒还是没有。不过,我以前曾经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也许可以尝试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卢晓华立刻来了兴致,赶紧追问道,“什么想法啊?快说来听听。” 李群翔好像是没有预料到她会如此热心,所以,稍稍迟疑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我们呢,我们以前建立了一个群,就是关于失传已久的民族音乐研究和发掘的群。不过,后来因为缺乏领头人,也缺少实际性的工作管理,没什么进展。” 卢晓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样吧,我们想办法,搞一个工作室,专门来做这个事情,你看怎么样?跟你说啊,我可喜欢民族音乐了。要是能够为此做点儿什么,那可是比做什么事情都有意思得多。” 李群翔深怀知己之意地凝视着她,眼睛里除了欣赏,钦佩,似乎还有一些让人心慌意乱的情愫,看得卢晓华面红耳赤,不能自已。 “策划和准备这些东西,可能我不是很擅长,做起来,有可能事倍功半。就好像是做别的事情一样。对于技术方面,或者是知识方面的研究和探索,可能我是会有一点点的灵感和创意在里面。可是,事业领域的策划和运营管理,我确实不行,做不了。” 卢晓华表示理解地点了一下头,“你说得倒也是,这个---不过,你看这样行不行?你把你的想法跟理解,告诉一下麦瑞和英男姐,然后,看看她们这些来自华尔街的顶级资本管理专家,能不能愿意帮你做一份拓展策划。” 李群翔再次挑起大拇指,冲着她说道,“妹子,看来我们还真的是英雄所见略同---不,是心有灵犀哎。不错,我们是跟麦瑞谈过这个事情。当然,没跟崔大教授谈过。” 卢晓华啐道,“谁跟你心有灵犀!那个,麦瑞怎么说的啊?” 李群翔下意识地抹了一下脸,不过,只是本能的一种反应而已,“麦瑞说,这个事情,真的要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做事情嘛,关键是两个因素。一是需要有人出面,协调和管理一应事务;二是需要有人提供源源不断的资金支持。二者缺一不可。” 卢晓华想了一下,斟酌着说道:“资金嘛,我倒是可以出。可是,出人---谁做这个管理人比较合适?还有啊,怎么组建团队的事情?我可是什么都不懂的。” 437 凤求凰 李群翔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妹子,咱们这个,可是纯粹的公益性的,没有资金回报的。那个,你确定,你愿意投资这个领域?” 卢晓华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二师兄,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只能赚钱,不能花钱,是吗?如果我们赚来的钱,不能够用来做一点儿有用的,或者是有意义的事情,那么,赚钱,又有什么意义呢?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这个事情,等你让麦瑞她们拿出具体的商业策划案,我们再来研究。你再教我拉一支曲子,我得好好学学。” 李群翔连忙告罪赔礼,表示歉意。不过,卢晓华感兴趣的只是音乐,而不是他的歉意。所以,李群翔这边道着歉,她却跟没看见似的,在那儿试拉曲调。李群翔微有些尴尬之意地笑了一下,然后问道,“还是古曲吗?” 卢晓华凝神琴身,毫不犹豫地回道,“那当然---难不成,还有流行歌曲?” 李群翔没有理会她的抢白,而是想了一下,这才打着曲拍,开始慢慢哼唱着曲调。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一曲终了,卢晓华满脸疑云地扭头看向李群翔,“这是什么曲子?好像是---” 李群翔凝视着她的眼眸,嘴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凤求凰。” “凤求凰?凤求凰---”卢晓华喃喃自语似的重复了两遍,忽然之间,耳畔脖颈部位传来热气熏蒸的感觉,而且,这种气味,似乎有些---让人脸热心慌的味道。她一扭头,立刻撞车似的,碰触到了李群翔的嘴唇。卢晓华吓了一跳,出于本能意识地第一反应,就是往身后退去。可是,慌乱之中,她似乎忘记了,人家是站在她的身后。 她惊惶忙乱中往后一退,整个人便偎到了李群翔的怀里。卢晓华好像是受了惊吓似的,啊地一声轻叫,瞪着眼看向李群翔,好像是质问的语气问道,“你干嘛?” 李群翔双手一拢,松松地圈住她柔软的腰肢,嘴里吐气如兰地呼着让人熏熏然,陶陶然,昏然欲醉的男性气息,轻若蚊蚋的耳边低语道,“晓华,我爱你!” 卢晓华瞬间便睁大了眼睛,就跟不认识似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看得李群翔就像是暴露在强力探照灯的强光之下,无所遁形。他看着卢晓华的反应,心中不由自主地涌现出深深的挫败感。貌似---又不是第一次表白,至于---跟见了鬼似的吗? 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就跟时间和空间已经凝固停止了一样。过了好大一会儿,李群翔最终还是先败下阵来。他拢着卢晓华的腰肢,双臂轻轻紧了一下,然后催眠似的趴着她的肩窝说道,“晓华妹子,乖!闭上眼睛!” 卢晓华脑子里一团浆糊,就跟被人用洗衣棒槌捣过一样,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她身子微微拧了一下,似乎是要挣脱他的搂抱,又似乎是想找一个更舒服更惬意的偎靠姿势。听见这来自地狱似的催眠声音,她想也没想,只是轻轻喔了一声,便把眼睛闭上了。 李群翔苦笑了一下,探首向前,小鸡啄米似的,在她娇艳水嫩的红唇上啄了两下,随即,就跟乌云压顶似的,完整无缺地覆盖过来。 卢晓华先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随即立刻睁开眼睛,惊慌失措中,带着一丝疑问,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看向李群翔。可是,她的眼睛跟李群翔一接触,却又立刻跟见了鬼似的,紧紧地闭上了。 李群翔轻轻叹了口气,慢动作似的把头从她唇上离开,然后叹着气说道,“妹子,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怎么就跟见了---” 卢晓华红着脸横了他一眼,随即就要挣脱他的怀抱。哪知道,刚才这家伙还只是松松地拢着,没有用力。她这一挣扎挣脱,这家伙反而收紧了双臂,就跟束腰铁箍似的箍住了她,说什么也不肯放松。卢晓华急了,想也没想,抬脚就跺了下去。她穿着牛皮靴子,李群翔穿着普通帆布鞋,这一脚跺下去,他立刻松开手,退了开去。 卢晓华挣脱开来,就跟打了个胜仗似的,得意地哼了一声。 李群翔苦着脸,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妹子,你心真狠!” 卢晓华嗤的一笑,“跟你这种人,不狠一点儿,那还不被你吃定了---你自找的。” 李群翔叹了口气,转身走到玫瑰花丛的位置,伸手就要折花。 卢晓华连忙喊住他,“你干嘛?” 李群翔的手僵在花枝上面,一脸愕然的表情,“折花啊!表示爱意,怎能没有鲜花陪衬,你说是吗?百花仙子。” 卢晓华把头扭过去,轻轻笑了一下,随即摆手说道,“公共财物,不得随意攀折。” 李群翔保持着折花的姿势,不动,也没有停手的意思,“古人可是说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鲜花盛开之际,正是攀折良机,错过---岂不是遗憾?” 卢晓华摇着手说道,“鲜花虽好,还是留在枝头更好。一旦攀折,岂不是有伤物类?再说了,寄情示意,也不一定非得摧折美丽的鲜花,对吧?这样,我们在这儿看着这些娇艳的玫瑰,然后你跟我谈谈这些音乐啊,诗词什么的,就算是---可以吗?” 李群翔终于松开手站了起来。他微笑着看向卢晓华,眼含深意地说道,“晓华妹子,你确实很---有个性,很--与众不同。能够如此怜惜花草树木生命的人,诚不多见。” 卢晓华连忙摇手说道,“你可别跟我掉书袋,我文化底蕴有限,你这么掉下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给掉进去了。对了,你一个医科大学毕业的,懂得还不少啊?” 李群翔自谦地笑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应该说,还是受身边人的影响吧。” 卢晓华把脸板起来,假装生气地说道,“受谁的影响?麦瑞?” 李群翔宽容地笑着,好像是对于她的醋意横生,并不以为意,“有麦瑞,当然也有别的人。我们这些人中间,以及我们的朋友,大多都是传统民族思想文化的拥趸者。大家处在这样的一个社交圈子里,自然而然的,便会受这些经典的人类文明思想所影响。” 卢晓华点了一下头,然后又摇着头说道,“别人我不知道,麦瑞好像是---挺奇葩的一个人啊。据说,人家从海外归来的留学者,尤其是来自于美国和欧洲的海归们,大多数-或者基本上都会成为西方思想文明体系的拥趸者。能够在海外那么多年,没被洗脑不说,反而成为国学领域的专家级人物---你别说,谁都会很佩服她的。” 李群翔认可其意地附和道,“那倒也是。不过,留学海外,并不见得都会接受海外的那一套社会文明思想。就好像晚清时期的辜鸿铭辜老先生,他也是留学海外的国学大师。而且,在社会思想观念方面,可谓是独树一帜。” 卢晓华轻轻撇了一下嘴,“哟,还跟辜老先生相提并论,挺抬举她的啊。” 李群翔老老实实地说道:“讲真---这不是抬举,而是客观事实。你不知道,我们---我最开始从那个隋唐诗词文化里面,寻找古典音乐的踪迹,还是麦瑞教给我的呢。” 438 清唱/干唱 卢晓华楞了一下,似乎没听明白,“诗词里面寻找古典音乐的踪迹?” 李群翔坦然地面对着她审视的目光,认真地说道,“是啊。那会儿,还是麦瑞提醒我。她说是:唐人的诗词,尤其是近体诗词,之所以如此严格地遵循韵律格致,进行文学创作,就是因为,他们的诗词作品,大多都是作为演唱的需要而创作的。只要我们能够从这些专属吟唱的近体诗词里面,找到古人音乐创作的基础手法,或者是思想理论基础,那么,我们就完全可以根据这些传世的经典诗词,还原一丝古典音乐的---东西。” 卢晓华这才明白过来。她稍微想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个,有一点儿,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们的文字作品,留下来如此之多的传世作品,可是,在音乐领域,却几乎是一片空白,传承下来的,不过是凤毛麟角而已呢?” 李群翔摇头,“这个,我也是不太明白。不过,听麦瑞的意思,好像是跟我们国家传承千年的郡县州府,外加孤家寡人的中央政府,跟我们的这种政治体制有关。” 卢晓华脸上再次涌现出迷惑不解的表情,“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李群翔说:“回头我找她的论文给你看看。大体的意思,好像是这样的。我们的文字作品,或者是书画作品,很多都是民间创作,或者是民间收藏传承下来的。可是,对于音乐来说---很长的一个历史时期,我们的风华国乐,我们的民族音乐,主要还是帝王将相,孤家寡人的个人享受,小空间圈子传承的民族文化体系。我们的主流民族音乐,一直被禁锢于皇宫内院的小圈子里,民间的部分,一向不多,也不很发达。而频繁更替的封建王朝,则是不定期地摧残和中断这些民族文明的首要因素。当然,这只是大体的意思,并非全部理论观点。等你看了之后,就会多少了解一些。” 卢晓华摇头,不知道是难以置信,还是什么意思,“她一个法学方面的专业人士,还真的是不务正业,专门研究歪门邪道。不是---她怎么什么都喜欢研究探讨啊?” 李群翔纠正道,“也不是什么都研究。麦瑞专心致志研究探讨的方向,主要就是民族传统思想,以及我们的东方文明体系。这方面,她有很深入的研究。说实话,如果开设一门中国思想,中国文明体系的教育课程的话,我可以保证,我们肯定会有一种---社会文明体系中,别有一番天地的感觉。尤其是我们的思想体系,博大精深,令人为之神往。” 卢晓华笑着说道,“你是布道者?还是传教士?好了,我们拉琴吧。” 李群翔看着她摇了摇头,“等一下,待会儿再说。” 卢晓华已经把琴架在了肩上,闻听此言,不由得呆了一下,“等什么?” 李群翔展颜一笑,靠上前来,就跟是蛊惑人心似的,把嘴唇凑了过来。 卢晓华这会儿倒是头脑清醒得很,没有像刚才那样被他催眠了似的犯迷糊。她肩上架着小提琴,也没见怎么动作,便一个闪身跳跃,躲了开去。 李群翔被她灵巧敏捷的动作惊呆了,忍不住由衷赞叹道,“人家都说是跳舞的人,身手特别敏捷而灵动,看来还是真的啊。不是---你跑什么啊?” 卢晓华拿着琴弓,拦在两个人中间,警告味道十足地说道,“你别过来啊!” 李群翔苦笑着看着她的红唇,意犹未足地说道,“再来尝试一次,可以吗?” 卢晓华红着脸摇头,“不行!你以为你在这儿做菜呢!退后,退后!” 李群翔无奈,只好站在那儿不动,眼睛里却是有些不甘心的,勾着魂儿地看她。 卢晓华连忙侧转身子,避开他火辣辣的眼睛,低着头说道,“你刚才说,那个隋唐诗词里,带有音乐---能够发掘出古典音乐来,有眉目吗?” 李群翔有些悻悻地看了她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说道,“不是发掘,而是---很多诗词,本身就是可以谱上曲子,直接吟唱的。就好像我们刚才所说的那个阳关三叠。你这样,我先清唱一下,然后,我哼着调子,你再来演奏。” 卢晓华笑着点头,“那行,你先唱,我听听。” 李群翔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小提琴,架在自己肩上,准备开始演唱。 卢晓华狐疑地看着他的样子,“你确定,你是清唱吗?” 李群翔无可奈何地摇了一下头,就跟对方是自己克星似的,一脸的无奈。“大姐,清唱,也是可以来点儿前奏音乐的好吗?” 卢晓华这才有一种错怪好人的感觉。她摆着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李群翔先是微微一个欠身致意,然后双脚分开,做了个斜斜的半丁半八的站立姿势。完了之后,他微一低头,埋首琴身之上,似乎是亲吻了一下,随即神采飞扬地演奏起来。 渭--城--朝--雨---浥--轻-麈----,客--舍--靑-靑--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回旋往复,一咏三叹,连续三次的叠尾翻唱,直到最后一次,一个悠长婉转的尾音,绵绵不绝地,就像是水面波纹似的,绵延远去。 卢晓华好像是听得呆了,竟然忘记鼓掌喝彩。 李群翔埋首琴身,轻轻拉起尾音,眼睛熠熠生辉地看着她不说话。 卢晓华这次好像是刚刚清醒过来。她翻了翻白眼,有些不高兴的质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唱歌这么好听---对了,你这家伙,为什么之前没有唱给我听?” 李群翔一脸的幽怨哀伤,叹着气说道,“之前,之前好像是你也没说过喜欢音乐吧?” 卢晓华哼了一声,有些蛮不讲理地说道,“废话,好东西---好的东西,谁会不喜欢呢?那个---这么慢的曲调,我可是拉不来。我第一次拉这个小提琴,还没熟练呢。哎,再唱一个,好不好?” 李群翔伸手捏着琴弓,挥舞着,挽了一个漂亮的花,然后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语气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欺骗味道,轻声问道,“就这么干唱?” 卢晓华看着他神情古怪,但却不明白什么意思,只能来个反问,“什么叫做干唱?你这是清唱好吧?再说了,你不是有音乐前奏吗?” 李群翔弄不明白她在跟自己装糊涂,还是真的没听明白。他轻微地努了一下嘴,示意了一下,“就没一点儿---酬劳?” 他这一努嘴,卢晓华再怎么糊涂,也立刻明白过来。她脸上一红,翻着白眼说道,“什么酬劳?没有!哼---得陇望蜀,得寸进尺!” 李群翔解释道,“我这不算是得陇望蜀,得寸进尺。” 卢晓华嗤的一笑,然后抿嘴笑问,“那你这是什么?敲诈勒索?” 李群翔掉过琴弓,身子一动,做了个金鸡独立的动作。他一条腿独立,另一条腿半曲着,拿着琴弓比划着,转着圈,在自己身体周边虚划一圈,然后说道,“我这是天桥把式,卖艺糊口。”说道糊口两个字,他的嘴唇忍不住动了一下。 卢晓华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把手伸进裙侧兜里一摸,也是巧了,前些天拿着硬币玩周易,不知什么时候,装进衣兜里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洗衣公司清洗衣服的时候,竟然没有拿出来。她伸手捏着硬币,神神秘秘地笑着问道,“你要报酬啊?” 439 年少不知春衫薄 李群翔蠕动了一下舌头,咽下口水,然后看着她古怪的脸色,迟疑着点了一下头。 卢晓华掏出硬币,轻巧地往空中抛掷了几下,随即手臂一长,探首扔进他的兜里。 李群翔放开琴弓,伸手从衣兜里把硬币摸出来,一脸的悲催哀怨,“就这么---” 卢晓华好心好意地劝导他,“万事开头难,对吧?第一次,能够不空手而归,那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知足吧,二师兄。” 李群翔盯着她手腕上的翡翠玉镯示意了一下,“人家过去捧角,那都是要下血本的。像那个珠宝首饰,黄金古董什么的,都可以。哪有使用硬币的--打发叫花子啊?” 卢晓华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你能跟人家名角相比啊?你这还没成角呢,急什么啊!那个,等你成了角再说。先给姐姐我唱一个,唱得好,下回赏你!” 李群翔努了一下嘴,示意地说道,“赏什么?这个?” 卢晓华捏着拳头晃了晃,威吓道:“再不开唱,赏你一对醋钵钵。” 李群翔连忙往后退了一下,不甘心不情愿地抬起琴弓。 卢晓华警戒意味十足地提醒道,“好好唱啊,可不许糊弄我,我听得出来。” 李群翔摇了一下头,好像是叹了口气,“吃霸王餐的,还挺难伺候。” 卢晓华没听清楚他嘟囔些什么,随口问道,“你说什么?” 李群翔摇了摇头,“我没说什么。”他微微沉思,酝酿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提起琴弓,轻柔舒缓的乐曲,就跟涓涓细流,清澈山泉一样,从他手下流淌出来。随着轻柔婉转的乐曲声,檀口一张,轻柔中饱含深情地开始唱道: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琴声轻柔里,带着些含糊不清的,有些暧昧的音调,听得人面色红润,心头激荡。 卢晓华红着脸,慢慢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看向夕阳残照的山峦尽头。 李群翔一曲唱吧,轻声问了句,“怎么样,这个还可以不?” 卢晓华背着身子啐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她轻轻哼了一声,以质问的语气说道,“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唱少年不知春衫薄了?杜牧这个人,品性浅薄,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唱---他的诗词,也不好。” 李群翔挠头,“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卢晓华哼了一声,慢慢转回身来,她先是学着李群翔的样子努了一下嘴,然后问罪似的说道,“没那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这个意思?” 李群翔大为窘迫,一脸尴尬之意地说道,“我刚刚开始研究这个,会的不多,也没多想,无意识地就把这个想了起来。还真是---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卢晓华板着脸说道,“就是无意识的行为,最能体现人的内心世界。这个啊---是不是说明,那个,你很喜欢,很欣赏这个风流的小杜牧呢?” 李群翔赶紧摇头,“不不不---要说是对于人来说,我最喜欢的,还是苏轼陆游和辛弃疾。不过,这个---好人,好作品,未必适合做音乐。抒情诗词,接近于音乐里面---怎么说呢,比较适合音乐的表达方式。你像:沙场秋点兵之类的诗词,不太适合音乐和歌唱吧?妹子,我可----真没那个意思。” 卢晓华盯着他问道,“那个意思--哪个儿意思啊?” 李群翔张口结舌地看着她,说不上话来了。 两个人正在这儿纠结着呢,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问道:“喂,两位音乐达人,别只顾着研究你们的风华国乐。那个,要不要水啊?”两个人一起看过去,原来是翠文这小坏蛋。她手里举着矿泉水瓶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两个,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 卢晓华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就势贴在她的耳边,悄声问道,“妹子,你怎么来了啊?来了多久了?” 翠文冰雪聪明,当然知道她的小心思。她是害怕自己早就上来了,听见了什么不该听见的话。翠文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不大说话,看着好像是城府很深的样子;其实,那都是表面的假象而已。说起来,天堂谷的五位美女杀手里,她是年龄最小的一个,跟那几位都差着好几岁,差不多接近代沟的感觉了。虽然说大家关系不错,相处的也极为融洽;可是,年龄差得很多,毕竟不会有那么多的共同语言。加上翠文本来就话少,所以,跟她们几个比较起来,就显得有些---好像是很少说话,城府很深的感觉。 其实,说实在的,这个小丫头不急不躁,不温不火的,挺讨人喜欢的。就好像是她跟麦瑞第一次见面,在国家图书馆的第一次遇见---本来是她占的座,而且,她也就是起身拿本书的间隙,麦瑞便坐到了她的位置。不仅抢了她的座位,还把她的双肩包扔在脚底下。这种事情,那要是换了别的女孩子,就算是不跟麦瑞吵吵,至少也得表达一下自己的不满。可是,她竟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麦瑞当时也就是看中了她这一点儿,所以,才把她带回了天堂谷。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这个文雅娴静的小姑娘,确实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有极大的---价值! 当然,真正优秀的人才,是不可能喜欢阴谋诡计或者是什么心机城府的,尤其是对于自己人来说。因此,面对卢晓华的怀疑,翠文只是轻轻笑了笑,然后说道,“我奉命上来之前,害怕---打扰你们,给你们两位拨打过电话。不过,好像是你们都没听见。你看一看电话上面显示,就知道我是刚刚上来的。” 卢晓华脸色微红,就跟被她窥破心事一样。她把电话从手包里拿出来瞄了一眼,可不是,就在刚刚不久,连续两个未接电话。她歉意地笑了一下,指着小提琴解释道,“我在跟二师兄学习小提琴,为了安静,电话打了静音。不好意思啊。” 翠文摆了摆手,毫不介意的样子,“没事啊,晓华姐。你喝水吧。” 卢晓华拧开瓶盖,刚刚把瓶子凑到口边,忽然又停了下来。她眼睛瞄着翠文,脸上一副阴晴不定的表情问道:“翠文妹子,谁让你送的水?麦瑞是吧?” 翠文笑着摇头,“哪能啊,人家这里是小马驹和小王子的地盘,怎么可能是麦瑞。是那个,康姐和马总的意思。麦瑞正在跟英男姐忙着研究项目呢。” 卢晓华这才把一颗悬在半空的心,放下来一半。她把另一瓶水递给李群翔,然后还没把手松开,就跟李群翔一人抓着瓶子的一半,看着他问道,“你们这儿---有监控吗?” 李群翔坦率地看着她,老老实实地说道,“单位的公共空间,当然有。”说着,不等卢晓华变脸,就接着解释道,“不过,康姐已经交代过,监控室的值班人员,全部换成女士---小女孩。还有,我们这边有女士客人来访的时间段里,康姐特别嘱咐,让她们暂时关闭监控---关闭女性客人进入的监控区域。” 卢晓华这才放下心来,把手松开,让他把矿泉水拿了过去。 翠文微笑着举起手来挥舞了两下,“你们在这儿继续研究你们的音乐吧,我下去了。” 卢晓华伸手挡了一下,“你下去干嘛?你又不是跟她们做投资的。” 440 鸡皮疙瘩起来了 翠文笑着说道,“我哪有钱跟她们做投资啊!我是下去听麦瑞跟英男姐演讲辩论的。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火星撞地球吧?麦瑞眼光犀利,见解独特,看问题往往比别人更深一层。英男姐博学多才,涉猎面非常广泛。她们两个谈论起事情来,嘿,听着就是一种很享受的感觉。比我们大学生的哲学辩论,好听无数倍。我走了。”说着扭身跑了。 卢晓华笑着摇了摇头,冲着李群翔说道,“这丫头,整个就一御姐控。” 哪知道李群翔竟然呆呆地看着翠文跑去的方向,没有回话,当然,也没反应。他就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卢晓华把脸一板,拿着矿泉水瓶子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嗨,人都走了,你的魂儿也跟着走了?看什么呢?人家小姑娘比我长得好看啊?” 李群翔忽然醒悟过来。他听见卢晓华最后一句话,脸上红了一下,随即嗔怪地说道,“说什么呢,人家还是一孩子!再说了,我又没看她是不是漂亮。” 卢晓华笑了一下,把脸拧到一边,不让他看见自己脸上的古怪表情。“那你看什么呢?你们---男人看女人,还不就是看看是否年轻漂亮啊?” 李群翔摇着头说道,“漂亮女性,那是我们国家,我们社会的财富,社会层面的。有我欣赏的权利,却没有我拥有的权利。就算是看看,那也是一种高姿态的审美情趣。” 卢晓华啐了一口,转过头来看着他,一脸笑吟吟的表情,“那你不看人漂亮,看什么?还是说,她是你丢失多年的妹妹?” 李群翔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然后摇着头,打开水瓶,慢慢喝了一口,权当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灵。“什么跟什么呀!我是觉得,她身上的那件衣服,看着挺新颖,挺有味道的。崔大教授不是说,要求我们在新的建筑设计方案里面,要融入更多的,传统的中国建筑艺术的元素吗。这个,这个景泰蓝风格的碎花裙子,我看,就可以给我们一些启发,或者是启迪。你看啊,这种简洁明快的设计理念,如果融入到通透明亮的落地长窗上,或者是开放式阳台的栏杆设计上,你觉得怎么样?” 卢晓华拧着眉头想了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听起来倒是不错。可是,问题是,这个---跟整个建筑设计的总体风格,能搭吗?还有啊---英男姐不是说了吗,要让新的建筑设计,就像是一棵会呼吸,有生命的树木一样,让整个建筑,布满花草树木。你说的---抱歉,我是不太懂,也不很明白。我看,你还是跟他们专业人士谈吧。” 李群翔摇了一下头,举着手说道,“不不不!晓华妹子,你听我说啊。这个---建筑结构的设计,必须严格遵循专业设计团队的设计理念。可是,对于这个建筑风格的设计来说---我们大家一致认为,可能专业的设计团队,经过了太多的设计案例,会有一些审美疲劳,或者是麻木。我们大家一致的意见,就是建筑风格的设计思想和设计理念,最好还是听听非专业人士,尤其是广泛的社会意见。我们所要做的,是具有建筑艺术风格的建筑产品,而不仅仅是一个没有生命体征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物。” 卢晓华想了一下,忽然抬起头来说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建议你去找一个人。” 李群翔愣了愣,随即问道,“谁?我认识吗?” 卢晓华摇头,“你认不认识,我不知道。不过,麦瑞一定认识的。” 李群翔更疑惑了,“麦瑞?什么意思?麦瑞手里还有什么雪藏的优秀人才?” 卢晓华淡淡地笑着说道,“是不是人才,那我倒是不很确定,也不敢说---是不是。不过,我看过她做过的手工艺品,还有她自己剪裁制作的衣服。说实话,无论是花色搭配,还是剪裁设计,她都很好,很优秀。这说明,这个人的眼光和见解,都很独特。” 李群翔哦了一声,喃喃自语似的说道,“这样啊---谁啊?” 卢晓华微笑着说道,“还能有谁呢?就是麦瑞的那个保姆阿姨呗。” 李群翔吓了一跳,就跟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住似的,“你怎么知道的?” 卢晓华不回答,反而看着他反问道,“是不是在你们眼里,我看着很傻,很好欺骗?” 李群翔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个绝对没有!一个身价上亿的年轻女性,能够做到你这一步---你要是傻的话,天下人都要回到原始社会了。” 卢晓华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没有理他。 李群翔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走到她身后,陪着小心问道,“你觉得,她可以啊?” 卢晓华回过头来,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想笑的感觉,“不是,你觉得呢?” 李群翔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人家一位女士,跟我也没什么交集。再说了,就看人的眼光这一点来说---我跟你,那可是天上地下的差距。麦瑞跟崔大教授可都对你有过类似,或者是差不多的赞誉。她们说啊,说你看人的眼光很准,很毒辣,几乎一眼就能看穿人家的内心。有一种绝世武林高手的感觉,是不是?” 卢晓华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斜睨着他,“二师兄,你玩什么呢?捧杀我啊?” 李群翔连忙摇手说道,“没有没有,我说的可是真的。再说了,我也是这么看的。” 卢晓华把手一摆,阻止了他,“好了,你别这么---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咱们有事儿说事儿,别动不动就来赞美人,夸人两句这种招法。我这个人太笨,太容易相信别人说的话。你要是再这么说下去,我怕我会找不到北。再说了啊,这个项目投资,还有设计方面的事情,你别问我,我不懂,也不想掺和。” “麦瑞说过,要学会做一个放开手脚,让手下人尽情施展才华的老板。因为,就做大事而言,一个人的能力也好,精力也好,智慧也好,都是远远不够的,只有集体的力量,团队的力量,才是做大事,成大事的根本基础。还有,老板也好,投资人也好,如果自己真的懂,可以跟着掺和一下。如果什么都不懂,而且也不是一个高明的指挥者,那还是不要跟着指手画脚的好。我啊,我可不想做白登之围的汉高祖。” “这些事情,前前后后,所有的方面,我都已经考虑过了。让我来主持大局,一来我不懂,二来我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指挥者。至于说到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参与到这个事业里面---我看还是算了吧。我怎么说也是一个投资人,投资人之一。万一我说了或者是做了什么不该说,不该做的事情,人家又碍着我投资人的身份,不愿意跟我较真---真要是坏了事儿,我岂不也是最大的受害人之一?”、 “所以,你们还是省省吧,别在我这儿费心了。我呢,懂的话,绝不吝啬于发表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不懂的话---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打理比较可靠。我呀,我就玩玩舞蹈,玩玩瑜伽什么的,比较合理可靠。麦瑞说过,家族企业如果想要传承百年,甚至于永垂不朽,那么,唯有刘永好,史玉柱,或者是巴菲特的伯克希尔哈撒韦公司这样的发展模式,才是唯一正确的发展方向。否则的话,终有一天,我们都会倒下去。这是自然规律所决定的。就好像是千年胡杨,终有一死。我们的企业,当然也是这样。就算是再好的,再优秀的企业,也很难像人家飞利浦和西门子那样,永远长盛不衰。终有一天,我们会迎来盛极而衰的那一刻。而资本运作和股权投资,或者说是刘永好史玉柱他们的成功可以昭示我们,一个好的多元化投资运作,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441 达则兼善天下 李群翔耐心极好地等着她说完了,这才挑着大拇指,由衷地点了一下头,“不错啊,精明干练,透彻练达,深得麦瑞思想观念的精髓。佩服佩服。那行,我们就不聊这个,聊聊别的好吗?比如---咱们来一段舞蹈?或者,一段瑜伽?” 卢晓华切地一声,不屑地横了他一眼,“你还真把这儿当作北京天桥耍把式卖艺的地方了啊?说什么呢,刚刚拉了一会儿小提琴,歇一下。” 李群翔无奈其何,只好顺承其意地点头说道,“那行,以后有机会,我再讨教。不过---瑜伽和舞蹈,还是你们女士身段优美,习练起来,给人感觉很不错,很完美。” 卢晓华回眼斜睨了他一眼,好像是是无意间想起来似的问道,“对了,你们的公益事业,最近进展如何啊?有没有新的事件?” 李群翔摇了摇头,“没有什么新的事件。最近,麦瑞这边收入不错,给我们的捐助也不少。加上我们一直在跟政府合作,建立阳光透明的公益慈善捐助活动,所以,事情---轻松了许多。现在,资金管理,捐助项目审核等问题,一直是政府委托红十字总会和中华慈善总会负责管理。我们自己这边,也就是负责慈善基金的运营管理。算是比较科学合理的运作模式,所以---你放心好了,以后不会有事的。” 卢晓华扭捏了一下,好像是撇清自己似的说了一句,“我不是---管你的事儿。我是说,如果有必要,有好的捐助项目,能够带来社会型效益的,也给我安排一个。” 李群翔迟疑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个事儿,你得找麦瑞,这个,我可不敢答复你。” 卢晓华板着脸,佯装生气地问道,“为什么啊,难道说---她也怕我跟你一样栽进去?” 李群翔摇头,“那倒不是。麦瑞说,你这个人,看着木讷老实,其实都是装的,都是在老虎扮猫,害人的-”卢晓华学着麦瑞的功夫踹了他一脚,李群翔没躲,只是捂着屁股接着说道,“不过,社会公益事业,也应该讲究效率和社会利益最大化。所以,如果有好的,不错的社会公益项目,她会给我们大家公开推荐的。你还是别着急好吗?” 卢晓华这才有点儿错怪好人的感觉。不过,让她道歉,似乎还有些拉不下脸来---毕竟,刚才这家伙未经自己的书面同意,就擅自动手---动嘴,掠夺了自己的初吻,也是应该小小地惩戒一下。当然,此事只可心中思想,不可述诸于口。 卢晓华迟疑良久,这才斟酌着问道,“对了,之前,你做那个慈善事业的时候,没有给家里人带来什么影响吧?” 李群翔连连摇头,“哪能啊!这个人呐,做这个慈善事业,那是属于个人的选择,个人的自我修行。至于家庭也好,父母也好,他们都没有责任和义务,来承担我们个人对于社会慈善事业的追求和热爱。这个事情,是必须严格划分好界限的。我做慈善事业的时候,从来没有要过家里一分钱,当然更没有跟亲戚朋友或者是同窗同事开过口。做慈善事业的人,必须秉承这样的人生理念,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所有的事情,都是个人行为,个人选择。当然,如果说是同道中人,互相之间,多少有些交集,那还是可以理解的。至于家庭,单位,或者是其他的社会关系,那还是敬而远之的好。慈善事业,属于个人的自我修行,那就不能绑架别人的生活或者是事业,让别人跟着你一起来做。至于别人是不是可以做,能不能做,那是属于社会道德层面或者是国家道德法律体系的事情,与我们个人无关。我们就做好我们自己,那就可以了。” 卢晓华狐疑的眼神看着他,“这番话,是麦瑞---拷贝麦瑞的吧?” 李群翔笑着摇头,“看来,你对她的了解,比我们想象得要深远得多。” 卢晓华哼了一声,并不以为奇,“那有什么,这个人的一言一行,都跟我们社会的传统---跟平常人不一样。所有的异端学说,都出自她的口中,也不足为奇。倒是你---你要是早就跟她一样,想明白这一点儿,是不是就不用那么多的痛苦了?” 李群翔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幸福也好,痛苦也好,都是人生的必然经历。再说了,既然做了,那就用不着后悔。况且,就算是退回去重来一次,我也会犯同样的错误。晓华,你不知道,当你面对一个鲜活的生命,面对一个本可以好好活下去的生命,只是因为拿不出手术费用,而不得不在那儿等死的时候---你是很难袖手旁观的。” 卢晓华伸过手去,试探性地放在他的脑后,小心翼翼地碰触着。“所以说,麦瑞说得不错,像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做医生,更不适合每天面对着那些生离死别的场面。人生没有五百年,谁都难免一死。无论是该死,还是不该死,都是我们人类最无奈的选择。如果你想普渡众生的话---就算是观音大士,也做不到这一点儿,遑论你我?” 李群翔抓过她的手,挪到前面,按压在自己的脸上,喃喃地说道,“我也知道,自己可能是有些过分了。可是,我们的老师们说过,医者父母心!做医生的,当然就得把患者的生命,把抢救患者的生命,当作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不能,那我们,我们医生存在的价值又在哪里呢?只不过---我属于比较极端的那一个吗?” 卢晓华微笑着摇头,“那倒不是。你是属于那种---大理的段誉,那一种儿女情长,纠缠不清,却又稀里糊涂地,看不清自己内心世界,跟这个---滚滚红尘的大千世界的人。就好像---迷失了自我的鸩摩智大师。” 李群翔轻轻喟叹一声,感慨万千地说道,“你这话,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也是,幸亏认识你跟麦瑞这些人,不然的话---晓华,你们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卢晓华吓了一跳,猛地一下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脸色胀红,一脸尴尬地说道,“你胡说什么呢,谁是你的再生父母啊?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她不肯说了。 李群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看着她问道,“对了,晓华,说道这个父母---我们什么时间见双方父母大人啊?” 卢晓华红着脸把头扭过去,犹豫含糊地说道,“我还没跟我父母说呢。” 李群翔佯装一个吐血的表情,恰好被卢晓华回头看见,紧跟着瞪了他一眼。 李群翔犹豫了一下,然后征求她的意见,“那你觉得,我们家---我父母什么时间过去跟你们家提亲合适啊?” 卢晓华啊了一声,捂着嘴看着他,“怎么,还要上门提亲啊?” 李群翔郑重其事地点头说道,“那当然啊---不正式上门提亲,难道---我就双手提着烟酒糖茶上门啊?怎么着,礼节方面,还是得正式一些吧?” 卢晓华迟疑着看着他,“会不会太招摇了啊?我们家可不喜欢招摇声势,搞得满城风雨,鸡飞狗跳的。我父母结婚那会儿,他们也很低调的。” 李群翔挠着头,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可是,结婚---婚姻大事,一生也就是这么一次。如果不能好好的,轰轰烈烈地举办一下的话,会留有遗憾的啊!” 442 kiss的强大功效 卢晓华连连摇头,“什么呀,只要是人对了---只要是人错不了,那就齐了。什么仪式不仪式的,讲究那个干嘛呢。再说了,有那铺张浪费举办婚礼仪式的费用,还不如我们为西南边区的贫困儿童做点儿慈善事业呢。这个事儿,咱们先这样说定了啊!那个,你要是不同意的话---” 李群翔赶紧表态,“别别别!咱们之间的事儿呢,你的意见,那就是说一不二的圣旨,我绝对无条件地服从!就是---太委屈你了吧?还有---泰山大人那边,怎么交代?” 卢晓华摆了摆手,“我们家那边,我父母家人什么都听我的,我说了算。你们家呢?” 李群翔眼睛亮了一下,笑着说道,“我们家---我父母说了,只要是我们自己双方都认为---对方就是最适合自己的那一个,怎么办,我们自己决定,他们只负责后勤服务,还有资金支持方面的问题。对了,我爸妈对你赞不绝口呢。” 卢晓华吓了一跳,差点儿蹦起来,“他们认识我?多会儿的事情?” 李群翔叹了口气,举手发誓,“我保证,这事儿跟我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卢晓华一脸怀疑地看着他,并没打算相信他,“你自己说不说,我怎么知道?” 李群翔认真而坦率地说道,“真不是我说的,我发誓!” 卢晓华满脸的不相信,“你不说才怪---他们怎么会认识我?我又不认识他们。” 李群翔摇着头说道,“真不是我说的--那个,你不知道自己是名人啊?菜市场的小仙女,电视节目和网络直播平台上的百花仙子---你自己都忘记了啊?” 卢晓华哼了一声,“你别东拉葫芦西扯瓢的!我问你,就算是他们认识我---他们凭什么知道我们俩之间认识?还,还,还在交往?” 李群翔红了一下脸,被人当场拆穿似的一脸羞意,“那个,我爸妈做餐馆生意的,经常跑菜市场,当然会认识你。然后呢,看见你在电视节目里出现,就说:这不是那谁谁谁,菜市场的那位小仙女嘛?这咋上电视了,成大老板了?这么好的人才,咱们家要是能有这么一---”他停了一下,不说了。 卢晓华红着脸瞪他,“说啊,怎么不说了?” 李群翔摇头,“我怕我说了,你骂我。” 卢晓华说:“那要看你说的什么,是不是该--骂!” 李群翔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爸妈说,这么好的姑娘,要是给我们做女儿,那该有多好!要是在我们家阿,我们一定把她当宝贝闺女---” 卢晓华噗地一声,一口水喷出去,给眼前的玫瑰花做了个免费淋浴。 李群翔一下子没躲开,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脸上也跟着沾了光。他想也没想,就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当然,更奇葩的事情,还在后面---这家伙抹完脸上的口水,顺手把手放在鼻子跟前,轻轻嗅了嗅。 卢晓华看着他这古怪而猥琐的举动,不由得板起脸来,冷着脸问,“你干嘛那?” 李群翔没抬头,自然也没看见她的脸色。他再次嗅了嗅,然后说道,“职业习惯而已。那个,你这口气---稍微有些酸苦的味道。可能是天热上火,有些胃火上升。” 卢晓华瞪着眼,直接翻了白眼,“你嫌弃我啊?” 李群翔赶紧摆手表明立场,“没有没有---我这是关怀心切。哦---对了,口水还有美容养颜的功能,顺便抹匀一些,方便吸收。” 卢晓华哭笑不得地看了看他,一脸无奈地把头转了开去。 李群翔不知道是否把她给得罪了,也不好直接开口去问,只能曲线救国,转着弯儿地说道,“对了,晓华,现在还不到吃饭时间,还有一点儿时间,我再给你做一下膝部护理吧?这个需要每天坚持,才有效果的。” 卢晓华看了一下腕表的时间,摇了摇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准备晚饭了。吃完晚饭再说吧。对了,你每天给我做护理保养,我该怎么回报你呢?总这么让你忙,我也有些过意不去。真的,你说是不是?” 李群翔微笑着看着她,眼睛里亮亮的,就跟装了钩子似的看着她。他咧了咧嘴角,意味深长地说道,“回报嘛---你懂的。”说着,诱惑感十足地嘟了一下嘴。 卢晓华脸一红,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羞红着脸说道,“滚!没羞没臊的!” 李群翔辩解道,“我这是---合理正当的要求,应该属于可以满足的范畴。还有啊---医学科学的实验证明,这个---kiss,有助于调节人的内分泌,促进激素分泌平衡---” 卢晓华挥了挥手,“你别忽悠人---谁说的,杜撰老师说的?忽悠傻小子呢吧?” 李群翔一脸委屈的辩解道,“这怎么能是杜撰老师说的呢,人家这是正规科学研究团队的科学研究成果好不好?科学家经过无数次的科学试验,以及大数据分析结果,得出如下结论:1.每一次接吻,会消耗体内至少12个卡路里。科学家指出,每天只要吻3次,每次持续20秒,便有减肥功效.2.经常接吻的人,平均寿命较一般人长5年,得胃病和血液病的机会也比较少。” “3.接吻是治疗打嗝不止的最有效的方法。4.接吻时,12组唇部肌肉和17组舌头肌肉会呈紧张状态,促进血液循环,有助预防皱纹,令皮肤更光滑,有美容效果,好过去美容院。5.激情接吻时,因受刺激所分泌的内啡泰荷尔蒙,相当于一片止痛药的效果。而接吻中产生的唾液,又会自动产生抗生素,具麻醉效果,让人展示忘掉忧伤。” “6.接吻能刺激分泌大量肾上腺素,叫人心情愉快。如果每天接吻3次,整天便会活在快乐中.7.接吻可以让双方的唾液交换,原来唾液中的水分、细菌、天然盐和蛋白质。等,一旦加入别人的唾液,某些微生物会产生不同反应,从而刺激个人免疫系统产生特定抗体,增强免疫力。8.接吻能阻止皮质激素形成,减少患高血压、高胆固醇、肌肉萎缩和失眠的几率。9.接吻时分泌的大量唾液,含有钙和磷质,可有效预防蛀牙,而且唾液的酸碱度属于中性,亦有助预防牙齿疾病如牙周炎等。” “10.每个人一生中平均用20,160分钟(约两个星期)来接吻.11.90%以上的女性在接吻时会闭上眼睛,75%的男性会睁开眼睛投望。12.接吻时,你习惯把头倾向右边。” “所以说,无论是治疗微显症候的初期炎症,还是调节内分泌,或者是愉悦人的身心健康,kiss。都是最佳的第一选择。我可没忽悠你啊。” 卢晓华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你这不是忽悠,你这是忽悠悠!行了,你就别拿对付小女孩的那一手,来我这儿逞---忽悠悠了。走吧,该准备晚饭了,我跟着你过去看看,看看晚上给我们大家准备什么好吃的。” 李群翔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低声说道,“再来一次吧,好吗?” 卢晓华红着脸摇头,“不行!都还---都还没正式确立外交关系呢,怎么能---等一切都定了再说吧,现在---还---哎呀,你啰嗦什么呀,我说不行就不行!” 李群翔幽幽地一声长叹,然后拿过小提琴,把头一低,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卢晓华明明知道这家伙是装的,是在跟自己演戏,却也忍不住有些心疼,有些不落忍的感觉。她怕自己再迟疑犹豫一会儿,便会忍不住而让步,只好一咬牙,硬起心肠,转身就走。 443 找个红娘 李群翔一见自己的表演没有成功,也是忍不住自嘲地一笑。他看着她的背影,说了声:“等一下,我们一起过去。” 卢晓华回眸一笑,冲着他闪了一下眼眸,轻笑着说道,“谁跟你一起啊。”说着,脚下轻健,身姿轻盈,宛若风摆杨柳似的头前走了。 建筑工业化项目基地这边的厨房,是在一楼大院的边上。大山之中,蚊虫肆虐,但却几乎没有苍蝇;所以,这边的厨房,跟他们在西山水库的那一处,都是室外的开放式厨房。卢晓华跑下来时,这边的工作人员正在做着准备工作。 卢晓华挥着手,跟大家打了个招呼,然后走到骆慧芳身边,悄声叫道,“慧芳姐。” 骆慧芳正在教迈克切土豆丝,听见她的招呼,就把刀放下,回过头来,“卢总---” 卢晓华连忙摇手说道,“什么卢总-叫我晓华。慧芳姐,你忙啊?” 骆慧芳看看手里将要切完的土豆丝,微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儿,马上就好。” 迈克接过她的菜刀,说了声,“卢总找你有事,你就先去吧。这几个,我来。” 骆慧芳眼睛里满是关切地看着他,“你行吗?小心手!” 迈克歪着头笑了笑,一口雪白的牙齿,让人有忍不住想要舔舐的感觉,“没事儿,我又不是没做过饭。只不过---中餐的饭菜,花样太多而已。放心去吧。” 慧芳哦了一声,伸手解下自己的围裙,然后,站在他的身后,准备给他系上。迈克回头冲着她们两个笑了一下,双臂抬起,配合性地站着不动,让慧芳帮他系好围裙。然后,这家伙还不忘一脸微笑地说声谢谢。 卢晓华歉意地冲着迈克笑了笑,然后拉着慧芳,两个人走到一边的角落里。地下是一大盆有待清洗的茼蒿,卢晓华拉着她坐下来,开始择菜。 慧芳回头看了一眼迈克,正好迈克也在看向她这边。两个人视线交集,会心地笑了一下,然后各自看向自己手里的事情。 卢晓华捏着根青菜,漫不经心地一下下掐着,几次想要开口,都是张了一下嘴,便迟疑着,不知所措地闭上了。 慧芳偷偷笑了一下,然后一抬头,便正好看见同样有些神情古怪的李群翔。她会意地跟李群翔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用手肘轻轻撞了卢晓华一下。 卢晓华正在那儿不知道想些什么呢,忽然间被她一撞,吓了一跳。她身子抖了一下,等到看清是慧芳在捉弄她,就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慧芳手肘撞过来,轻轻碰了碰她,悄声问道,“找我有事儿啊?” 卢晓华好像是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起头,连连摇手,“没,没,没事儿。” 慧芳莞尔一笑,作势就要站起来,“没事儿?没事儿那我走了,我去炒菜去。” 卢晓华连忙拉着她坐下,然后就跟被人发现什么心事似的,脸上慢慢红了起来。 慧芳是过来人,怎么会看不懂她的这种小儿女情态。她侧首过来,下巴冲着李群翔的方向扬了一下,悄声问道,“怎么?这会儿答应他了?” 卢晓华本能地想要否认,但迟疑了一会儿,却还是点了点头。 慧芳心里有数了,脸上充满春花灿烂的微笑,“干嘛呢?准备见父母大人了?” 卢晓华点了点头,犹豫着说道,“他父母--好像是都认识我。” 慧芳笑着说道,“认识好啊-知根知底,说明人家早就---人家父母早就认可你了。” 卢晓华脸上红红的,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可是---我心里有些打鼓哎。” 慧芳洗了洗手,然后拉过她的手,温声说道,“傻妹子,这有什么好打鼓的啊。人家父母早就认识你,那说明,他们都看好你啊。对了---都要见父母了,你跟你父母说过了吗?还有---麦瑞一直吵着要跟你们一起举办集体婚礼,你跟她商量过了吗?” 卢晓华害羞,慢慢把手抽回去,假装伸手去掠鬓角,顺势把手收了回去,“我怎么好---我怎么说啊?这种事儿,我又没经历过。” 慧芳忍不住笑了出来,“大姑娘上轿头一回,那可不是谁都没有经历过嘛。好妹子,这有什么---奥,对了,你脸嫩,不好意思开口。好办啊,你让麦瑞出面,让她给你张罗。麦瑞脸皮---你们不是说,麦瑞的脸皮,比万里长城还厚吗?” 卢晓华红着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摇着手反对道,“不行不行!这家伙虽然说是看着脸皮挺厚的,不过,毕竟也是黄花大姑娘。好多事情啊,她也是张不开口的。再说了,这个坏家伙说话直来直去的,我怕---我怕人家下不来台。” 慧芳这才明白过来,“奥---你的意思是---嗯----” 卢晓华红着脸说道,“这个事情,总得有个中间人,两下里说合一下,那才好是不是?要不然,我们两家人---就这么毫没思想准备的,就见了面。大家相互之间也没什么了解,很多事情,很多问题也没沟通一下。有些事情,碍于面子,也不好意思开口---对吧?” 慧芳赶紧点头,“我懂我懂。不过,晓华妹子,你们这个--你们可都是大户人家,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比不了寻常人家。你看,我就是一个给人做保姆的,你看我合适吗?” 卢晓华连忙摆着手说道,“哎呀,什么身份地位的,你想哪儿去了啊!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男婚女嫁--又不是冲着身份地位来的。再说了,保姆怎么了啊?保姆也是社会职业啊。我们家还是卖菜的小贩呢。咱们别考虑这个,我们家不讲究这个的。” 慧芳温和地笑了笑,还在犹豫迟疑的样子,“其实,康丽丽康总---为人处世,优雅大方,而且还是你们圈里人---她可能比我更合适吧?” 卢晓华还没回答,就听身后有人说道,“康姐不行,康姐是男方那边的人。”两个人吓了一跳,回头看时,只见身后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满了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麦瑞。这家伙,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出现。 卢晓华登时胀红了脸,跳起来就要逃跑。崔英男温柔地轻笑着,张开双臂,把她俘虏了回来。张涵鱼跟翠文等人则是一脸促狭的捉弄笑意,冲着她做鬼脸。 郭晓阳跟白雪她们几个拖过白色的餐椅,放在大家身后,麦瑞道声谢谢,拉着慧芳和康丽丽,旁若无人地坐了下来。 “大家都坐吧。正好,咱们借此机会,好好研究策划一下。” 卢晓华挣扎着说道,“你们研究吧,研究好了,我照办就是。我去一下洗手间。” 麦瑞冲着崔英男说道,“教主,别放开她!她刚才下来的时候,去过洗手间了。这是逃跑的借口,不能给她溜了。”崔英男微笑着,却不说话,也不放手。 卢晓华知道自己挣脱不了崔英男的铁腕,只好冲着麦瑞翻白眼,“我们大家都不用准备和策划,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凑合一下,也能---把事儿办了。问题是你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你还有心管我们。那个,有这时间,不如大家一起研究一下你的问题,早日把你的问题解决了,那不就一切都齐活了吗?” 麦瑞一脸的不以为然,“我没什么问题,我的问题啊---很好解决。到时候找不到人,我就跟康姐学着,大马路上拉一个回来。再不然---”她回头瞅着锅灶那边忙碌着的男士们,一脸搜寻猎物的表情,“再不然,从他们里边,找个临时替代的,也能陪你们把事儿办了。这个,你的问题---你们大家的问题---说道这个见父母呢,这可是极为关键的一个环节,对吧?这个,需要好好准备准备,提前制定行动方案。” 444 屁股开花/杠底开花 康丽丽笑着表示赞同,“就是,丑---俊媳妇就要见准公婆了,怎么着,也得好好筹划一下。毕竟,第一印象,那是很关键的。这个,关系到以后能否和平共处的基础因素,所以,必须好好考虑考虑。” 张涵鱼糗着小脸往身后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要是人家看不好,怎么办啊?这个---会不会被作为退货处理啊?” 众人无语,绝倒,满脸都是受伤的表情。 麦瑞威胁似的冲她抬了一下脚,然后瞪着眼说道,“退货?就我们这么强大的后备队伍,谁家要是敢退货的话,他就不怕我们给他把家拆了啊?” 张涵鱼看着她那无往而不利地霸王飞脚,发自内心地点头说道,“这倒是实话。” 麦瑞不理她,转过头来对着慧芳说道,“我们女方这边,都没什么经验,也不懂得什么传统的婚礼习俗。听邹柏青说,你对于农村的,传统的那一套婚礼习俗,比较熟悉,也曾经给人打理过这种事情。这样,我们这边的事情,那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慧芳连忙摇手说道,“不行不行,这个我可不行。人家这个,可是有讲究的,必须是十全之人,才能出面张罗这种大事儿。我一离婚---离过婚的单身人,不合适。” 麦瑞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什么跟什么啊!我说合适就合适,别人不管用。” 慧芳回首看看大家,眼见大家都不出头,只好自己跟麦瑞争辩,“就算是你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咱们大家都不在乎,那也不太合适。再说了,我这么年轻,主持这么大的场面,那也镇不住,对吧?你看这样好吗?你另外找人主持,我全程负责配合工作。” 麦瑞捏着拳头,掩着嘴,沉吟不语。 慧芳眼睛闪过众人,落在柳欣羽身上,两个人会意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慧芳便冲着麦瑞说道,“麦瑞,你做事情,不是喜欢集思广益嘛---问问大家伙的意见嘛。” 麦瑞眼尖,早就看见她跟柳欣羽之间的小猫腻,所以,一抬头,视线便准确地落在了柳欣羽那边。“柳欣羽,你也是主持过大场面的人---当然,是企业活动。那个,你觉得,这个人选,是不是---要不然,你们两个一起来主持吧?” 柳欣羽摆了摆手,“我怎么能行,我又不懂这个。麦瑞,其实,我们这儿,还有一位---还有更好的人选,比我们在座的各位,都更适合。” 麦瑞愣了一下,然后一脸迷惑的样子,“什么人?还有我没想到的人选啊?” 柳欣羽抬手冲着旁边的银杏树示意了一下。大家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银杏树下的石质栏杆上,郭晓阳的外公,刘英豪刘家老爷子,正在那儿拉着邹柏青下棋。身后,他的老伴,于秀蓝则站在那儿,摇着大蒲叶扇子,给他们打扇。 麦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沉吟着说道,“也是啊,我怎么把他们给忘记了。” 慧芳一听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脸上立刻浮现出轻松愉悦的表情,“就是啊,他们两个出面来作为我们女方的主婚人,那才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了。这样好了,我们这些人,就给他们两个打下手,做服务工作好了。” 麦瑞回过眼来看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会儿,然后摇着头说道,“美得你!不行,不做主婚人的话,那就给我们---那就给我披上婚纱,一起参加婚礼仪式。” 慧芳吓了一跳,就跟怀疑自己听错了似的,“你说什么?” 麦瑞慢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陪我们大家一起穿婚纱啊!” 慧芳一脸啼笑皆非的表情,“我一个人,跟你们凑什么热闹啊!” 麦瑞摆了摆手,“不是凑热闹啊。是这样的----我们呢,计划借助这一次的集体婚礼,搞一个大型的社会公益活动,宣传一下这个节俭办婚礼的社会性意义。这个事情,当然是人越多越好,对不对?” 慧芳一脸的尴尬之意,红着脸说道,“那你也不能拉着我啊。” 麦瑞霸道地摆了摆手,“好了,这事儿没得商量。谁让你---谁让刚才给你机会,让你主持大婚,你不同意的。就这么定了,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慧芳无奈其何地摇了摇头,知道拗不过她,只好乖乖地把嘴闭上。 麦瑞看了她一眼,然后眼睛转到郭晓阳身上,“老爷子主持婚礼的话,需要助手,需要有人制定行动方案。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和李卫白雪你们三个人。” 郭晓阳笑嘻嘻地点点头,“得嘞,你就情好吧,包你满意!” 麦瑞看着她,神情严肃地说道,“这个,拜访双方家长,商讨婚礼仪式什么的,都不是小事情。而且,我们国内的习惯,早已经认可这个大操大办的方式方法。所以,要想办法说服大家,共同举办一个花费最低的,绿色环保的婚礼仪式,还是有一定难度的。不过,好在老爷子德高望重,不愁压不住场面。” 郭晓阳认真地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对了---麦瑞,要是人家一定要送份子钱,那怎么办啊?这么大喜的事情,也不好坚持驳人面子,对吧?” 麦瑞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份子钱?这个好办!这样,你给我拟一份公开声明:无论是随礼的,还是份子钱,还是其他名义送钱的,一律作为无记名登记处理。所有款项,当作慈善捐助。愿意送钱的话,随便好了,我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对了,餐饮方面,都是客人自费,这个也是原则。移风易俗,可不是件容易事,我们要借助我们这一次的集体婚礼,---你们没意见吧?” 她目光如炬,一圈扫视下来,没人表态。没人说同意,也没人说反对。 麦瑞有些不乐意了。她把眼睛盯在崔英男和卢晓华两个身上,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两个,先给我表个态。别在那儿---说!” 崔英男淡淡地笑了笑,好脾气地扫了大家一眼,温和随意地说道,“我没意见。” 麦瑞盯着卢晓华问,“你呢,卢晓华?” 卢晓华红了一下脸,摆着手说道,“随你便,你说怎样就怎样,我都好说。” 麦瑞把眼转向张涵鱼,“还有你,臭鱼儿,你怎么说?” 张涵鱼躲在崔英男身后,做着鬼脸说道,“死麦瑞,臭南霸天!你要是不揍我,那我就反对!” 麦瑞嗤地一声,“那你就准备屁股开花吧!” 大家本来都是板着脸,憋着笑呢,给张涵鱼这一闹,便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麦瑞回头看着康丽丽,商量的口吻说道,“康姐,男方那边,都是你的人,怎么处理,可都是交给你了啊!” 康丽丽无可奈何地说道,“不许花钱,不许浪费,节俭办婚礼---你还别说,这还真是一个很有压力的工作任务。你要说让我们花钱,让我们大操大办,搞搞排场,那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儿。可是---你确定,非要搞这个节俭婚礼仪式?” 麦瑞双手一伸,“是啊---一直以来,我都是这个思想理念啊!” 康丽丽看着眼前这群如花似玉的美丽娇娃们,一脸的惋惜之意,“结婚,人生之大事!一辈子,或许就这么一次---你们大家,真的都同意吗?” 张涵鱼笑着叫道,“我们当然不想同意!可是,我们害怕南霸天,害怕她揍我们,给我们来上一个杠底开花,屁股开花!” 大家伙一起跟着起哄,一起笑着附和。康丽丽无奈,只能苦笑着摇头。 445 内讧 在西山的大山林里呆了几天,度过了一个漫长而又愉快的周末之后,大家终于高高兴兴地打道回府,回到了天堂谷老巢。 张涵鱼一进门,眼睛看着空荡荡的室内,便叹着气说道,“唉---冷冷清清的,一点儿烟火气息都没有。还是出去好啊!那么多人在一起,想想就很快乐。” 麦瑞嗤地一声,鄙夷地看着她说道,“哟,我们的宅女神,我们的网络大作家,你老人家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户外空间活动了?你不是说,愿意一辈子躲在屋里写作吗?” 张涵鱼板着脸说道,“那还不都怪你啊!要不是你强逼着把我拉出去,我能喜欢上往外跑嘛。我以前可是很少出门活动的。” 麦瑞脱了外套,换了鞋,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说道,“我们正在酝酿居家办公设计,很快的,你就可以不用朝九晚五地去上班了,在家里,就可以做你的工作了。当然,这也方便你重新规划和拾起你的网络作家的工作。” 张涵鱼冲着卫生间敞开的门喊道,“对了,你不说这个网络作家的话题,我还差点儿忘记了。那个,你答应过我的,说是给我做饭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兑现呢?” 麦瑞擦净手上的水珠,搓着脸走出来,“随便啊!现在也可以。” 张涵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现在刚刚吃过晚饭,你做了谁吃?那不是浪费吗?浪费是最大的犯罪,是吧?” 麦瑞哼了一声,自顾走到红木椅子上坐下来,接过翠文递过来的茶,说了声谢谢,然后一边嗅着茶香,一边随口说道,“晚饭吃过了,待会儿可以吃宵夜嘛。” 张涵鱼赶紧摆手,“我们这些人又没有熬夜的习惯,吃什么宵夜啊。不行,今晚不行。那个,你要做的话,那就明天早上做早餐吧。” 麦瑞漫不在意地点头答应,“行啊,早餐就早餐。不过,说好了就一次啊!” 张涵鱼赶紧敲钉转脚,确认无误,“那当然!不过,咱们说好了啊---你一个人做,不许找翠文妹子和英男姐帮忙。谁都不许帮忙,你一个人,做给我们五个人吃。” 麦瑞无所谓的样子,“行啊,没问题。不就一顿饭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张涵鱼有些不太相信,跟着确认,“必须严肃认真,好好做,不能敷衍了事!” 麦瑞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你看你姐我,像是那种敷衍了事的人吗?” 张涵鱼挠了挠头,老老实实地回道,“还真是---还真不是。不过,预防万一嘛。” 卢晓华和崔英男一边看着好笑,“多大点儿事情,至于这么严肃认真?” 翠文笑道,“两位姐姐,你们这就不懂了吧?鱼儿姐姐的意思呢,是这样的:她呢,一直被麦瑞踩在脚底下,被欺压凌辱惯了。这回呢,好不容易有一次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当然,就这一次。人家怎么会不严肃认真,好好把握一下呢?” 卢晓华跟崔英男一起笑着点头称是。 张涵鱼腆着脸说道,“能够有一次,有一次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那也是了不起的成就。好过你们,直到现在,还被人踩到脚底下。” 麦瑞慢悠悠地喝着茶,悠然自得地说道,“哟,开始内讧了啊?” 张涵鱼摆着手说道,“什么内讧,谁内讧了啊?就算是内讧,我们这也是人民内部矛盾。我们跟你---就算是合作,或者是被你压榨剥削,那也是阶级矛盾---不,是敌我矛盾。打倒你这南霸天,是我们终极的奋斗目标。” 麦瑞哼了一声,站了起来,“你一个人在这儿yy吧,我们天台上纳凉去。翠文,搬些西瓜上去,再把我的文房四宝拿上去。今晚没什么事儿,我得跟崔大教主pk一下书法艺术。你们需要收藏的,赶快准备猫腻(money),待会儿我们开启拍卖模式。” 张涵鱼赶紧跳起来,“得送我两幅。你给我那个办公室里,空空荡荡的,什么装饰物都没有。这样,你写两幅字,我裱起来挂上。” 麦瑞摇头,“不行!办公室里怎能随便挂我们的字!万一客户或者是朋友们看见了,张口询问,然后再开口跟我们要,你是给呢,还是不给?你要喜欢,要么市场上买一副字挂上,要么就挂上世界地图或者是山水国画。” 张涵鱼嘟噜着嘴,不高兴地说道,“那我挂我自己屋里,总可以吧?” 崔英男过来搂住了她的肩头,温声说道,“鱼儿妹子,这个屋里挂字画呢,也不是那么好挂的。文字太俗,容易让人看轻;文字太雅,有可能惹来非议。境界低了,有人耻笑,境界高了,有人质疑。所以,一般来说,还是别挂的好。当然,你要是真的想要,那就好好想一想,选择一个不容易惹人非议的内容挂上。当然,最好是狂草。狂草书法,很少有人能够看出来,也就不容易被人诟病。” 张涵鱼犹疑着说道,“可我自己都看不懂草书,那有什么意思啊。” 麦瑞忽然笑了一下,“康姐刚刚画了一幅山水画在我那儿,还没装裱呢。那个,鱼儿,你看看,要是喜欢的话,我就给你题上字,送给你。” 张涵鱼狐疑地看着她,就跟看着潜在的危险敌人似的,“你想题什么字?” 麦瑞笑着说道,“康姐的工笔山水,画得很不错的,市场价格也很高。这样吧---山河锦绣人风流,这几个字,你看可以吗?” 张涵鱼啐道,“哪有这么题字的!你要是---男生屋里挂这么一幅字,那还说得上相称,相映成趣。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挂这么一幅字,人家知道不知道的,还不笑死!” 麦瑞歪着头,一脸戏弄之意地看着她,“那你喜欢什么内容?” 张涵鱼想了想,“你要是真的想写,那就只要前面四个字就可以了。” 麦瑞低声沉吟着重复了一遍,“山河锦绣--你确定?” 张涵鱼点着头说道,“这也比你那个山河锦绣人风流好听一点儿。” 卢晓华摇头说道,“也不是太好,听着总有些不太顺畅的感觉。” 麦瑞转头看着她,“那么,依你说---应该怎样呢?” 卢晓华一字一字地说道,“要我说啊,还是锦绣河山比较好。让人看着,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幅山水画,什么意思也看不出来,自然也就无从质疑主人的文化品位。” 翠文拍了一下手,轻声说道,“巧中藏拙,含蓄内敛---这个好。” 张涵鱼看着崔英男问道,“你说呢,英男姐?”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晓华妹子的眼光和智慧,当然有其独到之处。很好,很不错。” 张涵鱼高兴了,拉着卢晓华的手说道,“那就锦绣河山!对了,英男姐,你想写什么字?要不,你也给我们写一幅字吧?写一幅中堂,我们挂在客厅这儿。” 崔英男摇头,“家里挂字,内容上很难斟酌,还是不要了吧。” 麦瑞微笑着看着她,深表赞同,“就是,内容上不好斟酌,还是别挂的好。” 卢晓华表示不同意见,“我们这儿,既然不接待外人来访,那就没什么。也就是我们这几个人,对吧?只要是我们几个认为可以,那就---要不然这样,我们制作一个卷轴中堂,偶尔挂出来,调节一下室内环境气氛,其余时间,那就收起来。这样可以吧?” 崔英男跟麦瑞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笑着问道,“那--晓华妹子,你想要什么内容?” 卢晓华犹豫了一下,“中堂嘛,我还真的不是很懂。你还是跟麦瑞商量吧。” 446 相爱相杀 麦瑞赶紧摆手,“别问我,我可没兴趣研究这个。我们还是先上去吧。咱们先吃会儿西瓜水果,休息玩闹一会儿,再来考虑写字的事情。” 翠文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商量着问道,“那个---我们要不要换了泳衣上去?” 麦瑞说不要,张涵鱼跟崔英男和卢晓华异口同声说要。麦瑞就翻了翻白眼,一个人推着餐车,头前先走了。剩下的这几位美女杀手,赶紧跑回自己屋里,忙活着洗澡换衣服。对于麦瑞不愿意跟她们一起下水的问题,这几位可是绞尽了脑汁,也没想出解决办法来。不知道她是刻意的,还是真的刻意的。反正---这是一个不解之谜。 五个人上了天台,大家先帮着麦瑞把文房四宝摆好,研好墨,把准备工作做好了,这才撇了她,回头跳进游泳池里。 盛夏季节,火辣辣的太阳晒了一天,晒得水温热乎乎的,人到了水里,就跟做着水疗热敷似的,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无不透着舒服惬意的感觉。 张涵鱼舒服地哼哼着,惋惜地说道,“这么好的水,可惜啊,有人不会享受。” 麦瑞一幅字刚刚写好,双手抱胸走了过来。她站在泳池边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泳池里的四条美人鱼,眼睛里---色迷迷的。“谁不会享受啊?你们几个都是美人鱼,姐呢,姐是大鲨鱼!我要下水的话,你们几个就被我吃掉了!” 大家一起看着她笑,就跟听见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崔英男往后游了一下,避开池边,然后问她,“麦瑞,你不是有什么---有什么打不开的心结吧?” 麦瑞瞪眼瞅着她,好像要用眼光吃了她似的,“心结?我有什么心结?” 崔英男摇头,“我怎么知道!大家都是女人,对吧?还有,你的身材---挺好,挺不错的啊!怎么?为什么不能下来,与民同乐呢?” 麦瑞一条腿蹬在池边,另一条腿伸直了,做着压腿的动作,嘴里却是不以为然的口气,“其实---”她拉长了语调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大家一听她话里有话,立刻跟沙丁鱼似的凑了过来,“貌似话里有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快说说!” 麦瑞哼了一声,鄙夷地看了一眼这些充满八卦意识的美人鱼们,然后淡淡地说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故事。那个,你们都知道,我到美国念大学的时候,只有十四岁---虚岁。还算是一个未成年人。我的同学们呢,跟我差不多是隔一代人的感觉。年龄相差如此悬殊,结果如何,你们可以想见吧?” 张涵鱼睁大着眼睛喊道,“他们欺负你啊?” 麦瑞白了她一眼,“你想什么呢?人家都是成年人,谁来欺负我一个未成年孩子。” 张涵鱼松了口气,自己拍了拍小胸脯,“还好还好!我以为你沦为美帝国主义种族压迫的黑暗地狱里了呢。” 麦瑞翻着白眼,没有理会她,“我年龄小,跟他们没有共同语言语言,没事的时候,只能去唐人街,找我们华人的同龄孩子们玩。可是,我在那边的学校里,参加很多健身运动,而且也是一些体育组织的会员。经常地参加游泳,骑车,以及高尔夫球运动。我的身材发育,就跟我们中国---跟华人的孩子们相比,差距很大。她们都还刚刚开始发育的时候,我的身体各项指标,就已经接近于成年人了。这种差距,尤其是在穿上泳衣的时候,特别明显。” “我在美国那边的名字,是叫玛利亚---就是圣母玛利亚的那个玛利亚。然后呢,我们华人这边的小女孩,便都喊我---圣母。你知道,她们喊我圣母的时候,眼睛却在盯着我的胸前。意思是什么?你们大家知道吧?” 泳池里的四位美女杀手一起点头,表示明白。大家都是女性,这有什么不好明白的。美国的自由女神和圣母玛利亚,都以---胸前明显的女性特征而著称,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何况她们这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们。 翠文想了一想,然后手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所以---你就跟人说,你叫麦瑞,而不是玛利亚,对吧?” 麦瑞点了点头,“是啊---玛利亚的谐音,如此而已。” 大家恍然。张涵鱼更是如获至宝,一脸的欢欣鼓舞,“我说呢,从来没有听说麦瑞这么个英文名字。原来---对了,麦瑞,依你如此强悍的心理素质,你不会是对此--还有心理阴影吧?你要说有,我可真的不相信。” 麦瑞歪了一下头,然后笑了,“我曾经是美国大学生职业联赛的潜水游泳冠军,你说我会不会有心理阴影呢?我在美国游了很多年了。” 张涵鱼开始糊涂了,“既然没有心理阴影,那你干嘛不下水跟我们一起玩?” 麦瑞眼睛眯了一下,然后淡淡地说道,“两个原因。” 张涵鱼赶紧问道,“两个什么原因,赶快告诉我们。” 麦瑞眼睛扫了一下泳池,淡然地说道,“第一个原因,我是潜水游泳爱好者,喜欢水下长距离潜水游泳。这个小池子,太小了,伸展不开手脚。” 张涵鱼嗤了一声,“这个问题我们解决不了--你有本事,把中国南海搬过来,那不就成了?行了,这不是问题,下一个问题呢。” 麦瑞意味深长地点了一下头,“下一个问题,那就有些敏感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方便说。你知道---有些话,是不可以随便说的。” 张涵鱼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真要是不能说的话,你提都不会提,我还不知道你嘛!只要你提出来了,那就一定是可以说得。” 麦瑞伸手掬起一把水,浇在她的头上,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这个人下水游泳的时候,喜欢跟人在水里追逐打斗,还喜欢把人纠缠搂抱着,摁进水底。可是,我们中间的某位人士,好像是对于跟他人的肢体接触,有本能性的排斥反应---” 她还没说完,卢晓华便兜起一捧水,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死麦瑞!你东拉葫芦西扯瓢的,怎么扯到我这儿来了啊?我得罪你了?” 麦瑞退后两步,甩了甩头上的水珠,然后不怀好意地看着她说道,“怎么了?老虎头上搔痒,你还想试试姐的手段啊?” 卢晓华连忙远远地躲了开去,“死麦瑞,臭麦瑞!你要是再灌我喝这里面的水,我一辈子都不搭理你,都甭想让我跟你说话。” 麦瑞笑吟吟地说道,“我们这边泳池里的水,都是做过消毒处理的,可以直接饮用的。不信啊,我们可以去化验。” 卢晓华啐道,“滚!可以直接饮用,那你怎么不下来喝一口?” 麦瑞一边伸手去解风衣扣子,一边说道,“你让我下来的啊!” 卢晓华一脸惶恐地喊道,“我没让你下来,你别下来!” 麦瑞一脸坏笑地摇着头,把身上脱下来的风衣,远远地甩了出去,甩到了旁边的长条木椅上,然后站上池边台上,一个漂亮的纵身飞跃,飞鱼一般跳入了水中。 卢晓华尖叫一声,就跟被人亡命追杀似的,赶忙往岸上逃去。 张涵鱼跟崔英男和翠文三个,则是哄笑着围上来,一起推水攻击麦瑞。 麦瑞不理她们。她在水面上露了一下头,旋即又迅速钻入水下,顺着下面,挨个抓着三个人的小腿,往水底拖去。 447 陪太子读书 要是水面上较量,以一敌三,麦瑞还真不一定是她们三个人的对手。可是,这水底下的功夫,这几个人可就抓瞎了。尤其是翠文和张涵鱼,根本就不怎么精通潜水这一招,所以,只能是惨叫着,在那儿被动挨打。崔英男的身体素质跟麦瑞差不多,也说不上谁更好一些。可是,一来,这个水下功夫乃是麦瑞的强项,二来,她还要照顾和营救猪一样的两个队友。所以,一来二去的,三个人便只有挨打的份儿,没了招架的功了。 麦瑞挨个把她们几个戏弄个够儿,这才得意扬扬地钻出水面,自己一个人走上岸来。 崔英男跟张涵鱼和翠文则是累得气喘吁吁,躺在岸边的浅水区里,一动也不愿意动了。看来,战争这种事情,也并非是人越多越好。有时候,人多势众,反而可能是个累赘,是个大大的麻烦。而精兵悍将,才是区域性战术战争的精髓所在。当然,如果是全面战争,或者是长期战争,那还是人多占便宜。因为,毕竟,战争会大量消耗人力资源,而只有充沛的后备兵力资源,才是支持长期战争的基本条件。 麦瑞先上了岸,走到挂衣架处,拿过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完了之后,她把泳帽摘下来,穿上风衣。 卢晓华上来的早,已经回屋换了衣服。她上身穿一件小荷叶领子的白衬衣,下身一条青翠九分裤,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而俏丽。 后面跟着上来的张涵鱼看见她这样一副打扮,当然不甘心就此被她比下去,便借口游泳之后怕凉,拉着崔英男和翠文回去换衣服去了。 麦瑞倒没在意这个,好像是也没注意到别人家的风华绝代,她只是随意瞄了一眼,便自顾坐下来喝茶。茶是来自福建武夷山的客家绿茶,清香可口,乃是盛夏季节消暑纳凉的最好饮品。当然,再好的茶,也要适度而饮,不宜过量。 一杯茶堪堪喝完,张涵鱼等人已经换了衣服上来。这小家伙---穿着一条雪白的荷叶褶子裙,配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小t恤,打眼一看,就跟谁家的火辣小妹子似的。 翠文的打扮比较传统,也比较清爽。这孩子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衬衣,配一条清爽宜人的蜂蜜色铅笔裤,看着就是一副学生的样子。 崔英男跟麦瑞一样,不是很注重衣着打扮。也就是一件薄丝内衫,外面套一件轻薄柔软的小外套,然后穿一条宽松肥大的长裤而已。 麦瑞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哟,回去打扮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要搞什么选美比赛呢。就这么一身穿着打扮,就给上来了啊?怎么着,你们也得一袭长裙曳地的晚礼服,才能对得起这么美好动人的夜晚吧?” 张涵鱼撇了撇嘴,鄙夷地说道,“我们都穿晚礼服上来,你穿的跟个叫花子似的,那也不对景啊。真要想我们穿什么晚礼服给你看,那也成,改天有时间,你给我们办一个盛大的化妆舞会,假面 party,我们就给你来个争奇斗艳,万紫千红---对了,把你们律所的几位妖精美女也都约上,咱们好好乐上一乐。” 麦瑞眼睛眯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这个提议不错--可惜,这儿地方太小了。” 崔英男笑着说道,“地方小怕什么,小马驹山里的那个老厂房地方宽敞,而且,还是个天然氧吧,对吧?要真的想办party,那倒是个不错的地方。” 麦瑞点了点头,“这个提议倒是不错。对了,臭鱼儿,小马驹还没跟你正式求爱,对吧?咱们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把这个事儿给办了,你看怎么样?” 张涵鱼脸一红,连忙摇手,“不行不行!这怎么行!这个绝对不行。” 麦瑞楞了一下,“怎么不行?瓜还没熟吗?” 张涵鱼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指着卢晓华和崔英男说道,“英男姐跟芦花姐的事情还没定下来呢,这还轮不到我。再说了---那么大场面,我害怕,我怕我hold不住啊。” 麦瑞哼了一声,“瞧你那点儿出息!求婚求爱这种事情,当然是场面越大越好,越有震撼力。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呢,还得藏着躲着的。就这么定了。” 张涵鱼眼睛一翻,倒了下去。 翠文眨了眨眼睛,瞄了卢晓华一眼,轻声说道,“那晓华姐姐呢,她怎么办?” 麦瑞随口说道,“她啊-当然是一起办了。人家进展神速,都已经商量着见家长了。实际工作进度超越了我们计划的进度,只能---其实,一起来,也挺不错的。” 卢晓华捏着毛笔,慢慢抬起头来,一脸为难之意地说道,“我们就算了吧?那个,我们不是---二师兄那不是已经,已经求过一次了吗?” 麦瑞把手一摆,武断地说道,“那次太草率了,不能算。求婚嘛,怎么能够那么随机应变,说来就来。再说了,你们这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求个婚什么的,怎么着也得给我拍个音乐mv,那才对得起我们这个---是吧?”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洞烛其奸地说道,“你又想借着这个机会,拍你的微电影,音乐mv赚钱啊?真是两个铜钱打副眼镜,满眼里都是钱。” 麦瑞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我给你们办party,总不能让我赔钱吧?投入这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还有我们大家的宝贵时间,总不能让我两手空空,再搭进去吧?” 卢晓华幽幽地叹了口气,把眼转回到了面前的宣纸上面,不理她了。 翠文抬了抬手,犹疑着问道,“我们大家,都好说哎。可是,英男姐可是有名的社会公众人物---这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人家拍这个---会不会---啊---” 麦瑞下巴一抬,冲着崔英男说道,“当事人在眼前,你怎么不直接问她。” 翠文不好意思地冲着崔英男笑了笑,却没好意思开口。 崔英男伸手摸着她的脖子,好像是屠夫在寻找下刀的最佳位置,“翠文妹子,麦瑞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详尽的事先策划方案。我这儿---所有的活动方案,都是经过我们公司的保安团队审核过的,而且,也算是双方达成协议以后的事情。所以,没什么问题,你放心好了。倒是你啊---你这都要跟着我们一起穿上婚纱了,什么时候,让你的小保安,去你们家提亲呢?” 翠文吓了一跳,赶紧后退着说道,“我们这是陪太子读书,不算数的。” 崔英男笑着说道,“婚礼都要举办了,还有什么不算数的?你总不能让你爸妈,等到从电视上看了你的婚礼演播,这才知道你结婚了吧?” 翠文苦着脸,一脸的悲催痛苦模样,“可我还是一个学生啊?我怎么跟家里说呢?” 崔英男抚慰似的按摸着她的秀发,温声说道,“大学生怎么了啊,大学生结婚的可是多了去了。再说了,你们可以先把证领了,别的---等你们认为时机成熟了,再正式住到一起,这样不就可以了。” 翠文摇头,“再说吧。我可没想过真的领证结婚。再说了,这也---这也太突然了吧?” 麦瑞道:“你要是觉得突然,可以回去再考虑考虑。当然,事情还得这么办,至于过程嘛,你自己去找李卫商量。咱们五个人住在一起,怎么着也得同生死,共进退,你们说是不是?” 翠文立刻找到了反击目标似的,把话题转移到了她这儿,“是啊,既然是同生死,共进退,我们大家一起举办婚礼---那你呢?你的那一位在哪里啊?” 448 书法艺术 麦瑞摆了摆手,“我?我这儿还没影的事儿呢。我这个先不急,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们。再说了---不是,你们先准备着,我这边---找到再说。” 翠文还想鼓动张涵鱼和崔英男一起上来围攻,麦瑞已经站起身来,不打算跟她谈下去了。她走到卢晓华身后,看着卢晓华写字。 卢晓华还没写完,察觉到身后有人,回首一看是她,立刻不写了。她侧身挡住麦瑞的视线,伸手去收还没写好的大字。麦瑞早已伸手过来,抢先拿了过去。 卢晓华红着脸,扭捏着说道,“我没正式学过,写不好。” 麦瑞拿在手里看了一会儿,没说话,顺手递给了崔英男。张涵鱼跟翠文两个便也凑过来观摩欣赏。卢晓华在书法上没有下过什么功夫,也没经过什么十年寒窗,所以,笔法笔力上,都还十分稚嫩。不过,笔意不错,有点儿行云流水,潇洒飘逸的感觉。 崔英男看完了,微笑着说道,“火候当然有点儿不太够。不过,经常练一练,也就好了。这还没写完呢,接着写完吧。” 卢晓华连忙把笔放下,摇着头说道,“还是你们来吧,我可---我不写了。” 麦瑞看着她远远往后退开,轻轻笑了笑,让开位置,对着崔英男说道,“教授,来来来,请吧?崔大教授的书法艺术,乃是华尔街上的奇葩绝唱。今儿晚上,再来给我们大家露一手吧。” 崔英男谦逊地摆了摆手,“什么奇葩绝唱,不过是耸人听闻的说法而已。我也没在什么公开场合写过什么东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软笔书法?” 麦瑞切得一声,就跟看穿她的内心似的,一脸我是先知我什么不知道的臭德行。“这有什么好神秘的啊!谁不知道你崔英男崔大教主,签个合约,都要使用毛笔。你要说你这个还是秘密的话,那天底下都成秘密了。来来来,别抻着了,快来吧。” 崔英男看着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呀---我算是服了你了。好啊,写什么?”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最近我们这边的事情进展得不错,大家心情也好,那就写点儿---比较大气磅礴的,有一定英雄气概的,对吧?” 大家一起拍手叫好,表示同意。 崔英男抿嘴笑了一下,然后沉思着说道,“要论大气磅礴,无过于汉高祖刘邦的大风歌。怎么样啊,来一个高祖皇帝的大风歌?” 张涵鱼赶紧摇头,“不好不好!这家伙心胸狭隘,为了天下一己之私,竟然不惜屠戮功臣。不喜欢,不喜欢,还是换一个吧。” 麦瑞把她推到一边,说道,“就写这个!做皇帝的---古今帝王将相,功过是非,那是历史,是人民大众关心和评议的。是非对错,我们管不着。就写这个。” 崔英男拍了拍张涵鱼,“没事儿,妹子,你看我来给你报仇。”说完,把笔蘸进砚池,蘸满饱墨,想了一下,随即提起笔来,凝神书写。 大风起兮云飞扬 威加海内兮归故乡 壮志未酬英雄屠戮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张涵鱼楞了一下,随即指着说道,“英男姐,你-你这儿怎么多了一句啊?不对吧?” 翠文笑嘻嘻地说道,“这一句是替你写的,权当为你做了讨伐皇帝的檄文。” 张涵鱼摇头,“事过千年,万事万物,都成云烟。就算是我们在这儿徒然感慨,那又能够改变什么?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自古以来,功臣良将,大多都是难以善终,不得好死。我们的传统社会,对于这些所谓的英雄豪杰,那可真是称得上刻薄寡恩,鲜廉寡耻,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麦瑞啪地一下给了她一个暴炒栗子,“行了!有你感慨的!小小年纪,多愁善感的,想那么多干嘛呢?你放心,你的芦花姐不是那种人,亏待不了你的。” 卢晓华一脸不自在的表情,扭捏着说道,“这怎么还扯到我身上来了。人家鱼儿是跟你签的合约,给你南霸天打工。无论是好是坏,都不关我的事儿吧?再说了,皇帝不好,你还非得伺候她啊?那个,你不会学那个张良范蠡,要么躲到终南山里,要么就躲到烟波浩淼的西湖之中,难不成,她还能到处追杀你嘛?韩信之死---那是他太年轻,过于轻信人家给他的承诺;自恃功高盖世,以为自己打下天下,有了功劳,所以才没有及时想到退路。其实,从前朝的历代历史来看,功高盖世者,还是及早退隐,离开那个是非之地为好。别的不说,难道白起乐毅这些人的遭遇,还不够警醒后来者吗?” 崔英男摇着头说道,“不是不够警醒后人---而是,自己一手打下来的天下,就此拱手,却不能跟着享受一下荣华富贵,心有不甘吧?要说是功成名就之后,立刻归隐田园,也许,历史上会少了很多杀戮功臣良将的案例。但是---要没了荣华富贵的追求和向往,估计也没那么多人会带兵起事,当然也就没有了这些人出头露面,施展才华的天地。所以啊,很多事情,是无法根据我们理想化的想法,来考虑问题的。真要是像我们所期望的那样---那就成了理想国,理想中的社会了。” 麦瑞赶紧摆手制止她的长篇大论,“好了好了,谈古论今,到此而止。再深入探讨下去,就该把你们当作政治犯给逮进去了。好好写我们的字,尽情享受一下书法艺术带给我们的乐趣。历史问题嘛---人家说了,历史是令人遗憾和痛苦的追忆,不提也罢。” 崔英男退开半步,把地方让出来,微笑着说道,“那好,该你了,你来写吧。” 麦瑞接过笔来,毫不谦虚地说道,“我来就我来!你们大家说,想要什么字?” 翠文提醒道,“不是你的话,说是要给鱼儿姐姐写那个锦绣河山吗?就这个。” 麦瑞点了点头,然后在翠文的协助下,慢慢把康丽丽送给她的画作展开,压上青铜镇纸,然后开始研墨酝酿情绪。 卢晓华提醒道:“麦瑞,你不是说,这画作是人康丽丽送给你的吗?你再送人,合适吗?不如你还是留着,自己另外再给鱼儿写一幅字吧?” 麦瑞笑着摇头,“没事儿,你想多了。这画作啊,其实不是康姐送的,而是我从她那儿抢得。再说了,康丽丽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不会在意这个。” 卢晓华哦了一声,这才没话说了。 麦瑞伸展手掌,大体比划了一下画作的留白位置,然后屏气凝神,一气呵成,写下了锦绣河山四个大字。写完之后,再重新蘸墨,题款钤印。 张涵鱼走上前来,跟翠文两个拿起来,放到一边晾着。她端详了一会儿,然后笑嘻嘻地说道,“谢谢了啊。这个,等我雪藏二百年,再拿出来,就是古董了。” 翠文扑哧一笑,抿着嘴说道,“那你赶快点儿,趁着两位姐姐兴致好,多写几幅字,给你收藏着,作为你以后一夜暴富的资产储备。” 张涵鱼摆了摆手,“物以稀为贵,多了就不值钱了。再写的话,你就留着吧。” 翠文摇头笑道,“你不是小财迷嘛,怎么这会儿倒不贪了呢?” 张涵鱼抓着她的腰肢掐了一下,“臭古董,说什么呢?我哪会儿贪了啊?” 翠文连忙娇声喊疼求饶,“哎哟--鱼儿姐姐,我不敢了,你饶了我吧。” 张涵鱼再次掐了一下,然后摸着她的腰,轻轻揉了揉。“挺娇嫩的小蛮腰奥!” 449 有了啊 翠文挣脱开去,跑到卢晓华身后,冲着她做了个鬼脸,“流氓!”说完,不待张涵鱼追过去,便扭身跑了。张涵鱼后面喊着叫着,追了过去。 麦瑞把笔放下,眼睛看着卢晓华说道,“再来写一会儿吧,我们看看你的字。” 卢晓华摇头,“我不写。我要写的话,也得回屋自己写去。跟你们这些人---你和英男姐在这儿看着,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可不好意思拿出来丢丑。英男姐来吧。” 崔英男说道:“经常写写,时间久了,也就好了。你想写什么字?条幅,还是中堂?” 卢晓华过来帮她研墨,“写个条幅吧,咱们书房里面,挂上几个条幅,看着也像那么回事儿,你说呢?” 崔英男摇头,“挂出来?不好吧?我们自己写着玩,自己观赏一下就好。挂出来的话---招摇声势,不够低调含蓄,还是算了。” 麦瑞反对道:“我们这儿也没什么外人过来,挂出来也可以啊。这样,我们一人写上两幅字,---自娱自乐,对吧?反正就是玩个乐趣。” 崔英男侧身让过,“那你先来吧,我们先看你写。” 麦瑞接过笔来,“我写就我写。不过,我写完了,然后就该你了。咱们写什么?” 卢晓华说道,“书房里有个四扇屏风,这样好了,分为春夏秋冬,你们一人写两扇” 麦瑞凝神一想,然后说道,“那我先写秋---咱们做好留白,改天有时间,让康姐给我们配上画。写秋的话---范文正公的碧云天黄叶地,乃是最佳选择。” 卢晓华跟崔英男听了,也跟着拍手叫绝,“是啊,这个确实不错。” 麦瑞微笑着,提起笔来,笔走云烟,如龙飞腾,片刻间,一挥而就。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第二天一早,麦瑞刚刚洗漱完毕,就听见视频门禁的音乐声响个不停。她洗了洗手,走到门边,把视频门禁系统打开,就见显示屏幕里,张涵鱼跳着脚朝她挥手。麦瑞摇了摇头,伸手把门打开,瞪着她问道,“大清早的,你一不去健身跳舞,二不去忙着洗菜做饭,跑我这儿干嘛来了?你有起床气,到我这儿撒欢来了?” 张涵鱼跺着脚说道,“哎呀,你还真忘记了啊?幸亏我替你想着。就知道你会耍赖。” 麦瑞往后退了一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怎么知道我要耍赖?你是张天师?” 张涵鱼哼了一声,“不耍赖的话,你这是干嘛?装糊涂?还是假装忘记了啊?” 麦瑞对着镜子照了照,看着自己的形象还算可以,满意地甩了一下头发,然后扭身就往外走。张涵鱼跟在后面,一迭连声地喊道,“哎哎哎,你干嘛啊?真忘记了啊?” 麦瑞走到门口,然后站住,等着她出来,“快走吧,我还要关门落锁呢。不就是做饭吗?小事儿!走吧,今儿就让姐姐我给你露一手,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米其林星级大厨的做饭水平!你给我把录影设备准备好,我给你来一个全程直播。” 张涵鱼撇着嘴说道,“就你?你还米其林的星级大厨?姐姐,咱不吹能死啊?” 麦瑞灵巧之极的一个倒钩脚,踹在她的小屁股上,“吹什么吹?不信走着瞧!” 张涵鱼捂着屁股说道,“你的手艺未必见得是什么米其林星级大厨的水平,不过,你这神出鬼没,来无踪去无影,天下无敌的鸳鸯夺命小鬼脚,那可是真正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空前绝后,堪称人类历史之绝唱的无敌贱!” 两个人打闹着,逗着嘴,来到楼下的开放式厨房。 麦瑞伸手拽过长身围裙,就跟武林高手似的,双手一抖,就好像甩斗篷似的,半空里玩了一个漂亮的花式动作,然后往身上一围,利利索索地系上了。 崔英男跟翠文正好出来看见,两个人差不多跟张涵鱼一起叫了个好,然后满脸笑意地走了过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完了之后,都是一脸的惊奇和不可思议,“麦瑞,你还真要给张涵鱼做饭啊?” 麦瑞手脚麻利地收拾着东西,一脸坦然的神情,“是啊,我说话算数。说过了,要给你们做饭,那就一定能够做到。都给我滚到一边去,谁也不许帮忙,我自己来。” 翠文笑嘻嘻地凑过来,悄声说道,“姐,我给你打下手吧?” 麦瑞挥舞着手里的玉米棒子,“一边去!到楼上天台,去跟你芦花姐学习瑜伽去。” 崔英男伸手拽过翠文,忍着笑说道,“走吧,翠文妹子,我们别在这儿给人添乱。” 翠文被她拽着往外拖去,她却扭着身子冲麦瑞喊,“姐,你确定不用我帮忙啊?” 麦瑞挥了挥手,根本就懒得开口跟她废话。崔英男偷偷笑着,拖着翠文走了。麦瑞回头看着张涵鱼,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道,“你在这儿干嘛?你也走吧!” 张涵鱼摇着头说道,“那不行!我得在这儿监工,看着你,别让你给我偷工减料。” 麦瑞嗤的一个冷笑,然后就不再搭理她。 她先把事先准备好的火腿和面包拿出来,拿着片刀,把面包和火腿切成片,做成夹心面包,放进烤箱。接着,打开冰箱,拿出一盒鸡蛋,放在水龙下洗了洗。一打十二个鸡蛋,煮上六个,煎上六个,颜色不同,风味各异。冰箱里有保鲜大虾,拿出来放在凉水里浸泡一下,然后放在电饼铛里一烤,就是一道美味可口的无上佳肴。冷冻的鲜玉米无需解冻,直接放在高压蒸锅里面,蒸上二十分钟,立刻就可以拿出来吃。蛋糕比较麻烦一些---不过,冰箱里有现成的蛋糕胚,拿出来微波炉稍微烤一下,加热兼作消毒,然后再一一浇上奶油,也就齐活了。牛排烤熟以后,垫上生菜,放在盘子里,旁边搁上一碗芝麻酱,也是中西合璧的一种吃法。 蔬菜这块儿算是比较简单的,西餐嘛,所有的蔬菜清洗一下,分门别类地搁在不锈钢小筐里,吃饭的时候,蘸着调料吃就是。 她这儿刚刚忙得差不多了,正准备让张涵鱼招呼大家下来吃饭呢,就见卢晓华一身瑜伽服装,从楼上下来了。她刚刚走到餐桌跟前,麦瑞便把排气扇关了。 本来,开着排气扇往外抽风,屋内也没什么味道。可是,排气扇突然之间这么一关,煮玉米的味道,烤面包火腿的味道,还有烤蛋糕的味道,所有的味道,就像是突然之间涌了进来似的,一下子就充溢到了整个室内空间。 卢晓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觉得一股酸水从胃里涌了上来。她慌忙扯过桌上的纸巾,堵住嘴,跑到卫生间里呕吐去了。 麦瑞满脸胜利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呢,就给她僵在了那儿。 张涵鱼白了她一眼,赶紧伸手把排气扇打开,然后抓起餐桌上的纸巾,跟着卢晓华跑进了卫生间。这家伙,倒是挺会伺候人的啊。 麦瑞站在那儿,傻乎乎地等了半天,也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她摇了摇头,跟着走过去,走到卫生间门口,往里看去。 卢晓华好像是已经呕吐完毕,正在那儿开着水龙洗脸。张涵鱼则在一边伺候着。 麦瑞挠了挠头,然后恍然,“有了?有了赶紧想办法哎,别砸手里,那可就麻烦了。” 卢晓华没理她,伸手从张涵鱼手里拽过几张纸巾,捂着嘴,挤出门来,往楼上跑了。 450 慧芳的烦恼 麦瑞不明白了,看着她远去的身影,一脸的迷惑不解。 张涵鱼白了她一眼,低声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差不多行了啊!别不依不饶的。” 麦瑞甩手给了她一下,“关我什么事儿?又不是我作的业。” 张涵鱼嗤地一声,一脸鄙夷地说道,“怎么不是你作的业?芦花姐父母做蔬菜生意起家---做蔬菜生意的,大多数都是起早贪黑,一日三餐没个准时候。芦花姐从小就吃面包蛋糕方便面长大的,吃伤了,一闻见这个味道就吐。” 麦瑞哼了一声,“我又不知道!你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再说了啊,我不知道,难道你不知道啊?我可就会做西餐,西餐除了火腿面包和蛋糕,还能做什么?你---你成心的吧?不然的话,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张涵鱼撇嘴,“我才没你想得那么坏!谁成心的啊?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关了排气扇。这个烤蛋糕的味道,只要开着排气扇,等到蛋糕凉了以后,就没那么冲的味道了。再说了,我好不容易抓着你一次,让你做点儿事情,要是再给你找到什么借口,说是你只会做西餐,不会做别的,然后借着这个由头,金蝉脱壳,跑了,那我不亏了啊?” 麦瑞鄙视地看着她,“一天到晚的小算计,没出息的样儿。” 张涵鱼跺着脚说道,“我就小市民,我就小算计,我就小心眼!我不像某些人,心比天高,目空一切,敢于蔑视古往今来所有的权威大咖。” 麦瑞咧咧嘴,呲着牙说道:“我那不叫蔑视!我那是蹲在他们头上,俯视芸芸众生,大千世界!站在所有人的头顶,那才能够看得更远,看到更辽阔的世界。” 张涵鱼把眼一闭,挥着手说道:“别跟我说话,我被雷劈了。” 麦瑞切得一声,转身就走。走到厨房这边,这才转头看着张涵鱼问道,“早饭怎么办?你们还吃不吃啊?” 张涵鱼挥了挥手,“我们吃吧,不用管芦花姐。待会儿我给她重新做一份就是。你也是,你看我们多会儿不都是开着排气扇的?我们这是超静音排气扇,又没多大噪音。” 麦瑞认输似的摆了摆手,“好好好,这次就算是我错了,行了吧?赶快过来!你不是还要给她开小灶吗?时间不早了,抓紧时间吧。” 张涵鱼叹了口气,过来洗了手,开始给卢晓华准备早饭。 麦瑞自己把做好的西餐一一摆放到餐桌之上,然后问道,“怎么办?让她单独吃?” 张涵鱼看了她一眼,摇头,“没事儿,一会儿屋内没味儿了,就可以把她喊下来了。你也是的,嘴那么欠,什么不好说,干嘛说人有了啊?没正形的!” 麦瑞很久没有做饭,偶尔做了这么一次,本来还挺有成就感的。可是,谁成想,乐极生悲,给卢晓华这么一吐,反倒弄得十分尴尬。这种事情,就算是她脸皮厚逾万里长城,多多少少,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尴尬,有些下不来台。吃饭的时候,看着大家都在享用自己所做的西式大餐,只有卢晓华一个人抱着玻璃大碗,在那儿喝猪蹄粥,吃小烤火烧,麦瑞浑身上下,就跟长满了虱子似的,怎么着都不得劲儿。 不过,就在她这儿浑身难受之际,慧芳的电话来救命了。麦瑞一看有人来电,差点儿捏着电话笑出声来。她赶紧挥着手说道:“你们慢慢吃,好好吃,我接个电话。” 大家抬头看着她,一起点头,“接啊。”那如释重负的表情,敢情刚才跟她一样尴尬着呢。麦瑞一脸轻松愉快的笑意,捏着电话走到一边。 电话接通以后,慧芳却没有说话,好像是是在那儿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麦瑞叹了口气,然后尽量保持平静和缓的语气,轻声问道,“慧芳,什么事儿?” 慧芳嗯了一声,然后游移不定地问道,“麦瑞,你今天有时间吗?能不能过来一下?” 麦瑞愣了一下,“怎么了啊,慧芳,有什么事情吗?我今儿---有空,可以过去。” 慧芳一听,说了声,“那你过来吧。好了,我挂了啊?”说完不待麦瑞说什么,便把电话给挂了,弄得麦瑞满腹疑团,看着电话发愣。 崔英男眼睛看过来,试探着问道,“你有事啊?” 麦瑞愣愣地点了点头,看着电话说道,“慧芳来电话,说是让我过去一下,可是,她又没说是什么事情。奇怪了---慧芳不是那种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啊。” 崔英男赶紧挥了一下手,催促道:“有事儿,你就先走吧。” 麦瑞看着她们几个,“我走了,你们几个怎么办?” 崔英男说:“这你就不用管了。没事儿,我们自己过去就行。晓华妹子开车,捎着鱼儿妹子和翠文妹子,我这里有人来接。你放心去吧,我照应着这边。” 麦瑞把奔驰保姆车的车钥匙搁到五斗橱上,自己拿起大众polo的车钥匙,挥了挥手,“那行,我开这个车。我先走了啊,你们路上慢点开。”说完,换上鞋子走了。 麦瑞自己有房间钥匙,所以,到了之后,可以直接开门进去。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拨打了视频门禁电话,跟慧芳打了个招呼,这才开门进去。 慧芳身上系着围裙,双手握着条毛巾,擦着手,等在玄关的位置。 麦瑞进了门,先是看着她的眼睛瞅了一会儿,狐疑地问道,“什么事儿啊?电话里也不说说清楚,就把我给忽悠过来了。怎么了,做了好吃的,让我过来吃饭啊?” 慧芳躲躲闪闪的,躲避着她的目光,小声说道,“你先进来吧。”说着,顺手打开橱柜,把她的专用软布拖鞋拿了出来。 麦瑞坐在春凳上,一边换鞋,一边随口问道,“迈克呢?他不在啊?” 慧芳抬头示意了一下楼上,“在天台上看书听音乐,陪着虎子呢。” 麦瑞换了鞋,走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然后回到客厅坐下,接过慧芳沏好的茶,说了声谢谢,随手放在眼前的茶几上,这才抬头看着她说道,“什么事儿,说吧。” 慧芳含含糊糊地嗫嚅一会儿,轻声说道,“麦瑞,你能不能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麦瑞好像没听明白似的,紧跟着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搬过来跟你们一起住?” 慧芳轻轻地点了点头,“是啊,你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 麦瑞喝了口茶,停了一下,然后问道,“为什么啊?” 慧芳双手交叉在一起,自己绞扭着双手手指,双脚一起一落地原地踏着步,就跟站不稳似的,不停地动来动去,“也没什么---” 麦瑞摇头,“没什么?那干嘛突然让我搬回来跟你们一起住啊?” 慧芳脸色慢慢胀红,身子动得更厉害了,“哎呀,反正你也是一个人在外边,对吧?” 麦瑞哼了一声,摇着头说道,“你都不说是怎么回事儿---是迈克跟你闹别扭了?” 慧芳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从来没闹过别扭。” 麦瑞晕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没闹别扭,你这一大早的把我忽悠过来干嘛?” 慧芳再次把手绞在一起,玩起了十指纠缠不清的绞手操。 麦瑞把茶碗一放,站起来说道:“不说?不说我走了。” 慧芳赶紧伸手拉住她,“哎哎哎,你别走啊!” 麦瑞看着她的手,伸手抓着,轻轻拿开,然后说道:“那你有话倒是说啊。” 451 往事不堪回首 慧芳犹豫了一下,然后低下头,轻声说道,“这儿就我们两个人,有些不太方便。” 麦瑞把眼一瞪,一下子就把她的手抓了起来,“怎么了?迈克骚扰你了?” 慧芳脸一红,挣脱她的手,满脸羞涩地说道,“没有---你想哪儿去了!” 麦瑞有一种即将崩溃的感觉。她颓然地坐下去,无可奈何地看着慧芳,摇着头说道,“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不是一大清早的,你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慧芳张了张口,我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麦瑞摆了摆手,“算了,你不说也成,我上去问迈克去。” 慧芳吓了一跳,慌忙张开双臂拦住她,“别---你别去问迈克。” 麦瑞瞅着她拦在自己身前的双臂,眼中疑云缭绕,有如炊烟袅袅,不绝而上。“行,不问迈克,那也可以。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他怎么了,让你为难了?” 慧芳低下头,扭扭捏捏地说道,“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啊,就是最近,迈克先生老是在我跟前,读那个什么情啊爱啊的诗歌,让人感觉不自在。” 麦瑞扑哧一笑,摇着头,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朗读爱情诗歌啊?这算是什么事儿。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迈克喜欢诗歌,喜欢文学---他这是老习惯了,没事儿。” 慧芳红着脸,跺着脚说道,“不是啊---那个,他读这个诗歌的时候,看人的眼神---很不对劲儿。哎呀---你,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 麦瑞愣了一下,自己挠着头想了想,忽然之间就大笑起来。“你是说---迈克用那种眼神看着你?火辣辣的那种眼神?勾人魂魄的那种眼神?” 慧芳脸上臊得通红,使劲儿低着头,恨不能把头钻到自己怀里的样子。 麦瑞伸手拍了拍她,“就为这个啊?我以为多大点事儿呢。这还不简单啊---那个,我把他给弄走,弄回美国去,这总行了吧?” 慧芳就跟吓了一跳似的,连忙抬起头来,摇着手说道,“别别别,别这样。” 麦瑞歪着头,瞪眼瞅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不想让他走?” 慧芳犹豫了一下,然后快速地点了点头。 麦瑞双手一摊,为难地说道,“这个,我就没办法了。你看啊,你又不想让他走,又害怕单独跟他在一起---你这不是难为我吗?” 慧芳红着脸,扭捏着说道,“那你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呗。” 麦瑞瞅着她的眼睛,好像是要跟她确认明白似的,“你能确定,我搬回来,他就不跟你朗读爱情诗歌,不用火辣辣的眼睛看着你了吗?” 慧芳红着脸想了一会儿,然后很不自信地摇了摇头。 麦瑞双手一摊,“还是的啊,那不是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吗?还得饶上我一个电灯泡。” 慧芳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嗫嚅着说道,“可是,你不过来,我---他天天这样,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们一个屋里住着,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你说呢?” 麦瑞摇头表示不同意,“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先弄明白你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然后,我们再来讨论好吗?你说,你想怎么办吧?” 慧芳呆呆地想了半天,最后却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 麦瑞坐下来,端起茶来,慢慢地喝了两口,然后瞪眼看着她,“行啊,既然你不想说,那好,那我来问,你来说,这样可以了吧?” 慧芳犹疑着问道,“麦瑞,你要问什么?” 麦瑞武断地挥舞了一下手势,不耐烦地说道,“甭管我问什么,你都得给我一五一十的,老老实实的回答,不许有半点虚假隐瞒,听到没有?” 她突然之间这么疾言厉色地说话,慧芳还真是有点儿不太适应,只是小心翼翼地瞅了她一眼,然后低着头,轻轻点了一下头,“那行,你问吧。” 麦瑞伸手捏着下巴,眼睛盯着她的脸看着,不慌不忙地问道,“我先问你,你们住在这儿,这期间,迈克有没有骚扰过你?有没有不经允许,进入你的房间?” 慧芳立刻把头抬了起来,摇着手说道,“没有没有,这个绝对没有。迈克先生是个正人君子,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没有说过不得体的话,也没做过什么不得体的事情。他一直都是文质彬彬的,跟个文明绅士似的。” 麦瑞点着头,表示知道了,“这样啊---那我再问你,慧芳,你喜欢他吗?你喜欢迈克先生吗?别急着说话,想好了再回答我。” 慧芳的脸又红了。她慢慢低下头,轻声说道,“迈克先生人好,长得---也帅,看着挺讨人喜欢的。而且,他这人心肠好,为人也好---” 麦瑞摇了摇头,好像不满意她的回答,“我问的不是他这个人好不好--我们在一起十几年了,他这人是好是坏,我还能不知道啊?我是问,你喜欢他吗?” 慧芳躲避着她的逼视,眼睛看着窗外,脸上却是一脸惶恐不安的神态表情,“呵---麦瑞,我离过婚,年龄又这么大---我比他大很多呢。还有,人家是来自美国的社会精英,我就是一普通的农村妇女;人家是富贵人家,我就一无家可归的小保姆---” 麦瑞举起手叫道:“停!慧芳,你听不懂我的话,还是怎么地?我问你,我是问你,你喜欢他吗?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啰里啰唆的,净给我说些没用的。” 慧芳红着脸,一脸的自惭形秽表情,“喜欢?---这么好的小伙子,对人又这么好,谁会不喜欢阿?可是,喜欢---那也只能是偷偷地喜欢着就行了。我们之间差距这么大,根本就不可能的。我也没奢求别的,我就是能够每天看着他,一日三餐,跟他在一起吃个饭,说说话,我就满足了。麦瑞,我没想别的,也不愿意多想,真的!我就是希望,能这样每天跟他在一起,能天天看着他,跟他说说话,别的,我就什么都不---” 麦瑞竖起手来,阻止她继续啰嗦下去。“好了,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这个事情,你就别管了,一切交给我来处理。对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慧芳疑问地看着她,“老家还有父母,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有叔叔阿姨,姑妈舅舅,哦,对了,我还有一兄弟,已经结婚了,家在农村乡下,人在城里打工。不过,因为我闹过离婚,跟家里人---有些不太愉快,所以,很长时间,我们已经没有来往了。就是,就是我在城里做保姆之后,每个月往家里捎一点钱。也不多,我这边赚的不多,除了自己花销,我自己留一半,另一半就寄回家里。家里人没人愿意理我,可我不能不尽自己的孝心。也就这些了。” 麦瑞沉吟着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问道,“那你跟邹柏青是什么关系啊?” 慧芳哦了一声,解释道,“邹柏青跟我们家是年代很久远的远系亲戚,他母亲上山下乡那会儿,又去过我们家。我离婚之后,一个人跑到城里,也没找到什么稳定的工作,便想找他母亲帮个忙,看看能不能帮忙给我找个事儿做。后来,我在他们家住了两天,邹柏青说我做饭好吃,反正他说他 452 迈克和虎子 麦瑞咧了咧嘴,笑着说道,“你这人生经历还真够曲折的,可以写一部小说了都。那个,你为什么离婚啊?有孩子吗?孩子跟谁?” 慧芳脸色登时黯淡下来,眯着眼说道,“为什么离婚?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离婚。” 麦瑞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why?你为什么离婚,你自己不知道?” 慧芳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我怎么知道啊!我结婚结的稀里糊涂,离婚离得也是稀里糊涂。我自己想起来,都感觉像是一个梦一样。” 麦瑞倒了杯茶递给她,“别急,喝杯茶,慢慢说,我听着呢。” 慧芳说了声谢谢,接过去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我高中的时候家里就给我定下了亲事。后来,考大学的时候,我们两个都考上了。不过,我考的好一点儿,他考的差一点儿。他需要交一笔赞助费,才能上北京这边的大学。我们两家商量了一下,就让他来读书,我留在家里,等着他。两家凑钱,给他念的大学。他大学毕业以后,我们就结婚了。然后,他在这里打工,我一个人留在家里。” “离婚吗?也是很突然的事情。他跟城里的一个女的,两个人合伙买了套房子,房产证上,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然后,春节回家的时候,他直接带着那女的回老家,跟我说要离婚,要跟她结婚。” “我们有一个当时两岁的孩子,男孩。人家都说,孩子跟他,可以得到北京户口,所以,都劝我别争孩子。也就这些,别的---我就是干干净净,一个人就这么---回老家,我弟弟已经结婚,跟我父母住在一起。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家里都不是很富裕,也没人愿意收留我这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其实---麦瑞,自从到了你这儿,我才---感觉自己像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你---你要是把迈克先生弄走了,然后等你自己有了家,你结了婚,不再需要我了---我还真不知道能到哪儿去。” 麦瑞摆了摆手,“你想得太多了吧?我不会做饭呢。就算是以后我结了婚,成了家,你也得留在这儿给我做保姆。对了,还有迈克---你放心,迈克是不会走的。” 慧芳脸色好了一些,转头朝着天台看了一眼,“其实,迈克先生人真的挺好的。麦瑞,那个---你可以考虑一下的。” 麦瑞刚把一口茶喝到嘴里,还没等咽下去,便噗地一下喷了出来。慧芳吓了一跳,赶紧拿过纸巾递给她。麦瑞啪地一下,打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你胡说什么呢?” 慧芳睁着一双大眼,满脸的无辜表情,“我说真的啊,迈克先生人真的不错。” 麦瑞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一脸严肃地看着她,“慧芳,你给我听好了,就算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就算是只剩下迈克这一个男人,我们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听明白没有?没听明白我就再给你说一遍!就算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就剩下迈克一个,我们也是绝对不可能的!听见了吗?” 慧芳颤颤兢兢地看着她,小声问道,“为什么呀?” 麦瑞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什么为什么?因为我们是闺蜜,是朋友,是姐弟---反正不管是什么关系,就是绝对不可能走到一起!我们都认识十多年了,要是能成的话,早就成了,哪还轮得到你啊。” 慧芳瞪眼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麦瑞拿着纸巾,慢慢擦了擦嘴角,然后说道,“你们两个,一个未婚,一个未嫁,大家都是单身一人,对吧?对于单身者来说,你们都有理由追求自己的个人幸福-当然,也都有理由拒绝别人的追求。这是你们的权利和自由,法律赋予你们的神圣权利。好了,就这样,你们自己先考虑考虑,想清楚了,再来答复我。当然,时间上要抓紧啊!就在国庆节前后,我们就要举办集体婚礼。到时候,你也得给我上去。” 慧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就跟看着个外星人似的。麦瑞瞅着她那傻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抓起手包,站起来就要走。 慧芳赶紧拦在前面,一脸的紧张加迷茫,喘着粗气说道,“先等等,你干嘛去啊?” 麦瑞下巴一扬,示意了一下,“上去,天台上面啊,怎么了?” 慧芳脸上腾的一下红了。她犹豫着,有些不安地说道,“你先别找迈克,那个---我还没想好呢。你先让我想一想,等我考虑清楚了再说好吗?” 麦瑞歪着头,看着她的眼睛,“why?还想?你只能是越想越糊涂!我是上去看我儿子,关你的迈克什么事儿。再说了,你们两个都是成年人了,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感情生活,对吧?这样,慧芳,我在这儿声明一下啊,免得以后落埋怨。感情上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ok?如果处理好了,想要结婚了,婚礼的事情,我来负责给你们操办。当然,我的意思,还是不要大操大办,节俭一些好。还有,忘记告诉你。在我们中国,很多人都喜欢举办一个奢侈豪华的盛大婚礼;但是,对于美国人来说,很少会有人这么做。当然,迈克也不会喜欢铺张浪费。你明白吗?” 慧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仪式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没关系的。再说了,我---只要---你看着好了,反正,我没什么意见。” 麦瑞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站起来走了。走到天台门口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慧芳仍然站在原地,只手托颐,在那儿呆呆地发愣。麦瑞摇了摇头,拉开门,上了天台。 天台上有一株龙爪槐,树形很大,很好看。树下摆了张原木花色的桌子,桌子边上,有一把老款式样的木制摇椅。迈克躺在摇椅之上,手里抱着书,桌上的ipad正在播放着传统的英文歌曲-昔日再来。 麦瑞走到跟前,站住了,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充满戏虐的味道。 迈克忽然看见是她来了,立刻高兴地睁大了眼睛,“嗨!早,麦瑞。” 麦瑞笑着点头,“早!迈克。看什么书呢?” 迈克把书页合上,展开封面,“小窗幽记。怎么样啊?” 麦瑞摇头,笑着说道,“还小窗幽记---你看得懂吗?” 迈克挠了挠头,也跟着笑,“看不懂。看不懂,问度娘啊。百度翻译一下嘛。” 麦瑞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你不是一向喜欢使用谷歌翻译的吗?什么时间改了?” 迈克说道:“这个很好理解啊。我个人觉得呢,中国人的文化,还是中国人的解读和诠释,更为合理一些,你说呢?” 麦瑞笑着摆手,“你别问我,我可不相信什么翻译软件。不光是翻译软件,就是人的翻译,我也不是很感冒。很多东西,原著的内容和意思,一旦经过翻译,那就面目全非,没法看了。我还是喜欢看原著,比较有感觉。” 迈克叹气,“可是,中国文化太深奥,太晦涩,原著我看不懂啊。” 麦瑞笑着点头,“所以,你就更要努力学习我们的中国文化啊。要不然,你去参加高考吧?考上大学,好好学习,研究一下我们的中国文化。” 迈克把书一放,笑着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好啊好啊,我能考上吗?” 453 慧芳要嫁人的 麦瑞把脸一板,白了他一眼,“给你个棒槌,你还当真了。咱们工作那么多,哪有时间给你去念大学。等着吧,等你退休以后,去念老年大学吧。” 迈克给她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他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坐回摇椅,不说话了。就跟刚刚出头的庄稼苗,突然被霜打了似的,无精打采。 麦瑞没理他,转身就走。 迈克连忙喊住她,“怎么刚来就要走啊?你要干嘛去?” 麦瑞冲着关着虎子的小房子努了一下嘴,“看看我儿子去。几天没过来,想死我了。虎子,虎子!妈妈看你来了。” 她这里喊了半天,虎子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麦瑞愣了一下,走到小屋跟前,拿出钥匙,把门打开。只见虎子正趴卧在那儿,瞪着眼看着她,好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麦瑞连忙陪着笑说道,“好儿子,是不是怪妈不来看你啊?” 虎子张了张嘴,喉咙里闷闷地呼噜了几声,权当回答。 虎子已经算是成年藏獒了。它身形高大,体格健壮,就算是在最好的纯种藏獒里,也很少能够见到它这样体型硕大的个头。 麦瑞给它戴上牙套,套上加粗的均质钢锁链,然后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虎子甫一得到自由,立刻兴奋得什么似的,四爪交替扑腾着刨地。 麦瑞静静地看着它撒欢,完了之后,拿过特制的各种梳子,开始给它梳理身上的毛发。虎子很懂事儿,也很会享受。每次只要有人拿起梳子,要给它梳理毛发的时候,它就会乖乖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舒服而惬意地享受着。 麦瑞一边给虎子梳理着毛发,一边低声,耳语似的跟虎子聊天说话。 迈克放下书走了过来,蹲在一边,看着他们母子两个的亲热。过了一会儿,迈克这才说道,“麦瑞,跟你说个事儿,可以吗?” 麦瑞低着头,眼睛专注在虎子身上,随口回了句,“什么事儿,说吧。” 迈克清了清嗓子,然后认真地说道,“虎子---在咱们这儿,那算是高原上神一般的象征,你这样老是把它关在家里,算怎么回事儿啊?不要说虎子不高兴,就是我,也替它感觉到不公平。” 麦瑞抬眼看了看他,脸上神色平淡,“这是大城市,又不是农村乡下,你让我怎么办?虎子已经有七十公斤的体重了,算是极度危险的大型猛犬。要是放出去,伤了人怎么办?这个是纯正血统的藏獒品种,容不得半点儿闪失的。” 迈克摇着头说道,“可是,你把它关在这儿,那也太不人道,太不公平了吧?你这是虐待动物!我跟你说,你这样,会毁了它的一生的。” 麦瑞手里的梳理动作停了下来,抬眼看着他,就跟要从他眼睛里抠出点什么似的,“迈克,你这是说的它呢,还是说的你自己啊?” 迈克噎了一下,随即坦坦荡荡地迎着她的眼光,坦率地说道,“都有。” 麦瑞点了点头,“不想窝在家里啊?也行啊。迈克,是不是你又想到处旅游去啊?” 迈克犹豫了一下,随即认真地点了点头。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问道,“旅游呢,我倒是不反对。不过,你要走了,这儿怎么办?工作怎么办?虎子怎么办?还有,慧芳怎么办?” 迈克想也没想,随口就答,“旅游的时候,我也没耽误过我们的工作,对吧?而且,这一次,旅游的线路规划,可以有你来做决定。虎子嘛---反正它也不喜欢我,还是你带过去好了。你不是说了吗,你们那边有一个大型健身房,可以带着虎子做做运动。” 麦瑞摇了摇头,“我们那边的房东,多少有点儿洁癖。这事儿不急,等等再说。” 迈克点了一下头,接着说道,“反正你说过,慧芳在这儿的工作,就是给我和虎子做饭吃。这样,你把虎子带走,慧芳跟着我出去旅游,顺便照顾我,ok?” 麦瑞沉吟不语,慢慢地挥舞着梳子,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迈克见状,连忙说道,“要不然,我们买一个越野房车,带着虎子一起出去。” 麦瑞摇头表示反对,“那不行!慧芳跟你出去可以,虎子不行。这是我们国内为数不多的纯正血统的藏獒品种,四处旅游,外部环境千变万化,别伤着虎子。虎子的事情,我来处理,你就别管了。这样,你想办法,说服慧芳就行了。对了,十月一前后,我们在锡林郭勒草原那边,有一个重大项目,需要大家过去,你也必须到场,知道了吗?” 迈克好奇心上来了,兴致勃勃地问道,“什么重大的项目啊?怎么之前从未听你说起过。刚刚开启的意向性谈判?还是你早有预谋?” 麦瑞白了他一眼,不悦地说道,“在你眼里,我成了阴谋家了。什么早有预谋啊,你不是一直希望能够在一望无垠的内蒙古大草原上安营扎寨吗?我们最近一直谈的那个草原林网改造计划,政府批复下来了,我过去看看。对了,要不你一起去吧?” 迈克点着头表示同意,“行啊,我们过去也行,什么时间出发?” 麦瑞摇手说道,“迈克,你没听明白我的话还是怎么地?我说的是你跟着一起过去,不是你们,ok?也就是说,你过去给我盯着,等待项目实施和开展。” 迈克愣了一下,随即指着楼下说道,“我一个人过去?慧芳不去?” 麦瑞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你一个人过去,慧芳不去。慧芳留在家里。” 迈克立刻摇头,“慧芳不去,那我也不去。你找别人过去吧。” 麦瑞瞪大了眼睛,瞪着他,“why?告诉我为什么,迈克,你不是喜欢旅游和外出吗?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去?内蒙古大草原,那可是人间天堂哎!” 迈克摇着头说道:“没人做饭给我吃,天堂也是地狱。” 麦瑞苦笑着摇头,难以理解的说道,“你这是什么理由?难道那边还没做饭的啊?” 迈克说:“我就喜欢吃慧芳做的饭。” 麦瑞低下头,慢悠悠的说了句,“慧芳岁数大了,该找婆家---该找人结婚了。人家不能给我们当一辈子保姆,做一辈子饭。你呀,早晚得习惯吃---”她没有听见迈克的反应,便偷偷地使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 迈克好像是被雷击了似的,木然呆立,傻乎乎地站在那儿,就跟石化了似的。 麦瑞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重新开始给虎子梳理毛发。 给藏獒梳理毛发,那是非常有讲究的。一般来说,每天上午和下午,需要分别梳理一次。梳理的原因,主要是为了防止毛发缠结,毡化,还有,减少毛发内的皮屑等分泌物。每次梳毛的时间,像虎子这种体型巨大的大型犬,差不多需要时间二十分钟。 另外,梳毛的时候,还要注意顺序。一般来说,都是由颈部开始,由前向后,自上而下顺次进行。即先从颈部到肩部,然后依次背、胸、腰、腹、后躯,再梳头部;最后是四肢和尾部,梳理过程中应梳完一侧再梳另一侧。 梳毛的手法:梳毛应按顺毛方向快速梳拉。许多人在给长毛犬梳毛时,只梳表面的长毛而忽略了下面的细茸毛梳理。犬的底毛,细软而绵密,长期不梳理,会形成缠结,甚至会引起湿疹、皮癣或其他皮肤病。因此在对长毛犬梳理时,应一层一层地梳,还要把长毛翻起来,然后对其底毛进行梳理。 454 迈克想住大房子 梳子的种类:毛刷、弹性钢丝刷和长而疏的金属梳。毛刷只能使长毛的末端蓬松,而细茸毛却梳不到。梳理长毛犬时,毛刷、弹性钢丝刷和长而疏的金属梳应配合使用。 另外,梳理毛发的同时,还要仔细观察藏獒身体状态,以及皮肤表面的情况,发现有皮肤性病变,或者是其他不明原因的病症,及时送医求诊。 一般来说,慧芳每天做完家务之后,就会过来给虎子打扫卫生,梳理毛发。麦瑞过来呢,自己给虎子梳理一下,不过是借此跟虎子说说话,亲近一会儿。梳理完毛发,带着虎子在天台上玩一会儿。完了之后,再给它梳理一下,就会把它送回笼子里。 藏獒跟人一样,都是需要体育活动,需要健康锻炼的。在美国的时候,麦瑞跟迈克住在乡间别墅,屋前屋后,都是硕大的花园和草坪。虎子在美国的时候,除了家里来客人,或者是麦瑞和迈克外出,一般都很少呆在笼子里。经常的体育活动锻炼,使它的身体非常强健。可是,回到中国以后,因为长期困在这一隅之地,很少能够得到锻炼,因此,虎子胖了不少,当然,体质上也可能有所下降。 所以,是时候给它换个新地方,新环境了。 麦瑞抬头看了看,眼见迈克还在那儿呆呆地发愣,便喊了他一声,“迈克!” 迈克木偶似的回过头,看向麦瑞,眼睛里竟然有一丝茫然的味道。 麦瑞难以理解地摇了摇头。人家都说,陷于感情漩涡的人,智商无限接近于零,看来,此言非虚啊!像迈克这么机灵善变的小伙子,竟然也会因为情感方面的困惑,而变得这么痴痴呆呆,魂不守舍的,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麦瑞忍着笑,轻声问道,“迈克,最近一直在忙什么呢?” 迈克稍微迟疑了一下,这才犹豫着说道,“还能做什么啊?就是我们这些投资方案的事情。怎么了?你急着要吗?” 麦瑞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我是说啊,除了工作以外,你都干些什么呢?” 迈克一听她问起这个,神情立刻放松下来。“你问这个啊?那个,也没什么事儿啊。早晨起来,洗个澡,喝杯水,看会儿书。吃过早饭以后呢,跟慧芳一起上来陪陪虎子,顺便做会儿工作。午饭之后,歇一会儿,再睡个午觉。完了之后,洗个澡,活动一下,开始工作。工作之余,跟慧芳聊聊天,陪陪虎子。晚上没事,我们一起做做健身运动,跟慧芳学习一下太极拳,跟虎子一起玩玩。完了,看会儿书,就休息了。” 麦瑞笑了,一脸的欣赏艳羡表情,“行啊,小日子过得很舒服嘛。” 迈克立刻板起脸叫苦,“舒服什么呀!我们两个整天躲在屋里不出门,就跟宅神似的,憋闷死了。还是我们美国的房子好,那么大的院子,那么大的花园和草坪。这儿太小了,简直太小了!我都快疯了,都快崩溃了!” 麦瑞嗤地一声冷笑,“我看你是快要乐不思蜀了才是真的。想要大别墅,想住有花园有草坪的大房子--也行啊。不过,都是在乡下,在偏远地区,离这儿---离北京城很远的。你确定,你要吗?” 迈克立刻举起手来,一迭连声地喊道,“我要我要!怎么不要?只要是能住大房子,什么地方,都无所谓。什么时间,我们可以搬过去啊?” 麦瑞说道:“快了,很快就可以了。不过,你---确定吗?” 迈克举手发誓,“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 麦瑞忍不住笑,摇着头说道,“谁教给你的?名词还挺多。” 迈克也跟着笑了,颇有些小得意的样子。“怎么样,麦瑞?我对于中国的网络文化,多少还是知道一点儿的吧?” 麦瑞揶揄地说道,“岂止是一点儿啊,简直不知道是多少点儿。迈克,你发现没有?跟着我来到中国,乃是你此生最重要,也是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迈克深表赞同,点着头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就叫做:英雄所见略同,对吧?” 麦瑞笑着摆手,“不敢不敢,你是大英雄!小女子愧不敢当!” 迈克摇着头说道,“你要说是小女子的话,天底之下,那就没有女英雄,女豪杰了。” 麦瑞摆着手,笑不可遏,“低调低调。” 两个人言笑殷殷,说得正高兴着,就听见那边门被敲了几下,跟着,慧芳拿着虎子的口粮上来了。也是,这个时间,虎子该吃早饭了。 麦瑞看着她走到身前,伸手把虎子的口粮接过来,然后对慧芳说道,“过两天,我们要去内蒙古大草原-老地方。可能会在那儿住几天。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就是你和迈克的行李。到时间我通知你们。” 慧芳点了点头,回头看着虎子问道,“虎子呢?虎子一起去吗?” 麦瑞点了点头,“去啊,当然去。我们大家都去。不过,你和迈克需要在那儿住下。那边的工作,需要迈克过去主持处理。你去给他做饭。” 慧芳答应着,回头看了一眼迈克,然后蹲下来,悄声问道,“麦瑞,你没跟他说什么吧?” 麦瑞抬眼看着她,反问道,“你想让我跟他说什么啊?” 慧芳脸红了,扭捏着说道,“没说就好。”她就跟做贼似的,不时地瞄一眼迈克躺着的方向,“麦瑞,咱们不是做投资的吗?做投资项目,干嘛要去内蒙古大草原啊?” 麦瑞递给她一把梳子,两个人一起给虎子梳理着毛发。“我们跟政府合作,在那边搞了个草原林网化改造项目,这个,有些问题,需要迈克过去盯几天。” 慧芳眼里闪过一丝疑云,犹豫着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草原上种树?行吗?” 麦瑞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认真地看着她,“什么意思啊你?” 慧芳低下头,避开她咄咄逼人的眼光,小声说道,“前些年,电视上不是说过了吗,内蒙古大草原上,是不适合种植树木的。很多人,很多当年参与内蒙古草原,那个万里大造林项目的投资者,都亏了不少钱呢。” 麦瑞嗤地一声笑了,“没想到,你懂的事情还不少啊。是啊,不错,我是听说过,前些年,有人拿着这个当噱头,做过欺诈---欺骗投资者的事情。不过,人家的前提,本来就是为了骗人的。我们跟他们不一样的。我们这是真正的,科学意义上的草原林网化改造。做什么事情,关键不是看事情本身,而是要看什么人在做,谁跟你说草原上不适合种植树木的?你不知道啊,毛乌素沙漠有一位叫殷玉珍的巾帼女英雄,还能够在沙漠里植树呢。我们这才到哪里,我们这是在草原上种树。” 慧芳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随即说道,“那你们怎么不去沙漠里面种树?” 麦瑞拍了她一下,没好气地说道,“沙漠里种树,我们也有,但没有那么大的规模。还有,沙漠改造,那是公益事业,赚不了钱的。我们这个,是做生意,是为了赚钱的。” 慧芳这才明白过来。她点了点头,有些迷惑不解地问道,“人家草原上,已经有草在生长了,你们再要去种树的话,会不会反而破坏了那边的植被啊?” 麦瑞摇了摇头,“你呀,还是多学习一点基本社会常识,再来质疑我们吧。” 455 草原生态 慧芳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跟你相比,我当然是什么都不懂了。不懂才有疑问啊。你说,人家搞草原种树不行,你们为什么就行?草原上种树,能有什么好处?” 麦瑞拉过椅子坐下,一脸教导晚生后辈的表情,“那行,今儿我就收你这个学生,教一教你。我们大家知道,草原是如何形成的呢?草原的形成原因,主要是因为土壤层薄或降水量少,草本植物受影响小,而木本植物无法广泛生长。所以说,草原的生态环境,是极其脆弱的,稍不注意保护,或者是合理性的利用和开发,就有沙漠化,或者是荒漠化的可能。我们地球上现在所存在的沙漠地区,大部分都是草原退化,沙化的结果。尤其是建国以来,由于长期的过度开垦和过度放牧等原因,中国草原的沙化、退化现象较为严重。所以说,合理利用和保护草原资源,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 “我们知道,土壤层薄,和降水稀少,是导致大型乔木或者是小型灌木,无法在草原地区存活的主要因素。而没有了大型树木的保护和依托,单纯的草原生态体系,很容易因为过度放牧,或者是过度开垦,而导致沙漠化,或者是荒漠化。” “草原上推行林网化改造以后,一望无际的广袤大草原,就会被分隔成井田式的地块。被林网化以后的草原,非常适合做为轮换放牧,隔季休养生息的需要。当然,大量的种植高附加值的果树,或者是经济林,也有助于减少草原地区单一的放牧经济结构。” “可是,话说回来,草原林网化改造,可是一件说着好听,做起来艰难的苦差事。别的不说,但就土层的浅薄,就是一个最致命的问题。前些年,我们国家机械工业不发达,沙漠改造也好,草原林网化改造也好,完全依靠人工,依靠我们两只手。所以,累死累活,也没什么太大的成就。不过,现在好了,现在我们有足够的能力,也有足够的大型工程机械,参与到这一世纪性的工程当中。我们现在有能力,就像是想当年,我们搞大寨田,搞红旗渠那样,来搞好我们的草原林网化工程。” “我们跟当地政府,以及当地农牧民,三方合作,共同建设。这样,不久的未来,我们就可以在广袤辽阔的内蒙古大草原上,看到无数林网化的生态基地。” 慧芳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她,就跟那些愚昧的小老百姓,看着白莲教教母一样,眼睛里的小星星闪啊闪地,冒着星光,“麦瑞,你真是太有能耐了!”她说完之后,忽然又沉下脸来,一脸忧郁之色地问道,“这么大的工程,要很多资本吧?” 麦瑞哼了一声,“你以为我们是老鼠啃天,贪得无厌哪?我们是循序渐进,逐次投入,逐次开展的。也就是说,一期工程开始盈利之后,我们才会进行后续的二期工程。这种事情---沙漠改造和草原林网化改造,乃是我们人类社会永恒的命题,哪能说我们几个人努力一下,短时间内就可以完成的。这个---无论是沙漠改造,还是草原林网化改造,没有个三五百年,那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我们啊---就算是先行者了。” 慧芳点头表示理解,“你这么说,我倒是听得懂。也是啊,几千年形成的沙漠,哪能一时半会儿就改造好的。不过,麦瑞,迈克跟你,都是搞这个资本运作,和资产并购的---你怎么想起让他去做这个草原林网化改造项目?这个---不冲突吗?” 麦瑞说道,“冲突什么?这有什么好冲突的?我们是政府加农牧民,加产业公司,三方合作项目。迈克过去,帮助我们解决一些投融资方面的问题,以及各种资本的使用方式,和对外融资等事宜。怎么了,你舍不得这儿啊?” 慧芳连忙摆手,“不是不是,那倒不是。我就是怕,万一他不懂,别再耽误了你的事儿。你看,做事情,总得是内行人,那才比较好办,对吧?” 麦瑞点着头说道,“是啊,说的不错。本来,我也没打算让他永久性地在那儿呆下去。你们过去以后,最多也就住几天,马上就会离开。十月一过后,那边很快就会进入冬天。冬天的话,那边就没什么工作可以处理了。” 慧芳笑了一下,然后一脸神往的表情,“其实,内蒙古大草原真的是很美,很漂亮。就像是天堂一样,给人的感觉---简直就不想回来。可惜,听他们说,那儿的冬天是很可怕的。万一要是遭遇特大暴风雪的话,连人都会被困在那儿。” 麦瑞沉思着点了点头,“所以啊,草原林网化改造,乃是势在必行,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对于我们来说,大雪封山,冰天雪地之后,那儿---就是一个无能为力的空白世界。而且,是一种令人感到恐惧的空白世界。” 慧芳听着她好像是话里有话似的,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啊,麦瑞?” 麦瑞长长地舒了口气,淡淡地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想到每年的暴风雪,给我们牧区人民所带来的不便,以及经济方面的损失,有感而发罢了。对了,慧芳,我好像是记得,你们家是张家口的吧?” 慧芳点着头说道:“是啊,张家口,张北地区的。俗称口外。” 麦瑞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然是张北地区的,那么,对于我们草原地区的暴风雪灾害,你肯定是深有体会了,对吧?” 慧芳一脸肃然的表情,认真地说道,“那可是。暴风雪一过来,就跟世界末日一样。你不知道,那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有多么的可怕。就好像是你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暴风雪的天气,跟别的自然灾害还不一样。别的自然灾害,往往都是短时间内,然后就过去了。可是,暴风雪一来,有可能会长达几个月,甚至是半年之久,把你困在那儿。而且,最可怕的还有,那种冻彻骨髓的寒冷。想一想,都是很恐怖的感觉。” 麦瑞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所以,我们的草原林网化改造,结合牧区定居点建设,以及改革现有牧区经济发展模式的努力,都是针对这些---针对草原牧区所做的,有科学意义的建设性和探索性的工作。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去你老家搞这种建设的。” 麦瑞离开迈克和骆慧芳那儿,回到金融街,已经是接近中午时分了。眼看即将下班,她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乘坐电梯,到了楼顶的露天餐厅。 还没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所以,餐厅里人不多。这儿因为楼下就是写字楼,办公室白领阶层居多,所以,一到中午时间,基本上就是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好在李群翔早有打算,也就是说,中午十一点到下午一点的午饭时间,要求客人提前预定座位和饭菜,尽量不要临时起意,带人过来吃饭用餐。 当然,仅仅是善意地提醒而已。真要是中午时间来了不速之客,那也是必须想办法安排的。服务行业嘛,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可不是说着玩的。很多时候,做服务行业的,尤其是餐饮服务行业,很可能就因为一个顾客的因素,便导致生意破产,关门大吉。这方面得反面例子也不是没有,因此,李群翔当然会注意这一点儿。 456 刎颈鸳鸯 李群翔作为餐馆的经营管理人,一般情况下,也不是经常下厨。当然,只要是厨房里忙不过来,或者是外面餐厅里人手不够,他也会立刻换上衣服,客串一把。卢晓华第一次在这儿吃饭遇上他,就是因为那天他们都是不速之客,李群翔手下的服务生恰好又有人请假回家,人手不够,所以,他就换上服务生的衣服,上来当了一回儿替补队员。 麦瑞上得楼来,四下里扫视一眼,眼见自己公司的人都还未上来,餐厅里人也不是很多,便拐了个弯,直接走向天台一角的小花园。 小花园的门虚掩着,似乎是谁忘记关上。麦瑞轻轻敲了两下,没有动静,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前一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因此,小花园里草木葱茏,郁郁葱葱,长势很是喜人。麦瑞走了两步,鼻尖嗅到茉莉花的香味,便停了脚步,低下头来,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便开始品味茉莉花的芳香。 她吸着鼻子,刚刚嗅闻了两下,忽然听到好像是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响起来。麦瑞楞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远处的玫瑰花树下,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卢晓华---她一手拿着小提琴,另一手拿着琴弓,侧身倚靠在花园的护栏之上。不过,不是拉琴的姿势,而是双臂下垂,浑身僵直地站在那儿不动。另一个人,不用问,就是李群翔。他站在卢晓华身后,双手拢着她的腰,头部顺着卢晓华的肩窝绕过去---两个人正在甜蜜的亲吻。 麦瑞吓了一跳,连忙屏住呼吸,慢慢往后退去。可是,很不巧很不巧的是,她刚刚退了两步,离着花园门口还有老远的一段距离,就听见身后咣当一声,什么东西倒了下去。麦瑞惊慌中回头看去,原来是不知道谁把花锄放在那儿,被她一脚踩到,直接倒了下去,砸在脚下的玄武岩地面上。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响声,也惊散了那一对刎颈鸳鸯。李群翔和卢晓华就像是被烙铁烫着了似的,倏然分开。卢晓华红着脸没敢回头,李群翔则是一脸晕红地望了过来。 麦瑞连忙摆着手说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接着来!” 李群翔轻轻咳了一下,说了声,“要开饭了,我得下去张罗一下。”说完,红着脸看了麦瑞一眼,侧身绕过她,自己走了出去。 麦瑞看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然后一脸坏笑地走到卢晓华身后。 卢晓华猛地转回身来,举着琴弓威胁道:“你什么都不许说,什么都不许问!” 麦瑞连忙伸手捂着嘴,使劲儿点头。、 卢晓华怀疑地看着她,琴弓举了很久,这才慢慢收回去。她背转身子,好像是想了半天,这才问道:“一上午不见人影,你干什么去了?” 麦瑞意味深长地慢慢说道,“没干什么。” 卢晓华哼了一声,好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这样说,“没干什么,那是干什么去了?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不能够说的秘密啊?” 麦瑞嗤的一笑,轻声说道,“你真要我说啊?” 卢晓华气哼哼地说道,“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拉倒,谁稀罕听呢。” 麦瑞坏笑着,一脸的古怪,“那我就不说了呗?” 卢晓华回头白了她一眼,然后说道,“眼看着翠文开学走了,再过几天,很快就是中秋国庆双节临近,你再不抓紧时间,到时候,真地打算一个人陪我们穿婚纱啊?” 麦瑞不以为然地说道,“时间还早呢,你急什么啊。再说了---说不定,下一秒钟---”她话还没说完呢,就有电话打了进来。麦瑞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的电话。 卢晓华会意地点了一下头,示意她先接电话。 电话是邹柏青打来的。想到刚才自己所说的下一秒钟,麦瑞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接起了电话,“嗨,邹柏青,什么事儿?” 邹柏青那边的语气很平淡,显然是没什么大事儿,“麦瑞,你好,我邹柏青。这样,我们刚才去你办公室,你不在。罗玉华罗总,要过来看一下投资合约---你在哪儿?” 麦瑞微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就在李群翔的露天餐厅的小花园里。你请她上来吧-对了,让郭晓阳跟白雪拿着合同一起上来,谢谢。” 邹柏青哦了一声,说道:“行,我知道了。稍等一下,我们马上过去。” 卢晓华看着她收了线,这才投过来询问的眼光。 麦瑞举着电话说道,“是邹柏青他们,还有罗玉华。罗玉华参股投资我们的建筑工业化项目,过来看看我们拟定的合同样本。对了,好像是她对你们的绿色蔬菜配送生意,也很感兴趣。你呢,是否愿意接受她的资金?” 卢晓华摇着头说道,“这些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了。我反正是什么都不懂,你问不问,我都不知道。你看着办吧,可以吧?” 麦瑞摆了一下手,解释道:“具体操作过程,当然你可以不过问。可是,是不是接受,你还是应该表示一下态度的。因为,我看得出来,罗玉华的目的,不仅仅是入股牟利。她的意思,有可能是想准备做持久战,永久性地踏入这个行业。既然是她准备进入这个行业,那么---要么我们就是合作伙伴,要么就是竞争对手。所以---你可以表态。” 卢晓华低头想了一下,然后问道,“如果是你,你的意见呢?” 麦瑞轻轻一笑,淡淡地说道,“现代金融社会,对于产业资本而言,那当然是多多益善,来者不拒。因为,在现在这个金融为王的社会经济体系里面,除了技术性比较有依赖性的高科技产业之外,大部分的产业领域,只要是有足够的资金,就可以决定输赢成败。所以,我的意见,当然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卢晓华点头,“那行,那就接受吧。不过---我们不能失去对于未来企业的控制权。也就是说,所有的实体运营体系,都必须要原封不动地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麦瑞表示同意,“这个当然。那好,没什么事儿,我们就这么决定了。合作愉快。” 卢晓华把琴弓放下,握着她伸过来的手,眼睛看着她,“你上午到底干嘛去了?” 麦瑞狡黠地笑了一下,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会情郎去了。” 卢晓华呸地一声,立刻甩开了她的手,把身子转了回去。 麦瑞笑着,好像是根本不在意她的态度问题。她走到桌子跟前,自己给自己打开一瓶水,慢慢喝了一口,然后坐下来,眼睛四下里扫射,看着盛开的鲜花。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冲着楼下扬了扬下巴,“你不是说,邹柏青带着罗玉华他们过来找你看合同样本吗?你这怎么,还坐下来了啊?” 麦瑞四下里扫视一眼,点着头说道,“这儿环境不错,就在这儿谈吧。” 卢晓华瞪着眼看着她,“在这儿谈?怎么要在这儿谈?” 麦瑞耸了耸肩,“不然呢?外面餐厅里马上就要开始忙碌起来了,难道我们出去谈?好像是不太妥当吧?” 卢晓华说:“随便你吧,反正你这么霸道的人,又这么说一不二,别人也改变不了你。那行,你们在这儿谈吧,我下去了。” 麦瑞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喝着水,眼睛却瞅着花园里的花花草草,“我看,你还是留在这儿为好,免得待会儿有事,你还得上来。来回折腾什么啊。” 457 口渴 卢晓华糊涂了,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她,不解其意地问道,“什么意思啊?你们跟罗玉华谈投资合约,这关我什么事儿呢,我在这儿干嘛?” 麦瑞温和的语气解释道,“罗玉华过来,可能不仅仅是看投资合约吧?” 卢晓华摇着头说道:“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像你,能掐会算的。你呢,要说就说,不想说的话,那就别卖关子,我没兴趣,不说我就走了。” 麦瑞轻轻一笑,伸手拿过水去,拧开来,递给卢晓华,“来,先喝口水。” 卢晓华摆手说道:“谢谢,我不渴,你自己喝吧。” 麦瑞顺手把瓶子放下,然后凑过来,压低了嗓音问道:“不是,不是说,kiss之后,会口渴吗?怎么,你没这种感觉啊?” 卢晓华脸一红,猛地站了起来,“你死去吧!我走了。” 麦瑞连忙伸手拦着她,“别急别急,别忙着走!正事儿还没说呢。” 卢晓华哼了一声,站在那儿,斜着眼睛看着她,轻蔑地说道,“像你这种其心可诛的大坏蛋,大恶魔,还能有什么正事儿要说啊?” 麦瑞脸色端肃起来,认真地说道,“关于是否接受罗玉华的投资啊。” 卢晓华疑惑地看了看她,不解地问道,“不是--麦瑞,你什么意思啊?你们这不是都要开始准备签约了吗?怎么还要讨论这个问题?” 麦瑞摇着手说道:“我们讨论的签约事项,是关于那个建筑工业化项目的。罗玉华呢,现在虎视眈眈的,看好的是你这个绿色蔬菜配送业务,不一样的。” 卢晓华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之前昆仑投资的王昆仑王总,不也是直接由你主持的谈判吗?怎么,这一会儿,怎么又来问我了啊?” 麦瑞轻轻摇了摇头,慢慢解释道,“那不一样的。昆仑投资看中的,是我们那个项目概念,想借助我们绿色蔬菜配送这个概念,打造一家上市公司,把我们的公司打造成上市公司以后,他们就会借助二级市场,进行一系列资本运作,并以此而牟利。罗玉华的目的不是这个。罗玉华看好的是我们这个绿色蔬菜生产,加工,储藏,配送的全产业链,她是要想借助我们,踏入这一行业,或者是跟我们一起合作,来做这个项目。” 卢晓华恍然,“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昆仑投资做的是过桥投资,一锤子买卖。企业上市之后,他们就会收获他们的---投资回报。罗玉华的目的,则是真正踏入这一行业,做一个真正的蔬菜行业生意人。” 麦瑞赞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还行,挺聪明的嘛。不算是胸大无脑的傻白甜。孺子可教也---不枉我一番苦心培育!” 卢晓华狠狠地啐了一口,翻着白眼说道,“你死去!” 麦瑞一转头,避了开去。 卢晓华拿过眼前的水,打开来,慢慢喝了一口,然后问道,“她不是刚刚跟你们谈这个,入股建筑工业化项目的投资吗?好像是挺大的一笔数额吧?这边还没等看到投资效益呢,就要来投我们的蔬菜配送生意---不是,她哪来的这么多资金?不会是募集来的投资资金吧?你可是说过,来历不明的,或者是带有血腥味的资金,我们一律不要的。” 麦瑞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这一点儿,你大可以放心。她的钱,完全干净。” 卢晓华捏着拳头,慢慢捂住了嘴巴,“不是---这么多资金?她---让人吃惊。” 麦瑞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是没注意最近的艺术品市场吧?” 卢晓华摇着头说道:“注意也好,不注意也好,都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什么都不懂,看着那些新闻,也是如同看天书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人家说些什么。” 麦瑞面色凝重,沉吟着说,“最近,艺术品市场,就跟得了疯牛病似的,翻着跟头地往上涨。按照罗玉华的老练个性,她肯定会在这种行情火爆的时候,快速出手,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手里的一些艺术收藏品变现。之前,在美国,欧洲,以及香港的几次艺术品拍卖会上,有很多收藏品,看着是匿名委托的交易,其实---有很多的交易,都是来自于她的收藏。所以,她现在手里资金充沛,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卢晓华满脸疑云地瞅着她,就跟瞅着个怪物似的,“麦瑞,如果说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或者是你们,就是罗玉华艺术品拍卖的委托人,法律事务委托人吧?” 麦瑞楞了一下,旋即眉毛一挑,竖起了大拇指,“不错啊,眼光挺厉害的嘛。”说完,她忽然把脸一板,寒着脸说道:“这个事儿,只限于你我两个人知道!如果再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就把你碎尸万段,扔进下水道里!” 卢晓华给她凶狠残暴的眼光吓了一跳,浑身上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几下,然后翻着白眼说道,“既是绝密之事,你干嘛说出来呢?” 麦瑞横了她一眼,板着脸说道,“就你那贼眼嘻嘻的样子,我就是不说的话,难道你就不会怀疑,不会猜忌吗?你要是怀疑猜忌,多方求证的话,恐怕,结果会比我直接告诉你,然后---会更糟吧?” 卢晓华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我可没你那么八卦,连人口渴---”她说不下去了。 麦瑞点着头说道,“是啊,你是不会八卦,不会乱说。可是,如果你还是以那种猜疑的,或者是疑问的目光,看着罗玉华的话,她会怎么想?人家可不是我们,互相之间,知根知底,就算是有什么猜疑,或者是误会,也不会导致什么错误的结果。罗玉华心机深沉,城府极深,乃是我们这边商场之上,出了名的野狐狸。像你这种性格直率,不会做戏的人,万一有个什么表情不对,让她犯了疑忌,那不是给我们的合作添堵吗?” 卢晓华摆着手说道,“首先声明一下啊:那个,是你对我知根知底,而非我们互相知根知底。其次,我对于你来说,那是没有什么好猜疑,好疑忌的。可是,你对于我来说,那可就不一定了。还有---我的命运,那是掐在你的手心里。而你的命运,则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咱们把话说明白了,你别一天到晚自作多情的---把我当傻瓜。” 麦瑞嗤的一笑,“把你当傻瓜?还是你在装傻?你傻吗?卢晓华,你这个坏家伙,你这不是傻,更不是真的傻,你这是装傻!不是说所有的人---好了,我们先不纠结这个问题,我们先考虑一下,你是否愿意接受的问题。转了一个圈,我们又回到了原点。” 卢晓华担忧地说道,“让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还真是有些打鼓。你别只顾着看人家腰包里面的钞票,还要看看---我们是否合得来。你觉得,按照罗玉华的个性,我们能够成为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吗?” 麦瑞想了一下,然后慎重地看着她说道,“要说到人的个性和品德,那当然也是很重要,很关键的因素。不过,就我们这些年来,跟罗玉华的接触与合作来说,她这个人,应该还算是一个比较合格的合作伙伴。” 卢晓华惊得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砸脚背上,“不是---南霸天,你什么意思啊?你是说,你们本来就认识,本身就是合作多年的合作伙伴,对吗?” 458 质疑 麦瑞坦率地面对着她质疑的目光,不以为然地说道,“我在美国跟人合作开设的律师事务所,是罗玉华海外艺术品交易的法律委托顾问单位。” 卢晓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瞪着眼,无言以对地瞪着眼看了麦瑞半天,然后又颓然坐了下来。看着她这会儿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样子,就跟---得了不治之绝症似的。 麦瑞神情坦然地坐在那儿,微笑着看着她,“卢晓华,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八国联军围困了你的北京城,要抢你的江山来了啊?” 卢晓华还没说什么,就听见麦瑞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随着电话铃声的响起,卢晓华的眼角余光,已经看到了走到门口的邹柏青一行人。她看着麦瑞,没再说什么。 麦瑞拿起电话,按下免提键,说了声,“请进来吧,这儿没外人。” 电话那边的邹柏青说了声好的,便敲了一下门,推开来,带着一行众人走了进来。 麦瑞看了卢晓华一眼,慢慢站了起来。卢晓华尽管有些不太情愿,出于礼貌的考虑,也只能跟着站起来,并且换上一脸优雅得体的笑脸---川剧变脸高手之一。 罗玉华走过来时,远远地就伸出了手。不过,她的手伸向的是卢晓华,而非麦瑞。卢晓华多少有些感到意外,她看了麦瑞一眼,不动声色地伸出手来,握住了罗玉华的手。罗玉华也是一副优雅而得体的微笑,“卢总,幸会啊,我们又见面了。” 卢晓华笑着点头,“是啊,我们又见面了。罗总跟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大家寒暄过后,互相谦让着,各自坐下。 郭晓阳和白雪抱着投资协议,挨个儿放在众人面前,放完之后,就退到麦瑞身后站着。两个人年轻漂亮,一身剪裁得体的职业装,站在麦瑞身后,就跟两个保镖似的。 麦瑞挥手示意了一下,冲着罗玉华说道,“罗总,这就是按照我们之前的协议,所做的合约草案,你先看一下,然后再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或者是补充的。” 罗玉华拿在手里,打开看了一下,随即又合上了,放在桌上。“麦瑞,还是你们替我看看吧,反正,我就算是看了,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对吧?” 麦瑞忍着想笑的冲动,手掌压协议文本,耐心地说道,“我们现在是融资方的法律事务委托人,罗总是投资方;怎么说,这也不合常理,对吧?” 罗玉华嘴角含笑,眼睛盯着她,挑衅似的问道,“那怎么办啊?别人我信不过的。” 麦瑞下巴一扬,冲着她身后的一行黑衣人说道,“罗总不是有法律顾问吗?” 罗玉华回头看着身后的五个黑衣人,摇着头笑了,“什么法律顾问,那都是幌子。这几个,都是我们保安公司给我配备的私人保镖。” 麦瑞手指敲着文件夹,一副无话可说的表情。 罗玉华似乎耐心也不错,并没急于要她表态。她抬眼看了一下麦瑞,然后斟酌着问道,“麦瑞,你们这边---你这边,谁负责地产项目的运营和管理啊?” 麦瑞回头看了看郭晓阳和白雪,摇着头说道:“谢安华。我这边暂时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所以,临时安排了一个法务专业的人,过去盯着。当然,以后要是有合适的人选,我也会考虑一下。现在---没办法,刚刚回国不久,人手不够使用。” 罗玉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郭晓阳和白雪,“麦瑞,这么---投资额度如此大的项目,你就让这些年轻的职场新人,帮你打理吗?” 麦瑞推开文件夹,身子往后一仰,面色凛然地看着她,不卑不亢地说道:“罗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有些不太对啊?年轻---年轻怎么了啊?罗总,你我出道的时候,还没她们这些孩子年龄大吧?还有,我所招致麾下的这些人,都是万里挑一的人中尖子,精英中的精英。我相信,以这些人的天资和学识,假以时日的话,日后的成就,一定不会逊于你我的。” 罗玉华展颜一笑,重新把合约文本打开来,慢慢地翻看着。她低着头,一边看一边说道,“麦瑞,你的自信,以及你的自负,一向都是很出名的。当然,如果不是出于对你,以及对于崔英男教授的尊崇和敬仰,我们今天也不会坐在这儿。我只是很难理解---当然,也很佩服你的勇气。这么大的项目,交给这些完全没有资历,也没有社会经验的职场新人来做---恐怕,你是古今中外,空前绝后的第一人吧?” 麦瑞摇头,“罗总,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们这个项目,也不完全都是职场新人在做啊。你看,邹柏青,陆前方,马步敛,康丽丽康总,还有崔英男教授---我们这些人,不都是在一起做这个项目的吗?” 罗玉华翻阅着协议文书,淡淡地说道,“可是,我在这上面,只看到了她们年轻人的署名,并没有你们各位的大名啊,对吧?” 麦瑞淡然一笑,“我们是投资人,投资人的署名,应该在最后签署协议的地方。再说了,她们只是协议文书的起草者和修订者,主要决策者,还是我们这些人嘛。” 罗玉华笑了一下,歪着头看着她,不置可否地说了句,“是吗?我还以为,你还是一贯的做事方式,什么事情,都是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呢。” 麦瑞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罗总要是这么认为的话,我也没必要否认。” 罗玉华轻轻拍了一下协议草案,“那行,就它了!麦瑞,我不得不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你的坦率。跟你这样坦率的人打交道,让人有快感---愉快的感觉。我签字。” 麦瑞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谢谢!这是草案。稍后,我们会按照这个内容,制作出正式合同文书。陆前方,你可以签字了。” 陆前方点头答应一声,拿起了笔。 签完协议草案,罗玉华眼睛扫视了一周,然后看着麦瑞和崔英男问道,“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愉快,咱们要不要喝一杯?” 麦瑞摆了摆手,“上班时间,这样不太好吧?还有,我们还要开车呢。这样,等到我们正式签约的时间,再喝,你看可以吗,罗总?” 罗玉华眼睛里闪了一下,随即不以为然地说道,“麦瑞,你还是自己开车啊?” 麦瑞点头说道:“是啊,我自己开车。怎么,罗总认为不妥吗?” 罗玉华摇头,“那倒也不是。只是---我觉得,你还是雇佣一个司机来开车,方便一些,你说呢?尤其是出席一些活动的时候,有个司机,方便很多。” 麦瑞捏着拳头,顶了一下下巴,“罗总不也是一样吗?好像是罗总也是喜欢自己开车吧?我记得,罗总的车技很不错的。” 罗玉华说道,“我那是个人爱好,喜欢玩车的感觉。兴趣而已。” 麦瑞附和道:“是啊,我能够理解罗总的喜欢和兴趣。恰好,我也是这样。对了,说道玩车,我还想起一件事情。我想买一辆越野商务车,奔驰品牌的。罗总是本地人,社会人脉比我好得多---能否请罗总帮个忙?” 罗玉华侧脸看了一下邹柏青,“他们不是都可以帮忙吗?” 麦瑞双手握在一起,交互翻动了一下,然后一脸坦率地说道,“男人嘛,不能总求他们办事,不然的话,他会觉得你对他有依赖性。还有啊,他们手里是有不少车,也可以借用一下。不过,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我想以---说实话,是给我朋友买的车,需要直接登记在我朋友名下的。” 459 吃味儿了 罗玉华忽然明白过来,“男性朋友,对吧?” 麦瑞迟疑了一下,随即坦率地点了点头。 在座的各位---跟邹柏青一起的各位,陆前方马步敛,以及康丽丽都是脸色一变,一起看向邹柏青。邹柏青却是一脸的平静坦然,就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麦瑞只是看着罗玉华,好像并没注意到康丽丽等人的脸色。她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这位朋友是美国国籍,有可能,没法在我们这边买车,所以,车子需要登记在我们家保姆名下。这样可以吗?” 罗玉华犹豫了一下,“可以倒是可以--不过,登记在保姆名下,万一---万一以后出现什么财产纠纷之类的事情,会不会---很麻烦?” 麦瑞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儿你放心,绝对不会的。那位美国朋友跟我是一家人,我们之间,不分彼此的。对了,说起来,你也认识的。” 罗玉华恍然:“就是那个---在美国期间,跟你同居在一起的迈克.罗斯柴尔德?” 这句话一说出来,可真的是有些石破天惊的效果。在座的各位,除了邹柏青之外,没人了解麦瑞在美国的学习和工作经历。听说她在美国,竟然还有一个同居男友,还且,现在还跟着她一起来到中国,做她的生意合作伙伴,可真是---把大家给镇住了。 当然,也有不吃惊的。比如崔英男跟卢晓华两个,听了就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因为她们也明白,所谓的同居,只是一个名词而已。至于这种同居行为的实质内容,那可---那是可以有无数个版本来演绎的。但是,不管他们演绎的是哪一个版本,结果似乎都是一样的。那就是,麦瑞不管是跟谁同居,事实上,都跟没同居一样。不要说别人,就是她们这些女性同胞,跟麦瑞住在一起都快两个月了,竟然才只进过一次她的房间。好像是就这一次,麦瑞还是不情不愿的。这要是换了男人,换了一个身体健康,生理方面正常的男性,估计根本--无法接受她这种个性,或者是人格品性。 当然,还有一点儿,对于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女人来说,好像是很少有人会主动向她表示好感,或者是爱意的。尤其是像麦瑞这么强横霸道的女人。 麦瑞就跟没心没肺,不知道罗玉华说些什么似的笑了一下,坦然地说道,“是啊,我们一起---我们住在一起,差不多有接近十年了吧?你还别说,幸亏跟迈克住在一起,不然的话,刚到美国那会儿,我还不会做饭,自己又不喜欢吃那些没有经过加热的食物。要不是有这个迈克给我做饭吃,有可能我会抛尸美利坚,饿死在北美大陆之上呢。” 罗玉华摇着头说道,“麦瑞,你太夸张了吧?像你这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士,还能给区区一日三餐给难住吗?我可是真的表示难以置信。” 麦瑞强调的语气说道:“是真的啊!刚到美国的时候,我还不会做饭呢。当然,就算是现在,我也不算是会做饭。我就会做一点简单的西餐而已,中餐嘛---那就只有望洋而兴叹了。对了---也到了吃饭时间了,怎么样,一起来吧?” 罗玉华欣然说道:“好啊!早就听闻李氏家族的私家餐馆闻名遐迩,名声著于京城。今儿也算是适逢其会。那好,我来请客,能赏脸吗?” 麦瑞摇着头说道:“我们住在这儿,忝为地主之谊,怎么能够让罗总你破费呢?还是我们来吧,你说呢,陆前方?” 陆前方赶紧点头表示同意,“就是就是,罗总,怎么着,也是我们请客,这才合乎礼节。罗总能够看得起我们,给我们投资,当然是我们请,也是聊表一下心意。” 罗玉华看了他一眼,摇着头说道,“你请?那我可不敢当。再说了,你陆前方请我吃饭,那我可不能便宜了你。怎么着,我们还不得上钓鱼台国宾馆,吃一顿满汉全席啊?” 陆前方神情一滞,就跟被打回原形的妖怪似的,呆在了那儿。 马步敛轻轻咳了一下,打着圆场说道:“方子,人罗总跟我们说笑呢。罗总可是我们京城业界出了名的企业家楷模,从来不搞什么奢侈无度,铺张浪费的表面主义形式。” 罗玉华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地说道,“小马哥,最近修炼得不错啊。这种太极云手的功夫,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呢?” 马步敛微一欠身致意,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既然接受了罗总的投资,那就一定会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好好地把我们的这个项目做好,做到极致完美。这种吃吃喝喝的讲究吗---现在又不是改革开放之初,物资匮乏,大家肚子里缺少油水,对吧?所以呢,吃饭啊,也就是个形式而已。大家凑在一起聊聊天,增进一下感情,才是主要目的。要说是一起---一起交流一下感情,这样好了,改天我做东,我们去健身,去玩玩高尔夫球,罗总看如何?” 罗玉华摇头说道:“马总,你跟我开玩笑吧?我们一起打打高尔夫,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一起健身?我看还是免了吧!我就算是要去健身,那也得约上崔教授,卢总,还有麦瑞,我们一起去。我跟你去干嘛?你不怕你女朋友吃味儿啊?” 马步敛淡淡地说道:“罗总说笑了。我们正常的商务活动,没什么好误会的。” 罗玉华眼睛瞄了一下后边低眉不语的张涵鱼,没有再说什么。 邹柏青站在前面,侧身让了一下,礼节性地说了句:“罗总,这边请。” 趁着大家往外走的空儿,崔英男跟走在后面的陆前方悄声问了句,“你今儿没得罪人吧?我怎么看着有些不大对劲呢?” 陆前方压低了嗓音,悄声说道:“那还不都怨你和麦瑞啊。” 崔英男不明白了,瞪着眼问道:“怎么还怪起我们来了啊?关我什么事儿?” 陆前方放慢脚步,跟她走在最后面,耳语似的悄声说道:“人家一般的项目融资,后来者,都要付出比先行者更高的价钱,才能够得到相应的股份比例。可是,你们倒好,一点溢价空间也没有,就那么原封不动的,按照我们的a轮投资的估值,就把股份给了她---这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崔英男低声解释道:“这个,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第一,罗玉华进来投资,跟我们首轮投资的时间,前后相差也不过是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数额庞大的资金,如果我们推高估值的话---当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如果我们那样做的话,势必会给我们的企业形象---给我们带来不好的外在形象。人家会对我们有看法的。我们是做实业的,不是搞资本运作来牟利的,一切需要着眼于长远考虑。” 陆前方摇着头说道:“我们当然知道,你和麦瑞是出于长远的战略考虑。可是,你们这样想,人家未必会这样想啊,对不对?人家还以为捡了个大便宜呢。罗玉华之所以这么趾高气扬,肆无忌惮的,那还不是因为你们给她的好处太大,她有些得意忘形。” 崔英男不相信,“你别把人都想得那么坏。我看啊,这个罗玉华,虽然有时候说话时有些欠考虑。但是,她的为人处事,应该还是说得过去的。你看啊,人家每次到我们这边过来,都是带了一大堆的水果和礼物。她那么说,真不是冲你?” 460 男人美丽也是一种错 陆前方轻轻地哼了一下,“你以为在你眼里我是个宝,人家别人也都把我当做个宝啊?我跟你说,才不是呢。真正的现实是:女人国色天香,就是万人景仰;男人国色天香,就是举世唾弃。男人啊,长得好看一点,就跟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似的。” 崔英男悄悄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谁把你当宝啊?美得你!你就是一祸国殃民的妖孽!还是万恶不赦的那一种!十恶不赦---说得太轻了。” 陆前方就跟被雷劈了似的,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众人来到露天餐厅,大家一起看着麦瑞,好像是等着她来安排座位。 麦瑞根本不理这个茬儿。她冲着郭晓阳点了一下头,“郭晓阳,你来安排座位。”完了之后又对罗玉华说道:“罗总,你跟我一个桌,还是?” 罗玉华靠向卢晓华,言笑殷殷地说道:“我还是跟卢总一桌吧?正好,我有些蔬菜生意上的问题,想要请教卢总。可以吗,麦瑞?” 麦瑞嘴角含笑,轻轻点了下头,“行啊,没问题。对了,郭晓阳最近对她们公司的蔬菜配送流程研究的不错---郭晓阳,待会儿安排完客人,你和白雪,过去陪着卢总和罗总。”郭晓阳回头看着她,答应下来。麦瑞冲崔英男和康丽丽示意了一下,三个人走向同一张桌子。陆前方跟着要过来,被康丽丽笑着推开,转而把邹柏青拉了过来。麦瑞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却什么都没说,也没什么异样的表情。 坐下来之后,康丽丽悄悄问麦瑞关于美国那边的事情。麦瑞眼睛看着卢晓华那边,伸手指了一下邹柏青,随口说道:“美国那边的事情,邹柏青最清楚,回头你问他去吧。今儿---我们最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抱歉,康姐,我就不满足你的好奇心了。” 康丽丽笑着摇头,“你呀---这是搪塞之词!好啊,你问我的事情,我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都告诉了你。这会儿轮到你了,跟我打起哑谜,保起密来了啊。” 麦瑞坦率地摆了摆手,“保密?我有什么秘密?我就是白纸一张,没什么可说的。” 吃过午饭,送走了罗玉华和崔英男,麦瑞把邹柏青一行人留了下来。 中午休息过后,大家来到会客室,各自坐下。康丽丽坐下之后,就把目标对准了麦瑞,“麦瑞,说说吧,专门把我们几个留下来,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们啊?” 麦瑞听了,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地看了看她。“事情,倒还真的是有事情,不过,说不上是什么好消息。是这样,这个周末,我要到内蒙古大草原去一下,那边的事情,需要我们过去看一看,协调一下。这边呢---我走了之后,希望你们能够过来给我照看一下。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很快我就回来。” 康丽丽看着郭晓阳和李卫几个,有些疑问,“不是吧,麦瑞?我看你们这边的人,虽说是看着都很年轻,可也都很能干哎。就算是你不在,遥控指挥一下,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吧?这就不用了吧?” 麦瑞指着李卫和郭晓阳说道,“我得带着他们两个,还有迈克和骆慧芳。” 康丽丽这才明白过来,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过,你这边的事情,我们都不是很懂。我们就算是过来,那也做不了什么,帮不了什么忙的。” 麦瑞淡淡地说道:“就是帮着照看一下而已。我们几个走了,这儿就剩下白雪跟柳欣羽两个人,我有些不太放心。这样吧,邹柏青,你手头的事情,先压一下,你和小马哥,你们两个换着班,帮我照看一下。” 马步敛跟邹柏青点头答应,表示没问题。 麦瑞接着对李卫说道:“你跟郭晓阳的外公外婆他们说,我们要出去一下,就几天的时间。这边的事情,让他们过来帮忙照看着些。还有,我们都走了,宿舍那边,也烦请老爷子过去住着,陪伴一下他们。” 李卫点头答应,“没问题,回头我跟老爷子商量一下。” 麦瑞转头对邹柏青和马步敛说道:“郭晓阳的外公,是我特意请来的帮手。但是,最近事情太多,我还没来得及跟老爷子好好聊聊。这样,你们两个过来的时候,多陪陪老爷子,多跟他聊聊我们的事情。老爷子管理指挥方面,很有一套,或许以后能够帮上我们大忙。注意,主动介绍一下我们这边的事情。” 邹柏青想了一下,接着问道,“那在你心里,哪个方面想交给老爷子管理呢?” 麦瑞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在国内投资购买的这些地产项目,一直是你负责管理的。现在,谢安华跟了你们一段时间,熟悉得也差不多了。我是这样考虑的。你呢,你从这些繁杂事务里面撤出来,转移到另一个方向。这一块儿,就交给安华和老爷子负责打理。反正就是些物业出租和管理的事务,以老爷子的阅历和智慧,管理这些,应该是超超有余的事情,对吧?” 邹柏青点头表示同意,“说得也是,这些事务性的管理工作,按照老爷子的身份履历来说,还可能是大才小用了。不过,地产项目那边,一直有小马哥盯着,建筑工程这一块,则是康姐负责。建筑工业化项目那边,陆前方---加上崔教授的指导,也没什么问题。麦瑞,我那边的公司,也没什么太要紧的事情,把我撤出来---有新的想法吗?” 麦瑞轻轻点了点头,认真地说道:“我想,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如何进入军工产业,搞一下军民融合产业领域的开发和投资。” 在座的各人都是愣了一下,随即同时看了过来。 马步敛说道:“麦瑞,我们也知道,军民融合产业,乃是大势所趋,必然的事情。可是,在国家政策尚未明朗化的现在,我们就开始布局,是不是为时过早啊?” 麦瑞低声吟道:“宜未雨而绸缪,毋临渴而掘井。这句话,我特别欣赏,特别喜欢。军工产业,大多数都是高科技,高附加值的产业领域。要想在这一领域有所成就,短时间内,很难有明显的进展。如果等到我们国家的政策明朗化了,我们再着手布局的话,那就什么都晚了。凡事亦早不宜迟!” 康丽丽犹豫不决地问道,“可是,我们现在开始布局进入的话,会不会遭遇到很多限制和制约---这也禁区,那也禁区的,无法施展拳脚。” 麦瑞摇着头说道:“康姐,你们大家这是没有注意到政府的相关政策动向,所以,才有所怀疑。事实上,我们国家,早就在很多领域,开始了军民融合产业的尝试和探索。只不过,这一切尚未公开化,明朗化而已。还有一些领域,国家即使是放开了,很多人也未必能够看清机会和时机。” 康丽丽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你能够给我们一个比较明确的信息吗?” 麦瑞点了点头,确认无疑地说道,“当然,这个很好解释的。我不知道你们是否经常看一些权威的军事刊物,军事杂志。” 马步敛说道:“那当然,我们都是军人出身,都是天生的军事发烧友。” 麦瑞站起来,走到书架前面,抽出一本新版的{舰载武器}杂志,翻开来,指着其中的某一页说道,“这份杂志,是我们国内比较权威的官方军事杂志。这上面有一篇专题文章,说得就是客货两用滚装船,必须兼顾军民两用的设计标准,进行建造。这种文章,不可能是无缘无故,没有背景地发表在这样的军事刊物之上。当然,我们还可以找到更多其他的类似证据。所以,我们说,军民融合产业的破冰,以及未来的蓬勃发展,那是早晚之间的事情。我们现在所要做的,那就是提前布局,抢占产业制高点。把最好的,最有发展空间的领域,占领下来,做好布局,争取成为这一行业的领先者,和有话语权的产业标准制订者。” 461 军民融合产业 康丽丽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我们明白了。那么---按照你的想法,我们先从那一个领域开始布局,进入这些产业领域呢?” 麦瑞举着手中的杂志,慢慢说道:“第一步,当然是高端船舶制造业,也就是军民两用的客货滚装船。这种客货滚装船,稍微更改一下设计理念,那就完全可以成为一艘大型的船坞登陆舰。当然,还有医院船。我们知道,严格意义上来说,医院船也好,豪华游轮也好,基本上,都是可以按照一种船型,一个标准体系,来进行设计和制造的。另外,诸如半潜船,大型海上发电移动基地等等,这些领域,都可以给我们提供极为广阔的产业发展空间。这些产业领域的发展前景,那是比我们传统的房地产业,更令人期待。当然,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我们的建筑工业化项目,里面的很多设计理念,只要是稍加改良,就可以完全移植到船舶制造领域上来。这对于我们来说,也算是一个事半功倍的好事情。” 大家一起点头,表示理解和认可。然后康丽丽又提出了新的问题,“麦瑞,就算是你说的都对,都很正确。可是,我想问的是---我们的市场在哪里?中国军队吗?” 麦瑞摇了摇头,“不完全是服务于军队。如果完全是服务于军队的话,那就没有必要搞什么军民融合产业,也没有必要提这个产业化了。既然是说到产业化这个定义,那就一定是市场经济的产物。也就是说,我们需要面对的,和即将面对的,将是整个全球市场。也就是说,我们需要像波音公司和空客公司一样,面对着全球市场,做好我们的产业布局,这样才足以开始我们的投资运作。” 康丽丽想了想,接着问道,“我们已经搞了很多产业项目投资---再来搞这个新的领域的话,会不会有力不从心的感觉?” 麦瑞摆了摆手,“这个,我想大家不用担心。我们所搞的项目虽多,但是,除了这个建筑工业化项目之外,其余的,技术含量都不大,都不需要投入太多的精力和人才。而我们这个工业化项目,跟船舶制造这个产业领域,还有很多共同之处。另外,只要是好的产业方向,好的事业发展领域,那是不愁---人才将会如过江之鲫,蜂拥而来。” 康丽丽为她的情绪所感染,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 邹柏青等着她们两个探讨完毕,这才插上话来,“麦瑞,内蒙古那边,是什么事情?要不要我们大家陪你一起过去?” 麦瑞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要兴师动众地去那么多人了。咱们这边的建筑工业化项目,刚刚开始做起来,你们还是留在家里,照顾这一摊子为好。内蒙古那边,就是我这边,跟政府和牧民们合作搞的那个定点轮流放牧,轮换休养生息,以及草原林网化项目,即将进入签约谈判时期。我先过去看看,跟那边的政府人员和专家,以及牧民们交流沟通一下。草原林网化工程,乃是千秋万代的事情,所有的细节问题,都要一一考虑得到。我们北方的草原生态环境,土壤涵养能力和自我保护能力极其脆弱,如果---别林网化工程没做好,反而把原有的草原生态体系给破坏了,那我们还不成了千古罪人啊?我可不想跟那个什么万里大造林似的,搞臭了自己,还沦为千古民族罪人,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邹柏青一脸的担忧之色,小心翼翼地问道:“草原林网化?这个,可不像是说起来那么简单的事情。这个事情,一旦操作不好,是会很令人头疼的啊。” 麦瑞挥了一下手,不以为然地说道,“就是因为具有极大的风险性,所以才没人愿意去做啊。不过,我们做什么事情,不能够只考虑社会热点方向,也不能只考虑如何赚钱。我们总得多少有点儿社会责任感,对吧?” 邹柏青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麦瑞安慰似的说道:“其实,你们大家也不必要太过担忧,因为,毕竟,从科学理论的角度来说,草原林网化,还是具有一定的科学理论基础的,我们面前所面临的,也不完全都是风险。俗话说得好: 风险与机遇同在 挑战与发展共存。对吧?” 康丽丽摇头表示怀疑:“草原林网化的理论概念,提出了很多年了,可是,几乎每一次尝试,都是以失败而告终。而且,这种环境改造工程,大多数都是投资巨大,而收效甚微。麦瑞,我看,我们还是三思而后行,谨慎行事为好。你也知道,我们国家现在,还仅仅是社会经济的上升期和发展期,并为达到跟西方发达国家那样的资本外溢期。就算是西方发达国家,在环境保护和环境改造领域,那也是说得多,做得少。以我们现在的资本实力,进入这一领域的话---很难让人有乐观的想法。就好像是我们曾经叫喊的向沙漠进军---口号叫得震天响,可是,结果如何?结果不但没有遏制住沙漠化的扩大趋势,反而加剧了局势恶化的势头。最近一些年来,草原沙漠化,荒漠化等类的退化问题,日趋严重。如果我们搞不好的话,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成为这一切问题的替罪羊。再说了,我们的草原地区,土层稀薄,根本就不适合大型树木对于土壤的需求。” 麦瑞点着头说道:“康姐,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考虑过,也研究过。但是---很多事情,并不能因为艰难,我们就不去做,对吧?社会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我们还是多少要有一些的。如果仅仅是为了个人的美好生活,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对于我们在座的诸位来说,我们也不需要做什么了,就这么什么都不做,浑浑噩噩一辈子,估计也是冻不着饿不着的。但是---我们活着,难道就为了这些?是,我承认,草原林网化改造,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一个很令人头痛的难题。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问题很棘手,很难做,所以,我们才跟内蒙古自治区政府,签订了分期分时间段开发的规划。我们的首期规划区域,只有区区一百平方公里,而且还是地理和气候环境都比较不错的山南地段。这个地块,我们跟政府和当地牧民所做的规划是:把该地区的草场林网化之后,使用维护网栏,把它封闭起来,观察两年。如果经过包括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和国家环境部评估检测通过以后,我们再进行二期工程,一万平方公里的扩展改造,以及一万公里的草原和沙漠接壤地带的林网化改造工程。” 康丽丽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说道:“按照你的个性,我们大家想要说服你,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样好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也不可能抛家舍业地跟着你过去;我这里给你---一次性捐助一百万,算是聊尽一点儿心意。不过,咱们可是说好了的,这是一次性的捐助,不可能有第二次。” 麦瑞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不用。一百平方公里嘛,这个投资,我还是可以负担得起的。再说了,我们这个改造项目评估之后,如果被认为是成功的,那么,联合国环境规划署和国家环境部,都还有部分资金奖励。你放心,亏不了的。” 462 不撞南墙不回头 康丽丽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不要是说以你的实力,就是我们在座的任何一位,恐怕都有能力,搞好一百平方公里的环境改造项目。可是---做完这个项目,你就金盆洗手,从此以后就不做了吗?不会吧?你这人,属于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真要是一次性的环境改造项目,我们谁都会愿意参与。可是,我们国家有四亿公顷的广袤草原,还有比这更广袤的沙漠和戈壁。按照你的个性,如果这个项目做成功了,你就会一直做下去。如果失败了,你当然更不会甘心,反而会变本加厉地投入进去。所以说---这就是一个让人看不到尽头的黑洞,一旦进去,便没有回头之日。” 麦瑞笑着说道:“让康姐这么一说,好像是我成了追逐外部宇宙文明的单程卫星,一去不复返的意思啊!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呢?或许,我们第一个项目,我们的首期工程完成以后,大家看到甜头,所有人都来跟我们抢着要做这个项目,那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啊。你没看国人亿万人民摆地摊的势头啊?” 康丽丽摇头,“没看到!我就看到你一个人,唐吉可德似的,在那儿做梦呢。” 邹柏青抬了一下手,面色平静地说道:“既然康姐做出了表率,我们---我也不能无动于衷。我也捐出同样的一笔数目---当然,一次性的。” 麦瑞飞脚踹了过去,“有你什么事儿!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马步敛跟陆前方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那就一起吧,反正---就当是,肉包子打狗了。但愿五年以后,我们能够吃到来自内蒙古大草原的水果。” 康丽丽轻哼一声,“你还吃水果呢,那块地区,五月前后,才冰雪消融,不到八月十五,就开始了漫长的寒冷冬季。区区三个多月的时间,就算是有水果可以---那也不能吃吧?再说了---五年?你以为这是黄河流域中下游地区呢?” 麦瑞摆了摆手,“康姐也未必需要如此悲观嘛。毕竟,我们在东北地区试点的温室种植,收获还是蛮不错的。我相信,只要是我们科学规划,理性投资,我们的这些项目,最终还是可以收回投资的。当然,就算是不能够收回投资---植树成林,乃是造福千年的友谊之事。人家不是说了嘛,成活一片森林,胜过千年自我修行。” 康丽丽哼了一声:“你以为你谁啊?佛祖再世啊?还千年修行呢。好了---咱们可是提前说好了啊,你呢,只是投资人,管理者,而不是什么拿着铁锹干活的苦力。安排好了之后,或者是签约之后,一切事情,都交给承包商去做,不许你自己亲自动手。” 麦瑞笑着说道:“怎么了啊?你们大家是不是害怕,害怕我会就此沦为民工队伍啊?我跟你们说啊---不是没有那种可能。我可是非常喜欢劳动的。我在美国的时候,专门在我的院子里,开辟了一小块菜地,每天都会在那儿操作一阵子。你还别说,我自己种的韭菜香菜还有西红柿,吃起来就是不一样。可惜的是,迈克不吃香菜,也不会做中餐。没办法,我吃香菜的时候,只能自己煮一碗盐水排骨汤,然后加一点儿香菜进去。哎哟,那个滋味儿,简直是赛过天底下最好吃的山珍海味。” 康丽丽叹着气说道:“还山珍海味呢,我看你这是没心没肺才是!真是的,想一出是一出!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还会想到去搞什么草原林网化改造。你这脑洞大开的状态,真不该搞什么资本运作和资本并购。我看啊,你还是跟鱼儿妹子写网络小说去吧。写这个网络小说,就需要你这样的异想天开,想一出是一出。” 麦瑞笑吟吟地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我看可以考虑。”康丽丽眼睛一翻,不说话了。 跟邹柏青康丽丽等人交代完毕,麦瑞又让李卫把刘英豪于秀蓝找了过来。 老爷子在北京玩得不错,一见面,就让麦瑞大吃一惊。刚来那几天,刘英豪还是一身素净的低调打扮啊,这才几天,竟然穿得像个站在时代潮流前线的小伙子,就跟刚从高尔夫球场打球归来的样子。他一脸阳光帅气的模样,完全就是征服少女内心的老年杀手。在座的各位漂亮美女们,都忍不住掩住了嘴唇,避免自己当众惊叫起来。 麦瑞四下里扫了一眼,眉眼欲流地看着他,笑着问道:“老爷子,你这是刚下飞机,刚刚从泰国度假归来吗?”大家忍不住哄笑起来。 刘英豪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打扮,笑着说道:“都是李卫这小伙子给我们弄得。你还别说,这小伙子眼光不错,我穿上这一身衣服,大街上的回头率,百分之百。” 麦瑞拍着手问道:“有没有姑娘在大街上跟你要电话号码啊?” 刘英豪脸上微微红了一下,摇着头说道:“说什么呢,姑娘。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这种天方夜谭的故事桥段。不过,你说到要电话号码,还真的有人要过。” 麦瑞来了兴致,一脸好奇的样子问道:“奥,说来听听啊。” 刘英豪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道:“有人说是拍电影,电视剧的,需要群众演员,问我要不要去---也就这个,没别的。” 大家欢笑声中,麦瑞摆了摆手,“还行啊,还不错,还有人看好你。”她停了一下,喝了口水,接着问道:“最近一段时间,感觉怎么样啊?” 刘英豪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白天跟着李卫,四下里转转,看看。晚上没事儿,跟着广场的大妈们跳跳广场舞。挺好的,挺不错的生活享受。不过,咱们不能老这么玩下去吧?妮儿不是说,你想让我过来帮忙的吗?想让我做什么啊?” 麦瑞微笑着说道:“老英雄跟我请缨求战来了!好啊---既然想工作了,那咱们可就得有个工作的样子。朝九晚五不需要,但是,每天五六个小时的上班时间,还是需要保证的。怎么样,老人家,可以吗?” 刘英豪爽快地抬手示意了一下,“行啊,没问题。” 麦瑞拿过郭晓阳送来的档案夹,慢慢打开,然后说道:“我们公司,在北京这边,有一个在建的房地产项目,当然,是跟别的单位合作开发的。这个地产项目,目前是谢安华和谷伟云在盯着。你呢,你也跟着他们两个,帮一下忙,你们三个,凡事商量着来,由安华负总责。另外,我们在北京这边,以及全国各地,稍有一些地产和物业;这些物业和地产,原来是邹柏青打理着。现在,这些东西,也一并交给你们三个管理。怎么样,有什么问题没有?” 刘英豪接过去慢慢看着,“还可以,我先跟着做一段时间吧,有什么不懂的,或者是需要你拍板定夺的,我回头再请教你。” 麦瑞摇了摇手,更正道:“这个倒不用。第一,对于这个东西,我也懂得不是太多;所以,如果有什么疑问,要么是你们三个自己商量着解决,要么就问一下康丽丽康总,或者是邹柏青。国内的情况,他们比我更熟悉。还有,财务收支,以及财务数据汇总,交给柳欣羽---她现在负责我们这里的财务问题。到我这里,我只需要知道最终的结果,而不是过程。过程问题,有你们自己负责,自己按照国家相关法律法规,以及市场惯例,制定相应管理条例,汇总以后,交由谢安华给我就可以。” 463 康姐夫姓张 刘英豪表示理解和明白,他跟安华握了一下手,笑着说道,“那我以后就跟着你混了啊。请多多关照。” 安华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哪里哪里,还望老爷子多加提携才是。” 谷伟云则问道:“老爷子,是不是以后下了班,我们就可以楚河汉界,来一盘了?” 刘英豪笑着说道:“一定一定。” 麦瑞伸手往下压了压,示意她还有话要说,“我们律所这边,本来人手就不多。再这么一调动的话,基本上---这边看家的,也就剩下郭晓阳,白雪,柳欣羽,还有我。我们四个人,人手不是很够用啊。这样,白雪,你给我考虑一下,我们这边,按照正常的律师事务所运作,所需要的人手,给我拟定一份人员招聘名单。人员嘛,还是老原则,贵精不贵多。弄好以后,让我看一下,然后,你和柳欣羽负责,请邹柏青和康姐给你们做顾问,给我把这里的人员配备齐整。当然,这里的一切,也暂时交由白雪和柳欣羽负责。怎么样,白雪?有什么疑问吗?” 白雪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肩膀,求证似的问道:“麦瑞,人家开律师事务所的,讲究的是铁肩担道义。你看,就我这小肩膀,担得起来吗?” 麦瑞抬起手,按压在她的肩上,用劲儿往下压去。白雪连忙咬着牙,硬着劲儿,挺住了。麦瑞笑着拿开手,“还行吧,也没见你趴下去。” 白雪犹豫了一下,还想说什么,被郭晓阳拦住了。 麦瑞看着大家,轻松而随意地笑了笑,“也就是明确一下分工,方便大家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工作上方便一些。大家也不需要有什么压力,如果还有什么需要调整的地方,我们随时可以更正。” 白雪想了想,犹疑着问道:“果子姐呢,果子姐负责这儿,不是比我更合适啊?” 麦瑞摆了摆手,“郭晓阳得跟着我,帮我处理一些杂务。另外,我们这是律师事务所,需要律师执业资格证的。” 白雪哦了一声,随即又说道:“那要是果子姐通过了司法考试,是不是就可以交给她来管了?我就给果子姐做小跟班,就好了。” 麦瑞楞了一下,看着郭晓阳问道:“你要参加司法考试,我没听错吧?” 郭晓阳不以为然地说道:“闹着玩呢。” 麦瑞盯着她问道:“什么叫闹着玩?是说着玩,还是---” 郭晓阳说:“考着玩的。反正---业余时间,也没什么好玩的,对吧?” 麦瑞摇了摇头,“你这---跟崔英男倒是有点儿像。考完之后呢,你还想考什么?” 郭晓阳摇头说道:“还没想过。就是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而已。” 麦瑞的注意力回到工作上来。她看了一下工作日志,然后问道:“刘汉涛走了有半个月了吧?也不知道最近忙得怎么样了。” 郭晓阳连忙说道:“十四天,还不到半个月。还有,他每天都有工作日志传递回来,稍等一下,我整理出来,你看一下。” 麦瑞摆了摆手,“先不看了,等到了东北地区再说吧。你先下去,跟白雪核对一下最近几天的工作,完了之后,你们跟柳欣羽三个,给我准备去东北的资料。” 郭晓阳答应着,拉着白雪和柳欣羽,先行而去。 麦瑞转而跟谢安华说道:“你们三个,跟邹柏青核对一下,把我们这边的地产项目和物业项目交接清楚,相关财务数据,报给柳欣羽一份,另一份,让郭晓阳转交给我。” 安华也答应一声,跟谷伟云刘英豪和邹柏青,几个人去了她的办公室。 麦瑞接着跟李卫交代了一下日常工作安排,以及保安工作需要增加人手的计划安排。李卫做了记录,自己下去做功课去了。 麦瑞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对康丽丽等人说道:“我这边事情多,暂时可能需要连累一下各位。不过,等到新员工招聘到位,应该就会好一些。” 康丽丽笑着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客气。见外了。” 麦瑞接着说道:“关于律师事务所内部的保安工作,我们国内这边,跟美国那边,可能还不太一样。如果有需要的话,请康姐夫指导一下李卫。” 康丽丽笑着白了她一眼,“去你的!什么康姐夫?人家姓张!” 麦瑞笑着说道:“姓张啊?我还以为需要改一下,跟你姓呢。对了,要是跟你姓的话,是不是就应该叫做康张氏了啊?” 康丽丽摇手说道:“这个啊,也行,反正我是没意见,你要是觉得可以,你跟---康姐夫说去。对了---你没事吧你?” 麦瑞切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啊!是你应该有事了。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间让小马哥去鱼儿家提亲呢?” 张涵鱼吓了一跳,收拾起眼前的东西,转身跑了。 康丽丽看着她的背影,笑着说道:“人家当事人没发话,我们急什么呢?” 麦瑞看着墙上的电子万年历,下巴扬了一下,“康姐,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啊,从现在来说,到国庆节的话,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这期间,我们还得忙生意上的事情。所以,你作为男方的主持人,应该早做打算了。” 康丽丽看了看马步敛和陆前方,沉吟着说道:“鱼儿不是说,先准备你们几个的事情吗?怎么了,现在要从鱼儿开始?” 麦瑞解释道:“崔英男的父母那边,当然需要你们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看看怎么处理这个提亲的程序问题。卢晓华父母家人都在北京,这个比较好办。张涵鱼这里,其实是最简单的,你们安排一下,找人上门提亲就是。” 康丽丽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听鱼儿说,她姐姐挺厉害的啊!” 麦瑞轻轻一笑,摇着头说道:“再厉害,还能把你们给打出来啊?这个事情啊,说简单也很简单。你呀,你们准备几个垫子,让小马哥在她姐姐门口跪上三个时辰,一切问题,那就都解决了。” 马步敛脸色一暗,把头转了回去。 康丽丽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要不然这样,我回家商量一下,让我爸我妈出面,来做这个提亲的大媒,你看怎样?” 麦瑞拍了一下手,叫着好说道:“那当然好啊!令尊大人跟令堂大人出面的话,岂不是更显得隆重而有情意吗?不过,劳烦两位老人家,有些不好意思吧?” 康丽丽笑着说道:“没事儿,这份人情,我们记在小马驹头上。回头啊,让小马哥给我爸妈磕头道谢去。小马哥,你看可以吧?” 马步敛连忙站起来,拱手道谢,“伯父伯母要是出面的话,那可真的是天大的面子。康姐,我现在这里表示一下谢意。回头,我给伯父伯母磕头道谢去。” 麦瑞瞅着陆前方说道:“还有你啊,方子。” 陆前方欠身致意,“我也是感激不尽。这种事情,能够有长辈出面,当然可以显示出我们的诚意和隆重的态度。不过,这个事情,我们也要征求一下对方家里的意见。毕竟,对于我们国家而言,地域辽阔,各地有各地不同的风俗习惯,对吧?” 麦瑞慎重其事地点头表示认可,“这一点,应该算是必须注意的重点问题。风俗习惯嘛---有些人可能不会太在意,可是,也有人很在乎。对了,如果双方在这方面有不同的风俗习惯,你们准备怎么办啊?” 陆前方坦率地说道:“这个事情,我回家跟我父母说过。他们的意思,一切按照女方那边的风俗礼仪,处理这一切,我们这边没什么特殊要求。” 464 旅游产业的前景 马步敛深表赞同地说道:“就是,我们家也是这个想法。对于婚俗礼仪,我们这边不是很讲究什么风俗习惯。如果对方那边有什么风俗礼仪的话,一切遵循对方那边办理。当然,能够事先商量沟通一下,那就更好了。” 麦瑞表示同意,“这一点儿,你们各自处理各自的问题,可以吧?” 大家一起点头,表示认可。 麦瑞看了看卢晓华,“卢晓华,你们家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特殊要求吧?” 卢晓华脸色微红,含笑摇头,“结婚嘛---虽然是挺重要的事情,也很---值得我们去重视。但是,没必要搞得太隆重,太花哨。我们家的意思,就按照时下流行的婚礼仪式,搞一个教堂式的婚礼仪式。然后,再按照我们中国传统的婚礼仪式,拜个堂,就可以了。至于婚宴,礼金,或者是招待客人什么的,可以完全省略。节俭一下,就可以了。” 麦瑞表示认可和同意,“我也不赞成大肆操办,铺张浪费,而且,还会招来非议。你们大家找个时间,凑在一起,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安排这些事情。我们最初所做的计划,就是去锡林郭勒草原,在大草原上,给大家举办一个集体婚礼。当然,想要教堂式的婚礼,我们也可以满足你们的需要。我们可以在那边搭建一个教堂式建筑,也可以从哈尔滨那边,给你们请到真正的天主教的教父,前来主持婚礼。” 康丽丽摇了摇头,“搭建教堂?太麻烦了吧?” 麦瑞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我说有教堂,那就一定会有的。现在我先不告诉你们是怎么回事儿。到时候,去了之后,你们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卢晓华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把头转向了窗外。 邹柏青看着她把事情交代得差不多了,这才说道,“麦瑞,我们要进入这个船舶制造行业的话,最初的开始,应该怎么做啊?” 麦瑞喝了口水,然后把脸转向他,“之前,我们购买了很多涉及军工产业的股份,当然,都没有触及到举牌的红线。这样,我安排一下,增加一点儿资金投入,先在二级市场举牌,制造一下气势。我们这边呢---我们自己,不可能建设船舶制造企业的,当然也没考虑搞什么船舶运营公司。这样,我们先考虑一下,投资建设一艘客货两用滚装船,还有一艘五星级豪华邮轮。至于建成之后,需要卖给谁,我还没考虑过。当然,你对国内的情况比较熟悉,你也可以留意一下,如果有这方面的潜在客户,而他们又缺少足够的资金的话,我们可以跟他们合作。” 邹柏青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你是说,我们还没找到买家,就准备启动制造程序吗?还是说,先找到买家再说?” 麦瑞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两艘船舶的话,还不至于让我们为难。再说了,就算是我们自己留下,搞一下船舶运营或者租赁,也是可以考虑的选择。我们的目的,在于其后的军用船舶的投资和建造。这个嘛---只是试水而已。” 邹柏青想了一下,“制造一艘客货两用滚装船,造价大约在四亿左右。豪华邮轮嘛,怎么着也得六个亿以上。也就是说。两个项目,需要至少十个亿的投资。麦瑞,如果是没有买家,自己运营的话---可能需要我们好好规划一下。” 麦瑞表示同意,“是啊,我知道,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比较陌生的领域。慎重一点儿,稳妥一点儿,当然是老成谋国的必要策略。但是,如果不冒一点风险的话,我们也有可能错过这个机会。你也知道,海运市场也好,船舶制造市场也好,其价格波动也是很剧烈的。如果我们不趁现在这个时机进入,万一行情起来之后,我们再进入的话,成本是会大幅度提升的。我们现在开始布局,等我们的船舶造好之后,那时候的市场状况,跟现在相比,未必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康丽丽插了一句,“你这种做事的方式,跟崔英男倒是有得一拼。也是啊---这么大的投资,如果等到市场火爆起来,再来投资的话,确实是为之过晚。另外,对于我们国家的豪华邮轮旅游项目,我们大家也是比较看好的。当然,就是不知道应该从何着手而已。那行,既然你们坚持要做的话,我们就试一试。或许,旅游产业,能够替代房地产业,成为我们新的事业发展方向,那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邹柏青赞同的点了点头,“要是说进入旅游产业领域的话,也确实值得考虑。毕竟,我们国家将是未来一个历史时期,全球最大的旅游目的地,也会是最大的旅游市场。” 晚上回到天堂谷,张涵鱼崔英男她们都在做饭,卢晓华则收拾出她的紫砂茶具,一个人在那儿表演茶艺。麦瑞洗漱完毕出来之后,接过她递来的茶,抿了一口,然后一脸洞烛其奸的表情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要求,说说吧?” 卢晓华先是翻着白眼剜了她一下,随即又是一副深表佩服的神情,“唉--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你去东北,能不能带上我啊?” 麦瑞毫无商量余地地拍了一下手,“没得商量。” 卢晓华不高兴了,板着脸说道:“为什么啊?我又不会耽误你做事。” 麦瑞摇了摇手,“我是去办事,时间紧迫,快去快回,又不是过去游山玩水,你跟着去干嘛?再说了,这边这么多事情,你留在家里,多少可以帮个忙。” 卢晓华哼了一声,“不是你教给我做甩手掌柜的,别什么事儿都跟着瞎掺和吗?” 麦瑞瞪了一下眼,就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表情,“也是啊---给你抓到把柄了。就算是不去帮忙做事,那,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忙活一下啊。” 卢晓华听不明白,随口问道,“什么事情,得我来做?” 麦瑞微微一笑,捏着下巴,瞅着她说道:“眼看都要步入婚礼殿堂了,你们还不得抓紧时间,相互之间了解一下,交流交流感情,加深一下感情基础?” 卢晓华红了脸,一脸羞意地说道:“这么短的时间,能了解到什么?能有什么感情基础?再说了,你不是把人家祖宗三代都调查得清清楚楚得了,还需要了解什么?” 麦瑞板着指头说道:“个人思想啊,人的秉性啊,相互之间的世界观价值观啊,还有什么人生理念,社会思想观念,为人处事的性格态度等等等等,你们都不要了解一下啊?了解得全面一些,有利于日后相处,对吗?”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了解得那么清楚干嘛?让人家在你面前成为透明的玻璃人?你真是太可怕了!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相互之间,不能够太陌生,可是,也不能像你说得这样---相互之间跟透明的玻璃人似的。你说呢?” 麦瑞愣了一下,好像是不认识她似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过了好大一会儿,她这才慢慢点着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还别说,貌似有点儿道理啊。” 卢晓华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展颜一笑,冲着她说道:“哎哟,能够得到你的认可和夸奖,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来,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日子。” 麦瑞撇了撇嘴,鄙夷地说道:“瞧你这点儿出息,就跟谁总是质疑你似的。我跟你说,我可不是那种人。在我眼里,是非对错的界限,很分明,绝对不会因为说话人的社会地位,或者是身份,而影响我对其话语的判断。” 465 寄养虎子 卢晓华重新给她换了杯茶,递过来,“好了好了,你是标准度量衡,你就是衡量世间万物的标准,这总行了吧?真霸道,没天理人性!” 麦瑞举着拳头威吓似的挥舞了一下,“说什么呢?谁没天理人性啊。” 卢晓华翻着白眼说道:“我!我行了吧?不就是想跟着你出去玩玩嘛,至于嘛。” 麦瑞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品味着茶香,点了点头,“别说,还真是好茶。” 卢晓华自己也端起来喝着,淡淡地说道:“那是啊,人李卫的母亲珍藏十几年的窖藏普洱茶呢。据说,市面上很少有卖的。” 麦瑞心里一动,随即看着崔英男说道:“对了,你说道这个茶叶,也不知道我们的茶叶生意,最近怎么样了啊?怎样,还可以吗?” 卢晓华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最近不是刚刚把那个财务数据送给你们吗?怎么了,你还没看,还是忘记了?” 麦瑞这才想起来,“喔,对了,给柳欣羽了。我还真的差点忘记这个。” 卢晓华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也还可以吧,最近市场上风声渐起,普洱茶的市场热度还不错。我们前期囤积的那些货,应该很快就可以见到效益了。你还别说,你表面上看着不怎么懂这个生意买卖---可是,每一次出手,还真的是,挺厉害的啊!总是能够在价格最低迷,最不被看好的时候,杀进去。你这是基于什么---原则立场的做事,做生意原则?挺有---挺值得人深思和研究的。” 麦瑞好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低头沉思着。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板起脸来说道:“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人啊?” 麦瑞如梦初醒地哦了一声,歉意地说了声抱歉,然后依旧想着什么心事似的,端着茶碗,要喝不喝地在那儿发呆。 卢晓华被她的表情迷惑住了,忍不住问道:“你在考虑什么?担忧什么?” 麦瑞眉头紧锁,一脸心事地说道,“担心我儿子,虎子。我要去东北这几天,当然会记挂着它。事情多,时间紧,也不可能带着一起去。” 卢晓华眼睫毛闪了闪,疑惑地问道:“你那边不是有一个专职的保姆在吗?” 麦瑞摇着手说道:“保姆和迈克,都得跟我一起过去。我们国庆节要在东北那边举办集体婚礼,慧芳得过去给我们安排一下。我们这么多人过去,食宿安排什么的,都需要提前布局。还有---你们不是想要教堂式婚礼吗?迈克过去,谈一下我们在那边的旅游地产项目的事情,顺便把这个教堂给建起来。” 卢晓华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一个月?建个教堂?” 麦瑞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用不了一个月。使用我们最新开发的建筑工业化技术集成体系,三天时间,包括开挖基槽,配套建设地下人防工程,全部就齐了。不过,后期装饰装修,可能会慢一些。因为,我们需要设计一套全新的,契合草原文化特色的室内装饰风格。到时候,这个教堂就会成为我们在当地的一个旅游主打亮点。游客们可以在这儿体验一下草原文明,也可以在这儿来一个浪漫的教堂式的草坪婚礼仪式。这是我们在跟当地政府和牧民合作搞的旅游项目,我们自己作为第一批实验性的体验者,首先尝试一下。” 卢晓华这才有些明白过来,她盯着麦瑞的眼睛,就像是要看穿她的内心世界似的,“那你的意思,该不是想让我伺候你儿子吧?” 麦瑞被她这么一挑破,索性爽快地点了点头,“崔英男喜欢小动物,张涵鱼和翠文也喜欢。放在我们这儿,我多少还放心一点儿。” 卢晓华一脸抓狂的表情,“不是-麦瑞---你那是小动物吗?你那是藏獒好不好?藏獒:大型猛犬,国家明文规定,限制和禁止在居民区饲养的四十三种大型猛犬之首。身高体壮的大型藏獒,可以跟猛虎和雄狮单打独斗而毫无惧怕之意!你没事吧?这么大的一个猛兽,你让我们放在家里?你就不怕我们都成了它嘴里的小红帽?” 麦瑞还没来得及解释,张涵鱼那边已经扯着嗓子喊开了,“你们俩说什么呢?说的那么投机,就跟真的红颜知己似的。赶快,洗手吃饭了。” 卢晓华撇下麦瑞,一个人跑洗手间去了。 麦瑞走到餐桌跟前,看着桌子上丰盛的美味大餐,垂涎欲滴地把手伸了过去。 张涵鱼连忙叫道:“嗨嗨嗨!讲不讲卫生啊?还一天到晚教育我们呢!洗手去。” 麦瑞冲着她哼了一声,“事儿妈!”转身走到洗碗池跟前,慢慢洗着手。 卢晓华洗完手回来,刚刚坐下,张涵鱼便凑过来问道:“刚才你们说什么,说的那么热闹,南霸天要带你去东北看秋天的大草原?” 卢晓华哼了一声,冲着麦瑞身后说道:“她要把她儿子弄过来,跟你睡一块儿。” 张涵鱼啊地一声轻叫,“不是,南霸天,你没发疯吧?你就不怕我们四位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成了你儿子嘴里的饕餮之食啊?简直太可怕了!你不是说过,体重六十公斤以上的藏獒,就算是遇上猛兽之王的老虎,也可以旗鼓相当地斗上一斗吗?” 麦瑞拍着手说道:“你先别说那个,我就问你,喜欢还是不喜欢吧?” 张涵鱼挠着头,犹豫了一下,慢慢说道:“狗狗嘛,乃是我们女性天生的最爱,要说是不喜欢,那还不是真心话。可是,你这个---它太大了!而且,据说藏獒非常认生的。除了主人和主人亲近的人,它谁都不认,谁都可能攻击。还有啊,据说还有攻击自己主人的藏獒呢。不行不行!就算是喜欢,我们也不敢要。姐姐小命要紧,别再成了它的点心。虽说俺们也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可是,毕竟还是性命一条,你说是吧?” 麦瑞说:“没事啊,我给它带着牙套呢,不会有事的。” 张涵鱼笑着说道:“你得了吧!麦瑞,你又不是不知道,像藏獒这种大型猛兽,攻击我们,那还用得着牙齿啊?就是它那爪子,我们也承受不了。再说了,麦瑞,你总把它这么关着,那也不是事儿啊,对吧?人家藏獒怎么说也是犬类当中的英雄豪杰,西楚霸王似的身份地位。你把人这么老是关在笼子里,那不是暴殄天物嘛。” 麦瑞深深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就你知道啊!难道我自己不知道?可是,我们这儿,毕竟不像美国那边。我们在那边,有花园,有草坪,还有丘陵小山和湖泊河流。虎子在那边,有充足的活动锻炼场地,还可以去专业的犬类技能培训中心,去学习一些专业技能。可是,在我们这边,我们能怎么办?我也打听过了,就算是把它送到宠物犬托养中心,人家也不会给它太多的自由。毕竟---你说的不错,藏獒的攻击能力以及危险性,是很让人胆怯的,稍不小心,就可能出大问题。” 卢晓华低头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倒是有一个合适的去处,不知道你是否舍得。” 麦瑞跟张涵鱼一起扭头看着她,“快说,什么地方啊?” 卢晓华轻描淡写地说道:“北京市公安局警犬训练基地。” 麦瑞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你出的什么馊主意啊?警犬训练基地?我哪儿舍得啊!再说了,虎子是纯正血统的藏獒,品种珍贵着呢。人家专家可是说了,这是必须留着作为种獒犬使用的。警犬---给我累坏了怎么办呢?” 466 不能给父母下套 崔英男忽然抬了一下手,面色凝重地说道:“晓华妹子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麦瑞,你们家叔叔不是军队现役军人吗?我看新闻报道,说是北京军区在张家口张北地区,有一个大型军犬培育训练基地。怎么样?考虑一下?” 麦瑞愣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军犬培育训练基地?我怎么没听说过?” 崔英男说道:“没错啊,央视军事频道专题报导,应该不会有错。” 麦瑞趴在桌子上,摇着头说道:“就算是虎子可以在那里找到英雄用武之地---可是,我怎么跟人联系啊?再说了,人家那是军事基地,可能跟我们联系吗?” 张涵鱼惊讶地问道,“你们家伯父大人不是很大很大的军事将领吗?你不会找他啊?再说了,实在不行,委托央视军事频道的记者们也可以啊。” 麦瑞摆了摆手,“你拉倒吧!你以为我们家是军事后备基地呢!我们家老爷子可是守口如瓶,从来不曾透漏过一丝一毫军事方面的信息的。直到现在,除了在电视里,除了电视播放新闻的时候,偶尔能够看到他一次之外,我连他老人家是干嘛的,我都不知道。还找他呢,找抽还差不多。当兵的规矩多着呢,我不去找他。” 张涵鱼颓然地摇着头,垂头丧气地说道,“那你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了。” 麦瑞叹着气说道:“那是我儿子哎,我还能想什么办法/?除了你们,给别人,我还不放心呢,你说是吧?再说了,这么珍贵的藏獒品种,我们得保护好它。” 崔英男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竖着手说道:“麦瑞,我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怎么样,你要不要听一听?保管你好用。” 麦瑞挥了一下手,:“你就别卖关子了,先说来听听。” 崔英男喝了口汤,稳了一下,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样啊,你直接打电话给叔叔阿姨,把虎子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他们。然后你就说,你这边实在太忙,实在没时间照顾它。可是,这么珍贵的藏獒品种,你又是好不容易通过了中美两国的海关检疫部门,把它给带了回来,实在不想让它遭遇到什么不好的环境。在这边,在北京这种国际性大城市里,你又实在没地方安置它。叔叔阿姨呢,他们居住的地方好一些,对吧?你就直接把虎子托付给他们,那不就齐了吗?” 麦瑞哼了一声,“你说得倒是轻巧。我爸妈住的地方虽然宽敞,可是,也没地方收留虎子。再说了,鱼儿说得不错,我们不能总把它关在笼子里。” 崔英男摇了摇手,不以为然地说道:“麦瑞,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以你们家叔叔阿姨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会自己亲自出面照顾虎子。可是,以他们这样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不会草率行事。他们必定会找专业人士,来判断和验证一下虎子的身份和社会价值。可是,他们验证完了之后,是不是就可以给虎子找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了呢?你先好好想一想,看看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麦瑞稍一沉吟,便即明白过来。她板着脸,不高兴地说道:“奥,合着我拐了这么大一个弯儿,就为了把我爸我妈绕进去啊?天底下哪有这么做儿女的?崔大教主,你这不是陷我于不义之中吗?不行,不能这么做!哪有---天底下哪有这么处心积虑,给自己父母下套的。哼---不肖之徒,以你为最!” 崔英男委屈地摇了摇头,无可奈何地说道,“反正啊,我就是那么一说,听与不听,完全在你。对了---其实,这也不算是不孝,对吧?忠孝之说,有家庭之小节之孝,也有家国之大义之孝。为国家的藏獒种族体系,保留一个纯正的血统体系,这是家国之大孝。家国之大义,重于家庭之小节,对吧?再说了,跟父母耍个心眼,掉个枪花,也算不上什么不忠不孝的行为。而为我们国家宝贵的藏獒家族,传承一线血脉,这可是千秋之大事哎。孰轻孰重,你说,你觉得---不可以吗?” 麦瑞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崔英男啊崔英男,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一当代的申公豹呢?这么不着调的事情,还能给你这么义正词严地说出来---你说,我以后见了我们家老爷子和我老妈,我怎么好意思面对他们啊?” 崔英男举着手说道:“要不然,好人你来当,恶人我们来做,我们想办法把虎子交给叔叔阿姨。你看,这样可以吗?这样你心里会好受一些吗?” 麦瑞摆了摆手:“算了吧,你们跟他们不熟悉,别再弄巧成拙,反而不好。再说了,我们家老爷子,那可是有一个不太好听的绰号---,我怕你们得罪了他---,啧啧啧---” 张涵鱼立刻来了兴致,满眼放光地趴过来问道:“什么绰号啊?有没有你的绰号好听?不好听的话,我可以给他改一下。” 麦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道,“魔鬼杀神。” 张涵鱼咳嗽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忽悠我们呢!人家正规军队里面,哪有起这种绰号的。再说了,这又不是战争年代,大家说是吧?” 麦瑞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个可不是我乱说的,也不是我们自己部队上的人给起的。听说,这是人家简氏防务周刊上面的说法。当然,是真是假,还没人求证过。当然,可能是不敢求证也说不定。” 卢晓华吃完了主食,一个人坐在那儿,慢慢喝着汤。眼看着大家都没话说了,她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我说,你们商量好了没有啊?商量好了的话,那就这么决定了呗。” 麦瑞摆了摆手,面色凝重地说道:“兹事体大,不可小觑。这样,你们先容我想一想,待会儿再给你们答复。对了,我去三五天,也就回来了,有什么事情的话,咱们电话联系。还有,这边有什么事情,一切都听崔英男的。人家崔大教主见多识广,知识渊博,见解独到,有些事情,可能比你们想得周到一些。” 卢晓华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这么不放心啊?你又不是不回来了。” 麦瑞摇着头说道:“你是有所不知---倒不是我有什么担忧和不放心。而是,接下来,我们会面临很多未知的,不可测的严峻局面。” 卢晓华表情跟着她严肃了起来,眼睛扫着崔英男和张涵鱼,狐疑不解地问道,“什么事情啊,让你这么担心害怕?” 麦瑞下巴一抬,示意地说道:“马上就要开始准备集体婚礼了,可是,直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你们家里人的态度呢。这不是令人担心的大事吗?” 卢晓华脸红了,翻着白眼瞪她,“耸人听闻,吊人胃口的!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重大的问题呢。就这么点儿事情啊?” 麦瑞认真地看着她,“这还算是小事情吗?这都已经是很严重的大事情了。人生大事,终生大事!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呢?你说,万一在这个节骨眼上,你们回家跟你们家里人一说,家里人再不同意,死活反对的话---那我们不就抓虾了吗?”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不屑一顾地说道:“你以为都像你啊,什么事情,不到最后关头,连个口风都不肯露。跟你说吧,我们早就给家里人透过风了。真要是他们上门提亲的话,我们家里人也不至于感觉太突兀,你说是吧?” 467 牵出白马来 麦瑞啊地一声轻叫,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们几个,“不是---你们一个个没良心的!这都到了这会儿了,还瞒着我啊?哼,枉费我前前后后,为你们辛苦奔忙了那么久了!” 张涵鱼红着脸叫道:“所以啊,你也别光顾着给我们忙活,你也是时候,该把你的那个白马牵出来,让我们大家一睹芳容了啊!” 麦瑞板着脸,气哼哼地说道:“没有!哪来的白马?小毛驴也没一个!到时候,我就跟康丽丽一样,闭着眼睛,马路上拉一个回来!你们还是得多求佛祖保佑,不然的话,拉回一个犀利哥来,那就有得你们好看的了。” 张涵鱼一脸狐疑不解的表情,自己猴子似的挠着头,眼睛在大家身上转来转去,“不是吧?麦瑞,你是真没有呢?还是一直在那儿给我们玩捉迷藏游戏,雪藏着---防着我们大家呢?人家那个,虽然说是防火防盗防闺蜜,可是,就算是要防,那也是我们防你,而不应该是你防我们吧?到底你这个有还是没有?” 麦瑞歪着头看了看她,不置可否地说道:“我要说有,你们相信吗?” 张涵鱼迟疑了一下,随即坚毅决绝的摇了摇头。 麦瑞瞅着餐桌上的杯盘碗碟,淡淡地说道:“我刚才打开了一瓶69年的拉菲庄园,在那儿醒着呢。把碗筷收拾一下,我到天台上等着你们去。” 张涵鱼一听,立刻兴奋地跳着叫了起来。 崔英男拉住她,微笑着说道:“麦瑞,天气不错,要不然,我们到外面喝去吧?” 麦瑞摇了摇头,直接给她否决了,“算了吧,我们明天还要启程去东北,一路之上,很辛苦呢。咱们啊,别玩得太晚了。这样,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再把酒言欢,聊个痛快。” 崔英男眯着眼睛,好像是在想些什么,“可是,很快就是十月一了。十月一之后,我们举办过集体婚礼之后,恐怕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吧?相聚时日不多,还是尽早---尽可能地多在一起玩玩为好。”、 这句话一说出来,张涵鱼跟卢晓华都是黯然失色,慢慢低下了头。 麦瑞瞅了她们几个一眼,不高兴地敲了敲桌子,“哎哎哎,干嘛呢,一个个垂头丧气,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结了婚怎么了啊?结了婚就不能在一起玩了啊?我跟你们说,他们京城四少,他们四个在天堂谷这边,都是有房产的,而且,还都是带天台的顶楼。就算是结了婚,你们也可以选择住在这儿,我们聚会也很方便啊。还有,这房子,我租了三十年,到期自动续约的。我不会赶你们走的。” 张涵鱼啊了一声,“你不会赶我们走?人芦花姐都要结婚了,你还能赖在这儿不走还是怎么地?姐姐哎,你可别跟我说,你打算在这儿住一辈子。” 麦瑞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淡然说道:“卢晓华结婚,当然是二师兄准备房子啊!怎么着,就凭我们百花仙子卢晓华的人品气质,难道还能倒贴不成?再说了,就算是卢晓华要住这儿的话---那好啊,大家各住各的房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我没意见。” 张涵鱼无言以对,只好跟手里的锅碗瓢盆奋斗。 卢晓华倒是没说什么,也没什么表情。她洗了一大堆水果西瓜,搁到餐车上,然后推着餐车,一个人往天台上走了。 崔英男看着她离开之后,这才说道,“麦瑞,你确定,结了婚以后,还会回来住啊?” 麦瑞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是必须的啊!我们可是签了三十年的租赁合约呢。再说了,我都预付了三年的租金了,哪能就这么不住了。” 崔英男摇着头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晓华妹子舍不得我们呢。”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舍不得我们?结了婚,我们都住这儿?我们这儿是女儿国,盘丝洞?让他们男的,自己在家守着---空房?” 麦瑞抬脚踹了过去,“瞎说什么呢?” 崔英男迟疑了一下,抬眼环视着屋内的一切,颇有些难分难舍地说道:“说实在的,真要是离开这儿,我也是舍不得。可是---怎么办呢?我们总不能一辈子不嫁人,不结婚,就这么守在一起吧?” 麦瑞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这个没事儿,房间呢,我给你们都留着。这儿呢,就算是你们大家的第二个娘家。我们晚上可以过来聚一聚,周末也可以---不对,周末我们需要到森林里,去享受大自然和天然氧吧的乐趣。” 崔英男笑了一下,收拾起伤感的心情,摆着手说道,“再说吧,反正---对了,走吧,我们上去喝酒去。鱼儿,你今晚可得多喝一杯。” 张涵鱼愣愣地摸了一下脸,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为什么我要多喝一杯?” 崔英男笑着说道,“明天麦瑞跟郭晓阳两个都走了,就没人欺负你了啊?” 张涵鱼叹着气说道,“人少了,也就不热闹了。所以啊,我是宁可被人欺负,也不愿意她们离开。再说了,就算是离开的话,那也最好是我们大家一起去。干嘛呀,什么意思嘛---撇开我们大家,一个人去风流快活啊?” 她们说着话,来到天台之上。 卢晓华一个人在上面,闲着没什么事儿,就在那儿拉小提琴。还别说,因为之前有过拉二胡的底子,所以,学习起这个小提琴来,还就是比一般人快得多。这才几天的时间,她就能够拉一些简单的曲子了。 大家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静静地听着她拉完一首曲子,这才鼓着掌围了上来。 卢晓华赶紧收起小提琴,红着脸说道,“我刚刚跟二师兄学了几天,还不是很熟练。见效了啊。这个---我太笨了吧,拉的不好。” 麦瑞拿过小提琴看了看,然后给她放回原处。她瞅着卢晓华,微笑着,面带揶揄之色地说道,“这么快,就要夫唱妇随,夫妻双双唱着歌儿把家还了啊?” 卢晓华躲避着她的眼神,轻声说道,“我是从小就喜欢乐器,喜欢音乐,只是,我没想到他也喜欢。只是巧合而已,没什么的。” 麦瑞点着头说道:“你喜欢中式乐器,二师兄喜欢西式乐器,你们还真是具有一定的互补性。崔英男跟方子都喜欢唱歌和舞蹈,也算是有一些共同的乐趣。张涵鱼,你们呢,你和小马驹有什么共同爱好,或者是乐趣啊?” 张涵鱼想了一下,摇着头说道:“我不知道哎。我们很少在一起,我怎么知道他喜欢什么,爱好什么啊?” 麦瑞侧着脸示意了一下,“亲姐一下,姐来告诉你。” 张涵鱼还没表示是否同意,卢晓华先跳了起来。她翻着白眼瞪了麦瑞一眼,一个人跑了。这家伙,敢情是有了情感方面的亲身体验,还是对---对这种暧昧的情感游戏,有些抵触。看来啊,需要找个心理医生来疏导一下。 张涵鱼瞅着她的背影,一脸怀疑地看着麦瑞,“又不是亲她,她跑什么?” 崔英男微笑着站起来,笑眼盈盈地说道,“晓华妹子是害怕长针眼。我也怕---你们两个拉卡拉,在这儿玩你们的小暧昧吧,我也回去了。”说着话,跑了下去。 麦瑞端过那盘晶莹剔透的云南提子,颇有些得意之色地说道,“都跑了啊?都跑了正好。这盘云南提子,今儿就归我了。” 张涵鱼伸手抓着她的手腕,软语相求,低声说道:“你还没说呢。” 468 小马驹的爱好 麦瑞歪着头看着她,把脸侧了过来。张涵鱼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好奇之心,搂着她的脖子亲了一下。麦瑞拿过纸巾,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然后看着张涵鱼娇嫩的小嘴唇,这才慢悠悠地说道:“小马驹啊,他最喜欢的就是做手工,手工艺品,尤其是手工打制木器。比如我们传统的红木家具,还有过去的船舶模型,马车牛车,独轮车模型。另外,鱼儿,你喜欢盆栽和盆景吗?” 张涵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喜欢啊,怎么了?” 麦瑞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小马驹的龙马地产,以室内装饰装修而蜚声业界,尤其是他在室内装饰装修领域,所推行的那个室内盆栽盆景,更是吸引客户关注的一个最大亮点。有时间,你可以看看,很有艺术魅力的。” 张涵鱼眼睛忽闪忽闪地眨了一会儿,满眼疑问的问道,“你不是说,马步敛是医科大学的吗?他怎么还会这些?业余爱好?还是嘉靖皇帝的遗风余韵?” 麦瑞呸了一声,板着脸说道:“什么嘉靖皇帝的遗风余韵?你这小脑瓜子,成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呢?男孩子嘛,从小喜欢摆弄个车啊船啊的模型玩具,那还不是正常的业余爱好啊?盆景和盆栽艺术呢,也许是来自于康丽丽的言传身教吧。你也知道,康丽丽是中央美术学院的高才生,又是他们几个的大姐。康姐的兴趣和爱好,当然会对他们几个有很深的影响。我也看过康姐她们做的很多室内设计样板,说实在的,确实,绿色生命色彩,以及艺术性绿植装饰风格,是她们所做的主流方向。” 张涵鱼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说道:“绿植和盆栽,尤其是艺术性盆栽和盆景,当然是大多数人的最爱,我也难以免俗。可是,室内装饰装修---我可没那方面的兴趣。要是芦花姐---她还差不多。芦花姐对于室内布置,装饰装修,以及个人穿衣打扮,都挺有天赋的。你看啊,很多平平淡淡,不很起眼的衣服,给她这么一搭配,穿在我们身上,感觉就是好看很多。我可不行,我对这个没有天赋。” 麦瑞一边揪着云南提子往嘴里扔,一边说道:“也不光是天赋吧?可能还有后天的因素在里面。卢晓华整天呆在菜市场,从小就在菜市场长大,每天人来人往的,什么样的衣服没见过,什么样的衣服搭配没有见识过?再加上自己独到的眼光,独具风格的审美观念,自然---对了,鱼儿,让这家伙来审核我们的地产项目的装饰装修,以及一些广告文案的设计,你看怎么样?” 张涵鱼吓了一跳,往后跳了两步,瞪着眼看着她说道:“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合着什么人在你眼里,都能成为人才啊?芦花姐就是一个讲究老庄思想的甩手掌柜的,你还想把她套上你的马车,给你干活去啊?” 麦瑞嘴里噙着一颗提子,眼睛里一副若有所思的迷离神色,“可以考虑哎。”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回到座位上,伸手去拿水果。 天台的门慢慢打开,卢晓华和崔英男携手并肩,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张涵鱼回头看着她们两个,一脸怀疑的表情,“你们两个干吗去了?半天不见人。” 卢晓华抿着嘴,笑吟吟地不说话,只是眼睛四下里扫视着。 崔英男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透明凉鞋,微笑着说道:“你这么聪明,不会猜一猜啊?你说,我们干嘛去了呢?” 张涵鱼眼睛从她脚上的透明凉鞋,慢慢移到她身上穿着的长身风衣,再看着她手里拿着的衣服篮子,心头立刻亮了起来,“你们两个要下水游泳啊?” 崔英男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睛看着麦瑞说道:“先喝酒,麦瑞这儿还有好酒呢。” 张涵鱼摆着手说道:“你们先喝吧,我也回去沐浴更衣去。回来再喝吧。” 崔英男伸开双臂,揽住了她,“你急什么啊?都是在家里,又不是到外面去,不等你。来来来,这可是麦瑞收藏的最好的红酒。你要是敢跑了,回来就没你的份了。”说着话,拖着她,回到桌子之前。 麦瑞没理她们,自己一个人守着水果盘子,正在那儿忙着捣鼓着什么。三个人看过去时,只见她正在那儿剥着石榴籽儿。这家伙,把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石榴籽儿剥出来,搁到水晶杯子里,再把切开的橙子籽剥出来,依样葫芦地放进酒杯。然后还有剥了皮的葡萄,掰成颗粒的柚子,全都一一地放进去。做完这一切,她再把红酒慢慢倒进去,于是,一杯状似鸡尾酒的水果红酒便诞生了。 张涵鱼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麦瑞,这是什么啊?水果大杂烩啊?这还能喝吗?” 麦瑞手指捏着自己的下唇,轻轻用力,眼中却是一副蛊惑的表情,“弄着玩的,试试看,好喝吗?” 张涵鱼把杯子凑到嘴边,犹豫着说道:“会不会太甜了了啊?” 崔英男跟卢晓华也拿起各自的杯子,慢慢举起来,举到唇边,微微抿着,轻轻喝了一点儿。完了之后,两个人都是点着头,一脸认可的表情。 张涵鱼这才放心似的,捏着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还行,还没什么太稀奇古怪的味道。就是葡萄粒有些甜甜的感觉。其他的果粒,或许是还有一层薄薄的内层果皮,所以,碰触到嘴唇的时候,没什么感觉。 红酒含在嘴里,那种回荡在唇齿之间的芬芳馥郁的感觉,倒是很令人陶醉的。 麦瑞自己也喝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台子上的小提琴,提议似的说道:“这么好的红酒,要是再配上音乐,那就更完美了。卢晓华,给我们来一段,怎么样?” 卢晓华连忙摆手,“我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是不要献丑了。刚开始学,还没摸到门路呢。这么好的气氛,别再给我拙劣的演技给破坏了。” 麦瑞轻轻咧了一下嘴,微笑着说道:“要不然,给我们拉一段二胡独奏吧?” 卢晓华还是摇头,“二胡曲子,以委婉悲切为上乘。我们在这儿品味红酒,畅饮人生之欢乐,哪有拉二胡的道理。这会儿给你来一曲二泉映月,你说你是对月伤情呢,还是捧杯痛哭?要是音乐的话---我们这会儿,还是葫芦丝,最是应景。” 麦瑞摇头说道:“你这是---眼前哪来的葫芦丝啊。还是拉一曲小提琴协奏曲吧。” 卢晓华眼睛里涌现出一丝笑意,转脸看着崔英男说道:“葫芦丝倒是有--不过,一个人演奏没意思。英男姐,你这么喜欢音乐和唱歌,我们来合作一下吧?” 崔英男谦逊地说道:“唱歌我还是勉勉强强,凑合着能滥竽充数一下。乐器这一块,我可不行。你还是找麦瑞吧,麦瑞不是说,她在学校时期,就是学校乐队的乐器手吗?” 麦瑞笑着说道:“我会架子鼓---你们要蹦迪吗?” 卢晓华站起来,拉过张涵鱼,“走,鱼儿,我们下去拿葫芦丝去。” 麦瑞后边追着喊道:“顺便把二胡也拿上来。” 张涵鱼笑嘻嘻地横了她一眼,“你还真要来一曲二泉映月啊?” 麦瑞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二胡也可以拉欢快的曲调的。别废话,让你拿你就拿。” 崔英男看着卢晓华和张涵鱼下去拿葫芦丝走了,这才看着麦瑞说道:“怎么,一时技痒,要来给我们表演两手吗?” 469 音乐晚会 麦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道,“为什么不是你呢?你可别跟我说你不喜欢。” 崔英男无奈摇头,“怎么说,你也是学校乐队的一员,有过一些实际操作经验,对吧?我呢,就是自己玩玩,拿不出手,上不了台面的。” 麦瑞摇着头,一脸的怀疑和不相信,“你崔英男是谁?你所做过的事情,还有这么不靠谱的吗?别谦虚了,我期待着你惊艳出场呢。” 崔英男知道嘴皮子功夫,自己毕竟脸薄,难以跟她较量,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对了,玩音乐的话,还是多找几位内行的朋友,大家一起来,那才比较有意思。这里也就我们几个人,随便玩玩而已,你可别较真啊。” 麦瑞举着酒杯,凑了过来,“这么说,以后我们可以凑在一起,好好玩玩了?” 崔英男举着杯子跟她碰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凝望着远处的夜景,轻轻说道,“行啊,以后休闲娱乐的时间里,我们就这样,玩玩音乐,诗歌,还有书法和绘画。这些活动---也算是我们效法古代先贤大哲,邯郸学步吧。” 麦瑞抿了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回味了一会儿,然后无声地咽下去。她瞅着崔英男,一脸好奇之意地问道:“对了,教主,你说,你这一辈子,除了学习,就是工作,除了工作,就是学习---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你不累吗?还有,你的大脑,就没有疲劳的那一天吗?还是说---你已经没有了劳累和疲劳的神经元?” 崔英男哼了一声,不回答她的话,而是直接反问道:“你先别说我---你呢?你学习工作了这么多年,一直这么要强好胜,追求第一,追求极致和完美---你就没觉得累吗?” 麦瑞摇着头说道:“我?我不一样。我学习---我没觉得学习是多么难的事情。工作吗---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一直都是团队合作,各有分工,不是说,什么事情都需要我来考虑的。你要知道,对于资本运作,还有资产并购这方面的业务,我们有一支非常棒的精英团队。而且,很多工作,我们会转给投资公司和会计师事务所来做。事实上,我们大部分时间,做得都只是领头羊,或者是引领者的工作。你也知道,在美国,有一套成熟的,行之有效的运作程序,我们只要按照惯例,按部就班地去做就可以了。” 崔英男微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无论怎么说,你都是一个让人--让我为之景仰和佩服的---华尔街传奇人物。我还从未见过能够从零开始,而在华尔街上取得成功的非美籍人士。你是第一个,也有可能是唯一的一个。” 麦瑞赶紧摆手否认:“第一个,就算是勉勉强强,算得上。但是,要说是唯一的一个,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中华民族千万年的人类社会文明积淀,数十亿人的聪明智慧,哪能说到我这儿,就是顶峰了呢?这个,无论是从现实的角度,还是从科学理论的角度上,都是说不过去的。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别的不说,你崔英男的成就,那就远远地高出了我不知道多少个几何数字量。” 崔英男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你这是个人所能取得的成就,我们那边,则是一个庞大的管理团队,这怎么能够一概而论?我相信,要是你也拥有跟我同样的管理人团队,那么,你只会比我做得更好,好上很多。” 两个人正说得投机之际,卢晓华跟张涵鱼抱着一堆乐器盒子上来了。 麦瑞端着酒杯,伸手指着她们两个,一脸的难以置信,“不是,你们这两个坏家伙,这都是些什么啊?你们准备了一个乐队的乐器吗?”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芦花姐说了,月光下的凤尾竹,最好是两个人,使用两只葫芦丝合奏,然后,再使用二胡和古筝来加以伴奏,那才是最好的搭配。” 麦瑞有些意外地看了卢晓华一眼,“古筝?哪来的古筝呢?” 卢晓华含笑转身,露出身后背着的琴盒。硕大的琴盒背在她身上,有一种亚历山大的感觉。这家伙,不知道怎么想的,还要这么认真。 崔英男赶紧站起来,过去帮她把琴盒摘下来,仔细地放在一边。 麦瑞端着酒杯走过来,看着崔英男打开盒子,微笑着问道,“教主,你来古筝?” 崔英男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跟晓华妹子来吹葫芦丝,你跟鱼儿给我们伴奏,怎么样?委曲你了,这一回,给我们做个配角。” 麦瑞手指张开,宛若清风拂过水面似的在琴上轻抚了一下,然后抬眼看向张涵鱼,“怎么样,鱼儿,你来二胡啊?”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我可是学过没几天的,不过就是音乐课上,老师传授的一点儿粗浅功夫。你们要是不怕被我带到沟里,那我就现一回丑。” 崔英男鼓励她道:“没事儿,音乐这玩意儿,很好糊弄,尤其是合奏的时间。你没听说过滥竽充数的故事吗?”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道:“英男姐,你这是拐着弯儿骂我啊。” 崔英男怜爱地捏了捏她的胳膊,然后打开葫芦丝的盒子,看着麦瑞和卢晓华问道:“这个,我们来调试一下音高---晓华妹子,有调音器吧?” 卢晓华笑着点了点头,拿过手里的小盒子,慢慢打开,取出一个电子调音器来。 麦瑞笑着看着她,揶揄的语气说道:“哟,准备的还很齐全啊?那个---考虑一下,我们要不要成立一个美人鱼乐队啊?” 张涵鱼跳着高地叫道:“这个可以考虑。” 卢晓华抿着嘴说道:“可惜,翠文妹子还要上学,不然的话,我们五个人,正好凑一个小型的民族器乐团队。” 张涵鱼说:“没事儿,等到周末时间,让她把这个补上。” 崔英男跟卢晓华调试着各种乐器的音高,麦瑞则和张涵鱼站在一边,笑脸盈盈地喝着红酒。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清爽宜人的感觉。 崔英男调试好二胡的音调,拿过带子,套在张涵鱼身上,帮她把二胡挂在腰上。那边的卢晓华试着吹奏了几个音符,满意的点了点头。 麦瑞喝了杯子里的红酒,走到古筝面前坐下,戴上指套,尝试着拨了几下。 崔英男拿过另一只葫芦丝,试着吹奏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先试着合奏一次。第一次,可能不会太协调。不过,没事儿,多熟悉几次就好了。来吧,晓华妹子起奏。” 卢晓华微一点头,轻轻含住葫芦丝,慢慢吹奏起来。 跟着她的吹奏,这三个人的乐器也开始跟着节奏,尝试着配合演奏。 刚开始,大家还不太适应,尤其是张涵鱼,好像总是会慢半拍似的。不过,稍过一会儿,等大家适应过来,便感觉好多了。 开始几遍演奏的时候,为了能够让大家适应演奏的节奏,崔英男和卢晓华都用眼睛看着张涵鱼和麦瑞,使用眼神交流的方式,协调相互之间的演奏节奏。待到演奏了几遍之后,大家开始熟练了,她们就不再使用眼神交流了,而是各自凭着自己对音乐的理解,以及耳朵里感受到的音乐节奏,微微眯着眼睛,倾心于自己手里的乐器。 这样尝试着连续演奏了十几遍,终于能够配合默契地把一首曲子演奏完。 最后一遍演奏完毕之后,张涵鱼解下二胡,放在一边,然后过来抱着崔英男,高兴地又是跳又是叫的,就跟打了鸡血,吃了摇头丸似的。 470 挺牛的 崔英男等着她笑够了,闹够了,这才拉着她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都这么晚了,影响别人休息。赶快,冲一下身上的汗水,我们下去游泳。” 张涵鱼兴奋地答应一声,拉着卢晓华跑了。 崔英男看着她们两个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开始收拾乐器,把乐器一一装进盒子。 第二天一早起来,麦瑞没有进行每天例行的肢体锻炼,而是直接开始收拾行李。吃过早饭之后,她刚要打电话,问问李卫和郭晓阳准备的怎么样了,邹柏青的电话倒先进来了。麦瑞按下免提键,把电话放在台子上,自顾盯着镜子看脸色。 邹柏青问了声早安,便接着解释道:“听说你们晚上喝了点儿酒,可能不方便开车,所以,我开车过来了,顺路把你捎到金融街跟李卫汇合。” 麦瑞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电话一眼,然后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昨晚喝酒了?谁告诉你的?鱼儿吗?” 邹柏青说:“不是,是鱼儿昨晚上传了你们演奏葫芦丝的视频,后面看见有酒。” 麦瑞哦了一声,这才明白过来,“不过,我跟李卫说好了,一会儿过来接我。” 邹柏青解释道:“李卫他们过来的话,还要绕一个大圈子。我这边把你们捎过去,正好顺路。你们过去汇合以后,直接出发,这样好一些吧。我跟他们说不用过来了。” 麦瑞说:“那行,你等我一下,我马上下去。待会见。”说着,转头冲着卫生间外面喊道:“鱼儿,卢晓华,邹柏青开车过来了,你们一起跟着过去吧?都喝了酒了,咱们也别开车了。” 卢晓华款款地走过来,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她说道:“把我们捎过去,那倒是可以。晚上下班回来怎么办?他再把我们给送回来了啊?” 麦瑞挥了一下手,指着外面的方向说道:“邹柏青在这个小区里有房子,晚上他可以回这边休息。晚上下班,让他把你们捎回来就是。” 卢晓华别有所指地说道:“哟,是吗?早知道这样,我们昨晚应该邀请一下啊。” 麦瑞没回头,也没看见她脸上的古怪,随口问了一句:“我们这儿不许男士出入,邀请他干吗?让他站在门口,听我们演奏葫芦丝?” 卢晓华幽幽地说道:“站在门口,那多没意思。要站的话,那也是站在楼下,遥望星空吧?站在楼底下面,看着我们的窗口。” 麦瑞听出不对劲儿来了,她抬头看了卢晓华一眼,一脸讥诮的表情说道:“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也未始不可以。不过啊,这种事情,你找错人了。下回再有这样的机会,我给你把二师兄找过来,让他站在楼底下。猪八戒遥望月宫,比较有意境。” 卢晓华把脸一翻,红着脸说了声:“去死吧你!”转过身去,走了。 崔英男的车早已过来把她接走了。麦瑞这边拖着拉杆箱,张涵鱼和卢晓华拿着自己的小挎包,三个人一起顺着电梯下了楼。 邹柏青的车停在地下车库,人则站在车旁等着。看见她们三个从电梯里出来,他连忙走上前来,接过麦瑞的拉杆箱,帮她放进车里。 邹柏青开着一辆三厢大奔,黑色的车,看着挺大气的。 他先拉开车门,把张涵鱼和卢晓华让了上去。麦瑞没等他过来开车门,就自己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去了。邹柏青微微一笑,跟着上了车。 张涵鱼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笑吟吟地说道:“麦瑞啊,你怎么不给邹总一个表现绅士风度的机会,自己就开了车门上来了。太不给面子了吧?” 卢晓华落井下石的跟了一句,“就是,太不给人邹总面子了。” 邹柏青有些不好意思,冲着后视镜拱手求饶:“两位大美女,嘴下留情奥。” 麦瑞不屑地哼了一声,低着头去系着安全带,嘴里却不肯饶人地反驳道:“你们两个小东西知道什么呀?邹柏青在我眼前展示绅士风度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还没---” 张涵鱼气哼哼地说道:“我们还没扎小辫子,是吗?你就吹吧你!还小孩子呢!谁小孩子啊?就算是你比我大,可是,你有人芦花姐大吗?” 麦瑞不屑一顾地说道:“谁大谁小,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情?你说了又不算,跟着咋咋呼呼的干嘛?是不是几天没吃竹笋炒肉丝,嘴馋了?” 张涵鱼拍着座椅喊道:“你这是暴力威胁,暴力恐吓!我要控诉你!” 麦瑞扭着脖子,学着她的样子做着蛇舞脖子操,一边扭来扭去,一边按摩揉搓手指,嘴里却不紧不慢地跟她斗着嘴,“控诉我?好啊?跟谁控诉啊?跟你芦花姐控诉?然后你芦花姐上诉到我这儿,我再给你驳回去。” 张涵鱼皱着鼻子,气哼哼地说道:“跟芦花姐控诉什么,芦花姐又打不过你。我要控诉给你爸妈那儿。我跟你说,你们家老佛爷可是给我留了电话的。” 麦瑞笑了:“哎哟,挺有能耐的你还。行啊,你告去吧,省得她没事老跟我要---”她迟疑了一下,看了邹柏青一眼,不肯说下去了。 张涵鱼则是得胜了似的,高兴地笑了起来。 邹柏青迟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麦瑞,昨晚没睡好啊?” 麦瑞愣了一下,停下了蛇舞脖子操,楞眉愣眼地看着他,随口问道:“没啊,睡得挺好的啊。我们这边的人,都是按时按点休息。我呢,你也知道,一向都是睡眠质量很好的。怎么了---我有黑眼圈啊?” 邹柏青摇了摇头,然后解释道:“那个,我看你脖子扭来扭去的,以为你---” 麦瑞一听他说这个,忍不住和张涵鱼卢晓华一起笑了起来。“你说这个啊?这是鱼儿妹子发明的那个健身操,专门针对我们这些伏案工作的人发明的,一种可以锻炼颈椎和脊椎的健身操。你还别说,挺不错的哎。我呢,我现在稍有空闲,就尝试着做一下。效果非常好,有机会,你们也可以试试。” 邹柏青哦了一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可是,我好像是从来没有看见她们做过这个哎--当然,你这也是第一次。” 麦瑞一脸的坏笑,憋着坏地说道:“她们两个要在你跟前装淑女,不好意思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卢晓华满脸羞红,邹柏青一脸尴尬,张涵鱼则红着脸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谁都跟你似的,没脸没皮的啊?” 麦瑞不理她,自顾扭着脖子,“我这不是没脸没皮,我这是充分利用时间。” 邹柏青沉默了一下,这才慢慢说道:“这边楼下的按摩店挺不错的。如果需要做这个脊椎和颈椎保健的话,可以考虑一下。还有,适当地做做瑜伽,效果也不错。” 张涵鱼忽然来了兴致,冲着后视镜问道:“邹总,你们男士,你们一般怎么---你们一般做什么样的健身运动呢?” 邹柏青微笑着说道:“也没什么,我们就是早晨到健身场馆里做做器械运动,下午下班以后,打打球,适当活动一下。晚上要么看看书,要么就是约在一起,出来打个台球。其实---挺老套的,挺没意思的。” 张涵鱼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做生意的,不需要应酬吗?” 邹柏青稍微想了一下,“应酬嘛,偶尔也是难以避免的。不过,我们一般上来说,没有什么生意上的应酬。我们很少做生意,也很少做项目。一般来说,抓到一个项目,最少也需要三两年,才能最终完成。没有事情做的时候,我们就会全国各地去玩。应酬---依靠应酬来做生意的人,也有;但是,我们不是这方面的人,我们不依靠应酬做生意。” 471 远方美丽的大草原 张涵鱼竖了竖大拇指,由衷地说道:“那你们真是挺牛的。” 邹柏青微微一笑,“你这话要是说给小马哥听,效果会好很多。” 张涵鱼红了脸,扭扭捏捏地说道:“说给他听干嘛,我干嘛说给他听啊?” 邹柏青笑了一下,然后看着麦瑞说道:“到了之后,有什么事情,及时电话联系。” 麦瑞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又一脸轻松地说道:“半公益的事业,是非成败,都是可以接受的,不用太紧张,也不用太在意。再说了,我们还有百分之九十的成功率。” 邹柏青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方向盘上。 他们到了金融街的时候,郭晓阳跟李卫等人已经开着车,等在了那里。 车是邹柏青给他们提供的,那种高配置版本的奔驰保姆车,七座商务配置,后边五个座位中的两个,可以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旋转,剩下三个,可以直接放倒,当作席梦思躺在上面休息。邹柏青跟马步敛,康丽丽等人,都是玩车的顶级玩手,每个人手里,大大小小的奔驰宝马几十辆。这一辆防弹型的保姆车,算是加重版本的,比之前麦瑞送给卢晓华的那一辆,重了有一吨多。当然,就算是名义上送给了卢晓华,还是她开着的时候多。不过,卢晓华为人随和,并不跟她计较这些。 几个人站在车前寒暄了几句,慧芳拿着房子钥匙问麦瑞:“我们大家都走了,谁去照顾虎子啊?要不然,我们还是带上它吧。” 麦瑞夺过钥匙,扔到邹柏青手里,命令似的说道:“我们走了,虎子就交给你了。对了,有时间,打听一下我们北京这边军犬基地的情况,实在不行---好了,走了,上车。” 郭晓阳拉开车门,看着她问道:“麦瑞,谁开第一段啊?” 麦瑞挥着手说道:“我们五个人,每个人开一个服务区。你年龄最小,你先来吧。” 郭晓阳调皮地冲着李卫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还是小李子最小好不好?”话是这么说,可是,她还是第一个窜进了驾驶室。 李卫伸手让了一下,示意骆慧芳和迈克先上车。慧芳微微低了一下头,说了声谢谢,便先上了车,坐到了后排座位上。迈克看了麦瑞一眼,好像是要征求一下她的意见。麦瑞微笑着把他推上了车,然后自己跟着上去,坐到了中间位置。 李卫说我坐副驾驶位置吧,准备跟果子姐换着开。 车下站着的人们挥舞着手势,看着邹柏青给他们把车门关上。 郭晓阳锁好车门,轻轻按响一下喇叭,然后打着双闪,慢慢启动了车子。 他们顺着五环高速,直接开到京承高速线上,然后便是一路向着东北方向开了下去。 上一次,他们组队去锡林郭勒草原的时候,去了三十多个人;而且还带着几个集装箱车。这一次,仅仅他们五个人,一辆车,所以,路上便不像上次那么热闹。 郭晓阳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李卫也没好意思跟她说话聊天,影响她的注意力。后边的慧芳和迈克,跟他们---跟李卫和郭晓阳还不太熟悉,也很少在别人面前相处,所以,两个人默然地坐在那儿,也没说什么。 麦瑞自己打开文件夹,随意地浏览了一会儿,好像是察觉到车内的气氛过于沉闷,便对慧芳说道:“车内有音响,还有电视,遥控器在你身边,可以打开看看。” 慧芳眼睛瞄了一下遥控器,温和地说道:“不用了吧。” 麦瑞从文件夹上抬起头来,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两千多公里的路呢,路上会很累,很无聊的。要不然你们先睡一会儿,到了服务区我喊你们。” 慧芳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说道:“这才刚刚出发呢,怎么还会累着啊。再说了,两千多公里的路,我们几个人换着开,那也没什么的。” 麦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是啊,我们五个人换着开,当然不会太累。对了迈克,你呢,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迈克笑着摇头,“我的时差已经倒过来了,不需要再来一次了。” 麦瑞也跟着笑了一下,随即把眼睛望向了车外。 迈克也跟着看向车外,望着高速公路两侧的绿化带。 “麦瑞,你为什么要来做这个草原林网化工程呢?”迈克看了一会儿,问道。 麦瑞伸手指着高速公路两旁的绿化带,问道:“你说呢,迈克?你觉得,这个高速公路两侧,如果缺少了这些绿化带的话,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象呢?” 迈克摇着头说道:“这恐怕是没法想象的。不过,我估计,肯定会有一个灾难性的局面,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等待着我们。麦瑞,以前,我只是听说,听说中国的环境恶化程度之惊人。可是,自从到了中国,到了北京之后,我这才知道---中国所面临的环境问题,比外界所了解的,还要严重得多。非常严峻的环境局势!” 麦瑞一脸沉痛的表情,缓缓地点了点头,“迈克先生,我手里有一份环境部门的环境年度报告。这份报告的数据显示,建国以来,新中国建立以来,我们有十亿亩植被土地,沦为沙漠。而我们国家总的土地面积,才不过一百四十四亿亩;我们的所有可耕地,包括低产耕地,也不过才十八亿亩。改革开放以来,我们的经济建设,尤其是工厂占用土地和房地产开发,占用耕地,占我们国家总耕地面积的百分之三十八点二。而且,几乎都是我们国家最好的,最优质的农业土地资源。我们国家原来的商品粮基地有珠江三角洲地区,长江三角洲地区,湖广地区,华北平原,以及东北地区。可是,改革开放三十年,珠江三角洲地区和长江三角洲地区,已经算不上我们国家的商品粮基地了。而湖广地区和华北平原,可耕地资源的损坏和占用现象,也是足以令人触目惊心。当然,这些问题,以我们个人的力量,那是很难去解决和考量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用我们的行动,来唤醒愚昧和迷茫的民众,让他们从自然环境的破坏者,转变为自然环境的保护者。当然,这是一个任重而道远的千年重任,不是我们这一代人两代人所能够完成的。但是,就算是力不从心,就算是力量微薄,不足以改变什么,我们也要做下去。” 迈克摇着头,慢慢说道:“你的决心和毅力,令人佩服。可是,麦瑞,草场退化,这是我们人类的过度开发,过度开垦,以及过度放牧导致的结果。草原林网化---虽然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方式方法中最好的一个。可是,麦瑞,你想过没有,草原林网化,也是一个世界级别的科学难题。如果没有充沛的地下水资源,或者是丰富的地表水资源来支撑的话,我们很难达到预期的效果。可是,据我所知,东北地区的西北区域,无论是地下水资源,还是地表水资源,都很难支撑我们的草原林网化建设的。” 麦瑞眨着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当然很有道理,也是一个实情。我们当然不会从地下水资源匮乏的,贫瘠的草原腹地,开启我们的草原林网化工程。我们选择的是介于草原和森林之间的中间地段,以综合保护性开发为主的建设方式。然后,借助我们初期工程的依托,步步为营,逐步向草原腹地,乃自于草原和沙漠的连接地域推进。这样稳步推进,能够最大程度地降低我们的风险。” 472 再造秀美山川 迈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认可,“要这么说的话,那还是可以尝试一下,试着去做一做的。不过,麦瑞,恕我直言。环境改造和环境保护这些超级工程,关键还是要看政府的态度,以及国家的意志。你也知道,现在政府部门的开发建设,特别是房地产业对于耕地和土地植被的破坏,已经远远超越了你们国家所能承受的最低限度。如果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问题的话,单单依靠民间这一点儿微薄的环境保护力量,恐怕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了。我的个人看法:与其我们这样下大力气,来改造和保护环境,不如我们拿出这份精力,来推动和促进政府和国家,来做这件事情。” 麦瑞轻轻摇了摇头,慢慢说道:“迈克,你是有所不知啊。现在,我们国家面临的最大问题,并不是政府和国家不懂得环境保护,或者是不懂得保护环境的重要性。而是他们根本就不具备保护环境的基本常识。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在打着保护环境的旗号,做着破坏环境的事情。你是没有跟那些政府部门的人接触过---这些人的知识素养,以及思想水平,低劣得令人汗颜。如果有时间,你可以四处走走,四处看看。通过对环境破坏现场的调查研究,你就会发现,我们这里,几乎大部分的环境破坏,或者是相关的破坏行为,都是在政府部门的主导,或者是许可之下形成的。” 迈克一脸疑问地看向慧芳,好像是根本就不相信麦瑞说的话似的。慧芳赶紧摆了摆手,红着脸说道:“我们这儿,政府就是天,当官的就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人家怎么说,怎么做,那是人家的事情。我们寻常百姓,哪管得了官老爷的事情。” 慧芳不说话还好一些,她这句话一说,直接就把迈克给吓住了。生于美国长于美国的迈克,只知道法制社会,法律高于一切,哪懂得在中国某些地方还存在的官本位主义。慧芳这一说,直接就把他送回到了原始社会时代。 麦瑞一见他的表情,立刻明白,这家伙误会慧芳的意思了。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慧芳一眼,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这个事情,从本质意义上来说,跟政府也好,跟政府官员也好,那是没什么太大关系的。因为,这些事情,就算是政府不管,政府官员不管,换上别的社会组织,或者是社会人士,来负责环境保护的工作,结果也会是一样的。问题的核心所在,并不是我们谁在做这件事情,而是无论是谁,都不懂得如何去做这件事情。新中国建立以来,我们一直喊着,要跟天斗,跟地斗,跟大自然要土地,要粮食。可是,最终,我们的社会行为所带来的后果,不是把多少荒漠和沙漠,改造成了农田,而是把数以十亿亩计的森林植被和广袤草原,变成了寸草不生的沙漠和荒漠。” “而且,因为地方和基层官员虚报瞒报这些环境恶化的趋势,这种形势,还有加速恶化的趋势。不是说,他们在主观有意地破坏环境,也不是他们本质上就想去做破坏社会环境的历史罪人;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懂,根本就不懂如何跟环境和谐相处,如何尊重和理解社会自然环境,如何利用和保护自然环境。他们只是把我们的社会自然环境,当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物质资源宝库,却没有科学利用,合理调配,保护性开发与使用的思想观念。不是说政府不懂,官员不懂,而把所有的责任,都推脱到他们身上。政府的权力来自于哪里?来自于我们人民大众。官员是从哪里来的?官员来自于我们人民大众。我们人民大众的思想观念和社会意识,都还停留在原始社会的愚昧状态,我们又怎么能够奢求来自于我们中间的那些政府官员,成为社会先知式的智慧人士?” “我们社会上有很多问题,我们习惯于---我们习惯于,无论出现什么社会问题,首先就把责任推给政府,推给政府官员。这种思维方式,这种思想的本身,就是极其愚昧,极其可笑的。对于现代社会而言,对于新时代的社会体系而言,我们的政府,我们的政府官员,从科学的,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他们只是社会关系的组织者,协调者,非利益相关方的第三方---社会公正公开秩序的评判者和维护者。而社会行为的主体,我们人类社会发展的主体力量,是我们的广大人民,我们的人民大众。我们就像是一列飞速前行的群组列车,当我们自己出现非理性的,疯狂的失控行为的时候,我们仅仅寄希望于这些社会秩序的维护者,那是很不严肃,也是很不科学的。” “回望历史,或者是检讨每一个重大历史事件的根源,或者是来龙去脉的时候,我们都会发现,无论多么重大的社会事件,突发的也好,积蓄已久的社会矛盾爆发也好,所有事情的最终根源,都来自于我们人类社会的基础体系,来自于我们人民大众的思想观念和社会道德观念。比如,说到我们国家历史上层出不穷的农民起义,或者是农民暴乱,很多人会归结于各种各样的因素,内在的因素,外在的因素,社会的因素,自然环境的因素。可是无论是多少因素归结在一起,都逃不开一个最终的,最根本的因素!那就是,我们的人民大众,缺乏基本的科学思想,缺少最基础的社会思想观念和社会道德素养。我们基层民众的愚昧,盲从,无知,几乎是导致所有社会矛盾激化,或者是恶化的根本原因。就像是晚清末年的太平天国运动。如果说,基层人民因为灾荒,因为饥饿,因为活不下去了,这才愤然而起,揭竿起义,或者是造反的话,那还是情有可原,可以理解的事情。可是,太平天国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太平天国根本就是一场借助外来的宗教信仰,或者是外来的封建迷信思想,愚弄民众,忽悠民众,欺骗民众的一场闹剧。而这场闹剧的基础,就在于我们人民大众的愚昧无知,不懂科学。设想一下,如果我们的社会大众,都像你我这样,具有科学思想的基础,具有健康的社会思想观念的话,太平天国那些蛊惑人心的东西,还能大行其道吗?” 慧芳胀红了脸,一脸无地自容的表情,低着头,羞惭满面地说道:“对不起,麦瑞,这次是我错了,你可以原谅我这一次吗?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我知道错了,也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对不起,我是---随口瞎说的。” 麦瑞没有看她,语气却缓和了一些。她喝了口水,歇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跟在我身边的人也好,做我的朋友也好,我是不允许有人出现这种思想苗头的。否则的话,要么是你离开我,要么就是我离开你,没有第三个选择。当然,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你能够认识到这一点儿,那我就---算了。” “我们做人,作为这个社会的一份子,那就不仅仅是作为一个自我的个体。更多的时候,我们还是这个社会的一份子,是这个社会的组成部分。我们有义务享受现代社会文明所带给我们的一切文明成果,但是,我们也有责任---社会性的责任,来维护和保持这些社会文明的健康发展,与科学运行。权利和义务,分享与责任,都是相伴而行,共同存在的。没有任何人可以说,我只是有权利,来享受人类社会文明的成果,而没有责任和义务,来保护和捍卫我们的现代社会文明秩序。不管我们有这种想法,还是有这种行为,那都是不能被鼓励,也不能被允许的。有这种想法的人,需要受到舆论上的谴责和批判。而如果有这种社会行为的,那就是违法犯罪了。即使是我们的社会司法体系不够完善,很多行为没能给予法律上的界定,那也是违法犯罪的行为。” 473 代行管理职责 “新中国建立六十多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都在明里暗里,谴责和批判着政府和执政者的言行得失,功过是非,一如我们当初批判和谴责大明王朝的执政者。可是,我们的知识界,我们的社会舆论,以及我们的人民大众,很少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地想一想,冷静而理性地思考一下,为什么我们的中央政府,我们的最高领导人,会出现这么多的错误,会犯下那么多难以令人理解和饶恕的罪过。事情的是非曲直,溯本起源,当然还是我们人民大众自身的问题。是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这个社会的人民,对于科学思想的愚昧无知,对于社会环境和整体人类文明认识上的愚昧无知,导致我们对于整个社会体系,整个人类文明体系,缺乏科学的,理性的,正确的判断,才导致了最终错误的结果。我们大家只看到了最终的结果,只看到了在谁手里出现的问题,可是,我们并没有去深入地思考一下,造成这种令人遗憾的结果,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 “可以毫不客气,也是毫不夸张地说,站在我们今天的立场,无论是谁,坐在国家最高领导人的位置上,都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这个国家的发展趋势,或者是社会发展方向。当然,一个好的政治家,一个有良知的,有着科学思想的政治家,会好于一个投机性的政客。但是,这个社会的发展,绝对不会因为一两个政治家,或者是一两个政客的个人因素,而改变最终的发展轨迹。无论是谁,都阻止不了社会向前发展的脚步,或者是势头。而最终取决于这种发展的方向和速度的,则是人民大众的思想观念,和社会道德修养,社会思想观念。” “我们人生在世,可以没有钱,没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没有四代三公的显赫家世。这些都是外在的东西,都是无关紧要的,可有可无的东西。但是,我们不能够没有健康的思想---科学而健康的思想。健康的身体,来自于父母,来自于先天性的父母孕育。而健康的,科学的思想,则来自于我们社会,我们家庭,最终,还是来自于我们自己的个人选择。选择健康的生活方式,维护和保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拥有一份健康的科学思想,这是我们做为一个现代社会人士所必须具备的基本修养。如果说,我们做不到这一点儿的话,那我们就不配称之为人,更不配称之为人类文明社会的拥有者和缔造者。” 慧芳脸色微红,认真而郑重地点了点头,“谢谢你,麦瑞。说实话,这是我有生以来,听到过的一堂最好的思想启蒙课程。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思考,好好回味,真正把你这种思想观念,领会贯通,然后,作为我人生今后的指导思想的。” 麦瑞面色平静地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 看着麦瑞的车离开了,卢晓华这才把视线收了回来。她温文尔雅,落落大方地看着邹柏青,一副彬彬有礼的淑女风度,看得一旁的张涵鱼差点儿憋不住笑了出来。 邹柏青身为男士,面对着的又是生意上的伙伴,当然表现的更为优雅而得体。他稍微欠身致意,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卢总,张总,请吧。” 卢晓华微笑着,轻轻欠了一下身,礼节性地说道:“邹总,你是客人,你先请。” 张涵鱼忍着笑,拉着卢晓华说道:“哎哟,你们两位,就别这么---彬彬有礼的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两位来自于扶桑东瀛呢。请进吧,邹总。” 邹柏青微笑着退了半步,侧身让了一下。卢晓华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时间还早,还远未到正常上班时间,因此,写字楼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他们顺着电梯上去的时候,从底楼,一直到十八楼,中间就没停顿过。 到了办公室,卢晓华先是把新风机打开,排放着室内的污浊空气。跟着,她拿起桌上的杯子,跟邹柏青打了个招呼,便去茶水间接水去了。 邹柏青走到落地窗前,朝外看着。十八层的楼高,在金融街的中心地段来说,并不算是什么很高的楼层。放眼看去,眼前一幢幢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宛如钢铁水泥的现代化丛林,看着,让人有一种很渺小,很压抑的感觉。就环境上的观感而言,这儿还不如他们深山老林里面的那些老旧厂房,让人感觉上舒服一些。 如果是生意上的客户,当然会更喜欢深山老林里面的办公空间。可是,要说是普通老百姓,那恐怕还是这儿比较合适。 卢晓华倒了水回来,直接放到了茶几之上。她端着自己的杯子,走到邹柏青身后,跟着他一起看向窗外。“邹总,很少到我们这边过来啊。”她很随意地寒暄了一句。 邹柏青回过头来,微笑着,彬彬有礼地颔首,“我们事情不多,一般没什么事情,不太出来活动。生意嘛---有得做就做,没得做,那就等待机会。我们跟卢总不一样,卢总所做的蔬菜生意,这是一年三百六十天没有休息日的生意。” 卢晓华哦了一声,随即一脸淡淡的疑问目光看向他,“听邹总的意思,你们的生意,并不是每天都在做,每天都有生意活动---是这样吗?” 邹柏青会意地点了一下头,“是啊,卢总。我们做什么生意,那要看市场状况。当我们大家认为有赚钱的机会,或者是认为机会有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刻来临之际,我们会做一下准备,或者是提前布局一下。一单生意做完,我们可能还会接着再做一下。但是,更多的时候,我们就是做完一单生意,马上退出休息。然后,耐心等待下一次机会。” 卢晓华多少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么,在这等待的时间里,你们做些什么呢?” 邹柏青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四处游玩,或者是潜心钻研我们那些建筑工业化项目。当然,也可能是跟麦瑞这样,长期跟踪研究一些资产并购项目。” 卢晓华摇了摇头,“抱歉,邹总,对于你们的生意方式,我不是很懂。邹总,请喝茶。这是我们---这是麦瑞的保安经理,那位李卫李先生,从老家带来的苏州洞庭湖畔的碧螺春。中国十大名茶之一,确实很不错的。” 邹柏青说了声谢谢,接过茶杯,微微嗅了嗅茶香,轻轻抿了一口,“确实不错。” 卢晓华轻轻笑了笑,姿态优雅的端起开水,慢慢给他续水。 邹柏青道了谢,然后看着办公室内的装饰装修问道:“卢总对这边的装饰装修风格,感觉如何?比如,整体空间布置,还有色彩和采光搭配等问题。” 卢晓华抬头四下里扫了一眼,随即点着头,赞许地说道:“很好啊,很协调,也很有个性的风格。颇具现代化气息。明亮通透,新颖而简约,就像是景泰蓝风格的旗袍设计,给人一种身心舒畅的感觉。在这种办公场所工作,估计就算是性格内向的人,也会---跟着心态开朗阳光起来。” 邹柏青含笑致意,“谢谢卢总夸赞!真没想到,能够得到卢总这么高的评价。” 卢晓华捏着拳头,挡住了自己的嘴,“邹总,这是你们设计的?” 474 谜一样的人 邹柏青微笑着看着室内的装饰装修,慢慢点了点头。“麦瑞说要回国发展,也没给我们什么准备的时间。这边呢,恰好有一家南韩公司租赁我们的办公区,到期准备需要续约。我们拒绝了他们续约的请求,然后,自己重新装修了一下,就是现在这样了。一千八百平的空间,单独开设一个律师事务所的话,也算是蛮够的了。不过,麦瑞刚刚回来,队伍还没正式拉起来,所以---也用不了这么大的空间。你们搬过来正好,不然---这儿就太过空旷了,对吧?” 卢晓华静静地等着他说完,这才试探性地问道:“邹总的意思是说,如果麦瑞的律师事务所,人员配齐了,办公空间不够用的话,我们还需要从这儿搬出去,是吗?” 邹柏青愣了一下,随即一脸愕然地看着她,“卢总,我有这么---这样的暗示吗?不会不会!麦瑞怎么可能让你们从这儿搬出去呢。你可能误解了我的意思,卢总。是这样的,麦瑞刚刚委托我们,在北京cbd核心区域,景辉南街,中国银行总部大楼,买下了三个楼层的物业,作为后期发展的办公区。你们这边,未来一段时间,那是不可能撤出的。不过,有可能把一些重要的业务,转移到那边去。因为,那边才是未来我们北京的中央商务区,也是我们国家未来的顶级商务区之一。” 卢晓华恍然,“这样啊---不过,邹总,麦瑞这样做的话,是不是开支,过于---” 邹柏青会心地一笑,看着她说道:“你也觉得麦瑞花钱大手大脚,给人很---就跟花钱如流水的感觉,对吧?” 卢晓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微微有些脸红地侧转了头,“麦瑞花钱的方式,就跟她---就跟她跟钱有仇似的。见过花钱大手大脚的,没见过她这么疯狂的。她这么大手笔地花钱,那得---怎么保障她,资金的来源呢?” 邹柏青微笑着摇了摇头,“卢总,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实,麦瑞花钱,看起来挺猛的,挺疯的。但是,其实,说到底,她的几乎每一笔花出去的钱,都是精心策划的结果。你知道,当初她为什么买下陶然居这两幢写字楼的物业吗?因为那时候,我们北京做了一个远景规划,这儿被定义为金融街商业圈的核心位置。而现在,麦瑞之所以出手购买景辉南街的写字楼物业,也是因为,我们国家,准备把那边,打造成我们中国,乃至全球最顶级的中央商务区之一。所以说,麦瑞的这些投资,看着很疯狂,其实,都是很有远见,也很有战略投资眼光的布局。” 卢晓华点了点头,一副深表赞同的表情,“当然,这是她的一贯思想和风格。不过,我还是存有疑问。她买下那边的物业,是为了自己使用,还是为了---出于财务投资的考虑?就是说,单纯是看好那边地产项目的升值空间。” 邹柏青摇着头说道:“麦瑞从来不会出于升值空间的考虑,而出手投资。那是炒房客和投机客的行为。麦瑞不是投机者。她要购买中央商务区的物业,肯定是准备在事业上,有所开拓的准备。不然的话---她这人,从来不做没有目的的事情。” 卢晓华笑了,“邹总,看不出来,你还是麦瑞的知音啊!” 邹柏青谦逊的摆了摆手,“知音不敢说!不过,我们认识的时间比较久远,相互之间也比较了解而已。对了,卢总,说实话啊,你别介意。就是说,我跟麦瑞认识这么多年,除了她身边的那个犹太民族的小伙子之外,我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对别的人,能够像对待你们天堂谷里,这些一起合住在一起的人们,这么---亲密无间,毫无戒备防范之意的。真是一个奇迹,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奇迹。” 卢晓华愣了,满脸疑云地看着他问道:“邹总的意思是说,麦瑞的戒心很重,一般人很难接触---很难跟她接触,或者是交往,是吗?” 邹柏青迟疑了一下,“也算是,也算不是。总之---麦瑞一向是没什么朋友的。除了迈克和我们。而现在---看来跟你们的关系,还远远胜过我们之间。” 卢晓华摇了摇头,一脸的迷茫和困惑,“我不知道,也不了解她。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她就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不!准确来说,是一个神秘的,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人物。而且,出于礼貌,也是出于做人的基本道德,对于她的行为,她的来龙去脉,我们也不便于多做了解,甚至是---直接问她自己。其实---跟她相处,我们都有一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邹柏青不明白了,满眼的困惑和疑问看着她,“伴君如伴虎?卢总,这话是怎么说的啊?不是---卢总,你们这是错觉,或者是幻觉吧?麦瑞怎么会给你们这样一种感觉呢?不是---其实,卢总,麦瑞这个人,可是很好相处的啊,对不对?” 卢晓华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然后沉吟着点了点头,“要说是相处吗,那倒还是挺好相处的,也没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地方。不过---就是有时候太霸道了,老是欺负人,尤其是欺负张---张涵鱼那小东西。让人在一边,都有些看不过去。” 邹柏青微笑着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卢总啊,你又不是当事人,怎么可能知道当事人自己的心理感受。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也许,在你眼里,那是绝对不可挑战的人格底线;可是,在别人那里---也许人家会甘之若饴呢!” 卢晓华给他这么一番话说下来,算是彻底晕菜了。她瞪眼看着邹柏青,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还有人喜欢被人欺负,被人虐待的啊?这是什么心理素质啊?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么有体会?邹总---不会是你也---” 邹柏青低头轻咳一下,连忙指着腕表说道:“那个,卢总,他们律所那边的上班时间到了。麦瑞说,让我过去跟他们商量一下人员招聘的事情。谢谢你的茶,我过去了。”说完,直接挥了挥手,站起来离开了。 卢晓华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丝笑意,慢慢浮上嘴角。 邹柏青来到律所这边的办公区域时,白雪跟柳欣羽也是刚到一会儿。两个人端着水杯,站在茶水间的休息区,正在商谈工作。看见邹柏青过来,两个人一起站直了身子,朝着邹柏青打招呼。邹柏青举了举手,客气的回礼致意,“早,两位美女。” 白雪拿过客人使用的玻璃杯,回眼看着邹柏青问道:“邹总喝什么?” 邹柏青眼睛瞄了一下柳欣羽手里的白开水,淡淡地笑了笑:“白开水就好,谢谢。” 白雪拿过隔热手套戴上,给他接了一杯热水,端过来放在跟前的台子上,“有些烫,邹总待会儿再喝。坐吧,邹总。” 邹柏青点了点头,伸手让了一下,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白雪跟柳欣羽相视一眼,也拉着她一起,坐到了邹柏青对面。白雪先是打开身边带着的文件夹看了一眼,然后这才看着邹柏青,意示尊重地说道:“邹总,麦瑞的意思,是请邹总出面,帮我们新招一批职员。对于这个人员招聘的事情,我不是很懂,还请邹总多多指教。” 邹柏青微笑着摆了摆手,客气地说道:“麦瑞的意思,还是以你---你们两个为主。我呢,就是做一点儿辅助性的工作而已。你先看你们有什么需求。” 475 管理合伙人 白雪回头看了看柳欣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邹总,我就是一职场新人,我懂什么呀。那--要不然,欣羽姐,你来吧。” 柳欣羽淡定地看着她,轻轻摆了摆手,“白雪妹子,你们这是招聘律师事务所的工作人员,司法方面的知识,我一个外行人士,我怎么能够越俎代庖呢?” 邹柏青立刻跟着附和,“就是,我们都不是专业人士,所以,白雪女士,这个事情,还是要以你为主。那个,你提出方向和要求,我们给你做辅助性审核工作。” 白雪一听,立刻头大了,“不是吧,邹总,麦瑞走的时候,可没说让我负责的。” 邹柏青不着痕迹地微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她们两个问道:“白雪女士---” 白雪摇着手阻止他,“你别喊我白雪女士,听着怪别扭的。邹总,我是晚生后辈,你叫我名字就好。再说了,我们这些人,还不是邹总你给招聘进来的嘛。” 邹柏青淡然一笑,接着问道:“白雪,你们这边,工作分工的问题,你是负责哪一块的?就是说,按照麦瑞给你们的工作安排,你负责哪个方面?” 白雪给他这一句话问过来,立刻不做声了。 邹柏青看着她不说话,便把视线转向了柳欣羽。柳欣羽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白雪,征得白雪的默许之后,这才说道:“麦瑞说,我们这边事情多,人少,所以,工作上的事情,不分什么专业,也不管是谁负责,只要是有需要,大家都要一起跟着忙。但是,为了秩序分明,职责分明,每一个领域,制定一个负总责的人。地产项目和物业管理那一块,由谢安华和谷伟云负责。东北的旅游地产开发和草原林网化项目,由刘汉涛负责。家里面这一块儿,白雪负责律师事务所的相关事务,李卫负责保安管理和一应杂务。我暂时管着财务这一块儿。郭晓阳作为麦瑞的助手,负责抓总。” 邹柏青双手一摊,冲着白雪笑了笑,“是吧,关于律所的问题,还是你负责吧?” 白雪心里悲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地抓起文件夹,一脸苦相地看着邹柏青说道:“麦瑞这是开的什么玩笑啊!这个---律所的人员招聘,我哪儿能担当得起来呢。” 邹柏青微笑着看着她说道:“白雪啊,我听说,每一个拿到司法考试结业证书的人,都在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家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甚至是开设一家以自己的名字命名的律师事务所,对吧?你看,现在呢,麦瑞给了你这样一个机会,给了你一个管理和运营一个律所的机会。那么,你何不当作自己的梦想,提前实现了呢?” 白雪苦着脸说道:“哎哟喂,我的邹总哎!梦想呢,总归是梦想,对不对?再说了,既然是梦想的话,那就是永远都不要醒来,那才是真正幸福的感觉。梦想一旦醒来,那才是人世间最痛苦,最悲催的事情呢。我啊---我宁愿自己的律所梦,永远都不要醒。” 邹柏青心智沉稳,握着拳头,把自己的异样表情,挡住了。 柳欣羽却没他那么好的控制能力,直接站起来,一口水喷在了洗手池里。 白雪吓了一跳,赶紧跟着过去,殷勤备至地给她捶背。 柳欣羽打开水龙洗了一下,扯过纸巾擦了擦嘴角,这才一脸无奈地看着白雪,就跟看着外星人似的。 白雪低下头来,自己打量了一会儿自己,然后一脸迷茫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柳欣羽瞪眼看着她,一脸难以理解,也是难以置信地说道,“白雪妹子,不管以后你会不会成为咱们律师事务所的管理合伙人,也不管你以后会不会有自己的律所。可是,初出茅庐,就能得到一个管理律师事务所的机会,这是多么幸运,多么难得的事情啊。怎么了,你没有一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脑袋的感觉吗?” 白雪摇了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有!倒是有一种被人抓了差,捉了苦力的感觉。身份轻微,能力有限,而地位显赫,责任重大---这是人生之大忌,更是捉死的节奏!欣羽姐,你是老江湖了,难道这一点儿,你还不懂吗?” 柳欣羽摇头,瞪着眼,看着她摇头,“我们老板,好像不是那种刻薄寡恩的人!白雪,你的担忧,你的---谨慎处世之道,有些多余了吧?” 白雪叹了口气,随手从面前的文件夹里抽出一沓文件,放在柳欣羽和邹柏青之间,满脸无奈地说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啊?” 柳欣羽处于礼貌,先朝邹柏青推了过去。不过,紧接着,邹柏青又嘴角含笑地推了回来,“柳女士,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不必再看。那个,还是你看看吧。” 柳欣羽满眼疑问地拿过来,慢慢打开,一页一页的翻开。很快,她捏着拳头,堵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态表情,看向邹柏青和白雪。 邹柏青从她手里拿过文件,随便瞄了一眼,然后淡淡地说道:“白雪女士,作为龙英华律师事务所的管理合伙人,以及事务所主任,请你考虑一下你的人员招聘计划吧。” 白雪看着文件,就跟看着一个超级炸弹似的,满眼的恐惧,再加上有一些不甘心,不情愿。“邹总,麦瑞让我跟着你招聘人员的时候,可没提起过,也从来没有跟我暗示过,会有这样的人事安排。你考虑一下,会不会是弄错啦啊?或者是---麦瑞昨儿喝大了,一时糊涂,一时冲动---这怎么可能的事情。这种事情,要么就是得找安华姐,要么就是找果子姐。实在不行,就是欣羽姐,那也比我合适啊,对不对?” 邹柏青看着她,一脸的平淡和不以为然,“麦瑞做事,一向都是别人认为最不可能的事情,她都会去做。所以---要是你以正常人的思维方式,来考量她的动机,或者是出发点的话,那就只能是南其辕而北其辙,不得要领。这样,白雪,你先姑且做着。反正,做好做坏,都不是你的责任,对吧?你呢,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你自己的打算,拿出你自己的一整套计划来。然后呢,我们---我们作为你的人员招聘团队,来给你付诸实施。怎么样啊,这样你看可以吗?” 白雪犹豫了一下,看着自己手里的人员招聘计划,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要不要跟麦瑞说一下,先提前报备一下?” 邹柏青摇了摇头,“人员招聘这种事情,但看简历和资历,是很难得到准确无误的信息的。最好的方式方法,就是综合各方面信息,全面整体地来看。在这之前,即使是告诉了麦瑞,她也很难知道我们将会招聘到什么人才。我看这样吧,基本人选确定之后,我们来一次综合性的面试。第一轮面试通过的人员,再把资料报给麦瑞。你们说呢?” 白雪犹豫了一下,看着手里的招聘计划说道:“那么,律所的组织架构呢?” 邹柏青想了一下,然后征询意见似的看着她,“必要的人员安排,必不可少的人员安排,当然是一个都不能少。但是,无关紧要的人员---你们是私人律所,对吧?按照麦瑞的个性和习惯,她也没有开人的习惯。我的意见,人员少而精干,这算是一个基本原则。当然,具体怎么做,还是你们的事情。我呢,就是做一下辅助性的工作,帮帮忙而已。包括柳女士---我们所有人,都是外行。这里---只有你是专业人士。” 476 满血复活 白雪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柔弱的小肩膀,有些自叹命苦的表情。她打开文件夹,看着之前自己所做的人员招聘计划,用手指顶着太阳穴,叹着气说道:“为什么大家都是合伙人,出来顶雷的,却只有我一个呢?” 邹柏青微笑着看了她们两个一眼,一脸揶揄的表情,轻声问道:“要不然,你跟麦瑞商量一下,你跟他们几个换一下,是不是会好一些?” 白雪眼睛亮了一下,似乎当真了,“跟谁换啊,邹总?” 邹柏青举起手来,前后翻看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这边,现在是五个领域的工作,对吧?谢安华跟谷伟云还有刘英豪刘老爷子,负责地产项目和物业---你看---” 白雪赶紧摇头,“nonono!邹总,你可别害我!建筑行业---百年大计,建筑质量,不行不行!建筑行业也好,地产行业也好,事关百年的质量问题,我做不了。” 邹柏青扳下一根手指,接着说道:“第二个领域,也是比较清闲自在的领域,就是刘汉涛在东北地区,所做的那个旅游地产项目,以及草原林网化建设---这个呢?” 白雪摇着头说道:“什么草原林网化工程,说到底,最终还不是冲着沙漠改造和荒漠化土地改造去的---邹总,这个是全人类都头痛的课题,你还是饶了我吧。” 邹柏青一脸的轻松随意,接着扳下第二根手指,“还有,就是李卫这块儿,负责你们公司的保安业务。未来可能还需要负责员工的保护工作---” 白雪也不说话,只是飞快地摆了摆手,表明态度。 邹柏青笑着扳下第三根手指,“再就是麦瑞自己负责的投资,并购还有企业管理,资本运作这一块儿。现在是她跟迈克,还有郭晓阳在做。怎么,考虑一下?” 白雪叹着气摇了摇头,慢慢把身子趴到了桌子上。 邹柏青扳下第四根手指,眼睛看着柳欣羽说道:“做资产并购和资本运作的律师事务所,当然少不了财务顾问这一块儿。因为,财务上的审核这一关,那是至关重要的一环。第一次人员招聘的时候,因为没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所以,我们暂时空缺了一段时间。郭晓阳郭总挖来了柳女士之后,算是填补上了这个空白。当然,虽然属于财务审核领域的工作,负责人不一定非得是专业人士。怎么样,试试这个?” 白雪哀嚎一声,双手抱头,趴在了桌子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邹柏青看了看时间,平静地说道:“上午,我们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看完这些投递过来的简历,并且确定下午需要面试的人员名单。时间很紧张的,白雪主任。” 白雪抬起头来,抓起桌上的文件夹,咬着牙站了起来,“咱们会议室谈吧。”说完,抱着那一堆文件夹,快速地跑了过去。 邹柏青跟柳欣羽相视一眼,微微摇头,笑了一下,“年轻人啊,就是活力无限。” 柳欣羽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就是。上一秒钟,还在濒临崩溃的边缘,下一秒钟,就能够满血复活,斗志昂扬地投入到工作之中。真是神一样的存在感。” 邹柏青走到门口,侧身让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女士优先。” 柳欣羽伸了一下手,客气道:“邹总是客人,还是客人先请。” 邹柏青笑意更浓,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微笑着说道:“我在你们这儿,在麦瑞这儿,只能算是一个打工的,而且还是没有待遇的候补人员,地位很低的。还是柳女士你先请!你们这些人,可是麦瑞心目中的宝贝,为你们服务,把你们伺候好,乃是我最大的职责。当然,也是我最荣幸的职责。” 柳欣羽脸色有些发红,不敢再看他,只好先行走了出去。 两个人来到会议室,白雪早已经坐在那儿。她面前堆着厚厚的一沓文件,正在那儿聚精会神地翻阅着。听见邹柏青跟柳欣羽进来,也只是打了个招呼,头都没抬。 邹柏青跟柳欣羽坐下来以后,白雪分别推给他们一沓文件,嘴里说道:“两位,这是我筛选下来的淘汰者,你们看看,有没有无辜被冤杀的。” 邹柏青跟柳欣羽相互看了一眼,会心地笑了一下,然后审阅起来。 看完之后,邹柏青点了点头,拿着审阅过的简历档案问道:“为什么给我们看淘汰者,而不是入选者?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关心入选者吧?” 白雪头也不抬地解释道:“入选者,还要经过二次审核,初次面试,二次面试---见面和认识的机会很多。淘汰者就不一样了。一旦被筛选出去,无论是好是坏,都会就此跟我们擦肩而过。如果是人才而被我们错过,岂不令人遗憾?” 邹柏青深表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打开手中的简历,重新审视起来。 柳欣羽看完之后,微眯着眼睛,在那儿想了一会儿,然后试探性地问道:“白雪,邹总,为什么我们的招聘,会要求应聘者,最少填写四代以上直系亲属的寿命,以及死亡原因?这些问题,应该属于个人隐私吧?我们有必要知道这个吗?” 邹柏青举了一下手,看着她,慢慢解释道:“这个填写项目,我们已经注明,是一个可以填写,也可以不填写的自由选项。当然,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招聘一个员工,跟人家的家人,那是没什么关系的。这一点儿,毫无疑问。” 柳欣羽眼睛里疑云不减,等着他做进一步地解释。 邹柏青沉思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一般来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外在因素,比如突发疾病,或者是别的意外因素的话,我们人类的身体健康,以及我们的寿命,跟我们的直系亲属,会有很大关系的。尤其是长寿方面,有无家庭遗传疾病等方面。麦瑞以及我们这些人,崇尚的是终身制的员工制度体系。我们的员工一旦签订劳动合同,那就是终其一生,都会选择留在这个团队。而一个身体健康,各方面---包括家庭方面,很少出现意外和病患的员工,会给我们减少很多麻烦。你懂我的意思吧?”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她接过白雪递过来的第二份资料,慢慢打开,不过,却没立即去看,而是眼睛看着邹柏青,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么说,我能够进入---进入麦瑞这里工作,还算是一个特例,是吗,邹总?” 邹柏青给她的直截了当弄得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思。他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原则问题,当然是谁都不会含糊。但是,柳女士这样的特殊人才---那是不需要,太过认真,或者是太过计较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的。麦瑞设置这样的前提条件,无非就是想选择一些身体素质相对健康的人,来组建她的工作团队。但是,并不是说,因此就会排斥,或者说是歧视某些身体不太健康,或者是有家族病史的人。柳女士---也不算是特例吧?因为,很快的,你就会发现,只要是真正的人才,麦瑞也好,我们那边也好,大家都会求贤若渴的。很多事情,不像是表面上给人的印象。” 柳欣羽哦了一声,慢慢点了点头,这才有些释然。 白雪筛选出最终的面试人选,然后推给他们两个,“邹总,欣羽姐,这是我初步筛选出来的面试人选,你们两位过目一下,然后,咱们探讨一下。” 477 不需要工作经验 邹柏青接过来,眼睛瞄了一下,“基本上,都是没有工作经验的人选,对吧?” 白雪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资本运作,还有资产并购,这些相关的领域,基本上都是源自于美国经济社会的理论体系,或者是商业案例。但是,按照麦瑞的说法,这些现成的理论体系,或者说案例,有可能是一把双刃剑。对于我们国内的人,或者是出国留学归来的人而言,如果过分迷恋,或者是相信这些现成的理论和案例的人,一概不予录用。也就是说,来自于美国体系的麦瑞,对于来自于美国的资产并购和资本运作,并不是完全认可。而从我们国内的情况来看,只要是有过相关经验和工作资历的,无一例外,都是美国华尔街金融体系的信徒。所以说,要避免出现---麦瑞所不喜欢的人,我们就只能选择完全没有这方面经验和资历的应聘者。” 邹柏青转而看着柳欣羽,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地问道:“柳女士,你觉得,你们老板---麦瑞,设置的这一个限制,怎么样呢?” 柳欣羽避重就轻地回答道:“麦瑞这样做,自然应该有她的道理吧?” 邹柏青笑了,似乎对于柳欣羽这种太极手法还很欣赏似的,“柳女士,我们是---一起做事的合作伙伴。虽然不是一起共事的同事,但是,也是未来并肩作战的战友。我们之间的交流探讨,或者说是思想沟通,并非是---试探,或者是寻找对方的底线和弱点。我们之间的沟通和交流,也不是为了达成某种共识。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思想观念和社会意识,这是我们人类社会保持多样性的良好基础,也是我们人类社会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但是,个性化的思想观念和社会道德观念,并不会妨碍我们走到一起,共同来做一些事情。我们的个性是独立的,多样化的。但是,当我们共同来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我们可以暂时的,就这件事情本身,达成一些共识。这样,会有利于我们更好地做好这些事情。你说呢,柳女士?” 柳欣羽立刻明白过来。她会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抱歉,刚才可能是我没弄明白邹总的意思。要是按照麦瑞的意思---我觉得,麦瑞可能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很多人,如果本身的做事能力不是很强,也不是很全面的话,那么,没有工作经验和资历,反而可能会更好一些,毕竟,塑造性会更好一些。而如果仅仅是不太成熟的,或者是不是完全的理解和明了西方金融体系的思想,以及运作方式的话,有经验的半瓶醋人才,或许还未必能够---比没有经验,没有资历的人,更适合我们这个工作团队。是这个意思吧?” 邹柏青看着白雪,慢慢点了点头,“差不多吧---对不,白雪?” 白雪肯定地点了点头,“虽然说可能多少有些出入,但是,大体意思,还是差不多的。这个事情,麦瑞之前也曾经给我们讲过很多次。我们国内很多的投资业界的从业者,不过是在美国留了几年学,看了---或者是背诵了无数个哈佛商学院的资本运作,或者是资产并购的案例,就以投资界的专家学者而自居。这些人主导和引领的大多数资本运作,或者是资产并购案例,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给客户带来了难以估量的巨大财产损失。麦瑞说过,这种人,基本上就是马谡一类的人物,只会夸夸其谈,不能够委以重任。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只是一个人数不多的,短小精悍的小团队。我们中间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是真正的,能够使用的人。因此,对于那些银样镴枪头式的伪专家,假人才,我们这儿一概敬而远之,拒之门外。麦瑞的意思,我们就算是从精神病院里招收员工,也不会招收这些---似是而非的虚假人才。” 柳欣羽拿过文件,挡住自己的嘴,眼睛来回看着他们两个。过了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谨慎中略带些恐慌之意地问道:“这么说,像我这样的,能够进入你们---加入你们的队伍,实在是---实属荣幸,对吗?” 白雪笑了笑,然后一脸坦率的表情,认真地看着她说道:“说实话,欣羽姐,按照麦瑞之前---按照麦瑞设定的人员招聘标准来说,可能你确实不会被作为考虑对象。当然---也有例外。也就是说,对于自己看好的人,麦瑞也是会没有任何先决条件的。比如,果子姐的外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也就是说,只要是麦瑞认为你是一个有用的人,那么,就算是全世界都在反对你,排斥你,那也阻止不了她对你的任用。” 柳欣羽慢慢拿开文件夹,摇着头说道:“这么说,进入我们这儿的概率,几乎---就跟买彩票,中特等奖一样,概率很低,对吧?” 白雪打开手里的文件夹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千万分之一---比买彩票可靠一点儿。” 柳欣羽瞪眼看着她,没话说了。 邹柏青拿起水来喝了一口。然后看着她们两个,静静地等待着。 白雪看了看腕表,自己也喝了口水,这才说道:“我们这一次所要招聘的人员是,1.通晓德国法律的人员一人,需要娴熟的德语口语水平,以及专业翻译级别的德文商业文本和法律文本的翻译和表述能力,持有律师从业资格证,熟练使用电子计算机和电脑办公软件。对于德国的工业自动化,尤其是西门子等主流公司的工业自动化,有一定的了解。2.通晓英文,熟悉印度文化,并且对于南亚次大陆的社会经济发展有所了解,主要面向印度国内的法律专业人士一人。要求持有律师从业资格证,以及相关法律知识的掌握能力,必须与面向印度的工作相适应。3.审计师一人,国内从业资格证,以及熟练的电脑办公软件掌握能力。有特殊专长者,优先考虑。4.环境地质专业人士一人,要求是从国内最负盛名的环境地质学专家,并且有十篇以上,个人独立完成的专业论文,对于国内国外周边地区的环境地质条件,了解,或者是相当了解,能够独立或者是带领专业团队,完成环境地质方面的检测报告。” 邹柏青点了一下头,“人员倒是不多,要求也不是很高。我们手里拿到的简历,一共是一百五十份,剔除被白雪筛选淘汰的三十五人,还有一百一十五人。这样的话,下午,我们就可以开始对他们进行面试了,对吧?” 白雪表示同意:“如果你们两位没什么意见的话,那就这样了。” 柳欣羽举了举手,然后看着自己跟他们两个,“就我们三个人啊?” 白雪笑了:“邹总想当初招聘我们几个过来的时候,才他自己一个人呢。哦--不对,当时他还拉了马总康总他们一起,做了个假的招聘团队。” 邹柏青笑着说道:“如果柳女士认为我们人数太少,不足以形成声势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就近求援,邀请卢晓华卢总他们过来。把他们公司的人全部拉过来,帮助我们以壮声势,岂不就解决问题了?” 柳欣羽忍不住摇着头,无可奈何地笑道:“这不是弄虚作假嘛。” 白雪微笑着摆了摆手,“只要待遇好,稍微做点假,没关系的啦。” 478 借兵 柳欣羽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过,她想起卢晓华那有些较真的个性,忍不住又问道:“卢总那个人,好像是挺喜欢较真的啊。白雪,邹总,你们两位确定,人家会听我们的,陪我们演这么一场戏?也是---我们这才三个人,也太---” 白雪笑着,冲着邹柏青说道:“邹总面子大,这事儿啊,就麻烦邹总去说吧。” 邹柏青一听,立刻头大了起来,“不是---白主任,我可是来敲边鼓,帮闲忙的啊。就算是人家柳女士,也不是在这---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两个,这是在帮助你,帮你招兵买马,组建和完善你的律师事务所,完成你的团队建设。所以,说到底,这还是你的事情。你怎么,怎么能够把这事儿推到我身上呢?” 白雪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根本就没料到他会这么大的反应。她稍稍楞了一下,随即一脸怀疑地看着邹柏青,小心翼翼地问道,“邹总,为什么你不能去说呢?” 邹柏青本来还想打个马虎眼,把这事儿给忽悠过去。可是,白雪这么单刀直入地问过来,还真是不那么容易回答。何况---以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两个人的年龄差距,这话还不能乱说。他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白雪-白主任啊。是这样的:你们老板呢,就是麦瑞。她呢,平常时间,在这个天堂谷,在她们这些合租在一起的朋友兼做闺蜜那里,一向是多少有点儿霸道,有点儿欺压凌辱百姓的嫌疑。我呢,我也未能---我一向被她们视为麦瑞的跟班,帮凶。你说,麦瑞在的时候,她们都还---看在麦瑞的面子上,都还跟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作对。这会儿麦瑞不在这儿,你让我过去?你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嘛。这个,不行的,会耽误你的事情的。” 白雪漂亮的眼睛忽闪着眨动了几下,看着他想了想,然后冲着柳欣羽问道:“欣羽姐,你说,邹总所说的,会是那么---一回事儿吗?” 柳欣羽摇着头,笑着说道:“这个?我来这儿不久,很多事情不了解-我不知道。” 白雪调皮地冲她做个鬼脸,悄声说了句,“欣羽姐,你真滑头!”完了回过头来说道:“那行吧,既然邹总这么说的话,那就我去找卢总说。怎么样啊,先这样吧?也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这样,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跟卢总说,可以吧?” 邹柏青跟柳欣羽一起点头,表示同意。 中午吃饭的时候,白雪说有事请教,跟卢晓华坐到了一张桌子上。邹柏青因为下午还要跟她和柳欣羽主持面试的事情,也就跟柳欣羽坐到了她的旁边。 卢晓华并不知道麦瑞临走之前,还给白雪留下了招聘员工的重任,所以,也就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事情。她看了白雪一会儿,然后又瞄了旁边桌上的邹柏青和柳欣羽一下,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找我什么事儿啊?” 白雪回头看了看邹柏青,然后一脸轻松地说道:“是这样,卢总。那个,邹总请你下午帮个忙,可以吗?” 邹柏青脸色一黑,把头扭到一边去了。柳欣羽则捂着嘴,一把扯过纸巾--- 白雪却是一脸轻松,毫不在意地看着卢晓华,等着她的答复。 卢晓华是什么人?菜市场上阅人无数---不太好听。蔬菜批发市场上,什么样的人没接触过?什么样的表情没见过?一看这三位不尴不尬的神态表情,她便立刻明白过来:这个调皮的小丫头,在这儿戏弄邹柏青这位文明绅士呢。 卢晓华低下头,慢悠悠地喝了口餐前开胃汤,然后,再慢悠悠地抬起头来,冲着白雪摇了摇手,“白雪啊,要是你的事情呢,这个忙,不用说,我是肯定会帮的。可是---这要是邹总的事情嘛----那还是算了吧。” 白雪似乎也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截了当,毫无回旋余地地就给拒绝了。她瞪着眼,就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看着卢晓华问道:“不是,你都不问什么事儿---为什么呀?” 卢晓华慢悠悠地说道:“还能为什么啊?人家邹总一堂堂男子汉,七尺男儿,还用得着我们这些弱女子的帮忙吗?那不成天大的笑话了?” 白雪叹着气摇了摇头,很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背的感觉。 她这边一脸尴尬之意,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呢。身后的邹柏青更是满脸红晕,无地自容。麦瑞手底下的这些小丫头,一个个都是古灵精怪,个个都是很难缠的小妖精,这一点儿,邹柏青是早有耳闻,也早有防范意识。可是,这个看着既漂亮又老实的小女孩,这么突然之间的,就给他来上这么一手,邹柏青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应对是好。 卢晓华心里暗笑,脸上却是一副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的淡定神色。她目不斜视,耳不旁听,专心致志地对付着眼前的美味佳肴,就跟白雪没在她跟前似的。 白雪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也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的美食上来。 不得不说,年轻,好像就是最大的本钱。卢晓华看着她板着脸,却津津有味地用餐表情,直观的感觉,就是自己的眼睛在欺骗自己。还有人能够如此奇葩吗?一边恨恨地咬着牙,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一边却跟---饕餮之徒似的,胃口大开地享用着美味的饭菜。还是说,这个小姑娘,戴着的是人生假面具? 吃过午饭,卢晓华没有下去,而是直接去了楼顶花园,去找李群翔做她的保健治疗去了。白雪看着她头也不回就走了,放下手里吃的桃核,轻轻叹了口气。 柳欣羽过来,拉起她来,小声安慰道:“实在不行,下午再让邹总帮忙想想别的办法。现在,我们先下去休息吧。下午还要面试应聘者,休息一下,才能有更好的状态,你说呢,白雪?” 白雪叹着气说道:“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啊。卢总也是的,我还没说什么事情呢,就给她一口回绝了。哼,这也就是果子姐不在,否则的话---” 柳欣羽警惕地看着她,“否则的话,怎么样啊?” 白雪摇了摇头,“果子姐心眼多,她自然有办法。唉---我怎么就这么笨啊。” 柳欣羽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好,只能陪着她一起下楼,回去休息去了。 邹柏青没有下去。他坐了一会儿,然后直接上了天台花园,找卢晓华去了。 楼顶的小花园内,卢晓华半躺在摇椅之上,双臂交换轮动,正在那儿,舒缓灵动地,不知道做着什么类型的健身活动。李群翔端着个实木打造的脚盆,坐在她前面,正在给她做脚部和膝部的护理治疗。 邹柏青敲了敲门,然后慢慢走了进来。 卢晓华挥舞的双臂停了停,眼睛看着他问道:“有事儿啊,邹总?” 邹柏青走到一边,自己拉了把椅子坐下,然后这才一脸轻松随意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是这样,麦瑞让我过来,帮白雪主持一个招聘活动,下午准备面试。不过,今天我那边的人,都在跟马步敛他们准备项目的事情,没人可以调用。这边的招聘会呢---也就我们几个人,看着有点儿不太好,所以,想请卢总带着你这边的人员过来,给撑撑门面,走走过场。” 卢晓华微笑着问道:“麦瑞要求的标准很高,对吧?” 邹柏青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麦瑞的原则,一向都是宁缺毋滥的。” 479 喝了洗脚水 卢晓华深有体会地说道:“这一点儿,恐怕是毋庸置疑的。不过,邹总,麦瑞干嘛总要麻烦你,让你来帮忙招聘员工呢?是不是因为你在京城这边的人脉比较好?” 邹柏青回答道:“可能是这样吧。毕竟,她在美国工作生活了那么多年,国内这边,还不是很熟悉。还有,她的行为方式,以及思维方式,对于我们国内的人来说,或许还有些水土不服。我们这些人出面的话,应聘者的抵触情绪,可能会少一些。不然的话,以她的标准,以她的语言逻辑和行为方式,对于那些跟她从未接触过的人来说,可能就会像见了外星人的怪物一样,让人避之唯恐不及。” 卢晓华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对此,我是很能理解的。” 邹柏青看了一下腕表,“时间还早,卢总休息一下,我们下午---你们午休以后过来,就可以了。也就是走个过场的事情,大家都过来吧。” 卢晓华点头答应,“行,邹总,你也先歇着去吧。” 李群翔抬头看着邹柏青,淡淡地说道:“如果声势还不够大,我们餐馆的大厨和服务生,也可以过去凑一下数,是吧?” 邹柏青微微一笑,摇着头说道:“你们这些人,一身的油烟气息,万一给人察觉出来,穿帮了,岂不成了天大的笑话啊?” 李群翔摇头笑道:“你们这样,穿帮的可能性也不小。明明只有两个工作人员,你竟然一下子给拉出来十几个人的队伍。不知道日后给人知道了---” 邹柏青不以为然地说道:“权宜之计而已,对吧?再说了,前一批次的人员招聘,我们不也是这么做的啊?关键不在于怎么把人招进来,而在于日后的发展空间。不是---李二公子,你什么意思啊?拆台来着?” 李群翔连忙摆了摆手:“不敢不敢!邹总,你还是休息去吧。” 邹柏青笑着看了他一眼,跟卢晓华打了个招呼,先行下去了。 卢晓华看着他离开之后,这才对着李群翔问:“哎-二师兄,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呢?” 李群翔抓着她的脚踝停顿了一下,闷声闷气地说道:“晓华妹子,咱们能换个称呼吗?那个---一口一个二师兄的,你不觉得别扭啊。” 卢晓华笑吟吟地说道:“没有啊,感觉挺顺口的。二师兄---” 李群翔脸上红红白白地纠结了一会儿,抓着她的脚心,轻轻划了一下。卢晓华怕痒,倏地一下把脚抽了回去。匆忙之际,动作有些大,一下子带起来一片水花,不偏不倚,正好溅在李群翔的脸上。卢晓华吓了一跳,睁眼看向李群翔,眼睁睁地看着他满脸的洗脚水,外加一脸茫然的表情。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这家伙---卢晓华没等想明白,便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一下子跳了起来,撒丫子就跑。 李群翔似乎也没料到她会逃跑,紧跟着跳起来,追了上去。 天台上空间本就不很宽敞,卢晓华又赤着脚,不敢跑得太快,所以,两个人绕了不到两个圈子,她便被李群翔堵在了角落里。 李群翔双臂撑在墙上,把她堵在自己和墙壁之间,目光烁烁地盯着她,一脸凶相。 卢晓华自知理屈,只好举起双手做投降之状:“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啊。那个---我怕痒,谁让你挠我脚心来着。” 李群翔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慢慢把头凑过来,作势欲吻。 卢晓华连忙伸手拦住,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推着他,嘴里呜呜呜地嚷道:“你刚刚喝了洗脚水,身上很脏,很臭的---你先洗洗去!” 李群翔就跟没听见似的,一点一点地往前压过来。 卢晓华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墙上,夏天的墙壁,被太阳烤得热乎乎的,她贴在那儿,后背上很快就开始冒汗了。 李群翔的嘴唇距离她的已经不足五厘米,眼看就要乌云盖顶似的压上来了。 卢晓华急得跺着脚---这一跺脚,她忽然清醒了过来。李群翔穿的是帆布鞋!卢晓华抬起脚来,低头看着李群翔的脚背,狠狠地一脚跺了下去。赤着脚,跺人的滋味实在是不太好受,所以,她先是痛叫了一声,跟着,头一低,身子一缩,就从李群翔腋下钻了出去。 李群翔抬起脚来,双手握着,金鸡独立似的跳跃着转过身来,眼看着卢晓华拎起自己的鞋子,双手各抓一只,就那么赤着脚跑了。 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苦笑着把脚落下去,伸手摸了一把脸,放在眼前嗅了嗅。还好,也没什么脚臭味啊?看来,洗脚水也未必见得都是臭的。 当然,就算是不是臭的,那也没人喜欢去喝,对吧? 招聘开始的时候,白雪坚持让邹柏青坐到了中间的位置。理由很简单,自己太年轻,太缺乏工作经验,害怕压不住场面。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人家是客串的嘛,客串的人员,再要让人坐在一边的话,恐怕人家心里会吃味的。 柳欣羽反正是不出头,看着他们两个怎么折腾,她就是跟着服从而已。 卢晓华跟张涵鱼不但自己跑了过来,还把她们蔬菜公司的办公室人员,全部拉了过来,给他们打下手,充当服务人员。当然,除了卢晓华和张涵鱼的演技不怎么过关之外,人家其余的那些人,表现得还算是中规中矩,根本就看不出破绽来。 跑龙套的人员没出状况,他们三个主角这里,倒是很快出了问题。 柳欣羽对于律师行业的事情,并不怎么熟悉,所以,她也很少发问。 邹柏青呢,一开始,他还挺像是那么一回事儿的,认认真真的,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就跟他是第一面试官似的。不过,这是司法专业的人员招聘,他问的,却是几乎完全跟司法领域无关的问题,因此,很快就被应试者看出了问题。 白雪倒是挺能撑的。无论是柳欣羽那边的提问出了状况,还是邹柏青的提问脱离了正常的轨道,她都能恰到好处地插上一句,一句完全是内行人的问话,然后就把应聘者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这一边。 刚开始,邹柏青和柳欣羽还能跟她配合着,就像是演对手戏一样,不时地上场,演绎几句台词。可是,过了一会儿,也就是面试了两三个人之后,他们两个就几乎没什么话要说了。两个人泥塑木雕似的坐在那儿,看着白雪一个人,在那儿唱独角戏。 再过一会儿,招聘会完全就成了白雪一个人的表演舞台。邹柏青给她换简历和资料,柳欣羽则在另一边,帮助她登记需要复试的人员名单。 等到邹柏青第三次给白雪倒水的时候,她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瞪着眼,看着邹柏青和柳欣羽,不说话了。 邹柏青侧着脸,躲开应聘者的目光,悄悄给她递了个眼色,示意她继续下去。 白雪这一愣,大脑便有些短路似的,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她接过水杯,稍微迟疑了一下,随即冲着应聘者歉意地微一颔首,低声说道:“抱歉,我去洗个手。”说完,看也不看邹柏青和柳欣羽,便拉开椅子走了出去。 邹柏青跟柳欣羽相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便对应聘者解释道:“我们先休息一下,稍过片刻,咱们再继续面试。请大家到休息室等一下,好吗?” 应聘的男生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的,便站起身来,到休息室去了。 480 金屋藏娇 柳欣羽放下文件夹,尾随着白雪,来到洗手间。只见白雪站在洗手台前,正在那儿掬着水洗脸。柳欣羽笑了笑,走到她身边,看着镜子里面说道:“白雪,把化妆洗了!” 白雪抹了两把脸,小幅度地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然后扯过自己的毛巾,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擦拭着脸上,完了之后这才说道:“没事,我不化妆的。” 柳欣羽眼睛瞪大了,似乎难以置信地瞅着她,“你不化妆啊?” 白雪把脸侧了过来,跟她同样的一脸惊诧之意,“是啊,我不化妆的。怎么,欣羽姐,你不知道啊?我一直都不化妆的。” 柳欣羽摇着头,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限惆怅的味道,“那你皮肤可够好的。” 白雪脸色微红,微笑着看着她说道:“欣羽姐,你也很白啊---要不然,人家怎么会管你叫小龙女呢。嘻嘻---你不知道吧?小龙女,那可是很多男生心目中的国民女神哎。” 柳欣羽不愿跟她讨论这种羞人话题,话锋一转,扬着下巴,示意邹柏青那边,“还没面试完呢,你怎么就跑了啊?怎么回事儿啊?” 白雪扯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往外拉了一下,“我都一身汗了,还不让我歇会儿啊?” 走到大半路程,麦瑞找了个酒店,歇了一晚上。 两千多公里的路程,时速一百一十公里左右,一天跑下来,也是够累的。 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下午三点时分,他们才到达目的地。 这里是一片山野农庄的建筑,单单从外观来看,看不到究竟有多少间房子。农庄的外围,是四下里环绕着的大型乔木树林。林木品种,以四季常绿的松柏为主,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别的树木品种。高大的乔木树林之间,还栽种着一些低矮的灌木;乔木树林跟灌木之间,则是绿油油的草坪。 建筑物都是传统的院落格式,北方的农家院落,都跟北京的四合院似的,有院墙,有厢房,院内还栽种着高大的槐树,古藤,以及竹林。 麦瑞来这儿之前,还是打过招呼的,所以,她这边车一停,电话一打,刘汉涛便迎了出来。半个月的时间没见,这家伙看着瘦了些,也黑了些。当然,很有可能是结实了些。毕竟,这儿不是北京城的写字楼,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很难保证不被晒黑。 郭晓阳跟刘汉涛最熟悉,半个月没见,两个人亲热的什么似的,拉着手,叽里呱啦地说个不停。身后一大拨人,就在那儿看着他们两个互叙别来之情。 麦瑞这边的人还没说什么呢,就听屋内有人酸溜溜地说了句:“大远道地跑过来,你们不累啊?有什么话,进了屋再说不成吗?还非得站在门外唠叨个没完?” 刘汉涛歪了一下头,朝着屋内方向瞅了一眼,随即一脸尴尬之意的退开半步,把门口让了出来,低眉顺眼地往里让着客人,“大家请进来吧。” 郭晓阳跟李卫慧芳迈克几个人,相互看了看,都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可是,转过头来,看见麦瑞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院子,便也只好压下心中的疑问,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郭晓阳走在最后。她拽着刘汉涛的衣袖,悄声问了句:“刚才是谁在说话啊?这怎么回事儿啊?半个月的时间,你就在这边金屋藏娇了啊?” 刘汉涛吓了一跳,赶紧甩开她的拉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别胡说!小心把你抓进拔舌地狱!什么金屋藏娇啊,让麦瑞听见就坏了。” 郭晓阳还不死心,紧追不放地问道:“那你说,这人是谁啊?” 刘汉涛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侧首趴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我的祝英台哥哥!上次借飞机给崔教授的那位。” 郭晓阳恍然大悟,“你的结拜兄弟---结拜大哥啊!早说呢---我还以为你---” 说着话,走进院内。只见正房的门廊处,站着一个身穿迷彩服的青年女子。她身材英挺,眉目清秀,还剪了一头短的不能再短的短发。如果不是看她微微撅起的嘴,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文雅秀气的小伙子呢。 麦瑞昂首阔步地走到她的跟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一番,这才拿腔拿调的,一脸揶揄的表情说道:“哟,今儿怎么不打扮成小伙子了啊?周欣语啊,说实话,我觉得呢,你还是穿男装好看。英姿飒爽,风流倜傥,就跟那王伯当谢映登似的。这个男装扮相,比你那个祝英台的扮相好看多了,看得姐姐我都有些心动呢。” 周欣语伸手按着她的脸往一边推去,“去去去,你是谁姐姐啊?大老远的过来,连声妹妹都不叫,就这么---”她抬眼看了一下麦瑞身后,好像是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 麦瑞倒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哟,周欣语,你这还挑我的理呢?怎么说,我也是姐姐,你也是妹妹,对吧?我比你大,总得你先跟我打招呼吧?这还跟我挑上理了!姐姐我大老远的过来看你,你都不知道出来迎接一下吗?” 周欣语被她说得上不来话,就抬手遮着额头说道:“我今儿不舒服,不能出去吹风。” 麦瑞哼了一声,转身走到古藤架下坐下,然后伸手招呼大家,“别杵在那儿了,都过来坐吧。主人不好客,我们只好做个---反客为主的准备了。” 周欣语哼了一声,板着脸说道:“客人?我看你是夜猫子进宅,没好事儿。” 刘汉涛进屋去忙活了一会儿,端着茶出来,给大家一一倒上茶。最后一杯捧给周欣语的时候,周欣语斜睨着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了句,“不是跟你说我不喝绿茶吗?” 刘汉涛立刻放下茶,说了声,那我给你泡普洱去。然后,就在大家狐疑的目光注视下,转身进了屋。 麦瑞端起茶来,低头抿了一口,就势给郭晓阳试了个眼色。郭晓阳会心地点了点头,站起来说道:“不好意思,我去洗把脸。”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屋里走去。 周欣语抬起头来看着她,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她指了指西南角,“郭总,我们农村的房屋建筑结构,洗手间一般都是在西南角的。” 郭晓阳哦了一声,然后歉意地笑了笑,转身对着慧芳说道:“慧芳姐,一起去?” 慧芳抬眼看着她,跟着点了点头,冲着周欣语微笑了一下,也站了起来。 看着慧芳跟郭晓阳走进洗手间之后,麦瑞抬起了头,看着周欣语,“欣语啊,我记得,你这边设计的房屋,每个房间里面,都有洗手间的吧?” 周欣语眼睛看着院子里的大槐树,很随意地回了句,“里面的卫生间,那是主人用的。外边的卫生间,是给客人使用的。你们远来是客,当然应该使用客房了。” 麦瑞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便端起茶来,接着喝茶。 刘汉涛再次出来时,手里除了拿着一个景泰蓝的盖碗茶杯,还端来了一个果盘。苹果香蕉橘子,葡萄芒果哈密瓜的,装了满满的一大果盘。 周欣语从刘汉涛手里接过盖碗茶,揭开盖子,吹着浮沫,象征性地嘘了一口,便放下了。她看了一眼麦瑞等人,然后对刘汉涛说道:“客人们走了这么远的路,想来也该饿了。这样吧,你问一下客人们 481 我怀孕了 刘汉涛答应了一声,然后征询了一下麦瑞等人的意见,便离开了。 麦瑞看着刘汉涛的身影进了东厢房的厨房间,这才瞪眼看着周欣语,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周欣语,我让刘汉涛过来,是做事情的。什么时候,这家伙成了你的跟班兼下人了?你这是非法用工,知道吗?” 周欣语端起茶来,悠哉悠哉地吹了一会儿,这才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的人住在我这儿,吃我的,住我的,你不但一分钱不给我,还在这儿跟我说三道四的。我问你,我免费供他吃,免费供他住---让他给我干点活儿怎么了?” 麦瑞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我又没说白吃你的。多少钱,我给你!” 周欣语看也不看她,摇着头说道:“晚了!吃也吃了,住也住了。你这会儿才想起来啊?那不一切都晚了吗。” 麦瑞摇了摇头,就跟懊悔自己的失策似的,“我把这茬儿给忘记了。” 周欣语话语上占了上风,却还是依旧那副不温不火,不骄不躁的样子,她看着麦瑞,淡淡地问道:“什么重大的事情,你还带了这么多人过来?你们家员工很多啊?” 麦瑞不想跟她较量,只是简单直接地说道:“我们这边的事情,需要签约了。还有,项目初始阶段,事情可能会很多,所以,我过来盯几天。” 周欣语眼睛看过来,就跟怀疑她似的,“就这?没别的事情?” 麦瑞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然后指着迈克和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慧芳说道:“这边的事情,迈克曾经运作过同样的案例,所以,让他们两个过来,接手。刘汉涛得跟我回去。我那边需要人手,让他回去给我帮忙。” 周欣语一听,脸色立刻变了。她眯着眼,就跟盯着猎物的饿狼一样,盯着麦瑞的眼睛,“你说什么?把刘汉涛调回去?” 麦瑞不知道她什么意思,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翻脸,只能看着她,慢慢点头。 周欣语瞪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把盖碗茶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冷冷地哼了一声,站起来,噔噔噔地跺着脚,回屋去了。 刚从卫生间回来的郭晓阳和慧芳,还有在座的迈克和李卫,都跟傻了似的,大眼瞪小眼地看着麦瑞。麦瑞瞅着他们的眼神,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地双手一摊,摇了摇头,“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她想了一下,招了招手,把李卫叫到身边,趴在他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李卫会心地点了点头,转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麦瑞看了看其余的几个人,沉吟着说道:“跑了两天的长途车,都累坏了吧?那个,这里很多客房,大家进去休息一下吧。” 郭晓阳张了张口,犹豫着问道:“主人进去了,也不给我们安排---我们就这么---” 麦瑞指了指正房,“正房东套间,是我的住处,西套间,则是主人的住处。厢房两套,你们各选一套。李卫到外边,住另一套房子。好了,各位自便吧。主人呢,也就这样,这样的个性,你们熟悉了就好了。我先进去了。”说完,自个先走了。 慧芳急了,连忙追着喊道:“哎哎哎,麦瑞,我们三个人呢,三个人两套房子---” 郭晓阳笑着说道:“得,早走远了,听不见了。” 慧芳回头看着她,犹疑着说道:“郭总,要不,我们两个一个房间吧?” 郭晓阳还不知道麦瑞是什么意思呢,哪敢随便答应她。她陪着笑说道:“慧芳姐,你叫我果子就好了,别一口一个郭总的。我就是麦瑞一跟班,也没什么职务,对吧?还有啊---不好意思,慧芳姐,我睡觉打呼噜,声音很大的,我怕我会吵着你。拜拜!”说完,就跟逃跑似的,抓起自己的拉杆箱就跑了。 慧芳张着口,瞪眼看着她的背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迈克拉过摇椅,慢慢地躺上去,轻松而随意地摇晃着,“慧芳啊,这儿挺不错的,我就在这儿睡一会儿就可以了。你进屋去吧,你们东方人不喜欢户外的。” 慧芳抬头看了看天,犹豫着问道:“你确定,你在这儿可以吗?” 迈克打开手上的ipad,点击了几下,然后招呼她过来看,“你看,这是我们在野外露营的时候,我们的同伴给我拍的。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慧芳弯下身子,就着他的手里看着电子屏幕里的照片,颇感好奇地说道:“这么多啊?哎,迈克,有机会,给我讲讲你们野外露营的故事吧?” 迈克抬起眼看着她,眼睛亮亮的,“你喜欢野外露营啊?” 慧芳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我很喜欢,不过---从来没有尝试过。” 迈克把ipad放在她的手上,微笑着说道:“这样吧,以后我们出去旅游,会有很多野外露营的机会。现在---你先进屋洗个澡,睡一觉,好吗?” 慧芳接过来ipad,还在犹豫,“要不,你先进去洗澡,好吗?” 迈克微笑着摇了摇头,指着卫生间说道:“我一会儿去洗手间洗。公共卫生间,空间宽敞,对吧?卧室里的小卫生间太小---我们继续聊下去?” 慧芳脸上浮起一丝红晕,羞涩地笑了笑,转身进去了。 迈克看着她一步一回头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站起来,打开自己的行李,拿出洗漱用品,朝着慧芳晃了晃,然后往洗手间走去。 慧芳看着他走进卫生间,这才好像是放心了似的,进屋了。 麦瑞走到西套间门口,啪啪啪地敲了敲门。敲完之后,静心听了一下,没有听见动静,只好再次敲了敲,“周欣语,你在里面吧,我是你英子姐,我进来了啊?” 周欣语在里面咳了一下,有些没好气的说道;“门又没关,你不会自己进来啊?怎么了,还要我看在你远道而来的份上,把你抱进来啊?” 麦瑞嗤的一笑,推开门,往里看了一眼。只见周欣语斜斜地歪躺在床上,手里抓着把扇子,正在那儿做着罗刹女,拼命挥舞扇子呢。 麦瑞走到她的跟前,瞪着眼盯了她一会儿,抬头看着空调,“天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啊?怎么了---跟谁生气呢?生我的气嘛?” 周欣语翻了翻白眼,斜睨着她说道:“生你的气,我敢嘛?” 麦瑞一把夺过她的扇子,替她扇着风,一脸疑问地看着她,“不是,周欣语,你怎么回事儿啊?你就为了那个---刘汉涛吗?怎么了,你们不就是结义兄弟吗?不是---不是,你该不是看上人家了吧?哎哟喂---周欣语,你可真行啊!你这个--你这算是美人计呢,还是老牛吃嫩草呢?哎哟喂,挖墙脚挖到我这儿来了啊?这就更不行了啊!不行,那我就更有理由把他给调走了。我还以为,还以为这小子一直致力于沙漠改造方面的公益事业,跟你志同道合,跟你可以多学习一点儿沙漠改造的知识呢。不行,明天就得走!” 周欣语看也不看她,冷冷地说了句,“不行!我不许你调他走!” 麦瑞不屑地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说不行就不行啊?你以为你谁啊?我的人,我说了算。你凭什么不让我调走他啊?我这次就是带着人过来换人的。” 周欣语欠身起来,一把夺过扇子,自己用力扇了扇,然后一张口,就是电闪雷鸣,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我怀孕了!” 482 妹你老牛吃嫩草啊 麦瑞张着手,瞪着眼,就跟被雷劈了似的,“你说什么?” 周欣语冷冷地斜睨了她一眼,转头看着窗外,放低了声音说道:“我怀孕了。” 麦瑞眼珠子僵住了似的,半天没有活动。过了好半天,她才一脸狐疑地说道:“周欣语,你跟我开玩笑吧?不是--你就算是找理由,也不用找这么拙劣的,不靠谱的理由吧?还你怀孕了---刘汉涛过来这才几天呢,你就怀孕了?再说了---你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周欣语---你可别吓唬我啊!姐姐我胆儿虽然不小,可也接受不了这种玩笑!” 周欣语欠身起来,侧着身子,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抽出一沓a4纸张,摔在麦瑞手里,“信不信由你!这是医院孕检检测报告,自己看吧。” 麦瑞接过来,先是抬起眼皮,一脸狐疑地看了看她,然后慢慢翻阅起来。 周欣语说完之后,反而好像是轻松许多。她慢慢扇着风,眼睛却看着窗外。 麦瑞翻阅着资料,小声嘟囔着,“就算是孕检---你能证明是他的啊?” 她这里话音还没落呢,周欣语的枕头就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麦瑞赶紧侧头躲了一下,顺手一搭,抓着枕头夺了过来。 周欣语没她力气大,当然没法跟她在力气上对抗。可是,她还没消气呢,顺手抓着另一个枕头就要砸过来。 麦瑞赶紧把她连带着枕头抱住,换上一副笑脸,陪着笑说道:“好了好了,逗你玩的呢。跟我说说,几个月了?” 周欣语没好气地推开她,翻着白眼说道:“胡说什么呢?这才几天的事情,怎么就有几个月了?他这才过来几天啊?” 麦瑞扔下枕头,慢慢坐到凉椅上,眼睛却看着周欣语的肚子,“不是,还这才几天呢!这才几天,你们就好上了啊?还有啊---就这么几天,你就去做孕检啊?你是故意的,故意设套,把人小伙子给睡了,而后,又恰好中奖了是不是?” 周欣语呸了一声,“你当你狗血电视剧的编剧呢,你就不能说我点好啊?” 麦瑞甩着孕检报告,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不是我狗血,而是你---你这才几天,就去做孕检报告啊?你自己做的事情,让人---你怎么解释呢?” 周欣语白了她一眼,一脸轻描淡写的表情,“我半年做一次全身体检,恰好赶上了。我也不知道,怀孕才一周多,医院就能检测出来啊。” 麦瑞摇了摇头,“得,你这速度还真是---够快的。这简直就是宇宙第一速度。不是---周欣语,你能耐不小啊!老牛吃嫩草,还能吃到这么可口的---” 周欣语指着房门说道:“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从这儿滚出去!亏我还把你当亲姐姐呢,有你这么当姐姐的吗?当姐姐的有这么说自己妹妹,寒碜自己妹妹的吗?早知道你这副德行,我就不跟你说了。” 麦瑞赶紧举着手表明态度,“没有没有,姐姐怎么会这么个思想呢。欣语---不,妹妹啊---”周欣语竖指纠正,“是表妹。”麦瑞抓着她的手指,讨好地说道:“是表妹。我们姐妹俩,那不是比亲姐妹还要亲嘛!我跟你说啊,欣语,姐姐可不是寒碜你,更不是取笑你。说老实话啊,姐姐这是羡慕你呢。” 周欣语看着她,眼底里满是怀疑和质问,“真的假的?你这算是诱供吧?” 麦瑞扑哧一笑,伸手抓过她的手,轻轻拍了一下,“死丫头,说什么呢!诱什么供诱供!我是跟你说真的。跟我说说,就这么几天,你们是怎么好上的啊?” 周欣语翻着白眼看她,“这还不算是诱供啊?” 麦瑞轻轻挠着她的手心,讨好地看着她说道;“哎,真的--说真的,欣语,姐姐这还单着呢。你看啊,眼看就到了国庆中秋双节之际了,我跟我爸妈,还有我们---我们家里那些人,都打了保票的,说是国庆节就给他们把人领回去,还跟人保证了,说是国庆节跟大伙一起领证结婚。可是,你看---我这都还没影的事情呢。你这速战速决,宇宙第一的速度,能不能教我一点儿?我也跟着你学习一下啊。” 周欣语摇着头说道:“自己挖的坑,自己去填。我可没那本事儿,去给你找一个白马王子,真命天子去。自己想办法去。” 麦瑞长长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唉,我要是有办法啊,就不用等到现在了。” 周欣语沉默了一下,看着窗外出了一回神,慢慢说了一句,“早知道这样的话,你早些年干嘛去了啊?就只知道学习,赚钱,忙你的事业---我跟你说,人生在世,谈恋爱结婚生孩子,这才是人生在世的第一大要务。其他的任何事情,跟这个比起来,都是次要的,都是无关紧要的。” 麦瑞瞪着眼看着她,“是吗?可我也没看见你---你这十几天的功夫,就搞定了一切,还---这还怀上了!不是,欣语,你就教教我吧,好吗?” 周欣语甩开她的手,没好气地说道:“谁跟你说的?谁跟你说,我们认识十几天就好上了啊?我跟你说,从他念高中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就好了。我们那会儿就经常一起出去,一起到处---到全国各地去做公益活动。野外公益事业活动,吃饭住宿的,什么都不方便,对吧?那个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麦瑞睁大了嘴,一脸震惊地看着她,“一起睡觉啊?你真够色的啊!” 周欣语甩手打了她一下,“说什么呢!一起睡觉怎么了啊?你别忘了,我做公益事业的时候,一直是男装打扮,也是把自己当作男人的。对了---那会儿啊,我们特别谈得来,经常彻夜长谈,一直到天亮,这才一起睡着。” 麦瑞好奇地问道:“既然这样,那你当时怎么没想到嫁给他啊?” 周欣语笑了一下,眯着眼说道:“我们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还是未成年呢。” 麦瑞鼻子吸了吸,嗅着厨房位置传递过来的饭菜香味,下巴一扬,冲着刘汉涛所在的厨房位置说道:“那他成年以后呢,也来得及啊。” 周欣语抬脚踢了踢凉椅,没好气地说道:“你忘记了,我那会儿都已经结婚了。” 麦瑞伸手一拍大腿,大惊小怪地叫道:“嘿,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记了啊!” 周欣语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也许,命运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吧。你看,这兜兜转转的,转了半个世界,你又把他给我送回来了。说实话,拿到孕检报告的那一刻,我还---你猜,我拿到孕检报告的第一时刻,心里想的是什么?” 麦瑞愣愣地看着她,“想什么?横竖不是在想着感谢我吧?” 周欣语笑着叫道:“恭喜你!你可以去买彩票了,保证你中头奖!” 麦瑞摸了摸自己的脸,接着伸手掐了一下手心,“奥,嗷嗷嗷------没做梦。” 周欣语横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麦瑞,我知道你演技好,还是---还曾经做过好莱坞的顶级替身演员。可是,你演技再好,有必要跟我演戏吗?我还是你妹妹吗?” 麦瑞微笑着,厚着脸皮说道:“你是不是我妹妹,这个命题无需考证。问题是,你是在把我当作你的亲姐姐吗?当初为了帮助你,我可是黑道白道的关系都动用了,甚至不惜瞒着我们家老爷子,找他的老战友的子女,这才把你弄到美国去的。你倒好,现在好了,有了自己 483 美女你很man 周欣语给她这一番话堵在那儿,几乎就反应不过来,“不是,麦瑞,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翻小肠子呢跟我?感情方面的事情,你可是比我明白多了。我没结婚之前,大家都在祝福我,只有你在那儿劝我,说是结婚嘛,终生大事,还是理智慎重一些好。我还想呢,我们都谈了好几年的恋爱呢,怎么还算什么不够慎重呢?我那会儿,就没你看得明白,否则的话,也不会闪婚闪离了。你说,你都---情感上的事情,别人的情感事情,你都看得这么清楚明白,自己怎么反倒就糊涂了呢?” 麦瑞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我也纳闷呢!算了,不想了!越想越头痛。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我早就饿坏了。” 周欣语把手伸给她,让她把自己拉起来,然后顺势偎靠着她,微笑着说道:“饭菜早就做好了,涛子都给我们打过好几次电话了。走吧,我们吃饭去。” 麦瑞伸手捏着她的脸腮,笑着揶揄她,“嗨哟,还涛子呢,叫得可真亲热。” 周欣语打开她的手,眼睛朝着门外瞄了一眼,竖指唇上,做了个悄声的动作,“嘘!小点声,别给人听见了!人家这还没公开呢。你可得给我保密!” 麦瑞伸手朝着她说道:“封口费!” 周欣语甩手砸开她,“滚!两个铜钱打副眼镜,你就认识钱了!” 两个人想跟着来到院子里。只见人家早就把饭菜摆好了,就等着他们呢。 麦瑞吸了吸鼻子,然后抬头看着头顶,一脸疑问地问道:“怎么还在外面吃啊?外面吃饭,这儿没苍蝇蚊子吗?” 周欣语离开她的身边,转身到洗手池处洗手,“你什么眼神啊?还苍蝇蚊子呢---你没看见我们这个院落,里里外外,都做了纱门纱窗,院子上面,也罩上了纱网。还有啊,我们这个旅游特色小镇,所有的垃圾和废水废弃物,都做了绿色无害化环保处理。我们这儿啊,虽然不敢说百分之百的没有蚊虫苍蝇---当然,那也是不可能的。草原之上,山林之中,到处都是蚊虫。不过,咱们这儿---基本还可以吧。” 麦瑞点了点头,沉吟着说道:“还可以啊,说得不错,挺不错的。既然这么好---要不然,我也搬过来,跟你一起住,好吗?” 周欣语横了她一眼,“你?你过来住?” 麦瑞拿着毛巾,慢慢擦着手,漫不经心地说道;“怎么,不欢迎啊?” 周欣语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欢不欢迎的,都无关紧要吧?再说了,就算这儿是天堂,是人间天堂,那你---你舍得你的事业,还有你的那些家国情怀梦啊?” 麦瑞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幻想一下也不行吗?我喜欢做梦,对吧,大家伙。” 迈克学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麦瑞啊,我们大家可都是已经饿坏了。咱们能不能先把饭吃了,吃饱了饭,休息一下,然后再睡一觉,然后再去做你的春秋大梦,可以吗?” 周欣语瞪大了眼睛:“这是外国友人吗?这怎么中国话说得比我们还溜呢?” 迈克呲牙一笑,闪着一口雪白的牙齿冲她笑着,“谢谢夸奖,美女!你很man!” 周欣语没听明白,转眼看着麦瑞问道:“什么意思?他说什么?很美还是很野蛮?” 麦瑞端起开胃汤,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慧芳,给她翻译一下啊。” 慧芳吓了一跳,指着自己反问道:“我?我来给人翻译?” 麦瑞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啊,你最近---你不是早已经习惯了迈克的说话方式,以及他的习惯用语了吗?你就给翻译一下吧?” 慧芳看了周欣语一眼,迟疑着说道:“实话实说?这不好吧?” 麦瑞指着周欣语说道:“这位曾经在美国待了三年,比你接触美国人和美式英语的时间还要久。你觉得---还有啊,实话实说,是我们中国人的良好品德。” 慧芳哦了一声,然后迟疑着说道:“周-总,那个,迈克是说---你很男人!” 麦瑞一转头,嘴里含着的一口汤,尽数喷在了古藤之上。 慧芳吓得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就跟闯了祸似的。 周欣语啪地一拍大腿,指着迈克说道:“你!给我站起来,到那边给我面壁思过去!” 迈克瞪眼看了看她,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确认无疑之后,一脸委屈之象地拉开椅子站起来,走到墙边,面壁思过去了。 周欣语似乎没有料到,这人还能这么认真,这么听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她呆呆地坐在那儿,就跟傻了似的。 麦瑞抬起眼,看了看周欣语,再看了看刘汉涛,撇着嘴说道:“周大老板,平常时间,你就是这么对待我们家涛子---刘汉涛的,是不是啊,刘汉涛?” 刘汉涛低着头,眼角余光瞄了一下周欣语,没说话。 麦瑞给周欣语和慧芳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们两个把迈克喊回来。 周欣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眼睛看着麦瑞,悄声问道:“这么较真啊?” 麦瑞哼了一声,丝毫不以为奇的样子,“你以为呢?你以为都像我们中国人,可以信口开河,随便说什么,都没人要求你说到做到!” 周欣语不高兴了,“说什么呢!说得好像是自己不是中国人似的。” 麦瑞摇了摇头,举起手表明立场:“我只是说明一个问题,阐述一种立场和态度。咱们可别扣帽子啊,扣帽子就没意思了。这个事情,跟我是不是中国人没关系。我的意思是说,迈克也好,美国人也好---他们习惯于说到哪儿,做到哪儿。不像是我们,经常说着玩玩,或者是拿着说话,不当回事儿,或者是不当做严肃的人生态度。” 周欣语哼了一声,“你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糟糕。慧芳姐,把客人请回来啊。” 慧芳笑着答应了一声,过去拉扯着迈克,把他给拖了回来。 迈克人是给她拖回来了,却还是站在边上,不肯入座。 周欣语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莫名其妙地看了看他,指着凉椅说道,“坐啊!” 迈克瞪着眼,认真地说道:“你还没原谅我呢。” 周欣语就跟被呛了一下似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抚着胸口,往下顺了顺气,这才说道:“那好,迈克.罗斯柴尔德先生,我原谅你了,请你坐下来好吗?我们---你不饿阿?” 迈克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饿!很饿,非常饿!” 周欣语指了指香味扑鼻的饭菜,“饿的话,那就不要站着了,赶快吃吧。” 迈克哦了一声,欠身致意,说了声谢谢,坐下来,然后拿起了筷子。 周欣语审视的目光看了他一会儿,然后侧过头,趴在麦瑞耳边,悄声问道:“麦瑞,一般来说,他说别人---他说别的女人很man,那是什么意思啊?” 麦瑞舀起汤来喝了一口,然后拿着纸巾,优雅迷人地擦拭着嘴角,眼睛却看着卿卿我我的慧芳和迈克,“很man的意思嘛,就是说你很有些男人味儿,很有点儿男子汉的气概。大而化之,小而化之,总而言之,就是说,你有些英雄气概的意思。英雄气概在英文里面的意思,应该是heroism。可是,heroism-翻译成中文,则可以翻译成英雄主义;英雄行为,英勇精神;英雄气概,英雄品质;或者是勇敢的事迹。如果说是翻译成英雄主义的话,未免---那就好像不是恭维人,或者是赞美人的意思了。而迈克的意思,说你很man,他的意思,就是想说:你很有气势,很有挥斥方遒,独霸一方的英雄气概。就是说,人家是在赞美,或者是恭维你有一种很好的,很霸道的气质---英气勃勃!” 484 标准面壁姿势 周欣语有些不好意思了,脸色微红地低语,“那我还错怪人家了啊?” 麦瑞淡淡地,不以为然地说道:“错怪什么的,那倒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我倒是很纳闷啊---你说,你就那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说出面壁这样的话来,是不是平常时间,没少拿我们家涛子---我们家刘汉涛操练呢?” 周欣语守着客人,不好意思跟她提及那些少儿不宜的话题,只能垂着头,假装没听见。不过,面子上假装没听见,眼角余光,却还是忍不住看了刘汉涛一眼。恰好,刘汉涛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正好在那儿偷偷看她。两个人视线交集,撞在一起,就跟做贼似的,不约而同地把头一扭,慌乱地转了开去。 麦瑞切了一块儿猪蹄,拿叉子叉着,举到口边,先是看了一眼,再慢慢咬着,抿进口中。吃完猪蹄,她擦了擦手,看着刘汉涛,轻声细语地问道:“刘汉涛啊,来了都快--有半个月了吧?怎么样啊,我们的项目进展如何呢?” 刘汉涛认真里带着些紧张和恐惧地听她把话说完,这才回答道:“明天我们去现场看看,跟政府部门和牧民们的代表,确认一下时间和地理位置,周一就可以签约了。” 麦瑞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行嘛,工作效率够可以的啊。不错,果子啊,给小刘记上一功,完了之后,给他补上一个红包。” 郭晓阳嘴里含着食物,紧紧地闭着嘴,点着头,微笑着嗯了一声。 刘汉涛赶紧欠身致意,拱手道谢,“那就谢谢麦瑞和果子妹妹了。其实,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们这个项目的推进,还真是多亏了周---总。因为周总先期的旅游地产,草原果树种植开发,以及草原纯净水等项目,给这边政府和老百姓,带来了很不错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当然,更大的是环境地质趋向优良的气候效应,所以,这边的政府和老百姓,都很认可我们这种开发模式。还有啊,周总跟当地政府和当地牧民的关系都很不错,这对于我们的项目推进,也有很大的帮助。” 麦瑞点了点头,侧身对着周欣语抱拳,“大恩不言谢啊!” 周欣语横了她一眼,啐道:“去!少跟我来这一套。” 麦瑞对于她的态度倒是不以为然,或者是习以为常。她抓过一个柚子,切开,慢慢剥着皮,好像是很随意地问道:“还有啊,刘汉涛---一般来说,标准的面壁动作,应该是怎样的呢?就是说,最标准,也是最常用的面壁方式。” 刘汉涛放下筷子,推开椅子,后退了两步,霍的一个翻身倒立,双手撑地,背部贴墙,双脚后跟啪地一下,贴到了影壁墙上。他眨了一下眼睛,说道:“就这样。” 周欣语低着头,脸上烧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上。 麦瑞下巴一扬,对着迈克说道:“迈克,看着没有,人家啊,这才是标准的面壁方式。你呢,你那样,太不标准,太不专业了。” 迈克侧身看了看,表情很轻松地说道:“这样啊,我也可以的。”说着就要起身。 麦瑞连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打住!等有时间--等慧芳让你做的时候,再说吧。好了,刘汉涛,你也可以起来了。还别说,动作挺利索---练出来的?” 刘汉涛摇着头说道:“标准面壁倒立十五分钟,还没到时间呢。” 麦瑞咳了一下,瞪眼看着周欣语,不说话了。 周欣语被她这么看着,脸上有些挂不住。她斜了刘汉涛一眼,把碗往前一推,板着脸说道:“你就给我盛这么半碗饭啊?这能吃饱吗?” 刘汉涛一听这话,就跟听到了老佛爷的懿旨似的,再也顾不得什么十五分钟的标准时间,一个漂亮的翻身弧形翻跃,倒回身来。他举着自己的双手,先是说了声:“我去洗一下手。”完了之后,跑到院子里的水池那儿,稀里哗啦地打着肥皂洗了手,拿毛巾擦干净了,这才颠颠地跑回来,拿过周欣语的饭碗。可是,饭碗刚一拿起来,他就愣住了,眼睛看着周欣语,呆呆地说道:“这不还有吗?” 周欣语红着脸瞪了他一眼,“还有---还有也不够。再给我盛半碗来。” 刘汉涛好像是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她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周欣语,细声细气地说道:“这个,还没吃完呢,添饭不好的啊。” 周欣语俏脸一板,瞪着眼说道:“让你盛你就盛,哪那么多的话啊?” 刘汉涛赶紧点点头,端着她的饭碗进了厨房。 周欣语看着他进了厨房,这才把脸转了回来。郭晓阳李卫几个赶紧把头一低,埋头吃饭。麦瑞则是睁眼看着她,一脸意味深长的神态表情,不过,没说话。周欣语给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也慢慢把头低了下去。 不大一会儿,刘汉涛便端着饭碗回来了。他来到周欣语身边,双手一伸,把碗递到周欣语面前。周欣语看着满满一碗米饭,一脸鸡蛋里挑骨头的表情,“你不是说,添饭不好的吗?怎么,你就让我这么吃啊?” 刘汉涛摇着头说道:“没有,没给你添饭。那个,我把剩饭搁在那儿了,重新给你盛了一碗。没事,你吃吧,这是一碗全新的米饭。” 周欣语迟疑了一下,慢慢点了点头,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示意他把碗放下。 刘汉涛就跟捧着个金饭碗似的,小心翼翼,谨慎细致地把碗放下。他看了看周欣语的脸色,这才慢慢退回去,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周欣语拿起筷子,刚要吃,忽然眼角余光察觉到麦瑞异样的眼神,立刻如芒在背地不自在起来。她抓着筷子,在米饭上捣了几下,忽然间福至心灵似的,找到了话题。“刘汉涛,那半碗饭呢,可别浪费了啊。你们的大老板,大boss,可是出了名的环保主义者,老抠了。你要是浪费粮食的话,小心她把你给剁了。” 刘汉涛连忙端着饭碗解释道:“没事儿,正好我吃一碗不够,待会儿,我吃完这碗,再把那半碗吃了就是。你放心,不会浪费的。” 周欣语一听,第一感觉,就是想要去撞南墙。他nnd,这还不如不说呢。 麦瑞审视的目光,来来回回地看了他们两个一会儿,最后把头一低,开始吃饭。 这一顿饭,那可真叫吃得一个---五味杂陈。 吃过饭之后,麦瑞对李卫说道:“去,把刘汉涛叫来,我有话问他。” 李卫刚刚站起来,还没等答应的话说出口,就被周欣语伸手挡住了,“他洗碗呢。” 麦瑞冲着李卫说道:“我们这位,家里是开饭店的,也会洗碗。让他洗去。” 周欣语摇着手说道:“那不成!我那碗,都是景德镇定做的景泰蓝青花瓷,一般人不能乱碰的。再说了---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嘛。” 麦瑞瞪着眼,冷冷地看着她说道:“大小姐,我们谈工作上的事情,可以吗?” 周欣语有些理屈,又有些不甘心地说道:“谈工作,那也得洗完了再说吧?” 麦瑞无奈,只好挥了挥手,让李卫坐下了。 迈克跑去卫生间洗漱完毕,回来看着周欣语问道:“周总,能不能多给我们一个房间啊?你看,我们五个人呢,这儿可只有三套客房。” 周欣语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再看了看麦瑞,“麦瑞不是说,你们两个住在一起吗?怎么了,你们俩住一屋不行啊?” 485 梁山伯与祝英台 迈克还没怎么地呢,慧芳的脸上先挂不住了。她跳起来,摆着手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那个,周总啊,我们两个住在一起不假,可是,还没睡在一块儿---”她这儿话音还没等落地呢,自己先就意识到了错误。她捂着嘴,后知后觉地,真切地意识到了什么叫做祸从口出。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她红着脸,猛地一个转身,往院落门外跑了出去。迈克楞了一下,看见麦瑞递过来的眼神,会意地点了一下头,跟着追了出去。 周欣语一脸无辜冤屈的表情,看着麦瑞,指着自己说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麦瑞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什么都没说错,就是忘记过过脑子。人家都说,女人在一些特定的历史时期,智商无限接近于零,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周欣语一听不是什么好话,立刻板起脸,还以颜色地横了她一眼,起身洗漱去了。 喝了茶,休息了一会儿,麦瑞便打着谈工作的旗号,拖着刘汉涛出门去了。本来郭晓阳和李卫也要跟着去的,可是,周欣语借口说自己不舒服,有些心闷。麦瑞知道她的小心眼,知道自己这一行多人,周欣语不太放心。她也就是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把郭晓阳和李卫留了下来,让他们两个陪着周欣语出去散散步。当然,真实的用意,还是让他们两个缠住周欣语。 郭晓阳聪明绝顶,李卫心思缜密,两个人自然懂得麦瑞的真实意图。于是,两个小坏蛋,一个嘴里甜得就跟抹了蜂蜜似的,另一个伺候人的手腕之佳,直追那个李莲英李大公公。两个人一左一右,哄着周欣语一脸春花灿烂的,就到了外面的竹径通幽,草原气息浓郁的旅游区里。 麦瑞带着刘汉涛,两个人转到这个旅游小镇的最南边,靠着村子外围的人工湖的地方。这儿环境优雅,空气清新,委实不失为夏季旅游休闲的好去处。 湖边的柳树长堤,三三两两,不时地有游客走过来。跟他们对面相逢之际,大家都是礼貌的笑一笑,点点头,然后各自离去。 麦瑞看着远去的游客,满意地点了点头,“还行啊,还不错。游客不少啊。” 刘汉涛指着远处的农家院说道:“这还不是最热的时候,天气最热的时候,河北河南,山东安徽,北京天津,自驾游到这儿避暑的人,多了去了。人家游客可是说了,要是这儿的通信环境搞好了的话,夏天真就可以到这儿避暑办公呢。” 麦瑞看着来往的游客,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一点儿,需要你们去跟政府部门的人说。当然,需要我们做的事情,我们也要勇于承担责任。” 刘汉涛毕恭毕敬,言听计从地表示答应和认可。 两个人沿着绿荫密布的湖边长堤,慢慢往前走着,就跟热恋中的情侣,在散步似的。而来这儿的游客,却多数是一家三口,或者说是一家三口,加上一两位老人的组合,让人一看,就有一种社会和谐的感觉。 麦瑞站到插进湖中的小栈桥上,披襟当风,享受着草原夜风的清爽宜人。她眼睛看着远方,嘴里轻描淡写的问了句,“刘汉涛啊,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刘汉涛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什么,什么呀,麦瑞?” 麦瑞轻轻哼了一声,“这孩子都有了,你还打算---不跟我说实话啊?” 刘汉涛犹豫了一下,然后含含糊糊地说道:“麦瑞,这是我们的私事吧?” 麦瑞忽的飞起一脚,抡圆了,一个向后侧旋的飞脚,一下子踹在了刘汉涛的肩头。不过,这家伙起脚飞一般的快速,落下来时,却跟情人的抚摸似的,温柔舒缓。所以,刘汉涛只是给她吓了一跳,却没被踹倒。 麦瑞虎着脸,一脸凶相地说道:“周欣语是我嫡亲的姑表妹,我们俩从小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从来没有跟我透露一丝半点儿的口风。老实交代,你这个小坏蛋,是怎么把她给迷惑住,把她给骗了的?你小子,能耐不小啊!还玩御姐控,姐弟恋呢!这才几天啊,你说?” 刘汉涛低着头,侧身对着湖岸,低声说道:“我们认识---有七八年了呢。” 麦瑞愣住了,回过身来,瞪眼看着他。黄昏过后,天色渐暗,也看不清这家伙是什么表情。当然,就这会儿来说,什么表情已经不重要了。最重要,最关键的是---交往了有七八年了,自己竟然一点儿也不知道。不是---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吗? 麦瑞轻轻咬了咬牙,昏暗的夜色里,她咬牙的咯吱声,吓得刘汉涛一身鸡皮疙瘩。“臭小子,交往了有七八年了,我怎么一点信息都没得到啊/?” 刘汉涛一脸想哭的表情,交叉着双手,痛苦万状地揉捏着,“不是,麦瑞---我们俩认识,还在你和我认识之前,之前很多年呢。再说了,之前她一直都是男装打扮得。” 麦瑞哼哼着说道:“我是她姐姐哎,最要好的,无话不谈的姐姐。就算是从你这儿不知道,她也是应该告诉我的吧?这死丫头,她怎么还一直瞒着我呢。” 刘汉涛犹豫了一会儿,嗫嚅着解释道:“之前,我们就是好朋友,好哥们,好兄弟,也没什么别的想法。那样的关系,就算是你们姐妹再好,她也未必会告诉你吧?” 麦瑞低着头,深入思考地想了一会儿,这才点着头说道:“你要是这么说,那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是---也不对啊!就算是之前你们是那种关系,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瓜葛。可是,这一会儿呢?这一会儿,人都睡到一块了,孩子都有了,干嘛还不告诉我啊?你们两个混小子,这是打算欺师灭祖吗?” 刘汉涛退了几步,躲开她的火力打击范围,这才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她说是,她说是---反正过几天你就要来了。这种事情啊,还是当面告诉你为好。我也觉得是。” 麦瑞抬脚要踢,脚抬了一半,回头看时,却发现这家伙躲开了,便慢慢把脚放下了。她瞪着亮晶晶的大眼,暗夜里,就跟饿狼似的,绿幽幽地看着刘汉涛,看得他背心直冒冷汗。“就算是周欣语脸皮薄,这种事情,不好意思跟我说。可是你呢,你为什么不跟我汇报?还有,之前,我们招聘你过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么一层---社会关系?你这小子,隐藏得够深的啊!” 刘汉涛吓了一跳,就跟听见了晴天霹雳似的,“什么?!我们应聘的时候,社会关系,都在被调查的范围之内?怎么调查的?我怎么不知道?所有的人都要调查吗?” 麦瑞哼了一声,蛮不讲理地说道:“你十万个为什么啊?我要的是社会精英人才,德才兼备,德智体全面发展的,具有领袖气质的,可塑造的优秀人才。你要是---早知道你小子这么---这么花心,我还不要你了呢!” 刘汉涛直觉得委屈,还有一种被误解,被冤枉的感觉,“我这怎么能算是花心呢?我可就这么一个交往过的女性朋友,而且---麦瑞,我们可是认真的。” 麦瑞转过来,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捏着他的下巴,面目狰狞地问道:“认真的?你先给我说说,你们这段感情,多长时间了,然后再给我说什么认真不认真!” 486 女儿香 刘汉涛身子虽然比她高,却反而有一种卑微矮小的感觉,就好像是麦瑞的身高,跟她的姿态一样,高高在上的感觉。他往后退了退,身后却已经靠在了栏杆上,退无可退。“麦瑞,我们真的是认真的。虽然说,我们谈起情感上的问题,不过才几天的事情。可是,在这之前,我们认识了七八年,我也喜欢了她七八年呢!” 麦瑞一惊,捏着他的下巴,用力往上掀了一下,“你说什么?” 刘汉涛伸手抓着她的手,却不敢推开,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说,我们都已经认识了七八年了,我也喜欢了她七八年了呢。” 麦瑞把他推压在栏杆上,咬着牙说道:“你不是说,你一直---她一直都是女扮男装,一直都是装作男士,没人知道她是女性吗?” 刘汉涛畏畏缩缩地摇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是啊,别人是不知道啊。直到现在,我们以前那些一起做公益事业的朋友们,还把她当作周先生呢。” 麦瑞狐疑地看着他,“别人都不知道,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刘汉涛咽了几口唾沫,然后红着脸说道:“别人不跟她住在一起,当然没法察觉她的真实身份。可是,我们两个一起干活,一起吃饭,还一起---睡在一个帐篷里面,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傻子。” 麦瑞瞪眼,就跟要用眼神杀了他似的,“睡在一起,你就知道她不是男的啊?还是你小子心怀不轨,心理阴暗,偷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刘汉涛不乐意了,“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要这么说的话,不单单是贬低了我的人格和人品,也相应的拉低了你自己。再说了,我是那种卑鄙无耻,下流龌龊的人嘛。” 麦瑞把手松开了一些,依旧是怀着敌意加怀疑地看着他,“那你---既然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干嘛别人都不知道她是虚凤假凰,女扮男装,就你一个人发现了呢?” 刘汉涛犹豫了一下,好像是有些说不出口似的。 麦瑞捏着他的下巴拧了一下,催促道:“说啊,怎么不说了?哑巴了?” 刘汉涛犹疑着说道:“有些---说不出口。” 麦瑞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的人生信条,那就是事无不可对人言。既然是做过的事情,又不是---就算是滔天罪行,又有什么好隐瞒的。” 刘汉涛心里有些不太高兴,耷拉着脸,嘟嘟囔囔地说道:“什么见不得人啊。” 麦瑞挑衅地看着他,“既然能够见人,那就实话实说好了。我不介意的。” 刘汉涛想说不是你的事情,你当然可以不介意。可是,这种话,只是想想而已,却绝对不会说出口。除非自己活腻歪了。他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甘心不情愿地说道:“是你要我说的啊,说出来,你可不许骂我。” 麦瑞踹了他一脚,“磨磨唧唧的,跟个老娘们似的。快说!” 刘汉涛红着脸说道:“你们女人,身上有一种跟男人不一样的味道。平常时间,这种味道,因人而异,或浓或淡,也有些人几乎无法分辨。不过,要是天热或者干活,一出汗---男女之间,出汗的味道,也是不一样的。还有啊---你们每个月,有那么特殊的几天,身上也会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就这些,没别的了。” 麦瑞也有些脸红,手也不知不觉地放开了。她收回手来,双手抱胸,自己感觉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然后又退一步。“我还是不明白---虽然说,你说的,也算是一个理由;可是,为什么别人都没发觉,就你发觉了呢?” 刘汉涛摸了摸被她捏痛的下巴,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们两个始终在一起嘛。” 麦瑞有些接不上话地停顿了一下。稍过片刻,她又像是想起来了似的,接着问道:“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时间,就知道她是---女扮男装的了?” 刘汉涛想也没想,毫不迟疑地说道:“第一次我们睡在一个帐篷里面,我就知道了。” 麦瑞抬脚踹了过来,“第一次你就知道了,那你以后还跟她睡在一块啊?” 刘汉涛捂着大腿,一脸委屈之意地说道:“我们是到沙漠里面去,沙漠改造,住在那儿。环境所迫,很多人睡在一个帐篷的。我总不能让她跟别人睡吧?” 麦瑞还要抬腿踹过去,刘汉涛赶紧一个纵身飞跃,越过栏杆,跳到了下面的湖岸上。 麦瑞趴着栏杆往下看了看,余怒未息地说道;“我问你,你那会儿不是未成年人吗?未成年人的话,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刘汉涛离开了她的攻击半径,胆子立刻大了一点儿。他侧身倚靠在岸边的垂柳树干上,懒洋洋地说道:“十八岁,只是法律责任意义上的未成年人,而不是生理意义上的。从生理科学的角度来说,我十三周岁的时候,就已经算是成年人了。任何一个生理发育正常,大脑智力健全的人,都可以仅仅凭借嗅觉,就能毫无意外,毫无差错的分辨人的性别。这是---从自然科学和生理科学角度来说,是一种源自于生物本身的动物本能。除非是傻瓜白痴,或者是有些二的智力---智障者,才会分辨不出来。” 麦瑞看着两个人之间遥不可及的距离,恨恨地跺了跺脚。 刘汉涛可是真的有些害怕跟她单独相处,所以,呆在下面,死活不肯上来。麦瑞待要跳下去追赶捉拿,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自己一个当老板的,跟自己的下属兼同事,而且现在还是自己即将履职上任的妹夫,这个追逐打斗的话,心理上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两个人一个站在栈桥上面,一个站在栈桥下面,遥相呼应,就跟斗鸡似的僵持了一会儿---巧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周欣语和李卫郭晓阳几个,顺着另一个方向的湖岸长堤转了过来。 三个人看见麦瑞站在这儿,一起欢笑着跑过来跟她打着招呼。可是,打完招呼之后,这才好像是刚刚发现似的,瞪着眼问她:“刘汉涛不是跟你一起的吗?哪去了啊?” 麦瑞指着栈桥下面,没好气地说道:“掉沟里了。” 郭晓阳跟李卫两个人,一向跟她熟悉,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不是真的出了事情。周欣语跟她更为熟悉,按理说,是不应该相信她的胡说八道的。可是---人家不是说了吗,恋爱中的人们,智商是无限接近于零的。因此,一听麦瑞如此危言耸听,周欣语的思想意识还没经过大脑过滤一下,便直接跑到栏杆边上,趴着头看着下面,略带些惶急之意地喊道:“涛子,涛子!你没事吧?” 麦瑞跟李卫郭晓阳几个人面面相觑,一脸的恶心和酸涩之意。 刘汉涛赶紧从偎靠的柳树树干上挪开身子,拍着手喊道:“我没事儿,在下边凉快呢。这儿---就是比上面凉快,你们要不要下来啊?” 周欣语切了一声,摆着手说道:“岸边水草里全是蚊虫,有什么好凉快的。赶快上来吧。转了这么久了,我们回去吧。” 刘汉涛犹豫了一下,看着上面,小心翼翼地问道:“麦瑞还在吗?” 麦瑞不等周欣语回复,先站上前来,伸脚踢蹬着实木栈桥,威吓道:“臭小子,你躲在下面好了,今晚别上来了啊!” 刘汉涛轻轻咳了一下,往后退了退,没有搭话。 487 梆梆梆敲竹杠 刘汉涛轻轻咳了一下,往后退了退,没有搭话。487 周欣语有些不高兴了,转回头来,瞪眼看着麦瑞,“下面蚊虫很多,很凶的!” 麦瑞忍着笑,板着脸,伸手敲着栏杆说道:“赶快上来,听见没有?我还有事呢。” 最后一句话倒是很管用。刘汉涛答应了一声,趟开没膝的乱草窠子,顺着栈桥旁边,慢慢爬了上来。上到栈桥来以后,周欣语就跟要做他的保护神似的,闪身挡在了他和麦瑞之间。刘汉涛也没说什么,就那么悄悄地躲在后面。 麦瑞横了他们两个一眼,一脸阴险狡诈的来回看了他们一会儿,然后仪态闲雅,语气轻松平淡地说道:“刘汉涛啊,你呢,把这边的日程安排和工作方面的事情,跟迈克说一下,交接一下,咱们这边谈判结束,签约之后,迈克和慧芳留下,你跟我回北京去。” 刘汉涛嘴唇动了动,没说话,眼睛看向周欣语。 周欣语就跟被谁动了她的蛋糕似的,一脸的凶狠之相,夜色昏暗之中,就跟夜里出没的饿狼一样瞪着麦瑞,“麦瑞,你什么意思啊?不是说---这边的事情,跟政府和牧民打交道的事情,刘汉涛比较熟悉吗?临阵换将,你想干嘛啊?” 麦瑞面色平静,语气从容地说道:“也不算是临阵换将吧?那个,刘汉涛来这儿之前,我们就已经做好了战略规划。刘汉涛呢,跟政府也好,跟牧民也好,因为之前那些年的社会公益事业,跟他们的关系,都很不错。所以,开疆拓土的打前站,打前锋的任务,交由他来完成。完成签约之后呢,我们是需要更换---更合适的人,来做管理和运营工作的。还有啊---我们刚刚跟山西,陕西,还有内蒙古三地政府,做了一个意向性的科学规划,就是在河套地区的沙漠地带,划出几百平方公里的区域,利用黄河水源,推广节水滴灌,进行沙漠改造。这个项目的先期考察工作,还是需要刘汉涛去做。” 周欣语挥着手,压抑着怒火说道:“就算是要做,你交给他,让他自己去安排就可以了。怎么说,也不用把他从这儿调走吧?再说了,他对于这边的社会关系,以及各方面的人脉关系,刚刚拓展开来---你是要前功尽弃啊?” 麦瑞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就算是迟几天,总也是要调走的啊。” 周欣语咬了咬牙,凑过来,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你什么意思啊?你不知道,我怀孕了,需要人照顾吗?你想这孩子将来不认你这个姨妈吗?” 麦瑞佯装无奈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刚刚回国,手底下就这么几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兵马可以机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实在是抱歉啊。” 周欣语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你成心的吧?故意想拆开我们吧?” 麦瑞赶紧摇头,“哎哟喂,我的好妹妹,我的亲妹妹,我真没那个意思。你说,就凭我们两个的关系,我能做那么不着调的事情吗?再说了---我也是孩子的妈,姨妈啊。” 周欣语冷冷地哼了一声,根本就没打算相信她的鬼话。 麦瑞一脸为难之相地想了半天,这才犹豫着说道:“我们这儿是一周四天半的工作时间,每个月有十天的周末休息时间。要不然这样,在不耽误工作的前提下,我把时间调整一下,让他半个月过来陪你一次,你看可以吗?” 周欣语毫无通融之意地摇着头,“不行!一天也不行!我现在是特殊时期,胃口不好,也需要营养,需要他在这儿每天做饭我吃。再说了,他得给孩子做胎教工作。你不知道,胎教,对于一个孩子的健康成长,乃是最关键的第一步啊?” 麦瑞深深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那我就没办法了啊,我只能做到这一步的。” 周欣语慢慢退开两步,离开她的身边,瞪着眼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问道:“说吧,需要什么条件,你才会撤销你这个荒唐无稽的决定。” 麦瑞假装为难地挠着头,却不说话。就好像是真的没有了办法似的。 周欣语眼前守着客人,也不好意思就此跟她翻脸,只能按压着怒火,忍耐着怒气,慢悠悠地问道:“麦瑞,咱们就别演戏了好吗?有什么话,有什么条件,你痛痛快快,爽快朗利地说出来。你放心,能够做到的,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更不会去找舅舅舅妈告你的黑状。怎么样,这份诚意,够---可以考虑一下吗?” 麦瑞啪地一拍大腿,直接把刘汉涛郭晓阳李卫三个吓得哆嗦了一阵子。“痛快!好妹子,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痛快人!那好,你痛快,我也痛快!想要把人留下是吧?好办!我忍痛割爱,就把他留给你。不过,这个人,我可不能白白给你。这样吧,这边的---你们这边的项目,划出一半的股份,出让给我。” 周欣语冷冷地哼了一声,鄙夷地说道:“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就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行!今儿我就破个例,替我们南华地产---替你姑父姑妈引狼入室一回儿。一半的股份,你就甭想了,做梦我也不可能给你的。百分之五---最多了!” 麦瑞板着脸,就跟对方是她仇人似的,“百分之四十九!” 周欣语咬着牙,跺着脚,恨不得拿眼神杀了她的样子,“百分之十五!” 麦瑞摇着头,比划着手指,“百分之四十八!” 周欣语跺着脚吼道:“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百分之二十---这是底线!” 麦瑞想也没想,随口就喊:“百分之四十七!” 周欣语狠狠地踹了一脚栏杆,咬着牙说道:“百分之三十!这是最后的底牌!再想多要一点儿,我就把你扔进这个湖里喂鱼!” 麦瑞扭着头想了一下,伸手抓过她的手来,啪地拍了一下,“成交!郭晓阳,刘汉涛,过来跟周总谈判签约事宜,顺便给周总开了现金支票!” 刘汉涛看了周欣语一眼,走上一步,却没敢说话。郭晓阳则是一副温柔乖巧,伶俐听话的模样走过来,温文尔雅地看着周欣语,欠身致意,微微鞠躬。 周欣语身子一扭,板着脸说道:“回去签吧。还有漫山遍野谈生意的---绑匪习气!” 几个人回到周欣语他们南华地产开发的旅游特色小镇,郭晓阳跟刘汉涛两个,根据麦瑞和周欣语达成的协议,给她们草拟了一份意向性股份转让协议,然后打印出来,就便---就在院子里的古藤架下,把协议签好了。 麦瑞拿着签好的协议,一脸的高兴,冲着周欣语和刘汉涛说道:“下一步,你们两个就可以开启更进一步的,亲密无间的合作了。这个,无论是对于你们的事业来说,还是对于你们的人生来说,都会是一件前所未有的,莫大的好事。” 周欣语哼了一声,咬着牙,趴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做生意,做到自己妹妹头上来了!你说,上一回你们过来游玩,还有来跟我借飞机,是不是就没怀好意,就是对我们的项目,怀有不轨之意?” 麦瑞打着哈哈说道:“来瓶红酒庆祝一下?好啊,我是恭敬不如从命!” 周欣语无语,只能无奈地挥挥手,示意刘汉涛进去拿酒。 麦瑞把协议文本交给郭晓阳,让她收好,然后扬着下巴说道:“给周总开支票。” 488 美人计 郭晓阳微笑着答应一声,伸手打开密码公文包,就要掏支票本。 周欣语摆了摆手,说道:“支票呢,暂时就不用了。那个,之前,你不是说,你要开个投资公司,做这个资产管理和投资管理生意吗?你姑妈和你姑父,对这些事情,一直也很感兴趣,只是因为我们自己不懂,所以,一直没敢做。这样吧,就算是我们给你入股了。那个,回头,你补一份股份转让协议给我,可以吧?” 麦瑞咧嘴一笑,微笑着说道:“行啊,没问题!我可不像是某些人,出让点股份,就跟心尖上割肉似的!你姐姐我大方得很,保证如数给你!” 周欣语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揭穿她伪善的面目,“拉倒吧!说得就跟你是观音菩萨似的!你以为我们不懂,那就是一点儿也不懂啊?谁不知道,做这个资产管理生意的,资金规模越大,行业知名度越高,生意就越好做,投资回报率也就越高!你当我们大家都是三岁小孩,可以任由你玩弄于股掌之上呢!” 麦瑞连忙摆手,一脸谦逊之意地说道:“没有没有,这个可是真的没有。” 周欣语也不屑于跟她争辩质疑下去。她看了看时间,然后换了副比较和缓温软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大家回房休息吧。” 慧芳一听回房休息,红着脸挥了一下手,“那个,周总,能再给我们一间房吗?” 周欣语皱了皱眉头,为难地说道:“现在正是旅游旺季,客房爆满。就是李卫---也是出去凑合着,住在我们自己办公室的休息间里。这边---这个院子,是我自己住的,一向都不招待客人的。你们住进来,这已经算是破例了。” 慧芳一听没辙了,只能苦着脸看着麦瑞。 麦瑞稍微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郭晓阳跟我睡一个屋,把房间腾给你们。” 郭晓阳啊了一声,吐着舌头,心有不甘地低下了头。 麦瑞假装糊涂,说了声:“郭晓阳,跟我进来。”完了之后,转身就往正房的西套间走去。郭晓阳无奈,只好到厢房里拖出自己的行李箱,不情不愿地跟在后面,进了正房。 这儿的房屋建筑结构,就跟中国北方地区特有的老四合院建筑差不多。五间正房,中间的一间房格外大,差不多相当于别的房间一间半房屋的大小。中间这一间,叫做正间,也有的地方叫做明堂,或者说是中堂。一般都是四扇门的格式,或者是好一点的,就像他们这边,就是六扇门的格式。当然,最边上的两扇,那是无法打开的。 五间正房,除开中间的正间之外,还有东西各两间的套房。套房挨着中间的这一间,也有叫做上房的。也就是说,东西两边紧挨着正间的,分别叫做东间上房和西间上房。顺着上房进去,里面的小套间,窗户跟外面院子里的厢房山墙对着的,就是俗话说的套间房。传统农业社会的套间里屋,一般都是给家里的孩子们住的。这些年来,随着住房条件的改善,以及人口政策的因素,一家几代人住在一套房屋的现象,已经几乎看不见了。也是因为这个,有些人把里面的套间改成了储藏室,或者是杂物间。 周欣语这边的房屋,都是按照接待游客的标准设计的,所以,就把这些最里面的套间,改成了卫生间的设计布置。这样一来,所有的外来游客,都能够住到带有私密卫生间的客房。解决了游客的如厕问题,这个历史传统的老大难问题,也是很难得的一点。 不过,卫生间的良好设置,带来的不利因素就是,同样建筑面积的客房,承载客人的能力几乎下降了三分之一。当然,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都现代化的文明社会了,总不能让游客们在露天环境下,解决个人的卫生问题吧? 老式的东北地区家居布置,一般都是一进屋,就是南北两条通间的带火洞土炕。周欣语这边的改进式设计,则是保留了靠北侧的通间土炕和烧柴火取暖的炕洞,但是,取消了南边的通间火炕。南边的通间火炕位置,放置着沙发和茶几,以及墙角位置,加了一个养着绿植盆景的角几。 郭晓阳一进屋,就开始憋不住地笑,“麦瑞,我们两个睡一个炕啊?” 麦瑞瞪眼看着她,没好气地说道:“要不你到里面那一间?” 郭晓阳连忙拱手求饶,“得得得,你还是饶了我吧。” 炕上有一张实木小炕桌,炕桌两边,使用竹竿,搭了两架双人蚊帐。靠里边的炕琴桌上,摞着被褥枕头等物。 麦瑞瞪眼看了郭晓阳一样,调笑似的问道:“我们俩一个被窝,一个蚊帐啊?” 郭晓阳就跟被马蜂蜇了似的,赶紧后退着摆手,“不不不,还是---我们各自钻各自的被窝好了。大热的天---虽然东北这边不算热,不过,还是---我睡觉很不老实的。” 麦瑞指了指头顶的竹竿,“既然这样,那就把中间拉一个布帘子,行吧?” 郭晓阳大喜,连忙点着头说道:“好好好,就这么办!你先洗漱去吧,我来弄。” 麦瑞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里面的卫生间,自己洗漱去了 郭晓阳挂好了分割三八线的布帘子以后,麦瑞这才洗漱完毕,穿着两件套的浴衣走出了卫生间。她看了看郭晓阳挂好的布帘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冲着她说道:“行啊,干得不错。好了,你也去洗洗吧,完了之后,该休息了。” 郭晓阳答应着,拿出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浴衣,走进了卫生间。 麦瑞擦完头发,打开电脑包,把电脑放在小炕桌上。她这里还没开机呢,就听见外面正间屋里有声音。她稍微迟疑了一下,走过去,先是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房门,然后这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周欣语一个人坐在堂屋中间的八仙桌前,正在那儿发呆,或者是在那儿呆呆地想着什么。听见麦瑞走出来的声音,她稍微抬了一下头,看了麦瑞一眼,却没说什么。 麦瑞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眼睛无意识地瞄了对面房门一眼,小声问道:“怎么了,干嘛还不去洗漱睡觉?刘汉涛没回来啊?” 周欣语看了她一眼,指了指脚下的实木脚盆,“烧洗脚水去了。” 麦瑞忍不住莞尔:“你们也不避讳一下,就这么---公开秀恩爱啊?” 周欣语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里屋有卫生间,本来就容易潮湿。再在里面烫脚的话---还得天天开除湿机。你出来干嘛?不累啊?不想休息?” 麦瑞哼哼地笑着,“不是听见外面有动静,出来看一下,表示对你的关心嘛。”说完,慢慢站起来,说了声晚安,就要回屋。 刚刚打开房门,还没迈步走进去,就听周欣语在身后低声问了一句:“麦瑞,把涛子派到我这儿来,不是你给我施的美人计吧?” 麦瑞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被门槛绊倒。她转过身来,看着周欣语,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两个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们认识才不到两个月---你觉得可能吗?” 周欣语闭上眼睛想了一下,然后依旧是一脸怀疑的表情,看着麦瑞,“要不然,就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才把他罗致到你的手下的,对吧?” 麦瑞气结,就跟看着个老巫婆似的瞪着她,“我说周欣语,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还是说,你是政治阴谋论的倡导者?你能不能思想健康一点儿,阳光一点儿?” 489 猜忌 周欣语撇了撇嘴,不屑地横了她一眼,“跟你这种阴险狡诈的人在一起,如果想要健康和阳光的话,那就是---要么脑抽,要么缺心眼。我们两个---谁不知道谁啊!” 麦瑞干咳了一下,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和脸红,勉强辩解道:“就算是---就算姐姐是个喜欢玩阴谋诡计的坏家伙。可是,招聘刘汉涛他们这些人的事情,我并没参与啊!那时候,我还在美国那边,国内这边的事情,都是委托朋友代理的。你说,我那朋友,仅仅是按照我开出的招聘标准,漫天撒网的去招聘---谁也没有料到,你的---你的梁山伯,会落到我们网里啊。” 周欣语叹了口气,伸手摇着扇子,慢慢扇了起来,“那行,就算是我倒霉,走路不小心,无意中掉进了你的陷阱里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麦瑞连忙举起手来,发誓一样的表明立场,“周欣语,咱们可是得把话说清楚啊!那个,你别看你们南华地产,进入这边的时间比较早,布局体系也比较完善。而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你们的旅游地产,生态农场,还有草原纯净水项目,做得都很不错。可是,我要是真的进入这边,跟你们进行实打实的竞争和较量的话,你们还真就不是对手。这个话,我没有危言耸听吧?” 周欣语迟滞了一下,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这个,我当然清楚得很。你们有资金,有技术,有世界上最好的生产设备---真要是开启竞争模式的话,虽然我们也未必就见得会---一定就输,就败给你们;但是,要想维持盈利模式,要想持续健康的维持这个产业链,那就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了。当然---你手下留情,我心里有数。” 麦瑞摇了摇头,摆着手说道:“要说是手下留情,倒也算不上。也许,国内的商业竞争环境一直很残酷,很没人性,所以,你---你们都已经习惯了,习以为常了。但是,在外面,在美国,在其他国家,很少有我们国内这样恶性竞争的商业环境。现代社会的商业体系,讲究的是和谐共存,共同发展。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人与环境之间,都必须是遵循社会自然规律的,和谐共存的关系。要不然的话,过分追求恶性竞争的结果,只能是导致两败俱伤,甚至于---引发国家间,或者是部族间的军事战争。” “就我们这边的情况而言,你们有基础,有人脉,有市场,有口碑,还有良好的社会品牌美誉度。我呢,我这里有资金,有技术,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生产设备和生产工艺,以及强大的国际市场开拓能力。如果我们联手,开创这边的事业,那么,无论是对于我们的投资回报,还是对于我们的草原林网化改造,这样的社会环境公益事业,都能够做到利益和社会效益的最大化。这种双赢的商业合作---何乐而不为呢?” 周欣语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既然这样,既然有这么多好处,那么,你找你的人来,跟我们好好谈谈,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大家谈判桌上,把酒言欢,好言好语的,把这个项目谈成,那还不是一样的结果吗?为什么你喜欢使用---一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来达到你的目的呢?可见---你就是---哼哼哼----” 麦瑞不以为然地看着她问道:“就是什么啊?” 周欣语翻了翻白眼,不客气地说道:“就是一天生的阴谋家。” 麦瑞摇了摇头,悠然自得地说道:“是啊,本来嘛,我是准备好了,也带来了专业的商业谈判团队,准备过来跟你们公司谈判一下合作事宜。可是---谈判嘛,难免是旷日持久,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事情,对吧?何况,我也知道,对于你们这些既得利益者而言,要想让你们从已经占有的市场蛋糕里,乖乖地切一块给我,也不会是很轻松,很愉快的谈判过程,对吧?既然如此,既然是蜀道艰难,难于上青天,那么,我又干嘛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曲径通幽呢?你说对吧?” 周欣语瞪眼看着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能够把自己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如此冠冕堂皇,理直气壮地说出来;而且既不知道脸红,也不知道羞耻害臊的,普天之下,好像是也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人了。既然这样,既然是都坦白承认了---那你就不怕我反悔,撕了我们之间的协议草案啊?” 麦瑞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担心,那是没有用的。再说了,好像是我也用不着担心吧?对于我来说,如果你们不愿意合作,大不了我重起炉灶,另搞一套体系就是。所要付出的代价,无非就是增加几个管理运营人员。可是,对于你们来说,好像是就不一样了吧?作为一个商人,一个精明的企业家,你也应该知道,只有跟我们合作,合资,你们才能够达到利益的最大化。而且,也是你们在这一行业,霸占行业第一把交椅,立于不败之地的唯一选择。作为一个企业家,孰轻孰重,我想,你是很清楚的,对吧?再说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如果我们自己做,你们最少也得把百分之六十的市场,让渡给我们吧?当然,我也不算是手下留情---我说了,商场之上嘛,合作共赢,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们总不能,像我们中国的茶叶商们,在巴西市场那样,自相残杀,恶性竞争,自己把自己搞死吧?” 周欣语舒了口气,好像是气消了一点。她迟疑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你说实话,就是---我和涛子之间的关系,你事先知道不知道?还有,你事先有没有利用我们的打算,或者是预谋?当然,你也可以不承认,反正没人查证得出来,对吧?” 麦瑞咬着牙,闭着嘴,捏着拳头,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坦率地说道:“要说是刘汉涛之前跟你的关系---因为之前,你和他,都没跟我透露过风声,我也不知道你们所做的社会公益事业,还有什么交集。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截止到上次我们派人来跟你借飞机之前,我对你们的事情,那可是真正的一无所知。” 周欣语哼了一声,面色稍霁,“之后呢,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麦瑞笑了笑:“借了飞机回去,刘汉涛那一脸的古怪表情,可就是你们关系的最好注脚了吧?再说了---他乡遇故知,而且好像还是红颜知己的快乐和欣喜,都在这小子的眉梢眼角挂着呢,就算是傻瓜白痴,也看得出来,你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虚凤假凰的结拜兄弟那么简单。最起码---在他那边不是。” 周欣语脸色一变,瞪着眼问道:“你是说,他早就知道我是女扮男装吗?” 麦瑞摇头摆手地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自己去问。好了---没事儿我睡了?” 周欣语连忙招了招手,“等一下。” 麦瑞站住脚,指着门外说道:“再等---你的洗脚水就凉了。” 周欣语一听这话,站起来走到门口,拉开门往外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什么人躲在外面偷听。当然,也不可能是刘汉涛。不过,她们两个说话的声音时大时小,外面也是应该能够听见的。她掩上门,回过头来看着麦瑞问道:“这一次把人派过来,到底是不是你的---有意为之?” 490 洁癖 麦瑞摇了摇头,“你要非把他想成阴谋下的产物,那我也没法给你解释。但是,做生意,兼顾环境改造方面的公益事业,我们那边,确实只有刘汉涛一个人,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当然,说老实话,如果不是基于他的因素,说不定,我们对于草原林网化和沙漠改造的投资,还要往后拖几年。这个项目,也就是因为有了他,我们才做起来的。” 周欣语站起来,来来回回地走了几个来回,然后摆了摆手,“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也该到你上床就寝的时间了。我这边还要烫脚---可以说晚安了吧?” 麦瑞嘴角咧了咧,愉快地摆了摆手,“晚安,周大小姐!” 周欣语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回到八仙桌前,坐了下去。 麦瑞回到屋里,脸上还是忍不住地带着笑意。郭晓阳正在那儿清洗土炕,看着她一脸稀奇古怪的微笑,忍不住问了一句,“麦瑞,你中彩票了啊?” 麦瑞把手指竖到唇上,做了个悄声的示意,然后扬着下巴,示意了一下,示意郭晓阳隔墙有耳。郭晓阳会心地笑了笑,低下头去,继续清理卫生。 麦瑞这才看见,这家伙把小炕桌拿了下去,三八线的布帘子也卷了起来,正在那儿,拿着毛巾和脸盆,谨慎而细心地擦拭着炕上的每一个卫生死角。麦瑞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问道:“郭晓阳,你干什么呢?” 郭晓阳举了举手里的毛巾,然后指着火炕说道:“周总不是说,这儿是客房吗?” 麦瑞点了点头,脸上疑云未消,随口问道:“是啊,那又怎么了?” 郭晓阳皱了皱眉头,随即笑着说道:“客房啊,就跟社会公共空间似的,不知道被多少人使用过呢。什么莫名其妙的细菌那,病毒啊,还有乱七八糟,不知名的脏东西。我清洗一下,然后用酒精消毒一遍,这样就可以了。” 麦瑞气得笑了起来,“不是,郭晓阳,你这小脑瓜子里,一天到晚的,净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你可得小点儿声,别给周欣语在外面听见了,否则的话,小心她把你赶到外面去喂蚊子!” 郭晓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朝着房门看了一眼,然后压低了嗓音问道:“为什么啊?我讲讲卫生,又没得罪她了。再说了,讲究卫生,是一种美德哎。” 麦瑞啐了一口,笑着骂道:“去你的!什么叫做美德?你这分明就是有洁癖!我跟你说,周欣语这家伙,也是有洁癖的。这个院子,也就是我们直系亲属的客人过来,她才会允许住进来。其他的客人,你就算是一掷万金,那也休想住进来。”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笑着叫道:“是吗?这么厉害啊!看来,我们还是沾你的光了。” 麦瑞哼了一声,得意扬扬地说道:“可不是沾我的光了么。你知道吗,现在可是旅游旺季,一房难求的黄金季节。你没看见,外面很多游客,要么就睡汽车旅馆,要么就睡帐篷。还有人,干脆窝在汽车里睡觉。你就知足吧你。” 郭晓阳调皮地做了个鬼脸,端着脸盆下了炕,到洗手间去了。她洗了手回来,把床单铺好,然后看着麦瑞问道:“这个火炕挺宽敞的啊,就是睡上五六个人,也未必见得会拥挤。怎么样,这个小炕桌,还要不要摆上去?” 麦瑞盯着她玲珑剔透的娇嫩小身段看了两眼,不怀好意地说道:“随便你,你要不怕半夜里睡觉不老实,滚到我的被窝里来,那就不用放。” 郭晓阳被她看得满脸通红,赶紧抓过枕头,挡在身前。她翻了翻白眼,洞烛其奸,一针见血地揭穿麦瑞的险恶用心,“我睡觉再不老实,最多也就不过是滚到炕下,怎么也不会滚到你的被窝里去。你还是自己老实一点儿,别半夜里钻人被窝就好!” 麦瑞嘴唇翘翘,嘟着嘴走过来,一脸坏笑地说道:“睡着了以后怎么钻?不如我们现在就钻吧?”说着,就要欺上身来。 郭晓阳吓了一跳,赶紧踢掉拖鞋,窜上炕去。她拿着枕头当武器,一边挥舞着,一边紧张兮兮地说道:“我警告你啊: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非礼了!” 麦瑞坐在炕沿上,踢掉拖鞋,站起来,恶狼似的扑了过来,“我这会儿让你喊个够儿!”说着,两只狼爪,老鹰抓小鸡似的探了过来。 郭晓阳大惊失色,惊叫着跳了起来。 堂屋里面,周欣语仰面躺着,躺在木制的摇椅之上。刘汉涛坐着个小板凳,正在那儿给她护理脚部。两个人中间,放着一个实木的脚盆,脚盆上横着一块搓衣板。刘汉涛把周欣语的双脚搁在搓衣板上,然后用特大号的毛巾,把她的脚,连同脚盆一起盖住,给她做着热敷。听见郭晓阳的惊叫加惨叫,两个人只是抬头瞄了一眼,却没动弹。 周欣语撇了撇嘴,轻蔑的眼神掠过对面的房门,不屑地说了一声,“为老不尊!” 刘汉涛正低着头,给她按捏脚指呢,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手里用力,捏得周欣语有些疼痛。周欣语本能地往回缩了一下脚,蜷着腿,缩在躺椅上,瞪眼看着刘汉涛,就跟不认识他似的。 刘汉涛稍微愣了一下,“怎么?水热?烫着了啊?”说着,伸手试了试水温。 周欣语摇了摇头,看着他,轻声说道:“你捏疼我了。” 刘汉涛歉意地看着她,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来-再捏一会儿吧。”说着,慢慢伸过手,拉过她的脚踝,搁在春凳上,轻柔舒缓地捏了起来。 周欣语看了看一旁放着的收纳袋,轻声问道:“你确定,今晚要在院子里睡吗?” 刘汉涛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要是给他们看见-我们睡在一个屋---不好吧?” 周欣语看了他一眼,把头扭了过去,“你是害怕被人误会呢,还是---” 刘汉涛摇头说道:“我是男人,男人脸皮都厚。我不怕。我是怕你---怕你脸嫩,还有,麦瑞一向都是不饶人的嘴巴---你说呢?” 周欣语摸了摸小腹,犹疑了一下,然后看着他说道:“我们这儿---都有了宝宝了,要不然,干脆公开算了。反正---这也是早晚之间的事情,是不是?” 刘汉涛捏脚的手停了下来,眼睛看着她,眨也不眨的,认真地说道:“我尊重你的意见!你说什么时间公开,那就什么时间公开好了。我都能接受,也能理解。” 周欣语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她伸过手来,摸着刘汉涛的脸,然后,顺着他的脸,摸到他的肩窝之处,最后留在他的胸口。“我们之间,还好说。可是,怎么跟家里人说啊?我---我可是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 刘汉涛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嘴边,轻轻亲了一口,然后很轻松,很随意地说道:“实话实说好了。这种事情,男婚女嫁,人之常情,谁都需要面对的。” 周欣语嘴角抽搐了两下,犹豫着问道:“要是家里父母不同意怎么办呢?” 刘汉涛忍不住笑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啊,哪还有父母干涉儿女感情的?你放心好了,我们家---我跟我父母,一向都是相敬如宾,相互尊重的。他们不会干涉我的个人生活的。这一点儿,你放心好了,我保证!” 周欣语听到他说相敬如宾的时候,忍不住笑了一下。她捏着刘汉涛的脸,有些犹豫地说道:“你们家那边,我不知道,不敢说是什么情况。可是---我们家,我们家家规很严的。我怕---我怕到时候,身不由己,自己做不了主。” 491 抓妖怪 刘汉涛轻轻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我就耐心等到他们接受我的那一刻,行吗?” 周欣语抽回手来,安抚着小腹,摇着头说道:“你是可以耐心等待啊,反正---可是,我们的宝宝能等得起吗?这要不了几个月,就可能遮掩不住了。唉---真是愁死人啊!” 刘汉涛连忙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肩,温声抚慰,“亲爱的,你肚里怀着宝宝呢,可不能这么唉声叹气,忧愁满怀的,会影响孩子的。” 周欣语摇了摇头,“这才不到一个月,还不能感受我的情绪呢。” 刘汉涛说道:“怎么不能呢?孩子的精神状态,就来自于你的精神状态。只有你的精神状态保持健康,孩子以后才会有一个健健康康的精神状态。” 周欣语摇了摇头,“可是,我们都---这怎么跟家里人说呢?” 刘汉涛眼睛朝着麦瑞的房门瞄了一下,低声道:“能不能---找人说合一下啊?” 周欣语皱眉,“她啊?就为了把你留下,就打劫了我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我要是再去求她,还不定跟我耍什么阴谋诡计,逼我签订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呢。” 刘汉涛眼睛眨了眨,含含糊糊地说道:“应该不会---那么贪得无厌吧?” 周欣语哼了一声,“不会才怪呢!这家伙,可恶着呢!你不知道,她可会讹人了!” 刘汉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她,没再说话。 两个人说着话,水温便慢慢凉了下来。刘汉涛给她泡了泡脚,然后换了盆温水,给她把脚冲洗干净,这才拿过毛巾,给她擦干,穿上拖鞋。“好了,进去睡吧。” 周欣语回头看了一眼麦瑞的房门,双手一伸,撅着嘴说道:“你抱我进去!” 刘汉涛抬眼看着她,假装无奈地笑了笑,矮身下来,双臂穿过她的腋下和腿弯,一个标准的公主抱,把她抱了起来。周欣语宛如春花灿烂似的咧嘴一笑,双臂蛇一样的缠上来,搂住了刘汉涛的脖子。 刘汉涛抱着她,倒退着用身子顶开房门,走进屋里。他们这边的室内布置,跟麦瑞那边一样,也是北边一溜通间的大火炕,南边靠窗一个独立分割的会客区。不同的是,他们这边的屋内布置,就跟新房似的,既干净整洁,又充满了温馨浪漫的气息。 刘汉涛把周欣语抱到炕上,蹲下来,给她把拖鞋脱下来,搁到脚凳上,然后拢着她的双腿,给她挪到炕上。做完这一切,他拢过周欣语的肩膀,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亲爱的,做个好梦!晚安!我去了啊---” 他还没把手臂收回去,周欣语的手臂便蛇一样缠了过来。她拢着刘汉涛的腰,扭着身子,撒娇卖痴地嚷道:“不行,我一个人睡不着!你先上来陪着我,跟我聊聊天,说说话,等我睡着以后,你再出去。” 刘汉涛身子挣扎了一下,然后无奈地笑着说道:“那你等一下,我把外面的水倒了。” 周欣语呻吟似的嗯了一声,却不肯松手,“不管!明天再倒。人家卖脚盆的不是说了吗,这玩意儿不能过于干燥,否则就会开裂的。” 刘汉涛摇了摇头,自己吸了吸鼻子,然后说道:“可是---我还没洗澡呢。你先等一下,我去洗澡,好不好?” 周欣语的手臂略微松了松,下巴扬着,示意,“别出去了,大晚上的,吵醒了别人。到里边去洗吧-喏,用我的浴巾。” 刘汉涛抿嘴笑着,低声说道:“你不是说,不许别人碰你的东西吗?” 周欣语脸上微红,略有些羞涩地白了他一眼,倒过手来,捏着他的腰间嫩肉,狠狠地扭着。刘汉涛吃痛,赶紧双手抱拳求饶。周欣语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松开手,双手按在他的背上,用力往前一推,“快滚吧!” 刘汉涛假装立脚不定,身子踉跄了一下。回眼看到周欣语有些关切的眼神,他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儿,接着,推开里间卫生间的门,走了进去。 周欣语抿着嘴,看着卫生间的门,若有所思地笑了笑,然后抓过竹制的凉枕,放在身后,仰面躺了下去。床上铺着的亚麻凉席刚刚清洗晾晒过,铺垫在身下,有一种灿烂的夏日阳光的味道。清凉中带着些竹枝清香的凉枕,给人的感觉更是清爽宜人。 周欣语翻了一下身子,侧过身来,面对着卫生间的房门,嘴角慢慢浮上笑意。 卫生间里,淋浴花洒喷水的声音,稀里哗啦的,清晰可见---可以听见。就像是---就像是半个月以前,就像是半个月以前的那一次--- [半个月以前,麦瑞跟这边的政府和牧民们协议开发的草原林网化项目,以及牧区新经济建设项目,开始进入试点运行,和前期规划设计阶段。因为在这之前,刘汉涛和他的红飘带公益基金会,曾经在这儿做过几次大型公益活动,跟这边的政府,以及牧民们,都比较熟悉,所以,麦瑞就把他派了过来。 当然,周欣语他们公司,早在五六年以前,就已经在这儿开始进行旅游开发,以及旅游地产开发。最近一两年,他们又开始进入草原纯净水开发领域。也就是说,周欣语和他们的南华地产集团,已经在这边打下了深厚的事业基础。 刘汉涛既是做公益事业出身,又跟这边的社会各界关系不错---再加上他的结义大哥,周欣语在这边的事业基础,派他过来,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周欣语这个女扮男装的祝英台,刘汉涛虚凤假凰的假大哥,见到自己的莫逆之交,生死知己,当然是喜出望外,高兴得什么似的。 两个人之前在毛乌素沙漠地区,从事沙漠改造和沙漠绿化的公益事业,就经常睡在一个充气帐篷里面,抵足而眠,彻夜长谈。这一次,半年多没有见面,一见之下,更是满怀他乡遇故知的欣喜感佩之情。 因为多少年来,一起---睡在一起习惯了,所以,两个人静夜长谈之余,并没有什么避讳的感觉。不过,虽然说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言语投机,没觉得时间---时光飞逝。可是,到了凌晨一两点钟的时候,两个人还是没有抵挡住困意的侵袭,分别倚靠在通间火炕的一角,沉沉地进入梦乡之中。 当周欣语耳边传来稀里哗啦的洗浴声,而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还没有亮。当时---好像她也是睡得迷迷糊糊,一脑子浆糊。她没有多想,就跟还在睡梦之中似的,慢慢下了床,走到卫生间门口,拉开房门走了进去。 劈头盖脸的温热水流,把她从半睡半醒中唤醒。然后,面对着水烟缭绕中,那一具大卫雕像,她就跟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扑了上去。 开始,刘汉涛曾经尝试着要阻止她。可是,周欣语就跟见了猎物的饿狼似的,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肩上,立刻就瓦解了刘汉涛所有反抗的意志和想法。] 刘汉涛洗完了淋浴,拿过浴巾,缠裹在身上,然后一边擦拭着头上的水珠,一边走了出来。他走到火炕边上,无意间一抬头,正好撞上周欣语火辣辣的眼神。那满眼花痴加---贪吃蛇的表情,直接吓得刘汉涛后退了一步。“你干嘛呢?” 周欣语嘟着嘴,眉眼欲流,轻声细语地说道:“我在想,要不要闯进去,把你们家的妖怪给抓过来!” 492 鸳鸯戏水 刘汉涛胆战心惊地看了房门一眼,压低了嗓音说道:“麦瑞跟郭晓阳两个,都跟猎犬似的,警觉着呢!你可别乱来啊!给人听见了---小心你明天见了他们抬不起头。” 周欣语嗤地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跟你说句笑话,闹着玩的,你还当真了呢。快过来,陪我聊会儿天,让我好好地睡个美容觉!” 刘汉涛看着她,摇着头笑了笑,伸手把毛巾搭在旁边的衣架上,然后靠在炕边坐下,踢掉拖鞋,扭着身子,上了火炕。 周欣语娇娇地哼了两声,过来抱住了他的大腿。 刘汉涛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道:“这么热,靠在一起,不是更热啊?” 周欣语翻过身来,脖子枕在他的大腿上,仰脸看着他说道:“还热啊?东北这块的气候,已经算是很凉爽的了。关内气候,这会儿还是秋老虎肆虐的季节,哪像我们这儿,空气这么清爽宜人。你是---心里热吧?”说着,伸手就去摸他健硕的胸大肌。 刘汉涛赶紧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只说话聊天,不能---” 周欣语挣扎着,耍赖皮似的说道:“你没说过,我也没说过---不行!我就要!” 刘汉涛一手捉着她的双手,另一手按着她踢蹬的双腿,神色紧张地说道:“你别闹!小心让人听见!不行啊!今儿不行!让人听见,你就糗大了!” 周欣语一听,手脚停止了踢蹬挣扎。她瞪眼看着刘汉涛,然后耳语似的悄声说道:“要不然,我们来一个---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来一个无声的战斗,好吗?” 刘汉涛被她呛了一下似的,轻轻咳了一下。他伸手杵着周欣语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周欣语抿嘴一笑,翻身爬起来,搂着他的脖子,悄声说道:“来嘛,我们不出声就是。你不是---你不是就喜欢静悄悄的,无声的战斗吗?”说着,拢着他的脖子,就把他推倒在了炕上的亚麻凉席上。 刘汉涛扭了一下身子,捉着她的手说道:“医生说了,不能压着你的小腹。” 周欣语八爪鱼似的趴在他的身上,面带为难之色地说道:“那怎么办啊?要不然---我们轻一点儿,慢一点儿?医生不是说,只要小心谨慎一些,就没事儿吗?” 刘汉涛捏着她的鼻子,轻轻晃了晃,“等到---风起来了,你还能保持清醒和理智啊?再说了---这样对身体不好---还是算了吧,好吗?” 周欣语扭着身子,撅着嘴,不依不饶地说道:“我不!我就要!哎哟---来嘛!” 刘汉涛抱着她的小蛮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好好好,听你的!”他沉吟了一下,然后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过,你可得听我的,听我指挥,可以吗?” 周欣语看着他神秘兮兮的样子,有些迷惑,又有些好奇地伸出手,捏着他的嘴角扯了一下,轻声笑着说道:“好!给你一次翻身奴隶把歌唱的机会。说吧,怎么---来。” 刘汉涛拉开他的手,把嘴贴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 周欣语越听脸越红,听到最后,伸手捏着他的腰肋软肉,狠狠地掐了一下,红着脸问道:“这能行吗?你可别哄我!” 刘汉涛满眼魅惑的眼神,古里古怪地看着她笑。周欣语白了他一眼,悄声说道:“臭小子,你还好意思笑!人家医生不是说了吗,这种深吻缠绵的姿势,很容易压迫颈部大动脉,很危险的好不好?” 刘汉涛伸手摸着她的脖子,笑吟吟地说道:“颈部大动脉,是在这个位置。还有啊---我们只是嘴唇贴合在一起。脖子---我给你留着足够安全的距离呢。我清醒着呢---不像某些人,沉醉其中,就跟醉梦之中一样。” 周欣语狞笑着掐了他一下,咬着牙说道:“说什么呢,臭小子!” 刘汉涛吃痛不过,连忙抓着她的手,把她按住。 “还没到---水到渠成的程度吧?” 两个人嬉笑了一会儿,刘汉涛把手伸过去,拢住她的腰胯部位。周欣语身子轻轻一颤,随即,就跟被孙悟空施了定身法似的,僵直地躺在那儿,不动了。 刘汉涛一手抚摸着她的秀发,“亲爱的,怎么样?感觉还可以嘛?” 493 草原晨练 周欣语扭了扭身子,捂着嘴,含含糊糊地说道;“还好,还可以。” 刘汉涛轻轻笑了笑,伸手安抚着她的小腹,温柔款款地说道:“要是---你嫌不能够尽兴的话---亲爱的,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 周欣语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她扭了扭身子,羞臊不已地说道:“谁嫌--那个了!” 刘汉涛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没再说话,只是不厌其烦地亲吻着她的秀发和脖颈。 这么亲了好大一会儿,周欣语感觉有些心急了。她动了动身子,却不好意思说出内心真实的想法,只能拐弯抹角地说道:“你别总是亲我那儿,弄得人---痒得难受。” 刘汉涛轻轻一笑,身子一动,歪着头就往她的嘴上亲过来。周欣语眼角余光看见了,赶紧脖子一缩,避了开去。刘汉涛没收住脚,一下子亲在了她的耳朵上。温热的气息,潮湿的感觉,弄得周欣语耳朵痒痒的。她轻笑着,扭动着身子挣扎。 两个人还在一起,她这么浑身抖动着扭动挣扎,给人的感觉---好像是要让人发疯的前奏。刘汉涛心口一阵狂跳,忍不住内心的激动,身子往前贴了上来。 周欣语颤微微地哼了一声,伸手捏着拳头,堵住了嘴巴。 刘汉涛瞪着眼,就跟没听清楚似的看着她,“就这么睡?能行吗?” 周欣语身子扭了扭,好像是在寻找更合适的体位,“我们试一下,不行吗?” 刘汉涛不忍拂她之意,便点着头说道:“行!听你的。” 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周欣语跟刘汉涛两个,还在那儿,煮熟了的对虾似的,酣然沉睡着,外面的房门便被敲响了。两个人从睡梦中惊醒过来,都是一脸的惶恐和羞臊。尤其是周欣语-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抱着自己的刘汉涛,直接拉过枕头,把自己的脸捂了起来。刘汉涛轻轻咳了一下,刚要开口问是谁,就被周欣语反手过来,一把捂住了。她眨着眼睛,一边给刘汉涛使眼色,一边拼命摇头。 麦瑞站在门外,一脸的不耐烦,再一次砰砰砰地敲着门,一边敲,一边嘴里喊道:“周欣语,还没起床呢?太阳都照到屁股了啊!快起来,陪我跑步去!” 周欣语竖指唇上,示意刘汉涛不要出声,然后假装刚刚醒来似的,打着哈欠喊道:“大清早的,你睡个回笼觉不成啊?鬼叫什么啊?” 麦瑞跺了跺脚,蛮横地说道:“睡什么回笼觉?走,陪我出去转转去。” 周欣语回道:“你先去吧,我一会儿洗漱完了,再找你去。” 麦瑞哼了一声,喊道:“你个小懒猪,不会是还没起床吧?你不出来,我进去了啊?” 周欣语吓了一跳,忍不住拍了一下火炕,提高声音叫道:“滚!我没穿衣服呢!” 麦瑞踢了踢房门,忍着笑说道:“快点儿啊!我等你。”说完,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躺椅,走过去坐了下来。 周欣语平心静气地听了一会外面的动静,听着外面好像是没人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推了推刘汉涛,悄声说道:“那家伙好像是走了。快点儿,赶快出去吧,别给人看见!” 刘汉涛红着脸点了点头,拽过自己的衣服,躲在被窝里,悉悉索索地穿着衣服。 周欣语看着他着急忙慌的惶恐样子,忍不住笑着揶揄他,“你看你,就跟偷情被人捉住了似的!你害怕什么啊?她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儿,就算是知道你在我屋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别急,慢慢穿。” 刘汉涛穿好衣服,伸手捏着她的鼻子,轻轻晃了晃,然后在她额头亲了一下,跳下炕去,穿上鞋子,拉开门,一头闯了出去。 麦瑞正坐在堂屋里的躺椅上,眯着眼睛想心事呢,听见房门的响声,本能地把头抬了起来。刘汉涛也没想到她会坐在这儿等着。两个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的,就这么一脸---两脸尴尬,四目相对,僵在了那儿。 郭晓阳起床以后,叠好了被子,清理了一下室内卫生,这才到卫生间里洗漱。她也是刚刚洗漱完毕呢,正往外走。房门一开,便被堂屋里这两个泥塑木雕的家伙给吓了一跳。她急促地呼吸了两下,伸手安抚着自己的胸口,翻着白眼埋怨道:“一大早的,你们两人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这儿干嘛呢?斗鸡眼啊?” 刘汉涛刚才拉开房门,只是顺手带了一下,并没关上。周欣语在炕上听见说话声,欠身起来,顺着门缝往外看了一眼。看到外面几个人的尴尬处境,她忍不住悄声哀嚎一声,捂着眼睛,趴在了炕上。这一下趴下去,她忽然警觉到,自己好像是有些衣衫不整。周欣语吓了一跳,小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她连忙抓过毛巾被,裹住自己身子,跳下炕去,钻进了卫生间里。 麦瑞一见郭晓阳也出来了,立刻像从梦中惊醒似的,回过神来。她侧着身子瞪了刘汉涛一眼,眼角余光朝着脚下的充气帐篷收纳袋示意了一下,然后拖着郭晓阳走了。 刘汉涛看着她们两个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回身把门关上。昨晚使用过的洗脚盆,还在那儿搁着呢。刘汉涛拿起充气帐篷的收纳袋,放进壁橱,然后端起脚盆,慢慢往外走去。 麦瑞拉着郭晓阳走出她们所住的四合院,这才松开了手,放慢脚步,慢慢往前走去。 郭晓阳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什么心思,也不敢打听,只能悄然无声的跟在后面。草原上的清晨,空气清新,凉爽宜人,感觉倒是非常不错。外面的道路和林间小径上,到处都是晨起锻炼的游客们,三三两两的,各自做着活动。 她们两个人走到人工湖湖畔广场的草地上,麦瑞先停了下来。她四下里瞅了瞅,观察了一下,然后走到一个空地上,活动了一下身子,开始拉着姿势,打起太极拳来。她的太极拳学自卢晓华,属于那种姿态优美的健身太极拳。 郭晓阳站在旁边看了两眼,感觉不是很感兴趣。她扬头四下看了看,看见靠边的位置,有一些单杠双杠之类的健身器材,便冲着麦瑞挥了挥手,指着健身器材示意了一下。麦瑞正拉着架子,打着太极拳,打得兴起。看见她的示意,只是轻轻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然后继续操练她的太极神拳。 494 姐妹间的角斗 郭晓阳就跟草原上的美洲豹似的,身子一跃,窜起来,就好像脚不沾地似的,飞跑到健身器材的区域。到了双杠器材的位置,她依旧没有停下来,而是借着飞跑的力量,纵身一跃,双手抓着双杠的端部,就是一个翻身倒立,稳稳地翻了上去。 麦瑞转身做一个金鸡独立的动作时,正好对着这个方向。看见郭晓阳如此敏捷矫健,直追专业运动员的标准上杠动作,她立刻放下腿,鼓着掌,走了过来。 郭晓阳笑了笑,飞腾翻跃,宛若民间舞龙似的,在两根双杠之间,翻上翻下,回旋往复地钻来钻去。麦瑞一边看着她眼花缭乱的动作,一边忍不住笑着鼓掌。 郭晓阳连续在双杠上翻腾了几个后空翻,身子霍然一个腾空飞跃,蜷起腿来,双手抱着小腿,顺着半空里落了下来。落地之前,她松开双臂,打开双腿,笔直地落在麦瑞跟前,脚下就跟钉子似的,钉在落地的位置,一点也没挪动。 麦瑞走上前来,伸手拉过她的双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了一会儿,眼见得这小东西脸不红气不喘,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不由得欣喜不已,“行啊!小果子!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啊!看你这动作,不亚于专业的体操运动员啊!对了,有这么好的身手,想当初,干嘛不去国家体操队呢?---不对,你这是体操吗?” 郭晓阳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说道:“麦瑞,你真厉害!还能看出这不是体操动作。” 麦瑞倒出一只手,轻轻打了她一下,“臭丫头,姐姐想当年,也曾经在美国大学生体育组织,做过多年的运动员,还参加过很多世界性的比赛。你以为,你以为姐姐什么都不懂吗?” 郭晓阳缩着身子躲了一下,甜甜地笑着说道:“怎么会呢?谁说你什么都不会啊?在我们大家心里,你可是我们大家心目中的女英雄,巾帼女英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超级玛利亚!” 麦瑞捏着她的手腕,轻轻掐了一下,掐的郭晓阳怪模怪样,娇滴滴地痛叫了一声。“对了,你这不是双杠运动,那是什么啊?看着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郭晓阳笑着说道:“似曾相识?不会吧?你要是看过,那才怪呢。” 麦瑞被她勾起了好奇心,瞪眼看着她问道:“怎么回事儿,快告诉我!” 郭晓阳扭着身子,比划着说道:“这个啊,这个动作体系,叫做骑兵操练大操,专门为了训练骑兵战士骑马打仗,而推演出来的标准操练动作。” 麦瑞恍然,“这样啊,我说怎么好像是有些--似曾相识呢。对了,现在,我们国家都已经取消骑兵部队的编制了,你们这个骑兵操,是不是也会随之消亡呢?” 郭晓阳摇头,“这个---那可不好说。其实,就算是保留骑兵部队的话,那也---没什么太大的用处吧?听我外公说,现代骑兵跟过去的骑兵部队,也有很多不同之处。历史上,很多骑兵部队的单兵技战术,还有集团作战技能,我们并没传承和保留下来。就是这一套骑兵操练动作,也是他们根据老辈人的口耳相传,演化出来的。历史的发展,往往是以文明体系的消亡更替为代价的,也是不以我们的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麦瑞放开她的手,走到双杠跟前,双手握住双杠端部,一个纵身,跳了上去。“我们现在,不是有摄影摄像技术吗?有机会,你把这个完整地表演一下,我们录制下来。” 郭晓阳跳到另一部双杠上,双臂支撑,悠哉悠哉地荡着秋千。“要说是我们国家的民族文化,有很多,是需要加以保存或者是保护的。不过,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以国家的名义来做的话,恐怕很难做,很难成功。当然,很多东西---随着城市化的进程,人口的集中,小地域,小范围的民族文化,还会加速消亡。像这个传统的骑兵领域的文明传承,其实,早就消亡得差不多了。现在要是拉出一支部队来,让他们骑马打仗的话,恐怕---很可能就像是是三岁小孩,挥舞百斤重的大刀一样,危险重重,而又荒唐可笑。” 麦瑞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类社会发展的本身,就是不断地遗忘和抛弃过去,不断地发现和开启未来的过程。好在,现在的我们,除了文字,绘画和建筑艺术之外,还有视频和音频资料,可以为我们的文明,留下记忆。就好像京剧一样,如果没有音频资料的保护和传承,是不是也会像隋唐时期的音乐舞蹈文化一样,随着清朝的灭亡而消失?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值得庆幸的。” 两个人正说着呢,就见周欣语骑着辆公路运动自行车,远远地驶了过来。 麦瑞眯着眼,笑眼盈盈地看着她骑到跟前,双脚点地,停了下来。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看着周欣语一身清爽利落的运动装打扮,笑着说道:“你不是要躲在被窝里睡回笼觉吗,怎么出来了?出来运动一下好,还是睡懒觉舒服?” 周欣语啐道:“好意思说呢!大清早的,天不亮,就去扰人清梦!没你这么缺德的。” 麦瑞大惊小怪地哎哟了一声,撇腔撇调地说道:“罪过罪过!还扰人清梦呢!我看---是新鸳鸯蝴蝶梦吧?哼---哎哎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周欣语把车子一支,恶狼似的扑了上来。她一伸手,就往麦瑞胸前抓了过来。麦瑞松开勾着双杠的脚,身子往后一翻,借势一个后空翻,下了双杠。她脚步轻健敏捷,绝不输于郭晓阳。周欣语追过去,还没等伸手,麦瑞便身子一矮,低下头,顺着双杠下面又钻了回来。周欣语不死心,跳着追赶上去。不过,麦瑞的身体矫健程度,显然比她高很多。因此,两个人兜兜转转地追逐了半天,周欣语最多也就指尖触及到了她的衣角,其余的时间,只能是跟在她身后三五步的距离,徒劳无功地追赶。 这样追逐了一会儿,周欣语很快便冒了汗。郭晓阳本来一直在旁边看热闹,见周欣语鼻尖冒汗,呼吸也开始有些急促了,便赶紧给麦瑞递了个眼色。 麦瑞想到周欣语有孕在身,心底不免迟疑了一下。这一迟疑,脚下迟滞,就被周欣语搂着脖子捉住了。麦瑞赶紧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周欣语哼了一声,松开她,自己跑到一边的排椅上坐了下来。 麦瑞理理散乱的碎发,用手指抿着梳理了一下,然后也跟着坐了过来。 周欣语眼睛看着远处晨练的游客,慢慢观赏了一会儿,这才回头看着麦瑞问道:“你拿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以后,有什么打算啊?准备派多少人过来,参与管理运营?” 麦瑞回过头来,眼睛看着她,四目相对地跟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摇着头,“我那边没人可派!再说了,我也没打算派人过来。” 周欣语张大了嘴看着她,“你,你,你跟我闹着玩啊?” 麦瑞双手一摊,“什么跟你闹着玩?谁跟你闹着玩啊?我实话实说而已。” 周欣语摇着头,呼吸都有些不均匀了,“不是,这么大数额的资金投进来,你就什么都不管,也不过来人,是吗?” 麦瑞举着手,朝身后指了指,“那不是---你不是把刘汉涛给留下来了吗?” 周欣语叹了口气,挥着手说道:“就他啊?” 495 会后悔吗 麦瑞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是啊,就他了。这可是你死皮赖脸要求着留下来的。怎么着,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考虑,更换一下人选。” 周欣语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就他一个人?一个人能有多大的能耐啊?就算是再大的能耐,再---就算是他一个人浑身是铁,能打几根钉子?” 麦瑞摇了摇头,挥着手说道:“那我不管。反正是事情交给你们两个人了,你们就给我看着办吧。对了,人手不够的话,你们可以再招兵买马啊。我又没说不让你们招聘人才,扩大队伍,对吧?” 周欣语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真有你的---你也不怕血本无归!” 麦瑞歪着头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血本无归?你当你们这是国内企业的盲目扩张,无序发展呢!你放心,你们这边的每一个行动计划,每一笔财务款项的进出,都会受到我们的实时监控的。我们可是世界领先的现代化企业管理顾问公司,所有的投资决策,所有的财务来往,都是需要公司董事会以及股东背书的。如果市场状况良好,而你们却出现不该有的亏损的话---周总,我想,你的下半辈子,可能就要在铁窗里面度过了。当然,鉴于你有孕在身,有可能法外开恩,给你一个缓期执行。” 周欣语切了一声,一个免费的卫生球送了过来,“你就这么看好草原地区的新经济建设啊?还是说---你们那些股东们,有能力让着荒漠化的草原,成为财富产出的天堂?” 麦瑞站起来,遥望着远方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慢慢地说道:“就算是沙漠戈壁,只要有了足够的资金和人力,再辅之以合适的水源,也能够成为我们人类社会的文明天堂!何况,我们这里还不是沙漠,更不是寸草不生的戈壁荒漠。土地,对于我们人类社会而言,应该是我们人类社会最大的,也是最好的,最宝贵的社会财富,或者是社会财富载体。我们这边,表面上看,远离社会文明中心区域,远离国际化的大城市,也没有什么足够的人员流动性;看起来,好像是没有什么经济前途,或者是经济开发的价值。但是,如果说你真这么想的话,那你就错了。就我而言---或者是就我们的投资团队而言,我们认为,未来一个历史时期,内蒙古大草原,有可能成为最好的旅游度假胜地之一。尤其是休闲避暑圣地。当然,如果能够把这边的交通和通信搞起来,也有可能成为新的商务中心。你说,要是这儿的交通和通信,跟北京上海一样发达的话,有多少人,会选择到这儿休闲度假,外加办公做生意?” 周欣语嗤地笑了一下,摇着头说道:“我看你是过分乐观了吧?这么偏远的地方,谁来办公做生意啊?目前来看,也就是我们的纯净水生意,盈利状况不错。旅游地产这一块儿---目前来说,投入多,产出少。看着红红火火,并没多少利润---还不够我们投入资金的银行利息。草原林网化改造,植树种草,筑坝束水,经济林尤其是竹林建设等领域,则是单纯的投入。我可跟你说了实话,就算是把我投进铁窗里面,三五年内,估计啊,你和你的股东们,也很难见到什么可观的收益。” 麦瑞眯着眼睛想了一下,抬眼看着远处的竹林,若有所思地说道:“种树嘛---三五年的,看不见效益,这是难以避免的。可是---竹子这东西,应该是很快就可以成材,很快可以看到效益的吧?还别说---使用竹子搞绿化,真有你的!” 周欣语看着她竖起的大拇指,不屑地横了一眼,“好的创意,未必就能转化为投资回报。种竹子,虽然经济效益和社会环境效益,能够达到双赢。但是,按照我们跟政府签订的协议,最初的十五年,也是只允许我们扩展栽种面积,不允许我们进行经济型采伐的。也就是说,很长的一个历史时期,我们不能够从这里看到经济上的回报。” 麦瑞点了点头,沉思着,没有再说什么。 周欣语撇着嘴,冷冷地说道:“怎么样,后悔了吧?” 麦瑞嗤地一声笑,“后悔?谁后悔了啊?我?” 周欣语挑衅地看着她说道,“你说呢?” 麦瑞哼了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就这么点儿小事情,还能难得住你姐姐我啊?我跟你说,要是你说,我们种植的树木和竹子,都难以成活,大批死亡,或许我还会多少有那么一点儿后悔之意。现在---郁郁葱葱,生机勃勃,你说,我会后悔吗?” 周欣语盯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道:“那你说,如果投资进来以后,长时间的看不到收益,你怎么跟你的股东们交代啊?” 麦瑞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谁告诉你我们会没收益的?你啊?” 周欣语愣住了,眨巴着眼睛说道:“我在这儿搞了好几年了,这儿的状况,我又不是不清楚---怎么了,你以为,我们效益不错,而我在瞒着你啊?” 麦瑞摆了摆手,坦率地说道:“那倒没有。投资之前,我们对你这边的情况,调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些--你放心,我们不会怀疑你,也用不着怀疑你。” 周欣语举着手说道:“如果你们后悔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一点儿违约金嘛,对于你们这些财大气粗的投资者,也算不了什么,资本市场上打个滚儿,就全回来了。收回去吧,省得以后没钱去买后悔药吃。” 麦瑞侧过身来,手指搓着嘴角,一脸古怪的笑意,“谁跟你说,我们刚刚签约,我就要撤回投资的?你姐姐我是那种反复无常的人吗?” 周欣语抓过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就是我叫你一声姐姐,为了你好,我才会劝你收回投资啊!现在,你也知道了,我们搞这个新经济开发建设,不过是名声好听而已,并没什么钱可以赚的。再说了,你在美国华尔街打拼了这么多年,攒下的这点儿名声也不容易,别再跟着我,在这儿栽了跟头,是吧?收回吧!违约金---你不用一次性给我,分期付款,三年还清就可以,够姐妹情深吧?” 麦瑞啪地一下,把她的手打了开去,“滚!一边去!也不打听打听你姐姐我是什么德行!吃到嘴里的肉,就算是浸了毒药,你也休想让我吐出去!还想要什么违约金?省省吧你那!你个臭丫头!你知道不知道,你姐姐就是靠着赚人违约金发起来的?跟我玩这一手,你还嫩着呢!少废话,老老实实地给我把项目搞好,赚钱的事情,用不着你们两个操心。你们啊,只要给我把生产管理,产品质量,以及草原林网化改造这些搞好了,那就是大功一件!其余的,我们来做。” 周欣语怀疑地盯着她看了半天,伸手摸着她的额头,“姐,你没发烧吧?” 麦瑞打开她的手,站起来,来回踱着步,慢悠悠地问道:“你们这边的矿泉水,草原净化水项目,做得怎么样啊?” 周欣语抿了一下嘴唇,然后说道:“我们南华草原纯净水,年开采量稳定在三十万吨左右,能够灌装五亿瓶矿泉水,每瓶矿泉水出售价格零点五元,每年录得营业收入,大约是二点五亿元,扣除利税和运营成本,纯利润在一千八百万到一千九百万左右。当然,我们这还算是不错的了。国内很多企业,还在亏损和盈利的边缘挣扎呢。” 496 商业瓶颈 麦瑞捏着下巴,摇着头说道:“就这么一丁点儿的投资回报,你还又是商务飞机,又是直升飞机的,往这边配置啊?你这不是烧包嘛!” 周欣语不乐意了,撅着嘴说道:“谁烧包了啊?我这直升飞机和商务飞机,那是给前来休闲度假的商业大佬们准备的。这些神,一个个身价上亿,随时都有需要。如果没有这个的话,人家会到我们这儿休闲度假啊?” 麦瑞沉吟着点了点头:“可是,咱们这个矿泉水的生意,利润也不算是很好啊?” 周欣语撇了撇嘴,翻着白眼说道:“我说你就知足吧!这还不够好啊?你知道,国内有多少同行业的矿泉水厂家,还在亏损,或者是亏损和盈利的生死线上挣扎吗?现在,可口可乐,百事可乐,康师傅,统一,还有法国达能,人家这些世界级的跨国集团,都已经杀进了我们国家的矿泉水市场。跟这些巨头们相比,我们能够保持盈利状态,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你以为,国内的生意市场,真的像有些人说的---人傻,钱多,背着口袋来捡就可以了吗?” 麦瑞咧着嘴,轻松而愉快地笑了一下,然后看着她问道:“那么,对于我们的新增投资,以及新上的灌装生产线,你是怎么看的?” 周欣语吃了一惊,瞪着眼问道:“不是---你还要扩大生产规模,还要增加灌装生产线啊?我们现有的灌装生产线,现有的产能利用率,都还不到一半---你没事吧?” 麦瑞摆了摆手,然后慢悠悠地说道:“现有的灌装生产线,很快就会让你满负荷运转的。新上的生产线,短时间内,还不足以形成产能。” 周欣语摇着头说道:“市场规模就那么大,就那么点儿容量。如果扩大生产---产品卖给谁?还有,如果卖不出去,积压下来的产品,如何处理?” 麦瑞笑了一下,眨着眼睛说道:“这个嘛,属于商业机密,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新增加的灌装产能,不能使用以前的塑料瓶。” 周欣语楞了一下,疑惑不解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 麦瑞解释道:“我们需要一个全新的瓶子设计,还有全新的商品定义。对了,问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我们的水质,没有问题吧?” 周欣语摆了摆手,“百分之百无污染纯净水,国家权威部门检测认定。每天每一批次,我们都会抽取开始,中间,以及最后的生产样品,封存送检。这个绝对不会出现问题---除非国家检测部门出现问题。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麦瑞满意地点了点头,“质量过硬,那我就放心了。这样,新的瓶子,全新设计的瓶子,很快就可以给你们送过来。你们抓好生产管理和质量管控就可以。新的生产线,会由我们另行派人过来安装,安装完毕以后,移交给你们。” 周欣语犹豫了一下,含糊不定地看着她问道:“麦瑞,你确定吗?” 麦瑞咧着嘴笑了一下,“我确定肯定以及一定!放心吧,欣语。你英子姐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做过一次不靠谱的事情。这一次,你我姐妹联手,当然更不会!” 周欣语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稍微迟疑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新包装的产品成本,还有销售价格,能否透露一下啊?” 麦瑞微微一笑,看着她说道:“你是自己人,不会泄露我们的商业机密,对吧?” 周欣语翻着白眼,不耐不烦地哼了一声:“懒得跟你说话!不说拉倒!” 麦瑞咧着嘴笑着,趴过头来,贴着她的耳边,悄声说道:“新瓶子的成本,会降低三分之一。新包装的瓶装水,我们的市场定价,要比咱们原来的瓶装水,价格提高五倍。” 周欣语一把推开她,瞪着眼,满眼怀疑地看着她说道:“你没发烧吧?现在,国内的瓶装水市场,本来就是供大于求的买方市场。你要是这么大幅度地提价的话,岂不是自掘坟墓,自寻死路吗?我看你们---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吃饱了撑的。” 麦瑞却是一脸的轻松随意,漫不在乎。她洋洋洒洒地挥舞着手势,不以为然地说道:“是谁告诉你,低价策略就一定能赢,高价策略,就一定会输的?你是做生意的,难道你忘记了,忘记了外资进入我们国家的食用油市场以后,我们的食用油价格走势吗?五升装的食用油,从三十元左右,一路飙升到一百七八十元,用了几年时间啊?” 周欣语若有所悟,沉吟着问道:“你是说,食用油市场的一幕,将会在外资进入以后,外资大规模进入矿泉水市场以后,重新演绎一次?” 麦瑞摇了摇头,“我没这么说,也没这种想法。我们做投资的,要是凭借这种臆测和推断,来进行投资的话,恐怕早就亏得当掉裤子了。” 周欣语糊涂了,瞪着眼问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麦瑞伴着指头说道:“你们现在所做的纯净水,瞄准的是低端市场,是最不赚钱的领域,也是最没价值的投资。我们所要做的---无论是低端市场,还是中高端市场,还是顶级的高端商务市场,都要完全覆盖。纯净水市场,必须做到全领域的覆盖能力,那才能够算是成熟的产业链体系。否则的话---执着于低端市场的拼杀和竞争,终有一天,我们会被更大的,更有实力的竞争对手,无情的淘汰出局。” 周欣语翻了翻白眼,鄙夷地说道:“得了吧,你就别在这儿呼天哈地,没边没沿地忽悠我了。我又不是两三岁的孩子,就凭你这一番话,这一番纸上谈兵,舌灿莲花的胡说八道,就能够相信你---相信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这个瓶装水市场的定价权,拿到手里?是你在痴人说梦,还是你把我当做梦里人?” 麦瑞双手一摊,摇着头说道:“我是实话实说,你要是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 周欣语满脸狐疑地瞅了她半天,转而对着郭晓阳,轻声细语地问道:“郭总,咱们这边开启合资合作模式以后,对于瓶装水市场这一块,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啊?” 郭晓阳一听人家问到自己这儿,赶紧从双杠上飞了下来,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姿势和语调,不紧不慢地说道:“瓶装水市场嘛,确实,很多人并不怎么看好。而且,更多的人认为,生性节俭的中国人,习惯了免费喝水的生活方式,如果让他们为喝水而花费金钱的话,也许,大部分人是难以接受的。但是,这种猜测和推断,仅仅是来自于社会人情和生活习惯的推理分析。如果我们换一个角度,换一种方式,来思考这一问题的话,恐怕就会得出完全相反的结论。” “我们知道,袋装牛奶市场,最初在中国,也是面临过今天这样的局面,举步维艰,无人认可。但是,发展的瓶颈期过去之后,中国的包装奶市场却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直到今天,成为全球最大的包装奶市场。” “要问瓶装水的市场前景,首先,我们要来看中国目前所面临的环境问题,也就是环境困境。改革开放以前,中国人口最为密集的地区之一,华北地区,年均降雨量是八百至一千五百毫米,年均蒸发量,是七百毫米左右。华北地区的地表水资源,虽然没有江南地区丰富,但是,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五的河流湖泊,能够保证常年有水,生态环境自我循环体系,趋于良好状态。” 497 小吃货or大色狼 “改革开放至今,三十年的时间多一点儿,华北地区的年均降雨量,从八百毫米至一千五百毫米,骤降到四百毫米以下,年降雨量,远远低于年度蒸发量。华北地区百分之九十五的地表水储存地,无形中消失。黄河等大型河流,依赖于南方水系的南水北调工程,才能够维系不断流。地下水位,由以前的个位数,变身为现在的三位数。首都北京等一些特大城市,地下水位已经低至三百米以下,并且有盐碱化的趋势。” “对于我们来水,淡水资源的匮乏,已经不仅仅是科学理论上的预警,而是,堵在我们面前的一个血淋林的现实问题。农业用水,基本上无法改变靠天吃饭的尴尬境地;工业用水以及工业污水排放,基本上都在依赖我们的地下水资源。而理论上,地下水资源,当地下水位平均低于百米以下时,就预示着,地表水资源已经枯竭。地表水资源枯竭,将会导致农业用地出现大面积的减产,甚至于绝收。” “同样的原因,我们的饮用水问题,无论是人畜饮水,还是我们的社会卫生用水,都面临着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有人曾经说过,二次世界大战以前的战争,大多数源于对土地资源,自然资源以及市场资源的争夺。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战争,则是主要围绕着石油资源等自然资源的争夺。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人类,有可能开启一个全新的战争时代,那就是,开启一个争夺淡水资源的战争。当然,传统的战争模式,是铁与血,飞机与大炮的较量。而新的战争模式,有可能从传统战争领域,延伸到商业战争领域。” “中国---我们中国,是世界上第一人口大国,也是从总量上计算,全球最缺少淡水资源的国家-从缺水的总吨位上计算。所以,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人类因为水资源的问题,而爆发不可收拾的危机,那么,这个最有可能爆发危机的地方,就是我们中国。” “说到国内的瓶装水市场,我们认为,现在的买方市场现象,只是一个表象问题,并不是市场状况的真实反应。而事实上,我们国内的饮用水安全问题,还是非常严峻的。对于我们的老百姓来说,很多人,迄今为止,还在喝着不符合我们国家卫生标准的饮用水。而更多的地区,包括原来不缺水的长江流域,珠江流域,也在盛夏季节,出现过干旱少雨,人畜饮用水困难的一些时间段。” “所以,对于我们国家来说,未来的瓶装水市场,不会是一片荒漠,更不会是一片植物难以生长的盐碱地。对于我们国家而言,未来的瓶装水市场,将是一片蓝海。而我们,有可能,也有必要,成为驰骋在这片蓝海里的最大的那只船队。ok,我说完了。” 周欣语目瞪口呆,手足无措,一脸迷茫地看着她,就跟---看着来自于外部星球的生命怪物似的。她困难地咽了下口水,结结巴巴地看着郭晓阳问道:“郭总,你以前---在传销组织里,干过励志讲师吧?这么能忽悠---傻子都能给你忽悠成世界领袖的感觉!” 郭晓阳眼睛一翻,双手捂着脸,仰面倒了下去,倒在没膝深的草坪上。 麦瑞看了看时间,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回去吃早饭吧。” 一听说吃饭,郭晓阳立马反魂还阳,跳了起来,“吃饭啊?走吧,我都饿了呢。” 周欣语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看着她说道:“你不是挂了,死过去了吗?” 郭晓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一闻到饭菜的香味,我就活过来了。对吧,麦瑞?” 麦瑞回手捏着她的秀丽的小鼻子,拧了拧,“小吃货!” 郭晓阳甩开她的手,躲在周欣语身后,呲着牙冲她翻白眼,“大色狼!” 一句话,立马呛得周欣语咳了起来。她瞪着眼,看着这对活宝,满眼的不可思议。 麦瑞翻着白眼说道:“看什么看,我们家孩子,就是这么个死德性!” 郭晓阳跺着脚喊道:“甭说我,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这就叫,强将手下无弱兵!” 周欣语捂着嘴连连咳嗽,“不是---我们的传统,我们老祖宗的传统语言文化,都是被你们这么玩坏的吧?有你们这么说话的吗?” 郭晓阳拉着她的胳膊,悄声说道:“这还是毛毛雨啦---以后啊,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超级飓风,超强台风的日子,还多着呢!” 周欣语挣扎着推开她的手,如避蛇蝎地看着她说道:“这么说,认识你们,有可能就是我杯具人生的开始,是吗?” 郭晓阳一脸春花灿烂的笑容,跳跃着说道:“不是可能,而是肯定。恭喜你!” 这会儿轮到周欣语感觉到生不如死的滋味了。她摇了摇头,过去推起自己的自行车,然后看着她们两个说道:“你们慢慢溜达,我先走一步了。” 可是,还没等她上车,便给麦瑞一把拽住了,“干嘛去?客人还没回去,你这个主人就要先溜啊?哪有你这种待客之道。” 周欣语无奈地翻着白眼,“像你这种强横霸道的客人,天底下倒也少见。对了,一下子扩展这么大幅度的产能,你打算建多少仓库啊?我们可是无库容生产模式的。” 麦瑞瞪着眼问道:“建仓库?我干嘛要建仓库啊?” 周欣语糊涂了,一脸迷茫地看着她问道:“一下子增加那么多产量,不建仓库,放哪儿?堆在车间外面,堆在大马路上啊?” 麦瑞下巴一扬,示意郭晓阳,“果子,给周总介绍一下我们的营销方案。” 郭晓阳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算是什么营销方案啊?是这样的,周总,我们跟国内外的各大超市,以及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签订了永久性的供货合同。那个,我们会为他们定期定量供应瓶装水,而且,按照市场规模扩展速度,增加供应增量。其实---就是最基本的商业合作,没什么营销方案。” 周欣语眼睛越瞪越大,就跟要脱框而出似的,“不是---郭总,没有营销方案,也没---人家凭什么接受我们的货啊?还是---你们免费供应?” 郭晓阳扑哧一笑,伸手拍着巴掌笑道:“什么免费供应啊,你当观音菩萨的柳枝甘露呢?市场经济讲究的就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还说什么免费供应---美得他们!” 周欣语手脚一软,差点儿把自行车给扔出去。幸好郭晓阳眼疾手快,及时的施以援手,帮她抓住了自行车的车座,这才避免了一起骇人听闻的重大交通事故的发生。 周欣语松开自行车,站在那儿,就跟刚刚跑完二万五千里长征似的,呼吸急促,胸脯---饱满娇挺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瞪着眼,国会议员似的质问郭晓阳:“你这小屁孩,你有什么能耐,能让人家超市和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上架销售我们的产品啊?再说了,就算是你们签订了什么丧权辱国的合同约定,勉强让人家接受了我们的产品,哪有什么用?要是消费者不买账的话,你就算是摆到钓鱼台国宾馆,就行了吗?” 郭晓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然后再看看麦瑞,然后一脸小心翼翼的表情,小小声地问道:“周总,你不会是---刚刚受到了什么打击,或者是挫折吧?你这怀疑人生的态度,要么就是发现自己得了不治之症,要么就是高考的时候,忽然晕菜了,找不着北了---” 周欣语翻着白眼啐了她一口:“去你的!小丫头片子!跟你说正经的呢!” 498 跨国公司的营销能力 郭晓阳哦了一声,拉着长长的嗓音,就跟戏弄小孩子似的,“说正经的啊?那也行,那我就给周总好好的,正儿八经的解释一下。你听好了啊,我可不说第二遍。是这样的,我们---咱们的投资人---麦瑞,你的大表姐,龙英华龙博士,是美国多家私募基金的合伙管理人;她在美国的律师事务所,是很多家私募基金的法律顾问;还有,麦瑞在美国的资产管理公司,受托---接受委托,管理着这些私募基金的日常运作和管理工作,并且可能持有股份。当然,是合伙人性质的。跟麦瑞有关的这些私募基金,在资本市场上,有大量的投资---他们的持仓,常年稳定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而超级市场的上市公司,以及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他们都有投资---不多,大约就在百分之五左右,上下浮动。不是很大的股份比例,也不足以左右上市公司的经营管理。但是,在二级市场上,做点儿手脚,播云弄雨,玩点儿法律许可范围之内的小手脚,却也是分分钟就可以搞定的小事情。所以啊---就算是人家不把我们的这点业务当回事儿,但也是不会不当回事儿的。你放心,周总,这些超市和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一定会像推销安全产品一样,把我们的瓶装水,当作优先考虑的推荐品,给销售出去的。怎么样---有没有顶级传销导师的风范?” 周欣语咳了一下,翻着白眼说道:“有!有魔鬼巫师的道德风范!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不是---小丫头---郭总,这是不是就是资本市场上,通常所说的野蛮人概念?” 郭晓阳摇了摇头,“什么野蛮人?周总,你老人家想多了吧?现代社会,现代经济社会,金融体系,就是现代经济社会的金字塔塔尖,就是现代社会,现代经济社会的战略高地,经济社会最高的制高点!谁掌握了金融体系的命脉,谁就掌握了一个市场,甚至是一个国家的发展命运。金融市场上不是有一句经典台词吗?只要给予我货币发行的权利,我就能掌握和把控整个社会的前进方向。这一点儿,无论是从风险资本市场,还是从社会经济系统的整个发展脉络来说,都在---成为一个颠扑不破的社会性真理。最起码,在现阶段的社会发展体系里面,金融体系,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思想,人类的传统文化,甚至取代了科学的地位,成为了左右,或者是引领我们人类社会发展和前进方向的最大因素。所以---正因为美国,或者是美元体系,占领了全球金融体系的制高点,辅之以美国兼收并蓄的移民加精英人才战略,加上思想,教育,和美国强大的科学机器,才维持着美国成为有史以来,最具实力,也最有发展潜力的超级大国地位。” “我们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模仿,复制,或者是拷贝人家美国人的做法而已。当然,谦虚谨慎一点儿来说,美国思想,也并非是来自于外太空的奇思妙想。美国的这一系列思想体系,也不过是我们人类社会几千年文明积淀,沉积,优化组合以后,集大成的一个思想体系的反应。而且,很多颇为优秀的思想,还是来自于我们东方的历史文明传承。但是--不管怎么说,也不管这些思想来自于何方,只要她是科学的,健康的,正确的,积极的,进步的,那么,我们就有理由,加以参考,或者是学习。” “当然,我们中国人自己的文明体系,并不逊色于美国为首的西方文明体系。但是,但是,宋明以来,我们中国传统的社会文明体系,先后遭遇到两次毁灭性的打击和摧残,到了时至今日,已经是所剩无几。尤其是在近代以来,内忧外患,不绝而来,更让我们很多人,对自己的传统思想,传统的社会文明体系,产生了动摇和怀疑。在我们全盘否定自我,全盘接受外来文明和外来思想体系的过程中,我们的膝盖软了下去,我们的脊梁和骨气被人---抽走了。但是---这些,也就是表象的东西。真正的中国思想,优秀的社会文明体系,并没有在我们手里完全断绝。我们---我们完全有理由,也有能力,重塑我们传统的东方社会文明体系。” “这些商业上的运作,或者是操作,表面上看---是,确实很像是来自于西方,来自于美国资本市场的运作手法。但是,骨子里,根本上,我们还是运用和推崇的,是我们人类社会,传承千年的科学思想,以及传统的商业思想理念。” 周欣语看着麦瑞,言辞殷切地说道:“麦瑞,你这边---你手里有这么好的人才,放着不用的话,实在是可惜了,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觉。这样吧,我们合伙,搞一个全球规模的传销公司,就让这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做总教头,怎么样?” 麦瑞咧着嘴笑道:“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我看行,可以考虑。怎么样,你打算出多少资金啊?总部设在哪儿阿?” 周欣语翻着白眼说道:“我出人民币壹分钱,总部设在你们家床头柜上!” 麦瑞嗤了一声,就跟没听见似的,眼睛四下里扫来扫去,浑然不以为意。 郭晓阳骑在自行车上,仗着自己良好的平衡技术,维持着步行的速度,跟在她们两个身边。看着样子,这家伙下一步的职业打算,有可能是加拿大的太阳马戏团。据说,他们那儿还缺一位年少风流,潇洒俊美的自行车运动表演者。 麦瑞看着人工湖岸高可没人的野草和芦苇,沉吟着问道:“这边的草原,牧草的平均高度,能够达到多少啊?” 周欣语指着远处说道:“一般来说,湖泊河流两岸,近水地域,能够达到六百毫米以上。然后,距离水源地越远,平均高度越低。到了五六公里以外,以及一些丘陵高坡地带,那就没什么高度了。很多地方,仅仅是贴着地皮的一点儿荒草。再往草原腹地走进去,那就是半荒漠化地域了。” 麦瑞脸色严峻起来,“这么差的状况吗?这么一点儿草资源,畜牧承载能力,能有多少?这不是---接近于---” 周欣语摇着头,叹着气说道:“畜牧业不景气,游牧民收入不稳定,大家只好增加存栏量。无序的增加存栏量,加剧着草原生态体系的恶化,反过来,又进一步---影响着牧民的生活。这是一个无法破解的恶性循环,也是一个死循环。” 麦瑞站住脚,停下来问道:“不是说,最近一段时期,政府一直在大力提倡和推广定点圈养,轮换休牧的政策吗?怎么了,没人听啊?” 周欣语苦笑着说道:“亡羊而补牢罢了。真的等到休牧实施的时候,草场已经被破坏得差不多了。就算是轮换放牧,休牧,短时间内,也很难恢复。现在,唯一的应对之策,就是完全禁止放牧,改游牧民放牧,为割草饲喂的圈养模式,才是唯一的,科学的休养生息之策。可惜的是---推行起来,非常困难。而且,很多地方,也兼顾不到。” 麦瑞沉吟着点了点头,看着她问道:“有没有更好的,不需要牧民们支持和配合的应对办法。我是说,只要跟政府协调好,就可以推行的办法。” 499 人工湿地 周欣语想了一下:“办法倒是有---就是资金需求量太大了。就像是这种人工湖一样---我们做过实验,在草场腹地,在丘陵河谷山坳等地,建设人工湖,或者是环境保护效果更好的人工湿地,能够近乎完美的,为草场提供一个绝佳的生态缓冲区域,效果也非常不错。但是---就是所需资金太大,而且---没有投资回报。” 麦瑞看着远处,看着人工湖周边明显高出一大截的牧草,思索着问道:“我们这边,从我们这边推行的结果来看,人工湖和人工湿地,是不是能够使草的生产量,大幅度提高啊?还有,牧民们对于这个人工湿地的印象如何?” 周欣语说道:“要说这个人工湿地,还有这个人工湖,但是确实能够解决草料不足的问题,牧民们也比较能够接受。可是,问题是,他们能够拿出多少资金,为我们的配套建设买单。还有一点儿,就是游牧改定点圈养以后,牲畜的活动量大幅度减少,上膘快,经济效益也大为提高。不过,负面效应则是,牲畜的体质显著下降,可以说普遍处于亚健康状态。而且,牲畜圈养,带来的疾病防疫问题,也是比较严峻的。” 麦瑞点头表示理解,“这个就跟工业化肉牛和肉鸡养殖一样,问题也是相仿。对于这些问题,我想知道,我们的专家是怎么分析判断的。” 周欣语说道:“专家的意见,就是告诉我们,不能跟牧民们像做生意一样,直接把我们培育好的湿地草场交给他们。专家的意思,我们要做好这个事情,不管是草场培育,还是畜牧养殖,还是生产加工,所有的全产业链领域,我们都要参与,这才能够既保证我们这个项目的社会效益,也能够保证经济效益。” 麦瑞点了点头,转而看着她,“那你的意思呢?” 周欣语笑了一下,微笑着说道:“按照专家的意思,也许是很不错的想法。既可以把我们的草原保护和荒漠化改造持续下去,还能够得到一定的经济回报,还能够带动游牧民转向绿色环保,可持续发展的经济模式。可是---如果这样一来,我们的资金投入就会滚雪球似的增加。对于我们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是吧?” 麦瑞也跟着笑了,“没事儿,资金的问题,我们来考虑。通过资本市场,来找资金,应该还是不难做到的。毕竟现在,在绿色经济这一块,政府扶持,资本市场也比较看好。就看我们如何运作,如何吸引投资者了。对了,旅游地产和旅游开发这一块,能够实现盈利吗?关键是要有盈利---我们是自己投入为主,所以,盈利是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如果单纯从融资的角度来考虑,那还好一些。” 周欣语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旅游产业的投资回报周期,算是比较长的,短时间内,哪那么容易有盈利啊?直到现在为止,我们投入的资金,连百分之五都没收回来呢。就是看到我们建设的这些颇具现代建筑艺术风格的老四合院,还多少让人有些欣慰的感觉。对了,很多人,表示过购买的意愿呢。不过,我没舍得出手。” 麦瑞眼睛一亮,笑吟吟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他们出价不合你的心意?” 周欣语摇了摇头,“价格嘛,倒是蛮公道的。可是,这些四合院,都是我一手建起来的,我自己都还没喜欢够呢,怎么会舍得出手,转让给别人。你说呢?” 麦瑞站住脚,看着她说道:“其实,这个问题,我建议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当然,理想和情怀,那是我们美好人生的基础。但是,站在商业的角度上,在商言商的话,我们搞投资的,还是要讲究一下投资回报的问题。如果没有了投资回报,再好的事业,我们也是难以持续下去的,对不对?” 周欣语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考虑考虑再说吧。咱们先回去吃饭,然后到项目现场看看,跟政府和牧民代表会个面。其余的事情,慢慢再谈。” 麦瑞点头表示同意。两个人达成共识,都很高兴,情不自禁的相视一笑。 回到住处的时候,刘汉涛跟李卫慧芳等人已经把饭做好,正在等着她们几个吃饭。迈克一个人站在院子中间,像模像样地摆弄着太极拳的姿势,就跟初学的小学生似的,一招一式,很是认真。 吃过早饭,刘汉涛联系了当地政府人员,以及游牧民代表,约定了时间和地点,他们便分乘两辆汽车,赶去赴约了。 麦瑞他们还是开着来时所开的奔驰保姆车,刘汉涛则是开着周欣语的越野商务奔驰。两辆车一前一后,紧跟着,驶入了草原深处。 他们定居点的地方,绿化的好,大型乔木也多,牧草长的也好。但是,离开定居点不远,沿途的草场上,牧草的高度便渐渐低了下来。等到接近他们最后的目的地的时候,脚下的草皮已经非常稀疏,甚至都不能遮盖住灰黄的地面。 中途的时候,麦瑞下车看了几次。看着脚底下稀疏零落的草皮,她黯然摇了摇头。跟着她身后的迈克也是一脸惋惜之意。“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这才几年的时间,不要说是牛羊,就连草皮,都快----”他满脸的遗憾,不停地摇头。 慧芳悄声问道:“迈克,你以前来过这里啊?” 迈克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我还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时,我的父母,就曾经带着我来过这儿。不过,那时候,这儿的草原,还是---漫山遍野,高可没人的草的海洋。盛夏季节,风一吹,草海翻浪,漫无边际,看着就像是一个无边无际的,绿油油的大海。现在---只能叫做草皮了。” 慧芳叹了口气,好像是有些于心不忍的感觉,“其实,他们这边还算是好的,毕竟,这儿还能看见草皮。可是,我们老家那边,张北地区,现在早就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漠化土地。每逢秋冬季节,西北风肆虐的时候,漫天都是昏黄暗淡的沙尘暴。我们出门的时候,带上十几层的口罩出去,回到家里,也是满嘴的沙土。” 迈克摇了摇头,看着脚下延展开去的稀疏草皮,没有说话。 重新上车以后,大家都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一脸沉重。 慧芳看了看麦瑞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麦瑞,草皮都遮不住地面了,你看这个情况,在这儿种树的话,能行吗?草原上种树,可是个历史性的大难题啊。” 麦瑞侧脸看着她,温和地问道:“怎么说呢?” 慧芳轻声说道:“土层太薄了,土壤涵养水分的能力太差。还有,这儿一般就是很薄的土层,大型树木的根系,根本无从伸展。以前人们所做的罐头瓶似的深坑种植,也因为水旱不均,地下土层水土保持困难,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麦瑞点着头说道:“你说的这个,我也有所了解。以前我们采用的,倒置的高脚杯似的深坑种植,也面临过同样的问题。不过,这一次,我们想重新开始,重新采取一种全新的树木种植模式。”她打开手包,拿出一个黄油油的葫芦,递给慧芳,“你看这个。” 慧芳接过来,倒在手里看了一会儿,然后一脸疑云地问道:“这是---葫芦啊!” 麦瑞微笑着点点头,“不错,就是葫芦。典型的亚腰葫芦,民间方言,也有叫做丫丫葫芦的。你看看这个形状,像不像一个穿着裙子的青春少女?” 500 野蛮的投资人 慧芳忍不住莞尔失笑,“什么呀!就算是一个好看的小葫芦,那有怎么样呢?它跟我们的草原林网化改造---你的意思,该不是说,我们采用这种葫芦式的深坑种植吧?” 麦瑞笑着接过葫芦,点着头说道:“我们做过无数次试验,这种结构的深坑种植,辅之以地面保护措施的话,差不多能够保持半年的水分需求量。而在农民工大草原的这个区域,每年的有效降水,完全可以满足外来水源的补充。而且,这种上口小,里面一个大肚子的深坑种植模式,能够为树木的根系生长,提供足够广阔的空间。” 慧芳慢慢点了一下头,“这倒也是。不过---麦瑞,这样一来,工程造价岂不是要翻倍的增加啊?这个---经济效益,能够保证吗?” 麦瑞舒了口长气,苦笑着说道:“与其年年种树不见树,不如我们这样,一劳永逸的解决树木成活率问题。如果使用这种设计,我们的树木成活率,成材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话,对比我们以前所做过的那些项目,还算是赚了。” 慧芳叹服,伸着大拇指说道:“但就你的这份恒心毅力,就让人自愧不如。” 麦瑞微笑着摆了摆手,“谢谢夸奖。不过---做好了,我们还是能够赚到钱的。你放心好了,我们这是商业行为,有良好的战略规划的。” 政府人员和游牧民代表非常高兴麦瑞的到来,尤其是听到麦瑞关于增加投资资金,增加投资项目,开拓更多的合作渠道的提议,更是大为赞赏。 本来嘛,草原腹地,也不是什么国家级中心城市,更不是什么沿海沿江开放地区,没有什么外来投资,经济发展,一直就是落后于那些发达地区的。再加上这儿也没什么投资亮点儿,所以,一般的企业,或者是投资人,很少会选择到这儿来投资。看不到经济效益和投资回报,谁会没事儿跑到这儿来呢? 不过,最近几年,情况好像是有些不一样了。 随着关内自然环境的不断恶化,土地和地下水污染的加剧,食品安全,饮用水安全等问题,日益为人们所重视。而没有工业制造,没有环境污染的内蒙古大草原,也因为这一方净土,开始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仅仅是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内蒙古东部大草原地区,就迎来了数十家矿泉水开发企业,还有十几家婴幼儿奶粉的制造商。 强大的市场需求,脆弱的草原生态环境,对于内蒙古大草原来说,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挑战。而发展绿色环保,可持续发展的新经济体系,几乎也是当地政府和人民的共识。没有人会希望,以环境的恶化,或者是污染,来换取社会经济的发展和进步。谁都不会这么想---除非你是外来者,是不属于这片土地的外来者。 主人翁意识,应该说,在他们这儿,得到了最大的体现。虽然说,时间上有些晚。但是,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也就是说,只要能够明白过来这个道理,就算是当日便死,生命只有最后短短的一天,那也是值得推崇的行为方式。更何况,我们现在离夕死可矣的时间,还早着呢。 草原的沙漠化,荒漠化问题,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在发展中保护草原环境,在兼顾经济发展的同时,做好草原生态环境的保护和改造工作,这是投资人,政府,以及草原的游牧民们所达成的共识。而要切实的,真正地做好这一切,并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法律程序的缺失,政府监管的不到位,民众环境保护意识的缺失,民众环境保护知识的欠缺,都是横亘在他们面前的,一个又一个拦路虎,绊脚石。而解决这些问题本身,也在考验着人们的智慧。 麦瑞涉足草原生态环境保护和改造,已经是很多年的事情。虽然投资规模一直不大,也没见到什么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但是,却也因此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教训。 周欣语家族的南华地产,在环境领域的投资,也是早在五六年以前,就开始深耕市场,深入布局。在内蒙古东北部的大草原地区,他们建设了几个示范性的,以休闲度假,避暑旅游为主题的旅游特色小村镇建设。但是,从目前的结果来看,除了得到了一大批优质的地产物业项目之外,在经济利益上,在投资回报上,还是一个令人羞于提及的话题。矿泉水这一块儿,因为国内民众的认可,以及东北地区的优质地下水资源,他们的开局,还算是顺利,并且能够一直保持着盈利状态。 不过,总体来说,从现金流的角度来说,他们还是在不断地投入,不停地加大投入。至于说回报,投资收益---目前来说,还仅仅是理论上的可能。 麦瑞强行要去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对于周欣语来说,与其说是割去了一块心头肉,毋宁说是减少了一部分包袱和压力。 想当初,出于自己的个人理想主义,出于对内蒙古大草原的热爱和向往,也是为了保护和改造内蒙古大草原的生态环境,周欣语说服了自己的父母,说服了南华地产的大部分股东,在内蒙古东北地区的大草原上,开启了自己商业生涯的第二春。不过,从目前的结果来看,除了在这儿收获了自己的梅开二度的爱情,以及爱情的结晶,肚子里还不到一个月的小宝宝之外,貌似并没有什么成功,或者是成就的迹象。 当然,周欣语的心理素质,那是杠杠的,足够强大。一年又一年,面对着公司管理层和股东们的双层质疑和反对,能够坚持到今天,说实话,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始作俑者,是这个项目的策划者和推崇者,她很有可能就会选择放弃。但是,她不能。做人要有原则,有底线,有不可逾越的底线。自己挖的坑,就算是用自己的性命去填,那也用不着后悔。更何况,她这儿还没到用命去填坑的地步。 虽然说,项目开启以来,除了矿泉水项目少有盈利之外,其余两个项目,草原生态环境保护开发,还有避暑休闲旅游项目,都是投入大于产出,甚至于产出效益微乎其微。但是,受益于2003年以来,房地产市场的火爆,以及地产价格的暴涨,他们所投资的旅游地产项目,账面上还是增值了不少。而仅仅依靠这些账面上的增值,就足以给他们公司一个非常亮丽的业绩报表。这对于一个深港两地上市的大型地产公司而言,显然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 家族企业上市,应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个危险的选择。因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资本市场能够为你带来源源不断的低成本资金的同时,也有可能让你失去企业的控制权。所以,尽管他们南华地产上市多年,也曾遭遇到不少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周欣语的父母,周伟健与龙耀华夫妇,以及周欣语本人,却从未在资本市场上出手过自己手里的股份。原因很简单,他们需要一路呵护自己的企业,使之健康的成长和发展进步。 这一次,麦瑞的强行入股,应该是一个例外,也是一次特殊的行为。对于这件事情,如何跟自己的父母,尤其是公司管理层和股东们交代,周欣语也是很头痛的。总不能说,自己拿着百分之三十的企业股份,为肚子里的孩子找了个父亲吧?虽然说,事情是这么一件事情,但是,如何交代,如何解释,还是需要我们的周大小姐,好好考虑一下的。 501 上门提亲1 麦瑞跟着见证了草原林网化改造项目,以及草原新生态经济发展的签约仪式之后,留下迈克和慧芳,自己带着郭晓阳和李卫两个,先行回了北京。 签约之后,还是有许多业务展开工作,以及协议履行问题,需要迈克在这儿帮助,或者是提供顾问和建议,以及管理方案。而且,新的管理队伍组建,也需要他来帮助审核和确定。至于其后的管理运营问题,那就是周欣语的事情了。当然,刘汉涛应该还是一个不错的业务助手,尤其是跟政府打交道,跟游牧民打交道,他都很擅长。而多年参与环境保护和改造公益事业所积累下的人脉,更有助于他做好这一切。虽然说,利用他而掠取周欣语的股份,看着不那么友好,不那么和谐。但是,如果从科学的角度,或者是从经济学的理论角度而言,麦瑞他们的投资,还是足以---足以把深陷泥沼的周欣语快车,拉回到高速公路的行车道来的。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麦瑞他们不需要从零开始,布局内蒙古大草原的生态经济体系建设,节省的人力物力,甚至于时间,都是很难计算的一笔财富。而周欣语的大规模投资,已经像抛锚的快艇一样,陷在这儿,进退两难,无所适从。麦瑞及时出手,大数额的投资额度,就像是直接使用外力,把他们从泥沼里拖了出来。 回程的路上,郭晓阳问了麦瑞一次,问她是不是真的曾经准备把刘汉涛撤回来,换上迈克在那儿负责。而且,看样子,迈克对于到内蒙古大草原工作,还是很感兴趣的。 麦瑞笑了笑,反问了一句,“你说呢?”然后,就不肯在这一话题深入下去了。 郭晓阳无奈,只好迂回出击,曲径通幽,旁敲侧击地问道:“麦瑞,周总是你亲表妹吧?我看---你们姐妹感情不错哎。” 麦瑞嗤之以鼻,不屑地说道:“你从哪儿看出我们姐妹感情不错啊?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的谈话方式?还是相生相杀的个性特征?” 郭晓阳笑嘻嘻地说道:“正是因为感情好,才能这样直来直去,毫不掩饰地表达各自的想法和意见吧?要是藏藏掖掖的,虚情假意,那才没意思呢。” 麦瑞摇着头说道:“你这小丫头,看问题的方式,倒也是足够另类的。” 关于上门提亲的事情,麦瑞提醒了很多次,卢晓华或多或少的,也有一点儿心理准备。毕竟,要做人家的妻子,媳妇,这一关,终究是难以避免的。再说了,她虽然性格上含蓄内敛了一些,看着不那么开通,不那么大方的。但是,其实这都是表面现象。 说实话,就社会生活理念,还有对待个人感情的态度上,站在天堂谷五位美女杀手的位置上来衡量,卢晓华还算是最开通,最能看得开的一个。 感情上的问题嘛---翠文还小,还没打算谈婚论嫁。所以对于集体婚礼,集体婚沙摄影,在这个小丫头眼里,不过是一场恩爱作秀而已。这家伙,从来就没有认真看待麦瑞她们所策划的这个集体婚礼。就算是答应参与,也不过是抱着友情客串的态度。 张涵鱼嘛---这小狐狸精,对待感情的问题,倒还是蛮认真,也是蛮严肃的。对于跟小马驹---跟马步敛的感情交往,也一直把持的不错。既没有过分热情,过分痴迷于男女之情,也没有一棍子把人打开,把小马驹拒之于千里之外。至于说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嘛----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就算是一见钟情,就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情有独钟,那又能验证得出多么深厚的感情?所以说---要么是一切尽在不言中,要么就是---天长日久,来日方长,需要时间来验证他们的感情,是否真的能够经受得住考验。 当然,站在卢晓华的立场来看,其实,小马哥还是个挺不错的结婚对象的。这么说,好像是有点残酷奥。可是,不这么说的话,又能怎么样呢?真要是说两个人现在就有多么深厚的感情,恐怕是---骗鬼鬼也不会相信的。 至于说,非要等到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爱情,感觉到了情感,然后再考虑婚姻大事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似乎还是有些奢侈的。毕竟,多少年没有接触过什么真正的情感生活,这刚一接触,马上又要谈婚论嫁,举办婚礼---种棵苹果,还要三年才能结果呢,何况是人家渴望的忠贞不渝的爱情。 崔英男的身份也好,社会地位也好,都有些过分悬殊了---不管是跟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相比,都是相差悬殊,难以平衡。这么悬殊的身份地位,要谈感情的话,还真有些不好说。虽然---虽然说为了追求崔英男,陆前方做了不少的功课,麦瑞和康丽丽邹柏青他们也帮了不少的忙。目前来说,崔英男对于陆前方的接受程度,还算是勉勉强强。但是,真的要说是什么感情的话,不要说是他们这些局外人,就是作为当事人自身的崔英男和陆前方,恐怕也是不敢很确定,自己能够说清楚的。 或者说,与其说是崔英男接受了陆前方这个人,不如说是结婚生子的需求和压力,迫使崔英男不得不接受。但是,这种话,谁也不敢去说,更不敢在表情上透露出来。有时候,尊重一个人,不仅仅是在表面上,还要在心里;不仅仅是语言行为上,还包括眼神和思想。对于崔英男,对于崔英男和陆前方的交往,天堂谷的其余四位美女杀手,都是给予了充分的理解和尊重。至于说两个人最终能不能够修成正果,那还是要看小王子陆前方的个人魅力,以及思想和修养了。 开始成双配对的四位美女,还就算不温不火的卢晓华和李群翔这一对,看起来比较靠谱。对于李群翔宅心仁厚地倾注心血于社会公益慈善事业,卢晓华以及卢晓华的父母,那是真心赞赏,大为赞赏,非常肯定的赞赏。对于李群翔的多才多艺,风度翩翩,卢晓华的小心脏,也是经常为之扑通扑通地跳过n多次。更别说他眼含深情,温情款款地对着她拉起小提琴的煽情表演了。 至于说到恋爱中的肢体接触---一般来说,刚刚开始谈恋爱的美女们,都会对来自另一半的肢体接触,有一个初始的抵触过程。这是出于动物本能,动物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反应,也是无可厚非的。比如说,直到现在,张涵鱼对于小马驹的肢体接触,都只是---仅仅限于朋友级别的拥抱阶段。而翠文这儿,更是可怜。翠文跟李卫两个,除了牵过手之外,迄今为止,两个人连句亲热的体己话,都还没有说过呢。 而李群翔的优势,就是体现在这个方面。这家伙,先是通过给卢晓华做足膝部护理,成功地实现了---突破了男女授受不亲这一大难关。然后,又成功地凭借着肢体接触,得到了拥美人入怀的权力。当然,尤为关键的一点是---在这之前,他宅心仁厚的慈善家形象,征服了卢晓华那颗已经不是很青春年幼的少女心。女人嘛---爱心和怜惜之意,总是她们最大的缺点。当然,也是最大的优点。事物矛盾的两面性。 卢晓华的父母---卢战生和周云辉,住在北京西南角的一个老四合院里。这个老四合院,是他们家当初赚到第一个千万元的时候,在双方父母---卢晓华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建议下购买的。当时,四位老人家的意思,就是能够使用自己的方式,为我们国家的建筑艺术,留下一点儿念想。没想到的是,现在还真成了念想。现在他们家的老四合院,已经成为北京市挂牌保护的历史文化建筑。也就是说,房屋的修缮保养,会有政府负责出人出钱,并且出技术,来予以全方位的保护。 502 上门提亲2 当然,卢晓华不愿意跟家人住在一起,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这儿。恰恰相反,卢晓华是从骨子里,喜欢老北京的四合院文化的。卢晓华之所以不愿意住在家里,很大原因在于---家里人总觉得,这么多年来,一直忙于生意,忙于赚钱,而忽略了对她的照顾。而现在---他们有钱了,也有时间了,所以,想好好弥补一下对于卢晓华的亏欠。可是卢晓华都是二十大几,眼看快要接近三十岁年龄段的成年女性了。好嘛---一个传统年代,几乎孩子都满街跑的成年女性,成天在家里,被大大小小六位亲人,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口一个囡囡,一口一个宝宝的叫着,就算是卢晓华没有强迫症,也被叫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所以,买到天堂谷的房子以后,卢晓华不顾六位至亲老人的坚决反对,第一时间,就搬了过去。 目前来看,想当初她的决定,那可真的是无比的英明果断,明见万里! 这不,回到家里呆了不到一个小时,两位亲人至少拿出了三十八种水果,二十盒巧克力,十八件精心剪裁的套装---就为了问卢晓华一句:囡囡,你到底喜欢什么啊? 卢晓华抚摸着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脸无可奈何地哀叫,“妈哎,我的亲妈哎!人家是来我们家提亲,不是要来抢你闺女。你拿出这么多东西来干嘛呢?要不要让我爸出去定一个中欧班列集装箱快车,你给我打包运过去啊?” 她不说还好,她这一说,反倒提醒了周云辉。就跟卢晓华的要求,就是至尊无上的圣旨一样,周云辉赶紧招呼卢战生,“大卢---”好难听的称呼!你要么叫声卢哥,要么叫一声囡囡她爸。大卢---难听死了。 卢战生倒是不嫌难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聆听她的指示和教诲。 周云辉指着摆放着的衣服和巧克力,一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大将风度。“这些都是囡囡最喜欢的衣服,她需要每天换洗衣服的。给她打包,准备她带走。这些精品巧克力,也是囡囡最喜欢吃的。也给她打包,一起带走。” 卢晓华扑过去,搂着她的胳膊撒娇卖痴,“妈妈妈!你能不能别忙了啊?一会儿,还有半个小时,人家就该来提亲了。呐呐呐,赶快,你赶快梳洗打扮去吧,这儿,就交给我---爸了。对了,还有---打扮得漂亮一点儿啊!人家会以为你是我双胞胎的姐姐呢。” 周云辉啐了一口,“去!跟你妈还没大没小的。那个---你要不要去迎接一下啊?” 卢晓华扭着身子说道,“我不去!我去干嘛?人家是来提亲,又不是来做客。再说了,这还早着呢。好了好了,你就别管了,赶快打扮去吧---乖,去吧。” 周云辉被她推着走到了楼梯上面,又抓着栏杆,转回身来,“再给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去个电话,问问他们到了没有。” 卢晓华连忙答应:“好好好,我打我打,你赶快去吧。”说完,用力推了她一把。 周云辉笑眼盈盈地瞪了她一眼,笑眯眯地到阁楼上去了。 卢晓华回过头来,要帮父亲收拾东西,被卢战生拒绝了。“天热,你先洗个澡去吧。这儿有我收拾就好。去吧--今儿你是主角呢。” 卢晓华脸红了一下,笑着说了声那就辛苦老爸了,然后便跑进了洗手间里。 卢战生看着眼前的东西,好脾气地笑着摇了摇头,开始认真收拾。 卢晓华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是比较给面子的,先于李家提亲的人到了这儿。四位老人一进屋,便笑着喊着,要卢晓华出来迎接。 卢战生刚刚收拾好屋子,听见父母和岳父岳母进院的声音,赶紧迎了出去。“岳父岳母,爸,妈,你们来了!来来来,赶快,屋里坐吧。” 老人问起卢晓华来,卢战生解释道,说是天气太热,孩子洗澡去了。老人都一起笑,说是应该是梳洗打扮去了吧?人家来提亲,孩子可是主角。主角嘛,怎么能够不好好打扮打扮。卢战生要往屋里让,老人不肯进去,说是天还热着呢,不如就在院子里,就在老槐树下,古藤架下,还可以纳凉。 卢战生拗不过四位老人,便去屋内端了茶水和水果盘子出来,给老人们放在古藤架下。因为害怕老人闲着无聊,他还把象棋端了出来,要给两位老爷子摆上。不过,两位老爷子说,今儿是宝贝孙女的好日子,哪能因为他们下棋,而影响大家伙关注的焦点,所以就没让摆。卢战生只好把象棋搁到旁边,自己坐下来,给老人们沏茶倒水。 卢晓华先于母亲梳洗打扮完毕,走了出来。看见堂屋没人,外面院子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卢晓华就知道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来了。她未语先笑,一脸羞涩而甜蜜的欢笑,雀跃着跑进院子,张开双臂,笑着喊着:“外婆外公,爷爷奶奶,你们来了!”说着话,跑过来,挨个儿跟几位亲人拥抱亲热。 卢战生站起来,站在一边,一脸慈和的表情,看着他们亲热的样子。 周云辉也梳洗打扮完毕,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她先是跟老人打了个招呼,然后转眼看着卢晓华,半是嗔怪半是怜爱地说道:“你这孩子,就这么素面朝天的就出来了啊?怎么着,你也得打扮打扮,画个妆吧?” 卢晓华吐着舌头,一脸乖巧调皮地说道:“妈哎,我从来就不化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人家是来跟你们提亲,又不是来看我的,我干嘛要化妆?你不是已经画好了吗?你画好了就行了,待会儿,就看你的了!” 周云辉不解其意,“看我的干嘛?又不是---你才是主角呢。” 卢晓华笑着说道:“看你能够给我要来多少彩礼啊?妈,到时候,你可得狮子大开口,多给你女儿我要些彩礼,免得我过了门没饭吃。” 周云辉笑不得气不得地打了她一下,板着脸说道:“去你的!要什么彩礼啊?我们家是嫁闺女,又不是卖闺女!只要人好,人品好,心眼正,身体健康,那就一切都好。过日子,要靠自己,靠别人,有什么出息。你们说呢?”最后这一句是问的几位老人家。四位老人一起点头,表示认同。 “就是就是!彩礼什么的,那都是过去的老旧风俗礼仪,我们不兴讲究这个。再说了,现在不是提倡移风易俗,节俭时尚吗?怎么也得做个好的榜样是吧?” 卢战生跟着点头,“老人家的话有道理。铺张浪费,大操大办,不仅没有什么社会意义,而且,容易引起社会舆论非议,以及民众反感。我们还是低调一些好。” 卢晓华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道:“人家现在嫁个闺女,都跟过去皇帝登基似的,弄得跟个普天同庆似的。怎么了,轮到我这儿,成了亲民路线了?不过---这可是你们说的啊,节俭时尚。别到时候---对了他们家还是准备了结婚方面的花销的,而且,这个钱会给我的。咱们要是不大张旗鼓地办一场气势恢宏的婚礼,那这个钱---怎么办?总不能给人退回去吧?你们说呢?” 周云辉摇头:“不是说不要彩礼吗?怎么还要收人家的钱啊?” 卢晓华更正道:“不是彩礼钱,是举办婚礼仪式的开支。” 503 上门提亲3 卢战生不放心似的问她打算怎么个举办婚礼,卢晓华就把麦瑞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带有公益演出性质的集体婚礼方案,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卢战生说,既然你们都要准备举办带有社会公益事业性质的集体婚礼了,还要人家举办婚礼的预算干什么。卢晓华说那是李群翔父母早就给他们准备好的。 周云辉说,既然是公益事业,索性捐了吧。咱们不是一直都想做点儿社会公益事业吗?正好,借着闺女大喜的日子,锦上添花,咱们也备一份厚礼,二一添作五,就算是祝福孩子们了。你们看可以吗? 老人们一起表示赞赏,说是借助举办婚礼仪式这种千载难逢的大喜日子,给他们做一次社会公益事业,那可是比什么都有纪念意义。 但是,说到应该做哪方面的公益事业,几位老人却有些分歧。爷爷认为应该赞助养老事业,奶奶说医疗卫生才是慈善事业的最高境界,外公说贫困山区的扶贫工作是否可以考虑考虑,外婆说祖国的未来花朵,需要我们的呵护。 大家正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呢,卢晓华便接到了康丽丽的电话,说是我们提亲的革命队伍,已经距离你们家不足一千米了,赶快准备一下吧。 卢晓华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都有谁过来,因此,自己心中也是七上八下的,没个底儿。这一下听说人要过来了,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便有些着急,赶紧跟大家说了。 周云辉倒是淡定得很,她抓着卢晓华的手,温声抚慰,“囡囡,淡定淡定!人家是来我们家提亲,又不是来抢亲,你紧张什么啊?” 卢晓华忍不住,扑哧一笑,赶紧拉着她的胳膊嘱咐:“妈妈妈!待会儿人家来了,你可千万不许当着人家的面,喊我乳名。这要是万一给人知道了,那我不就吃大亏了啊。你可千万给我记住啊!别到时候一时口快,给我喊漏了。” 周云辉纠结着看着她,“囡囡,妈妈不喊你囡囡,那喊你什么啊?” 卢晓华差点儿没晕过去,一脸无奈地说道:“喊我什么?叫我晓华啊,华华啊,卢晓华啊---什么都可以的。就是千万别喊什么囡囡。我可不想给他们家的人知道。” 周云辉口不对心的敷衍答应着,“好好好,我记住了。赶快,准备迎接客人吧。” 四位老人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跟着她们娘俩往大门口走去。 之前,麦瑞和康丽丽跟她说,要由康丽丽安排主持男方的提亲活动时,卢晓华也曾经想探探康丽丽的口风,问问她是怎样的一个流程。可是,康丽丽却说,节俭行事,没什么仪式,就是走个过场而已。话是这么说,但是,事情具体会如何办理,卢晓华心里还是没底的。不过,麦瑞做事,一向都是顾虑周全,没什么纰漏。而康丽丽为人知书达理,性情温婉善良,也是绝对可靠之人。卢晓华害怕自己问得多了,反而显得自己太过小气,索性就什么都不管不问,任凭她们两个安排。 不过,如此一来,自己就难免有被蒙在鼓里的感觉,总觉得,不是很踏实。 过了大约十分钟,敞开的院门外,看见了远处驶来的黑色汽车。 三辆黑色商务车,都是清一色的商务大奔。 第一辆车上坐着的,是康丽丽的父母,康仕诚夫妇,以及开车的司机。看来,康氏夫妇今儿是做大媒来了。坐第一辆车,倒是够隆重的。李群翔的父母坐在第二辆车上,康丽丽跟李群翔和充当司机的马步敛,坐的是最后一辆车。 车辆停稳以后,李群翔立刻跑上前来,跟卢晓华一起,为主客双方介绍身份。 大家寒暄客套了一会儿,卢战生和周云辉把客人邀请进入院内。 后边的马步敛和康丽丽,各自捧着两个四色礼盒,跟在后面。卢战生跟周云辉客气了几句,上前接过礼盒,邀请他们进屋。 院子里的古藤架下,老槐树树荫里,摆了两张桌子。周云辉跟卢战生咬了一下耳朵,然后又征求了一下康丽丽和李群翔的意见,这才安排客人坐下。 卢战生和周云辉拿出自家珍藏的最好茶叶,给客人斟茶倒水。卢晓华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则分别陪着客人,拉着家常,聊着天。 卢家人是做市场小生意出身,生意场上陶练出来的情商;而且,还是凭借着蔬菜生意起家,能够做到亿万富翁的身家。这个,无论是情商,还是智商,都不输于职业外交官。当然,这种人际交往的智慧,对于陌生人来说,会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如果说是跟自己家里人,还是这么---心思活络,言辞便给的话,未免会让人有些不自在,甚至于有些恶心。 卢晓华之所以不愿意跟父母家人住在一起,除了自身的原因---成熟的青春女性,日常生活当中,会有很多不愿意为人知晓的小秘密。而跟父母家人住在一起,个人的隐私空间,却是少得可怜。搬出去一个人住着,无论怎么说,都是很自由,很惬意的事情。而另外一个原因,就在于卢晓华的父母家人。做生意的人,无论是跟谁在一起,都是满脸堆笑,言辞恳切,就跟你是他最亲的亲人一样。待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难免会产生幻觉。就是说,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对你的感情,那是发自内心的,还是源自于生意人的本性。 当然,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否是虚情假意,看人的眼睛,看人的眼神,看人眼睛内部的表情,还是可以比较准确地来辨别的。可是---卢晓华面对着的,是自己的父母家人,自己最至亲至爱的人啊。你要让她每天面对着自己的,至亲至爱的亲人,盯着他们的眼睛,来辨别他们流露出来的是天伦亲情,还是商人的情商之意,那还不如干脆杀了她。 不过,看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就跟外交专家似的,从善如流地应付着客人们的赞美,夸奖,还有友好之情意,卢晓华还是忍不住一脸的小得意。看来啊,生意人就是好,最起码,无论是多么令人头痛的场面,人家都能如沐春风,应对自如。 当然,李家的人,对于这种局面,也是言辞得体,应付裕如。 本来嘛,人家世世代代开餐馆的出身,做生意的历史之悠久,可以直追那些三百年以上的京城老字号。虽然说,北京城里,天子脚下,李家的私家餐馆,不像是瑞蚨祥,同仁堂什么的,那么有名气。可是,在老北京人的心目中,李家餐馆的私家菜,却也是京城餐饮业的一绝。 生意上做得是顺风顺水,心态上自然也是很开明,很能接受新生事物。 对于李群翔读书时,不愿意选择餐饮行业,也不愿意选择工商管理专业,李氏夫妇都没有表示过反对意见。即使是心理上不认可,但是,表面上,却还是表示尊重孩子自己的选择。 李群翔就业之后,进入北京市某家三甲医院,做了心胸外科医生。后来,因为过分执着于慈善事业,并且还有其他的因素掺杂在其中,患上了严重的心理抑郁。对此,李氏夫妇不仅没有责怪孩子,或者是怨天尤人,反而把餐馆生意交给朋友帮忙打理,自己两口子,亲自陪着他去美国寻医治疗。 后来遇到麦瑞,也是在麦瑞的引导下,李群翔很快得以康复。李群翔康复以后,李氏夫妇也没有去干涉儿子的事情。在这之后,还是康复期间的李群翔,自己闲着无聊,每天在厨房里帮忙打杂的,渐渐喜欢上了餐饮服务。 说起来,还真的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504 上门提亲4 不过,这些不堪的往事,别的人可能会唯恐避之不及,退避三舍。但是,卢晓华绝对不会。卢晓华的人品个性,跟普通人有些不一样;就算是跟父母家人,也是绝然不同。有时候周云辉会看着她,摇着头地跟她开玩笑,“囡囡啊,你说你身材长得象父母,相貌长得也像我们;不管是谁,只要是打眼一看,就知道我们是一家人。可是,你说你这脾气秉性,它咋就不像我们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抱来的呢。” 卢晓华就说:“妈哎,我是你生的,是不是亲的,你自己还不知道啊?” 周云辉就摇头摆手地说道:“那要是看你的脾气秉性---你到底是像了谁了啊?” 卢晓华无语,只能舌头打着结似的说道:“那我就是从春秋战国时期,穿越过来的。对了---也就是因为我是穿越而来的,稀世珍宝,所以,你们才把我当宝贝似的,对吧?” 对于她的插科打诨,生拉硬拽地扯开话题,周云辉一向都是无能为力。对付市场上那些难缠的客户,或者是买菜非常挑剔的人们,也没像面对自己的女儿,这么令人头疼。真是快啊---一眨眼,那个满腹心事,永远都让人看不懂,看不透的小女孩,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大了,长成大姑娘了。眼看着,这都有人前来提亲了。 想到这儿,周云辉抬眼看了看卢晓华,眼睛里就像是有无限的爱意要流露出来似的。卢晓华正在那儿端着个盖碗茶,似笑非笑地转着玩,看见母亲怜爱的目光瞅过来,赶紧回应似的,堆起笑脸,冲着她做了个会心的表情。 一旁的康丽丽看着,有些欢喜,又有些眼热,悄声对着卢晓华说道:“晓华妹子,阿姨真够疼爱你的啊!你看她,看着你的眼光,就跟你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似的哎。” 卢晓华红着脸,微笑着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啊,康姐?” 康丽丽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点着头说道:“傻子才看不出来呢。晓华妹子,你真幸福。我呀---要是我妈能够这么看着我,我宁愿守着她,终生不嫁!” 卢晓华吓了一跳,咬着她的耳朵,悄声说道:“康姐哎,你这是来提亲的啊?还是来劝我悔婚的啊?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再说了---我看阿姨人不错哎,别是你---” 康丽丽拿着盖碗茶挡着嘴,轻声问道:“我什么啊?” 卢晓华脸上一红,悄声说道:“别是你---是抱来的吧?” 康丽丽脸色一滞,差点儿失手把盖碗茶扔了。她笑容僵在脸上,一只手偷偷伸下去,转到卢晓华身后,拧着她腰后的肌肤,悄声叫道:“你说什么?” 卢晓华疼得咧了咧嘴,赶紧软语求饶,“哎呀,我的康姐,我的亲姐姐哎。你饶了我吧!妈哎,你可真舍得下狠手!疼死我了。” 康丽丽咬着牙悄声道:“该!谁让你说我是抱来的啊!你看我们母女两个,长得就跟姊妹花似的---天底下有长得这么像的抱养母女吗?” 卢晓华抿着嘴笑道:“有啊!人家科学家说了,共同生活的时间久了,相同的生活习惯和饮食习惯,会让人们的相貌,趋于相似。你们就是最好的例子。” 康丽丽愣了愣,然后一脸疑问地看着她,“麦瑞不是说,你很少跟人逗乐,开玩笑的吗?今儿是怎么了啊?幸福来得太快,有些忘乎所以了啊?” 卢晓华笑着摇头,悄悄摆着手说道:“这家伙力气太大,脾气也很凶。而且,一言不合,就会跟你动手。她啊---那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让人不敢招惹。我闲得难受,干嘛没事儿去招惹她?再说了---被人狠虐,感觉很好吗?我又不是受虐狂。” 康丽丽摇头,十分不解的表情,“那你们还能住在一起,而且,和平共处?” 卢晓华就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道:“人家不是说了吗,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是能够走到一起,那就说明我们有缘分。再说了,她凶她的,我不招惹她就是。她还没能天天找上门来欺负我啊?这就叫做与强敌为邻,和平共处,友好相伴。” 康丽丽无语摇头,叹着气说道:“搞不懂你们---反差如此强烈的性格脾气,竟然还能够住在一起,相安无事,想想也是醉了。对了---阿姨,一直对你这么好啊?”她看了一眼周云辉爱怜横溢的眼光,忍不住问道。 卢晓华叹着气说道:“比这儿还好的时候,还有呢。你没看我妈抱着我的时候,恨不得把我融入怀里的感觉---你还想想也是醉了,你要是看见那一幕,说不定会醉得一塌糊涂。感觉---你说会是什么感觉啊?” 康丽丽惊叫:“这么幸福啊?真羡慕你。晓华妹子,你真幸福嗷!” 卢晓华无奈的笑着,“幸福啊?也许吧。” 康丽丽瞪着眼问道:“难道不是吗?难道你没觉得幸福吗?” 卢晓华趴在她的耳边,悄声问道:“要是你们家阿姨---你妈妈,天天把你当作宝贝似的,见天心肝宝贝地喊着你的名字,你会什么感觉?会不会感觉---就跟在蜜罐里似的,腻得人透不过气来啊?” 康丽丽摇头,“不会啊!我会感觉很好,很幸福,幸福得找不到北的感觉。” 卢晓华给她呛住了似的,把头转了开去。 李群翔正在陪着她的父母说话,眼见她把头转过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疑问地看了她一眼,表情里带着些疑惑不解。 卢晓华守着家人客人的,面对他,感觉有些害羞。她眼珠子一转,欠身站了起来,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那个,天太热了,我进去洗把脸。” 大家一起摆手,示意没关系,请她自便。康丽丽见了,也说自己热了,也要跟着进去洗把脸。卢晓华回头看了她一眼,微笑了一下,两个人拉着手走了。 这边的宾主双方,倒是杯茗谈笑,言语甚欢。尤其是卢晓华这边,看着未来的乘龙快婿模样端正,人品儒雅,言语之间,充满绅士风度,都是既欢喜,又替卢晓华感到高兴。本来嘛,现代社会,人心浮躁。尤其是年轻人,一个个都是急功近利,忙于功名事业。眼前的李群翔,还能够专注于做好自己的事情的同时,致力于公益慈善事业,实在是很难得的事情。 李群翔对于卢晓华父母家人的感觉,也有些不一样。卢晓华嘛,平常时间里不言不语,就跟个冰美人似的。可是,她目光平静,言语随和,而且急公好义,外表平静,内心却是一副古道热肠。不管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恋人,都是很好相处的。可是,她的家人,尤其是她的父母,给李群翔的印象,却是有着天上地下的差别。 卢战生跟周云辉都是看着很好客,也很热情的个性。无论是对于康丽丽一家,还是对于未来的乘龙快婿李群翔一家,他们都显得极为热情好客。当然,是那种让人感觉很舒服,很惬意的热情。恰到好处的热情,让人感觉非常舒适。 当然,卢晓华是女孩子,女孩子嘛,矜持一点儿,含蓄一点儿,那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就是---感觉跟她的父母家人,有些对比强烈的反差而已。 而且,最让人称道的是,周云辉虽然热情好客,但却不像是别的家庭妇女那样,缠着李群翔问东问西,刨根问底。这一点,委实难能可贵。 505 黑老大 要知道,有些人给自己闺女找个对象,找个婆家,就跟搞政治审查似的,恨不得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扒拉出来,一一地分拣个清楚明白。能够像周云辉这样,热情好客,却又聪明的不去打探别人家里情况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极为罕见。当然,这一点儿,卢晓华就有些像她。 他们交往以来,或者是认识以来,卢晓华除了跟他谈谈人生,谈谈生活和理想以外,从来就没有问过他们家里有多少资产,多少房屋,或者是他们家一年能够收入多少。这个念头,谈婚论嫁,谈恋爱交男女朋友,能够不问及家庭收入和家庭资产的,也算是属于凤毛麟角了。 所以说,在李群翔心目中,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值得他去爱,他去一生拥有的好女人。而现在,卢晓华父母家人的表现,无异于锦上添花,更加深了李群翔对于她的好感,以及钦佩感念之情。 康丽丽跟着卢晓华进去解了个小手,两个人洗了脸,然后亲昵地说着话,并肩走了回来。天气热,他们家的院子里又是只有风扇,没有空调,因此,喝着热茶的人们,一个个都有些微的汗意。 周云辉为人体贴,喊着卢战生回屋,给他们每人绞了一把湿毛巾,拿出来让大家擦汗。她原来的意思,是让客人进屋说话,屋内吹吹空调,也可以凉快一些。不过,好像是在坐的各位,都是健康养生的推崇者,没人喜欢吹空调。周云辉让了两次,也就只好作罢。 大家说过必要的客套话,言明了殷切提亲之意后,就要先行告辞。 周云辉跟卢战生还要客气一下,说是要跟客人一起吃个饭,说说话。康仕诚就说,现在社会,不像是前些年,兴什么吃饭喝酒的。年轻人嘛,他们喜欢新社会,新风气,我们忝为长者,父母长辈,也应该理解和尊重他们的选择。我们前来提亲,以父母长辈的身份前来提亲,是为了表示,我们对于孩子们的感情,表示认可和尊重。至于说,吃饭喝酒什么的,那就不必了,好吗?年轻人不讲究这些,我们作长辈的,也要从善如流,尊重他们的选择。 以后嘛,大家成了亲戚,成了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多。吃个便饭,互相见个面,坐一坐,喝个茶什么的,都可以考虑。至于说跟他们年轻人有关的事情,还是放手,让他们自己做主。我们呢,就扮演一个贤良父母的角色,为他们做好背后的事情。这样考虑,你们看可以吧? 卢战生和周云辉表示理解和赞同,然后跟着说了些后会有期,有时间一起喝茶的客套话。然后,他们拿起李群翔一家带来的礼盒,表示孩子们都已经商量好了,不收彩礼,也不大操大办,所以呢---礼盒,他们就不收了。 李群翔的父母和康仕诚夫妇都不同意。他们表示,孩子们愿意节俭办事,他们也是理解和尊重的。但是,礼盒里,也不是什么彩礼,而是第一次到亲家这边来,而且又是提亲,断然没有空手而来的道理。再说了,就是一点儿心意而已,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品,怎么着,也得让他们收下。 相互间客气推让了一会儿,还是卢晓华打破僵局,说了声,那就收下吧。不过,既然是收了礼物,那也不能没个回礼,就让母亲回屋,准备了几盒茶叶,巧克力什么的,作为回赠,送给客人。 康仕诚看见茶叶和巧克力都是价值不菲的精品,说什么也不肯收。卢晓华无奈,只好说服李群翔和康丽丽,每家给了一盒茶叶,一盒巧克力,这才算终结了他们的客套。 送走了提亲的客人,回到家里打开礼盒,卢晓华这才明白,为什么人家康丽丽的父亲坚持不要回礼。原来他们的礼盒,也真的没带什么贵重礼品。两条软中华香烟,两瓶茅台酒,然后就是送给四位老人的两副钓鱼竿,两副玉石象棋,还有给女眷的丝巾和羊毛围脖。北京的冬天干燥寒冷,送个羊毛围脖,倒也不算什么。可笑的是,提亲的时候,还送这些东西。 看着父母家人乐不可支的样子,卢晓华有些脸红。她咳了一下,替李群翔辩解着,“不关他的事儿啊,是我说,不许他们送人贵重礼品的。那个,麦瑞说过,外人也好,自己家里人也好,如果相互之间所送的礼物过于贵重,很容易使相互之间的感情和关系,变得不那么纯洁友好,甚至于变了滋味。” 周云辉就笑,说是我们也不是嫌弃--也不是嫌人家送什么。只是说,大夏天的,就送人羊毛围脖,感觉这小伙子挺有意思的。 卢晓华撅着嘴说道,“什么叫做有意思啊?他这是细心体贴周到好不好!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们北京这边,冬季都是寒冷干燥,而且又经常刮大风,还有沙尘暴。这个羊毛围脖,正好合适你们啊。不喜欢算了,不喜欢留给我。” 周云辉嗔怪地看着她,笑着打趣道:“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向着人家说话了啊?还真是老话说得好,女心外向啊!哎---白疼你二十多年了。” 卢晓华给她说得满脸通红,也不好意思还嘴,只好躲着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晚上回到天堂谷的住处,卢晓华满脑子都是今儿提亲的事儿。想起父母家人的表现,以及提亲的过程,她便忍不住眉眼盈盈,嘴角含笑。 看着她猫儿打春似的古怪样子,大家都忍着好奇之心,没好意思开口询问。而且,麦瑞刚刚从东北回来,也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一直板着脸。出于对她的理解和尊重,当然,更是屈服于她的强横霸道的淫威,就连张涵鱼,都没敢开口去问。 不过,吃过晚饭,洗漱完毕之后,正当大家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自回房休息的时候,麦瑞却一伸手,把卢晓华给拦住了,要她交代一下今儿提亲的事情。 张涵鱼一见有八卦可以听,立刻来了兴致,拉着崔英男跑回来,不肯松手。 翠文开学以后,也就回到学校开始住校。偶尔想起了姐妹情深,便跑回来。周末的时间,更是躲在这儿不肯出去,就像是自己的避难所似的。听说李群翔到卢晓华家里提亲,她也是满怀好奇之心地跑了回来,等着听她的八卦消息。 麦瑞挥了挥手,霸道地说道:“去去去!独家新闻,个人专访,不许你们揩油,沾我的光,跟着偷听。” 张涵鱼一听,赶紧放开崔英男的手,屁颠屁颠地跑到麦瑞身后,就跟李莲英似的,甜甜地笑着叫道:“姐姐姐,我来给你捏捏肩,捶捶背。我刚跟二师兄学的,可专业了。” 麦瑞被她捏得舒服了,忍不住哼哼了两声,一脸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翠文板着脸,不高兴地说了声,没骨气的东西。张涵鱼冲着她吹胡子瞪眼睛地哼了一声,说你有骨气,你回屋去,我们可是要在这儿看好戏的。 翠文纠结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走过来,掇过一个脚凳放在麦瑞脚边,然后坐下来,端起麦瑞的一条腿,给她捶了起来。 卢晓华跟崔英男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们两个,就跟吞了个苍蝇似的,满脸的不可名状。崔英男指着麦瑞的臭脚丫,皱着眉问道:“老大---黑社会老大!要不要我给你按摩一下脚丫子啊?那个,这个---我最近也在跟着二师---二师嫂,学这个足部护理---” 506 盘丝洞 麦瑞还没等回答,卢晓华先红了脸,她扯着崔英男的衣袖,就来呵她的痒,“谁是二师嫂啊?你说,谁是二师嫂啊?” 崔英男猝不及防给她偷袭得手,连忙跳着脚地躲闪,嘴里喊道:“不叫你二师嫂叫你什么啊?八戒家里头的?” 麦瑞把嘴一捂,侧身趴在椅子扶手上,用力咳了起来。张涵鱼一边跟着傻笑,一边连忙伸手过去,给她拍击背部。 卢晓华挠了几下痒,便被崔英男反手抓住手腕,禁锢在胡床上。她一脸怪笑地看着卢晓华,坏笑着说道:“不叫二师嫂,那就叫八戒家里的;嫌八戒家里的不好听,那就叫嫦娥姐姐?” 翠文抱着麦瑞的腿,笑得前仰后合的,“什么跟什么吖,怎么扯到人嫦娥姐姐身上了。这个---高老庄,离那个月宫,还有十万八千里好不好。” 麦瑞纠正道:“严格来说,应该说是:当月球抵达远地点时,与地球的距离为405500公里时,在地球上月球呈出出最小的满月。当月球抵达最近地点时,与地球的距离为363300公里时,与地球上月球呈现出最大的满月。” 卢晓华扭过头来,冲着她呸了一声,“你吃饱了撑的啊,闲着没事儿,记那么清楚干嘛?怎么了,你想上天啊?” 麦瑞从翠文身上把腿拿下来,走到她跟前,弯着腰,一脸调笑的表情,笑着说道:“万一哪一天你从高老庄跑了,二师兄找不到你---或者是你起了坏心眼,半夜里一个人溜了,再溜到月宫里去,我们好帮二师兄上去找你去啊。” 卢晓华把眼一闭,胳膊一耷拉,佯装晕死了过去。 麦瑞呸了一声,自己走开,去准备茶水去了。张涵鱼给翠文递个眼色,两个人乖巧的跟着过去,又是烧水,又是洗水果的,把个麦瑞哄得团团乱转。 崔英男笑着把卢晓华拉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晓华妹子,咱们说真的啊。那个,以后啊,二师兄真的要是得罪你了,或者是惹你不高兴了,你也不能跑月宫去,听到没?” 卢晓华心眼转得慢,还当她是好言相劝呢,也就跟着认真点头答应,“不会的。” 崔英男依旧一本正经地接着说道:“月宫那儿,太冷了,太荒凉,太寂寞了---寂寞嫦娥舒广袖,对吧?不能去那儿,就是要回,你也得回---” 卢晓华笑脸如花地点着头,认真地回答道,“要回也得回这儿,天堂谷,我们的大本营,是吧?这儿有众位姐妹给我撑腰,给我做主,没人敢欺负我。” 崔英男摇着头,一脸严肃地说道:“不不不,要回你也得回高老庄!” 厨房里洗着水果的三个人笑得打跌儿,在那边叫着好的起哄。 卢晓华甩开崔英男的手,板着脸说道:“英男姐,你也开始学坏了,不像是好人了。” 崔英男笑着退开两步,跑卫生间里去了。刚刚跟卢晓华闹了一阵儿,浑身冒汗。她得回屋去洗个澡,顺便换身衣服。卢晓华看她回房,自己也觉得身上湿湿的,有些汗津津的味道。扭头往镜子里看时,只见背心之处已经濡湿了。灯光照耀下,就跟半透明似的,清晰可辨地透出了文胸的轮廓。 卢晓华一向就是多少有些保守,不太能够放得开。天堂谷这边,虽然都是女性,而且大家也都是年龄相仿的青春年华。可是,平常时间里,她还是把自己包裹得非常严实,避免不小心走光。当然,如果从单纯的性心理学的角度来解读,可能会让人误会,误以为她在性心理健康方向,有些问题。不过,天堂谷里的姐妹们跟她接触久了,就没这样的误会了。 大家都知道,卢晓华以前是蹲菜市场的出身,后来生意做大了,不再自己去蹲菜市场,也不用跟着父母去卖菜了。但是,出于对自家生意巡查审核的需要,还是经常出去,巡视他们家的蔬菜摊位的。蔬菜市场上人来人往,各色人等,比较复杂。而且,他们家又是小有家产的富裕阶层。这个,衣着打扮上,保守含蓄一些,既可以避免不必要的走光,或者是引来不屑之徒的觊觎之意,也方便偶尔帮助自家工人搭把手,赶个活儿。 这样,久而久之,从小到大,习惯成自然,就养成了卢晓华衣着打扮谨慎保守的风格。当然,也正是因为习惯了她的谨慎保守,所以,当她穿着性感摩登的吊带小t恤,宽松而性感的夏季小热裤走下楼来时,大家都看呆了,看傻了,就跟看着谁家的超级名模走错了t型台,错走到了她们跟前似的。 张涵鱼箕张双手,晃着葱嫩雪白的小爪子,在卢晓华眼前晃了晃,满眼狐疑地问道:“芦花姐,你是回去,回屋洗澡摔了一跤,把脑子跌坏了啊?还是---还是刚刚从法国巴黎时装周穿越回来?你确定,你是来接受麦瑞的刑事盘问,而不是来走秀的吗?” 崔英男回屋洗过澡以后,也换了一身性感迷人的衣衫。她上身穿一件束胸紧身的性感小衫,下面穿一条长可曳地的碎花长裙。穿着这一身打扮,双手提着裙子走下楼梯的时候,也有一种仪态万方,优雅迷人的惊艳效果。 可惜的是,卢晓华的打扮更为清爽迷人,夺人眼球,一下子,就遮掩住了她的光芒万丈。崔英男顺着落地长镜,比较了一下两个人的衣着风格,忍不住赞赏地点了点头。自己固然胜在气质优雅,风度翩翩,有一种社会贵族的气势。可是人家卢晓华那边,显然是---脸蛋比她更漂亮,更水嫩,而且,也更有女人味。尤其是她那修美而秀挺,藕白葱段似的两条玉腿,更是夺人眼目。 崔英男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一脸花痴,口水都要流出来的张涵鱼说道:“傻妹子,这你还不明白啊?晓华妹子如此美丽的打扮,自然是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力,还有,使用她的美色,来诱惑---来迷惑麦瑞和你们,免得一会儿你们手段残忍,酷刑逼供!” 张涵鱼一听,小爪子猛地拍了一下,“大胆-那个小嫦娥,居然敢存心不良,色诱---我们天上的众位仙人!是不是把我们大家都当作猪无能了啊?赶快,老实交代你的罪行!”她板着脸,一脸的严肃认真,说完之后,敲钉转脚似的,紧接着又拍了一下。 麦瑞一伸手,抓住她手腕往前一拖,就把她拖入了怀里。她伸手按住张涵鱼,板着脸说道:“臭鱼儿,你干嘛呢?姐姐我是你的惊堂木啊?你这还拍个没完了是吧?” 张涵鱼连忙举手投降,“不是不是!姐姐姐!咱们这是最新的按摩手法,拍打敲击法。妹子我力气小,劲头儿不够,所以,得借着对那个芦花姐的仇恨,才能发力。” 卢晓华倏地一下探过手来,顺势在张涵鱼怀里掏了一把,咬着牙说道:“臭鱼儿,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对我那么大的仇恨?” 张涵鱼被她挠得奇痒难忍,打着哆嗦的挣扎着,“什么仇什么怨?把你的提亲奇遇记全盘告诉我,让我给你写一部盘丝洞相亲记,咱们就恩怨两结,一笔勾销!” 卢晓华本来已经站起来了,一听她这么说,矮下身来,双手曲起,宛若龙爪似的掏了上来。“臭鱼儿,一肚子花花肠子弯弯绕!我给你掏出来。” 张涵鱼双手被麦瑞拢住,反抗无门,只能徒劳无助地踢蹬着双脚,就跟垂死挣扎的鱼儿似的。翠文不忍看着她被麦瑞和卢晓华两个人欺负,悄悄凑到麦瑞身后,在麦瑞双腋之下,抓挠了两下。 507 盘丝洞的女妖怪们 麦瑞骤然遇袭,身子一哆嗦,松开了双手。 张涵鱼双手甫一得到自由,立刻如毒蛇吐信似的,猛然伸向卢晓华胸前。卢晓华刚刚克服肢体接触恐惧症不久,还不是很适应跟别人的肢体接触。要是摸摸别人,触及一下别人的肢体,心里的感觉,多少还能够接受一点儿。可是,要让别人的手摸到自己身上---想想就是很恐怖的事情。所以,张涵鱼的手指刚一触及她的身体,卢晓华便是嗷地一声惊叫,受惊的兔子似的,转身就跑。 张涵鱼刚刚吃了大亏,正满怀报仇雪恨之意呢,哪能容得她就这么给逃了。她跳起身来,雀跃着追了过去。 翠文刚刚做完雷锋,完成了围魏救赵的奇兵突袭,还没来得及撤身回防呢,就给麦瑞反手搂着腰拖了过来。翠文站着,她坐着,两个人虽然是近在咫尺,可是,翠文也没料到这家伙出手如此敏捷。不是,不是说少林寺和武当山,都是不收女弟子的么?这怎么---难道是来自峨眉山,或者是恒山派的剑术高手?不对啊!峨眉山和恒山派的女侠们,都是用剑的,而且还是吃斋念佛的小光头尼姑。这一位---该不是东方不败吧? 崔英男端着水果盘子正往这儿走着呢,听着翠文凄厉的惨叫,忍不住咳了一下,“姐妹们,据说,北京市在北郊地区的人工防护林,近些年来,发展得挺不错的,有些原生态山林的迹象。而且,最近记者过去探访追踪,竟然还在那里发现了野生黄羊,还有野生的草原狼。你们确定,你们如此凄厉的惨叫,不会被它们误判为同伙---同类的呼唤,而把它们招进来,招进北京城里来吗?” 麦瑞停止了对翠文的袭扰抓挠,翠文停止了凄厉的嚎叫;张涵鱼抓着卢晓华的胳膊,另一只手对着她的胸脯,似落未落。卢晓华双手交叉,x形护住胸前。四个人一起回头看着崔英男,意示不信的眼神,“真的假的?” 崔英男端着果盘,身形婀娜,步步生莲,走过张涵鱼和卢晓华身侧,托着果盘,麻姑献寿似的放到客厅中央的巨型茶几上,然后双手后探,抚着裙子,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最近几天,新闻媒体上连续追踪报导,你们没看到阿?” 卢晓华说:“我还以为是假新闻呢。自从焦点访谈播出那个废纸箱,制作包子肉馅的假新闻传出来之后,我就再也不敢相信这些新闻媒体了。为了博人眼球,什么事儿都能作假,简直是不可理喻。还吹捧什么三公开原则呢。没意思,不太关注。” 张涵鱼歪了歪头,松开手,放开卢晓华,走到崔英男身边。“我这个人呢,比较积极,也比较盲从。凡是权威的,官方的东西,一概选择相信。当然,被打脸之后,也会抱怨自己的年幼无知,愚昧盲从。但是---如果连这些都不能相信,那我们还能相信什么?所以,就算是再一次被愚弄,被欺骗,我也选择相信。” 麦瑞愣了一下,转脸看着怀里的翠文,“你呢,古董?” 翠文红着脸,微闭着眼睛说道,“你先放开我。” 麦瑞看了看自己的手,忍不住笑了。她的两只手,还在那儿---色狼似的,摸在人姑娘怀里呢。简直是令人不堪入目,不忍目睹的场景。 麦瑞伸手在她怀里掏了一把,这才一脸坏笑地把她扶了起来。翠文碍于她的强大,却也不敢趁势反戈相击,只能红着脸跳起来,跑卫生间里去了。 张涵鱼拉着崔英男的手,一脸迫不及待的神态表情,“英男姐,赶快说说,怎么回事儿啊?真的假的?有图有真相呢,还是秦岭深处的华南虎,记者杜撰出来的假新闻?” 崔英男捏起一粒葡萄,塞进张涵鱼的嘴里,堵住了她的话,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人工防护林,已经被我们公司收购了一半的股权。我们正在那儿扩建,并且划设自然保护区。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跟着林业部门的专家们,亲自去看一看。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最要紧的事情。眼下至关紧要的事情,乃是---”她抬眼看向卢晓华。 卢晓华转身要跑,早就给麦瑞跳起来,搂着腰捉了过来。她羞得满脸通红,抓着麦瑞的手往外推搡着,“哎哎哎,我不跑了行了吧?你别搂着我的腰啊?” 麦瑞笑着说道,“再过几天,就成了二师兄的禁脔了。现在趁着时间未到,我们---我先搂一会儿。你放心,等你完全属于二师兄以后啊,我就不碰你了。” 卢晓华臊得耳根子都红了。她咬着牙抓着麦瑞的手甩了开去,“死去吧你!大色狼!女流氓!坏蛋坯子!我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象牙。” 麦瑞坐下来,丝毫不以为杵地笑眼看着她,“我们当律师的,当然吐不出象牙。人家对我们做律师的誉美之词,一般都是使用舌灿莲花这个词。” 卢晓华忍不住嗤地一笑,摇着头说道:“天底下脸皮厚度之最,以你为尊。” 麦瑞当仁不让地点着头,“谢谢,我也这么觉得。天底之下,宇宙洪荒,天帝老儿排第二,我排第一。任我行的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张涵鱼啐了一口,“没文化的劲儿!人家那是东方不败的经典颂词好不好?懂不懂,你就胡乱安插,扯到任我行头上去了。不过---我喜欢莫大先生,真性情,真男人!” 麦瑞指着崔英男说道:“东方不败的穿越替身在这儿,崔大教主这儿。君子不掠人之美,对吧,崔英男?” 崔英男捏着块儿柚子,要待往嘴里放的样子,脸上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麦瑞啊,那个,我看啊,你不去做一个军事指挥家,实在是有点儿屈才。你这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掩人耳目,株连无辜的手法,让人有些眼花缭乱啊。那个,你确定好今晚的目标没有?不是说好了,要来---我们要来审问百花仙子,问问她今天这个提亲的过程,到底有些什么戏剧化的高潮,作为我们---大家酒足饭饱之余的谈资吗?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一会儿折腾鱼儿妹子,一会儿折腾翠文妹子的。这一时三刻的时间还不到,又准备把矛头转移到我身上来了?” 麦瑞斜着眼,一脸挑衅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乐意啊!怎么了,崔大教主,不行啊?还是说,你看着我不爽,又要跟上次那样,发动群众,跟她们几个一起,来跟我作对啊?没事儿,我不介意的。” 崔英男摇了摇头,跟猪一样的队友合作,这种不靠谱的事情,可一而不可再。上一次的惨痛教训,至今历历在目。以崔英男的聪明才智,当然不会重蹈覆辙。她一脸真诚地看着麦瑞说道:“我是好意。你看啊,十月一在即,我们时日不多---时间紧迫,对吧?” 翠文洗完脸回来,正好听见那个时日无多的表述,不由得浑身一哆嗦,“谁时日无多了啊?这么可怜?唉---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啊。” 崔英男红了脸,求饶似的看着翠文,“翠文啊,姐姐我没得罪你吧?” 翠文一边搓着脸,拍打着脸蛋,一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没啊。英男姐是我们天堂谷的第一大好人,社会道德模范,你怎么会得罪我呢?” 508 沦落红尘 崔英男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我那不过是一时口误,误把时间紧迫,说成了时日无多。偶尔的无心之失,你就这么不依不饶的,抓着我的小尾巴不放?” 翠文赶紧摇手表明态度,“没有没有,英男姐,误会误会。我呢,那是一句话听了一半,没有听全,误会你了。你啊,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啊。” 麦瑞抓起一个靠枕,冲着翠文扔了过去,“你们两个演戏,要不要演得那么逼真啊?” 翠文接过靠枕,小心地躲过她,跑到卢晓华身边坐了下来。她拉着卢晓华的胳膊,悄声问道:“晓华姐姐,你们今儿提亲,二师兄给了你们家多少彩礼啊?” 卢晓华双手交叉握在一起,,撑着下巴,歪着头想了半天,这才摇了摇头。 翠文瞪大了眼睛,“晓华姐姐,鱼儿姐说你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力---不会是真的吧?这才是今儿白天的事情,现在,你就记不起来了啊?” 张涵鱼伸着手腕,指着腕表说道,“古董,那是因为现在已经过去了n多个七秒钟了。你呀---白天的时候,干嘛不给芦花姐来个现场连线,全程直播。” 翠文委屈地说道;“我倒是想啊---可是,我说了又不算。” 麦瑞指着张涵鱼说道:“想看直播啊?那你得去找小马驹。小马驹肯定录像了。” 卢晓华一听,倏地一下跳了起来,“什么时候录得像?我怎么不知道啊?” 麦瑞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坐下坐下。一天到晚鸡飞狗跳的,成什么样子。邹柏青还说你是标准的淑女典范---我看你啊,就是一鸡飞蛋打的跳跳虎。什么形象气质啊?动不动就跳起来,你屁股下面装的强力弹簧啊?” 卢晓华摇着手说道:“你别打岔儿!我问你,不经过我本人的许可,谁让你们偷偷拍摄我的个人影像资料的?你们这是侵犯个人隐私好不好?” 麦瑞撇了撇嘴,不屑一顾的样子,“谁侵犯你个人隐私了啊?说得那么难听,就跟你是三流---不入流的电影小明星似的。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所有的情感历程,从求婚,提亲到婚礼仪式现场,全部拍摄成好莱坞级别的商业大片,然后作为我们将来的公益事业纪录片,或者是商业宣传片,加以剪辑播出。这个---我们可都是商量好了的,也都做过法律协议备案的。怎么了,想反悔啊?” 卢晓华懵了,“我什么时候跟你签过这样的协议啊?我怎么不知道呢?” 麦瑞咳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什么时间签的,那不重要,无所谓。反正啊,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情就行了。那就是,我们这是得到授权的合法拍摄。还有啊,忘记提醒你一句,如果我认为你们拍摄的效果不好,不满意,你还得给我重拍。” 卢晓华哀嚎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我上辈子---我前面十八辈子都造了些什么孽啊,竟然让我落到你这个女魔头手里。这么搞下去,还有我的活路吗?” 麦瑞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随你便喽,反正我是无所谓的。对了,关于今儿那个提亲的事儿呢,要么是你自己老实交代,要么就是我们去找小马驹和康姐落实。或者说---让他们给你的提亲录像,来一段画外音,你觉得怎样?” 卢晓华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随你便吧。反正啊,我现在是沦落红尘,身不由己。落到了你的魔爪之下,想要清白一生,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麦瑞抓起一个靠枕,凌空砸了过去,“说什么呢!沦落红尘?你当我是老鸨子啊!” 卢晓华接过靠枕,躲闪着说道,“就算是,那也是天底下最狠心,最凶残的一个!” 麦瑞身边的靠枕扔没了,伸手去抓翠文的靠枕。翠文赶紧抱着靠枕躲开。 崔英男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微笑着说道,“麦瑞,咱们再接着闹一会儿,可就算是真的吧百花仙子给解放了。先---审问一下,问问今天的状况如何?” 麦瑞翻了翻白眼,慢慢坐了回去,“这么着急干嘛?怎么样?下一个该你了吧?” 崔英男连忙拱手示弱,“都可以,都可以。我呢,我就是你石占板上的鱼肉,任你宰割。不过---,总得有个章程吧?人家说,乱拳打死老师傅。咱们不能乱刀下来剁鱼肉吧?你们说呢?晓华妹子,鱼儿妹子,翠文妹子---” 三位被点名的小美女一起点头表示同意。 麦瑞挥了挥手,“行啊,只要你们大家都乐意,我没意见。不过---卢晓华,你们今儿到底是怎么一个流程,跟我们说说呗。你还别说,除了在电视上看过的除外,正常的日常生活,人们怎么提亲,我还真没什么印象。” 卢晓华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不会是说,你从小到大,没有看见过人家提亲的吧?” 麦瑞坦率地摇了摇头,认真说道,“这个还真不瞒各位,我还真是---从来没见过。” 张涵鱼直着眼睛,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地打量了半天,然后说道:“这一位,是从没有人类社会文明的那个星球穿越而来的。鉴定完毕!真新鲜那,作为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还有人没见过提亲的。你以为你是非人类社会穿越而来的,说出来谁信呢。你说,只要说是我们中国人,谁一生到老,没见过几十起,上百起的提亲结婚生孩子的事情。真是---i服了yuor!” 麦瑞对此倒是不以为然,她看着卢晓华问,“提亲这个过程,是从男方家里开始,还是从女方家里开始?还是你们两家跑到酒店里举行个仪式?” 卢晓华皱着眉头说道,“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啊!你没看过电视里面演过的啊?就是男方家里请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辈,然后,带着礼物,到女方家里下帖提亲。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你怎么会想的那么复杂。” 麦瑞挠了挠头,借此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之意,“这么简单啊?不是跟结婚那天似的,要从早忙到晚,还要大摆宴席什么的?” 卢晓华无语,摇着头,叹着气地看着她,就跟看着狼孩似的表情,“麦瑞,鱼儿说得可能不准确。你呢,你不是从非人时代穿越而来的,你是草原上被救回来的狼孩。” 麦瑞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她的讽刺挖苦,而是接着问道,“那你---没请化妆师?” 卢晓华扑哧一笑,笑吟吟地说道,“请了,当然要请化妆师。不过,不是给我请的。” 麦瑞稍微愣了一下,“为什么?” 卢晓华摸着自己的脸,一脸孤芳自赏的臭德行,慢悠悠地说道,“因为我从来不化妆啊。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偶尔拍个黄瓜,洗个牛奶浴,那也用不着化妆师。” 麦瑞点了点头,“那是不用。不过,你不化妆,谁化妆?媒婆化妆成老妖婆?” 大家哄得一声笑了起来,就跟商量好了似的。 卢晓华摇着头说道,“我没有化妆打扮的习惯,可是,我妈有啊。哎,对了,你们知道吗?我妈躲在屋里,整整画了半个多小时的妆容哎。你们可别说,效果还真是惊艳!我妈化完妆以后,就跟是我妹妹似的。” 张涵鱼跺着脚的尖叫道,“那不就是现代版的姊妹易嫁啊?” 卢晓华脸一红,双手挥起,九阴白骨爪搂头盖脑地抓了过去。 张涵鱼身怀多年的战斗经验,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话没说完,她就提前找好了退路。卢晓华的白骨爪刚及头顶,就给她打着滚儿地躲了开去。 【作者题外话】:狂风暴雨,停电一天一夜,耽误了更新,实在抱歉。 509 培养农民工做总裁1 麦瑞一脸玩味地看着她们两个打斗,若有所思地说道,“要不然,让你妈妈做伴娘吧?你们说可以吗?”大家一起甩过免费的卫生球,表示了对这一提案的蔑视。 翠文吐着舌头说道,“如果你愿意选择作为你的伴娘,我们大家没意见。” 邹柏青的公司,位于朝阳区cbd中心。本来是十几年前的老建筑,不过,经过大楼的管理方修缮过以后,再加上内部重新做了装修,看着就跟新建筑差不多。 邹柏青是跟康丽丽马步敛等人合伙开的这个投资公司,不过,登记的法人代表,是康丽丽,而负责在这里运营管理的,却是邹柏青。 他们几个人,在多个领域都有合伙投资项目。房地产业务这一块,注册了一个龙马地产公司,马步敛出任法人代表,以及运营管理。创业项目那边,注册的是极致创客公司,有陆前方一手主持运营。新京城建这一块的建筑工程,属于康丽丽的管辖范围。邹柏青则是负责他们这个投资公司,康华投资公司的管理运营工作。李群翔因为接替父母,管理他们家的私家餐馆,所以,对于他们这些合作项目的日常管理,基本上并不参与。 麦瑞带着郭晓阳,来到康华投资公司前厅,就给彬彬有礼的前台接待服务小姐给拦住了。她礼貌地微微颔首,眼睛看着麦瑞问道:“您好,两位女士,请为您们找谁?我能否帮助您们两位?” 麦瑞倒是没想到,没等进门,就会给人拦住。她止住脚步,抬眼看了看对方,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道:“你好,我找你们这儿的邹柏青邹总。” 接待服务小姐,做了个表示明白了的表情,却没让开去路,而是接着问道:“不好意思啊,女士。那个,请问您有预约么?” 麦瑞楞了一下,随即脱口而出,“什么?见邹柏青还要预约?他很忙吗?” 接待小姐也给她问傻了,瞪着眼,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合适。 郭晓阳走上半步,凑过脸来,一脸甜蜜的笑容,看着接待小姐说道,“你好,这位女士。这位是我们老板,龙博士---哦,麦瑞,你跟邹柏青一说他就知道。” 接待小姐忽然抖了一下,下意识地看着麦瑞,仔细打量了一下,“您-您就是麦瑞?” 麦瑞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打量的,自己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怎么,你认识我?” 接待小姐慌忙鞠躬致意,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请您原谅。那个,邹总在办公室里。要不要我给他电话,让他下来迎接您?” 麦瑞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前倨而后恭,摆着手说道:“不用了,我们很熟。” 接待小姐红着脸,不知道是因为不安,还是惶恐,她慌乱地转过身去,指着前边的电梯方向说道:“龙博士,这边请。” 麦瑞说了声谢谢,然后悄悄摇了摇头,跟郭晓阳交换了一下眼色,迈步走了过去。 接待小姐帮助她们叫来电梯,候着她们两个进去之后,也要跟着一起进去,麦瑞及时地抬起手,客客气气地说道:“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上去,可以吗?” 接待小姐脸上一红,连忙说,“可以可以。”说着后退一步,看着电梯门关上。 麦瑞看着电梯门徐徐关上,这才摇了摇头,跟郭晓阳相视一眼,笑了。 郭晓阳挑了一下大拇指,笑吟吟地说道:“邹总好大的架子,见个面还得通报。” 两个人上到顶楼,电梯门叮地一声,缓缓打开。邹柏青笔直地站在电梯门口,看着她们两个,“两位美女,欢迎前来做客。” 麦瑞挑剔的目光四下里一扫,随即点着头说道;“不错,好地方。” 邹柏青一边居前引导,一边微微欠身致意,“谢谢。两位美女,喝点什么?” 麦瑞打了个响指,一副潇洒利落的样子,“一杯橙汁,加一杯苏打水。果子呢?” 郭晓阳微笑着抬了抬手,“一样好了,谢谢邹总。” 邹柏青说了声客气,然后引导着她们两个走进会客室。邀请两位美女入座之后,邹柏青亲自走到茶水间,去给她们拿水,榨果汁。 郭晓阳捧着邹柏青榨好的果汁,说了声谢谢,然后问他怎么还要自己动手去榨果汁。说着,侧脸看了一下门外。邹柏青的秘书和助理,都在办公桌前坐着呢。 邹柏青随和地笑了笑,淡淡地说道,“没什么,他们手里有事情。对了,怎么有时间光临寒舍,到我这儿来了?有事吗?” 麦瑞摇了摇头,慢慢吸着果汁。过了一会儿,她换了苏打水,喝了几口,冲去唇齿之间的果汁,这才说道:“过来看看我们买的办公用房,看看装修的怎样了。顺路,就走了过来,看看你在干嘛。怎么样啊,忙吗?” 邹柏青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这两天出了点儿意外,有点儿忙。” 麦瑞楞了一下,慢慢放下杯子,看着他,淡淡地问道:“怎么回事儿?” 邹柏青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自己的房地产项目,有时候,把配电工程这一块,转包给别人,有时候,是我们自己做。我们自己有一家小型的电气工程配套公司,一直负责为咱们这边的房地产项目,提供电气工程配套服务。” 麦瑞点着头,表示自己能够听明白他的意思,“然后呢,出了什么意外?” 邹柏青摇着头,无可奈何地说道:“有一位工人,跟大家合不来,被我们车间主任要求辞职了。这个人一走呢,我们就得重新把工程转包出去。” 麦瑞摇了摇头,一副难以理解的样子,“走了一个工人而已,至于因此打乱你们的工作节奏吗?还是说,这边的电气配套工程,离了他就做不了了?” 邹柏青想了一下,然后沉吟着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这样,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回办公室拿点东西,然后,再跟你解释。” 麦瑞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看着他说道:“拿什么东西?我们直接去你办公室谈好了。” 邹柏青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也行。请吧,请跟我来。”说着,前边引路,带着麦瑞和郭晓阳两个,走进他的办公室。 邹柏青的办公室很大,东西却不多,屋内布置也很简单。除了书柜里的书,搁物架上的瓷器摆件之外,就是办公桌背后硕大的世界地图,以及窗前摆设的一个地球仪。地球仪很大,足有一米多的直径。麦瑞伸手拨着地球仪轻轻旋转了一下,一个侧身,坐在了办公桌的一角。 郭晓阳偷偷笑了笑,转身去看书架上的书目。邹柏青不敢笑,自己低着头,拿起桌上的一份a4纸,递给了麦瑞。麦瑞接过来扫了一眼,“辞职报告?” 邹柏青点了点头,眼睛看着她手里的辞职报告说道:“就是这个人。” 麦瑞随手翻了翻,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一个高中学历的农民工而已,而且都三十了,能----这个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邹柏青点了点头,慢慢说道:“是这样的:我们这个配电工程公司,主要代理美国ge,法国施耐德,瑞士瑞典的abb,代理这些产品的在京销售业务。同时呢,也为我们自己的房地产项目,或者是朋友的房地产工程,提供一些电气工程配套服务。我们主要是以销售代理为主,自己很少做配电工程。” 510 培养农民工做总裁2 “不过,后来,这个人来了之后,情况就有些变化了。本来,我们电气工程配套服务这一块儿,也就是一个车间,十个工人左右。平常时间,有一搭没一搭的,随便做点儿小的配电工程业务,维系着日常运营而已。可是,自从这个人来了之后,我们车间的工作效率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原来安排的那一点儿生产任务,很快就完成了。后来,不光可以完成我们公司自己的电气工程配套业务,甚至还有能力接别的工程。” 麦瑞摇了摇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么神?他有金手指啊?” 邹柏青说:“那倒没有。这个人,除了干活认真,不偷工减料,不偷奸耍滑之外,跟别人--跟别的工人比较起来,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 麦瑞哼了一声,瞪眼盯着他说道:“你这话说的,前后矛盾,我不信。” 邹柏青一脸认真的样子,“真的,我为了验证自己的看法,曾经多次到车间里看过。确实,跟别的工人认真比较起来,真没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 麦瑞不置可否的态度。她一边翻阅着辞职报告,一边抬了一下手,示意邹柏青接着说下去,自己等着听候下文。 邹柏青拉开座椅,靠在座椅背上,眼睛看着窗外明媚的夏日阳光,若有所思地说道:“以前呢,我们也不是很在意那边的生产效率,因为,毕竟不以这一块业务为主。后来,这个人---他叫张云平。张云平来这儿以后---他这个人有点儿怪。人家别的工人上了班,一边聊着天,喝着茶水,多多少少地做一点儿手头的工作,熬到下班,就算是完事。可是,这个人不一样。这个人就像是一台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每天一上班,就会埋头于手里的工作。除了偶尔喝口水,上次厕所之外,几乎不会离开自己的操作台。还有啊,以前呢---我们那边配电箱柜做出来之后,总是状况百出,需要无数次的检测和整改,然后才敢交给用户。这个人来了之后,虽然说他也会出些问题,但是,大多数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小疏漏。就是说,他经手做过的配电箱柜,就算是小有瑕疵,但是,客户那边也能很快解决问题,不会影响使用。” “要说跟同事的关系嘛,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你知道,一般来说,同一个集体,或者是同一个团队的人,相互之间,都有比较意识,竞争意识,对吧?人家都在喝茶聊天,只有他一个人埋头干活。这样,一天下来,他的工作量要比别人多很多的。那些老员工当然不愿意给这么一个新员工比下去,所以,也就开始暗地里跟他较劲儿,跟他比赛着工作量。这样倒好,我们原先两三个月的生产计划,不到一周,就给他们完成了。” “既然是生产车间,我总不能让他们闲着没事干吧?也不能每天就让他们打扫卫生擦玻璃吧?所以,没办法,我还得去给他们寻找新的配电工程,来维持他们的日常工作。这样一来倒好,我们整个配电工程服务公司,被他牵着牛鼻子转了起来。工人们每天跟着他的节奏,做着高强度的操作,一个个嘴里不说,心里怨声载道。车间管理人员,也因为太多的生产任务所带来的质量和售后服务等问题,而怨声载道。加上这个人做人做事,不够灵活,也不够圆滑,更无法跟车间工人和单位领导打成一片,所以,大家都很排斥他。你也知道,过于匆忙的工作,过于追求速度的工作,即使是再好的工作能力,也是难免有些小小的疏漏。加上这个人性格太直,太不懂得人际关系处理,人家工作上有了疏漏之后,他总是毫不避讳,一针见血地指出来。这样久而久之,所有的人都很反感他,排斥他。大家同仇敌忾,借着他工作中出现的小小疏漏,小题大做,经常挤兑得他不知所措,无地自容。所以---走到辞职这一步,那也是早晚的事情。” 麦瑞看着辞职报告沉吟不语,反而是郭晓阳问了一句,“既然这样,邹总,他人走了以后,你们这边就太平了吗?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吗?” 邹柏青说道:“那是当然。本来嘛,他来之前,很多生产任务,我们都是转包出去,自己不做的。你也知道,做这个配电工程,虽然利润也还算可以。但是,技术上的东西太多,安全要求也高,而且,售后服务这一块儿,也很令人头痛。所以呢,对于这一块业务,我们的本来意思,也是可有可无的,就为了自己的地产项目配套方便,省心而已。但就这一块的业务,还真的赚不了很多钱。” 郭晓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原来是这样。就是说,邹总不差钱,养着他们吃闲饭,也不会太在意的,对吧?” 邹柏青解释道:“配电工程业务这一块,要么是跟着我们多年的老员工,老部下,要么就是亲朋好友介绍过来的。他们能够自负盈亏就可以了,我也不在乎他们是否给我赚钱。再说了,就算是他们像现在这样拼命干一年,又能赚到多少利润呢?” 麦瑞扬了扬手里的辞职报告,抬眼问道:“所以,你是打算辞退他,对吗?” 邹柏青有些不好意思,避开她的视线,解释道:“一般来说,我也不喜欢随便辞退一个人,毕竟,人家找份工作不容易。不过---这个人,实在是跟人合不来,不入群。” 麦瑞抓着辞职报告拍了拍,“既然这样,不如你把这个人给我吧。可以吗?” 邹柏青楞了一下,好像是没听清楚似的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麦瑞甩着辞职报告,扇着风说道:“既然你不要,把他给我好了。怎么,舍不得?” 邹柏青连忙摇头,“不是不是!这有什么舍不得的,一个普通员工而已。对于---,麦瑞,你对于人的素质要求,一向都是极为苛刻的,不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尖子,你看都不看一眼。怎么回事儿?一个民工而已,动了恻隐之心了?” 麦瑞哼了一声,没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把辞职报告扔给了郭晓阳。郭晓阳连忙接在手里,一脸严肃认真的工作态度,站直了身子。麦瑞低着头,微微想了一下,然后说道:“果子,你去跟邹柏青的秘书协调一下,到他们人事那边,把这个人的档案给我调过来。完了之后---这个人就归你管了。” 邹柏青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当你说着玩呢,你还真要啊?” 麦瑞回眼看着他,脸色平静而淡定,“对了,这样,邹柏青,你那配电工程,已经转包出去了吗?” 邹柏青摆了摆手,“这倒没有。工期紧,任务重,利润有限,也不是常态化的业务,正常经营的配电公司,人家并不感兴趣。个人承包商,我又不愿意跟他们打交道。” 麦瑞点了点头,“没有转包出去最好。把这个工作留给我吧,可以吗?” 邹柏青大感错愕,推开椅子,站直了身子,“你要做配电工程啊?” 麦瑞眉毛一轩,反问道:“怎么,不可以啊?还是信不过我啊?” 邹柏青退了一步,嗤地笑了一下,“不是信得过信不过的问题---而是,你有人吗?” 麦瑞下巴一扬,示意郭晓阳手里的辞职报告,“这不是人吗?” 511 培养农民工做总裁3 邹柏青眼珠子差点儿掉出来砸在脚背上,“就他?你开什么玩笑呢?” 麦瑞歪着头,挑衅地看着他,微笑着问道:“他怎么了?不行?还是没这个能力?” 邹柏青想了一下,挠着头说道:“能力嘛,倒也还是可以。不过,麦瑞,你也知道,配电工程,属于高技术行业范畴。进入这个行业的,怎么说也得是大学本科以上的学历。再说了---这个人一没学历,二没资历的,貌不惊人,言不压众,威望不足以服众。你让他来做这个,恐怕是有些过于草率了吧?你还是慎重考虑考虑再说。再说了,就算是你可怜他,想给他口饭吃,那还不简单,给他在你的物业管理那一块,安排一个水电维修的岗位,也就足矣。何必这么兴师动众的---又不是什么韩信白起似的英雄人物。” 麦瑞咧着嘴笑了一下,不以为然地说道:“邹大老板,承蒙指教了。不过,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呢,一向都是我行我素习惯了,对吧?不要说是你,就算是我的父母大人,想当年都没能阻止我做什么。你呀---坐下喝杯茶歇歇吧。” 邹柏青哭笑不得地看了她一眼,摇着头,转身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他回过脸来问道:“就算是我把工程交给你,你到哪儿去做呢?在你们楼下车库吗?” 麦瑞摇了摇头,慢慢说道:“我们---我跟罗玉华和崔英男商量过了,我们的建筑工业化项目,除了主打绿色环保之外,还得加上智能化控制这一块。建筑智能化工程,属于电气配套工程。我们在陆前方的建筑工业化项目基地那边,需要新建一个技术研发和实验中心。正好,可以借助这个---你这个配电工程,慢慢把队伍培养起来。” 邹柏青这才明白过来,他看着郭晓阳手里的辞职报告,脸色颇有纠结之意地说道:“可是,这个人--既没学历,又没资历,人品不算是超凡出众,也没有什么威望和权势;他在我这儿,都压不住场面,你让他来出头领军---没搞错吧?” 麦瑞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你让人做普通工人,一个车间工人,怎么去威服众人?你没把他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怎么就知道他压不住场面?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会把他推在前面?这不是有果子在吗?果子的心机谋略,够你喝一壶的吧?我把果子压在那儿,让她担任名义上的一把手,我看谁敢跟她---你说呢?” 邹柏青没话说了。麦瑞做事,一向是我行我素,自由散漫惯了的,邹柏青跟她交往多年,深知她的个性。既然说把话说出来了,那就代表她一定会去做的。 郭晓阳低头翻看着那份辞职报告,慢慢地说道:“麦瑞,据我所知,做这个配电的话,除了基础配线工人以外,相关的质检,检测,还有售后服务等方面,都是需要人的。怎么样啊,让他自己组建团队,来做这个事情?” 麦瑞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看着邹柏青问道:“对了,这个人仅仅是擅长手头上的工作呢,还是说,也有一些其他方面的特长,或者是,不一样的地方?” 邹柏青拍了一下手,就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对了,你要是不问的话,我还忘记了。张云平刚到我们这儿来的时候,我们这儿工作量还是很小的,也就是做一点儿地产项目配套工程。工作量不多,大家成天闲着玩儿。当然,本来我们做生意,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不算是很勤奋的那一种。他来了之后呢,可能是看着活不多,所以,就问我,为什么不承揽一点儿工业配电项目来做。我说,之前也做过一些工业项目,不过,技术质量都不怎么过关,人家客户宁可损失一点儿定金,也不愿意要我们的货。做好的配电箱柜,都砸手里了,损失挺大的。所以,以后也没再接过。” “他那会儿刚过来,也挺能干的。他跟我说,可以试着再承接一批,做做看看。我说这个配电工程,需要熟练工,才能做得好。不是经常性的业务,还要再招聘新员工,不是很划算。他说,这个做配线工序的人,只要头脑灵活,手脚麻利,就可以了;即使是不懂电气常识的家庭妇女,尤其是三十岁左右的家庭妇女,就可以胜任这份工作。而且,她们的工作效率,将会远远高于男性技术工人。我当时也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承接了一个环境改造项目的电气配套工程,按照他所说的,找了两个家庭妇女。手脚挺利索的。你还别说,他们几个配合着做起来,效率确实很高。不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些家庭妇女,不懂电气常识。” “还有啊,这个人,你别看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车间工人,组织协调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有几次,我们这边为了配合房地产项目早日竣工验收,需要加班加点赶工程。我们车间人手不够,他呢,竟然能够把车间主任和厂长都拉到操作台上,去帮忙干活。说实话,这也就是一个普通工人,要是做个车间主任,或者是生产厂长的话,还是蛮可以的。我也就是---就事论事而已,说他有这个能力。” 郭晓阳微笑着问道:“既然有这个能力,那你干嘛不提拔人家呢?这不是屈才吗?” 邹柏青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一个新来的农民工,又没有什么学历资历的,而且,车间里那么多人,就算是要提拔,那也得按部就班的,逐级提拔。要是猛然一下子,把这么一个外来者,提拔为车间管理者,车间里的老工人,谁会听他的啊?” 郭晓阳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我把这茬儿给忘记了。” 麦瑞想了想,然后对着邹柏青问道:“做咱们这个配电工程,时间上很紧张吗?” 邹柏青摆了摆手,“那倒也不是。毕竟,并不是所有的房地产项目都会赶工期。平常来说,都是提前三个月完成,提前交给客户。因为这是技术性产品,客户拉回去,还得有一个安装和调试的过程。” 麦瑞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如果正常生产期间,需要增加工作量,临时又找不到人手的话,是否可以从你这边调拨人手?” 邹柏青爽快地说道:“这个当然没问题。我们做配电工程这一行的,本来都是季节工程,忙的时候忙死,闲的时候闲死。同行之间,相互调拨人手,那是经常的事情。” 麦瑞笑了一下,似乎是很满意他的表态。她接着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想问一下你的看法,或者是见解。” 邹柏青摆了摆手,客客气气地说道:“不敢当,你说。” 麦瑞好像是没料到他这么客气,稍微迟疑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最近一段时间,关于智能家居工程的事情,市场上沸沸扬扬的,似乎传的挺热闹。你呢--或者说,你们呢,你们对于这个智能化家居工程,是怎么看的?” 邹柏青想了想,然后说道;“关于这个,我们不是专业人士,也说不上什么专业的分析。只是就我个人的理解---就好像是手机产品,从功能机过度到智能机的过程一样。我们的建筑产品,最初是为了满足人民的居住需求。也就是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可是,当刚性需求满足之后,当从无到有的问题解决之后,我们的民众,我们的消费者,就会开始关注舒适度,安全性,私密性;以及人与环境和谐统一,智能化改变居住条件的一个过程。也就是说,这是我们社会发展进步的一个表现,是我们人类追求更好,更完美的生活居住环境的一种追求。” 512 培养农民工做总裁4 麦瑞频频点头,表示同意和认可,“不错,接着说下去。” 邹柏青笑了一下,喝了口水,这才接着说道,“其实,说到这个智能化家居工程,也并不算是什么新事物,新概念。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医院的无菌病室,无菌手术室,农业种植领域里的温室大棚,养殖领域的集约化养殖车间,都是采用的人工环境。而上述这些人工环境,也都可以看作是智能化家居工程的分支领域。” “我们现在的建筑工程市场上,对于智能家居工程的概念,还仅仅是处于一个相对比较初级的阶段。从目前一些试点工程来看,无非就是智能化电动门窗,电动窗帘,家用电器远程遥控,等等之类的问题。至于说舒适度接近完美的温度,湿度,空气洁净度,以及室内装饰环境的可变设计,都还仅仅停留在概念阶段。很多地方,我们做的甚至还不如农业领域的温室大棚。” “当然,相关技术性,功能性产品的缺失,是导致这一问题的根本原因。就目前来看,虽然说智能家居工程的市场热度,一天高于一天;但是,在产品的技术研发领域,以及生产领域,我们还欠缺着很多东西。很多方面,都仅仅是一个概念,却没有成熟的,系统化的工程产品。” “当然,细分市场领域的产品,目前还是比较齐全的。可是,要把这些五花八门的相关产品组合起来,优化组合起来,成为一个系统化的工程产品,一个集大成的家居工程智能化系统,我们还需要从零开始,慢慢摸索,慢慢试探。” 麦瑞抬了一下手,插了一句,“你呢,你没想过做这个事情?” 邹柏青摇着头说道:“我身上乱七八糟的事情和杂务太多,没办法静下心来,研究这些技术性的问题。而且,研究这个,需要时间,更需要一丝不苟的精神。像我现在这样,已经不适合做这些事情了。” 麦瑞表示理解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接着问道:“我们要做这个的话,应该找寻那些领域的合作商?比如,技术体系配套产品的供应商。” 邹柏青打开桌上的电气工程配套供应商企业名录,放在麦瑞跟前。“我们对于国外知名电气品牌,都有北京地区的代理权。不过,在这个智能家居领域做得比较好的,还算是以色列那边。可惜,我们跟他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 麦瑞抬了一下眼皮,“为什么?” 邹柏青打开相关的企业名录,指点着说道:“他们进入中国市场,主打农业温室大棚和工厂化养殖业。我们这边则是建筑工程电气配套和工业化项目配套。基本上,不属于一个领域。还有,西门子的工业计算机,在这方面算是佼佼者。可是,按照他们的产品价格,以及技术含量,使用在家庭环境,有些大材小用,不是很配套。但是,家装版本的环境控制产品,他们还不是很重视。” 麦瑞沉吟了一下,“如果我们合作开发,个性化定制呢?” 邹柏青摇着头说道:“没有足够大的量,成本根本下不来。经济效益不划算。” 麦瑞想了一下,“不错,你说的也是。我们开始摸索和试探性进入这个领域之初,确实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跟他们谈这个个性化定制问题。这样好了---就从现有的工业产品,工业应用领域的产品,选择那些可以运用于民用建筑的电气控制设备,加以优化组合---我们自己先做几套,看看效果如何,然后再慢慢推广到我们的地产项目中去。” 邹柏青赞许的挥了一下手,“想法不错,思路也很清晰。问题是:谁来引领,或者是指导这个事情,或者是跟踪研究?” 麦瑞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这个,还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并没落实到行动上来。这方面的人才,大家也先留意一下,做好准备。对了,你们这个配电工程,利润率怎样?能够达到多少个百分比?” 邹柏青说:“这个不一样,需要根据具体项目来确定。一般来说,我们自己的工程项目,利润率能够维持在二十到二十五之间。外部承接的配电工程,一手的项目,大约在二十左右,工业技术项目和电力工程配套项目,能够上到三十,最高三十五。二手的再承包工程,利润率很低,仅仅十几个点,十三左右,勉强够维持生产成本和工人开支。” 郭晓阳恍然,慢慢点着头说道:“利润不稳定,难怪邹总不愿意为之而费心。” 邹柏青苦笑着说道:“不是我个人的问题。而是在我们国内,大家对于这个配电工程领域,普遍都不看好。高附加值的工程领域,以及电力配套工程,基本上是国有电力工程公司的独家垄断的局面。民用配电工程领域,国内对此的认可度不高,也很难接受过高的报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国内的市场状况就是这样,大家都不看好的领域,即使是再有发展前景,也没人愿意去做。大家都看好的领域---比如房地产业和互联网业,大家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里钻。国人性情中人,可以理解。” 郭晓阳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捂着嘴说道:“那你呢,邹总,你也未能免俗吗?还是说,你是终南山人,知其道而不守其道?” 邹柏青没听明白,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麦瑞问道:“麦瑞,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您受累,给翻译一下,可以吗?” 麦瑞嗤地一笑,一脸捉弄的味道看着他,“这都不明白啊?果子的意思是,你这个人冥顽不化,明明知道是错误的行为方式,却不愿意去改正;明明知道是正确的行为方式,却不能去践行,去坚持。口头上的道德家,行为上的随波逐流者。” 郭晓阳红了脸,摇着手说道:“别别别!邹总,你可别听麦瑞的。那个,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你别误会,别---给麦瑞带沟里去。” 麦瑞笑着看着她,“哦?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啊?你来解读一下吧。” 郭晓阳犹豫着,迟疑了半天,终于举手投降,“好吧,算我说错了行吧?” 邹柏青也给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斟酌着字句解释道:“人生在世,不能仅仅满足于做一个理想主义者吧?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就必须接受,遵守这个社会的一些行为准则。即使是不那么科学,不那么健康;但是,只要不是涉及到违法犯罪,或者是触及到社会道德层面,我们还是不要急于去改变它,对吧?对于很多东西,我们的社会,并没有多大的包容性的。” “当然,我们也可以一意孤行,不用去管社会公众的舆论导向,或者是身边人的看法,自己去践行自己的理想世界,就像是一些艺术家那样。但是,对于艺术家,或者说,对于一些理想主义者,这样做,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作为一个企业家,或者是一个社会公众人物,你还能保持这样的理想主义和浪漫主义的情怀吗?” “当然,也可以保持,就像是陆前方和李群翔,可以我行我素,不管世人如何去看,我自一意孤行。可是---如果是一个社会公众人物,这样做,是不可能的。所以说,李群翔的医生工作,无法做下去。陆前方,也不算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企业家。” 513 培养农民工做总裁5 “我们可以有理想,可以有浪漫主义的伟大情怀。但是,这种理想和浪漫主义的情怀,仅仅适合于表现在我们最亲密的朋友里面。就算是跟自己的骨肉同胞,如果他们都是世俗的眼光,或者是世俗的思想观念的话,你也不适合在他们面前,展示或者是暴露你的理想,和你的浪漫主义情怀。否则的话,人家会把你当作傻瓜,疯子,白痴,变相的精神病患者---就像之前李群翔所罹患的重度抑郁症,其实,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他无私奉献的思想和行为,不被身边的人,也不被这个社会所接受,所认可,这才导致他精神上出现了问题。” “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们不要理想,也不要浪漫主义的思想和情怀。我的意思:思想,或者是理想,或者是浪漫主义的理想情怀,这些,我们都可以有,也必须有。但是,它不适合于随时随地的展示和表现出来。孔雀开屏,只应该展示给欣赏和喜欢它的对象。我们的理想,我们的浪漫主义情怀和思想,也只适合奉献给我们---最合适的那些人。” “做事情,做企业,或者说,庸俗一点儿来说,在国内的市场上赚钱做生意,还是要遵循国内的---俗话所说的国情,才是最佳的选择。当然,就此推断,就说我们属于随波逐流者,或者是更狠一点儿的说法,说我们会与这个社会上,一些灰色的地带,一些灰色的领域,同流合污,为了赚钱,不惜不择手段的话---这个,可能还是冤枉了我们。” “诚然,我们改变不了这个社会,也改变不了这个社会的商业环境。但是,从社会现实的角度来说,我们还算是坚持了自己的底线。最起码,我们没有使用贿赂,或者是变相的贿赂方式,来谋取赚钱机会。我们也没有利用什么社会关系,来达成一些不够光明磊落的商业目的。表面上来看,我们跟一些大型国有地产公司,保持着非同寻常的关系,并且能够从他们的项目中分一杯羹。但是,我们凭借的是我们的资金优势,我们能够为他们提供比银行贷款更低的项目融资。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是一种互利互惠,双赢的合作关系。” “没有项目做的时候,我们宁可游山玩水,到处瞎逛,也不会通过一些---不够光明正大的手段,去谋取赚钱机会。那些哄抬地价,炒作卖房的行为,我们也一次都没有做过。现在,很多房地产公司,为了降低拿地成本,不惜串通不法官员,改变可耕地的性质,来达到其谋取利益的目的。可是,这样的机会---这样的事情,我们一次都没有做过。不算是什么维护社会生态平衡,只是为了良心上过得去。” “还有啊,这个社会上,总是会出现很多的赚钱机会,对于拥有一点资本的我们来说,把握住任何一次机会,我们都可以狠狠地赚上一笔。但是,发国难财,利用国家的惠民政策,或者是其他类似政策,谋取个人利益的事情,我们一次也没做过。” “郭总---从良心上来说,我们比你所说的那个卢某人,要多少好一点儿的。最起码,我可以跟你保证,我们这些人手里所赚取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都是我们的智慧和血汗所换来的。为人在世,我们不奢求做什么道德楷模,也不奢望成为什么万古景仰的道德典范。但是,能够问心无愧,心安理得,也算是---足慰心怀。” 麦瑞啧啧赞叹,“果子啊,你瞧你把人邹总给冤屈的!好一曲新世纪的窦娥冤哟。那个,可惜了得,这儿没有秉笔直书的史官,也没有为国家元首立德记言的御用秘书。要不然,果子,你来客串一下,给邹总做一下那个---” 邹柏青满脸通红,拱着手说道:“拜托拜托,麦瑞,咱就别跟着起哄了好不好?我之所以跟果子解释清楚,就是因为,我怕她会误会。或者是,就像果子的父亲那样,误会我们这些人的身份,或者是,别的什么。” 郭晓阳有些不高兴了,板着脸说道:“邹总啊,我父亲是小地方来的人,见识浅薄,没有见过什么大人物,大世面。见识卑微,让你见笑了啊。” 邹柏青给她一句话堵在那儿,张口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麦瑞看了看腕表,冲着邹柏青说道:“好了,今儿就到这儿吧,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该到吃饭时间了。那个,有时间再聊。” 邹柏青连忙表达挽留之意,“既然是凑巧,赶到了吃饭时间,那就给我个机会,就此---我们一起吃个饭,好吗?” 麦瑞看着他,笑着调侃道:“看你,被果子一番话折腾得灰头土脸的样子。就你这副表情,跟你一起吃饭,你觉得我们吃得下去啊?好了,不开玩笑了。我那边还有事情,还要回去看一下。对了,虎子呢?你给我把虎子弄哪儿去了啊?” 邹柏青哦了一声,好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连忙解释道:“那天,令尊大人路过咱们律所,正好看见虎子。然后,他手下有一位军人就说,这个可是纯种藏獒,难得一见的珍贵品种。这么好的藏獒,不用来做种獒,实在是可惜了得。我说这是你的宝贝,轻易不带出来见人的。令尊大人说要带回家去玩两天,完了再给送回来。我呢,也没敢驳老人家的面子,就让他给带走了。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既没电话请示你,过后也忘记跟你及时补报。对不起,我错了。” 麦瑞挠了挠头,想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我爸喜欢小动物,尤其喜欢犬科动物,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回头我跟他要回来就是。对了,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关于我们要做配电工程的这件事情。你马上通知小马驹和陆前方,让他们在西山那块,就是咱们做建筑工业化项目那块,找一个比较大的老旧厂房,就是过去兵工厂建设留下的老厂房,给我收拾一套,我要过去做这个配电工程和智能化家居工程研发。要给我做得好一点儿。专业技术人才,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才能够有好的设计理念和灵感。” 邹柏青说:“这个你放心,这个事情,绝对没问题。我们收购了一些旧厂房和工厂旧址,一直闲置在那儿,没有使用过。你要过去的话,我们很快就可以为你们装修好的。你还别说,那边空气凉爽,清新宜人,就算是居住的话,也比市内繁华地段好得多。” 麦瑞嗤地一笑,“大山深处,天然氧吧,这还用你说嘛。好了,再见。” 邹柏青挥手跟她道别,却跟着走了出来,要送她们两个下去。走到电梯口,麦瑞伸手把他拦住,不让他送了。“好了,就此止步!再接着送下去,你该跟着我们去吃饭了。我倒是无所谓,万一果子把你当作是来蹭饭的,你岂不是又要跟她来上演一出新世纪的窦娥冤?回去吧,有事电话联系。” 邹柏青无奈,只能看着她们两个走进电梯,站在那儿挥手道别。 郭晓阳看着下行的电梯,笑着问麦瑞,“人家邹总想跟你吃个饭,你怎么就不肯呢?你是真的忙呢,还是不肯给人亲近你的机会啊?” 麦瑞横了她一眼,“说什么呢?我为什么要给他机会啊?” 郭晓阳眨了眨眼睛,一脸古怪的说道:“麦瑞,你看,邹总这个人,怎么样啊?” 514 培养农民工做总裁6 麦瑞不疑有他,淡淡地敷衍着说道:“成熟稳重,办事可靠,值得信赖,做事有底线,有分寸,是个挺不错的男人。怎么了,你有想法?” 郭晓阳啐了一口,红着脸说道:“我这刚刚迈过成年人的红线,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没有享受,没有挥霍呢,我着什么急。” 麦瑞翻了翻白眼,“不着急你打听人家干嘛?还是说,你起了什么不轨之心,要想给谁做红娘?我可警告你啊!那个,老人们说了,未婚的姑娘家的,不可以给人做红娘的。做来做去,一个弄不好,就把自己给送进花轿里去了。” 郭晓阳摇着头叹道:“你这都是从那儿听来的东西,这么老土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亏你还是喝过洋墨水,留洋多年的大博士呢。” 麦瑞哼哼着说道:“洋墨水怎么了?洋墨水碍着你了?再说了,洋墨水也不见得比我们中国的墨水好多少。我跟你说,我去美国,除了法律和金融这两门课程,算是修的洋学问之外,传统的大学课程,主要还是研究和探讨中国思想和中国的社会经济文化。并不是说,到了国外,留了洋,学习的就一定是西方文化。在很多领域,西方人对于我们东方文化和思想的研究,比我们国内,还要专业,还要深入。” 郭晓阳挥了挥手,“我知道这些,这些不是重点。我问你---你对邹总到底是什么感觉,或者说,你怎么定位你们之间的关系。” 麦瑞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思想上有共鸣,生意上有合作,算是---套用一个比较时髦,比较流行的说法,他算是我的蓝颜知己,我算---红颜知己?” 郭晓阳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道:“有没有进一步发展---更亲密的关系,这方面的考虑?比如说----就像是----” 麦瑞瞪着眼,就跟看着将要逼近国境线的侵略者似的,一脸警惕意味地反问道:“就像是什么?你这个臭丫头,你想说什么?” 郭晓阳讪讪地笑了笑,孙猴子似的挠着脖子,“我的意思是,你们不是,不是马上就要举行集体婚礼了吗?你这不是--还单着呢,还八字没有一撇呢。那个,要是没有合适的人选,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把这个---蓝颜知己,拿来救救急?” 麦瑞捏着下巴微微想了一下,然后沉吟着说道:“这个呢,再说吧。还有好几天呢,不急。那个,我们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想这个。” 郭晓阳以手抚额,几近崩溃的表情,“老大哎,这么好的男人,可以说是宜室宜家的极品好男人。你要是不抓紧时间,提前下手,抢占战略先机的话,万一给别的女人抢走了,那怎么办?就算目前不是你的最爱,不是你盘子里的那道菜。可是,这样的人品,这样的思想和道德素质,做一个完美的备胎来储备,总没问题吧?” 麦瑞沉吟着看着她:“你说,会有别的女人捷足先登?” 郭晓阳赶紧站直身子,一脸严肃地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万一---你怎么办?” 麦瑞捏着下巴颏子,摇晃着脑袋说道:“那我就杀夫夺妻!不对,是杀妻夺夫!” 郭晓阳腿一哆嗦,慢慢瘫了下去。 麦瑞撇着嘴看了她一眼,不屑地说道:“邹柏青又给了你们多少红包,让你们一个个哈巴狗似的,屁颠屁颠的来跟我献殷勤,说好话?” 郭晓阳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这么绝密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麦瑞神神秘秘的样子,伸手指了指头顶,“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不在我还在!若想我不知,除非你们没做过。老实交代,老夫子给了你们多少红包,让你们潜伏到我身边来,做他的双面间谍,第五纵队!” 郭晓阳翻了翻白眼,“你谍战电视剧看多了,大脑中毒了吧?” 麦瑞愣了一下,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像你们,像你这样,算盘打得那么精的小狐狸,别人不给你好处,你不欠别人的人情,你会这么卖力地替人说话?你可别跟我说,这一次,邹柏青没有假公济私,借着什么机会,收买你们。” 郭晓阳一脸嫌恶地摆了摆手,“你说的真难听,什么叫做收买啊?哪有的事情。” 麦瑞似笑非笑地把脸凑过来,凑到郭晓阳跟前,“真没有?” 郭晓阳受不了她的逼视,只好跺着脚说道:“哎呀,好了好了,跟你说了也没关系。那个,前两天欣羽姐过生日庆生,我们约了邹总他们过来。邹总给欣羽姐送了一个金镶玉的长命百岁挂锁。然后我们几个都吵吵着,说他偏心。邹总没办法,给我们几个女孩子,一人设计了一套。别的什么都没有。红包的事情,是他替你发的,这个不算。” 麦瑞嗤地一声笑,“没想到,这家伙看着挺老实的,背后里小动作还不少呢。” 郭晓阳问,“那你就没想过考虑一下?或者,至少做个备份,备胎来储备着?” 麦瑞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考虑一下,好吧?万一哪天我真的嫁不出去了,就把他抓来顶缸---不对,是顶雷。”郭晓阳腿一软,慢慢蹲了下去。 两个人出了写字楼,互相看了一眼,跟着就往台阶下面走去。高楼大厦,高达两层楼的户外台阶,几乎是所有中国式写字楼的标准配置。这儿是北京,是首都,是我们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商业中心,当然更不能免俗。 顺着长长的台阶走到底,往右一拐,就是她们的临时停车处。 两个人刚刚走到台阶底部,还没来得及转弯,忽然站住了。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面色暗淡地从她们身边走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刚刚经历过不是很愉快的事情。 麦瑞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然后扬着下巴,跟郭晓阳示意。 郭晓阳会心地一笑,扬着手里的辞职报告,高声喊道:“喂,先生,你先等一下。”她喊了两声,不见那人回头,干脆追着跑了过去,“张云平,你等一下。” 男子站住了,回头看着郭晓阳,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你叫我?你怎么知道---” 郭晓阳拿着辞职报告,递到他跟前,“喏,张云平---是你,没错吧?” 张云平看了看她,然后再看看她手里的辞职报告,还是没弄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一脸茫然,一脸麻木的神态表情,等着她做出进一步的解释。 郭晓阳也给他的态度弄糊涂了。她扬着手里的辞职报告,认真地问道:“这是你吧?” 张云平微微点了一下头,“是啊,怎么了?” 郭晓阳问:“你辞职了?为什么?” 张云平眯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面前的写字楼,然后一脸淡漠的表情,淡淡地说道:“辞职还需要理由吗?再说了,我不是辞职,而是给人辞退的。” 郭晓阳展开辞职报告,指着说道:“怎么是辞退呢?这儿明明写着辞职嘛。” 张云平没有回复她的疑问,而是看了一眼她身后远处的麦瑞,淡然地说了声,“抱歉,我还有事儿,我走了。”说完,拉起行李箱,就要离开。 郭晓阳拦住他的去路,挥舞着手里的辞职报告,微笑着说道:“往哪儿走啊?你的辞职报告,这不是还没批下来吗?” 515 培养农民工做总裁7 张云平站住脚,低着头说道:“也就是几天的事情。反正工资都结了,早一天,晚一天的,也没什么关系。我那边还有三个月的试用期,就算晚一点儿,也没事儿。” 郭晓阳表示理解,认真地点了点头。看着张云平还想走,她又伸手拦住了,“等等等等,我还有话没问完呢。那个,一般来说,辞职的话,是没有失业金可以领取的。而辞退的话,可以申请失业金。既然是被人辞退了,你为什么要写辞职报告呢?这样一来,你可是损失不少啊.” 张云平一咧嘴,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的表情,“辞职的话,人家顺顺当当的,就把离职手续给你办好了。要是辞退的话,人家给你拖延三五个月,甚至三五年,---失业金,你还不如别去想那么多呢。好了,我再不走,赶不上时间了。” 麦瑞缓步以当车,款款地走过来,接过郭晓阳手里的辞职报告,板着脸说道:“走?你要往哪里走啊?这么快就找到新东家了?” 张云平苦笑了一下,“什么新东家。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工,到哪儿不是出卖自己的廉价劳动力。只不过---抱歉,我中午之前,得赶过去。” 麦瑞摇着头说道:“我看啊,你不用过去了。无论你是否能在中午之前赶过去,那边都不会接受你的。你还是跟我们走吧。” 这下子,换张云平满眼疑问了。他抓紧拉杆箱,满脸的戒备之意,犹疑着问道:“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你们是什么意思。” 郭晓阳忍不住咧嘴一笑,笑眼盈盈地看着他说道:“你别怕,好吗?我们不是人口贩子,也不是黑社会老大。你不用这么紧张兮兮的。” 张云平红了一下脸,眼睛在她们两个身上扫了一圈,却没说话。 麦瑞咳了一下,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们呢,是邹柏青的生意合作伙伴。我们那边,现在也在做这个电气配套工程。最近有些忙,人手不够。我今儿到这儿来,就是跟邹柏青要人的。正好,你跟我们去吧。” 张云平摇着头说道:“抱歉了两位,离开这儿之前,我已经答应了别人。对不起---” 郭晓阳打断他的话,指着麦瑞手里的辞职报告说道:“那没用,这边的辞职报告还没签字呢。再说了,你也别指望签字了。对了,正好快到吃饭时间了,跟我们走吧。今儿中午我请客,请你吃饭,ok?” 张云平摇头不语,低着头去看自己的脚尖,好像是在想着什么。 麦瑞拿着辞职报告,遮着头顶的阳光,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等着他作决定。 张云平低头想了半天,终于抬起了头,看着麦瑞身旁的雕塑,慢慢说道:“抱歉,我不明白你们的意思,也不知道你们要做什么---” 麦瑞眼睛眨了眨,柔和的声音,轻轻问道:“我们可不可以先去吃饭,然后---边吃边聊?你看,这大太阳底下的,把人都给晒黑了。” 张云平一听,立刻拉着拉杆箱,挥着手说道:“那我们还是走吧。抱歉了。”说完,迈开脚步,就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麦瑞楞了一下,转眼看着郭晓阳,两个人面面相觑,都傻了。 稍过片刻,郭晓阳率先反应过来。她跳跃着,就跟敏捷的美洲豹似的,三五步追了过去,一把抓住张云平,往后一甩,扯着他踉踉跄跄的身子,把他给抓住了。 张云平好像是也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差点儿给她扯得摔倒在地。他松开拉杆箱,一脸瘟色地看着郭晓阳,却没说话。 麦瑞不紧不慢地跟着走过来,拍打着手里的辞职报告,漫不经心地说道:“哟,脾气还不小呢!怎么着,说走就走啊?怪不得邹柏青说你不懂人情世故呢。年轻人,你这样可不好啊。苏东坡老先生曾经说过,男子汉大丈夫,欲成大事,必先具备三种修养。这三种修养里面,好像是没有坏脾气这一说吧?” 张云平红了脸,歉意地说道:“赶往郊区的车不多,我怕赶不上车,耽误了---” 麦瑞点着头,脸上却是不以为然的表情,“我知道我知道。不过,年轻人,俗话说的好,机会前来敲门的时候,并不多。你确定,你不愿意尝试一下,尝试一下我们给予你的机会?” 张云平摇了摇头,“机会有的是。但是,对于没有本钱,也没有实力的人来说,机会不过是空中楼阁,海市蜃楼而已。看得见,摸不着的机会,有-还不如没有。” 麦瑞啧啧赞叹着,一脸讥诮嘲弄的表情,“这孩子,你这是要遭受多少人生的不幸,或者是打击,才能如此悲观厌世啊?不行不行,你这心理太阴暗了。就算是你不愿意跟着我们,那也没关系。但是,你这个心理阴暗的毛病,我得替你纠正一下。” 张云平一脸苦涩的笑意,哀求似的说道:“你们两位行行好,让我走行吗?” 麦瑞思索了一下,然后退开几步,指着郭晓阳说道:“你们两个来打一架。那个,只要三秒钟之内,你还能够站着跟我说话,我就放你走。” 张云平几乎是瞬间就睁大了眼睛。刚才郭晓阳阻拦他离开的时候,只用一只手抓着他,几乎就把他扯离了地面。他迷迷糊糊的,直到现在,还在那儿想这件事呢。听见麦瑞这么说,他这才醒过味来。敢情这个娇柔漂亮的小姑娘,还是一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呢。怪不得一只手就能把他---几乎扯离了地面。他可不知道,郭晓阳从小跟着外公练习骑马打仗的本领,这个借助外力,或者是借助于奔跑的力量,把人给干倒,本来就是骑兵战术的看家本领。 郭晓阳瞪眼看着他,一副笑吟吟,乖巧可爱的模样。 云龙饭店的vip迷你包厢里,只坐了三个人。主座的位置上,坐着麦瑞。麦瑞的右手,坐着郭晓阳。张云平坐在麦瑞对面,脚边,则是他的行李箱。看那架势,好像是随时准备抓起拉杆箱,夺门而出,亡命奔逃似的。 郭晓阳点的是中式的自助餐,两荤一素一汤,外加米饭和水果。 张云平没有动筷子,而是瞪眼看着麦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麦瑞拿起筷子,表情亲和地看着他,温声说道:“边吃边聊,可以吗?” 张云平伸手摸着筷子,有些迟疑地说道:“我不知道,应该聊些什么。” 麦瑞夹了几粒米饭,含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慢慢咽下。她放下筷子,拿过餐巾优雅迷人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微笑了一下。 张云平农村出身,生平也没见过什么社会精英式的优雅女性。麦瑞这一下贵妇人似的连串动作,直接就把他给震住了。他捏着筷子,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差点儿把筷子丢下去。郭晓阳看着他惊慌失措的神态表情,不由得嘴角翘起,面含微笑。她欠起身来,拿过自己眼前的一碟牛肉,轻轻放在张云平面前,然后,一脸温柔地说道:“这家饭店的牛肉,乃是他们的招牌菜。你尝尝,看看喜欢不喜欢。” 张云平这才发现,原来三个人跟前的菜,都是不一样的。麦瑞面前是牛肉和大虾,郭晓阳跟前是牛肉和清蒸野生鱼,自己面前,却是酱汁排骨和红烧里脊。 麦瑞看得出他有些紧张,有些惶恐,便很随意地跟他拉开了家常,“张云平,你是住在北京这边,对吧?你是自己租房呢,还是跟人合租?” 516 培养农民工做总裁8 张云平摇着头,慢慢说道:“农民工工资这么低,哪有自己租房的。一个月工资,除了生活费用之外,还不够那份房租钱。合租也不是很方便,我一般都是住在厂子里,找那些提供住宿的工厂来做。” 麦瑞点了点头,显然是对于他的语言表述能力,还算是基本满意。她喝了口汤,停了一下,尽量不让自己的询问,显得过于急迫,给人一种询问犯人,或者是起底人家祖宗三代的感觉。她轻轻地拿着汤匙,慢慢地,姿态优雅地搅拌着汤碗里的美味羹汤,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道:“我想做这个配电工程的生意,而且,也从邹柏青那儿,把这个活给揽了下来。不过,对于这一行来说,我可是个地地道道的门外汉。你呢,你是做这一行的,你说一下,我做这个,有没有意思,会不会赔钱呢?” 张云平张了张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郭晓阳微笑着打着边鼓,“没事儿,我们就随便问问。你呢,随便说说就是。” 张云平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把头抬起来,谨慎而小心地说道:“我是干活的,不是什么老板,也不知道什么成本,或者是对外报价。但是,如果仅仅从我们做工的角度来说,这个配电工程,不过是劳务服务而已。只要我们认真做,用心做,别出现什么质量上和技术上的问题,或者是大的失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做劳务服务的,如果还能亏损,除非工人整天消极怠工,不干活。从理论上来说,劳务服务行业,只需要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够认真干活,就足以维持运营,甚至于小有盈利。其余的利润空间,就看那三分之二的人了。” 郭晓阳笑着说道:“你这个说法,我们非常认可,实际上,经济学上,也有这么一个说法:说是一般的单位,或者是工厂,一般来说,只有百分之三十的人,是认真工作,或者是干活的。也就是这百分之三十的人,就足以支撑着他们这个单位,或者是企业的正常运转,你说是吧?” 她的热情,就像是她的美丽一样,让张云平不敢直视。张云平偏转视线,看着身边墙上的某一个点,斟酌着字句,慢慢说道:“好像是听说过有这么一个说法。” 麦瑞微笑着,故意假装不懂的样子,看着他问道:“既然这样,那就干脆不要其余那百分之七十的人,岂不是更好吗?企业减少了开支,岂不是相当于增加了利润率?” 张云平迟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听说,国外的某一位专家,发现了这一现象之后,也曾经做过尝试。就是把企业里所有光拿钱不干活,甚至于工作量很低的人,都给辞退,只保留了那些能够高效工作的员工---” 麦瑞放下餐具,双手交握,撑着下巴,饶有趣味的表情看着他,轻声问道:“结果怎么样?效果如何?是好还是坏?” 张云平喝了口汤,润了润嗓子,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结果当然是不尽如人意。开始高强度高效率地运转了一段时间,很快就出现了运转不灵,难以为继的态势。” 麦瑞闪了闪眼睫毛,假装虚心请教地问道:“什么原因,为什么呢?” 张云平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的样子,慢慢说道:“太高深的理论,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我想,这个事情,可能就像是---你看,比如我们的内燃机,对吧?一般来说,内燃机的机腔内部,大约有百分之七十的空间,是没有什么用的。可是,如果没有了这些无用的空间,内燃机是无法正常运转的。” “还有,我们的这个社会。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你就会发现,其实我们这个社会,很多时间,也是遵循着这个百分之七十的法则。就是说,几乎是在每一个行业,或者是每一个领域,都是百分之三十的人,在那儿工作,而百分之七十的人,却是安闲度日,坐享其成。不过,真要是没了这百分之七十的闲散人员,好像是也不行。” 麦瑞笑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问道:“如果你是那个百分之三十的人,看着其余的那个百分之七十的人,都在那儿悠哉游哉地喝茶游玩,你会---怎样的心态?” 张云平摇了摇头,“这需要我什么心态?整个社会,整个生态体系,就是这么一种状态,我个人的感受,或者是态度,那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好像是一台正常运转的机械,各个部件的磨损程度,或者是做工效率,取决于它的位置和功能,而不是他的想法和意愿。我们---我们做人,有时候就跟做机器部件一样,是没必要过分关注这个,或者是执着于这些的。” 麦瑞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像是对于他的回答,感觉还不错。她想了一下,接着问道:“我现在手头没人,如果我把这个配电工程,交给你来做,你愿意吗?” 张云平摇着头说道:“抱歉,我手里也没人,我一个人也做不了。” 麦瑞竖了竖手,“没人你可以找人啊。” 张云平苦笑着说道:“找人,你一没资金,二没资产的,谁听你的,谁跟你玩啊。” 麦瑞一脸疑问地说道:“之前的话,你不是也给邹柏青找过人吗?” 张云平摇了摇头,“那不一样的。人家邹柏青邹老板自己有钱,有企业,也有工程。当然能够招到人。我们有什么?就说我们手里有一个配电工程,人家就来跟我们干?天底下没这么天真的人吧?就算是农民工,人家也得看看你有没有开工资的能力。” 麦瑞挥了挥手,“钱的问题,你不用考虑。这样吧,你说,需要多少钱,我们就可以把这个事情做起来。只要你能做好,钱的问题,我来解决。” 张云平犹豫了一会儿,好像是有些心动了。他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慢慢说道:“你要真能如数开出工资的话,那也不需要什么资金。” 麦瑞眉头一拧,疑惑地看着他问道:“怎么又不需要资金了?” 张云平解释道:“做这个配电工程,算是劳动服务行业,投入的最多的,是技术和人工。只要有资金,有能力开出工资,做这个工程本身,还是不需要什么资金投入的。不过,就这么一个工程,要想把人招来,并且留住的话,也不容易。” 麦瑞摆了摆手,“工程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们能够给我做到百分之百的优良产品出成率,我可以把邹柏青转包出去的工程,全部接过来。保证你们有活干就是。” 张云平想了一会儿,终于点头,“那行,那我们就试试吧。” 关于上门提亲的事情,张涵鱼也是纠结了很长时间,这才同意。她这种为难畏惧的神情态度,让小马驹很是受伤。马步敛守着大家伙便叹气抱怨,说是自己一直处于第三世界的可怜境地,没有半点儿提高的意思。你看,就连这个上门提亲,还差点儿被人拒之门外。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家有女百家求,养个美女---他这儿还没说完,便给张涵鱼抓着玉如意打了上来。 马步敛倒不是害怕挨揍,而是舍不得那玉如意,只好闪身躲开,躲在邹柏青身后。 张涵鱼还要接着再打,被崔英男搂着,捉了回去。 517 小马驹提亲1 关于上门提亲的事情,张涵鱼也是纠结了很长时间,这才同意。她这种为难畏惧的神情态度,让小马驹很是受伤。马步敛守着大家伙便叹气抱怨,说是自己一直处于第三世界的可怜境地,没有半点儿提高的意思。你看,就连这个上门提亲,还差点儿被人拒之门外。看来---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一家有女百家求,养个美女---他这儿还没说完,便给张涵鱼抓着玉如意打了上来。 马步敛倒不是害怕挨揍,而是舍不得那玉如意,只好闪身躲开,躲在邹柏青身后。 张涵鱼还要接着再打,被崔英男搂着,捉了回去。 麦瑞不理他们的胡闹,眼睛看着康丽丽说道:“崔英男不是说,她的父母和大哥一家人,也是住在宁波那边吗?怎么样,要不然,给她们两个一起办了得了。” 崔英男登时红了脸,扭捏着说道:“还是不要了吧?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上门提亲的话,那得有多尴尬啊。不行,我受不了这个。” 麦瑞摇头,看着她问道:“你不提亲?那你打算怎么办?自己打个电话,跟家里说一声,然后,就这么把婚给结了,是吗?” 崔英男连忙摆手,“这个,你别问我,我又没办过,我怎么知道。” 麦瑞嗤地一笑,“奥,合着你的意思,谁一辈子还办个十遭二十遭的啊!多新鲜呢,谁家结婚娶媳妇,不是头一回呢。你也别光顾着害羞,这事儿啊,你就算是害羞,那也是早晚要办的事情。对了,你还别说啊,你崔大教主这么大的人物,原来也会害羞哎!” 崔英男横了她一眼,红着脸说道:“什么意思?难道非得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才算是---什么话,我看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麦瑞笑着摆手,“别扯没用的,快说,打算怎么个办法,关于你们提亲的事儿。” 崔英男躲避着她的眼光,红着脸摇头,“我不知道,你们看着办吧。” 麦瑞拍了一下手,叫道:“你说的啊,可不许后悔!” 康丽丽忧心忡忡地看着她们,犹豫着说道:“崔教授是社会公众人物,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外面的,场面上的事情,怎么应对啊?” 麦瑞推了推崔英男,“问你呢,你们单位,你们公司,还有中国保监会的那些相关人员,要不要通知他们?还有你美国那边的朋友和同事。” 崔英男长长地舒了口气,一脸的纠结和困惑,“我自己结个婚,怎么还要惊动那么多人啊?这件事情,关他们什么事儿啊?还有---就不能,不通知他们啊?” 麦瑞笑着说道:“你又不是电影明星,难不成还想选择隐婚啊?” 崔英男紧跟着接了一句,“这个我倒是不反对。我没意见。” 麦瑞摇着头说道,“算了吧,我看啊,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你也很难下定决心。恐怕,对于你来说,下这个决心,比你做那些大型投资项目的决策,还要让你头痛。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想了,把它交给你的公关团队来处理吧。我相信,他们会提出更好,更合理的办法,你说是不是?” 崔英男说:“那倒也未必。如果交给他们处理,说不定,他们会为我举办一个更为盛大的婚礼仪式,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麦瑞欢快的笑起来:“那正好啊。我相信,如果这样的话,恐怕你的婚礼仪式,唯有英国女王可以媲美。你可以一夜之间,成为全世界聚焦的焦点人物。” 崔英男摇着头说道:“我早已厌倦了万众瞩目的生活方式,只想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其实,聚光灯下的人生,并不那么让人感觉舒服。很多时候,你会渴望,还是拥有一点儿私人空间的生活,更有幸福感和成就感。” 麦瑞撇着嘴说道:“说得跟多么有生活哲理似的。你真想隐居起来,过你的小日子的话,你们那一班人马,还不得疯了似的满世界找你去啊?” 崔英男懒得跟她斗嘴,只能选择沉默。她的身份摆在那儿,除了麦瑞,别人也不好意思跟她说这些个话题。张涵鱼虽然跟她亲近,但也仅限于私下里的交流沟通,守着这么多人,聪明如她,当然不会自找没趣,上来做这个出头鸟。 麦瑞环视大家一周,然后看着卢晓华说道:“本来呢,我们认为最难解决,最让人头痛的,是卢晓华这一对。可是,没想到的是,人家倒是捷足先登,走到你们大家前头去了。崔英男这边呢,我原先以为,是最没问题的,可是,没想到,因为她的身份,她的社会地位,反而纠结在这儿了。算了,暂时搁置她这个老大难问题,把鱼儿和翠文解决了再说。” 张涵鱼笑着跳了起了,“南霸天,我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解决我!” 麦瑞一伸手,把她扯到身边,抓着她的胳膊,疾言厉色地问道:“老实交代,如果我们上门提亲的话,你们家那个母老虎,你那个姐姐,都可能给我们设置什么难题?赶快说出来,我们好制定对策。” 张涵鱼呲牙咧嘴地叫着痛,乔张乔致地娇声喊道:“哎哟,姐姐,疼!” 麦瑞歪着头,逼着她亲了自己一下,这才把她放开。一边的卢晓华看着她们两个亲爱的动作,忍不住浑身鸡皮疙瘩。张涵鱼转过脸了,冲她嘟起嘴,吓得卢晓华赶紧躲了开去。张涵鱼笑嘻嘻地坐回来,拉着麦瑞的胳膊说道:“我姐姐啊,跟你差不多。你呢,平常时间,什么绝招能够把你降服,那也就可以拿来对付她。” 麦瑞没好气地推了她一把,“去去去,跟你说正事儿呢,少来恶心我。” 张涵鱼一脸委屈地看着她说道,“我也是跟你说正经的呢。” 马步敛抬了抬手,就跟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鱼儿,跟我们说说,你姐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们好有所准备,好吗?” 张涵鱼瞅了他一眼,忽然莞尔一笑。她想了一下,似乎觉得这么笑法,有些不太淑女,就拿手背掩住了口,一脸春意地说道:“我姐姐啊---我姐喜欢邹柏青,邹老夫子这样的,成熟稳重,老成可靠的男士。最不喜欢的,就是你这种油头粉面,一脸桃花的小白脸,花花公子。当然,最讨厌的就是陆前方这样的,比女人还漂亮的,祸水似的---” 麦瑞一伸手,把她扯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邹柏青跟陆前方面面相觑,一脸的尴尬和无地自容。两个人相视一眼,站起身来,出去了。大家笑也不敢,乐也不敢的,一脸憋出内伤的模样。 好好的提亲预备会议,给张涵鱼搅合成这个样子,麦瑞也有些无奈。她跑到一边,喝了一会儿水,稍微平静了一下。再次回到大家中间时,忽然看到躲在卢晓华背后的翠文,便顺手把她扯了过来,“对了,差点儿忘了,还有你呢。你怎么打算的?” 翠文抬眼看了看大家,,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年龄还小,还不急于---这么早就成亲。就算是跟你们一起举办婚礼仪式,也就是做个配角而已。我们商量过了,趁着周末,回家见一下父母,算是确定一下恋爱关系,这就算成了。至于提亲的事儿,等我毕业以后再说,可以吗?” 麦瑞看了看腕表:“时间这么近了,你还要上学,还要回老家的两头跑,来得及吗?” 翠文低着头,小声说道:“咱们这边到我们老家做那个订单农业项目的时候,他跟我们家里人见过面了。我妈说,又不是真的正式结婚,就不要来回跑,浪费路费了。我妈跟我爸都说,我们去他家坐坐,认识一下,就算---可以了。” 518 小马驹提亲2 麦瑞想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呢,李卫,你也是这个意思吗?” 李卫微笑着说道:“翠文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们简单一些就好,不麻烦你们大家了,可以吗?都这么忙,能简单一点儿,就简单一点儿。” 麦瑞点头表示同意,“那行,既然这样,那就算是基本没问题---不对,崔大教主这儿,还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社会大佬级别的人物,让人难以安排。” 崔英男眉头紧锁,苦着脸说道:“你要不说的话,我还真的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儿。对了,你说,我这儿---我该怎么办呢?” 麦瑞摇着头说道:“你自己的事情,你问谁呢?这个事儿,需要你自己拿主意。” 崔英男一脸纠结苦恼的神态,吸着冷气说道:“这可不是---我自己能够决定的事情。” 麦瑞不忍心看她纠结难受的样子,只好提醒似的问道:“那要是按照你自己的个人心愿,你想怎么处理这件---这个事情啊?” 崔英男叹着气说道:“要是能够按照我自己的心愿来办啊,最好就是越简单越好。就是我们几个人,低调地举办一个仪式,然后---其余的人,都别知道,那就最好。” 麦瑞点头表示赞许:“如果你想做港台文艺圈,那些走偶像派的,青春玉女路线风的,影视歌三栖大明星,无疑---这就是最好的选择。大家说是不是?” 卢晓华不乐意了,板着脸说道:“就你城府最深,心眼最多,人英男姐才好言好语,虚心求教地征求你的意见。有没有好的办法,你直说就是。别这么连讽刺带挖苦的,你当你是影视圈里那些专门黑人的,野路子的评论家啊!” 麦瑞扑拉扑拉耳朵,瞪眼看着她说道:“哟呵,这还来了个打抱不平的啊!多咱儿的事儿啊?怎么了?不服气啊?不服气你来啊?能耐得你!” 卢晓华不敢跟她正面交锋,只能委曲求全的说道:“那就---那你就好好跟人说呗。这么大的事情---连我想想,都感觉头痛得慌。要不然这样,英男姐,集体婚礼仪式之后,你再单独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仪式,以满足你们公司商业形象上的需要。可以吗?” 崔英男还没等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麦瑞便啪地一声,拍击着双手说道:“这个嘛,倒是可以考虑的。我们先举办这个公益演出性质的婚礼仪式,崔教授算是我们邀请的特约嘉宾。我们这边大功告成之后,再以崔教授为主角,单独举办一个盛大的婚礼仪式。” 崔英男皱着眉头,不是很能接受的表情,“这么做,是不是太高调,太炫耀了啊?结个婚而已,我不想弄得满世界跟着沸沸扬扬的,就跟什么皇帝大婚似的。” 麦瑞双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道:“不想举办盛大的婚礼仪式,我们倒是可以理解,也能够接受。可是,你背后的公司怎么办?人家会同意吗?还有---你一个堂堂的跨国公司老总,世界最大的金融保险集团的高层人物。你说,你要是偷偷摸摸地把婚给结了,那能行吗?那还不成为---比你举办婚礼,还要轰动世界的大新闻。” 崔英男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沉吟着问道:“有没有办法跟他们商量一下,沟通沟通,尽量把这个过程,弄得简单明了一些?” 麦瑞一伸手,“这要看你啊。怎么,你不可以把你的真心话,告诉他们吗?” 崔英男红着脸说道:“这种事情,牵扯到很多方面,我怎么好意思跟人逐一地解释沟通。还是---最好有人能够出面,替我处理一下这些事情。” 麦瑞环视一周,看着在场的众人,微微点头,“那你看谁合适?鱼儿?” 张涵鱼就跟被烙铁烫着了似的,连忙摇手,“不不不,我可不行。我最怕场面上的事情,也最怕接触那些商业大佬,还有什么社会精英了。” 麦瑞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郭晓阳和谢安华说道:“这两人,倒是合适的人选。不过,太年轻了,一脸稚气,还不是很适合。” 康丽丽看见她的眼睛望过来,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犹豫着问道:“你的意思?让我来啊?不过,那么大的场面,我也未必hlod得住啊。” 麦瑞眼睛看了卢晓华一眼,卢晓华赶紧摇手推脱,“不是我不想出面,而是我们---我们所有参加婚礼仪式的人,都不方便。还是找---不参加婚礼仪式的来做帮手。比如---你们家的慧芳姐,或者是柳欣羽柳女士,果子---郭总的外公外婆等等。” 麦瑞摇着头说道:“柳欣羽和骆慧芳,她们两个不能离开。她们另有---果子的外公外婆,跟我们国内的人打交道,那是没问题。跟国际友人打交道,不是很适合。这样吧---康姐,还是烦劳一下你们家老爷子和你们家阿姨。这边再给你谢安华郭晓阳和白雪,她们三个给你做助理。具体还需要什么人手,你就看着调配吧。” 康丽丽颇有为难之意地看着她,“都是娘子军啊?那个---你们律所的几位小帅哥,就不能委曲一下,给我们跑跑腿啊?” 麦瑞摆着手说道:“他们跟骆慧芳和柳欣羽一样,是需要穿上礼服,陪着我们一起上台的。人手不够的话,从你们几位的公司里临时调配吧。反正,主要问题,就是把崔大教主的这一摊子事儿,给处理妥当圆满了就行。我们---其余的人,大家都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之类的牵扯和负担,不会太操心的。” 崔英男伸出手,握住康丽丽的手,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康姐。我们娘家那边,都是普通百姓,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他们应付不来。给你们添麻烦了!” 康丽丽连忙笑着说道:“崔教授,您这是说哪里话呢!崔教授这样的身份地位,能够成为我们的朋友,应该是我们的荣幸才是。能够为崔教授做点什么,稍效犬马之劳,也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情呢。” 她这么一说,崔英男脸更红了。眼前守着这么多人,过分客套的话,好像是也不怎么方便出口,所以,只能求救似的转眼看向麦瑞。 麦瑞走过来,不着痕迹地拉开她们两个的手,微笑着说道:“康姐此言,可谓是深体我意。崔教授,咱们也不必这么不好意思。你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缘际会,凑巧---机缘巧合的话,我们这些人,有可能一辈子也未必能够见上一面,对吧?当然,我说的不仅仅是你我。你我见面的机会还有,或者是多得是。但是---我们大家,我们大家能够认识,能够走到一起,这个---可算是人间奇迹,对不对?所以,大家别这么客套,这么生分。我们呢---在这儿,我们就是好朋友,好姐妹。至于什么身份地位,或者是社会威望的,就当是身外之物好了。本来也就是。” “这个婚礼仪式---你的婚礼仪式,无论是谁来主办,谁来主持,都注定了,必将是一场轰动世界,吸引全球注意力的社会热点新闻。我们坦然面对就好,不用这么草木皆兵,紧张兮兮的。何况,除了我们这些人,崔教授的管理人团队,也会过来给我们帮忙的。对于他们来说,什么大型的社会场面,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稳稳贴贴的。” 康丽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是害怕弄得不够完美,委屈了崔教授。” 崔英男红着脸摆了摆手,眼睛余光瞄了一下陆前方,没说话。 519 谈完正事谈生意 麦瑞说道:“那就请崔教授知会一下你们那边,你们公司的管理人团队。然后,我们找个时间,双方沟通交流一下,看看这个提亲和婚礼仪式的流程,应该如何安排,如何执行运作。” 崔英男小声问了一句,“真的---非得搞得举国轰动啊?” 麦瑞叹了口气,也小声说道:“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作为社会公众人物,怎么能够随心所欲,过自己的生活?你能够一个人跑出来,跑到我们这里,跟我们住在一起,已经算是非常出格的行为了。怎么着?你还真的想---就跟罗马假日似的,非得寻找更大的,更耸人听闻的行为方式啊?” 崔英男轻声说道:“可我觉得,离开他们,真的挺好的。” 麦瑞嗤地一笑,“是吗?那你觉得,你离得开他们吗?” 崔英男眼睛迷茫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麦瑞咧了咧嘴,“我们天堂谷a座2818的楼下,还有对门邻居,住的都是你们的人,都是你的保安团队,对吧?你早就把那些房子买下了,对吧?” 崔英男差点儿失态,掩着嘴问道:“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间知道的?” 麦瑞悠然舒了口气,慢悠悠的说道:“我是天堂谷物业管理公司的幕后老板。” 卢晓华不知道她们两个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只能假装好整以暇地等在后面,等着她们两个的谈话结束。麦瑞跟崔英男说着话呢,就跟后背长了眼睛似的,慢慢转回头来,看着她问道:“正事儿都谈完了,大家也可以休息一下了。你还在这儿干嘛呢?” 卢晓华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瞪着她说道:“正事儿谈完了,大事儿还没谈呢。” 麦瑞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不免有些晕头转向,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她皱了一下眉头,耐着性子问道:“什么大事儿啊?还有什么大事儿,能比你们英男姐的终生大事重要?” 卢晓华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是这样的,刚刚财务过来电话,说是昆仑投资的资金,还有罗玉华的罗氏投资的资金,都已经到账。财务上已经到银行那边确认过了。银行的意思,这么大数额的资金,放在账上,活期利息微乎其微,建议我们做一下财务投资的考虑。我说,我们公司有专业的投资顾问公司,这方面不劳费心,以后就不用跟我们联系这方面的事情了。怎么样,我这样说可以吗?” 麦瑞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得非常好,非常---到位。不错,有外交官的潜在气质。”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然后问道:“这些资金,我们怎么处理?” 麦瑞拉着她坐下来,坐到崔英男对面,然后分别给她们两个倒了茶,大言不惭地接受了她们两个翻着白眼的道谢,这才坐下来,看着她问道:“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卢晓华摇着头说道:“这么大的资金,我哪来的想法。这又不是一个两个的数字,这是十几个的数量级。还是你来吧,我可不敢冒充什么投资大师,理财专家。” 麦瑞冲着崔英男笑道:“你看看,你看看,都学会甩脸子给我看了。” 崔英男微笑着说道:“晓华妹子这才是本真自我,真性情。这说明,她是对你一心一意,没有二心。否则的话,怎么会如此直来直去,不加掩饰。对吧?” 麦瑞摇头:“奥,合着甩脸子给我看,还是跟我一条心的表现啊?那我还真是有些惭愧,惭愧得无地自容。” 卢晓华不耐烦地说道:“守着这么多的人呢,你就别这么尖酸刻薄的挖苦人了,好不好?显得你素质不高,自掉身份。人家银行那边催着我们,等着我们的答复呢。” 麦瑞思索了一下,然后沉吟着说道:“罗玉华是真心实意地干事业,扎扎实实的,想在新农业,高效农业和工厂化农业生产这一块,做一点儿事情。所以,她的这部分投资,如何使用,如何安排,需要我们这边,根据新设投资项目的进展,逐一跟她交流探讨,及时沟通。所以,这一块儿的资金,就先存放在银行,不能乱动。” 卢晓华想了一下,然后痛痛快快地点头答应,“行,就按照你说的办。” 麦瑞喝了口茶,然后接着说道:“昆仑投资的这一块资金,那是购买你的股份,也就是说,这块资金,就是你的私人收入,你可以直接揣进兜里了。” 卢晓华握着茶碗的手,轻微地抖了一下,脸上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我又不缺钱花,装我兜里干嘛?还是放在公司账上吧。” 麦瑞摇着头说道:“那不行,这个资金,是不能放在公司账上的。” 卢晓华愣了一下,呆头呆脑地问道:“为什么?” 麦瑞指了指柳欣羽,把她招过来,然后说道:“柳欣羽,你来给她解释。” 柳欣羽先接过卢晓华递过来的茶,道谢之后,放在面前,一副谨慎稳重的表情,慢慢说道:“我们新设立的这个蔬菜配送企业,是按照股份公司的相关法律程序,来设立的。按照股份制企业的法律法规,我们账面上的每一分钱,都必须是来有来路,去有去路,账面上不能够有任何漏洞,或者是不合理的地方。也就是说,非业务来往的个人资金,是不能够挂在公司账上的。因为,我们股份制企业,必须定时定期公开会计账目,如果有来源不明的财务资金,我们跟股东,跟监管部门,都是没法交代的。” 卢晓华稍微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就算是这样,我们---张涵鱼这边,不是还有一个蔬菜公司吗?我们转到这边公司的账上不行吗?” 柳欣羽摆着手说道:“我们韶华公司这边,跟云华股份公司那边,属于有紧密的业务关联和经济来往的单位。而且,两家的主要股东,都是你们家族人氏。为了避免以后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这边也是不可以存放的。” 卢晓华脸色微微变了变,“这样啊?那我还真得揣我自己兜里吗?” 柳欣羽看了麦瑞一眼,然后慢慢说道:“如果你有别的投资需要,可以考虑逐次调拨使用。如果确定不会使用的话,可以按照银行职员的建议,做个财务安排,或者财务投资。不过,这方面的事情,很复杂,需要谨慎小心,细致周到地考虑一下。” 卢晓华转头看着崔英男问道:“英男姐,你觉得呢?” 崔英男摆了摆手,“我是投资人,也是企业管理人团队的领头的。但是,我不是投资顾问,更不是理财专家。我做投资,也是需要咨询我的理财专家团队,和我的风险管控团队的。麦瑞是做这方面的,而且还是你全权委托的投资顾问,你应该问她。” 卢晓华不好意思地红了一下脸,讪讪地说道:“我就是随口一问而已。” 崔英男微微一笑,端起茶来,揭开茶碗盖子,慢慢吹着。 卢晓华红着脸,看着麦瑞,有些扭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就是随便---问问。” 麦瑞倒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她慢慢喝了口茶,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儿,反正我们是有合同在手,就算是她们说的对,也说了不算。” 卢晓华咳了一下,扭着脸说道:“你能不能---说话别这么呛人。” 麦瑞愕然抬头,看着崔英男和柳欣羽,一本正经地问道:“你们呛到了吗?” 520 多元化投资1 崔英男跟柳欣羽相视一眼,一起摇头。麦瑞得意地做了个手势,气得卢晓华干瞪眼,却无言以对。她忍了忍心里---好像是也没什么。她想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我们这笔资金,可以用来做什么呢?” 麦瑞拿过三个空杯子,然后从自己的杯子里,倒出三分之一的茶水,指着说道:“如今的资本市场,正处于低迷时期。按照我们所做的投资计划,我们要把这笔资金的三分之一,拿来做资本市场的投资。也就是开始逐次地买入二级市场的股票。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我们会用其中的三分之一,购买股息率最高的二十只股票。三分之一,购买一些诸如同仁堂,云南白药,大商股份等稀缺资源股份。剩下三分之一,我们会寻找一些具有高成长性,或者是股价具有比较优势的股票,选择买入。” 卢晓华凝神听着,听到最后,麦瑞抬眼看过来时,就点了点头,“我同意。” 麦瑞欣慰的目光看了她片刻,然后接着说道:“陆前方和马步敛的建筑工业化项目,即将进入正常的盈利性发展模式。而且,这一领域,具有良好的发展前景。我们考虑,把这部分资金的三分之一,投入这个方向。这个投资比例,比罗玉华和崔英男少很多。不过,也算是不小的一笔资金了。” 卢晓华看着崔英男说道:“英男姐的眼光和行动,我都是坚信不疑的。可以!” 麦瑞推过第三杯茶水,脸色凝重地说道:“最后这三分之一的资金,我们会拿出一半资金,购买一部分军工产业上市公司的股票,然后,利用我们参股的方式,参与军工产业领域的高端船舶制造业。这个投资,可以说有些风险;但是,也是很有前景的一笔投资。因为,我们坚信,中国的军工产业,必将走向军民融合的发展模式。如果我们今天布局成功,未来,我们就会有所收获。” 卢晓华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你有投资吗?” 麦瑞点了点头,冲着崔英男扬了一下下巴颏子,“我们都有投资。” 卢晓华点了点头,“那就投吧。我相信你们,也相信你。” 麦瑞微笑着伸过手来,满眼欣慰和认可的神态表情。 崔英男微笑着看着她们两个,眼神专注而富有深意。她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轻声问道:“麦瑞,你的资产管理公司,筹备得怎么样了啊?” 麦瑞不答反问,“怎么了?崔大教主有何指教呢?” 崔英男息事宁人的摆手说道:“指教嘛,我是不敢当。不过,关心一点儿,或者,表示一下兴趣,可以吗?” 麦瑞点着头说道:“关心嘛-当然可以。不过,表示一下兴趣,是个什么梗?” 崔英男温和的语气,淡淡地说道:“表示一下兴趣,意思就是说,如果龙博士许可,我也想追随骥尾,得托龙门,跟着你老人家,享受一下---国内投资业界的红利。” 麦瑞不置可否地看着她,“风险和不确定性呢?” 崔英男坦然地说道:“英华投资美国公司的风险管控能力,享誉华尔街,对此,我是景仰已久。如果说,阁下的风险管控机制和风险管控能力,我还不能相信的话,那么,我想,国内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值得我信任。” 麦瑞抱了抱拳,“教授谬赞,龙某人可是受之有愧。” 卢晓华皱着眉头,不悦地说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啊?怎么突然间掉起书袋来了?能不能好好说话啊?真是的,虚文假意,酸不酸啊?” 崔英男拉过她的手,温声软语地说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句话,晓华妹子想必不应该陌生吧?” 卢晓华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求她?英男姐,我没听错吧?” 崔英男微笑着点头,“你没听错,晓华妹子。是这样的:我呢,最近公司那边,项目比较多,需要出席的活动,时间上也很紧张。我呢,有些投资上的事情,自顾不暇-麦瑞也在做着这些方面的事情。一事不烦二主,我想委托她,代行管理职责。” 卢晓华啊了一声,瞪着眼睛说道:“不是说,她不是说,不会做你们的法律顾问,也不会代行管理你们公司的投资业务吗?你忘记了啊?” 崔英男拍了拍她,“记忆力不错嘛,这可不是七秒钟的记忆,能够记得住的。” 卢晓华红着脸摇了摇头,眼睛却盯着她,等待着答案。 崔英男解释道:“之前,邀请麦瑞做我们的法律顾问,那是我们公司的意思,跟我个人无关。这一次,是我个人的资金,以及投资资产,需要委托人,委托一个合适的人,予以管理和经营。麦瑞呢,很多领域的投资,跟我都是一个方向,一个领域的。有她来实施合并管理,比较---具有经济性和规模化的优势。” 卢晓华这才明白过来。她想了一下,接着问道:“那么,在这之前呢?在这之前,是谁在给你打理着这些生意啊?” 崔英男轻松自然地微笑着说道:“之前啊,一直是我自己抽空打理着。这个-也是因为,美国那边的社会关系,比较简单,个人精力受到的牵扯和影响,也很有限。但是,国内这边的情况-我们的国情吧,跟美国那边是不一样的。复杂的人际关系,复杂的社会关系网,需要很多时间,还有精力,来妥善应对。” “之前,我在国内的投资,过于零散,过于碎片化,打理起来,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现在,我们中外合资的保险公司,业务上已经开始进入突飞猛进的时间段。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可能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来打理这一切了。” “麦瑞不是正准备成立投资公司和资产管理公司吗?我呢---正好想借此机会,看看有没有---参与股权投资分配,或者是,把我的资金和资产,以及投资项目,交由她们打理。这样,应该会是一个双赢的结果。特别是,我们在建筑工业化项目,南美洲的茶叶生意,以及你这边的股份制企业投资上面,都有合作。优化组合的结果,多方受益。” 卢晓华恍然,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眼睛看向麦瑞问道:“你呢,觉得如何啊?” 麦瑞沉吟着说道:“公司呢,还在筹备当中,所以,很多事情,还不能够确定。目前来说,参与我们的这两个项目,有两个方式。其一,就是直接拿着你的资产和资金,前来投资入股,作为合伙人,创始人股东的身份,成为我们的出资人。其二,则是把你们的资金和投资,以及各种动产和不动产,交由我们公司,代行管理和运营。你们首先需要考虑清楚,准备以何种方式,进行参与。” 崔英男想了一下,然后问道:“截至目前为止,有多少意向性的出资人呢?” 麦瑞伸出左手,举在空中,然后用右手扳下左手拇指,“截至目前为止,我们在美国的所有股东,所有跟我们合作的投资人和我们投资公司的股东,以及我们的vip客户,都已经签订协议,确认作为出资人,成为我们新的投资公司,以及新的资产管理公司的创始人股东。国内这边,康丽丽康总和邹柏青马步敛他们,也都已经签约,并且已经提前缴付入股资本。另外,昆仑投资的王昆仑,罗氏投资的罗玉华,还有他们商界上的客户和朋友,也有过来签约的。其他的入股意向人,有些复杂繁乱,我就不一一介绍了。我们公司内部,所有的职员和员工,按照他们的志愿性考虑,可以选择性参与。律所那边的工作人员,以及张涵鱼和古翠文---我已经代她们两个,做了相关入股的文件协议。目前为止-卢晓华这面,我有全权代理人资格,可以自行确定如何参与,以及参与比例。” 521 炮打高老庄 崔英男淡淡地笑了笑:“也就是我,只有我还站在门外?” 麦瑞邪魅地冲她一笑,不怀好意地说道:“法人代表以及第一大股东,兼董事长的位置,还在这儿虚位以待。崔教主如果肯屈尊纡贵,龙某不胜欢迎之至!” 崔英男连忙摆手,“你可别给我下套!你也知道,永华保险这边,是我们中国人民保险和德国保险集团,美国第一保险,联合出资成立的大型综合保险集团。其中,我们中方属于国有资本出资。出于效忠国家民族,忠诚职业操守的原则性考虑,我也不可能随便接受任何外部公司的职位或者是名义上的职位。我只能以个人投资人的身份,进行常态化的,永久性的股权投资;以及,委托你们管理我的个人资产。公私分明,一向就是我不可动摇的原则和底线,也可以缪称之为个人修养,或者是职业道德素养。我会忠诚于一个风险投资人,一个出资人的法律责任和义务;但是,除此之外,任何事情,或者是事务,都不要考虑我的因素。” 麦瑞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然后沉思着说道:“我这边,还真没合适的人选。” 崔英男眼睛里闪过一丝疑问,谨慎而小心地问道:“你那个美国弟弟呢?” 麦瑞摇头:“他是一个自由主义者,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作为企业的幕后管理人,或者是高级顾问,不会有任何问题;但是,如果把他推到前台上来,他是死也不会认真干下去的。要不了半个月,准得给你尥蹶子走人。” 崔英男好像是叹了口气,然后接着问道:“你们美国那边,没有合适的人选吗?” 麦瑞摇着头说道:“中国特殊的国情,就连你我,都很难适应,何况他们?再说了,按照我们跟京城政界达成的协议,我们入驻北京,政府将会给予我们政策上的优惠和扶持;但是,作为交换条件,我们也要利用我们公司的投资业务平台,为我们国人,培育和锻炼一批合格的风险投资人才。我们总不可能食言吧?” 崔英男看着卢晓华,摇着头说道:“那可就难了!在座的,或者是我们认识的人当中,除了你我,除了我们在座的这些人,还真没几个适合这个位置的人选。再说了---你随便选择一个人,人家投资人-股东们,也未必会答应啊!” 麦瑞叹道:“你说的,何尝不是我所忧虑的?正是基于管理人的难产,我们才拖延至今,否则的话,早就应该挂牌成立了。” 崔英男侧首冲着卢晓华扬了一下下巴颏子,“这一位,你看可以吗?” 卢晓华就跟被烙铁烫了脚似的,倏地一下跳了起来,“英男姐,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么害我?我要是有这个能耐,至于把我们的家产,交给南霸天啊?不行不行!我不行!你还不如找张涵鱼呢!” 崔英男给她这么抢白了一下,守着这么多人,却也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模样。她轻轻一笑,好像是要确认似的反问了一句,“你说谁?鱼儿妹子?” 卢晓华说:“是啊。那个,麦瑞知道的,我们---我跟麦瑞有好几笔资金,都是被她拿着去投资了股票。截至目前来看,收益率还是很不错的。当然,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最关键的问题是,我跟南霸-麦瑞审核过她的交易状况,基本上还算是很优秀的投资操作。所以---交给她,可能会更适合。” 崔英男还没表态,便给麦瑞一口否决了,“她不行!不用考虑。” 卢晓华当然也是-也就是一时兴起,随口一说而已。只是拿着张涵鱼做了一下挡箭牌,并不是真的认为她适合做这个。但是,麦瑞坚毅决绝的语气,却让人感觉很不爽。尤其是眼前守着这么多人,一点面子也不留给她。好歹-她也是名义上,麦瑞的老板之一吧?当然,仅仅是名义上的而已。所以,卢晓华好像是故意捣乱的心态,跟着就反驳了一句,“她怎么就不行啊?我看她挺好的。” 麦瑞不屑地横了她一眼,撇着嘴问道:“你确定?” 卢晓华不甘心被她就这么虐杀到尘埃里,轻描淡写地回了她一句,“是啊,怎么了?”她的语气态度似乎比麦瑞更为不屑。 麦瑞哼了一声,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的说了句,“我个人呢,倒是无所谓。” 卢晓华挑衅似的跟了一句,“那你就把她给弄上去啊!” 麦瑞盯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说道:“你觉得,要是我在股东会议上提名这样一个人选,大家会怎么看?人家会不会以为,我是精神疾病重症监护室里跑出来的?会不会报警,把我给抓回去?” 这几句话,一句比一句尖锐,一句比一句刺耳。卢晓华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说完,再看一看满屋子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神态表情,忽然间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个南霸天,死麦瑞!守着这么多人,这么不留情面的讽刺她,挖苦她---这是不要人活下去的节奏啊!卢晓华脸上阴晴不定地转换了半天,忽然一转身,扭身跑了出去。 崔英男悄悄给麦瑞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这么多人呢,你至于吗?” 麦瑞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如此重要的议题,她却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这么信口胡说。我要是不这样-不轻不重的刺她几句,以后,要是我们再谈论什么重大议题,她也像鱼儿似的,口无遮拦,胡言乱语---岂不是影响她这个美女企业家的光辉形象啊?” 崔英男轻轻笑了一下,看着屋内的众人,低声说道:“这儿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关系吧?再说了,热恋中的女人,不知道如何来表达自己的幸福和愉悦。怎么了,得意忘形之下,跟你斗几句嘴,开几句玩笑,你就要无情打击,残酷打压,把人给扼杀在萌芽之中啊?” 麦瑞楞了一下,旋即问道:“你说什么?她这是高兴得昏了头?” 崔英男忍俊不禁,扑哧一声,一口茶拐着弯儿,吐向了敞开的窗户。 窗外,陆前方跟李群翔两个正在那儿拉小提琴。两个人刚好一曲低音节奏的小夜曲奏完,正在转身望向室内之际,崔英男水箭如龙,喷了过来。 霎时之间,三个人就跟被雷劈了似的,一起石化,僵立在当地。 屋内的一众人等,也给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惊呆了,一个个张大着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几个。麦瑞见状,重重咳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好了,先说到这儿吧。那个,外面树林里空气清爽宜人,大家可以先出去休息一下,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再回来,接着谈别的事情。ok?”大家笑着答应,纷纷离座而去。 麦瑞拿过崔英男手里的杯子,好整以暇地给她续了杯水,然后俯身,凑在她的耳边说道:“看样子,那俩混小子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来来来,观音菩萨的南海玉露,再来一次普洒人间,普度众生-” 崔英男脸倏地一下红了。她看着屋内已经人去屋空,别无他人,便放了心。转过头,她对着麦瑞横了一眼,蛊惑似的说道:“你也来一下?” 麦瑞摇着头,不紧不慢地说道:“要是小王子一个人在,那倒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儿还有二师兄在呢。我呀-我怕百花仙子误会,误会我要炮打高老庄,夺占钉耙山-” 522 口水滋润 她这儿满嘴胡言乱语,还没编排完呢,就听卢晓华在窗外说道:“背后嘀咕人,你也不怕跌份子,掉身价!这么大的人物,还华尔街的金融界精英呢。我呀,我看你就是一个臭八婆,八卦军师!” 崔英男闻言,不由得莞尔失笑。她放下杯子,探身往窗外看去。只见卢晓华斜身侧立,俏生生地站在绿植环绕的阳台栏杆处,睁着一双似喜非喜,似恼非恼的眼眸,看着她们两个,在那儿悠哉游哉呢。 麦瑞转过去,走到阳台之上,看着他们几个问道:“你不是出去了吗?什么时候跑阳台上来了啊?干嘛,听墙根啊?” 卢晓华啐道:“你能不能不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之腹?” 麦瑞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这句话,好像是替我说的吧?” 卢晓华摇着头,无奈的说道:“你老人家脸皮还是那么厚。” 麦瑞粲然一笑,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是啊,你又不是才知道。” 崔英男随后出来,看着她们两个斗嘴,不由得摇头,“麦瑞啊,你说你这是什么情况啊?刚把鱼儿欺负走了,这又盯上了晓华妹子。你这样-有点儿四面为敌的味道啊。” 麦瑞回头看着她,一脸气人的表情,“是吗?所以,崔教授是过来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对嘛?” 崔英男无语,只好自行走到栏杆处,去看窗外的风景。 卢晓华跟着她往外看了一会儿,再次转回头来时,目光便已趋于平和。 “麦瑞,新的投资公司管理人的问题,你想好了吗?” 麦瑞摇头,苦着脸说道:“没事的时候,总觉得,我们五千年蕴积下的现代社会文明体系,藏龙卧虎,不知道隐藏着多少英雄豪杰。可是,真的到了用人之际,你就发现---这还真的是一个世界级别的大难题。” 卢晓华摇头,意示不信的神态表情,“不会吧?我们国家十三亿人口,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还是说,在你眼里,我们国家,就没有人才?” 麦瑞举起手来,作势欲打。卢晓华身手敏捷,赶紧躲到崔英男身后。麦瑞看着她们两个连体婴似的,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说道:“独当一面,或者是单方面的优秀人才,遍地都是。但是,放眼世界,统管天下的全面型复合人才,却是凤毛麟角,极其罕见。你以为---统管全局的元帅之才,那么容易得到啊?” 卢晓华想了一想,然后问道:“你不是说,真正的人才,必须致力于自身队伍的培养嘛。怎么了,还没培养出来啊?” 麦瑞对于她嘲讽的语气,好像是没有听出来。她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语带惆怅地说道:“自己培养,固然是最佳选择。但是,这么短的时间---现在又不是楚汉相争时期,能跟刘邦萧何似的,从一个普通军卒队伍里,找一个韩信来做主帅。就算是有那个才能,我们的投资人,也绝对不会接受的。” 卢晓华还没回话,李群翔接了一句,“既然这样,那么,何不你来出面组织队伍。然后,在你的手下,形成一个内部的影子内阁。我相信,在你这样强有力的领导和表率下,他们很快就可以成长起来,并且全面接替你的工作。” 麦瑞只是想了一下,就听崔英男轻拍栏杆,低声喝彩:“二师兄此言,可谓是画龙点睛,神来之笔意。麦瑞,完全可以照此遵行。” 麦瑞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回到国内,我的计划,是要做幕后老板的。我自己来做管理人,岂不是走到前台上来了吗?导演客串演员角色啊?” 卢晓华笑着打趣,“救场如救火,你老人家就屈尊纡贵,委屈一下呗。再说了,你那个律师事务所,不也是注册的自己名字嘛。” 麦瑞摇头,“在资本市场上,还是做幕后工作,更符合我的心理预期。” 崔英男说:“别的事情,你躲在背后,做着提线木偶的操作,估计我们也很难说上什么话。可是,投资公司,资产管理公司,这些领域,人家完全都是看人下菜碟。你要是不出面的话,换了别人,投资人会买账吗?你麦瑞虽然厉害,总不会一言九鼎,一手遮天吧?再说了,就算是你能金口玉言,宛若圣旨-那些投资人也不会答应的。” 麦瑞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要是你愿意出面,我保证他们会全票通过。” 崔英男温和地笑了笑,“最多也就是多数票通过而已,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要说到全票通过,恐怕,天地之下,只有你一个人。毕竟,无论是对于国内的投资者,还是国外的合作客户,你是唯一为大家所认识,并且认可的,对吧?” 麦瑞沉吟着,不说话了。其实,崔英男所说的,她何尝不知道。只不过,她想解脱自己,想去追求更好的,更有价值的社会领域而已。崔英男身份地位所限,根本就没有出任这一职务的可能。卢晓华和罗玉华勉强可以挂个名,但是,国外那些投资者,那些浸淫资本市场多年的商界老狐狸,指定是不会认可的。其他的人,恐怕就更不要说了。 李群翔挥着手,做了个手势,然后慢慢说道:“麦瑞,你不是说过,现代社会,掌握了金融体系,就把握住了人类社会的发展方向。既然如此,那么,这个职位,还真的是非你莫属。你也知道,国之重器,不可操之于他人之手。投资公司和资产管理公司这么重要的东西,其重要性,已经不亚于投资银行。当然,我们国内还没有专业的投资银行,投资公司,其实就算是变相的投资银行。这么重要的领域,如果除了我们自己人,别人出任的话,还真的是让人难以放心。我看,你就勉为其难,接下这副担子吧。别的领域,大家用点儿心,多替你承担一下吧。” 麦瑞眼睛转了一圈,崔英男率先举手说道:“对于二师兄的提议,我是坚决保持,无条件支持的态度。别的不说,最起码,内心深处,没有不安全感。” 麦瑞哼了一声:“那你最少也得担任一个常务副董事长的职责。” 崔英男不愿跟她正面冲突,只能点着头说道:“只要股东会议决议通过,我会尊重大家的意见。反正,除了出面主持挑大梁之外,别的,我都不会推辞。” 卢晓华当然更不敢跟她尥蹶子,一见麦瑞眼睛看过来,立刻举手投降,“我没任何意见。只要是你们安排好了,安排妥当了,我身体力行就是。” 李群翔微笑着说道:“看吧,这就叫众望所归。崔教授没意见,我们当然更不会有问题。对于你的新事业领域,我们京城四少必定全力以赴,惟君命是从!” 麦瑞虽然脸皮极厚,但是,守着这么多人,给一个名花有主的奶油小生如此推崇,还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何况,那名花有主的主儿,貌似山西老陈醋,美味可口醋坛子的人,就站在他们身边。她红了一下脸,假装生气地说道:“我们这儿是,好闺蜜,好姐妹的交流,还没到公开讨论,公开表决的时候,你们俩赶着忙什么呢?对了---你们俩,不用回去洗洗脸啊?待会儿-那口水就滋润到五脏六腑,深入骨髓了。” 最后这几句话,可谓是最为致命的打击。眼前的五个人当中,除了她,另外四个人都给她臊得红了脸,不知道如何因应这么恶俗的揶揄。稍过片刻,还是陆前方轻轻叹了口气,拖着李群翔走了。 523 唾面自干 卢晓华横着眼看着她,一脸鄙夷之色地说道:“麦瑞,你这口毒蛇毒牙的,就算是全世界,全宇宙最厉害,最有毒的海蛇,恐怕也得相形见绌吧?” 麦瑞走到栏杆处,倚栏远眺,脸上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还行吧。习惯了。” 卢晓华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你看看你,啊!说话说话不像个温柔可人的小淑女,穿衣打扮穿衣打扮-就跟个没有性别的中性人似的。你还这么强横霸道,嘴尖牙利的。你这个样子,哪个男人敢追求你,又有哪个男人敢嫁给你啊?” 麦瑞轻描淡写地哼了一声:“没人敢嫁啊?” 卢晓华肯定地点了点头,“你以为呢?” 麦瑞呲着牙说道:“那我就学习康丽丽,大马路上拉一个回来。” 卢晓华翻着白眼说道:“老梗了,使用了太多次了,不新鲜了。再说了,就你这样的,就算是马路上捡一个回来,要不了半个小时,不是给你打跑,就是给你骂跑。” 崔英男微笑着补了一刀,“就是不打不骂,看着也会吓跑的。” 麦瑞翻着白眼,“让你们这么一说,我就干脆不要活了呗?” 卢晓华纠正道:“不是你不要活了,而是你要给男人一条活路。你看你,眼前守着别人的-别个男人,都不愿意伪装一下淑女形象。你这要是见了你的白马王子,真命天子,那还不直接就给把他吓得-翘了辫子啊!” 崔英男继续帮助她,进行补刀的工作,“直接秒杀!” 麦瑞看着她们两个一唱一和,哼哈二将似的,忽然来了灵感,“哎-这个不错哎---” 她一脸诡异的微笑,直接把崔英男和卢晓华吓傻了。卢晓华伸手过来,摸着她的额头,一脸关切地问道:“麦瑞,你该不是听着没人敢要你,气傻了吧?” 麦瑞反手捉住她的手腕,就势拧了过去,“小样的,说什么呢?你以为,有崔大教主给你撑腰,就敢挑战我的权威了吗?” 卢晓华疼得跺着脚喊道:“你害不害臊啊?谁来挑战你的权威了啊?人家这不是关心你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麦瑞用膝盖顶了她一下,板着脸说道:“我看你就没安好心!你之前不是有那个肢体接触恐惧症吗?怎么突然之间-改性子了啊?还是说,你跟二师兄,早就已经---” 卢晓华大羞,咬着牙,拼命挣脱开去,红着脸唾骂道:“臭不要脸的!你说什么呢?” 麦瑞伸手按着下巴颏子,来回抚摸着,一脸坏坏的笑,却不说话。 卢晓华给她疑神疑鬼的捉弄眼光,看得浑身不自在,气得一跺脚,一转身,跑进了屋里,过去拉开房门,一个人跑了。 麦瑞回过头来,同样一脸坏笑地看着崔英男。崔英男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你就不能正常一点儿啊?成天风风火火,打打杀杀的。你看你这样子,像是一个优秀的投资银行家吗?” 麦瑞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说我不愿意干,你们非要赶鸭子上架,非得逼着我干。把我逼上梁山,你又说我沐猴而冠,没个儿银行家的样儿。事儿都让你们做了,话都让你们说了-怎么着,合着我就是出力不讨好,受累还要受气的受气包?” 崔英男气结,“什么话啊?谁给你气受了?” 麦瑞,“你说呢?这不都是-手打鼻子眼前过,眼面前的事儿嘛。” 崔英男无可奈何地摇着头说道:“真拿你没办法。人家好心好意帮个忙,想要开导开导你,反而给你要打要杀的。不是---你有迫害狂想症啊?还是看着我们就想欺负?” 麦瑞笑吟吟地点着头,“看着你们一个个成双成对,出双入对的,我心里就不爽。你们要是不来劝我,或者是不在我面前秀恩爱,或许-我就不生气了。” 崔英男一脸冤屈的表情,“什么呀,谁在你眼前秀恩爱了啊?” 麦瑞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大惊小怪地说道:“哎哟,不是秀恩爱啊?不是秀恩爱,那你干嘛喷人一脸口水?人家擦都不擦,任其自然干燥?” 崔英男气得一句话也上不来,跺了跺脚,学着卢晓华的样子,转身跑了。 因为之前张涵鱼的过分渲染,所以,大家对于张涵默的为人气质,多少还是有些误解的。很多人心目中,张涵默就跟麦瑞一样,像一个强横霸道的小恶霸。所以,当大门打开,张涵默一身正装地站在门口的时候,大家都-给镇住了。 应该说,像个多肉植物似的张涵鱼,算是挺漂亮的。脸蛋俏丽,身条火辣,算是一个扔到人堆里,一眼就能让人聚焦到她身上的火辣小美女。 可是,跟张涵默相比,张涵鱼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气质,都还是差了不止一个指数级别。人家站在门口,身材挺拔,面容清丽,眉宇间一股逼人的勃勃英气,就跟恒山派的开山祖宗,恒山女侠张英杰似的。 张涵鱼一见面,顾不得给大伙介绍,就跟没娘的孩子刚刚找到亲娘似的,一头扑到了张涵默的怀里。张涵默本来还有些板着脸,假装生气呢;张涵鱼这一撒娇,她立刻就跟冰山融雪似的,软化了下来。她一脸温婉怜爱的神情,伸手轻轻拍了拍张涵鱼的背,然后看着马步敛康丽丽等人,礼貌而客气地说道:“大家请进来吧。里面请。” 站在张涵默身后的陈宇中,一听老婆大人开了尊口,立刻换上一脸客客气气的微笑,出来帮助客人们拿东西。张涵鱼七岁的外甥女张小默,还有张小默的弟弟陈宇涵,也抢着跑出来,跟客人们打招呼。 张涵鱼的父母则等候在客厅中央,安静地等待着客人们。 张涵默家的客厅虽然很大,可是,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还是稍微有些拥挤。幸亏张涵默为人谨细,凡事考虑周到。她让张涵鱼的姐夫把客人分为三部分,康仕诚夫妇作为长辈客人,由张涵鱼的父母陪着,在客厅里喝茶聊天。几位男士,小马驹和陆前方,李卫,跟着陈宇中到阳台上品茗聊天。康丽丽跟她的美女助理李小玫,则跟着自己和张涵鱼在开放式厨房里落座。 张小默和弟弟宇涵打小就跟张涵鱼很亲,所以,一直就黏着她不放。而张涵鱼带来的那些毛茸茸的布娃娃,还有小动物,以及马步敛带来的各种船模航模,更是让两个小家伙欢喜的连声尖叫。 布娃娃和动物玩具,不需要人指导。可是,那些复杂的船模航模玩具,却不是一般人能够玩得转的。小宇涵自己抱着稀罕了一会儿,却不敢,也不舍得动手。他找姐姐帮忙,小默也不太敢动。两个人纠结了一会儿,实在没办法,只好去找小姨。 张涵鱼人虽然挺聪明的,却也没玩过这些东西。她悄悄指了指阳台,示意让他们两个去找马步敛帮忙。俩孩子初次跟客人见面,多少还有些害羞,有些放不开,便扯着张涵鱼的手不放,要她过去找人帮忙。 张涵鱼鬼心眼多,指着姐姐张涵默,悄声对两个孩子说道:“小姨在这儿,等着妈妈批评呢。你们去找他,好吗?” 小默大一点儿,也懂事一些,闻听此言,便讪讪地松开了手。小宇涵毕竟还小,还不知道小姨为什么要害怕妈妈,便去拉着张涵默的手,跟她撒娇。 524 张涵默一家 张涵默回首身后,看着堆了满地的精致玩具,先是不着痕迹地皱着眉头看了张涵鱼一眼,然后这才点了点头。“去吧,先陪两个孩子玩一会儿,待会儿我再找你问话。” 张涵鱼一听此言,立刻就跟听到了大赦令似的,拉着两个孩子,找小马驹去了。 马步敛自幼飞扬跳脱,孩子心性。虽然说后来做了生意,有所收敛,可是,毕竟是人之本性,至老难改。两个长不大的年轻人,带着两个活泼灵动的少年儿童,四个人带着他们的玩具,跑到儿童游乐房里,关上门来,便开启了属于他们独立的儿童欢乐世界。 客厅里,阳台上,还有厨房餐厅里的主人客人们,听着儿童游乐房里传来的欢笑声,尖叫声,都停止了说话,眼睛看向儿童游乐房的方向。 张涵默第一个开了口:“对不起啊,各位,我这个妹妹-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康丽丽微笑着说道:“挺好的啊,令妹天性纯良,率真可爱,挺讨人喜欢的。” 张涵默脸上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满眼爱怜之意地说道:“就是-有点儿不大懂事儿。这些时间,自己一个人住在外面,肯定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我先在这里表示一下感谢之意。要不是有你们,我还真不放心,让她一个人住在外面。” 李小玫一脸春花灿烂的笑容,欢然说道:“鱼儿姐姐这么聪明伶俐的人,姐姐你还不放心啊?” 张涵默微微侧了一下头,瞄了儿童房那边一眼,然后漫然说道:“我就是害怕她太聪明了,太能耍小心眼了,这才不放心。这样的-个性,很容易闯祸的。” 康丽丽轻轻摆了摆手,宽慰她,“你放心,鱼儿妹子虽然有些不够成熟稳重,但是,原则立场上,还是有底线的。还有啊,跟她住在一起的,都是-非常正派,非常有社会身份的人。跟她们那些人住在一起,只能学好,不会学坏。你就放心好了。” 张涵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谨慎地问道:“她们几位,都很忙吧?” 康丽丽点了点头:“是啊,都是做生意的,时间上,挺忙的。等我们这边的事儿办好了,她们会飞过来,跟我们聚一聚。” 张涵默说了声给大家添麻烦了,然后问道:“有些事情,我们也不是很明白。尤其是婚俗礼仪之道,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这个-” 康丽丽连忙说道:“婚俗礼仪这个问题,相对来说,也就是农村地区,以及我们江南地区,规矩礼仪比较多。北方地区,相对来说,可能稍微简化一些。所以,我们大家的意思,就按照我们这边,按照江南地区的风俗习惯来办理一应事务。” 张涵默赞许地点了一下头,随即微笑着说道:“这种事情,各人有各人不同的解读和理解方式。对于我们这边,还有我们家来说,也是一切从简的原则。当然,我们也会尊重你们的安排。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康丽丽连忙说道:“你说。” 张涵默沉吟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经常听鱼儿说起,你们那儿的龙英华博士。鱼儿呢,也算是跟着她,有口饭吃。我想,能不能借这一次举办婚礼的时候,顺便拜访一下。当然,仅仅是出于仰慕之意,别无他求。” 康丽丽笑着摇头:“张家姐姐,你太客气了。麦瑞这几天也是恰好有事请要处理,没时间过来。她的意思,也是对你仰慕已久,早就想过来拜访你呢。” 张涵默眉头拧了一下,微微有些不太明了的样子:“拜访我?这怎么敢当呢?我们小门小户的,我也不过是-” 康丽丽连忙扬手示意她暂停,然后解释道:“她们在船舶制造领域,有投资准备。过一段时间,集体婚礼的预备事情办完之后,有可能到你们这边来考察船厂。到时候,可能你们就会有得聊了。” 张涵默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我们船厂,虽然是以民用船舶为主要生产方向,但是,从股本结构上来说,却是国有资本控股的军工产业。到我们这边来考察合作事宜---我怕,未必会很顺利。” 康丽丽轻轻咧嘴,淡然笑道:“如果是站在前两年的角度来说,也许是不可能有这个机会的。但是,现在的情况,有一些不一样。首先,你们这边船厂的母公司,属于公开上市的股份制企业。我们只要在二级资本市场上,适当地进行一些资本投资,就足以成为控股股东之一。其次,现在的军工产业,也不再是像从前那样,铁板一块,对吧?无论是从国内还是国外的环境和趋势来看,军民融合产业模式的推行和探索,都是早晚之间的事情。所以-还有,麦瑞这人做事,基本上属于百分之百的可靠。只要是她牵头来做的事情,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张涵默轻轻地点了点头,似有所思地看着她说了句,“是吗?” 康丽丽先是停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令妹跟着麦瑞,有些投资方面的-资本投入,你知道吗?鱼儿妹子应该跟你解释过吧?” 张涵默会意地点了点头,“鱼儿很诚实,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有什么事儿,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这些事情,我是知道的。” 康丽丽微笑道:“所以,从她们在二级资本市场上的投资动向,你就应该明白,对于这些投资规划和布局,我们是早就开始了。” 张涵默回眼看了一下,然后犹豫着说道:“鱼儿毕竟-还不是很成熟。跟着你们做这些,让人非常担心。我们都知道,资本市场,风云变幻,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够把握的。你们把她-带着她来做这个,我很担心的。以她的心智和意志,并不具备这个能力。” 康丽丽客客气气地说道:“张家姐姐,你客气了,也可能是过虑了。鱼儿妹子的投资账目,以及投资报告,我也是看过的。虽然说不上什么出类拔萃,但是,也算是非常不错的。何况,有龙英华博士的指导和监督,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张涵默摆着手说道:“鱼儿是我妹妹,她的优点和缺点,我还算是多少了解一些的。就目前来说,刚刚入行,还没引起投资业界的注意力,加之她管理的账户又不大;以她的能力,还算是勉勉强强,可以应付。可是,从她传递回来的信息,我猜测,你们在二级市场也好,在国内投资市场也好,你们的投资规模,绝对不会停留在现在这个水平。而-如果你们有大规模的,大数额的战略投资的话,我怕-她会耽误你们的事情。我自己的妹妹,我还是多少了解一些的。你别看她在网络文学上取得了那么一点点儿的成就;但是,就她本身的能力而言,投资公司管理人这个角色,她并不能胜任。” 康丽丽莞尔一笑,满脸钦佩之意地伸出大拇指,“麦瑞说,你的心智和思想,远在鱼儿妹子之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虽然不至于怀疑,但是,最起码,还没有那么确信。现在,从你这番话来看-确实,张家姐姐,你的思想见识,不要说比鱼儿妹子高了很多。就算是我们这些人,也是自愧不如。” 张涵默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客客气气地说道:“哪里哪里。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我是怕,你们被鱼儿表面的小聪明所迷惑,过于信赖她的聪明和能力,误了你们的大事。能力浅薄,而身当大任,或曰重任,乃是成大事者最大的失策。” 525 张涵默一家续1 康丽丽叹服不已,点着头说道:“麦瑞一直说,鱼儿的姐姐是人中龙凤,女中豪杰,我还是半信半疑,不太敢相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张涵默脸上一红,随即面带疑问,疑惑地问道:“我们又没见过面,龙博士怎么会对我有如此高的评价?我们僻处江南,未曾做过什么大事,实在是不敢当此评价。” 康丽丽笑着说道:“虽然是素昧平生,未曾见面,不过,从鱼儿妹子的口中,我们早已了解了一些姐姐的事迹。说实在的,对于鱼儿妹子的评价,麦瑞跟你,那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都是差不多同样的看法。” 张涵默哦了一声,面带疑问地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还让她呆在这个位置上啊?你不知道,鱼儿告诉我,龙博士委任她出面,担任你们投资业务的管理人时,我和她姐夫,我们担心得不得了,就怕她会坏了你们的事情。” 康丽丽疑惑地问道:“之前,鱼儿妹子自己做股票投资的时候,不也是做得风生水起,做得挺出色的吗?” 张涵默摇着头说道:“那是不一样的。在资本市场上,投资的成功与否,是不能以赚钱与否来衡量的。她那是资金少,在我们国家的二级市场上,不过是沧海一粟,不足以引起任何人的重视,也没有人会把她这一点儿小资金看在眼里。可是,如果说,你们是大体量的资本运作和资本投资的话-我担心,你们会有全军溃败,全军覆灭的危险。” 康丽丽客客气气地说道:“张家姐姐,过于危言耸听了吧?” 张涵默脸色平静,不动声色地说道:“并不是我危言耸听。而是-盛世危言,并不是什么坏事。何况,自己的妹妹,从小跟着我长大,对于她来说,我太了解了。我是这么考虑的。婚姻和爱情,这是个人自由,只要鱼儿自己喜欢,自己觉得好,我会支持她。但是,给龙博士做投资管理人这个事情-要么你们解除她的职务;要么-我就把她留在家里,不让她出去了。” 康丽丽吓了一跳,“啊-张家姐姐,你要不要这么绝情啊?这事儿,还是尊重鱼儿妹子的个人意愿,比较好,你说是吗?何况,她都是成年人了啊。” 张涵默摇着头,一脸毅然决然的神态表情,“这事儿啊,鱼儿自己说了不算,我说了算。我说不行,那就不行。之前你们让她做的时候,我只是没有表态而已。” 康丽丽眨着眼睛,以示征询地问道:“这事儿,要不要问问叔叔阿姨的意思?” 张涵默摇着头说道:“不用了!我们家的事情,一向都是我说了算的。” 康丽丽忽然扑哧一笑,看着她乐了起来。 张涵默低下头,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身上,然后一头雾水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你笑什么?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 康丽丽笑着摇头,微笑着说道:“没有没有。是这样-抱歉啊。那个,我只所以发笑,是因为-张家姐姐,你所说的这番话,完全是在麦瑞意料之中。” 张涵默吃了一惊,瞪着眼看着她:“这么厉害?鬼谷子再世啊?” 康丽丽笑吟吟地打开文件夹,取出一沓文件,递给张涵默。张涵默一脸狐疑地接过去。她没有看,而是眼睛看着康丽丽问道:“这是什么?” 康丽丽微笑着说道:“这是麦瑞跟张涵鱼签订的劳务合同,终生制的劳务雇佣合同。合同只是规定,张涵鱼要做她的商业合作伙伴;但是具体需要负责哪方面的工作,将会根据工作和环境的需要,相机决定。还有,张涵鱼跟着麦瑞,只是负责打理一些微不足道的投资账户。真正的大额度的投资,都是掌握在麦瑞自己手里。就连我们这些投资人,也只是知道每个季度账户数额的增减变化。至于具体投资项目和投资标的,除了她和她的专业管理团队,没有任何人知道。所以,请你放心,麦瑞绝对不可能给鱼儿妹子,安排超出她个人能力和心智的工作。” 张涵默舒了口气,一边看着合同文书,一边淡淡地说道:“是吗?我说呢,一个蜚声美国华尔街的资本管理专家,一个投资业界的大佬级别的人物,怎么会让鱼儿来做投资经理。就从这一点儿,就可以看出鱼儿的不够成熟。就算是至亲至爱的亲人,那也不能看也不看,就去签订什么法律文书。而且,签完了之后,自己都不知道签了些什么。” 康丽丽微笑着说道:“张家姐姐,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别生气。” 张涵默楞了一下,满腹狐疑地看着她说道:“什么意思?” 康丽丽真诚而坦率地说道:“鱼儿妹子之所以这么粗心大意,不知道保护自己,或者是自我保护,完全是因为你的因素。” 张涵默抬起手,若有所思的指着自己:“因为我?” 康丽丽毫不避讳地说道:“是啊,就是因为你。” 张涵默摇着头,一脸疑问地说道:“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你不妨说说看。我看看,究竟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康丽丽摇着头说道:“不是你做得不够好,而是你做得太好了。” 张涵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说道:“你说什么?” 康丽丽毫不犹豫地说道:“你对她太好了,太完美了。你像是一个伟大的母亲似的,无微不至的守着她,保护着她;替她遮风挡雨,替她解决所有外来的威胁和麻烦。习惯成自然,她也就失去了自我甄别世界,保护自己的能力。跟你说,她这一次跑出去,幸好是遇到了麦瑞和卢晓华这种人。要是遇到了什么坏人---那真是让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张涵默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康丽丽接着说道:“有时候,对于我们的亲人而言,过度的关爱和保护,也就是最大的伤害。因为,从小就被保护起来的孩子,往往缺乏独立生活的能力,和独自面对外部世界的能力。从小到大,你为她所做的事情,对她的关爱,太多了。所以,什么都不用她考虑,什么都不用她担心-这一次,她就这么跑出去,你们就不担心啊?” 张涵默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怎么会不担心呢?她这一跑出去,我们发现人不见了,当然是非常焦急担心的。我和她姐夫当天就请了假,准备去北京把人给抓回来。” 康丽丽哦了一声,不太明白地看着她问道:“然后呢?” 张涵默轻轻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说道:“然后,就是卢晓华女士给我们打来电话,告诉我们,鱼儿妹子是在她那儿。她先是详细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地位,以及家庭背景。然后给我们看了鱼儿在她那儿的视频。另外,卢女士除了答应我们好好照顾她之外,还每天晚上,给我们实时直播鱼儿在她那儿的视频录像。说实在的,不是我们不想去看看她,而是-每天看着她在视频里活蹦乱跳的,还天天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再说了,就像刚才你所说的,鱼儿啊,不能总在我的怀抱里趴着,她也需要走出家门,自己锻炼锻炼。” 康丽丽吃惊地看着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卢晓华早就跟你联系过了啊?” 张涵默同样是满脸疑云地看着她,反问道:“怎么,这事儿你不知道啊?” 526 张涵默一家续2 康丽丽摇着头说道:“我怎么知道啊。这帮坏家伙,瞒得我好死,连点口风都没透露给我。不是-原来你不担心,一直没去北京,是因为-你这是放风筝呢?” 张涵默笑了一下,“可能是我以前管得太死,一直没给她单独活动的空间。所以,这死丫头,一跑跑出去这么多日子,我还真是不太习惯呢。” 康丽丽挠了挠手,满心纠结的小困惑,“你们视频连线的事情,麦瑞知道不?” 张涵默迟疑了一下,看着她说道:“好像是除了鱼儿自己,他们都知道。” 康丽丽啊了一声,随即恨恨地说道:“这帮坏家伙,都知道了,怎么还瞒着我?” 张涵默宽慰似的对她说道:“也许是她们住在一起,需要相互配合,才能做好录制-偷偷录制视频的工作吧。毕竟,我们都不想让鱼儿知道。我呀,也想借此,给她一个成长的机会。你说呢?” 康丽丽摇着头说道:“既然这样,既然你们都是早有联系,而且还是一直联系着,那么,麦瑞又何必让我来做这个使者?你们直接电话加视频连线,什么事情说不清楚啊?大老远的,让我带这么多文件。” 张涵默疑惑地看着她,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什么使者?什么事情?我们除了-除了说了一下你们来给鱼儿提亲的事情,别的,什么都没给我说起过啊。” 康丽丽也纳闷了,瞪着眼问道:“没跟你提这个劳务合同的事儿?” 张涵默摇着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没有。” 康丽丽越发显得糊涂了,“也没跟你说起投资和过来考察投资的事情?” 张涵默接着摇头,“这些都没有。这些,还是鱼儿来电话,偶尔嘴里说漏了,透露出那么一星半点儿的信息。再就是今儿你过来,告诉我们的这一切。” 康丽丽糊涂了:“那你,你跟卢晓华麦瑞他们,你们平常之间的联系,都聊些什么啊?难不成,除了鱼儿妹子的事儿,你们什么都没聊过?” 张涵默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我们只是,默默关注着鱼儿的情况而已。每天交流沟通一下,看看鱼儿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有没有闯祸---” 康丽丽一脸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人家说,长姐如母。你这个如母的脚色,还真是够称职的。不是-我还以为,你既然跟麦瑞惺惺相惜,你们又成天视频连线,你们---就没有什么思想和生活方面的交流?” 张涵默摇着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除了鱼儿,我们不了别的。” 康丽丽一脸甘拜下风的表情,叹着气说道:“我还真就是服了你们这些人了。明明惺惺相惜,相互之间,颇有知音知己的情意,自己却不来挑破,非得劳驾我,千里迢迢的跑过来,过来给你们牵线搭桥。” 张涵默没听明白,一脸懵逼的表情,“什么啊?你们不就是来提亲的吗?” 康丽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着气说道:“如果仅仅是提亲的话,我们能跟你谈什么投资和考察的事情吗?” 张涵默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轻声问道:“除了给鱼儿提亲,你们还有别的使命啊?” 康丽丽无可奈何地摇着头,叹着气地说道:“可不是嘛。麦瑞给我下了个死命令,说是除了给鱼儿办好这件事以外,还得说动你,请你出任我们在此地的利益代表和投资方代表。” 张涵默皱了皱眉头,沉思着说道:“咱们先不说我是否有这个智慧和能力。但就身份上来说。我,甚至于鱼儿的姐夫,我们都是公司的技术骨干力量。你就算是能够把我们公司老总挖走,恐怕也挖不走我们。我们公司对于技术骨干力量,有一个不可更改的死规定,除非人死了,否则,永远不可能把人活着放出去的。” 康丽丽大吃一惊,不敢相信地看着她,“这么厉害?” 张涵默轻轻哼了一声,郑重其事地说道:“你以为呢?现在,培养一个顶级水平的焊工,其难度甚至于超过培养一个工程院院士。你说,我们公司可能放人吗?” 康丽丽这才恍然明白过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张涵默点着头说道:“我们公司这些年来,对于我们这些骨干技术人才,恨不得一下班,就把我们锁进公司财务部的金库保险柜里。就像是今天,你们这些陌生的面孔,进入我们家。我们公司的保安部门,就会在你们踏入我们家门的三分钟之内,报告给公司人事管理部门和保安部最高领导。” 康丽丽跟李小玫一起乍舌,“这么恐怖啊?” 张涵默轻轻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要不然,鱼儿跑到北京去,我能不去追回来啊?我不是不想去,而是公司这边的外出审查,严格得令人头痛。就算是想去,也不知道什么时间能够批准呢。” 康丽丽吐了吐舌头,摇着头说道:“怪不得,怪不得麦瑞没在电话和视频连线上跟你谈这个,原来是这么麻烦啊。” 张涵默幽幽地说道:“你以为呢?我们这儿生产军事船舶期间,外来人员都是一律不许出入的。这儿也算是半个军事禁区。只不过,外松内紧而已。就像是你们,如果不是我们提前把你们要来的信息如实上报给保卫部门,你们根本就进不来的。” 康丽丽点着头,表示理解,“这个,我们倒是能够理解的。不过,邀请你出任这边的代理人,你还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张涵默想了一下,然后看着她问道:“有足够的理由和理论基础支持吗?” 康丽丽轻轻笑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们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军人出身,或者说是来自于军人家庭。对于军事领域的禁忌,我们也是并不陌生。麦瑞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安排,也是有她的道理的。我们在这边有投资,有合作,而且是军民融合产业的合作领域。有鉴于此,军事领域的合作项目,是不方便进来一个外部代表的。而在你们公司内部,我们能够认可,也能够熟悉和信任的,只有你们。当然,我们会通过官方途径,要求贵公司做出这样的人事安排。麦瑞的意思,提前知会你一下,希望你到时候能够配合。” 张涵默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就等我们公司领导找我的时候再说,可以吗?” 康丽丽微笑着伸出手来,“我们会尊重你做出的任何选择,谢谢。” 晚饭是在他们船厂的内部食堂吃的。虽然说是单位食堂,但是,饭菜品种却也是琳琅满目,丰富多彩。而且,最为大家称道的是,还可以提前点餐。当然,最令人遗憾,也是最不人道的则是:人家明文禁止,铺张浪费。所以,点餐的时候,大家都没敢点得太多,就是害怕吃不了,被人处罚。当然,好处是,餐后的水果,不但品种丰富,而且还管够儿,这一点儿,对于讲究养生的现代人来说,可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晚饭过后,张涵默让陈宇中送客人去酒店,自己则拉着张涵鱼不放手,说是要一起回家,姐妹两个,叙一叙别后之情意。张涵鱼害怕一个人回家被虐,便一脸诡计多端地给两个孩子使眼色,示意他们去找小马驹。 两个孩子白天跟马步敛玩得不错,也算是多少有点儿惺惺相惜之意。加之自己最亲爱的小姨投来求救信号,自然是心领神会。两个孩子聪明之极,一出船厂食堂大门,就分别抓着张涵鱼和马步敛的手,不肯松开。 527 张涵默一家续3 张涵默知道她想借助两个孩子,来达到自己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是,看着一双儿女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眼前又守着这么多客人,也实在是不忍心驳了孩子的面子。她稍微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各位贵客,时间还早,还不到休息时间。这样啊,咱们先不去酒店,好吗?我们还是回家,喝喝茶,聊聊天,可以吧?” 康仕诚夫妇,以及康丽丽几个人,都早已看清形势,知道人家真心想要挽留的,不过是小马驹这个东床娇客而已,所以,闻听此言,一起委婉辞谢。 马步敛自己不好表态,康仕诚也算是老于世故地替他说了句话,“小马啊,你是第一次过来;而且,以后,路途遥遥,难以经常过来,对两位长辈遂行孺慕孝敬之事。难得过来一次,你先过去,再陪两位长辈聊聊。我们呢,就先回酒店了。” 说是去陪两位长辈聊天尽孝,实际上,缠着他不放的,却是两位小朋友。听到康仕诚这样说,张小默跟弟弟立刻满脸欢笑地冲着他鞠躬致意,表示道谢:“谢谢爷爷。” 喜得康仕诚连忙伸手搀扶,满脸慈爱地说道:“好孩子,不客气,不客气。” 张涵默对于孩子的娇憨孺慕,似乎也没什么良好的对策,只能假装没有看见。她一边跟客人寒暄道别,一边嘱咐陈宇中要招待好客人,把客人送回酒店。 两个孩子分别牵着张涵鱼和马步敛的手,一路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张涵默搀着母亲,跟父亲一起,三个人走在身后。 回到家,一进门,小宇涵便嚷嚷着让马步敛教他拼装船模。小默是个女孩子,相对比较文静一点儿。可是,对于那些设计新颖,式样精致绝伦的各种船舶,飞机模型,小姑娘多少也有些好奇之心。弟弟在那儿缠着马步敛要求指点儿,她就拉着张涵鱼,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 张涵默沏了茶,分别端给父母和客人。做完这一切,她才对着马步敛说道:“马先生,你先陪孩子玩会儿好吗?我跟鱼儿多日不见了,有些话,想要说说。” 张涵鱼一听,连忙挤眉弄眼地给他使眼色,接着又一脸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两个孩子。哪知道,那三位早已沉迷于模型世界当中,并没有看见她求救的信号。马步敛也就是跟张涵默打了个照面,礼貌地说了声姐姐请便,便继续跟孩子玩起了积木模型。 张涵鱼轻轻咳嗽一下,还要再次发出求救信号,张涵默那容她再次偷奸耍滑,捉着她的胳膊,黄鼠狼叼小鸡似的,把她拖到了阳台上。 阳台上有茶,有酒,还有水果。当然,海景房嘛,徐徐而来的海风,不亚于人世间最好的空调。张涵鱼勉强地堆起一脸笑容,讨好地看着姐姐说道:“这么多好吃的,谢谢姐姐啊。姐姐,你真好。”说着,殷勤备至地搀着张涵默坐下,自己呢,倒是很乖巧。她没有跟着坐下,而是聪明地走到张涵默身后,给她做起按摩来了。 张涵默本来一直板着脸,打算认真严肃地给妹妹上上课。可是,一见张涵鱼如此乖巧,如此服软,倒是有些拉不下脸来了。可是,让她就此表示善意的话,好像是还不太够条件。左思右想了一会儿,张涵默终于什么都没说,而是把手伸向了青花瓷的茶碗。 张涵鱼眼疾手快,连忙抢在头里,给她把茶端起来,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递到她的跟前。当然,嘴里还没忘记跟上一句:“姐姐,你请用茶。” 张涵默终于抬起眼皮,认认真真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下巴颏子一扬,冲着对面的竹制凉椅说道:“坐下吧。”那架势,比麦瑞的气势大多了。简直就是叶卡捷琳娜女沙皇再世,或者是则天大帝附体了。 张涵鱼一颗提在半空里的心稍微松了一下,颤颤兢兢说了句:“谢谢姐姐。”说完,眼睛看着张涵默,就跟小太监李莲英似的,斜签着身子坐了过去。 张涵默揭开盖碗茶,吹着茶末儿,轻轻地吹拂了一会儿,这才好像是漫不经心的张开了口,不咸不淡,不轻不重地问道:“怎么了,走了这么多天,也没想起回家来看看啊?是不是长大了,不需要这个家了?” 张涵鱼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没有没有。哪能呢。” 张涵默漫不经心地低着头,看也不看她,接着说道:“那怎么才回来啊?” 这一句话,里面陷阱多多,一时之间,张涵鱼却是想不出合适的托词。她胀红了脸,嗫嗫嚅嚅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实,早先在家里时,张涵鱼虽然也是害怕姐姐,而且经常因为闯了祸,做了错事,吓得躲在姐夫单位宿舍里,几天不敢回家。但是,那种害怕,跟现在的这个害怕,还是多少有些区别的。以前呢,就算是跑出去,就算是离家出走,最多也就不过是躲在姥姥家,或者是躲在姐夫陈宇中的单位宿舍里。可是,这一次,竟然是一骑绝尘,直接跑到了千里之外的北京城。而且,不光是离家出走这么简单。这家伙,离家出走跑出去这么多天,回来的时候,竟然带了一个大男人回来,还要回来提亲。吗哎疙瘩,这要是搁民国时期,是不是就抱着孩子跑回来了?简直是---叔可忍,叔的老婆不可忍! 张涵鱼从小跟着姐姐长大,张涵默什么心性,她自然是一清二楚,心里明镜似的。平常时间,无关紧要,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她可以梗着脖子,跟姐姐犟上个三天三夜,都不带认输服软的。可是,真要是牵涉到了原则问题,触及到了底线的问题,不要说是张涵鱼,就是张涵鱼的爸爸妈妈他们,也是不敢跟张涵默较真辩论的。 虽然说,现代社会,个性解放,社会思想观念上,对于男婚女嫁什么的,都不再是那么严格要求,甚至上纲上线。可是,社会上的风气问题,那是社会上的事情。对于张涵默来说,她可是-对于这些方面,有着自己的章程和规矩的。小时候,张涵鱼在学校里跟小男生说句话,交换个小礼物,回家以后,都要一五一十地跟她交代清楚。 这一次,好家伙,未经批准,也未经请示,竟然千里迢迢地带了一个大男人回来,而且还是直接来提亲的---这个事儿,是有点儿严重了。 出于礼节,以及顾忌到自己的风度礼仪和气质,守着客人,张涵默没有表现出半点不满的意思。可是,这一刻儿,单独跟张涵鱼呆在一起,问题的严重性,便深深的凸显了出来-严重地凸显出来。 张涵鱼聪明之极,怎么会不懂得姐姐的意思。可是,这个事情儿,女孩子家的,你让她自己解释清楚,说清来龙去脉,那还真是有点儿困难。更何况,张涵鱼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可是,一涉及到男女私情,女孩子家的天性,还是会害羞的。 张涵默似乎也早就料到,对于这件事情,妹妹是无法解释,也是解释不清楚的。她也不着急,就那么淡淡地喝着茶,一脸好整以暇的轻松随意,似乎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事儿似的。这也是张涵默的厉害之处。没有证据,也没有事实依据,她不会无缘无故,无端的去批评和指责任何人。就算是在她心里,认为你犯了错误,她也会给你足够的时间和机会,来给自己减轻罪名的辩护准备。---宽宏大气的英雄情怀! 528 张涵默一家续4 两个人僵持半天,最终还是张涵鱼受不了姐姐强悍的气场压力,率先败下阵来。也是嘛,人家坐着她站着,人家喝着她看着。脚底酸麻,口中干涩,换谁谁也受不了啊。 张涵鱼先是殷勤备至地走上前,给姐姐续了水,这才一脸老老实实的表情,慢腾腾地说道:“那个,姐姐啊,我也是从小就在你的庇护之下,没有单独的,独立生活和工作过。这个既然有心出去了,我呢,也就想借此机会,试一试,看看自己一个人,能不能行。你说,我总不能一辈子,就跟长不大似的,老托庇在你的羽翼之下吧?” 张涵默哼了一声,不动声色地说道:“想自己一个人出去,单枪匹马地闯一闯,这个事情,也不是很难理解的。可是,你总得跟我商量商量,经过我的允许吧?” 张涵鱼哼哼唧唧地说道:“我不是也跟你说过好多次,你一直都不同意吗?” 张涵默瞪眼看着她,一脸深沉而严肃的表情,“我不同意你就给我离家出走啊?我不同意,你不会多哀求几次啊?你这撒丫子跑了,扭头就走,算是怎么会事儿?” 张涵鱼无言以对,只能装可怜:“姐姐,我错了。” 张涵默板着脸,一脸寒意地问道:“哦,你还知道错了啊?那你跟我说说,你怎么错了啊?你都错在哪儿了?还有,以后如何保证不再犯错?” 张涵鱼一听,差点儿吐-出舌头,做个搞怪的表情。可是,看着姐姐那严肃认真的样子,却着实有点儿不太敢。倒不是害怕什么,也不是从小没跟姐姐犟过嘴。而是害怕,张涵默一怒之下,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回北京。 张涵默喝了口茶,然后瞪着她说道:“说啊,我等着你解释呢。” 张涵鱼端起茶来,小小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这才慢慢说道:“第一,我不该没有经过姐姐批准,擅自离开家,离家出走。第二,我不该一个人跑到外面,自己胡乱找地方去住下,也没经过姐姐批准和同意。第三,我不该没有经过姐姐批准和同意,就交男朋友,还---不经过姐姐同意和认可,就让人,来家里提亲。” 张涵默瞪了她一眼,“就这些?这就完了啊?” 张涵鱼看着桌子上的卖身契,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还不该,没有经过姐姐批准和同意,就跟人签了卖身契,给人去打工。” 张涵默再次瞪了她一眼,脸色稍微有些缓和。她扬着手,示意了一下,“坐下吧。” 张涵鱼说了声谢谢姐姐,便低眉顺眼地坐了下去。 张涵默喝了会儿茶,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咱们慢慢来,先一件事一件事的核实。我先问你,你住的地方,安全吗?可靠吗?房东-跟你们住在一起的房东,人品可靠吗?” 张涵鱼连忙说道:“可靠可靠。这一点儿,请姐姐放心。我们所住的地方,是北京地区最为高档的顶级公寓式小区,住在哪儿的,大多数都是企业家,或者是社会名流,一般人,根本进不去。当然,那儿的房价,基本上都是六位数起价,总房价基本上则是八位数以上,一般的社会人士,也住不起。” “还有啊,这些企业家,以及社会名流,几乎个顶个的,身后跟着一大群私家保镖。对于一般的社会-那些意图犯罪,或者是图谋不轨的人来说,都是具有强大的威慑力的。就是我们一起-住在一起的那位崔英男,崔大教授,人家是跨国公司总裁,无论走到哪儿,也是随身五六个专职保镖带着。安全问题,绝对可以保证。” 张涵默不置可否地看着她,慢慢悠悠的喝了口水,接着说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的工作问题。以前呢,你喜欢写小说,搞创作,甚至把工作辞了,在家做你的自由职业者,我都没怎么反对。毕竟,就算是你不工作,姐姐也能够养得起你。可是-你这不声不响的,不但做了人卢晓华那边的公司法人代表,而且,你还转-你还兼职做了人龙英华的投资管理人,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儿?你就买了几年的股票,赚了那么一点股息分红,外加因为通货膨胀而带来的资产增值,就把自己当投资大师了?” 张涵鱼嗫嗫嚅嚅,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个,不是我要做的。是那个麦瑞,麦瑞她赶鸭子上架,硬逼着我做的。我说我不做,她非逼我做-我又拗不过她。” 张涵默沉着脸说道:“逼着你做你就做啊?你知不知道,你这算是什么行为?这要是在战争年代,你这就是不折不扣的汉奸卖国贼行为。” 张涵鱼啊了一声,一头雾水地看着姐姐,“我不过就是给一个来自于美国华尔街的资本家打打工,这就算是汉奸卖国贼的行为了啊?姐姐,这也太夸张了吧?再说了,人家可是中国国籍,不是美籍华人。还有啊,就算我不是金融专业毕业的专业人士,可是,就金融领域的知识和掌握把控资本市场的能力来说,我可是比国内大多数资本管理专家好多了。他们很多人的投资业绩,还不如我呢。” 张涵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严厉地说道:“你个傻丫头,你懂什么啊?你以为人家跟你签合同,那是冲着你来的?就是看着你在资本市场上赚的那一点儿蝇头小利,人家就把你当盘菜,当个人物供起来了啊?” 张涵鱼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看着张涵默问道:“不是冲着我?那是冲着谁?冲着你啊?不会吧?难道说,麦瑞是把我当做鱼饵,就为了来叼你这条大鱼?” 张涵默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 张涵鱼急得跳了起来,紧张兮兮地说道:“不会吧?麦瑞可不是什么坏人。再说了,就算是她是坏人-可是,人家的父母,都是军队高级将领-哎呀,我乱套了......” 张涵默慢慢悠悠的吹着茶,淡淡地问道:“我问你,麦瑞平常时间,来往的都是些什么人,还有,这些人的身份,以及社会地位,跟你相比,有什么区别?” 张涵鱼犹豫了一下,然后迟疑着说道:“她是做资本运作和资产并购生意的,还做高级企业管理顾问。她所来往的,除了一些知名企业的大企业家,就是一些社会名流,或者是隐形社会富豪......” 张涵默冷冷地问道:“那你呢,你算是那一个档次的?还是说,你股票账户里的那点儿小资金,会被人家看上。” 张涵鱼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满眼惊恐之状地看着姐姐张涵默,“你是说,麦瑞在我身上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制造一个特大的,美味可口的鱼饵,都是为了来钓你这条大鱼?” 张涵默冷冷地哼了一声,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可是,除了我们姐妹间打打闹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之外,关于你们公司,你们工作,以及你们单位的事情,我可是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透露出去啊!不会吧?不可能吧?她又跟你,不认识,也不了解你。” 张涵默冷冷地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了解我?” 张涵鱼瞪大了眼睛反问道:“她怎么可能了解你?” 张涵默指着室内墙上的奖状和橱柜里摆满的奖杯,悠然说道:“你姐姐是年年的全国劳动模范,年年的三八红旗手,又是全国人大代表-也就是你,不把这些当作一回事儿。换了别人,人家也会跟你一样,没心没肺的吗?” 529 安排金钩钓大鱼1 张涵鱼嗫嚅着说道:“我怎么没把你当回事儿啊,我一直把你当作偶像的。” 这句话,可谓是马屁拍到了最合适的位置,也让张涵默感觉稍微舒服了一些。这么多年以来,得到了那么多的褒奖和鲜花掌声,对于名声和荣誉,张涵默早已经看淡了,看得轻如鸿毛了。可是,来自于自己家人的肯定,甚至是崇拜,还是会让她充满十足的成就感的。她稍微有些放松地摆了摆手,指着眼前的盖碗茶,漫不经心的说道:“没眼力见得,过来给我倒茶。” 素知她脾气秉性的张涵鱼一听这话,心里立刻明白,危险情报解除了一大半。她赶紧答应了一声,毕恭毕敬地上前斟茶倒水。 张涵鱼上前倒了茶,完了之后,也没敢坐下,就那么欠身候在那儿。 张涵默慢慢悠悠地喝了会儿茶,这才抬眼示意她坐下。张涵鱼心里七上八下的,眼睛看着姐姐,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姐姐,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张涵默默默地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最近两年,因为我们国家的二级资本市场持续的低迷,我们公司的股价,一直处于低位徘徊的状态,从来没有看到有什么起色。而出于-这两年,国内外民用船舶市场也是萎靡不振,订单和销量都是断崖式下滑。按照国家有关产业部门的安排,我们公司启动了很多军用船舶的制造项目。公司资金一直是挺紧张的,所以,几乎所有能够动用的股份,都已质押出去。” “这是一个青黄不接的时间段。可是,竟然有人趁着这个机会,在二级市场上,大肆收购我们公司的流通股份。因为我们公司没有资金,又把能够动用的流通股全部质押了出去,所以,看着有人在资本市场兴风作浪,我们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涵鱼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们不会通过官方途径,要求监管部门,予以制止?” 张涵默摇着头说道:“对方一直规避着所有的法律红线,我们找不到半点儿反击的理由。而且,我们所质押出去的股权,也多数落入了他们手里。” 张涵鱼捂着嘴,一脸震惊的神态表情:“你是说,麦瑞?” 张涵默沉着而冷静地点了点头,“所有这些行动,几乎都跟她的投资公司,或者是她们所控制的一些海外基金公司,有关联。” 张涵鱼迟疑着问道:“不是说,海外资金,是没法直接进入我们国家的资本市场吗?” 张涵默摇着头说道:“什么时候的事了?再说了,她们是通过qfii的渠道进来的,完全是在我们国家的监管体系以内,通过正常渠道进来的。另外,在香港那边,她们也在暗中布局,大肆收购我们,以及国内相关的军工产业股份。” 张涵鱼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小脸惨白惨白地看着姐姐,就跟虚弱不堪,即将脱水而亡的病人似的,颤抖着问道:“那她,这是想干什么啊?” 张涵默摇着头说道:“我们公司的高层领导,曾经当面问过她。不过,这个人相当厉害,言辞间几乎是滴水不漏。他们好像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张涵鱼小心翼翼的说道:“可我觉得,麦瑞不像是坏人啊?” 张涵默不屑地瞪了她一眼,“你一小孩子,你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啊?” 张涵鱼嘴巴动了动,没敢再说什么。 张涵默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接着说道:“军民融合产业的战略以及构想,是我们国家多年以来最核心的战略思想架构,一般来说,外部世界,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们国家还有这种战略性研究和布局。虽然说,最近这两年,这方面的研究和探讨,已经开始见诸于军事杂志和刊物;但是,一般的,或者是普通的军事发烧友,根本无法参透这里面所蕴含的巨大商机。当然,就算是参透了,那也没有什么用。因为,高技术领域的军事船舶制造工业,动辄就是十几亿,数十亿,乃至于上百亿的单一项目资金需求量,并不是一般人所敢于觊觎的。还有,军事舰艇所涵盖的高科技领域,广泛而复杂,世界上,敢于驾驭或者是进入这一领域的,也是凤毛麟角,寥寥无几。” 张涵鱼瞪着眼,摇着手说道:“既然是这么机密的事情,那你就别跟我说啊!” 张涵默板着脸说道:“我跟你说的这些,都是媒体上公开了的东西,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再说了,我们国家的军民融合产业布局,也已经从幕后研究,走向了正式实施的步骤。这一些,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张涵鱼瞪着眼问道:“既然不是秘密,也不是国家限制进入的领域,那么,麦瑞他们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张涵默苦笑着看着她,摇着头说道:“枉你还整天写着军事战争方面的小说,这点问题都看不透嘛?我们的军民融合产业刚刚起步,虽然前景无限光明,但是,现在毕竟还是在初始的起步状态。外部资金这个时间杀过来,控制我们的股份。那么,等到我们这边的军民融合产业做起来了,做成功了,岂不是-岂不就是为他们提供了巨大的赚钱机会?这样懂了吧?” 张涵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声问道:“那么,我们就没别的办法,来反制他们吗?还是说,只能眼看着他们,为所欲为?” 张涵默摇着头说道:“只要他们不触犯法律红线,也没有违反最基本的市场交易原则,那我们就无能无力。何况,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张涵鱼漂亮的小脸蛋,十分痛苦的扭曲着,忐忑不安地问道:“那你的意思,我这样-是不是有引狼入室的味道啊?还有啊-我这儿,我还要不要跟小马驹继续啊?” 张涵默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关小马驹什么事儿?” 张涵鱼指着头顶,含含糊糊地说道:“那个,他跟麦瑞,不会是一伙的吧?” 张涵默没听明白,紧跟着问了一句,“什么一伙的?” 张涵鱼做着手势,辅助着解释道:“就是,他们都是同一个犯罪组织的-” 张涵默捂着嘴,把头转过去。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头,不动声色地看着张涵鱼说道:“谁跟你说他们是犯罪组织啊?” 张涵鱼瞪着眼,张大了嘴巴,一脸懵逼的说道:“你啊-你刚才跟我说了半天,不就是要告诉我,麦瑞有可能,有可能是一个犯罪组织的大头目,或者是组织者吗?” 张涵默一张嘴,一口茶噗的一下,喷到了阳台外面。 张涵鱼吃了一惊,赶紧拿着纸巾,殷勤备至的跑过来,想要给她擦拭。 张涵默一把夺过来,自己擦拭着嘴角。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张涵鱼一头雾水,晕头转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张涵默跑回屋去,跑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再次回来时,她的脸色已经变得温柔祥和,充满慈祥怜爱的味道。她拉着张涵鱼,走到阳台的栏杆边上,看着外面的夜景,慢悠悠地问道:“这次回来,打算在家里住几天啊?” 张涵鱼啊了一声,回眼看着她,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你还放我走啊?” 张涵默抚摸着她的胳膊,微笑着说道:“不然呢?” 张涵鱼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不是说,你刚才不是说-那个麦瑞,还有那个-” 张涵默脸色平静地看着她,淡淡地问道:“还有什么啊?” 530 安排金钩钓大鱼2 张涵鱼慢慢醒过味来,抓着姐姐的手,十分严肃认真地问道:“到底麦瑞是不是坏人啊?你说得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没落底呢。” 张涵默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成天喊人南霸天,女魔头,阎王爷,你说,她是不是好人呢?” 张涵鱼跺着脚,摇着头说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刚才说的那些-” 张涵默慢悠悠的,不以为然的说道:“刚才啊-” 张涵鱼跺着脚说道:“是啊,刚才你那一番话,吓得我心脏都跳不利索了。” 张涵默想了一下,这才慢慢悠悠,不慌不忙,轻描淡写的说道:“刚才我那番话,是在给你上课,给你普及一下最基本的,资本市场的风险教育。” 张涵鱼啊地一声跳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麦瑞不是坏人,你刚才,你刚才那都是逗着我玩的?” 张涵默板着脸,挥着手,不耐烦的说道:“你咋咋忽忽的,干嘛呢?坐下坐下。” 张涵鱼苦着脸说道:“不是吧姐?就算是我犯了错,你也不能这么折磨我吧?你刚才啊,差点儿吓得我心脏停止跳动了都。哎呀,我不行了,我要死了,我不活了-” 张涵默拍了拍桌子,“差不多得了啊!再闹,小心我揍你!” 张涵鱼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讨好的给姐姐续上茶水,然后双手捧着,递上前来。 人家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这么一服软一认输,张涵默也就不好意思再来跟她较真。可是,真要是想跟她推心置腹的好好聊聊,一叙别来之情,却又不知从哪儿说起。她一向为人稳重,不像张涵鱼似的,不管什么时候,也不管什么场合,喜怒哀乐,一律挂在脸上。 张涵默多少属于那种-算是比较有城府,有心机的人。当然,这么说的话,倒不是说她有什么坏心眼,或者是别的什么心理阴暗的地方。而是说-小时候,因为父母都是双职工,常年奔波在外不着家,所以,张涵默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使用自己稚嫩的小肩膀,撑起了一个属于自己姐妹两个的小家。而这样的生活经历,也让她相比较于同龄人,显得更为成熟,更为稳重一些。同样的,因为责任和生活的压力,也因为需要在妹妹跟前假装成熟,假装小大人;张涵默很少像一般的孩子那样,拥有一个充满欢乐和欢笑的青少年。 张涵鱼虽然说有些害怕姐姐,但是,很多时候,倒也不像是真的害怕。眼见得刚才只是虚惊一场,小丫头的快活神经便又重新抬头。她喝了两口茶,过来腻着张涵默,就跟个乖巧的小猫咪似的,趴在张涵默怀里。 张涵默本能地想把她推开去,抬起手来时,却只是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张涵鱼嗯了一声,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姐姐,轻声问道:“姐,明天有空吗?” 张涵默只顾着看着窗外出神,并没听清她说些什么,只是随口嗯了一声。 张涵鱼也没在意,晃悠着柔软的小身子,撒着娇地说道:“明天我们出去吧?” 张涵默这才回过神来。她抚摸着张涵鱼的衣服,轻轻为她展平皱折,然后一副浑不在意的表情,淡淡地问道:“干嘛去啊?” 张涵鱼轻轻咳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去验验dna。” 张涵默一愣,随即下意识地跟了一句,“你说什么?” 张涵鱼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郑重其事地说道:“我们去验验dna,看看我们是不是亲姐妹-哎呀!救命啊----” 张涵默一手按住她的腰,另一手扭着她腰间的软肋,一脸狰狞的神态表情:“臭丫头,你说什么呢?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张涵鱼挣扎着,躲避着,哀嚎着,不一会儿,就把家里所有的人招了过来。 张小默跟弟弟陈宇涵站在阳台间的门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们姐妹两个的宫斗大戏。而马步敛则站在两个孩子身后,也是一脸的尴尬和不安。 张涵默的爸妈只是过来听了听,站了一下,随即便回自己房间了。他们甚至问都没问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马步敛过来,张涵默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再跟妹妹疯闹,只能松开手,任她亡命天涯似的逃离出去。 马步敛也不愿意呆在这种瓜田李下的尴尬之地,眼见张涵鱼跑了,自己也要就势转身离开。哪知道张涵默却招了招手,招呼道:“等一下,马先生。” 马步敛感觉自己的小心脏没来由的抽了一下。但是,如此情势,却也不能跟张涵鱼似的,转身逃离。他连忙换上一副恭谨有加的表情,礼貌的躬身致意,“姐,你叫我?” 张涵默指着自己对面的凉椅,不动声色地说道:“请坐吧。” 马步敛走上一步,忽然又回过头来,眼睛看着两个孩子,若有所思的样子。 两个孩子可能是还没玩够,因此,看着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太甘心。 张涵默眼睛瞄了一下腕表,然后语气平淡地说道:“小默啊,时间不早了,该跟弟弟洗澡睡觉去了。去,找外公外婆,给你们洗澡去。” 张小默低着头,轻轻地回了一句,“是,妈妈。妈妈-晚安。”说着,便伸手去拉弟弟宇涵的小手。小宇涵顺从地让姐姐拉着手,另一只手冲着妈妈摆了摆,“妈妈晚安。” 张涵默下巴一扬,冲着马步敛说道:“还有客人啊-跟客人道别。” 张小默先是嗯了一声,然后冲着马步敛躬身致意,道了晚安。接着小宇涵也学着姐姐的样子,跟马步敛鞠躬道别。马步敛连忙抬起身来,礼貌地回应他们姐弟两个。 目送着两个孩子离开了,马步敛这才回过脸来,看着张涵默,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郑重其事地看着她问道:“姐姐找我,必定是有所赐教。我在这儿洗耳恭听。”说完,站起来,神情恭谨地为张涵默斟茶倒水,再双手捧着,递到跟前。 张涵默轻声说了句谢谢,接过茶来,象征性的抿了一口,然后把茶碗慢慢搁在自己面前,轻声细语地说道:“不用客气,请坐吧。” 马步敛说了声谢谢姐姐,这才拉过椅子,彬彬有礼地坐了下来。 张涵默摸着手上的腕表,轻轻拭摸着,轻描淡写的语气,随口问道:“听鱼儿说,马总祖上是北京人氏?” 马步敛连忙说道:“马总的称呼,怎么敢当。姐姐还是称呼我小马吧。” 张涵默淡淡地说道:“称呼而已,不用那么较真。” 马步敛连忙拱手,“这个可是真的不敢当。就是我们大家互相之间,也仅仅称呼我一声小马哥。在姐姐这儿,那是不敢乱了规矩。请姐姐恕我不敢从命。” 张涵默摆了摆手,“那行,我就叫你小马好了。不用这么拘谨,随意聊聊。” 马步敛说了声是,这才坐回去,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我们祖上,一直是居住在北京地区的当地人。” 张涵默沉吟着说道:“按理说,北京地区军事地理位置特殊,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战火最为频繁的地区之一。应该说,能够在这种地方延续传承,也是挺不容易的。你们家,历朝历代,大多是以什么职业身份,安身立命啊?” 马步敛身子一抖,心里面都跟着哆嗦了一下子。他定了定神,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慢慢回答道:“是这样,按照我们家谱记载,我们家历朝历代,都是以民间医生为职业。当然,都不是什么名医,就是行走乡间地头的小医生而已。” 531 安排金钩钓大鱼3 张涵默哦了一声,随即接着问道:“那么,到了近代以后呢?” 马步敛回道:“近代以来,西学东渐,西医慢慢侵袭过来,我们家族的中医行当,也是日渐没落。到了新时期以后,家里的老式医书,以及古谱医疗方案,都被破了四旧了,也就-彻底离开了这一行业。” 张涵默有些意外地抬了一下头,微有些遗憾之意地说道:“倒是有些可惜了。” 马步敛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改朝换代,去旧迎新,很多东西,都是难以避免的。这也是历史文化该有的劫数,并不仅仅是哪一个家庭的事情。” 张涵默沉默了一会儿,接着问道:“那你呢?听说你是护校毕业的?” 马步敛点了点头,慢慢说道:“我妈说,我自幼飞扬跳脱,性子过于活泼好动,害怕我做别的事情,不会有什么大的出息。做护士呢,需要谨慎细致,观察入微,有助于磨练我的脾气秉性,所以,就把我送进了医科护校。” 张涵默哦了一声,眼含疑问地看着他,疑惑不解地问道:“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以后你又离开了这个行业呢?还是说-你嫌赚钱太少?” 马步敛摇着头,红着脸说道:“跟钱没关系。” 张涵默微微笑了一下,“跟钱没关系?那是什么原因让你离开的?” 马步敛犹豫了一下,然后迟疑着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 张涵默抬起腕表来瞄了一眼,微笑着说道:“这个时间,好像还不到你们平常休息的时刻。长话短说,简单说说就好。” 马步敛这才注意到,张涵默手上戴着的,竟然是一块做工精致的蒂托女表。 张涵默看着他的眼睛瞄过来,微笑了一下。她慢慢摘下手表,然后递给马步敛,“小马,你们做生意的,大多数见多识广,你帮我看看,这块表怎么样。” 马步敛先是谦逊地表示,自己不太明白手表行业,然后接过来,认真的看了看。“这款蒂托风尚手表,北京地区也是有销售上架。一般来说,售价在两万到两万七八左右。不过,你这款-好像是属于私人定制的个性化产品。对于这些做工精良的私人定制手表来说,价格就很难判断了。还有啊-姐姐,恕我冒昧,这款手表,我好像是-没仔细看啊,说错了你别在意。好像鱼儿手上戴着的,跟你这款有点儿像。不过,我没有仔细看过,不太敢肯定。” 张涵默淡淡地哦了一声,漫不经心的问了句,“鱼儿带的什么表,你都没看清吗?” 马步敛脸色微红,扭扭捏捏地看着窗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总是跳来跳去,要么就是跑来跑去的,没个儿安静下来的时候。再说了,我也不能太着意地去看。只是偶尔不经意间瞄一眼,根本看不清。” 张涵默嗯了一声,把表拿回来,自己把玩着,面色沉静,淡淡地说道:“这是鱼儿第一部网络小说火了以后,拿着赚来的钱,从瑞士定制了这么两块手表。完全一模一样的设计,只不过,一块上面,镌刻着她的名字,另一块上面,则镌刻着我的名字。当时,我还说她,我说好不容易天天熬夜,写了那么一部小说,赚了那么一点儿钱,自己不好好存下来,就知道胡花。你猜她怎么说?” 马步敛犹豫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问道:“她想一次性把钱花光,然后不再写了,不再去碰网络文学这个东西?” 张涵默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看得马步敛心理都有些发毛了,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说道:“想不到,你还算是她的知音。” 马步敛连忙表示,“知音倒是不敢当。不过,她为什么不愿意写了啊?能够一炮而红,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理想呢,很多人想要都得不到的结果。” 张涵默嗤地一笑,摇着头说道:“这个臭丫头,一贯就会异想天开,做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人家女孩子没事的时候,要么谈谈恋爱,要么结伴出去逛街。她倒好,除了健身长跑,玩玩小动物,就是成天趴在那儿,写那些胡说八道的东西。后来呢,可能也不知道是她的同学,还是她的网友,把她写的东西给发到了网上,就那么一下子红了。” “这丫头,从小就属于那种胸无大志的小人物心态。这突然间一火,别人还没怎么地,她自己先受不了了-” 马步敛看着她喝水,忍不住插了一句,“那是因为什么啊?” 张涵默哼了一声,微笑着,接着说道:“这丫头说,这么烂的东西还能红了,还能换这么多钱,实在是感觉问心有愧。她说,这种不义之财,留之不祥。可是,要退回去吧,却又有点儿舍不得。于是一跺脚,一狠心,就要一下子挥霍出去,然后从此绝笔不写,告别网络文学这个行业。” 马步敛忍不住笑了,摇着头说道:“人家看了钱财,没有不贪得无厌的。还有她这样的,害怕赚钱烫手。这个,倒是很少听说过。麦瑞老说她是小财迷,我看啊,就从这一点来说,可能还是冤枉她了。” 张涵默眼睛里有一丝轻微的亮光,淡淡地说道:“要是劳动所得,这丫头可是锱铢必较的。她只是害怕-来得太容易的钱财,容易让人迷失本性,失去自我价值的判断标准,让自己的人生陷于迷茫之中,从此找不到北。” 马步敛赞赏地竖起大拇指,微笑着说道:“令妹本性纯良,没有迷惑,沉迷于物欲横流的红尘乱象,这是最值得人赞赏和钦佩的地方。” 张涵默竖了竖手,以示谦逊之意,“谢谢,这是做人的最基础的道德底线,也不算什么的。要是连这一点儿都做不到,那就说明我这个做姐姐的-做人很失败。” 马步敛惶恐不安地站起来,一脸尴尬之意地说道:“姐姐请别这么说。姐姐的人品风貌,我们都是景仰已久,深怀钦佩景仰之意的。” 张涵默站起来,拿起茶来,帮他续了水,端着递给他,嘴里温和地说道:“坐吧。” 马步敛道了谢,接过茶来,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坐了回去。 张涵默自己也端起茶来,悠然地品味着。 马步敛看着她喝完茶,把茶碗放下来了,这才接着问道:“那么,后来呢,后来鱼儿为什么又重新开始写作了呢?” 张涵默苦笑了一下,摇着头说道:“网络空间,真是一个能够让人疯狂的地方。她这儿辍笔停歇还没几天,网络上便像炸了群似的,都是呼唤她再次出来写作的声音。后来,连刊载她作品的那家网络平台都扛不住了,亲自带人过来找我们。那也是-我们一时心软,没好意思拒绝人家的殷切恳求,一时---就那么---” 马步敛恍然:“这样啊。我说怎么鱼儿还要到处躲着,死活不肯露出她这个网络作家的真面目呢。原来她是不以为荣,反以为耻啊?” 张涵默叹着气说道:“她就是一个人呆着烦闷,没人聊天,没人说话,网络上跟人交流,又感觉缺乏真实感。我又不能天天陪着她。她这儿一天天年龄大了,心理的古怪话题也多了,她姐夫也不方便跟她说话聊天。就算是一种心理上的纾解和发泄吧,就写了那么多的东西。她自己看着,都觉得乱七八糟的,就跟乱草似的。谁知道发到网上,竟然那么火-你说,她能高兴吗?” 532 安排金钩钓大鱼4 马步敛深有体会的点头回道:“也是。如果是自己呕心沥血的精品之作,要是这么火的话,那还能高兴一些,有点儿,多少有点儿成就感。这个-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觉得讨厌的东西,竟然成为大众竞相追捧的热门,难免有-三观错乱的感觉。这要是我,我也肯定不会高兴。” 张涵默赞同地说道:“谁说不是呢?后来啊,鱼儿也曾经,用心的,努力地写过一些东西,算是比较严肃认真的东西。可是,谁知道,发到网上以后,竟然无人理会。就连她的那些忠实粉丝,都一点儿也不给面子,还说她这是江郎才尽,拿着别人的烂东西,来糊弄爱戴她的粉丝们。你说,这不是荒唐至极,滑天下之大稽吗?” 马步敛双手交握,表示认同地点头说道:“确实挺让人头痛的。” 张涵默摇着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反而是那些思维混乱,让人看着稀里糊涂,一脸茫然,不知道她云山雾罩,胡说八道地写些什么的东西,能够受到人家的追捧。有时候,我自己都怀疑我自己。如果说,要是真理掌握在多数人手里的话,那岂不是,反而是我们这些人的思想观念和审美观念出现了问题?” 马步敛摆着手,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些荒唐无稽的东西,不去理会也就好了。” 张涵默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真是一个颠覆人类三观的时代。看着那些东西,那些现象,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我们人类社会,不是在进步,在向前发展。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我们在倒退,在滑向深渊,在回到现代社会文明之前的蛮荒时期。” “刚开始,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极个别的现象。可是,等我系统的观摩和研究了其他人的热门作品之后,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家鱼儿,还算是神经稍微正常的那一个。其他的那些,根本-给你的感觉,就像是,如入鲍鱼之肆-” 马步敛微笑着,深深表示理解,他谨慎地说道:“我知道了姐姐,我知道鱼儿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了。要是按照你的这种思路,这种心理感受,你对网络文学的糟糕感觉。鱼儿要是留在家里的话,难免有一天,会因此而被你嫌弃。甚至有可能因为这个,而引起你们姐妹间的不愉快。或者是,你直接勒令,她停止这个网络文学创作。” 张涵默摇了摇头,沉思着说道:“鱼儿之所以离家出走,倒也不是出于这个原因。” 马步敛脸色微微不自在,他低头端起茶来,掩饰性地遮掩了一下自己异样的表情,这才犹豫着问道:“关于离家出走的原因,鱼儿也一直躲躲闪闪的,不肯直接说明,也不肯-就算是麦瑞和卢晓华卢总问起来,她也是闪烁其辞,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呢-我们虽然是相识相知,颇有知情知意知心的感觉,但是,毕竟是相处时间不多,也很少时间在一起。所以,无论是对于鱼儿的过往生活经历,还是她内心的思想和想法,都不算是-完整的了解。有时候,我也是挺好奇的。你说,像她这么天真活泼,却又乐天好动的个性,而且,又是生在你们这么好的家庭,有你这样慈爱有加,宽容而又儒雅多识的姐姐罩着她-她怎么会想到离家出走,这么离经叛道的行为方式呢?想来想去,我们大家都想不出别的原因,只能认为,是她的网络文学创作,引起的这一切。” 张涵默轻轻笑了笑,摇着头说道:“对于什么网络文学,我虽然并不认可,但是却也不排斥。无论是别人的创作,还是鱼儿的创作,都需要更多的包容和谅解。况且,就像是我们国家以前的全民摆地摊一样,这种全民创作的网络文学现象,倒也不是---算是一个变革时代的特殊产物吧。是非对错黑白,自有历史来证明和评价。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就不必为此而-你说呢,小马哥?” 马步敛拱手致意,由衷地赞叹道:“麦瑞说,鱼儿的姐姐,必定是一个眼界宽宏,视野辽阔的,很不一般的人。今日姐姐这一番话所包含的思想见解,以及思想观念,都不是一般人所能够比拟的,圣人一般的境界。” 张涵默扑哧一笑,挥着手,面含嗔怪之意地说道:“说什么呢,也不怕人听见笑话。我们都是-还是别说了。小马哥,我可告诉你,姐姐我最讨厌别人的恭维,还有拍马屁的人了。为着这些事儿,鱼儿不知道挨了我多少揍呢。以后啊,可不许再这么说。” 马步敛也笑了,摇着手,比划着手势说道:“看来-哎对了,姐姐,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下,可以吗?” 张涵默压着自己忍耐不住的笑意,微微板着脸,假装严肃地说道:“严肃一点儿啊,不许问些乱七八糟的事。对了,我看,你怎么跟鱼儿似的,说起话来,嘴上缺个把门的。男孩子说话,最好稳重一些,尤其是你们做生意的,对吧?” 马步敛楞了一下,随即把头一低,垂头丧气地说道:“那就算了,我还是别问了。” 张涵默倏地一下把手抬起来,作势欲打的动作亮了一下。不过,她很快又意识到,眼前的人,还算是客人,不能够跟对着自己妹妹和自己丈夫一样,说打就打。她看了看自己举在半空里的手,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伸手朝后,掠着自己的鬓角,轻轻抿了一下,然后眼睛看着马步敛,轻声说道:“不行,我不喜欢欲言又止的人。说!” 马步敛端着自己的椅子,悄悄往后挪动了一下,这次小心翼翼地说道:“姐姐,那个-我说了你可不能打我啊?” 张涵默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刚才抬手要打的意思,已经被人看出来了。她不想解释,也不愿意提及此事,只能把视线转过了一边。“说!” 马步敛犹豫着,迟疑着,慢慢说道:“那个,鱼儿也喜欢动不动的就动手打人,这个生活爱好,是源自于家族传承,还是姐姐的言传身教啊?” 张涵默咳了一下,瞪了他一眼,没回答。 马步敛赶紧换上一脸甜蜜的微笑,讨好地说道:“不好意思,跟姐姐开个玩笑而已。是这样,鱼儿之前,把姐姐说得也太恐怖,太可怕了。我呢,我这儿,多少有些心理阴影。开个玩笑,稍微放松一下心情。姐姐,你不怪我吧?” 张涵默摆了摆手,宽容地说道:“你跟鱼儿一样,都属于性子活泼的那一类。没事儿。其实-我看着很可怕,很恐怖吗?” 马步敛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让我看着,倒也不像。” 张涵默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本来就不是。” 马步敛接下来的一番解释,却让张涵默差点儿站起来,掐着他的脖子,把他踩在脚底下。“可是,我看你们家里人,你父母,你先生,还有你的两个宝贝孩子,以及鱼儿,我看他们看着你的眼神,姐姐,你比传说中还要可怕,还要恐怖。” 张涵默板着脸,满脸寒意地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马步敛就有些不大自在了。他有些害怕,有些心虚,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张涵默,轻声问道:“姐姐,你生气了?” 张涵默翻着白眼瞪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反过来问道:“对了,刚才我问你,做了护士以后,后来为什么又不干了呢?” 533 安排金钩钓大鱼5 马步敛犹豫了一下,挠着头,迟疑着说道:“这个-” 张涵默眼睛一闪,随即盯紧了他审贼似的问道:“难以启齿吗?” 马步敛连忙摇手否认,“没有没有,不是不是。那个,其实,也没什么的。” 张涵默端起茶来,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漫不经心地说道:“没事儿,说吧。” 马步敛也跟着喝了口茶,酝酿了一下,这才沉吟着说道:“虽然说我是个男的,而且,个性上也挺好动,挺不安分的。可是,做那个护士工作,做一个男性的白衣天使,还是挺有成就感的。特别是你精心护理的病人康复以后,来自病人家属的感激之意,来自医生的表扬和肯定,以及院方的奖励,都让人有一种幸福感爆棚的感觉。” 张涵默楞了一下,随即问道:“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不喜欢护士工作,这才改行的。可是,既然是这么喜欢的话,那么,为什么不做下去呢?我最讨厌跳槽的行为了。” 马步敛苦笑了一下,随即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医院这种地方,无论是病人家属,还是医生护士,年轻女孩太多了。而且-你看吧,爹妈又给了我这么一副桃花脸,生就的招蜂惹蝶相-唉,时间久了,真是不堪其扰啊!” 张涵默轻轻笑了一下,旋即微笑着说道:“那你早点儿成家立业,岂不-” 马步敛苦笑着说道:“说得也是,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婚姻爱情这个东西,并不是说你想要就能够要到的,对吧?我也曾经刻意地留意过,或者考虑,就在自己的同行业者,选择一个合适的,顺眼的,就那么-把自己给交代出去,就算把这个事情解决了。可是呢,等到我真的想要好好去追寻一份情感的时候,我却感觉,这个事儿,其实挺难的。而且-那边的院长,恰好是我们家的老朋友。他啊,对于那么多女孩子为我花痴,感觉挺不好的。他说我在他那儿继续呆下去的话,最终有可能伤害那些女孩子的情感生活。所以-让我以参军的方式,离开医院,是他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张涵默恍然,她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既然是护校专业,又是从医院出去参军,那么,到了军队以后,为什么没有接续护士这个工种?据我所知,我们军队是很尊重,也是很重视人才的。这个-有什么原因吗?” 马步敛伸出大拇指,冲着张涵默赞许地笑了一下,“姐姐说得不错,我参军的时候,确实是进了野战医院部队。应该算是专业技术领域的军兵种。” 张涵默眼里闪过一丝疑问,疑惑地问道:“那你?” 马步敛苦笑着说道:“有些事情,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我刚刚入伍不久,恰好我们部队要组建特种作战部队,需要各方面,各领域的技术型人才。我呢,身体考核,素质考核,还有医务护理,急救常识等方面的考核,都已经过了。军令如山,一声令下,我就成了特种作战部队的一员了。” 张涵默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接着问道:“那你,怎么成了生意人的?” 马步敛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我们退伍的时候,有些偏远地区的战友,家庭挺困难的。我把转业扶助金和好的就业机会让给战友,自己自谋职业-” 张涵默赞许地看着他,眼含鼓励之意地说了句,“还好,还算挺好的。” 马步敛摇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时势造英雄,因缘际会而已。” 张涵默楞了一下,旋即问道:“怎么了,鱼儿不是说,你们做地产项目,做得很不错吗?听你这话的意思,只不过是赶上了一个好时候而已-我的理解没问题吧?” 马步敛连连点头,“当然没问题。其实,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儿。我们啊,只是遇到了一些好机会,赶上了一些好的机遇。要说是做事业,我们跟人家真正的创业者,那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别。” 张涵默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慢慢问道:“那你说,依照你的理解,什么才算是真正的创业者,什么才算是真正成功的创业模式?” 马步敛稍微迟疑了一下,这才犹豫着说道:“我啊,不是专业人士,有些话,有些理解,可能是不太准确,希望姐姐谅解。” 张涵默摆了摆手,一脸轻松随意的表情,“没事儿,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无所谓什么是非对错。你也不用太认真,我们就是聊聊家常而已。” 马步敛微微笑了笑,端起茶来,轻轻喝了一口,这才宛若正式发言似的说道:“要说到成功的创业典范,怎么说,就算不是福特汽车,或者是英特尔,苹果谷歌高通这样的,那么,最少也应该是本田汽车,或者是华为这样的,能够创造一个全新的经济发展模式,或者是,带来一种全新的工业生产技术和生产模式,那才算是真正的创业成功吧?像我们,只不过是靠着国家政策,还有通货膨胀的机缘巧合,偶儿赚到了那么一点资金,根本算不上什么创业的。” 张涵默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对于你们的生意,或者是成功的过程,鱼儿好像是也不清楚。闲来无事,睡觉还早,能不能聊聊阿?” 马步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挥着手说道:“说起来,让人挺不好意思的。那个,姐,你也知道,在这一波的房地产行业的景气周期之前,我们国家,也经历过很多次房地产业的起起伏伏,盛衰荣辱。每一次房地产业泡沫破灭之后,都会有一些房地产商挺不过去,而倒在泡沫破灭的过程中。” “就在上一轮房地产业的泡沫破灭之时,我们一位认识的朋友,因为资金链断裂,资不抵债,面临着被银行追债,甚至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的危险。那几年,我们这些人,刚好在资本市场上大赚了一笔,也没什么事儿可以做,就是做一点儿金融租赁,或者是建筑工程方面的生意。朋友托人找到我们时,原来的计划,是准备跟我们融资,继续把他们的地产项目做下去的。可是,谁料想,第一批资金到位以后,房地产业不仅没有恢复景气,反而更低迷了。” “这种情势下,再次开启融资解决模式,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何况,人家银行已经开始申请司法保全程序,准备冻结他们的所有地产项目。这种情况下,如果申请司法保全的话,那就是鱼死网破,大家一起死。不管是作为投资人的我们,还是房地产商,甚至还有银行方面,都是最终的受害者。” “关键时刻,受理我们这一投资的顾问管理公司,也就是麦瑞这方面,给我们提出了一个全新的建议,那就是建议我们自己出资,拿下这个项目。” “我们这些人,对于什么资本运作,或者是资本并购,都完全属于门外汉。就算是国内的银行体系,就当时而言,对于这些领域,也不是很熟悉,很了解。所以,对于麦瑞提出的融资收购方案,没人敢-付诸实施。关键时刻,还是麦瑞他们的公司,全额垫资,偿还了银行方面的贷款以后,然后再给我们提供一部分抵押贷款,我们这才把房地产商的全部项目,打包收购了下来。” 534 安排金钩钓大鱼6 “说来也是幸运。我们收购了这些房地产项目之后,从2003年以来,我们国家的房地产业,竟然像是疯了似的,开启了一个只涨不跌的疯狂模式。我们的地产项目,只有一部分属于民用住宅建筑,其余大部分,属于商业项目或者是商住两用的高档地产项目。除了一部分物业属于一次性销售以外,其余的,大部分都是用来出租。” “你也知道,按照我们国家民用建筑或者是商用建筑,这些物业项目的租售价格比较来说,出租物业本身,是看不出什么显著的盈利点的。但是,这种比较,仅仅是相对于当年的房价而言。如果我们的物业项目,属于十年八年以前的产权的话,那么,到今天为止,我们每年的租金收入,就几乎是当年出售全部产权的等值了。” 张涵默会心地笑着,慢悠悠地说道:“不错,你们确实是赶上了一个好时候。还有啊,能够意识到,这是社会形势发展变革而带来的红利,而不是贪天之功,把这个当作自己的功劳,这一点儿,也是挺难得的。不是说,现在有很多人,因为手里恰好有几套房,又恰好赶上了这几年的房地产市场的价格暴涨,就把自己视为商业天才,甚至是经商的奇才。我听说,有人还把这个,把这个捂房致富的经验,写成了书,通过卖书,又发了一笔横财。还有人利用自己在国内的炒房经验,准备跑到国外去,在世界各国复制一下中国房地产暴富的模式。” 马步敛脸上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谁啊?不会吧?是不是,是不是网上有人编了黑段子,故意来黑那些炒房客呢?” 张涵默楞了一下,随即说道:“不是,你最近没看新闻吗?我们国内的炒房客,都已经在韩国济州岛,开始购买那儿的旅游地产项目了。” 马步敛哦了一声,随即点头:“好像是听说过这么回事儿。不是-据我所知,韩国济州岛的旅游地产项目,虽然说也开放销售,面向全球发售。可是,我听说,那儿的产业,产权年限,只有短短二十年啊。再说了,投资旅游地产--过去住,还是出租啊?” 张涵默摇了摇头,“我也只是看新闻介绍。听买家说,不住也不租,就是放在那儿,等着升值。” 马步敛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摇着头问道:“他们知道,人家是二十年产权吗?” 张涵默微微一笑,淡淡地说道:“人炒房的人说了,那还能等到二十年啊。要是按照国内房价的暴涨模式,最多捂盘捂上三五年,也就出手了。” 马步敛连忙举手示意:“行行行,姐,你先别说了,你让我喝口水压压惊。不是,这都是什么智商啊?这些人的智商,都是充话费送的吗?” 张涵默哼了一声,瞪着眼问道:“什么意思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我们可是也买了一套的。就在前两年,刚刚全款过户的。” 马步敛一口茶刚刚喝到嘴里,还没咽下去,便一转头,冲着阳台外面喷了出去。“不是吧?姐,你跟我开玩笑呢?”他拿着纸巾,堵着嘴,一脸的茫然。 张涵默不以为然地说道:“怎么了,人大家不是都在买吗?怎么,不好啊?” 马步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一脸恨铁不成钢,恨姐不成才的痛苦难受模样。“不是,我说姐姐哎,枉我们大家都还把你当作那个膜拜景仰的对象呢。你说,你乍能这么糊涂呢?你不知道啊,想当初,先是日本,因为贸易盈余而积攒下大量的货币,过剩的国内现金流无法消化,而出现了举世瞩目的房地产暴涨现象。可是,通过房地产暴涨回笼资本以后,日本的房地产市场立刻从宇宙高度,跌落到地狱之下的黑暗之中。” “日本人的房地产泡沫破灭之后,韩国也是依样葫芦地复制了一遍这个模式。现在,击鼓传花的热钱游戏,只不过换了一个地方,来到了我们中国而已。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你们,你-就没仔细想一想啊?” 张涵默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淡淡地说道:“想啊,怎么会不想。” 马步敛一脸怨气地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想了你们还买啊?想多了吧?” 张涵默喝了口茶,然后慢悠悠地说道:“我们买的是那家地产商的股票。而且,只买了一点点儿,不到二十万而已。已经把本钱收回来了。就算赔了-” 马步敛就跟被人耍了的傻小子似的,瞪眼看着张涵默,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几次张了张口,都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好,而把嘴闭上了。 只听张涵鱼在身后笑着说道:“没话说了吧?受到玩弄了吧?被人当猴儿耍了吧?” 张涵默回头瞪了她一眼,板着脸说道:“你不回去洗澡睡觉,过来干嘛呢?”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我来听听墙角,听听小马驹有没有告我的黑状。” 张涵默哼了一声,随即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时间也不早了,该休息了。对了,你姐夫回来了吗?怎么没听见他的声音?” 张涵鱼笑着说道:“你们两个正在这儿聊得投机,人家过来看了一眼,也没好意思打扰你们。好像是下楼跑步去了。这个时间,也快回来了。” 张涵默哦了一声,站了起来,“那个,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张涵鱼给她使了个颜色,跑过来,咬着耳朵悄声问道:“姐,怎么睡啊?” 张涵默楞了一下,随即警惕地看着她,一脸狐疑的表情,“你想怎么睡呢?” 张涵鱼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是姐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她红着脸,轻轻跺了跺脚,然后接着问道:“我当然是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啊。我是问,让小马驹睡哪儿呢?让他睡客房,还是书房,还是客厅里?” 张涵默伸出手指点着她的鬓角,悄声呵斥道:“睡什么客厅啊,又不是没房间。” 张涵鱼呲着牙笑了笑,拽着她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人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嘛。” 张涵默拍了拍她,然后对着马步敛说道:“小马,你还是睡客房吧。都已经收拾好了。鱼儿-” 马步敛连忙表示谢意,“行行行,姐,我睡哪儿都好。给你添麻烦了。” 张涵鱼连忙献殷勤似的跟姐姐说道:“姐,我去给他收拾一下吧?” 张涵默瞪了她一眼,轻声说道:“时间不早了,赶快回去,洗洗睡吧。这儿不用你管。”说完,伸手相邀,“小马,请吧?” 马步敛知趣,连忙挥手致意,跟她们姐妹两个道晚安。 张涵默把他引到客房门口,跟他互致晚安之后,拖着张涵鱼离开了。 张涵鱼还以为姐姐有话要对自己说,因此,一直笑嘻嘻的,腻着张涵默。哪知道,她这儿只不过是自作多情而已。张涵默把她送到房间门口,一把把她推进去,反手就要锁门。张涵鱼把手搁在门缝里,阻止着姐姐。她还想缠着姐姐再腻歪一会儿,哪知道,就在这会儿,姐夫陈宇中跑步回来,正好上来了。张涵鱼举起小爪子跟姐夫招了招手,说了声姐姐姐夫晚安,便迅速的把手抽回去,顺手关上了门。 张涵默回过身来,眼睛看着丈夫,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客人们都安顿好了吗?” 陈宇中一边拿毛巾擦着脸,一边回答她的问话,“都好了。你还没休息?” 张涵默伸手示意了一下鱼儿的房间,“小马和鱼儿刚刚回房。” 535 安排金钩钓大鱼7 陈宇中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怎么样啊?洗了没?” 张涵默指着他身上的运动衣,“你刚刚跑步回来,你先洗去吧。我稍后再说。” 陈宇中答应一声,拿出自己的浴衣,冲着她点头示意了一下,洗澡去了。 等到张涵默也洗浴完毕,回到房间之时,陈宇中正倚在床头上,抱着一本什么资料在看。看见张涵默从卫生间里出来,他把东西放下,一脸亲切之意地看了过来。 张涵默走到他这边,张开双臂让他拥抱着,两个人甜蜜的亲吻了一会儿。 夫妻俩亲热完毕,张涵默一脸的幸福快乐,恋恋不舍地回到自己这一侧,上了床。 陈宇中帮她掀开毛巾被,看着她坐进来,再体贴地给她盖好。张涵默顺势拉过他的手,握着搁在自己身上。 夫妻两个沉默不语,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张涵默这才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间,那个只知道叽叽喳喳,整天跟个孩子似的小鱼儿,竟然也要长大成人了。” 陈宇中伸过另一只手,轻轻环着她的肩背,温柔地触碰着,“岳父岳母两位忙于上班工作,鱼儿都是你一手带大的。看着她长大成人,而且,又找到了这么好的小伙子,默默,你应该充满自豪,还有成就感啊?” 张涵默轻轻舒了口气,拍着他的手说道:“北京啊,太远了。” 陈宇中附和其意,微微点了点头:“是啊,是挺远的。不过,默默,你不是说过吗?我们养育教育下一代,就要像老虎和雄鹰一样,培养和锻炼他们独立生活的能力,而不是像老母鸡呵护小鸡雏那样,一直卵翼着他们。鱼儿能够成长起来,能够拥有自己独立的情感.生活,还有自己的工作和家庭,不也是你一直期望的吗?” 张涵默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摇着头说道:“恐怕,天底下的为人父母者,都是这样,都有这样矛盾的心情吧?一方面,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早日长大成人,早日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可是,另一方面,却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永远像小时候那样,承欢膝下,孺慕身侧。唉---” 陈宇中轻轻笑了笑,伸手搂紧她的肩膀,好像是在用无声的动作,来鼓励她。 张涵默自己心里,也是一半欢喜,一半伤感,一边快乐,一半恋恋不舍。 虽然,从血统上来说,张涵鱼不过是她的妹妹,姐妹两个就算是再怎么亲密,再怎么感情好,那也不过是骨肉手足之情而已。不过,她们两个,跟别人家的姐妹亲情,毕竟还是不一样的。张涵默从小就是以姐姐身份,代行父母之职责,因此,对于这个只比自己小八岁的妹妹,内心里面,还有着更深,更复杂的情感在里面。 陈宇中由着她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轻声说道:“默默,时间不早了,睡吧?” 张涵默抬起手来,看着手腕上的蒂托女表,嘴角轻轻翘起,“这小丫头,当初买这个手表的时候,还骗我说,这是来自天津大港的地摊仿货。小东西,真以为她姐姐成天不出门,什么都不知道啊?唉-就是小心眼多呢。” 陈宇中也是一脸爱昵的笑意,抓着她的手腕,轻轻爱抚了一会儿,然后伸手为她解开表带,把手表摘下来,搁到她这边的床头柜上。他探身去放手表,身子便倾斜着压过来,压在了张涵默的身上。张涵默嗯了一声,双手滑上来,搂住了他的腰。 陈宇中放好手表,视线回到张涵默脸上。他伸手拢着张涵默的脖子,轻轻地在嘴唇上碰触了一下。张涵默哼了一声,随即不等他的嘴唇离开,便用力贴了上来。 陈宇中稍微挣扎了一下,还想提醒她一下时间问题,可是,随着张涵默进一步地加大力度,纠缠不放地搂抱亲吻攻势上来,心中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也被消灭得无影无踪。 家里有老人有孩子,还有自己的妹妹和未来的妹夫,因此,两个人的动作和声音都很克制,也很收敛。可是,家里所用的实木床,却终究难以避免的,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音。 稍过了一会儿,或许是意识到了声音有些太大了,有可能会传到别的房间,陈宇中便抓着张涵默的手,不让她动了。 张涵默忍耐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受不了心中烈火烹油式的煎熬。她掐了丈夫一下,悄声说道:“我们下去吧?” 陈宇中哭笑不得地看着她,有些犹豫含糊。 张涵默含羞带嗔地白了他一眼,伸手搂住了他的腰,然后猛然一个用力翻身,两个人就像是谷个子似的,翻到了床下。 陈宇中没有做好准备,防护措施不到位,后脑勺咚的一下,撞在了地板上。他疼得嘴角一咧,刚要叫出来,就被张涵默凑唇过来,吻着他的嘴,把他的叫声给堵了回去。 窗外,隐隐约约传来海水涌浪,击打海岸的声音,一下一下的,很有节奏。 康丽丽跟马步敛一行人,在宁波这边呆了两天以后,麦瑞和崔英男.古翠文,以及郭晓阳等人,便乘坐航班赶了过来。 因为除了跟张涵鱼提亲的事情以外,麦瑞他们还有生意合作上的事情要谈;而崔英男对于提亲一事儿,又好像是感觉有些别扭,所以,李卫便征得大家的统一和认可,自已一个人带着翠文,回老家苏州去了。 李卫的家,属于苏州昆山。昆山乃是中国经济百强县前三的经济强县,其经济规模,乃至于人均收入,长年位居全国县域经济前列。 李卫的母亲在这样的地方开饭店,而且又有李卫的父亲,李长华这样的刑警支队支队长做贤外助,加上她自己也算是经营管理的奇才,所以,不过是二十几年的时间,竟然由一个十几张桌子的小饭馆,发展而成为一个拥有三百多个标准套房的四星级大酒店。而且,不仅仅是一个四星级的大酒店而已。除了这个昆山县地标性建筑物的四星级大酒店,她的旗下,还有十几家面向工薪阶层的自助快餐店。 翠文只知道李卫家里是开饭馆的,李卫的母亲孙兰英,是一个经营餐馆起家的女-老板。可是,至于他们家的餐馆有多大,或者是他们家的餐馆生意是多大一个规模,翠文可是一点儿也不知道。当然,一方面是她没问,另一方面,则是李卫自己也没说过。 翠文没问,是因为她不喜欢追根问底,打听别人家的事情。虽然说,这个别人,有朝一日,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终生伴侣。她的心理意识是这样的,现代社会,只要是有手有脚,并且愿意工作劳动,自然就饿不着。至于人家男方家里,是寒门草舍,还是富可敌国,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去想过。 李卫不愿意提及自己家里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原因。当然,如果说非要找一个原因的话,那就是他的父亲,李长华李大支队长的因素。在李卫的心里,从他记事起,他们家里的餐馆生意,或者是后来的酒店生意,就从来没有被当作什么可以炫耀的资本。不仅是不可炫耀,反而倒好像是耻辱一样。因为,每每提及家里的生意,李长华就会因为酒店里自己那副硕大的结婚照,而感觉羞不可仰。 这个事情,倒也不能责怪李长华。你说人家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却被别人弄成山一般大的画像,当作是驱鬼的门神一样,搁在酒店大堂里,这个事情,搁谁身上,谁也不会感到舒服和高兴吧?而且,人家这么做,自己既不能反对,也没法阻止。为什么呢?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老婆,而且是很霸道,很不讲理的老婆。所以,李卫的父亲李长华,每每谈及此事,或者是与此有关的话题,便会寒着脸,一脸的不高兴。 536 被人管着的滋味1 李卫从小耳濡目染,对于这些父亲反感的情绪,听得多了,见得多了,自然而然的受了影响,也就不以家里的酒店生意和母亲的成功为荣。 幸好孙兰英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好撑船,也不去跟他们爷俩一般见识。孙兰英的人生理念很简单,你们父子俩,一个老混蛋,一个小混蛋!你们爷俩瞧不起我不要紧,瞧不起老娘的生意也不要紧。不过,老娘兜里的银子,你们爷俩总该不会瞧不起吧?只要是掌握了银子,掌握了财政大权,所以,孙兰英想要这爷俩曲膝称臣的机会,那可是多了去了。既然是有此法宝在手,对于爷俩的轻慢和蔑视,孙兰英一向都是置若罔闻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未来的新媳妇上门的好日子。所以,孙兰英不管李长华那边有多少借口,一个电话便把他喊了来。李长华还想找个借口,说什么有特殊情况,要去单位。可是,他这边的借口还没等编著完毕,孙兰英便适时地说了一句话,阻止了他当逃兵的念头。孙兰英也没威胁他,只是言语平静的说了句,“长华啊,明儿该给爸妈他们送生活费去了吧?”就这么一句话,立刻就打败了李长华心里的千军万马。 因为,每个月给两位老人多少生活费,孙兰英并没有什么一定之规,而是全看心情。心情好时,她会多给一点儿;心情要是不好,那就少给一点儿。 按理说,两位老人生性节俭,一个月也花不了多少钱。无论是孙兰英多给一点儿,还是少给一点儿,都影响不了老人的生活质量。 可是,两位老人跟着大儿媳过惯了衣食富足的生活,就不忍心看着自己其余的子女,再过什么清贫的生活。当然,李长华的几个弟弟妹妹,虽然说不是什么豪富之家,没有他们日子这么富足殷实,但在全国平均水平来说,也算是小康之家。不过,人不患穷,而患不均。对于兄弟姊妹间的生活差距,李长华本人,以及他的弟妹们,都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而作为他们的父母,李卫的爷爷和奶奶,却不是这么想的。 李长华工作以后,所有的工资和奖金,都是百分之百的交给父母。结婚以后,孙兰英为了奉养两位老人,也为了减轻李长华的弟妹们的负担,就以餐馆生意太忙,需要人手为由,体体面面的把老人接到了自己家里。而且,孙兰英还每个月拿出一点钱送给老人,名义上说是生活费,其实,就是给老人一点儿富余的手头资金,让他们可以接济自己的子女们。 所以,李长华可以看不起孙兰英的职业,也可以看不起她的钱。但是,为了孙兰英的钱,他还是得把所有的轻慢和蔑视,都隐藏在心里,不敢稍露一点儿蛛丝马迹。 可是,骨子里的东西,瞒得过外人,瞒不过朝夕相处的亲人。在他们家里,无论是孙兰英,还是李卫,都可以清楚明白,丝毫不差地感受到李长华的人生态度。 不过,他们母子俩都不是很在乎。因为,李长华只是表面上清高孤傲而已。为了能够从老婆和儿子手里多抠一点儿钱,他那点儿尊严和面子,有时候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对于李卫家里的这一切,翠文当然是一无所知。她唯一所能知道-不是,她唯一所想要知道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座富丽堂皇的四星级大酒店,蓝星大酒店,到底是不是李卫他们家的。还是说,自己遇到了一个冒充富二代的大骗子。 他们的会面,是在酒店的高层,孙兰英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当然,她的办公室,是一个装修简洁,低调简单中不失大气的大面积的套房。既然是套房,自然是有客厅,有休息室,还有-必不可少的办公室。 翠文进门之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这就是你们家的餐馆生意啊?” 李卫点着头,很是严肃认真地看着她回答道:“是啊,你看,门楣上的名字,就是我母亲,也是你未来的婆母大人。” 翠文咧了咧嘴,想要笑笑,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比哭还难看,“餐馆生意,有这么大的餐馆生意吗?你们家,你们家这不是比二师兄李群翔家里的生意-不是,你们这个,不知道比他们家大了多少倍吧?” 李卫摇着头说道:“这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人家那是传承百年的中华老字号,我们这不过是不到二十几年的-餐饮业的新来者。” 翠文还要说什么,李卫已经摆了摆手,禁绝了她进一步的质疑和打探,伸手按响了门铃。翠文害怕给屋里的人听到,也赶紧把嘴闭上了。 尽管心里多少有些思想准备,可是,大门打开的那一刻,翠文还是忍不住,暗地里倒吸了一口气。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当然就是李卫的母亲,蓝星大酒店的当家人,蓝星酒店产业集团的大老板,孙兰英孙女士。 孙兰英四十多岁的年龄,看着倒像是二十七八岁似的。她相貌俊美,身材高挑,一眼望去,就给人一副精明干练的企业家形象。而时尚得体的衣着打扮,更是把八九分的人才相貌,衬托到了十分完美的程度。 翠文犹豫了一下,不很确定地看着她,迟疑着问道:“您,您好!这位姐姐,请问,那个,孙兰英孙董事长,是在这儿吧?” 孙兰英正在那儿板着脸,蔬菜摊上挑拣蔬菜似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呢,一听她这句话,差点儿捂着肚子蹲下去。不是,那个-姑娘,你是来搞笑的吗? 李卫忍着笑,把脸转过一边,免得自己受不了而笑出来。孙兰英则没忍住,嘴角轻轻一咧,轻声笑了起来,“这孩子,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翠文这才意识到,原来人家不是老板的美丽秘书,而是美女老板。可是,这家伙智力超群,堪称学霸,不,学神级别的人物。可是情商上来说,却是-着实不怎么高明。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看着孙兰英,谨慎而小心地说道:“您就是孙阿姨啊?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以为你是她的秘书呢。阿姨,你看着不像是李卫的妈妈,倒像是,倒像是---”她的脸红了一下,说不下去了。 孙兰英看着她,神色自若地微笑着,“倒像是什么啊?像李卫的姐姐啊?” 翠文不好意思地笑着,转脸去看李卫。李卫翻了翻白眼,没理她。 孙兰英看着好像是没有生气,她身子一侧,让出一块地方,指着身穿便服的李长华说道:“这是李卫的父亲,你叫伯父好了。” 翠文连忙躬身致意,恭恭敬敬地问了声好。李长华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回了声你好,便把眼睛望向了李卫。 孙兰英看着翠文打完招呼,身子往后退了一下,彬彬有礼地伸出手来,就跟延揽贵客似的,微笑着说道:“请!进来说话吧。” 翠文跟在李卫身边,一边往里走,一边悄声问道:“李卫啊,阿姨怎么看着这么年轻啊?你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二十七八呢。刚才啊,我还以为是你妈妈的秘书迎了出来。真是羞死人了。对了,我叫她姐姐,她不会生气吧?” 李卫伸手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地说道:“她倒不会生气。女人嘛,谁不希望人家说自己年轻,对吧?不过,她不会生气,我可是有点儿生气了啊。” 537 被人管着的滋味2 翠文没明白过来,侧首看着他,悄声问道:“你生什么气啊?又不是把你叫错了。” 李卫看了看母亲的背影,然后悄声问道:“你叫我妈姐姐,那我叫你什么啊?” 翠文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对于这种充满陷阱的问话,最聪明,也是最理智的应对方式,当然就是假装没听见,才是上上之策。 翠文相貌清丽,身材修美,仪态仪容,都还算是很不错的。因此,孙兰英看着她,心里倒是非常满意,也暗暗赞叹儿子有眼光,找了这么好一姑娘。她虽然善于经营,很懂得经营管理之道,也就是说,很会赚钱;但是,在对待金钱的问题上,却是开明得多。不像是有些人,越有钱,越吝啬,就跟自己和自己的金钱,能够一起万古千秋似的。 有钱的人,有时候会喜欢使用金钱来表达自己的情感和意志。这种表达,使用方式得当的话,会让人感动,觉得你是一个懂得回报社会的人。可是,如果不是很善于使用的话,可能效果会适得其反,钱花出去了,名声反而搞臭了。 孙兰英就是那种非常善于使用金钱的人。就是说,她会用别人感觉最舒服,最恰当的方式,来使用她的金钱,而不是令人反感地去做这些事情。 就像是对于李长华的父母,李卫的爷爷奶奶。本来她的用意很简单,就是说,他们家条件好一些,生活方面比较优裕从容,老人们跟着他们家生活,自然会好一些。可是,跟李长华的弟弟妹妹们商量的时候,她却不是这么说的。她说是自己生意太忙,一个人操心受累的,打点不过来,所以,想请二位老人过来帮助。可是,实际上,李长华的父母过来以后,孙兰英却什么也不让他们做,而是直接把他们给送进了老年大学,让他们跟着人那些退休老头老太太们,跳舞画画去了。 所以,李长华对于她,那可算是又敬又怕,又有些难以启齿的自卑感。 好好的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从社会职位上来说,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成功人士吧?可是,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的同事和朋友,都把他-暗地里当作了吃软饭的。这岂不是太让人下不来台吗?当然,想当年他们结婚时,孙兰英不过是个小个体户而已。 可是,谁能想得到,短短的二十年前后的时间,一个小小的个体餐馆,竟然能够发展壮大,成为昆山首屈一指的酒店产业集团,而那位想当年的餐馆小西施,摇身一变,成了昆山县十大杰出女企业家。 世事沧桑,变幻莫测啊。 几个人落座之后,几经寒暄,孙兰英便把眼光看向了李卫。李卫会意,他放下手里的茶碗,拉过翠文的手,一脸郑重其事的表情,严肃认真地看着父母两人,一字一句地说道:“爸,妈,我和翠文认识有一段时间了,我们相互之间,也有过详细的思想交流和沟通。我们双方确认,对方是我们愿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以牵着对方的手,走过人生长河的那个人。我们是严肃而认真的,希望能够得到父母双亲的批准和认可。” 翠文红着脸听他说完,赶紧表示同意地连连点头。 孙兰英眼睛眨了眨,看着翠文问道:“姑娘,你父母的意思呢?” 翠文脸儿红红的,低声但却清晰地回答道:“我爸妈说,尊重我们的意愿和选择。还有,我爸妈他们,对李卫也挺满意的。” 孙兰英神态柔和地点了点头,眼睛看向李长华,“卫儿他爸,你是一家之主,你来表个态吧。姑娘,你这么好的人品相貌,我们家李卫找了你,那可是有点儿高攀了啊。” 翠文羞红着脸,轻轻摆了摆手,却不好意思说什么。她低着头,眼角余光却看着李卫他爸,心里好像是有一些忐忑不安的味道。 李长华怎么说也是一公安干警出身的基层领导,虽然说家庭地位不怎么显赫,平常时间,总是屈居在老婆的淫威之下。可是,真要是到了外面,到了社会公众场合,或者是守着李卫之外的家人朋友,孙兰英还是很给他面子的。毕竟,说老实话,孙兰英能够从一个小小的餐馆个体户,发展壮大,直至成为今天的女企业家,人家李长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好歹也是作为钟馗门神,给她守护了二十多年,对吧?吃水不忘挖井人,孙兰英这点儿感恩之心,那还是有的。 李长华一听老婆下了懿旨,连忙坐正了身子。他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端端正正的神态表情,就跟要做工作报告似的。 “婚姻爱情,乃是人生之大事,也是每个人必然要经历的成长过程。作为李卫的父母,我们当然也很乐意看到,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开始拥有自己独立的情感生活,还有自己的家庭。婚姻之事,女方为大。翠文姑娘,只要是令尊令堂,认可和尊重你们两个的感情,那么,我们-”他看了一眼孙兰英,夫妻两个会心地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才接着说道:“我们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孩子,祝福你们!” 翠文听了,又是高兴,又是害羞。她红着脸看了李卫一眼,牵着他的手,两个人一起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给李长华夫妻二人鞠躬致意,表达感激之情,“谢谢叔叔阿姨!我们两个一定会相亲相爱,彼此尊重,彼此爱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孙兰英跟李长华一起站起来,接受他们两个的鞠躬致意。完了之后,她悄悄碰了碰丈夫,示意他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 李长华会意,伸手掏出红包,递向翠文。 翠文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摆着手说道:“叔叔阿姨,这个,就不要了吧?” 孙兰英微笑着说道:“新媳妇第一天上门,怎么能够空手而归呢?这个可是不合乎常情的事情。对了,孩子,这个红包,可也不是白拿的,你得改口了。” 翠文脸上一热,登时红晕满脸,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她转过脸,求救似的看向李卫,似乎那儿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李卫亲切而随和地笑着,满眼鼓励的味道,轻声说道:“叫啊-” 翠文优裕迟疑半晌,终于羞红着脸,轻轻地叫了声,“爸爸,妈妈,你们好。” 孙兰英高兴地答应着,伸手拿过丈夫手里的红包,亲昵地塞到了翠文手里。 翠文推脱不过,只好一边道谢,一边红着脸接过红包。四个人因为这个红包,好像是一下子就成了一家人。孙兰英隔着茶几,拉着翠文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然后客客气气地让大家坐下。 翠文坐下之后,双手捧着红包,就跟捧着个定时炸弹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李卫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轻轻笑了笑,伸过手来,接过她手里的红包,不怀好意地说道:“还是我来给你收着吧,省得你再给丢了。” 孙兰英不乐意了,伸手打了他一巴掌,板着脸,把红包从儿子手里抢过来,再次塞进翠文手里,“臭小子,不许你欺负人姑娘。” 李卫一脸古怪的笑意,不阴不阳地看着母亲,淡淡地说道:“妈,还是我来收着比较好。我啊,我这是未雨而绸缪,防患于未然。” 孙兰英看了看他,再看着翠文,一脸狐疑的表情,不太肯定地问道:“怎么回事儿啊?你小子不是给我玩什么鬼花招吧?咱们可是有言在先啊,卫子,你要钱的话,只要是用途正当,理由充分,不管是需要多少,妈妈都不会驳回。不过,你要是心术不正,跟你娘我耍什么鬼花招,你可别怪你妈我-哼!” 538 被人管着的滋味3 李卫忍不住扑哧一笑,摇着头说道:“妈,你想些什么呢?” 孙兰英依旧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然后再看看翠文,“这姑娘,不是你租回来的吧?” 翠文丢下茶杯,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她吐出嘴里的茶水,拧开水龙头,一边撩水,洗着脸,一边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孙兰英侧脸看了看卫生间的方向,给李长华使了个眼色。李长华会意地眨了一下眼睛,板起脸,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看着李卫问道:“怎么回事儿啊?婚姻大事,可不是儿戏之事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怎么着?你玩游戏呢?” 李卫不怕母亲,那是真心不害怕。可是,对于父亲,对于李长华,那可是打心眼里的害怕。孙兰英别看嘴上功夫厉害,其实,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而已。从她嘴里说出的话,不管是多么严厉,多么令人害怕,那都是过眼就忘的事儿,她自己都不会认真计较。可是,李长华可不是这样的人,李长华只要是一生气,一板脸,事情一般都是很严重,很可怕的。所以,李卫不害怕母亲,唯独有些害怕父亲。 他收起笑脸,学着父亲一样,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认认真真地问道:“妈,爸,你们这红包里包了多少钱?能告诉我吗?” 孙兰英跟李长华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地说道:“十八万啊?怎么了?新媳妇第一天上门,你妈我总不能表现得太寒碜了吧?” 李卫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大大咧咧地说道:“奥,十八万啊-” 孙兰英不高兴了,板着脸问道:“小子,你什么意思啊?嫌我给多了,还是给少了?” 李卫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妈,你这还多呢?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好不好?” 孙兰英给李长华递了个眼色,李长华跟着把眼一瞪,李卫立刻收起了笑脸。 李长华寒着脸,轻声说道:“感情又不是以金钱的数量级别来衡量的。你小子,怎么好的不学-怎么就叫做打发叫花子啊?” 李卫板着脸,认真而严肃地说道:“我一女同学,上周定亲,人家婆婆了一千八百万的红包。你说,你们这不是打发叫花子,这算是干什么?” 李长华瞪着眼,伸手就要去抓身后的青竹如意。李卫一见大事儿不妙,连忙举手投降,“爸爸爸,我跟你说着玩呢,你老人家可别认真啊。” 孙兰英娇嗔地瞪了他一眼,随即问道:“你那同学的婆婆是干嘛的啊?” 李卫哦了一声,一脸轻描淡写的表情,很轻快地说道:“开金矿的。” 孙兰英瞪了他一眼,低头端起茶碗,慢慢喝着茶,不再搭理他。 李长华眼睛瞄了一下卫生间的方向,见翠文还在那儿洗脸,便放低了声音,轻声问道:“这个钱呢,也不在于多少,就是表示一下我们的心意,不能让人姑娘家的第一次进门,就这么空着手。也就是图个吉利而已。你干嘛呢,还要抢过去。” 李卫也回头看了一下翠文的方向,然后放低了声音,悄声说道:“爸,妈,你们是有所不知啊。那个,你们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她有一个不太好的生活习惯-” 孙兰英狐疑地看着他,又把眼睛朝着翠文那边瞄了一下,但却没说什么。 李长华性子急一些,直接做着威胁的手势,追问道:“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你小子,出去没几天,学会-” 李卫竖起手来,做了个友好的手势,然后接着说道:“你们这位未来的儿媳妇啊,只要不是通过自己劳动赚来的钱,无论多少,也无论是谁给的,一转手,一天时间不到,她就给捐了出去。上个月,我们老板发红包,人均一份,也给了她一个;这家伙,看都没看多少钱,直接就给捐了出去。所以啊-这个红包,我要不替她保管着,我敢保证,到不了明天这个时候,它就不属于我们任何人了。” 孙兰英皱了皱眉头,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忍住了,没有说出来。 李长华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儿?这姑娘家境不错,还是?” 李卫指着红包说道:“翠文家里就是普通的菜农而已。这笔钱,要搁他们家里,差不多是他们家七八年的收入。还得是年景不错的时候。” 孙兰英忍不住了,一脸嫌弃的表情,皱着眉头说道:“这姑娘怎么回事儿啊?不会是缺心眼吧?哎呀,你小子什么眼神啊?怎么看上这么一姑娘!你说,你妈我当年眼神不好,没看准人,找了你爸这么一个赔钱货儿-” 李长华不高兴了,一脸别扭地说道:“孩子的事儿,你牵扯我干嘛呢?” 孙兰英瞅了他一眼,终于忍住了,没有接着说下去。她喝了口茶,叹着气说道:“哎呀,没办法,就当我时运不济好了。真是的,家里有一个还不够,你还非要给我凑一对。臭小子,白养你了。”说完,把手里的红包一丢,回办公室去了。 李长华一看老婆走了,也连忙站起来,冲着李卫说道:“那个,我单位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啊。你跟翠文姑娘说一声,就说我工作忙,失礼了。”说完,也不等李卫提出异议或者是反对,便抓起自己的手包,逃跑似的,迅速离开了。 翠文躲在卫生间里,一直在那儿磨磨蹭蹭地假装洗脸降温。等到眼角余光瞅见李卫的父母离开了,这才假装不好意思,含羞带怯的走了出来。 李卫嘲弄的笑眼看着她,一脸捉弄的表情。 翠文就跟被人瞧破了自己的鬼心眼,却又不愿意承认适得似的,看着茶几上的茶水,假装糊涂,“哎,怎么了啊,叔叔阿姨呢?” 李卫嘴巴朝着母亲的办公室努了一下嘴,“你阿姨回办公室了,你叔叔说单位有事儿,找了个借口,溜了。他们再不溜的话,你就把我们酒店的自来水给放光了。” 翠文给他说破心事儿,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恼羞成怒。她抓着李卫的胳膊,悄悄掐了一下,掐的李卫就要叫痛之际,又赶紧给他把嘴捂住。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牵着手坐下来。翠文看着李卫手里的红包,随口问了句,“阿姨包了不少钱吧?看你,拿着就跟宝贝似的。” 李卫把红包展示到她眼前,笑着问道:“猜猜这里面有多少钱?” 翠文眼睛目测了一下,摇着头说道:“不到五毫米的厚度,要是现金的话,最多也就不会超过五千元。不过-要是-”她摇了摇头,不肯说了。 李卫把红包放在桌上,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十八万。” 翠文嘘了一声,赶紧把手里的茶碗放下,抓起红包,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十八万?小宝,你们家是土豪啊?一个见面红包,就给这么多?” 李卫微笑着说道:“这还多啊?你没看新闻吧?上周,我一女同学定亲,人家婆婆给包了一千八百万的红包呢。你这是-被人当叫花子打发了。” 翠文眼睛都要瞪出来的样子,“多少?” 李卫啪啪啪地拍着红包,“一千八百万,整整是你的一百倍。怎么样,后悔了吧?” 翠文不太淑女地瞪着眼,摇着头,啧啧赞叹,“妈吖,一千八百万,这姑娘体重一百斤的话,那就是十八万一斤-老天,这个价格,快赶上黄金了吧?” 李卫扑哧一笑,“黄金三百多元每克,五百克黄金,最多也就是十五六万。人家这是十八万每斤,比你们家那黄金贵重多了。” 539 被人管着的滋味4 翠文一脸惊奇的神态表情,“我的老天哎,幸亏这些年来,国家搞了计划生育。要不然的话,这要是像前些年,一个母亲生上七八个女儿,天啊,那不就是亿万富豪嘛!” 李卫点着头,表示认可,“是啊,这个,那可是一本万利,一劳永逸的致富绝招。怎么样啊,有没有-心动加行动的意识,或者是想法?” 翠文斜眼看了看李卫母亲的办公室,看着她办公室的门关着,估计也没什么问题,便抓起身后的座椅靠垫,挥舞着往李卫头上砸了过来。 李卫连忙双手抱头,护住要害部位,同时侧转身子,准备躲避。 翠文抓着靠垫,刚刚打了两下,那边办公室的门忽然吱呀一响,紧跟着,孙兰英端着果盘走了出来。她一出门口,便站住了,一脸惊讶地看着翠文手里举着的靠垫,愣愣地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在干嘛呢?” 翠文尴尬之极地看着手里的靠垫,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也没法解释啊。不是,人家年轻人在这儿打情骂俏,你没事儿跑出来干嘛呢?送水果啊?用不着!没听说吗,现在的年轻人啊,有情饮水饱,何必要什么牛奶和面包! 李卫率先反应过来,夺过翠文手里的靠垫,微笑着说道:“妈,翠文问我,咱们家这靠垫是哪儿进的货,式样挺好的。她说,以后我们的新房子,就用这种风格的靠垫。我说,酒店的事情,我们自己家人从来都不插手,都是母亲大人一个人,独断专行,亲历亲为。对了,妈,你怎么还亲自端着水果给我们送过来啊?”说完,放下手里的靠垫,迎上前去,接过了母亲手里的果盘。 孙兰英白了他一眼,却没即刻揭穿他的谎言。她袅袅婷婷,优雅端庄地走过来,坐在她原先的位置,看着翠文问道:“怎么,要考虑新房的事情了啊?” 翠文红着脸,连忙摇手,“没有没有,那个,阿姨,我们两个岁数还小,还不着急。” 孙兰英看了李卫一眼,而后嗔怪地说道:“不是都已经叫妈了吗?这怎么又改了口了啊?怎么回事儿啊,李卫?” 翠文赶紧欠身致意,摆着手说道:“那个,阿-妈,不管李卫的事儿。是我-一时还不太习惯。对不起啊,那个,是我不好。” 孙兰英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逗你呢。” 翠文哦了一声,这才讪讪地笑了笑,慢慢坐稳了身子。 孙兰英客客气气地把果盘推到她面前,一脸温和的笑意,柔声说道:“吃水果啊。” 翠文刚想说谢谢阿姨,眼角余光看见那鲜艳夺目的红包,总算是即时修正错误,带着羞意叫了声妈,然后也是彬彬有礼地客气着。 两个人客气推让了一会儿,孙兰英先拿了块柚子递给翠文,然后又拿了一块,一掰两半,准备跟李卫分吃。她这里刚刚掰开呢,翠文那儿已经掰了一半,放在了李卫手里。孙兰英看了看自己手里的两半柚子,索性都放回了果盘里。 翠文抬头看见了,随口问了句,“妈,你不喜欢吃柚子啊?” 孙兰英端起茶碗,微笑着说道:“还好。那个,我先喝口茶。” 翠文哦了一声,也没在意,随手拿过两个桃子,先是谦逊地让给孙兰英,然后被婉拒之后,便随手递给了李卫。她之前在农村生活的时候,因为家里生活条件所限,几乎很少吃水果的。农村孩子嘛,夏天来临的时候,每天吃几个西红柿,就算是补充维生素的水果大餐了。至于说真正意义上的喜欢上水果,还是跟着麦瑞到了天堂谷之后的事情。麦瑞吃水果,就跟喝水一样,属于经常性的习惯。跟着她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几乎每天都可以跟着大快朵颐-单就各种时令水果而言。 孙兰英喜欢能吃的人,尤其是女孩子。在她心里,女孩子能吃,最起码可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女孩不娇柔,不做作。她微笑着,自己拿着块柚子,慢慢地掰着吃,眼睛却好似不经意地看着翠文,淡淡地问道:“翠文啊,听说,你挺热心公益事业的?” 翠文连忙摆摆手,羞红着脸说道:“哪有啊,我一穷学生,哪来的收入,又哪来的能力,做什么公益事业啊。” 孙兰英眼睛瞄着李卫,漫不经心地说道:“不是说,你经常捐款吗?” 翠文摇着头说道:“什么经常啊。就是,偶尔得了不该得的钱,自己拿着,感觉受之有愧,退回去呢,人家那边又不同意,没办法,只能---” 孙兰英哦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随即坐正了身子,一脸认真的神态表情,郑重其事地看着她说道:“翠文啊,妈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翠文一见她如此严肃认真的样子,也赶紧放下手里的水果,坐好了,一脸严肃的看着她,神情恭谨地说道:“妈,有什么话,您请说。” 孙兰英举手示意了一下,似乎是说不用这么严肃,然后这才慢慢说道:“我也是自己的想法,对不对的,你且姑妄听之。” 翠文点了点头,,一脸虚心受教的表情,“嗯,妈,您说。” 孙兰英稍微停了一下,似乎是在心里斟酌着语句,“是这样,我听李卫说呢,他的老板-也就是跟你们合租住在一起的那位龙英华龙博士。对于这个社会公益事业的捐助标准,有过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说,你们个人收入的百分之二三,最多也就不超过百分之五。或者说,国家遇到重大自然灾害时,可以提高到百分之二十,用来作为社会公益事业,或者是慈善事业的捐助。那个-你怎么习惯倾囊而出呢?” 翠文举了一下手,解释道:“妈,我跟麦瑞是朋友,不是同事关系,也不是下属-” 孙兰英点着头,不动声色地说道:“不过,人家关于这个社会公益事业的捐助标准,依我看来,还是很有科学道理的。你看啊,百分之二三-从全国范围的角度来说,足以满足社会公益事业的需要,而且,基本上也不会影响捐助人的生活,对吧?” 翠文犹豫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麦瑞说的是个人收入。我的-我捐出去的,都是人家送给我的,不是我的劳动所得。不是劳动所得,拿在手里,晚上会睡不着觉的。再说了,我也就一穷学生而已,要那么多钱干嘛阿?” 孙兰英差点儿给她这句话噎住。她喝了口茶,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接着说道:“对于这个问题,闺女,我可是有着不同的看法。你要不要听一听啊?” 翠文连忙表示虚心受教的严明态度,恭谨端肃地看着她说道:“妈,您说,我听。” 她的态度,倒是很令孙兰英满意。“是这样啊,姑娘。那个,如果是你自己的劳动所得,或者说是完全来自于你自己的工作和劳动收入,你就是全部捐出去-这个,无论是从社会道德的角度,还是别的方面,都可以说是无可厚非的。因为,对于你自己的劳动所得,你有百分之百的,完全的支配权。可是,反而是人家送给你的,或者是赠与你的东西,或者是金钱财物-闺女,如果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是不具有完全的支配权的。” 翠文一呆,随即愣愣地问道:“那为什么啊?人家都已经给了我了啊?” 540 被人管着的滋味5 孙兰英叹了口气:“人情往来,人情大似债!人家的给予,有时候,是要归还,或者是要回报的。你没有赚大钱的能力,却收了大礼。万一需要回报的那一天,你怎么办?你用什么来回报人家呢?” 这个问题,翠文好像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她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眼睛看着孙兰英,有些不太敢确定地问道:“妈的意思是说,礼尚往来,均衡收支?” 孙兰英立刻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是啊,人情往来,那是人之常情。总不能你有喜事儿,人家给你包红包,等到了人家有喜事儿,你就空手而去,对吧?人家给了你一千的红包,回礼的时候,你没有一千,怎么着也得回八百吧?或者再少一点儿,也得给个五百六百的。要不然,人家会怎么看你啊?” 翠文张了张口,犹豫了一下,然后迟疑着说道:“这么麻烦啊?” 孙兰英收起笑脸,淡淡地说道:“麻烦啊?那依你说,怎么就不麻烦了啊?” 翠文抿着嘴想了一下,这才鼓足勇气,大着胆子说道:“最好是别人不要送给我,我也不用送给别人。或者说,象征性的,就跟麦瑞那样,送礼不超过二十元,自己家人送礼不超过一百元。这样一来,就算是---就不用礼尚往来,那么麻烦了吧?” 孙兰英差点儿给她噎住。她不动声色的低下头,慢慢喝了口茶,然后这才把头抬起来。她看了看儿子李卫,这才对着翠文问道:“闺女啊,有个事儿,我想问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就是,很简单的一些小事情。” 翠文赶紧点着头表示自己的态度,“妈,没事儿,你问好了。” 孙兰英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自己的语句和意思,“那个,闺女啊,一般来说,你的日常花销-就是说,你平常时间的日用品,服装鞋帽围巾什么的,都是自己买吗?就是说,你个人日常生活使用的东西,或者是日用品。” 翠文摇了摇头,很肯定地说道:“不是,我自己一般很少买东西的。” 孙兰英好像是早就想到了她的答案,因此,听见她这么说,面色沉静似水,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意思。她嘴角牵了一下,似乎偷笑了一下,随即问道:“那你日常用品,你需要的东西,一般-谁给你买啊?” 翠文好像是什么都没意识到,坦然说道:“在家里的时候,都是我妈给我买的。” 旁边的李卫没忍住,咧嘴笑了笑。为了掩饰,他赶紧把脸转到另一侧,随手抓起一块柚子,慢慢掰开,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分给母亲和翠文。 孙兰英接过儿子递过来的柚子,掰了一块儿,慢慢吃了,然后接着问道:“那你不在家的时候,你住校读书的时候,也是你妈给你买日用品吗?” 翠文摇了摇头,否认了她的说法,“没有,我妈隔那么远,怎么可能。” 孙兰英紧跟着追问道:“那你需要使用这些东西的时候,怎么办呢?” 翠文歪着头,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这个很简单啊。那个,我在校读书的时候,有时候,我们同学一起外出逛街,她们会帮我买。还有啊,我们老师也经常帮我买东西的。我住到天堂谷社区的合租房里之后,一般都是晓华姐姐和鱼儿姐姐,帮我买。” 孙兰英恍然,点着头说道:“我说呢,怪不得-对了,闺女,你平常时间,很少接触这个金钱,对吧?不管是花钱,还是-接受别人的钱。” 翠文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丝毫不以为意地回答道:“是啊,钞票,货币而已,也没什么好接触的。就是-有时候需要了,才会想起来。” 孙兰英看了李卫一眼,又问道:“那你平常时间,你的学费,书本费,还有你的日常生活费用,谁来给你管理啊?你不是自己拿着吗?” 翠文摇了摇头,“学习的费用,我爸妈直接打给学校留下的银行账户,我不接触。” 孙兰英忍不住笑了一下,“那你的日常生活费用呢?” 翠文想了一下,然后犹豫着说道:“这个生活费用,稍微有点儿复杂。” 孙兰英楞了一下,“复杂?生活费用而已,有什么好复杂的啊?” 翠文只手托颐,眼睛看着外面窗外的方向,微有些沉吟之意地解释道:“我们宿舍里面,有四个人,加上对门宿舍,我们八个来自不同地方的姑娘,算是挺要好的同舍姐妹。我们宿舍老大,是一个社会关系很广泛,社会交际能力很强的人。北京是我们国家的首都,又是最大的商业大都会之一。平常时间,我们那儿,会有很多大型国际会议,或者是商业会展。我们宿舍老大,就会自己去承揽一些兼职的会务工作,或者是临时的兼职模特,带着我们大家去做。收入不多,就是补充一下个人的生活费用而已。我们赚来的钱,也没分过,就那么放在一起,大家谁用谁取。生活费用,我自己懒得管理,也是统一交给她来打理。挺好的,我就不喜欢闲事儿操心。” 孙兰英耐心地听完,忍不住摇着头,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态表情,“孩子啊,你这样可怎么行啊。这个,这要是以后你们两个-你跟卫子结了婚,成了家,这家里里里外外的财务管理,你也---自己不来打理啊?” 翠文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小宝的老板,麦瑞-就是那个龙英华龙大律师,是位国际上极富盛名的资本管理专家。我们可以请她来打理家庭财务---” 孙兰英叹着气站了起来,一边摇头,一边往自己办公室方向走去。走到门口之际,她一手按着门,不紧不慢地说道:“卫子啊,妈给你一个建议-不,是忠告---” 李卫赶紧放下手里的柚子,正襟危坐地看着母亲的背影,认真而严肃地说道:“妈,你说,我听着。” 孙兰英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慢悠悠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俩的所有财务问题,你一定别让翠文管着,也别让她插手。要不然的话,总有一天,这闺女能够给你把全部的家底都败光了。到时候,你可别怨你妈我没提醒你。” 李卫一听,笑着看了看一脸懵逼的翠文,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败光了就败光了呗。妈,我们不是还有你嘛!你这开饭店的,还怕大肚汉呢?再说了,你这一位全国著名的女企业家,不会连自己的儿子儿媳都养不起吧?” 孙兰英哼了一声,“我养着你们?你还能不能再给我没出息一点儿?男子汉大丈夫,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养活不了,你还有脸叫我妈啊?” 李卫笑嘻嘻的,不以为然地说道:“那我爸呢?你怎么不说我爸啊?” 孙兰英再次哼了一声,好像是很不乐意的样子,“你小子,你能跟你爸比啊?” 李卫哦了一声,紧跟着问道:“为什么?我爸的家庭地位提高了啊?” 孙兰英切了一声,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你爸的家庭地位,那是客观事实,改变不了的事情。但是---但是,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夫妻双方,有相互扶养的责任和义务。不是家庭地位的问题,而是-你妈我只是在履行神圣的法律义务而已。你以为我愿意养这么一个赔钱货啊?” 541 被人管着的滋味6 李卫指着自己和翠文两个,厚着脸皮说道:“既然这样,那你老人家就行行好,顺便帮我爸,把他的儿子儿媳也给扶养着呗。反正也是你的至亲骨肉,对吧?” 孙兰英摇着头说道:“这个可不行。” 李卫瞪着眼睛,夸张的语气说道:“啊-为什么?我是充话费送的?” 孙兰英潇洒至极地挥了一下手,“充话费还有送儿子的?那我天天去充。法律上不是有规定吗?父母抚养子女,法律限定的时间年限,是十八年。十八周岁以后,你就可以自力更生了。奥-对了,法律还有规定,夫妻双方有相互扶养的责任和义务。你们两个---这么好的样子,应该不会,不想履行这一法律义务吧?”说完,不等李卫作出反应,一把拉开办公室的门,洋洋不睬地走了。 李卫回头看着翠文,一脸的悲情角色,“翠文啊,以后,得靠你养活我了。” 翠文脸上红了一下,随即挣扎着,想要挣脱他的搂抱。可惜的是,李卫的胳膊铁箍似的箍着她,翠文拼命挣扎半晌,也没挣脱。她只好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挣扎。她看着办公室门,悄声问道:“妈这是嫌弃我啊?还是-嫌弃我?” 李卫松开手,双手握着她的胳膊,把她推离开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嘴里啧啧赞叹:“这么年轻美丽,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妈怎么会嫌弃你呢,对不对?” 翠文红着脸打了他一下,随即眼睛朝着孙兰英办公室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悄声说道:“那我怎么看着妈一脸嫌弃的表情啊?” 李卫认认真真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那个,你先坐下来,听老夫给你从头到尾,一一道来。” 翠文看着他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以为他是要说出什么神秘的话来呢,及至听到老夫二字,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个坏家伙在耍弄自己。她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脸又气又恼的样子,咬着牙,学着卢晓华式的,标准模式的九阴白骨爪,对准李卫的脑袋瓜就要抓下去。 李卫一个潇洒利落的铁板桥,身子就像是突然被谁折断了似的,脚底下不动,上身顺着膝盖处,笔直地往后仰了下去。按照他的绝世武功,这一个标准的铁板桥做下来,就算是不能够赢得满堂喝彩,最起码,那也是此处应该有掌声的。可惜的是,令人感觉遗憾,感觉大煞风景的是,他所迎来的,不是翠文的掌声,而是---翠文收脚不住,直接压了上来。 两个人一起惊叫着,令人无比尴尬地倒在了座椅上。翠文似乎根本就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表演他的什么看家本领,更没料到,自己竟然如此华丽地摔进了人家的怀抱。她还没等反应过来,便俯身趴进了李卫的怀里。 李卫双手张开,一脸无辜的表情,坏笑着说道:“这可是你自己摔进来的,我没动手啊。”说着,就要双臂合拢,把她抱住。 翠文连忙双臂交叉,按着他的胸膛,把身子抬了起来。她鼻子里嗅闻着李卫身上浓郁的雄性气息,心里没来由的就是一阵慌乱,甚至呼吸都有些不太自然了。她避开李卫的视线,掩饰性地说道:“是我不小心滑倒了。”说着,一把打开他围拢过来的双臂,就要支撑着身子站起来。 两个人正在这儿纠缠不清的暧昧着呢,孙兰英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她眼睛冲这边一瞄,刚要说话,看见两个人摞在一起,倒在座椅上,不由得楞了一下。也就是稍一迟疑,孙兰英立刻扭转头,避开了视线。 翠文听见声息,扭头看了一眼,登时臊得脸红脖子粗的,满头满脸火辣辣的,烧灼的感觉,就像是被谁抹了一脸一脖子的辣椒油似的。她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就跟被火烫着了似的,一下子跳了起来。“阿-妈-有事吗?” 孙兰英轻微地摇了一下头,慢慢回过头来,眼睛却是看向倒在那儿的李卫,“哦,是这样。快到吃饭的时间了,我想问一下,闺女,你喜欢什么口味,有什么需要注意的饮食习惯,我们-我告诉后厨,准备一下。” 翠文连忙摆摆手,一脸乖巧的样子,微笑着说道:“妈,我在饮食方面,没有什么特别的需要,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禁忌。就是口味清淡一些而已。咱们不用---” 孙兰英抬手表示理解,“好的,我知道了。对了-我们一家人呢,还是再找几位亲朋好友-作陪?好像是---你喜欢怎样啊?” 翠文转眼看了看李卫,眼睛里露出求救的味道,“唉-妈这是什么意思啊?” 李卫低声解释道:“按照农村的风俗礼仪和习惯,新媳妇第一次进门,为了表示隆重的欢迎之意,一般来说,七大姑八大姨的,还有亲朋好友,都应该过来聚一聚---” 翠文脸色一白,一脸紧张地说道:“啊-还是不要吧?” 李卫低声耳语道:“怎么,你不喜欢人多势众,热热闹闹的啊?” 翠文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说道:“我们-我还要读书呢,咱们---别闹那么大阵势成不?” 李卫嘴巴冲着孙兰英努了一下,轻声说道:“你的意思,我能理解。不过,妈还不知道你的意思呢。那个,你可以跟妈说啊。” 翠文跺着脚,羞红着脸说道:“这种话,我怎么好意思张口啊!不行,你来说。” 李卫轻轻咳了一下,微笑着说道:“麦瑞说让你带着大媒过来,你非不听,说是害怕给她们添麻烦。这下好---知道中间人的可贵之处了吧?” 翠文点了点头,深有同感地点了一下头。不过,现在领悟,似乎是已经是晚了很多。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怎么应对来自孙兰英的---她红着脸,低声说道:“我不管,反正我是没法跟妈解释。还是你来吧-快快快,妈在那儿等着答复呢。”说着推了他一下。 李卫假装为难地苦笑一下,随即对着母亲说道:“妈。翠文的意思,一切听你的,一切听你的安排,她没有不同的意见和想法。不过,按照我们年轻人的想法和习惯,我们只是见一见双方的家长,表示一下各自的原则立场,以及,征得双方父母同意和认可,开始正式的交往过程。至于说见双方的亲朋好友,我们的意思,暂时还是不要了吧?我在翠文家那边,也就拜见了一下翠文的父母而已。不过,这只是我们自己私底下的意见,具体怎么安排,我们两个还要尊重长辈的意见。” 孙兰英眼睛有些迷茫地闪动了几下,随即一脸疑问地看着他问道:“你是在律师事务所上班呢,还是在外交部啊?这一番冠冕堂皇的推脱之词,玩得挺溜啊。不是,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人翠文姑娘的意思啊?我可不愿意-这个时候怠慢了翠文,日后再落你的埋怨。你说是吧,翠文?” 翠文赶紧摇头摆手地表明立场和态度,“没有没有,不会的。那个-妈,李卫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我们俩的意思就是,只要是感情真挚,别的---世俗方面的事情,只要是双方父母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或者说是限制,那就一切从简。最好是---免去一切不必要的繁文缛节,简单明了,就是最好。” 542 被人管着的滋味7 孙兰英愣愣地看着她,就跟看着来自于火星的外来生物似的,“翠文啊,婚姻大事,乃是人一辈子最最重要的事情。你确定,就这么简简单单,不事张扬地办理吗?” 翠文赶紧点头,“只要是双方的父母长辈和家里人,都同意和认可,我们的意思,当然是越简单越好。当然-我们也会充分尊重和照顾双方父母家人的想法和感受。” 孙兰英摇了摇头,“既然这样,既然你们俩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那我也声明一下,包括代表李卫的父亲-你爸,表明一下我们的原则立场和态度。首先,如果你们愿意,愿意把这个事情交给我们来办理,我们做长辈的,一定会完全尊重和照顾你们的想法和意愿。其次,如果你们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方式,甚至是自己来办理一切,那么,我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我们会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帮助你们完成。第三,要是你们愿意,你们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愿,自己来安排和处理一切,我们只负责服从和配合。毕竟,你们的婚姻,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说了算。” 李卫听完,立刻抓着翠文的手,朝着母亲鞠躬致意:“谢谢妈。我就知道,我妈妈是天底之下,最好最好的母亲了。您放心,我们一定有能力,也有信心,办理一个既简约时尚,又不会铺张浪费的完美婚礼。至于亲戚朋友这边-妈,我们的意思,每家送一点儿表达心意的小礼物,然后看时间许可,请来聚会一下就好。至于说什么红包礼金什么的,我们一概全免。妈,你看可以吗?” 孙兰英楞了一下,随即问道:“不是说,只是确立关系吗?怎么还要举办婚礼啊?” 李卫陪着笑解释道:“就是扯个证,确立一下正式的法律契约关系而已。还有,陪着翠文的好姐妹们,一起举办个集体婚礼。” 孙兰英哦了一声,“还不算是正式成亲啊?” 翠文跟着点了点头,解释道:“我这不是还在读书吗?那个,我们商量了,先把事儿办了-先征求父母长辈的意见,参与一下那个集体婚礼。等我毕业以后,再正式结婚。” 麦瑞跟张涵默会面之前,张涵鱼也曾经无数次在心里设想过,设想过这两个人会面的情景,会不会是一个火星撞地球的结果。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的是,这种会面的地点,竟然会是在船厂的办公大楼会议室里。 长长的会议桌两旁,分别坐着麦瑞和船厂方面的代表。尽管在这之前,麦瑞也曾经很多次,跟大家说起这个船舶制造的事情;可是,大家都只是把这个,把这个高端船舶制造的事情,当作一个美好的愿望而已,并没有期望,还有一天,能够看到美梦成真的那一天。就像是二三十年以前,中国海军对于航空母舰的愿望和梦想。 麦瑞今天过来,是出席签约仪式的。她们的资产管理公司,注册申请了船舶租赁业务。而她们这个船舶租赁公司,跟张涵默的华南船舶制造公司,将要签订一份全新的造船合同。这份合同,包含了三种船舶,三种船型。第一种,是三万吨排水量的客货滚装船。按照国家政策,客货滚装船,必须按照军工船舶的技术标准体系来生产制造。第二种,则是一艘排水量四万五千吨的豪华邮轮。豪华邮轮属于游轮性质,但是,在船体设计标准上,却要按照两栖攻击舰的船体结构来设计。除此以外,还要具有改装为医院船的设计余地。第三种则是一艘载重量十万吨的半潜船。半潜船对于中国的船舶制造业来说,还是一个全新的,未曾有人涉足的产业领域。当然,两栖攻击舰的设计和制造,对于国内的船舶制造业来说,也是大姑娘上轿,破天荒的第一遭。 张涵鱼在网络文学平台上,是以写作军事题材的文学作品而闻名的。所以,就算是她的军事思想,她的军事素养还不是那么专业,那么职业化;但是,对于这些风口上的军工产业领域来说,她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客货滚装船和两栖船坞登陆舰之间的关联,她是了解的。半潜船和豪华邮轮跟军工船舶的关系,她也是多少了解一些。可是,正是因为这些了解,她才感觉有些---困惑和迷茫。 她只知道,自己的姐姐和姐夫,是船厂的技术骨干,是船舶制造公司的技术人员进入公司管理层的代表人物。可是,真正坐到船厂办公大楼的会议室,坐到谈判桌前,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后的这一位幕后老板,这个有时神秘,有时野蛮霸道的合租伙伴,身上还有很多很多,自己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她忽然想起姐姐之前跟她的谈话。那似真似假的谈话内容,一直让她心里疑疑惑惑的,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当作真话,还是玩笑话。她抬眼看了看谈判桌对面的姐姐和姐夫,眼前有了一些不很真实的感觉。她悄悄伸手下去,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倒是疼得很,不像是做梦,也不像是穿越。 郭晓阳抓起矿泉水瓶子,慢慢举到嘴边。借着矿泉水瓶子的遮掩,她悄声说了一句,“张总,请你打开眼前的文件夹,翻到第五页,那上面有你需要的答案。” 张涵鱼迷迷糊糊的,就跟被人催眠了似的,慢慢打开了文件夹。 麦瑞站在郭晓阳身后,眼睛略微眯着,好像是有意无意地扫视着会议室内的人们。自己这一方的人,除了自己和一些辅助工作人员,大家都坐在谈判桌前。 崔英男没有出面。按照麦瑞的意思,像她这种社会公众人物,没有自己公司的安排和要求,她是不适合出现在任何敏感的场合的。军民融合产业领域,虽然是未来中国经济发展的一个主要方向之一;但是,这还仅仅是她个人的跟踪投资,而非公司行为。至于说她们公司在这些领域的投资,她是必定需要出席的。 张涵默一直低着头,没有去看张涵鱼。当然,就算是麦瑞那边,她的视线也没有瞄过去。她只是听从公司的安排,一副例行公事的姿态,前来参与签约谈判而已。 整个会议室里,好像是只有张涵鱼一个人,浑身生满了虱子似的,坐立不安,浑身难受。她从小就在姐姐的庇护下长大,姐姐公司的所有领导,没有一个不认识她的。这离家出走不到三个月,竟然以一个大型投资公司的ceo的身份,前来出席这种签约仪式,知道不知道的,还不把她给当作江湖骗子啊? 好在签约前的谈判工作已经圆满结束,签约过程,只是一个隆重的仪式而已。张涵鱼自己感觉浑身难受,度日如年,签约本身,却是一个很短暂的过程。 从谈判桌前站起来的一刻,张涵鱼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面带笑容,握住了对面伸过来的手。终于结束了-这好像是受刑的煎熬时刻。 张涵默放下手里的东西,绕过谈判桌,走到麦瑞跟前。她的眼睛专注地看着麦瑞,非常认真,也非常富有深意。 麦瑞微微一笑,慢慢伸出手来,伸向张涵默跟前。 张涵默眼睛往下垂过来,看着她的手,也许是深思了一下,随即伸手,握住麦瑞伸过来的手,然后紧紧握住,“龙博士,很高兴认识您!” 543 龙虎斗1 麦瑞眉眼盈盈,笑意若隐若现,就像是-他乡遇故知一样,“我也是。张涵默-,闻名已久,也是心仪已久。能够跟你认识,是我的荣幸。” 张涵默赶紧竖起手来,竖起另一只手,摇着手说道:“不敢当。” 麦瑞眼睛朝着室内环视一周,以商量的语气说道:“我们先跟他们聊聊,过会儿---稍过一会儿,我们再坐下来,好好聊聊,可以吗?” 张涵默会意地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你先忙,我们待会儿再见。” 麦瑞颔首致意,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摆了摆手,面带微笑,走向船厂的公司领导们。看见麦瑞转身过来,他们一起行着注目礼,看向了麦瑞。 张涵鱼眼见麦瑞离开姐姐,立刻瞅着没人注意,溜到了姐姐身边。 张涵默眼皮一耷拉,好像是没看见她似的。但是,就在张涵鱼以为她真没看见她,想要转身躲开之际的时候,张涵默却缓缓开了口,“鱼儿-” 张涵鱼赶紧站住,一脸恭谨模样地说道:“姐姐,你叫我?” 张涵默眼睛看了麦瑞方向一眼,然后轻声问道:“你不是说,你们-你只是名义上的代理人吗?怎么回事儿?这么重要的签约仪式,也是你来主签?” 张涵鱼不敢说谎,只能低眉顺眼,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也不想-不过,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我是法人代表,所以,这个-” 张涵默好像是没听她的解释,而是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她喜欢做幕后老板,对吧?” 张涵鱼赶紧点头,就跟小鸡啄米似的,模样恭谨端肃,“是啊是啊。” 张涵默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态表情。她低着头沉思了半晌,这才慢慢看着张涵鱼说道:“鱼儿,不是姐姐-鱼儿,你的身份,你的资历,你的智慧和能力,都不足以-你懂我的意思吗?” 张涵鱼连忙表示跟姐姐保持同一立场,“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姐姐,麦瑞也说过,我呢,我这只是临时的,充数的。等到麦瑞那边正式注册成立资产管理公司的时候,我这个临时的法人代表,就会被她自己所取代。所以-这是最后一次。” 张涵默稍微有些安心,低头想了一下,这才问道:“那-之后呢?” 张涵鱼楞了一下,懵懵懂懂地看着姐姐,迟疑着问道:“什么之后啊?” 张涵默低头看着她,脸上表情却很柔和,“退出这个法人代表,你做什么呢?” 张涵鱼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麦瑞说,让我做一个普通的投资部门经理-不过,我还没答应。我的意思,先回来听听姐姐的意思。毕竟,被人坑了一回儿,不能再被人坑第二回儿。还有---” 张涵默摆了摆手,脸上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先别说这个,这个以后再说。你跟人家订了终生的劳务合约,拿了人家那么高的薪酬,也不能说走就走。我们不做那种没头没尾的事情,没得让人瞧不起。” 张涵鱼赶紧点头答应:“我都听姐姐的。” 张涵默要跟麦瑞单独谈谈,张涵鱼厚着脸皮,想要跟着过去,被张涵默一眼瞪了回去。张涵鱼不敢啰嗦,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们两个走进室内,关上房门。 崔英男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胳膊,轻声说道:“别看了,人家躲在阳台上说话,你什么都听不到的。我们出去走走,看看你们这边的景象。” 张涵鱼回头看了看关上的房门,也没再说什么,就跟着崔英男走了。 张涵默跟麦瑞还真是跑到了阳台上,就是说,即使张涵鱼躲在门外,也听不到什么。 滨海城市最大的好处,就是几乎所有的高层建筑,都是天然的海景房。她们这边的高层建筑,大多都是东面向海而建,开窗放眼出去,就是让人心醉的无边海景。 麦瑞走到窗边,极目远眺,看着远处波涛汹涌的大海,眼里不无羡慕之意地说道:“还是滨海城市好啊,你看,这么好的景象,我们在北京城,就没这么好的景致。” 张涵默走到她的身侧,视线随着她望开去,嘴里却是淡淡地说道:“滨海城市有滨海城市的好,内陆城市有内陆城市的好。沿海地区,风景好,湿度也大,加上环境上的,地理上的因素,这儿还是台风的多发地域-怎么说呢?到这儿来旅游玩耍,还是很不错的。可是,真要是说到宜居环境的话,这儿并不是最好的地方。还有,江南地区,潮湿闷热,就从人均寿命而言-还是黄河以北的环境,比较---怎么说起这个来了啊。对了,鱼儿住在你们那儿,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呢,我在这儿,跟你道谢了。” 麦瑞摆了摆手,客客气气地说道:“哪儿啊,有什么好麻烦的。要是说到麻烦,还是我给鱼儿添麻烦了。你不知道,回国以后-我们几个住在一起,衣食住行什么的,尤其是买菜做饭,完全都是鱼儿一个人操持着呢。说起来,我们还是应该感谢鱼儿,也应该来感谢你。你知道吗?鱼儿的厨艺,可是连我们北京名家小吃的大厨,都为之动容呢。能够培育出鱼儿这样的-优秀人才,姐姐确实很-厉害。” 张涵默回过身来,大大方方地打量着她,仔细端详了一阵,这才问道:“叫我姐姐?你跟鱼儿的年龄,应该是差不多大吧?看你挺年轻的。” 麦瑞摸了一把脸,有些脸红,“没有吧?我可比她大好几岁呢。” 张涵默听张涵鱼电话里说起过,说麦瑞不愿意跟人说起她的年龄。现在挑起话头,不着痕迹地试探了一下,麦瑞果然就跟她含糊其辞地掩饰了过去。 张涵默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远处的大海。她看了一会儿,然后这才慢慢说道:“龙博士,有一些话,我不知道,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对于我来说,作为鱼儿的姐姐,看到你们大家如此看重鱼儿,这样器重她,说实在的,我是挺感动的。” 麦瑞轻轻笑了笑,淡淡地说道:“也说不上什么器重。鱼儿呢,鱼儿也有自己的一些特长和独到之处。我们只不过是-因材使用而已。” 张涵默摇了摇头,表示难以理解和认同,“鱼儿是不是人才,这个,我们姑且不说。但是,从你们所做的事情,从你们做的这个事情的规模来说,鱼儿是不很适合的。她年轻识浅,能力有限,不应该出任这么重要的职位。” 麦瑞转回身来,把脸对着她,看着她的脸色,认真而坦率地问道:“涵默姐姐,我们中国有一句老话,不知道你是否记得?” 张涵默摇着头说道:“不清楚。你想说什么,请直言无忌。” 麦瑞清了清嗓子,微笑着说道:“就是那个-灯下黑的老话。” 张涵默眼睛忽闪了两下,老老实实地说道:“灯下黑的意思,我是知道的。但是,你在这儿,提起这个典故的意思,我却不是很明白。” 麦瑞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耐心解释道:“灯下黑的意思,就是说,对于我们人类来说,也许是基于旁观者清的缘故,我们对于别人,对于与己无关的人或者事务,往往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是,对于我们自己,或者是对于我们自己身边的人和事,却是未必能够看清。这就是灯下黑的另一重意思。” 544 龙虎斗2 张涵默会意地点了点头,“意思-我倒是可以理解,可以明白。不过,这个典故,跟鱼儿有什么关系?以她的稚嫩和---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 麦瑞深表理解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姐姐的意思,就是说,鱼儿没有什么才干,不足以承担这个投资公司管理人的职位,对吧?” 张涵默说道:“难道说,真的是灯下黑,让我没看清自己的妹妹吗?” 麦瑞摇了摇头,“也不完全是吧。是这样的。我这不是刚刚回国不久,各方面的事情,还没处理好。我这边,也没时间处理一些身份上,就是国内的身份证居住证的办理问题。也就是说,临时找一个人,一个妥实可靠的人,出任一下临时的法人代表。我呢,我那边还有一个律师事务所,要是再做这个投资公司的法人代表,太多事情需要处理。不过,也不单纯是临时代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使用和观察,我也发现,对于鱼儿来说,做一个资产管理公司的管理人,或许还不行。但是,如果只是做一个项目基金经理,倒还是可以胜任的。所以,那边的注册,会是我本人来出任法人代表和首席管理人。鱼儿呢,她有这个能力,我也有这个想法,让她做一个单独的项目基金经理。” 张涵默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认可,“鱼儿跟你签了劳务合约,就是你的人了。至于怎么使用,量力而行,量才而用,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别被她表面上的小聪明所迷惑而已。说实在的,这孩子长这么大,除了会胡思乱想,变着法子的跟我抬杠磨牙之外,别的特长,我还真没怎么发现过。” 麦瑞扑哧一笑,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变着花样的做饭,不算是特长啊?” 张涵默也跟着微笑摇头,“中国人,饮食文化源远流长,会做饭,不过是基本生活技能而已,这算是什么特长啊?再说了,她那点儿本事,还不都是我教的-说老实话,不过就是口味搭配,色彩搭配,营养搭配,科学调理,掌握好火候而已。” 麦瑞挑着大拇指,赞许地微笑了一下,紧跟着追问道:“就算是这样,那也是很少有人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再说了,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张涵默稍微愣了一下,旋即问道:“什么事情啊?” 麦瑞打量着阳台上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慢慢蹲下来,伸手揽过一枝茉莉花,轻轻嗅闻。“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卢晓华位于天堂谷的公寓里。说实话,在这之前,我从未见过收拾打理的那么干净整洁,井然有序的房间,尤其是厨房和储藏室。” “我们大家都讲究养生科学,讲究饮食养生科学。鱼儿买了很多很多各式各样的五谷杂粮,还有一些别的食材。那么多的东西,要是搁在一般人家里,肯定会像开杂货铺似的,弄得家里杂乱无章,乱七八糟。可是,鱼儿呢-她使用屋里原有的储物空间,买来各式各样的磨砂玻璃封口罐,以及各种储物器具,打上标签,把这些东西,分门别类的存放起来,甚至还标注了购买日期,以及建议的保鲜使用期。我们一起合租的姑娘们,无论想吃什么,想做什么,拿出她准备的食材索引指南,稍微一搜索,然后再根据搜索指南,找到相应的食材和制作方案,就可以照着做了。” “很多人可能不以为然,认为这不算是什么智慧,或者是能力的体现。可是,在我眼里,这却恰恰就是一个人的综合素质的体现。尤其是对于我们做企业管理顾问,以及资产管理事业的人来说,这些问题所体现出来的人文精神和管理思想,都是非常可贵的。” “我知道,国内的竞争环境,看着很激烈,很残酷,其实,那都不过是复杂的人际关系,所导致的假象。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国内的竞争环境,或者是良好的竞争环境,并没建立起来。而且,与之相应的,就是对于人才的需求,几乎大家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因为,很多人都是靠着关系,也就是情商,而不是智慧,或者是智商来做事业。但是,对于我来说,对于征战全球市场的我们来说,情商一文不值。因为,在国际市场上,很少会有人跟你讲关系,走后门。复杂的人际关系这一套,外面是吃不开的。” 麦瑞所说的这些问题,却是张涵默不太愿意考虑的。她们船厂以对外加工,为国外客户造船为主,对于国内外企业的差别,可以说是早就清楚明白。但是,这些问题,并不是哪一个人,或者是哪一个团体所能够解决的。既然是无法解决的问题,那就不如干脆别去考虑。 张涵默默然地想了想,这才抬头看着麦瑞,好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轻轻咬着下唇,慢慢说道:“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做着看看吧。金融方面的东西,无论是我们普通民众,还是国家管理层,都不是怎么了解。也许,初创时期的金融体系建设,都会有这么一个混乱的时间段吧。这些,我们也看不懂,看不明白。国家在这方面的司法监管和保全,以及理论基础上,都还处于摸索试探阶段。你是从美国回来的,美国的金融思想,以及金融体系建设,都算是世界上最为---对不起,我不是很懂,没法说出真切的感受。” 麦瑞头低了一下,再抬起头来时,眼睛里有一抹微淡的笑意。她先是斟酌思考了一会儿,这才慢慢说道:“关于金融思想和金融体系的问题,即使是学术界,也还是没有什么成熟的结论和系统性的成就。我们做事情,不能总是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毕竟,很多时候,只要是往前走,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张涵默摇了摇头,摆着手说道:“这个-总是让人有些---” 麦瑞有些不很明白,不太理解地看着她,好像是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之间,吞吞吐吐,说不上话来。她稍微停了一下,接着问道:“涵默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张涵默再次犹豫了一下,这才慢慢说道:“鱼儿她姐夫陈宇中的哥哥,陈宇宏,是平安保险的高层管理团队成员。几年前,他们趁着全球金融危机的低谷时期,抄底出手,投资了比利时富通投资银行。本来,按照当时的计算,这笔投资,可以说---算是捡了个漏儿。可惜的是,他们的投资进去以后,人家那边的政府,却通过一系列的运作手段,直接把富通公司的主要盈利业务,全部剥离了出去,只把一个名不副实的富通公司,留给了平安保险和他的股东们。当然,这也不仅仅是平安保险保险这一个案例。据我们所知,国内企业的海外投资,十之八九,都不怎么顺利。所以---对于你们要做这一行,要鱼儿跟着你们做这一行,说实在的,我是很担心,也不怎么看好。这一行的水,太深了,太高深莫测了-” 麦瑞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是一些客观存在的事实。不,也不光是客观存在而已。对于我们来说,相对于欧美国家数百年的金融发展历史,我们-我们不过是出于蹒跚学步的幼儿园时代。欧美国家,已经算是成年人的思想和社会观念,但是,我们在这些领域,还是处于五六岁的幼儿阶段。这不是一个级别的较量和公平合理的竞争态势。但是,出现这些问题,我们无法追究,到底是谁的责任。说起来,现代金融体系的思想,或者说现代化的货币体系,还是起源,或者是发轫于我们中国。只不过,因为某些难以置信的缘故,或者说是国家层面认识上的缺失和战略上有欠考量,我们拱手让出了遥遥领先的-先导者的位置。这些问题,已经不是我们所能解决,也不是我们的反省,所能够改变的事情。涵默姐,我们需要需要坚定不移的往前走,在前进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并为此而建立起全新的理论体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545 龙虎斗3 张涵默听她这么说,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转头看着窗外浊浪滔天的大海,眼睛里慢慢积聚起让人无法看懂的东西。 麦瑞知道这些话,就算是说得再好,再动听,也不过是徒劳无益。可是,除了语言上的解释,她也无法给出更多的保证,或者是保障。她在美国那边的成功,那是基于美国的金融思想和金融体系,所建立起来的。这些成就,如果换上国内的社会环境,那就说不上了。毕竟,橘生淮南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的说法,并不仅仅只是一种说法而已。 科学思想和科学真理,无论是搁在什么地方,都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 如此严肃认真,而且又有些晦涩的谈话,显然是无法进行下去的。 麦瑞在美国生活了十几年,虽然说,思想上,或者是思想观念方面,都还是传统的领域。也不见得就是传统的思想观念。生活习惯,还是看事物的角度,终究还是跟生活在国内的人们,多少有些不同的。 张涵默呢,张涵默虽然算是常人眼里的成功人士,有着自己行业领域里的社会身份地位;但是,就思想领域的思想见识而言,她也不算是传统的社会思想。 两个人初次见面,便深入到思想领域的交流探讨,就像是不识水性的两个人,突然掉进了无边无际的深海漩涡里一样。 张涵默揉了揉额头,好像是要把头脑里的烦恼搓揉出去一样。她揉了半天,这才好像不再纠结了。她回过头,认真而严肃地看着麦瑞,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是你认为可以,认为你们所走的,是一条正确的道路,是一个正确的方向,那么,你们就接着走下去吧。我没有能力帮助你们,也不会扯你们的后腿。你放心,你们成功了,我会为你们高兴,为你们自豪。你们---要是有一天,鱼儿回来了,我也有能力,养她一辈子-” 麦瑞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透气皮靴,好像是思考了一下。而就在这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她也看见了张涵默脚上的小皮靴。看那式样,应该是张涵鱼回家之际,给她带回来的礼物。皮靴做工精致,式样新颖,穿在她的脚上,倒是挺配的。 张涵默看见她的视线所到之处,不由得嘴角浮上笑意。她抬起一只脚,孤芳自赏地看了一眼,随即笑道:“鱼儿买的。还别说,穿着挺合脚的。” 这倒是一个轻松而适合聊天的话题。麦瑞眼睛看着她的脚,也是一脸微笑地说道:“要说是买东西,鱼儿的眼光,确实是很厉害的。我们那边所有的日常采购,都是她一手操办的。说起这个购物,我们还真的不如她。” 张涵默回想着小时候,自己带着张涵鱼逛市场买菜的情景,也是满脸温馨而甜蜜的笑意,“小时候,爸妈都上班,都不在家。我们呢,就我带着鱼儿我们两个人在家。不管是上街买菜,还是买其他的日用品,都是我带着她。也许,从小,她就习惯了跟人讨价还价买东西的这种场景,所以,无论是买什么东西,她都挺在行的。” 麦瑞笑着说道:“我说呢,她怎么就跟,多年的家庭小主妇似的,那么驾轻就熟。对了,你呢,你是不是也经常逛市场买东西啊?” 张涵默笑着摇头:“哪有啊,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爸妈提前退休,都在家里带孩子,顺带着也给我们买买菜什么的。” 麦瑞眼睛闪了一下,随即不动声色地问道:“听鱼儿说,你爸妈不怎么喜欢她啊?” 张涵默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哪有的事儿啊。再说了,天底之下,哪有做父母的,不喜欢自己儿女的。鱼儿-唉----” 麦瑞楞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问道:“怎么回事儿?” 张涵默叹着气说道:“爸妈是双职工,当然没时间自己带鱼儿。那几年,收入不高,也没能力雇佣什么保姆,更没-双方的老人家,也没有能力照顾我们。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从小-几乎就看不到父母的面儿,你说,对于父母亲情,她能有什么感觉啊?” 麦瑞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这也未必吧?我从小到大,几乎也是远离父母家人,自己一个人长大。可是,我对于父母亲情的感受,就跟正常人一样。” 张涵默给她的话说得楞了一下,随即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啊?你是说-我的因素吗?可是,我,我很正常啊?” 麦瑞笑着摆手,“涵默姐姐,我没说你不正常啊。我是说,你呢,你从小带着鱼儿,呵护着她,带领着她。所以,在她的心里,在她的潜意识里,你呢,你是替代了你的父母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这个,在社会心理学领域,应该算是情感转移吧。” 张涵默听着她这番话语,点着头,慢慢陷入沉思之中。 宁波市东钱湖北岸,东钱湖镇的一个小社区旁边,有一个福利院。福利院紧靠当地的学校,跟学校的建筑群,有机结合在一起,看起来,颇有些美国式常春藤大学的味道。这座专门面向贫困山区和边疆**地区的儿童救助福利院,主要收助两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贫困家庭的孩子,还有那些失去父母亲人,或者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福利院是崔英男出资建立的,管理人就是崔英男的父亲崔成国,还有母亲文秀琴。 崔成国原是四川阿坝藏族自治州的普通牧民,阿坝地区的草场逐年退化,畜牧承载能力连年下降。为了响应政府号召,让牧区草场得以休养生息,崔成国夫妇卖掉了家里仅有的一群羊,跟着儿子崔英俊来到了宁波。 崔英男干了两年保险业务员以后,便以年仅十六岁,谎报十八周岁的时候,成为当年的全国保险业务销售冠军。而凭借着优秀的保险业务收入,以及因此而带来的社会人脉关系,崔英男不仅为大哥崔英俊,在宁波北仑港谋得了一个职业;而且,她还自己出资,建立了这样一个社会福利救助中心,让自己父母过来,能够有点儿事情做。 当然,作为宁波市社会公益事业的明星单位,崔英男所建的这一个社会福利院,也为她带来了良好的社会声誉。 华东社会福利救助中心,掩映在一片错落有致,郁郁葱葱的绿树林中。如果从空中乘坐直升飞机往下看去,很多人或许会把这儿,当作一个植被保护良好的公园,或者是绿化区。 车从大门开进去,开到喷泉广场边上的智能化立体地下车库,然后再乘坐电梯上来,就见崔成国文秀琴夫妇带着工作人员,已经迎候在了前面。 身后一大群人,尤其是一群保镖环伺左右,因此,崔英男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脚步沉稳,缓步向前,慢慢走到父母跟前。她张开双臂,隔着两三丈远的距离,就做好了跟父母拥抱的准备动作。 崔成国和文秀琴夫妇二人,也是眼含热泪,一脸激动的表情,看着她走过来。 麦瑞跟康丽丽等人,以及崔英男的保镖们,都站在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 崔英男到美国工作十年之久,虽然有时候,也会因为生意上的关系,频繁来往于中美之间;但是,除了年假休息度假,能够专程回家一次,回来看望一下父母家人之外,其余时间,跟父母是很少见面的。当然,现代社会,通信技术异常发达,他们之间,通过视频连线,还是能够经常见个面,聊一聊的。不过,视频连线,毕竟不是人与人的面对面,相互之间,没有最直接,也是零距离的接触,所以,并不足以抚慰人的亲情孺慕之意。 546 崔英男的社会救助中心1 大家耐心等候着,等着崔英男跟父母互诉离别之情之后,这才带着送给孩子们的礼物,依次排开,过来一一跟崔英男父母握手致意。 作为救助中心的孩子代表,两个少男少女捧着鲜花上来,把花献给客人们,然后又从客人手里接过部分礼物,并且道谢致辞。 见面的客套程序结束之后,崔英男和父母二人,以及救助中心的孩子代表,头前带路,领着客人们在救助中心转了一圈,参观观摩了救助中心的管理运营体系。 走到救助中心的办公室的时候,麦瑞第一个掏出支票簿,签了一张数额未知的支票,然后,双手拿着,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放进了捐款箱。崔成国父母躬身致意,替孩子们表示感谢之情。两个孩子代表,也礼貌而懂事的跟着鞠躬致意,表示谢意。 麦瑞这一下带头的模范示范作用,倒是立竿见影。身后跟随的人们,纷纷掏出皮夹,打开手包,拿出身上的钞票,排着队,一个个投入捐款箱内。 崔成国父母和两个孩子代表站在一旁,不停地鞠躬致意,表示谢意。 麦瑞退后几步,眼睛看着捐款箱,耳语似的问崔英男,“怎么样,这个救助中心,财政收支状况如何?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崔英男眼睛看着捐款箱,轻轻摇了摇头,“就是刚开始运作的那几年,算是比较困难。不是资金问题。资金方面,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麦瑞哦了一声,貌似不经意地问道:“是社会各界的压力?” 崔英男苦笑了一下,摇着头说道:“你不知道啊,我们当初注册成立这个社会救助中心的时候,开宗明义,就是作为贫困地区的少年儿童救助中转站。可是,刚开始运营那两年,社会上也好,一些政府部门也好,对于我们私人出资建立的这个社会救助中心,并不怎么认可,也不怎么认同。那时间,公安局和派出所抓到问题少年,甚至是流浪乞讨人员,都往我们这里送。还有,更为可笑的是,一些信访部门,竟然把他们截下来的上访人员,也要送到我们这儿来---简直是荒唐可笑之极。” 麦瑞嘴角咧了一下,摇着头问道:“那后来呢,后来问题是如何解决的?” 崔英男轻叹一口气,摇着头说道:“后来啊,还是新闻媒体的跟踪报道,加上一些社会公益事业人士的奔走呼号,最后惊动了宁波市政府和浙江省政府,由政府出面,帮助我们界定和规范一些行为准则,这才慢慢步入常态化发展态势。” 麦瑞深表理解地点了点头,眼睛凝望着花团锦簇,生机勃勃的园内绿植,颇有些好奇地问道:“我有些小小的问题啊,你别介意。我想知道,最困难的时候,你有没有想到过放弃?或者说,撒手不管?” 崔英男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做事情有头有尾,是我最初的,也是最后的人生底线。一旦迈出去了行动的脚步,怎么可以说后悔就后悔。” 麦瑞微笑了一下,“那-压力最大的时候,你是怎么应对的?” 崔英男轻轻一笑,转眼看着她,笑着说道:“兵法上有云: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有一个说法,叫做背水一战,不死则生。我当时告诉宁波市民政部门领导,我可以把这个福利院,无偿的转让给他们,然后,每年固定的拿出一笔资金,由他们来负责运营管理。” 麦瑞抿嘴一笑,摇着头说道:“围棋里面,也有将军这一说吗?” 崔英男也跟着笑了,淡淡地说道:“民政部门找人算了一笔帐,说是按照我提供的资金,还不够这些运营管理人员的费用和开销,那还有能力救助孩子们。我说,我只有这么大的能力,也只有这么多的资金。再说了,我们自己人管理,是不需要报酬的。政府部门算完帐之后,不愿意凭空背上这么一个包袱,所以-” 麦瑞笑着说道:“所以,行政上归属他们管理,但是,财务上,你们还是需要自负盈亏的,对吧?这边的政府好会打算盘。” 崔英男也跟着笑,“当官有当官的难处,咱们也不必计较。不过,你说到自负盈亏-我们做福利事业的,只有单方面的资金投入而已,哪来的盈利空间啊!” 麦瑞眼睛瞄着捐款箱,下巴颏子扬了一下,“这个,不算是收入吗?” 崔英男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再说了,旱涝不均的,谁敢依靠这个啊。我都是从自己每年的年薪里面,固定的拨出一笔款项,维持这边的运营。社会捐助方面-一方面,我们接受的社会捐助,需要无限制地对政府上报,对媒体公开。另一方面,对于这些捐助资金的使用,也是需要接受社会的监督。所以,如果是这边有什么紧急的资金需要,还是需要我自己来解决的。” 麦瑞轻轻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这样,牵扯了太多的个人时间和精力-” 崔英男叹着气说道:“想当初,一时间热血冲昏头脑,就想做点儿什么事情,一来呢,可以回报社会;二来,也为父母长辈,找点儿能够安度晚年的地方---冲动了。” 麦瑞看着她说道:“你就没想一想,别的方式?” 崔英男抬眼看着她,稍微想了一下,随即说道:“愿闻其详。” 麦瑞摆了一下手,“也没什么,就是-把这些款项集中起来,成立一个专项基金,然后利用专项基金的投资收益,来维持你这个救助中心的运转。” 崔英男折转几步,引着麦瑞走到黄花梨的树荫之下,一脸虚心求教的表情,语意恭谨地问道:“对了,你们,你和李群翔邹柏青他们做的公益事业,都是怎么运作的?” 麦瑞微微沉吟了一下,捏着手指解释道:“我做社会公益事业,最初是在美国那边。我们在华尔街的金融市场上,取得最初的成就之后,一是为了树立良好的社会形象,二是为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回报于社会。在美国从事社会公益事业,一般来说,都是先成立一个基金,然后把资金和相关资产,转到基金会的账户里面。基金会按照市场运营规则,照常运营。基金会的商业盈利,则是用来作为社会公益事业的财务支出。” 崔英男表示理解:“美国的税负无孔不入,成立基金会,可以起到避税的作用-” 麦瑞轻轻笑了笑,依旧捏着手指,慢慢说道:“国内这方面的事情,表面上看着简单,其实,也挺烦人的。一次性的资金投入,当然简单,一了百了。可是,什么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社会公益事业,也是这样,你有了最开始的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就会有人主动来找你募捐化缘。” 崔英男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但是,从事慈善事业以来的酸甜苦辣,就在这一个苦笑中,展露无遗。她欲言又止地看了麦瑞一眼,把眼睛转向了远方。 麦瑞假装没看到她的异样,只是慢慢接着说下去,“李群翔做这个,做的得了精神病,差点走上自杀的地步。更多的人,因为在慈善事业里,看到了更多的人性的善与恶-有的人会咬牙坚持下去,有些人会心灰意冷,绝尘而去。这个世界上,没有净土,任何地方都没有。但是,我们不能够让环境改变我们,左右我们。我们需要改变环境,掌握社会发展的脉搏和方向,让她按照我们期望的方向走。” 547 崔英男的社会救助中心2 崔英男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但却是一闪即灭。她摇着头说道:“蜀道难啊-” 麦瑞清了清嗓子,挺胸扬眉,极目远眺,眼睛里却满是不屈不挠的昂扬斗志,“教授何必如此自伤。人生在世,但求问心无愧,哪管它是非成败。不就是一点社会公益事业吗?只要是我们真心付出了,无论社会舆论是否认可,都是无关紧要的。” 崔英男眼睛看着她,不无羡慕地说道:“就个人的思想和意志而言,你比我要好很多,思想境界,也远远高于我。” 麦瑞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教授太过谦了吧?” 崔英男白了她一眼,有些不很高兴地说道:“你还是直接称呼我名字为好。什么教授教授的,听着别扭。好像是你有多么知书达理似的。” 麦瑞不以为然地笑着,似乎对于她的抢白,丝毫不以为杵。她既不解释,也不辩解,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接着说道:“成立一个公益性质的基金会,然后利用基金会的收入,来维持社会公益事业的开支,这是社会公益事业的最佳运作方式。教-崔英男,以我的建议,意见。那个,你可以考虑一下。” 崔英男眼睛望向自己的父母,眼睛稍微暗淡了一下,随即淡然地说道:“我自己-一心不能二用,也是分身乏术。我父母他们这边-简单的财务安排,还算是勉勉强强,可以应付。可是,如果需要成立一个基金会,通过资本运作,资本投资,然后以此收益,来维持这儿的开支-这个太复杂了,他们做不了的。” 麦瑞知道她如此坦白,又如此示弱,本身就是一种-高明的策略。以她们两个的智商,还有她们的交情,这些问题,原本都是可以直截了当,单刀直入,开门见山地说出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拐弯抹角地说了半天,谁也不肯先把话题引到正途。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没有说到一块,就不知道如何再接续下去。这种时候,无论是麦瑞,还是崔英男,都特别怀念张涵鱼。如果张涵鱼在这儿,以她的个性,以她毫无机心的性格,当然是可以毫无顾忌,不管不顾地,把她们藏在心里的话直说出来。 两个人好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抬起眼睛,望向了人群中的张涵鱼。 从社会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捐助人和受捐助的人之间,并不适合见面。因为,被捐助人的心理健康,是很脆弱,很容易受伤的。所以,崔英男跟父母商量之后,商定了一个原则。无论是个人,还是企事业单位,任何人到这儿来捐款助教,都不许跟受助人接触。除非是这些孩子长大成人以后,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 基于这些原则,张涵鱼康丽丽他们这些人,只是在校园式的福利院里转着圈,四处观看观摩,却没走进教室,没去打扰孩子们。 张涵鱼也是无意间回头,看见了麦瑞和崔英男两个人求救似的眼光。一开始,一错眼之际,张涵鱼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看走了眼。她闭着眼睛,用力挤了半天,再次回头看时,这才确定,两个人确实是在-求救似的看着自己。怎么回事儿?这两个大佬级别的家伙,因为什么事情,而闹僵了吗? 张涵鱼还没确定是否要过去,胳膊肘被人轻轻碰了碰,抬眼看去时,只见康丽丽微笑着,轻轻点着头,轻声说道:“过去看看,她们怎么了。” 张涵鱼脾气好,也听话。无论是谁说的话,只要是说到她的心里去了,她就会照做不误。听见康丽丽这么说,张涵鱼笑着点了点头,扬了扬手,小跑着,跑向麦瑞。 麦瑞心里盼着她过来解围,嘴里却不肯承认。她板着脸,假模假样地说道:“你过来干嘛啊?大家听不懂你们南方话,你不去做翻译了?” 张涵鱼不理她,但却也不敢得罪她。她先是冲着麦瑞摆了摆手,眼睛却对着崔英男说道:“英男姐,你怎么不去陪陪伯父伯母,陪他们说说话。” 崔英男眼睛看着父母,眼睛眨了一下,淡淡地说道:“我们天天视频连线,有什么话,随时可以说的。你呢-你看我们这儿,怎么样啊?” 张涵鱼张开双臂,单脚着地的转了个圈,笑吟吟地说道:“常春藤花园似的学校园区,非常好,非常棒。挺好,挺不错的啊。” 崔英男立刻笑着说道:“你要喜欢的话,把它交给你来管理吧?说不定,百年之后,它也会成为中国的斯坦福大学,那样的话,你岂不是名扬千古啊?” 张涵鱼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停住了旋转的舞步,回眼看着她,眼睛里满是狐疑不解的神情,“英男姐,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你们俩挖了什么坑,想让我往里跳啊?我可告诉你们俩,我张涵鱼也就一个脑袋,两只手,你们就是把我扯成十八块,那也熬不出几两油来。你们啊,还是另想辙吧。” 她这么直言无忌,一下子把话挑开,倒是让麦瑞和崔英男都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是-心头压着的一副千斤重担,一下子给人卸下来似的。 崔英男脾气好,肚量也大,不管张涵鱼说什么,她都好像是不在意似的,一笑而已。 麦瑞可没崔英男这么好脾气。她人没开口,标准的招牌动作,佛山无影脚率先踹了过来。张涵鱼久经战火考验,早已熟知她的套路。只要是自己说了什么话,麦瑞没有反应,那么,接下来的第一反应,毫无疑问,就是麦瑞那来无影去无踪的鬼脚飞踹。 张涵鱼躲开她的飞脚,躲到崔英男身后,这才悄声问道:“英男姐,你们在干嘛呢?” 崔英男犹豫了一下,索性放下架子,直截了当地跟张涵鱼坦白,“鱼儿,这个福利院的规模有些大,我父母能力有限,管理起来,很有些吃力。我原来的想法,麦瑞在这方面,算是专业的管理专家,所以,我想,能否请她把我们这个项目,一并合并过去,一起管理。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张涵鱼眼睛回过去,看了看崔英男的父母,再看看麦瑞,小胸脯一挺,义无反顾地说道:“别管她!我来给你说这个事儿。” 崔英男眼睛里闪了一下,犹豫着问道:“你-你行吗?” 张涵鱼不管不顾地举起小爪子,英雄豪气满怀,咬着牙,跺着脚地说道:“这有什么行不行,我脸皮厚,屁股上肉多,大不了再挨上几脚踹。” 崔英男还在那儿迟疑着,没来得及表示什么意见呢,张涵鱼就颠儿颠儿地跑到了麦瑞跟前。这丫头心眼多,脑子也活络。她见了麦瑞,先不谈事情,而是一脸甜美的笑意,过来就给麦瑞捶腰捶背。 麦瑞眼睛扫了一下,看着树荫下的藤椅,眨了一下眼睛。张涵鱼倒是很机灵,立刻过去把藤椅搬了过来,让麦瑞坐下。麦瑞大刺刺地坐下来,一边享受着她的按摩捶捏,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说吧,又想来出什么幺蛾子,鬼主意?” 张涵鱼委屈地撅了撅嘴,假装被人冤枉了似的。不过,随后她便笑了。她笑嘻嘻地,试探性地问道:“麦瑞啊,小马驹不是说过,说你们-你和二师兄老夫子他们做的那个公益基金会,近两年运作得不错嘛?听说,最近打算除了医疗救助之外,再拓展一下贫困儿童的救助项目,有这回事儿吧?” 548 卸磨杀驴 麦瑞轻轻嗯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有啊。怎么了,你想参与?” 张涵鱼连忙摆手:“我参与什么啊,我就是一敲边鼓的。我是说-万事开头难,对吧?与其你们重新开创一种救助模式,费心费力,还怪麻烦的,不如这样,不如你们直接跟英男姐的这个华南社会救助中心合作,优化组合,也是最为高效的一种模式,对吧?” 麦瑞没有点头,也没说不行,只是沉吟着说道:“我们一直跟民政部,卫生部,以及红十字总会接洽联系这些事情。跟地方政府打交道,没有经验。她这个福利院,是隶属于宁波市政府民政部门和浙江省民政厅的-” 张涵鱼连忙说道:“这个不要紧,民政部门的关系,我来协调-” 麦瑞回过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满脸疑云地盯着她问道:“你来协调?你有-” 张涵鱼脸色红了红,不好意思地说道:“我那未来的婆婆,是民政部里的公务员,就是负责这方面事情的。咱们这是为公事,做好事,也不算是滥用那个职权,对吧?” 麦瑞明白过来,慢慢点着头,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张涵鱼接着说道:“之前,我也不知道啊。这个-那不是,我们这个,提亲以后,小马驹的父母,自己说起来的。我还以为他们家都是做生意的呢。” 麦瑞嗯了一声,好像是没怎么在意。过了一会儿,她这才回过神来,眼睛回到张涵鱼身上,“对了,鱼儿,我问你个事儿啊。” 张涵鱼笑着说道:“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实回答。” 麦瑞轻轻哼了一声,好像是并不怎么相信她的善意。不过,她也仅仅是哼了一声而已,接下来的语气,倒是平和得很。“是这样的,鱼儿。之前,为了管理卢晓华那些零散的股票投资,以及我那边的散碎投资,我们才临时性的成立了那么一个投资公司,也让你挂了这么一个虚名,做了这个投资公司的法人代表,还有ceo。” 张涵鱼不以为然地点着头,微笑着说道:“我知道,就是临时性的替代品。” 她倒是一针见血,坦承之极。麦瑞也不跟她虚头巴脑地客气,直截了当地说道:“现在,我们的所有投资项目,都已经开始启动。为了便于管理,也是应我们背后的所有股东的共同要求,我们需要按照实际投资额度,成立一家大型的资产管理公司-” 张涵鱼表示理解,“嗯,这我懂。你们这么大的投资项目,不能以个人名义投资。” 麦瑞想了一下,接着说道:“大型资产管理公司,在我们这里,属于股份制企业单位。公司的所有运作程序,还有管理团队的组建,都需要全体股东的三分之二多数同意和批准,才能够生效。而且,大家合伙做生意,要尽可能消弭分歧-” 张涵鱼笑了一下,歪着头说道:“哎呀,你就别这么含蓄婉约,拐弯抹角了。你就直说,成立这么一个大型的资产管理公司,你们需要一个合格的管理人代表,而不是一个傀儡,一个橡皮图章,这不就结了嘛。” 麦瑞也笑了,显然并没在意张涵鱼话里的尖酸刻薄之意。她想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新成立的资产管理公司和投资基金公司,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说不得,按照他们股东们的要求,我就得单枪匹马,亲自上阵了。”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我看也是,除了你,别人未必能够扛得起这个重担。” 麦瑞沉吟着说道:“也不是没人扛得起,而是没有资历和成就,股东那里,很难通过。不说这个了,先说说你。你呢,卸任之后,你想做什么啊?” 张涵鱼笑着,一脸没心没肺的表情,大大咧咧地说道:“我怕什么啊?我又不是过气的明星,没人要。我呢,最近的几部小说,读者反响都还不错。我回来接着写我的网络小说呗。当然,还可以,给小马驹做个全职太太,在家相夫教子。”说到相夫教子的时候,麦瑞朝她的小腹看了一眼,直接把张涵鱼看红了脸。她咬了咬牙,红着脸说道:“不害臊!你往哪儿看呢?我是说结婚以后的事儿。” 麦瑞也不解释,抬起眼来,看着远处说道:“你是跟我签了卖身契的,想要回家相夫教子,做全职太太,那是不可能的了。这个,你就当作是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梦想吧。” 张涵鱼脸色变了变,不由自主地问道:“为什么呀?人家不都是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我这临时性的替身,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你还留着我干嘛阿?” 麦瑞摇着头说道:“卸磨杀驴的事情,乃是无知无耻之徒的下作行为。我龙英华为人光明磊落,横行于天地之间,岂能做这种不道德的无耻之事。我得学习那后汉光武帝刘秀,还有唐太宗李世民,为有功于江山社稷之人,留一个善始善终的好名声。人生当如日月,千秋万世,永垂不朽。岂能学那萤烛之光,薪柴之火,片刻的光明之后,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落寞!” 张涵鱼皱着眉头,伸手拂了拂衣袖,就跟拂掉上面的鸡皮疙瘩似的。 麦瑞眼睛毒得很,早已看见,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张涵鱼的屁股上。 张涵鱼捂着屁股叫了声痛,跳着脚,躲了开去。 麦瑞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们那边,还有卢晓华那里,加上崔英男这边,都有一些社会公益性的事业投资。这方面的投资,一是需要360度,全方位面向社会,公开化运营操作;二是需要有专门的管理人团队,负责打理和运作。我最近也是在反复考虑,考虑由谁来负责这一块儿的事情。你看-有没有兴趣?” 张涵鱼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敢相信地问道:“我?不是,你看我行吗?我可是什么都不懂,更不懂得什么社会公益基金的募捐和化缘-” 麦瑞淡淡地说道:“你不懂,这个还不是最大的问题。这个,没什么关系。做慈善事业,最关键的两点,一是清正廉明,不贪不占;二是拥有广泛的社会人脉关系,有能力调动大量的社会闲散资源。” 张涵鱼瞪着眼睛,张大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说道:“你还要利用我的粉丝啊?” 麦瑞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那当然。每个人都有利用社会资源,维持自身生存和发展的权利,当然也有回报社会的义务。谁都不例外。” 张涵鱼知道理论辩论,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剑走偏锋,耍耍小心眼,自己更是小巫见大巫,自行找虐。百般无奈,只能闭目哀叹,“我咋又掉坑里了呢?” 麦瑞宽慰她,温声说道:“人家说了,多行善事之人,必定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别人想做这个善事,还未必有这个机会呢,对吧?” 张涵鱼苦着脸,挣扎着说道:“你那个,你手里不是有个叫做刘汉涛的,专门负责这个社会公益事业的事情吗?你不可以交给他来做啊?” 麦瑞摇着头说道:“刘汉涛做的是环境改造和环境保护领域的社会公益事业。他是跟自然环境打交道的。你这个是跟人打交道的,不是一个领域。” 张涵鱼想了想,有些不情愿地说道:“反正是你说了算。那个,我要是做不好,你可不许骂我,更不许揍我。唉-我怎么这么倒霉,落到你这种人手里了啊!” 549 巨额保险合同 江南浙东的跑了一圈,转着圈的,把崔英男和古翠文的提亲事宜,办理安排妥当,麦瑞便带着张涵鱼和郭晓阳两个,提前回到了北京。 婚姻之事,乃是人生之大事。可是,做生意,也是同样重要的大事情。 江南之行,最大的成就,就是完成了崔英男的提亲大事,外加成功地跟华南船舶制造公司签订了订单。当然,仅仅签约,还不能意味着真正的成功。造船生意,需要的是巨额的资金投入;尤其是他们所造的这几种船舶类型,更是名副其实的销金兽。 麦瑞回到北京,是筹款来的。三艘高端船舶的造价,接近二十亿元人民币,首期百分之三十的付款,就高达六个亿左右。麦瑞手头虽说不缺这笔资金,但是,一来,她的资金是在美国,资金调拨诸多不便;二来,这个船舶制造的生意,乃是他们大家伙的合资合作生意,而不是她的个人行为,所以,她也不能一个人包揽一切。 卢晓华一个人留守在北京城,当然难免寂寞孤单冷,所以,就跑回父母的小四合院去住了几天。闻听麦瑞来电,说是要提前回来,卢晓华高兴地什么似的,拿上自己的手包,就要赶着回去。 周云辉便笑她,说她成天抱怨麦瑞欺负她,这分开没有几天,就跟如隔三秋似的,五脊六兽的,等不及了。卢晓华说,打是亲骂是爱,打打闹闹,那才是亲姐妹。 卢战生旁边听见了,忍不住摇着头笑,说你这孩子,长这么大,我们都没舍得杵你一个手指头,你这倒好,找上门去,找上门去,让人给虐啊。 卢晓华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说麦瑞那也不算是真的欺负人,就是喜欢打闹而已。再说了,她们天堂谷里住着的五个人,也就是麦瑞自己,有点儿那个暴力倾向,其余这几位,还都是挺好,挺不错的。再说了,她要是真的敢乱来,甘冒触犯众怒的话,她们四个人,也是可以联手,把她给灭了的。 周云辉说,女孩子打打闹闹的,不成个样子。这都快结婚了,还是留在家里,跟爸妈住在一起,我们也好为你张罗张罗。 卢晓华立刻做出一副敬谢不敏的姿态,婉然谢拒,说咱们可是说好了的,婚姻仪式,一切从简,不搞任何形式主义的铺张浪费。再说了,你们不是说了吗,儿女成年之后,就应该一切事情,保持自立,保持独立,自己来打理自己的一切事情。所以啊,这些事情,就不烦劳你们二位大人了。你们就乖乖等着,等到我们大喜的日子,我们来接你们去喝喜酒去。说完,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开着车就溜了。 卢晓华回到天堂谷社区的住宅时,麦瑞跟张涵鱼已经回来了。郭晓阳没有跟着过来,而是回公司宿舍去了。麦瑞说,南下辛苦,给她放了几天假,让她跟白雪两个出去逛街购物去。当然,购物这种事情,郭晓阳和白雪不怎么感兴趣。因为,买的东西太多,屋里没地方放,徒然弄得乱七八糟的。不过,逛街游玩,骑着自行车浏览一下京城风景名胜区,倒也是不错的一个选择。 卢晓华开门进来的时候,听见室内好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仔细听听,不像是熟人,便有些奇怪。她们这儿,平常时间,是不欢迎外来客人的。怎么麦瑞去了一趟江南,竟然还把-听着好像是有个幼儿的声音。卢晓华皱了皱眉头,慢慢打开了门。 门一打开,卢晓华便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一下。 来的人,原来是林筱雨和她的女儿小嘉欣。看见卢晓华进门,林筱雨第一时间,礼貌而客气地站了起来,微微躬身致意,含笑问候,“晓华姐姐,你好。” 卢晓华赶紧回礼,一边说着你好你好,欢迎你们,一边赶紧扔下手包,坐下来换鞋。 小嘉欣偎在麦瑞怀里,小脑袋探过来,甜甜地笑着,冲着她叫了声干妈,叫得卢晓华心儿肝儿,一起跟着打颤儿。她赶紧答应着,过去伸过手,拢着孩子的肩膀,轻轻抱了抱,然后歉意地对孩子说了声,“乖宝儿,干妈先去洗个手,乖啊-” 麦瑞笑吟吟地看着卢晓华跑进楼上她自己房间,眼睛转过来,看着林筱雨,微笑着说道:“嘉欣妈妈,坐啊。来,喝茶-” 林筱雨客客气气地说道:“谢谢姐姐。姐,你找我们过来,有事啊?” 麦瑞抱着小嘉欣,把她递给张涵鱼,让鱼儿哄着孩子。她回身拿过自己的公文包,打开来,拿出一份保险合同,面色祥和地说道:“是这样的,妹子,你看,嘉欣认了我们几个做干妈,对吧?我们呢,也不能空担了这个干妈的名声,是吧?” 林筱雨缩着手,不接她手里的保险合同,而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说道:“这是什么啊?姐姐,这个-这不行的,这个我们不能要。” 卢晓华洗完手脚回来,恰好看见这一幕。她随手接过麦瑞手里的保险合同,喃喃自语似的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呢?谁的保险合同啊?” 麦瑞表情温和地看着林筱雨,淡淡地说道:“人家闺女叫了我们一声干妈,咱们总不能担了这个虚名吧?是这样,正好支持一下崔英男,从她那儿,给孩子买了一份幸福安康分红保险合同,算是我们几个给孩子的礼物。” 卢晓华似懂非懂地看了她一眼,一下子翻到最后一栏,然后,看着上面的保险金额,一脸震惊的表情,慢慢抬手,捂住了嘴巴。 林筱雨好像是早有预料似的,摆着手,一脸毅然决然的表情,“姐,这个事儿,我可是绝对不能答应。这么大的一笔款项,无论是对于你们,还是对于我,都是一笔沉重的-负担。老话说得好,君子之交,清淡如水。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交往,干干净净,简简单单,不能,也不要掺杂任何跟金钱财物有关的东西。” 麦瑞眼睛里寒光一闪,随即垂下了眼皮。她沉默了一下,淡淡地说道:“这个,也不算是什么沉重的负担。这笔钱,本来就是你们家的。我只不过是完璧归赵而已。” 此话一出,卢晓华跟张涵鱼都愣住了,不知道她忽然之间,搞得什么名堂。反倒是林筱雨脸色平静,就跟早已知道了事情原委似的,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 卢晓华狐疑地看了她们两个一会儿,眼睛回到保险合同上。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这才若有所悟,慢慢抬起眼来,看向麦瑞。 麦瑞倒是一脸的坦然无惧,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看什么啊?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你们家二师兄。” 卢晓华慢慢板起脸,神情僵滞,也不愿意说话,就那么慢慢坐了下来。 林筱雨看着她的样子,好像是有些不忍心,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茶,双手捧着,递了过来。卢晓华接过茶,压着嗓子,说了声谢谢。林筱雨看了她一眼,再看看麦瑞。她好像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张了几次口,又闭上了。 麦瑞也不理她们,自己端着茶碗,好整以暇地品味着茶水。 刚从江南回来,从李卫手里得到的好茶叶,喝起来,味道着实不错。 李卫带着翠文,提前回来了。翠文上学,不能每天回天堂谷这边。不过,周末的时候,除了偶尔的逛逛图书馆之外,她还是回这边来的。 550 揭开谜底 张涵鱼看着她们几个僵在那儿,谁也不说话,便有些不太忍心。也许是害怕影响孩子,她抱着小嘉欣站起来,一边往天台上走去,一边说道:“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大家也别放在心上。什么事儿啊,说开了就行了,何必窝在心里。” 卢晓华一听,连忙喊住她,板着脸问道:“你也早就知道了?” 张涵鱼已经走到了楼梯的顶端。她抱着孩子,稳稳地站在楼梯顶端的平台处,脸上却是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这种事儿,只要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看出来的-” 卢晓华咬了咬牙,忍着气说道:“臭鱼儿!早就看出来了,你干嘛早不跟我说啊?” 张涵鱼看了麦瑞一眼,一脸冤屈的表情,“寄人篱下,看人脸色,我敢吗?再说了,我要是早日戳穿了,南霸天把我赶出去怎么办啊?你又治不了她。” 卢晓华无言以对,眼睁睁地看着她抱着孩子走了,只能干巴巴的坐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浑身上下,就跟爬满了虱子似的,难受之极。 林筱雨好像是看不过眼,眼睛在她和麦瑞之间扫了几个来回,这才下定了决心似的,看着她说道:“晓华姐姐,其实啊,这个事情,你是不必生气的。因为,整个过程中,你可是一文钱的损失都没有,对吧?” 卢晓华低了一下头,稍微想了一下,这才说道:“这个,也不是钱和损失的问题。不过,我是没受什么损失,可是,你们,你们家受了不少的损失了啊。” 林筱雨轻轻笑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孩子爷爷说了,我们自己工作上出了失误,是我们自己的错。再说了,龙博士还是我们生意上有来往的生意伙伴,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就当-就当吃了个哑巴亏吧。就算是我们花钱买个教训。” 卢晓华愣了一下,眼睛看向大刺刺的坐在那儿的麦瑞,一脸疑问地问道:“生意合作伙伴?你们跟这个坏蛋,有什么生意上的合作啊?” 林筱雨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们天堂谷小区的物业管理公司,被龙博士收购了百分之八十的股权。说起来,我们当然算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卢晓华就像是眼前一张遮天蔽地的黑网,猛然间打开了,眼前豁然开朗,“你是说,麦瑞就是我们这儿社区物业管理公司的幕后大老板?” 林筱雨苦笑着点点头,看着麦瑞说道:“是啊,要不然,谁能第一时间,发现我们地产销售那边,出现如此大的漏洞,或者说失误,而且,又那么精准地把握住机会,把这个-失误,化为实实在在的利益。” 卢晓华撇了撇嘴,横了麦瑞一眼,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既然知道其中原委,那-你们干嘛不去告她?告她利用商业手段,获取不正当的商业利益。” 林筱雨摇着头说道:“告她?” 卢晓华哼了一声,咬着牙说道:“怎么了?她还有三头六臂啊?” 林筱雨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们也计算过了,真要是闹到法庭上去的话,或许可以挽回部分损失。但是,真要是跟一个国际上大名鼎鼎的大律师对簿公堂,恐怕,商业声誉方面,我们有可能遭受更大的损失。” 卢晓华有些泄气,瞪着眼看她:“那你们就这么认了啊?” 林筱雨眼睛看向桌上的保险合同,下巴抬了一下,“喏,这不是-龙博士想通过这种方式,把这笔钱还给我们吗。” 卢晓华余怒未消,依旧板着脸,不高兴地说道:“这不是拿人当猴耍吗?” 麦瑞不言不语的坐在那儿,一直没有插话,直到这时,才慢慢悠悠地说了句:“说起来,赔了的应该是我吧?怎么你们两个倒像是受了委屈似的。” 卢晓华之所以生气,大半还是因为麦瑞一直保持沉默,不屑于跟她们解释和理论。麦瑞这一开口,她倒没了脾气。不过,心里是没了脾气,嘴里却还是装着不饶人的样子。她板着脸,气哼哼地说道:“你怎么赔了?你受了什么损失了?” 麦瑞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林筱雨反倒替她解释道:“麦瑞跟我们-跟孩子爷爷交涉的时候,自己没有出面,而是委托了律师-” 卢晓华不屑地说道:“像她这种人,不会是舍不得那点儿律师费吧?” 林筱雨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接麦瑞委托的,是我娘家的舅舅-” 卢晓华刚刚抿了一口茶水,还没等咽下去,便跳了起来,跳到杂物桶跟前,天女散花似的,一口茶尽数喷了出去。 林筱雨耐心地坐在那儿,等着卢晓华跑回屋去,洗漱完毕之后,回到客厅,这才接着解释道:“如果-这份保险合同我们再接了,那就是龙博士亏了。” 麦瑞捏着下巴,眼睛看着林筱雨,语气里含着揶揄的味道,淡然说道:“妹子,你这一口一个博士的,是不打算让孩子叫我干妈了,对吧?” 卢晓华抢在林筱雨头里,给她怼了回去,“像你这种阴险毒辣,居心叵测,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的大坏蛋,谁家的孩子愿意给你做干女儿啊!” 麦瑞侧过脸,对着一边的镜子照了照,自我感觉良好的摇晃了一下,“还好吧。” 林筱雨好像是没有卢晓华这么义愤填膺。她看了一眼保险合同,犹豫着说道:“那个-姐,我们家曾经开过一个内部会议,专门讨论过这件事儿。孩子爷爷说了,工作上的失误,是我们自己的错误,这个事儿,我们自己认了,就当花钱买个教训。所以-这个钱,说什么我们也不能要的。再说了,你还帮我娘家舅舅争取到了永华保险的法律顾问。说实话,别的律师事务所,就算是想花钱谋取这个业务,都拿不到手。说起来,我们还是应该感谢你的。这个---你看?” 麦瑞摆了摆手,淡淡地说道:“保险合同,算是给我干女儿的礼物。你舅舅的事情,那也是他有这个水平,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帮这个忙。好了,此事到此为止。” 林筱雨先是低头考虑了一会儿,这才郑重其事地看着麦瑞说道:“既然这样,既然姐姐的决心不能更改,我也只好替孩子接受这份心意。不过,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做于心有愧的事情。这样吧,姐姐不是有一个公益事业基金会吗?我们按照这个资金额度,投给你们一笔款项,作为-算作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这个可以吧?” 麦瑞抬眼看着她,有些不太相信的样子,“你确定?” 林筱雨好看的脸庞上,有着坚毅决绝的表情,她目光坚定地看着麦瑞,点了点头。 麦瑞先是想了想,然后眼睛里的光芒慢慢柔和下来。她沉吟了一下,慢慢说道:“行啊,既然是你坚持这样,那我也-只好接受。就当是-小嘉欣成为我们国家年龄最小的社会公益事业捐助人好了。” 看着她们两个人谈好了保险合同的事情,卢晓华这才接上话。她已经不再板着脸,而是一脸好奇地问道:“麦瑞,你一天到晚那么忙,你是怎么发现人家地产销售出现了漏洞的?还是说,你蓄谋已久啊?” 麦瑞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什么眼神啊?你以为我春秋战国时期的孔子高徒,那个惯于使用连环计的子路啊?” 卢晓华想了一下,认真地点了点头,“刚才我还真是这么想的。” 551 你是潜在的拉拉一族 麦瑞嗤地一声,一脸不屑的表情,“你什么眼神啊,想多了吧你?” 卢晓华不理她的讽刺挖苦,而是压抑不住好奇之心的追问道,“快说快说!” 林筱雨也是一脸好奇的表情,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等着她揭晓谜底答案。 麦瑞端起茶来,轻轻抿了一口,这才好整以暇地坐好了,慢慢说道:“其实啊,这个问题也很简单。我们收购了这边物业公司的控股权之后,这边的物业财务报告,以及物业销售变动情况,都是需要给我们备案的。这个你们清楚吧?” 林筱雨跟卢晓华一起点头,表示理解。 麦瑞接着说道:“那天早班之前,我随手看了一下,也就是这边传过去的,最新的物业销售数据。我呢,我发现,a-2818#套房,已经签约,而且是现款交易模式。可是,在我们地产公司北美销售分公司那边,却还是显示着待售待租的状态。我也是试探性的,下单做了一个租房邀约。没想到-就这么成了。” 卢晓华楞了一下,好像是不相信似的看着她,“就这么简单啊?” 麦瑞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这还简单啊?这可是绝对不应该出现的工作错误!工作人员如果称职的话,无论如何,也是应该确认一下房屋的现实状态,然后才能够接受这种租房合约的。签约以后,再去查看房屋销售状况,有这么做的吗?” 林筱雨连忙插手,平息她们的纷争,“这个事情,错在我们,不在龙-英华姐这边。” 卢晓华歪着头想了半天,还是有些转不过弯来。她拧着眉头,一脸的小纠结,“就算是错不在你-可是,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麦瑞抿着茶,不以为然地回道:“什么怎么回事儿?还有什么疑问。” 卢晓华瞪眼看着她,有些气喘地说道:“看见人家出现漏洞,不过是你的能力和水平问题。可是,就因为人家的漏洞和缺陷,你就---这算不算违法犯罪?” 麦瑞稍微想了一下,点着头说道:“如果是蓄意而为,主观上是为了利益或者是为了不正当的利益获取,而钻研和研究这个,并进而发现漏洞,加以攻击的话,是可以界定为犯罪行为的。这个问题,如果是在美国,有可能。但是-我们这儿的法制体系,还不足以支持这方面的认定,所以,在我们这边,还不能这么界定。” 卢晓华不明白了,摇着头说道:“既然是都可以界定为违法犯罪的社会行为了,那你还---你这还算是司法体系的维护者吗?” 麦瑞摇着头说道:“我这个,还算不上违法犯罪行为的。主观动机不够。” 卢晓华还要跟她争辩,林筱雨打开保险合同递了过来。“晓华姐姐,你先看看这份保险合同的缴款日期。就在这儿-你看。” 卢晓华眨了一下眼睛,忍不住跺着脚,瞪着眼,冲着麦瑞说道:“你在租房之前,就给小嘉欣买了这份保险合同?你这不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儿吗?” 麦瑞左右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要做什么,你这点儿道行,也未必看得懂。” 卢晓华翻着白眼,不悦地说道:“天底之下,都是傻瓜白痴,就你一个聪明人,对吧?哼,你不过是给人一个耳光,转手再给人一个甜枣。本来人家跟你不认识,没关系,你这样一折腾,人家吃了你的憋,还得感念你的恩情。你的目的,不过就是想办法跟人扯上关系,然后借此扩大你的商业人脉圈子而已。哼,你真当我傻啊?” 麦瑞笑了,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既然这样,既然早就怀疑我到这儿来的目的和动机,那你怎么还会引狼入室,让我住进来啊?按照想当初的情况,你完全不必---你完全可以把我拒之门外的,对吧?” 卢晓华眼睛扫过她的脸,自己不由自主地红了脸,心里认输,嘴上却不肯就此投降地说道:“你这个家伙,一脸道貌岸然的臭德行,乍一见面,就跟个正人君子似的,谁会想到,你竟然这么坏,这么道德败坏啊。” 麦瑞侧过身去,照着镜子,孤芳自赏地打量了一会儿,“还行,勉勉强强过得去。哎-也不对啊。那个,你看啊,我既没有筱雨妹子和白雪这样,天仙似的美貌如花,也不像鱼儿和郭晓阳这样,甜美可人。你说---就我这样,五大三粗,跟个假小子似的,你到底是看好了我哪一点儿了呢?还是说-你是潜在的拉拉一族?” 卢晓华一听她最后这句,红着脸啐了一口,“滚!死一边去!” 她们这儿已经是云销雨霁,张涵鱼在天台之上的监控视频,也已察觉到敌情已去。她哄着孩子玩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便抱着孩子下来了。 麦瑞看了看时间,笑了笑。张涵鱼被她欺负惯了,也就不以为意。她抱着孩子走过来,冲着麦瑞说道:“你先哄孩子玩一会儿,我做饭去。” 卢晓华扭头看着腕表说道:“就我们几个人,不用这么早吧?” 张涵鱼说道:“我跟嘉欣宝宝说了,今儿要做蛤饼给她吃。” 林筱雨不好意思地说道:“鱼儿姐姐,真不好意思啊,给你们添麻烦了。” 张涵鱼冲着她甜甜地一笑,看着小嘉欣说道:“咱们不能让孩子白叫一声干妈吧?好了,来,嘉欣宝宝,跟你英子干妈玩一会儿,干妈给你做好吃的去。” 小嘉欣听话地答应着,凑到了麦瑞跟前,把手放进了麦瑞的大手里。 林筱雨看了看听话的孩子,回过头来,冲着张涵鱼说道:“鱼儿姐姐,我来帮你。” 张涵鱼欣然答应,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到厨房忙活去了。 麦瑞离开座椅,蹲下来,眼睛看着小嘉欣,轻声说道:“嘉欣宝宝,干妈带你去看书好不好?干妈那儿,有好多好多小人书,可好看了。” 小嘉欣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这才问道:“有喜羊羊和灰太狼吗?” 麦瑞笑着说道:“有!不光有喜羊羊和灰太狼,还有美羊羊和懒羊羊呢。” 小嘉欣嗯了一声,牵着她的手,跟着她就走。当然,走的时候,还没忘记跟卢晓华挥挥手,表示再见的意思。 卢晓华看着她们两个上楼去了,这才收拾起茶具,走进开放式厨房区域。 听见她过来,张涵鱼回眼看了一下,然后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茶具上,扬着下巴说了句,“放那儿吧,一会儿我来洗涮。” 卢晓华说,“几个杯子而已,我来就行。你们忙吧。”说着,把茶具放在流理台上,倒去残茶,拿过洗碗巾,开始洗涮杯子。 张涵鱼回头看了她一眼,过去拿了塑胶手套,递过来,让她戴上。 卢晓华说了声谢谢,然后开始慢慢清洗着茶具。她一边忙着手里的事情,一边好像是漫不在意地问道:“鱼儿,问你个事儿吧?” 张涵鱼淡淡地,浑不在意的回了句,“问呗。” 卢晓华想了一下,这才慢慢说道:“那个,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麦瑞不对劲儿的?” 张涵鱼手里的活停了一下,好像是思考了一下,这才回道:“实话实说啊?” 卢晓华心里哼了一声,嘴上却跟没事人似的,“当然是实话实说啊。” 张涵鱼淡漠的语气,轻飘飘地说道:“实话实说的话,就是第一眼看见她,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就是我们两个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 552 姐喜欢古龙水 卢晓华好像是意料之外的啊了一声,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回头看着她,“那么早?” 张涵鱼倒是不以为奇,板着脸说道:“有能力租下这么大一套房子的人,而且-虽然是孤身一人,穿着打扮,还有神态气势,就跟个女皇帝,土霸王似的人物,能够出现如此低级,如此可笑的错误吗?再说了-这么大的人物,手底下多少工作人员,用得着她自己亲自出马,自己出头露面来租房子吗?” 卢晓华长长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我,我,我还以为,你一直没看出来呢。” 张涵鱼不屑地哼了一声,“怎么着?就兴你一眼就看出不对劲儿来,我就应该像个小傻瓜似的,什么也看不懂,是吗?” 卢晓华摇了摇头,息事宁人地说道:“也不是这样说的。我就是好奇-我还以为-不是,你说,就冲这个家伙,身价巨亿,堪称巨富豪门-她这是吃饱了撑的啊?闲得没事儿,干嘛跑到这儿来,跟我们这些小人物住到一起。” 张涵鱼冷冷地说道:“咱们别偷换概念啊!我和翠文,那是名副其实的寒门子女,小人物。你老人家可不是。你也是身价巨亿的小富婆,现在是身价又高了十几倍。” 卢晓华啐了一口,瞪着眼说道:“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不许你住在这儿了!麦瑞那是大佬,我们-我们这几个,都是小喽啰!” 张涵鱼放下手里揉的面团,回头看着她,歪着头,挑衅似的说道:“哟,包租婆,你要赶我走啊?就为了我们跟你不是一个阶级的?” 卢晓华瞪着眼说道:“不是统一战线,那就是友非敌-不对,那就是是敌非友!对待阶级敌人,我们就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无情。” 张涵鱼扑哧一笑,眼睛看着楼上麦瑞的房间,“那你怎么不把她扫出去?” 卢晓华叹了口气,眼光黯淡下来,“这个南霸天,阎罗王,女魔头!她不把我赶出去,我就阿弥托佛,烧高香了,我还赶她?我没事儿找虐啊?” 张涵鱼切的一声,一脸鄙夷地说了声,“知道就好。”说完,转身干活去了。 卢晓华无计可施,只能自叹命苦。她洗涮完毕茶具,把它们收进消毒柜里,就要摘下手套,回楼上自己房间。张涵鱼偷眼看过来,赶紧喊住她:“把水果洗一洗吧.” 卢晓华楞了一下,指着自己的脸,不高兴地说道:“干嘛,把我当老妈子啊?” 张涵鱼回过身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嘴里鄙夷地说道:“说什么呢?谁把你当老妈子使唤了啊?说得就跟自己是苦命的喜儿似的。” 卢晓华不情不愿地说道:“我不过是一时兴起,洗了洗那个茶具而已。那个,你可别当我跟你似的,喜欢做什么家务啊。我妈可是从来不让我做家务的。” 张涵鱼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家阿姨把你当作心肝宝贝,什么事儿都不舍得让你做,更不舍得让你十指沾上阳春水。” 卢晓华哼了一声,扭着头说道:“那你还让我做啊?你是我后妈啊?” 林筱雨旁边听着她们两个斗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张涵鱼没笑,依旧板着脸说道:“谁是你后妈啊?不害羞的家伙。我这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她这一说,卢晓华倒是忍不住笑了。她摇着头,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不以为然地说道:“为我好?把我当老妈子使唤,就是为我好啊?” 张涵鱼啐道:“你什么意思,什么脑子啊?做点儿家务,就是老妈子啊?那我和英男姐翠文妹子几个,天天给你和南霸天做饭吃,我们还是你们家下人啊?” 卢晓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红着脸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张涵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摇着头说道:“你啊,让我说什么好呢?你这都要结婚了,自己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你就没有一点儿危机感啊?” 卢晓华楞了一下,随即一脸不解的疑问,“什么意思啊?你是说,过了门,我就得化身黄脸婆,围着他们家的锅台转圈?” 张涵鱼叹着气说道:“人家开餐馆的出身,还用得着你去转锅台啊?” 卢晓华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是啊,既然这样,那我还要什么危机感呢?” 张涵鱼转身过来,眼睛看着她问道:“我问你,你们成家以后,就算是二师兄能够宠着你,天天做饭给你吃。可是,要是哪一天,或者是二师兄有事,脱身不了,没空做饭给你吃,那你怎么办?你说!” 卢晓华想也不想,随口回答道:“叫外卖,或者到饭馆去吃啊。” 张涵鱼双手捂脸,无语地仰了仰脸,随即问道:“要是半夜三更,你突然饿了呢?” 卢晓华想了想,然后迟疑着说道:“给你打电话?” 张涵鱼腿一软,身子瘫痪了似的,慢慢萎顿下去。 卢晓华撇着嘴,不以为然地说道:“哼,你就别为我担心了。我想好了,结婚以后,我就到二师兄的餐馆去住。再不行,我就晚上睡在食材储备室里。怎么样,这样就不怕饿着了吧?” 张涵鱼抓着林筱雨的胳膊,十分艰难地爬起来,意兴阑珊地说道:“随你便吧。唉,见过那么多的奇葩,没见过你这么奇葩的。怪不得你对我们家小马驹没感觉,对二师兄却是一见钟情,蛤蟆看绿豆,就那么对了眼。原来,你看好的,不是人,而是人家身上的油烟味。不是,芦花姐,你不觉得,那个油烟味儿很讨厌啊?” 卢晓华摇着头说道:“不饿的时候,是有那么一点儿。不过,饥肠辘辘的时候,这个油烟味儿,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味道了。怎么了,你没这种感觉吗?” 张涵鱼白了她一眼,洋洋不睬地说道:“我喜欢古龙水的味道。” 卢晓华哦了一声,点着头说道:“这样啊。那行,你的结婚礼物,就送你一大瓶古龙水好了。对了,矿泉水瓶子,够不够?” 张涵鱼无奈,只好假装失聪,假装糊涂,假装没听见。 卢晓华还要再跟她缠斗下去,忽然间闻到了电煎锅里,有韭菜盒子的香气,立刻转移了注意力,把视线投向了张涵鱼面前的电煎锅。 张涵鱼一脸嫌弃的表情,冲着她挥了挥手,就跟赶苍蝇似的,“去去去,洗手去。” 卢晓华红着脸哦了一声,转身就要走。林筱雨正在那儿洗水果,两个人视线撞在一起,林筱雨温柔地一笑,笑得卢晓华满脸通红。她摆了摆手,逃也似的跑了。 张涵鱼没有回头,却冲着她喊了声:“招呼一下麦瑞和孩子,洗手吃饭了。” 卢晓华已经跑上了楼梯,不过还是停住脚,答应了一声,这才跑回房间。 林筱雨看着她的背影问张涵鱼,“你们这儿,楼下这么多卫生间,怎么晓华姐姐洗个手,都还要跑回屋去?楼上楼下的,跑来跑去,累不累啊。” 张涵鱼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这家伙有洁癖,从来不到别人的卫生间。” 林筱雨啊了一声,随即追问道:“那要是出门在外呢?” 张涵鱼眼睛朝外瞄了一下,淡淡地说道:“到哪儿都是这副德行。父母溺爱的结果。” 林筱雨哦了一声,就不好再问下去了。 吃饭的时候,张涵鱼把巴掌大的韭菜盒子切成长条,然后教小嘉欣用筷子自己夹着吃。孩子虽小,筷子的使用倒是蛮像那么回事儿的。张涵鱼笑吟吟地看着孩子,一脸幸福的样子,就跟照看着自己的孩子似的。 553 你们这些疯婆子 林筱雨眼睛看着她,由衷地赞道:“鱼儿姐姐,一看你对孩子耐心的样子,就知道,你将来一定是个好母亲。” 她这么一说,麦瑞不高兴了,嘟着嘴说道:“什么意思啊?这么说,我们这些人,那就不会是一个好母亲了吗?还是说,只有跟鱼儿这样做才算?” 林筱雨给她这么直截了当地问过来,倒是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她不知道,麦瑞跟张涵鱼这些人斗嘴打趣习惯了的,三句话不来,就得斗上几句嘴,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张涵鱼抬头瞪了麦瑞一眼,冲着林筱雨说道:“别理这些疯婆子,她们都是精神病医院重症监护室里偷跑出来的。待会儿吃了饭,打电话让他们把人领回去。” 麦瑞看她正在照顾孩子,就没理她,自个儿埋头吃饭。 卢晓华却不肯认帐,板着脸,一脸认真地说道:“臭鱼儿,你可别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你们两个斗,扯上我干嘛?” 张涵鱼翻脸不认帐,摇着头说道:“我什么时候扯上你了啊?我又没指名道姓地说。你自己愿意捡骂,那可不管我的事儿。” 卢晓华看看她,再看看孩子,只好认栽。不过,认栽归认栽,嘴里却不肯认输。她自己心里简单,没有什么整人的招数,只能从麦瑞这边寻求指导。“哎,麦瑞,那个,眼看着鱼儿就要穿上婚纱了,我们合计一下,给她准备礼物呗?” 麦瑞还没回答,张涵鱼早已洞烛其奸,摆着手说道:“打住打住!节俭办婚礼,礼物就免了,心意到了就行。”其实,怕的就是她们借着送礼物的机会,准备整她。 麦瑞低头,眯着眼睛暗暗思索,一时间没有作声。 卢晓华等不及,便问林筱雨:“筱雨妹子,你们结婚的时候,你的女伴们,送给你的最有意思的结婚礼物,是什么东西啊?” 林筱雨先是愣了一下,待到反应过来,弄明白她的问题,忽然间脸一红,摇着头,伸手掩着嘴,就是不肯告诉她们。 卢晓华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干脆就是少儿不宜的问题。要不然,林筱雨何至于脸红成这个样子都不肯说。 张涵鱼听着她问计于天下,翻着白眼看了看她,却没说什么。 崔英男跟古翠文是第二天下午回来的。她们回来的时候,麦瑞几个正在屋里喝茶。崔英男一进门,张涵鱼就跟见了娘似的,高高兴兴的扑上去,帮着她拿东西。麦瑞低眉垂目,眼睛不去看她们的丑样儿,嘴里却嘟囔了一句,“假模假样的瞎亲热。” 张涵鱼一边帮崔英男挂着外套,一边做了个鬼脸,鼻子里哼了一声。 崔英男跟翠文回屋洗了个澡,换了轻便的家居服出来。看着麦瑞还在那儿悠哉游哉地喝茶,眼睛瞄了一眼楼上,有些疑问,“晓华妹子呢?” 麦瑞眼睛瞅了一眼楼上,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儿,抽风呢。” 崔英男没听明白,回过头来,看向张涵鱼,眼睛里满是意示询问的神色。 张涵鱼撇着嘴哼了一声,怪声怪调地说道:“芦花姐最近一直忙着练习书法。看样子,进境不错。某些人啊,就害怕人家写得好了,给人比下去,所以,这才酸溜溜的。” 麦瑞头不抬眼不睁,双脚连环飞起,无敌鸳鸯脚凭空扫荡了过来。张涵鱼抱着崔英男,凌空一跃,身子腾空,躲了开去。但是,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却弄了崔英男一个趔趄。崔英男赶紧搂住她,站稳了身子。 翠文双手扑拉着头发,来回甩着,等待着头发干燥。听张涵鱼这么说,她停下手,兴致勃勃地说道:“晓华姐姐练习书法啊?走,英男姐,我们瞧瞧去。” 崔英男被她拉了一把,赶紧松开手,把张涵鱼放下来,然后就这样被翠文扯着上楼走去。张涵鱼一个人在下面,害怕落单被麦瑞狠虐,连忙喊着等等我,跟着跑了上去。 麦瑞抬眼看了看她们几个的背影,伸手拿过水壶,慢慢续水。 卢晓华正在阳台上专心致志地写着毛笔字,听见视频门禁系统传来的音乐声,不慌不忙的放下手里的毛笔,走了过去。翠文在视频显示器里冲她挥着手,微笑着喊:“晓华姐姐,是我们。”卢晓华说,“你们啥时回来的。”跟着就把遥控门锁打开了。 翠文轻快雀跃,就跟藏羚羊似的窜进来,抱着她的胳膊说道:“刚刚回来。你在干嘛呢?怎么一个人躲在屋里?” 卢晓华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她的搂抱,也就不再挣扎。她眼睛转向崔英男和张涵鱼,点着头说道:“英男姐,进来坐吧。” 崔英男笑着点点头,缓步走进来,一边走,一边看着室内的布置,“晓华妹子,收拾得这么干净啊?真的是一尘不染啊。” 卢晓华红着脸摇了摇头,指着窗外茂盛的绿植说道:“窗外种满了花草,还有一个迷你小喷泉,风沙尘土给拦在外面,屋里自然干净。我以前在西城区那边居住的时候,那边的小区绿化不好,沙尘暴一来,满屋子都是灰尘沙土,可烦人了。” 张涵鱼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所以啊,现在盖房子,绿化好的设计,就特别招人喜欢。南华地产在南苑那边建了一个新的小区,阳台上都种着树呢。哎,你还别说,进去看看,感觉还真是挺不错的呢。” 崔英男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去看房子了?” 张涵鱼稍微一愣,旋即捂住了嘴,一副后悔失言的表情。 翠文撇着嘴说道:“证都领了,看房子,那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啊,有什么好保密的。” 这会儿轮到卢晓华吃惊了。她瞪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张涵鱼,“什么时候的事儿?” 张涵鱼吓了一跳,赶紧躲在崔英男身后,怯意生生地看着她,小小声地说道:“就是,就是昨儿,昨儿上午,刚刚回来,顺道去领的。” 卢晓华似乎还有些不太敢相信似的瞪着她:“你姐同意了,户口本给你了?” 张涵鱼抓着崔英男的衣服,哆嗦着身子,小心谨慎地点了点头。 崔英男抓着她,把她推到前面来,看着她问道:“麦瑞怎么说的?” 张涵鱼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麦瑞说,时间紧迫,抓紧时间办吧。” 崔英男松开她,眼睛转向翠文和卢晓华,“你们两个呢?你们打算什么时间去领?” 卢晓华犹豫了一下,这才红着脸说道:“二师兄说,明天周一,上午就可以。” 张涵鱼问:“怎么是他说的啊?我们可是---麦瑞说起的。” 卢晓华翻着白眼瞪她:“他不说,难道还要我说啊?我怎么好意思张口。” 崔英男摆了摆手,示意她们烽火暂息,然后问翠文:“翠文妹子,你呢?你跟李卫什么时间去领证?” 翠文脸上红了红,随即大大方方地说道:“我们就是陪太子读书而已,啥时都行。” 她这么一说,卢晓华倒是来了主意。她伸手反抱了一下翠文,商量似的语气说道:“要不然,我们仨一起吧?正好明天周一,我们一起去。怎么样,英男姐?” 崔英男犹豫着,迟疑不决地说道:“我去的话-会不会让记者们看见?” 卢晓华摆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道:“哪有记者跑民政局去偷拍的,没事儿。” 554 DNA检测报告 翠文想了一下,拍了拍手,一脸纠结的表情,游移不定地说道:“我们都去领证的话,麦瑞怎么办呢?她这会儿-直到现在,还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翠文这句话一说,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没词了。 大家面面相觑,沉默半晌,张涵鱼这才小心翼翼地举了举手,悄声说道:“要不,我们问问她去?她自己的事情,不会没有主意吧?”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一脸忧愁苦恼地说道:“这家伙心思缜密,自己没考虑好的事情,谁也问不出来。你问她?小心她揍你!” 张涵鱼苦着脸叹道:“那怎么办啊?眼瞅着就到十月一了啊。就这么几天的时间-” 崔英男看着翠文,沉吟着问道:“翠文妹子,你整天跟在麦瑞后面,就没察觉,她的-她的心思在谁身上?” 翠文慌忙摆了摆手,摇着头说道:“别人的心思,谁能看得出来。再说了,我就是跟着她,给她擦擦桌子,打扫一下办公室卫生而已。她在单位里,就是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也没见她跟谁联系得多一些。算了,还是---让她自己看着办吧。” 大家正在这儿纠结着呢,麦瑞上来了。看见卢晓华的房门开着,她敲了敲门,然后冲着大家说道:“在这儿干嘛呢?把我一个人撂在下面耍单啊?” 张涵鱼一听这话,立刻苍蝇找到了鸡蛋的缝隙似的,跟着就叮了上来,“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耍单呢?她们问我昨儿领证的事儿。我们几个,正在商量,你们几个什么时间领证的事儿。芦花姐说,明儿就是好日子。要不,你们几个一起领证去?” 麦瑞哦了一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日历,“下周就是国庆节了啊。” 张涵鱼说道:“是啊,所以我们的抓紧时间啊。你不知道,国庆节扎堆结婚的人特别多。我怕啊,明天去领证,恐怕都得排队挨号。” 麦瑞点了点头,“那就早点去吧。对了-你说这个扎堆结婚的问题,还真不是小事。所以,我们得提前一天出发。最近这些年,跑到内蒙古大草原去结婚的人也很多,别当天出发,再遇到堵车。我们提前走,错开时间,避免堵车。你们早点安排。” 张涵鱼看她转身要走,连忙喊住她:“哎,等等!” 麦瑞慢慢转回身,悠然而从容地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儿?” 张涵鱼迟疑了一下,随即一咬牙,一跺脚,一脸豁出去的表情,“我们都领证了,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领证啊?” 麦瑞楞了一下,似乎从来都还没想到这个问题。她捏着下巴,迟疑着,没有回答。 卢晓华跟着着急,用力捏着翠文的胳膊,一脸急迫的表情:“是啊,这都-这都什么时间了,你也应该-把你的那一位亮出来了吧?” 麦瑞忽然展颜一笑,冲着她们几个,一脸春花灿烂的笑容,“我还没准备呢。明天再说吧。明天,我去马路上捡一个去。”说完,不理大家惊诧的表情,转身下去了。 吃过晚饭,休息了一会儿,张涵鱼刚要提议上去游泳,就给麦瑞拦住了。她从容不迫地看着张涵鱼,语气平淡地问道:“听说,你拉着小马驹到南苑看房子去了啊?” 张涵鱼吓了一跳,看了看崔英男几个,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她们告诉你的?” 麦瑞不屑地哼了一声,“我还用得着她们给我打小报告啊?” 张涵鱼哦哦地犹豫着,眼睛转来转去地看着她,“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麦瑞鄙夷地斜了她一眼,“你忘记了啊?南华地产,是我姑妈和我表妹的公司。” 张涵鱼追悔莫及,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麦瑞跟着问道:“南苑,干嘛要跑那么远啊?想躲开我们大家?” 张涵鱼连忙摆手表明立场,“哪儿啊。只是,那边是新建小区,绿化比较好而已。” 麦瑞点了点头,“小马驹自己就是做地产的,为什么还要去买别人的物业项目?” 张涵鱼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边有楼体绿化,还有大体量的水面。” 麦瑞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买来做为备用,倒是可以考虑。但是,不许你们过去。要结婚的话,得把婚房选择在这边。不能离开我的目视距离以外。” 张涵鱼抓狂的表情,瞪眼看着她,“为什么啊?你就不能让我安生点儿?” 麦瑞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了声不能,然后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串钥匙,扔到张涵鱼身边,“小马驹在这儿有房子,已经装修好了的。你过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让他改。结婚嘛,就在这儿。别的地方,哪儿也不许去。” 张涵鱼瞪眼看着钥匙,一脸的不可思议,“小马驹的房子,你怎么有钥匙啊?” 麦瑞脸色古怪,冲着她做了个鬼脸,微笑着说道:“我要的。他敢不给我吗?” 张涵鱼红着脸说道:“我不去。大晚上的,谁去看房子啊。明天再说吧。” 麦瑞眼睛转向窗外,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神神秘秘地说道:“小马驹给自己设置了一个流星花园的婴儿房,躺在床上,可以看流星雨。今晚正好是小熊座星座的流星雨多发时节,你不去看看?” 张涵鱼一听有流星雨可以看,她的那颗少女心立刻涌动起来。她跳起来,拉着崔英男说道:“那我们大家一起去,我们一起去看流星雨。” 崔英男还没答复她,麦瑞便做了个手势,阻止了她,“让翠文陪你去看吧。我和崔英男,还有卢晓华,我们有事情要谈。昆仑投资和罗玉华的罗氏投资,要跟我们商谈,在张北地区,新建农业生产车间,我们需要合计一下,统一一下意见。” 张涵鱼慢慢松开崔英男的手,脸上却是说不尽的失望表情。 翠文一见她这样,连忙站起来,亲昵地拉着她的手,微笑着说道:“走,鱼儿姐姐,我陪你看去。我可喜欢流星雨了,每天都想看。” 张涵鱼不很情愿地被她拉着,一步一挪地往门口走去。 麦瑞看了看腕表,紧跟着嘱咐了一句,“一个小时,准时回来。超过五分钟罚倒立。” 翠文没有回头,只举起一只手,做了个ok的手势,说知道了,便拉着张涵鱼走了。 卢晓华看着她们两个走出去,听见外面电梯启动,两个人下去了,这才一脸疑惑的看着麦瑞,“有什么秘密事情,你还要把鱼儿骗出去啊?” 麦瑞正在低头看着自己的文件包,听她这么说,头也不抬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借故把她骗出去的?” 卢晓华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哪有大半夜的,让人准新娘一个人,自己去看新房的?再说了,就算是要看,那也得是小马驹领着一块去看吧?” 麦瑞看了看腕表,说了声,我们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然后就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份东西,搁在了面前的茶几上。 卢晓华一脸的疑问,先是跟崔英男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眼神里透着迷茫问道:“这是什么东西?这就是你说的-要在张北地区,新建生产车间的事儿?” 麦瑞不回答,而是下巴一扬,示意道:“你先看看。” 卢晓华狐疑的眼神看了看她,再跟崔英男对视了一下,这才慢慢拿起桌上的资料,慢动作似的,慢慢翻开,“这是什么东西?基因检验报告?鱼儿和小马驹的基因检验报告?怎么回事儿,鱼儿跟小马驹做什么基因检验报告?你这是在---” 555 我是捡来的1 崔英男面色一冷,手臂一长,夹手夺了过去。她面色凝重,一面翻看,一面问道:“是鱼儿的姐姐,张涵默让你做的?” 麦瑞也是一脸凝重的表情,缓缓地点了点头。 卢晓华又是紧张,又是担心地看着她,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这个,鱼儿自己知道吗?还是说---” 麦瑞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张涵默说,最好暂时不要告诉她。” 卢晓华伸手抢过崔英男手里的基因检测报告,抢到手以后,又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便先跟崔英男说了声对不起。崔英男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顾忌这个。卢晓华点着头,一边急急忙忙地翻看着,一边问道:“你是什么时间,怀疑起这个的?” 麦瑞抿着嘴,似乎是仔细想了一下,这才慢慢说道:“鱼儿第一次跟我们提起她的家里人,说起她跟她的父母,以及她跟她姐姐的关系,我就知道,里面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不过,那只是怀疑,从来没有得到证实过。后来,我们跟她家里联系,告诉她家里,鱼儿离家出走,到了我们这儿,我们会保证她的安全。可是,奇怪的是,她们家里人,竟然没一个人跟过来看一看的。” 卢晓华犹豫了一下,有些勉强地说道:“张涵默不是说,他们两口子工作忙,脱不开身吗?再说了,我们可是每天都给他们全程视频直播的。” 麦瑞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们两口子,可以拿着工作忙作为借口。可是,张涵默的父母都已经退休了,都在家里闲着啊!再说了,张涵默家境不错,不会差这几个路费钱吧?” 崔英男眼睛瞄了一下基因检测报告,疑惑不解地问道:“就算是---张涵默干嘛要让她跟小马驹做基因检测报告?难道说---” 麦瑞摆了摆手,“这跟小马驹没什么关系。张涵默的意思,无非就是预防万一。前几天不是媒体上刚刚曝光了一对恋人,说是婚前体检时,发现两个人竟然是亲兄妹。这也是防患于未然的必然措施。” 卢晓华满脸疑云地问道:“就算是你有所怀疑,可是,毕竟没有得到证实。那个,张涵默为什么要把这个秘密告诉你?你又为什么告诉我们?” 麦瑞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纸里是包不住火的。张涵鱼跟他们家的人,表面上看着有些像。也就是常年跟张涵默生活在一起,所以跟她的相貌有点儿像而已。要是跟张涵默的父母在一起,任何人见了,都会感觉不像一家人。” 卢晓华咬了咬牙,不知道是在恨谁,“难怪鱼儿说,父母不喜欢她,原来是---” 麦瑞抿着嘴唇,轻轻咬了咬,慢慢说道:“张涵默八岁那年,上小学三年级。傍晚跟小伙伴们玩耍,玩到晚上要回家吃饭的时候,走到镇卫生院门口,听见冬青丛里有婴儿的哭声。她跑过去,撵走婴儿身边围绕的流浪狗,把她抱回了家-” 崔英男眼里含着泪,伸手握着拳头,堵着嘴问道:“就是鱼儿?” 麦瑞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张涵默的父母都是正式职工,根本没时间管这个孩子。张涵默从小脾气倔强,没人能够改变她想做的事情。她啊-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硬是在邻居和老师的支持和帮助下,留下了这个孩子,而且,一直把她养大。因为这个孩子,张涵默跟父母弄僵了,她的父母便迁怒于鱼儿,一直不肯---” 卢晓华一扭身,抱着崔英男的肩膀,轻声哽咽起来。 张涵鱼跟翠文两个人牵着手,就跟小女孩似的,脚步轻快地跑到对面楼座,e座e-2816#室,两个人拿出钥匙,启动智能门禁钥匙,打开双开的分户门,然后,一起张大了嘴巴,尖叫了起来。不过,想到这是夜里,而且还有扰民的嫌疑,因此,两个人又不约而同地掩住了嘴巴。 屋内的设计确实足够惊艳,足够令人为之惊叫。 虽然说室内空间跟卢晓华那边的房子差不多,但这边的设计风格,却是完全不同。卢晓华那边的房屋设计,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把明清时期的红木家具,优化组合进了现代化的,二十一世纪的建筑物里,设计上恢弘大气,细节处,则是充满浓郁的民族文化气息。而小马驹的这套房子,完全就是模仿大自然的一个杰作,整个硕大的客厅,就像是蓝蓝天空下的蔚蓝大海。而在客厅一角的休息区里,更是直接摆放了一个木船造型的摇椅式床榻。 张涵鱼松开翠文的手,跳进小船里躺着,来来回回地摇晃了几下,又跳出来,推着翠文进去,让她也享受一下美好的感觉。 翠文不忍拂她心意,慢慢躺下去,看着她按着船舷晃动着,两个人一起大笑。 张涵鱼撇开翠文,跑到阳台上,一边张开双臂,舞蹈似的在阳台上转圈,一边欢快的哼起了云南民谣。 翠文从小船里跳出来,过来拉着她的手,跟她一起翩翩起舞。两个人疯闹了一会儿,便又结伴去看别的房间。客厅的基调是蓝天白云大海,主卧室的基调却是雪山和草原。婴儿房在主卧室旁边,设计的主基调,便是麦瑞所说的流星花园。 两个人躺到床上,按动电钮,窗帘和天窗的帘幕缓缓移开,外面真实的夜空,便一览无余的映入眼帘之中。张涵鱼从床上爬起来,钻到宽大的婴儿床上,冲着翠文喊道:“翠文,过来给我唱摇篮曲。” 翠文笑着跑过来,一边给她摇晃着婴儿床,一边开始哼唱摇篮曲。 张涵鱼摆手说道:“不行不行,你唱得不够投入,不像是当母亲的。” 翠文摇头说道:“我还没你大呢。再说了,非得当母亲的,才能---鱼儿姐姐,你怎么了?你哭了?” 张涵鱼伸手掩住额头,挡着翠文的视线,低声说道:“我想起我姐姐了。我姐姐晚上,总是唱着摇篮曲,看着我睡着了,她才去睡的。” 翠文吓了一跳,连忙把脸转到一边,假装糊涂地说道:“你多大了啊,还得听着姐姐唱着歌儿才能入睡。” 张涵鱼摇着头说道:“从小习惯了。” 翠文回过头来,微笑着看着她说道:“你真幸福,有这么好的姐姐。不像我们,我们都是独生子女,连个姐妹兄弟都没有。” 张涵鱼长长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好有什么用啊,又不是我亲姐姐-” 翠文猛然间脸色一白,就跟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她身子晃了晃,想要伸手去抓住床栏杆,身子摇晃了一下,没有抓住,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她疼得皱了一下眉头,但却忍着,没有叫出来。她抓着床栏杆站起来,强颜欢笑地看着张涵鱼,结结巴巴地说道:“鱼儿姐姐,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张涵鱼趴在那儿,半天没有动弹。过了好大一会儿,她这才慢悠悠地说道:“什么听不懂啊?翠文妹子,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啊?” 翠文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摸出电话,想趁着张涵鱼背对着她看不见,悄悄给麦瑞发个求助短信。哪知道,张涵鱼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轻声说道:“不用找麦瑞了。麦瑞之所以把我支出来,肯定就是要跟她们两个说这件事儿。你这会儿-先别忙找她。” 556 我是捡来的2 翠文捏着电话,手足无措的犹豫了一会儿,轻声叫了声鱼儿姐姐,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慢慢走到婴儿床的边上,一点一点的伸出手,按住了张涵鱼的肩膀。 张涵鱼拖过她的手臂抱住,轻轻用脸偎住了。 翠文慢慢矮下身子,把头一低,轻轻凑了过来。 张涵鱼静默了半天,这才轻声说道:“翠文妹子,你知道吗?其实,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我姐姐从外面捡来的。” 翠文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搂搂她,悄声说道:“鱼儿姐姐,别瞎说。” 张涵鱼轻轻哼了一声,摇着头说道:“都到这会儿了,咱们就谁也不用瞒着谁了。再说了-要不是,要不是因为我是捡来的,芦花姐跟麦瑞,还有你和英男姐,你们会对我这么好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看我的眼神,那是掩饰不住内心真实的想法的。” 翠文迟疑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终于不再否认。她想了一下,然后斟酌着语句,试探性地问道:“鱼儿姐姐,你是什么时间,察觉到不对劲儿的?” 张涵鱼清了清嗓子,反问道:“你说谁?你们?还是我姐姐?” 翠文想了想,“说说你姐姐吧。你什么时间,知道她不是你亲姐姐的?” 张涵鱼想了想,摇了摇头:“具体时间,我想不起来了。不过,很小很小的时间,从我刚刚记事的时候吧,我就知道不对劲儿了。” 翠文轻轻哼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样子,“你是天才儿童啊?一记事就懂这个!” 张涵鱼叹着气说道:“恐怕,只要不是傻瓜白痴,正常人,谁都能够察觉到不对劲儿的,又何必非得是什么天才儿童。” 翠文喟叹着摇头,“就因为你爸妈不喜欢你,冷落着你啊?” 张涵鱼摇了摇头,“跟我爸妈没什么关系。他们很少回家,除了逢年过节,我也见不着他们几回。小时候,基本上,感觉他们就像是偶尔来一次的客人,或者是陌生人。” 翠文不理解了,“既然不是你爸妈的因素,那是什么缘故啊?还是有人说起-” 张涵鱼说道:“谁会那么缺德,跟一个小孩子说这些啊?是我自己察觉出来的。” 翠文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那么小,怎么-察觉出来的啊?” 张涵鱼舒了口气,淡淡地说道:“这事儿啊,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我们小时候,我姐姐带着我出去玩。我们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无论是什么原因,别的小朋友抢我玩具也好,我抢他们的玩具也好;或者是跟别的小朋友碰撞一下也好,别的小朋友,都会给父母责骂,或者挨打。可是,从来就没有人责骂过我,或者是说我什么不是。” 翠文犹豫了一下,说道:“或许,人家是看你们父母不在身边,宽容忍让你们。” 张涵鱼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别的孩子,到了父母跟前,要么哭闹,要么跟父母嬉笑逗乐。可是,我爸妈见了我,就跟眼前没有这么一个人似的,根本就没---” 翠文咬了咬牙,不敢再说什么,鼻子里却酸酸的,眼泪在眼睛里转来转去,就要流下来。她连忙仰起脸,不让泪水流下来。 张涵鱼静静地趴在那儿,过了半天,这才接着说道:“我小时候,总是跟在姐姐身边。她去上学的时候,就拖着婴儿车,把我放在她的书桌旁边。有些老师没有课,也会帮助她,看护我一会儿。后来,我长大了,上学了,她也求着学校,一直让我跟她去同一个学校上学。” “姐姐大学毕业以后,分配了工作,就跟我爸妈商量,说是要居家搬迁,移民宁波。我爸妈是湖南人,不喜欢沿海地区,所以不同意。我姐姐跟他们争论了好久,这才最终说服了他们,举家搬到了宁波。其实,我知道,姐姐之所以要举家搬迁到外地,就是不想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她想让我-永远也别知道这些。她是害怕,住在原籍,万一有人忍不住,说漏了嘴,那就---”说到这儿,张涵鱼不说了。 卢晓华趴在崔英男怀里,正在那儿愁肠百结,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际,一个人躲在阳台上的麦瑞走了进来。她站在那儿,眼睛看着崔英男瞅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过去看看吧,过去看看她们。” 崔英男抬起手腕,看着手腕上的腕表,轻声说道:“这才几分钟?不到四十分钟。你不是说,一个小时,就要她们回来吗?先等会儿吧,晓华妹子这个样子,别让她们两个看出来。这种事情,能瞒一时算一时。” 麦瑞抿着嘴,用力咬了咬牙,然后一脸无奈地说道:“不用瞒了。” 这句话一出,不仅让崔英男感到无比的震惊,就连卢晓华也从崔英男身上爬了起来,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疑惑不解地看着她,就跟怀疑自己听错了似的。 麦瑞举起手里的电话,亮给她们两个看着,“翠文刚才发来短信,说是:鱼儿刚刚告诉她,其实,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姐姐抱回来的。” 卢晓华听了,立刻跳起来,就往门外跑去。崔英男赶紧跟着过去,一边跑一边回头跟麦瑞说了句:“把门关上,一起过去看看。” 麦瑞是运动健将,身体素质比之卢晓华,不知道要高出多少。所以,尽管卢晓华头前跑了出去,而她又留在后面负责关门落锁,但是,跑到e座楼前的时候,她还是追了上来。三个人打个照面,相互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就进了电梯。 翠文给麦瑞发完短信,悄悄把电话藏起来,然后握着张涵鱼的手,耐心地听她诉说着小时候的事情。点点滴滴,鸡毛蒜皮的事情,张涵鱼好像都记在心里。她一个人在那儿喃喃自语似的叙说着,就跟得了癔症似的。翠文听得出神,竟然没有听见门铃的响声。还是张涵鱼停止了叙说,推了推她,轻声道:“有人来了吗?” 翠文这才回过神来。她知道,肯定是麦瑞收到她的短信,跟崔英男和卢晓华赶了过来。但是,嘴里却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说道:“谁啊,大晚上的。” 张涵鱼知道,肯定是她把麦瑞等人叫了过来,不过,翠文不承认,她也就假装糊涂,假装不知道。“不认识的话,就不用搭理。这里是封闭小区,不是熟人,应该进不来的。” 翠文咧了咧嘴,不知道怎么去圆谎,索性也不搭话,起身打开了视频。视频显示器里,卢晓华一脸担忧的表情,见于脸上。崔英男却是脸色凝重,心事重重的样子。只有麦瑞,面色沉静,看不出是什么意思。 她这个人一向就是这样,没事儿的时候,脸上往往是喜怒哀乐,五彩缤纷。这要是遇到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或者是变故,反而像是冷血动物似的,没了正常人的反应。 翠文看见是她们几个,低头跟张涵鱼说了一下,便把门打开,迎了过去。 卢晓华一进门,便伸手抓住了翠文的胳膊,悄声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翠文悄声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们过来看房子,看到这间婴儿房的时候,鱼儿姐姐躺到床上,让我给她唱摇篮曲,还没唱完,就说我唱的不走心。我们两个说着话儿,她就突然哭了起来,边哭边跟我说,她姐姐不是亲的-” 557 我是捡来的3 麦瑞伸出手,按着她们两个的身子,轻轻把她们推开,走进了屋里。她走到婴儿床边上,慢慢蹲下来,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压在张涵鱼的脖颈处,慢慢抚摸着。 张涵鱼身子动了动,睁开泪眼,软软地叫了声姐,伸手搂住了她的脖子。 崔英男跟卢晓华,也跟着翠文走了进来。翠文到阳台上拿进两把椅子,放在靠近阳台的位置,让她们坐下,然后自己就站在旁边看着她们。 张涵鱼听见声音,睁开眼来,看着崔英男和卢晓华关切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翻身爬了起来,一脸讪讪的表情,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 倒是麦瑞伸手拍了拍她,微笑着说道:“就要做新娘子了,做了新娘子,就算是成年人了,怎么还-高兴点儿,啊。” 张涵鱼点了点头,红着脸,伸手要去擦拭脸上的泪痕,被麦瑞伸手拦住了。“手上脏,别乱擦,小心弄脏了眼睛。去,到卫生间里洗洗去。” 翠文赶紧站过来,牵着她的手说道:“鱼儿姐姐,我陪你去。” 张涵鱼点了点头,冲着崔英男和卢晓华摆了摆手,跟着翠文进了卫生间。 麦瑞看着她们两个的背影,长长地舒了口气,随即又摇了摇头。 卢晓华伸手捏着拳头,自己轻轻咬了咬,然后以示询问地看着麦瑞,轻声问道:“麦瑞,鱼儿结婚典礼,她们家里人过来吧?” 麦瑞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这个当然是必须的。别的人可以不过来,她们家里人,那是绝对不能缺席的。鱼儿现在-心理上还是处于脆弱时期,不能马虎。” 卢晓华哦了一声,随即一脸好奇地问道:“既然你早就怀疑她们家,她的事情,怎么一直隐瞒得那么像?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感觉不对劲儿呢。” 麦瑞沉默了一下,这才说道:“善意之事,即使是妄加揣测,也不会伤害他人,所以,不是什么大事儿。可是,非善意的行为,或者是事情,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人家父母姐妹之间的关系,对于我们来说,可以有些好奇之心,也可以有些关切之意。但是,说到底,在人家自己解开谜底之前,我们是不方便-妄加揣测的。” 卢晓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和认可。她想了一下,又问:“鱼儿的姐姐,怎么会想到,想到要把这个事情告诉我们?还是说-她什么意思啊?” 麦瑞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鱼儿离家出走的本身,已经让张涵默怀疑,是不是这个小丫头察觉了什么。但是,出于谨慎的考虑,她又不敢妄加试探。而鱼儿住在我们这边,总得有一个,有一些让她放心的人,帮助她照看鱼儿。经过这几个月的交流沟通,以及事实上的接触,张涵默对我们这些人,也算是有了基本的信任。把鱼儿的底细告诉我们,就是-刘备托孤的意思了。” 崔英男问道:“张涵默没说,鱼儿的身世-不是,是,鱼儿的亲生父母,有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值得纪念,或者是有利于她将来认祖归宗的信物?” 麦瑞舒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她把鱼儿的襁褓和出生证明,给了我。不过,这种事情,真要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不过,以前为了瞒住鱼儿,不让她知道真相,所以,不方便公开寻找。现在既然一切都捅开了,那就简单一些了。” 崔英男转头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卢晓华问:“鱼儿知道了身世的事情,要不要跟张涵默说一下。” 麦瑞指着手上的电话,轻声说道:“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给她去过信息了。张涵默说知道了,麻烦我们照看一下。她说,国庆长假,她们休息,她会带着全家过来,出席鱼儿的结婚典礼。这几天,麻烦我们先照看一下。” 崔英男皱了一下眉头,抬眼盯着她问道:“谁也没有预料到,突然之间会出现这种意外状况。这下子,有得你忙了。对了,你自己怎么办啊?” 麦瑞疑问地看着她,好像是没听明白,“什么怎么办啊?” 崔英男翻着白眼,不悦地说道:“咱们这都箭在弦上了,你的那一半呢?” 麦瑞呆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坏了,我把这茬儿给忘记了。” 崔英男哭笑不得地瞪了她一眼,把脸转了开去,望向阳台的方向。 卢晓华也说她,“就算是鱼儿这边突然出了意外的状况,那也不是什么天要塌了的大事儿。你呀,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你真的要去马路上拉郎配啊?” 麦瑞不乐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拉郎配怎么了?明儿我就去拉一个给你们看看。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臭男人嘛。两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男人,那还不是满大街都是啊!你们等着,赶明儿啊,我就学康丽丽,马路上给你们拉一个回来。”说完,也不管崔英男和卢晓华什么表情,拉开阳台的门,跑到阳台上去了。 当天晚上,为了照顾张涵鱼的情绪,崔英男把她拉到了自己屋里去睡。两个人躺在一张大床上,聊着天,说着知心话,一直过了十点儿,这才洗洗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张涵鱼照旧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洗漱完毕之后,就要去做饭。崔英男说你今儿歇着吧,我和翠文两个,简单做一点儿就行。 张涵鱼笑了笑,认真地说道:“人生在世,衣食住行,那是最基本的生活需要,怎么可以马虎呢?再说了,麦瑞那个坏家伙,可是最讲究饮食的。就是自己不动手。” 她们这儿说着话,正好麦瑞从楼上下来,眼睛斜着她们两个,不屑地哼了一声。 卢晓华这会儿也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她倚在栏杆上,趴在那儿,看着她们几个,慢悠悠地说道:“大早晨的,你不去天台上做你的健美运动,到这儿捣什么乱?” 麦瑞翻着白眼,看也不看她,随口呛了一句:“我去马路上抓伕去。” 卢晓华信以为真,立刻越过栏杆,一个腾空飞跃,跳了下来。 麦瑞第一次见她这样,看着三米六高的空间,不由得吓了一跳,赶紧蹲下身子,扎起马步,准备接住她。哪知道,卢晓华却是受过专业的杂技老师指导,又有过专业的训练功底在身。她翻越下来,双手按着麦瑞的肩膀,借势一扭身子,稳稳地落在了她身子旁边。屋内的几个人,都给她这一套干净利落的动作看呆了,伸出双手,大声鼓掌叫好。 卢晓华学着千手如来赵半山的样子,团团作揖,客气一番,然后拉着麦瑞的胳膊,认真地说道:“走,我跟你去看国民党军抓壮丁去。” 麦瑞甩开她的拉扯,板着脸说道:“谁跟你抓壮丁去啊?” 卢晓华说:“那不是你说的吗?你要学人康丽丽康姐,马路上抓一丈夫---” 麦瑞嗤地一声,没好气地说道:“给你个棒槌,你还当真了。” 翠文正好走出屋子,她一边梳理鬓角,一边问:“那你干吗去啊?” 麦瑞一边换鞋,一边说道:“林筱雨喜欢早晨跑步,就便去看升国旗-” 崔英男看了一眼外面,问道:“你不是说,早晨空气不好,不适宜户外活动吗?北京地区空气质量这么差,还是别出去了吧。” 558 临时抓差 麦瑞哼了一声,低着头说道:“你没看见昨晚下半夜下雨了啊?雨后万象新。” 翠文眼睛朝外看了一下,接着问道:“既是这样,我们一起去吧?” 崔英男回眼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要做饭呢。一大早的-” 麦瑞看她们几个都是跃跃欲试的表情,不忍拂其心意,便抬起头说道:“去就去吧。那个,我跟林筱雨打个招呼,让他们店里多给我们准备几份早餐。升完国旗回来,我们到她店里吃吧。” 卢晓华说道:“到人家店里去吃,人家不收钱,有些不太好意思吧?” 麦瑞还没回答,翠文就抢在头里说道:“没事儿,我们老大脸皮厚,不怕---” 麦瑞正好穿好了鞋子,坐在春凳上,身子一歪,双脚连环,鸳鸯无敌脚凌空飞起,踹了过来。翠文搂住了卢晓华,身子凌空跳跃,敏捷地躲了开去。 崔英男游移不定地看了看麦瑞,“真去啊?” 麦瑞嗤地一笑,挥着手说道:“去就去,犹豫什么?换衣服去吧。” 崔英男还没等答应,就给张涵鱼和卢晓华两个推着,上楼换衣服去了。 雨后的北京大街,空气清新凉爽,清洌宜人。 六位美丽的年轻女性,顺着东长安大街一路跑来,跑向天安门广场。在她们身后不到十米的距离,崔英男的六个保镖,三男三女,都是一身便装打扮,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也是慢悠悠地跑着。 还不到上班时间,距离早高峰的繁忙时间还早,因此,一路上人不多,车辆也不多。她们顺着大街一路跑来,直接转到了天安门广场的方向。 广场上很多人,都是等着升国旗的人们。看见几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跑过来,有人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们身上,接着,越来越多的人,都回头来看她们。 麦瑞几个掏出墨镜戴上,朝着远离人群的角落退开几十步远的地方,跟保镖们一起打起了太极拳。那边的人群朝着他们看了一会儿,也许醒悟到美女们不愿意让人盯着看,大部分人都把视线收了回去。当然,也有极个别心存侥幸之人,不时地看过来。 麦瑞跟着她们几个打了一会儿太极拳,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慢慢退出人群,走到一边,拿出电话,看了看。电话是邹柏青打过来的。麦瑞四下扫了一眼,按下接听键。 电话里邹柏青问了声早安,便开门见山地说道:“陆前方他们今儿登记,所有需要的鲜花和视频拍摄道具,我们这边都已经准备好了,吃过早饭,我们就安排人过去。” 麦瑞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她想了一下,又说道:“早点过来。” 邹柏青说是啊,是需要早点过去。听民政局的人说,赶在国庆节扎堆结婚的人很多。 麦瑞转身看了看四周,眼见四下里没人,回头看着手里的电话,面色凝重地想了一会儿,忽然对着电话说道:“崔英男和卢晓华她们说,我们一起拍摄这个婚纱照,一起举办婚礼仪式,我也得找个人登记去。我这边-还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这样吧,你拿上户口本和身份证,临时帮个忙,凑个数。”说完,也不管邹柏青听没听清楚,听没听明白,便一下子挂了电话。挂完电话,想了想,接着又关了机。 时间接近早晨六点,国旗护卫队开始步出金水桥。 麦瑞跟大家一起站过去,静立,肃目,严肃而认真地看向国旗护卫队,眼睛跟着队伍的行进,慢慢移动。崔英男耳语似的问她电话的事儿,麦瑞说是待会儿去登记的事儿,来电话告诉她们,准时过去。婚姻之事,虽然是早就已经确认无疑的事情,但是,害羞,乃是女人的天性。因此,崔英男脸红了一下,便没好意思再问。 她们跟着唱完国歌,升完国旗,原路返回跑回去。到了林筱雨家的快餐店,大家进去,上了二楼的雅座包间。麦瑞和崔英男等人占了一个包间,保镖们则在隔壁的另一个包间。林筱雨带着服务生上来安排了早餐以后,跟大家道别,自己下去了。 麦瑞等人吃过早餐,跟林筱雨道别,准备原路返回天堂谷。 她们几个刚刚走出饭店大堂,还没踏上马路呢,麦瑞这边音乐声响起,第二部电话,又有电话进来了。她跟崔英男等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们稍等一下,便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麦瑞的父亲打来的。龙耀宇接通电话,没有寒暄,便直截了当地说道:“英子,你那虎子是怎么回事儿啊?一大早起来,不吃不喝的,一直瞪着眼睛发呆。医生看过,也没什么毛病。是不是-你每个周末都会看望它?” 麦瑞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想起来,连忙说道:“爸,你们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龙耀宇说:“我以为是它身体不好,带着它来看医生。我们在北京警犬基地医务室。” 麦瑞说:“行,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待会儿见爸。”说完等着父亲挂了电话,这才跟崔英男等人解释了一下,告诉她们几个,待会儿她们自己,等候陆前方等人过来,然后一起去拍摄照片和视频,然后结伴去民政部门登记。自己过去看望虎子,就不陪她们过去了。解释完毕,也不等崔英男等人表示什么意见,便挥了挥手,一个人跑开去,跑到路边拦出租车去了。 卢晓华喊道:“路不远,回去开车吧?” 麦瑞摇了摇手,说:“不用了,我打车过去。你们别管我,办事要紧。”说着,远远地看着一辆空车过来,赶紧拦住。她回头冲着卢晓华等人挥了挥手,嘱咐了一句什么,便上了出租车,一路绝尘而去。 张涵鱼心绪不佳,只顾低头想着什么心事儿,没说什么。卢晓华在公共场合,守着崔英男的保镖们,也不好意思开口说些什么。只有翠文,虽然平素看着稳重含蓄;可是,婚姻大事之礼仪,眼前没个人帮她拿主意,毕竟有些心里忐忑。看着麦瑞离开,她的小脸便耷拉下来了。崔英男知道她的心意,抚慰似的,握住了她的手。 缓步走回天堂谷,崔英男跟保镖们交代了一下,让他们等在下面,便和卢晓华几个上去了。保镖们跟她约好会面的时间,便到小区花园散步去了。 崔英男跟卢晓华几个人回到楼上,就要回屋准备洗澡换衣服。翠文眼看着她们几个往楼上走去,犹豫了一下,伸手拉了拉张涵鱼,悄声问道“鱼儿姐姐,你们去扯证的时候,穿什么衣服啊?正装还是便装?” 张涵鱼打量着她,沉吟着说道:“结婚证,当然还是穿得稍微正式一些为好。要拍照片,还要拍摄视频资料,穿着正式一些,显得庄重些。” 翠文还要跟她问下去,已经走到楼梯顶端的卢晓华回过了头,面色沉静地看着她说道:“翠文妹子,你的衣服,麦瑞给你准备好了,搁在你床头柜上了。” 翠文一听,立刻红了脸。她扭捏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又让你们破费了。” 卢晓华嘴角含笑,冲着她挥了挥手,转身进去了。 张涵鱼拽着翠文的手,悄声说道:“走,我去帮你试衣服去。” 翠文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呢,你不用换阿?” 张涵鱼扑哧一笑,伸手杵了她一下,“你忘记了,我们昨儿已经扯证了啊。” 翠文摆着手说道:“证是扯了,可是,你不要跟我们一起再拍照啊?” 559 扯证去 张涵鱼说没事,我不急。你们今儿是正主,先照顾你们。我也学一回儿化妆打扮。 翠文笑着说道:“不行,我不喜欢化妆打扮。要不然,你去伺候她们两个吧。” 张涵鱼说,她们两个也不喜欢化妆打扮。唉,你们这些人真没劲儿,枉费了我一手化妆打扮的绝技,没地儿施展功夫。 两个人说笑着回到翠文住的房间,翠文先回卫生间里洗了澡,换上休闲家居服。张涵鱼等在外面,早已帮她把新衣服打开了,正在那儿拿着剪刀,细细地给她剪着线头。 翠文凑过来,趴在她身边,绕膝娇儿似的,乖乖地看着张涵鱼忙活。 张涵鱼帮她把衣服修剪好,放下剪刀,站起来,慢慢把衣服展开。翠文跟卢晓华一样,身材高挑,体型匀称,简直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张涵鱼把衣服递给她,让翠文拿着,自己到滑轨衣橱内换上。 麦瑞和卢晓华给翠文准备了一套裙子套装,白色衣裙,黑蓝色的小马甲,以及色系搭配合理的外套和鞋子,看起来,还是蛮精神的,就跟个精明干练的职业白领似的。 翠文穿好衣服,自己转悠着,在穿衣镜前面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打量着,自己还不是很确定地问张涵鱼,“鱼儿姐姐,怎么样啊?” 张涵鱼一脸欣赏加赞叹的表情,笑着说道:“一级棒!赶快,让她们两个过来看看。” 话音未落,就听卢晓华问道:“看什么啊?跟姐姐比比?那还不把姐姐们给比下去了啊?英男姐,你看啊,翠文身材多好,简直就是标准的衣服架子。” 崔英男笑着说道:“那是啊,人家翠文是大学生模特队的,身材不是一般的好。” 翠文给她们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蹦蹦跳跳地把她们两个拉进屋里,把她们推到镜子跟前,让张涵鱼品评她们的衣服。 几个人正闹着呢,李卫的电话打进来了。 翠文一看是李卫的电话,先是红了一下脸,随即把电话拿给她们几个看看。 张涵鱼笑着说道:“看什么啊,快接电话。也许都已经到楼下了呢。” 翠文笑笑,随手按下了接听键,“哎-到了啊?” 李卫嗯了一声,随即说道:“我们都已经等在楼下了。要不要上去背们你下来?” 翠文抬眼看看崔英男和卢晓华,卢晓华连忙摆手,“那么多人呢,别上来了。” 翠文嗯了一声,随即告诉李卫,“晓华姐说,人多,闹哄哄的,还是别上来了。那个,我们这就下去。对了,大家都住这个小区里,别太张扬了啊。” 李卫说没事,我们都等在车里,没下去。等到了民政局广场,我们再开始拍照。 翠文跟卢晓华和崔英男商量一下,然后告诉李卫,她们这就下去。 挂了电话,几个人相互检查了一下衣服,以及需要带的各种证件,这才结伴下楼。 李卫他们的车停在小区广场内的临时停车场内。他们几个也没太招摇,就是几辆大奔,一辆保姆车而已。保姆车是为了她们几个换衣服方便而准备的。 上了车,每人都是一束硕大的玫瑰花束,还有一个让人既高兴又脸红的拥抱。 崔英男把花束放在插花筒,跟保镖们通了电话,让他们一起开车过来,跟着走。 张涵鱼歪头朝外看了一眼,然后笑着说道:“英男姐,带着保镖去民政局扯证的,估计你也是古今中外第一个吧?” 崔英男不好意思地说道:“还不都是麦瑞的主意啊。人民政局说了,他们受理上门办证服务。麦瑞非说是上门服务,感觉不像那么回事儿。” 她这边提到麦瑞,张涵鱼立刻就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眼睛朝外看着问道:“对了,你不说我还忘记了,麦瑞呢,她什么时间赶过来?” 崔英男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昨儿周末,按理说,是麦瑞回去看望她的宝贝儿子的时间。虎子习惯了每个周末跟她见个面,这个周末没见到,可能是不高兴了。不管她,待会儿到了路上,再给她去个电话。不过,一时半会儿,可能也赶不过来。” 张涵鱼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眼看着马步敛启动了车子,她也安静了下来。 邹柏青开着保姆车,跟非主角人员在一起。眼看着大家都上了车,只缺麦瑞一个,便顺手拨了电话过去。可惜的是,麦瑞的家用电话,号码一直对他们几个保密,问卢晓华她们几个,她们都不肯透露。商务电话无论怎么拨打,则都是关机状态。他看了看身边的玫瑰花束和装着戒指的天鹅绒盒子,摇了摇头,把电话收了起来。 他们开着车,走得又早,所以,赶在民政局上班前半个小时,就到了。 民政局门口的广场上,赶着前来登记的人不是很多。当然,也有可能是还不到上班时间。邹柏青和康丽丽安排几个人过去排队等候,其余的人,就在广场上,选择景致较好的角度,开始给他们拍摄小视频。 为了避免让人认出来,他们特意选择了人少的地方拍摄。不过,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些人跟过来,希望能够借机揩油,跟着沾沾光。 大喜的日子,又都是即将走上婚姻殿堂的新人,他们也不好意思拒绝。凡是过来要求拍照合影的,大家一律来者不拒,有求必应。可是,这么一来,人们看着新鲜好玩,那些等着扯证的人们几乎都跑了过来。 康丽丽眼见人太多了,害怕有什么不必要的差错,便打发陆前方领着崔英男,几个人躲到了车上。 张涵鱼跟翠文两个却是孩子心性,眼见得人越多,反而越高兴,跟着那些准新娘准新郎们,前前后后的拍照留念,忙了个不亦说乎。 崔英男跟陆前方躲在车上,一边喝水,一边看着车外张涵鱼他们拍照,脸上的表情,既高兴,又充满了羡慕的味道。 陆前方看着她跟小女孩似的,满脸的流光溢彩,青春洋溢,忍不住靠了过来,揽住她的肩背。崔英男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挣扎了一下,眼见车上也没别人,便随他去了。 康丽丽跟在邹柏青身边,一边看他指挥拍摄,一边悄声问道:“你车上的玫瑰花束是给谁准备的啊?” 邹柏青回头看着她,轻轻咧了一下嘴,下巴颏子朝着卢晓华她们几个示意了一下,“她们几个,应该是一视同仁,每人一束吧?小马驹安排的,我不是很清楚。” 康丽丽哦了一声,也没细想,更没接着追问下去,就走开了。 邹柏青等着她走开了,这才看着她的背影,遗憾地摇了摇头。 麦瑞坐着出租车赶到警犬基地,刚一下车,一个身穿警服的训导员便迎了上来,“龙博士吧?你快进去吧,虎子正在那儿乱蹦呢。我来给你付钱。”说着,指了指大院内。 麦瑞哦了一声,说了声好,冲着门卫站岗的哨兵躬身致意,打了个招呼,便疾步往里走去。身后的训导员掏出皮夹,把钱递给出租车司机,说了声不用找了,便扭回头来,大步奔跑着,追上了麦瑞,“龙博士,快点可以吗?” 麦瑞回头看了一眼岗哨,“大院内可以跑步吗?” 训导员挥着手说道:“有熟悉的人领着,没事的。”说着,头前引路,带着麦瑞往后院的大楼跑去。警犬基地后院,警犬医疗救护站门口,一群手拿皮具和防护用具的警察们围成一个弧形,保护着龙耀宇。在他们前面十几米的距离,虎子独自站立在那儿,正在哑声闷吼,示威似的跑抓着脚下的草地。 560 虎子的委屈 麦瑞隔着老远,便呼喊着:“虎子,虎子,安静!安静!妈妈来了-” 虎子听见她熟悉的喊声,耳朵动了动,停止了咆哮和抓挠,朝着麦瑞跑动的方向看了过来。待到看清了麦瑞的身影,它摇了摇尾巴,然后慢慢蹲坐了下去。 麦瑞跑到近前,刚要上前,一个训导员拦住她,示意了一下防护用具。麦瑞摆摆手,抚慰似的说道:“没事儿,虎子没有我的命令,不会胡乱发起攻击。”说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大家让开,然后,慢慢走过去,走到虎子跟前,蹲下来,抱住了虎子的脖子。 身后的训导员们看着安静下来的虎子,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龙耀宇看了看时间,然后说道:“英子,你在这儿陪伴一下虎子。我那边还有个会议,要马上赶过去。有什么事儿,电话联系。” 麦瑞扭头看着他,有些不太高兴的样子,“算了,我带着虎子,跟你一起走吧。” 龙耀宇摆了摆手,“虎子就别带走了,让它留在这儿吧。专家说了,这是一条万里挑一的极品藏獒,应该捐献出来,为国家的警犬事业,做点儿贡献。” 麦瑞皱了皱眉头,“你说让虎子来做警犬啊?” 龙耀宇还没回答,刚才引着她进来的那个训导员解释道:“不是做警犬,而是作警犬的种犬。我们请来专家验证过了,虎子的嗅觉,辨知能力,以及扑咬抓捕,追踪追捕等各项能力指标,都是最优秀的。而且,这是一只血统纯正的纯种藏獒。我们警犬基地的专家和领导们建议,把它作为种獒,妥善保护起来。” 龙耀宇挥了挥手,“正主我给你们找来了,你们慢慢谈吧,我走了。”说完,带着自己一行人,先行离开了。 麦瑞拿过饮水瓶子,一边给虎子喂水,一边问道:“不是说,带着虎子去了军犬基地了吗?这怎么回事儿?怎么到警犬基地来了啊?” 先前的那个训导员,明显是个级别不低的领导干部。他上前两步,一边眼睛警惕地观察着虎子的动静,一边解释道:“我们跟军犬基地,两下里都是有互动联系的。另外,军犬基地隶属于野战军,我们边防警察部队,也有军犬方面的需要。按照上面的调拨命令,我们这三方的警犬和军用犬,都是受一个培养繁育中心协调调配的。作为纯正血统的种獒,在我们这三个基地中,受保护的级别是最高的。虎子这两天情绪不稳定,所以,龙将军很着急,就直接带人送过来了。我们这儿的专家人多,技术力量雄厚。” 麦瑞静静地听着,却没说话,也没表示意见。 训导员接着说道:“专家们说,虎子的智商很高,差不多可以算是五六岁儿童的智力水平。智商这么高的藏獒,可谓是极其少见的,也是极为宝贵的。但是,正因为虎子的智商太高,所以,它能够很容易地区别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且,另一个负面因素则是,除了它的原始主人,别的人,它一概不认。” 麦瑞喂完了水,拿过旁边架子上的食盆,伺候着虎子吃饭。虎子在她面前,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吃几口食粮,便过来蹭蹭她的胳膊。 麦瑞跟旁边的训导员要来毛刷,拍了拍虎子的背部,一边看着它吃东西,一边帮它刷洗身上的毛发。虎子被刷得舒服了,鼻子里哼哼着,表示着幸福和惬意。 训导员也跟着蹲下来,一手拿着护具,另一手慢慢伸出,眼睛看着麦瑞问道:“你在跟前,我可不可以碰触它?” 麦瑞摇了摇头,扬手制止他:“现在还不行。对于虎子来说,除了我之外,别人最少需要跟它接触一个月以上,才可以跟它接触。而且,还需要在它戴上牙套的时候。” 训导员失望地看了虎子一眼,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听龙将军说,你不在的时候,雇佣了一个保姆,伺候着虎子。能不能商量一下,让你的保姆过来帮几天忙?或者说,我们跟上级申请一下,给她安排一份合适的工作。” 麦瑞摇了摇头,“我那保姆马上就要结婚,就要走了。让她照顾虎子?如果是两个月以前,你们有这个打算,或许还可以考虑一下。现在-晚了。” 训导员跟身边的专家们商量了一下,也是一脸的失望和无奈,“那就是我们失之交臂了。真是太遗憾了。虎子入境的时候,我们曾经听海关检疫部门的人谈起过,说是有一只巨型藏獒,通过海关检疫,进入了我们北京。可惜的是,当时我们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而且,我们那会儿---也没想到是这么珍贵的纯种藏獒。” 麦瑞抬眼看了看警犬基地的大门,“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定期过来看望它。要说是合适的人选,还真是找不到。我在美国,刚刚开始收养它的时候,也曾经想把它弄回来,弄回国内饲养。不过,当时中美双方的海关检疫部门都没通过,所以,耽搁下来了。另外,虎子是我跟我的合伙人,我们两个合作收养的。可是,令人遗憾的是,虎子长大以后,却只是跟我亲,跟我那朋友,就好像是抱着很大的敌意,或者是戒备之心。” 训导员点了点头:“我们也是怕你忙于工作,没有时间照顾它。平常时间还好说,还算是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动静,就是到了周末,没人能够安抚住它。” 麦瑞搂着虎子的脖子亲吻着,嘴里喃喃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围在旁边的警犬训导员们都是一脸羡慕的表情,却没人敢上前来。 虎子吃完了饭,又扑咬着水瓶,喝了一会儿水,便开始扑腾着,要跟麦瑞闹着玩。 麦瑞问清楚警犬基地的警犬训练场,说是要带虎子过去看看,熟悉一下警犬训练科目。训导员们闻言大喜,赶紧头前带路,引领着她们两个过去。 麦瑞牵着虎子的引导绳,跟虎子保持着同样的速度,一人一犬往训练场跑过去。训导员们跟在他们后面,好奇地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些什么。 虎子似乎跟麦瑞一样,就是一个天生的运动健将。到了训练场上,只要麦瑞一个手势,甚至是一个眼神,它就能够完全领会。只见它抖擞精神,上蹿下跳,一会儿钻火圈,一会儿爬绳梯,一会儿翻越障碍,一会儿又表演高台跳水,忙了个不亦说乎。 训导员们感觉十分好奇,趁着麦瑞脚步缓下来,纷纷跑过来追问,问她在美国是如何训练虎子的,竟然能够让虎子这么听话,这么游刃有余地完成那些训练科目。当听说麦瑞为了训练虎子的能力,每周竟然花费一两千美元,雇佣专业的警犬训练专家,对虎子进行科学而系统的训练时,这些特殊领域的警员们纷纷乍舌,表示震惊和难以理解。 麦瑞对于这些,早已经是见多而不怪,自顾一个人领着虎子在那儿活动个没完。 虎子跟慧芳和迈克局促在高楼之上,憋闷已久,早已闷坏了,咋一得到自由,能够在宽阔的训练场上自由自在的玩耍,当然是高兴坏了。它一会儿上蹿下跳地去玩那些器材,一会儿又跑到麦瑞跟前,跟麦瑞一起玩耍打斗。 从跟麦瑞的玩耍打斗中,也可以看出来,虎子的智商确实很高。它知道自己牙尖嘴利,寻常人很难承受,因此,跟麦瑞疯闹时,便只动用四肢,而不是它锋利的牙齿。麦瑞也知道这一点儿,所以,跟虎子疯闹时,从来不戴护具。 561 康丽丽的孪生姑姑1 麦瑞陪着虎子玩了一上午,一人一狗玩得不错,玩得非常开心,可也非常疲劳。中午时间,跟着训导员们吃了个自助盒饭,抱着虎子睡了一觉,醒过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她忽然想起昨儿跟邹柏青说的事儿,立刻跟训导员们道别,说是要赶回市内。他们这边比较偏僻,打车也不是很方便。幸好基地内的后勤保障车辆要回市里,便让麦瑞搭上便车,跟他们一起走。 虎子本来也是跟麦瑞一周见一次面,早已习惯了她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所以,看着麦瑞挥手道别,它只是趴在那儿,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慢悠悠的摇着尾巴,却没有再发脾气。麦瑞拿着训犬专用的扑咬球,笑着扔向空中,看着虎子准确无误地半空里跳跃接住,满意的笑了笑,上车走了。 她赶到民政局的时候,都已经快下班了。看见大厅里不锈钢板壁上,映照着自己一脸的细汗,麦瑞苦笑了一下,急忙朝着卫生间的门口跑去。 跑到接近卫生间的走廊拐角,一根硕大的柱子拦在前面。她扭身绕过柱子,脚步不停,接着往前冲去。也是巧了,有个人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跟她对面朝外走来。两个人的视线被结构柱挡住,谁也没有看见谁,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麦瑞跑得快,身体又结实,一个猛烈的冲撞,就听那人哎哟一声,蹲了下去。 麦瑞吓了一跳,赶紧收住脚,稳住身子,回头把人给扶起来。这个人一头齐耳短发,身穿一身民政部门的职业装,看起来精明干练,颇有女强人的气质。关键问题不在这儿。关键又关键的问题是,这个人跟康丽丽长得一模一样,就跟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当然,除了服装和发型之外,活脱就是一个复制拷贝的康丽丽。 麦瑞张大嘴巴,一声康姐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来人看着要比康丽丽年轻少许。而且,康丽丽气质优雅大方,雍容华贵,就跟个高傲的公主似的。而这个人却是面色沉静,一脸肃然,一看就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干部。 麦瑞帮她看了看,眼见没有受伤,这才放了心。她歉意地笑着,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这个柱子挡住了视线,我也跑得太快了。你没受伤吧?” 对方扶着她的胳膊站起来,看着她,微微皱着眉头,“没事儿,你忙去吧。” 麦瑞哦了一声,再次仔细看了看她,见她确实不像是受伤的样子,这才放心。她转身走了两步,忽然间又回过了头,眼睛看着这个美丽的女人,眼睛里满是善意地问道:“不好意思,请问你一件事可以吗?” 对方眼睛疑惑地闪烁了一下,点了点头,说你问吧。 麦瑞先是充满讨好之意地笑了笑,随即微笑着,一脸的巧笑嫣然,亲切地看着她问道:“这位女士,你是康丽丽康姐的孪生姐妹吧?你还别说,长得就跟一个人似的。我刚才还以为是康姐呢。” 对方脸色一沉,寒着脸说道:“我是她的孪生姑姑。”说完,也不管麦瑞是什么表情,转过身去,踢踢踏踏,扭着腰走了。 麦瑞呆呆的愣了一下,半天没想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看了看腕表,眼见时间不早了,赶紧往卫生间里跑去。 麦瑞在卫生间里洗了脸,整理好了衣服和头发,回头走进民政局的为民服务大厅时,只见人家都已经开始收拾桌子,准备下班了。她先是迟疑了一下,随即眼睛四下里扫视着,寻找她要找的那个人。 邹柏青抱着一大抱玫瑰花,一个人站在窗前,眼睛向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麦瑞赶紧跑过去,伸手拽住他,把他拖到办事窗口。 办事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桌子,听见有人过来,头也没抬,就礼貌地说了声,“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情?窗口玻璃有办事指南,请你先看看。” 麦瑞哪有时间去看什么办事指南,一边伸手掏身份证件和户口本,一边说道:“没什么,那个,我们来领结婚证的。” 工作人员稍微一愣,随即抬眼看了过来,“结婚证?人家一般都是上午来领的-” 麦瑞想也没想,紧接着问了一句:“为什么啊?我上午有事儿,没赶回来。” 工作人员微笑着把头转过来,看着她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些新人图个吉利而已。其实,上午办理和下午办理,本身没什么区别。不过,现在都快下班了,电脑归档人员也-请问,你明天上午有空吗?” 麦瑞还没回答,却见刚才被她撞倒的那个人,康丽丽的孪生姑姑走了过来。她伸手拿过麦瑞的身份证件,一边看一边问道:“小李,怎么回事儿?” 叫小李的工作人员连忙站起来说道:“这两位来办理结婚证,我说都已经快下班了,想问问他们,能不能挪到明天再办理。” 邹柏青看见她,立刻站了起来,神态恭谨地躬身致意。不过他却没说话,对方也没搭理他。麦瑞一边看着,心里暗暗纳闷,不知道两个人之间有什么猫腻。 那人看完麦瑞的资料,冲着她问道:“你要跟他结婚?” 麦瑞一见她问到自己,赶紧点点头说是,我们领证来了。 那人看看邹柏青,鼻子里轻蔑地哼了一声,似乎很不屑的样子。她挥了挥手,对着那个叫小李的工作人员说道:“抓紧时间,给他们办了吧。” 小李有些不太情愿的答应了一声:“是,主任。”说完,麻利地打开了电脑,开始给他们两个人输入资料,办理登记手续。 那人再次看了看麦瑞,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麦瑞看着她走远了,这才瞪眼看着邹柏青问道:“这位是谁啊?这么大的---” 她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小李一边噼里啪啦的打着字,一边说道:“这位是我们为民服务中心的副主任。你别看她年轻,人家可厉害呢。我们单位票选劳动模范和青年突击手,人家年年都是第一名。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开会的时候,还跟国家领导人握过手,合过影呢。她可是我们的偶像。” 麦瑞随口说道:“你们的国家领导人也握过我的手-” 小李脸上一僵,板着脸,不说话了。 麦瑞随即醒悟,自己这话说得,有些太过分了,就跟那些站街闲汉吹牛皮似的,很有些地痞无赖的意思。她红了一下脸,随即把脸转向一边,什么也不说了。 还是说,京里有人好办事。康丽丽的孪生姑姑一句话,就跟圣旨一样好使。小李姑娘抓紧时间,特事特办,赶在下班之前,帮他们把证办好了。 麦瑞接过结婚证件和自己的身份证件,看了看上面自己跟邹柏青的合影,耸了耸肩,似乎有一种做梦的感觉。她好像是没有看见邹柏青眼巴巴的热切眼神,伸手把证件装进自己兜里。转身要走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冲着邹柏青说道:“对了,你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所有购物卡,交出来吧?” 她的声音很正常,既没有刻意抬高,也没有刻意压低,以至于整个服务大厅里,几乎都听见了她这句话,所有正在准备下班的人们,都把视线聚焦了过来。 麦瑞倒是一脸坦然,就跟没事人似的,张着手,眼睛看着邹柏青。 邹柏青脸上就跟着了火似的,又热又烫,赶紧打开手包,准备把东西拿给她。可是,手包打开一半,他又合上了,紧跟着,连带着把整个手包递了过来。 坐到车上,打着火,正准备起步的麦瑞,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档位器,侧脸看着邹柏青问了句:“那个长得就跟康丽丽孪生妹妹的人是谁?她们怎么那么像啊?” 邹柏青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就跟梦游似的,随口回答道:“那是康丽丽的姑姑,只比康丽丽小了五岁。两个人除了性格和衣装打扮,但看面貌身材,就跟一个人似的。” 562 康丽丽的孪生姑姑2 麦瑞轻轻咳了一下,脚底下一哆嗦,抬手就把车钥匙关了。 邹柏青抬眼看着她,好像是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看了看后座的玫瑰花束,好像是有些舍不得似的,小心翼翼地探身过去,拿过来。一天了,玫瑰花束多少有些蔫了。他把花束捧在手里,不知道应该送给麦瑞,还是就这样抱着。 麦瑞正在想着康丽丽和她姑姑的事情,没有注意到他的情感变化,还以为他是黛玉葬花似的,心伤花开不常在。她探身回去,取出一瓶矿泉水,然后,就跟观音菩萨泼洒柳枝甘露似的,把水浇了上去。 邹柏青给她这突然之间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躲闪了一下。可惜的是,已经躲闪晚了,一瓶水,有一部分浇在了他的身上。 麦瑞浇完水,回头把瓶子放下,回头又在想着什么。 邹柏青没办法,只能把花放回后座,一脸无奈地看着自己身上水湿的地方。 麦瑞看着他的表情,把脸板了起来,“你干嘛呢?板着脸给谁看啊?” 邹柏青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我怕淋湿了座位,容易霉变,产生霉菌。” 麦瑞哼了一声,瞪着他说道:“以后在我面前,不许你板着脸,不然的话,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呢。我可不愿意-被人当作河东狮子。” 邹柏青连忙摇手,“没有没有,没有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一向就是这个表情的。” 麦瑞嗯了一声,想起刚才康丽丽姑姑的表情,不由得好奇心起,侧脸看着他问道:“你跟康丽丽的姑姑,你们认识啊?” 邹柏青说,我们大家从小一起长大,后来读书时,她连续跳了好几级,就成了只比我们低一届的小师妹。不过,人家是康丽丽的姑姑,辈分大,我们几个都得叫人姑姑。 麦瑞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睛里好像是有些不怀好意。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她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你啊?你之前得罪她了吗?” 邹柏青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不是,那不是-我们跟,我跟康丽丽逃婚的事儿,把她们家的人都得罪了。就为这个,康-康丽丽的姑姑,叫做康世英。她为这个,生了我的气,已经多少年不愿意搭理我了。” 麦瑞哼了一声,斜眼看着他问道:“那你怎么今儿没有逃跑呢?” 邹柏青楞了一下,旋即摇着头说道:“老了,跑不动了。” 麦瑞把眼一瞪,伸手就掐了过来。邹柏青疼得惨叫一声,连忙伸手去捂住她的手。 为民服务中心门前的广场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正是下班时间,大家都在等着开车离开。邹柏青这一声惨叫,既突然,又有些-骇人听闻。广场上所有听见惨叫的人,都把视线投了过来。 邹柏青惨叫刚停,就发觉不好。他连忙伸手去关车门玻璃,可惜的是,麦瑞那边车钥匙还没打开,车门玻璃关不上。他苦笑了一下,只能任凭人家拿着手机拍照留念。估计,不用等到晚上,网络上就该铺天盖地的,全是他们的新闻了。最可怕的是,还有麦瑞让他交出银行卡和购物卡的事情。这要是发到网上,估计最少也得排名前十吧? 麦瑞回眼看着他,探究似的问道:“你这脸上,五颜六色的,就跟开了染料铺似的,这是什么意思呢?你没事儿吧?” 邹柏青示意了一下外面拍照的人们,苦笑着说道:“今晚过去,我们就该成为网红了。你没看见,人家都在拍照呢。” 麦瑞哼了一声,显然是并不在意。她稍微想了一下,然后问道:“康丽丽的姑姑-康世英,亲姑姑?他父亲的亲妹妹?” 邹柏青点了点头,“那当然,康仕诚康老爷子的亲妹妹,那还能有假。” 麦瑞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摇着头说道:“怎么回事儿啊,年龄差距这么大?” 邹柏青苦笑着说道:“康丽丽的爷爷康老老爷子,他们夫妻二人曾经在边关绝塞戍边,保家卫国。那儿交通不方便,也没什么及时的医疗措施,只能说-如此而已。” 麦瑞这才明白过来,点着头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我还以为她是康丽丽的孪生姐妹呢。你还别说,丫长得年轻又漂亮,不亚于一线影视明星。” 话音未落,就听见轮胎处传来砰砰砰的踢踹声。两个人抬起头来看时,只见康世英一脸寒霜,就跟看着杀父仇人似的看着他们两个。 麦瑞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把嘴捂住,把头一低,装缩头乌龟去了。 康世英站在副驾驶座位这边,一伸手,就抓住了邹柏青的衣襟。 邹柏青不敢反抗,只能苦着脸,一脸认输服软的表情,可怜巴巴的哀求道:“姑,我们这就走。对不住,挡住你们的出路了,是吧?” 康世英胸脯急剧地起伏了几下,眼睛看着后视镜里的同事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慢慢把手松开了。她翻了翻白眼,冷着脸说道:“赶快走吧!”虽然没有说脏话,但是,看她脸上的表情,就跟说快滚吧差不多。 麦瑞一听康世英说让他们快走,如蒙大赦似的,连忙讨好地冲她一笑,扭开车钥匙,打着火,然后,一个急速起步,车子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康世英只来得及叫一声慢点,就看见她驶过马路对面,拐过路口,不见影了。 康世英苦笑着摇摇头,刚要退回去,准备开车离开,小李姑娘跟一拨同事围了上来。大家七口八舌,一起打听着麦瑞的来历。 康世英团团作揖,一本正经地说道:“男的嘛,我倒是认识,你们大家也都认识。经常在电视平台露面,也经常跟我们一起做社会公益事业。女的嘛-抱歉,第一次看见。”说完,摆摆手,跟大家道别,上车走了。 大家看着她开车离开,一起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领导,说话就是有水平。推三阻四,左拦右挡,给我们挡了个滴水不露。”大家说笑完了,保存好手机里的视频资料,准备晚上回去发朋友圈了。 婚姻登记部门的奇葩事情最多,只要不泄露人家的隐私,把这些奇葩而搞笑的事情,发到朋友圈里,也算是大家工作之余的一乐。这种事情,只要是不违反工作纪律,不触犯人家办事人员的隐私,单位也不怎么管。 麦瑞把车开过路口,这才降下了速度,慢慢悠悠地开着。 邹柏青刚才被她的飙车动作吓了个半死,见她车速降低,这才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导航仪,随口问了一句,“麦瑞,我们去哪儿啊?” 麦瑞哦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我妈老是逼着我,说是要给她把这个东床娇客领回去。这不是-完成任务了,领回去给她看看,就算是交差了。” 邹柏青啊了一声,看着她说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啊?” 麦瑞看也不看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跟你商量?也行啊。我这不是跟你商量着吗?怎么了啊,你不想去啊?” 邹柏青给她噎住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说不想去呢?他犹豫了一下,随即说道:“不是,我是说,拜见长辈,总得有所准备吧?我不能空着手去拜见老人家吧?” 麦瑞不以为然地说道:“礼物呢,也不用太在意。我们家的家规,不许送什么贵重的礼物。一般的礼物,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你就去准备-磕头就行了。” 邹柏青张了张口,看着后视镜里自己的脸,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麦瑞淡淡地说道:“突然间有点儿事情,耽误了一下。” 邹柏青哦了一声,接着问道:“那要是我等的不耐烦了,转身走了呢?” 麦瑞扭头打量着他,冷着脸说道:“你以为我是康丽丽啊?你要敢给我跑了,我把你抓回来,先给你敲断双腿,打你一个粉碎性骨折!” 563 往哪儿跪呢 邹柏青一听,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挪开视线,知趣的闭上了嘴。怪不得都快三十了还没嫁出去呢,原来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活阎罗。我的天,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看来,自己今儿是出门没看黄历,要么就是流年不利,遇到煞星了。不知道这位是天煞星,还是地煞星。也许,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天地双煞合体了。 麦瑞倒是没事儿人似的,一边开着车,一边悠哉游哉的哼着小曲,就跟战场上打了胜仗,凯旋归来似的。本来嘛,被老妈纠缠着,逼迫着,天天一两个电话的追问嫁人的事情,这下子可好,一个突然袭击,出其不意,竟然骗了一个回来-也许是拐带了一个回来。嗯,从此以后,老妈不会再跟她要什么东床娇客,乘龙快婿了吧? 她这边兴致不错,洋洋得意地哼着小曲,邹柏青看着,也慢慢高兴起来。他看着麦瑞,以商量的口气说道:“我们先到商场去一下,可以吗?” 麦瑞停止了哼唱,漫不经心地问道:“干嘛啊?你想买什么东西?” 邹柏青犹豫了一下,“第一次上门拜见长辈,而且,还是以-这种身份,我不能空着手进门吧?别给你丢了面子,对吧?” 麦瑞哦了一声,随即摇了摇头,“我都替你准备好了,你就不用费心了。” 邹柏青脸色一变,把头扭到一边,不说话了。 麦瑞倒是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很轻松地说道:“再说了,你这个-都上交了,你还有钱买东西吗?还是说,你有小金库?” 邹柏青回过头来,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她说道:“麦瑞,我是做生意的,经常需要外出。就算是没有应酬,每天也得有些必要的开支和花销吧?” 麦瑞点了点头,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点着头说道:“没问题啊,需要多少开支和花销,你说,我保证如数照付,不打半点折扣。” 邹柏青给她噎了一下,想到今儿刚刚领证,也不方便给她深入而严肃地探讨这些问题,只能委曲求全,低声下气的商量道:“那个,我保证,每一笔开支和花销,都是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可以吗?” 麦瑞想了一下,这才说道:“要不然,我们约法三章,好吧?” 邹柏青扭头看着身后的玫瑰花束,心头一阵纠结,就没回答她的话。 麦瑞淡淡地说道:“不说话啊,那我就当你同意了。对了,每天的开支和花销,我会给你的。但是,这个财政的问题,咱们还是就这么着了,好吗?” 邹柏青心里叹了口气,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行,你说了算。” 他们到了西山的基地大院时,龙耀宇开会还没回来,华春云则是刚刚下班回家,正在跟保姆那儿商量,商量晚上做饭的菜谱。看见麦瑞带着邹柏青进来,老太后眼前不由得亮了一下,打量着邹柏青,多看了几眼,看得邹柏青一脸的窘意。 麦瑞把邹柏青扯到前面,推到母亲跟前,交差似的说道:“老妈,你不是跟我要什么东床娇客,乘龙快婿吗?看好了啊,人呢,我是给你带回来了。你先看看,不行的话,我再回去换。哦,不对,人家可能不负责调换。” 华春云好像是没有听清楚,瞪大了眼睛问道:“你说什么?” 麦瑞打开手包,把身份证,户口本,结婚证,所有的东西都摆在桌子上,“喏,东西和证件都在这里了,你老人家费心,自己看看吧。” 华春云连忙扯住她问道:“你干嘛去啊?” 麦瑞看了看她扯着自己的衣服,瞪着眼说道:“妈吖,嫁出去的闺女,再回家来,就是客人了啊!那个,你不给客人斟茶倒水,还不许我自己找口水喝啊?” 小保姆听了,忍俊不禁的扑哧一笑,赶紧跑过去给他们沏茶。 华春云松开手,先是白了她一眼,随后半信半疑地拿过桌子上的证件,仔仔细细的翻看起来。她一边看着,一边半是欣喜,半是嗔怪地说道:“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说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小心你爸回来生气!” 麦瑞跑到厨房,拿了个桃子,一边啃一边说道:“不同意啊?” 华春云瞪了她一眼,随即又把眼睛看向邹柏青,“你们-什么时间......定下的啊?” 邹柏青迟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如实回答,连忙望向麦瑞。 麦瑞红了一下脸,过来扯着华春云的衣袖说道:“妈吖,我们都认识好多年了啊。” 华春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半信半疑地说道:“上周,你不是说,还没影的事情吗?这才过去三两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你们多咱确定的关系?不是假的吧?” 麦瑞噗地一声,嘴里的半个桃子吐到了水池里。她扔下桃核,笑着对邹柏青说道:“没眼力见得,还傻乎乎地杵在那儿干嘛呢?还不快跪下-” 一句话没说完,正要回身接过小保姆递来的茶碗,让他给华春云跪拜奉茶,却见邹柏青推金山,倒玉柱,扑通一声,跪在了她跟前。就在麦瑞跟小保姆两个目瞪口呆之际,这家伙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了戒指盒子,慢慢打开,举在眼前。 麦瑞脸一红,看着小保姆似笑非笑的眼神,以及母亲犀利的目光,连忙跺着脚说道:“哎呀,傻不傻啊你!错了错了!” 邹柏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把戒指连同盒子放在一边,又伸手掏出另外几个盒子,慢悠悠地一一打开。原来,人家不仅仅随身带着求婚戒指,身上还备有手链,项链,翡翠扳指,还有一对翡翠镯子。 麦瑞傻乎乎地看着他,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首饰看了看:“你是从珠宝拍卖会来的啊?傻不傻呢你?你这是干嘛啊?你这是往哪里跪啊?”说着,夺下他手里的一应东西,放在旁边桌上,伸手端过青花瓷的盖碗茶,小心地递在他手里,然后扭着他的耳朵,转了九十度,让他跪着面对着华春云。 邹柏青这才明白过来,敢情这是要给岳母大人奉茶啊。 华春云也没见过这种阵势,所以,眼睛看着他们两个,竟然也没反应过来。 麦瑞过来,夺过母亲手里的东西,把她按坐在椅子上,然后冲着邹柏青说道:“小李子,你给我听好了:一叩首------” 后边偷看的小保姆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笑着滚倒在了沙发上。 华春云白了麦瑞一眼,欠身,接过茶来,象征性地喝了一口。 麦瑞笑着接过她手里的茶碗,然后伸手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放在了华春云手里。 华春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瞄了一眼红包。好在她没有打开看看,不然的话,看见红包里那一笔巨款,还不定什么表情呢。 麦瑞踢了邹柏青一脚,提醒道:“看见没有,红包在手,你该改口叫妈了。” 邹柏青就跟被人摆布着的木偶似的,先是哦了一声,随即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抬起头来,认真而严肃地看着华春云,舌灿莲花地叫了声妈。 华春云眼角余光瞄了一下桌子上的证件,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佯装笑脸,拉长了声音答应了一声哎-。 麦瑞再次伸脚踢了他一下,说了声:“起来吧,一旁候着,等着我妈问你话。” 华春云看她转身要走,连忙喊住她,“你干嘛去啊?” 麦瑞挠了挠头,一本正经地说道:“乘龙快婿呢,我给你找来了,任务呢,就算是完成了啊。那个,我得回去了,我那帮小姐妹还等着我回去开饭呢。一般来说,我不回去的话,她们是不会开饭的。” 华春云气结,守着邹柏青,却也不好意思发脾气,只能忍耐着说道:“你爸还没回来呢。在家里吃饭吧,等你爸回来,给你爸一个交代。” 麦瑞夸张地瞪大了眼睛:“那要是我爸看了不满意,要求退货怎么办?” 564 三跪九叩的大礼 华春云再也忍耐不住,偷偷伸手过去,狠狠地掐了她一下。 麦瑞疼得跳着脚躲了开去,一边躲避,一边做出举手投降的表示,“妈,饶命!” 华春云白了她一眼,回头看着邹柏青,亲切有加地说道:“柏青啊,坐吧。” 邹柏青礼貌地欠身致意,“谢谢妈,不用了,我站着就行。” 华春云点头示意了一下座位,“都是自家人了,别客气。坐吧,我有话问你。” 邹柏青还要客气客气,麦瑞走过去,拖着他的胳膊,把他推到座椅的位置,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坐下来,然后抬起头来,冲着母亲说道:“妈,我那边还有很多事情等待处理,我得回去交代一下。这一次,我们全部人马,都要赶去内蒙古大草原拍摄结婚典礼,家里不做安排,那可不行。我们中国这边是国庆中秋长假,人家美国那边可不休息。我临走之前,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真的没时间在家陪你吃饭。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他留在这儿,留着给你和我爸,你们深入考察了解,然后,再把是否退货的决定告诉我,这样可以吧?ok?我可要走了啊?”说完,伸手就去拿东西。 华春云急了,站起来看着她说道:“你走了,他怎么办啊?” 麦瑞指了指屋内,“让他睡客房去!咱们家又不是没房间。你们好好聊,ok?” 华春云无计可施,瞪着眼想了一下,这才指着桌上的东西问道:“这个呢,这些东西怎么办?我可不许你把东西放在家里。” 麦瑞走到桌子跟前,把所有的礼物盒子打开,一一审视着。两枚祖母绿的白金戒指,看那款式,应该是一男一女,情侣搭配的设计。一枚厚重的翡翠扳指,看样子,还是老货。因为,翡翠扳指上有轻微的勒痕,一看就是用过的老货。一对祖母绿的翡翠镯子倒是崭新的,晶莹剔透,几乎是完全透明。 麦瑞看着邹柏青,疑问的目光盯了他一下,接着问道:“这就是你们家的聘礼?” 邹柏青脸色有些窘迫,不好意思地说道:“戒指是康丽丽康姐的人帮助我们设计的,翡翠扳指和翡翠镯子,都是我自己从缅甸市场淘来的,自己收藏的。一点小小心意,聊表心意而已。算不上聘礼。正式的聘礼,你说就是,我完全照办。” 麦瑞摆了摆手说道:“先这样吧。我这儿,也没什么别的要求,只要是爸妈认可了,有没有聘礼的,都无所谓。那好,既然是送我的,就我来安排了,对吧?” 邹柏青赶紧点头答应,“悉听尊便!你看着安排就行。” 麦瑞先是抓起两枚戒指看了看,“这个是一对儿,咱们俩一人一个,对吧?”说着,也没看邹柏青的表态,摘出戒指来,自己先把一个戴上,然后抓过邹柏青的手,把另一枚套在他的手指上。 华春云看着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却没说什么。 麦瑞给邹柏青戴好戒指,抓着他的手端详了一下,嘴里啧啧地赞叹道:“不愧是中央美院的高才生,眼光和技术能力,都是超一流的。这个设计,可谓是锦上添花。” 邹柏青稍微一愣,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是康姐设计的?” 麦瑞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换了是你,你也没那眼光,对吧?” 邹柏青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把头扭到了一边。 麦瑞抓起那个翡翠扳指看了看,点着头说道:“这玩意儿,是过去的时候,骑马射箭使用的东西吧?正好,我爸喜欢这个,就给他吧。等他退役之后,可以-哦,不对,他是不能退役的。那就算是给他准备一个业余生活---” 华春云听得有些不耐烦,悄悄瞪眼看着她,不知道想说什么。 麦瑞拿起那对翡翠镯子,自己比划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翡翠镯子,那是过去流行的东西,现代人,那还有年轻人带这个的啊。妈,这个就归你了,ok?”说着,也不管人家是否答应,是否愿意,就抓过她的手腕,给她套了上去。做完了这一切,她挥了挥手,对着邹柏青说道:“今儿晚上你就别走了,好好接受上级组织的检验和考察,听见没?检验和考察合格了,那咱们就一切ok!拜拜了。”说完,不等邹柏青和华春云表示反对意见,便抓起手包,亡命天涯似的逃跑了。 麦瑞跑走好大一会儿了,华春云还跟邹柏青定格似的站在那儿,就跟石化了一样,一动也没有动。后来,还是小保姆看着,有些看不下去了,藉故斟茶倒水,走过来轻声说了一句,“阿姨,请客人坐下喝茶吧。” 华春云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冲着邹柏青说了句,“坐吧。” 邹柏青道谢坐下,接过小保姆手里的茶壶,说我来吧,就开始表演茶艺功夫。 华春云在那儿出神似的想了一会儿,这才问道:“你们,见过你父母了吗?” 邹柏青沏好了茶,恭恭敬敬地端起来,双手递给华春云。听见她的问话,邹柏青轻轻摇了摇头,好像是不是很在意地说道:“还没有。不过,我爸妈说,现代社会,也不必讲究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这个事儿,还是看英华的心情。她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再等等。反正,结婚证都已经领了,别的都只是过程而已。” 华春云摇着头说道:“我是怕-被你们家,被你爸妈笑话,说我们家闺女不懂得尊重长辈,不知道敬重对方以及对方家人。” 邹柏青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爸我妈说了,英华的人品也好,性情也好,个人的思想见识也好,都是顶级人选。能够跟英华妹子喜结连理,那是我们家祖宗几代修来的福气。我妈还特意让我转告您老人家,说是请老首长放心,她和我爸,会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宝贝英华妹子。妈,您就放心好了。” 华春云微笑了一下:“你妈也真是的,这个行政职务比我还高了,怎么还一口一个老首长的。跟她说,以后成了亲家,就别这么客气了。” 邹柏青恭谨有礼地欠了欠身:“就是再高的职务,那也是您的栽培和教导---” 华春云赶忙摆手:“咱们革命军队,不兴说这个的。大家都是为了国家民族,都是为了人类的和平进步,别---对了,跟你父母打个招呼,有时间,我们一起坐坐。” 邹柏青犹豫了一下,然后商量的口气说道:“妈,这个事情,还是等英华妹子考虑好了,让她来安排吧?我妈说了,现代社会,新时代,新气象,要学会尊重和体谅年轻人。大家互相理解,互相体谅,这才有助于形成和谐友好的局势。” 华春云脸上阴晴不定的闪烁了几下,没有继续这个亲家会面的话题,而是-稍微试探性的问道:“你们两个在一起,英子是不是总欺负你啊?” 邹柏青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是这样的-妈,我呢,我算是英华妹子的学生,就像是我妈是您的学生一样。我妈跟着您,学习的是救死扶伤的医疗技术和精神。我呢,我跟英华妹子学习的,则是经纶济世的学问和见识。学生嘛,偶尔有不开窍的时候,被老师敲打敲打,这也是人之常情,很平常的事情。” 华春云忍不住咳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往他的膝盖看去,“跪了那么久,膝盖没事吧?” 邹柏青脸色稍微红了一下,随即便一脸坦然,“这个-我妈说了,这是新时代下,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之一。也没什么的,只要经常锻炼锻炼,习惯了就好了。” 华春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应该保持什么态度。她纠结了一会儿,只好假装糊涂,端起茶来,开始慢慢喝茶。 邹柏青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就此打住,也害怕有人会来跟他秋后算账。他犹豫了一下,摸着自己的膝盖,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妈,您老别担心。那个,我这儿,戴着护膝呢。您放心,就算是再跪一会儿,我也能---” 华春云一脸惊异的表情,“护膝?你还经常需要给她跪下啊?不是---这也太过分---” 邹柏青连忙摇着手解释道:“妈,您别误会,那个,不是这样的。我之所以带护膝,是因为-英华妹子跟康姐说,男孩子第一次到女方家里去,应该按照古时礼节,三跪九叩,敦行大礼,这才---对得起人家父母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 565 约法三章1 华春云跟邹柏青聊了半天,龙耀宇这才回来。邹柏青赶紧从座位上起来,一脸恭敬之意地鞠躬致意,打着招呼,“龙将军,您回来了!” 华春云上前接过龙耀宇的外套和帽子,随手递给警卫员,然后贴着他的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把麦瑞今儿回来的事情,以及结婚证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 龙耀宇一边微微点头,一边看着邹柏青。听完华春云的陈述,他面色平静的冲着邹柏青点了一下头,打着手势说道:“来者是客,不用这么客气,请坐吧。” 邹柏青鞠躬致意,道了谢,这才慢慢坐下来。 龙耀宇回屋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再次回到客厅时,就是一身便装的打扮了。 邹柏青看见他走过来,连忙又站起来,神态恭谨地等着龙耀宇落座。 龙耀宇坐下来,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点了一下头,“坐下吧。” 邹柏青再一次点头致意,说了声谢谢,这才坐下去。 华春云拿过麦瑞带回来的结婚证件,悄无声息地放在龙耀宇跟前,然后转身而去,到厨房里给小保姆帮忙去了。小保姆为人乖巧,也很听话,他们两口子一直就把她当作自己的女儿疼爱。所以,在他们家里,是没有什么主人和保姆的区别的。邹柏青也知道这一点儿,否则的话,刚才麦瑞作怪时,小保姆打着滚儿的欢笑,早就把他给吓住了。 龙耀宇接过结婚证件,只是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却并没细看,就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他喝了口茶,然后抬眼看着邹柏青,淡淡的语气问道:“你跟英子认识多久了?” 邹柏青赶紧往前探了一下身子,神态恭谨地回答道:“童年的认识和接触不算的话,从零三年我们开始做生意开始的话,算起来,也是有七八年了。” 龙耀宇慢慢点了一下头,接着问道:“开始的时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邹柏青先拿起茶水,给龙耀宇续了杯,双手捧着递过去,这才认真而坦率地说道:“我们那会儿要收购,一个朋友破产倒闭的房地产项目,可是,这位朋友的债务关系,可以说是盘根错节,非常复杂。我们国内的一些投资公司,运作不了这么复杂的资产并购项目,就把我们推荐给了跟他们合作过的一家美国顾问公司。而这家美国的顾问公司,恰好就是英华妹子跟人合伙开设的。以后,随着业务的进行和推进,以及我们对于美国高科技资本市场,也是有着很浓厚的投资兴趣,而英华妹子,恰好又是美国华尔街最顶级的投资顾问公司。我们也算是-就像是我母亲跟着华院长成长起来一样,我们这些人,在资本市场上,就算是跟着英华妹子成长起来的。” 龙耀宇点了点头,依旧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他慢悠悠的喝着茶,好像并不急于了解这些情况似的。稍微过了一会儿,他这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邹柏青,一脸严肃的问道:“感情上的事情,是谁先提出来的呢?” 邹柏青脸上稍微红了红,随即坦然地面对着龙耀宇犀利的目光,认认真真地回答道:“感情上的事情,一直以来,多少年以来,都是我在暗恋英华妹子-” 龙耀宇眉间紧了一下,随口插了一句,“暗恋?没表白过?” 邹柏青红着脸,一脸佩仰慕的神态表情,悠然神往地说道:“我们认识那会儿,我们这些人,还不过是一些生意场上的菜鸟,刚刚入门的小学生而已。英华妹子呢,人家都已经在美国纽约那边,跟人开投资公司了,而且还是华尔街最顶级的投资顾问公司和资产管理公司之一。对于我们来说,她是那种我们只能仰慕,只能膜拜景仰,但却无法亲近的女神,偶像。不要说是表白,就连偷偷的喜欢,都会让我们感觉亵渎了她的光辉形象。我们之间的距离,那就是尘埃到星空的距离,遥不可及。” 龙耀宇眼神里掠过一丝迷茫和不解,微微摇头,“不会吧?你不是-你不也是咱们北京商业圈的风云人物,北京商界十大杰出青年吗?” 邹柏青嘴角牵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道:“要是搁在十年以前,我们跟美国之间的经济差距,还是很大的时候,我们之间---确实是遥不可及的距离的。” 龙耀宇眼角余光瞄了一下桌几上的结婚证,下巴颏子轻轻示意了一下,“那-这个是怎么回事儿啊?谁先提出来的?” 邹柏青连忙站起来,一脸歉意地说道:“是英华妹子要求的。她说是要跟小姐妹们拍摄什么婚纱照和结婚典礼,可不领证的话,不像是那么回事儿-” 龙耀宇打断他的话,淡淡地问道:“你是说,你们仅仅是做戏而已吗?” 邹柏青吓了一跳,赶紧摆着手解释道:“没有没有!那个,麦瑞-英华妹子的话,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那就是说一不二的圣旨。当然,也不完全是这样。我们-我们没有事先征求一下二位老人家的意见,就-这么把证给领了,确实是我们的不对。不过,我妈跟我说了,英华妹子这样的人品学识,是我们家打着灯笼,几辈子也求不来的。所以,宁可做错,不可错过。至于您二位老人家-您们要是有什么责罚的话,我这个做晚辈的,全部承担就是。千错万错,都是我这个做晚辈的错误!我就是害怕错过这个机会,错过英华妹子这个人,所以,没有经过您二位老人家的批准和认可,就跟英华妹子领了证。您老人家有什么责罚,我领着就是。” 龙耀宇认真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而是把眼睛投到了厨房那边。 华春云一直在关注着他们两个的谈话,一见龙耀宇眼睛看过来,立刻会意,拿着开水壶就走了过来。她换了茶和水,重新倒了一杯。她端起茶碗,没有递给龙耀宇,却转手递给了邹柏青。 邹柏青心思机敏,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他恭恭敬敬地接过茶碗,先是恭谨有礼地说了声谢谢妈;然后端着茶碗,缓缓跪下去,双手捧着茶碗,一脸诚挚之意地说道:“岳父大人,请您喝茶,小婿给您敬茶了。” 龙耀宇接过茶来,终于露出笑容,亲切有加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揭开茶碗,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转手把茶碗放在了一边。 华春云也微笑着杵了一下邹柏青的肩头,轻声说道:“起来吧,孩子。” 邹柏青说了声谢谢妈妈,然后又说了声谢谢爸爸,就起来了。 华春云摇着头说道:“都什么年代了啊,哪还有下跪磕头的礼节,鞠躬致意就行了。以后啊,不用这么多的礼节,听见没有?” 邹柏青挠了挠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英华妹子说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乃是我们中华民族礼敬长辈和祖先的最高礼节。这种礼节,在社会上可以免除,以体现众生平等的思想和人生理念。可是,在家庭里面,在自己的至亲至爱的亲人面前,这个礼节,还是应该永久性地传承下去的。” 龙耀宇眼睛看着对面墙上的世界地图,就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脸色平静如常。 华春云轻轻一笑,走到他的身边,咬着他的耳朵,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龙耀宇眉头皱了一下,板着脸说了声胡闹,就站起来,到阳台去了。 邹柏青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也不敢问,只能呆坐在那儿,眼睛看着茶碗。 华春云看了看时间,想了一下,然后看着邹柏青说道:“孩子,离开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你会下棋吗?会的话,过去陪你爸下一盘棋,然后就该吃饭了。” 邹柏青一听她说话,早就恭谨地站了起来。听完她的话,他红着脸说道:“我的棋,还是英华妹子,在美国的时候教的。水平不行,这个-行吗?” 龙耀宇站在阳台上,听见他的话,回过头来,摇着头说道:“英子五岁的时候,我就不是她的对手了。真要说是跟她学的,那我可得好好跟你较量一下。” 邹柏青一听,心里抑制不住地一阵狂喜,连忙假装谦逊地说道:“那我就跟爸爸学习一下,增长一点新的见识。英华妹子说,下棋,最能体现一个人的思想境界了。爸爸这样的思想见识,下棋水平,那也肯定是超一流的。”华春云看着他们两个,轻轻摇了摇头。 566 约法三章2 邹柏青也算是挺聪明的一个人了。可是,他忘记了老祖宗留下来的一句经典名言:凡事不要高兴得太早!当然,如果要给这句话加上一个完美的注脚的话,那就是:永远不要相信你的对手,或者是敌人所说的话。 两个人只下到十几手,邹柏青就开始额头冒冷汗了。而随着棋局的深入发展,他脸上的冷汗也是越来越多,直至-背心处凉飕飕的,冷汗沁湿了衣服。 还不到一百手,盘面上已经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景象了。 邹柏青一脸惨然,心虚地看了一眼龙耀宇,嘴里嗫嚅着,有些胆怯,有些心虚地问道:“爸,您老不是说,你连英华妹子五岁的时候,都下不过嘛!您-您这个,差不多算是职业棋手的水平了吧?” 龙耀宇没有抬头,而是默不作声地看着棋局,轻轻摇了摇头。 身后的华春云看不下去了,轻轻咳了一声,同情地看着邹柏青,一脸哀怜之意地说道:“哎呀,你这孩子,怪不得英子老欺负你呢。你这孩子-你这个智商,不是人家充话费送的吧?” 邹柏青听见她在身后说话,赶紧站了起来,神态恭谨地躬身致意,“妈,小婿愚鲁无知,不懂-请您老人家指教。” 华春云看了一眼龙耀宇,眼见他看着棋局,没什么表态,这才说道:“你这孩子,倒是够实诚的。那个,你爸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啊?” 邹柏青还是没听懂,眼睛看着棋局,认真地说道:“请您老明示一二。” 华春云忍不住摇头,一脸的失望之意,“哎呀,你这孩子,真是实心眼。我问你,你英华妹子五岁的时候,你岳父多大啊?” 邹柏青眼睛看了看龙耀宇,迟疑了一下,不很确定地说道:“二十岁多一点儿?” 华春云摇着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干脆直接了当地告诉他,“你英华妹子学棋的时候,你岳父闲着没事儿,也跟着学习着,偶尔看见,给她喂喂招儿。可是,一个是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专心学习,另一个则是走马观花而已。二十多岁的人,下不过五岁的半专业棋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邹柏青赶紧点了点头,附和着说道:“那是那是,北京专业队的那些五六岁的孩子,我们就下不过。专业棋手的功底在身,棋力都是很厉害的。” 华春云轻轻咳了一下,接着说道:“到现在为止,二十几年过去了,你岳父的水平再差,总不至于-一直停留在英子五岁时候的水平吧?” 邹柏青猛然间醒悟过来,立刻脸红脖子粗的,又是一身冷汗冒了出来。 龙耀宇好像是眼睛有着透视功能似的,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快开饭了吧?没事儿,你先去洗个澡,完了之后,我们开饭吧。” 邹柏青红着脸点了点头,眼睛转过来,看向华春云。 华春云想了一下,打量着他的身材说道:“你岳父的旧衣服,你不会嫌弃吧?没事儿,我们都用高压锅和消毒柜,消过毒的。你去洗洗,换身衣服吧。” 邹柏青答应一声,说了声谢谢妈,谢谢爸,然后,红着脸回到了屋里。 阳台上,华春云凑过脸来,看着藤桌上的棋局,轻轻摇了摇头,“你就不会让着点儿啊?下个棋,至于这么认真嘛。” 龙耀宇轻轻摆了摆头,不以为然地说道:“棋场如战场,只有全力以赴,舍生忘死地拼杀角斗,哪里来的让不让的。再说了,你把忍让当美德;没准儿,在人家眼里,你这是软弱可欺呢。” 华春云摇着头,一脸的不可思议,“听不懂你说些什么。你呀,就跟你的宝贝闺女一样,总是有着那么多让人听不懂看不明的大道理。” 龙耀宇低着头,一边复盘,一边说道:“我的宝贝闺女,那能不像我吗?要是不像我的话,那才是怪事儿呢。这是优良基因的传承。” 华春云笑着打趣道:“哟-脸皮真厚!还优良基因呢。我看啊,英子这个厚逾万里长城的厚脸皮,那才是传承了你的优良基因才是真的。好了,一盘棋而已,还需要你来复盘啊?又不是什么传承千年的名局。洗洗手,准备吃饭吧。” 龙耀宇摇着头说道:“对于寻常人来说,不管是一时一事,还是一城一地的得失,都是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小事情。可是,对于我们军人来说,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小节,也得钻研细了,钻研透了。否则的话,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千年大计,毁于一点儿细枝末节的小事情手里,那就-不仅仅是千古遗恨的事情了。” 华春云愣了一下,随即走了过来,“什么意思啊?” 龙耀宇指点着棋局,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小子,棋虽然输了,但是,气势上却没有输。棋形上看着狼狈不堪,一败涂地,好像是溃不成军的情势;但是,行棋的思想,还有布局的基本理念,却还是乱而不散。他说是跟着英子学的棋,可是,看他这个布局的思想,还有行棋的节奏,却有些双枪王,徐天利徐大师的影子在里面。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小子,儿童时期,曾经得到过徐天利大师的亲身指导。” 华春云疑虑参半地看着他的复盘,不太相信地说道:“徐天利大师,那是国手大师,人家桃李满天下,-这个,该不会是徐大师的再传弟子吧?” 龙耀宇摇着头说道:“我跟徐天利大师交好多年,相互间经常切磋棋艺。别人的棋,或许我还会看错,或者是看不懂。可是,徐大师的棋,我是不会看走眼的。” 华春云抿唇一笑,摇着头说道:“你一军事家,就研究这个啊?我还以为,你在这儿发现了什么新的兵法思想了呢。既然这样,待会儿你问问他,问问他是否师承徐大师,那不就成了。值当的,在这儿费心巴力的研究探索,浪费脑力。” 龙耀宇不以为然地说道:“这种事情,就应该依靠和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要是什么事情都问别人-按照你的说法,别人的话,未必全然可信。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别人说的不是假话呢?人心隔肚皮啊。” 华春云嗤地一笑,撇着嘴说道:“这孩子见了英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腿肚子都朝前面拧着。你让他说谎说假话?估计你就再借他两个---他也未必敢。你没看见阿,这家伙,麦瑞一声跪下,人孩子半秒钟迟疑都没有,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我的天哪,跪得那叫一个溜儿!一看就是久经训练,不知道跪了几千次了。” 龙耀宇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没骨气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下跪就下跪。再说了,就算是下跪,那也说明不了什么吧?中国男人嘛,谁没给老婆下过跪啊,有什么好稀奇的。” 华春云扑哧一声笑,眼睛斜着看了一下屋内,眼看着无人注意,这才笑着说道:“说得轻巧,就跟---你跪过似的。你也是中国男人吧?我怎么就没见你跪过呢?” 龙耀宇身子一动,抬眼看了看室内,眼睛里有些嗔怪地看着她说道:“越说越没形了!小心给孩子们听见了。好了,洗手吃饭去。” 华春云站起来,给他让开去路,眼睛却看着他的膝盖,眼角眉稍满是戏虐的笑意,“我就是-好奇而已。脑补一下,我们的龙大将军---咳咳咳----” 龙耀宇假装什么都听不到,溜溜达达,慢慢走向屋内。 华春云拉过藤椅坐下来,看着他记录的棋谱,慢慢翻动了一会儿,然后仔细地把棋谱收起来,搁到了柜子里。一局棋里面,还有如许多的学问,看来,有时间,自己也要学习一下,看看这个小小的方寸之间,到底隐藏着什么隐秘的事情。 邹柏青已经洗浴完毕,换上了龙耀宇的旧便装。他身材英挺,体型匀称而结实,穿着龙耀宇的军便装,倒是比穿着时尚的夏装还要帅气一些。 567 约法三章3 吃饭的时候,华春云说邹柏青今儿是第一次进门,算是客人,东床娇客,所以,要坐上座。邹柏青哪敢过去坐,摇着手,说什么也不肯过去。两个人争执了一会儿,龙耀宇一句话,就结束了他们两个的争执,“自己一家人,不用讲究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又代表不了什么。再说了,英子也就是喜欢作怪,喜欢闹着玩而已。真实的来说,对于这些形式主义的繁文缛节,她-我们大家都不是很在意的。现代社会嘛,思想要开通,要积极进步,具有科学性和人性化。过分地讲究什么礼节问题,不是我们家的做派。” 华春云倒是从善如流,虚心纳谏。听得他这么说,顺势就坡下驴,冲着邹柏青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随便坐吧。对了,在我们家,警卫人员和保姆,都是一样的待遇,都是跟我们一起吃饭的,这一点儿,你不介意吧?” 邹柏青连忙表态:“不介意不介意。那个,其实这样挺好的。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感觉很好,很亲切。我们家保姆也是上桌吃饭的。” 龙耀宇接过警卫员递过的筷子,淡淡地说道:“只不过是职业分工不同而已,没有什么身份高低贵贱这一说。想当年,我们不也是从普通一兵走过来的。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不忘初心。什么叫做不忘初心?一个人,不能够随着社会地位的改变,或者是社会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自己的思想意识和精神信仰;坚持科学的,积极的,进步的社会思想观念,坚持正确的,正义的,与时俱进的精神信仰,坚持不懈,贯彻始终,始终朝着我们最初确定的正确方向前进,这才算是真正的不忘初心。” “保姆也好,警卫员也好,大家都是社会的一份子。这个社会,没道理的话说起来,说是离了谁,地球都可以照样旋转。可是,真正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这个社会,离了任何一个人,对于他的家庭,乃至于对于他本人来说,都是相当于整个世界的毁灭和陷入黑暗之中。秉承众生平等的思想理念,这是我们人类社会最基本的人文思想基础。” 邹柏青赶紧点头表示同意和认可,“谢谢爸的教诲,我一定谨记在心,照此而行。” 小保姆歪了一下头,悄悄咬着耳朵对华春云说道:“邹先生看着文质彬彬的,气质儒雅大方,倒是挺配咱们家英子姐的。” 华春云笑着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以后啊,也让她给你找一个这样的好不好?” 小保姆脸红了一下,眼睛看着龙耀宇说道:“我喜欢龙叔叔这样的大将军。” 华春云忍不住扑哧一笑,亲昵地拍了她一下,“你当这是楚汉相争的时期,哪还有二十几岁的大将军啊。别做梦了,找个小连长还差不多。” 小保姆笑着说道:“龙叔叔不是说,红军时期,还有十几岁的娃娃师长吗?” 华春云摇了摇头,“这孩子,你还较真了。那你就晚上做梦的时候,好好记着,穿越的时候,一定要穿越到有少年将军的那个时代,别弄错了。” 龙耀宇眼睛抬了一下,看了一眼她们两个,“穿越?你们是爱因斯坦的粉丝,还是霍金的粉丝?穿越?这还不如永动机靠谱呢。” 小保姆好像是挺喜欢抬杠似的,咬着筷子说道:“其实啊,叔叔,那个永动机,是可以的。就是说,这个永动机的理论,从科学的角度来说,是可以存在的。” 龙耀宇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那你就可以成为跟爱迪生和诺贝尔,比肩而立的工业发明大师了。对了,你发达了以后,别忘记提携一下叔叔阿姨啊。” 小保姆急了,一脸认真严肃地说道:“叔叔,我说真的。那个,我问过英子姐,英子姐都说,我说得很有道理,绝对靠谱。” 龙耀宇放下筷子,喝了口汤,然后看着她说道:“那你说说看,怎么能够能够在没有持续不断地施加外力的情况下,得到永动机的模型。” 小保姆伸手指着窗外,认真而严肃地说道:“那个,地表水蒸发,然后,作为雨雪霜雾,重新回到地面,这个过程,那不就是一个完整的永动机吗?” 一桌子的人,都放下了碗筷杯碟,把头转到了背向桌子的方向,避免喷饭。 龙耀宇拿过餐巾纸,慢慢擦拭了一下嘴角,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地表水蒸发,需要借助阳光带来的温度和热量;蒸发到空中,需要借助星体的自转和公转,以及风力,把水气形成的云团,送到高空;还要借助大气层不同高度的温差,形成能够降落到地面的自然条件。当然,还有若干别的环境和自然因素,才能完成这一循环过程。借助于外力而形成的动力循环系统,怎么能够称之为永动机呢?” 邹柏青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老爷子怎么竟然还懂这个-科学问题。先前因为下棋惨败而带来的敬畏感,登时-嗖嗖嗖的,连带着跃升了无数个级别。 小保姆似乎还不死心,绞尽脑汁的想了想,接着说道:“那个,那个水电站蓄水发电,然后利用电力,再把水抽回上游水库,这个过程,算是永动机的一种模式吧?” 龙耀宇摇了摇头,端起饭碗,慢慢吃了一口,这才漫不经心地说道:“水电站发出一度电所耗费的水力,再用电力还原的话,能源转换效率,最高也不过是百分之七十五左右。再说了,就算是百分之百,那也不是永动机的理论模型。水往低处流,那是万有引力和重力的作用。而永动机的概念,则是不借助于外力。” 小保姆低下头来,悄悄冲着华春云一笑,调皮地说道:“阿姨,我说叔叔讲这个科学理论,比网络上那些教授讲得好,对吧?” 华春云笑着说道:“那你干嘛还要报名什么网上大学啊,干脆跟你叔叔学算了。” 小保姆说,“叔叔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教我啊。” 华春云说:“饭桌上啊。人家是网络大学,我们家是饭桌大学。不过,咱们家可不能给你发结业证书。再说,发了人家也不认的。” 龙耀宇的警卫员看了龙耀宇一眼,又看看邹柏青和华春云,然后冲着小保姆说道,“小梅,家里有贵客呢。咱们别把贵客给冷落了,回头英子姐该不高兴了。” 小梅眼睛斜了他一下,说道:“你以为我会这么不懂事儿啊。我之所以说这个永动机的事儿,就是为了,就是为了跟客人搭话呢。人家不理我这茬儿,我有什么办法。” 警卫员把头一低,不说话了。 龙耀宇端着碗,眼睛看着她问道:“永动机跟客人有什么关系啊?” 小梅咬着下唇,稍微想了一下,然后认真地说道:“怎么没关系啊,关系大了去了。” 华春云疼爱地看着她,笑着说道:“你这孩子!那你倒是说说,我们听听,这个永动机,跟这个客人,到底是有些什么关系呢?” 小梅狡黠的眼睛闪动了几下,看着龙耀宇说道:“叔叔刚才说,只要是不施加外力,而能够保持状态的,那就是永动机的完美模型,对吧?” 龙耀宇不知道这小丫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顺承其意地点了点头,“是啊。” 小梅狡黠地一笑,接着说道:“那么,父母家人对于子女的爱,这个是不需要外力,不需要施加外力的,对吧?这个算不算永动机呢?” 一桌子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龙耀宇放下饭碗,拿着餐巾纸,慢慢擦拭着嘴角,低着头,漫不经心的问道:“然后呢?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啊?” 小梅指着邹柏青说道:“要是父母家人对子女的爱,算是永动机式的完美模型的话,那么,下一步,是不是-叔叔和阿姨对于英子姐的爱,就要转给邹先生来守护了呢?” 邹柏青赶紧抱拳,拱手致意,“谢谢这位-妹子提醒。不过,妹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是不是太冒昧,不知道该不该说。” 小梅歪着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看龙耀宇和华春云,眼见没人反对,就点了点头,“你说吧,我们大家听着呢。”一句话,就把邹柏青给孤立了起来。 邹柏青认真而坦率地看着她说道:“父母家人的爱,那是永恒的,永远不会改变的。而夫妻之间的爱恋和情感,掺杂着爱情的情份,跟亲情并不完全一致。所以,守护和守望相助,只是夫妻之间的应有之义,并不能够完全替代家人的亲情。当然,这完全不是一回事儿。我会像守护和热爱自己的生命一样,来守护和热爱英华妹子。但是,这种热爱和守护,跟父母家人的亲情守护,和谐一致,毫无冲突违和之意。” 568 约法三章4 麦瑞回到天堂谷的时候,张涵鱼她们已经做好了饭,正开始布置桌子呢。看见她回来,她们都是忍不住的笑意。张涵鱼说不愧是那个吃货,什么时候,做什么好吃的,都拉不下你。赶快洗手去吧,今儿我们来个烛光大餐。 麦瑞一边脱着鞋子外套,一边伸长了脖子看过来:“什么烛光大餐?有什么高兴的事情需要庆祝啊?我怎么不知道?” 卢晓华怀疑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明白她是在装糊涂,还是忙得给忘记了。她抓起桌子上的红色结婚证,冲着麦瑞亮了一下,“这个,胜利的光荣证书,不值得庆祝一下吗?还是说-你不会什么都忘记了吧?” “这有什么好庆祝的。”麦瑞把鞋子拿到后面凉台上,回来跑进洗手间,洗去一身征尘和疲惫,过来坐下,顺手拿起结婚证书翻看。“再说了,就算是要庆祝的话,那也应该是一对一对的来庆祝啊。怎么了?证都领了,还要维系我们母系社会的传统体系啊?不用了吧?趁我不在家,你们可以偷偷把人带回来的。” “那你回来怎么办?把我们给堵在屋里啊?”翠文一边分发筷子,一边笑。 麦瑞歪着头想了一下:“柜中缘啊!不对,我们这儿的柜子太小,藏不下。不过,咱们这个木床,不都是箱式的实木床吗?你把床掀开,钻床底下的柜子里。” 卢晓华切得一声,不屑地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上演柜中缘这样无聊的戏码啊?太俗气了。人家现代社会嘛,最新的演绎方式,要么就是跳到空调外机上---” 张涵鱼笑嘻嘻地接着说道:“要么就是弄一身面粉,扮演大卫的人体雕塑-” 卢晓华脸一红,暴起九阴白骨爪,兜头抓了过去。 崔英男赶紧伸手抱着她,搂着她的腰,让张涵鱼从她的魔爪之下逃开。 麦瑞放下结婚证,眼睛扫了一下面前的烛光大餐,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很丰盛。那个,谢谢你们了。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卢晓华好像是没听清楚,转过头来看着她问道:“你说什么?” 麦瑞打开红酒,倒入醒酒器,一边忙活着,一边说道:“晚餐给我准备好了,你们可以走了啊。怎么,我说得不够明白吗?”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没搭理她,自顾坐了下来。 张涵鱼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凑过来问道:“南霸天,我们几个辛辛苦苦忙活了半天,我们干嘛要走啊?不是,你一个人独自享用这份烛光晚餐,有意思吗?你这也是-太不讲道理了吧?怎么说,我们几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翠文幽幽地说道:“张奶奶,你没听懂人家的意思。人南霸天的意思是说,那个-既然证都领了,也算是-有合法的驾驶执照了,可以依法开车上路了。简单来说,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可以跟你的小马驹,去享用属于你们个人的烛光晚宴了。” 张涵鱼这才明白过来。她红着脸啐道:“你知道,你知道你怎么不去找你的小保安啊?快去吧,外面夜光明媚,繁星照人心,赶快去吧,莫辜负了你们的大好时光。” 翠文一脸捉怪的笑,摆着手说道:“我们那是陪太子读书,假的,作不得数的。” 张涵鱼抓起她的结婚证,举在手里,“什么真的假的?只要是有了这个,甭管真的假的,都是合法的。从今尔后,就算是你跟小保安夜夜春宵日高起,都是合理合法的了。”一言未了,羞得翠文扑上去,就要撕她的嘴。张涵鱼赶紧扔下结婚证,翻身越过栏杆,跳到下沉式客厅一边。翠文不泄气,紧跟着翻越过去追打。 崔英男这一次倒是难得,没有扮演联合国维和部队的角色,过去阻拦她们两个的打斗。她好整以暇地坐下来,把手伸向麦瑞,“你的呢?” 麦瑞装糊涂,一边端着高脚杯,晃着杯子里的红酒,一边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什么你的我的?什么东西啊?” 崔英男也不生气,也不着急,依旧是一脸淡定沉着的神态表情,“你的结婚证啊。” 这句话,不亚于扔到广岛上空的小男孩,一下子就把大家给炸懵了。正在红木胡床上滚来滚去的张涵鱼,推开压在她身上的翠文,也顾不得整理衣裙,便抓着栏杆,翻身跳跃,原路跑了回来。她抓着麦瑞的胳膊,一脸急切的表情,“在哪儿在哪儿!我们看看。快快快!,拿出来我们大家看看,看看是谁家的小子这么不长眼,掉到你这万丈深渊里了。”麦瑞放下高脚酒杯,把她捉过来,按在自己腿上,照着屁股就是两巴掌。 张涵鱼嗷嗷嗷地痛叫两声,赶紧捂着屁股逃了开去。 卢晓华看看崔英男,再看看她,有些拿捏不定的表情。她想了一下,这才小心谨慎地说道:“借着今儿的烛光晚餐,大家一起庆贺一下,你就拿出来吧。” 麦瑞抬头看着她,眼光沉静安宁,毫不动容地回答道:“根本没有的事情,你让我到那里去找给你?让我学习二师兄,给你变个魔术,变一本出来?” 卢晓华疑问参半地看了她一会儿,把眼睛转向崔英男,以示求救之意。 崔英男没说什么,只是歪着头,冲着麦瑞的手包看了过去。 麦瑞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伸手拿过手包,一下子扔到了卢晓华身上。 卢晓华赶紧张开手接住了。她看了看麦瑞的手包,再看看麦瑞和崔英男,没有动。 张涵鱼从她手里拿过手包,就要打开来翻看寻找。翠文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空城计就是空城计,里面什么都没有,不然人家干嘛给你们看?” 张涵鱼还是不死心,只管拉开拉链,逐一地翻看查找。结婚证没有找到,倒是给她发现了别的东西-身份证。她把身份证掏出来,刚要看时,麦瑞眼疾手快,早已伸长手臂,夹手夺了过去。 张涵鱼吃惊地睁大了眼睛,瞪着眼看着她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擒龙手吧?麦瑞,你是萧峰萧大侠的什么人?你这一手,可谓是天下无敌哎-”她一边嘴里胡说八道,一边给翠文递着眼色,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包抄过来,就要把身份证夺回去。 麦瑞早已防着她们这一手,手腕一翻,把身份证揣进了裤兜里。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你怎么那么缺心眼呢?你就不会先看一眼,再拿出来啊?在兜里翻看,她又不知道。” 张涵鱼嘟着嘴,不高兴地说道:“还不都怨你们啊?” 卢晓华哼了一声,说道:“你缺心眼,怎么怪得到我们啊。” 张涵鱼指着蜡烛说道:“要不是你们几个非要搞什么烛光晚餐,弄得屋里暗淡朦胧,看不清楚,我至于拿出来看吗?再说了,我哪知道她手这么快啊。” 崔英男眼睛看着她们,稍微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就算是瞄了一眼,说不定也能看见些什么。你先别急,仔细想一想,说不定就想起来了。” 张涵鱼脸一红,不好意思地说道:“英男姐,我是反面朝上拿出来的。” 崔英男叹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麦瑞拿过一个石榴,慢慢切开,然后把石榴籽一个个用筷子拨出来,拨到高脚酒杯里。她一边漫不经心地制作自己的鸡尾酒似的红酒,一边淡淡地说道:“你们这些坏家伙,这么急于探查我的年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啊?说出来,说不定啊,我一时糊涂,还真就告诉了你们,那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张涵鱼信以为真,连忙凑向前来,就要开口。翠文拉住她,一脸警示意味的告诫她,“诳你呢,你还以为,都瞒了这么久了,人家真的会告诉你啊?” 张涵鱼挣脱她的拉扯,摆着手说道:“死马当做活马医,尝试一下,没有坏处。” 翠文脸色一滞,差点儿就此晕死过去。这都是什么文学院的高才生,什么网络大神啊!就这种乱七八糟的语言逻辑,都可以直接送精神病医院重症监护室了。 果然,麦瑞看着张涵鱼凑过来的粉嫩红唇,指了指自己的脸腮,诱使她亲了自己一下之后,却一脸-翻脸不认人的表情,淡然地说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啊?臭鱼儿,你想多了吧?喏,这杯鸡尾酒倒是可以送给你,算是-你没白来巴结一趟。” 569 约法三章5 张涵鱼把嘴一撇,翻了翻白眼,一脸失望之意,退回到自己座位。 卢晓华不同意了,抱着一副打抱不平的姿态,质问麦瑞,“你这个,算是违反了我们中华民族最传统的契约精神了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麦瑞把高脚酒杯举起来,举在烛光之前,看着温馨浪漫的烛光,跟妖艳多姿的杯中红酒交相辉映,脸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惬意。她腰背挺拔,头颈高昂而微侧,一双微带-狼一样绿光的眼睛,深如寒潭秋水似的斜了卢晓华一眼,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我怎么个就不对了?怎么个就违反契约精神了?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啊。说不出道理来,我打烂你的小屁股。” 卢晓华红了一下脸,张了张口,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想-心里有骂人的冲动,嘴里却没有骂人的习惯。纠结犹豫了一会儿,只能是胸脯急剧的起伏一会儿,悻悻地坐在那儿,不知道如何反击,如何因应。还是张涵鱼知道她的心腑,适时地帮了个忙,秀口一吐,一声流氓脱口而出。当然,话音未落,麦瑞的狼爪便侵袭过来。张涵鱼躲避不及,一下子就给她捞了过去,按在腿上,啪啪啪,连续三下,印证了什么叫做流氓本色。 崔英男伸手拉过张涵鱼,把她按坐在自己身边,和事老似的说道:“麦瑞,吃饭时间呢,咱们最好还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不然的话,万一一个不小心,泼了你的红酒,岂不是-暴殄天物,辜负了我们的---” 一语未了,麦瑞就瞪起了眼睛,“什么叫我的红酒?你们偷我的红酒了?” 翠文幽幽地补了一句,“圣人曰,不告而取之,是为偷也。主人馈赠之余的残羹剩饭,客人们舍不得,不愿意浪费,打包带走,是为光盘行动也。” 麦瑞噗地一声吐出嘴里的葡萄,转身喝了口水,漱了漱口,瞪着眼睛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你该不会是诳我吧?” 翠文一脸被委屈了的表情,眼睛看着大家说道:“我诳你干嘛啊,不信你问她们。” 麦瑞怀疑的目光,探照灯似的扫射了一圈;似乎看着崔英男还是比较可信的,最后把目光聚焦到了她的脸上。“怎么回事儿啊,教授?” 崔英男两根手指捏着下嘴唇,学着她诱惑张涵鱼的表情,慢慢悠悠地递了一个眼神过去,直把麦瑞-看得浑身鸡皮疙瘩。张涵鱼乖巧之极,站起来就去拿鸡毛掸子。 卢晓华还没回过味来,疑惑地看着她问道:“鱼儿,你干嘛呢?你要作法啊?”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某些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儿,我来打扫打扫,可以做花肥。” 这一下,可谓是一箭双雕,一枪俩鸟-一石二鸟,把麦瑞跟崔英男都套了进去。麦瑞翻了翻白眼,没有搭理她。崔英男却是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她看了张涵鱼一眼,摇着头说道:“鱼儿妹子啊,你这一枪,可是误伤了友军-不对,你这是蒋光头制造皖南事变,干出了亲者痛,仇者快的荒悖之事。” 张涵鱼不愿意四面树敌,赶紧放下鸡毛掸子,过来给崔英男赔礼道歉赔不是。崔英男也就是那么一说而已,其实并没当真。张涵鱼这一陪不是,她也就坡下驴,选择了原谅和宽恕。倒是麦瑞看着她们两个一唱一和,插科打诨的,很是不爽。 “我说你们这些窃酒大盗,你们别想这么蒙混过去啊!说!到底是怎么搞到我的红酒的?我怎么感觉-这里面有着很深的阴谋诡计呢?” 卢晓华不像崔英男那么思虑周全,随口就说道:“什么阴谋诡计啊,你以为我们都跟你似的,不管是说话还是办事,都是一步十八个陷阱,让人防不胜防啊。” 麦瑞指着桌上的红酒,瞪着眼睛问道:“那这个是怎么回事儿啊?”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这个,那个-你忘记了,上回儿啊,有人给我们显摆,说是她有那个老年份的红酒,比我年龄还要悠久的。咱们不是-记起来了吧?” 麦瑞恍然,“这样啊-可是,红酒,我们不是喝了吗?怎么了,你们拿着喝完酒的瓶子,又去装了些散酒,冒充这个-不对,这是纯正的真品口味。” 翠文慢悠悠的叹了口气,“人家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无限接近于零。看来,这个说法是不太对的,是需要加以更正的啊-” 麦瑞武力震慑似的挥舞着狼爪,咬牙切齿地说道:“甭跟我拐弯抹角的,全都是废话。实话实说,到底是几个意思?” 翠文最怕挨揍,后怕似的缩了缩身子,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意思就是,结了婚的女人,智商有可能比恋爱中的女人,还要低很多个级别。” 张涵鱼笑嘻嘻地补了一刀,“就是趋向于负数的级别。” 麦瑞抓起锯齿餐刀,一脸狰狞之色的,冲着面前的猪蹄子划拉了一下,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崔英男最为明智,眼见局势就要失控,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是这样的,那天我们喝酒,你不是拿出来四瓶吗?” 麦瑞横了她一眼,冷酷无情的纠正道:“是你们自己拿的,不是我拿的。” 崔英男不愿意跟她正面冲突,点着头说道:“我们喝了一瓶,那不是-没喝完嘛----” 麦瑞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怪不得自己没有印象呢。她咬了咬牙瞪着眼睛问道:“没喝完,干嘛不给我放回去啊?” 张涵鱼笑着说道:“这是餐桌垃圾嘛,对吧?姐,你见过哪家餐馆做生意的,还会把餐桌垃圾拿回去,再回锅加工一下,然后拿给客人吃的?” 麦瑞看着桌上的红酒,有些心疼,有些无奈。她咬了咬牙,忍着怒火说道:“还有两瓶呢?给我拿出来,我要原价回收。” 张涵鱼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姐,都给我们几个喝了?” “喝了?”麦瑞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什么时间喝的?你偷着喝的?” 翠文给张涵鱼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躲避一下,然后小心谨慎地看着麦瑞说道:“那个,不是,你前儿时间,去了一趟那个东北,那个内蒙古大草原吗?就是那个时候,被我们喝掉了。不好意思,两瓶都喝掉了---” 麦瑞跳起来,抓过青竹如意,挥舞着,状若疯魔,就要大开杀戒。 崔英男赶紧上前抱住她,息事宁人地说道:“好好好,我们知道错了,好不啦?这样好了,我加倍赔给你好不好?我哪儿有珍藏六十年的伏特加,纯正的俄罗斯货。我送给你两箱,作为补偿,这下总可以了吧?” 麦瑞挣扎着,意犹未尽地叫道:“谁喝白酒啊!我要红酒!” 卢晓华跟着帮忙劝解,“那个,你不是说,你们跟邹柏青合作的那个建设集团,要跟中国交建组建什么国际联合体,投标横贯欧亚的俄罗斯铁路大动脉吗?这个高纯度的伏特加,那可是俄罗斯人的最爱。说不定啊,这个,能够成为你们赢得标的物的最佳武器。终极毁灭性的武器,对吧?考虑考虑?” 麦瑞迟疑了一下,慢慢垂下青竹如意,眼睛里的绿光也暗淡了一点儿。她歪着头看了看卢晓华,“你怎么知道的?二师兄跟你说的?” 卢晓华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为什么非得是他?你以为什么人都喜欢枕头风啊?不是他,是康姐。她跟我们谈及俄罗斯的社会投资环境时说起的。” 麦瑞对于这个,倒也不是很在意。她所在意的,还是自己当作心肝宝贝的极品红酒,怎么被这四个丧心病狂的大坏蛋,给喝下肚去的。她悻悻的扔下青竹如意,板着脸,就跟谁欠了她八百万两黄金几辈子不还似的,咬牙切齿地说道:“两瓶红酒哎,也没什么值得庆祝的大日子,你们就那么给我喝了啊?” 张涵鱼说道“怎么不是值得庆祝的大日子啊?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是你不在这儿,那就是比春节国庆节还要重要的重要节日。” 麦瑞嗤地一声,不屑一顾地鄙夷了她一下,接着说道“就算是要庆祝的话,那不是还得给我剩下一瓶啊?还有一瓶呢?” 翠文幽幽地说道:“一瓶庆祝你离开,另一瓶,哀叹你回来-正好一个圆满的周期。” 麦瑞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睛回到餐桌之上,看着自己亲手打开的红酒,陷入了缅怀自己珍贵红酒的无尽哀思之中。 570 约法三章 6 酒过三巡-评书里的习惯用语,菜过五味-也是传统文学里的过门说法。麦瑞眼角眉稍,一丝淡淡的酒意涌了上来。她看着眼前的几位美女杀手,心里不由得五味杂陈,感慨良多。两个半月之前,自己刚刚入住这儿的时候,五个人都还是单枪匹马,孤家寡人。这才多长时间啊,一个个竟然都是名花有主,嫁做人妇了。唉-光阴如梭,青春易逝啊。 她捏着高脚杯,眼睛看着被子里妖艳动人的浪漫红色,就跟看着自己交好多年的老情人似的,手指轻柔而漫然地划了过去。 卢晓华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去,闷声闷气地说道:“一瓶红酒而已,值得你这么伤春悲秋啊?就跟-失去了多年的老情人似的。鱼儿,仔细观摩一下她的神态,好好描写下来。这一副表情,足以让你挑战诺贝尔文学奖了。” 张涵鱼左手刀右手叉的举在那儿,笑眼盈盈地看了一会儿,摇着头说道:“麦瑞这个表情,显然不是冲着红酒。对于她这样的人物来说,不要说是一瓶红酒,就算是全世界的红酒都摆在面前,都给我们几个给祸祸了,她也不至于是这副表情。” 卢晓华听得有些毛骨悚然,连忙抬起眼来,朝着麦瑞看过来。 麦瑞已经抓住了张涵鱼肉乎乎的小胳膊,伸手抚摸着,一脸威胁之意地问道:“小东西,那你倒是说说,姐姐我是-我这是什么一个表情?” 张涵鱼缩了缩胳膊,眼见没能挣脱,就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崔英男。可惜的是,崔英男并没有火线救援之意。她叹了口气,只能自认倒霉,自承落入龙潭虎穴的悲剧事实,老老实实地看着麦瑞回答道:“这个嘛-你眼睛里看着的是我们几个的结婚证书,心里想着的,当然也是与此有关了!你呀-你肯定是在想,我们姐妹几个聚在一起,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呢,就要劳燕分飞,各奔东西---” 卢晓华呸了一声,翻着白眼说道:“你这都是什么形容词啊?说得好像是我们大家都是迎春探春似的。你不知道-他们京城四少,四个臭男人,都在我们这个小区里有房子啊?还劳燕分飞呢,你最多也就是地下车库里转一圈,也就回来了。” 张涵鱼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她,“不是-芦花姐,你什么时间知道的啊?你不是-也跟某些人一样,是个阴谋家吧?” 卢晓华翻了翻白眼,既不解释,也不搭理她,一个人举起杯子,默默地喝了一口酒。 张涵鱼眼睛转了一圈,看向崔英男和麦瑞,“英男姐,麦瑞,怎么回事儿啊?” 麦瑞抬手指着崔英男,祸水东引之意昭然若揭,“问你英男姐。” 张涵鱼狐疑不定地看了看她,回过头来,抱住崔英男的胳膊,撒娇似的摇晃着。 崔英男拗不过她,只好表示投降,“那个,鱼儿妹子,是这样的。你别看晓华妹子沉稳肃静,喜怒不形于色,看着就跟老气横秋似的,其实不然。晓华妹子,人家骨子里,那可是颇有小资情调的新时代女性。” 张涵鱼摆了摆手,一言以蔽之,“哎哟,这么啰嗦,简单截说,就是闷骚呗-”话音刚落,卢晓华的独门绝技,梅超风十八代单传的九阴白骨爪,就凌空抓了过来。崔英男赶紧拖了一下张涵鱼,把她护住。与此同时,她伸出另一只手,一圈一转,一只手抓住卢晓华两只手,轻轻一推,把她推开了。 张涵鱼又是惊奇又是钦佩,瞬间便直了眼。她扭动着身子,挣脱崔英男的抱持,反过手来抓住崔英男的胳膊,撒着娇地喊道:“英男姐,你这是传自少林寺无名大师的绝世武功吧?赶快教教我,我学会了,可以跟南霸天去pk一下!” 崔英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甩开她的手,板着脸说道:“麦瑞的身手,可以媲美007女郎,跟她pk?你要么就是想多了,要么就是想不开了。” 麦瑞捏着下巴颏子,慢慢抚摸着,悠然自得的样子,慢悠悠的来了一句,“鱼儿的意思,无非就是挑动咱们两个打一架,看看你这个所谓的靠山,是不是靠得住。真要是靠不住的话,人准备改弦更张,卖身投靠,转而---嗯嗯嗯,可意会而不可言传也。” 张涵鱼啐道:“你才卖身投靠当汉奸呢!我们就算是杀身成仁,举国玉碎,也绝不会屈服在你的淫威之下!你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麦瑞不以为意,淡淡地笑了笑,把脸转过了一边。 翠文悠长的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你们几个啊,东扯葫芦西扯瓢的,兜兜转转,拐了有九千六百八十万个弯儿,反过来倒是把正题给忘记了。” 张涵鱼豁然省悟,点着头说道:“对了对了,跑题了。那个-英男姐,你还没说,那个芦花姐怎么会知道-不对啊?芦花姐,你好像是什么都知道哎?不是!你什么都知道,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这是要扮猪吃老虎的节奏吗?” 翠文不等卢晓华搭话,便连忙提醒她,“鱼儿姐姐,又跑题了。” 张涵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捞起崔英男的胳膊抱着,来回甩动着,撒着娇地说道:“哎哟,英男姐,你就别跟南霸天似的,跟我们卖关子了,你就快说嘛。” 崔英男被她纠缠得不耐不烦的,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按住她,“行了,你别摇晃了,再摇晃一会儿,姐姐就成浆糊坛子了。坐下,我跟你说。” 张涵鱼一听,赶紧丢开手,老老实实地坐了下来。 崔英男喝了口红酒,慢慢品味了一会儿,把酒咽下去,喝了口苏打水,清洁了一下唇齿口腔,这才慢慢说道:“这个事儿,说来话长。” “十天前的一天,晚上,我们吃过晚饭以后,你们仨在下棋,我和麦瑞,应二师兄之邀,去跟他谈一笔慈善捐助的问题。我们谈完之后,麦瑞发现二师兄那儿,阁楼上,有一具天文望远镜,专业级别的。我们试着看了看星空,别说,还是挺有味道的。” “我们几个看完之后,随手放下,又接着聊了几句,就准备告辞回来。可是,就在一回头的时候,麦瑞发现,我们无意识地丢开望远镜的时候,竟然推转了一下方向,让镜头对准了我们这边。她也就是随口说了句,说是这个角度,岂不是正好可以看见我们这边。二师兄说了声不会吧,就低下头来,凑在眼睛上看了一下-正好,对面楼上,也有人在看过来,无巧不巧的,两个人对上了眼睛---” 张涵鱼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卢晓华说道:“芦花姐,你偷窥二师兄他们?” 卢晓华红着脸,晃起九阴白骨爪,就要兜头抓过来。崔英男赶紧和事老机制启动,把她们两个给挡开了,“别闹别闹。” 翠文插言说道:“鱼儿姐姐,其实,这个事情,始作俑者,很有可能是你啊。” 张涵鱼有些莫名其妙,摸着自己的脸,疑惑地问道:“关我什么事儿啊?” 翠文解释道:“你呢,有时候闷得慌,会一个人溜到楼下,跟楼下的邻居们一起散步聊天,活动活动。晓华姐姐呢,害怕你被拐卖小孩子的人贩子给骗走,不放心,就会把这个天文望远镜,连接到我们屋内的智能监控系统上。也许是无意间,发现了某些人,竟然也居住在我们同一个小区,对吧,晓华姐姐?” 卢晓华红了一下脸,摇着手说道,“应该是比这个还要早一些的。也就是在英男姐住进来之前,我就发现---其实,也没什么的。我晚上没事儿,喜欢看星空,画星空图。偶尔看累了,也会歇一会儿,听听音乐。二师兄那个位置,也是偶然间发现的。” “有一次,预报说,在他们那个方向,会有非常炫目的流星雨,我就准备好了观测和拍摄,并且,使用了高速摄像机。完了之后,在我整理和修改剪辑拍摄下来的录像资料时,我这才发现,视频镜头,还拍下了一些人。也就是老夫子小马驹跟康姐他们几个,在那儿打桥牌。二师兄好像是在旁边给他们准备无烟烧烤。我可是无意中发现的,并不是有意追踪什么,更不是什么鱼儿妹子所说的偷窥啊!” 麦瑞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随即追问道:“就算是无意中的发现,那么,其余几位呢?其余几位,也是你无意之中看见的吗?” 卢晓华脸色红了一下,随即一脸坦然地说道:“我也是看着-看着这几位男士,身材相貌都是挺不错的,所以-才有了一丝觊觎之意。怎么了啊?你不是说,男未娶女未嫁,大家都是自由人,那就不算是什么有违社会道德的事情吗?” 571 约法三章7 麦瑞扑哧一笑,摇着头说道:“你不是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力吗?这事儿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不错,我是说过,使君未娶,云英未嫁,大家就可以相互间有些想法。可是-你这个,有些不一样吧?这个可不能混为一谈。” 卢晓华愣了一下,随口问道:“什么不一样?我这个-有什么与众不同的?” 麦瑞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只是看看,欣赏一下邻居潘安的美貌,而不是心有红杏出墙之意,那么,就算是云英已嫁,名花有主,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无论是从法律的角度上来说,还是从社会道德的层面来界定,这都是可以理解的。” 卢晓华红着脸,却也无从反驳,只能翻了翻白眼,直接选择跳过。 张涵鱼却是来了兴趣,她凑过来,兴致勃勃地看着卢晓华说道:“难怪我和麦瑞最初给你介绍那个小马驹,人家没有看好呢,原来是早就心有所属了啊!不早说,害得我们差点儿乱点鸳鸯谱,把我们家小马驹便宜卖给你。” 翠文打趣道:“好险好险,有没有后怕的感觉?鱼儿姐姐,背心湿了,冷汗直冒-” 张涵鱼回身来抓,翠文早已跳着脚躲了开去。她躲在栏杆另一侧,张牙舞爪地冲着张涵鱼做鬼脸,逗弄她过去追捕。张涵鱼拉开餐椅要过去,被崔英男拦了下来。“好了好了,鱼儿妹子,人晓华妹子都没生气呢,你气什么啊?” 张涵鱼一想也是。她偷眼瞧去,只见卢晓华只是脸色平静的坐在那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或喜或怒的表情。显然刚才自己的一番话,并没触怒她。 麦瑞拍了拍桌子一角,唤起大家的注意力,然后问道:“结婚证都已经扯了,就算是正式的,受法律保护的合法夫妻了。这样,有一件事情,你们有没有想过啊?” 大家的目光一起看向她,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事情?” 麦瑞抿了一下嘴唇,然后认真而严肃地说道:“婚前财产公证的问题啊。” 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质,不亚于直接追问人家男女之间的隐私问题。她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位,立刻陷入了沉默之中,谁也不敢说什么了。毕竟,对于当下的社会,还有当下社会的人们来说,这是一个严肃得开不起玩笑的沉重话题。 翠文家里一贫如洗,反而是最没心理负担的一个。她只是稍微想了一下,便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轻松自然地说道:“我爸妈说,我们结婚找对象,重要的是看对方的人品和素质。至于家庭财产问题,有也好,没也好,那都是人家里的事情,与我们没有关系。李卫的意思,我们都是年轻人,都有手有脚,有智慧,也有工作能力;我们自己的家,需要我们自己来付出劳动和汗水,自己动用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来营造。对于他们家里的资产,如果我们有真正的事业上需求,我们会按照正常的银行抵押借贷手续来办理。如果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那么,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仅仅意味着,他有一个有钱的妈而已。对了,他们家的钱,是人他妈的,不是他们的家庭财产。所以,我们这个,无论是否做婚前财产公证,都无所谓。我们两个名下都没婚前财产。” 翠文的开篇演讲效果不错,也为大家带来了共鸣。张涵鱼接着便举手表态,“我自己有能力,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再说了,就算是不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我姐姐也会扮演兜底的角色,不会饿着我。我跟小马驹说过了,他的薪资收入,必须全额上缴国库,由我保管和调配。当然,他也没我的收入高。至于他的公司分红,以及投资收益,那是他个人的事情,我概不染指,也不过问。我们可以按照传统的法律程序,做一下财产公证。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考虑委托你来做这个婚前财产公证。” 麦瑞摇了摇手,声明道:“律师事务所那边的事情,都由白雪公主全权打理,我概不过问。你要做婚前财产公证的话,可以直接去找白雪和柳欣羽。不过,我可跟你提前打个招呼,我们律所的收费标准,那可是比肩欧美,属于最高的层次。”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笑着问道:“就不能看在我每天给你做饭的份上,给我来个友情价格,或者是来个跳楼出血大甩卖,打上个七八折的?” 麦瑞白了她一眼,“你当是菜市场买菜呢,还可以挑三拣四,挑肥拣瘦的侃侃价。没有!说一不二,言不二价。” 张涵鱼翻了翻白眼,吐了吐舌头,把脸扭过去,不搭理她了。 麦瑞慢悠悠地喝了口汤,然后再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不过,我们律所有免费的司法救助服务体系,如果申请到这个服务项目的话,那就是可以免费的。” 张涵鱼一听,立刻恢复生气,满血复活似的精神起来,“是吗是吗?我可以申请不?” 翠文白了她一眼,忍不住提醒她,“司法救助服务,那是针对没有财务支付能力的人设计的,是由国家买单,国家财政替你出钱支付的法律服务项目。按照国家相关法律程序的解读,张奶奶,你这个,你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不属于法律-司法援助体系涵盖的服务范围。我去申请还差不多,我们家是贫困户。” 张涵鱼满心欢喜,霎时间就跟浇了冰水似的,一下子瘫在了那儿。她垂着眼皮,耷拉着小脸,嘴里喃喃自语似的说道:“果然是人家所说的那样,资本家都是冷血的,吸血动物!这么冷酷无情,简直就是六亲不认!” 麦瑞扬了扬脚,却没踢出去。她斜睨着张涵鱼,嘴里一副玩世不恭的语气,慢慢悠悠地说道:“不过,按照我们这边的规矩,凡是在我们这儿上班的人们,不管是正式职员,还是翠文这样,临时性的保洁阿姨,都可以全额申请,生活消费和投资消费以外的任何开支。包括但不限于律师费用和卷入司法纠纷而带来的财务支出。” 张涵鱼再一次跳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像我和翠文这样,做你的血汗劳工的,就可以享受这种免费服务的待遇?”一句话还没落地,忽然又悻悻地跺了跺脚,“你写文章呢?一波三折,一咏三叹,回旋往复,折腾着人家的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这一会儿喜,一会儿惊的,要是有什么心脏问题,还不给你把人折腾死阿?” 麦瑞淡淡地回了一句,差点儿又让张涵鱼跳起来,“我看过你们在座几位的体检报告,还有心理健康测试报告。按照这些材料上所显示的结果,从科学的,严谨的科学角度来说,就算是再惊世骇俗的无情打击,你们也是,完全可以承受下来的。这个,你放心好了。或者-你就把这种折腾,当作是对你的心理健康测验。” 张涵鱼眼睛一翻,身子一软,直接死了过去。 麦瑞瞧也不瞧她,只是漫不经意地抬起手来,孤芳自赏似的,观看和欣赏着自己精心保养和修护的小手-准确来说,是结实而有力的狼爪。 卢晓华先是犹豫了一下,接着坦率地说道:“关于个人财产的问题,我们-我和家里人,还有二师兄,我们都做过深入而严肃地探讨。我们大家一致的思想观念,就是,我们要为我们的社会,打造传承百年,乃至于数百年的企业老字号。至于说什么家庭财产,我们的意思,像我们这些人,温饱问题也好,安康问题也好,甚至是更高层次的生活和精神生活追求,都已经完全有能力满足。所以,我们所要做的,并不是追求什么个人财富的增长,或者是家庭财富的累积。我们所要做的,所要追求的,是一种和谐完美的自然经济的生态体系,就是像我们人和人之间,人和社会之间,人和自然环境之间,一种包容并蓄,和谐共存的关系模式。所以,按照这一思想原则,我们家的蔬菜生意,还是希望能够继续这样,健康而持续的运营下去。二师兄他们家的私家餐馆生意,也是如此。我们两个,都对对方的家庭财产,无所要求。当然,能够以法律程序的方式,把这个问题给确定下来,也很好,很不错。因为,就算是我们这一代人,能够安于现状,不忘初心。可是,真的继续传承下去,到了第二代,第三代人手里,就不知道会怎样了。使用法律程序来规范和界定一下这些问题,我们是同意并且认可的。” 麦瑞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一个看向崔英男,“你能,教授,你们怎么打算的?” 崔英男红了一下脸,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们这边,稍微复杂一些。方子家里是没有生意的,他自己的生意,也-不是很大。方子父母的意思,方子的事情,或者说是他的生意,让我们自己决定。他们以前从未干涉过,也没什么要求和索取,以后也是照旧。至于我这边,他们说了,我自己的事情,他们尊重,但不过问。” 572 约法三章8 麦瑞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处理的都很不错。我们人活着,财产也好,身份地位也好,这些东西,说实在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身外之物。如果因为这些东西,而让自己,或者是家庭弄得一团糟,那就不如什么都没有。” 翠文笑着表示赞同:“就像我一样,身无挂碍,一身轻松。” 麦瑞古里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坏笑着说道:“怎么是身无挂碍?你这秀丽的小脸蛋,修长而笔直的小身材,难道不是一笔财富?” 翠文立刻红了脸,掉头缩脑地捂住脸,羞答答地说道:“胡说什么呢!” 麦瑞继续说道:“我可是听李卫说过了,他说啊,说他父母一看见你,就给你的身材和相貌打动了。人家可是说了,就算你是无恶不作的大坏蛋,也绝不后悔找了你这么一个儿媳妇。两口子还交口称赞,说他们的儿子眼光不错,艳福不浅---” 翠文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拉开椅子,逃命似的跑了开去。 麦瑞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逐个的看向崔英男.卢晓华.张涵鱼。三个人宛如惊弓之鸟,一接触到她那狼一样的目光,心里就忍不住打哆嗦。 还是崔英男技高一筹,反守为攻,反过来问道:“不说我们了,说说你吧。” 麦瑞假痴不癫,装傻充愣地打哈哈,“说我什么,我有什么好说的啊。” 卢晓华洞烛其奸,一针见血地点破她的企图,“跟我们东拉西扯了半天,无非就是要蒙混过关,让我们大家没时间过问你的事情。老实交代,你今儿找个借口离开,半天没有归队,到底是干嘛去了?” 麦瑞嗤地一声,一脸不屑地说道:“不是跟你们解释过了嘛,虎子到了周末看不见我,在那儿发脾气。我是过去安抚我儿子去了,怎么了-崔英男,你周末没回去,你们家妞妞---” 崔英男吃了一惊,不知所措地瞪眼看着她,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间提起这个。 幸好麦瑞只是随口扯了一句,并没深入下去。她打了个哈欠,伸手在嘴巴前扇着风,摇头晃脑地说道:“喝多了,醉了,我要洗洗睡了。拜拜各位。” 大家面面相觑,对着她如此无赖的耍赖行为,无言以对,无可奈何。 正在纠结中,眼看着麦瑞就要踏上楼梯之际,可是巧了,她的电话恰巧在这时响了起来。麦瑞停住脚,拿出电话扫了一眼,随即竖指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按下了接听键,“太后老佛爷,您老人家有什么最高指示啊?” 话筒那边的华春云哼了一声,显然是对此称呼并不感冒。不过,好在也没有因此而责难麦瑞。她稍微停了一下,这才说道:“你爸让我问你,你的结婚证,打算放在那儿?让邹柏青收着呢,还是我们先替你收着---” 麦瑞脚下挪动了一下,似乎是打了一个趔趄,接下来的话,她虽然还在听着,却完全没有听进去,更不知道母亲说了些什么。 华春云当领导的出身,说话的标准标志,就是一贯的简洁而清晰。因此,尽管是隔着有那么一段距离,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麦瑞都是听得清清楚楚。她是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崔英男等人耳聪目明,当然更是听了个一字不拉。 华春云什么时间说完了,自己又是怎么回答的,麦瑞已经全然不知道了。她唯一知道的是,当母亲挂了电话,她也醒过神来的时候,崔英男等人,已经宛若狼群似的围住了她。当然,这个铁桶似的包围圈,也包括从阳台上跑来的翠文。看这眼前的情势,除非她是穿越而去,做了聚贤庄里被围的萧峰萧大爷,否则的话,这个包围圈,今天晚上,她是别想突破了。 崔英男等人,不知道什么时间,已经收拾好了餐桌卫生,甚至是锅碗瓢盆,也早已清理完毕,这让麦瑞想要找个借口,分化瓦解包围在面前的敌人,都没有了理由。她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任凭她们几个簇拥着她,把她绑架到楼顶天台上。 翠文跟张涵鱼两个,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会儿,然后带着洗好的水果,还有事先准备好的凉白开,推着小餐车,走在后面,一起上到天台上来。 卢晓华先是忍耐了一下,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兴师问罪的表情。她剥了个柚子,一人分了一块,这才接着吃柚子的掩护,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我们走了以后,你们两个后脚就去扯证了,是吧?” 麦瑞犹豫了一下,不知道应该怎么答复她,干脆拿起手里的柚子,堵住了嘴。 崔英男知道她是在装糊涂,装痴打鼾,便适时地提醒了她一句,“小马驹说,那个为民服务中心的副主任,是康丽丽康姐的嫡亲姑姑。她是认识他们的,当然也认识老夫子。我们离开的时候,老夫子说他要留在那儿,等一个-人。我们看见,康副主任还跟他聊了半天。两个人好像是挺说得来的。要不然,我们打个电话,问一问康姐?” 麦瑞连忙把柚子从嘴边拿开,摆着手说道:“算了,你还不如直接问我呢。三人成虎,知道吧?什么事情,传来传去的,就会失去事情的本来面目。” 她这么一说摆明了就是有问题。大家赶紧凑过来,聚精会神地等着下文。 麦瑞一看她们的表情,反而犹豫了一下,有一种动物园里,被人围观的猴子的感觉。她有些悻悻地说道:“你们能不能别用这个表情看着我啊?看耍猴的呢!” 大家互相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众人的面部表情,确实有些看热闹,听八卦的嫌疑。她们几个相互看了一眼,颇有自知之明地后退了一点儿。可是,虽然说,老祖宗告诉我们,距离产生美-也不知道是谁的祖宗。可是,距离这个东西,却是很难把握的,更没有什么标准的尺度,可以为之界定。所以,她们只是稍微后退了一下,便又重新围了上来。而且,这一次,比上一次的距离反而更近了。 麦瑞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这才有些不情不愿地说道:“其实啊,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我心菩提树,亦如明镜台-” 大家异口同声地提醒她,“跑题了!” 麦瑞翻了翻白眼,藉故喝水,拿过自己的大玻璃杯,堵在嘴里,眼睛微微眯着,滴溜溜的,四下里寻找逃跑路线。 卢晓华最能洞察人的内心,眼见她一个接一个的缓兵之计,连绵不绝的施展出来,早就察觉不好。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大家挽起胳膊,铁桶一般,把麦瑞围在里面。 麦瑞看见她们几个双臂互挽,围得铁桶似的,情知再无逃跑可能,便换上一副笑脸,假装跟她们斗嘴打趣,“哟,这是干嘛呢?警察围捕重案犯的游戏啊?” 张涵鱼第一次借着群众-借着人民的力量占了上风,觉得再也不用低声下气地跟她示弱,便把脸板起来,一脸严肃地呵斥道:“甭废话,赶快点儿,老实交代!不然的话,今儿晚上,你就甭想离开了。” 麦瑞的心思,那可比她灵动多了。眼见得平常时间孱弱的小绵羊,都露出了凶狠残暴之象,她立刻矮下半截身子,假装可怜地说道:“什么呀,我是为了谁呀?我还不是为了你们大家,为了能够找一个人,我们陪着你们大家,一起去做这个集体婚礼的事情,这才不得不勉为其难,把那个-老夫子拉过来,就跟替身演员似的,陪着你们大家走一回儿,演一回儿沙场陪绑的戏码啊!” 翠文眨了眨眼睛,单刀直入,直插问题核心,“演习的话,那也用不着假戏真做,把证都扯了吧?还是说,你们两个一直是地下组织工作者,只不过,是在瞒天过海,欺瞒我们大家而已?” 麦瑞把嘴一撇,不屑地切了一声,“我又不是三流的三线影视小明星,还得靠着隐瞒个人问题来吸引部分粉丝。这是皆大欢喜,足以摆到台面上的好事。要是早就有了-我至于跟你们隐瞒吗?我早就满大街晒狗粮,羡慕死你们了。” 卢晓华狐疑不定的眼神,来回扫射着她的面部表情,嘴里不很确定地问道:“你不是说,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对人性最大的嘲弄和践踏吗?怎么回事儿?难道说,你也---你真的会迫于家庭,或者是年龄的压力,而接受一个没有爱情的婚姻吗?” 573 约法三章9 麦瑞抓过水杯,喝了一口水,噙在嘴里,也不下咽,就那么滴溜溜地转着眼睛,心里谋划推搪之计。可惜的是,眼前几只小绵羊,就跟变异了似的,化身饿狼-狼群的样子,一动也不动地守在这儿,根本就让她无处藏身,避无可避。 卢晓华眼睛看着她手里的水杯,不很和时宜地问了一句,“你这是打算拿着这杯水,当作挡箭牌,跟人民群众对抗到底吗?”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麦瑞。她立刻来了灵感,来了应对之策。不过-死子不急吃,又云:临杀勿急!她慢慢放下杯子,伸手抚了一下衣袂,一脸好整以暇的神态表情。稍过一会儿,她抬起头,指了指眼前的杯子:“其实,不是因为家庭的压力,也不是因为年龄问题。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问题。” 张涵鱼给她绕得有些晕,挠着头问道:“什么意思?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儿干,拿人老夫子打镲呢?” 麦瑞不理她,不想给她打断自己的思路,而是顺着自己思路,继续说下去,“是这样的,在西方国家,在欧美国家,有一种说法,叫做杯水主义,知道吧?” 四位听众一起板起脸,一起飞起白眼,使用自己最顶级的鄙视眼神,直接就把她给秒杀了!甚至于,都没有一丝丝犹豫和迟疑。 麦瑞还不死心,一脸严肃而正经的表情,冲着崔英男,嘴里说道:“我说的是真的,童叟无欺,言不二价!那个,就像是教授跟小王子---” 崔英男急了,甩手就给了她一个铁砂掌,“好死不死的,你扯到我身上干嘛?我们才不是杯水主义呢!那个,我们-我们------” 麦瑞眼见有隙可乘,立刻紧追不放地杀了过来,“你们怎么了?有些人不是说过吗,就算是没有感情,也没有爱,但是,为了生存和生活的需要,人们还是需要走到一起的-这个,可是你自己的心声,对吧?” 崔英男把脸一耷拉,站起来就要走。张涵鱼慌了,赶紧伸手抱住她,“英男姐,别走别走。那个,现在不能走。” 崔英男脸色变了变,瞪眼看着她,随口就问道:“干嘛,这么快就要叛国投敌?” 张涵鱼急得跺脚,“哎呀,不是啦!那个,我们怎么可能跟南霸天一条心来欺负你,对不对?咱们姐妹四个一条心,应该齐心协力来对付她才是。” 她这么一说,崔英男这才心意稍平,略微有些平静下来。不过,看着麦瑞那一脸心怀叵测的表情,却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心虚胆怯。 三十大几的人了,这么多年来,竟然是第一次接触情感生活。而且,这一上来,还没几天细细体会,好好分辨感受一下,就要急里忙慌的,又要登记,又要结婚的。不要说是从来没有过情感经历的人,就算是相恋十七八年的恋人,在这种关键时节,恐怕也会有些心绪不宁,手足无措的感觉吧? 慌乱中,卢晓华悄悄伸过手来,拉过崔英男的手,轻轻握住,然后,用力握了几下,借以传达自己支持的力量。抬头看时,翠文也是满眼鼓励的目光看着她。崔英男深深地舒了口气,忽然之间,便安静了下来。她反过来,用力地握了握卢晓华的手,借以表达自己内心的意志和力量。她抬起头来,眼睛看着麦瑞,目光里充满坚毅决绝的味道,嘴里的话,却是尽量保持着沉稳安定的语气,“我不认为,我们是杯水主义。不错,我承认,最初,选择婚姻,或者是,选择这个时间,来接受婚姻,很大一部分考虑,是因为,错过这个年龄,就可能错过我们女性做母亲的最好年龄段。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但却不是最主要的。” “其次,我承认,不管是我也好,还是任何一个别的-成年的健康女性也好,只要是身体健康,生活健康,思想也健康的话,最基本,也是最基础的生理需求,都是难以避免的。当然,这种需求,不能简单的视之为杯水主义;我也不认可杯水主义的解决方案。正当的生理需求,必须藉由正当的渠道,来获得纾解和释放,而不是,病态的生活方式,或者是社会交往方式,来予以解决。这是原则立场,也是我的为人底线。” “最后,说道这个情感问题。我承认,最初看到小王子-看到方子,他所能吸引人的,无非就是那一张艳若桃花的面孔而已。张涵鱼说得不错,女人长得漂亮,可能会很容易找到,或者是得到人生的幸福。不过,要是长得倾国倾城,冠绝天下,那就不容易得到幸福了。如果没有足够的智慧和心智,甚至是人生谋略的话,倾国倾城的美貌佳人,要么成为乱世之中,祸国殃民的祸水替罪羊,要么就是太平盛世,苍蝇逐臭,身败名裂的反面典型。要是生在豪门贵族,那还说不定,可以安宁祥和的度过一生。可是,要是寒门草舍,有此家人,无异于怀壁之匹夫-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也。” “同样的道理,也会存在于男性这里。翻开历史,我们仔细查寻,那就不难得出结论。就是说,貌赛潘安,艳若桃李,国色天香的美貌男子,能够善始善终,有一个好的人生结局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可谓是凤毛麟角。” “说老实话,刚开始接触陆前方的时候,我也会有-很讨厌,很反感的感觉。男人嘛,长得有棱有角,英挺伟岸,就跟老夫子,或者是麦瑞父亲这样,确实会让女人为之---春心萌动。或者说---一见钟情---” 麦瑞翻了翻白眼,不高兴地说道:“我妈还健在呢。要是我是单亲家庭的话,要是我爸真的是自由之身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叫你一声小妈!” 崔英男脸上一红,随即把头转到了一边。卢晓华白了她一眼,不高兴地说道:“你来打什么岔儿啊?改天见了华妈妈,你看我怎么告你的黑状!” 张涵鱼跟翠文没敢像卢晓华这样仗义执言,却也是低着头,板着脸,利用鼻子里轻蔑的哼声,表达了同仇敌忾的阶级立场。 崔英男握了握卢晓华和张涵鱼的手,以示谢意,然后接着说道:“对于陆前方这种花花公子,小白脸的长相,普通的女人,或许就是徒有艳羡垂涎之意。而稍有身份地位,或者是稍有内涵的女性,就会忧于后院起火的担忧,不太敢接受-这种人。这也是他长得这么俊秀,却至今-情感生活方面,一片荒漠的根本原因。” “说老实话,刚刚开始接触的时候,我对于他-没有什么好感。不过,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也说不上什么反感。这是心里话,也是-理性的感知,或者是反应。” “不过,时间长了,接触久了之后,我这才慢慢发现,这个人,也不算是什么绣花枕头。而且,就算不像是满腹锦绣,天才神纵的优秀人士,比不了李白王勃辛弃疾,但却也不是什么-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 “后来,接触到他们几个所搞的建筑工业化设计,我这才发现,原来-还是一个秀外慧中的好小伙子。尤其是,不为了出名,也不为了赚钱,就那么默默无闻,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自己的理想和信念,能够把一个建筑工业化项目,搞得那么精致,那么纯熟,那么的具有灵性,也是很难得的一个-一种心境了。” “虽然说,不是一个人的成就,也不是一个人的努力。但是,窥一斑而知全豹,见小节可知其志!红尘乱人心,如此急功近利的社会环境下,能够如此清心寡欲,十几年如一日的坚守自己的理想和信念,单就这一点而言,这个人,最起码,值得做一个知己之交,或者说是,事业上的伙伴,或者,生活中的朋友。” “最后一点来说:古人云,有爱故生忧,有爱故生贪痴嗔谩疑---” 麦瑞赶紧扬起手来,制止了她,“好了好了,金牌律师的电视剧,经典绝伦,里面的经典台词,我们大家也都是耳熟能详,教授先生,就不要在这儿给我们引用了。” “况且,人家那是劝人离婚,劝人分手的说辞。你呢,你内心的隐秘,你的个人情感,你想不想说,都在于你自己。反正,我们大家只要知道,你是真心喜欢小王子,而不是出于生理上,或者是生活上的需要,那就行了。ps!下一个,拉上来!” 崔英男还没反应,张涵鱼便啐了一口,板着脸说道:“什么下一个,你还没交代!” 574 约法三章10 麦瑞看了看腕表,一脸民主自由的诱惑力,“那个,时间不早了,我们洗一洗,活动活动,做做瑜伽,做做健美操,然后就可以洗澡睡觉了,对吧?” 对面的四个人同仇敌忾,一脸追杀到底的表情,寒着脸,一起说道:“不对!不行!” 麦瑞装糊涂的本事,那也不是盖的。她眼睛都不带眨的,就瞄上了卢晓华,“那个,卢晓华,要不然,坦白一下,你跟二师兄的心路历程,好吧?” 卢晓华摇了摇头,理也不理她,就那么瞪着眼睛,跟盯着猎物似的看着她。 麦瑞叹了口气,伸手在眼前扇着风,打着哈欠,站起来说道:“那个,你们几个在这儿玩吧,我得回去,洗洗睡了。对了,今儿晚上温度还可以,你们还可以下水游泳。抓紧时间吧,过了十月一,冷空气过来,就没机会了。” 崔英男挥了挥手,大家挽起胳膊,围成一圈,把她给拦住了。 麦瑞继续打着哈哈,“干嘛?要打群架啊?” 张涵鱼切得一声,不屑地说道:“甭装了!赶快,老实交代!你和老夫子,你们两个是何时勾搭成奸的!说老实话啊!别当我们都是傻子,傻瓜白痴,拿着你那套马路上,国民党拉壮丁的那一套鬼话来糊弄我们。” 翠文跟着点头说道:“就是,说给我们听听,没事儿,我们就当是-你的情感传奇。” 麦瑞退了一下,退回座位上,眼睛也不看她们几个,只是双手一摊,貌似委屈地说道:“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你们让我说什么啊?” 大家看她坐下,这才松开胳膊,慢慢围上来。卢晓华说道:“有没有的,都无所谓。这样吧,你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跟老夫子认识的。” 麦瑞拿过一串葡萄,随手揪了两个扔进嘴里。吃完葡萄,漱了漱口,这才好整以暇地坐在那儿,悠然自得地看着夜空,呓语似的说道:“要说是我们认识的话,可能就是说来话长了。大家都是北京人,对吧,小时候,很可能还是一个地方长大的。不过,那时候小,什么印象都没有,更不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真正认识他,应该是2003年吧。那个时候,我刚刚毕业不久,跟我的导师,以及我导师的朋友,迈克的父亲,老罗斯柴尔德先生,我们几个人,合伙开了一家公司,投资公司。当然,在我们国家,或许是应该叫做投资公司;但是,在美国,实际上,我们做的是投资银行和资产管理的业务。另外,拿到律师执业证书以后,我们也开办了合伙的律师事务所。” “我们导师,那可谓是桃李满天下,世界各国,都有他的学生。而且,这些人,大多数,都是非富即贵。老罗斯柴尔德先生,更是华尔街上著名的资深投资人,人脉和关系,也是非常不错的。更为重要的是,两位前辈大师,都非常看好中国经济,以及中美经济合作。我们在这方面的投资,也算是重中之重。而得益于近些年来,中美经济的繁荣和飞速发展,我们的投资回报,还算是足以令我们的股东们感到满意。” “当然,这些,都算是题外话。我们开展投资业务不久,老夫子-那会儿还是个毛头小伙子。邹柏青受人指点,找到我们,委托我们,受理他们展开并购行动方案,收购国内一家破产倒闭的房地产公司。因为复杂的债务债权关系,已经把这家房地产公司纠缠死了,无法正常运营下去。” “我们是做生意的,有生意当然不会不做。何况-人看着,也挺面善,挺顺眼的。” “我们仔细研究查看了他们带来的一系列文件,这才发觉,那家公司的债务债权关系,盘根错节,纠缠不清,做起来非常非常麻烦。因为事情很麻烦,短时间内,根本没有解决的可能,所以,我们建议,他和他的团队,可以留在美国。我们可以一起工作,共同来完成这个并购项目。” “邹柏青呢-也许因为我是中国人,所以,面对我的时候,也比较直接和坦率。他说,按照美国华尔街的酒店价格,他们是承受不了,长时间入住的财务负担的。而如果租住在廉价的小旅馆内,一来,影响他们生意人的形象;二来,也很怕不太安全。” “我当时,好像是也没多想,就跟他说,我们在郊区的农场里,倒是有很多的空房子,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们居住。不过,问题是,你们需要自己做饭,自己负责水电煤气,以及卫生处理和修剪草坪等工作。他们估计也没有预料到,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所以,很高兴的就答应了。我当时,除了去公司和律所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农场里面办公。奥,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我们那个农场里,有一个标准的高尔夫球场,很适合谈生意的。我们大多数生意,都是在农场的高尔夫球场里谈成的。” 说到这儿,她停了一下,伸手去拿水杯。翠文眼疾手快,赶紧上前给她倒水。麦瑞说了声谢谢,分几次,慢慢喝了几口水,这才不紧不慢的接着说道:“就在那个农场里,我们一起分析收购方案,一起研究债务债权解决办法,一起吃饭,打球,作健身运动。没事的时候,也会下下棋,聊聊天。说起来,跟这个人的交往,还算是挺愉快的。最起码,很听话,很懂事,也很会看人脸色-” 几个听众都是一脸的不豫之色,但却没好意思说什么。麦瑞脸皮厚,心理素质也是-滚刀肉的性质,丝毫不理她们,接着说道:“项目完成之后,我们之间的信任程度,已达到了空前的高度。然后,借着这种信任的程度,我们展开了更为广泛的合作渠道。我们帮他代理美国那边的投资和贸易,他们帮助我们管理国内的投资生意。两下里合作的结果,当然是一个双赢的完美结局。尤其是,你们大家也知道,这几年,恰好又是中美经济加速腾飞,快速向前发展的黄金时期,我们在中美两国的投资回报---非常不错的。” 她说到这儿,好像就结束了,低下头来,悠哉悠哉地拿起桌上的水果,一脸惬意的享受起来。至于面前几个人,好像是直接被她忽略了。 张涵鱼最是心急,第一个便沉不住气,拍着手问道:“下面呢?” 麦瑞拿过一个柚子,慢慢腾腾的掰开,先是吃了一块,这才反问道:“什么下面?” 张涵鱼拍了拍她的大腿,翻着白眼说道:“书接上文-还有你们的情感经历呢?” 麦瑞放下柚子,漱了漱口,然后摇着头说道:“这个-真没有。” 张涵鱼板着脸,摇着头说道:“我不信!天天腻在一起,耳鬓厮磨,还能没有一点儿半点儿的情况啊?除非你们两个-有一个,生理方面有问题!” 麦瑞嘴一咧,眼中绿光一闪,飞起一脚,无敌鸳鸯脚发威,结结实实地踹在了她的屁股上。张涵鱼吓了一跳,赶紧跳着脚躲开,防止她第二波次的致命打击。 卢晓华拉了张涵鱼一把,把她护在身后,板着脸说道:“怎么回事儿啊你!这都扯了证,就要开启成人仪式了,还这么动手动脚的,一言不合,就来暴力恐吓!” 麦瑞不屑地嗤了一声,眼皮抬也不抬地说道:“有些人她就是属小鸡的,记吃不记打!你瞧瞧,姐姐我这么壮硕的体格,她像是生理方面有问题的人吗?” 张涵鱼躲在卢晓华身后,挤眉弄眼地说道:“那就是老夫子有问题-” 一语未了,麦瑞一扬手,一粒葡萄飞弹,准确无误地砸在了她的脑门上。 崔英男把张涵鱼拖过去抱在怀里,呵斥道:“别胡说八道,没事儿找抽!那个,咱们说正经的。”她把脸转向麦瑞,“你们见天在一起,大家都是青春年少,风华正茂;而且,相互间的印象也不错。那个,生意上的交流沟通,加上思想上,生活上,还有休闲娱乐时间的交流探讨,就没有擦出什么---火花来啊?” 麦瑞摇了摇头,回想着过去的景象,确定无疑地说道:“没有。我们那时候,整天讨论最多的,就是我们中华民族,何时能够再次崛起,重新屹立于世界强国之颠峰。家国情怀梦,才是我们之间话题交集最多的领域,哪还有时间,来谈论什么个人的情感问题,男女之间,叽叽我我的小事情。” 卢晓华更正道:“准确来说,应该是卿卿我我---” 麦瑞点了点头,说道:“你和二师兄,你们那是卿卿我我。我和老夫子,我们又没谈情说爱,哪来的卿卿我我?我们就是叽叽喔喔。” 卢晓华把头一扭,不理她了。这根本就不是好好聊天的节奏嘛! 575 约法三章11 麦瑞挥了挥手,直接站了起来,“该说的我都说了,可以让我走了吧?” 崔英男楞了一下,瞪眼看着她,一头雾水的样子,“不是-你都说什么了啊?” 麦瑞摊开双手,老老实实地说道:“全部过程,如实交代了啊。教授,你知道,我这个人,可是没有说谎的习惯的啊。再说了,以你的智力水平,我要是说谎的话,那还不给你当场戳穿了啊!是吧,我们的崔大教主?” 崔英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叹着气说道:“你是没说谎-” 麦瑞得意的哼了一声,“本来嘛-” 崔英男跟着便说道:“说谎倒是没说谎,可是,你也没说实话啊?那个,就算是临时抓差,临时抱佛脚的话,你怎么就去抓了邹柏青邹先生,而不是别人呢?” 麦瑞伸出手来,团团地指了一圈,随口说道:“我总共也就认识这么几个臭男人,那几个,都已经名花有主,花落你们大家这儿啦。怎么着,我不去抓老夫子的差,还能怎么办?来挖你们几个的墙脚啊?我龙英华顶天立地,光明磊落的一堂堂巾帼女英雄,我能做那么下作的事情吗?不能够吧?” 卢晓华不屑地撇了撇嘴,翻着白眼说道:“不能够才怪!要是没有一点儿私心杂念的话,那怎么回事儿,怎么你们撮合了这么好几对,单单就把老夫子给留下来了,给你留做备胎了呢?” 麦瑞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道:“百花仙子,这个-这种事情,你就不懂了-” 卢晓华不吃她这一套,打蛇随棍上,紧跟着追问道:“我不懂,你可以教我嘛。” 麦瑞眼见她纠缠不清,三两句话很难打发,只好把脸一板,把心一寒,铁起了心说道:“这个事情啊,说复杂,它是有点儿复杂。” 翠文连忙说:“那你就简单截说,大概其地说一下就好。” 麦瑞白了她一眼,自己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接着说道:“大部队,大兵团作战的时候,为了应对战场上瞬息万变的敌我双方情势变化,一般来说军事主官手里,都会保留一只强大的战略预备队,以为不时之需。我呢,这是严格按照军事指挥条例,所做的完美的,完美无缺的战略应对方案。万一-万一你们谁那边出现了无法预测的状况,我得随时有能力应对。这个战略预备队的作用,就在于此。” 卢晓华翻着白眼,极端鄙视地看了她一眼,轻蔑之极地说了一句,“普天之下的厚脸皮凑到一起,所有的厚脸皮撕下来,摞在一块儿,也不及你老人家这个脸皮厚度的万分之一。”话音未落,崔英男等三人立刻表示赞同,认同,严肃同意。 麦瑞摆了摆手,一脸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样子,“低调低调!守拙守拙!” 张涵鱼拉了拉崔英男,面向着卢晓华和翠文说道:“这家伙虚虚实实,神神秘秘的,什么实话都不会告诉我们的。咱们还是别在这儿浪费时间,浪费我们的青春时光了。赶快回去洗洗,上来游会儿泳,一会儿就该休息了。” 卢晓华跟崔英男一起答应着站起来。翠文见状,就要收拾桌子。 麦瑞赶紧拦住她,“等等等!我还没吃够呢,别忙收拾。” 卢晓华瞪眼看着她壮硕的腰身,摇着头说道:“就你这虎背熊腰的架势,你还敢吃啊?再吃下去,你能穿得下婚纱吗?” 麦瑞伸手下去摸了摸肚子,厚着脸皮说道:“反正都已经是虎背熊腰了,也不差这一时三刻,一星半点儿的。再说了,都这个时间了,就算是我想减肥,那也是雪花飘时种庄稼,早已经是晚了三秋了,对吧?” 卢晓华摇着头说道:“只要是老夫子不嫌弃就行-” 麦瑞一咬牙,露出一脸狰狞之状,“他敢!我不撕了他的嘴!” 对面的几个人都是吓了一跳,退开半步,一脸莫可名状的表情看着她,就跟看着个外星球来的怪物似的。 麦瑞也觉得有些过了,连忙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细声细气地说道:“老夫子是业余体工队,那个兼职的散打格斗教练。我呢-我吃的壮实一点儿,也是有好处的。” 翠文把嘴一撇,摇着头说道:“什么好处啊?还怕人晚上做噩梦,把拳头轮到你的脸上去啊?还是说,你也准备夫唱妇随,跟着一块儿当教练去?” 麦瑞先是假装深思熟虑地思考了一下,然后这才说道:“那个,散打格斗的那个训练器材,都是很贵的,对吧?我呢,我多吃一点儿,长得壮实一点儿,这样,就可以给他做陪练,就可以省下了那个购买训练器材的开支。开源节流,这样才能过好日子,你们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啊?” 卢晓华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摇着头说道:“你要是给老夫子做陪练,那就不是,能不能节省训练器材的事儿了-” 张涵鱼巧妙地跟上来,过桥投资似的给她过度了一下,“那就会是什么结果呢?” 卢晓华撇了撇嘴,轻蔑地说道,“就她这么心地歹毒,心狠手辣的个性,还不直接把老夫子给干趴下,废了他的教练生涯啊!” 麦瑞捏着下巴颏子,微微沉吟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个建议嘛,倒是可以考虑-” 大家一起鄙视地看了她一眼,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扬长而去,不跟她玩了。 麦瑞对于这种众叛亲离的局面,早已经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她把藤桌,连同藤桌上的东西,一起挪到泳池边上,然后拖了个塑胶垫子,搁在泳池岸边的石板上,坐在那儿,等着看美人入浴的香艳镜头。 崔英男等人洗了澡,换了泳衣上来,一见她坐在泳池边上,都是一愣。崔英男怀疑地看了看麦瑞,再看看那边树荫下的几把藤椅,一脸茫然地问道:“麦瑞,你这是干嘛呢?你不在那边树下,做你的孤家寡人,跑这儿干嘛来了?” 麦瑞抬起眼来,一双闪着绿光的狼眼,逐一地扫过她们几个玲珑剔透的曼妙娇躯,一脸垂涎欲滴的色狼样子,色迷迷地说道:“这边有美女可以看啊!” 此言一出,几位美女杀手不约而同地翻起白眼,免费的卫生球,无偿地送了过来。 卢晓华不愿意跟这种无耻又无赖的家伙啰嗦,第一个站到跳水台上,长身一跃,宛如飞鱼入水似的,耸身跃入了游泳池里。跟着,翠文和张涵鱼两个,也是前后脚的走上跳水台,学着卢晓华的动作姿势,先后跃入水中。 崔英男在岸边做了一会儿热身活动,然后回头瞅了一眼麦瑞。她后退几步,一个快速助跑,跑到跳台之上,一个凌空飞跃,顺着几米高的位置,倒过身来,头下脚上,就跟专业运动员似的,跳进了泳池里。 麦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把摄像机带了上来,蹲在那儿,就跟专业的狗仔队员似的,对着水里的几位大美女,就是一通狂拍。 翠文察觉到镜头反射的光线,第一个察觉到了敌情。她回头看了一眼,跟着就惊叫着,把她们几个喊过来,示意大家注意敌情。 麦瑞一看角度不对,里面的人,造型也不是很完美,便把摄像机放下了。 卢晓华游过来,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瞪着她问道:“你干嘛啊?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不是-这个,属于侵犯个人隐私的,你不知道啊?” 麦瑞吸了一下口水,然后笑眯眯地说道:“那个,我看你们几个,体型都挺不错的。青春年华,黄金岁月,帮你们拍摄下来,留作以后的纪念嘛。” 卢晓华狐疑地看着她,不敢相信的表情,跃然纸上(文字游戏,非错误。)。她回头看了看崔英男她们几个,显然是想征询大家伙的意见。 还是张涵鱼心思细一点儿,一语中的地说道:“先问问她,这个拍摄,还有后期制作,属于免费服务,还是有偿服务?是属于私密拍摄,还是作为商业目的?” 翠文赶紧拍着水说道:“就是,这些关键问题,必须弄清楚了才行。” 麦瑞捏着下巴颏子,笑眯眯地说道:“收费嘛,咱们姐妹之间,那就不用了。大家都是好朋友,好姐妹,对吧?提钱多俗气,多伤感情呢!咱们不收费,不要钱。那个,你们就负担一下工本费,还有人工费就好。” 四位美女一扭身,仰身跃回了泳池里,再也没人搭理她了。 576 过儿和小龙女1 次日一早起来,吃过了早饭,还是老套路。 崔英男被自己一众保镖们,前呼后拥,簇拥而去。对于她的保镖们就住在楼下,这个已经不是秘密的秘密,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但也都是假装糊涂,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崔英男自己呢,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实话实说,抹不下面子来;推诿塞责,委过于人,也不是她的个性。所以,纠结困惑之余,还是没有把这一切说出来。 其实,自从看到卢晓华屋里的天文望远镜,以及各种名为天文观测设备,实际上,也可以作为邻居偷窥器材的那些东西来说,自己所有一切的秘密,恐怕都很难继续隐瞒下去。而自己晚上下楼散步,跟林佳怡一起抱着她的妞妞的场景,估计也早就被她知道了。嗯-随便吧,反正是,只要心地坦荡,任它波起云涌,风云激荡。 麦瑞跟卢晓华等人一辆车,开着的还是她的那辆奔驰保姆车。早高峰来临之前,趁着车流量还不大,他们提前出发,也没被堵住。 翠文要去上学,所以,麦瑞先是拐了个弯,把翠文送到清华园,这才回过头来,开车回到位于金融街中心的办公楼。 刚刚签了那么一堆造船合约,需要归档整理的文件很多,因此,一大早,邹柏青和康丽丽就带着他们的工作团队过来了。两下里打过招呼,麦瑞安排了一下,让白雪和郭晓阳两个负责,跟邹柏青他们的工作人员,一起处理合约归档的问题。 郭晓阳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乖巧可人的笑容,看得人就跟心里要融化了似的。麦瑞看着她,欣慰地笑了一笑,刚要打发她离开,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儿,又赶紧把她给喊住了,“这个合约,还有财务方面的数据,你让柳欣羽核对一下-柳欣羽呢?” 郭晓阳哦了一声,赶紧解释道:“安华姐那边的基坑开挖支护工程,已经接近尾声,合作方要求我们出人,跟他们一起核对一下基坑工程的预决算开支问题。安华姐说,财务方向的问题,她和过儿不是很内行,问我欣羽姐能否过去帮他们看一下。我想,这边也没什么事儿,就请她过去了。不好意思啊,只给你发了信息,没有电话确认一下。” 麦瑞摆了摆手,说:“没事儿,人事上的安排,你看着办好了,报备与否,都没关系。不过,工作上的事情,可不许给我耽误了。那个,你这边怎么办?这边的船工合约,也有大量的财务数据,需要核实一下。” 郭晓阳甩了一下响指,干净利落地说道:“这边没问题,这边的事情,你就交给我好了。我先核实一下,回头再请欣羽姐看一下。你放心,保证不会有一丝差错。” 麦瑞迟疑了一下,随即问道:“你懂会计学?审计学?” 白雪笑着插了一句,“果子姐正在准备注册审计师的考试,这些问题-小case了!” 麦瑞愣了一下,随即瞪着眼问道:“不是说,你准备的是司法考试吗?怎么回事儿啊,这怎么又成了注册审计师的考试了?” 白雪笑嘻嘻地说道:“人考试达人说了,司法考试,不过是死记硬背而已,没有什么挑战性,也不好玩。所以,为了给自己增加一点儿难度,她要同时再去考一个注册会计师,或者是注册审计师什么的,过过瘾!” 麦瑞这才恍然。她哦了一声,点着头走开。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又回过头,冲着还未走远的白雪和郭晓阳说道:“喜欢考试,喜欢挑战-郭晓阳,你这可能是一种精神疾病。那个,没事的时候,你去精神病医院重症科看看去-” 白雪扭头冲着麦瑞笑道:“人家精神病医院收治的,那都是精神病患者。果子姐这是神经性问题,神经病,没得治-”话没说完,郭晓阳暴起龙爪手,兜头便抓了过来。白雪说话之时,早有防范措施。她抓起文件夹护住脑门,脚底下抹油,溜走了。 麦瑞看着她们两个青春靓丽的小美女,兔子似的,一边打闹,一边跑着离开,忍不住笑了笑,摇着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处理完了手头上的工作,麦瑞便跑到了天台上,跑到李群翔的天台花园。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上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不过,时机上把握得不算太好。她上来时,卢晓华正在那儿跟李群翔演奏小提琴。小提琴二重奏,梁祝。麦瑞迟疑了一下,站住脚,没有过去打扰他们,而是就那么站在门口的黄花梨树下,一边慢慢走动,一边蹭着不花钱的音乐会。 卢晓华跟李群翔拉完一曲,放下琴弓,转过身来,冲着她说道:“上都上来了,不过来,躲在那儿干嘛?鬼鬼祟祟的,不像是好人。” 麦瑞笑着啐道:“你才不是好人呢!你怎么知道我上来了啊?” 卢晓华说道:“古人云,弦乖而音缪,必定是有人偷听,这还不容易知道啊。” 麦瑞呸了一声,撇着嘴说道:“明明是你的琴技不佳,技艺不过关,关人偷听的什么事儿。我是上来透透气,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又不是故意来偷听你们花前月下的。” 卢晓华脸红了一下,却不敢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而是刀锋一转,冲着她说道:“我技艺不佳,那是刚刚接触,还未能够达到熟练-挥洒自如的程度。你能,你来试试啊!” 麦瑞哼了一下,随口就道:“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 李群翔后退了一下,给她让开地方,然后挥舞着琴弓说道:“我来给你拉配音。” 麦瑞斜着眼,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你拉倒吧!卢晓华被张涵鱼称作醋三娘,你跟我拉琴?那不是给人百花仙子心里添堵吗?一边去,我用不着你来伺候。” 李群翔讪讪地笑了笑,一脸尴尬地退了开去。卢晓华却不干了,拉着她的胳膊问道:“鱼儿多咱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啊!不是你自己编排我的吧?” 麦瑞嗤地一声,不屑地说道;“我用得着编排你啊?你还不够斤两。” 卢晓华愣了一下,“既然不是你,跟你没关系,那你干嘛告诉我啊?” 麦瑞莫测高深的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最近啊,局势有些不大对头。那个,有些人吧,意图搞什么合纵连横,组团来对付我。我这是良好的反制措施:造谣中伤,分化瓦解。哦,也不是,实话实说,也不算是造谣中伤。” 卢晓华这才明白过来。她翻着白眼,瞪了麦瑞一眼,撇着嘴说道:“就你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伎俩,我会上你的当?你还是省省吧。好好想想,想一点儿高深莫测,神鬼莫测的高深招数,再来显摆。这种小伎俩,没得让人看低了你!” 麦瑞摇头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跟你说,就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伎俩,小细节,才能够最终毁掉万里长城!真要是太过严重的问题,或者是阴谋诡计,受害者必然会慎重考虑,谨慎应对,反而会亡羊补牢,及时的改正错误,修补漏洞。而小事小节的问题,人们往往不以为然,不当作一回事儿。长此以往,久而久之---那就悔之晚矣!” 这一次,卢晓华没有反驳,也没有跟她对呛。她眼睛闪了一下,慢慢转过身去,看着远方,一脸的深思表情,就好像是-被麦瑞拨动了某一根心弦似的。 麦瑞不再跟她纠缠斗嘴,自己把小提琴搁在肩窝,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一低头,一甩秀发,一曲激烈昂扬的战神曲,就在琴弓下流淌出来。 按理说,像这种征战杀伐,节奏激烈的音乐,并不适合小提琴这种乐器。当然,严格来说,什么乐器,也不是很适合。毕竟,从人文科学的角度,从社会思想的最高层次来说,无论是战争也好,或者是接近于战争的暴力对抗也好,都不是我们人类社会的正确运行方向。可是,因为我们人心的弱点,人性的缺陷,一时之间,我们却也找不到消灭,或者说是消除战争的理想方式。 既然不能够消除战争的危险,或者是战争的威胁,那么,培育和发展强大的军事力量,利用让对手望而生畏的军事战争能力,来吓阻对手发动战争的企图,就是最好,也是最无奈的选择。说是最好,是因为,强大而无可匹敌的军事战争力量,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把战争扼杀在萌芽状态。说是最无奈的选择,那是因为,穷兵黩武,竞相发展军事战争力量,难免会让各个国家力量,陷入无休止的军备竞赛之中。而军备竞赛,最终有可能拖垮一个国家的经济。 577 过儿和小龙女2 577 中午吃饭的时候,麦瑞跟大家说,想要去工地上去看看,看看基坑工程完成在即的地产项目,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状态。康丽丽问她要不要陪她一起去,麦瑞说不用了,这边船舶制造的合约归档,就够大家忙得了,我一个人过去看看就行。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搂一眼,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郭晓阳说,要真是没什么事儿,那也行,就让李卫陪你过去吧。麦瑞就说好,正好自己不像开车,就让李卫开车,跟她一块过去。 康丽丽先是愣了一下,后来就问道:“你去什么地方,谁来跟随,还是郭总负责啊?” 麦瑞说:“不然怎么办?总不能事必躬亲,事事亲历亲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考虑吧?再说了,人事调配,日程安排,这些都是小事情,也是锻炼年轻人成长的好机会。年轻人嘛,只有经管的事情多了,才会慢慢成熟起来。” 康丽丽说:“这些日常的琐碎小事,能够锻炼什么经纶济世的人才。不如你把她交给我,我给她一个副经理干干,或者是独当一面的分公司经理,这样,我敢保证,不出十年,就是一个北京商业圈里的女强人。” 麦瑞躬着手说道:“康姐美意,我替这小丫头谢谢了。不过,羽翼未丰,还没有足够的担当和能力,我可不敢把她放出去。万一成不了大事,那岂不是误人误己,对吧?” 康丽丽哼了一声,撇着嘴说道:“甭跟我说那么好听!我就知道,你这儿,那是针扎不透,水泼不进,严丝合缝的一个顽固堡垒,谁也别想插进一脚来。” 麦瑞哼哼哈哈地打了个哈哈,就把话题岔开,说道:“美国ge电气那边,来了信息,让我们过去,说是要求我们当面释读我们的并购方案。正好,十月一回来,我们就可以启程过去。你们考虑一下,谁跟着过去。那个,你不是很喜欢我们美国那边的山庄农场吗,这一次,你也可以跟着过去玩玩呢。对了,可以带家属的。” 康丽丽说:“这个时间,谁有空过去?我们家那口子-你康姐夫还要值班,他那工作,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就没有请假休假的可能性。妮妮都已经上学了,更不能请假,对吧?光我和儿子过去,那有什么好玩的。” 麦瑞摇着头说道:“说得就跟自己是个家庭妇女似的。家属不能去,你可以去嘛。这样好了,你跟学校打个招呼,就带着两个孩子过去。” 康丽丽却丝毫没有动心的意思,轻描淡写地说道:“看看再说吧。这个事情,我还得回家跟孩子商量一下。不上课,请假出去玩,孩子未必会同意呢。” 麦瑞愣了一下,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做什么事情,还要看孩子是否同意?” 康丽丽瞪着眼睛,白了她一眼,“跟孩子有关的事情,当然需要征求孩子的意见。难不成我还能跟你似的,什么事情,都搞一言堂,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我们家可民主了。妮妮很小很小的时候,自己刚刚能够表达喜怒哀乐的时候,我们就像尊重成年人一样,尊重她的意见了。我又不是你,跟个女沙皇似的。” 麦瑞哦了一声,说我还以为,看着康姐夫在你面前,卑躬屈膝,谨小慎微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你们家的女暴君呢。原来,这个眼见为实这句话,也不怎么准确。 康丽丽嗤地一声冷笑,撇着嘴说道:“亏你这么聪明,人家这么点儿小伎俩,你都看不透吗?那家伙一肚子的鬼心眼,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他那是演戏给你们看呢。他要真是那么窝囊,那么猥琐的话,还能够这么年轻,就能爬到那么高的职位去?你可别跟我说,是你太天真,还是人家太狡猾。” 麦瑞摆着手说道:“那倒没有。我就是-我以为,康姐夫这个职位,是你花钱给他买来的。你不知道啊,现在-那个媒体上,关于这个买官卖官的新闻,海了去了。” 康丽丽严重的鄙视了她一下,翻着白眼说道:“你是反腐电视剧看多了吧?你康姐夫是刑警出身,重案组那边上去的。人命关天的位置,要是也像你说的那么混乱的话,岂不是乱套了啊?你还能看到如此安宁祥和的社会局面啊?” 麦瑞说你说的也是,我看人家也不像是那种人。不过,你这一天到晚的,老是想着来挖我的墙角,我能不把你往那方面想嘛。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歪。可是,你这儿身子都歪了,怎么能够怨人家把你往坏里想,你说是吧? 康丽丽说,我也不是想挖你的墙角,就是看着-你手下这些人,长得又好看,人又聪明能干,看着-让人有些羡慕嫉妒恨的感觉。要不然这样,咱们合伙做点儿生意,把她们拉上去,你看这样行吧? 麦瑞说,再说吧,现在手头的事情太多,有些忙不过来,顾不上开拓什么新的领域。等等吧,等有机会再说。 康丽丽知道她不过是推托之词,就说,那行,我们先拟定一个方案,回头你看看再说。对了,言而有信,不得反悔的啊! 麦瑞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愿意横生枝节,跟着就去追问。她含糊着答应下来,以作缓兵之计,心里头其实早已有了推托应对之策。 麦瑞和李卫赶到地产项目工地的时候,只见到了谢安华一个人呆在办公室里。看见麦瑞来了,安华连忙过去准备茶水和水果。麦瑞问她谷伟云和柳欣羽干嘛去了,安华站起来,指着窗户外面说道:“那不是,就在基坑围护栏杆那儿,看工程进度呢。” 麦瑞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冲着安华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头戴安全帽的人,并肩站在那儿,看着眼前硕大的基坑,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不知道谷伟云说了句什么,柳欣羽立刻红了脸,退开半步,扬起手来,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去打谷伟云。而谷伟云却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丝毫没有躲避,就那么任她打着。 麦瑞摇了摇头,笑了笑,从窗户边离开,走到座位前,坐了下来。 安华沏好了茶,端了过来,递给她。麦瑞说了声谢谢,接过来放在桌子上,然后下巴一扬,示意外面的那两个人,“安华,你看,这两个人,怎么样呢?” 安华好像没有听清楚,抬头看了一下她,这才扭头看了窗外一眼。她想了一想,挺慎重的样子说道:“挺好,挺合得来的。不过就是---” 麦瑞眉毛一扬,看着她问道:“不过就是什么啊?” 安华笑了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就是谷子太坏了,总是变着法的欺负捉弄柳欣羽。不过,也许,男人都是这么坏吧,看不懂他们两个。” 李卫脸上扭了一下,有一种殃及池鱼的味道,把脸扭到了一边。 安华没有注意到李卫的表情,也没在意。她拿过洗好的水果,客气了一下,自己也跟着吃了起来。麦瑞看着她稍微有些晒黑的肌肤,微笑着问道:“工地这边,挺苦的吧?” 安华摆了摆手,客客气气地说道:“应该还算是可以吧。我们家也是搞房地产的,算是同行。这个建筑工地,也不是第一次接触,感觉上还可以。” 麦瑞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跟合作方打交道的事情,有没有问题?” 安华连忙摇手,“这个倒还是,还没什么问题。大家相互之间,都挺配合的。本来嘛,合伙生意,合作共赢,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把工作做好。而且,邹总跟康总的人脉不错,人际关系处理得也很到位。我们在这儿,也就是一些例行公事而已。一些协调上的问题,或者是跟政府部门打交道的问题,他们都会帮忙处理。” 麦瑞满意地点了一下头,显然对于派这两个人过来负责,还算是非常正确的决定。 安华接着说道:“咱们这边的主开发商,招商局国际,还有保利,他们都是大名鼎鼎的国有央企单位。这些单位,管理规范,业务能力也是非常优秀。能够跟他们合作,共同开发房地产工程-麦瑞,你这算是最为聪明的一个选择。” 麦瑞摇了摇头,微有些喟叹之意地说道:“只可惜,我们国家的房地产景气周期,即将过去,好日子不多了。如果十年前,我们有这样的合作机会-那就完美了。” 安华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啊,说起这个,很有些-生不逢时的感觉。不过,麦瑞,我觉得,我们这边的房地产事业,趋于接近天花板的状态,未必就意味着整个世界,就没有了机会。我们先站稳脚跟,做好准备-说不定,要么就是在印度,要么就是在印度尼西亚,还会有第二个房地产业的黄金岁月,那也是说不定的。” 麦瑞笑了,摇着头说道:“把我们国家的房地产业,复制到别的国家?可能吗?” 安华认真而严肃地点了点头,有板有眼地说道:“如果从世界范围的热钱流动规律来看,下一个房地产繁荣的市场,还真就有可能出现在上述两个国家呢。” 麦瑞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要这么说的话,倒是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房地产业,跟别的工业领域不太一样。要是把这个产业发展的能力,输出到海外市场,恐怕难度还要远远大于传统经济领域,比如汽车和飞机轮船。” 安华提示道:“钢筋混凝土的建筑模式,肯定做不到这一切。不过,工业化的建筑业产品,应该还是可以的。我们北京地区,已经有建筑企业,把复合板材为主材料的装配式建筑,推广普及到了中东地区。看这情势变化,应该还是会有发展空间的。” 578 过儿和小龙女3 3 麦瑞沉吟了一下,好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中东地区?战火不断,社会环境极其恶劣,好像是不适合搞什么投资活动啊。” 安华解释道:“战火也不是每一个国家都有啊。就像沙特和阿联酋,还有巴林和卡塔尔,这几个国家,还算是不错的。特别是阿联酋,一直被誉为高端建筑业领域的一颗明珠。当然,我们未必非要去追寻什么最高的领域。对于我们来说,也许,沙特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美国在沙特拥有巨大的经济和战略利益,沙特的社会稳定和政权稳定,符合美国的国家利益。所以,我们如果有这个想法,想尝试一下的话,沙特阿拉伯,我感觉,就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麦瑞摇了摇头,双手一摊,有些无奈地说道:“第一,中东地区,安全形势令人担忧,我不知道能够把谁派过去。第二,目前来说,我们也无人可以派遣。所以说,前景虽好,却不是我们所能够把握的。你说呢?” 安华点头表示同意:“如果我们自己派人过去,确实不是很好的时机。” 麦瑞眼睛眯了一下,看着她问道:“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想法吗?” 安华指了指外面合作单位的办公室,说道:“我们在这边,跟中国交建,中国建筑,还有中国铁建,都有过交流探讨。他们在海外的工程,以及投资权益,都是不少的。我们可以考虑一下,借船出海,利用他们的项目,采取参股入股的方式,循序渐进,慢慢进入。这样的好处,一是我们自己不用负担人力资源上的耗费,可以减省不小的开支和压力。其次,国有央企的契约精神,在国内外还是享有盛名,基本上可以信赖的。跟他们合作,应该是一种互利双赢的结局,你说呢?” 麦瑞点了点头,说道:“那行吧,既然这样,那你们几个商量一下,拟定一份投资方案给我。我先看看,考虑考虑再说。机会总是有的,只要我们做好足够的准备。” 安华听了,很受鼓舞,眼睛里亮亮的,看着麦瑞追问道:“我们能够动用的资金,以及投资的进入额度,你看多少比较合适?” 麦瑞先是沉思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吧,赌徒手法里,有一个加倍追加投注的方式。我们这样做好了:首期投资,拿出一个点,二期投资空过不做;三期投资拿出三个点,四期不做------这样的跟进方式,有利于我们管控风险,更有利于我们站稳脚跟。” 安华咬着下唇,点着头答应:“行,那我们就按照你的这个思路做方案,正好,中国建筑海外投标联合体,最近有一个沙特地区的商业住宅项目,我们就跟进一下,看看进入的可能。当然,如果我们能够和邹总康总他们联手,就更好了。” 麦瑞挥了挥手,“行,你看着做好了。回头你们商量一下,搞一套比较成熟的方案。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说明一下。我们参与别人单位的项目,参与比例,最低可以在百分之二三,最高不得超过百分之二十。初始阶段,最高不能超过百分之五。” 安华点头答应,表示同意和认可,“缓慢而稳妥的起步,应该是最佳选择。行!” 麦瑞看了看时间,对李卫说道:“安华这边的安保措施,以及需要怎样增加或者是安排保安人员,你们两个商量一下,拿出一个成熟的方案,然后跟果子报备一下,给他们这边提供一个保安团队。” 安华愣了一下,好像是不太明白,看着她问道:“我们这边还需要安保人员吗?” 麦瑞道:“哪个公司不配备安保人员呢?这是基本配置,必不可少的。另外,你还要考虑一下,随着你们这边工作的开展,必要的工作辅助人员,秘书,助理,还有会计财务人员,都要配备齐全。我们做好这个地产项目的同时,也要借着做这个地产项目的机会,开设一个我们自己的房地产公司。你们慢慢弄吧,一步一步来。” 安华哦了一声,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沉思着,斟酌着,思考着她话里的意思。 麦瑞站起来,说我去看一下他们两个在干嘛。安华跟着站起来,说我陪你去吧。麦瑞摆了摆手,指着李卫说道:“你们两个把安保工作落实一下。还有,这个十月一,李卫他们要跟我们一起去内蒙古大草原,谷伟云和柳欣羽他们也过去。这边就留下你一个人,负责这儿的一切,可能会有些累。不过,也就是一周的时间。” 对于十月一,他们要去内蒙古大草原,举办集体婚礼仪式,安华倒是一清二楚。可是,要把谷伟云拉过去,她就有些不太明白了。既然不明白,疑问也就脱口而出,“集体婚礼的事情,要谷子过去干嘛?” 麦瑞笑着说道:“多安排几对,声势壮大,拍摄的效果会比较好。” 一句话,就让谢安华没话说了。这个集体婚礼,还有为了壮大声势,而搞拉郎配的,真是前所未有的奇闻怪事。 麦瑞好像是没有看出她的心意,淡淡地说道:“首都这儿的安全环境不错,没什么担心的。另外,果子和白雪,都会留在家里,你放心好了。有事你们商量着来。” 安华只能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至于为什么要把谷伟云他们都拉过去,她可是还没想明白。当然,这些事情,好像是跟她没什么多大关系。 麦瑞走到柳欣羽身后的时候,她正捂着嘴,颤抖着身子,笑得花枝乱颤。麦瑞也没喊她,随口就问了一句,“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 柳欣羽一边笑,一边指着基坑说道:“谷子说,如果下面是深水寒潭,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我说,下面钢筋林立,岂不是得给你穿一身的透明窟窿。他说他喜欢万箭穿心的感觉,穿越前的标准场景,最好就是------”说到这儿,她忽然醒觉有些不对劲儿,便止住了话头,慢慢把身子转了过来。 麦瑞微笑着看着她,一脸的云淡风轻。 柳欣羽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稍微扭捏了一下,连忙点头打招呼,“麦瑞。” 麦瑞微笑着看了看她,漫步走到基坑边上,朝着下面看了看。 谷伟云好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指着前面的施工指示标志说道:“再有两天,就可以验收了。这边的基坑工程,是按照最新的建筑工艺设计施工,所有的大体量混凝土内部,都有均匀分布的导热水管网络和温度湿度传感器。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工艺设计,能够最大程度的降低水化热的负面效应。” 麦瑞张望了一下,看着他问道:“最深的地方,深度大约是多少?” 谷伟云指着施工平面图的位置,认真而仔细地解释道:“我们这边,地下设计有智能化立体地下车库,加上设备层和雨污水收集系统,最深处,地下深度是六十多米。” 麦瑞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按照自由落体运动速度的计算方式,需要多长时间?” 谷伟云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具体的计算,有些复杂---” 麦瑞打断他的话,“大约说一下就可以了,不用太严谨。” 谷伟云还没意识到她什么意思,随口就说道:“大约两秒钟就可以了吧。” 麦瑞哦了一声,然后指着基坑底部说道:“那你跳一个,我们两个看看,看看这个自由落体运动的定律,是不是真的科学合理。” 谷伟云这才明白过来,红着脸,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柳欣羽是女人,女人的心思,当然要比男性细腻一些,敏感一些。麦瑞看向他们两个的目光,就已经让她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等到麦瑞开始说话下扣儿,开始钓鱼式问话的时候,柳欣羽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不过明白归明白,她却不好意思开口,更不好意思提醒谷伟云,注意麦瑞话里话外的陷阱。因为,她害怕惹火烧身,再把事情牵扯到自己身上。 她这么想,无非就是韬光养晦,明哲保身的意思。当然,说得难听一些,就是想做缩头乌龟。可惜的是,她倒是一厢情愿这么想着,麦瑞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麦瑞看着她说道:“你们两个回去准备一下,跟我们一起去内蒙古大草原。” 579 过儿和小龙女4 柳欣羽下意识地问道:“我们?你们去,是拍摄婚纱摄影,集体婚礼。我们去干嘛阿?给你们做后勤保障工作,还是当---” 麦瑞冷冷地哼了一声,板着脸问道:“你想说什么?电灯泡?你是电灯泡吗?” 柳欣羽不敢接话,只能避实就虚,避其锋芒,迂回婉转地问道:“要是没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我就不去了吧。那个,我可以在家里歇两天假,还可以留在这边,帮助安华他们值个班什么的。再说了,我不怎么喜欢旅游的。” 麦瑞说,“找你们去,不是让你去旅游,也不是让你们去当什么电灯泡。那个,我们这是提倡简约举办婚礼的大型社会公益活动,当然,参与的人越多,声势越浩大,效果就比较好。咱们这边呢,人手不是很多,所以,没办法,你们两个就来个火线救援,帮忙赞助一下,也算是-为我们的社会公益事业,出了一份力,好吧?” 柳欣羽苦苦思索了半天,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来拒绝,只好苦着脸说道;“那行吧,就当我们节假日加班好了。本来还想假期里好好睡一觉的。” 麦瑞眼睛看着她,不以为然地说道:“人家刚刚毕业,刚开始工作的职场新人,那才喜欢假期里睡大觉,赖在家里床上的。咱们---不会是也有这个习惯吧?” 柳欣羽纠结了一下,不太情愿地说道:“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也没什么-朋友。周末和假期,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呢?” 麦瑞没有跟她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而是接着对谷伟云说道:“抽个时间,你们两个拿着户口本,还有身份证件,到民政部门去登个记------” 谷伟云还没说什么呢,柳欣羽便跳了起来,瞪着眼睛,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不就是个社会公益活动嘛,为什么还要------” 麦瑞解释道:“社会公益活动,会有很多很多记者,还有新闻媒体从业者过去。如果弄虚造假,制造虚假活动的话,不仅不会给我们的商业发展,带来良好的帮助,反过来,反而有可能成为,抹黑我们公司的负面新闻。要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花钱买罪受,自己想不开嘛。你说,我们有必要去做这种傻事儿吗?” 柳欣羽脸色暗了一下,脚尖点着地,手指扭着,纠缠扭动着手指,一脸反悔的表情,“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去了。这个-多难为情啊。” 麦瑞哼哼着说道:“答应就答应了,还带反悔的啊?不去不行!就这么定了。回头你们两个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到时候我要是---你们两个要是敢临阵脱逃,不去报到的话,我就把你们两个的脑袋拧下来,当皮球踢!”说完,也不管他们两个是什么反应,转身扬长而去。 柳欣羽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跺着脚,一脸的不高兴。 谷伟云靠近前来,安慰她,“好了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这么生气吗。” 柳欣羽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一见他凑过来,正好是瞌睡送上个枕头,找到了发泄的渠道。她伸手扯住谷伟云,上来就是一顿乱踢,“还不都怪你啊!刚才她那么说的时候,你干嘛不说话,不拒绝,不说no?” 谷伟云不躲避,也不反抗,任凭她胡乱地踢打着。他看着麦瑞离去的方向,苦笑着说道:“我们老板,那可是人称南霸天,活阎罗,女魔头的黑社会老大式的人物。就她那脾气,我要敢说一个不字,那她还不当场把我给踹下去,踹到这个基坑里去啊?” 柳欣羽气哼哼地说道:“踹就踹好了,你不是早就想跳下去吗?让她这一踹,你还省了不少劲儿呢。省得你自己费劲儿往下跳了。” 谷伟云看着她说道:“我倒是想啊,就怕你舍不得-” 柳欣羽脸一红,紧跟着啐道:“呸,我才不管呢!像你们这种坏男人,活该被人踹!” 谷伟云回头看了一下,忽然说道:“好了,那边有人过来了-” 柳欣羽一听,吓了一跳,赶紧退开两步,离开他远一些。 远处,建筑施工单位的员工们,不知道要做什么,陆陆续续地走了过来。 柳欣羽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站好了,免得被人看出什么来。 谷伟云见机行事,连忙侧过身子,帮她挡着。刚才柳欣羽又踢又打的,弄得头发有些散乱。这么多的建筑工人看过来,难免会让人看出---就算是看不出什么破绽,大中午的,两个人呆在室外这么半天,也足以让人为之------心生乱七八糟的念头。 好在,这里的人们只认识谷伟云,并不认识柳欣羽。他们走过两个人身边的时候,只是客客气气地打了个招呼,好像是并没注意到什么。 柳欣羽浑身不自在地站在那儿,一直等到建筑工人们走开,身边没什么人了,这才一脸尴尬的扭过身去,转身要走。 谷伟云回头看了一眼,眼见没人注意,便跟上去问道:“你回去吗?” 柳欣羽头也不回,冷着脸说道:“要你管!” 谷伟云知道她还在生气,只能陪着小心,好说好话地给她赔不是。 柳欣羽也不知道是应该责怪他,还是埋怨自己,自己都是满心满腹的纠结不清,所以,对于他的安慰,他的赔不是,不仅没有释怀,反而倒是感觉更苦恼了。 麦瑞就跟开油锅里浇了一盆水似的,作了业,也不管什么后果,就那么走了。 她回到安华这儿,了解了一下安华跟李卫商谈的事情,就跟安华道了别,带着李卫回去了。柳欣羽跟谷伟云过来时,只来得及看见他们绝尘而去的汽车尾气。 安华看着柳欣羽脸色不太好,吓了一跳,关怀心切,拉着她问道:“欣羽姐,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太阳底下晒得时间太久了?” 柳欣羽正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她解释,怎么遮掩过去呢,一听她这么问,立刻就坡下驴,借机说道:“可能吧,就是感觉有些不太舒服。不过,没什么大事儿,我去洗把脸,休息一下,也许就好了。” 安华不放心,搀着她说道:“咱们工地上有医务室,那边的医生,素质还是蛮不错的,医务水平也很好。这样,让谷子带你过去看看。” 柳欣羽也觉得呆在这儿,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安华这话,无疑是瞌睡送来枕头,正好给了她下台阶的机会。她感激地冲着安华道谢,“谢谢你,安华,让你受累了。” 安华客客气气地说道:“那里啊,你是过来给我们帮忙呢。” 医务室里只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没有什么病人。 医生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看他的样子,文质彬彬的,倒像是个大学教授,让人一看,就会心生好感的那种人。柳欣羽心情虽然不爽,礼数上却还是很周全的。她礼貌的跟人打过招呼,这才坦然地坐了下来。 医生先是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面部,然后拿着手电筒,查看她的瞳孔和口腔内部,以及舌头等处。观察完毕之后,又问了问她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完了之后,医生没再说什么,而是俯首案上,开始写着什么。他一边写一边说道:“我给你写个介绍信,改天有空,你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吧。” 柳欣羽吓了一跳,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医生,我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吗?” 医生好像是给她吓了一跳,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看了看谷伟云。 “身体状况基本还好,不是什么---绝症?姑娘,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想象力够丰富的。坐下吧,别这么激动。冲动的情绪,对心脏健康没好处。”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半信半疑的坐下来,一脸犹疑的表情问道:“那我这是?” 医生低着头,看也不看她,漫不经心地说道:“本来是让你去做检查的。既然你非要问,那我就实话实话了。你这是内分泌失调,有些---也不算是什么严重问题。年轻人嘛,不要太保守,保持正常的夫妻生活就可以了------” 580 过儿和小龙女5 医生开始说的时候,柳欣羽还在那儿认真地听着,可是,听着听着,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等到医生最后说到保持正常的夫妻生活,她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脖子根上。她手忙脚乱的跳起来,双手挥舞着,有些不知所措的解释着,“对不起,医生,这个,我想是-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 “误会?”医生疑问地看着她,再看看谷伟云,然后,好像是为了避免两个人尴尬,便低下头去,淡然地说道:“年轻人嘛,没必要讳疾忌医。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疾病,对吧?人之常情的事情,不用太拘泥,好吧?” 柳欣羽还要跟他解释,谷伟云赶紧上前拉住她,抢在头里,彬彬有礼的对着医生说道:“谢谢你,医生。那个,我们最近工作稍微忙了些,疏忽了。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啊。那个,我们马上到医院去,做个综合性的全身体检。谢谢你啊医生,那个,没什么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不等柳欣羽张口解释,就拖着她,把她拖出了医务室。柳欣羽还没反应过来,半路上还挣扎着,跟他踢打着。谷伟云一直把她拖到无人处的树荫下,这才松开手。 柳欣羽抓挠着,在他胳膊上掐了两下,虎着脸问道:“你干嘛不让我说清楚?” 谷伟云嗤地一笑,回头示意了一下,“人家都不认识你,你跟人解释什么呀。” 柳欣羽跺着脚说道:“那我也不能让人误会啊!丢死人了!” 谷伟云伸手挡住她,笑着问道:“人家误会你什么了?你怎么解释啊?” 柳欣羽想了一想,百般无奈,只能是跺了跺脚,丢下他,一个人转身就走。 谷伟云自嘲地笑了笑,连忙跟在后面,跟了上去。 柳欣羽听见他跟上来,跺了跺脚,回头冲着他发脾气,“谁让你跟着我的啊?滚开点儿,不许你跟着我!” 谷伟云厚着脸皮说道:“那怎么行,我必须得跟着你。万一我不跟着你,你一时急了眼,跳进基坑里,那我不惨了啊?你以为我真的想来一个万箭穿心啊?” 柳欣羽想起之前两个人的玩笑话,一下子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是笑过之后,又觉得有些尴尬,便把眼一瞪,柳眉倒竖地瞪着他说道:“不许你跟我说笑!” 谷伟云一见她笑了,就知道没事了。他咧了咧嘴,妆模作样地说道:“姑娘不让我笑,我就不笑,我最听漂亮姑娘的话了!” 柳欣羽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她红着脸,回头一个倒拐脚,踹在了谷伟云的脚踝上。 谷伟云也没躲避,任凭她踹实了,这才假装受伤,苦着脸蹲下去,双手捂脚。 柳欣羽知道他在演戏,理也不理,拔脚就走。谷伟云眼看苦肉计难以奏效,只能中止,紧跟在后面,追了上来。柳欣羽回头瞪着他,不让他跟着,他就退后两步。等到柳欣羽回过身去,他就再次追赶上来。柳欣羽给他纠缠的不耐不烦的,只能板着脸,不理他,自顾低着头往前走。 不过,回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柳欣羽却站住了。她不知道,这种事情,见了安华怎么解释。毕竟,人家安华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这个事情,你让她怎么好意思启齿啊。算了,还是-跟谷伟云商量一下吧。 谷伟云看她站住了,明显是在等待自己的意思,立刻紧走两步,赶上前来。他抬眼看了一下室内,只见安华正在那儿低头看着什么,并没察觉门口有人。 “怎么了?干嘛不进去?”谷伟云本来想说,没事儿,我帮你兜着。可是,心念一转,说出来的话,却充满了-阴谋诡计。 柳欣羽慌乱急切之间,也没察觉他眼神古怪的样子。她压低了声音,悄声说道:“安华在呢!要是她问起来,我该怎么说啊?” 谷伟云也不好意思太过分,太过捉弄她,只好拿出急公好义的骑士精神,授以锦囊妙计,“没事儿,你就说,医生说是用脑过度,需要注意休息。别的不用说。” 柳欣羽这才放松下来。她点了点头,眼睛里露出一丝致谢的味道,然后回身抓住了门把手。就在即将扭开门把手之际,她忽然又把头转了回来,眼睛看着谷伟云,十分严肃地说道:“这个事情,谁也不许说,听到没有?” 谷伟云摇着头,一副敲竹杠的表情,“不说就不说,有什么好稀奇的-” 柳欣羽哼了一声,狠狠地瞪着他,悄声说道:“你要敢说出去,我撕了你的嘴!” 谷伟云嘴角牵了一下,就跟真的被人撕了一下似的。他眼睛眨了眨,随即把手伸了出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柳欣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掉过手来,就是一巴掌,“干嘛?” 谷伟云手一缩一伸,没让她打着,依旧伸着手,要饭似的说道:“封口费-” 柳欣羽红着脸,翻着白眼说道:“没有!趁火打劫啊你!” 谷伟云厚着脸皮说道:“机会难得啊!此时不打劫,更待何时,对吧?” 柳欣羽信以为真,苦着脸说道:“我的钱,都用来还债了,哪有钱给你。要多少?我先欠着你的,等发了工资再说。” 谷伟云心里抽了一下,脸上却跟没事人似的,瞅着她的眼睛说道:“你不是在给果子编织那个羊毛袜子吗,给我也来一双呗。” 柳欣羽翻了翻白眼,不高兴地说道:“人果子妹妹帮过我很多忙,我那是过意不去,给人做点儿事儿,聊表一下心意。你这没事没非的,干嘛来了?” 谷伟云嘴里邦邦邦地说了几声,一本正经地说道:“敲竹杠啊-” 柳欣羽把头一低,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不害臊-没羞没臊的------” 谷伟云轻轻咳了一声。屋内的安华听见了,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站起来,过来要给他们两个开门。柳欣羽吓了一跳,赶紧给谷伟云递个眼色,紧张兮兮的说道:“好好好,我答应你就是!那个-你可不许给我胡说啊!” 谷伟云做了个ok的手势,表示达成交易。柳欣羽这才把心放了下来。 安华走过来,拉开门,一脸疑问地看着他们两个,拧着眉头问道:“回来了怎么不进来?怎么样啊?没事吧你,欣羽姐?” 谷伟云知道柳欣羽不善于掩饰自己,不会做戏,便走前一步,揽着柳欣羽的腰,把她扶到里面坐下,嘴里跟安华解释道:“没什么,医生说,就是短时间内用脑过度。没事儿,休息一下就好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安华一听,立刻满脸的歉意,不好意思地说道:“那真是抱歉,还是因为我们,让欣羽姐跟着受累了。对不起啊,欣羽姐。” 柳欣羽给她的客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摆了摆手说:“没事的,不要紧。” 安华赶紧给她倒水。她一边忙活着,一边还在那儿自怨自艾,“都怪我,这事儿都怪我。麦瑞一直说,让我们这边招聘几个人做帮手,我以为没什么事儿,不需要太多的人手,一直也没当回事儿。看来-还是麦瑞说得对,做大事,不能太斤斤计较,不能过分考虑减省节约。哎呀,真是对不起啊,欣羽姐。” 柳欣羽给她说得不好意思,自己又不能一味的解释,只好转头看向谷伟云,以示求救。谷伟云落井下石似的,冲着她嘟了嘟嘴。柳欣羽又气又恨,偷偷伸手过去,狠狠地掐了他一下,这才把他给掐老实了。 谷伟云看了看时间,然后跟安华商量,“安华姐,看着也没什么事儿,要不然,我先把欣羽姐送回去,回头再来接你,你看可以吗?” 安华摆了摆手说道:“你们先走吧,不用管我。邹柏青邹总在这儿,一会儿我搭他的车走就行。你们先走吧,回去让欣羽姐好好休息休息。欣羽姐,注意保重身体啊-” 柳欣羽赶忙点头致意,表示道谢,然后便借着这个机会,跟着谷伟云逃了出去。 581 过儿和小龙女6 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要讲究一个机缘巧合,这个说法,是非常有道理的。就好像是,有时候,你越不想见到什么人,反而越容易,在不该见到的地方见到她。 柳欣羽跟谷伟云离开建筑工地,两个人取了车,结伴而归。 一路上,看着谷伟云古怪里带着些捉弄味道的表情,柳欣羽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可惜的是,这家伙开着车呢,为了安全起见,为了不至于成为人人喊打的马路杀手,一路上,柳欣羽都在忍着,忍耐着,没有跟他作对。 可是,回到宿舍楼,把车停好以后,柳欣羽就沉不住气了。她一见谷伟云熄了火,拉了手刹,立刻解开安全带,就要虎扑过去。谷伟云好像是早有防备似的。他敏捷地躲开柳欣羽的抓扯,迅速跳下车去,跑向了电梯。 柳欣羽抓了一把,没有抓住他,也赶紧返回身来,拉开车门跳了下去,随手甩上车门,紧跟着就追了过去。 谷伟云回身按着遥控器,把车门锁好,然后跳跃着,就跟袋鼠似的,三步两步,就进了电梯。他按着电梯按钮,跺着脚地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可惜的是,他高兴地太早了。电梯门还差一指就要关上的时候,柳欣羽一个飞脚插了上来,正好把电梯门给别住了。她看着电梯门再次打开,嗖的一下跳了进来,接着,五指成抓,就往谷伟云胸口挠了过来。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所以,他们一路打打闹闹,直到楼顶,这才停了下来。 电梯门一开,受尽虐待和屈辱的谷伟云赶紧跳出去,脱离柳欣羽的狼爪,打开房门,冲了进去。柳欣羽也没落后多少,前脚跟后脚地追了进来,一边追,一边还喊打喊杀的。 屋内客厅里坐着几个人,好像是正在说话聊天。两个人都没想到,这还没到下班时间,宿舍里怎么竟然会有人,所以,打斗得正热闹着呢,猛然间看见屋内有人,都是吓了一跳。更耸人听闻的是,柳欣羽还尖叫一声,一下子扑到了谷伟云的怀里。 麦瑞郭晓阳白雪李卫四个人坐在那儿,一起抬起头来,满脸疑云地看着他们两个,就跟看着两个怪物似的,眼睛一动也不动。 柳欣羽看清是他们几个,一颗吊在半空的小心脏,这才放了下来。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伸手抚着胸口,长吁短叹地说道:“你们几个怎么在这儿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哎呀-吓得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谷伟云给她递了个眼色,轻轻推了推她。柳欣羽这才发现,自己还趴在人家怀里呢。她脸上一红,就跟被烙铁烫着了似的,倏地一下蹦了开去,看那敏捷的程度,真不愧是应了动若脱兔这个成语。她低着头,想到这一番尴尬的情景,都给大家瞧在眼里,自己心里的感觉,真算得上是无地自容。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先回屋去洗把脸。”说完,也不管人家什么反应,便亡命天涯似的逃走了。 谷伟云也想借口回屋洗洗,可是,给郭晓阳一个机灵的眼神扫过来,便立刻打消了心里的愚蠢念头。他调整了一下心绪,佯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跟大家打了个招呼,就厚着脸皮蹭过来,挨着李卫,就要坐下去。 李卫伸着手势,拦了他一下,指着麦瑞对面,板着脸说道:“那边!立正站着!” 谷伟云一听,心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不过,表面上,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他看了一眼麦瑞,麦瑞却低着头,没有搭理他。谷伟云无奈,只好不情不愿地走到麦瑞对面,罚站似的,站直了。 麦瑞没开口说话,郭晓阳倒是先开口问起了工作上的事情。问到基坑工程的财务数据审核问题,谷伟云不敢马虎,连忙一五一十,详尽地解说了一番。末了又说,“审核过的财务数据资料,文本资料和电子文档,都已经送到公司财务室了,改天有时间,可以请你过去看看。我和安华,还有欣羽,我们三个核对过了,没有问题。” 郭晓阳说:“那就好,回头我们看一下,就归档保存了。地面基础工程部分的预算资料,过段时间,也该下来了,到时候,准时提请我们这边派人过去审核。” 谷伟云说了声是,你放心好了。他说安华做事滴水不漏,不会出差错的。 郭晓阳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她低下头来,给谷伟云倒了杯茶,放在他前面。谷伟云赶紧道谢,然后就要弯身下来。可是他一低头,撞上李卫警示性的目光,立刻又及时地站稳了身子,不再去看那杯茶水。 麦瑞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直到这时,才慢慢抬起头来,似有意似无意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轻飘飘的,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她端起茶碗,一边吹着浮沫,一边淡淡地问道:“刚才你们两个去医务室了?” 谷伟云吓了一跳,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或者,是安华跟她说起的,那也是说不定的事情。不过,他可不敢追问,只能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 麦瑞哦了一声,眼皮轻微抬了一下,又垂了下去,“医生怎么说啊?” 谷伟云低着头,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客房那边。柳欣羽的房门半掩着,正好能够看见她的头部。只见她躲在洗手间里,佯装洗脸,眼角余光却一直偷偷瞄着这边,明显是在那儿偷听他们的谈话。谷伟云跟她对视了一下,然后收回视线,眼睛盯着自己脚尖,淡淡地,一副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医生说,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忽然间加大工作量,有些用脑过度,加上渐入秋天,天干物燥-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麦瑞抬眼看了看他,追问了一句,“真的没事儿吗?” 谷伟云摆着手说道:“当然没事儿。咱们坐办公室工作的,谁都会有这种状况,对吧?突然间增加一下工作量,大脑心态都跟着紧张一下,这也是很正常的。最多也就是一种亚健康的表现,休息一下,歇过来就好了。” 麦瑞点了点头,“没事就好。马上就要去内蒙古拍摄集体婚礼,这要是-我也是害怕,打乱我们的计划。那行,既然是这样,那就不要紧了。” 谷伟云如释重负,弯腰就要去拿桌上的茶碗。哪知道,郭晓阳却抬头看了过来,盯着他说道:“麦瑞说,你们大家都去内蒙古那边,家里留下我和白雪,还有安华姐,我们这些人看家。你看一下,有没有需要交代的事情,提前说一下。” 谷伟云赶紧表态,“没有没有,最起码,现在没有。这样吧,有什么事情,我们随时保持联系,好吧?现在来说,一切正常。” 郭晓阳哦了一声,扬起下巴,示意他坐下,“那行,那就没事了。坐吧。” 谷伟云被拎在这儿罚站,还以为有什么秘密被人发现了,或者是被他们抓住了把柄。这一下,虚惊一场,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要是麦瑞不在这儿,他一定要跟李卫和郭晓阳说道说道,掰饬掰饬。不过,麦瑞在这儿,那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就这么算了,不了了之为最好。 柳欣羽躲在屋里听了半天,听着没什么惊险敌情了,这才放心地走了出来。她搓着脸,揉搓着双手,假装不好意思,一脸歉意地说道:“真不好意思,我们这边事情少,平常时间,工作上的事情,也不是很忙。你看,这闲着闲着,还能把人给闲出毛病来。这刚一开始有点儿正常工作,身体反而---真是不好意思啊,各位。看来,还是我平常时间缺乏锻炼,体质不够健康。对不住,以后,我一定制定一套科学的健身计划,争取以良好的身体状态,来面对工作和生活。” 麦瑞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就好。你自己考虑一下,实在不行,明天让李卫陪你去医院,去做一个全面检查,好好看看。” 柳欣羽赶忙拱手致意,说着感谢,“谢谢谢谢,真的不用了。就是一时之间的事情,好好注意一下就好。你放心,真的没事。有事我会去医院的。” 麦瑞看了看她的脸色,端详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行,没事就好。” 【作者题外话】:原计划一口气写完这部小说,也就是天堂谷三部曲,友情,爱情,亲情三部曲。可惜的是,市场反响一直不是很理想。当然,这也是跟作者对于网络文学的卖点,没有把握好,有很大关系。 不忍心无端浪费时间,也浪费着塔读文学的平台经费。所以,接下来的第二部和第三部,会放慢写作节奏和更新速度,希望读者见谅。 一部理想化的小说,未必能够得到社会认可,这是给我最好的教训。 582 过儿和小龙女7 晚饭是李卫谷伟云两个人做的。麦瑞呆在阳台上看财务报告,柳欣羽和安华害怕她有什么需要查询,或者是有什么疑问,就守在一边,看着她。 郭晓阳跟白雪两个人要去帮忙,李卫跟谷伟云都客客气气地,把他们给请了出去。麦瑞在这儿,他们巴不得要露一手,在麦瑞跟前显摆一下呢,哪容得她们两个前来抢功。郭晓阳不屑于跟他们计较,就拖着白雪,回她们自己房间,作健身运动去了。 时令已是秋天,正是所谓的贴秋膘的季节,所以,李卫和谷伟云两个,准备了几个温润大补的时令菜。第一个菜是烤羊排。当然,这两年,大家都讲究环境保护,所以,不能搞什么有烟烧烤。而无烟烧烤,技术难度又很大,一般人未必能够掌握。不过,李卫家里是开饭店的出身,人家有一个做饭店生意起家的母亲,有什么时令菜,能够难得住他。何况,烤羊排不过是一道很简单的菜品而已。 第二个菜品,则是小野鸡炖松茸菇。这个菜是谷伟云奉献的。谷伟云是吉林人,东北人对于小野鸡炖蘑菇,不管是野蘑菇,还是人工栽培蘑菇,当然是都不在话下。当然,最好吃的,还是松茸菇。炖的时候,再加一点儿粉条,那就更加完美了。 第三个菜,是张涵鱼的拿手好菜,牛尾汤。这个菜,也是麦瑞的最爱。麦瑞喜欢喝牛尾汤,在他们这些人里面,已经算是不公开的秘密了。尤其是不加料物,不加任何添加物的原生牛尾汤,更是她所推崇的美味佳肴。 听说那个猪蹄里面,不仅富含胶原蛋白,而且还有丰富的玻尿酸的成分。对于珍爱自己的如花容颜,希望能够永葆青春年华的美女们来说,这个菜,当然也是餐桌之上的必备菜品。只不过,炖猪蹄的火候很难掌握。火候大了,肉质糜烂,吃来无味。可是,如果火候差了一些,就难免有些---有损牙齿健康。这算是第四个菜品。 四个荤菜,四个蔬菜,再加八份水果盘子,就算是他们这儿待客之道的最高标准了。 吃饭的时候,麦瑞问起柳欣羽来,问她对于他们这边的伙食问题,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柳欣羽赶紧说道:“满意,太满意了。咱们这边的伙食,一般都是两荤两素,四个菜,还有一个汤。配餐水果一般来说,最少是四种。这个伙食水平,比我们上市公司那边的伙食水平还要好呢。” 郭晓阳问她,问你们上市公司的配餐标准都有什么。 柳欣羽说:“一般来说,主食之外,就是两荤一素一汤,外加一份水果。好处是主食的花样还算是丰富,一般来说,三天之内,不会重复。说到菜品和配餐水果,跟我们这儿,那就是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我们这算是最好的了。” 麦瑞摆了摆手,摇着头说道:“我们这边,哪敢说得上是最好的。” 郭晓阳举着高脚杯,冲着她举了一下,“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吗?” 麦瑞拿过餐巾纸,轻轻擦拭了一下,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然说不上是最好的。我们在美国那边,就算是基本的商务配餐,都会有大虾牛排和鸡腿。其余的蔬菜水果等配餐,也是要远远好于我们。相对于欧美国家,我们还有---一段距离需要追赶。” 郭晓阳轻轻笑了一笑,摇着头说道:“小时候看水浒传,看着人家到饭店里,一张口,就是二斤牛肉,四斤大饼。那时候小,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还以为是文学家言。最近考证历史,这才知道,隋唐之后,元明之前,我们国家的衣食富足程度,已经是-达到了一个令人艳羡的历史高度。可惜的是,蒙古人入主中原,立誓把天底下的山林田地,全部改为他们的牧场。结果,以天下为牧场的宏图大愿没能完成,却在我们华夏大地,制造了人类社会环境历史上,仅次于非洲大陆的沙漠和荒漠化土地。统治阶级一旦成为无知者的天堂,对于人类社会而言,就会是莫大的灾难。” “两宋之前,我们国家的森林覆盖率高达百分之六十以上,可谓是青山绿水,秀美山川。可是-到现在,留给我们的,却是接近一半国土的沙漠和荒漠。要想再达到那样的生活水平,要么我们人民币,拥有美元一样的国际地位,要么就需要我们把那些沙漠和荒漠,重新绿化起来,再造秀美山川。否则的话,以我们现在的社会环境承载能力,要想拥有这样衣食富足的生活水平,无异于痴人说梦。” 安华摇头,“环境改造和环境保护工程,耗费巨大,而且,需要旷日持久的坚持,还要不间断的坚持下去。再造秀美山川,说说而已,真的要做起来,谈何容易?一直以来,我们都是打着环境保护,环境改造的名义,干着的却是践踏环境,破坏环境的勾当。这些年来,只见土地荒漠化沙漠化的趋势,越来越严重,丝毫没有改变势头的迹象。就这种现状-能够维持现状,就已经很不错了。要想---太难了,太不容易了。” 白雪犹豫了一下,悄悄问道:“那个,沿海沿边的发展战略,使人口密度本就失衡的局势,进一步加剧恶化。而西北方向,人口的持续流失,环境保护意识的缺失,恐怕也在加剧这些问题---趋向于恶化,是吧?最近我看新闻,祁连山一带,本就生态环境体系异常脆弱,可是,当地政府为了增加财政收入,竟然还在放纵那些开矿者,到处乱采,把山上仅有的一点植被,破坏殆尽。” 麦瑞听着他们的讨论,既不插话,也不表态。柳欣羽年岁稍长,个性上稳重一些,麦瑞不表态,她也就聪明的选择了沉默不语。 至于李卫和谷伟云-面前一个阴盛阳衰的大局面,就算是他们想参与话题,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别一句话说不好,再给人家灭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郭晓阳生于新疆,长于新疆。而新疆地区,乃是我们中国,甚至是整个亚洲,生态环境最为恶劣的地区。所以,对于郭晓阳来说,她对于环境生态体系的问题,感受最为深刻,也最为惨痛。 白雪是黑龙江人。黑龙江地区的地理环境,从自然生态的角度来说,仅次于藏南地区,算是国内比较好的区域了。不过,近一个历史时期以来,破坏环境的事情,也算是层出不穷,不胜枚举。尤其是黑龙江人一向引以为傲的空气质量,最近这些年来,也是持续下滑。而工业垃圾,工业废水问题,也是日渐突出。谈及这些问题,白雪也是义愤填膺,愤慨难言。 听着她们讨论了一会儿,麦瑞适时地抬了一下手,制止了她们进一步的交流探讨,“好了,关于环境问题的议论,到此为止。接下来---说一说,我们离开这一周,你们需要注意的问题。大家都不在家,就留下你们几个,还要维持日常工作的运营---” 郭晓阳看着她停下来了,赶紧问道:“人家说,国家法定节假日加班工作,会有几倍以上的工资收入,这个事儿,该不会是真的吧?” 麦瑞翻了翻白眼,瞪着她说道:“看你那小财迷的样子,都快赶上张涵鱼了。” 郭晓阳讪讪的笑了笑,却依旧是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坚持追问个不停,“有没有嘛?你先说一下,我们才会有工作的动力。” 麦瑞哼了一声,然后说道:“要想赚钱,那也不是没有机会。这不是,趁着国庆假期,大家都休息,对吧?这种时间,对于你们见缝插针,搞搞人事招聘工作,可谓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对吧?”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苦着脸说道:“招聘啊?工作量太大了吧?” 麦瑞捏着下巴颏子,沉思着说道:“律师事务所这边的人员,差不多还算是够用了。安华那边搞地产的人,人手少了些,不够用。还有我们投资管理和资产管理这一块儿,也是急需人员补充。那个,你们仨留在家里,除了日常工作问题之外,再把这些问题考虑一下,能够完善的,尽量完善起来。” 郭晓阳吐了吐舌头,冲着安华和白雪做了个鬼脸,不说话了。 安华倒是不以为然的样子,自己皱着眉头,好像是在计算麦瑞所说的事情。国庆黄金周这么几天,就要休息,又要加班---简直是考量人性的安排!。 583 过儿和小龙女8 吃过了饭,麦瑞说要跟柳欣羽单独谈谈,就把她约到了阳台上。 这是柳欣羽进入麦瑞的工作团队以来,两个人之间的第二次谈话。第一次谈话的时候,因为相互之间还不了解,还不太熟悉,所以,几乎没有什么深入的交流探讨。 这一次,先是白天里跟谷伟云打打闹闹,闹腾了半天。回来之后,大家聚在一起,又谈论一些别的问题,相形之下,柳欣羽的心态便放松了许多。 当然,还有一个因素在里面。接触这么长时间以来,柳欣羽发现,麦瑞这个老板其实挺好相处的,就算是有时候板着脸,那也不过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还有,郭晓阳跟白雪两个,整天算计着,怎么跟麦瑞作对,也是让她-既大开眼界,又深刻地领会到了无产阶级当家做主人的味道。 麦瑞先是问了一下工作上的情况,问她对于这边的工作,是否有什么意见和建议。过场话说过之后,她便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地说起了这个集体婚礼的事情。 其实,举办一个集体婚礼仪式,用简单节约的结婚方式,来向社会反映他们对于这些方面的观点和看法,多年以来,麦瑞一直是有这个想法的。 尤其是近些年来,江苏,浙江,福建等沿海省市,婚礼仪式大操大办,奢侈浪费之风越刮越烈,看着挺让人---不是很舒服。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钱是人家自己的,只要是不偷不抢,来路光明正大,怎么花,怎么消费,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并不关他们什么卵事。他们举办这种艰苦朴素的婚礼仪式,无非就是想用自己的行动,来宣扬一种科学健康,绿色环保的生活方式而已。 不过,婚礼仪式的大操大办,跟这个科学健康,绿色环保的生活方式,好像是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西方欧美发达国家,也有大操大办的婚礼仪式;但是,相对来说,却不是很多。而且,只能说是一些极个别的特例而已。 而在我们社会,奢侈浪费的婚礼仪式,甚至是举债办婚礼的歪风邪气,却是日益盛行。尤其是西北偏远地区的农村和小城镇,这种歪风邪气,更是惊人。 说完这些,麦瑞眼睛看着柳欣羽,一脸歉意地说道:“之前,看着谷子整天跟你黏糊,跟你开玩笑,打闹逗乐,大家还以为你们在谈恋爱,所以,我们考虑这个集体婚礼的筹备过程时,顺便也把你们计算了进去。现在来看-或许,不一定对。抱歉阿。” 柳欣羽摆了摆手,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掩饰性地说道:“没事儿的。” 麦瑞说道:“误会你们了,怎么能说是没事儿呢?道歉嘛,还是必须的。” 柳欣羽赶紧坐直了身子,一脸认真地说道:“老板,真的没事儿。就当是同事间开个玩笑好了。再说了,同事间-开开这种玩笑,那也是无伤大雅的。” 麦瑞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这样吧。你呢,你就不用去内蒙古了。你留在家里,帮她们三个小姑娘做点事儿,看看有什么合适的人员,招进几个来。我们投资运营管理那一块,还有安华负责的房地产项目那边,都很缺人手。这样,你留在家里,帮她们做一下这方面的工作。薪水和奖金嘛,按照国家法定的标准,再给你们上浮百分之二十。另外,你们只需要半天时间工作就可以了。” 柳欣羽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答应下来之后,心里却忽然有些空落落的感觉,就像是被谁,从心里挖走了一块似的。她拿起茶碗,低着头,慢慢喝了口茶水,这才假装不经意地问道:“那这样的话,谷子是不是也不用去了啊?” 麦瑞摇了摇头,摆着手说道:“他不行,他得跟着过去。我们这一次的集体婚礼,大名单已经给了新闻媒体,更换一下人选,还是可以的。要是有人缺席的话,还要想办法跟新闻媒体和相关方面解释,太麻烦了。” 柳欣羽楞了一下,心里的话忍不住脱口而出:“一个人去也可以阿?” 麦瑞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结婚嘛,哪能一个人呢,一个人怎么结婚,对吧?” 柳欣羽愣愣地看着她,满心满腹的疑问,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过了一会儿,她才佯装随便打听一下的口气问道:“那他跟谁去啊?” 麦瑞眼睛朝着室内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听果子说,谷子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有一个学姐,一直挺喜欢谷子的。而且,好像是他们就在一个业余舞蹈队。我跟他们说过了,抓紧时间,把人找出来,问问人家是否愿意。还有两天时间,民政部门那边-康丽丽康总的小姑姑,就是民政部门,那个为民服务中心的副主任。如果一切顺利,应该还来得及。没事儿,你放心好了。” 柳欣羽哦了一声,再次陷入沉默。这种阵势,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麦瑞挥了挥手,意思这个话题过去了,可以撇开不谈。她抓起一块西瓜,切开来,切成细长的条。跟柳欣羽分吃了一块西瓜之后,她这才擦了擦手,看着柳欣羽问道:“有些问题,我想跟你谈谈。当然,如果你认为不方便,可以选择回避。” 柳欣羽赶忙表态,“没事,你问吧。” 麦瑞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按理说,作为上市公司的首席cfo,你的年薪,应该算是很客观的,不至于像普通的工薪阶层那样,忧愁衣食住行方面的考虑。可是,你刚刚过来时,竟然还跟人合租,租住在地下室里。还有-不过是欠了人家几万块钱,你就那么捉襟见肘,饥寒窘迫的。我想问一下,你这么多年的收入,都哪儿去了?是全部挥霍了,还是做什么事情,都使用了。” 柳欣羽愣了一会儿,随即一脸惨淡的表情,摇着头说道:“唉-往事不堪回首......” 麦瑞清了清嗓子,淡淡地说道:“你要是不想说的话,那就算了,当我没问。” 柳欣羽苦笑着摇摇头,一副假装漫不在意的样子说道:“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说与不说的,都没什么关系了。是这样的,我呢,我开始实名举报,举报那些人之后,不但没有把人家给告下来,反而给他们当作精神病,送进了精神病鉴定中心。后来,也是几经波折,这才最终-把事情弄清楚。” “在我上访举报期间,我原先的那口子,我的前夫,偷偷变卖了我所有的家产,然后一个人跑到国外去了。我虽然是上市公司的cfo,家里的财政问题,却没怎么在意过,一直是我前夫掌握着。我这儿出事以后,他以为我从此就完了,所以---人性的丑陋和变态,只有在灾难和生死之际,才会赤裸裸地展示其本来面目。” 麦瑞点了点头,看着她说道:“所以,在你的心里深处,在你的潜意识里,你是不相信男人,甚至是-还有些痛恨男人,对吗?” 柳欣羽摇了摇头,摆着手说道:“这个倒是不会,你放心好了。我的心理健康,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个你放心好了。” 麦瑞反倒是有些意外地愣住了,“遇到这种渣男,你还没对男人失去信心啊?” 柳欣羽摆了摆手,苦笑着说道:“这跟男人没什么关系的。说实话,我也不怕你笑话。那个,我那个前夫,本来人品就不咋地。不过是-急难临头,变本加厉而已。” 麦瑞有些恶心的表情,皱着眉头,摇着头说道:“既然早就知道是个渣男,怎么还会走到一起?不是-你也太没原则立场了吧?” 柳欣羽苦笑着说道:“不是有句话说吗,烈女也怕渣男纠缠。要是一个男人跟在你后面,一直纠缠不放,让别的男人都敬而远之---我也是被纠缠的没有办法。再说了,我们公司领导大力推荐,全力保举---唉,不说了,越说越扎心。” 麦瑞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还有一点儿,我想知道。那个,你们两个,谁的收入高一些?他还是你?全部收入统计起来算。” 柳欣羽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我是上市公司cfo,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官僚。他的收入,还不到我的十分之一呢。就为这,我都没想到,他会甩了我。” 584 过儿和小龙女9 麦瑞跟柳欣羽谈完了话,喝了会茶,然后跟郭晓阳安华白雪三个嘱咐了几句,就让李卫和谷伟云开车送她回去。晚上不堵车,来回也就是一个小时的事情。李卫跟谷伟云两个穿上外套,跟着走了。柳欣羽心情不佳,道别的时候,都是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不过,一向关心员工疾苦的麦瑞,似乎也有什么心事,并没察觉到她的异样。 送走麦瑞,柳欣羽托辞要回房洗澡休息,就要跟郭晓阳她们三个道别。安华倒没说什么,郭晓阳跟白雪两个,却是拉着她不肯松手,非要问她跟麦瑞谈了些什么。柳欣羽自己心情不好,但却不想牵连别人,就强颜欢笑,摆着手说道:“也没什么,就是老板关心员工,问了一些日常工作和生活的事情,也就是害怕我不适应这边的环境。” 郭晓阳根本不相信她的鬼话,瞪着眼睛质问道:“不会吧?要只是拉拉家常,过问一下员工疾苦的事情,为什么麦瑞说,你不去内蒙古了啊?还有,为什么要我们去找谷子的同学,联系她过来?老实交代!出了什么状况!” 柳欣羽一听她连这个都知道了,更是尴尬加羞臊,羞得一脸红晕,无地自容。她张口结舌地想了一下,这才摇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郭晓阳说:“你跟她谈的,你不知道谁知道啊?骗鬼啊!怎么回事儿啊,这怎么都要不如婚姻殿堂了,你还突然闹出了这一出,你们这算是临阵换将啊?” 柳欣羽低了一下头,自己想了一下,也觉得稀里糊涂的。她抬起眼来,一脸无辜的表情,摊着双手说道:“果子妹妹,我是真的稀里糊涂,没弄明白。你让我交代什么啊?” 白雪一看,连忙拉了一下郭晓阳,把她拉到一边,然后抱着柳欣羽的胳膊问道:“你别急,你先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个,麦瑞究竟是怎么说的。” 柳欣羽自己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的感觉,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白雪问她麦瑞怎么说的,她便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把麦瑞的原话,全部托盘而出,告诉了她们三个。郭晓阳一听,就急得跺脚,“哎呀,你傻啊!麦瑞这么跟你说的时候,你就不会说,其实你跟过儿---不是,你跟谷子,你们其实挺有感觉的,就是时间仓促了些。你就不会说,你可以让时间来验证一下,验证一下你们的感情啊!” 柳欣羽脸色白了一下,张口结舌地看着她说道,“我可以这么说啊?” 白雪鼓励地看了她一眼,点着头说道:“当然可以啊!麦瑞再霸道,也不能不让你说心里话啊,对不对?” 柳欣羽低了一下头,然后有些纠结地说道:“可是,现在--都已经过去了啊。” 郭晓阳气哼哼地瞪了她一眼,板着脸说道:“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啊!我们这不是,我们这不是还没找到谷子的学姐吗,这还不算晚,还来得及。” 柳欣羽吃惊地看着她,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里,掺杂着少许的崇拜和敬仰。稍停一会儿,她这才期期艾艾地说道:“可是,可是------” 郭晓阳跺着脚呵斥道:“可是什么啊!关键时刻,还这么吞吞吐吐的。” 白雪打了郭晓阳一下,瞪着眼说道:“你催什么催!让欣羽姐静下心来,自己好好想一想。你越催她,她越是反应不过来。” 郭晓阳还是急得跺脚,却被安华一把拉了过去,扳着她问道:“你们三个说了半天,我都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儿。你慢点说,好好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郭晓阳心急如焚,根本平静不下来,就指着白雪说道:“你问她去!。” 安华放开她,转而看向白雪,一双黑亮深沉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怎么听着稀里糊涂的。” 白雪放开柳欣羽,转过身来。她先是坐下来,接过安华递过来的茶碗,慢慢抿着喝了一口,这才一五一十的,把麦瑞要求柳欣羽跟谷伟云两个配对,参与她们那个集体婚礼的事情,说给安华听了。 安华皱着眉头听完,不高兴地看了郭晓阳一眼,“这个事情,我也是知道的。这不是挺好的嘛。怎么了,有什么变故,又把你搞得鸡飞狗跳的啊?” 白雪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不是,麦瑞说了她的安排之后,谷子和欣羽姐,两个人一直没有什么表态。他们也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生气和反对的。麦瑞不知道,还以为是误会了他们,搞了一次拉郎配。所以,这一次,今儿晚上,麦瑞跟欣羽姐谈话的时候,就说了,不用欣羽姐过去了,她给谷子另找一个。就这么回事儿。” 安华皱了皱眉头,不悦地说道:“当老板的,怎么能这么办事啊?这个,感情的问题,也不问问人家当事人的意见。说把人捏合在一起,就捏合在一起;说拆开他们,一句话就把人给拆开,这不是胡闹嘛。哪有这么玩的!不行,我找她说理去。” 柳欣羽一听,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拉住安华,一脸紧张后怕地说道:“你别去!” 安华安抚地说道:“你别怕!欣羽姐,咱们有理走遍天下!就算她是老板,也没有这么办事的。你放心,我们姐妹三个,一定帮你讨回这个公道!” 柳欣羽急得不行,赶紧看着郭晓阳和白雪两个说道:“哎呀,你们赶快帮我劝劝安华。这个事情,真的不能去找麦瑞。再说了,这个事情,根源也不在麦瑞这里。” 安华安静下来,回眼看着她,一脸狐疑不解的表情问道:“根源不在这儿?那你说,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我们三个-你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慢慢松开拉住安华的手,低下头来,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其实这个事情,也不怪麦瑞。一开始麦瑞跟我们说起来的时候,我跟谷子,我们两个都没表态。要换了我是麦瑞,我也会误会-我也会以为,这个事情,有问题。” 安华不明白了,疑问的目光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不表态啊?这种事情,很简单啊,就是一个好字,一个不字的问题。你们怎么就不表态呢?” 柳欣羽扭捏了一下,红着脸说道:“我又不知道谷子心里怎么想的,我怎么表态啊?” 郭晓阳嗤地一声,一脸鄙夷地说道:“谷子见了你,就跟苍蝇见了血似的,你还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啊?还是-你的第六感觉有问题?” 柳欣羽勉强的反驳了一下,“男人见了漂亮女人,都跟苍蝇见了血似的---” 安华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掩住口,摇着头说道:“你说的那是无良男子。我们家过儿,那可是道德素质俱佳的五好青年,这个可不能混为一谈。咱们不说谷子了,这个事情,他说了又不算。那个,欣羽姐,我问你,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啊?” 柳欣羽迟疑了一下,随即有些脸红地摇着头说道:“我比人家大了接近十岁了-这么大的年龄差距,那个,我怎么好意思,怎么张得开口啊。” 郭晓阳翻着白眼问道:“那个,谷子对你的心意,你不知道啊?” 柳欣羽低下头,喃喃自语似的,低声说道:“他又没正式表白过,只是说笑打闹逗趣,谁知道他是逗着人玩,还是真有那份心思。” 安华笑着拍了拍手,冲着郭晓阳说道:“好了,欣羽姐这儿没问题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不是说,你一向就是具有起死回生,妙手回天的本事嘛。这一下,妙转乾坤,底定天下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柳欣羽啊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儿,赶紧捂住了嘴。白雪疑问的目光看过来,她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那个,麦瑞不是说,已经换人了吗?” 白雪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只要你肯听话,肯积极配合的话,我们家果子姐,自然有本事,还你一个称心如意的粉面小郎君。当然,前提条件就是:你必须保证百分之百的配合,不能-你懂吧?” 柳欣羽犹豫了一下,面带疑问地看着她问道:“我们这么做的话,麦瑞会不会不高兴啊?我看,还是跟她打个招呼,说一下,免得-----” 白雪笑着打断她,“这个不怕,果子姐,掌握着她的财政大权呢,一言不合,我们仨就卷款潜逃,给她来个老鼠搬家,窝里空!” 585 人见人爱的农民工1 建筑工业化项目基地这边,麦瑞跟卢晓华她们几个经常过来。过来的原因,一是为了看这边的项目进度,二是为了---假公济私,享受一下原始山林深处,天然氧吧的新鲜空气。而且,来过几次之后,无论是卢晓华,还是张涵鱼,都喜欢上了这儿的环境和空气。按照她们的说法,如果陆前方他们造出来的工业化建筑产品,他们那些单门独户的小农庄别墅,卖不出去,砸在手里的话,就给她们几个,每个人在山林深处组装一套,作为周末度假的休闲所在。 麦瑞先是说她们两个人是乌鸦嘴,后来却又说道,说是如果政府能够批准的话,这个倒是房地产业的全新思路。再说了,就算是不是很好的投资思路,总也比让投资者跑到海外去炒房靠谱多了吧?海外购房炒房的话,闹不好,人家一个新的政策下来,我们的投资就会血本无归。 有人抱怨中国经济,完全是依靠政策的支撑和维护。可是,平心而论,放眼全球,又有哪一个国家,是完完全全的市场经济,百分之百的依靠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如果真的脱离了政府的监管和约束的话,要不了几年,全球经济就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张涵鱼说,人家网络上最流行的思想潮流,就是无政府主义,就是扁平化社会空间。说是你没看见,那个比特币如何火爆吗?比特币的核心理念,就是无政府主义思想的终极体现,就是社会大同,社会扁平化的最好诠释。 麦瑞说,你这种胡说八道的思想和行为,换了孔老夫子执政的话,就会把你拉出去,一刀给宰了,就跟宰少正卯似的。什么无政府主义,什么扁平化社会思想。就算是比特币的概念,可以作为一种理想的社会文明体系,而予以存在的话。那么,我问你,这种无政府承担支付担保的,去中心化的货币体系,应该由谁来发行,谁来做这个货币体系的掌管者,或者是拥有者? 张涵鱼说,你要我说,那我当然认为我最合适。因为,在我看来,天底下的人,除了我张涵鱼,你们大家都是心存私欲,图谋不轨的坏家伙。只有我,才是大公无私,心地坦荡的正义代表。所以,我来拥有和掌管这个扁平化的货币体系,那就是最佳的,也就是最完美的选择。 麦瑞说,那你岂不是就成了下一个皇帝,下一个货币时代的独裁者。 张涵鱼说,我大公无私,尧舜禹汤,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麦瑞不屑一顾地说道,三代以后呢,五代以后呢,千百年之后呢,还不是又一个大明王朝的暮年之景象,徒有繁华富庶的外表,骨子里却是糟糠败絮,乱七八糟。 卢晓华一直没有理会她们两个的勾心斗角,嘴皮子上的功夫较量,这会儿却突然插了一句,说是你们两个别逗了,那个-有人来了。 张涵鱼回头看了一下,瞪着大眼问道:“谁啊?二师兄来了吗?” 卢晓华啐了一口,别过脸去,不愿意再搭理她。实际上,却是女孩家心性,听见那个自己的未婚夫婿,心里忍不住的,有一些不胜娇羞的意思。 人卢晓华可是传统的正派女性,温婉含蓄,知书达理,通达人情冷暖,熟知人间礼仪节操。不像是目下社会上一些人,女人不像女人,男人不像男人的,乱七八糟,乌烟瘴气,就跟世界末日,或者是染了瘟疫似的。 麦瑞好心,提醒了她一下,说是在你前方呢,就在二楼平台上看着你。 张涵鱼听她语气古怪,心里猜疑,还以为是小马驹来了呢。她低下头去,酝酿了一下情绪,这才装作淑女似的,娇滴滴的,含羞带怯地抬起眼来,望向二楼平台。哪知道,她这一眼看去,撞上的却是罗玉华的视线。张涵鱼有些着恼,悄悄地冲着麦瑞翻了一下白眼,就跟-麦瑞欠了她二两银子似的。 罗玉华冲着她们几个挥了挥手,转身绕过柱子,顺着楼梯,踢踢踏踏的走了下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竟然跟麦瑞似的,大热天的,还穿着军用皮靴式样的小皮靴。看着倒是英气勃勃,英姿飒爽的。可是,让人心里犯嘀咕的是:姑娘,你这样子,就不怕把脚给捂酸了,沤臭了吗? 麦瑞远远地看着她,淡淡地微笑着,却不说话,就跟-没看见她似的。她不说话,不搭理人家,人家可也没把她放在眼里。罗玉华走到近前,第一个便把手伸向张涵鱼,“张总,您好,很高兴在这儿见到你。” 张涵鱼身子暗暗哆嗦了一下,就觉得满身的鸡皮疙瘩,唰唰唰的往下掉,就跟秋风扫落叶似的,落了一地。她赶紧挤出一丝笑意,伸手握住罗玉华的手,佯装高兴地寒暄道:“你好你好,罗总,我也是很高兴见到你。对了,那个,罗总,这一回儿,你成了我们的投资人,不会再像原先那样,原先在中央电视台录节目的时候,那样冲我们发难了吧?你不知道啊,那天,我吓得腿肚子都抽筋了。幸亏英男姐在那儿,帮我撑着场面,要不然,换了我一个人在那儿,我非当场倒下去不可。” 罗玉华掩着嘴,抿嘴笑道:“张总,您真会开玩笑。” 张涵鱼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她说道:“哎哟,罗总,你笑起来真好看奈!那个,你以后啊,能不能别跟麦瑞似的,总是板着一张臭脸-----” 麦瑞足下生风,一记来无踪去无影的鸳鸯无敌脚,准确无比的踹了过来,“臭鱼儿,你说什么呢?你胡说八道,连我也编排进去了啊!” 张涵鱼身子一动,闪身躲到罗玉华身后,挤眉弄眼地气她,“本来嘛!好好的淑女不做,非要做什么女魔头,有意思吗?你不知道哎,罗总,人家看了那期节目之后,都说中央电视台的创业英雄汇,啥时候成了青歌赛,成了黑嘴辣评的舞台了------” 罗玉华抿嘴笑着,就跟没听见似的,一点儿生气的意思也看不出来。 麦瑞却是逐渐拧紧了眉头,一眼寒光地瞪着张涵鱼,冷言冷语地问道:“你这个死丫头!突然之间,精神病发作了啊?干嘛阿,你想知道什么?” 张涵鱼知道自己这点儿小聪明,小心思,根本不可能瞒过她,更别想在她跟前掉枪花,耍花招。反而是老老实实的,实话实说,比较容易捞实惠。想明白了这一节,她便松开罗玉华的手,看着她们两个,大大方方地说道:“也没什么。真的,其实也没什么。我呢,我就是啊,我就是想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时间认识的。另外,你们安排了一场戏,把我们几个,当作傻瓜白痴似的,耍戏一通-而且还是在电视直播现场,在全国观众,全球观众,亿万人民的眼皮子底下,玩了这么一场,那个瞒天过海的大戏。你们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罗玉华瞪大了眼睛,吃惊地看着她。过了好大一会儿,她这才转头看着麦瑞,摇着头说道:“麦瑞,康姐说你手底下人才济济,不乏张良陈平之士。开始的时间,我还以为只是一句玩笑话,恭维话。没想到,还真是这样啊!佩服佩服!嫉妒嫉妒!” 张涵鱼脸一红,缩着手退开半步,红着脸说道:“罗总,我们知道你老人家嘴皮子厉害,会夸人。可是,也没你这么夸人的吧?我张涵鱼何德何能,怎么能够跟张良陈平,这些圣贤达人,相提并论呢。我啊-我们充其量,也就不过是一只小虾米而已。对于你们这些资本大鳄来说,我们就属于那种连塞牙缝,连给你们塞牙缝都不够的蝼蚁似的小人物。你就别------把我们给-” 罗玉华摇着头赞道:“麦瑞,我真是佩服你!什么样的人才,也能给你挖到手,什么样的人,到了你手里,都能够成为人才!怪不得康姐和老夫子他们几个,都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说实话,像你这样聚揽人才的例子,古今中外,除了先秦王朝,还有当下的美利坚合众国,就没有第三个---不对!是没有第四个特例了。人家先秦王朝是为了一统天下,并吞四海八荒。美利坚合众国是为了保持其全球领先的社会地位。你呢,你这是打算干什么呀?还是说,你也有先秦帝王那样的雄迈气概?” 586 人见人爱的农民工2 几个人寒暄说笑了一会儿,麦瑞就问罗玉华,说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看看啊。 罗玉华说,你们不是都要跑内蒙古大草原,去做你们的苦命鸳鸯去吗?把这儿的烂摊子都交给我,我也不懂这些东西。没办法,只好提前过来看看,学习一下,免得你们都走了以后,我在这儿抓虾。还有啊,听说咱们这儿做的工业化民居建筑,搞得挺不错的。我的朋友们在网上看到了,跟我说起来,人家挺感兴趣的。我过来看看,如果真的不错,那就让他们订上几套,也算是咱们开张大吉,对吧? 麦瑞说,那么费劲儿干嘛?干脆你订上几套,作为礼物送给他们不就成了?至于拐弯抹角的,费那么大劲儿。再说了,你是投资人,是大股东,你来购买,便宜。 罗玉华说,自产自销啊,那多没意思。我们赚钱,那也得是赚市场的钱。依靠自产自销,或者是朋友间的关系,这么做,是很难长久的。 她们说笑着,走进民居建筑展示区。只见展示厅内,一溜三座四合院,整整齐齐地排列在高大的工业厂房里。看那样子,基本建筑结构,以及外部装饰装修,都已经完成。不过,建筑空间内部,还有几个工人,正在那儿不知道忙着什么。 她们几个人走进四合院的院落内部,顺着敞开的门窗往里看去,只见张云平和两个工人,正在那儿,踏着电动升降梯,在房屋中央的天花板上,忙忙叨叨的,不知道在干些什么。麦瑞走近去,打了个招呼,问道:“张云平,你们在干嘛呢?” 张云平听见麦瑞的声音,停下手里的工作,往下看了一眼。看见是麦瑞带人过来,他把手里的工具放下,指着头顶说道:“我们在安装电器配套部分的外装灯具。咱们这边的几套房屋,都已经完工,就剩最后安装灯具和布置家具了。这儿也没地方休息,你们先到外边坐一下好吗?”说完,就要收拾工具下来。 麦瑞赶紧摆了摆手,说道:“你忙你的,别下来。安装完成了,正好给我们演示一下效果。对了,这个项目,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智能家居控制系统吗?”她看着客厅墙壁上的触摸显示屏,认真的看着。 张云平点头答应着说道:“是啊,这就是中央控制器。也有远程遥控功能。只要你有一部智能手机,就可以在有信号的任何地方,远程遥控,控制这个建筑内部所有的电器控制系统。无论是空调,冰箱,还是电动门窗,都可以控制。” 罗玉华看着张云平,凑嘴到麦瑞耳边,悄声问道:“这个人是谁,怎么上次我来,没有见过。你们施工单位的人吗?” 麦瑞不回答她的问话,而是反问道:“怎么样?这个人还可以吧?” 罗玉华看着张云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衣装打扮,不过是个普通打工族。看相貌气质,还算是-勉勉强强,算是挺不错的-不过,要看眼神的话---” 麦瑞眼睛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若有深意地问道:“怎么说?” 罗玉华偷眼看了一会儿,这才轻声说道:“这个人眼神宁定,眼光里有一种深不可测的味道。如果饱读诗书的话,那么-这可能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她不说了。 麦瑞淡淡地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道:“现代社会,人心浮躁,物欲横流,谁还会有什么宁定的眼神啊。罗总,你看走眼了。这是一个农民工。” “农民工?”罗玉华有些失神的样子,她张了张口,呆了一会儿,随即一脸遗憾地摇了摇头,就好像是-遗憾明珠暗投似的。 卢晓华眼睛看过去,看着张云平在升降梯上的工作,眼睛里闪过一丝疑问,“一个农民工?一个普通的农民工吗?一个普通的农民工,不会跟你-指名道姓的打招呼吧?” 麦瑞斜了她一眼,眼睛里却是鬼神难测的味道。她听了一下,淡然说道:“农民工里,也不见得没有英雄豪杰。陈胜吴广,那不也是农民工吗?” 卢晓华噗地一声,转过头去。天底下大言不惭之人,以此君为最! 她们站在下面,也就是等了不到十分钟,张云平便安装完毕,从升降梯上下来了。电动升降梯缓缓落下之际,他却歪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麦瑞察觉有意,轻轻咳了一下,看着头顶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张云平哦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麦瑞,摆了摆手,“没有没有。那个,我是在想,在想另一件事情。不好意思,走神了。” 麦瑞笑了一下,却并没怪罪的意思。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这才问道:“想什么?” 张云平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叹息似的说道:“我在想,如果我们这一波房地产景气周期之前,以政府的方式,来推动这种建筑工业化产品的推广,那么,我们就不会-建造那么多,被文人和批评家,视之为钢筋混凝土垃圾的建筑物了。” 麦瑞抚慰似的说道:“经济发展转型时期,也是难以避免的,对吧?” 张云平摇了摇头,面色有些黯淡地说道:“那也是很难说的事情。欧美国家,也曾经跟我们一样,经历过经济快速增长,以及转型发展的历史时期。可是,记录他们这种历史的,大多是足以传承千年的建筑艺术品。我们今天去欧洲,尤其是英法德意等国,以及美洲的美利坚,在他们那儿,文艺复兴时期,或者是工业革命时期所留下的城堡,农庄,以及一些私人别墅,大多数已经成为今天的建筑艺术品。唉-” 麦瑞歪头看着罗玉华,悄声问道:“建筑方面的问题,我不是很懂。罗总,你说,他说的有没有道理啊?是不是-妄加揣测,胡言乱语?” 罗玉华犹豫了一下,这才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现在我们去美国那边旅游,所看到的农场农庄,确实是美国经济腾飞之际,所建造的。而欧洲地区的一些建筑艺术品-也差不多吧。这些建筑艺术品,要么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产物,要么就是工业大革命时期所留下的。建筑产品本身,就是经典的历史符号。文字可以造假,口耳相传的历史,也很难保证是真实可信的。只有建筑产品,还有手工业产品,才能最真实地反应真实的历史。这是马未都先生,也曾经阐述的一种思想观念。” 麦瑞轻笑着说道:“想不到,你们两个还算是一对知音。待会儿,你们可以交流探讨一下,说不定,能够找到更多的共同语言。” 罗玉华给她古里古怪的眼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红着脸说道:“我跟人农民工一样的思想见识,让你们看笑话了是吧?” 麦瑞呛了一下,扭头看着张云平,摇着头说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罗总,中国历史上,有一个很有名的历史名人,叫做王猛的,你还记得吧?” 罗玉华愣了一下,摇着头说道:“名字似曾相识,想不起是谁了。怎么了?” 麦瑞不答,转而看着张云平问道:“你呢,你还记得王猛这个人的故事吗?” 张云平点了点头,“先贤达人,乃是我辈的人生楷模,怎么敢随便忘记。” 麦瑞点了点头,眼中似有赞许之意。她扬了扬手,示意道:“说说看。” 张云平好像是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意思,眼神迷离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犹豫着说道:“王猛,生卒年,公元325年-375年。王猛,字景略,东晋北海郡巨县人氏,也就是今天的山东潍坊寿光一带。其后,王猛家移居魏郡。王猛是十六国南北朝时期最负盛名的政治家,军事家。他在前秦苻坚朝,官至丞相,大将军,辅佐苻坚扫平群雄,统一北方。王猛身后,被人誉为功盖诸葛第一人,乃是一位雄图大略,深有战略眼光的一位大战略家。据说,王猛临终之前,曾经嘱咐苻坚,切切不可东南伐晋。可惜的是,苻坚刚愎自用,手底下却又再无王猛这样的优秀人才辅佐,以至于功败垂成,魂断扬子江。” “后人评价王猛,多以诸葛武侯来比拟其雄才大略。可是,若是以我个人的观点来看,诸葛亮徒有虚名,却没有真正的经纶济世之才。而王猛,进可以挥兵万里,驰骋疆场;退可以安邦治国,治理家国大事。出将入相,文武全才,实在是我们中国历史上,不可多得的一位奇才。只是,很可惜,年仅五旬,星落北国。如若不然,也不会有江东谢氏之扬名万世于后了。” 587 人见人爱的农民工3 麦瑞摇着头说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是这样的,我听说,苻坚第一次看到王猛,这位先生正在那儿扪衣捉虱。两个人就在太阳底下,一边捉着虱子,一边纵论天下大势,有这么回事儿吧?” 张云平眼睛眯了一下,不是很确定地看着她,谨慎而小心地问道:“是吗?” 麦瑞说,是啊,我好像是隐约记得,是这个样子的。而且,苻坚也是因为他的坦荡气势,而为其折服。还有啊,其实,苻坚也是一位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只不过,江东谢安,比他更高一筹而已。吴江霸王,应怜淮阴。如果没有江东谢氏,历史也不会--- “我记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吧?难道是我记错了啊?”张云平陷入苦思之中。 张涵鱼笑嘻嘻地说道:“你记得的是什么一个版本,不妨说出来,我们大家听一下,看看是她说的有道理,还是你说的更符合历史真相,可以吧?” 张云平只是嗯了一声,却没说什么,而是转眼看向了麦瑞。 麦瑞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没事儿,你说吧。我成天忙忙颠颠的瞎忙,也不记得那么多的东西。也许是我记得不够准确,那也是说不定的事情。其实,这个事情,你应该跟罗玉华罗总,你们两个探讨。我这人,让我研究一下前人的思想观念,或者是行为方式,那还是很不错的。可是,这些历史典故,这些能够查证的东西,我反而不太愿意使用-不太愿意费神。你说说看,我看有没有道理。” 张云平听她云山雾罩地说了一大通,也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是,历史嘛,本来也都是道听途说,或者是史家之言。至于说到真实的历史,没有亲身经历,谁也不敢说是百分之百的正确。因此,一开口,张云平便首先声明:“对于历史问题,大家都没有亲身经历过,也不敢保证史家传承下来的,就是真实的历史。所以,就算是我们说出来,那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人有各人不同的观点和看法,甚至是不同的解读。没有人敢说,自己说的就是一定正确的。我也就是一人之言而已。” 麦瑞嘴角一牵,温声说道:“没事儿,我们大家都知道这一点儿,你说好了。” 张云平沉吟了一下,这才神态凝重地说道:“我所听说的故事版本,不是源自于苻坚和王猛,而是另外一个人。东晋王朝有一位声威显赫,地位权势盛极一时的人物,叫做桓温。” “公元354年(永和十年),东晋荆州镇将桓温北伐,击败苻健,驻军灞上(今西安市东),关中父老争以牛酒迎劳,男女夹路聚观。” “王猛听到这个消息,身穿麻布短衣,径投桓温大营求见。桓温请王猛谈谈对时局的看法,王猛在大庭广众之中,一面扪衣捉虱,一面纵谈天下大事,滔滔不绝,旁若无人。桓温见此情景,心中暗暗称奇,脱口问道:‘我奉天子之命,统率十万精兵仗义讨伐逆贼,为百姓除害,而关中豪杰却无人到我这里来效劳,这是什么缘故呢?’王猛直言不讳地回答:‘您不远千里深入寇境,长安城近在咫尺,而您却不渡过灞水去把它拿下,大家摸不透您的心思,所以不来。’桓温的心思是什么呢?他盘算的是:自己恢复关中,只能得个虚名,而地盘却要落于朝廷;与其消耗实力,失去与朝廷较量的优势,为他人做嫁衣裳,不如留敌自重。王猛暗带机关的话,触及了他的心病,他默然久之,无言以对,同时越发认识到面前这位扪虱寒士非同凡响。过了好半天,桓温才抬起头来慢慢说道:‘江东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您的才干!’” “桓温原来打算麦熟后就地筹集军粮,不料秦军割尽麦苗,坚壁清野。眼见得军中乏食,士无斗志,他只得退兵。临行前,他赐给王猛华车良马,又授予高级官职都护(掌管边地军政和少数民族事务的长官),请王猛一起南下。王猛心想在士族盘踞的东晋朝廷里,自己很难有所作为;追随桓温则等于助其篡晋,势必玷污清名。他回到华山向老师请教,老师也表示反对南下。于是,他便继续隐居读书。” “桓温退走的第二年,公元355年(永和十一年),苻健去世。继位的苻生残忍酷虐,以杀人为儿戏,群臣得保一日,如度十年,昏暴胜过石虎。后赵的覆辙就在眼前,举国上下人心惶惶,苻健之侄苻坚更是忧心如焚,后来决计除掉苻生。” “苻坚(338—385年),字永固,一名文玉,是十六国时期杰出的政治家。他倾慕汉族的先进文化,少时即拜汉人学者为师,潜心研读经史典籍,很快就成了氐族贵胄中罕有其匹的佼佼者。他博学强记,文武双全,而且立下了经世济民、统一天下的大志。他懂得明政无大小,以得人为本的道理,广招贤才,网罗英豪,以图大举。当他向尚书吕婆楼请教除去苻生之计时,吕力荐王猛。苻坚即派吕恳请王猛出山。” “苻坚与王猛一见面便如平生知交,谈及兴废大事,句句投机,苻坚觉得就象刘备当年遇到诸葛亮似的,如鱼得水。于是,王猛留在苻坚身边,为他出谋划策。357年(寿光二年),苻坚一举诛灭苻生及其帮凶,自立为大秦天王,改元永兴,以王猛为中书侍郎,职掌军国机密。” “王猛积劳成疾,终于在公元375年(建元十一年)六月病倒了。这年七月,苻坚见王猛病危,赶紧询问后事。王猛睁开双眼,望着苻坚说:‘晋朝虽然僻处江南,但为华夏正统,而且上下安和。臣死之后,陛下千万不可图灭晋朝。鲜卑、西羌降伏贵族贼心不死,是我国的仇敌,迟早要成为祸害,应逐渐铲除他们,以利于国家。’说完便停止了呼吸。苻坚三次临棺祭奠恸哭,对太子苻宏说:‘老天爷是不想让我统一天下呀,怎么这样快就夺去了我的景略啊’。于是,按照汉朝安葬大司马大将军霍光那样的最高规格,隆重地安葬了王猛,并追谥王猛为‘武侯’——如同‘蜀汉追谥诸葛亮为‘忠武侯’(世人简称武侯)一样。秦国上下哭声震野,三日不绝。” “苻坚恪遵王猛遗教,兢兢业业地处理国事,着重抓了扩大儒学教育和关心民间疾苦两件大事,并且都大有成效。其后,苻坚迅速灭掉前凉和代国,完全实现了北方的统一,东夷、西域六十二国和西南夷都遣使前来朝贡;原属东晋的南乡、襄阳等郡(辖境在今湖北)也被攻夺下来。至此,前秦臻于极盛。” “遗憾的是,苻坚后来忘记了王猛的遗教,于王猛死后八年的公元383年(建元十九年)不顾群臣的普遍反对,悍然调集九十余万大军进攻东晋,结果在淝水(在今安徽境内)之战中一败涂地。而王猛叮嘱再三要苻坚除掉的鲜卑、羌族上层阴谋分子,如慕容垂、慕容冲、姚苌之流,因为未被除掉,这时便乘机举兵造反,纷纷割据自立,把前秦的一统江山搅得七零八落。到了建元二十一年,苻坚被姚苌杀害了,年仅四十八岁。又过了九年,前秦也终于灭亡。大分裂的局面一直延续到公元439年(元嘉十六年)北魏统一北方才告一段落。” “王猛临终遗言(包括疏文),寥寥数语,却都关系到前秦国家的兴衰存亡,可谓一言九鼎,胜过千言万语。他死后八年的历史结局完全证实了他非凡的远见。苻坚在淝水惨败后经常痛悔自己忘记王猛遗言的大错,但已悔之晚矣,终成千古之恨。” 麦瑞等人听着他长篇大论,娓娓道来,都没有插言,一直等着他说完,这才一脸惊奇地赞叹道:“记得这么清楚啊?不是,是不是你昨儿晚上知道我们要来,知道我们要谈起这个话题,所以,一夜没睡,特意背了这一段台词啊?” 张云平闻言,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民族历史上,文臣武将,多如天上繁星。可是,文武全才,出将入相之英雄豪杰,却很少见。像姜子牙,管夷吾,曹参,王猛,这样的英雄人物,却并不多见。我也是仰慕先贤,经常看其英雄事迹,所以,多少记得一点而已。王力大师说过,博闻强记,记得再多前人的东西,那也算不得是真正的学问大家。唯有独出心裁,别具一格,能够在前人的文化底蕴的基础上,创造创新,开拓出一片全新的领域,才足以---具体怎么说的,我不太记得了。反正,大体的意思就是,拾前人之牙慧,知道的再多,也不如自己创造出一点全新的艺术作品。” 588 人见人爱的农民工4 麦瑞点着头,冲着罗玉华问道:“怎么样,罗总?你给评判一下,他说的有没有道理啊?这家伙,竟然把这个诸葛孔明先生还不放在眼里。喂,张云平,你知不知道,对于我们后世的国人来说,诸葛亮,那可是智慧的化身,完美偶像的化身啊?” 张云平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要说是人品嘛,诸葛武侯的人品,那倒是没得说的。而且,就其治国安邦的才能来说,也是非常杰出,非常让人佩服的。可是-反而是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军事思想-让人觉得:貌似多智,而状妖魔。” 罗玉华点了点头,颇有赞同之意地说道:“虽然未必完全准确,但是-你这种思想观念,倒是有-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能够不人云亦云,别出机杼,而且,还说得头头是道,也是---很不错的。看你的思想见识,也不是-怎么会做了农民工呢?” 张云平还没等回答,就给麦瑞伸手拦住了。她摇着手说道:“今儿我们过来,一是要交代留守工作的事情,二是为了看看这些建筑工业化项目的进展,三是要看你们这个智能化家居工程的配电系统。你们两个要谈天说地,等会再说。那个,张云平,你先给我们演示一下,演示一下,这个智能化家居的配电系统,它是如何工作的,又具有什么先进的科学性和进步性。我们投入了这么多的资金,怎么也得看看成果如何,对吧?” 罗玉华分别看了他们两个一眼,这才点了点头,“你们家的地盘,你说了算。” 麦瑞立刻陪着笑说道:“哟,罗总,你可别这样奥。那这样好了,待会我们看完演示,我请你去吃水库野生鱼,算是赔礼道歉,好吗?” 罗玉华摆了摆手,摇着头说道:“我要在这儿,看看他们怎么搞这个工业化建筑,你们去吃吧。野生鱼有什么好吃的?你要是喜欢吃,改天我送你一卡车。” 麦瑞笑着拱手致意,“谢谢罗总,我先在这里谢过了。张云平,开始吧?” 张云平点了点头,说了声好的,就把位于客厅里的触摸显示器,轻轻抚触了一下。显示器一亮,闪出一行漂亮的行楷字体:智能家居控制系统 张云平抚触着触摸屏,一边操控着室内的各种功能系统,一边娓娓道来,一一解释:“智能家居控制系统(英文smarthomecontrolsystem,简称scs),是以智能家居系统为平台,家居电器及家电设备为主要控制对象,利用综合布线技术、网络通信技术、安全防范技术、自动控制技术、音视频技术将家居生活有关的设施进行高效集成,构建高效的住宅设施与家庭日程事务的控制管理系统,提升家居智能、安全、便利、舒适,并实现环保控制系统平台。智能家居控制系统是智能家居核心,是智能家居控制功能实现的基础。” “目录1系统特点,2系统组成:?智能照明?智能电器?智能遮阳?节能控制?远程抄表?系统软件?系统布线?系统网络-” “系统特点编辑:1、系统构成灵活。从总体上看,智能家居控制系统是由各个子系统通过网络通信系统组合而成的。你可以根据需要,减少或者增加子系统,以满足需求。” “2、操作管理便捷。智能家居控制的所有设备可以通过手机,平板电脑,触摸屏等人机接口进行操作,非常方便。” “3、场景控制功能丰富。可以设置各种控制模式,如离家模式,回家模式,下雨模式,生日模式,宴会模式,节能模式等,极大满足生活品质需求。” “4、信息资源共享。可以将家里的温度,湿度,干燥度发布到网上,形成整个区域性的环境监测点,为环境的监测提供有效有价值的信息。” “5、安装、调试方便。即插即用,特别用无线的方式,可以快速部署系统。” “系统组成编辑,智能家居控制系统主要由以下几部分组成:1,智能照明, 主要实现对整个居住空间的灯光的智能控制管理,可以用遥控等多种智能控制方式实现对居住空间灯光的遥控开和关,调光,全开全关及“会客、影院”等多种一键式灯光场景效果的实现;并可用定时控制、电话远程控制、电脑本地及互联网远程控制等多种控制方式实现功能,从而达到智能照明的节能、环保、舒适、方便的功能。” “2,智能电器,电器控制采用弱电控制强电方式,即安全又智能,可以用遥控、定时等多种智能控制方式实现对在家里饮水机、插座、空调、地暖、投影机、新风系统等进行智能控制,避免饮水机在夜晚反复加热影响水质,在外出时断开插排通电,避免电器发热引发安全隐患。” “3,智能遮阳,智能遮阳系统通常是由遮阳百叶或者遮阳窗帘、电机及控制系统组成。控制系统软件是智能遮阳控制系统的一个组成部分,与控制系统硬件配套使用,在智能家居系统中,控制软件通常属于智能家居控制主机软件一部分。一个完整的智能遮阳系统能根据周围自然条件的变化,通过系统线路,自动调整帘片角度或作整体升降,完成对遮阳百叶的智能控制功能,既阻断辐射热、减少阳光直射,避免产生眩光,,又充分利用自然光,节约能源。” “4,节能控制,包括家庭住宅使用的太阳能电池、电器设备;节能、节水及高能效的设备、软件与管理方案;风力发电等。本分类还包括家庭能源管理homeenergymanagementsystem,简称hems。 1)自动照明(automaticlighting) 2)高效照明器具(highefficiencylighting) 3)电力监测与设备效率(powermonitoringapplianceefficiency)。 4)遥控窗户窗帘(remote-controlwindowscoverings),与智能遮阳(电动窗帘)类似。 5)太阳能电池板(solarpanels) 6)太阳能产品(solarproducts) 7)水和喷灌管理(watersprinklermanagement),与花草自动浇灌(automaticwateringcircuit)类似。 8)房屋节能改造(weatherization) 9)风力发电(windpower)” “5,远程抄表,采用通信、计算机等技术,通过专用设备对各种仪表(如水表、电表、气表等)的数据进行自动采集和处理的系统。它一般是通过数据采集器读取表计的读数,然后通过传输控制器将数据传至管理中心,对数据进行存储、显示、打印。解决自动抄表主要解决上门入户抄表带来的扰民、数据上报不及时、管理不便等难题。自动抄表在房地产建设项目中的智能小区中与楼宇对讲系统一样,成为一个标准配置。” “6,系统软件,英文smarthomesoftware。是指独立于智能家居系统产品厂商的第三方软件,第三方软件企业通过与智能家居系统产品厂商达成底层协议,应用层面的合作,开发可控制主流智能家居系统,实现智能灯光控制、智能电器控制、智能温度控制、智能影音控制、智能窗帘控制、智能安防控制、智能遥控控制、智能定时控制、智能网络控制、智能远程控制、智能场景控制等功能的软件。” “7,系统布线,智能家居布线系统从功用来说它是智能家居系统的基础,是其传输的通道。智能家居布线也要参照综合布线标准进行设计,但它的结构相对简单,主要参考标准为家居布线标准(tia/eia570-a)。tia/eia570-a草议的要求主要是给订出新一代的家居电讯布线给与现今及将来的电讯服务。标准主要提出有关布线的新等级,并建立一个布线介质的基本规范及标准,主要应用支持话音、数据、影像、视频、多媒体、家居自动系统、环境管理、保安、音频、电视、探头、警报及对讲机等服务。” “8,系统网络,英文为homenetworking。智能家居系统中指的家庭网络是一个狭义的概念,是指是由家庭内部具备高性能处理和通信能力的设备构成的高速数据网络。两种最流行的家庭网络类型是无线和以太网。在这两种类型中,路由器执行大部分工作,负责控制相互连接的设备之间的通信。通过将路由器连接到拨号、dsl或电缆调制解调器,还可以让多台计算机共享一个互联网连接。许多新型路由器将无线技术和以太网技术结合在一起,并且包含硬件防火墙。家庭网络的常见产品包括: 1)电脑 2)服务器 3)路由器 4)adslmodem 5)存储设备 家庭里的通讯和网络设备,包括智能家居系统,都可通过家庭网络与外界相连。同时,家庭网络中的服务器和电脑具备较强的运算和图形计算能力,可以协助或者协同视频监控系统、家庭能源管理系统完成更强大的视频信息处理和数据运算。” 他一边说着,一边逐次地操控着控制系统,依次为大家演示着电气开关,门窗开关,空气排放,新风吹送,屋面遮阳系统的关闭等功能。 麦瑞皱了皱眉头,沉思着问道:“这么多的东西,会不会很难掌握啊?” 张云平轻轻摇摇头,指点着显示器界面说道:“开始接触的时候,可能会感觉很复杂,很不适应。可是,等到完全熟悉了以后,这个东西,就像是智能手机一样,非常好掌握。另外,从科学技术的角度上来说,越是高科技的东西,使用起来,反而是越简单的。我们这套环控系统集成的智能化家居控制系统,其实是源自于自动化养殖,也就是工厂化养殖的环控系统。对于我们的这套系统而言,比如像温度控制,门窗开启,还有空气控制系统,它都是全自动的设计,不需要人来操控。你只要在触摸屏的界面上,设定好你需要的温度,湿度,以及屋内的二氧化碳浓度,我们的环控系统,就会自动按照事先设定的程序运行,为你营造一个良好的宜居环境。” 麦瑞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这么一套设备,加上全套的家用电气产品,大约的工程预算,应该是多少?” 张云平打开产品明细表,指点着解释道:“我们这儿有一套系统化的工程预算方案。按照我们的设计,基本版本,也就是经济型的设计方案,总计造价,大约是三万一到三万二之间。小康版本,也就是美化版的设计方案,需要投资五万至八万之间。当然,这都是使用全球最领先的工业技术设备。还有一个终极版本,也就是超豪华的版本,大约需要十五万左右。另外,我们也可以根据用户要求,量身打造,个性化定制,为他们打造专属版本的设计方案。” 麦瑞看着罗玉华和卢晓华问道:“你们看怎样呢?” 罗玉华客气的对着卢晓华伸了一下手,“卢总,你先说吧。” 卢晓华礼貌地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这个东西,看着挺好,挺不错的。可是,商品这种东西,我们看着如何,那是没什么用的吧?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看市场表现。” 罗玉华点着头说道:“卢总言之有理,我也是这个意思。毕竟,我们面向的是市场,而不是我们个人,我们这些人自己的使用,对吧?” 麦瑞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腕表说道:“道理嘛,谁都知道。那好,那么,下一步,就看我们市场销售人员的了。罗总,我还有事,我还要带着她们两个人,回我爸妈那儿,跟他们道个别,顺便汇报一下日程安排。你怎么办?你在这儿,再考察一下?” 罗玉华指着张云平,以及他手里的触摸屏,“我再跟张先生学习学习,了解一下。你们有事儿,你们先忙去吧。有什么事儿,我们再电话联系。” 麦瑞微笑着答应,告别了他们两个,带着张涵鱼和卢晓华,先行离去了。 589 传世珍宝 麦瑞带着卢晓华跟张涵鱼两个回到父母这边,家里却只有华春云一个人等在那儿。龙耀宇身份地位特殊,就算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要结婚,那也未必有时间。华春云再怎么忙,毕竟只是军医院的行政工作。自从荣升院长之后,上手术台的时间少了,能够脱身的机会也就多了。而且,为了培养新人,锻炼新人,除了上级部门和领导指定的事务以外,一般的问题,华春云都是交给自己的副手,副院长他们去处理。这也是当下社会的一个通行做法,也就是说,作为副手,处理日常工作的能力和素质,未必就一定会低于正手。因为,一旦正手调离,接任其职位的,往往就是她的副手。 华春云喜欢漂亮女孩子,尤其是像张涵鱼卢晓华这样,既乖巧,又讨人喜欢的类型。反而是跟麦瑞,看着不是那么很亲,就好像是那两个才是她亲闺女似的。听说她们两个都已经扯了证,准备筹办举行婚礼的事情,华春云就说,得送点礼物给她们。 卢晓华跟张涵鱼赶紧道谢,说是情意嘛,就心领了。至于礼物-麦瑞的意思,推行简约举办婚礼的新风尚,就不要准备什么礼物了。 华春云说,她是她,我是我。她跟你们再厉害,也管不到我的头上。再说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礼物。英子的爷爷奶奶退了休,自己在乡下养鱼种地,养蚕抽丝,做了一些蚕丝被。他们自己养殖的,蚕丝的市场价格,不过是二三十元每斤。一床蚕丝被,也就一斤八两蚕丝,加上被套,也不过是一百元左右的成本。 麦瑞举着杯子,倚着五斗橱看着她们。听到价格,她点了点头,好像是不很在意地说道:“价钱嘛,还算是挺合理的。不过-妈,不会没有我的吧?” 华春云头也不回地说道:“你说不收礼的,所以,也没给你准备。” 麦瑞放下杯子,走过来,瞪眼看着她,不满地说道:“你这么偏心眼啊?不行!我也得要。怎么大家都有,就没我的,这太不公平了。” 华春云推了她一下,似乎是嫌她碍事,“有你什么事儿啊?你不是不要嘛,没有准备。再说了,这个事情,你不提前说一下-手工作坊的东西,哪能说要就要。要不然这样,你去商店里去买一个,回来我给你报销,算我送你的。” 麦瑞摇着头说道:“花钱买的有什么意思!我就要这样的。你不给,我给爷爷奶奶打电话,我跟他们要去。没见过你这么偏心的人。” 华春云白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你爷爷奶奶那是拿来卖钱的。你都给要来了,他们卖什么啊?还是别要了,他们也不容易。” 麦瑞摇着头说道:“我不!商店里卖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假的。对了,反正他们早晚都是要卖的,那就卖给我好了。我们这些参加婚礼仪式的,人手一件,正好也是免费给他们做了一下广告,对吧?就这么定了!我跟他们说,我要一百八十套!” 华春云停下来,转身看着她,“一百八十套?你们结婚的人,有一个连阿?” 麦瑞摆着手说道:“多余的,我留着备用。我们在搞个性化商品住宅订制,可以把这个蚕丝被,作为必要的配套家居用品,搭配出售。” 华春云摇了摇头,好像是很难理解她的心意,拉着卢晓华跟张涵鱼喝茶去了。 麦瑞给爷爷奶奶打通电话,先是卖狗皮膏药似的,表白了无数的亲善孺慕之情,接着又把自己即将举行婚礼的事情,跟爷爷奶奶说了。当然,关于什么推行简约婚礼仪式的想法,也如实地给两位亲人解释了一下。爷爷奶奶倒是开明之极,对于她的想法和安排,表示全力支持。 谈完了正事,麦瑞假装是不经意地问起蚕丝被的事情。爷爷告诉她,自己退休之后,也没什么事儿。后来看着电视台介绍的那个节目,说是循环生态种养殖模式,种桑养蚕,蚕沙喂养鱼虾,鱼塘的塘泥用来肥地-自己对这个生态链,感觉挺不错的,就和奶奶回到乡下,承包了几百亩地,加上水塘,尝试一下。 麦瑞不遗余力,调动了脑海中储存的全部誉美之词,把爷爷奶奶的行为,上升到道德的高度,大加褒扬赞美。完了之后,趁着两位老人家飘飘然,荡荡然,忘乎所以之际,立刻提出,愿意全部收购他们的蚕丝被产品。两位老人一时不察,中了她的口蜜腹剑之计,痛痛快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麦瑞收起电话,一脸得胜归来的臭模样,得意扬扬地冲着华春云笑了起来。 华春云板着脸,不高兴地说道:“死丫头!跟自己的爷爷奶奶,也这么厚脸皮。你呀,你是真不知道-”她看了看卢晓华和张涵鱼,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麦瑞厚着脸皮说道:“亲是亲,财是财!自家人,那也得明码标价,礼尚往来,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嘛,对吧?” 华春云挥着手,一脸嫌弃之意,“去去去,少在这儿恶心我。” 麦瑞不理她,反而在她身边的座椅扶手上坐了下来。她自己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问道:“妈,你十月一这几天,有没有休假啊?” 华春云推了她一下,不让她压着自己,然后翻着白眼问道:“干嘛?” “干嘛?!”麦瑞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还能干嘛啊?!你的宝贝闺女结婚哎!不是,妈,你可别给我说你不知道啊!我可是第一时间,先把人领回来给你看过了。那个,你呢,你要是不满意,通不过,那咱们就退货!你要是勉勉强强通过了-你女儿的大婚之仪式,你不出席一下啊?” 华春云眼睛里有些歉意,回头看着她,稍微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我们军队的惯例,节假日的时间,做领导的,都要亲自带队下基层的。你要是平常时间,那还好说。可是,国庆节,这可是仅次于春节和中秋清明的大节日---” 麦瑞咬着手背,想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你和我爸,你们两个都不去,那像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说,也得有一个出现的吧?” 华春云摇着头说道:“还说你爸呢!他早就去了北疆前线哨所了。听说,这一次,他们军直机关人员,要围绕着边疆哨所,从头到尾,一个不拉的走一圈。他啊,入冬之前能够回来,那就不错了。你呀,就甭惦记你爸的事儿了。” 麦瑞撅着嘴说道:“内蒙古大草原那边也有军事基地,你们两个,就不能改变一下线路,顺道过去看一眼啊?又没让你们呆在那儿。” 华春云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军便装,淡淡地说道:“那我们也不用回家了,看完你,直接就去军事法庭审判席了。好了,军人有军人的纪律和原则,你就别考虑我们了。再说了,你们不是要节俭办婚礼吗?少去几个人,也有利于减少开支,对吧?” 麦瑞捏着自己的手指,歪着头问道:“那谁牵着你闺女的手,把她交给你们的东床娇客,乘龙快婿啊?” 华春云想了一下,然后说道:“要不然,你还是问问你爷爷奶奶,问问他们有没有时间。对了,你不是看上了他们的生态链吗?正好借此机会,让他们好好跟你聊一聊。说不定,对于你们的事业开拓,还会有一定的帮助,对吧?” 麦瑞板着脸,沉吟着说道:“那也只好这样了。”她想了一下,再次扳着母亲的肩膀,质问似的说道:“妈,你闺女都要结婚了,你和我爸,你们就没有什么珍珠塔,翡翠白菜什么的,传承千年的传家宝,传给我啊?我跟你说,这个,可是最好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快点儿啊,别说我没提醒你!” 华春云白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正形都没有。你也不怕你的闺蜜,你的姐妹们笑话你。” 麦瑞不死心,继续纠缠道:“那你可想清楚了啊!你们俩可是只有我这么一个闺女!你们要是不传给我的话,那就-不对,妈,你们不会还有-------” 华春云脸一红,啪地一下,给了她一巴掌,“滚!” 590 人见人爱的农民工5 麦瑞拉着卢晓华和张涵鱼两个,在母亲那儿纠缠了半天,蹭了一顿饭吃了。中午休息过后,告别母亲,还要回律师事务所看看,哪知道,刚刚离开母亲这里,就接到了罗玉华的电话。上午才刚刚见面,这会儿就来电话,姐姐,咱这是什么节奏啊? 麦瑞歪着头,看着电话,脸上一副所有所思的表情。张涵鱼不知道,还以为是守着自己,不方便接听电话,便呼叫卢晓华,“芦花姐,停一下车,我们的大boss,人家要接电话。碍着我们,不方便呢。” 卢晓华顺着后视镜看了她们两个一眼,还没等答应,便被麦瑞虐杀的眼神扫了一下。“停什么车停车!你们家环城高速可以停车啊?”说着,直接按了免提。 罗玉华那边似乎还不太确定似的,犹疑着问了句,“是麦瑞吧?” 麦瑞哭笑不得,看着张涵鱼说道:“那你以为是谁呢?别人还有我的号码啊?” 罗玉华没理她的奚落,而是接着说道:“我有点事儿,想找你商量一下,方便吗?” 麦瑞摇了摇头,这才说道:“方便,你说吧。” 罗玉华迟疑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想找你面谈,可以吗?” 麦瑞皱了一下眉头,脸上略有一些不豫之色。不过,语气里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行啊。那个,我们正在赶往律所的路上。方便的话,你们过来吧。” 罗玉华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再没说什么,只是说待会见,就把电话给挂了。 麦瑞收了线,看着手里的电话,轻轻摇了摇头,哼了一声,“搞什么,鬼鬼祟祟的。” 张涵鱼瞄了她一眼,然后跟卢晓华交换了一个眼色,都没说什么。 她们回到律所之后不久,罗玉华的保镖车队就跟着过来了。她的保镖们都是穿着很常见的职业式服装,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群精明干练的职业经理人呢。 到了楼上的时候,麦瑞正在办公室里,看着接下来的日程安排。听见罗玉华的敲门声,麦瑞说了声请进,说着,也就站起来,过来给她开门。罗玉华已经先她一步走到门口,拉着磨砂玻璃门,把门拉了开来。 麦瑞站住脚,看了一下跟在罗玉华身后的郭晓阳,以及罗玉华的保镖们,指了指会客室,淡淡地说道:“把客人们带到会客室,好好招待着。” 郭晓阳笑着答应了,招揽着保镖们走了。 罗玉华把手包搁在桌几上,自己也就势坐了下来。 麦瑞把茶水端给她,眼睛里闪过一丝疑问,“什么事儿啊,刚刚见面,就追着屁股赶过来。十万火急的紧急军情啊?” 罗玉华先是犹豫了一下,看着她,刚要开口,又含含糊糊地把话咽了回去。她犹豫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反而低头拿起茶水,慢慢喝了起来。 麦瑞摇着头,看着她,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然后回到办公桌前,重新审视日程安排问题。至于罗玉华,人家还没想好怎么开口,那就等一下吧。 罗玉华喝了口茶水,没说话,反而站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 麦瑞眼睛看着电脑,眼角余光却不很在意地瞄了她一眼,淡淡的说了声,“什么事情,这么难以启齿?还是说,你看上了谁家的男人?” 罗玉华切了一声,没有回头,而是略微撇了一下嘴。她低了一下头,稍微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昨儿晚上,我一个同学过来找我,说是要我帮他一个忙-” 麦瑞哦了一声,随口问道:“男士女士啊?” 罗玉华没听清楚,反口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麦瑞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问你,男的女的。” 罗玉华还是没明白,转过身来看着她问道:“男士怎么样?女士又怎么样?” 麦瑞摆了摆手,示弱似的说道:“那行,算我没问。你说,什么事儿吧。” 罗玉华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是这样的,我这个同学,前两年没事做,搞了个什么网络商店。不过,好像是做得不怎么样,所以,现在又不做了。” 麦瑞点了点头,一脸不置可否的表情,“然后呢?” 罗玉华好像是不认识她似的,抬眼看着她说道:“兑来的货物,全压在手里了。” 麦瑞皱了皱眉头,随口问道:“做什么,都是既有成功者,也有失败者。这也不算是什么事儿。这种事情,人家找你干什么?” 罗玉华苦笑了一下,说道:“那个,这不是,最近这两年,我一直---经常出现在财经栏目里。人家认为我发达了,有钱了,所以------” 麦瑞点了点头,认真而坦率地说道:“没错啊,你确实有钱了啊-” 罗玉华咬了咬嘴唇,斟酌着说道:“我觉得,如果我需要帮助别人,或者是做做好事的话,我会选择社会公益事业,选择捐资助学,或者是,通过社会慈善机构,来奉献自己的一点儿微薄之力。这种直接的帮助,我不是很认可,也不太能够接受。” 麦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赞同。稍过一会儿,她突然抬起头来,问罗玉华,“人家找你帮忙-不是,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情,找你帮什么忙?” 罗玉华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他是进了一批货,就是羽绒服。前两年,流行时尚的东西,这两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市场风向突然转变,人家喜欢上了西装配套式大衣,还有卡其布风衣之类的外套。这个羽绒服,忽然之间就成了滞销货。” 麦瑞点了点头,好像是不很关心地随口问道:“东西怎么样啊?” 罗玉华点着头说道:“东西我是看过,都是波司登之类的名牌货,质量没问题。” 麦瑞想了一下,抬眼看着她,非常认真地问道:“男的女的?” 罗玉华皱了皱眉头,很不理解的样子,“问了三遍了。男的女的,有关系吗?” 麦瑞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当然有关系。” 罗玉华一脸茫然,诧异地看着她说道:“这跟男女有什么关系啊?” 麦瑞先是看了她一会儿,这才缓缓地说道:“男人嘛,经过挫折之后,大多数人都会越挫越勇,很难认输服软。女人嘛-女人遭遇挫折和不幸之后,容易自暴自弃,自怨自艾。如果是男的,安慰鼓励一下就可以了。如果是女的-可以考虑出手帮个忙。” 罗玉华这才听明白,“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多的---是我以前的大学室友。” 麦瑞哦了一声,疑问也就随之而来:“她怎么会找到你的啊?” 罗玉华叹息一声,摇着头说道:“我们大学时间,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们毕业之后,一直保持着联系。她要找我,很简单,一个电话就行了。” 麦瑞暗暗点头,不露声色地接着问道:“经常找你帮忙,对吗?” 罗玉华摇着头说道:“如果是经常找我帮忙,那我也就不用烦恼了。问题是:这是她第一次开口。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觉得-很烦的样子。” 麦瑞轻轻咧了一下嘴,示意了一下,“没事儿,我能理解。”她稍微考虑了一下,接着问道:“对了,你说你看过-货色到底怎样啊?我是说:式样,做工,材质等等-” 罗玉华赶紧说道:“我这个室友,大学时间,就是出了名的时尚达人。我们读书时,所有人买衣服,都会征求她的意见和看法。她的眼光-就服装而言,那是顶尖的一流眼光。东西我全部看过,都是很不错的。” 麦瑞点着头说道:“既然东西不错,那就转给我吧。我要了。” 罗玉华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你要?你要来干什么啊?这种中高档的羽绒服,就是捐赠给社会福利事业,都不太合适的。式样---不适合。” 麦瑞瞪眼,“你跟我说了半天,不就是想让我给你背这个黑锅吗?” 罗玉华跺了跺脚,一副被人冤枉了的样子,“哎呀,你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 麦瑞不理她,低下头来看着电脑,面无表情地说道:“给我发到内蒙古大草原。” 591 人见人爱的农民工6 罗玉华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摇着头说道:“麦瑞,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麦瑞抬起头来看着她,反问道:“你说我什么意思啊?不是,你这儿跟我说了半天,那你说说,你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是甩锅给我背吗?” 罗玉华叹了口气,一副被人冤枉,被人误解的委屈表情,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回头坐回了会客区。她伸手拨弄着桌几上的迷你桌球,一脸的意兴阑珊。 麦瑞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便放下手头里的事情,跟着走了过来。 她瞪眼瞅着罗玉华,认真而仔细的看了半天,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罗玉华给她这突如其来的欢笑,弄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转过头,不明觉厉地看着她,满脸满眼,都是委屈受伤的表情。 麦瑞拍了拍她的胳膊,摇着头,叹息着说道:“有什么心事,不能痛痛快快,干净利落地说出来?还非得从太平洋,绕到大西洋,绕转着大半个地球,跟我藏藏掖掖的,你捉迷藏呢?快说吧!” 罗玉华吓了一跳的样子,往后缩着身子,满眼警惕的味道看着她问道:“你都知道了啊?都知道了,你还-----” 麦瑞呸了一声,打着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什么呀我知道!” 罗玉华哼了一声,不悦地说道:“云山雾罩的,谁知道你知道什么呀!” 麦瑞嗤地一声,不屑一顾地鄙夷了她一下,“你这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总不该是为了你的前室友,现在的穷苦闺蜜吧?你罗玉华再小气,总不至于为了这么几件,几百件羽绒服,而愁成这个样子,对吧?” 罗玉华伸手过来,拉着她的手,喟叹似的说道:“知我者-龙英华是也---” 麦瑞甩开她的手,板着脸说道:“少来啊!甭给我来这个糖衣炮弹,也别给我卖**!你先说说是什么事儿,我得看看,是不是需要我卖身以偿。你别想着把我给套进去,套进你的连环套里。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罗玉华叹着气,摇着头说道:“我看好了一个男人-” 麦瑞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推着她的肩膀跳了起来,“怎么回事儿?你该不是,你该不是看上了我们的那个农民工了吧?” 罗玉华伸手捂住脸,苦恼地说道:“可不就是他嘛。” 麦瑞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跺着脚叫道:“你没事吧?发癔症了吧你?你罗玉华什么身份?他张云平什么身份?一个身家百亿的小富婆,一个一文不名的血汗民工-你没发烧吧?喂-你给我清醒一下好吧?你这样,会吓死人的好不啦!” 罗玉华捂着脸,声音里带着些哽咽的味道,缓声细气的说道:“你们走了以后,我跟他聊了一天。感觉越聊越是投机,越聊-越是有一种相见恨晚的-----” 麦瑞拉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地问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罗玉华跟她对视了一会儿,抽回手去,又把脸捂住了。 麦瑞叹了口气,伸手拿过纸巾,掖在她的手里,然后就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罗玉华反而来了话。她擦了擦眼角嘴角,转过身来,正面直对着麦瑞,看着她的眼睛,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麦瑞,这个事情,你可得帮助我!这种事情,也只有你能帮助我!” 麦瑞脸上的肌肉扭曲着,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为难的说道:“我怎么帮助你啊?你这个事情,简直太大了。那个,**集团的两位千金大小姐的故事,你知道吧?” 罗玉华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道:“知道!都是公主喜欢穷小子的故事。” 麦瑞嘴角痛苦地牵动着,摇着头说道:“虽然,我也不认可什么门当户对的老思想,老观念。可是,真的到了现实社会,这个,豪门子女,喜欢上寒门子弟的话,那可是---几乎就是百分之百的悲剧收场的。姓罗的,你还是收收心,好吗?” 罗玉华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一脸倔强的表情,“我不!我长了这么大,经历了那么多----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的看上一个男人,真正的为一个男人而动心。我决定了!我发誓!这辈子非他不嫁!就这么定了。” 麦瑞就跟躲避疯子似的,跳着脚躲开去,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眸,摇着头说道:“疯了!疯了!你一定是疯了!要不然,那就是我疯了!” 罗玉华拖着她的手,把她拖回去,紧紧地攥住她的手,誓不松开的样子,“别给我演戏了!赶快点儿,帮我想个办法。我呢,我想好了,我决定嫁给他!” 麦瑞叹了口气,盯着她,认真地问道:“他怎么说的?” 罗玉华说,“我问他,怎么都三十了,还是单身一个人?他说,他要是能够遇到我这样的知音,那就不会单身了。他说,他不喜欢同床异梦的两个人生活在一起---” 麦瑞问她,“那你怎么说的?你跟他表白了啊?” 罗玉华摇着头说道:“身份地位如此悬殊,我这边,不定还有多少反对的意见呢。尤其是我父母那里,我怎么敢?万一透露出一点儿风声,那我不死定了啊!” 麦瑞撇了撇嘴,“知道就好!不是-这个事儿,他还真就不行啊!” 罗玉华抓着她的手,一脸殷切期待的表情,言辞殷殷的说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帮忙啊!我也知道,这个事儿,一旦捅开了,那就是-无异于捅破大天了!” 麦瑞摇着头叹道:“我就不信,十三亿中国人,接近七亿的中国男人,就没有你能够看好的一个人。你说---” 罗玉华弱弱地说了一句,“就看上了这一个---” 麦瑞一下子噎住了,瞪着眼,看着她,半天说不上话来。 两个人对视着,大眼瞪小眼的对视半天,麦瑞这才点了头,“那行,我试试吧。” 罗玉华抓着她的手,慢慢甩动着,“别试试啊,这就行动吧。最好-我们一起---” 麦瑞再次甩开她的手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罗玉华小心翼翼地看着她说道:“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内蒙古,参加集体婚礼-” 麦瑞脚下一软,颓然地坐了下来。“那你还不如杀了我!不是,有你这样的吗?都快三十了,一直都是花骨朵似的。这怎么回事儿啊?一夜之间,你就春暖花开,含苞欲放-不是,是,那个,迎风怒放了?!” 罗玉华可怜巴巴地看着她,非常认真地点了点头。 麦瑞苦着脸,就跟被虐的人是自己一样,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 罗玉华还要跟她说什么,麦瑞就一下子跳了起来。她抓住罗玉华的胳膊,把她往门外推搡着。“你别打扰我,让我好好想想。那个,你先回去吧,想好了我找你。” 罗玉华看了看她的脸色,回过身来,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把她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一口,眼含热泪的说道:“谢谢你啊,英子妹子。” 麦瑞一手擦着脸上的口水,另一手就往外推着她:“走走走!快走吧!” 罗玉华满脸热切的希望,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麦瑞回到办公桌前,埋头趴在办公桌上,闷闷地想了半天,这才拿起电话,对着电话说道:“李卫,把郭晓阳给我找来。火速,加急!” 李卫答应了一声,说好的,我马上去。 麦瑞没等他说完,立刻又补充道:“把安华和白雪两个,也给我叫回来。我这边有紧急任务,需要她们来做。” 李卫哦了一声,迟疑着问道:“要不要我们几个帮忙啊?” 麦瑞想了一下,然后说道:“再说吧。我们先商量一下,商量好了再说。对了,柳欣羽跟谷伟云的事情,你给我盯着点儿啊-不许让他们知道内情,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592 三个臭皮匠1 张涵鱼跟卢晓华两个,还是第一次来到郭晓阳她们住的地方。看着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跟梦幻中的仙女之家似的,作为房东的卢晓华,高兴极了。她眉眼盈盈,笑意盈面,不停地打量着,赞叹着,表示着自己的喜爱之情。 郭晓阳拿过一个自制的竹编小花篮,笑着递给她,“你们先坐一会儿,我们准备一下啊。那个,晚上我们吃大餐,好不好?” 花篮里是一棵开满白色小花的茉莉花,芬芳扑鼻,花香醉人。卢晓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微笑起来。至于什么大餐的说法,她冲着麦瑞扬了一下下巴,示意她说了算。 麦瑞心事重重的样子,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我们来这儿,是有事情要商量的。不用搞得太麻烦了。这个,简单做点儿吃的就行。商量完事情,我们就走。” 白雪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张涵鱼和卢晓华,小心翼翼地说道:“都是自己人,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时间晚了,那就别走了,不行吗?” 麦瑞冲着卢晓华坏笑了一下,古里古怪地说道:“我们这儿,有一位特殊人士。她是不喜欢睡别人的房间,别人的床的。” 卢晓华举起花篮,就要作势砸过去,“要死不死的,你提我干嘛?” 麦瑞还想逗弄她一下,可是,想到罗玉华的事情,愁意涌上心头,又黯然地把头低了下去。她满脸惆怅之意,转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卢晓华见状,偷偷给张涵鱼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过去打探一下敌情。 张涵鱼一见她有求于己,怎肯放过机会,立刻摆出一副敲竹杠的架势,伸手要她手里的花篮。卢晓华白了她一眼,有些不舍地把花篮递到了她的手里。 她这里刚刚递出去呢,郭晓阳便一手拿着一只花篮,从阳台上走进屋里来。看那花篮的样子,明显就是刚刚做好的。显而易见,人家小姑娘不想偏向着谁,而是一碗水端平,人均一个,每人都要给一个小花篮。 张涵鱼一脸尴尬地看了看她,把手里的花篮还给了卢晓华。 郭晓阳俏皮地笑了笑,走过来,先是给了张涵鱼一个小花篮,接着又拿着另一个,走向麦瑞。“张总,麦瑞,一个温馨的茉莉花篮,送给你们。” 麦瑞回过头来,看着她,伸手接过花篮。她先是拿着花篮,轻轻嗅了嗅,然后顺手放在窗台上。张涵鱼也走过来,把自己的花篮跟她放在一起,侧脸看着她,讨好的笑了笑,一脸乖巧地问道:“姐,找我们过来,有什么事儿啊?” 麦瑞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忽然又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咱们厨房里说去吧。你们做饭,我来解释来龙去脉,可以吧?” 张涵鱼刚要答应,郭晓阳摆着手说道:“不用不用。那个,麦瑞,你和张总,你们在这儿聊吧。做饭的事儿,我们几个来就好了。” 麦瑞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事情,非常棘手。我也不确定,有没有可能做得到。还是我们大家-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吧。说实话,我有生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让人这么头痛的事情。哎呀,烦死我了!” 大家跟她认识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所以,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惊奇和诧异,甚至还有些难以置信的味道。 张涵鱼回首看着郭晓阳,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口吻说道:“郭总,我们做什么饭?” 郭晓阳微笑着说道:“主随客便。你们想吃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可以吧?” 张涵鱼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怎么这么客气?那你问她们两个吧,她们两个说了算。我呢,我就是一做饭的小保姆而已。” 麦瑞走过来,兴致不高的样子,随手拉开冰箱看了一眼,“地瓜叶,青玉米-这不挺好的吗?那行,就吃这个吧。安华,你和白雪都过来。” 白雪一听,赶紧拖着安华跑了过来。她紧张兮兮地看着麦瑞,小心翼翼地问道:“麦瑞,找我们两个有事啊?我们过来了,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麦瑞刚要开口,忽然看着她们手里的青菜改了口,“哪来的青菜,这么新鲜?” 白雪哦了一声,伸手把手里的青菜举起来,“你问这个啊?是这样的,果子姐说,这么大的阳台,就只是种些草皮灌木什么的,有些浪费了。这不,我们就买了些青菜种子,还有那个磨砂玻璃的花盆,还有各种艺术花盆。我们种的有香菜,韭菜,芹菜,生菜,还有萝卜苗。自己种的,清洁干净卫生,绝对的无公害。” 麦瑞眼睛朝着阳台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会有污染吧?” 白雪赶紧摇头,“不会不会。我们是把餐余垃圾粉碎了以后,放在密封罐里,充分发酵之后,这才作为肥料施进去的。整个过程,没有产生任何污染物。” 麦瑞点了点头,把手一挥,“那就试试,看看口味如何。” 白雪哦了一声,接过郭晓阳递过来的洗菜篮子,把青菜放了进去。 安华放下手里的东西,洗了洗手,然后转眼看着麦瑞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儿,愁成这样啊?我们跟着你以来,直到现在,还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呢。” 麦瑞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可不是嘛!要是一般的事情,还真的难不倒我。可是,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非常非常棘手的。” 卢晓华帮着她们几个洗菜,刚没搓洗几下子,就给张涵鱼赶开了。“哎呀,我的姐姐哎,你这是洗菜呢,还是洗衣服?有你这么洗的吗?你这都揉烂了!” 卢晓华一瞪眼,一撅嘴,“嫌我洗得不好,那你自己洗去吧!”说完,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转过身来,看着麦瑞说道:“什么事情,这么头痛?” 麦瑞没理她,而是冲着郭晓阳说道:“果子,你说,我们那个农民工,这个人,怎么样啊?不是冲做事的角度来评价,而是单看这个人。” 郭晓阳手里捏着一把地瓜叶,眼睛看着天花板,稍微想了一下,这才严肃而认真地说道:“还行啊,还不错。要是从农村那边的环境来看,也算是挺优秀的一个男人了。有理想,有道德,有素质,还有做人的原则和底线。不过-城市这边,人才济济,倒是---有可能被埋没下去。怎么了?谁家的小富婆看上他了啊?” 麦瑞吓了一跳,瞪着眼问道:“你未卜先知啊?” 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惊呆了,一起放下手里的东西,围了过来,听八卦似的看着她。 麦瑞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去去去!都给我想辙去!围着我有什么用啊!” 卢晓华切了一声,翻着白眼说道:“你一没说是谁,二没说是怎么一个情况,我们怎么给你想办法?再说了,像你这样足智多谋,阴险狡诈的人,都束手无策了,我们这些心地简单,单纯善良的小女人,能有什么好办法啊?” 麦瑞跟她对着翻了一下白眼,叹着气说道:“是给咱们投资的那个罗玉华。” 大家一起惊叫起来,张涵鱼乍着舌说道:“我的天哪,这不是现实版的七仙女和放牛娃的故事吗?天哎,这可是要人命的事情啊!你们见过---”她犹豫了一下,不敢往下说了。可是,就算是她不说话,大家看她脸上的表情,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安华慎重,她先是想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罗玉华的身价,不会少于三位数吧?要是按照胡润财富排行榜上的统计数字,那---他们两个,可真的是,一个在九天之上,一个在---尘埃之中。她这是---怎么了?” 麦瑞摇头,叹着气说道:“爱情面前,女人大多数时间,都是迷茫而糊涂的。可是,一旦认准了这个死理,恐怕是没人能够---把她给拉回来。就像是*国**集团的那两位公主---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真叫人-看着糊涂,爱着也糊涂!” 张涵鱼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地问道:“那你和老夫子,你们之间-有没有爱情?” 麦瑞回眼看了看她,双脚从人缝中飞出去,准确无误地踹了过去。 593 三个臭皮匠2 安华身子一闪,假装挪动一下身子,伸手给她挡了一下。麦瑞这一下踹出去,原本就没使用全力,眼见得安华挡上来,半路又卸了一半力。所以,等到踹过去之时,已经没了什么力道。饶是这样,卢晓华也是暗暗翻了一下白眼,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张涵鱼知道,这家伙的事情,那是足以为长者讳,尊者讳的禁忌之事,也就不再见缝插针,过来偷袭似的追问。她躲在一边,把洗好的玉米放进烤箱里,定好了时间和温度,这才洗了手,回到餐桌跟前,跟着大家一起,围着麦瑞,好像她就是八卦一样。 安华在那儿想了半天,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探身看着麦瑞问道:“这个事情,那个-张云平怎么说的?他怎么看的啊?” 麦瑞摇着头,摆着手说道:“罗玉华自己还都是心神不宁,不知道如何是好呢,哪还敢跟他挑明了说开?这个事情,必须是有了万全之策,那才敢表白。” 安华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犹疑着说道:“原来是-单相思,一厢情愿啊?那个-她自己看好了,那有什么用啊?万一-万一张云平那边没这个意思,那怎么办啊?” 麦瑞丝丝地吸着冷气,还没想好怎么说,怎么回答她呢,就听郭晓阳说道:“这种事情,还是两个人都有了感觉,女的才会这么痴迷,这么执着。要是单相思的话---要真的是单相思,罗玉华怎么会如此急切,如此急于求成?你不知道,人古人说了,这个-情是眼中火。这个,男女之间两个人,一旦看上了对方,对了眼了,那才是天底之下最可怕的事情呢。这个-情感之中的烈火,能够烧毁人的所有理智和正常的思维能力---” 麦瑞点了点头,显然是非常认可郭晓阳的话。她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说道:“罗玉华这个人,虽然我们认识,但却交往不多。不过,就是从这不多的交往中,也让我摸透了她的脾气。她这个人呢,她要是讨厌谁,那就是不管你有多么好,多么善良,多么优秀,都阻碍不了她对你的讨厌。可是,她要是喜欢上谁,不管这个人多么不堪,多么不值一提,她都会倾心以顾,不顾人世间所有人的反对和质疑,一意孤行地去做自己喜欢的那件事,去喜欢和爱护她所喜欢的人。” 卢晓华点了点头,“好走极端,跟你一样。” 麦瑞斜了她一眼,有些不屑一顾地说道:“我可不是她这么没脑子,没理性的人。我对人对事,不看自己的喜好,只看这个人,对我,对环境,对社会,是不是好人,是不是有用的人。对我一个人好,那没用,说明不了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对于我来说,你用。” 张涵鱼摆了摆手,“大家都知道,你们做律师的,往往视自身为公平正义,人间正道的化身。这个我们都知道,社会常识性的问题,对吧?你们两个,还是别纠结这些问题。你不是要问计于天下吗?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决人家罗玉华的那个问题。你这都答应人家了,不赶快想办法给人解决的话,那不是砸手里了啊?” 麦瑞白了她一眼,呛道:“你怎么知道我答应人家了?” 张涵鱼也回应似的跟她对翻白眼,“没答应给人家帮忙,这大晚上的,你们都不回去,凑在这儿,这是干嘛来了啊?” 麦瑞轻轻哼了一声,转回头去,没话说了。 白雪一直没怎么说话。眼见大家都不做声了,她这才张了张口,小心翼翼地说道:“咱们想一想,为什么那个王母娘娘,不愿意把七仙女嫁给董永。还有啊,具备了什么样的条件,人家-王母娘娘,才会认可他们。我们从对方的角度考虑一下,是不是能够好一些?或者说,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思路?” 麦瑞想了一下,点着头说道:“不错,挺有道理的。接着说下去。” 白雪红了脸,摇着手说道:“我就想到了这些,还没想到别的方面。那个,果子姐跟安华姐她们主意多,我们还是听听她们的意见吧。” 郭晓阳跟安华都摆了摆手,以表谦虚之意。张涵鱼却很实在,拉着郭晓阳的手说道:“你不是号称麦瑞的小智囊吗?有什么好主意,好点子,你就说出来啊。” 郭晓阳看着她的手,一脸为难之相,“人家老话可是说了,清官难断家务事。还有一句话,说是感情这种事情,最是剪不断,扯还乱的东西。这种事情,就算是当事人自己,都是很难拎得清的。我们作为局外人,能够说上的话,恐怕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安华慎重地点着头,扳着手指说道:“还有啊,两个人身份地位如此悬殊,双方家庭的看法,家人的阻力。还有社会舆论的问题,各方各面,牵扯很多。这种事情,就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情字所能解决的事情。” 张涵鱼缩回了手,一脸纠结之相,“那,以你们两个的意思,此题无解了呗?” 白雪插了一句,“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办法。对于我们这个社会而言,身份地位悬殊的感情样板,那也不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怎么让当事人双方,还有他们的家人和家庭,以及我们的这个社会,把-罗玉华的身价撇开,单独来讨论他们的情感问题。” 郭晓阳眼睛一亮,跳着脚说道:“有了!要是-要是张云平愿意签一份婚前财产协议,愿意放弃对于罗玉华所有家庭财产的权益,那么,是不是就会好一些啊?” 卢晓华皱着眉头,迟疑着说道:“这么做的话,也太欺负人,寒碜人了吧?别说人家不一定对罗玉华的身家财产,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算是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不也是人之常情,很正常的嘛。我看-这个事儿不好办。别人本来心里没有什么负面因素,让我们这一折腾,再让人家起了疑心,反而-不利于他们的感情问题。” 麦瑞点着头,表示认可和同意,“说得也是。就算是,就算不是愤世嫉俗的人,恐怕也很难接受这个问题。但是,这个呢,还真就是一个绕不过去的问题。要是撇开这个问题不谈,恐怕也说不过去。只要是-罗玉华真的要认这个亲事,那么,怎么说,这也是早晚要面对的问题,对吧?” 大家听了,一起点头,表示同意和认可。 安华想了一下,斟酌着语句,慢慢说道:“既然是绕不过去的问题,依我说,不如就直截了当,单刀直入,先就这个问题,看看张云平的应对。如果他能够接受的话,那就一切都好办了。其实,说实话,要是一个人心理健康,思想健康的话,那就应该明白:对于衣食无忧的人来说,钱多钱少,并没什么根本的区别。尤其是对于我们正常的生活来说。可是,要是一个拜金主义者的话-算了,当我没说。要是,不是一个好男人,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贵,都不会让人接受。” 白雪点着头,表示跟她同样的看法:“就是!这个问题,说到底,那就不是钱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人的问题。只要是人好,贫穷富贵,都无所谓。要是人不好,贫穷富贵,那就更无所谓,更没什么用处。说到底,这个事儿,还是看人,不看钱。” 麦瑞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环视一周,看着大家问道:“你们说呢?” 大家相互看了看,就跟取得了共识一样,一起点头。 麦瑞点了点头,好像是心底有了一定之规。她伸手端过茶水,轻轻喝了一口,然后说道:“目的地确定了之后,那还不够。我们还要想个办法,怎么安排这个过程。这样吧,先说到这儿,我们先吃饭。咱们一边吃饭,一边接着探讨。俗话说的好嘛,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还有一句话,叫做真正的智慧,来自于民间,来自于人民大众,对吧?咱们大家集思广益,总可以相处一个完美的运作过程来的。”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我们都是民间人士,你们那,就是王母娘娘家里的人了。天上人间,相隔万里之遥,差距还是蛮大的。” 麦瑞横了她一眼,身子动了一下。卢晓华还以为她又要动手动脚的,赶紧伸手过去,把张涵鱼拉到了一边,护在身后。就跟老母鸡护小鸡似的。 谁知道,麦瑞却是起身要去洗手。她看也没看卢晓华,就走向了卫生间去了。 594 两害相权取其轻1 成年之后的罗玉华,一般是很少回家的。表面上,她的借口和推脱,就是应酬多,生意忙。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些借口有多么虚伪和可笑。事实上,罗玉华跟邹柏青这些人差不多,都是没有什么社交活动和应酬的人。按照他们这些人的财富级别,也早就过了依靠社交圈子和应酬,来维持生意的层次。 以罗玉华和邹柏青这些人的财富级别,如果说有什么赚钱的机会,或者是投资的机会,人家就会主动找上门来,找他们来寻求合作。毕竟,现代经济社会,金融为王。只要是你有了足够的现金流,那么,要做什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事业,那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仅仅是凭借着强大的资金实力,或者是资本的力量,而取得资本增值升值的意愿,倒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罗玉华之所以不愿意回家,大半的原因,还是跟麦瑞和卢晓华一样。姑娘年龄大了,眼看着一天天接近了三十岁的终极大限,却还是处于三五时期:一没暗恋的对象,二没被暗恋的迹象,三没相爱多年的男朋友。如此三五时期的大龄女青年,在父母双亲的眼中心里,无异于一枚能够毁灭世界几十次的超级炸弹。 这种尴尬的情势,无论是对于父母双亲,还是对于自己,那都是毫无疑问,双向的尴尬和不痛快。所以,罗玉华的选择,就跟麦瑞和卢晓华一样,选择了一个人,跑到外面,单独居住。而在父母这边,就可以找到无数的借口,可以不回家。 而习惯了女儿不回来的罗有怀曹俊英夫妇,突然间接到女儿的电话,说是要回家来看望他们两个,尤其还是带着客人,便不由得满心满腹的猜疑心。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女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算是有再多的担忧和不满意,还是阻止不了-看见女儿的喜悦。当然,看着女儿带回一个仪表堂堂,阳光帅气的大男子,更是让罗有怀夫妇,有一种拨开乌云见明月的欣喜之意。 可惜的是,当曹俊英拉着罗玉华,悄悄问起来的时候,罗玉华却说,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就是生意上有合作,私交上-私下里也很谈得来的蓝颜知己。曹俊英一听没自家女儿什么事儿,十分的热情,登时减去了八九分,看着客厅里喝茶聊天的张云平,眼神也不再像刚才那么亲切而放光。 罗有怀倒是不知道,她们娘俩背后里嘀咕着什么。他一边跟张云平聊着天,谈着他的茶叶经和钓鱼心得,一边又拿出自己收藏的宝贝,跟张云平一一炫耀。 其实,也不算什么很值钱的宝贝,要是跟她女儿存放在银行地下金库里的艺术品,以及金银珠宝玉石相比,不过就是一些顽童级别的五彩石头而已。这些东西,都是罗有怀钓鱼和野外旅游时捡来的,看着不值什么钱,他却当作宝贝似的收藏着。 罗玉华多少日子不回家,咋一回家,曹俊英见了她,亲得不行,一直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的,没有停歇的时候。可是罗玉华的样子,看着却有些奇怪,好像是有些兴致不高,落落寡欢的味道。曹俊英开始没有注意到,等到后来发觉了,这才追问起来。 哪知道,罗玉华却是一脸的纠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妈,都不是什么好事儿,我都不好意思说的,你就别问了好吗?”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反而更激起了母亲的求知欲望。曹俊英把女儿拖进小黑屋里-噢,是小屋里。她把门一关,指着面前的春凳,板着脸说道:“你给我坐下!” 对于罗玉华来说,自己的母亲,更多的时候,是在扮演着知心姐姐,和亲密朋友的角色。母女之间,也是无话不谈,无话不说的。这个-突然之间,曹俊英摆出了做母亲的架势,拿出这个做家长的严肃态度,她还真的有些不太适应。 罗玉华犹豫了一下,眼睛看了看关门落锁的房门,有些不太情愿地撅着嘴坐了下来。 曹俊英站在她的对面,眼睛就跟审贼似的,盯着她看了半天,这才问道:“玉儿,你有心事啊?还是---出什么事儿了啊?” 罗玉华躲避着她的盯视,眼神躲躲闪闪的,语意含糊地说道:“也没,没什么啊。没什么的,什么事儿都没有,我也没什么心事儿。” 曹俊英脸色的冰冷程度,陡然间直线下降,板着脸说道:“你这个死丫头!你的脾气,当娘的我还不知道吗?要是真的没事儿的话,你会这么蔫不拉叽的,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你说还是不说?不说的话,我找你爸来问?” 罗玉华嘴角牵扯着,一脸的纠结和无奈,苦着脸说道:“这事儿-你能瞒着我爸吗?” 曹俊英板着脸,声色不露,一脸淡漠地说道:“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罗玉华迟疑犹豫了半天,眼见得无法隐瞒躲避过去,只好乖乖认账,老老实实地交代了。“是这样的妈,本来呢,我交往了一个男朋友,原来想着,带回家来,让你和我爸给看看,把把关。如果你们二位老人家没有意见,答应了的话,那我们就准备---” 曹俊英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亮光,脸上却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神色。她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问道:“瞒得倒是挺严实的,连点儿口风都没给我们露过。是谁啊?我们认识吗?还是你在---外面这一个?” 罗玉华赶紧摇手否认,“不是他,不是他。他就是我一朋友而已。” 曹俊英眼底隐隐有些失望和落寞之意。她低了一下头,接着问道:“是谁啊?” 罗玉华清了清嗓子,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是百丽城的小当家的,周至纯。” 曹俊英楞了一下,旋即问道:“就是周正刚的儿子吗?” 罗玉华赶紧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对对对,就是他。我们都交往三年多了呢。” 曹俊英看着她,一脸疑问地说道:“周家是国内地产行业排名前三十的大地产商,周正刚的儿子,长得也还算是可以。怎么了---有什么突然的变故吗?” 罗玉华躲闪着母亲的眼光,不好意思地说道:“他这个人,一向都很好玩的。而且,越惊险刺激的游戏,他越是喜欢---” 曹俊英越听越是糊涂,瞪着眼说道:“你拐弯抹角的,究竟想说什么啊?他出事了?出车祸了?压断腿了?还是摔成了脑震荡?” 罗玉华摇着头说道:“都不是-” 曹俊英抓过桌子上的鸡毛掸子,轻轻敲了敲桌子,“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啊?你这一会儿一个大喘气的,你到底想说什么?他人呢?” 罗玉华嘟了嘟嘴,撅着嘴说道:“前两天,他跟人家去海南,租了个邮轮,到海上去玩-我也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啊!” “遇到台风了?”曹俊英瞄了一眼墙上的地图,脱口而出。 罗玉华摇着头说道:“不是。他们是玩一些出格的游戏,被人发到网上,曝光之后,被警察部门,一锅给端了。” 曹俊英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问道:“玩什么出格的游戏?” 罗玉华皱着眉头,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他们这些富二代,花花公子,还能玩什么好玩的游戏啊?无非就是吃喝嫖赌抽而已-” 曹俊英脸色一板,立刻甩起了脸子,“这种男人,亏你还有脸说!” 罗玉华苦着脸说道:“现在的有钱人,尤其是那些什么土豪,富二代,几乎都是这个德行。我有什么办法啊?我又不是人爹妈,能负责这个教育管教的责任。” 曹俊英挥了挥手,不耐不烦地说道:“好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吧?” 罗玉华叹着气说道:“还能怎么办啊?只能是推迟结婚,等他出狱以后再说呗。” 曹俊英瞪着眼质问道:“你还打算等他出来啊?” 罗玉华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不然怎么办啊?现在,按照我的身价,能够配得起我的男人,可是不多了啊。难不成,我还能再找一个去啊?” 曹俊英眼睛一翻,白着眼睛说道:“你是跟人结婚,还是跟金钱财富结婚?” 595 两害相权取其轻2 罗玉华苦笑着说道:“现在就是这种趋势,这种社会风气,你让我有什么办法啊?你以为跟你们当年似的,两个单身男女,把衣服行李被褥往一块儿一搁,就能够过一辈子?现在的人,那个不是看着车子房子票子结婚的。你要是一无所有,就算是-” 曹俊英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人家都说是婚姻自由,婚姻自由-你要找什么样的男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跟你过一辈子,又不是跟我们过一辈子。你愿意的话,我们,我和你爸,我们也没什么办法。不过,我可是有言在先,你要是找这么一个男人回来-我和你爸,我们不能不认自己的闺女。可是,对于其他不相干的人,不好意思,我是不会让他进门的。咱们提前把话说好了,免得到时候,你埋怨你妈我翻脸不认人。” 罗玉华伸手抓了抓头发,满脸苦恼之意地说道:“可是,社会上都是这种阵势,你让我怎么办啊?再说了,我不等他---我还能怎么样啊?” 曹俊英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她不理罗玉华的嘟嘟囔囔,只是一个人,微眯着眼睛,仰脸看着窗外,似乎那里有她第二个闺女似的。 罗玉华说了半天,有些口渴了,就站起来,想要去倒水。走到母亲身边,曹俊英忽然如梦初醒似的回过神来,一把抓住了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直把罗玉华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儿瘫坐回去。她瞪着眼睛,微有些哀怨之意地埋怨道:“妈,你干嘛呢?一惊一乍的!这样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曹俊英不理她的埋怨,而是冲着门外努了努嘴,悄声说道:“那个-外面那个小伙子怎么样?他结婚了没有?有女朋友没有?” 罗玉华吓了一跳,跺着脚说道:“你说什么呢?妈!人家是我的生意伙伴,还是我忠诚不二的好朋友。妈,我可警告你啊!你不能乱来的!你别给我弄砸了,大家连朋友都没得做。再说了---你当你是乱点鸳鸯谱呢?不论是谁,都能往一起凑。” 曹俊英摆了摆手,小声说道:“你别管了,这事儿抱在我身上-” 罗玉华赶紧拉住她,一脸紧张地说道:“不是-妈!你还来真的啊?这种事情,咱们娘俩关上门,自己说说就完了。不是,你这要是说出去,人家再不同意的话-那不丢死人了啊?再说了,朋友就是朋友,哪有朋友之间谈婚论嫁的。” 曹俊英站住脚,回头看了她一眼,满脸满眼,都是说不尽的疑问,“你这孩子,你怎么回事儿啊?眼瞅着一个挺不错的男人,你还推三阻四的。就你-那个吃喝嫖赌抽的玩意儿,你还真的等着他从里面出来啊?你脑子没坏掉吧?” 罗玉华一听母亲这么说,不高兴了。她甩开曹俊英的手,没好气地说道:“你女儿嫁不出去了啊?还得你去上赶着推给人家?你要去说,你就去说。说成了,我也不嫁。谁爱嫁谁嫁去。真是服了你了,什么事情,想一出就是一出!” 她这么一说,曹俊英倒是停了下来,没有急着出去。她回过身来,看着罗玉华,一脸审贼似的表情问道:“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啊?那个-是不是,这个男人,有什么毛病啊?还是说-他有什么难言之---” 罗玉华红了脸,不高兴地说道:“妈---那是我朋友,你就不能盼着人家点儿好啊?人家身体健康,头脑正常,不缺胳膊不缺腿的,能有什么毛病啊?” 曹俊英白了她一眼,气哼哼地说道:“没毛病更好。没毛病的话,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啊?搞不懂你!” 罗玉华撅着嘴顶撞道:“你才让人搞不懂呢!人家明明是很要好的朋友,你非得给人乱点鸳鸯谱,要把人---你这不是异想天开嘛。” 曹俊英伸手杵了一下她的额头,呵斥道:“你还学会顶嘴了你!朋友怎么了啊?谁规定朋友就不能谈恋爱结婚了啊?哪条国家的法律,有这个规定啊?就你事儿多!” 罗玉华叹着气说道:“我事儿多,你不是事儿多。哎-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妈吖!” 曹俊英不乐意了:“我这个妈怎么了?给你丢人了,给你现眼了?” 罗玉华一见有战火蔓延扩大之势,立刻懊悔了。她连忙扯起白棋,表示认输服软,外加投降。“妈妈妈,我错了,我错了行吧?” 曹俊英哼了一声,这才算是稍微有些平复下来。她冲着门外示意了一下,轻声问道:“那你是怎么考虑的啊?为什么,这一个就不可以做为预备-那个,选择呢?” 罗玉华皱了皱眉头,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含含糊糊地说道:“妈,你别看着人家长得人五人六的,挺好看的,就以为---我可跟你说啊,你别看他人长得不错----” 曹俊英给她啰里啰唆的,弄得很不耐烦,脱口接了一句,“脾气很坏啊?” 罗玉华楞了一下,好像是没有料到母亲会这么问。她反应过来之后,忍不住笑了:“咱们中国男人,那都是全球闻名的家庭好男人。要说是脾气不好的,也不能说是没有。不过,这个概率,应该是很低吧?最起码,他不是那种坏脾气的男人。” 曹俊英不明白了,看着她问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罗玉华低下头,稍微纠结了一下,这才说道:“你没看他-那个衣着打扮,有多么寒酸啊?一身旧衣服,都洗得发白了。他这个人,名义上,算是我们的合作伙伴。其实,真实身份,不过是我们合伙人那边,一个小小的生产厂长而已。没有合同,还没劳动保险,就是一个临时工,而且还是个农民工。” 曹俊英哦了一声,随即问道:“你是说,他可能会因此而自卑,而-自惭形秽,感觉配不上你,有心理压力-甚至因为这种心理上的压力和负担,导致心理健康问题?” 罗玉华扑哧一笑,随即捂着嘴,摇着头说道:“什么自卑,什么心理压力啊?我们中国的农民,你还不知道啊?就算是吃了上顿没下顿,那还是海阔天空,家国情仇的,就跟自己是民族英雄似的。他有什么心理压力啊?他又不是---我跟你说这些干嘛。” 曹俊英哼了一声,瞪眼看着她,半天没有作声。罗玉华给她看得心底发毛,浑身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站起来,就要走。曹俊英再一次把她给拦了下来。 罗玉华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叹着气说道:“妈!-你到底想干嘛啊?” 曹俊英不以为然地看着她,淡淡地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他的情况啊。” 罗玉华跺了跺脚,一脸苦笑不得的表情,“我不跟你说了吗?人家就是一个农民工而已,而且---奥,被我们那合伙人看中了,提他做了个生产厂长-” 曹俊英抓着她不放,紧跟着追问道:“那你们之间,这是什么关系?” 罗玉华叹着气说道:“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我们两个挺聊得来的,言语投机,挺喜欢在一块聊天而已。也就是-充其量,算那个,情投意合的蓝颜知己之交。” 曹俊英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他---怎么还跟着你到家里来了啊?” 罗玉华长长地叹着气,一脸欲哭无泪的表情,“那不是---我们约好了的,十月一,一起去内蒙古大草原,去参加那个集体婚礼。可是,人家都是高高兴兴,欢天喜地的去扯证。我这倒好,恐怕要去号子里探望我的那一位。相形之下,感慨万千。心理不好受,又没人可以纾解。他这是担心我,所以过来陪陪我。” 曹俊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按住她,一脸严肃认真地说道:“你呆在这儿不许动!我出去探探他的口气去。成了的话,现在去扯证,还来得及。” 罗玉华刚要跳起来,就被曹俊英按住了,“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许动,好好呆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跟你爸,我们商量一下,然后再问问他。”说完起身,关上门出去了。 罗玉华坐在那儿等了一会儿,听着母亲走远了,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背后,耳朵贴在门上,悄悄的听了一会儿。可惜的是,这种实木门隔音效果太好,什么都听不到。罗玉华急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来回回地走动了半天。忽然,她看着外面的阳台,眼睛贼一样的亮了起来。 他们这边,南向的房间,阳台都是一体的,可以拉开窗户钻过去的。 596 两害相权取其轻3 张云平正在陪着罗有怀下棋。看见曹俊英从里边屋里出来,他赶紧站起来,礼貌地打着招呼:“阿姨您好,您请坐。” 曹俊英摆了摆手,一脸亲切之意地说道:“你坐你坐,别客气。”说着话,自己也坐下来,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下棋。 张云平见她聚精会神的样子,感觉她也可能是内行,就谦虚地说了一句,“我很少下这个,不是很熟练。阿姨,您别笑话我啊。” 曹俊英摆着手说道:“还行,有章法,有步骤,走得挺好的。” 罗有怀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打扰他们。曹俊英却没理丈夫。她坐在一边,一边看棋,一边好像是不经意地问道:“小张啊,你成家了吗?” 张云平抬眼看了她一下,黯然地摇了摇头,却没有说话。 曹俊英眼睛里掠过一丝疑问,态度反而更加认真起来,“能说说为什么吗?” 张云平咬了咬嘴唇,有些迟疑,“有些事情,如果实话实说的话,有可能会伤害到别人。算了,还是不要说的好。可能,就是没有缘分而已。” 曹俊英说,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呢?长辈跟你说话问话,你就得实话实说,对吧?你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可是很不礼貌的啊! 她这一下突如其来的责难,可是让张云平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仅仅是一点儿个人问题而已,曹俊英何至于如此认真。再说了,他们也不熟啊!就算是冲着罗玉华的关系-问题是,就算是跟罗玉华,他也算不上很熟好吧? 曹俊英见他傻傻地看着自己,一见就是率性本真,没有乱七八糟心眼的人,不由得看着心里有些欢喜。她端过茶来,递在张云平手里,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接过去,轻轻笑了笑。“没事儿,阿姨跟你拉拉家常而已。咱们有什么说什么,不用顾忌什么。” 张云平不好意思地低了一下头,尴尬地笑着说道:“真要是实话实说,我是害怕,阿姨会笑话我,笑话我不知天高地厚,不自量力。” 曹俊英赶忙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你说好了,实话实说。阿姨就喜欢听实话。你罗叔也是。年轻人嘛,实话实说,这才是做人最起码的道德底线。你说呢,老罗?” 罗有怀给她闹得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出于夫妻之间的默契,他还是表示一致认可的态度,严肃而认真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说法。 张云平孤军奋战,当然不是两位老人家的对手。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在农村的时候呢,农村差不多的优秀女性,都把眼光,望向了城里,或者是小县城。而其余的那些女性呢---实在是不好意思。单单是相貌身材,或者是思想见识,那还不是最关键,也不是最基础的因素。问题的关键是:大多数农村妇女,都是有些封建迷信,或者是,多少有些偏执,或者是让人---难以接受。” “城里的情况,跟农村也是差不多。优秀的女性,像是我这样的男人,车子房子票子,三五男人的极致代表。不要说是优秀的女人,就是一般的平常女性,一听说我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农民工,人家也会避之如避蛇蝎的。” 罗有怀拿着棋子,轻轻把玩着,侧脸看着他问道:“你是农民工啊?” 张云平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罗叔叔,我是农民工,也叫北漂一族。” 罗有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眼睛回到棋盘上,“年轻人嘛,既不可妄自尊大,当然更不可妄自菲薄。理性看待自我,才是正确的人生态度。” 张云平赶紧欠身致意,表示道谢:“谢谢罗叔叔教诲。只不过,只不过是阿姨问起来,有感而发而已。其实,人生在世,婚姻家庭爱情,这都是可遇而不可强求的事情。随遇而安,这才是我内心真正的想法。我不排斥婚姻爱情家庭,可是,也不愿意勉强自己,去接受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或者是,建立一个这样的家庭。” 曹俊英淡淡地说道:“现在的人们,除了情感上面的追求,往往还附加了若干身外之物的追求,并且把它捆绑在感情生活方面。其实,这些身外之物的因素,往往是很难与人与人之间,那种纯粹的,纯洁无暇的感情,无缝衔接在一起的,对吧?” 张云平抬眼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接着说道:“阿姨,你这样高超的谈话技巧,足以去主持脱口秀节目了-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知心姐姐的播音。” 曹俊英听了,似乎挺高兴的。她微笑着敷衍了一句,说是吗?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退休之后,没有什么事情,也许会考虑一下。我们不说这个。那个,小张,如果有合适的女孩子,你呢,你会不会考虑一下,尝试一下,开始一段情感生活? 张云平苦笑着摇了摇头,“两情相悦的情感生活,谁不渴望啊?可是,北京地区这么高的房价,我们这么低的工资水平---阿姨,不是我不想,而是不敢想啊。” 曹俊英启发式的点醒他,“你也可以找一个有房子的本地人啊-” 张云平回顾了一下自己,摇着头说道:“有房子的?人家谁家的姑娘会看上我啊-” 曹俊英跟罗有怀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试探着问道:“你看我们家玉华,怎样啊?” 张云平啊了一声,差点儿跳了起来。他抬眼看着曹俊英,一脸的茫然和不知所措,就跟-傻了似的。俄而有顷,他慌忙急乱地摆了摆手,红着脸说道:“阿姨,咱们别开这种玩笑。那个-罗总,人家跟我之间的差距,差不多就是七仙女跟董永,牛郎跟织女一样,天上地下的遥远距离。我们之间,怎么可能的事情!” 罗有怀低头计算着棋步,嘴里却像是漫不经意地接了一句,“那个七仙女,最终不也是嫁给了董永吗?感情这东西,身份地位,还有距离什么的,那都不是理由。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吗,说是你们年轻人啊,有情饮水饱。我觉得呢,这句话,客观而理性的来分析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曹俊英趁热打铁地追了一句,“是啊,先处处看看,对吧?” 张云平摆着手,摇着头说道:“不行不行。那个-罗总身家百亿,手底下的生意买卖,也是价值不菲。我们呢-罗总不嫌弃,我们做个朋友,那还是勉勉强强,差强人意。真要是跟罗总交往的话-我怕人家说我是,看上了罗总的身家财产。” 罗有怀眯着眼睛盯了他一下,话里有话地说道:“只要是你自己感觉问心无愧,别人说什么,那是别人家的事儿。再说了,很多东西,是你的,那才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去努力争取,也未必能够得偿所愿。所以,别人的看法,你认真对待,那就很重要。你要是置若罔闻,那就不过是-一股冷空气而已。” 张云平淡然地一笑,“我倒是无所谓。平民百姓,两手空空,无论是平地青云,还是从半空里跌落下来,都还是一文不名的我。倒是罗总和您们。您们一家人,最起码,也算是豪富之家,上流社会,对吧?我可不愿意,因为什么桃色,或者是花边新闻,把罗总给牵连进去。男人嘛,有本事的话,就去自己开创一番事业,一个全新的世界,或者是天地。就算是所谋不遂,遭致失败,那也不过是-时运不济而已。牵连别人,甚至是朋友,则就是很不明智的行为。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考虑的。” 曹俊英跟罗有怀面面相觑,两个人会心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曹俊英站起来,微笑着说道:“你们爷俩慢慢玩吧,我去给你们准备两个小菜。小张,待会儿好好陪你叔叔喝两杯,好吧?” 张云平连忙站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喝酒的。还有啊-阿姨,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呢?还是不要忙了吧?我们过会儿就走,就不------” 曹俊英还没表态,罗有怀就不同意了。他摆着手说道:“那怎么行呢?来了就是我们家的客人,贵客。哪有贵客临门,还空着肚子离开的道理?这不行。留下来,好好陪陪我。吃过饭,我们再好好看看-看看我的奇石和偃松盆景。” 张云平犹豫了一下,眼见罗玉华没有出现,只好说了声谢谢,那就麻烦阿姨了。 597 两害相权取其轻4 曹俊英罗有怀两口子在那儿套话的时候,罗玉华就把手机打开,给他们来了个全程的现场直播,直接把他们的对话现场,无缝对接地发到了郭晓阳白雪那边。 等到看着他们谈话结束,曹俊英就要离开客厅之际,罗玉华也是反应迅速,快速的离开阳台,顺着连接在一起的阳台,偷偷溜回了房间。 曹俊英打开房门进来的时候,罗玉华刚刚躺下。她半躺半卧的依靠在床头上,正在看着手机视频。当然,是手机视频小电影,而不是刚刚录制的那一段秘密资料。 曹俊英见她好整以暇地躺在那儿玩,好像是也有些意料不到。她先是四下里扫了一眼,眼见室内也没什么异样,这才走过来说道:“他喜欢吃什么啊?” 罗玉华没听明白,随口反问了一句,“什么?谁啊?” 曹俊英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说道:“还能是谁啊?你那蓝颜知己呗。” 罗玉华这才明白过来。她摇了摇头,意兴阑珊地说道:“哎呀,妈,我心情不好,吃什么都没胃口。那个,你老人家还是歇歇吧,别忙活了。一会儿到了吃饭的时间,我们就走。他啊-一个农民工,随便哪个小饭馆,叫碗排骨米饭吃吃就好了。” 曹俊英不高兴了,翻着白眼说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道尊重人呢?人家-你心情不好,人家好心好意的陪着你,这是多么珍贵的友谊。还有啊-来到家里,那就是客人。哪有到了吃饭时间,让客人出去吃小饭馆的道理?还排骨米饭呢,我看你啊,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走,起来-” 罗玉华懒懒地躺在那儿不动,舌头都不愿意活动似的问道:“干嘛啊?” 曹俊英白了她一眼,板着脸说道:“还能干嘛啊?起来帮我做饭,招待客人。” 罗玉华啊了一声,指着门口说道:“你让我给他做饭吃?凭什么啊!那个,还没人做饭给我吃呢!我不去,我不会-” 曹俊英拉着她说道:“还好意思说你不会!女人家家的,连个饭都不会做。那等你以后结了婚,你们就不做饭吃啊?还是让你妈我过去给你们做?” 罗玉华被她拖着走,一脸苦相,满脸不乐意地说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人家结婚找个男人,都是为了找个饭碗,找个免费的更衣室而已。做饭啊?那不是给人当老妈子去嘛!我不干,我才不要去给人家做饭呢。” 曹俊英啐了她一口,板着脸说道:“不给人家做饭,那倒没关系。可是,你呢,你自己不吃饭吗?还是说,你等着人家做给你吃?” 罗玉华被她拖到厨房,勉强挣扎开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厚着脸皮说道:“那还不好说,你给我找一个脾气好的,又会做饭的,那不就齐了啊!” 曹俊英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冷着脸问道:“那你进去的那一个,他脾气好吗?会做饭吗?他能做饭给你吃吗?” 罗玉华的脸,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富二代哪有会做家务的。妈,咱们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会儿刚把他忘记得差不多了呢,你咋又提了呢?” 曹俊英不着痕迹的哼了一声,淡然地说道:“我还以为,你找了一个十全十美,完美无缺的男人呢。原来是-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是的人啊。” 罗玉华反驳道:“怎么-什么叫做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是啊?人家他父亲旗下,那可是有三家上市公司呢。还有啊,他可会玩了!泰国印尼新加坡,香港澳门巴厘岛,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可以说,没有他不会的---” 曹俊英甩手给了她一巴掌,板着脸说道:“你就少来恶心我了。这还能算是人吗?你也是,就这种社会渣滓似的人物,你说,你是怎么看上的啊?” 罗玉华想了半天,这才一本正经地说道:“他们家有钱,跟我们家,那算是门当户对,珠联璧合,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曹俊英甩手给了她一个脖儿拐,呵斥道:“就知道吃吃吃!过来帮我择菜洗菜!对了,刚刚我问你,你还没说呢。那个小张,他喜欢吃什么啊?” 罗玉华往后躲了一下,不以为然地说道:“他喜欢啃老玉米,吃盐水毛豆,盐水花生。还有啊,清蒸鱼,贴饼子,麸皮面片汤。反正就是乡下穷人吃的东西,他都喜欢吃。整个就一没出息的样子。” 曹俊英翻着白眼说道:“这些都是健康食品,绿色环保无公害。你这个死丫头,这怎么就是乡下穷人吃的东西啊?还有,什么叫做乡下穷人?退回三代以前,我们百分之九十的中国人,都是乡下人,都是农民。乡下人怎么了啊?乡下人低人一等了?乡下人得罪你了?你瞧你那样,就是一没出息的小市民!” 罗玉华不高兴了,板着脸说道:“妈,我可是你亲闺女啊!哪有当妈的,这样埋汰自己女儿的。再说了,我就是小市民!小市民怎么了?小市民不是人啊?” 曹俊英往一边推着她,“去去去,别给我挡着道儿。碍事儿绊脚的你!” 罗玉华赶紧抽身要走,“嫌我碍事儿啊?那好,我走,我走不行了吗?”说着,就转身要溜。曹俊英赶忙捉住她,把她提溜回来。罗玉华苦着脸说道:“你不是嫌我碍事儿绊脚的嘛,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曹俊英不搭她的话茬,而是看着冰箱说道:“青玉米,鲜毛豆,新鲜花生-这些东西,我们家里都没有。你赶快给蔬菜配送公司打个电话,订购一点儿过来。要好的啊!” 罗玉华张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夸张地叫道:“妈吖,差不多得了啊!人家是我朋友,又不是你朋友!再说了,君子之交淡如水!我们之间,也就是平淡如水的泛泛之交-你犯得着这么认真严肃地对待吗?早知道,我就不带他来了。” 曹俊英剜了她一眼,不高兴地说道:“你这孩子,让你做点儿事情,你怎么这么多的牢骚话啊?怎么了,你妈我就不能让你给我帮个忙,做点儿事情啊?再说了,也不光是招待客人,对吧?我们自己人,也是要吃饭的啊?” 罗玉华瞅着冰箱,懒洋洋地说道:“那就有什么吃什么,随便对付一下就得了呗。何必呢,搞得兴师动众的,就跟招待什么大人物似的。” 曹俊英拿起铲子,举在半空里,威胁恐吓似的说道:“你到底办不办?” 罗玉华嗤地一笑,指着自己脑袋说道:“妈,你还要打我啊?来啊,你打啊!往这儿打,往脑门上打---哎哟,我的妈哎,你还真的---疼!疼死了!” 曹俊英恨恨地哼了一声,“让你跟我犟嘴!小时候倒是挺听话的。长大了,倒还是学会犟嘴了。快去,都这个时候了,这些东西,火候长一点儿,大一点儿,那才好吃。” 罗玉华翻了翻白眼,做了个鬼脸,拿出了电话,开始给蔬菜配送公司打电话。 曹俊英计算了一下需要的东西,便把冰箱里储存的鸡鸭鱼肉,各式各样的拿了一些出来,放到微波炉里解冻。虽然,罗玉华说是客人喜欢吃素,喜欢绿色环保食品。可是,总不能全部都是素菜吧?弄个烤鹅腿,土豆泥裹凤爪,还有清蒸鱼什么的,也是不错的选择。当然,还有一个大虾,那可是需要重油焖烧,才是正宗美味。 罗玉华打完电话,定完了蔬菜,就走到母亲身后,看着她忙碌。看着面前满满当当的一堆食材,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妈吖,人家不过就是一普通的客人而已,至于你这么郑重其事,就跟举办国宴似的吗?再说了,我都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妈,你能确定,我是你亲生的吗?” 曹俊英甩手打了她一下,就势把洗菜篮子递给她,“帮我把葱姜蒜洗一洗。” “哦-”罗玉华不情愿的答应了一声,慢慢吞吞地走到流理台跟前。 曹俊英回过头来,眼睛锐利地看了她一眼,轻哼着说道:“好了,就别给我演戏了-” 罗玉华手一哆嗦,一下子就把洗菜篮子掉在了水池里,“妈,你说什么?” 曹俊英埋头干着活儿,嘴里淡淡地说道:“你妈几十岁的人了,还能给你这个黄毛丫头给耍弄了啊?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598 婚前财产公证 麦瑞接到罗玉华的电话,已经是下午了。她认真而仔细地听罗玉华说完,这才问了一句:“你们家同意了,那还是-成功了一半。另一半-张云平怎么说啊?” 罗玉华好像是挺满意的,说起话来,语气也轻快了不少。“张云平说,要是我们愿意签定婚前财产分割协议,他可以考虑一下。” 麦瑞哦了一声,接着问道:“还要考虑考虑啊?就这两天的时间,你来得及吗?” 罗玉华说,来得及。这样好了,你们马上派人过来,帮我弄一个婚前财产协议。 麦瑞叹了口气,摇着头,就跟面对着她似的说道:“你还真是够着急的。这么仓促-财产协议,那可是很麻烦的事情。你们得把所有的财产登记一下,做好公证,这才可以满足签订婚前财产协议的要求。就这短短的一时三刻之间,怎么来得及啊?” 罗玉华说:“我的财产,不是一直委托你来打理的吗?你把所有的文件拷贝一份,那不就成了吗?也不用太准确,大概其地弄一下就好。张云平那边更简单-人家是光杆司令,一文不名。这样其实也好,反倒减少了很多麻烦事儿。” 麦瑞稍微停顿了一下,这才问道:“你们确定,这些事情,都考虑好了吗?” 罗玉华说:“我爸我妈亲自出马,跟他谈的,还能没考虑好。还是你们有办法,一个小小的空城计,就把我爸我妈给忽悠住了。” 麦瑞哦了一声,有些不相信地反问道:“见多识广的老江湖,就这么栽到了你的手里?我怎么-觉着这事儿有点儿不太真实呢?” 罗玉华哼了一声,随即又赞叹似的说道:“还是你厉害!果不其然,我爸我妈早就看通了-不是,是看透了。他们早就看透了,我是在跟他们两个演戏-” 麦瑞疑惑不解地问道:“既然是被人看穿了,怎么还能够得偿所愿啊?” 罗玉华得意地笑了笑,“游戏虽然被看穿了,穿帮盖顶!不过,我爸我妈说了,我们所演绎的故事里面,很多事情,也是很有道理的。还有啊,对于什么-那些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玩弄女人的富二代,小兔豪们,说实在的,我爸妈也是挺反感的。既然张云平要求签订婚前财产协议,然后再考虑感情问题,我爸妈也是挺赞同的。他们说,本来嘛,财产是财产,感情是感情,本来就不应该混为一谈,弄得乱七八糟,鸡飞狗跳的。能够剥离财产的因素,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是正中下怀。” 麦瑞也是颇有同感,“这样说来,我们演绎这么一场大戏,来欺骗两位老人家,岂不是很过分啊?早知道老人家如此通情达理,你干脆实话实说好了。七拐八弯的,绕了那么半天圈子,还不是玩了归齐,回到原点。” 罗玉华不肯同意她的说法,解释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种事情,你别看,我们是绕了这么大一圈子,这才得偿所愿,达成目的。可是,真的要是挑明了,实话实说的话,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首先,第一个来说。我爸妈跟张云平提这个事儿,他还算是勉勉强强地答应了。要是我自己跟他谈的话,不消说,这家伙死活也不会同意的。所以-不管怎么说,你们还是居功至伟,功不可没!回头我请你们去打高尔夫。眼看着深秋时节到来,正是秋高气爽,也是打高尔夫的绝佳季节-” 麦瑞微笑着说道:“瞧把你给高兴的!好了,我准备好了,一会儿让他们过去给你处理。顺便给叔叔阿姨带好!” 罗玉华高高兴兴地答应了,收了线,自个高兴去了。 麦瑞收了电话,顺手拨通桌上的内线电话,把郭晓阳白雪柳欣羽三个叫了过来。她先是跟她们几个讲述了一下罗玉华那边的进展。郭晓阳她们听着罗玉华大功告成,也是跟着高兴,几个人兴奋地对击了一下一下手掌,然后问麦瑞找她们什么事情。 麦瑞告诉她们,说是张云平要求签订婚前财产协议,才肯考虑感情方面的问题。要她们带着罗玉华的财产资料,过去给他们办理一下。 郭晓阳笑着问道:“白雪同志的文字水平,近些时间以来,可谓是日新月异,日进千里。这个-我们大家自己人,我就不必跟着过去了吧?” 麦瑞摇着头说道:“这个可不行。我们的汉语言文化,实在是过于博大精深,也是过于的---太多容易产生歧义的文字和语言。什么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么巨额的婚前财产协议,怎么能够不谨慎一些?你们三个一起去,务必把这个事情办好,办得完美一些。咱们自己人,更需要完美无瑕的法律服务,更不容许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郭晓阳收起笑脸,认真而严肃地点了点头,“那行,我就跟着去一趟好了。” 麦瑞转过脸来,又嘱咐柳欣羽,“细枝末节的问题,或者是小数额的财产项目,如果罗玉华不介意的话,可以不必登记在案,不用规范入协议之内。但是,大数额的财产项目,一定要认真仔细,无一遗漏,全部签入协议里去。” 柳欣羽认真地点了点头,“是,我记住了。”答应完毕,她忽然又问道:“麦瑞,一般来说,什么情况下,应该签订婚前财产协议?还有啊,是不是-国际上很流行这种婚前财产协议的事情?还有还有-如果没有婚前财产协议,怎么保护自己的财产呢?” 麦瑞看了看腕表,好像是在计算时间似的。柳欣羽见状,连忙表示歉意,“不好意思,我忘记了,我们还是先去工作要紧。这个-以后再请教你。” 麦瑞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儿,还有一点儿时间。果子,你和白雪整理一下这些文件资料。正好,借此时机,我给柳欣羽解答一下她的疑问。” 郭晓阳笑着答应了,拉着白雪坐下来,开始整理和预备罗玉华的财产资料。 麦瑞指了指对面的座椅,示意柳欣羽坐下来,“坐吧,坐下来我们谈。” “首先,我来解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什么情况下,最好签订婚前财产协议呢?一般来说,两种情况。其一是,男女双方,婚前的个人财产,或者是家庭财产,相差悬殊。这种情况下,签订婚前财产协议,可以避免贫穷的一方,为了觊觎另一方的家庭财富,而选择虚假的感情,来欺骗对方。其二则是,男女双方工作,或者是个人收入,差距很大,不成比例。原因跟前面一样,都是为了预防感情欺诈。” “要说是国际上很流行这个婚前财产协议,那也不见得。很多真心相爱的人们,是不需要,也是根本不考虑这个的。当然,对于我们律师来说,对于我们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说,我认为,婚前财产协议,还是有一定的必要性的。特别是在离婚率高发的国家和地区,是很有必要的。除非你确定,一个人,跟他的另一半,永远不会离婚。否则的话,一旦两个人的感情走到了尽头,那么,婚前财产协议,就显得非常有必要了。” “当然,如果没有签订婚前财产协议,那么,保护自己的财产不受侵犯,不受掠夺,就是相对来说,困难重重的问题。但是,也并不是说,没有了婚前财产协议,对方就可以任意侵吞和霸占你们的共同财产,或者是你的个人财产。只要是你能够提供足够的,为司法体系所认可的证据,那么,就算是没有婚前财产协议,也能挽回部分损失。” “很多人误会了,误以为,婚前财产协议,只是保护有钱人,保护有财产的一方。其实,这种思想认识是不对的,是错误的。我们知道,有很多女性,结婚以后,选择辞去工作,回到家里,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全职太太。对于这样的人来说,婚前财产协议,其实更为重要。因为,按照法律来说,全职太太,应该是享有其在外工作,或者是做生意的另一半,拥有其收入的部分权益的。” 柳欣羽恍然。她一脸感激之意地看着麦瑞,轻声说道:“谢谢你,麦瑞。如果有机会的话,或许,我会考虑一下,是不是把我的,那份财产,通过法律的途径,争取一下。毕竟,那也是我工作多年,辛苦付出的象征。” 白雪一听,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她说道:“欣羽姐,交给我吧,我来做你的委托人,可以吗?” 郭晓阳笑着打趣她,“你就那么渴望做律师啊?还是 599 婚前财产公证续 柳欣羽是在下班之前,赶回律师事务所的。她一个人,拖着一个大大的拉杆箱回来,跟她在一起的郭晓阳和白雪两个人却没见。麦瑞问起来时,柳欣羽说,郭晓阳说,宿舍那边的食物储备没有了,她们两个人,顺便到超市转一圈,买些食物蔬菜回来,让柳欣羽先拿着签好协议的合约文本回来。电脑入档和文件归档的事情,让她不用管,等她们两个回来,第二天上班的时间,再来处理。 麦瑞听完之后,抬眼看着她说道:“这两个小东西,倒是挺会见缝插针的,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还要编排指使你一下。平常时间,也没少欺负你吧?” 柳欣羽慌忙摇着手说道:“没有没有!其实,她们都对我挺好的,也都挺照顾我的。只是-我这个人,经历的事情和挫折多了,凡事不喜欢出头,不喜欢表明自己的立场而已。再说了,人多在一起,总得有人负责出头露面,安排和调理人手。年轻人嘛,活泼好动,个性上开扬洒脱,当然不会像我这样---低调含蓄,不愿抛头露面。” 麦瑞瞅着她眼角若有若无的细微纹线,轻轻摇了摇头,“你这才多大岁数,说起话来,就这么老气横秋的。人的生理年龄,那是自然规律的事情,我们个人左右不得。但是,这个心理年龄,那可不能未老先衰吧?像你这个岁数,正是一朵鲜花,沐浴着阳光,迎风怒放的美好年华-你怎么回事儿啊?就跟-你没事儿吧?” 柳欣羽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你说得当然对。可是-经历了那么大的打击,或许-加上之后,又被社会冷落排斥了这么久,我的心,已经布满了尘埃---” 麦瑞看了看手上的腕表,说道:“快到下班时间了,你把东西放下,跟我走。” 柳欣羽楞了一下,随即问道:“去哪儿?” 麦瑞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一边说道:“解放军总医院的精神心理科,乃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病理学科,在国内外享有盛名。我母亲是那儿的院长。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看一下专家门诊。为人处世,不要太纠结于过去,也不要讳疾忌医-” 柳欣羽苦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什么呀?至于-有你说得那么严重吗?没事-” 麦瑞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也是-我兼修过犯罪心理学,对于社会心理学,还有心理创伤不应症候,都有比较深入的研究和论证。从你刚才的那一番话来说,你的精神心理问题,是很严重的。不然的话,以你的工作,还有你的收入水平,以及各方面因素,现在的你,不应该如此消沉,如此心理灰暗-” 柳欣羽满脸懊悔的表情,跺着脚说道:“我说我不会演戏,果子非要我这么说-” 麦瑞眼睛里闪过一丝疑问,抬起头来看着她,“你说什么?” 柳欣羽掐了自己一下,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之前,我曾经购买过一个小套房,很久以前的。付了首付以后,一直都是分期付款。我有一个自己的银行账号,我以前的那个男人,他不知道的。我当时只是想,给孩子买一个小小的单居室房子,等他成年以后,可以早日学会独立生活。不过,后来我的钱被全部卷走以后,那个银行账户里,也再也没能力往里加钱。剩下的那一点儿钱,这个月就没了。每个月,还贷的数额,也不是很大。不过,我这段时间,把钱都还债了-我那些穷朋友,也都是挺不容易的-” 麦瑞恍然,“所以,果子让你到我这儿装可怜,想预支一部分薪水,是吧?” 柳欣羽红了脸,咬着下唇,不好意思地说道:“也不用预支-就是,我们都是周薪,而且是---银行还贷,都是月初扣款。我现在-也不好意思再去借钱。咱们这边,薪水这么好,而且---再出去借债的话,我怕影响不好。” 麦瑞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以为什么大事儿呢!瞧把你给紧张的。对了,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们这儿的财务问题,目前来说,除了对外投资和大额款项进出之外,其余的,不必跟我报备,郭晓阳就可以自己做主处理的。还教给你演戏-你是不是缺心眼啊?这孩子是在耍弄你,逗你玩呢!亏你还把她当好人!” 柳欣羽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不会吧?果子平常对我挺好的-” 麦瑞嗤地一声,,满脸都是不屑一顾的表情,“什么不会?这孩子凶起来,连我都敢戏弄!你啊-你要是这么好糊弄的话,以后有得你受的!对了,我听李卫他们说,你过去-你住过去第一天,就被他们几个涮了一顿-怎么,还没长脑子啊?” 柳欣羽红着脸,讪讪地笑了笑,不以为然地说道,“同事间开开玩笑,没事的。” 麦瑞看着她摇了摇头,“随便你吧,小心别被整哭了就行。对了,既然说起来了,我问你-你跟谷子的事情,你怎么考虑的啊?” 柳欣羽啊了一声,脸上胀得就跟红肿了似的,满脸火烧火燎的,“开什么玩笑啊?” 麦瑞坐下来,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谁跟你开玩笑啊!你这都多大岁数了?怎么了,你还想着,找一个年龄相当的同龄人,再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情?” 柳欣羽把手背伸在嘴里,轻轻咬着,有些黯然地说道:“还什么风花雪月的爱情啊,能够-我现在只想着,能够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好自己的这一生,就可以了?” 麦瑞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心如止水?还是心如古井不波了?” 柳欣羽满脸尴尬,躲避着她犀利的眼光,迟疑着说道:“我是没有信心-” 麦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经历过这样的变故,也难怪。不过,你要做你的古墓美女,或者是冰山美人,那是你的事情,我们呢-干涉不了你的情感生活,和你的自由。不过,你这儿-冰封自己的情感世界,那没关系,与社会,与国家,都没什么害处。可是-你让谷子怎么办啊?小伙子第一次-有生以来第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就给你这样冷若冰霜地拒之门外;你知道吗?他现在就像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烈火,你这一盆冰冷的雪山冰水兜头浇下来,估计小伙子就得从此怀疑人生了。” 柳欣羽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伸手拿过水瓶,打开来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这个事情-就我本身来说,我也没什么过错吧?” 麦瑞摇了摇头,挥着手说道:“没那么严重。感情的事情,说不上什么过错不过错的。可是-你既然没有情感方面的考虑,干嘛还跟他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你要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不给他丝毫的希望,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柳欣羽有些勉强的辩解了一句,“大家都是同事,又住在一起-我不能总板着脸吧?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个人品质,我的人身素养有问题呢。这只能说---躲不开的孽缘。大家凑到了一起,也不是想躲就能躲开去的。” 麦瑞说道:“你的苦衷,你的难处,我们大家都知道。这都是人之常情,谁都可以理解。我现在就问你一件事情:你能否接受谷子,能否-跟我们一起去内蒙古大草原?” 柳欣羽把眼睛转向窗外,心里稍微挣扎了片刻,随即回过头来:“上次,你不是说,那个,谷子有一位学姐---” 麦瑞低了一下头,然后这才说道:“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想最后问你一下。什么事情,都需要三思而后行。我是怕你一时糊涂,思想上转不过弯来。感情上的事情,跟别的事情,那是不一样的。很多事情,如果说是选择失误,或者是做错了的话,还有改正的机会,或者是纠正错误的机会。可是,感情上的事情,一旦错过了,那就是一辈子,就是永远。这是临行之前,我最后确认一下。你回去好好想一想,自己梳理一下。好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看你们自己的缘分和造化吧。反正,最多七十二个小时,这一切,就将成为永久的过去式。” “家里的事情,不算是太多。如果你还是选择留下,留在家里,跟她们几个在一起的话,那我也-无能为力。反正我的心意到了,话也到了。无论是你,还是谷子,都---缘尽于此,对吧?回去休息吧,我也马上就走。” 柳欣羽把拉杆箱推到角落里,回过头来,看着麦瑞,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麦瑞没有抬头,只是挥了挥手,“走吧,没事儿了。” 600 慧芳的纠结与烦恼1 慧芳跟迈克是第二天上午回来的。麦瑞带着李卫和张涵鱼去接机,把人接回来之后,直接送回了他们的住处。张涵鱼第一次到他们这儿来,一进门,就左看看右看看的,打量个不停,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 麦瑞说你看什么啊,赶快收拾收拾,洗点儿水果来吃。 张涵鱼冲她做了个鬼脸,嗤着鼻子说道:“你这么好的房子,自己不来住,非得去抢芦花姐的地儿。你说,你这不是闲得吗?” 麦瑞坐在那儿,一脸不屑一顾的表情,淡然地说道:“我的事情,你小孩子懂什么!一天到晚的,就知道跟着瞎掺和。我那是-姜子牙钓鱼,愿者上钩。我又不是你,死皮赖脸的,非要去租人家的房子。我那是-心有张良计,专制你的过墙梯!” 慧芳回屋洗洗,换了衣服出来。她先是客客气气地跟张涵鱼和李卫道了谢,感谢他们前去接机。接着跟大家寒暄了几句,就说要去看看虎子。 麦瑞说,你们两个不在家,我一个人,来来回回往这儿跑,也忙不过来。虎子不在这儿,让我给送出去了。 慧芳还没反应过来,迈克那边已经叫了起来,“什么?送走了?送哪儿了啊?” 麦瑞翻了一下白眼,瞪着他们两个说道:“怎么了啊?跟我兴师问罪来了啊?实在不行,下回你们出去旅游,就把虎子带上,这总可以了吧?” 迈克耸了耸肩,毫不在意的说道:“我没意见。” 慧芳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道:“你不是说,虎子是珍稀品种的藏獒,要好好保护起来,不能随便带出去,风餐露宿吗?” 麦瑞微笑着说道:“成年以后的藏獒,是不惧怕风餐露宿的-” 慧芳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那之前,为什么不让我们带着它啊?” 麦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脸古怪地说道:“我怕它去了之后,影响你们的,你们的二人情感世界,成了电灯泡---” 慧芳脸一红,扭身走了,躲开了她的捉弄。 迈克倒是大大方方,不以为然的样子。他厚着脸皮说道:“人家动物学家说过,这个宠物的存在,尤其是颇通人性的犬科动物,它们跟我们人类在一起的时候,是有助于增进男女双方的感情的。这个,可是有科学依据的。” 麦瑞歪头看着他,若有所思地问道:“听你的意思,这个-不太顺利?” 迈克苦着脸,下巴一扬,示意着阳台上的慧芳,摇着头说道:“要么装糊涂,要么就是假装没听见。真要是想跟她认认真真地深入聊一下,就跟受惊的兔子似的,逃走了。唉---女人啊,真是人世间最奇怪的动物。” 麦瑞先是嗤地一笑,随即一记鸳鸯无敌无影脚踹了过去。 张涵鱼好像是感觉很稀罕似的,过来瞅着迈克,摇晃着脑袋说道:“不是,南霸天,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这怎么-连人家外国友人,你也直接下手-下脚踹啊?” 麦瑞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没理她,而是起身去了阳台。 慧芳正在阳台上,一个人吹着风。听见麦瑞走近前来,她稍微有些紧张。但是表面上,却还装作没事人似的,语气平淡地说道:“吃饭时间还早呢,我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再去给你们做饭,可以吗?” 麦瑞笑了笑,淡淡地说道:“好啊。出去玩了这么久,还没忘记你的保姆工作啊?” 她这么一说,慧芳反而把脸转了回来。她看着麦瑞的脸,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这才说道:“我算是你的保姆吗?我到这儿来,除了给迈克和虎子做做饭,清洁一下卫生,其余的---就跟什么事儿都没有似的。真没当保姆的感觉。” 麦瑞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那要是没有你,我不是还得请别人来做啊?怎么了,总不能我什么事情都不做,就在家里给迈克和虎子做饭,伺候他们吧?” 慧芳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这么少的工作,你却给着这么高的薪水,实在是让我---感觉受之有愧啊。我都没做什么的。” 麦瑞说,你这还算是高薪啊?你这个薪水,比我们在美国雇佣的菲律宾家政服务,那还算是便宜多了。这个事情,以后呢,你就不用考虑了。不过,你要是嫌工作少的话,我倒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来做的。 慧芳一听,立刻来了兴致。她好奇的看着麦瑞,满眼都是跃跃欲试的表情,“什么工作啊?那个,我能行吗?” 麦瑞沉吟了一下,随即说道:“工作嘛,倒是不怎么复杂。不过,就是需要用心,需要仔细。还有-需要真实,不虚伪,不做作-” 慧芳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她偷眼瞅了一下室内的迈克,有些不很乐意地说道:“不会又是陪着迈克出去游山玩水吧?哪有这么做事的,我都-不好意思-” 麦瑞哼了一声,板着脸说道:“瞧把你给美得!哪来的那么多好事儿啊?工作不给我做,天天给我出去游山玩水。你当我傻啊?” 慧芳一听不是陪着迈克出去旅游,反倒好像是轻松了许多。她瞪眼看着麦瑞,疑惑地问道:“除了洗衣做饭,陪人说说话,我还能做什么工作啊?” 麦瑞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请了一些设计师,为我们设计个性化定制商业住宅。可是呢,这些设计师,大多数都是科班出身,都没有老百姓实际生活的经验。他们设计出来的房子,表面上看着挺好,美轮美奂,漂亮而大气。可是,这要是实际使用起来,很多地方,都是不切实际,不尽如人意的。还有啊,很多设计方案,过于时尚,前卫,或者是脱离实际,让用户不很满意。我们呢,就打算找一些-像你这样的家庭妇女,或者是男士,专门来给我们的设计师们,挑剔他们的毛病,把我们认为不顺眼,不合理的地方,给他们指出来。这样的话,用户的满意度,就会大幅度提高很多。” 慧芳认真地听她说完,这才犹豫着问道:“给设计师挑毛病,我行吗?” 麦瑞说道:“挑毛病,鸡蛋里挑骨头,找茬,找毛病,这些事情,只要是个人,就能够做到。你怎么就不行啊?难道说,你不会挑人毛病啊?” 慧芳摇着头说道:“我是怕做不好,影响你的事情,耽误你的事情。” 麦瑞说,这些事情,会有考核的,你要是做不好,我们换人就是。也不是说,做好做不好,都非得让你去做,对吧? 慧芳听她这么说,这才答应下来,“那行,要这么说的话,我就试试。不行的话,你再另外找人。反正-我尽心尽力,尽自己最大努力,为你做好就是。” 她的表态,让麦瑞十分满意。麦瑞称赞了两句,随即话锋一转,看着她问道:“你跟迈克,你们两个的事情,进展如何了啊?” 慧芳脸唰的红了。她躲避着麦瑞的视线,语意里满是纠结和困惑地说道:“麦瑞,人迈克先生,人家是豪门巨富。我呢,我就是一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而且,离过婚,又这么大的岁数;既没文化,也没才学知识。人家迈克不仅仅家财万贯,而且还是多才多艺,聪明睿智的银行家。我-我怎么配得上人家啊?” 麦瑞摇了摇头:“感情的事情,跟你说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搭界。” 慧芳皱着眉头,沉吟着说道:“可是,我害怕,我害怕人家会说我是---看上了人的万贯家财,还有-看上了人家的美国绿卡---” 麦瑞说:“这个问题,那还不简单嘛。这样好了,你们签订一个婚前财产协议,不就解决问题了吗?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慧芳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可是,我曾经试探着,问过迈克先生。他说,他又没打算离婚,所以,根本不需要什么婚前财产协议。而且---就算离婚,那也是---应该的。” 601 慧芳的纠结与烦恼2 麦瑞很坦率地告诉慧芳,说是这个婚前财产协议,大部分见诸于国内,或者是我们中国人,在美国,或者是在西方国家,这个东西,并不多见。 慧芳不敢相信地问她,美国和西方,属于发达国家,他们的个人财富,应该说是远远超过我们的,就平均水平而言。他们不签订婚前财产协议,是不是就说,他们的离婚率,远远低于我们,还是说,他们都是门当户对的婚姻方式,不需要什么婚前财产协议? 麦瑞说,人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情,美国那边,又不是人间天堂,怎么可能像你们想得那么好。只不过,他们在这方面的司法体系建设,比较早,也比较完善而已。一旦出现离婚问题,就会有比较完善的法律程序,来制约和规范人们对于财产的处理方式。你像是nh国家的**集团,他们的女儿,嫁了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现在离婚,需要分割的夫妻共同财产,多达上百亿元。这要是在我们国家,恐怕会更麻烦一些的。 慧芳对于别的国家,或者是别人的事情,倒是不怎么感兴趣,所以,态度上也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她满脸困惑和苦恼的表情,看得麦瑞差点笑出来。慧芳嗔怪地看着她说道:“人家烦得要死,你倒好,你还有心思笑。” 麦瑞说道:“你烦你的,关我什么事儿啊?再说了,这有什么好烦得呢?我就问你一件事情,你喜不喜欢他?” 慧芳慢慢低下头,红着脸说道:“喜欢倒是有点儿喜欢。可是,就是-文化,财产,还有年龄方面的这些东西,让人有些担心。我怕,我们不一定能够适应对方。” 麦瑞说,你说的这些,倒也是个问题。但是,要是两个人都不在乎的话,那就不是问题。你们这都相处-单独相处一段时间了,也有两个多月了。别的不说,就说说,你们这两个多月,相处得怎么样啊? 慧芳脸色缓和轻快了一些,抿着嘴说道:“要说迈克这个人,倒是很好相处的,也挺尊重女人,挺会照顾人的。名义上,我是给他做保姆。可是,现实生活中,除了洗衣服做饭之外,还是他照顾我,多一些吧。要是-家庭婚姻生活,也能这样,那就应该-对于我们女人来说,那就算是幸福的小日子了吧?” 麦瑞微笑着说道:“这一点儿,你大可不必担心。迈克跟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热血男儿。你放心好了,他就是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慧芳抬眼看着她问道:“既然这样,那你们怎么没走到一起?” 麦瑞呸了一声,啐道:“你什么意思啊?!你喜欢吃酸菜包子,天底下的人,还都得跟你一样,都得喜欢吃酸菜包子啊?迈克表面上看着温文尔雅,博学多识,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好强,非常-个人英雄主义的一个人。这一点儿,我们两个太像了。夫妻两个,不能都太强势,都过于---我们就像是一个人,一种个性,都有那种想把握自我,掌控一切的心态。这种个性上,或者是性格上的因素,决定了,我们只能成为生意上的对手,或者是合作伙伴。至于婚姻-你见过谁家两口子,成天唇枪舌剑,辩论大是大非来着?真要是那样互不相让的话,那还不打起来啊?” 慧芳稍微愣了一下,旋即说道:“不是,我看着你们两个,都挺好的啊。” 麦瑞嗤地一声,不屑地说道:“那是现在,都这么多年了,我们已经吵够了,也闹够了。再说了,你又没看见我们在一起辩论的场景,你怎么知道我们始终就是这样心平气和的?我们唇枪舌剑的时候,空气里都冒火星呢!” 慧芳半信半疑,有些小孩子心性的吐了吐舌头,“这么厉害啊?” 麦瑞盯着她的嘴唇,戏虐地笑着说道:“对啊,迈克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儿女情态。不像我-我们吵架的时候,迈克就会劝我去看心理医生。他说我骨子里一定是一个,有着强烈的大男子主义情节的假女人,---” 慧芳红着脸,躲开她戏虐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什么小儿女情态,你别-你要是男人,那指定是一个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的风流男子。什么话,你都敢说!你也---女人家害羞心性,可不会都像你这样,口无遮拦的。” 麦瑞切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那行,你女人,你有涵养,你婉约含蓄,笑不露齿,温柔贤惠,这种成了吧?那好,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我还不管了呢。”说完,甩手就要走。 慧芳连忙拉住她,低声下气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那个,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说你。你这不是口无遮拦,你这是率性本真,洒脱不羁-那个,你还不能走---” 麦瑞挣了挣,随即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有些不太忍心,就站住了。可是,话里话外,却还是不肯原谅她似的,板着脸说道:“干嘛啊,还有什么想到没想到的词儿来编排我,戏弄我?快说啊,不说我走了。” 慧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轻轻摇晃着,就跟撒娇似的说道:“哎哟,妹子,你这还当真了啊?我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嘛。再说了,就算是你强势一些,霸道一些,那不也是应该的嘛?女人出来打拼事业,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闯天下,那要是像我们这样,成天畏畏缩缩的,不敢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那还能成就什么大事啊?你这是女强人的节奏模式,我们这些小女人,怎么能跟你相比啊?” 麦瑞甩开她的手,假装生气地说道:“去你的!什么女强人啊?现在流行的一个说法,说是谁是女强人,那就是骂人的一种表示。你要骂我啊?” 慧芳陪着笑说道:“我哪儿敢啊!我是敬畏的说法,还有,如果说是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那就是羡慕嫉妒恨。女人家,谁不想像你这样,能够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啊?可惜的是,现实生活当中,大部分人的命运,还是掌握在别人手里,或者是自己家人手里,能够自己把握自己命运的,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麦瑞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把握自己的命运,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女人嘛,只要自己挺起胸膛,挺起腰杆来,什么事情,都有自己的一定之规,都有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和立场,不必去什么,听人家的闲言碎语,七嘴八舌。自己的事情,自己拿定主意,那不就可以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吗?当然,别人的意见和看法,还是需要虚心听取,善自把握的。不能说,掌握自己的命运,就什么人的话也听不进去,什么样的意见也听不进去,对吧?” 慧芳信服的点着头,一脸膜拜景仰的表情看着她,表示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迈克---我跟他说了,我得先听听你的意见,然后才能答复他。” 麦瑞恍然,盯着她问道:“什么意思?你是说,迈克正式跟你表白了吗?” 慧芳低下头,双手交叉,扭绞着自己的十根手指,脸上却是说不尽的娇羞,“他,他昨儿跟我求婚-很正式的那种。周欣语周老板,还有刘汉涛经理,都说我应该答应他。可是,我自己,我自己却觉得,有些-心里没底儿的感觉。我说,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我们还是回北京去,问问麦瑞应该怎么办,对吧?” 麦瑞笑着哼了一下鼻子,摇着头说道:“你不是要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吗?怎么了,这种事情,自己拿不定主意,还要问别人?” 慧芳辩解道:“可是,你不也说,不能因为想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听不进别人的意见吗?我觉得,我在答应他之前,做决定之前,需要听一听你的意见。” 麦瑞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儿,然后严肃而认真地点了点头,“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接受的。迈克是一个好人,更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慎重和严肃对待,这是正确的人生态度。但是-看清问题,考虑好了之后,能够果断的下定决心,那也是很有必要的。一味的迁延推诿犹疑,很可能,就会让幸福从你面前溜走。对吧?” 慧芳慢慢地点着头,一边听,一边思考着,“那行,既然这样,那我就-答应他?” 602 慧芳的纠结与烦恼3 她这里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大喊一声:“大功告成!” 慧芳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子。两个人回过头来时,虚掩的阳台门已经被人推开,张涵鱼跟李卫两个,推搡着迈克走了进来。 迈克怀里抱着直径半米的玫瑰花束,一脸的欢欣和喜悦。他走到慧芳跟前,眼含笑意,慢慢地单膝跪地,把花束举了起来,“慧芳,我亲爱的,我的爱人,我心目中的天使-嫁给我,好吗?我会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来爱你,保护你,让你永远幸福,幸福一辈子!慧芳,答应我,好吗?” 慧芳红着脸,带着笑意的抬头看向麦瑞几个。张涵鱼跟李卫起哄似的催促她,“赶快答应啊!过了这个村-不对,再跪下去,膝盖就跪肿了哎。” 慧芳羞涩地笑了笑,伸手接过花来,点着头,“我答应-” 迈克嗷地一声叫起来,他跳起来,拦腰抱住了她,原地转圈,飞速旋转起来。 慧芳被他转得头晕眼花,守着这么多人,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鸵鸟式的把眼睛闭上,把头缩进了他的肩窝里。 麦瑞给张涵鱼和李卫递了个眼色,三个人转身过去,就要偷偷溜走。 迈克见此,赶紧停下来,喊住他们,“等等啊,我们还没把戒指拿出来呢。” 麦瑞回头一笑,“留在婚礼上再送,也来得及吧?” 迈克连忙说道:“结婚戒指是结婚戒指,求婚戒指是求婚戒指,这个不能混为一谈。” 麦瑞笑着说道:“随便你好了。我们让开地方,免得耽误你们两个秀恩爱。迈克,我不知道,你还会杂技这一手啊!” 迈克放下慧芳,伸手拉着李卫,把张涵鱼和麦瑞拦住,“伟大的爱情,需要有人来做历史的见证。我们送戒指,怎么能缺少了见证人呢?” 麦瑞给他拦住去路,只好转身回来。张涵鱼跟李卫两个,更是满脸欢笑,等着看热闹。只有慧芳,羞得什么似的,转眼看着窗外,不敢回头。 迈克再一次单膝跪地,顺兜里掏出红色天鹅绒的首饰盒子,慢慢打开。 慧芳被他把手拉住,只好回过头来,含羞带怯地看着他。 迈克眼含深情地看着她,牵着她的手指,慢慢给她戴上鲜艳夺目的红宝石戒指,然后顺势拉着她的手,颔首吻了上去。 张涵鱼跟李卫使劲儿拍着手鼓掌,一边跳着脚地欢声叫好。麦瑞含蓄一些,鼓掌的节奏,也跟很理性似的,慢慢悠悠地配合着他们的节奏,跟着鼓掌。 迈克吻完之后,牵着慧芳的手站起来,顺势把她拥入怀里。他回首看着麦瑞他们,眼含深情地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的陪伴和见证,我很高兴。” 慧芳伸出手来,凝视着手指上的戒指,温柔的说了声,“我也是-很高兴。谢谢大家,谢谢麦瑞。”说着,她不知道伸手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枚蓝宝石的钻戒,举在了手里。 张涵鱼轻声尖叫了一下,伸手掩住了嘴。 阳光照射下,光芒夺目的蓝宝石,投射出眩人眼目的光芒,就跟电影里的灯光特效似的,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大家的眼睛一起聚焦在蓝宝石戒指上,看着慧芳慢慢地,电影慢镜头似的把戒指戴到迈克的手上,然后,握着他的手指,凝视着。 迈克说了声真漂亮,随即把手伸出来,让麦瑞他们看着。 麦瑞耐心地陪着他们秀了一会儿恩爱,然后回头对李卫说道:“要不要给他们定个浪漫的烛光晚宴,让他们庆贺一下啊?” 李卫笑着说道:“我是没问题,十分乐意效劳。不过-两位,你们喜欢那家餐厅啊?中餐,还是西餐?中餐喜庆一点儿,西餐浪漫一些,对吧?” 迈克低头看着慧芳,含笑问道:“亲爱的,你的意见呢?” 慧芳脸色红红的,羞涩的笑了一下,好脾气地说道:“我听你的,你说吧。” 迈克抬头看着麦瑞,欲言又止的样子,就好像是,不知道应不应该-留客。 麦瑞赶紧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别考虑我们,我们几个可不去当你们的电灯泡。你们自己考虑好了,我们几个----反正我是不去的。” 张涵鱼跳着脚说道:“就是,你们两个人,自己去庆祝你们伟大的爱情吧,我们呢,我也不去。小李子,你呢,你去吗?” 李卫摇头笑道:“我干嘛要去啊?我也不去。我就负责后勤服务工作。” 迈克低头看着慧芳,以商量的口吻说道:“既然他们都不去,我们也不出去了,好吗?我们就在家里,咱们自己布置一下,就在家里庆祝一下,好不好?” 慧芳笑着说道:“好!我们就自己布置一下,自己庆祝。” 麦瑞挥了挥手,赶紧告辞,“那行,既然你们不出去的话,那就自己浪漫吧。有什么需要的东西,给李卫打电话,让他派人给你们订货,专车送过来。” 迈克跟慧芳心有灵犀似的一起点头,表示同意。 麦瑞拉着张涵鱼,挥手道别而去。李卫客气两句,也跟着走了。 迈克拥着慧芳,轻声问道:“我们怎么庆祝啊?” 慧芳偎在他的怀里,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的眼睛,同样轻声地说道:“先等一会儿再说,我们先说说话,过会儿再准备。好吗?” 迈克微笑着点头,“好,我们就等会儿。” 麦瑞跟张涵鱼李卫上了车,这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张涵鱼一边跟着笑,一边推搡着质问她:“你笑什么啊?跟个疯婆子似的。人家你情我爱的,有多好啊!哪像你,板着个脸,就跟在那儿装酷,假装冰山美女似的。我喜欢迈克这样的,阳光,帅气,心态健康,而且---长得又年轻,又英俊,都可以打一百分了!” 麦瑞切得一声,不屑地说道:“还能比你的小马驹英俊帅气啊?人家都说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呢,你现在啊,眼睛里只应该有小马驹一个人,对吧李卫?” 李卫不敢得罪美女,只能吭了一声,不说对,也不说不对。 张涵鱼想说,这小伙子狡猾狡猾大大的,可是,面对着麦瑞这样强大的对手,或者是仇敌,却不愿意另树强敌,只好假装糊涂,假装没有听见李卫的表态。她撇了一下嘴,摇着头说道:“你这是什么逻辑啊?合着我们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家庭,大街上的帅哥美女,那就统统看不得了是吗?切!那你的思想境界,也太狭隘了吧?” 麦瑞笑着揶揄她,“你的思想境界高,你的思想不狭隘。我问你,要是小马驹整天盯着大街上的美女看,你就不生气啊?” 张涵鱼哼了一声,“他看他的,我看我的。大不了,大家各看各的,那不就扯平了吗?谁还能把谁的眼睛,给弄个节操眼罩蒙上啊?你呢,你们家老夫子-你就不怕?” 麦瑞呲着牙说道:“他敢!要是不经过我的允许,随便乱看的话,我给他把眼珠子挖出来,扔在脚底下,当气球踩!”前面开车的李卫身子一哆嗦,眼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就好像麦瑞在威胁他似的。 张涵鱼忍不住大笑,指着她说道:“有本事说,就不知道有没有本事做!赶明儿我告诉老夫子,让他挑战一下你的权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给他把眼珠子挖出来。” 李卫哆嗦了一下,顺着后视镜里看着她,哀恳的语气说道:“张总,麦瑞-咱们这都是大喜的日子,对不对?两位美女,咱们能不能别聊这么恐怖的话题啊?我怕我手一哆嗦,连方向盘都握不住。这都什么世道啊!就跟回到了母系社会似的。哎呀---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真是男性的悲哀啊!” 麦瑞寒着眼,板着脸训斥道:“女人间的私房话,你一个臭男人,在那儿偷听什么?” 603 花好月圆1 数十辆汽车井然有序地排成一字列队,就跟军事拉练似的,让人看着,心里感觉特别舒服。当然,让人感觉舒服和惬意的,并不仅仅是因为车队的井然有序,而是车队所承载的,是数十对新人的幸福和美好未来。 车队的前后左右,都是网友们自发组织的视频拍摄爱好者。名义上,虽说都是业余发烧友的级别,可是,就专业拍摄技巧而言,这些骨灰级的发烧友,他们的拍摄设备,以及拍摄技术,并不亚于专业人士。唯一让人感觉遗憾的是,为了交通安全的考虑,车队的行进途中拍摄,不能够布置挡光板,以至拍摄效果,未能达到十全十美的完美程度。 麦瑞跟卢晓华崔英男她们一起,都是盛装打扮,全副武装,不便再跟着跑前跑后,便把指挥大权,交给了康丽丽。本来他们说好了的,这次活动的组织工作,以及安全保卫问题,都交由康丽丽和张平野夫妇二人全权负责。可是,临行之前,康姐夫-张平野先生,忽然接到上边命令,说是国庆节期间,北京地区将有重要外事活动,所有警务人员,无论休班的,还是休假的,都必须返回原岗位,等待任务分配。所以,也就罢了。 麦瑞之所以把集体婚礼的活动场所,安排在千里之外的内蒙古大草原,其实,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量。北京地区,共和国首都,国家首善之地,国庆节期间,难免会有各种方式的重大活动。虽然,他们的集体婚礼,也是足够重要,重要性不亚于任何一场外务活动。但是,这只是对于他们个人而言。相比较于家国大事,个人的事情,就算是再重要,那也是需要为国家大事而让步的。因此,基于这方面的考虑,麦瑞跟大家伙一商量,干脆就把活动场所,安排在了千里之外的内蒙古。 当然,距离北京如此遥远,也有很多不便之处。比如说,很多人的亲戚朋友,就因此而放弃了参与婚礼的打算。当然,对于这方面,大家倒是求之不得。本来嘛,为了宣扬移风易俗,节俭时尚的婚礼仪式,他们才选择和策划了这种集体婚礼的方式。那要是每对新人的七大姑八大姨,亲朋好友,同学发小的一起跟着来,那还能够节俭下来吗? 至于说,有些亲朋好友会因此不理解,不高兴-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实际上,很多先进的社会生活理念,最初推广的时候,都是不一定为社会所认可,所接受的。比如说,当初解放妇女的小脚,比如说,想当年的绞辫子,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周欣语的南华地产公司,在内蒙古这边所建设的旅游地产项目,正好可以为麦瑞他们的集体婚礼活动,提供足够的活动场地,以及足够使用的餐饮食宿房间。时值中秋,关内地区,还是盛夏之余的热天气,内蒙古大草原这儿,却已经是一片秋风送爽的深秋景象。而远在东北地区最北端的漠河地区,这会儿,都已经寒风萧萧,雪花漫天了。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日程安排,到达内蒙古大草原的第一天,大家先休息一下,稍微准备准备。第二天,也就是国庆节这一天,就是他们正式结婚,举办婚礼仪式的日子。 清晨六点儿,按照我们中国传统的结婚礼仪,新娘子的娘家人,要给新人准备一顿饭,一般来说,按照北方地区的风俗礼仪,送客的饺子迎客的面。一大早,娘家人早早起床,使用新郎家送来的米面盒子里的新麦面,为新人包好饺子。 早晨七点,新郎那边开始出发,带着花轿队伍,绕着他们这边的旅游特色小镇,转上三圈,敲锣打鼓,鼓乐喧天,把他们的欢喜大事儿,昭告天下。 新闻媒体的记者们,各类小视频,还有自媒体从业者,以及那些义务帮忙的网友们,分成两大团队,一帮跟着新郎的迎亲队伍,拍摄外景,以及前来义务帮忙的民间艺人们的娱乐节目。另一帮则守在新娘们这边,拍摄新娘们化妆打扮,穿衣上头等过程。 上午八点,新郎的迎亲队伍来到新娘们下榻的酒店。他们首先拜见新娘的父母家人,跪拜叩谢新娘父母对新娘的养育之恩,教养之德。三跪九叩之后,聆听新娘父母家人的教诲和嘱托,并做出珍爱新娘,善待新娘的承诺。 当然,麦瑞的父母,因为工作的原因,都没有到场。替代她的父母,接待新郎的,是麦瑞的爷爷奶奶。而出于一些不可知的因素,柳欣羽跟骆慧芳的娘家人,也都没有到场。不过,大喜的日子,很多人都没往坏处想,也就没把这些当回事儿。 拜见新娘的父母家人之后带着花童,来敲新娘的闺房的门。陪伴新娘的闺蜜,以及跟着新娘捧花的小公举们,则堵着门,索要红包和礼物。 因为要体现节俭举办婚礼的初衷,所以,麦瑞制订了一个原则,所有的红包,单个金额,不得超过十元,每人最多不得接受超过十个。小礼物,也必须尽量满足物美价廉的要求,以免让他们的活动,因为这些细节问题,而遭到诟病。 但是,饶是如此精心安排,防患于未然,新郎们精心准备的小礼物,还是让新娘的闺蜜们,伴娘们,以及捧花的小公举们,惊叫连连,欢声不断。尤其是康丽丽他们所设计的白银胸针,耳钉,还有各种各样的小银饰,更是让人爱不释手。 大家欢喜之余,便忘记了守土抗战之重任,轻而易举的,就让新郎们突破了重重门户,闯进了新娘们的闺房。 按照仪式过程,新郎新娘要吃过水饺,才能上花轿。而且,按照事前的安排,都是新郎们把新娘们抱出来,抱上花轿。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麦瑞便没等邹柏青来抱,自己双手提着裙裾,敏捷而矫健地跑出酒店大堂,一个人跳上了花轿。她这出人意外的举动,开始倒是把大家吓了一跳;但是,随着后面众人的取笑和打趣,以及大家伙的哄笑声,很快就把这个混乱场面搪塞了过去。 新郎们的花轿队伍接了新娘,便开始了浩浩荡荡的回程之旅。 按照之前的安排,迎亲队伍的行进方向,是逆时针,围绕着南华地产的旅游区,转满三个圆圈。寓意也很科学,取万物生而为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意。回程的行进方向,则是正好与此相反。也就是顺时针,围绕着南华地产的旅游区转满三个圆圈。中式婚礼的室外拍摄场地,选择在高尔夫球场。 这儿山清水秀,景色宜人。东北地区虽然已经是深秋时节,可是,他们从外地移种的特种抗寒草皮,却还是郁郁葱葱,绿意盎然。而借助于天然的山峰,小河,以及湖泊水域的映衬,拍摄出来的效果,就跟在天然地貌的地区一样。 为了给大家助兴,麦瑞和周欣语还给大家增加了一个小节目,就是拍摄新郎新娘并肩比翼,共同击打高尔夫球的场景拍摄。 不过,美中不足,或者是令人遗憾,或者是让人发笑的是,他们这些人,新郎们大多都是,多多少少,懂一点儿高尔夫球。可是,轮到新娘们上场时,那可就是花样百出,笑料不断了。尤其是张涵鱼,她本就活泼调皮,又专好稀奇搞怪。一轮十八颗球打下来,现场的人们,无论是新郎新娘们,还是前来观礼的客人们,甚至还有现场的拍摄人员和高尔夫球场的工作人员,都已经笑翻了。 室外场景拍摄完毕,接亲队伍回到新郎们的驻地。 首先是新郎们带着新娘,拜见自己的父母家人,并且互道祝福,互赠礼物。当然,都是按照礼轻情意重的原则,送了一些价值不高,但纪念意义颇深的礼物。 比如,马步敛的父母,把马步敛从小到大的相册,以及他从小到大收藏的各种宝贝,交给了张涵鱼。而陆前方父母交给崔英男的,则是他从小到大,设计制作的各种金属模型。至于李卫,孙兰英交给翠文的,则是他的私人保险柜。当然,保险柜里是什么东西,别人也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中式婚礼仪式的拜天地,入洞房仪式,需要安排在晚上。而西式婚礼的举办仪式,则是在下午。所以,拜见过男方父母家人之后,新人们便开始卸去武装,回屋休息。当然,都忙了半天,也需要吃点儿东西,小憩一下,准备下午的活动。 麦瑞抽空儿跟康丽丽聊了聊,商量了一下日程安排的事情,确认没有什么疏漏之后,便自己回房,准备换下礼服,洗澡睡觉。邹柏青跟着过来时,被她笑着关在了门外。 604 花好月圆2 下午两点时分,开始新式婚礼仪式。因为是在新落成的俄式东正教教堂,所以,看着像是西方传统的教堂婚礼。当然,仅仅是场景上有些类似而已,婚礼的整个过程,却还是传统的中国方式。 婚礼的主会场,就跟西式的教堂婚礼一样,设置在教堂前边的大草坪上,出席婚礼仪式的,都是身着正装,衣冠楚楚-衣冠楚楚用在这儿,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儿。总之,男士们一个个打扮得就跟温文儒雅的文明绅士,美女们则是花枝招展,白色曳地长裙,衣袂飘飘,飘然若仙。小花童们,跟男士们一样,身穿礼服,打着黑色的领结,就像是缩微版本的文明绅士。小公主们则跟美女们打扮得差不多,都是天使一般,一身白色衣裙。当然,唯一有所不同的是,不是曳地长裙。 志愿者和网友们联合组建的中西合璧乐队,分成三个小小的演艺舞台。中式文化的演绎者,当然是二胡瑶琴古筝和竖琴等中式乐器,西式文化表演团队那边,则是一组交响乐的组合乐队,一直现代打击乐的小乐队。三支乐队,可以说是各有特色,各有千秋。当然,表演之际,他们的配合默契,也是令人大吃一惊,赞叹不已。 因为只是为了满足拍摄和后期剪辑的需要,所以,很多走台姿势不规范的新人,会被要求走第二次,或者是更多的次数。当然,也不排除主持婚礼的人,以及摄影师们为了看美女,而假公济私,故意让那些颜值高,体型优美,走台漂亮的新人们多走几遍的嫌疑。尤其是卢晓华,因为身材相貌,以及走台姿势,都是公认的最优秀者,所以,一直就被摄影师们追着不放,逼着她摆出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摆拍造型。 好在她曳地长裙下面穿着的是舒适的小皮靴,而非高跟小皮鞋,否则的话,走了这么多次,估计脚都肿了。另外,娇俏可喜的张涵鱼,也是摄影师们的最爱,各种各样外景式的拍摄,属她拍的最多。 最不合作的就是麦瑞。被爷爷牵着手,走过长长的白地毯,宣读了爱情誓言,交换了象征婚姻和爱情的翡翠戒指之后,她便一个人溜了。甚至于刚刚做了新郎的邹柏青,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现场的新人很多,除了他们这些人,也有网友们跟着过来凑热闹的。还有一些人,早已经结婚多年,就为了体验一下新婚典礼的气氛,而选择再一次披上婚纱。这些人里,有的是中年人,还有些已经是花甲之年。 所以,这么大的场面,麦瑞一个人偷偷溜走,还真的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而熟悉她,认识她的这些人当中,大多都是人身修养挺好的人士,眼见她偷偷离开,都猜想,她可能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因此,也没人会去找她。 当然,关键问题是,婚礼仪式还在进行中,所有的新人们,都还没有完成这个仪式过程,所以,大家也没必要着急,就当给她偷懒了。 没有人会想到,麦瑞这会儿在干嘛,包括邹柏青,以及天堂谷的另外四位美女们。 麦瑞跟周欣语两个人,正躲在教堂楼顶的天台上,居高临下,看着下面草坪上正在进行的结婚典礼,就好像她是局外人似的。拍摄团队的无人驾驶直升机,曾经数度飞临她们两个的头顶上空拍摄,但是,因为害怕麦瑞有要事在身,会打扰她,所以,也没敢声张。而人们欢喜快乐之余,也不会时时刻刻想着她。 麦瑞确实是有要事在身,而且还是很不一般的大事。可惜的是,周欣语并不认可她的理由。人家下面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都在那儿欢庆春节似的,谁愿意跟她跑到这儿来,冷冷清清,孤单落寞的。她板着脸,不高兴地说道:“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说不行吗?干嘛非要现在把我给拉上来啊?” 麦瑞没理她的小脾气,而是指着人群里的两个人问道:“跟你爸在一起,牵着你的手,把你交给你爸的那个女士,是谁啊?” 周欣语一听她问的是这个,立刻蔫了。她微微侧头,假装不经意地避开麦瑞的盯视,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大学的室友,死党,兼闺蜜,苏小宛啊,你又不是不认识。” 麦瑞过来,上前来,扳过她的头,正视着她的眼睛,犀利的目光,好像是要穿透十八层地狱似的看着她,“你结婚,你妈妈-我姑妈为什么不来?不是说好了她来吗?” 周欣语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里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你姑妈出国旅游去了。她说,她喜欢新西兰那边的自然环境,跑那儿去了。” 麦瑞舒了一口气,接着问道:“旅游?这事儿,还能比她闺女和侄女结婚要紧啊?别胡说八道了,就你这点儿小心眼,还想瞒得过我啊?从小到大,不管是捉迷藏,还是踢毽子,还是下围棋,没有一样,你能够胜过我的!就这么点儿小事-你心里藏得住?” 周欣语撇了撇嘴,不屑地横了她一眼,“欺负我,你那算是什么本事啊!有本事,你去参加全国比赛,世界比赛,那个第一我看看。两个人比赛,你第一,我第二---你没什么好骄傲的,我也没什么好丢人的。再说了,你不是比我大一岁嘛。” 麦瑞拍了自己一下:“我怎么跟你把话题扯开了-别拉外传!说!苏小宛今儿过来,是以什么身份来的?第三者?还是小蜜?” 周欣语挣脱她的拉扯,红着脸说道:“你胡说什么啊!” 麦瑞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胡说?我可是有证据的!虽然这证据来得有点儿晚了。苏小宛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周欣语吓了一跳,脸色唰的一下变了。她瞪着眼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麦瑞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母子连心!她的一举一动,无一不在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腹部的安全。这种-现场的人,百分之八十都看出她怀孕了,难道姐姐我是傻子,就我一个人看不出来?” 周欣语咬了咬牙,假作漫不经心地说道:“女人嘛,天生就是可以做母亲的。怀孕-很正常啊,那个女人会不怀孕呢,除了身体不健康。我不也是怀上了吗?” 麦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闷闷地说道:“她怀孕,那倒不是什么好奇怪的。我想知道的是-孩子的父亲,是谁!是你爸的吗?” 周欣语立刻翻了脸,“你吃饱了撑的啊!今儿是我们结婚的好日子,好好的,没事儿你提她干嘛!不跟你说了,我要下去了。” 麦瑞挡住她的去路,脸色黯然地说道:“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也看得出来。你爸看着她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儿!我说呢,怎么你我结婚,我姑妈不来,反而是她跟着你爸来了。原来是---不会是小三接着怀孕,要挟你们,要求上位吧?” 周欣语嗔怪地白了她一眼,生气地说道:“你胡说些什么呀!苏小宛怎么会是那种人!你呀,你别跟个正义化身似的,却把别人都想得那么不堪。我跟你说,苏小宛虽然嘻嘻哈哈,大大咧咧,而且-整天以自己是个败金女而自嘲。其实,她这个人,可正派了,可有素质了。我跟你说,除了你和我妈,苏小宛-就是我最好最好的姐妹!我不许你胡说八道,诋毁她,欺负她!” “插足别人的婚姻家庭,也是正派人做的事儿?也是有素质的体现?”麦瑞冷笑。 “谁插足了啊?谁-不是,你什么都不知道,能不能别先入为主,把人想得那么坏啊?我爸跟我妈,早就离婚很多年了---” 麦瑞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一脸惊恐慌张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周欣语有些过意不去似的,过来拉住她的胳膊,轻声说道:“当年,为了我离婚的事情,我爸和我妈-互相埋怨,互相自责,结果,我倒是没怎么地,他们俩却是出了问题。这也是为什么我当年非要回国,接替他们,接管家族生意的原因。” “心理医生能够救助他们的心理健康,却没法挽回他们之间-因此而产生的情感裂痕。所以,他们背着你们大家,在我的劝说下,离婚-但却瞒着所有人。我妈妈在海外游玩治疗的时候,结识了一个做医疗康复生意的年轻人---” 605 花好月圆 3 麦瑞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你们-大喜的日子,让你们搅合得一肚子坏心情。” 周欣语一脸无辜的表情,假装可怜的说道:“这能怪我嘛!我们本来都瞒着你们,瞒得好好的。还不都是你!谁让你跟个猎豹似的,这么灵敏,这么警觉啊?你要是傻瓜白痴,再迟钝一点儿,那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麦瑞瞪眼看着她,发着狠地说道:“我倒是假装眼瞎,假装糊涂,假装看不见呢!是爷爷奶奶让我上来问你的。这下好了,有本事,你跟你外公外婆解释去吧。” 她这一说,可是把周欣语给吓坏了。她连忙换了一副表情,可怜巴巴地过来抓住麦瑞的手,苦着脸说道:“哎哟,姐姐,我的好姐姐,亲姐姐,我最亲爱的人!这个事儿,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外公外婆。你要是说出去,那还不---等于把天捅了个窟窿啊?” 麦瑞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害怕,也知道这是捅破天的大事儿啊!我跟你说,你当年的事情,爷爷奶奶已经够糟心的了。你们倒好,这还带副作用,附加反应的。他们都看在眼里了,你让我怎么说啊?你当他们年龄大了,好糊弄是不是?我可跟你说,这些战场上摸爬滚打,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眼睛毒着呢!你也是,什么时候不好,偏偏这个时候让他们过来!这是来给我们祝福来着,还是添堵来着?这不是等于过来砸场子的吗?” 周欣语低着头,一副闯祸了的表情,“你不是说,咱们家的人都忙,都不会过来嘛。我哪知道,你还有这么大的脸面,能把外公外婆都找来。我是---” 麦瑞横了她一眼,不悦地说道:“我是说可能,也没说一定是。再说了,你们一家三口,这么多年以来,一直趴着躲着的不露面,谁知道你们还隐瞒着这么大的秘密啊?还有,孙女外甥女同一天结婚,这么大喜的日子,老人家能不高兴,能不抽时间来看看吗?你也是的-也不打个招呼,就给我捅这么大的篓子。这下---怎么遮掩得过去啊?” 周欣语一脸哀恳之意,“你不是,一向最擅长瞒天过海吗?这样好了,这个事情,就交给你来处理好了。你看着办,怎么处理,能够把今天混过去,就一切ok了。外公外婆那里,等过去了这两天,我回去代我爸妈下跪赔罪。” 麦瑞嗤地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这会儿来跟我显摆你的孝心来了啊!我问你,我姑妈-你妈呢?闲着没事儿,她跑新西兰干嘛去了啊?” 周欣语伸手摸了摸肚子,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怀孕待产去了。” 麦瑞脚底下一软,坐了下去,一屁股坐在凉椅上,嘴里喃喃自语道:“疯了!疯了!你们一家三口都疯了!不是-你们这是商量好的,还是----故意气人来着?” 周欣语一脸低头认罪的表情,低声下气地说道:“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就别生气,别埋怨了。赶快想个办法,把这个事情给遮掩过去才是。这么多人的集体婚礼,这么大的场面,别给弄成一场闹剧,对吧?” 麦瑞没好气地横了她一眼,翻着白眼说道:“你放心,你外公外婆,那都是大风大浪,大场面上走过的人。在这种场合闹事儿,以他们的人品素质,还不至于。你还是想想,事过之后,怎么跟他们交代吧!” 周欣语看了看楼下,有些担忧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啊?我们下去,怎么面对外公外婆?还有啊,我爸和小宛,他们两个都吓哭了呢。” 麦瑞给她这句话,一下子勾起了好奇心。她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周欣语,怔怔地问道:“吓哭了?至于吗?他们害怕什么啊?” 周欣语一脸焦急慌乱,外加惊惧的神态表情,跟刚才的淡定冷漠,简直是判若两人。当然,也不排除她这是苦肉计,装可怜,来换取麦瑞的同情和帮助。 可惜的是,就算是明明知道她可能是苦肉计,或者是利用自己的同情心泛滥,而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麦瑞却也不得不上当。 一个从小到大,一直把自己当作偶像,当作靠山,当作救命稻草的人,无论是她遇到了怎样的麻烦,或者是怎样的不幸,麦瑞都不可能袖手不管,作壁上观的。想当年,周欣语因为嫁了个同性恋的丈夫而离婚,是这样。今天-他们一家,出现如此匪夷所思,错综复杂的问题,当然也是这样。 周欣语见她沉默不语,心理虽然知道她是在谋划解决方案,嘴里却忍不住的催促道:“哎呀,姐姐,我的好姐姐,你快帮忙想想办法啊!实在不行啊,我把我们家的生意,都出让给你好了。你看这样行吧?” 麦瑞啪地一下,打开她的手,翻着白眼说道:“你看我像是那种趁人之危,谋人家产的人吗?想什么呢你!想多了吧?” 周欣语一本正经地看着她,一脸严肃认真的表情,点着头说道:“那是必须的!你要不是那种人,估计太阳就会打北边出来了!” 麦瑞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她就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可别怨我趁火打劫-你们家在南海地区,还有海南岛,不是囤积了不少地皮吗?反正你们也不开发,搁在那儿,也不过是长满荒草而已。把这个地皮的所有权,让给我一半吧?” 周欣语脸色一白,瞪着眼说道:“你能不能别这样,一张口,就是老鼠吞天似的。再说了,你有这么大的胃口吃下它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国家的房地产业,眼看着就走到了尽头,就到了天花板了。” 麦瑞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没事儿,我胃口好,你不用担心。” 周欣语忍耐着,却也忍不住地刺了她一句,“贪得无厌,你也不怕撑---坏肚子!” 麦瑞就跟没听到似的,看着楼下说道:“我回去之后,安排人南下广东海南,过去负责接手事宜。你身怀有孕,行动不便,你就不用过去了,让你们公司的人,把我们的人给伺候好了就行。你看我多好,处处为你着想------” 周欣语打断她无耻的话语,板着脸说道:“百分之三十-最多也就这个数!一半?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还有啊-你不能撇开我们,单独开发。我们也是囤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着,也得享受一下这个时间增值的红利,对吧?” 麦瑞斜着眼看着她,不屑地说道:“你们有那么多资金往里投入吗?还是说,还要走银行贷款投资的老路子?我跟你说,我们-我的股东们,可不会接受那些比国外的高利贷,利息还要高的资金。我们都是自有资金开发的。” 周欣语吞了一下口水,然后犹疑着说道:“以项目作抵押,进行投资,一旦投资失败,可以不承担任何责任和压力。可是,自有资金投资的话,一旦失败---那不是,我们几十年的奋斗,一夜间就打了水漂?” 麦瑞摆了摆手淡然地说道:“就算是把这笔利息的成本,用来购买商业投资保险,那也已经足够!也是用不了的。这样好了,这个事情,我们以后再谈。眼下的事情---你们仨还真够可以的!你跟你爸你妈,你们仨,同时有了孩子---这个,都可以上吉尼斯世界纪录了好不啦?你也不嫌丢人!” 周欣语白了她一眼,低声反驳道:“一个是你嫡亲姑姑,一个是你骨肉情深的妹妹-你说这种话,你也是不嫌丢人才是!哪有这么说自己家人的!” 麦瑞瞪眼看着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 当然,我们古人有句老话叫做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自己刚刚趁人之危,趁火打劫,谋夺了人家那么大的一块心头肉。也难怪,周欣语突然之间话语强硬;更难怪,麦瑞突然之间无言以对。不是真的无语,而是---吃了人家那么大一块肥肉,堵在嗓子眼里,再怎么漂亮的话,也是难以说出口来了。 周欣语就跟看透了她的内心世界似的,撂下一句话,转身下楼去了。 “事情都交给你了,你就看着办吧。反正,是死是活,我们一家三口,九条生命,都攥在你手心里了!不对-小宛怀得还是双胞胎-” 606 花好月圆4 周欣语走的时候,脸上虽然还是板着,就跟麻烦不断,心烦无限的样子。可是,一离开麦瑞的视力听力所及的范围,她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姐妹,麦瑞跟周欣语两个人,都对对方很了解。可以说,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什么优点,什么特长,什么弱点,什么缺陷,可谓是了如指掌。 麦瑞从小的脾气,就是好胜,好为人先。处处表现得比别人强势,比别人聪明,还比别人喜欢把控事情的发展方向。所以,只要是周欣语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者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难题,如果好言相求,或者是重金许诺,那她就一定不会拒绝。当然,小时候的麦瑞,也因此而赚得了不少的零花钱,和额外的收入。因为,有时候,给大人做事的时候,她会收费很高的,很高很高的。 不过,很可惜的是,周欣语忘记了一句话,一句传承千年的经典名言: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自己以为,自己的苦肉计,外加厚重利益相诱,而赚得了麦瑞的帮助。可是-事情的真相,却未必如此。 周欣语的背影还未完全消失,麦瑞的嘴角便已洋溢出会心的笑意。从小到大,周欣语便给她耍猴儿似的,玩弄于股掌之上。可笑的是,这个小丫头-大丫头了。这家伙,竟然还是一派天真,动不动的,就要跟自己玩玩三十六计。就跟张涵鱼似的,明明是智商不够,全靠颜值高来凑,却总是以为自己是聪明人,满心满腹的,都是机关算计。只可惜,机关算尽,虽没有误了卿卿性命,却把自己一次次丢入了麦瑞的虎口。 周欣语下楼以后,并没见到外公外婆-也就是麦瑞的爷爷奶奶。她自己还在暗自庆幸,以为人多事儿杂,老人家一时之间,顾及不到自己。可是,她也不想想,现场的新人虽多,可是,跟他们两位老人家息息相关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孙女外孙而已。至于其他的人,虽然不至于视而不见,但是,总不是老人的关心所系。 所以,唯一所能够解释的答案,就是麦瑞上楼找她兴师问罪之前,就已经想了个辙儿,把两位老人给哄走了。 麦瑞带来的这些人,百分之八九十,周欣语都是不认识的。同样的道理,她跟麦瑞的关系,大部分人也是不得而知。所以,麦瑞哄着爷爷奶奶-周欣语的外公外婆,跟着当地的旅游向导,还有刘英豪于秀蓝两口子,到堰塞湖去钓鱼的事情,也就没人跟她说起。 至于周欣语的父亲,周天语,还有她的闺蜜,死党,兼小后妈,在场的人,更是很少人知道。商场上打滚的人,倒是都认识南华地产的前老板。可是,人家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小美女,而且-神情亲密,态度暧昧,一望而知,就是那种不宜与公诸于众的关系。男人们都是老奸巨猾,自然没人自讨没趣,过去打招呼。 周天语迫于女儿的威胁,或者是胁迫,本来就是很不情愿的事情。地毯秀走完之后,他就跟完成了历史使命似的,再也没把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他一个人,带着苏小宛,躲在最偏僻的角落里,只顾着殷勤伺候自己的小爱人。 草原上别的不多,多的是蚊虫。而且,这儿水草丰美,畜牧业异常发达。有了丰富的食物来源,这儿的蚊虫,也是长得格外壮硕。加上来自外来物种入侵的黑花蚊子-俗语所说的黑寡妇,可以说,这儿的蚊虫,比任何东西都让人害怕。 为了帮助苏小宛驱赶蚊子,周天语手忙脚乱,忙得不亦说乎,以至于麦瑞躲在头顶之上的天台上,瞅着他们看了半天,两个人都一点儿也没察觉。 麦瑞回到草坪上来时,大家已经暂停了拍摄,正在那儿休息。 草坪上布置有序的电气杀灭蚊蝇灯,噼里啪啦地响着,就跟蚊虫触电身亡之际,最后的生命唱响似的。可惜的是,在场的人,虽然都有慈悲之心,放生之意,却心意不在这儿。估计就算是蚊虫绝种,物种灭绝,也没人会惋惜一声,落下一滴眼泪。 卢晓华崔英男张涵鱼等人坐在一起,正在喝着热茶,聊着天。看见麦瑞回来,大家这才察觉,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都半天时间没看见了。 翠文手快,抢在服务生之前,第一个站起来,给麦瑞斟茶倒水。 卢晓华眼睛四下里看看,偷偷埋怨道:“都忙着拍摄呢,你干嘛去了啊?” 麦瑞脸色一变,就跟川剧变脸似的,掩着小腹说道:“我们家亲戚来了。” 卢晓华虽然心思转动得慢,没有及时反应,却也知道,她是在给自己找借口。不过,这家伙口风很紧。要是她不愿意说的话,估计谁也撬不开她的嘴巴。所以,听她如此搪塞,卢晓华并不感到奇怪。她理所当然的送上免费的卫生球,就把脸转开了。 麦瑞也不跟她一般见识,而是看着崔英男问道:“教授,你们接下来的日程安排,都已经确定了吧?你这儿,是我们所有日程安排的首要大事。” 崔英男歉意地笑了一下,眼含歉疚之意地说道:“本来,按照我个人的意思,就这么简单地参与一下,这个集体婚礼,就算是-完成任务了。不过,我们公司,以及各方领导认为,有必要借助于我的婚事,大肆张扬地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也算是为我们的公司,做一个免费的广告。毕竟,新闻媒体,以及各种自媒体,都比较-关注我。公司以及上面的意思,就是---认为我适合成为一个比较好的商业形象代言人。特别是-我的身份,以及职务范围,可能会有利于我们公司在国内的业务拓展。” 麦瑞点了点头,“我们大家都能谅解,也能理解。放心好了,我们会全力配合你们公司的所有活动。当然,也感谢你们公司,支持我们的这一次活动。” 张涵鱼笑着说道:“你们这些大人物真是麻烦,就算是好好的结个婚,也要被公司拿来做文章。对了,我们友情出演的话,有没有什么报酬啊?” 崔英男拉着她的手,亲昵地说道:“厚礼重谢!不过,要是你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我也会满足你的。你们大家,一视同仁。” 张涵鱼吐了吐舌头,一脸调皮之意,“麦瑞的意思,是让我们宣传和推扬节俭时尚的生活婚俗礼仪。她这儿办完了,你再给我们来一场盛大而奢华的结婚典礼,那不是打人麦瑞的脸吗?对不对啊,英子姐?” 麦瑞斜了她一眼,鄙夷地说道“别叫我姐,我不是你姐!崔英男才是你姐,你亲姐!小财迷!听说有好处,就高兴成这样啊?” 张涵鱼笑着说道:“对啊!你有好处给我,我也高兴。” 崔英男拉着她坐下去,转眼看着麦瑞说道:“翠文要读书,那没办法。你跟鱼儿,还有晓华妹子,你们仨左右没事儿,就陪着我一起,咱们去环球旅游,可以吗?” 麦瑞摇了摇头,脸色板着,就跟有心事似的说道:“你们去吧。我还有别的事情。” 她这么一说,倒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或者是关注之意。卢晓华先是忍不住,盯着她问道:“什么事情啊?瞧你一脸寒霜的样子,就跟谁上辈子欠了你二百两银子没还似的。说出来,我们大家帮你一起想办法。” 麦瑞横了她一眼,毫无领情之意,“就你啊?” 卢晓华倒也没生气。也许是大喜的日子,不屑于跟她一般见识,“我是不行。可是,这不是还有英男姐嘛。你不是说过吗?我们这些人里,除了你的那个小狐狸,小野猫郭晓阳之外,心里头主意最多的,就是英男姐。我是不行,英男姐行啊!” 麦瑞刚要回她两句,忽然间眼角余光闪过一个人影。转头看过去时,已经只见到花木扶疏,人影逝去。她稍微愣了一下,就没回答卢晓华的话。 张涵鱼凑着头,趴着往她视线所及之处看去,嘴里问道:“看见谁了啊?” 麦瑞眨了眨眼睛,满脸疑云地说道:“我好像是看见柳欣羽了。”话音未落,大家便轰然欢笑起来,打趣道:“你是大喜的日子,高兴地过了头了吧?你不是说了,柳欣羽跟郭晓阳谢安华白雪等人看家,不来了吗?都穿同样的婚纱-看背影,没准的。” 607 花好月圆5 麦瑞愣愣地瞅着人影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儿,真的有些眼睛模糊的感觉。她晃了晃头,挥舞不去的疑云,一丝丝地充满心中。不过,眼前的众人看过来时,她却假装没事儿似的,一脸轻松自然的微笑。 她们几个在这儿眉花眼笑地打闹着,说笑着,就跟心里开满了鲜花似的。 邹柏青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也许是找麦瑞找不到,有些着急,所以,带着一头细微的汗水,走了过来。一眼看见麦瑞,他停住了脚步,就跟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似的,神情立刻轻松下来。张涵鱼看着他打趣道:“瞧把邹总给急得!邹大老板,你该不会是找不到新娘子,害怕人家临阵脱逃,把你一个人给闪了,所以---” 麦瑞桌底下的无影脚飞过来,崔英男跟卢晓华联脚一挡,被张涵鱼察觉到了,也就把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不过,那一脸古怪而捉弄的表情,还是让邹柏青有些不太自然。对于漂亮美丽的女性,邹柏青一向都是很害怕的。这一点儿,跟小马驹很像。 麦瑞静静地坐在那儿,好像是没看见邹柏青的到来,一脸好整以暇的淡然表情,慢慢悠悠的喝着茶。等到大家开完了玩笑-不是,等到邹柏青拿着红包,一一堵住大家伙的嘴,美女杀手们满脸欢笑地收起红包之际,她这才抬眼瞄着邹柏青,淡淡地说道:“着急什么啊?故意给人看笑话是不是?” 邹柏青脸上一红,低了一下头。不过,以他们之间相互了解的程度,也不至于需要解释什么。他接过翠文递过的热茶,说了声谢谢,然后抿了一口,放在桌几上。“是气象台那边来了紧急通知,说是有一股冷空气,正在快速往东北地区北部,内蒙古东北地区,快速移动过来。气象专家说,最晚时间,是在夜晚**点时分,到达我们这里。如果速度快的话,傍晚时分,就过来了。” 张涵鱼是南方人,南方人头脑概念里的冷空气,不过是秋衣秋裤,就赛过万里长城。所以,对于冷空气的含义,并没什么真切的体会。麦瑞跟卢晓华是北方人,当然知道冷空气的可怕之处。所以,一听是冷空气预警,两个人的表情,都变得很严肃。 麦瑞没有说话,但眼睛里已经有了警惕和担忧之意。而卢晓华则是直接开口问道:“专家们还说什么了啊?有没有说,预计降温幅度,会是多大范围?” 邹柏青也是一脸的担忧之意,眼睛看着她,眼角余光却是瞄向了麦瑞,“专家说,这一次的寒潮,来势凶猛,力度也是异乎寻常的猛烈。根据他们的分析判断,这一次冷空气的突然来袭,预计降温幅度是在十二度左右。不过,冷空气中心经过的区域,局部地区,降温幅度,有可能高达二十度以上。” 麦瑞跟卢晓华的脸色,都是一下子就变得紧张起来。而崔英男她们这些生活在南方地区的人,一听居然会有这么大幅度的降温,也是一脸的惊异。 邹柏青接着说道:“气象专家说,这一次的寒潮预警,属于最高级别的黑色,而且,还有可能伴随大范围的暴风雪。所以,我们必须立刻停止一切户外活动,以及大型的群体活动。他们还要求我们上报此次活动的人数,以及人员明细。” 麦瑞放下茶杯,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她眼睛鹰眼似的四下里扫视一眼,然后说道:“你和马步敛两个,会同我们当地的蒙古族同胞,负责媒体记者,以及外来帮助的网友和自愿者,负责安排他们的安全事宜。张涵鱼过去帮忙,负责照顾其中的女性朋友。让康丽丽康姐,会同陆前方,李群翔,负责照顾乐队和视频拍摄人员。李卫他们-翠文,你去找李卫和谷伟云他们,你们负责照顾新人们的亲朋好友。剩下的新人们,交给周欣语和刘汉涛负责。我和崔英男卢晓华留在酒店大堂,带着崔英男和罗玉华的保镖们,作为各方协调人员。另外-告诉刘汉涛,让人把所有的御寒衣物,送到酒店大堂。” 邹柏青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这儿准备有御寒衣物?你准备的?” 麦瑞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神秘地说道:“佛说,善有善报-做好事,有时候,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好处的。好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赶快准备去吧。” 邹柏青疑惑地看了她一眼,招呼着张涵鱼和古翠文两个走了。 麦瑞看着他们走开了,这才对崔英男和卢晓华说道:“两位新娘子,不好意思啊!那个,看来,老天爷有些妒忌你们穿上婚纱的美丽芳华,所以,故意弄来一点儿冷空气,给你们捣捣乱。我们得赶快回去准备。这边的冷空气,还是非常可怕的。” 崔英男倒是很沉着,脸色也是镇静如常。倒是卢晓华,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崔英男握着她的手,以示抚慰之意。卢晓华怎么会不懂得她的肢体语言,可是,要待跟她解释寒潮和暴风雪的可怕之处,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还是麦瑞看着她,宽慰似的说道:“别紧张,风暴过去,就没事了。” 卢晓华摇着头,满脸无法释怀的表情:“你们不知道,对于寒潮和暴风雪,我是最害怕,也是最心有体会了。那可真是---让人有一种将要窒息,将要毁灭的感觉-” 麦瑞笑了,摇着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跟地球要毁灭似的。对了,你们家的生意,不正是得益于一次次的暴风雪以及大雪封城,而通过你的眼光和智慧,才得以从若干的蔬菜贩子中脱颖而出,独立鳌头。说起来,你应该喜欢暴风雪才是啊,这可是你的福兆,你的吉祥符。” 卢晓华轻叹一口气,不以为然地说道:“幸福我一个,苦了亿万人民,这样的福兆和吉祥,我倒是宁愿它从来都没有过。算了,别说了,我们准备应付自然灾害吧。对了,刚才邹总想问你,没好意思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你哪来的御寒衣物啊?” 麦瑞刚要解释,忽然看见罗玉华跟张云平一起跑过来,便扬了一下手,“等会再告诉你。”说完,迎上前去,去看罗玉华的来意。 罗玉华一脸的紧急之象,顾不得客套,就拉着麦瑞的手问道:“我那同学的羽绒服送过来没有?我刚刚听你们家邹总说,有寒潮夹带着特大暴风雪要过来。” 麦瑞连忙安慰道:“来了来了。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刚刚送过来,送到酒店地下车库去了。估计这会儿已经卸车完毕-我正想着,带着你的保镖,还有崔英男的保镖们,我们去车库把衣服运过来,运到酒店大堂,赶快分发下去。” 罗玉华舒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这才说道:“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没到呢。还是你这家伙命好,做好事,也能够大赚一笔横财。你说,你咋这么命好呢?还是老天爷都在帮助你?这个发财的机会,明明是老天爷送给我的-可惜,我没这个福分,倒是便宜了你了。真是没天理啊!” 麦瑞冷眼看着她,审视的目光,就跟审贼似的说道:“罗总,咱们之间,可用不着玩这些诸葛武侯连环计!那个,你确定,这个发财的机会,不是你刻意让给我的吗?” 罗玉华呸了一声,然后不好意思地跟崔英男和卢晓华赔礼道歉,请求她们两个原谅自己的无礼。不过,接下来的话,可是更无礼。“你这个坏家伙,我又不是袁天罡李淳风,更不是诸葛武侯会看天,也不是孙猴子,能知过去未来五百年,我怎么知道,进而会有冷空气和暴风雪?再说了,就算是我知道,我怎么知道,我那女同学会在这时,过来找我帮忙。你看悬疑小说看多了吧?还是你想做狄仁杰?” 麦瑞摇着头说道:“谁我都不想做,我只是-合理的科学分析和推断而已。咱们都是北方人,都知道冷空气的基本活动规律。东北地区,中秋节前后,以及国庆前后,往往都是---历史的记录,百分之八十的时间,会有冷空气南下---” 罗玉华不明白了,瞪着眼问她:“既然这样,那么,你搞这么大的群体活动,难道---就没有做什么预先的准备措施吗?” 麦瑞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倒是让周欣语和刘汉涛做了准备,每人准备了一套御寒的保暖衣服。可是,这么严重的寒潮预警级别,那些御寒衣物,显然是不够的。所以,你这个-你的死党兼闺蜜,无意中,做了雪中送炭的雷锋叔叔。” 608 花好月圆6 安排大家领取羽绒服的时候,男士们还好说,除了一脸会心的微笑,也没人说什么。可是,爱美的女士们可不乐意了,一个个叽叽喳喳,嘀嘀咕咕的,就跟人家要让她上舞台扮演丑角似的,满心的不乐意。麦瑞一句话,就把她们的叽叽喳喳声挡了过去,“这会儿领取保暖衣物的,都是按照我们原价订购的价格,无偿-无利润的转让给你们。不愿意拿的,也可以。不过,冷空气过来之后,再来-再过来要的话,那我可就要坐地起价,按照进价的十倍以上,收取---” 她这儿话还没说完呢,大家便哄笑起来,说是奸商就是奸商,什么时间也忘不了捞一把。这种恶劣的行为,简直可以跟发国难财相媲美。 冷空气是傍晚时间来到的。伴随着呜呜呜,鬼叫似的风声,满天的黑云,如世界末日一般的席卷而来,差不多就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室内室外,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而且,最让人郁闷的是,这种吓人的鬼天气,竟然还停电了。 各个房间的壁炉里,都燃起了熊熊烈火,伴随着松枝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响,是烤鱼烤野兔的芳香。当然,这种情况下,也少不了烤玉米。 天色刚刚暗下来时,加上因为停电,或者是美女们为了刷存在感,因此,各个房间内,都是尖叫声,跺脚声不绝于耳。等到烤鱼烤野兔的香味传出来之后,美女们虽然没有停止尖叫,不过,尖叫的原因和含义,早已不可同日而言语。 周欣语这边使用的是风力发电,作为备用电源,因此,随着风力越来越大,外面的风车发电能力也开始满负荷运转,屋内便又重新恢复了光明。 不过,寒潮的突然来袭,虽然是给他们的集体婚礼,增加了一些额外的拍摄项目,却也把大家拜天地,入洞房的环节给搅了。 婚礼仪式上,新人们都是一对一对的,各自跟自己的爱人在一起。这到了吃烤鱼烤野兔的时候,却是男人们跟男人们一起,女人们跟女人们在一起,三八线泾渭分明,互不干扰。不过,邹柏青跟马步敛他们几个人却没敢坐下。外面暴风雪这么大,他们需要保持警惕,时刻关注着外面的天气情况。 冷空气来得既突然,又猛烈。大风刮了还不到半个小时,室外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度开外。那些领取羽绒服时,害怕臃肿的羽绒服,遮掩住自己的青春靓丽的美女们,这会儿,却恨不得钻进壁炉里。 麦瑞跟周欣语及时地提醒大家,穿着厚重的衣服,不能靠近火焰太近,否则是很危险的。因为,衣物厚重,就算是外面被火焰烤燃了,一时之间,人体组织也是感觉不到的。所以,这是非常危险非常危险的举动。 美女们撒着娇,一迭连声地喊着冷。麦瑞说:“冷的话,就不要缩在那儿。站起来活动活动,运动量大一些,就不会感觉那么冷了。” 张涵鱼立刻跳起来说道:“活动活动,那多没意思。要不然,我们大家跳舞吧?” 卢晓华左右瞅了瞅,摇着头说道:“这么多人,怎么跳?转不开。” 张涵鱼灵机一动,眨巴着眼睛说道:“那要不然,我们跳广场舞吧?” 翠文笑着打趣她:“广场舞,那是人大妈们的专利。怎么了啊鱼儿姐姐,咱们这才刚刚举行婚礼,你就要把自己推进广场舞大妈们的行列啊?” 张涵鱼说:“谁规定的广场舞只能是大妈级别的舞蹈活动形式啊?那个,我们不是还要跟大妈们pk吗?我看,秋季来临之后,昼短夜长的时间越来越多。晚上吃了饭,也不能总是趴在家里,对吧?健身房呢,人又太多,太嘈杂。而且---” 翠文笑着问:“而且什么啊?而且,冬季空气不好,雾霾严重,根本不适合外出活动对吧?还是说,我们就跟防化兵似的,先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然后再去跳舞?算了吧,人广场舞大妈最多时候,需要十几个口罩叠加在一起,才敢出去跳舞-” 麦瑞听着她们吵闹,半路插了一句,说是西山那边,很多没有利用起来的老旧车间厂房,你们要是愿意学习广场舞,可以到那边去。 张涵鱼看了看崔英男,有些犹豫地说道:“那还是算了吧。那么远,还要跑到郊外去。再说了-兴师动众的也不方便,对不对英男姐?” 崔英男说,你们练你们的,我有时间,就过去跟你们一起锻炼。不能过去的话,我就照着你们留下的影像资料练习。反正跟大妈们pk,也算我一个,成吗? 罗玉华听她们几个说得热闹,也跟着过来听。玩了之后,她怀疑地看着大家,摇着头说道:“人家广场舞大妈,那都是十几年的舞蹈功底,而且,又请了专业人士,专业的舞蹈指导老师,过来给他们培训。你们要是跟人家比---身材相貌,还有脸蛋,那肯定是没问题的。要说是舞蹈吗,那就两说着了。” 张涵鱼凑过来,笑笑地说道:“这位姐姐,那个-人家说了,那个歌唱选秀节目,一般都是安排三个解说嘉宾。这个,一个是说好话的,专门给选手们鼓劲儿打气,鼓励他们再接再厉,力求以后做得更好的。还有一个,是专门找毛病挑刺儿,专门黑人家的黑嘴辣评。最后,还需要一个身材相貌一流的傻白甜,坐在那儿,花瓶似的让观众看着养眼。那个-你就是那个专门黑人家的-黑嘴辣评对吧?” 麦瑞把她拖起来,推着她往外撵:“去去去,我们大人说话,你一小孩子家家的,跟着插什么嘴,搭什么话。你不是要跟卢晓华学跳舞去吗?走走走,赶快去吧。约上翠文康丽丽,你们可以尽情狂欢,直至晚上九点。” 张涵鱼撇着嘴,哼哼着说道:“我还以为可以通宵达旦呢。才九点儿啊,那怎么能够尽兴。干脆我们来个通宵吧?你看外面的夜色,有没有世界末日的感觉?” 她还要胡说八道地纠缠下去,给麦瑞打了一巴掌,便捂着屁股,被翠文拖走了。好在穿着新婚礼服,麦瑞破天荒地没有动脚。 罗玉华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挑着大拇指说道:“龙大博士,我们大家就佩服你这一点儿。你看,无论是什么人才,都能够被你张罗到自己麾下。你说,我们怎么就没这么好的人缘,就没这么多的人才可以使用呢?” 麦瑞淡然地说道:“我这算什么人才,不过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聊以解释古人之意而已。要说到招揽人才,两千年前,秦王国的所作所为,那才是真正的天下英才,尽归我所有。两千年以后,还有现在的美国,也在诠释着同样的道理。具体的解释言语,大家可以参考谏逐客书。当然,在此,我就不班门弄斧,在崔教授这儿显摆了。” 崔英男微笑着,就跟人家说的不是她似的,脸上表情不卑不亢,平静自然。 罗玉华摇着头说道:“这种招揽人才的能力和方式,确实是独到而绝伦。可惜的是,很多事情,纵然是我们心里知道,现实生活中,恐怕也是很难做到的。比如说-你跟你的职员之间,就好像她们是老板,而你是苦命的血汗劳工似的。这个,在国内的社会环境下,可谓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实话实说,我们国内的老板,跟他的员工之间的关系,那只有晚清王朝的君臣关系可以媲美。不要说是跟老板抬扛顶嘴,就是看向老板的眼神,恐怕都不敢流露真实的内心想法。更别说谁敢欺负老板了。你说,你这是不是---很另类?” 麦瑞不以为然,摆着手说道:“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吧?再说了,哪有老板跟上帝似的,员工们却像是血汗劳工的说法?” “在美国,很多企业,都是员工是上帝,老板和上级是孙子。我们给一家企业做上市辅导时,人家那边的员工,都是一天六个小时,一周四天半的工作。而当老板和领班的,却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加班加点,超限度工作,都是很正常的事情。甚至是,有些业务主管为了调动属下的积极性,为了工作,而请自己属下吃饭喝酒。” 罗玉华摇着头说道:“这在我们国内,那得倒过来。哪有上级主管请自己下属吃饭喝酒的。做梦的话,也没人敢想。” 609 花好月圆7 疯狂而猛烈的冷空气,夹杂着暴风雪,整整肆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大家一起床,便都傻眼了。原来,这场风雪,真的是异乎寻常的猛烈,一夜之间,平地半米厚的积雪,直接就把她们堵在了屋子里。而外面雪厚的地方,直接就可以掏个雪洞,去做血刀老祖了。当然,更文艺一点的想法,则是做爱斯基摩人。 邹柏青跟马步敛等人,带着体力好的人们,出去打扫积雪,开拓道路。麦瑞跟崔英男康丽丽等人,则躲在房间里,商量对策。这么大的雪,通往外界的所有交通工具,都以停止运行。她们这边所能动用的,只有四架直升飞机,以及四部狗拉雪橇。 需要回北京的,如果这几天寒潮持续不退,积雪难以融化的话,那么,她们当中需要回北京上班的,就需要乘坐直升飞机,离开这儿了。 当然,要是不急于回去的话,那么,坐坐狗拉雪橇,或者是跟着当地的蒙古族猎人,到外面掏雪洞,抓野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家里或者是工作单位有事情需要回去,以及做生意的,都是一脸凝重严肃的表情,显示着内心的焦虑和担忧。而像张涵鱼这样,没有什么心事,只想痛痛快快享受完七天黄金假期的人来说,这可是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哦,对了,除了国庆黄金周,麦瑞还给她放了一个月的婚假,说起来,她差不多可以在这儿玩一个月。所以,像她这样心无挂碍的人们,都是高兴的尖叫起来。 麦瑞嘱咐刘汉涛李卫他们,注意保护客人的安全。有愿意出去玩雪的,必须有当地人带领,并且做好登记备案,以作备忘。 大家听说可以出去玩雪,都高兴坏了,纷纷来找刘汉涛和李卫两个报名。李卫就跟翠文负责给他们登记备案,刘汉涛和周欣语安排人手,会同当地人的向导,带领并陪同他们出去玩。安排了几拨人出去之后,周欣语来找麦瑞,背地里看着没人注意,她便偷偷跟麦瑞抱怨,说是这些客人就跟孩子似的,见了这么点儿雪,就激动成这个样子。 麦瑞说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你在这儿,这儿是我们中国,乃至于全世界最著名的雪窝,对于这些漫天大雪,还有大雪封门,早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很多人家住长江以南,一辈子都没见过几个雪花,更别说这么铺天盖地的特大暴风雪了。就算是北方人-关内这几年冬天,都是干旱之极,很难有一点儿像模像样的降水。突然之间,见到这么多,这么大的暴风雪,难怪他们惊喜万分。 周欣语说道:“关内啊?别的我不知道,大冬天的,就是南方的有毒雾气,还有北方的雾霾,令人印象深刻。一到了供暖季节,你看电视新闻媒体,几乎天天都有关于雾霾,以及雾霾治理的报道。我就不明白了,这天天治,天天喊着治理雾霾,也没见过有什么立竿见影的效果。看来,这个关内的环境污染问题,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尤其是寒冬腊月,就连东亚各国,都在抱怨我们这边的环境不好,不愿意过来旅游。” 麦瑞没有动容,只是不温不火,淡然的回了句:“每个国家进入工业化社会的时间段里,都会面临这样严重的环境问题。这是不可避免,也是不可逆转的。等到人们尝到了苦头,再痛定思痛,回过头来治理,那就是-一个周期循环的完成。” 周欣语说道:“你这样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以前,我看你写的毕业论文,谈及这个社会经济发展与环境之间的关系,你的分析判断是,作为后来者的,后发工业化社会,或者是国家,是完全可以避免重蹈前面那些国家的覆辙,而不需要走先污染,再治理的老路的。同样的分析和判断,在改革开放之初,我们的一些政治学家,还有经济学家,在回答人们对于我们的改革开放,对于我们的社会经济发展的前景与未来时,也曾经做过类似的分析和判断,对吧?” 麦瑞淡淡的点着头说道:“你自己的事情,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弄不明白,整天有事儿没事的,想着我的事情干嘛?” 周欣语哼了一声,有些较真的表情,“我就想知道,所谓的后发优势,究竟是否存在。所谓的后发工业化社会和国家,究竟能不能避免重蹈覆辙,重新复制前面的工业化国家,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几年不见,没有听到你的高谈阔论了,我就想听听。” 麦瑞不理她的话,抬眼看着窗外的积雪,凝着眉头说道:“这么大的积雪,你一点心事儿都没有,还有心研究这个。我在考虑,如何把大家安全送回北京,没时间跟你讨论这些问题。等有空-有时间了,我陪你连床夜话,聊个通宵。” 周欣语不以为然地说道:“生活在东北地区的人,比这更大的暴风雪,也都见过,也都习以为常了。这有什么稀奇的啊,你要是跟我住在这儿,保证,不出一年,也就见怪不怪了。这儿的下雪天,这还刚刚开始呢。” 麦瑞摇着头说道:“也不单单是考虑回去的事情,还有别的问题-” 周欣语问道:“还有别的什么问题?漫天大雪飞舞,触景生情,你也想来一首震古烁今的经典诗词文章吗?要是那样的话,我是求之不得。” 麦瑞扑哧一笑,转头看着她说道:“诗词文章,唐宋时期,我们国家在这方面,就已经是冠绝天下。你姐姐我生不逢时,没有赶在那个时候。诗词文章什么的,咱们还顾不上。我是在想,我们的草原林网化改造,以及沙漠和荒漠化的改造治理问题。” 周欣语楞了一下,随即说道,“我们的工作,一直都是有条不紊,循序渐进的进行着,你又有什么好担忧的啊?再说了,就算是---一切都还好阿。” 麦瑞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却不去拆穿。她板着脸,一脸的严肃认真,“我们这边,降水充沛,水资源足够使用。可是,再往西边走过去,却是降水越来越少,直至终年难见一滴降雨。这边的环保工作,那是得天独厚,有序开展。可是-水资源匮乏的西部地区,却是我们的阿喀琉斯之踵。而且,我们国家的地形地势,西南高耸而东北低洼,就算是想做运河引水工程,那也是远水难解近渴。” 周欣语笑着摆手:“好了好了!刘汉涛一天到晚的,都是这些话。这换了你,也都是这一腔话!咱们能不能换个话题啊?这个可是我们的新婚蜜月,少来给我提你的什么家国情怀梦。我看啊,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你们两个洗脑了。” 麦瑞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被谁洗脑?刘汉涛的环保思想,还不是来自你的一脉传承啊?不是说,你们两个最初的共同话题,就是这些领域吗?” 周欣语红了一下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也许,只是为了共同的话题,或者是共同的兴趣爱好吧。其实,最初-我还不是受了你的影响,这才信奉什么人与人的和谐相处,人与社会的和谐相处,以及人与自然环境的和谐相处思想,这才走向环境保护和改造的道路。他嘛-可不关我的事儿,我们认识之初,他就是一个环保主义的铁杆。” 麦瑞对此好像是不怎么感兴趣。她看着窗外,若有所思地说道:“沙漠和荒漠的根本问题,在于降水稀少。只要解决了水资源的问题,一切问题,那就迎刃而解了。” 周欣语说道:“你想要东水西调啊?那可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人家不是说了吗,有一些异想天开的中国人,梦想着开凿一条朔天大运河,想把藏南水系的水,翻越青藏高原,人类社会的屋脊,搬运到中亚和中国北方干旱缺水的地区。我看,你要是真的想要开河调水,倒是可以找他们试试,说不定,还真就成了隋炀帝第二了。” 麦瑞认真地看着她说道:“藏南乃是地球的雨极,调运藏南之水,以解华夏之干旱,未始不是一种大胆的构想。我在国外,就曾经无数次研究过这个问题-” 周欣语瞪大了眼睛,颇感意外地看着她说道:“姐姐,你没事吧?你没发烧吧?这个-怎么可能的事情啊!你也不想想,青藏高原,那是怎样的地形地势环境,大规模的建设工程,怎么能够施展开来?还有,超大型的建设工程设备,怎么运进交通闭塞的崇山峻岭?我看,你还是冷静冷静,别做这个白日梦了,免得-你们那儿,距离北京精神病院,可是挺近的,对吧?” 610 收获的季节1 从冰天雪地,但却空气优美的内蒙古大草原回到北京,就像是从天堂回到地狱一样,让人感慨良多。东北地区虽然严寒冰冷,空气却还是挺不错的。北京这边,即使是接近深秋时节,因为开始供暖的关系,所以,几乎见天的雾霾不断。 因为崔英男的公司团队,要为她举办一场声势浩大的结婚典礼,所以,内蒙古之行回来,她便返程回了美国。麦瑞怕她一个人,形单影只,过于孤单,特意给张涵鱼放了假,让她和马步敛陪着崔英男,一起回美国筹备婚礼仪式。 至于卢晓华等人,则要等到婚礼正式举行之前,才会提前几天赶过去。 张涵鱼有生以来第一次出国旅游,而且还是跟自己最喜欢,最心爱的人一起,那份高兴劲儿,别提有多嚣张了。机场那个登记大厅里,守着数千人的盛大场面,直接就跟送行的人们,来了个全数拥抱,以至于抱到最后,小丫头胳膊都酸了。 其余的人,因为还在歇着国庆节的黄金周,也没什么事儿,所以,大多选择了外出旅游。盛夏季节,适合到东北地区避暑纳凉。深秋初冬时节,当然还是南海地区,最受大家的欢迎。所以,回到北京不到两天,大家便走了个干干净净。 罗玉华和张云平两个,是最后一个离开北京的。麦瑞跟邹柏青前去送行时,看见张云平就跟个挑夫似的,拘谨地站在罗玉华身后,心里便有些吃不住劲儿。她悄悄拽过罗玉华的手,有些含糊其辞地问道:“我怎么看着,有些不大对劲儿啊?那个,你确定,你的选择没错吗?我跟你说,选择男人,跟选择员工和人才,那可不是一个概念。做员工嘛,只要有一点优点,一丝长处,就可以发扬光大,为我所用。可是-要做终生伴侣,仅仅依靠一星半点儿的好感,或者是优点,还是远远不够的。” 罗玉华回眼瞄了一下张云平,回过头来,红着脸,亲昵地甩了麦瑞一巴掌,“有这话,你早不说,早干嘛去了啊?我们这都-你这会儿说,是几个意思啊?” 麦瑞见她羞红的笑眼中,蕴含着包藏不住的幸福和满足,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闲吃萝卜淡操心,有些多虑了。婚姻这东东,别人看着很般配的,当事人自己未必感觉幸福和满意。反过来说,别人看着不很般配的,当事人双方,说不定感觉很不错。所谓的鞋子合脚与否,只有脚知道,还算是有一定道理的。 想及这一点,麦瑞随即释然。她微笑着说道:“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你就会认定-你这是慧眼独具,还是有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啊?” 罗玉华一脸神神秘秘的表情,笑着说道:“你这么聪明,有什么事情,会是你想不通的啊。我偏不告诉你,你自己回去想去,相通了---” 麦瑞打断她的话,瞪眼看着张云平说道:“难不成,你们早就----” 罗玉华害怕她守着人,胡说八道,编排自己,连忙打断她的话,“我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他在北京这边打工,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了,对吧?就算是以前没有正式介绍过,但是,见过几次面,多少认识一些,还是有的。好了,我们走了。” 麦瑞拉着她的手,趴在她耳边,悄声问道:“以前认识,怎么你早不下手?非得我把人给挖过来了,你再来挖我的墙角?” 罗玉华红着脸啐道:“人还是你的人,谁挖你的墙角了啊?” 麦瑞指着张云平,疑惑地说道:“到了我手里,才够你的上眼级别,对吧?” 罗玉华也不否认,而是干干脆脆的点着头说道:“康丽丽跟王昆仑说,只要是你龙英华看上的人,没有一百分,也有九十五分以上。以前-我也是害怕物议丛生,不胜其烦。这不是-有你在前面做挡箭牌嘛。谁要是敢质疑我的选择,我只要说一声,人家龙大博士都看好了的,就没人敢说话了。” 麦瑞吓了一跳,松开手,定定地看着她说道,“谁跟你说的啊?这么大的名气,我可是当不起。你们几个,别有事没事的,拿着我当茶余饭后的谈话材料,我最烦被人---我喜欢默默无闻的做事,并不欣赏什么名闻天下的名望。以后啊,你们这些坏人,不许在社会公众场合提及我的名字和身份,知道吗?” 罗玉华听着机场那边的登机提示,赶紧跟她道别,说长话短说,有什么话,回来以后再说吧。我们要登机了,你们闲着没事儿,也出去玩玩,别老呆在北京这边,为雾霾天气而烦恼忧愁。 麦瑞说,你们走你们的,别管我,我还有一大摊子事情,需要处理呢。说完之后,两个人拥抱着,相互凝视片刻,罗玉华倒退着,挥手而去。 邹柏青管家似的跟在麦瑞身后,尽量保持着彬彬有礼的绅士风度。眼看着罗玉华跟张云平进入登机区的安检关口,这才挥了挥手,把视线收回来,看向麦瑞。 “我们回去吧,这是最后一对了。都离开北京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用再这么操心费神了。对了,我们去哪儿?” 麦瑞眼睛还在罗玉华登机的方向,随口回了句:“回去再说。” 邹柏青还想问她回哪儿去,是回她跟卢晓华等人合住的地方,还是回他们的新房。可是,看着麦瑞心事重重的表情,又把话咽了回去。 车子驶上机场高速,麦瑞才猛然间醒悟过来似的,看着后视镜里的邹柏青说道:“我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需要处理。这样吧,你把我送到我们律师事务所,我去跟郭晓阳她们交代一下。这些小东西。趁着我不在家,跑到张北地区玩了好几天。我得回去看看,别给我把事情都耽误了。” 邹柏青答应了,然后又问道:“我记得你说过,谁都有可能误事儿,有可能出现失误,惟独你这几个精明干练的小美女,基本上是不会出问题的。对不?” 麦瑞淡淡地说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很多事情,可以放心交给她们去做。但是,事后的检查和检验,还是必要的。对了,美国那边来信,说是明年三月份前后,准备跟我们正式开启谈判过程。回头你跟康姐她们说一下,让康老爷子那边准备一下。正式的商务谈判,要有充分的准备,这样才有成功的把握。” 邹柏青说行,这个事情,我会及时跟她们交流沟通。对了,我们的新房,已经经过环保检测部门检测过,基本符合绿色环保家居工程的概念。你什么时间搬过来? 麦瑞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结婚成家的人,不能-不适合再跟卢晓华那儿住下去。可是-一个人单身独处,居住了那么多年,这个,猛然间,就要跟另一个人住在一起,还真是有些挺别扭的感觉。 虽然说,之前在美国的时候,两个人也在一起,一个农庄别墅里居住过,不过,那时候,他们之间,先是商业合作的关系,后来则是商业合作伙伴,加蓝颜知己的特殊关系。但是,不管那种关系,都跟夫妻关系,有着天上地下的区别。 麦瑞扭头看着车窗外面,心里想说,最好还是我们两个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过,话说出来,却是另外一种口吻。 “我们回律师事务所交代一下,完了之后,跟她们几个人一起吃个饭。下午没事儿,我们就搬过去。不过,也没什么东西。工作上的东西,不用挪动,就先留在那边。个人的行李-大部分都在慧芳那边搁着,也没什么。说是搬过去-其实,真没什么东西。” 邹柏青好像是听懂了她的意思,点着头说道:“没事儿,要不然,我们把郭晓阳她们一起叫上,晚上去那边热闹一下?” 麦瑞心里正在忧愁万分,不知道怎么单独面对他,听他这么一说,可谓是正中下怀。不过,她嘴上却说道:“中午一起吃个饭就好了,晚上还要再来一次啊?” 邹柏青似乎没听懂她的意思,不知道她是在欲迎还拒,微笑着说道:“她们都是些年轻而活泼好动的女孩子,这种时间,就算是我们不邀请,她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611 收获的季节2 其实,麦瑞的意思,邹柏青只是装作不知道,而非真的不懂。像麦瑞这种情况,以前,他也是有过的。这没有什么,无非就是婚姻恐惧症而已。别看她是什么社会精英,还是什么性心理科学专业的博士后研究专家;可是,婚姻和家庭生活这种东西,很多人,都会有。有的人或许是阶段性的,比如他邹柏青,竟然还因此而逃过婚。还有的人呢,恐怕就是终生的问题了。 麦瑞心理健康,思想成熟,当然不可能是永久性的恐婚者。但是,短时间内,一时之间,让她接受另一个人,而且-从生理科学的角度来说,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进入她的生活当中,恐怕还是有些困难的。所以,把郭晓阳她们拖过来,无非就是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布置一个缓冲地带,或者是缓冲垫。 郭晓阳跟白雪两个人一看见他们两个,便雀跃着来要红包。安华个性沉稳,稍微沉得住气,不过,却也是一脸期待的表情。麦瑞翻着白眼,不悦地说道:“你们这些坏家伙,就知道红包红包的!我这结一次婚,你们得要几次红包啊?” 郭晓阳一脸诡异的笑容,趴在她耳边低语,“没入洞房之前,就不算是婚礼结束,对吧?只要是婚礼没结束,我们作为女方的人,就有讨红包的权利。再说了,你这都是什么红包啊,几块十几块的,倒是好,全是八八八,六六六-你这是交给我们认识数字啊?我们仨商量好了,要够一桌大餐的花费,才算是功德圆满。” 麦瑞推开她,眼看着邹柏青没注意,这才板着脸问道:“臭丫头,你怎么知道---”她倒是比郭晓阳还脸嫩,这个入洞房的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口。 郭晓阳坏笑着说道:“这个,古书上也有记载,眉交不开,莲步---”麦瑞羞不可仰,赶紧甩手一个巴掌,紧跟着,抓过一块柚子,给她把嘴堵住了。 邹柏青一个人呆在茶水间里,慢慢悠悠的喝着茶。至于麦瑞跟郭晓阳她们几个,到底是在交代工作,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他并不在意。麦瑞的为人处事,比他老练成熟得多,所以,跟她在一起,会有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 回想起他们刚认识那会儿,他们都还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是血气方刚之际。那时候,他到美国去,怀抱着观摩和学习的虚心态度,到美国金融体系的中心,美国的华尔街,去寻求金融领域的知识,以及赚钱的机会。是麦瑞,带着他,一步步,走上这个金融体系的最高端,金字塔的塔尖领域。那时候,除了学习西方的金融思想和金融知识,空闲时间,麦瑞还会教他学习斯诺克打法的台球,还有商业性质的高尔夫,以及网球,壁球等运动。 很多时候,他都会感觉很惊奇,也很钦佩。那时间的麦瑞,好像是浑身有使不完的精力,用不了的劲头儿。除了工作,除了学习,她竟然还会去参加专业的健身运动,并在那儿客串健身教练。也是在那儿,她让邹柏青知道,虽然,从整个社会的角度而言,女性的体力和体质,要稍微弱于男性;但是,特殊情况下,也未必。比如,他这个职业军人出身的前特种兵,徒手格斗,就不是麦瑞的对手。 中午吃饭的时候,郭晓阳又来伸手要红包。麦瑞不胜其烦,干脆不予理睬。安华看不过去,说你打秋风呢,打秋风也没这么打法的。白雪笑嘻嘻的拽着安华的胳膊,不让她阻止郭晓阳的行动。 邹柏青掏到最后,把手包和衣兜都掏干净了,郭晓阳还是不肯放过他。邹柏青无奈,只好求救似的看向麦瑞。麦瑞给他们两个弄得不好意思,只好掏出皮夹,把邹柏青的银行卡甩了一张出来。郭晓阳眼疾手快,抢先夺在手里。她刚要细看,麦瑞夹手夺了回去,瞪着眼威吓道:“不许你看!” 郭晓阳早已经看清是邹柏青的银行卡,但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道:“好,不看就不看。不过,邹大老板,咱们---” 邹柏青接过麦瑞递过来的银行卡,苦着脸说道:“我去取钱去,等着啊你们。” 郭晓阳拉着白雪跳起来,厚着脸皮说道:“我们两个跟着你吧,别半路给跑了。” 麦瑞跟安华没忍住,都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知道这丫头是犯什么神经,还是故意跟邹柏青过不去,竟然真的拖着白雪,跟在邹柏青后面取钱去了。 看着他们三个离去的背影,安华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道:“邹总人太老实了,也不怨果子喜欢纠缠他。马步敛跟陆前方看见她就跑,邹总倒好,每次都乖乖地呆在这儿,等着挨宰。真是-欺负老实人。” 麦瑞拿起纸巾,优雅地擦拭着嘴角,摇着头,漫不经意地说道:“谁知道呢,说不定,还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也说不定。对了,张北地区好玩吗?” 安华笑着摇头,“好玩什么啊!正好遇着寒潮来袭,大风刮得就跟世界末日似的。不过,果子说,这儿的大风,还是不够猛烈。她说,达坂城那边的风,那才叫一个惨绝人寰呢。也是奇怪啊,新疆地区的气候那么恶劣,这小妮子,皮肤细嫩得,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真是,人间处处有奇迹。” 麦瑞斜眼瞅着她,眼睛迷离着说道:“你的也不错嘛。我看啊,你们两个,那倒是一时瑜亮,不分彼此,谁也未见得,能够胜过谁。” 安华不好意思说自己,便连忙岔开话题说道:“要论人品相貌,或者是肌肤纹理,人白雪公主,那才是万千人中的佼佼者,我们这算是什么呀。对了,麦瑞,要照白雪这个美丽的程度,参加个选美比赛恐怕是肯定要夺魁的吧?” 麦瑞摇着头说道:“这个倒也未必。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对吧?” 安华不敢相信,疑问地看着她说道:“我还以为,人世间的美貌,到了白雪这儿,那就算是倾国倾城,绝代无双了。怎么,你还见过比她跟漂亮的美丽女子啊?” 麦瑞说,那当然,要不然,我怎么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 安华满脸期待的表情,“那有机会,我一定要见识一下。其实,说到美丽绝伦,白雪差不多也就算顶尖的了。要说是内蕴气质,那得数卢晓华卢总。果子的心机谋略,还有她的眼光神采,比较出类拔萃。而娇柔可喜,该当数张涵鱼了。” 麦瑞伸手示意了一下,说道:“沉稳大气,有韩信李牧之襟怀,就是你了吧?” 安华摇着手,谦逊地说道:“这方面,还是应该数人家崔英男崔大教主,我算什么,我就算是追随骥尾,还唯恐人家看不上呢。” 麦瑞不同意她的说法,摇着手说道:“不管是崔英男,还是我们大家,恐怕都不会这么认为。不错,崔英男确实是罕有其匹的英雄人物。不过,以你的心智襟怀,假以时日,成就未始不能超越于她。” 安华红着脸,连连摆手,“那怎么-这么想想,那倒是可以。但是,意图超越的话-那可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好了,咱们别说我了。你呢,你这次结婚,需要休假到什么时间?还是说,---” 麦瑞眼睛冲着邹柏青取钱的atm机那边看了一眼,眼见郭晓阳跟白雪两个人,正在那儿捉弄邹柏青,逗得老夫子一脸的红晕,不由得笑了起来。“自己的工作,是不是休假,都没关系。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急需处理,或者,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安华关切地看着她,“什么事情,你一个人处理啊?” 麦瑞慎重地点了点头,认真而严肃地说道:“这个事情,稍微有些特殊。那个,你们大家,未必能够帮得上忙。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带着张涵鱼跟卢晓华。可是,她们两个一走,这边的工作,恐怕就要你们几个多费心了。” 安华说;“工作上的事情,恐怕还好说一点儿。张涵鱼张总那边的事情,果子一直是过一遍手的。卢晓华卢总她们这边,有卢总的父母帮忙,也没什么问题。就是白雪这儿,她一个人,加上,新来的人,还不算怎么上手,所以,可能稍微辛苦些。” 612 收获的季节3 她们这儿谈着工作上的事情,邹柏青那边,却是-并不像她们看到的,或者是她们所认为的那样,果子联手白雪,在那儿欺负邹柏青。真实的情况是,邹柏青如实地跟郭晓阳和白雪说了,关于麦瑞恐婚的心结,所以,拜托她们两个帮忙,晚上跟他们一起去新房。郭晓阳还没等表态,白雪便红着脸说道:“你们两个洞房花烛,春宵一刻值千金。找我们过去干嘛阿?让我们闹洞房去?” 果子扯了她一把,示意她先别忙刁难,别总急着打秋风。然后,她看着邹柏青问道:“之前找我们帮忙,那还说得过去。可是,你们这都扯了证,结了婚,这都大局已定了,还找我们干嘛阿?我们还得负责你们一辈子啊?邹老夫子,咱们可别这样啊,几个红包甩过来,就得赖着我们,让我们帮你一辈子。” 邹柏青赶紧拱手致意,低声下气地说道:“现在还不敢说大局已定。那个-你们不知道啊,像麦瑞这样的女强人式的人物,对于这个-婚姻和家庭来说,可能是潜意识里,就有一种排斥和反感。我们现在,还属于-就像是钢筋混凝土结构,还没过那个-稳定期。各位美女,受累一下,再帮助我们一下。大恩不言谢,容图后报!” 郭晓阳回眼偷偷瞧了麦瑞一眼,有些迷惑不解地说道:“这真是奇了怪了啊!这还巴巴地做什么心理学专家呢,自己的事情,自己都拎不清。那行,我们就再帮你一次。不过,我们可是有言在先啊,我们帮了你,你可得记在心里,不能够把我们给忘了,更不能---我们有事儿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也不许推三阻四,找借口。” 邹柏青连忙表态,说是大恩大德,一定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郭晓阳说:“知道就好,那我们赶快回去吧,别时间久了,让麦瑞起疑心。你也是的,都交往七八年了,还搞不定她的心。知道的,说是麦瑞很难搞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没本事儿,没有男性魅力呢。” 这些话,有些不好接口,邹柏青便只好唯唯诺诺,却不表态。 收拾完行李,搬到邹柏青早就装修好的新房,郭晓阳就跟白雪盘算着,晚上需要怎么庆祝。安华笑着说道:“人家新婚燕尔,洞房花烛,你们俩来给人安排啊?” 郭晓阳说道:“一个不愿意打理琐碎事务,另一个想打理,却没有得到授权。我们仨不来帮忙,那要谁来啊?要不然,你给安排几个人过来?” 安华敬谢不敏,连忙摆手,“得得得,我说不过你,听你的好了。” 白雪一边布置鲜花绿植,一边嚷嚷道:“哎呀,安华姐,你别管谁来安排,赶快过来帮忙啊。你没看,我这儿都忙不过来了。” 安华瞪着眼问道:“人家这是新房,不是花房。白雪妹子,你摆这么多鲜花干嘛?” 白雪笑着说道:“摆设的好看一些,待会儿拍摄出来的效果才好啊。可惜,没有花童和小仙女-要不然,我们去租一个,租一对?” 安华摇着头说道:“你这孩子,跟着果子,什么好都学不到。这个儿,还有租的啊?” 郭晓阳一听安华这么说,立刻不干了,“安华姐,你说说清楚,白雪妹子跟着我,咋就个不学好了?那儿学坏了?学坏什么了?你给我说道说道!” 安华吐着舌头,摇着头说道:“你这死丫头,这么厉害干嘛!我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值当你这么较真,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嘛?死丫头,都欺负起我来了。” 郭晓阳还要接着跟她怼下去,白雪连忙过来做和事老,“好了好了,两位姐姐,咱们别逗了好吗?那个,一会儿还要布置烛光晚宴呢。” 邹柏青跟在旁边,先拱手致意,以示感谢,接着征询高见似的问道:“三位美女,咱们商量一下,这个晚宴的饭菜,我们就不自己做了,可以吗?” 郭晓阳没跟安华怼下去,立刻调转枪口,看着他反问道:“怎么,这个可是你们的合卺酒宴,这个,还能叫外卖吗?没事儿,这事儿交给我们,我们仨布置就行。” 邹柏青抱拳施礼,连连道谢:“那就感谢三位妹子的急公好义了。那个,我来做些什么啊?我给你们打下手吧?” 郭晓阳扭头冲着阳台,悄悄示意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去陪陪新娘子去啊。” 邹柏青伸手掩着口,悄声回复她,“在那儿练习书法呢。刚才我进去送水果和茶水,结果,被人赶出来了。她说,我净过去捣乱,打扰她静心写字。” 安华转眼看过去,然后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郭晓阳跟白雪对视一眼,也是一脸无奈。对于这个恐婚者,不要说是她们这些小丫头,就算是专业的心理学专家,也未必有什么精妙良策。 安华问邹柏青,说:“你们举行结婚典礼的时候,她没什么反常的表现吧?” 邹柏青想了一下,摇着头说道:“那倒是没有。不过啊,我听麦瑞讲解心理学知识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一个人,在不该正常的时候,表现的过于正常,这本身,就是,不太正常。不过,心理学领域的科学知识,我所知有限。也就是跟她闲聊之时,偶尔听她碎片式的解读几次。她说的倒是很好,很有道理。逻辑思维缜密,看上去无懈可击。不过-据她所说,如果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也就是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心理学专家本身,也是-大多数有着不为人知的心理方面的问题,或者是疾病。比如---恐婚。” 白雪问他,说你之前,不也是恐婚一族吗?后来呢,后来怎么好了啊? 邹柏青一听她提及这个,立刻红着脸,面色尴尬起来,“我那会儿-可能是心智还不够成熟,还不足以承担起为人夫,为人---,婚姻,家庭,以及爱情,首先,意味着社会责任,还有,需要承担的法律和道德层次的义务。如果心智不够成熟的话,很容易害人害己。再说了-我对于康丽丽康姐,究竟算不是是男女之情,我到现在,都还糊涂着呢。” 郭晓阳说,那我们以后就不要喊你老夫子了,直接喊你糊涂老。你们两个也是-这才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个恐婚族走到一起,也真是一对奇葩。搞不懂-。 安华打断她的话,笑着说道:“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嘛呢?说点儿高兴的。对了,邹总,咱们晚上都需要安排什么节目啊?大家都出去旅游去了,就我们这几个人,也闹腾不起来啊?要不然这样,干脆,我们到楼下,到小区广场,举办一个露天婚礼宴会,你看怎么样?让整个小区的人,都来给你们祝福,好不啦?” 邹柏青连忙摆手,表示不敢,“想法倒是挺动人的。可是-双方的父母家人,她都无法面对,再请街坊邻居?还是算了吧,我估计她不会同意的。” 白雪笑着说道:“那个-就我们这几个人,那也不够热闹啊,对不对?” 郭晓阳说:“算了,有多少客人,摆多少的席面。我们就别整那些没用的了。咱们还是考虑一下,晚上的节目如何排演,如何组织,才能让人满意,对吧?” 她这么一说,大家倒是百分之百的赞同。几个人商量了一下,然后让安华和白雪接着布置室内装饰,郭晓阳则到厨房,开始准备宴席。邹柏青那个没什么事儿,就过去给她打下手。人数虽然不多,倒是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麦瑞一个人躲在阳台上,面对着眼前的笔墨纸砚,一会儿奋笔疾书,一会儿,端凝肃立,工笔书楷。旁边的晾衣架上,挂满了写好的书法,一幅幅,精湛绝伦,内行人一看,就是国学大师的造诣。 俗话说,字如其人。天堂谷的五位美女,在书法上面,也算是形如其人,各有千秋。 翠文的书法,就跟她的相貌身材一样,修美秀气,宛如亭亭玉立的白荷花。张涵鱼人长得甜美,字也是妩媚秀气,透着一股娇俏可惜的味道。卢晓华习练书法的时日不多,还未成什么气候。不过,就跟她的人一样,表面上看着朴实无华,其实,内蕴神秀,自有芳华。最值得一看和比较的,就是麦瑞跟崔英男的字。崔英男的书法,端然凝立,有谦谦君子之风。而麦瑞的书法,**自肆,挥洒自如,就跟旷野上脱缰的野马,率性而本真。要真的分什么你长我短,恐怕很难找到界定的尺度。 613 收获的季节4 五个人快快乐乐地庆祝到了半夜,安华便看着时间,提醒他们,说是已经是夜里九点半了,她们也该撤了,得给人家新人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和时间。 郭晓阳跟白雪还没表态,麦瑞便拦住了她们,说是都已经这么晚了,就别走了。他们这儿房间多得是,每人一个房间,足够她们夜里安眠的。她这么一说,邹柏青也只能附和着表示留客之意。 三位小美女互相看着,百般推辞不得,只好答应下来。麦瑞有人作伴,便觉心安。她连忙借着送安华她们去客房的机会,又在外面磨蹭了半天。 等到被郭晓阳等人赶出来时,麦瑞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和借口,只能硬着头皮,一个人,磨磨蹭蹭地走进新房。 邹柏青已经把挡住去路,以及碍事的花草装饰挪走,恢复了新房的原来面目。看见麦瑞进来,他指着做工精致,美观大气的红木大床,面含歉意地说道:“都忙活了一天了,该累了吧?那个,你先洗洗睡吧。我还有些生意上的事情需要处理,时间上挺紧张的,我去书房,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不会打扰你的。” 麦瑞听说他不跟自己一起睡,心里立刻安宁下来。不过,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看着非常平和宁静,“嗯,好。不过,你也要注意,别睡太晚了。” 邹柏青点着头说道:“没事儿,就是时间问题,不是很复杂的。十一点儿以前,差不多就可以搞定。你先睡吧,我过去准备一下。”说完,挥手道了晚安,走了。 麦瑞静静地站在那儿,挥着手看着他走出房门,顺手把门关上。她先是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悄悄走到门后,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邹柏青已经离开,没有声音了之后,她这才伸手握住门把手,悄悄地挂上了安全锁链,并且把门锁好。 回到床边,拿过自己的行李,打开,取出自己的换洗衣服,麦瑞回眼看了房门一眼,走进了卫生间的洗浴区。卫生间的设计风格,倒是挺让人喜欢的。干净整洁,富有艺术型的浪漫气息。不问而知,一定又是康丽丽李群翔这些浪漫主义者的杰作。 麦瑞的全身衣物,从内到外,都是需要每天更换的。所以,她的行李当中,除了必要的,工作和生意上需要的通信工具,以及移动办公设备之外,就是换洗衣服。 本来,今儿晚上,她还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邹柏青。这个已经成为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另一半的男人。哪知道,这家伙竟然这么识趣,竟然会借口生意和工作,一个人跑到书房里去。正是,她这儿正瞌睡着,人家递来个枕头。 虽然说,这种躲避,只能是暂时性的,也是应急性的,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可是,俗话说,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不对,应该是打一棒棍躲一躲,躲得一时是一时。 就是不知道,其余的新人们,这会儿在做什么-想到这儿,麦瑞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她哭笑不得地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冲着落地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然后,伸手过去,慢慢把花洒打开,开始调试水温。 其实,也不能怪麦瑞脸红。深秋时分,正是收获的季节。而且,花好月圆,春秋鼎盛,正是人生中最为精力旺盛的年龄段。新婚燕尔,两情依依,这个美好而浪漫的夜晚,所有的新人们,似乎都在做着同样的一件事情。无论是在四季都是夏天的东南亚,还是四季温暖如春的海南岛,亦或是人世间最富盛名的彩云之南,所有的新婚夫妻,甜蜜爱人,都在那儿,你侬我侬,两情依依。 而分房而息,让人家新郎到书房里,自个独睡冷床的,好像是只有她麦瑞一个人。 郭晓阳等人躲在客房里,虽然都是还未睡着,可是,早都已经把被子蒙到了头上。不过,考虑到蒙头大睡,有些不太安全卫生,所以,小姑娘们还是把头露了出来。不过,为了避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音乐或者声音,三个人好像是心有灵犀似的,都拿棉花球,把自己的耳朵堵了起来。也就是说,这一夜,新房内的五个人,都是各怀心事,都没有睡好。而且,这也可能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睡觉这么不踏实。 次日一早,郭晓阳跟安华白雪她们刚刚醒来,还没来得及洗漱打扮,就听得外面邹柏青急里忙慌的敲门声。三位美女赶紧找件长大的衣服,把自己穿着睡衣的身子包裹住,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焦急万分的邹柏青,个个都是一头雾水。 邹柏青是谦谦君子,当然不会趁此机会来吃她们的豆腐。他背转身子,手里举着一张纸条,话语里充满无奈和不解,语气低落,黯然解释道:“麦瑞今儿一早,留书寄笺,自己走了。她说,有事要处理,需要出国一段时间。” 三位美女啊地一声,安华瞪着眼问道:“什么时间走的?” 邹柏青摇着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一早起来,就看见这张纸笺-” 白雪红着脸,有些扭捏的问道:“那你睡觉可够死的,人半夜走了,你都没---” 邹柏青静静地说道:“昨晚我睡在书房,她一个人在新房睡的。” 三位美女面面相觑,无言以对。稍过片刻,郭晓阳一个纵身飞跃,从背后夺过邹柏青手里的书笺。她看也没看,便拖着安华和白雪,回身进了自己房间,当然,顺手把房门关上了。 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一起看着书笺上的留言。书笺上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邹柏青安华,果子,白雪 我有急事,继续处理。今早六点的飞机,直飞直达。那边有骆慧芳和迈克接机等候,你们不要担心。家里的事情,安华和果子商量着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找邹柏青和康丽丽。律师事务所那边,白雪跟李卫,柳欣羽,你们三个把事情给我处理好。 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立刻回去。 我这儿忙得很,一周之内,暂时不要给我电话。一周之后,再说。 别人问起来,就说我国外有重要生意需要处理,回来再给解释。 谨此 致意龙英华肃笔留言 2011;10,6日 三个人看完了,仍旧是一头雾水,面面相觑,却无言以对。 说是逃婚吧,人家结婚证也扯了,婚礼仪式也全程参与了。说是---怎么说,好像也是难以自圆其说。而且-这对于门外的那一个,那个无辜的新郎,似乎有些不太公平啊。想当初,她们可是帮着麦瑞,变着法的把人给哄上了贼船-不是,应该是贼床,也不对,应该是东床。可是,人家这个-东床娇客的身份还没坐实呢,她就撒丫子溜了。 这不是欺负人嘛!就算是欺负人,也没这么欺负的吧? 三个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这儿,看时间,应该是已经到了机场。就算是大清早的不堵车,恐怕也很难在飞机起飞之前,追上去了。何况,邹柏青为人沉稳干练,也不会跟个毛头小伙子似的,做出那种玩命飙车,机场追凶---追逐罪魁祸首的不理智行为,或者是举动。 三位美女洗漱打扮完毕,换好衣服走出房间之际,邹柏青也早已经洗漱打扮好了。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眼睛茫然而迷离地看着天空,脸上的神色,看着既让人感觉可怜,又有些心疼的感觉。三位美女走到他的身后,想说些什么,宽慰一下这位被遗弃的新郎,犹疑半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邹柏青自己打破寂寞,淡淡地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这个事情,暂时不要外传,过两天再说,ok?” 安华嗯了一声,随即说道:“邹总,你也别太往心里去。麦瑞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或者,她是真的有急需处理的事情,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邹柏青只是背着身子,缓缓挥了挥手,示意她们离开,却没再说什么。 614 收获的季节5 麦瑞的逃跑,对于邹柏青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打击。无论是从事业的角度,还是从情感生活的角度,麦瑞都是邹柏青生命中,那个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很小很小的时候,麦瑞就是邹柏青生活中,以及学习中的榜样。尽管她比他们小了好几岁,而且,跟他的生活也没什么交集。可是,小小年纪的麦瑞,却是指引他人生方向的航标,或者是榜样。 读书的时候,虽然他的成绩不错,而且是很不错,一直把握在班级前三名的位置。可是,每每提及学习上的事情,老师们还会把麦瑞的成绩,拿来作为示范,让他们这些比她大很多的孩子们,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那时候,他对于麦瑞,说实话,并不是很熟悉,也不怎么了解。他只知道,军区机关大院里,有一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小神童,小神女。这个人,几乎就是学习的天才。她不怎么上课,也不大去学校。严格来说,是还没到上学的年龄。可是,每次老师们把学校的考试试卷拿给她,她都能以接近满分的成绩,来让老师和家长大吃一惊。 之所以没有百分之百的满分,是因为作文那部分。在老师眼里,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应该有满分的作文。事实上也是这样,满分作文本身,就是一个虚假的命题。 麦瑞十四岁那年,以近乎满分的成绩,考入外交学院。随后,又被外交学院以国际交换生的方式,送入美国哈佛大学。这个励志传奇的小姑娘,从此以后,就像是铭刻在邹柏青的心里一样,再也不曾忘记过。 从军队退伍回来,邹柏青踏入了商业圈。也许,他外表的温和儒雅,内在的热情似火,本来就很适合商人这个角色。因此,踏入商业圈子以后的邹柏青,就如一颗冉冉升起的启明星,很快就成为北京商业圈里的明星人物。 当然,能够初出茅庐,便拥有如此傲人的成就,也跟他的人脉圈子,有很大的关系。从他个人的角度来说,无论是康丽丽马步敛这些人,还是康丽丽的父亲,康仕诚康老爷子这一代的商人,都对邹柏青这个后起之辈,关爱有加,提携备至。 商业上的成功,带来的就是社会地位,以及社会名望的提升。先是跟马步敛他们一起成为北京十大杰出青年,接着,又因为公益事业上的成就,而被选为当年的全国十大杰出青年。 功成名就之后的邹柏青,开始渴望新的人生高度。 他把眼睛瞄上了美国,瞄上了华尔街。那儿是全球经济体系的金字塔塔尖,人类社会文明体系真正的巅峰位置。能够进入美国华尔街,跟世界上最顶级的银行家,以及资本投资人,同台竞技,共同开拓未来经济发展的蓝图,是在邹柏青给自己确定的新的人生目标,也算是最高目标。 也算是生命之中注定的巧合。就在那儿,就在世界经济体系的最高领域里,好像是不期而遇,又好像是命中注定,他遇到了麦瑞。 能够成为麦瑞的生意合作伙伴,尤其是资本投资领域的合作伙伴,可以说,算是邹柏青梦寐以求的事情。 刚刚获得麦瑞许可,进入他们在美国纽约市区的农场,在他们的庄园里跟麦瑞朝夕相处的那段时间里,邹柏青晚上都会兴奋得睡不着。那个时候,上午跟着麦瑞出去工作,或者是学习;下午,则是跟着麦瑞去做商务谈判,或者是出席一些商务活动;晚上的时间,他们要么出去出席商务活动,要么就是躲在他们的农庄里,学习金融思想和金融知识。那是邹柏青一生之中,最感快乐的一段时光。 因为彼此间的信任,他们相互依赖于对方。麦瑞把国内的投资项目,全部委托于邹柏青来打理。当然,邹柏青也因此而赚得了不菲的收入。而在美国方面,邹柏青他们的所有生意和贸易往来,也是全权委托给麦瑞以及她的投资管理公司负责打理。受益于近些年来中国经济的高速增长,麦瑞在这一块的受益,也是令人十分高兴。 共同的事业合作之余,邹柏青也跟着麦瑞学习了不少别的东西。 晚清以来,因为晚清王朝的腐朽堕落,也因为世界列强的肆意侵犯,使我们中国人,对于自己的国家思想,民族文化,以及民族精神,彻底失去了信心和正确的认知态度。几乎是所有的中国人,都抛弃了我们自己的思想和文明信仰,而把自己的双膝,跪倒在西方思想和西方的社会文明体系脚下。 可是,在麦瑞这里,邹柏青第一次,接触到了什么才是传统的中国思想,中国的社会文明体系。他的眼睛,第一次,以敬仰而带有膜拜心态的看向一个人,一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人。在她这里,能够学习到很多以前所没有学习过的东西,也能够认识到很多以前他所不认识的领域。 应该说,麦瑞在他邹柏青的心目中,无异于福建人民对于妈祖的地位。 麦瑞之所以回到国内,一方面的原因,是他们在国内的事业规模,已经远远超过他们在全球各国,包括美国的事业。而另一方面,则是受到了来自于邹柏青的蛊惑。 邹柏青认为,如果未来三十年,乃至于五十年的时间里,中美俄三个大国,因为原子武器的终极毁灭因素,而难以爆发全球规模的世界大战的话,那么,中国必将快速崛起,重新成为世界上顶尖的社会文明发达的新式大国。而在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崛起乃至繁荣昌盛的过程里,必然孕育着无限的商业机会。作为国际顶级的银行家和投资人,麦瑞他们不应该置身世外,远离这一革命性的时代。他们应该把这个当作自己的事业方向,参与到这一伟大的进程。 与此同时,麦瑞的股东们,以及她的商业合作伙伴们,也都是抱持着同样的思想理念。所以,作为先行者,也是作为试水者,麦瑞带着迈克.罗斯柴尔德,先行回到了国内。 可是,他们的事业,这才刚刚开始。千年基业的大厦,刚刚开始布设基础体系,麦瑞竟然就此而去,不告而别---当然,也算是留言寄笺,留了个小纸条。 可是,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啊? 就算是她对他邹柏青没感情,不愿意嫁给他,那也没关系。本来嘛,以邹柏青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理踹度,从来也没有奢望过,麦瑞这样的人,这样高高在上,跟公主一样高傲的人,居然会屈节下嫁,委身于他。可是,就算是不嫁给他,那也不是什么大事。问题是,他们那些生意,那些庞大的合作项目,该怎么办呢? 当然,或许,麦瑞不一定是因为恐婚的因素,害怕跟他一起生活的因素,而离开的。可是,除此而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麦瑞一向口风很紧。除了生意合作上的事情,或者是思想意识,社会科学常识等领域的问题,其他事情,从来就不跟邹柏青谈起过。所以,对于麦瑞个人的事情,或者是家庭方面的情况,邹柏青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麦瑞从小到大,关系最亲密的,既不是父母双亲,也不是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这一点儿,恐怕不光是邹柏青,大多数人,都是很难想象得到的。 从小到大,麦瑞最亲密,也是关系最好的人,是她的姑妈龙耀华,以及姑妈的女儿,周欣语。虽然,麦瑞很小的时候,龙耀华便万里迢迢,远赴广东,到中国最南端的那一片国土,去开拓自己的事业空间。可是,空间距离的隔阂,并没有隔断姑侄间的骨肉亲情。而麦瑞离开北京,远赴美国求学的时间里,也是一直跟自己的姑妈,保持着密切而频繁的联系。 所以,听周欣语说到龙耀华那边出了变故,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麦瑞的心思,早就离开邹柏青的身边,飞到了万里之外的新西兰。 而邹柏青,这个无辜而可怜的新郎官,根本就不可能会想得到这一层关系。当然,出于对龙耀华的保护因素,麦瑞也不愿意把这些事情告诉任何人。不要说是邹柏青,就算是自己的父母双亲,麦瑞都没有透露半个字。 她是受爷爷奶奶的委托,到新西兰,去找她最亲爱的姑妈龙耀华去了。(end) 【作者题外话】:天堂谷第一部,姐妹花,又名新闺蜜时代,起笔于2016,9,7,写的是一群女孩子,如何相处,如何共同创业,共同面对生活,情感和人生的故事。故事的来源,源自于现实生活。当然,人物之间的关系,以及她们的人生轨迹,有些艺术化的处理。但是,基本上,都是源自于真实的生活现实。第一部姐妹花,写的是闺蜜情,姐妹情,友谊之情。第二部双飞燕和第三部满园春,则是写亲情和爱情。三部各有不同,各有侧重。 小蝌蚪找妈妈(上) 小蝌蚪找...-我的网恋是父子俩 简介:人世间最奇葩的爱情故事,就是当你真正的爱上一个人,真心真意地想嫁给他的时候,却发现:段誉or木婉清。 人物:右=我;左=小蝌蚪,小蝌蚪他爹,闺蜜小翠儿,死胖子。 旁白:从美国留学回来,一时间没找到什么心仪的工作。呆在家里,成天面对着老妈一张晚娘脸,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呆下去。 恰好,闺蜜兼死党要移民挪威,手里的幼儿园无处脱手,不忍关闭,就把它交给了我。一个儿童教育学的专家,博士研究生, 打理着这么一个小小的幼儿园,那还不是小case啊。可是,成天面对着这么一群祖国的花骨朵,我的终生大事儿,怎么解决呢? 还有-唉......我妈那张晚娘脸,啥时才能恢复亲妈的格式啊? 死胖子:癞蛤蟆! 我:死胖子,死一边去! 死胖子:不去好好管理你的祖国花骨朵,成天泡在网络上,侬想干啥呢? 我:你管哪! 死胖子:这么乖张,这么霸道,这么坏的脾气...... 我:我乐意!管得着嘛你! 死胖子:难怪嫁不出去。 我:死胖子,你再这么咒我,小心我去勾引你们家老炮儿。 死胖子:就你? 我:怎么着?害怕了?老娘可是标准的黄金三围,不像某些人,腰跟狗熊似的。 死胖子:标准的黄金三围啊? 我:羡慕吧?羡慕死你! 死胖子:还有六块腹肌吧? 我:死胖子!赖胖子!我祝你喝凉水都长肉- 死胖子:唉...... 我:怎么了? 死胖子:我的体重,又增加了二十五点八克。我是喝西北风都长肉啊...... 我:去死吧你! 死胖子:癞蛤蟆,臭蛤蟆,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我:赶快给我滚!老娘要忙了,没空搭理你。 死胖子:没空还上网?干什么,需要帮忙不? 我:不告诉你,急死你! 死胖子:切! 我:请我吃老东北私房菜,我就告诉你。 死胖子:不去!猪肉炖粉条,小野鸡炖蘑菇,酸菜水饺,红烧野兔,全是肉!姐要减肥! 我:减肥不能靠节食,节食会导致皮肤松弛,脸色灰暗...... 死胖子:滚! 我:其实,最科学,也是最实用,最高效的减肥方式,还是运动- 死胖子:傻子都知道的事情,要你说?太累,懒得动。 我:还有,专家说,美好的床上运动,也是减肥的良策之一,最优选择。 死胖子:滚! 我:真的,每天多嘿咻几次,保证你面黄肌瘦,眼皮发青...... 死胖子:我怕把我们家老炮儿给掏虚了,下半辈子的性福,没法保证。 我:再找一个,就跟则天大帝似的,常换常新...... 死胖子:滚! 我:你滚!老娘不跟你聊了,老娘要做正事儿了! 死胖子:什么正事儿比陪我还要紧? 我:钓金龟! 死胖子:网络上? 我:淹死! 死胖子:呸! 我:滚! 死胖子:网恋靠不住的。 我:你们家老炮儿,不也是你在网上钓来的? 死胖子:我们家老炮儿-那是天底下的唯一,唯一的网络上的好男人。 我:呸!不就是一个破网警嘛,值得你成天炫耀。 死胖子:我们家老炮儿还是股票高手呢!对了,你的账户,又增加了新的进项,请我吃大餐! 我:撑不死你!你不减肥了? 死胖子:我们去啃老玉米,吃绿色大餐...... 我:噗...... 死胖子:去嘛去嘛- 我:滚!老娘要假扮淑女,开启钓金龟的模式了! 死胖子:我来围观。 我:滚!万一跟你说溜了嘴,把脏话发给我未来的金龟婿,岂不是有损我窈窕淑女的美好形象。 死胖子:...... 我:怎么灰了?死机了?当机了?你挂了? 死胖子:你才挂了! 我:帮个忙,给个建议。 死胖子:不是让我滚吗? 我:帮完忙再滚! 死胖子:绝交五秒钟! 我:加罚三秒! 死胖子:你去死! 我:时间到!说! 死胖子:我这儿,刚刚加了一个网友,你要不要- 我:秒过来! 死胖子:你这是得有多饥渴! 我:废话!你他娘的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死胖子:出口成脏。 我:你天天晚上抱着如意郎,随时都可以嗨呀嗨,老娘tnnd只能看着小rb在那儿嗨呀嗨...... 死胖子:你不是嫌脏,不看吗? 我:饥不择食-小蝌蚪?嘛意思?死胖子,你玩我? 死胖子:不懂了吧?这就叫做男士的隐晦含蓄之道行!老炮儿教给我的。 我:啊啊啊啊啊啊-死胖子!我要杀了你! 死胖子:你吃了耗子药,得了疯狗病了? 我:我们聊天,你让老炮儿在一边干嘛?偷窥?变态! 死胖子:哪有人!昨儿晚上教我的...... 我:...... 死胖子:你再不嫁出去,真有成为变态的可能性。 我:那我也不能嫁一个小蝌蚪啊?小蝌蚪找妈妈?我找一个童养夫? 死胖子:笨!啥都不懂,还教育学专家博士呢! 我:专家是书本和思想的肯定。生活-是一本,另一本复杂的书。 死胖子:老炮儿说过,很多人的网络昵称,看着漫不经心,或者是很无厘头。其实,内里大有玄机。 我:小蝌蚪......无非就是找妈妈而已。 死胖子:你一点儿浪漫的情怀都没有。 我:你有!受累解读一下啊。 死胖子:小蝌蚪嘛,长大了,是不就是小青蛙?小青蛙呢,是要成为王子的。小青蛙怎么能够成为王子呢? 我:别说了!我懂了。快滚!别耽误我来拯救未来的青蛙小王子! 死胖子:老公上了床,媒人丢过墙!死没良心的! 我:...... 小蝌蚪:我们已经是好友啦,一起来聊天吧! 我:嗨- 小蝌蚪:你好,美女- 我:...... 小蝌蚪:怎么了,美女? 我:头像-好英俊啊-可惜只有一点儿侧脸。 小蝌蚪:照片截图。你呢,你怎么...... 我:我的头像也是本人照片啊。 小蝌蚪:哦。只有眼睛- 我: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嘛。 小蝌蚪:...... 我:你是干嘛的,帅哥。 小蝌蚪:我...... 我:保密啊? 小蝌蚪:不是...... 我:那有什么不能说的啊。男人,总得赚钱养家吧?结婚了吗? 小蝌蚪:没有。 我:...... 小蝌蚪:你呢? 我:我也-没有 小蝌蚪:哦-那我们可以聊聊。 旁白:这么直接啊?要不要阿?这不是比他娘的相亲还要...... 我:太直接了吧? 小蝌蚪:没结婚的美女,早晚都要结婚的,对吧? 我:正常情况下,应该是这样。 小蝌蚪:看你的眼睛头像,你是正常女人。 我:...... 小蝌蚪:我说错话了? 我:就是-有点儿直来直去。帅哥,咱说话能委婉含蓄一点儿吗? 小蝌蚪:心里这么想的,就这么说了。不对吗? 我:帅哥,你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小蝌蚪:我爸也老是这么说我。 我:你爸是干嘛的? 小蝌蚪:外科医生。 我:哦-我的偶像职业,好崇拜。 小蝌蚪:真的假的? 我:当然是真的。 小蝌蚪:你会喜欢上他吗? 旁白: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我:帅哥,咱能不能别-说话这么直接啊? 小蝌蚪:我喜欢说心里话啊 我:...... 小蝌蚪:又怎么了啊? 我:没事没事儿。 小蝌蚪:哦...... 我:...... 小蝌蚪:今天就聊到这儿吧,我要洗澡睡觉了。 我:这么早?还不到九点呢。 小蝌蚪:我九点睡觉。 我:嗯,生活倒是很规律-对了,抽烟吗? 小蝌蚪:不。 我:喝酒吗? 小蝌蚪:不。 我:ok,你可以去洗洗睡了。 小蝌蚪:等等。 我:干嘛? 小蝌蚪:你抽烟喝酒骂人吗? 我:怎么会!我可是家教很严的。对人板着脸,我妈都要罚我站。 小蝌蚪:太好了! 我:...... 小蝌蚪:没事儿我下了啊。 我:等等。 小蝌蚪:还有什么事儿啊? 我:你靠什么赚钱? 小蝌蚪:我? 我:是啊-实话实说,不许撒谎,否则-拜拜! 小蝌蚪:你看过我头像了吧? 我:嗯。 小蝌蚪:给杂志写小故事,拍照片,画漫画。 我:没事儿了,你去吧。 小蝌蚪:拜拜。 我:拜- 旁白:看着小蝌蚪的头像变灰,我的心,却像是打了鸡血似的,热血滚滚,滚烫热血,热血沸腾,喷薄欲出...... 我:死胖子,死胖子!紧急呼叫死胖子! 死胖子:...... 我:死胖子!三十分钟之内不上线,老娘就跟你绝交!绝交半年-半个月,半天! 死胖子:抽风了?还是猫叫春了? 我:快来快来! 死胖子:没空! 我:绝交三秒钟! 死胖子:老娘还要敷减肥面膜呢。 我:噗...... 死胖子:怎么了? 我:减肥面膜-你这是得有多懒啊? 死胖子:说不说,不说我得洗白白去了。 我:我跟小蝌蚪聊天了。 死胖子:快说快说!什么情况?勾搭上没有? 我:还没勾...... 死胖子:你傻啊!你猪啊?你要笨死啊?男神级别哎! 我:你怎么知道? 死胖子:...... 我:快说! 死胖子:不说! 我:打死你! 死胖子:打死也不能说! 我:我保证,就算一辈子嫁不出去,都不勾引你们家老炮儿,也不给他抛媚眼儿,蹭那个儿。 死胖子:亲!你真好! 我:说! 死胖子:真不能说哎! 我:以后每次去见你们家老炮儿,我都来个真空上阵! 死胖子:臭不要脸的! 我:说不说? 死胖子:说了要死人的...... 我:不说的话,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就去勾引你们家老炮儿! 死胖子:呜呜呜...... 我:我数三个数! 死胖子:...... 我:三---二---一点九---一点八......一点二零零九...... 死胖子:哎呀,别数了...... 我:...... 死胖子:我说- 我:...... 死胖子:后台显示,实名注册的这位小蝌蚪,本市人,无犯罪记录,照片认证是身份证照片截图。 我:说下去- 死胖子:再说下去,我们家老炮儿就得-下半辈子到监狱度过了! 我:...... 死胖子:...... 我:谢谢,洗白白去吧!给老炮儿准备一个美味可口的被窝夜宵,算是我的谢意。 死胖子:滚!又不是你的。 我:算是我借花献佛。 死胖子:呸!不借。 我:那我以身相许?肉偿?表达深切的谢意? 死胖子:滚! 我:那我下了啊。 死胖子:下了? 我:啊。 死胖子:你又不是被窝里有人等着嘿咻,下那么早干嘛? 我:我要学习我们家未来的青蛙小王子,保持健康的作息时间,做一个健康的好女人。 死胖子:不是没有下钩子吗? 我:人家是姜子牙湖里的鱼,不用钩子,有根针,就自动跳上来了。 死胖子:什么情况? 我:不告诉你! 死胖子:我给你的后台资料,加上因为卖淫,被抓进去十次! 我:你个死胖子! 死胖子:说不说? 我:太-直接了,没法说,没法解释。 死胖子:简单扼要。啊...... 我:怎么了? 死胖子:浴液滑手,差点儿把我的苹果电脑滑到水里。 我:啊!你在浴缸里泡着? 死胖子:老娘千辛万苦地陪着你,关心着你,我容易吗我? 我:聊天记录发给你!嘿咻完了之后,让老炮儿一块儿,你们两个帮我分析分析。 死胖子:啊-没有男人不宜的话题吧?别把老炮儿给拖下水。人家可是说了,防火防盗防闺蜜! 我:那你就赶快想办法,给我搞定这个小蝌蚪男神,把我嫁出去。 死胖子:你讹人啊? 我:不然,我不介意跟你们家老炮儿玩玩三p游戏! 死胖子:那我就把你碎尸万段,再包成肉包子,让老炮儿天天吃你的人肉包子。 我:你不嫌恶心! 死胖子:你不嫌我就不嫌! 我:发过去了! 死胖子:ok。 我:...... 死胖子:...... 旁白:第二天,幼儿园门口。 闺蜜小翠儿:校长好。 我:小翠儿,你好。 闺蜜小翠儿:曹子轩,问老师好。 小蝌蚪:校长好。 我:曹子轩你好。 小蝌蚪:妈,我进去了啊。 闺蜜小翠儿:哎-要听老师话,不许跟同学耍小脾气奥。 小蝌蚪:不会的。妈妈再见,校长再见。 闺蜜小翠儿:再见。 我:再见。 闺蜜小翠儿:这就是昨儿我打电话给你介绍的小朋友,以前在机关幼儿园。嫌离家太远,送这儿来,方便。 我:你儿子?你未满十八岁就结婚生孩子? 闺蜜小翠儿:说什么呢! 我:怎么了啊? 闺蜜小翠儿: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我:噗...... 旁白: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们接踵而来,我换上甜美的笑脸,一一跟人打招呼。 闺蜜小翠儿:表面上温文尔雅,骨子里-惨不忍睹! 我:说谁呢! 闺蜜小翠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 闺蜜小翠儿:哎---,君子动口不动手! 我:我不是君子! 闺蜜小翠儿:我投降! 我:说:黄花大闺女有这么大一儿子,你圣母玛利亚啊? 闺蜜小翠儿:干儿子。 我:哪有没结婚就给人当干妈的?你不怕嫁不出去? 闺蜜小翠儿:呸!你才没人要,嫁不出去呢! 我:那我们俩就回美国去,我嫁给你! 闺蜜小翠儿:噗...... 我:...... 闺蜜小翠儿: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姐姐我领证了!你就等着领红色罚款单吧! 我:我给你随双份儿!什么时候的事儿?你不是说,不着急嘛! 闺蜜小翠儿:他说,反正迟早都要领证,不如早点儿领了。现在价格便宜,领个证才九块钱。万一以后通货膨胀...... 我:噗...... 旁白:幼儿园多功能游乐室里,各个功能区的小朋友,都在老师的指点下,自己玩着。小蝌蚪趴在那儿画着什么。 我:你好,曹子轩小朋友。 小蝌蚪:你好,校长。 我:你这是在画什么呢? 小蝌蚪:画眼睛。 我:画眼睛? 小蝌蚪:我妈妈的眼睛。 我:哟!画得真好!就跟-真的一样。 小蝌蚪:谢谢校长。 我:乖孩子!真懂事儿。画吧,老师再看看别的小朋友。 小蝌蚪:校长慢走。 我:哟!还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小绅士哎。拜拜。 小蝌蚪:拜拜。 旁白:白天管理着幼儿园,做我的海归教育专家,晚上跟我的小蝌蚪谈情说爱-哦,不,还没开始说到爱情这个词,还只能说, 爱情在我心里,口儿却难开......真是神仙一般快活的日子啊。最近给我老妈去电话,每每聊到高兴之处,老妈就会满腹狐疑, 审贼似的问我:妮妮,你怎么了啊?是不是找不到对象,心里受刺激了啊?实在不行,赶快去看心理医生啊。妈听说,这个病 发作起来啊,要么就是杀人,要么就是自杀。这还是我亲妈吗?后妈也没这样的吧?人家正在兴奋头上呢,兜头就是一盆凉水 ---冰水!你玩冰桶挑战游戏呢? 我:啊...... 死胖子:又怎么了啊? 我:冰火两重天! 死胖子:这么快? 我:...... 死胖子:第一次什么滋味儿,快说说! 我:死胖子!我要把你们两口子杀了,一锅煮了,然后抛尸鲨鱼湾! 死胖子:你狂犬病发作了? 我:我咬死你! 死胖子: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我:...... 死胖子:怎么样?欲仙欲死,物我两忘吧? 我:什么鬼儿? 死胖子:你们不都是,已经开启了冰火两重天的模式了吗? 我:听不懂什么鬼话儿。 死胖子:我勒个去。 我:你丫什么意思啊? 死胖子:你不是都冰火两重天了吗? 我:是啊! 死胖子:冰火两重天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 死胖子:什么意思啊? 我:冷热交替,生死两难,苦逼似的煎熬纠结中...... 死胖子:我勒个去。 我:神马意思? 死胖子:看了那么多岛国教育片,你丫还不知道冰火两重天什么意思? 我:切!撑死眼珠子,饿死***,谁他妈能看懂什么意思。你天天看着动物世界里的老虎跑,你就知道老虎肉的滋味啊? 死胖子:说得也是。 我:就是!没有亲身体验,亲身体会,就是看一百年教育片,也不会懂的。 死胖子:不愧是教育专家,大博士,随口放个屁,都他妈跟科学真理似的。 我:你去死吧! 死胖子:这一句成不了真理。最多就是一句屁话。 我:...... 死胖子:跟老娘说说,聊到什么程度了? 我:哎...... 死胖子:叹什么气啊? 我:一言难尽。 死胖子:不会吧?人家说,好的开头,就是成功的一半。你们不是一开始,就有-双方都有想法了吗? 我:可是-好的开头,确实足够美好...... 死胖子:那就趁热打铁,奋勇向前,直接扑倒,把他拿下啊! 我:可是,一直停留在美好的开头阶段,无论我怎么引导,怎么暗示---他就是原地踏步,不挪脚啊! 死胖子:笨!还教育专家呢!你就不会冷落他几天,玩玩欲擒故纵的手段啊? 我:十八般武艺,三十六计,七十二般变化,都是用过了。 死胖子:效果如何? 我:停留在美好开始的状态。 死胖子:我勒个去!直接开启视频,脱光了,色诱! 我:死胖子!拉出去,枪毙五千亿次! 死胖子:对于男人来说,这是来自世界末日的终极杀招! 我:你们家老炮儿,就是这么被你俘获芳心的? 死胖子:我们家老炮儿是有思想,有内涵的好男人,喜欢的是有内涵的思想美,心灵美。 我:要不然,也不会看上你这么个死胖子,对吧? 死胖子:癞蛤蟆!我要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 死胖子:...... 我:绝交五分钟! 死胖子:加罚十五分钟! 我:你够狠! 死胖子:你也差不到哪儿去。 我:我要去嘘嘘。 死胖子:我要上大号。 我:去死!你也不嫌臭! 死胖子:你可以选择永远不上! 我:死去吧! 旁白,到阳台吹了半个小时的风,屋内的电脑嘀嘀嘀响成了侵略者入侵的警报。 死胖子:癞蛤蟆,癞蛤蟆! 我:鬼叫什么啊鬼叫! 死胖子:叫鬼! 我:鬼叫! 死胖子:叫鬼! 我:鬼叫! 死胖子:再犟嘴就不帮你了。 我:成交。 死胖子:考虑一下? 我:什么? 死胖子:脱光了,色诱! 我:可以-考虑一下。 死胖子:这才对嘛。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你就不怕,你们家老炮儿,把我当作网络招嫖卖淫的,给逮进去? 死胖子:也是,老娘把这茬儿给忘了。 我:...... 死胖子:那怎么办? 我:你问我啊? 死胖子:难道问我们家小母鸡? 我:...... 死胖子:问你呢!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有办法,还要你帮我啊? 死胖子:直接约他见面! 我:啊- 死胖子:啊什么啊? 我:这么快啊? 死胖子:去你的!都他妈聊了三个月了,还嫌快!人家速度最快的,半个月就怀上了。 我:...... 死胖子:见不见,给个痛快话! 我:...... 死胖子:装什么含羞带怯的小淑女啊!你丫骨子里就一饿狼! 我:你是大色狼! 死胖子:我色狼,我乐意,我们家老炮儿不嫌弃!见不见? 我:见就见!老娘我豁出去了! 死胖子:见个男人,又不是把你拉出去宰了-至于这么夸张吗? 我:唉- 死胖子:又叹什么气? 我:你没听说啊?网恋网恋,只能网上恋恋。见了面,就是一个见光死! 死胖子: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我跟我们家老炮儿,不也是网恋的吗? 我:你们不一样。 死胖子:我们怎么不一样? 我:你们那是思想上的爱恋,无关身材相貌家产职业什么乱七八糟的。 死胖子:那你们这算是什么? 我:我看上了他的脸,他看上了我的眼- 死胖子:然后呢? 我:别的什么都没有。 死胖子:我勒个去!这样的恋爱你都能谈三个月? 我:...... 死胖子:你这是饥渴到了什么程度了啊?真的饥不择食了啊? 我:去你的!死胖子!你不是一直在旁边跟踪监督吗?这会儿来说这些屁话! 死胖子:旁观者-只能看着你脚上的小高跟很漂亮,很性感,谁知道你的脚是不是在那儿遭罪难受- 我:说得也是。 死胖子: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不怕牺牲!去争取你未来的- 我:我去! 死胖子:啊- 我:我说,我去! 死胖子:你不怕见光死? 我:就算是见光死,也比我一个人郁闷死好! 死胖子:真理! 我:滚吧!我去约-下钩子了! 死胖子:我给你包双份红包!等着你的红色罚款单。 我:等着我们一起玩四p游戏。 死胖子:拉出去,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旁白:五分钟以后。 我:帅哥,怎么才上线啊?干嘛去了呢? 小蝌蚪:漫画杂志社要一个画,刚刚画完。 我:哟,这么敬业啊? 小蝌蚪:编辑说,不能开天窗,也不能换稿。读者就是上帝,不能得罪。 我:...... 小蝌蚪:美女- 我:嗯- 小蝌蚪:你知道我画的是什么吗? 我:你告诉我好吗? 小蝌蚪:你的眼睛。 我:啊? 小蝌蚪:怎么了,你不高兴? 我:...... 小蝌蚪:编辑说,画眼睛,不算侵犯人的肖像权。不过,你要是不愿意,我可以换一副旧画给他们。 我:呃-没事儿,给他好了,刚才我是在倒水喝。 小蝌蚪:我以为你生气了。 我:你很在意我-是否生气? 小蝌蚪:生气就不漂亮,不美了。 我:...... 小蝌蚪:我说错了吗? 我:没有。 小蝌蚪:那我就放心了。 我:...... 小蝌蚪:我就怕你,会不高兴。 我:是吗? 小蝌蚪:嗯。 我:为什么? 小蝌蚪:我喜欢你永远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 我:永远? 小蝌蚪:永远! 我:永远有多远? 小蝌蚪:一辈子-够不够? 我:...... 小蝌蚪:怎么了? 我:刚才键盘撒上水了。 小蝌蚪:哦。 我:嗯。 小蝌蚪:美女- 我:嗯。 小蝌蚪:你周末有空吗? 我:...... 小蝌蚪:美女- 我:在- 小蝌蚪:我想知道,你周末有空吗? 我:干嘛- 小蝌蚪:我们见个面吧? 我:啊- 小蝌蚪:怎么了?你不愿意? 我:不不不- 小蝌蚪:不愿意啊-那就算了。 我:不不不,我愿意。 小蝌蚪:哦。 我:你约我见面? 小蝌蚪:是啊。 我:什么-为什么呢? 小蝌蚪:聊了三个多月了,见个面。要是你喜欢我,那就嫁给我好吗? 我:啊- 小蝌蚪:怎么了? 我:要不要这么直接啊? 小蝌蚪:你不愿意啊? 我:不是- 小蝌蚪:那是什么意思啊? 我:帅哥,咱们能含蓄一点儿吗? 小蝌蚪:什么意思? 我:现代社会,大家都是文明人。婉约含蓄,才是文明绅士的标志啊? 小蝌蚪:那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 我:...... 小蝌蚪:对不起,是不是我不应该这么急? 我:不是。 小蝌蚪:那是什么意思? 我:实话实说吗? 小蝌蚪:当然,要不然-女孩子的心事儿,好难猜。 我:你还有点儿幽默感奥。 小蝌蚪:一点点儿。 我:...... 小蝌蚪:又怎么了? 我:咱们能不能谦虚一点儿。 小蝌蚪:能! 我:...... 小蝌蚪:不过,我们校长说,不恰当的谦虚,就是虚伪。还不如实话实说。 我:你们校长够误人子弟的。等等- 小蝌蚪:怎么了? 我:你们校长? 小蝌蚪:是啊。 我:是个什么人? 小蝌蚪:美籍华人。 我:奥。 小蝌蚪:怎么了? 我:没事儿。 小蝌蚪:那你答应了吗? 我:什么? 小蝌蚪:嫁人啊。 我:噗...... 小蝌蚪:噗......是什么意思? 我:手滑,触动了键盘。 小蝌蚪:哦。 我:就这么答复你?太-草率了吧? 小蝌蚪:你也可以见了面再说啊。见了面,再做决定,可以吧? 我:...... 小蝌蚪:这也不行? 我:在那儿见面? 小蝌蚪:公安局门口的公安局招待所。 我:干嘛跑哪儿去?别有情调? 小蝌蚪:万一你害怕上当受骗,不敢来呢? 我:你想-得还挺周到。 小蝌蚪:要是觉得我像坏人,一拍桌子,三秒钟,警察就围上来了。 我:为什么? 小蝌蚪:那儿也是警察的餐厅。 我:那你怎么-你有公安局的关系? 小蝌蚪:我干妈在那儿当刑警队副队长。 我:巧了! 小蝌蚪:什么? 我:我妹子也是干这个的。 小蝌蚪:啊? 我:我妹子也在那儿干刑警队副队长。 小蝌蚪:啊? 我:对不起,我说的是实话,不是要占你便宜啊。 小蝌蚪:哦。 我:怎么了。 小蝌蚪:你吓死我了。 我:怎么了?就算是真的,开句玩笑都不行啊? 小蝌蚪:不是。 我:那你是什么意思? 小蝌蚪:要是你妹妹恰好,就是我干妈- 我:噗...... 小蝌蚪:你又手滑了? 我:这回儿是脚。 小蝌蚪:啊- 我:开个玩笑。 小蝌蚪:吓我一跳。 我:你还是多少有点儿幽默感的,不是那么- 小蝌蚪:怎么了? 我:男人都好面子,就别直说了吧? 小蝌蚪,我们校长说,事无不可对人言,实话实说,是人最大的美德。 我:你们校长,好像是我的关门大弟子。 小蝌蚪:啊- 我:你要听实话? 小蝌蚪:当然。 我:那就对不住了。 小蝌蚪:没事儿。我干妈说,我心理素质杠杠的。 我:噗...... 小蝌蚪:这会儿是手滑了,还是脚滑了? 我:这回儿是我的小心脏滑了一下。 小蝌蚪:啊- 我:真要听实话? 小蝌蚪:我们校长说,结了婚以后的女人才啰嗦。 我:跟你说的? 小蝌蚪:跟别人说的。 我:你还听人墙角啊? 小蝌蚪:我不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也听了。 小蝌蚪:走到我身后说的。 我:恕你无罪。 小蝌蚪:哦- 我:有没有人跟你说过? 小蝌蚪:什么? 我:你有时候,像个可爱的邻居大男孩。 小蝌蚪;谢谢。有的。 我:有时候,却象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 小蝌蚪:我干妈说,男人只有结了婚,才算是长大成人。不然,就是一百岁,也是娃娃心态。 我:我去 小蝌蚪:什么意思? 我:我说,我答应你,我去。 小蝌蚪:那好哎,明天上午九点,不见不散。 我:九点? 小蝌蚪:是啊。怎么了? 我:为什么是九点? 小蝌蚪:一般来说,第一次约会,美女为了表示矜持,会迟到一会儿,对吧? 我:是吗? 小蝌蚪:如果迟到两个小时,正好一起吃饭。 我:那不是警察餐厅吗? 小蝌蚪:警察十二点开饭。 我:ok! 小蝌蚪:对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喜欢红玫瑰,还是蓝玫瑰? 我:看你的了。送对了,算你本事。 小蝌蚪:好。 我:明天见? 小蝌蚪:明天见。 我:拜拜。 小蝌蚪:拜拜。晚安,做个好梦。 旁白:五分钟以后。 我:死胖子,是我。 死胖子:你好,我是林秀云,你是-婉华啊?找我有事吗? 我:死胖子,抽风呢你? 死胖子:亲爱的,婉华来电话,找我谈点儿事情。我接一下电话。就十分钟,好吗?嗯,谢谢你,亲爱的,你真好。 我:老炮儿在家啊? 死胖子:你说呢?都几点了,你还打电话? 我:有紧急军情。 死胖子:什么紧急军情?以后除了你相亲嫁人以外,什么事儿也不许晚上给我打电话! 我:他约我明天见面。 死胖子:谁? 我:小蝌蚪。 死胖子:啊- 我:啊什么啊? 死胖子:那你答应了没有? 我:当然要答应啊!去不去的,先答应了再说。 死胖子:你打算放人鸽子啊? 我:我不是在问你吗? 死胖子:问我干嘛?当然要去,必须要去,死活要去!哪怕见光死! 我:我也是这么想的!九死一生,也要去。 死胖子:我用我们全家-不,我们两口子的身价生命支持你! 我:去你的! 死胖子:你不感动啊? 我:你说了一个病句。 死胖子:我去。你还有心计较这个。 我:可是-我害怕。 死胖子:别怕!我们两口子陪你去。 我:别!老炮儿不能去。 死胖子:为什么? 我:万一是个坏蛋,给老炮儿当场逮进去,人家岂不是把我当作网警的鱼饵? 死胖子:什么意思? 我:鱼饵要么被吃,要么就臭了。 死胖子:我勒个去。那你就不害怕,万一真是坏蛋,把我们两个拐回去,做**隶啊? 我:约在公安局招待所,警察用餐大厅见面。 死胖子:我勒个去! 我:怎么了? 死胖子:也不能只为了安全,不要温馨浪漫的情调吧?满屋子警察,你们还有心思谈情说爱? 我:警察中午十二点开饭,约在九点。 死胖子:这还差不多。 我:去? 死胖子:当然去。 我:好!听你的!去赴一回儿鸿门宴。 死胖子:明天早晨六点准时过来,在我们家楼下见面? 我:这么早?干嘛? 死胖子:废话!第一次见面,我不得给你好好倒饬倒饬? 我:我不! 死胖子:听话! 我:我不! 死胖子: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儿! 我:我对化妆品过敏。 死胖子:我勒个去! 我:本色出演,死活由天! 死胖子:随便你了!那你把脸洗干净,多带些纸巾。还有-赶快睡觉,别带着熊猫眼过去。 我:不用这么紧张吧? 死胖子:我有电话进来了。不说了,挂了。早点睡,明早八点,我开车去接你。拜拜- 我:哎哎哎- 小蝌蚪找妈妈(下) 旁白:第二天早晨,八点五十八分,一身干净利落的休闲便装打扮,穿着运动板鞋的我和我的闺蜜,林秀云女士,款款而入。 小蝌蚪:校长好,美女阿姨好。 我:曹子轩小朋友,你好!你怎么来了?跟你干妈来的吧?乖,一边玩去,老师有事儿- 闺蜜小翠儿:这位是? 我:我的闺蜜。你怎么来了啊?把孩子带一边去。 闺蜜小翠儿:...... 我:你好,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小蝌蚪他爸:你好,女士。对不起- 我:您太客气了。先生,没想到,你这么-成熟稳重。聊天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十**岁呢。 小蝌蚪他爸:对不起,这位女士- 我:蓝色妖姬啊?太好了!我喜欢。谢谢你- 小蝌蚪他爸:女士- 我:我们坐下聊好吗? 小蝌蚪他爸:哦- 我:死胖子,立马从我面前消失! 死胖子:干嘛? 我:我要集中火力,把他拿下! 死胖子:不需要火力支援?万一你挂了怎么办? 我:...... 死胖子:我坐到那边角落里,万一需要支援,你就- 我:暗号照旧! 死胖子:暗号照旧! 我:死小翠儿!你认识他啊? 闺蜜小翠儿:多年至交好友。 我:这么好的菜,怎么不早给我带过来啊?不知道姐一直单着? 闺蜜小翠儿:家庭有点儿-拖累。 我:只要人好,有点儿拖累算啥?一边去!回头找你算账! 闺蜜小翠儿:...... 小蝌蚪他爸:那个,女士,请问您喝点儿什么? 我:苏打水吧?谢谢。 小蝌蚪他爸:不客气。给你添麻烦了。 我:你太客气了。 小蝌蚪:校长,还行吧? 我:曹子轩小朋友,阿姨今儿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这位叔叔谈。你先跟你干妈出去玩玩好不好? 小蝌蚪:好。校长再见。爸爸,你要好好表现,我看好你奥! 我:...... 小蝌蚪他爸:张女士,张女士,你怎么了? 小蝌蚪:校长!校长!你怎么了?呜呜呜,校长- 闺蜜小翠儿:婉华,婉华-你醒醒...... 死胖子:怎么回事儿啊?婉华她怎么了? 旁白:片刻之后,我缓缓睁开眼睛,一副九死一生的模样。 小蝌蚪:老师,你别吓我!我害怕! 我:你-别怕。我就是-刚才腿抽筋了。小翠儿,秀云,扶我起来。 小蝌蚪他爸:对不起- 我:你结婚了?有儿子了,还来跟我玩这种感情游戏,你觉得-不可笑吗? 小蝌蚪他爸:...... 我:还有-你还跑到公安局招待所来,约我到这儿见面。你是成心来恶心我吗? 小蝌蚪他爸:你别生气- 我:我没生气!你这种人,值得我生气吗?你还把孩子带来?你是打算这么教育孩子吗? 小蝌蚪他爸:对不起- 我:对不起就完了?起开! 小蝌蚪他爸:你听我解释- 我:起开! 小蝌蚪他爸:对不起- 我:起开!你还小蝌蚪呢,你不是变异了以后,又变回去的吧? 小蝌蚪:校长,对不起,我才是小蝌蚪- 我:你说什么? 小蝌蚪:对不起,老师,我才是小蝌蚪。 我:...... 小蝌蚪:老师,老师- 我:对不起,能让我喝口水吗? 小蝌蚪他爸:给- 我:...... 小蝌蚪:校长,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我:...... 小蝌蚪:是我把我爸爸的qq,改成小蝌蚪的名字的。 我:你这么小,就上网玩游戏啊? 小蝌蚪:老师,我不是玩游戏。 我:...... 小蝌蚪他爸:孩子给儿童漫画杂志画漫画,需要注册社交账号,给杂志社发稿件。对不起,是我太疏忽孩子了。 我:哦- 小蝌蚪他爸:孩子今天才告诉我。我想,见个面,说清楚,也好。 我:...... 小蝌蚪他爸:这些日子来,一定给你造成了不少麻烦和困扰。是我不好,是我监护不到位。我知道,仅仅道歉是不够的。 我:你先等等。 小蝌蚪他爸:哦- 我:曹子轩,你过来。 小蝌蚪:老师- 我:你为什么要跟老师-开这个玩笑啊? 小蝌蚪:老师,我没开玩笑。 我:...... 小蝌蚪:老师,我想给自己找个妈妈。 我:你说什么? 小蝌蚪他爸:对不起,张女士。我会给孩子转学的。 小蝌蚪:我不!我就要老师做我妈妈。 我:曹子轩-你先别哭! 小蝌蚪:我想我妈妈了- 我:你妈妈? 闺蜜小翠儿:子轩的妈妈,有一次,晚上坐公交回家,车上遇到歹徒。她出手制止时,被歹徒的同伙-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 小蝌蚪:老师,你做我妈妈好吗? 我:为什么啊? 小蝌蚪:你的眼睛,跟我妈妈一模一样。 我:你怎么发现的? 小蝌蚪:一见面就发现了。 我:你的-观察力,真不错。 小蝌蚪:我是画画的,老师说,我最善于捕捉人的眼睛。 我:那你-早就捕捉- 小蝌蚪:我一直在寻找妈妈的眼睛。 我:为什么要叫小蝌蚪这个名字啊? 小蝌蚪:老师给我讲过小蝌蚪找妈妈的故事。 我:曹子轩-你还真-有心。 小蝌蚪:那你答应做我妈妈吗? 我:孩子,我跟你爸爸就见了一次面-结婚,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是需要感情的,你懂吗? 小蝌蚪:我爸爸是个好人,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我:是吗- 小蝌蚪:他不抽烟,不喝酒,不骂人,也不打人- 我:孩子- 小蝌蚪:真的- 我:孩子,我能跟你爸爸单独谈谈吗?可以吗? 小蝌蚪:好。我跟我干妈打兵乓球去。 我:嗯。 小蝌蚪:爸爸,你要好好表现,不许惹我们校长不开心奥! 小蝌蚪他爸:嗯,不会的,你去吧。 小蝌蚪:老师,一会儿再见。 我:一会见。 旁白:五分钟以后。 小蝌蚪他爸:对不起,孩子还小,可能,给你添麻烦了。 我:没事儿。孩子嘛,情有可原。我不怪他。 小蝌蚪他爸:这孩子,一直挺独立的,所以,我才---以后我会抽出时间,多陪陪他。 我:单亲家庭,可以理解。你也不要太自责。错不在你,更不在孩子。 小蝌蚪他爸:我会早点给他-我会争取早日找到,新的结婚对象,不然-我怕...... 我:你也别太着急了。这孩子早熟。如果不合适的人,反而大家痛苦。 小蝌蚪他爸:唉-就是顾虑孩子,所以-一直不敢敞开心扉。其实,孩子是需要一个母亲的。 我:嗯。 小蝌蚪他爸:那就这样吧。给你造成这么多的麻烦,我也不知如何- 我:都过去了。 小蝌蚪他爸:希望你会找到-更好的另一半。你这么优秀,人品又这么好。 我:谢谢。 小蝌蚪他爸:我会马上给孩子转学的。 我:这个-还是不要吧?在学校里,他也没什么反常的表现。 小蝌蚪他爸:只有转学,脱离这个环境- 我:我怕,这会伤害孩子。孩子太小,心理素质,还不足以- 小蝌蚪他爸:可是,留在这儿,我怕-会伤害到你。 我:我是成年人。 小蝌蚪他爸:你还没结婚。你这么好的人,应该拥有幸福的生活。我们-不能影响你,去寻找你的幸福。 我:这会伤害孩子的。 小蝌蚪他爸:两害相权取其轻- 我:你怎么能这么说-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小蝌蚪他爸:那我们也不能-因此而...... 死胖子:两位,谈判结果如何啊? 我:...... 小蝌蚪他爸:...... 死胖子:不会吧?谈了这么半天,什么结果都没有? 我:一边去! 死胖子:我去-去洗个手? 我:慢走啊- 死胖子:你陪我去- 我:...... 死胖子:走了走了- 旁白:卫生间。 我:你捣什么乱啊? 死胖子:我捣什么乱?你什么情况啊? 我:什么什么情况? 死胖子:你不是来相亲,来谈情说爱,谈婚论嫁的吗? 我:你搞什么搞?我跟一五岁的孩子谈婚论嫁? 死胖子:啊- 我:啊什么啊?还不都是你!你们两口子造的孽! 死胖子:怎么怪上我们了? 我:你说我怪谁去? 死胖子:我怎么知道。 我:我都说了,小蝌蚪小蝌蚪-小蝌蚪找妈妈,只能是个未成年的小孩子- 死胖子:你有说吗? 我:你说呢? 死胖子:算你说的有理吧。 我:什么叫做算我说的有理啊?你不是说,小蝌蚪会长大,会变成青蛙,会变成王子吗? 死胖子:是啊? 我:青蛙呢?王子呢? 死胖子:小蝌蚪那不是给你顺来了一个老蝌蚪嘛。 我:你死去吧! 死胖子:长得还可以哎-仪表堂堂,人高马大,文质彬彬,温文尔雅- 我:人家都孩儿他爸了! 死胖子:那有什么关系-你嫌弃那孩子? 我:...... 死胖子:嫌弃人家带着个拖油瓶? 我:关孩子什么事儿- 死胖子:那就考虑考虑呗? 我:考虑什么啊?今儿才第一次见面- 死胖子:婚姻和爱情,从来都不是以时间来作为衡量标准的。 我:...... 死胖子:怎么样?考虑考虑? 我:谁知道人家什么意思啊? 死胖子:我来给你问问- 我:哎- 死胖子:一定给你拿下! 我:...... 旁白:十五分钟以后- 小蝌蚪他爸:不好意思啊- 我:...... 小蝌蚪他爸: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曹友怀,医科专业研究生,博士学历。市立医院心胸外科主治医师- 死胖子:接着说啊。 小蝌蚪他爸:房子,还有车,空间里都有,张女士应该看到了,就不必说了吧? 死胖子:哦,这个我倒忘了。 小蝌蚪他爸:我愿意诚心诚意的,跟你交往,接触-对不起,我-有点儿紧张。 我:没事儿。 小蝌蚪他爸:除了偶尔以外的加班,我一直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没有什么不良嗜好。有时候,喜欢带着孩子,去野外写生。 我:我....... 小蝌蚪:老师- 我:嗯- 小蝌蚪:你在想什么啊? 我:没想什么。 小蝌蚪:干妈问我,说如果老师嫌弃我,嫌我是个拖油瓶,我怎么办- 我:啊- 小蝌蚪:我说,我可以去跟爷爷奶奶- 我:小孩子,别瞎说!老师怎么会嫌弃你? 小蝌蚪:老师,我喜欢跟爷爷奶奶- 我:死小翠儿,你怎么跟孩子说的啊? 闺蜜小翠儿:关我什么事儿啊? 我:怎么不关你的事儿?不是你说的? 闺蜜小翠儿:你问子轩他爸爸。 我:...... 小蝌蚪他爸:以前,曾经有一位姑娘,-当时,说是把孩子送给爷爷奶奶,她就-被孩子听到了。 我:...... 小蝌蚪:老师- 我:曹子轩,老师可是先爱-先喜欢上了你,这才认识的你爸爸奥- 小蝌蚪:...... 我:所以啊,就算是要去爷爷奶奶家,那也是你爸爸去。 小蝌蚪:啊-那我们呢? 我:我们当然不去! 小蝌蚪:那-我可以叫你妈妈吗? 我:啊- 小蝌蚪:不行吗? 我:老师还没结婚,会害羞的- 小蝌蚪:啊- 我:不过-只有我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可以偷偷叫。 小蝌蚪:偷偷叫? 我:就是除了我们两个,谁都不许知道! 小蝌蚪:干妈也不许吗? 我:不许! 小蝌蚪:爸爸呢? 我:爸爸更不许! 小蝌蚪:为什么? 我:因为啊-因为爸爸是个大坏蛋! 小蝌蚪:啊- 我:不答应,就不能叫。 小蝌蚪:我答应。 死胖子:几点了? 闺蜜小翠儿:还不到十点儿。 死胖子:小-曹先生,你身份证户口本带了吗? 小蝌蚪他爸:啊- 死胖子:你耳朵-没问题吧? 小蝌蚪他爸:没有没有,我是警犬级别-身份证有,户口本在家里- 小蝌蚪:爸,户口本在我这儿- 小蝌蚪他爸:...... 死胖子:乖儿,宝贝,你真行! 小蝌蚪:谢谢阿姨。 死胖子:哟,小嘴真甜。户口本给我- 我:死胖子,你干嘛? 小蝌蚪:死--- 我:...... 死胖子:小朋友,你真有本事,不但能从网上给你爸爸骗个美女做老婆,还知道结婚需要户口本-天才那! 小蝌蚪:我妈妈是警察,我干妈也是警察- 死胖子:将门虎子!走啊-兵发民政局! 我:林秀云女士,你要干嘛? 死胖子:民政局登记去啊? 我:谁? 死胖子:除了你,还能有谁? 我:啊- 小蝌蚪他爸:这- 死胖子:哎呀,你个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的,还不如一个孩子! 小蝌蚪他爸:我们得尊重张女士的意愿和选择- 死胖子:哎呀,都到这份上了,她要不愿意,早就跟你甩---早就走了,还在这儿跟你磨叽呢。 小蝌蚪他爸:...... 死胖子:快走,晚了人家民政局该下班了。我看过黄历,今儿是好日子,宜嫁娶。 我:你手里拿的什么? 死胖子:你们家户口本啊! 我:我们家户口本?怎么会在你手里? 死胖子:你爸你妈凌晨五点,打专车送到我们家的。 我:是我亲妈吗? 死胖子:以后再说这个。实在不行,去验验dna。现在,赶紧嫁出去是大事儿- 旁白:半年以后,吃过晚饭,洗漱完毕,小蝌蚪他爸一个人躲在书房,整理他的手术记录。我在小蝌蚪的画室,给他做模特。 我:子轩- 小蝌蚪:嗯- 我:累不累? 小蝌蚪:妈妈,我不累。你累了吗? 我:嗯- 小蝌蚪:那我们歇会儿吧 我:好- 小蝌蚪:起来活动活动。 我:好-你画完了吗? 小蝌蚪:画完一幅了 我:你那么喜欢画眼睛啊? 小蝌蚪:老师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我:是吗? 小蝌蚪:还有,老师说,人会说谎,眼睛不会说谎。 我:对。 小蝌蚪:老师说,看一个人的眼睛,有时候,就知道他是坏人还是好人 我:是吗?那妈妈呢? 小蝌蚪:妈妈有一双天使般的眼睛。 我:这孩子- 小蝌蚪:妈妈,我们要多走走- 我:嗯- 小蝌蚪:爸爸说,怀孕以后,需要适度活动,不能老坐着。 我:妈妈那是给你当绘画模特啊!模特不能乱动的。 小蝌蚪:老师说,好画家,要学会捕捉瞬间的画面。妈妈可以乱动-活动的。 我:是吗?你们老师真有学问? 小蝌蚪:我们老师可聪明了。 我:是吗? 小蝌蚪:嗯- 我:对了,你们老师是谁啊? 小蝌蚪:你们认识的- 我:我们认识?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小蝌蚪:老师不许说。 我:为什么? 小蝌蚪:老师说,我要是说了,你就不肯做我妈妈了? 我:啊- 小蝌蚪:我知道不该欺骗妈妈。 我:谁都不应该欺骗。 小蝌蚪:可是,老师说,只要妈妈不问,我不说,就不是欺骗。 我:...... 小蝌蚪:妈妈,你生气了? 我:没有。别人没问,你没说,也不是故意隐瞒,不算欺骗。 小蝌蚪:你要是问我,我一定会说的。 我:是吗? 小蝌蚪:老师说,不能对自己人说谎。除非人家不问。 我:你们老师-怎么这么教育-谁啊? 小蝌蚪:什么? 我:那个老师教你这么说的? 小蝌蚪:教我画画的老师。 我:奥- 小蝌蚪:你们认识的。 我:是谁? 小蝌蚪:林秀云老师- 我:啊- 小蝌蚪:就是林阿姨。 我:她会画画? 小蝌蚪:她说是业余画画。 我:我怎么不知道? 小蝌蚪:学校老师说,林老师是自学成才的业余绘画大师,跟着她,是我的幸福。 我:是-你没法不幸福- 小蝌蚪:妈妈,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阿- 小蝌蚪:那你干嘛咬牙啊? 我:...... 小蝌蚪:...... 我:你爸爸不是说吗?牙齿要经常叩击,才能健康 小蝌蚪:可你这是咬牙- 我:我的动作不规范- 小蝌蚪:哦- 我:你爸爸知道吗? 小蝌蚪:知道什么? 我:你跟林-老师学画画- 小蝌蚪:林老师说,这是秘密,谁都不许说。要不然,她就不要我了。 我:哦- 小蝌蚪:林老师是最好的老师,只有跟着她,我才能画好画。 我:林老师什么时间收你做学生的?她怎么认识你的? 小蝌蚪:我在少年宫办画展,林老师看见了我画的眼睛,就说要我做她的学生。 我:她怎么说的 小蝌蚪:她说,那是她看见过的最美丽的眼睛。 我:哦- 小蝌蚪:她还答应我,以后,一定会找一个- 我:有这么一双眼睛的阿姨,做你妈妈? 小蝌蚪:林老师跟你说的? 我:你的眼睛告诉我的。 小蝌蚪:你也能看懂别人的眼睛? 我:我能看懂你的。 小蝌蚪:那你成不了会画画的艺术家。 我:是吗? 小蝌蚪:不过- 我:什么? 小蝌蚪:你会成为最好的妈妈。 (end) 关于水疗的知识附注 spa-水疗 spa一词源于拉丁文“salusperaquam”(healthbywater)的字首,salus(健康),per(在),aquam(水中),意指用水来达到健康,健康之水。spa是指利用水资源结合沐浴、按摩、涂抹保养品和香熏来促进新陈代谢,满足人体视觉、味觉、触觉、嗅觉和思考达到一种身心畅快的享受。spa是由专业美疗师、水、光线、芳香精油、音乐等多个元素组合而成的舒缓减压方式,能帮助人达到身、心、灵的健美效果。 spa早期仅是以具疗效的温泉和矿泉区为主,至今演变成一种人人都可享受,并且集休闲、美容、减压于一体的休闲健康新概念。这样的演变是随着时代潮流的推进以及现代人对休闲生活的日益重视而形成的。spa(源于拉丁文solusparagula),意为“健康之水”,与英式休闲文化的spa(springputeair)意为“在矿泉区里享受纯净的空气”。spa的美妙气息蔓延了几百年——希腊的文献旧时就有记载,在水中加上矿物及香薰、草药、鲜花,可以预防疾病及延缓衰老。 国际spa协会对spa的定义是:spa致力于通过提供鼓励更新观念,身体和精神的各种专业服务,提高人们的整体健康水平。从狭义上讲spa指的就是水疗美容与养生。形式各异的spa,包括冷水浴、热水浴、冷热水交替浴、海水浴、温泉浴、自来水浴,每一种浴都能在一定程度上松弛、缓和紧张、疲惫的肌肉和神经,排除体内毒素,预防和治疗疾病,另外水疗配合各种芳香精油按摩,会加速脂肪燃烧、具有瘦身的效果。 近现代 从广义上讲,spa包括人们熟知的水疗、芳香按摩、沐浴、去死角等等。现代spa主要透过人体的五大感官功能,即听觉(疗效音乐)、味觉(花草茶、健康饮食)、触觉(按摩、接触)、嗅觉(天然芳香精油)、视觉(自然或仿自然景观、人文环境)等达到全方位的放松,将精、气、神三者合一,实现身、心、灵的放松,如今spa逐渐演变成现代美丽补给的代名词。 水疗是spa最普遍的形式。据考spa的名字起源于罗马帝国时期比利时的一个叫“spa”的小镇,因为那里有一温泉,可以美容甚至治疗疾病而闻名。 到了近代,科学家才揭开温泉的秘密,水中的精油成分来源于当地山上成千上万种花卉草木在上游水源的浸积。人们模拟建造类似的环境及水质,使其对人体具有健康及健美作用,即为现代的“spa”。 spa有不同的主题诉求,有的偏重放松、舒缓、排毒的疗程;有的以健美瘦身为重点;还有的重在芳香精油、海洋活水或纯草本疗法等。但无论是哪种类型的spa,都不脱离满足客人听觉(疗效音乐)、嗅觉(天然花草薰香)、视觉(自然景观)、味觉(健康餐饮)、触觉(按摩呵护)和感觉(内心放松)等6种愉悦感官的基本需求。spa的愉悦身心,为内心囤积的压力、疲惫、惶惑找到一个出口,令人的身、心、灵达到和谐与平衡的享受。身、心、灵皆美是现代身处亚健康状态的都市人的梦想。spa吹来的怡人芳香,正是从身、心、灵上给人以关怀和抚慰,呵护的容颜、关爱你的心灵,让你由内至外充满生机、神采飞扬。 spa所精心营造的氛围别具情调:在轻音妙曼、芳香又袅袅的雅致空间里,享受水滴、花瓣、绿叶、泥土的亲抚,吮吸采自然森林原野的植物所散发出发清新气息。一切是如此温馨宁静,如天空飞翔的鸟儿、水中畅游的鱼儿般自由自在,烦忧尽忘。墙内芳草萋萋,墙外红尘滚滚,恍若隔世,桃源与红尘,却只在一墙之隔。 spa包含了脸部护理、音乐按摩、芳香疗法、淋巴排毒、水疗、泥疗、海洋疗法、瑜珈、五感疗法等内容,以养生、美容、健身、舒心为主旨,利用水、颜色、声音、光线、植物芳香精油、死海矿物泥,甚至热乎乎的石头做美疗工具,满足人的视觉(色彩、自然景观)、嗅觉(花草香薰)、触觉(按摩)、听觉(音乐)、味觉(花草茶)等五官和心灵感受,带给人愉悦享受,让人神情舒展。虽然有的侧重排毒舒压、有的侧重美容瘦身、有的侧重草本疗法等等,但带给你的爱都如绵绵春雨,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在spa天地里,你可美化容颜、健美体形、修心养生,感受花草雨露的滋润和美疗师温柔手法的呵护。经过一番香花美乐净水洗涤,步出spa时你倦容已去,浑身散发着花草的芬芳,香气袭人。难怪众多都市名媛、白领丽人、风流雅士为之着迷。 spa除了提供脸部、手部、脚部美容之外,更有养生、塑身、减肥的各项疗程,客户群除了女性客户来做瘦身之外,还能促使男性客户做身体健康保养。而spa馆内的温泉通常还可饮用,而此类温泉一方面可治疗胃肠疾病,另一方面可促进淋巴循环,代谢身体内部多余的脂肪及废物,从而使身体的消化系统更加强健。 因此,spa可以说是一座补充能源的“身心美容充电站”。 依照spa的不同用途来区分可分为:都会型spa(dayspa)、美容spa(beautyspa)俱乐部spa(clubspa)、饭店/度假村spa(hotel/restortspa)、温泉型spa(mineralspringspahairspa。 都会型spa(dayspa):由于地狭人稠的限制,都会型spa通常位于著名的饭店、购物中心。也有独立的店面格局,而其疗程也不像在度假中心的spa那么漫长。 都会型spa针对紧张的都市节奏,而有其应对的疗程,比如很多美容会所可以为现代女性提供美容、美体、化妆、色彩咨询、spa、养生等服务。其中水色盛开的品牌形象、创新能力、诚信经营的口碑、专业的个性化美容设计方案在顾客心里留下美好印象。最主要的这种都会型spa能够在短时间内帮助女性朋友缓解疲劳,放松身心,算是非常有效率的休闲方式。 美容型spa(beautyspa):这类spa多以为女性顾客服务为主。多为调理肌肤及塑身及保养为诉求,国内有不少的spa是由美容沙龙转型而成。 俱乐部型spa(clubspa):在台湾这类spa多已会员制为主,主要目的为健身、运动,并提供各类spa的基本使用方式。发展成为结合按摩、美容、水疗的复合式休闲中心,健身房也纳入其中,成为涵盖更广的休闲中心 饭店/度假村型spa(hotel/resortspa):结合饭店及度假村一流的硬体及服务管理,使得不论是在商务洽公之余,或休闲旅游行程中,提供spa使得客户者能更比较彻底地解除疲惫、享受完全放松的另一种新感受。 温泉型spa(mineralspringspa):设置于有温泉或冷泉处,台湾温泉众多,所以泡温泉,笼统说来也算是一种spa吧! 功效编辑 人体内部所有器官都与皮肤上反射区域保持互动关连,因而水疗的水床在治疗过程中可产生安抚效果。为了特定治疗的目的,可组合不同的水疗程序。 美容美体 为保持身体健康兼维系良好身材,必须考量多种因素,譬如说摄取低卡路里的饮食、运动、刺激血液循环与淋巴循环、松弛紧张肌肉,都是水疗的部份。另外,水疗配合上海藻之海洋疗法,还可经由皮肤吸收各种矿物质与稀有微量元素,恢复细胞内部的平衡;再藉由淋巴循环的渗透与刺激,排除毒素,具有持续恢复体能的效果。 抵抗压力 人体的自然平衡始终受到外在压力因素威胁,为了因应,人体内部会自动释放一连串神经性荷尔蒙,也就是所谓的适应症候群。水疗抗压的设计便能提供舒解压力。 瘦身 摄取低热量饮食、运动以及态度的改变,是瘦身根本之道。水疗治疗有助于松弛体内液体,体内流动的水份总量大约增加30%,可减少人体组织内,或组织与组织之间的衔接脂肪细胞团群。水疗还可以加速体内脂肪与醣类的新陈代谢作用。水疗按摩配合上海藻的应用,在减轻体重方面确有功效。 加快新陈代谢 在水疗作用下,代谢过程加强,低温水疗时更是如此。低温水疗主要作用于脂肪代谢,提高气体代谢,过热或过冷水疗时,还可令氮与蛋白质代谢增高,但作用停止后即可恢复。 促进排汗 在热作用下,汗腺分泌加强,汗液大量排出,而使血液浓缩,组织内的水份进入血管,故可促使渗出液的吸收,许多有害代谢产物及毒素随汗排出。但大量出汗则可使氯化钠大量损失,令身体有衰弱感,因此,水疗时应注意患者排汗的情况,因为在热作用下,有时汗液分泌可达1-2公升或更多。 水温影响 循环的影响:当冷水洒在身体皮肤表面时,人体周边血管会收缩,血液被迫流人体内更深层的区域。 心脏的影响:大量使用冷水会降低心跳频率,可能会增加心脏血管组织的协调性。使用热水会增加心脏负荷,因为使用热水时,周边血管大量扩张,血液流动速率必然加快。 血压的影响:使用冷水会造成血压上升,随后便又会下降。使用冷水按摩或盥洗用具喷出冷水时,皮肤所受的机械刺激会使血压上升。如果大量使用热水,通常在使用初期,血压会有一段短暂的上升时间,随后便又会下降 呼吸的影响:第一次用冷水进行水疗时,会倒抽一口气,呼吸加速,呼吸动作的深度较平常大。但身体对高温热水的反应却不似冷水浴。热水浴倾向增加呼吸的频率,但呼吸动作全程的深度仍浅。 皮肤的影响:冷水浴会造成肌肤苍白与皮肤弹性纤维的收缩,使皮肤表面隆起[鸡皮疙瘩],随即泛红,触觉的敏感度反射活动消失。高温的热水浴也会产生类似反应,但皮肤不会那么苍白,产生过度性鸡皮疙瘩的程度也不似冷水浴强烈。温水在沐浴初期,皮肤表面形成苍白的现象,但皮肤却会逐渐变红。高温的热水浴会降低触觉的敏感度,但适度的温水浴反而会增进皮肤触觉敏感度。 新陈代谢的影响:冷水浴可增进功能性与基本新陈代谢作用,增加吸入氧气容量。沐浴四周的温度越低,接受冷水浴的时间越快。如果热水浴的水温够热,沐浴时间够长,足以升高人体的温度,那么热水浴也具有增进人体基本新陈代谢速率的功能。 肌肉的影响:短时间的冷水浴会加强随意与不随意肌的活力、协调性与功能能力,同时还会增加热能与氧化,但长时间的冷水浴最后却会造成僵硬。高温但时间短暂的热水浴肌肉形成与短时间冷水浴同样的效果,可是在程度上却不尽相同 要求(三个一定)编辑 一定要有水 没有水就不能做spa,而且必须是活水,如温泉水。如果开设spa的美容院没这个条件,也要在浴缸里加入些矿物质,使之在化学成分上接近温泉水。 一定要有减压护理 现代人工作情感压力都非常大,减压护理比如说芳香疗法、淋巴引流的按摩可以使做spa的顾客感到如释重负、从生理到心理都放松许多。 一定要有“五感”的情境 spa是通过人体的五大感官功能:听觉、味觉、触觉、嗅觉、视觉,达到一种身体、心灵皆舒畅自在的感受。其中: 听觉——具备疗效的音乐 嗅觉——天然花草的熏香 视觉——舒适的景观 味觉——健康餐饮的提供 触觉——按摩、护肤 spa必须在这五个感觉上去满足顾客,提供无微不至的关怀。 了解自身,对症下药 在做spa之前,千万别急着更衣沐浴,花几分钟时间,做一份调查,根据调查报告的分析,了解自己的体质状况、性情心态。然后从自身出发,根据自己的现实状态,选择适合自己的spa。 心情放松,排除杂念 你可以将spa当做是:享受一段浪漫惬意的旅行假期;读一本隽永清新的书;听一首安详沉静的音乐。而享受这一切的前提,是心要静,要放下一切,不再去思考任何世俗琐事。 调动五官,全心投入 缠绵如江南三月的流水、恬静的音乐、柔和光线、芬芳的植物精油,甚至热乎乎的石头都可以用在spa中。因此,享受spa,需要充分调动五官,通过人体的五大感观功能:视觉、嗅觉、听觉、味觉、触觉的感知来达到一种身、心、灵皆舒畅的感觉。 spa理疗项目众多,其中有不少专用术语,你知道哪些呢?如果还不太了解,就随我们一道去认识吧。 海洋疗法利用海洋及海水副产品(海藻、海泥)敷在身上所带来的好处,形成治疗法。 瓦兹在温水池里进行的按摩治疗,治疗师利用规律的运动、定点按摩、伸展达到深层放松的状态。 瑜珈印度教练习用的某些特定姿势,利用规律的呼吸,调节、伸展及强化身体,促进循环,使中枢神经系统镇静,同时也是一种哲学的训练。 拉芬一种用来纠正肌肉骨骼姿势的按摩法。治疗方式从局部受限运动到大部位的结构重整。 罗马浴传统上,是指一系列热、温、冷的池子。今天用来指有椅子可坐的热旋流温水浴。 三温暖(桑拿)在木式房屋里使用干燥热蒸气,帮助打开毛细孔,排出毒素。可搭配提神冷水澡。桑拿疗法通常可增强身体的免疫力,并舒缓压力。 苏格兰淋浴顾客站着享受按摩,治疗师会利用高压水管,喷出冷热的淡水或海水,这种治疗可以舒缓疼痛的肌肉,促进体内循环。 海泥全身敷一种浓缩的海泥海藻敷剂或面膜,结合海水的养分,包括矿物、稀有微量元素、维他命、蛋白质等,养分可以被吸收到血液中,并活化肌肤与身体。 夏之指压一种由日本发源的指压按摩技术,理疗师将压力施加于身体某些点,藉以刺激并畅通经脉。 瑞典按摩是一种传统的欧洲按摩技术,利用精油按摩肌肉,增强体内循环,减低肌肉的疼痛紧张、提高柔软度,达到放松。 瑞士浴从不同的高度,瞄准身体各部位,以强力的淋浴喷射所做的治疗法,可达到振奋按摩的功效。 水疗一直是欧洲矿泉浴的主流,水疗包括淋浴、矿物浴及水面下的超音波按摩。 顺势疗法使用一种有治疗效果的药物,给有疾病症状出现的人服用,刺激身体机能,达到治疗目的。 草药全身敷将衣物浸在温热的草药溶液中,穿于身上,并将草药液搽拭于全身。用以去污、解毒,达到放松效果。 红藻磨砂利用红藻海泥粉末与水或油的混合物,用力对整个身体磨砂的疗法,可去除死皮,并提供肌肤充分的矿物质及维他命。 红酒spa 葡萄酒让你越来越美丽人们都知道。适当喝一点红葡萄酒对人的身体是有益的,可是红葡萄酒仅仅是供人们饮用的吗?当然不是。大s的一本《美容大王》让多少爱美女性开始疯狂地搜索神奇的“红酒面膜”,人们开始发现红酒对健康和美容都有着非常积极的功效。 酿造红酒的葡萄的果肉中含量超强抗氧化剂,抗氧化成分能滋润和防止肌肤老化。其中的sod能中和 红酒spa 红酒spa 身体所产生的自由基,保护细胞和器官免受氧化,令肌肤恢复美白光泽。红酒提炼的sod活性特别高,其抗氧化功能比由葡萄直接提炼要高得多。葡萄籽富含的营养物质“多酚”,其抗衰老的能力是维生素e的50倍,是维生素c的25倍,而红酒中低浓度的果酸还有抗皱洁肤的作用。 事实上,盛产葡萄酒的法国波尔多水疗spa风行世界,不过在波尔多有更先进的红酒spa。 将红酒及葡萄籽萃取精华融合适温的矿物质水,同时配合薏仁精华及玫瑰精华,通过精心培育出来的葡萄中含有丰富而温和的鳞状果酸成分,直接作用在皮肤上,能温和去除老化的角质层,催生新的皮肤细胞,还可以有效预防和消除雀斑和黄褐斑,配合薏仁精华或者玫瑰精华,能舒缓皮肤的疲劳状态,肌肤自然呈现红润透明的健康色泽。这样的spa很受欢迎,收到消费者和一些商家的青睐,如一些自选式礼盒公司,看准了红酒spa的巨大吸引力,将其服务收纳入其生产的自选式礼品盒中,获得了良好的市场反应。在法国,这样的合作模式更加流行,将spa作为一种体验礼物送给同事或朋友,是一个很好的结合。 【以下病患不建议接受温泉疗法】 1、头脑或意识不清、老年痴呆、智力退化及平衡感障碍者,以免淹水产生意外。 2、心律不齐。 3、未接受治疗的癫痫病患者。 4、血糖控制不良的糖尿病患者或低血糖症。 5、严重的下肢静脉曲张。 6、对光、热敏感者(例如红斑疮患者)。 7、恶性肿瘤。 8、血压控制不良的高血压患者。 9。姿势性低血压。 【spa副作用】 1、皮肤对外热敏感,产生红疹、搔痒。2、环境卫生不注意而产生使用者感染细菌。 3、热疗效应——5%使用者在第一个星期内会产生身体不适、全身无力、疲倦等效应,但渐渐恢复正常。4、避免猛烈水柱冲击产生伤害。 围炉夜话:老故事 晚上吃了饭,没有什么事,不妨泡上一壶淡淡的清茶,一边品尝,一边听我给你讲故事。茶是来自我老家的普洱茶,二十元一斤的大众化普洱茶,不是被人炒得火热的十几万一斤的普洱茶。 说到炒普洱茶,就不能不说到金钱。今天第一个故事,我就给你讲一个关于金钱的小故事吧。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我二爷爷→我父亲的亲叔叔,我爷爷的亲弟弟。因为没有子女,他还要了我父亲做养子。 我爷爷兄妹三个。我爷爷,二爷爷,还有他们的妹妹,我的老姑。我爷爷是种地的。跟我奶奶种着几亩地,养育了七个儿女。 我二爷爷没有地,是个地道的贫农,靠给人打工生活。我老姑嫁在我外婆村,跟我老姑父在烟台做生意。解放前的时候,他们在烟台大街上有三个铺面,生意做得挺好的。 解放前那时节,因为战争频频,农村生活非常艰难。无论是有几亩地,养育了七个儿女的我爷爷,还是家里没有地的二爷爷,过得都是食不裹腹的痛苦生活。只有我那远在烟台的老姑,才是有钱人,而且是特别特别有钱的人。 但是,俗话说得好,贫富不交往。即使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我两个爷爷跟我老姑也是没有什么来往的。以至于直到我十八周岁成年,都不知道我还有一个亲老姑。 我爷爷有七个子女,我第一个二奶奶没有给我二爷爷留下子女,就病故了。 抗战结束那年,形势看着不错,有人便张罗着给我二爷爷续弦。 我爷爷子女多,顾不上,我们家又没有什么能够帮忙的亲戚。在家想遍了所有的法子以后,那一年夏季农闲时节,我二爷爷背着搭裢,搭裢里面装满菜团子和熟地瓜条(把地瓜煮熟以后切条晒干,我们胶东俗称干艮地瓜),踏上去烟台的路。菜团子是路上的干粮,地瓜条是给我老姑准备的礼物。 路上非止一日→评书都这么说。辛苦自不待言→也是掉人家的书包。一路辛苦,到了烟台。 老姑见到多年没见的亲二哥,心里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但她场面见得多了,语气总不似普通人那样感情流露在外。她淡淡的语气,让二爷爷感觉自己像叫化子见了西太后。 老姑见了面,先问二哥好,然后问家里大哥孩子都好吗,再问家里最近有没有什么事。问过家里一切平安无事,这才问起二爷爷的来意。二爷爷给她这看不出冷热的问候弄得有些心虚,说话便有点儿嗫喏。说是你先前的二嫂因病去了,一直没有再娶。这会儿看着抗战结束了,生活要安定,有人便想给他寻个家口。但家里太穷,大哥孩子又多,因此、、、、、、下面的话便不再说下去了。 老姑听完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说,这么远的路,二哥来一次也不容易,就在这里玩两天吧。歇两天,歇过乏来,让伙计带二哥出去走走,看看烟台。 二爷爷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也没法往下张口,就这么住下来了。老姑待二爷爷倒是不错。虽然不跟他一起吃饭,但也是天天油条包子,卤肉烧鸡的让伙计给他准备。哪知道穷人福薄,吃惯了菜团子地瓜干的肚子,一上来根本消受不了那么大的油水。所以二爷爷吃了就拉肚子。没办法,只能不给他太多油水吃。 就这么住了有两个月,眼看家里要秋忙了,我二爷爷待不住了。他找我老姑,说妹啊,来住这么久了,该回去了。再说,过两天,也该秋忙了。老姑说,二哥还走吗?!住这儿吧?妹妹身边也没个亲近人,二哥家里也没有要紧的人和财物。二爷爷说,不了,还是回去吧。说来说去,老姑见二爷爷没有半点儿留恋的意思,便说好吧,我给你收拾收拾,你明天走吧。柜上忙,就不特为送你了。 当天夜里,老姑忙活给二爷爷张罗行李干粮,二爷爷却一夜没有睡安稳。第二天一早,老姑把我二爷爷从家背着的搭裢还给二爷爷,又要伙计用包袱给他包了路上吃的干粮。然后,也没有送,就这么回来了。 我二爷爷还不是那种喜欢置气的人,这一次却也闷闷不乐。因为他亲眼看到,他的亲妹妹比老家人们传说的还要有钱。可是、、、、、、二爷爷就这样,抱着微薄的希望去了,带着无尽的绝望踏上归程。 回到家里以后,二爷爷两天没有出门。但那天晚上睡觉前,他忽然想起来他的搭裢。他使用多年的搭裢已经洗得干干净净,而且缝补妥贴。可是,奇怪的是,搭裢给用针线密密的缝死了。二爷爷觉得奇怪,便拿出剪刀,仔细的拆开。 这一拆开之后,二爷爷惊呆了!满满的两个搭裢口袋,装满了国民政府的金元券!二爷爷当时吓得差点叫起来!想起老姑的情意,不由得感动万分。我二爷爷拿出几张金圆券,准备续弦。其余的用塑料布里外三层包好,砌在墙上的碗龛里面,外面抹得跟墙一样。 我们兄弟姐妹多,我父亲又是我二爷爷的养子,因此,我兄弟他们也有在我二爷爷家里睡觉的。我不去睡觉,但偶尔去玩。 小时候到二爷爷家里,感觉最最惊奇的是他们家里贴满墙壁的金圆券,而且厚厚的贴了好几层。 我这人一向言语无忌,但每次我问起,二爷爷都是微红了脸,不回答。后来有一次碰巧我老姑的女儿我二表姑在,她就满脸不屑地说,你二爷爷打算留着下辈子使用呢!我小时候喜欢收集东西,曾经想去撕我二爷爷家的墙。但我二奶奶不许。后来,我二奶奶病故,来吊孝的亲戚把墙上的钱撕走了。我二爷爷跟钱的故事,到这里也结束了。 后来,我常常想起我跟二爷爷的辩论。他说,有钱人注定是有钱人,穷人注定是穷人。有钱人即使要饭吃,也能要出个财主家业。穷人你就是给他数不清的钱,他不会花,不敢花,还是跟没有一样!所以,人活着,不要去追逐自己无法把握的东西。 故事结束了,茶也喝完了,我们该睡觉了。晚安,我亲爱的朋友们! 情感散文:当爱已成往事 年轻的时候,我们会很轻易的爱上一个人,也会很容易的接受别人的爱。年轻的我们,热情奔放,血气方刚;我们有用不完的爱的热情,也有怎么也接受不完的爱恋。这爱恋是广泛的,开放的,兼容的;而且往往是并不带有真正情爱色彩的。 但是,随着我们的成熟,这情感的列车会慢慢驶上正规。我们会真正的爱上一个人,或者接受一个人的爱。这份爱是纯洁的,神圣的,不带有任何功利色彩的。我们像开屏的孔雀一样,竭尽所能的把我们的美好的一面,互相展示给对方;任何些微的瑕疵,我们都会隐藏起来,或者,不让它暴露出来。而我们双方的家庭成员,我们各自的亲朋好友,这个时期的表现,也一个个像带着花环的整日微笑的天使!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幸福的海洋仿佛就要把我们淹没!这个时候,对方在我们的心中,那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人物,无论是谁,都是不可以替换的。 在这激情涌动的青春年代,我们没法不快乐。在这无边的幸福包围中,我们相互携手,走向了人生的红地毯。这个时候的我们,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人,连神仙都会羡慕的流口水!接下来的新婚后生活,那当然是美好的无法用言语形容。我们相互之间都恨不得能和对方融为一体。我们的亲朋好友亲昵宠爱我们的程度,会让我们以为我们是天底下最最重要的人。二人世界的欢乐还没有享受完,天真可爱的小宝宝又不期而遇的来到了人世间。这自然再一次的让我们成了全世界瞩目的中心。我们双方的亲朋好友,几十双眼睛盯着这一个可爱的小精灵。全世界的肮脏和丑恶我们都没看在眼里----即使是偶然的看见,我们也会很宽容的闭一闭眼。 我们如火的青春就这样在幸福中无止尽的燃烧着。可是,随着孩子慢慢的长大,慢慢的开始不用我们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的关注和惦念,我们激情四射的情感世界开始慢慢的淡了下来。我们的男士不再西装革履,衣衫笔挺;我们的女士也不再把自己修饰打扮得像一个精致绝伦的艺术品。世界不知道在何时----或许就在一霎那间,突然变得平淡了。 我们会光着膀子,胡子拉碴地笈拉着拖鞋在屋里走来走去;我们会头也不梳脸也不洗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连续剧-----我们虽然还不至于像那些懒惰的夫妇那样,把家里弄得像个狗窝。但是,家虽然还是那么干净整洁,却早已没有了天堂的感觉。这时候,最可怕的是,我们似乎越来越感觉不到对方的爱了。曾经的可以让天地为之变色的伟大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若有若无,让人似乎捉摸不到了。爱,似乎成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年轻的时候,对方看我们一眼,吃了半截的雪糕在我们眼前晃一晃,我们都能感觉到对方那浓浓的爱意。可是现在,当爱人在厨房里忙活半天,为我们整治出一桌丰盛的晚餐,我们似乎都吃不出一点香甜的味道了。 我们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往日里像天使一样迷人的情人伴侣,好像忽然间就成了天底下最俗不可耐的人了。他(她)的其实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生活陋习,都会让我们烦躁不安,甚至潜意识里有把他(她)拉过来暴打一顿的可怕想法。新婚恋爱时,对方偶尔的发发小脾气,我们都会感到幸福快乐无比。可是现在,有时对方仅仅是含蓄而带有善意的一点批评,我们就会觉得难以忍受,甚至有勃然大怒的冲动。无论这个人是多么的优秀或杰出,我们都已经越来越感到他(她)不顺眼。特别是当我们把他(她)拿来跟身边的人比较的时候,我们就会不由自主的怀疑起自己当初的眼光。 我们在怀疑和烦躁中痛苦地煎熬着自己,也折磨着对方。当我们确信爱情已成往事的时候,我们错误的结论就会给我们提供或假设的一切,寻找很多或许并不存在的理由或事例。我们认为是对方变了,或者是世界突然在我们面前偷偷地拐了个弯儿。虽然我们没有察觉,但一切就这么突然变得不对劲儿了。 这种情感之殇大多发生两个曾经真正相爱的人之间,时间大约在结婚之后的七年到十年之间。这种情感的迷茫和困惑,其实并不是因为对方改变了,或外部世界的突然改变。大多数时间,是我们激情的热火燃烧的差不多了。我们的情感神经因为过度的度时间的使用而开始钝化。我们激情时期的心态慢慢的回归正常。世界重新在我们面前成为平了的时候,我们的心态和情感却没有及时的调整过来。我们已经不是新婚热恋时的纯洁真诚,简单善良,我们在激情爱火消退之后,没有像社会心理学家那样给与自己适当的心理调适。于是,情感危机最易发生的时间段------七年之痒来到了。 这是我们一生当中真正最重要的时刻。我们什么都有了----父母,儿女,朋友,家庭,事业,财产。可是,唯独让我们感到痛苦和烦躁的是,人世间最最宝贵的爱,我们好象感觉不到了。我们会一遍又一遍象个神经病似的问我们的先生:你爱我么?你心里还有我么?你是不是爱上别的人了?我们也会一遍又一遍的观察我们的夫人:她突然之间变得像个无礼的泼妇,是不是已经不再爱我了?她今天突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不是外边有人了?无数的疑问像一条条毒蛇噬咬着我们脆弱的情感。有时候,我们会觉得很累,很无奈,但却不知道我们到底怎么了。是世界变得复杂了,还是我们变得脆弱了?没有人会告诉我们,这是社会心理学界定的一个需要社会心理学家予以帮助和调试的人生时期,我们在病态的情感心态下煎熬着自己,而不知道我们其实是需要看心理医生的。 当然,在这种敏感而微妙的时期,我们的情人伴侣,对此也是稍稍有些责任的。因为,如何安全度过新婚夫妻之后的平淡时期,我们双方都是有责任,有义务来考虑和面对这一问题的。这个时期的我们,也是感情最容易出轨的危险时期。所以,这个时间段的我们,必须更加细腻的关注我们伴侣的情感世界,以避免不应该发生的事情的发生。 但是,说归这样说。绝大部分的夫妻,还是会克制住自己的狂躁不安和冲动,而安全的度过这个不同寻常的情感危机时期的。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也许是不相信,也许是不甘心----反正,不管是出于什么动机,他们开始去寻找自己生命的第二个春天。有的人会到外面的世界去寻找----这样的寻找,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在夫妻双方甚至家人朋友的心上,留下痛苦的创伤。甚至有些不理智的,还会因此而制造出一幕幕不该发生的悲剧。 可是,也有很多聪明而智慧的朋友----他们在自己的身上找缘由,在自己伴侣的身上动感情,从而成功的为自己寻找或创造了情感生活的第二个春天。这种二次燃烧的激情,会像凤凰涅槃一样,为久已平淡的夫妻情感生活赢得新的生命。那些成功的开拓出自己情感生活第二个春天的夫妻,也会成为真正的神仙眷属。这样的夫妻,终其一生,都会感到幸福无比!他们的幸福,也会为我们这个社会所推崇和效仿 番外篇,改编情景喜剧 天堂谷轶事——合租房里的帅哥美女故事 简介:五位合租在天堂谷小区的美女,在这儿上演着一幕幕令人啼笑皆非的风流喜剧。 云南王子 右=麦瑞,左=卢晓华,崔英男,张涵鱼,翠文 #1 旁白:北京市东城区,龙潭路龙潭社区,天堂谷高档公寓住宅小区a座,2818户。早晨,大家刚刚做好早饭,摆到餐桌上坐下来,麦瑞一头闯了进来。 张涵鱼:大清早的,你怎么过来了啊? 麦瑞:饿了,过来吃饭。 张涵鱼: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嫁过去,人家不管你吃饭啊? 麦瑞:管! 张涵鱼:那你还回来吃? 麦瑞:他们做的饭没法吃,不好吃。 张涵鱼:…… 翠文:麦瑞,今儿是你们新婚燕尔第二天吧? 麦瑞:你想说什么?有话直说。 翠文:大清早的,新郎官一觉醒来,被窝里不见了新娘子---你不怕老夫子就此---疯了?得了失心疯,满大街,满世界找你去? 麦瑞:没事儿,他不会的。 翠文:这么肯定? 麦瑞:那当然。 翠文: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新婚燕尔,第二天早晨一早起来,看见被窝里的新娘子没了,都会发疯的。 麦瑞:没事儿,他不会。 翠文:为什么?他不是正常的男人? 麦瑞:…… 卢晓华:哎,南霸天,你怎么打人呢?欺负人翠文孩子老实,还是怎么地啊? 麦瑞:谁让她不好好说话来着。 卢晓华:不好好说话你就打人啊?你这算是什么做派?土匪恶霸的行径。 麦瑞:你又不是才知道。 卢晓华:我们又没准备你的饭,你这么一来,招呼也不打一个,坐下来就吃啊? 麦瑞:以前不是都这样吗?不都是你们做好了,我只负责吃吗? 卢晓华: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你没结婚,也没搬出去。我们大家住在一起,一起住在这儿,一起做饭,一起吃。可是,现在你结婚了啊。 麦瑞:结婚了我也没说不回来吃啊。 卢晓华:…… 崔英男:麦瑞,你们---发生不愉快了吗? 麦瑞:跟谁?跟你们?你们还不值得让我生气。 崔英男:跟我们当然不会。我是说,你跟邹先生,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或者说,生活理念上,有什么---有冲突的地方。 麦瑞:没有。 崔英男:真没有? 麦瑞:真没有。怎么着?我这刚刚结婚,才第二天呢,你就盼望着我们有什么事儿啊?还是说,你们几个,都不看好---都对我没什么信心? 崔英男: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是说,既然---你们琴瑟和谐的话,那你干嘛一大早就跑了回来?你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麦瑞:呸!说什么呢?我这儿吃着饭呢!你们不吃,也别看着我吃,在那儿捣乱行不行? 崔英男:跟你说正事儿呢,谁跟你捣乱了啊? 麦瑞:什么正事儿?哪有人家吃饭的时候,问人少儿不宜的话题。亏你还是什么跨国公司的总裁,知名大学的名誉教授!你们家吃饭的时候,问人这个啊? 崔英男:我们这不是---关心你嘛。 麦瑞:谢谢!用-不-着! 崔英男:…… 张涵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卢晓华:就是。 翠文:…… 崔英男:…… 麦瑞:今儿够心齐的啊?怎么了?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你们想造反呢?对了,早饭而已,弄这么丰盛干嘛呢?还准备了红酒和玫瑰花,还有小提琴? 麦瑞:这是在准备欢迎我回来吃饭呢?还是庆祝……没了我,你们就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改天换地做主人了啊? 张涵鱼:算你有自知之明。 麦瑞:哟,我离开这儿,还值得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庆祝啊? 卢晓华:你以为呢? 麦瑞:没事儿,挺好的。那个---你们别管我,接着庆祝你们的。我今儿要开车,就不陪你们庆祝了,好吧?红酒呢……给我留着,晚上我回来喝。 卢晓华:不是……你这还是蜜月期间呢,晚上你不回去啊? 麦瑞:回去。怎么能不回去呢?不回去的话,崔教授又该怀疑我们家那位有问题了。对了,翠文不是也怀疑这个吗?我得用实施行动来证明,我们家那个……一切正常。 卢晓华:…… 张涵鱼:麦瑞,给你说个故事吧? 麦瑞:说吧。 张涵鱼: 卢晓华:你不是说,食不言寝不语吗?鱼儿,不跟她说。 麦瑞:没事儿。食不言寝不语,那是我的个人生活习惯。你们呢,可以遵守,也可以在我的许可下,偶尔违反那么一两次。说吧,我吃完了,你们边吃边说,我听着。 卢晓华:说故事就说故事,你把青竹如意拿过去干嘛?舞枪弄棒的,人怎么跟你说话?你这算是暴力恐吓,知道不知道? 麦瑞:我这不算是暴力恐吓。 卢晓华:那算是什么? 麦瑞:武力震慑。 卢晓华:…… 崔英男:人家好好的跟你说话,好好的给你讲个故事,还需要什么武力威慑? 麦瑞:预防不测事件,以防万一。 崔英男:什么不测事件?什么以防万一? 麦瑞:万一有人借着讲故事的名义,来编排我,我好及时阻止,或者是吓阻。免得胡言乱语,抹黑我伟大而光辉的个人形象。 崔英男:…… 翠文:你这又是刀又是枪,又是武力威胁,又是终极毁灭的,人家谁敢说话。 麦瑞:好好说就没事。 翠文:…… 张涵鱼: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最近网络上传的很火的一个小笑话而已。挺俗的,挺没劲儿的。算了,反正你们也没兴趣,我还是不要说了。 麦瑞:吊人胃口? 张涵鱼:(摆手)真没那个意思。 麦瑞:那就别卖关子了。适可而止,过犹不及,过分的拿捏…… 张涵鱼:这算是变相的恐吓吗? 麦瑞:…… 张涵鱼:姐妹们,这也太不公平了吧?我是好心好意,想给大家说个笑话,活跃一下气氛---你们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嘛? 卢晓华:…… 崔英男:…… 翠文:…… 张涵鱼:唉,算我倒霉。 麦瑞:再磨叽下去,就触犯我的底线了啊。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张涵鱼:你急什么呀,我说就是,我说还不行吗? 麦瑞:…… 张涵鱼:话说隋唐年间,民生富庶,民风开扬,当时的女性也敢大胆追求自己的理想和幸福。当时,关中地区,因为纵横交错的人工运河,遍及各地,农业特别发达。相应来说,当地的经济,也算是富甲一方,甲于天下。 麦瑞:秦始皇之所以能够奋六世之余烈,而混一天下,人工运河,农田水利,乃至于天下首屈一指的农业体系,不能不说是其最坚实的基础。不错,说下去。 张涵鱼:话说,京城某官宦的小姐成年之后,将要择机下聘。小姐的父母体惜女儿的未来幸福,对于择婿之事儿,也让媒婆征求女儿的意见。 麦瑞:愚昧无知的人,无论人类社会进化到什么程度,都会有。同样的道理,开明通达的智慧人士,也不并会因为社会处于落后时代而绝迹。可以想见,可以理解。 张涵鱼:经过小姐的父母和媒婆的筛选,有两个青年男子的名帖,送进了小姐的闺房,以供小姐自己挑选定夺。 张涵鱼:小姐僻处深闺之中,见识不算广博;但是,书香门第,生平又极是好学不倦,所以,思想见识,还算是蛮不错的。 张涵鱼:所以呢,筛选定夺之前,小姐便先让自己的贴身丫鬟,出去跟媒婆打探消息。丫鬟当然是跟小姐一条心,因为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陪嫁,来自于未来的填房丫鬟;小姐的幸福,也就是丫鬟将来的幸福所寄。 麦瑞:其实,有个贴心贴意的体己丫鬟,也是很不错的感觉。 张涵鱼:…… 崔英男:…… 卢晓华:…… 翠文:…… 张涵鱼:丫鬟打探回来,告诉小姐,说是候选的择婿对象有两个,一个是城东张家的张公子。 张涵鱼:张公子家财万贯,富甲一方,家有良田千顷,米麦万石,房屋多如都城,丫鬟仆妇直追帝王之家。 张涵鱼:小姐喜滋滋地说道,如此豪富之家,嫁过去,养尊处优,赛过活神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丫鬟叹了口气,说道,家境倒是数一数二的,无可挑剔。 张涵鱼:可惜的是,有一点儿美中不足的地方。小姐就问,这么好的家境,不要说一点半点的美中不足,就算是千点万点,那又打什么紧儿,什么地方美中不足? 张涵鱼:丫鬟说,张家公子长得不怎么样。五短身材,相貌猥琐,言语粗俗,人品卑劣。小姐无语,沉吟半晌,然后问道,另一家呢? 张涵鱼:丫鬟说,另一家是城西李家的李公子。小姐就问,这一个李公子,身材相貌,言语风采,思想见识,那是一个什么境界啊? 张涵鱼:丫鬟说,李家公子身材丰伟,相貌清奇,言谈儒雅多识,人品蜚声四乡海外,乃是我朝有史以来,最为人们称道的一位奇男子。 张涵鱼:小姐暗暗点头,这个倒是……家境如何呢?丫鬟叹道,李家虽世代为官,但却是官风廉正,两袖清风。不要说跟张家相比,就算是跟普通人家比较,也算是一贫如洗。 麦瑞:这就完了?结果呢? 张涵鱼:结果就在最后,不过,我想问问你们,如果你们是那位小姐,你们嫁哪一个?是家财万贯,富庶多金的张公子,还是一贫如洗,人品风流儒雅的李公子? 麦瑞:翠文,问你呢,要是让你来选,你选哪一个? 翠文:这还用选嘛!当然要漂亮的!守着哪一个,恐怕连饭都难以下咽,就算是家财万贯,不能够快快乐乐,舒舒服服的,那又有什么用? 麦瑞:卢晓华,你呢? 卢晓华:谁跟你似的,两个铜板打个眼镜,就认得钱!我选李公子。 麦瑞:得了,你还是选……守着你们家二师兄吧。教授,你呢? 崔英男:好色而慕少艾,乃人之天性。我也未能免俗。 麦瑞:倒是坦率!臭鱼儿,还有你呢? 张涵鱼:只要人好,我不介意养着他。其实,从大的社会层面来看,吃软饭的这个社会现象,是变态的,不健康的,也是不值得提倡和鼓励的。 张涵鱼:但是,如果仅仅是个案,个别的特殊情况,比如司马相如。或者是京兆三原李靖这样的,给碗软饭吃吃,也算不上什么坏事。你们说呢? 卢晓华:…… 崔英男:…… 翠文:…… 麦瑞:我也这么认为的。 崔英男: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呢? 麦瑞:你们想我会怎么选择? 崔英男:当然是白天在张家吃饭,晚上回李家睡觉,一女两嫁最合适。 麦瑞:法不责众,姑且饶过你们这一回儿。 崔英男:怎么样?有没有给我们说中? 麦瑞:你一跨国公司总裁,堂堂哈佛商学院的终身教授,怎么也跟这些市井小女人似的,这么八卦!你就不怕传扬出去,跌了你的份儿,掉了你的价儿? 崔英男:闺房私语,谁那么不道德,给人往外传。说啊,你的选择呢? 麦瑞:如果是正常的,健康的,科学的选择方式,我会选择李公子。 卢晓华:鬼才相信。 张涵鱼:就是。 崔英男:…… 翠文:…… 麦瑞:实话实说而已。爱信不信!反正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张涵鱼:张家的万贯家财,你就不眼红,不觊觎? 麦瑞:眼红也好,觊觎也好,那不都是人之常情嘛。 卢晓华:既有眼红觊觎之意,难免没有谋夺之心,侵占之意。接下来,你怎么打算,怎么计划,怎么谋夺对方的万贯家财? 麦瑞:这个篡逆之心,谋夺之意,乃是天底下至关重要的大事。如此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轻易告诉你们。 卢晓华:就知道你是,说吧,什么条件? 麦瑞:虽说是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可是啊---感觉不是很舒服。这样,我呢,两头跑,这边吃饭那边睡觉,这个条件,不算是过分吧? 卢晓华:…… 张涵鱼:…… 崔英男:…… 翠文:…… 麦瑞:怎么了?都哑巴了?那行,既然是都不说话,那么,我就当你们这是默认了,ok?五个人,五个投票权,一票赞成四票弃权,也可以算默认,算是半票通过。 麦瑞:四个半票,加上一个全票,三票---多数通过。ok,就这么定了! 卢晓华:麦瑞,问你个事儿呗? 麦瑞:说! 卢晓华:你这出过国,留过洋,到过欧美,去过南北极,走遍世界,走遍全球,你见过比你脸皮更厚的人吗? 麦瑞:好像是还真没见过。 卢晓华:所以呢?你有没有一种,特殊的,与众不同的感觉? 麦瑞:好像是多少有点儿。 卢晓华: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麦瑞:普天之下,古往今来,放眼世界,惟我独尊?天底之下,独一无二,绝无仅有?人类社会文明历史上,难得一见的奇迹 卢晓华:…… 崔英男:…… 张涵鱼:…… 翠文:…… 麦瑞:…… 张涵鱼:麦瑞,你知道羞耻两个字怎么写吗?还有,你知道什么叫做不知羞耻吗? 麦瑞:知道怎么样?不知道怎么样?还是你告诉我应该怎么样? 张涵鱼:我也不知道,虚心请教而已,您别误会。那个,把青竹如意放下。这个东西---使用这个东西,是讲究姿势,也是讲究场合的。 张涵鱼:一般来说,我们窈窕淑女,优雅女性,没有当众使用这个的。影响不好,不淑女,不优雅。 麦瑞:我怕有些人身上痒痒,自己没感觉,我来帮个忙。 张涵鱼:哪能呢!你是贵重人物,大人物,对吧?如此小事,何劳您老人家动手!这点儿小事情,小case,交给我和翠文就是。 麦瑞:不劳我动手? 张涵鱼:当然当然!跟我们你还客气什么?大家都是自家人,自家姐妹,你说是不是?对吧,姐妹们? 翠文:当然当然。 卢晓华:就是,跟你闹着玩而已,何必草木皆兵的。 崔英男:鱼儿虽然调皮一点儿,没什么坏心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麦瑞:那倒也是。 张涵鱼:那我替你把这个收起来。放在这儿,有些不太雅观,是吧? 卢晓华:对了,如果是你,你生活在那个时代,你会怎么做? 麦瑞:想听真心话? 卢晓华:那当然。 麦瑞:邹柏青那个房子,虽然看着挺好的,可惜湿气有点儿重,我这肩膀…… 张涵鱼:没事儿没事儿,我来给你捏捏 麦瑞:晚上可能做噩梦蹬了被子,膝盖有点儿酸麻的感觉。 卢晓华:你们家晚上还盖被子啊?才到中秋呢,你就不怕捂出痱子来! 麦瑞:开窗,开着风扇,可能风挡开大了点儿。 翠文:那我给你捏捏吧?偶尔的受风,又不是经常的事儿,应该没关系的。 麦瑞:谢谢啊,太感谢了。我自己---不太会拿捏,当然,自己给自己按摩拿捏,也不是很方便。谢谢,单身就是没好处,连做个按摩,甚至挠个痒痒,都得自己动手。 卢晓华:这么舒服,很惬意吧? 麦瑞:嗯,好舒服,好舒服,太爽了!谢谢大家啊。 卢晓华:那就说说吧,我们都还等着听你的答案呢。 麦瑞:有些口干,不太想说话。 崔英男:喏,喝杯凉开水,你的最爱。 麦瑞:凉白开啊? 崔英男: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吗? 麦瑞:今儿想喝红茶。 卢晓华:事儿真多!等着,我给你沏茶去。 麦瑞:谢谢阿---那个,不要太好的,那个顶级的特级红茶就行。 卢晓华:…… 崔英男:麦瑞,你说,如果你是生活在那个时代,而且又是改朝换代之初,政治清明,社会安定,你会怎么面对这一切? 麦瑞:第一选择,当然是嫁个如意郎君,这是前提。 崔英男:人之常情,大部分人都会这么选择。可是,清贫持家,为了一日三餐,柴米油盐而辛苦劳乏,岂不是辜负了你我如花美眷? 麦瑞:第二选择,争取让我的如意郎君,成为张家公子的大管家,大掌柜的,或者是他们家产的管理人。然后,再妥善经营管理,静待天下局势变幻。 崔英男:那要是天下太平,升平清明之世道,又该如何因应呢? 麦瑞:那也不是没办法可想啊---我是嫁了,名花有主,一女不能嫁二夫。可是,我那儿不还是有一个娇俏玲珑的美丽小丫鬟吗?我把丫鬟许配给张家公子…… 张涵鱼:美人计?然后,利用丫鬟做内应,谋夺其家产? 麦瑞:太平盛世,夺人家产?如此狂悖荒唐的事情,怎么能是我们一巾帼英豪的做派?那不是自甘下作,自甘堕落吗? 张涵鱼:那你还有什么更好的手段和计策? 麦瑞:人生没有五百年,早晚都得走上黄泉路,对吧? 张涵鱼:谋财害命啊?你这更狠!你别打人啊! 麦瑞:谁让你胡说八道,胡乱揣测,妄自揣度帝王之心意的? 张涵鱼:那你到底是怎么一个意思? 麦瑞:男婚女嫁,不过三年,必然诞下麟儿。过去社会,不像是现在,大家都是独生子女,对吧?一旦我们小姐和丫鬟,分别有了子嗣,那就结成娃娃亲。张家公子百年之后,家产岂不都是我们的子嗣所有吗? 卢晓华:蓄谋良久,谋定而后行,千秋万代,惟有吕不韦可以跟你比拼一下。 翠文:十年生育,十年教训,文种范蠡之遗风余韵,可以想见。 张涵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是伍子胥。谋人家财,阴伺在其暗处,你也不弱。 崔英男:老成谋国,堪为家国栋梁。麦瑞,刘邦要有你这么一个好老婆,估计中国人早就在两千年前,就可以雄霸世界,一统全球了。 麦瑞:我又不是任我行!你以为都跟你似的,东方不败的心理,让别人都匍匐在你的脚底下,做你的奴才? 崔英男:跟东方不败的作风,做派差不多的人,倒也不是没有。 张涵鱼:在哪儿? 崔英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张涵鱼:麦瑞啊? 崔英男:你说呢? 张涵鱼:可是麦瑞凌辱荼毒的,也不过是我们姐妹几个,也算不上荼毒天下之英灵啊?对吧? 崔英男:那是因为她还没到那个位置,还没那个权力,小处着眼可见其余。 麦瑞:茶也喝过了,天也聊完了,该出去透透风了吧? 卢晓华:自从你回到这个屋里,这算是你所说的唯一一句有人情味儿的话。 张涵鱼:严重同意。 翠文:低调表示一下赞同。 崔英男:我站在多数人的角度。 麦瑞:那就走吧?换衣服去!金秋时节,艳阳高照,正是游玩踏秋的黄金时节,我们开车,来个京郊一日游,到京城北郊看风景去。 一地月光-关于明月 据说海外华侨华人最喜欢的诗词,是唐代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我很少离家外出,所以思乡的情绪便没有如此的深沉浓烈。至于云南,那也只是一个魂牵梦萦中的神秘天堂。 我的生日是农历中秋。小时候,每逢生日之际,别人就逗弄我,说人人生日可以吃好饭,只有我,碰上过节,就少吃了一次好饭。母亲怕我郁闷,就宽慰我说,中秋多好阿,全国人给你过生日呢!其实,我那时心里想的不是好饭,不是生日。我在想:为什么人会有生日,有生命呢? 我喜欢明月,不是因为生日,也不是因为明月在中国文学里的特殊地位。我喜欢月光笼罩下的意境。明亮时不是光芒夺目,暗淡时又有些似有若无。清新高华,独具诗之意境。人生最风雅之事,莫过于在月下独立,沏一壶清茶,摇一把大蒲叶扇子。闲谧时,一个人捧着棋谱,持子如弹音悠扬。或者捧一方瑶琴,月下独自对影吟。 我是个表面外向的随心所欲人,喜欢热闹的地方看大家众说纷纭我沉默,或是众人缄默唯我语。但,偶尔也喜欢一个人独处。一个人,静静的面对着自己的影子,去想些漫无边际的东西。古人说:明月千里寄相思。相思要是能寄,便也不是真正的相思了。当然,以前交通不便,相思人在天涯,确实是个非常令人痛苦的事情。据悉,十五年抗日战争时期,中国军队溃败后撤速度太迅速,很多军人的亲人或情人被离弃在沦陷区。这是中国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浩劫!但是,就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竟然也有很多意志坚韧的伟大女性,不辞艰辛磨难,徒步跋涉,跨越千山万水,走到江南,走到亲人的身边。生命是脆弱的,不堪一击的。但有时候,她会坚贞强悍柔韧得让我们肃然起敬!就像月亮。月亮本身是没有生命的。可是,当蒙古统治者凶残狂悖时,她寄托着我们推翻暴政的信念和对美好生活的愿望。当我们的国家民族在百年危难的特定历史时期,她又寄托着我们华夏儿女坚贞不屈的信念。现在应该是和平时期,那她便是我们吟风弄月的主角了。 古人吟咏明月的诗词很多,其中最好的当然是苏轼先生的水调歌头。苏子也是我们中国继屈原李白之后,中国文化的又一座不朽的历史丰碑。但是,苏轼先生最可宝贵的还不是他彪柄千秋的文化艺术成就。苏轼是一个悲天悯人的好人,虽然在政治思想保守落后消极的北宋时期,诗人没有能够一展襟怀,他的高风亮节,仍然让我辈心为之折。 我读书时,教语文的老师总是说我,写东西就像一匹野马在旷野上狂奔,太肆无忌惮。后来,我朋友说我写东西就像长江决堤,漫无边际。我生性自然随意,写东西也不太给自己什么约束,就那么随意的想到哪儿写到哪儿。就像这漫无边际的月光,自然,随意,也不失平和。 唐人诗高天下,但诗人多是酒色之徒→当然是社会环境的因素。不过,依我看来,从文化的角度来说,还是以茶代酒更好一些。否则,我们很难想象一个烂醉如泥的人,怎么能够写得出黄河之水天上来这样神妙的诗词来。而醉酒江船之上,吟风弄月,却失足掉落月影婆娑的江水之中,又该是多么令人尴尬的事情。 明月在窗,佳人在远方。相思如明月,渐高渐西渐殇。我心爱的人儿,她不在身旁。月下独吟,一曲情歌无限哀伤。问苍天此情何处,苍天不语。 爱之殇 我曾经是爱你的,就像我以为你也爱我一样。其实那时我们都还小,都还年轻;我们并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我们的年轻幼稚单纯天真,让我们在青春的苹果还远未完全成熟的时候,便过早的采摘了。单纯幼稚天真的我们,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错误地认为,爱情就是这样酸酸痛痛的,带着涩涩的感觉。虽然我也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品味过真爱的充满幸福的甘甜。可是啊!当我午夜梦回蓦然醒来时,却只有两行清冷的泪,不停地滑过我还年轻的脸庞。那一刻,有一种莫名的痛楚:就像是有一条毒蛇,在无情地噬咬我柔弱的心。我躺在温暖柔软的床上,感觉却像躺在冰冷的天河里,寒彻肌骨。 我们之间也不是没有感情,我们都很在意的努力不去伤害对方。我们都故意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啊,我最亲近的人儿,多少次,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有时候我也想,就这样算了吧。没有真爱,我们至少还有亲情。有时候,看着我们聪明伶俐的宝贝女儿,我也会安慰我自己,上苍待我并不薄啊!它虽然没有给过我真正的爱,可是,总算给了我一个温馨的家,给了一个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女儿。但是,更多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偷偷的痛,痛得让我难以忍受。我在想,我是不是还可以离开,我是不是还有自己的爱,我是不是还可以去寻找,寻找那属于我的真爱?!我并不想伤害谁----亲爱的,我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从来没有!可是啊,为什么我却是受伤的人?! 我确信,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虽然我还是会一辈子跟你生活在一起,但是,那只是我的人,我的心,它早就不属于你了。即使是很久以前,我们相互朦胧地爱着的时候,它也未必是真正属于你的。何况,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爱已经从我们之间悄悄的溜走,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可以,还可以问问你,问问你是能够重新爱上我,还是让我爱上你?或许,我不可以祈求这些。爱已经成为过去,那就让我默默的为你祝福吧。 生命只有一次,这绝无仅有的一次是多么的宝贵。上苍不可能给我们第二次做人的机会!可是啊!为什么上苍给了我们生命,却不把真爱也一起给与我们呢?难道我们来到这人世间,就是为了忍受痛苦的煎熬么?我们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纯真,可是可是----有时候我也想,慢慢就会过去的,当岁月的轨迹逐渐侵染我们的发际,也许,我们就会逐渐失去对爱情的渴望,也许,温吞的亲情也能让我们生活一辈子。我默默地矗立在窗前,凝望着苍茫的夜空,任泪水慢慢的流过我的脸。 【作者题外话】:明月在窗,佳人在远方。相思如明月,渐高渐西渐殇。我心爱的人儿,她不在身旁。月下独吟,一曲情歌无限哀伤。问苍天此情何处,苍天不语。 番外 明末料罗湾海战 一直以来,提及对外战争,我们就以技不如人,器不如人来遮掩我们的腐朽堕落消极反动的统治阶级的罪恶。但是,历史的真相告诉我们,落后不是我们挨打的理由,西方列强也不是欺软怕硬的流氓恶棍。事实上,是我们的统治阶级的腐朽堕落消极反动无耻,招引来了外部入侵者。是物必先自腐,而后苍蝇叮之,萦绕不去。罪在腐物之腐,而不能仅仅责怪苍蝇逐臭之本性。 料罗湾海战是中国古代是规模比较大的海战之一,明方面投入了战舰150多艘,士兵几万人,荷兰人方面印支殖民总部派遣了最强大的武力,共计数十艘最新式带加农炮的战舰。在规模上不亚于鸦片战争,同样是武器落后于西方,但是结局却迥然不同。料罗湾大捷使荷兰人不得不屈尊于中国海商集团的实力,从此荷兰人每年向郑芝龙商的船队缴纳12万法郎的进贡,才可以保证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远东水域的安全。在17世纪的远东水域完全变成了由中国海商一家说了算的天下 明末料罗湾海战 战争的起因是荷兰方面为夺占中国对外贸易权.禁止西班牙人、葡萄人介入与中国交易.荷兰方面认为攻击中国以先进的大炮武器,性能优异的快速战舰则十拿九稳。所以派了战舰十一艘(jacht,bredam,weiringen,defluytwarmondt,texcel,weesp,couckercke,catwijck,zeeburch,kemphaen,salm),交由普特曼斯指挥,另有旗舰密德堡及一艘中国戎克船打狗号(tavcoya),此外还包括50艘海盗船。1633年7月7日,新任荷兰台湾长官普特曼斯率领以密德堡号为旗舰的十三艘荷兰战舰,以突然袭击的方式对明朝管辖的南澳发起了进攻。明南澳守军立即还击,激战中,明把总(守备队长)范汝耀受重伤,17名明军将士阵亡,而荷兰军亦有相当伤亡,不得不解围北上。7月12日,荷兰舰队来到厦门,当时厦门港内停泊着几十艘明廷和郑芝龙军的待修船只。此时南澳战斗的消息尚未传来,明军厦门守将张永产正在泉州操办器械,郑芝龙也正在率主力部队在福宁剿匪。因此荷兰舰队到来进行偷袭时时,中国方面实际处于毫无戒备的状态。结果,荷兰人一举烧毁和击沉了中国方面的15艘舰船(郑军10,明廷5),并登岸“大掠”。偷袭得手后,荷兰人封锁了厦门湾,强迫金厦附近的村庄向荷兰人进贡猪牛等物,并威胁中国方面开放贸易。7月26日,中国方面的答复来了,荷兰人提的条件是中国方面立即停止同西班牙、葡萄牙等国的贸易,只能与荷兰人贸易,否则将再度开战。中国方面的答复是:荷兰人先赔偿战争损失,退回大员,然后才有可能谈判商务方面的问题。 这种谈判纯属鸡同鸭讲,没有可能成功。荷兰人再次进攻厦门,游击张永产和同安知县熊汝霖督度明军迎击,荷军败退,10余名荷兰士兵被杀。明朝海军追至外洋,因风向不利,经两昼夜未能接敌而回。败退的荷军在海上游弋二十余日,不敢再攻厦门,于是转而从料罗湾进窥海澄境,海澄知县梁兆阳率兵夜渡金门浯屿,袭破荷军,焚其小舟三艘,获五艘。浯屿之战后,荷兰人由于接连吃亏不敢贸然进犯,明朝地方管员也在等待朝廷对于这次明显不是小打小闹的冲突的处理意见,因此在整个**月份的台风间隙里,明荷双方只保持小范围的接触。 战役经过 9月22日,福建巡抚邹维琏接到圣旨,崇祯皇帝严令惩荷。邹 维琏立即飞谕各地文武将吏,不许再谈“互市”二字,“誓以一身拼死当夷”。10月12日,邹维琏自省城抵达漳州,檄调诸将,大集舟师。以郑芝龙为先锋,高应岳为左翼,张永产为右翼,王尚忠为游兵,吴震元、陈梦珠记功散赏。安排停当后,散发海战方略给各位将领。10月15日,他亲自渡过海澄,誓师督战。 郑芝龙不料荷人会采用攻击,因不久前郑芝龙答应发给台湾方面自由贸易的执照,认为这样应会使荷兰人满意。七月十二日荷军偷袭厦门,明军在无防守下大败,计有郑芝龙部下十艘船被焚,张永产部下的五艘船亦焚毁。郑芝龙在停在厦门的船队被彻底摧毁。七月十七日起,荷兰从攻击河流上游,改为封锁海面、掠夺船只。厦门之战损失最重当属郑芝龙,损失的人马既是部下又是绿林兄弟,因此,除了明朝官方安排的赏格外,郑芝龙本人动用了江湖令。他用自己的私人金库对手下发出赏格:参战者每人给银二两,若战事延长,额外增给五两。每只火船16人,若烧了荷兰船,给银二百两(16人分),一个荷兰人头给银五十两。考虑到当时朝廷的七品官月俸,相当今天县处级干部的月工资也不过白银五两左右,这个赏格相当之高。高赏格加上江湖义气激起的愤怒,使得郑芝龙的部下士气高涨。 在明方积极备战时,荷兰人也不敢怠慢,他们招来了郑芝龙的对头大海盗刘香为增援。刘香带来了战船五十余只。这以后的一段时间里,双方重兵集团互相搜索,互寻战机。直到1633年10月22日,最终爆发了料罗湾大战。 这是一个寂静的黎明,得到可靠情报的明军主力一百五十艘战船悄悄开到 了金门岛南部的料罗湾口,在那里,正停泊着荷兰-刘香联合舰队的全部主力。当发现明军来袭时,荷刘舰队摆开了一个荷兰战舰居中,海盗船四散策应的防御阵形,明军舰队则在料罗湾东南角展开,以郑芝龙部队为先锋,顺东风采取了两路突击,黑虎掏心的战术。按照事先布置,明军主力部队全部直奔荷兰舰队,只以辅助部队对付海盗船。同时,他们采用了荷兰人在欧洲战场从未见过的打法――火海战术。明军150艘战船中,只有50艘是炮舰,其余100条小船清一色的火船,随着一声令下,在大船火炮掩护下,百条火船蜂拥而上搭钩点火。 欧洲人使用火船最多只几条,即使在欧洲算是使用火船一流行家的荷兰人也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火船铺天盖地蜂拥而上的场面。在这种情况下的战斗,结果不会有什么悬念,一阵喧嚣过后,参战的全部九艘荷兰大型战舰中,两艘刚一开战即被火船搭住焚毁,另外两艘则在炮战中被硬碰硬的击沉,此外又被俘一艘,其余几艘全部在受重伤后逃走。荷兰舰只尚且如此,何况刘香的海盗船,参战的刘香战船五十艘,全军覆没在了料罗湾。 八月十二日,红毛人企图登陆,张永产与同安知县熊汝霖防御海岸得宜,红毛人未能得逞。八月十四日、十八日、十九日有海上战事。八月二十四日至二十七日有台风,普特曼斯将船队开到铜山避风,同时再获得一百名士兵的增援。九月五日,普特曼斯在铜山避风后,不忘强盗本色,攻击铜山一带,抢了一些牛、猪、鸡。九月八日,又进行掠夺牛、猪、鸡。九月十八日,郑芝龙与刘香有激战,刘香败,逃往澎湖。 战役结果 据《巴达维亚城日记》所记,被俘虏的荷兰人约计百人。可见, 荷兰这次海战是失败了的,可说是损失惨重。据福建巡抚邹维琏奏报的战绩:“计生擒夷众一百一十八名,馘斩夷级二十颗,焚夷夹版(板)巨舰五只,夺夷夹版(板)巨舰一只,击破夷贼小舟五十余只,夺盔甲、刀剑、罗经、海图等物皆有籍存。而前后铳死夷尸被夷拖去,未能割级者,累累难数,亦不敢叙。”中方的纪录应包括与荷兰人合作的海盗在内。郑芝龙集中优势兵力,大量使用西式大炮对敌轰击,用火船贴身近战,打的确实漂亮。不过荷兰人的战舰仅九艘,大多是轻型的快速帆船—快艇,载炮只10门以下。郑芝龙的舰队主力仍是“戎克船”—当时西方人对中国帆船的统称----并以10倍的数量优势压倒了荷兰——中国海盗联合舰队。 “说者皆曰:闽粤自有红夷以来,数十年,此捷创闻.”料罗湾大捷使荷兰人不得不屈尊于中国海商集团的实力,从此荷兰人每年向郑芝龙商的船队缴纳12万法郎的进贡,才可以保证荷兰东印度公司在远东水域的安全。在17世纪的远东水域完全变成了由中国海商一家说了算的天下。料罗湾一战后,1640年荷兰东印度公司也曾经私下与郑芝龙达成四六开的贸易协议,无奈郑芝龙的海上力量过于强大,六开的贸易协定对于郑芝龙来说也只是一纸空文.晚明时期几乎整个远东水域―――澳门,马尼拉,厦门,日本各港口之间所有的商船都悬挂是郑氏令旗的中国商船。荷兰人屈服了,他们放弃了垄断中国海上贸易的企图,转而承认郑芝龙的海上霸权秩序。 台湾海峡成为郑氏舰队的内湖。郑芝龙违禁开辟的对日贸易,从此有了福建沿海地区这一稳定的货源地和转运中心,确立了与日本及与大陆沿海各地贸易中对荷兰人的优势。荷兰人千辛万苦殖民台湾,在台湾从事对日本和福建的贸易,将台湾作为东亚、东南亚贸易转运站,也因退出福建水域而使台湾从此失去中介作用。金门的胜利也使郑芝龙被明朝升为福建副总兵,成为合法的福建水军首领。 相关资料 台湾作家李敖在北大演讲的时候曾经感叹:“两千年来,中国人一直在修长城,认定自己的敌人来自于草原上,而事实上我们真正的敌人来自于海上。”不过在我看来,他这段话说的不全面,至少明朝末年的中国人,还是开始意识到海洋的重要性,公元1633年的料罗湾海战就是证明。 清朝的史书对料罗湾海战记录甚少,大概是因为此战的指挥郑芝龙降清后反被杀的不光彩结局,而事实上,料罗湾海战绝对可算得上是东西方海上力量的大冲撞,几乎动用了自己在远东地区所有血本的荷兰舰队,面对日落西山的明王朝仍不能战而胜之。从湃湖海战到料罗湾,再到台湾收复战,中国海军用重创荷兰舰队的战绩,打完了他们在走向近代化之前的最后绝唱。 料罗湾海战的起因很简单,已在欧洲纵横无敌,有海上马车夫之称的荷兰人,企图垄断与明王朝的贸易特权。之前,他们已经占领了几乎不设防的台湾,他们天真的以为,集中所有精锐海军压迫中国沿海,就可以迫使中国政府妥协,荷兰人共动用了59艘船只,包括他们招抚的海盗船,以及十一艘最新的重型战舰,荷兰人的要求自然遭到明朝政府拒绝,于是荷兰人横行福建沿海,拦截中国商船,甚至炮击中国沿海州县,袭击厦门港口,明朝方面损失惨重,几乎处于被动挨打状态,于是荷兰人得意了。他们认为这是一场很快就可以见分晓的战争,但他们忘记了,刀子磨的越久,砍人才越锋利。 这个时候,料罗湾海战的主角郑芝龙登场了,这位大明的“五虎游击将军”原本就是海盗出身,熟知海上战争,并拥有一支直接隶属于他的精锐舰队。郑芝龙率150多艘战舰从海澄誓师出发,并首先在遭遇战中打沉荷兰侦察舰,迫使荷兰人后退,终于在料罗湾地区将荷兰人包围,郑芝龙以火船为先锋,对荷兰舰队发起了猛烈冲锋,一举击沉荷兰军队六艘,重创五艘,荷兰人野心勃勃的军事行动至此落了个老本赔光。战后,荷兰人不得不接受明朝苛刻的条件,赔偿明朝损失,从此不敢骚扰明朝海疆。 料罗湾海战是一次明朝对荷兰殖民者的自卫反击战争,郑芝龙广泛吸取西方海军的先进经验与技术,组建强大的水师,首开东方国家在海战中击败西方殖民国家的先例。而对比于西方殖民扩张的历史,指挥料罗湾海战的郑芝龙及其郑氏家族正是中国海商势力的代表,海盗出身的他们拥有独立的军队和独立的势力范围,甚至可以直接在海洋上与西方殖民势力交锋。他们的发迹历史,恰恰是西方无数海商势力发迹历史在中国的翻版。从某种意义上说,郑氏舰队的壮大以及对西方殖民势力的打击,是中国人跳出大陆思维,开拓万里海疆的开始。料罗湾海战后,福建广东一地海域日趋平静,海外贸易日趋繁荣,在陆上丝绸之路绝迹之后,中国东南沿海从此搭起了海上丝绸之路的桥梁,海洋贸易的繁荣与商人势力的增长在当时已成为不可逆转的趋势。如果历史可以照这样的趋势发展下去,或许古老的中国将走向自己独有的近代化历程,遗憾的是,历史的河流永远都是曲折的,明末的兵火和清朝的闭关锁国,终于让这本有可能产生的自然发展规律就此阻隔。二百多年后,当继荷兰人之后而来的英国殖民者也以同样的方式兵逼中国沿海时,他们搞笑的发现对面对手的船只和武器,居然还不如二百多年前的明朝人,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作者题外话】:天堂谷的第二部,双飞燕,还在酝酿,修订思路的过程。今天暂时断更一下,给读者朋友分享一篇历史性文章。 番外 指挥舰 指挥舰  指挥舰指的是挥员日常工作的舱室,在实施两栖作战时又叫两栖登陆部队指挥舱。 中文名 指挥舰 外文名 commandship 属性 海上作战指挥的中枢 俗称 舰队中的“大哥大” 简介  指挥舰作为西太平洋上最强大的海上力量——美国第7舰队的旗舰,“蓝岭”号自然是世人注目的焦点。而对于广大的舰艇“发烧友”来说,“蓝岭”号非凡的身世、独特的设计和超群的性能则更加令人悠然神往。 全新的“专业”旗舰  在人们通常的概念中,旗舰肯定是由舰队中吨位最大、火力最强、性能最好、武备最先进的舰艇来担任。例如日德兰大海战中英国主力舰队的旗舰“铁公爵”号,二次大战中日本联合舰队的旗舰“大和”号,马岛战争中的英军特混编队旗舰“竞技神”号,这些赫赫有名的旗舰清一色是一身两职,既是舰队的指挥舰,同时也是最具战斗力的主力战舰。而“蓝岭”号却与众不同,尽管从远处看去,它的通长甲板布局很象一艘轻型航空母舰,但事实上“蓝岭”号上除了少量的近距自卫武器外,没有什么攻击能力;在海上作战中,“蓝岭”号除了履行指挥控制的职能外,几乎不担负其他作战任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蓝岭”号完全是一般“专业”旗舰。 独具匠心的设计  “蓝岭”号满载排水量18372吨,舰长194米,宽25米,主甲板宽32.9米,航速23节,16节航速时续航力为13000海里。职员编制821人,指挥部人员190人。单从上述性能数据来看似乎平淡无奇,并无什么超人之处,事实上“蓝岭”号在设计中围绕着“一切为保障海上指挥”的需要,可以说是设计独特。 对于“蓝岭”号来说,首先值得一提的是近两万吨的排水量。较大的排水量使“蓝岭”号有足够的甲板面积以布置数量众多的大型通讯天线,避免因天线配置密集而相互干扰;较大的排水量使“蓝岭”号有良好的适航性、较大的续航力和较强自持力,考虑到通信电子设备的飞速发展和作战指挥需求的不断提高,这一排水量也可以保证为今后的改进改装提供较大的余地。“蓝岭”号的甲板布置也比较特殊。上层建筑集中配置在中部甲板,和烟囱为一体形成了一个大型舰桥,上层建筑的前部是一个大型四脚桅,后部是一个简报,上甲板尾部设有一个宜升机起降甲板,可以停放一架中型直升机,但未设机库,整个上甲板显示很开阔、干净。 现代的指控中心  “蓝岭”号作为一艘专用舰队指挥舰,其优良性能突出表现在强大的指挥控制功能上。按照美国海军现行的指挥体制,“海军指挥控制系统(nccs)”由“舰队指挥中心(fcc)”和“旗舰指挥中心(tfcc)”共同组成、“舰队指挥中心”是设在岸上的陆基指挥所,“旗舰指挥中心”就是象“蓝岭”号这样的,位于作战海域的海上指挥控制舰。在具体的作战指挥中,设在夏威夷的“舰队指挥中心”将各种作战指令、作战海域的海洋监视情报、敌情威胁及作战海域的环境数据发送到“旗舰指挥中心”,经过处理之后分送各个指挥位置和作战部队。与此同时,“旗舰指挥中心”还会不断收到各部队关于自身状况、作战行动海域的海洋监视情报及作战任务的进展情况的报告,这些信息经过汇总处理之后,将报告“舰队指挥中心”。由此可见,在海上作战指挥中,“蓝岭”号处于中心环节。起着承上启下的重要作用。“蓝岭号上的“旗舰指挥中心”是一个大型综合通信及信息处理系统,它同70多台发信机和100多台收信机连接在一起,同三组卫星通信装置相通,可以每秒3000词的速度同外界进行信息交流。接收的全部密码可自动进行翻译,通过舰内自动装置将译出的电文送到指挥人员手中,同时可将这些信息存储在综合情报中心的计算机中。“蓝岭”号的这种信息收发处理能力,在目前世界现役的所有舰两栖指挥舰与日本海上自卫艇中是首屈一指的。 圣安东尼奥级船坞运输舰(英语:sanantonio-classamphibioustransportdock)是美国海军旗下于本世纪初建造服役的新型多功能两栖船坞登陆/运输舰。 本级舰是二十一世纪上半叶美国海军新锐主力之一,整合了坦克登陆舰(lst)、货物运输舰(lka)、船坞登陆舰(lsd)和船坞运输舰(lpds)的功能,预计建造十二艘取代总数27艘的现役两栖舰只,包括奥斯汀级(austinclass)两栖船坞登陆舰、安克拉治级(anchorageclass)船坞登陆舰与新港级(newportclass)坦克登陆舰、查尔斯顿级(charlestonclass)两栖货物运输舰等等,将可满足未来美国海军快速应付区域冲突、将两栖陆战队运送上岸的任务。[1] 相较于以往的两栖舰艇,圣安东尼奥级着重于减少对友军岸上设施的依赖、降低人力需求、减低作业成本、保留未来改良空间以及提高独力作战能力,特别是自卫能力。且由于其优异的舰体设计可衍生出两栖作战版(amphibiouswarfare)、联合指挥管制(jointcommandandcontrol)、医院船(hospitalship)以及弹道导弹防御(ballisticmissiledefense)型等,称之为多功能舰艇平台(lpdflight2) 〇〇一 落跑新娘1,2 1,帅哥套瓷(1)旅游天堂新西兰在百度上搜索世界上最好的十大旅游目的地国家,上面的排名是这样的:“一,澳大利亚;二,意大利;三,泰国;四,新西兰;五,美国;六,法国;七,印度;八,西班牙;九,加拿大;十,英国。 当然,在这里,我们指的是中国人的出境游。如果不论国籍,不论文化地域,仅仅从风土人貌上来考量,世界上最好的,也是游览风景和风土人貌最佳的旅游目的地,毫无疑问,别无他选,只能是我们的祖国,我们中国。 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也不是恋乡情癖,情有独钟。而是,综合各方面因素,全面考量的结果。当然,美中不足的是,改革开放四十年,我们的工业化,以及其他别的因素,让我们的自然环境异常恶化,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都很不尽如人意,这是-很无奈的事情。 在盛名久享的前十大旅游胜地国家中,有九个国家,都是经济大国,或者说是发达的经济强国。作为全球知名的风险投资人,社会基金投资合伙人,因为投资和业务方面的关系,其中有九个国家,麦瑞都是去过很多次。尤其是英美体系,以及英联邦体系的国家,更是去得频繁。最多的时候,她每周就要去一趟英联邦国家。 虽然说,从政治体制上来说,现在的英联邦,已经不像是五十多年以前,那么联系紧密。但是,这只是政治上,或者是表象上的问题。事实上,英联邦国家之间的政治文化,乃至于经济贸易往来,远远比人们通常所想象的,密切得多。而麦瑞手底下的所有基金,几乎都是英美金融体系的产物。所以,对于这些国家,她来往之频繁,以及,对于当地的社会经济文化之熟悉,甚至于要远远超过对于自己祖国,中国的熟悉。 这中间,有一个例外,也是唯一的例外,那就是新西兰。因为经济规模不是很大,也不足以跟世界级的大国相提并论,而且,也没有太多的跨国资本运作和资本并购业务,所以,麦瑞还没有来过新西兰。 后来有一年,她休年假,倒是很想到这儿来玩玩。可惜,不巧的是,那一年,邹柏青恰好去了美国。他是带着国内的互联网初创公司,到美国寻求风险投资的。 这种事情,按照麦瑞当时的身份地位,可以直接交给自己的属下去处理,本来是用不着自己亲历亲为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自己竟然一时糊涂,一时迷糊,放弃了非常难得的年底休假,陪着邹柏青他们找风险投资去了。 后来,麦瑞欺负邹柏青的时候,邹柏青之所以不敢还手:打不过麦瑞,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而另一个因素就是,他邹柏青占用了麦瑞太多的休假时间,包括但不限于到新西兰旅游的年假。所以-万事有果必有因!-1(1) (2)麦瑞想到这儿,忽然笑了起来。是啊,就冲邹柏青欠了她那么多,那么,相应来说,新婚蜜月之际,她给他来一次亡命天涯,甜蜜大逃亡,也不算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当然,对于她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但是,对于邹柏青,或者是双方的父母亲人,是不是严重的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 10月 中转 ? ¥1393 ? 含税总价 ? 去哪儿低价 亚航x d7313空客330(宽) d7206空客330(宽) 05:40 pek 首都机场 t2 30小时30分钟 +1天 16:10 akl 奥克兰国际机场 过境签 转 吉隆坡kul停 黄金海岸 ¥16196 含税总价 这么想着的时候,麦瑞正在北京飞往新西兰首都奥克兰的飞机上。三十多个小时的航程,而且中途还要转机,很多乘客,都已经累得睡了过去。好像是只有麦瑞一个人,看着舷窗外南半球的蓝天白云,一脸的傻笑。精明干练,智慧超群的她,此时此刻,露出如此孩子气的傻笑,要是让认识她的那一班人马看见了,大家非惊掉下巴不可。 当然,也未必是认识她的人才会惊掉下巴。此时此刻,就在她的身边,就有一位即将惊掉下巴的人。而且,貌似还是一位高大而帅气的小帅哥。 麦瑞察觉到身边来了人,立刻收敛笑容,慢慢把头转了回来。笑容虽然有些收敛,嘴角却还是牵动着,神经质似的抽动着。她有些尴尬,更有些恼羞成怒的心态夹杂在其中。她柳眉倒竖,瞪眼看着来人,一双猫一样-不是,狼一样,闪着绿油油的幽光的大眼睛,狩猎似的瞪着人家帅哥,气势汹汹的问道:“你看什么呢?” 帅哥好看的嘴角牵了一下,站直身子,好像是示意她,自己在气势上,并不输于她。不过,也就是一霎那的时间,他的神态便谦恭起来,“你好,尊敬的女士,请问-你是否需要饮料,或者说是别的什么服务?现在都已经是深秋季节,新西兰的天气,跟我们东北差不多-你要不要来一条毯子,可以-御寒。” 麦瑞瞪眼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察觉,原来这个一身空中先生打扮的小帅哥,长得蛮英俊的,也算是-蛮好看的。俗话说,人好看,讨人嫌。不过,有时候,也未必。麦瑞横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傻小子,你忽悠小姑娘呢!南半球的季节,跟我们不一样的。你---你就不怕人家投诉你啊?这么拙劣的撩人话题,哼-” 小伙子给她看穿心事儿,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没有没有。作为航空服务人员,我们哪敢随便跟客人开玩笑。是你---光顾着看你笑了,一时之间,忘记了。我还当这还是在我们北京呢。对了,你是北京本地人吧?” 麦瑞并没揭穿他的谎言,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他身上的制服。稍过片刻,她眯上眼睛,挥着手说道:“不好意思,我困了。你忙去吧,我要睡一会儿。” 小伙子好像是没有料到,自己会吃到这么寒碜的闭门羹,所以,帅气而俊秀的脸蛋上,泛起羞涩中带着些恼怒的味道。他偷偷咬了咬牙,低着头,轻声说了句:“打扰了。你请休息吧。”话音未落,推起服务车,寒着脸走了。 麦瑞对于别人,或者是不相干的人,一向是不怎么关注的。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小伙子,当然更没放在心上。本来嘛-她又不是那种会为色所迷的人。 听到小伙子离开,麦瑞重新睁开眼睛,顺着舷窗的反光,往后看去。 亚航的公司,一向都是以安全周到,服务质量上乘而著称。而一个素不相识的空航服务生,莫名其妙地来跟自己寒暄套瓷,似乎有些---不太让人明白。还是说,这半年来没坐亚航的班机,他们的服务质量,或者是员工的素质水平,在直线下降? 要真是那样的话,自己手底下的基金,也许会考虑把亚航的股票抛掉。 毕竟,见微而知著-从这小小的一件事情,就可以知道,亚航的服务,还不够好,不够完美。或者说,这也是很不应该出现的问题。 她这儿正考量着呢,还没等下定决心,忽然一回头,再次看见了那个高大而帅气的空中先生,那个俊秀的小男生。只见他撅着嘴,就跟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他拿着一瓶水,板着脸递给麦瑞,然后转身就走。麦瑞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小伙子慢悠悠,恨悠悠地说道:“龙大律师,邹柏青邹老板让我转告你,他会想得开,不会跳北海。还有,他说,祝你旅途愉快,玩得开心快乐一些。”说着话,人已经走开了。 麦瑞楞了一下,随即抱着水瓶,慢慢红了脸。 〇〇二 落跑新娘2 2,坑爹宝宝麦瑞享受着新西兰的碧海蓝天,绿树白云的时候,邹柏青在北京城里,却是正在雾霾和-心里头的阴暗和挫败中,纠结不已。 一起举办集体婚礼的新人们,一个个成双成对,要么选择了出国旅游,到国外的旅游胜地去度蜜月,要么就是去了南方,或者是海南岛和云南。就算是还在读书中的古翠文,也跟着李卫跑到九寨沟玩了两天。 唯一唯一的唯一,就是他,邹柏青邹老夫子。 说起来,也是报应不爽,对吧?想当初,他跟人家康丽丽订婚之际,半路上就给人溜了,把人康丽丽闪了一个大跟头。人家那可是半个华北地区的大人物,商界政界有头有脸,或者是跟他们康氏家族有来往的人,全都出席的盛大酒宴上-自己临阵脱逃,跟人上演了一出空城计。这一下好了-报应不爽,轮到自己头上了。 好在康丽丽并没有什么报复心理,更没什么幸灾乐祸的意思。她就跟劝慰自己的孩子,或者是兄弟的口吻,劝慰邹柏青,说是外表强悍的人,内心深处未必是同样的强悍。像麦瑞这种人,别看表面上爽朗大气,就跟-男孩子似的,英气勃勃,颇有英雄气概。其实,从骨子里来说,所有的女孩子,面临这种-男婚女嫁的事情,都有难以避免的羞涩和恐慌。麦瑞-英子当然也是不会例外。或许,再等一段时间,让她适应一下就好了。 邹柏青一脸苦涩加无奈的表情,叹着气说道,自己倒是没什么,也不会太在意。毕竟,自己跟麦瑞接触交往那么多年,对于她孤往独来,率意而任性的行为方式,早已经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可是-这个新婚蜜月期间,她这个,突然做了落跑新娘,一个人溜了-而且还是跑到万里之遥的国外去了。这种事情,自己不知道如何面对双方父母家人,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们解释。再说了,这种事情,真要是传扬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康丽丽的丈夫张平野给他出主意,说你实在不行,就跟着出国,追她去呗。 邹柏青没等反应,就给康丽丽摇手否决了,说你这算是出的什么好主意啊?家里头里里外外一大摊子事情呢。小马驹走了,方子跟小李子他们也都走了。你这要是再把小青给忽悠走了,剩下我一个人,我忙得过来吗?要不然,你来帮我? 张平野一听不对头,赶紧躲开了,说道,我不懂做生意,我不去跟着你们瞎掺和。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你们把事情搞砸了,我可担待不起。 康丽丽想夸他几句,说多亏他有自知之明,哪知道,正在阳台上练习素描的女儿康燕妮听见了。小姑娘侧脸看了看屋内,冲着屋内的人们说道:“妈,我爸说了,他可不是不会做生意,而是嫌弃那个,铜臭味儿。我爸说了,人世间,最肮脏最丑恶的东西,就是铜臭!” 张平野才走到房间门口,还没走出去,一听女儿这么说,脚底下一软,差点儿摔倒。他慢慢转身,慢慢回头,一双眼睛,满含幽怨地看着女儿,委屈地说道:“燕妮啊,你这是-” 话还没说完呢,就听康丽丽寒着脸,一脸阴冷地说道:“燕妮,你爸还跟你说什么了?” 康燕妮小朋友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忽然看见弟弟张怀英躲在衣柜边上,偷偷给她递眼色。康燕妮稍微一愣,转眼看向父亲时,见父亲张平野一脸紧张兮兮,胆战心惊的样子。再转眼看看母亲,见母亲康丽丽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立刻醒悟过来。 小丫头狡黠地冲着父亲偷偷做了个鬼脸,然后,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看着母亲康丽丽,严肃而认真地说道:“不过,我爸也说了,金钱虽臭。但是,话又说回来了-金钱如粪土,撒播才有用。能够把散发着铜臭味的金钱,使用在恰当的地方,才是投资人的本分。” 张平野听到这儿,这才舒了口气。他回眼看着女儿,一语双关地说道:“对嘛,能够活学活用,全方位理解别人教给你的社会知识,这才是真正的治学之道。改天周末休息,我带你们姐俩儿去看香山,去那儿写生去。只要你妈妈同意,我全天全程陪同服务。” 小怀英猛地从衣柜旁边跳出来,挥舞着手势说道:“说一不二!说话算话!” 张平野有些心虚地回眼看了一下康丽丽,点着头说道:“前提是,你们要得到妈妈的同意和认可。还有,做完,做好自己手里的事情!” 两个孩子不理他,一起把眼睛看向康丽丽。康丽丽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我可能没空。小马叔叔他们不在家,事情很多,很忙---” 小怀英过来拉着她的手,撒着娇说道:“我们跟爸爸去!” 康丽丽最受不了的,就是孩子撒娇。不过,她倒是很会演戏的,明明是心里已经同意了,答应了,脸上却还是装作犹豫纠结的表情。等到儿子拉着女儿燕妮,两个人跟她做了无数的保证之后,这才假装勉强答应下来。 孩子都是好玩心性,一听康丽丽答应下来,立刻又蹦又跳的,就要跑到外面去游玩庆祝。康丽丽板着脸,冲着他们使了个眼色,他们这才安静下来。 康燕妮自己回到阳台上,独自一个人,面对着眼前的兰花草,在做她的绘画写生。而她的弟弟,张怀英小朋友,则是回到他自己的操作台前,做他的手工作业。 邹柏青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等着孩子们安静下来,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张平野也告辞离开,这才一脸钦佩之意地看着康丽丽,由衷地赞叹道,康姐,真有你的。一直以来,我们大家就很佩服你,佩服你持家有方,驭夫有道。看你这种情势,还真不是一般的水平。 康丽丽害怕给孩子们听到,就嗔怪地看着他,板着脸说道:“孩子面前,不许你给我胡说八道!别看孩子们小,心眼多着呢。你没看见啊,就连你康姐夫,都给两个孩子-戏弄得团团转。我这就是一直唱白脸,一直没敢放松过。现在这些孩子,可不是想当年的我们,那么简单,那么纯洁。这些小东西,一个个的,可鬼着呢。你要是不打点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应对着,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到他们挖的坑里!” 邹柏青嘴角含笑,冲着墙上张平野的照片,微有些戏虐味道的问道:“你倒是周郎妙计安天下,自己把自己摘得干净利落。不过,人康姐夫---那不是---对吧?” 康丽丽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反正,两口子过日子,总是要牺牲一个的,对吧?人家说,严父慈母多败儿。还有人说,娇溺纵惯,非为人父母之道。我啊-我是宁可做一辈子的恶人,也不能忽视,或者是迟误了对于儿女的正当教育模式。” “眼下,社会环境复杂,社会风气不正,小孩子从小到大,无时无刻,不在接触着一些不利于身心发育和健康的东西的影响。我是宁可把对他们的爱藏在心里,也不能---” 邹柏青信服的点着头,颇有同感地说道:“康姐谋虑深远,确实令人佩服有加。不过-一般来说,很多人都认为,严父慈母的家庭模式,更好一些。看样子---你这是要反过来-” 康丽丽摇了摇头,好像是根本不赞同他的说法,“从现实生活的角度来说,孩子跟母亲在一起的时间,要远远多于父亲。所以,来自于母亲的教育和言传身教,影响力也是远远大于父亲的。还有,孩子跟母亲血肉相连,心意相通。在家庭教育方面,父亲过于严厉,或者是扮演恶人的脚色,容易引起孩子的反感,或者说是叛逆心理的生成。而母亲,在这方面,应该说会好很多。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如何去追回你的落跑新娘,这才是当前第一要务。还有---你怎么跟人父母交代啊?” 邹柏青一听她提及这个,也是霎时间满脸阴云密布,愁意无限,“我怎么知道,我正烦着呢。我这不是,这不是来跟你讨教的吗?” 〇〇三 落跑新娘3 3,(1)寻亲之旅麦瑞刚一步入安检门,就听见前面传来轻快而欢乐的叫声:“麦瑞,这边,看这儿-”她拉着登机箱,先往一边走开一下,避免挡住后面别人的去路。安检处的服务人员,好像是很认可,很赞赏她的礼节性礼让,一起冲她流露出温馨的微笑。麦瑞也回以礼貌的微笑。她冲着安检服务人员点了一下头,微笑着使用眼神和面部表情打着招呼,回头看向叫声之处时,只见骆慧芳跟迈克两个人,已经推着摆渡车走了过来。 迈克一手推着摆渡车,一手揽着慧芳的腰,满脸满眼,都洋溢着说不尽的温情和快乐。而慧芳被他揽在怀里,竟然也不像是先前那样,浑身的不自在。好像是一夜之间,两个人就成了亲密无间的爱人。 看着他们两个亲密的样子,麦瑞心里没来由的酸涩了一下,好像是突然之间,邹柏青的影子,就站到了眼前。她赶紧笑了笑,用掩饰性的笑意,驱赶走眼前的阴影。“慧芳姐,来得这么及时啊?我这刚出安检门呢-你们多会儿来的?” 慧芳眼睛看向她的身后,正在找寻着什么,一时之间,竟没有听到她说的什么。等到迈克轻轻拍了她一下,这才醒悟过来。不过,她没有回答麦瑞的问话,而是看着安检门,反问道:“邹柏青呢,他怎么还没出来啊?” 麦瑞心里咯噔咯噔地扑腾了一会儿,脸上却是一副安闲宁定的表情,神情淡然地说道:“他没来,这会儿还在北京呢。” 慧芳愣了一下,好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紧跟着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麦瑞想帮着迈克,帮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搬上摆渡车。迈克摇着手,说这点儿小事请,他一个人就可以搞定。还说,绅士风度的标准之一,就是不能让自己身边的女士动手做事,尤其是体力活。尤其是像她这么有身份有地位的魅力女性。 麦瑞跟他说笑打闹惯了,对于他的幽默和风趣,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倒是慧芳,好像是还有些不太适应,笑着瞪眼看着他。 麦瑞推了推慧芳,拉着她,头前走去。迈克则推着摆渡车,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说到别来之情,以及慧芳问起邹柏青怎么没来的事情,麦瑞也没含糊,直接就把自己要来寻亲,来找自己姑妈龙耀华的事情,告诉了慧芳。 不过,对于姑妈的婚变,以及姑妈一家三口复杂的情事关系,麦瑞却点滴不露,一个字也没说。本来嘛,她自己就稀里糊涂,不知所以,又怎么可能会信口雌黄,把自己猜测的结果,不负责任的告诉慧芳。 当然,她也曾经一再的拷问周欣语,问起前前后后的前因后果。不过,周欣语说,一来,她那段时间,根本不在父母身边,所以,对于事情的具体经过,以及前前后后的过程,自己也是不甚了了。后来知道以后,也曾经动念,想要好好问问母亲。可是,这种话题,做女儿的,可以拉下脸来去问父亲,却没法拉下脸来,去问自己的母亲。 至于她的母亲,麦瑞的姑妈,龙耀华龙大小姐,那也是从小独来独往,天马行空习惯了的人物。她的行踪也好,她的心事也好-她要是愿意说,谁都可以告诉。可是,她要是不愿意说了,那就是天王老子也很难问出来。 这一点儿,麦瑞就很像自己的姑妈。当然,这是别人,或者是家里人的看法,或者是说法。麦瑞自己是不这么认为的。麦瑞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有什么弱点,或者是缺陷。这也是聪明而智慧的人们,所惯有的通病。所以说,聪明而智慧的人士,一般来说,很少会犯错误。因为他们的聪明,也因为他们的智慧。 可是,聪明而智慧的人,一旦犯起错误来,那就往往是致命的,不可逆转的。因为,有时候,聪明也会反被聪明误!智慧也有压断自己大腿的时候。 可惜的是,无论是麦瑞,还是我们,往往都意识不到这一点儿。因为我们比大多数人,甚至是比所有人都聪明,都有智慧,所以,我们就会迷失在自己的聪明和智慧当中。甚至于---一生痴迷,无力自拔。就好像那些名震千古的英雄豪杰,盖世才子佳人! 3,(2)迈克为人细心而周到。虽然表面上看着简单而纯洁,阳光而帅气,就跟没有心机的大男孩似的。可是,那只是他不玩心机而已。没有心机,跟不玩心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没有心机,是说你不足以在团体竞争,或者是团队较量的体制里,做组织者,或者是领导者的能力和素质。而不玩心机,则是说你为人处事有原则,有立场,有底线,不会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或者是什么蝇头小利,而去玩什么心机谋略。 迈克能够成为麦瑞的搭档,能够成为各种风险基金的投资合伙人,他的心智,他的心机谋略,当然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但是,好处是,人家的心智,或者是心机谋略,完全是用在正道上,用在可以使用的地方,必须使用的地方。 如果是拿着自己的过人心智,或者是心机谋略,整天做着一些损人利己,或者是损人而不利己的蠢事,那么,就算是再聪明,再有心智,也是难成大事。---就算是成了大事,那也是例无久享,早晚都会遭遇失败,或者是承受沉重打击的。 迈克的心机谋略,就是坚持要把麦瑞下榻的酒店,跟自己安排在一起。 新婚蜜月之际,撇下自己的新郎,一个人跑到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怎么说,都不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就算是作为一个男士,一个蓝颜知己,自己羞于跟慧芳那样,追着麦瑞刨根问底。可是,他自己心里也是有数儿的。 无论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也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新婚蜜月之际,撇下自己的另一半,自己独自一个人跑出来,总归是让人很担心,很难释怀的事情。 他不寄希望于寻求麦瑞那边的答案,也不在意她是不是有意的,或者是出于什么目的性的举动。他只知道一件事,这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合伙人,自己亲如兄妹的那个人。如果需要,他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保护她,或者是呵护她。一如她始终如一的呵护着自己那样。这是一种相濡以沫,亲如兄弟姐妹的骨肉手足之情。 慧芳好像是早就习惯了迈克的为人处事方式,所以,对于迈克的安排,或者是要求帮助的地方,她都会一脸微笑,十分默契的配合行动,却从来不问为什么。至于自己从麦瑞嘴里刨出的,那些一星半爪,勉强算是蛛丝马迹的信息碎片,她也是偷偷藏在心里,丝毫没有透露的意思。本来嘛,女人之间的秘密,就是天底下最隐秘的神秘事情,就算是自己最亲密的另一半,也没有获知这一切秘密的权利。 安顿下麦瑞,留下慧芳陪她休息,迈克便一个人出去了。他说,这儿虽然是旅游胜地,可是,他们还不熟悉这儿的人文环境。他得出去转转看看,寻找一下,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然后回来给她们两个做向导。 麦瑞坐了一天多的飞机,早已经累得不行。好在,新西兰跟北京之间,不像是跟美国那样,有那么大的时差。不过。劳累还是难以避免的。她还想说让慧芳陪着迈克一起出去探路,可是,困意袭来,已经懒得多说什么,就随便挥了挥手,拿着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〇〇四 落跑新娘4 4,(1)下午十六点十分到达奥克兰,十六点半回到酒店,寒暄之后,洗浴一番,十七点开始小憩,进入香甜的睡梦之中。一个小时以后,麦瑞醒了。 迈克给麦瑞准备的是商务酒店套房,带办公室的那一种。通常,人们说起商务酒店,或者是酒店的商务套房的时候,往往都是经济房的意思,也就是最低配置的酒店套房。但是,在这里,在全球连锁的希尔顿酒店这边,商务酒店套房,意味着你完全可以把这儿,当作自己的另外一个办公室。 商务酒店的套房办公室内,有高速宽带,还有最好配置的惠普商务办公电脑。另外,精致而大气的中式办公文化用品,似乎也在诠释着另外一个信号,那就是,随着近些年来,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中产阶级的崛起,这里的客户服务对象,已经是越来越多的倾向于接待来自中国地区的客人。墙上大幅的中国山水画,似乎也在验证着这一点。只不过,唯一令人遗憾的是,绘画虽然是个人原创作品,绘画技艺却不是国内顶尖的水平。 麦瑞洗漱过后,换了衣服。她先找了些水果,洗好了,放在窗台上。离开北京已经是一天多的时间,看这个时间,五点半的时间,应该说正是打电话的最好时间段。 麦瑞站在窗户边上,身子依靠着窗栏。她的眼睛穿过蓝天白云,遥望着北京的方向,拨通了电话。 因为害怕父母生气,她没敢直接打给家里。邹柏青那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有些难为情,所以,更不能打。唯一可以联系的,只有康丽丽。 本来,麦瑞打算打给郭晓阳,或者是安华和白雪。可是,这几个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心眼太多。自己心绪烦乱之际,防范意识不够,别三两句话没掩饰好,再给她们套出话来,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就算是不泄露,就算是一点点的蛛丝马迹,依靠这三位的智商和分析判断能力,估计也可以很快锁定她的位置。 目前为止,麦瑞还不想让大家-主要是自己父母,以及邹柏青,知道自己的行踪。因为,她还有极其重要的事情,等着要去完成。如果这个时间,邹柏青追着脚跟跑过来的话-就算是他不会影响自己;但是,麦瑞却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自乱阵脚,自己失去定力。 以前,麦瑞总是认为,自己心如铁石,谁都难以撼动自己坚硬而冰冷的情怀。就像是喜马拉雅山绝顶之处的千年冰雪。可是,随着全球变暖,随着物换星移,时光变换,好像是一切都有了可能。 很多年前,邹柏青第一次到美国,前去求助于她,跟着她做投资项目的时候,她还以为,不过是因为大家都是中国人,骨肉同胞,所以,才会看着顺眼,看着有些亲切感。可是,后来的后来,邹柏青住在她那儿,两个人朝夕相处,耳鬓厮磨-渐渐地,就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最初的一段时间里,麦瑞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情愫,在犹如盛夏季节的雨后荒草,野蛮生长着。她只是-有一种特舒心,特畅意的感觉。 年轻女性第一次面对撩动自己情愫的异性男子,自己往往是很难确定,那是自己的情感起了变化的。只不过,就是感觉人世间的一切事物,突然之间,都变得那么美好了。 4,(2)麦瑞小憩休息的时候,慧芳并没离开。她一个人躲在厨房里,悄悄的准备着晚餐的材料。这边的高端客房,有一个面积不大的小厨房,应该是专门为中国游客所设计的。 出于安全上的考虑,酒店管理层,还在小厨房里安置了消防安全监控设备,以防客户操作不当,给整个酒店的安全,带来不可预知的隐患。 迈克出去探路,至今还没回来。不过,为了避免慧芳担心,他始终开着电话,时不时的,跟慧芳聊上几句。最开始的时候,慧芳还曾经担心,担心他这样,不知道要浪费多少电话费,或者是人家新西兰的通信资源。后来,迈克给她解释,说是他所使用的,那是商务电话,每个月都是固定收费的。无论打多打少,电话费用都是一定的,没有什么多少的问题。 至于说到人家新西兰的电信资源占用问题,那就是很---不可能的事情了。自从人类社会进入手机时代以来,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开始步入智能手机时代,通信设施的服务能力,早已不是想当年的简陋和拥挤。 两个人天南海北的闲聊,同时,迈克也给她介绍着自己一路上的风土人情,要她好好记住,自己第二天,就带她和麦瑞出去玩。 慧芳看着他,只是笑着点头,即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迈克骑的自行车,是从外面租来的。骑行一天的费用,差不多可以买一辆新的。当他说出租赁自行车的价格时,慧芳脸上所流露出来的表情,立刻就让迈克笑了起来。 他说:“慧芳,亲爱的,你是不是在想,这样的租赁价格,要是在我们中国,都可以直接买一辆崭新的自行车了?” 慧芳笑着,不说话,也不点头摇头,只是,稍微有些脸红。 跟迈克相处时日已久,迈克一口一个我们中国,她已经习惯了,习以为常。可是,迈克的另一个口头禅:亲爱的,却让慧芳内心甜蜜之余,总是忍不住的羞意不胜。 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无论是性格内向,含而不露的个性,还是性格外向,恣肆张扬的个性,很少会有人,口头禅似的,把亲爱的这三个字,时不时的挂在嘴上。 可是,对于迈克来说,自从慧芳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们两个之间的称呼,就开始加上了这个---亲爱的后缀称呼。开始,慧芳很不习惯-现在也没习惯。不过,说了他几次,迈克嘴里答应得好好的,实际上,就跟没有这么一回事似的,该怎么叫,还是怎么叫。 慧芳拗不过他,只能装作耳聪耳背,什么都没听见,就那么红着脸看着他。 迈克跟着麦瑞这样的坏人,还能学出什么好来?他的脸皮厚度,就算不像麦瑞那么登峰造极,却也是厚逾城墙。因此,不管慧芳明言禁止,偷偷暗示,还是使用眼神来示意,他都好像是没有知觉视觉感觉似的,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称呼方式,来称呼慧芳。 有一次,慧芳试探性地去问麦瑞,问她美国人的称呼方式。麦瑞的聪明智慧,比至于骆慧芳,那自然是人间天上的差距。所以,慧芳一说,她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麦瑞摇着头,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有什么啊,不过是亲密爱人之间的相互称呼而已。美式英语的词汇,还有称呼方式,还是很匮乏的。迈克对于我们国家的汉语言文化,还不是很了解。如果他像你我一样,通晓汉语言文化的话,恐怕,还会有更让你脸红的称呼,等着你来受用呢。” 她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慧芳。看来,这个问题,自己实在是不好表现得过于敏感。这个-万一迈克叫起真来,再跟麦瑞问起我们中国文化里的,关于亲密爱人之间的称呼问题,那就不仅仅是让人脸红的问题了。 慧芳嘱咐迈克,让他早些回来,说是麦瑞习惯于定时吃饭用餐。要是再耽搁一会儿,恐怕时间上就有些紧张了。另外,还有一层意思,慧芳没好意思说出口。 在北京的时候,慧芳做饭洗碗的时间,迈克要么站在她身后唱歌,或者是朗诵诗歌,要么就是拉小提琴。久而久之,慧芳都已经习惯了。所以,每到做饭做家务的时间,心里就会有一种期待的感觉。这个时间,迈克如果不在身边,她就会心里空空的,有些失落感。 迈克十分听话,慧芳这么一说,他立刻调转车头,骑上返程的方向。 〇〇五落跑新娘5 5,(1)瓜田李下要避嫌吃过了晚饭,慧芳说,你们两个坐这儿聊聊天,说说话,我去洗碗去。说完,就要站起来。 麦瑞一把拽住她,寒着脸说道:“那有新娘子,新婚燕尔,蜜月之际,就去洗碗做家务的?不许去!坐这儿!陪我聊聊天,说说话。” 慧芳眼皮一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稍过片刻,她这才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什么新娘子啊,你忘了,我还是你请来的保姆呢。再说了,我不洗碗,谁洗去?” 麦瑞拽着她不放,下巴冲着迈克扬了一下,一脸的坏笑,“让他洗去。” 慧芳跟着也是一脸不好意思的笑,“那有这个道理嘛。当保姆的坐这儿聊天说话,反而让人家做主人的,过去洗碗做家务?” 麦瑞拉着她的手掌,翻过来,啪地一下,打了个脆响。慧芳吓了一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过,倒是不怎么疼。原来,麦瑞是曲起手掌打得,声音听着很大很清脆,其实只是空气压缩的脆响。 “什么保姆不保姆的啊!现在你是在新婚度蜜月,又不是在你做保姆的任上。再说了,就算是-你当这个保姆,还挺有瘾的啊?” 慧芳红了一下脸,辩解似的说道:“我就一农村妇女,要知识文化没知识文化,要思想见识没思想见识。除了做保姆,我还能做什么啊?” 麦瑞没有跟她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话锋一转,盯着她问道:“对了,说道思想见识,我倒是想起来了。我交给你的事情,你给我做得怎么样了啊?” 慧芳丝毫没有预兆地被她一问,反而问住了,也就忘记了什么关于保姆的问题了。她眼睛看着麦瑞,一脸的茫然,迷迷瞪瞪地反问道;“什么事啊?” 这一下,麦瑞没有客气。她挥起手掌,结结实实地打了慧芳一巴掌,板着脸说道:“还能是什么事情啊。你忘记了还是怎么地?我跟你说过的,我们那些个性化定制的,建筑工业化,私人定制住宅的设计---给他们挑毛病的事情。” 慧芳有些脸红,躲避着她的眼睛,很有些愧疚之意地敷衍道:“我以为-你就是说说而已呢。再说了,我一个-我能有什么好的---对吧?” 麦瑞板着脸,极其认真地说道:“那不行!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就必须给我办到。否则的话,我就把迈克调回美国,让你们劳燕分飞,两地分居。” 慧芳对于这个威胁,还没反应过来,那边正在洗碗做家务的迈克,甩着手上的水珠,眼睛看着她们两个,插了一句,“我看了一下那些设计文案。如果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来得及。这样好了,从明天开始,你每天抽出两个小时,好好看看,就可以了。” 慧芳不是很自信的眼睛,求助似的看着他,话语里充满犹疑和含糊的问道;“你确定,我能行吗?邹柏青说了,给她做事,做砸了,后果很严重的----” 迈克做了个鬼脸,微笑着说道:“不做的话,后果---没事儿,我帮你。” 他这么一说,慧芳多少有些安心。她回过头来,眼睛看着麦瑞,信心不是很足地说道:“那行,既然这样,那我就试试。对了---你有什么要求啊?” 麦瑞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她本来就是身材高大,体格健壮,这一下,慧芳坐着,她站着,格外有一种气势凌人的感觉,压迫着慧芳,让她浑身上下,充满不舒服的感觉。至于这种感觉,到底是来自于什么地方,什么原因,却又说不清楚。 “这个事情,就算是跟你的保姆工作,相类似的---你的工作吧。好好给我做,做好了,工资奖金如数照发。做不好---那就对不起了。还有啊,做这个事情,不是看我的要求,看我是否满意。我们是为客户所做的工业化,私人定制住宅产品,客户的要求,或者是否满意,那才是第一位的。所以---你可以按照设计师提供的联系方式,尝试着跟客户沟通一下。” 慧芳不知道是听明白了,还是没听明白,就那么含含糊糊地点了头。麦瑞看着她的表情,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说是要出去散步,转身就要走。慧芳说我们陪你去吧,麦瑞没有同意,说你们两口子,还是享受你们的新婚蜜月吧。我不来打扰你们,你们也别凑到我跟前来秀恩爱。说完,也不管慧芳是否脸红,就自己换衣服去了。5,(1) 5,(2)环境优美,空气清新的地方,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麦瑞一个人走在新西兰的街道上,浑身上下,洋溢着说不出的快乐感觉。至于这种幸福而快乐的感觉,是不是建立在某些人的痛苦之上,她却是不愿意去想。因为,一想及这些东西,她不仅没有丝毫愧疚和惭愧的感觉,反而会忍不住地,一个人傻笑起来。 世界上除了欧亚大陆,特别是我们亚洲国家以外,其他的国家和地区,很难看到人山人海,人流宛若潮涌的壮观景象。尤其是像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这些国家和地区。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有时候,半天的时间,你都很难碰上一个路人。就算是偶尔遇到一个,也是瞬间擦肩而过,消失在彼此的视线尽头。 不像是国内,尤其是国内一线的北上广深等特大城市。走在大街上,举目望去,除了人头攒动,无数的人头在你眼前晃动,几乎-意识不到别的什么东西。 新西兰的大街,以及大街两侧的建筑,也是井然有序,触目感观极好。不像是亚洲人群集居住的地方,到处都是光怪陆离的广告牌,耸人听闻的遮挡住人们的视线。那种感觉,就好像,广告牌---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广告牌,才是人世间最美丽的风景线。 回到国内之后,麦瑞最反感的,就是大街小巷两旁,那些无处不在的广告牌。这些制作粗糙,设计拙劣的广告牌,就跟视觉垃圾似的,以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觉,矗立在你眼前,让人感觉十分不爽。尤其是一些店面狭窄逼仄的小店面,外面却张挂着顶天立地的硕大广告牌,给人的感觉,既滑稽,又有些好笑。 而在大部分西方国家,尤其是环境保护较好,环境保护意识强烈的国家,这种广告牌遮盖城市面孔的现象,几乎是看不见的-当然,海外的唐人街,或者是香港这种地方,应该排除在外,不做统计。 麦瑞沿着脚下的路,信马由缰,信步而去,就跟草原上无拘无束的野马似的,随意地走着。脚下的路,眼前的风景,都像是一副缓缓展开的山水画,从她的脚下铺展开去。 这一刻,她心里想到的不是父母家人,也不是被自己甩在北京的落难新郎。当然,也不是她心目之中,念念不忘的那个亲人。这一刻,涌现在她心头的,是四百多年前的一位古人,一位圣贤达人,一位人类社会文明史上,历史丰碑似的人物。艺术的精灵,智慧的化身,军事思想领域的天才,社会政治思想的集大成者-徐渭徐文长先生。 眼前的山水风景,虽然也可以算得上,风景如画。但是,跟四百年前的中国,或者是蒙古人放火烧山之前的中国相比,还是有不少的差距吧? 毕竟,富春山居图所表现出来的中国山水,中国风景,给人的感觉太震撼了。 据说,南宋之前的中国,森林植被加上灌木草丛,我们中国的绿化覆盖程度,超过百分之九十以上。而中国山水之美,也是冠绝天下,举世无双。 蒙古人一统天下之余,曾经放出豪言壮语,誓要天下所有的土地,都成为蒙古人的牧场---我不知道,这算是雄图大志,还是荒唐无知的思想行为意识。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和誓言,蒙古人到处放火烧山,毁坏一切森林和土地-这些荒唐而且愚昧无知的举动,或者是行为方式,最终让我们美若人间天堂的华夏大地,沦为了人间地狱。 而仅次于非洲大陆的沙漠化和荒漠化土地,更是在那儿昭示着人们,政治上的愚昧无知,社会行为方式的疯狂和荒悖,是会被嘲弄的。 〇〇六 落跑新娘6 6,(1)麦瑞在外面溜达了一圈,顺便跑跑步,做做运动。夜里九点多的时候,她这才兴犹未尽地回来了。 慧芳抱着一堆设计稿看了半天,早已累了,一个人睡去了。迈克一个人坐在阳台上,一边看书,一边喝着茶。当然,这家伙很会享受,身边的桌上,还有一台迷你音响,放着经典的乐曲。麦瑞开门进来的时候,他竖指唇上,做了个悄声的动作,却没起身。 麦瑞眼睛朝着另一侧的房间看了一眼,放低了声音问道:“她睡了?” 迈克会心地一笑,点了点头,随即给她斟茶倒水。 麦瑞说了声谢谢,接过茶来,慢悠悠的吹了吹,然后问道:“这么早就睡下了?” 迈克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不以为然的说道:“可能是有心事吧。要不然,就是你让她做的事情,她心里没底儿,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去做,所以-有些烦。” 麦瑞低着眼皮想了一下,随即不温不火地看着他说道:“不会是心有七窍,想多了吧?告诉你啊,结了婚以后,离我远一点,别让慧芳以为---瓜田李下懂不懂?” 迈克一愣,随即摇头,“不会吧?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 麦瑞打断他的话,板着脸说道:“女人家的心,你懂多少啊?别废话,以后没事,少来我跟前晃悠就是。还有啊,以后我们最好不要单独见面。就是要见面,最好也当着---” 迈克不高兴了,摇着头说道:“至于吗!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再说了,我们是工作伙伴,事业搭档哎。难不成,以后我们还不能一起做事了啊?” 麦瑞摆了摆手,一语定乾坤的架势,“工作的事情,那是另外一回事儿。反正---以后,最好还是少接触。最起码,在慧芳对你完全信赖之前,你要注意一些。对了,既然她已经睡下了,我就不赶你们走了。但是,这种事情,下不为例!” 迈克说道:“那你也不用下不为例,我们这就走,可以吧?” 麦瑞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坐下,然后板着脸,一脸认真地说道:“她审看这些设计稿,你觉得怎样?觉得我这个安排,是否可行?” 迈克犹豫了一下,随即坦率地说道:“你要问慧芳的审美情趣,或者是艺术眼光,或者是对于家居设计的感觉,以及审美观念,那我可以确认,她是挺好的,挺不错的。可是,你要让她来负责,或者是管理这一块---她一没专业知识,二没工作资历,三不懂得基础管理常识,人家那些设计师,能够听她的吗?” 麦瑞嘴角含笑,一脸诡异的笑意,抿着嘴说道:“如果是一个专业的资深设计师,或者是管理学专业的人,来负责这一块的话,那你觉得,那些个性高傲的设计师,就会听话吗?我要的不是一个资深设计专家,也不是一个管理大师。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够跟设计师们友好沟通,并且,能够让那些设计师,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虚心接受意见,认真修改他们设计的人。你不知道,设计师,可是世界上最难管理的职员。” 迈克恍然。他伸出大拇指,一脸敬佩之意地看着麦瑞,由衷地赞叹道:“麦瑞,我不得不说,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并且只有一个人值得我佩服和尊敬的话,那么,这个人只能是你,不会是任何人在内的第二个人。” 麦瑞歪着头看了看他,忽然扑哧一笑,一脸俏皮地看着他说道:“你这拍马屁的功夫,最近见长了啊?赶快陪你的新娘子去吧,我要休息了。”6(1) 6,(2)迈克跟麦瑞住的是同一个酒店,也是同一个楼层。因为慧芳看设计稿看累了,暂时在麦瑞这边的客房睡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晨一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曙光出现。慧芳睁开眼睛,看见躺在自己身侧的迈克,好没来由的就红了一下脸。她往后缩了缩身子,想要悄没声地起床。可是,她这里刚一动弹,还没等起身呢,就被迈克伸手握住了。 慧芳红着脸,轻轻挣了一下。迈克睁开眼睛,微笑着看着她,眼光中满含爱意的说道:“早,亲爱的。”自从迈克求婚成功以来,亲爱的这三个字,几乎就像是口头禅,挂在了迈克嘴边,张口便来。慧芳虽然不是很习惯他的称呼和叫法,但是-内心里也是挺喜欢的。不过,这种叫法,从她嘴里可是说不出来。她最多就不过是回应一句早而已。 迈克拉着她的手,眼睛转过去,看着窗外,“天亮了啊-你干嘛去啊?” 慧芳挣脱不了,只能任他握着手。她眼睛朝着麦瑞的房间示意了一下,悄声说道:“做早餐去啊。我们这位,喜欢吃我们自己做的早餐。” 迈克笑了笑,体贴的说道:“不用了吧?其实,最近这些年来,随着来自中国地域的游客增多,很多地方,都已经开设了中餐餐馆,或者是有中餐服务。这家酒店的中餐,还是很地道的,待会儿我们下去吃就好。再说了,哪有出来旅游,还自己做饭的啊?” 慧芳拗不过他,只能从命。不过,看着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明亮,便接着推搡他的手,悄声说道:“天都已经亮了,该起床了啊。放手-” 迈克拉着她的手,轻柔地亲吻了一下,然后说道:“等一下,我们换了衣服,一起跑步去。麦瑞最喜欢早起锻炼,还有晨跑了。” 慧芳眼睛闪烁了一下,略带怀疑的问道:“麦瑞不是说,早晨空气不好,不适合早起跑步锻炼吗?怎么了,她---” 迈克已经站了起来,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一脸微笑地看着她说道:“工业污染,或者是交通环境污染比较严重的地方,白天灰尘雾霾什么的,都会随着夜雾而弥漫在早晨的空气中,当然不适合早起锻炼。但是,奥克兰这边,环境质量非常好,这些顾虑,是没有必要的。起来洗洗吧,待会儿麦瑞---外面门响,她好像是已经出去了吧?” 慧芳跳起来,打开视频门禁系统观看时,正好看见麦瑞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 迈克很快的洗漱完毕,开始准备跑步的装备。他出去跑步的时候,计步器,迷你音响,还有毛巾,水瓶什么的,一应俱全,全都带在身上。 慧芳第一次看他早晨出去跑步,还要带这么多东西,曾经一脸懵逼地看了半天,想了好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是要离家出走呢。不就是跑个步嘛,至于这么装备齐全,郑重其事的吗?当然,好处也是多多的。比如,有一次,慧芳跟他出去跑步,口渴得不行,便得到---这种装备齐全的便利。 慧芳自己的洗漱妆扮,多少要费一点儿时间。第一,美女天性,女人嘛,谁不想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对吧?其次,新婚燕尔,新婚蜜月,总不能蓬头垢面,影响市容,对吧?何况,人家迈克清清爽爽的,阳光而帅气。自己要是不打扮得年轻漂亮,靓丽动人一些,这个新婚夫妻一起出去跑步,也不太相称,对吧? 走出卫生间,看着迈克眼前一亮的那一刻,慧芳心里有些小得意地跳动了一下。 虽然不能说是悦己者容的心态,但是,能够让自己的爱人,自己的新婚丈夫眼前一亮,那也是天底下所有的新娘子,最渴望,也是最喜欢的事情吧。 两个人一起跑出去的时候,尽管新西兰这边人烟稀少,不像是中国,更不像是北京那样人如潮涌。不过,所到之处,几乎百分之百的回头率,还是让慧芳感觉挺好的,挺舒服的。尽管她不是那种虚荣心很强的人。但是,能够为人所认可,并且欣赏,总是一件值得很高兴的事情。 〇〇七 落跑新娘7 7,(1)16171麦瑞在外面整整玩了一天,直到傍晚时分,这才回到酒店。 骆慧芳跟迈克两口子早就回来了。两个人洗漱完毕,换了衣服,正在阳台上聊天。麦瑞的房间跟他们遥相对应,只要是两下里都在阳台上,一抬眼,就能看见。 看见麦瑞,两个人一起站起来,冲着她挥手打招呼。麦瑞看样子,玩得挺开心的,满面红光,精神焕发。她也是刚刚洗漱完毕,换好衣服。慧芳跟迈克已经聊了一会儿了,她却是满头湿发,还未完全干透。她一边甩着头发,手拿着黄杨木梳,慢条斯理的梳理着,一边微笑着点头,回应慧芳和迈克。 慧芳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要不要自己给她做去。麦瑞说不用了,下边酒店厨房有中餐供应,口味也是很不错的。稍过一会儿,他们就会把定好的套餐给送上来。并且,她告诉慧芳和迈克,说是也替他们订好了晚餐,他们就不必再定一份了。 她这么一说,迈克倒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仅仅是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就没别的表示了。慧芳却是过意不去,一迭连声地说着道谢的话。她可不知道,麦瑞在美国的时候,她和迈克之间,相互照顾,相互帮忙的事情,那可是数不胜数。 迈克跟麦瑞玩的不是一条路线,所见当然也是有所不同。他随口问起来,问麦瑞对于新西兰的风土人情,以及社会自然环境的感受,麦瑞却只是敷衍地回了他两句,说是自然环境倒是挺不错的,还行,还可以。说完之后,就没别的话了。 迈克多少有些纳闷,满心的郁闷,却又不能挂在脸上。 以前的时候,他跟麦瑞之间,那可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麦瑞突然间这个样子,迈克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当然,他内心深处也知道,麦瑞之所以不愿意跟他多说话,大半原因,还是出于瓜田李下,需要避嫌的考虑。 虽然说,慧芳简单而纯洁,为人也很贤惠;但是,夫妻之间也好,异性朋友之间也好,多少保持一下适当的距离,总是好处大于坏处的。虽然说,像麦瑞和迈克之间的情谊,根本不需要什么距离,也没有存在什么人心隔肚皮这一说;但是,迈克新婚燕尔,而且---慧芳又曾经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所以,麦瑞刻意的跟他保持一点儿距离,其用心之良苦,迈克当然是内心深知。不过,就是有点儿不太适应。 对于什么瓜田李下,避人耳目的小事细节,一贯粗豪而大气的麦瑞,也是非常在意的。或者说,别的时间可以不在意;但是,新婚蜜月之际,还是未雨而绸缪为好。 其实,迈克和麦瑞知道这一点,慧芳自己又何曾不知道呢? 麦瑞的收敛,迈克的不自在,细心而慧眼独具的骆慧芳,当然是早有察觉。 可是,虽说是早就察觉他们的尴尬和不自在,是因为害怕自己多心和猜疑,慧芳却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种事情,怎么说好呢? 直截了当的跟人说,你们放心,我知道你们是纯洁而干净的伙伴关系,朋友关系;我相信你们之间,绝无男女之私,暧昧情意。你们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好了。我不猜忌,也不担心,更不会因此而疑神疑鬼- 她要是这么说的话,那就真的是脑抽了,或者说是欠抽了。 还是别没事儿找事儿,自寻烦恼吧。迈克跟麦瑞,那都是绝顶聪明的人,怎么处理好夫妻之间,同事之间,朋友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是情意,他们两个比她要懂得多,也明智得多。 所以,仅仅是内心多少有些纠结,有些不自在。可是,表面上,慧芳却学着麦瑞和迈克一样,直接装做浑然无事的样子。7,(1)16171+1300=17471 7,(2)酒店的晚饭套餐确实很不错。四菜一汤,一份烙饼。菜是两荤两素:一个可乐鸡翅,一份油闷大虾;素菜是虾仁芹菜丝,蚝油香菇青菜;汤是海参紫菜蛋花汤。 慧芳先是跟迈克一起道过谢,接着,又出于礼貌,客气地邀请麦瑞共同进餐。麦瑞半真半假地说道:“别介!你们两个吃你们的,我吃我的。你们是新婚燕尔度蜜月,好多说不完的知心话,悄悄话呢。我凑过去干嘛阿?你们---我记得,不知道是谁说过,感情生活里,是不需要第三者,这种电灯泡似的存在感的。” 慧芳给她这么直截了当的说辞,怼得有些懵,直接就瞪着眼睛,僵在了那儿/ 麦瑞看着她痴痴傻傻的样子,本来板着的脸,一下子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拽过纸巾,侧过脸去,轻轻擦拭了一下,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他们两个,面带微笑,郑重其事地说道:“吃过饭,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时间不早,我们就别跑来跑去,折腾时间了。对了,你那边的事情,不是很急,你慢慢来就好。” 她这么突然说起来,慧芳这才记起她交给自己的事情。她稍微想了想,然后瞪眼看着麦瑞,满脸疑问,轻声问道:“那个-我也是没什么经验,也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麦瑞换了一副鼓励的眼神看着她,打着手势说道:“任何人做事情,都有这么一个过程,由陌生而熟悉的过程。不要着急,慢慢来就行。” 得到麦瑞的认可和鼓励,慧芳很是高兴,也就忘记了麦瑞刚才恶作剧似的话语。她面带微笑,回首看向迈克。迈克也是一脸认可和赞赏的表情,脉脉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怜爱和宠溺的味道。慧芳心里一阵暖意涌过,抿着嘴,低头笑了一下。 再回头看过去时,麦瑞已经离开阳台,回屋去了。慧芳这才安稳下来,跟迈克一起享用他们的爱意晚餐。 麦瑞回到屋里,自己一个人打开套餐盒子。盒盖刚一开启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食盒的最顶端一层,是放置餐具的地方。保鲜膜包裹着的汤匙碗筷餐具,都是一人份的,唯有筷子不一样-两双筷子。看来,餐具配送的服务人员,要么是中国人,要么就是深通中国传统文化的人士。要不然,也不会成双成对的配置筷子。 在餐桌礼仪,或者是饮食文化领域,西方人比较注重实用主义,一切讲究都是以实用主义,作为最基本的考量前提。 中国人当然不一样。中国的饮食文化,除了基本的营养科学考量,或者,简单一些来说,除了填饱肚子之外,还十分讲究饮食里面的人文因素,情感因素。 所以,不同的社会环境,不同的社会文明体系的发展模式,最终所带来的,是各方各面的差异和不同。当然,随着社会交通工具的发达和进步,以及世界各国之间,东西方人员往来,交流,融通,乃至于跨地域生活居住的缘故,东西方之间的文化差异,或者说是社会文明体系之间的界限,将会越来越模糊,并且趋向于同质化的方向。 就像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泾渭分明这种科学现象一样。 泾渭分明的事情,只能发生在双方刚刚接触的时候,或者是接触不久。一旦混迹于同样的黄河水系里,不管是泾水,还是渭水,也不管是清水,还是浑水,最终的结果,都是殊途同归,归于共同的一个终点。 所以说,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东西方文化具有不可调和的矛盾和冲突,这种立论方式,或者是立论根据,其实是不符合科学思想的。 〇〇八 落跑新娘8 8,(1)吃过晚饭,稍微休息了半个小时,麦瑞便开始了她例行的工作。 麦瑞所供职和服务的投资基金,以及他们所投资的商业银行,还有商业投资银行,都在世界各大资本市场,有着数目庞大的投资标的。虽然说,他们不像是中国的投资者那样,频繁的交易和买卖,也不是注重于以买低卖高,赚取差价为主要目标;但是,能够把握住机会,在估值较低,投资机会较好的时间段内,入手买入自己调研多年看好的标的物,对于他们这些投资家来说,还算是比较明智的选择。 就投资理念,以及投资思想而言,麦瑞跟她的导师,约翰.琼斯教授,以及琼斯教授的好友,迈克的父亲,老罗斯柴尔德博士,可谓是有着惊人一致的理解和看法。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华尔街的商业组合分分合合之外,他们这个投资黄金三角组合,始终如一的走在一起,没有分开的原因之一。 当然,要做生意,尤其是资本领域的生意,而且还是最顶级的风险投资生意,合伙人制度,应该说是管理风险,把控风险,力求获取利益最大化的最佳选择。 只是,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会基于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很难做好别人的合作伙伴。或者是,跟别的合作伙伴,始终如一,抱持着最好,也是最佳的合作状态。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不打不成交。 麦瑞跟她的导师,美国华尔街上最富盛名的教授银行家,约翰.琼斯教授的合作,当然也未能免俗。他们也是不打不成交---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打架,或者是因为吵架而认识。 说实话,虽然说,现在的体育运动健将,我们的龙英华龙大律师,身体素质,以及散手格斗能力,都可以媲美专业的职业运动员。甚至可以不夸张地说,就算是最专业的职业运动员,也未必是她的对手。 可是,她的强悍,以及散打格斗的能力,都是成年以后的事情。而在最初,在她刚刚进入美国的那个时间里,她还仅仅是一个十四虚岁的花季少女,一个还未完全发育成熟的未成年人。她那个时间,就算是已经练习了十年的散打格斗,却也不可能是约翰.琼斯教授的对手。因为,约翰.琼斯年轻的时候,曾经做过美国海军陆战队的军事体育教官。也就是说,人家在军事人员的散打格斗领域,那可是教父级别的,顶尖的高手。 麦瑞跟约翰.琼斯教授的冲突,来自于一堂课,一堂关于中国文明,或者是中国历史文明的课程。那是麦瑞来到美国之后,所上的第一节课,也是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一堂课。 所谓的印象深刻,指的是:约翰.琼斯和他的学生们,对于她这个来自于中国的留学生-交换学生印象深刻,而不是与之相反。 在这堂中国历史文明的课堂上,约翰.琼斯教授开门见山,开宗明义地说道:“中国人认为,中国在晚清时期所面临的国家灭亡危机,民族衰亡危机,来自于他们思想的落后,缘起于他们科学技术文明,以及工业技术文明的落后。所谓技不如人,器不如人,才导致了当时处处被动,处处挨打的尴尬境地,可悲局面。” “从社会文明体系的发展历程来说,他们的这种说法,还算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晚清以来,乃至于从此以后的中国历届政府,或者说所有的中国人,都已经认识到,曾经辉煌灿烂,引领中央帝国千年发展的中国思想,中国文化,已经属于落后的,腐朽文化的代表。所以,他们放眼世界,把眼光投向了我们,投向了我们西方先进的科学思想和社会文明体系。” “中国人是很善于学习的,因此,终有一天,他们会把我们的思想和文明方式,学习到手,然后再凭借这些先进的科学思想和社会文明制度体系,危及到我们西方国家的发展和生存。所以,拿破仑警示性的告诉我们:中国是一头睡狮,一旦这头睡狮醒来,谁都无法面对。所以,就让它永远这样酣睡下去吧---”8,(1)18721+1406=20138 8,(2)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冷冷地插了一句话:“一家之言,何足为凭!偏颇之见,荒唐无知可笑。对于我们中国真正的思想体系,以及我们的社会文明体系,你们所了解的,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如此断言,简直是荒谬绝伦,滑天下之大稽!” 这番话一出,宛若沸腾而滚烫的铁水里,泼进了一盆冷水,全场---整个课堂,几乎就跟舰炮炸膛似的,轰然而乱。正讲到兴头的约翰.琼斯教授抬起眼,一脸茫然地看向麦瑞。 十四虚岁的麦瑞,因为过早发育的身体,早就跟成年人一样,身材,骨骼,乃至于相貌,都已初具成人之意。而且,就算是在身材高大的美国人,或者是西方人的人群里,她也是并不比人矮多少。但是,形体上的早熟,以及思想和社会意识的成熟,并不意味着,她的心智完全等同于成年人。尤其是她的眼睛,那狼一样闪着幽光的,绿油油的眼睛,凶狠和愤怒之中,多少还是隐含着一些稚气未脱的成分。 约翰.琼斯教授好像是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小姑娘,义正词严地站出来,而且是直截了当,直言无忌,指斥自己。 西方人对于尊师重道这方面,倒是远远比我们中国人开通。而且,就约翰.琼斯教授本人而言,他也不是什么刻板而不知变通的腐儒秀才,死板文人。 他等着哗然一片的学生安静下来,这才做了个示意大家安静的手势。 他看着一脸寒意的麦瑞,语气平和地问道:“这位同学,你对于我所说的这些,以及我所阐述的观念,并不认同,对吗?” 麦瑞眼皮低了一下,随即睁大眼睛,坦然而无畏地看着他说道:“你那也是观念吗?你那完全是没有根据的随口乱说!无依无据,信口而言。你们总是标榜自己的学术体系,如何严谨,如何完美---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严谨和完美吗?” 约翰.琼斯教授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刚才那番话,是讲课之前,我的-开场白。算是我个人的认识和理解吧。如果说得有不对的地方,你可以指出来,或者---提出更为令人信服的,有理有据的,全新的思想观念。现在是上课时间,我们先正式上课。等到这节课结束以后,我们再详细论述,认真探讨,你看可以吗?” 麦瑞摇了摇头,依旧板着脸,一脸冷若冰霜的寒意,“那不行!你用偏颇而无知的语言,侮辱了我的国家,我的民族,这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接受的。” 约翰.琼斯教授似乎给她难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耸了耸肩,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样子,委屈地说道:“同学,我就那么随口一说而已,至于---你至于吗?” 麦瑞不卑不亢,不温不火地说道:“你必须做出正式的公开道歉,否则,我会拒绝继续接受你的课程。我无法接受,一个犯了错误,而不知及时改正的导师。” 这一次,不仅仅是约翰.琼斯教授,就是课堂里所有的人,都给这个小姑娘给镇住了。 约翰.琼斯教授最终还是选择了郑重其事地正式道歉,并且寻求麦瑞的原谅,以及代表她的国家,她的民族,接受他的道歉。 当时,寥寥可数的几个华裔学生,都认为麦瑞是老虎嘴上薅胡子,自讨没趣。他们都认为,来到学校的第一节课,就跟最富盛名的教授怼起来,麦瑞今后的日子,肯定是寸步难行,前途一片黑暗。甚至有被学校列为黑名单的危险。 可是,事实上,约翰.琼斯教授不仅没有因此而挤兑麦瑞,反而对她刮目相看。而麦瑞更是因此一事,成为了约翰.琼斯教授家中的座上贵宾,直到跟着他,一起走上华尔街,这个世界金融体系的金字塔塔尖。 〇〇九 天才少女1 9,(1)质疑授课恩师的思想观念,跟老师在课堂上死怼这种事情,对于麦瑞来说,并不是第一次。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因为从小到大,生活环境的差异,以及所接受的教育方式不一样。所以,对于什么社会地位,或者是知识权威,这些通常我们所说的社会权威,麦瑞是没有什么概念的。 在麦瑞的思想意识里,真理和正义,有并且也只能有一个。除此之外,便都是旁门左道,歪理学说。那种不问是非对错,只问尊卑上下的社会思想观念,在麦瑞这里,是不被认可的。当然,这一点儿,与她的成长环境,以及她的成长经历,有着很大的关系。 麦瑞的父母,乃至于祖辈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甚至是叔叔阿姨,舅舅姑姑,都是军人的身份。家庭里面所有的亲人,都是军队里的人,有好处,当然也有不方便的地方。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以国家利益,民族利益为最高选择方向。可是,如此一来,自己的个人利益,自己的家庭利益,还有自己的小家族利益,就难以避免的,需要做出一定的牺牲,或者说是奉献。这一点,不用说,我们大家也都知道。 因为父母家人都是现役的职业军人,所以,麦瑞生下来不久,就被交给了全职保姆来带。当然,那个时候,还不太兴叫这个称呼。在他们军人家庭的思想意识里,所谓的保姆,就是服务人员。其实,怎么称呼,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做什么事情,才是最关键的。 麦瑞的全职保姆,是来自革命老区的一个辍学年轻女孩。那个年头,学校很少,读书的人也少。很多偏远地区的孩子,大都是小学还没读完,就已经辍学回家,跟着家里的大人,开始进入劳动人民的行列。当然,那时间,人们对于未成年人的保护意识,或者是受教育的权利的保护问题,还是非常淡漠的。 万幸的是,这个叫做话梅的小姑娘,虽然没有读过几天书,却是一个天资聪颖,虚心好学的人。麦瑞-龙英华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军事科学院的专家学者,或者是高级军事指挥人员。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就是军事领域里面的高级知识分子。 而麦瑞的父母,父亲龙耀宇,是军事科学院的青年讲师,国家破格提拔的,军事思想研究领域的,优秀青年军人,国家钢铁长城战略思想研究院的领军人物;麦瑞的母亲华春云,则是解放军陆军总医院的心胸外科专家,年轻的南丁格尔奖获得者。 按照通常人们所说的概念,他们家也算是书香门第,诗礼之家。这样的家庭,家里没什么别的东西,或者是财产和宝物。只有那四壁罗立的书架和书橱,以及书橱里满满当当的各种书籍资料,就算是他们家里最大的财产了。 话梅本就聪明伶俐,心思乖巧。进入这个图书馆似的家庭里面,就跟进入了知识的海洋一样,自动升级,开启了她打怪升级的求知问学旅途。 而作为话梅的看护对象,自己的看护人,或者是事实上的监护人,是这么一个虚心向学,勤于耕耘的聪明女性,麦瑞的童年生涯,自然也会深受她的影响。 这也算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人才吧。9,(1) 9,(2)最初发现话梅喜欢看书,喜欢学习的,是龙耀宇。 那时候,话梅刚刚来到龙家,麦瑞生下来只有两天。 早晨的时候,话梅给麦瑞穿好衣服,洗涮完毕,做好一切消毒工作,便抱着她,来找华春云给麦瑞哺乳。 他们家里是有专门做饭的服务人员的,所以,除了带孩子以外,龙家没让话梅做任何别的事情。话梅把孩子抱给华春云哺乳,自己就转身来到阳台上。 龙耀宇每天早晨起床,洗涮完毕之后,喝杯水,就要到阳台上打打太极拳,或者是做做军体操。因为妻子生产,他得到三天假期,回家照顾妻女,所以,这会儿也在家里。 他拉开阳台上的门,走进去时,看见话梅趴在窗前,稍微愣了一下。 话梅趴在窗前,借着灯光,正在看书。也许是太用神的关系,龙耀宇一头扎进来,她竟然都没察觉。 龙耀宇站在她的身后,凝目看去,一行字溜下来,眼中便不由得闪过一丝疑问。他轻轻咳了一下,然后问道:“话梅,你看的什么书啊?” 话梅出其不意,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她连忙把书合上,把书的封面亮出来,亮给龙耀宇看着。然后,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冯梦龙的智囊全集。” 龙耀宇眼角余光瞄了一下,对于自己的记忆力,还算是多少有些满意。毕竟,仅仅扫了一眼,看了一行字,就能知道这是本什么书,很多人都是难以做到的。 他稍微静默了一下,然后看着话梅问道:“能看懂吗?” 话梅依旧脸色晕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很多字不认识,很多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奥,对了,只有嫂子喂奶,或者是英子睡着以后,我才看看书。那个,只要是英子醒着,或者在我手里,我是不会看书的。请大哥大嫂放心。” 龙耀宇微笑着,一脸柔和的表情,亲切有加的宽慰道:“只要把英子照看好了就行。你要看书,还是看一些---通俗的。这个文字生涩,还不太适合你看。” 话梅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可是,就在龙耀宇转身要走,要去楼下的树荫下打拳的时候,她又忽然开了口,冲着龙耀宇的背影说道:“可是,这本书很有意思,很好看啊-” 龙耀宇扭回头来,冲着她笑了笑,很随和地说道:“那你就接着看吧。对了,如果有不懂的地方,那就问问别人。还有-不认识的字,可以查阅字典。你会使用字典吗?” 话梅赶紧点点头,很是认真地回答道:“我会。” 龙耀宇嘴角牵动,温和的笑了一下,冲她摆了摆手,然后下楼打拳去了。 事情过后,龙耀宇背地里跟华春云说起此事,华春云也是一脸的惊奇和意外。说是看着这小姑娘文文静静,漂漂亮亮的,没想到,心气还这么高啊。一般的人看书,大多喜欢的,都是休闲娱乐,或者是消遣性质的书。就算是那些年,文化市场稍微有嫌荒凉和落寞,可是,也有不少好的小说,或者是文学方面的书,可以看看的。比如当时非常热门的小说,红岩,还有青春之歌,口碑都很不错。一个小姑娘,竟然喜欢冯梦龙的智囊全集,这个,可真是有点儿子意思了。 两个人交谈之后,得出结论:这个小姑娘,可谓是天上给他们家派来的一个小天使。能够把麦瑞交给这样的人来带,他们就算是可以放心了。 当然,仅仅是一本书,只能说明一个人的思想境界,或者是三观取向。其他的方面,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话梅的表现,都是让人刮目相看,叹为观止的。 后来,华春云对于话梅的行动举止感到奇怪,感到疑惑不解,曾经问起过她。 话梅说,他们家是革命老区,他们家里老一辈的女性,都参与过救助伤员的工作。所以,对于一些社会常识也好,或者是生活里面的常识也好,他们这些人,思想观念意识,并不像通常人们所认为的那样,落后而保守。 龙耀宇就为此而感叹,说是自晚清以来,中国人的国家意识,民族意识,从来没有像那个时期一样,明显而强烈。看来,我们的民族,在危急存亡时刻,还是能够表现出足够的凝聚意识,还有社会向心力的。 那些所谓的,老区人民愚昧落后,民智不开的荒唐无知言论,从话梅这里,可以休矣。就算是缺少教育机会,缺少文化知识的涵养。可是,老区人民的思想意识,以及世界观和价值观,还是正常和健康的。 〇一〇 天才少女2 10,(1)据说,过去的时候,所谓的真命天子降生的时候,是会天有异象的。不光是降生的时候,天有异象,就是其母身怀有孕的缘故,也是传得神乎其神,煞有介事。 比如说,大家公认的,所谓的史诗一样的传奇历史书籍-[史记]。史记被人誉为我们中国历史文学领域里面,一座最高的,独一无二的丰碑。作为一部优秀的文学著作,在中国文学史上,也是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它曾经被鲁迅誉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刘向等人认为此书“善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俚”。 而在史记当中,就堂而皇之地这样记述:说是刘邦的母亲梦与神交,他的父亲看见一条龙附在他母亲的身上,后来就怀孕生下了刘邦。 这种事情的真假虚伪,我们暂且不说。单就这种神话传说里所包含的意味,那就是相当耐人寻味的。 这种传奇性的神话传说,说好听一些,是表明圣明天子,非凡人所能孕育。或者,回过头来说,就算是母亲大人是人世间凡人俗种,但其所怀,却是神圣天仙之种。 如果是退回几万年以前,退回到母系社会时代。那时候的人们,都是从母所居,少知其父所在,这种神话传说,还算是多少有些社会文明基础。 可是,三皇五帝以降,我们中华大地,早已经步入父系社会时代,不知道几千年了,怎么还可能出现这种-知其母而不知其父的事情。如果真的是有这种事情,那不是在变相地骂人母亲不守贞洁操守,也算是直接骂人为野种吗? 当然,这些事情,我们只能够分析推理,或者是猜测判断。要说是拿出什么证据来,那就实在是很抱歉。因为,我们没有适逢其会,亲眼所见,更没有什么证人证据,所以,只能对你说抱歉了。当然,就算是适逢其会,亲眼所见。但是,只要是科学常识无法解释,无法认证,或者是无法加以事实佐证的话,我还是不会相信。 因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算是你亲眼所见,那也未必就是真的。 比如,魔术师从虚无缥缈的空中,变出一束芬芳扑鼻的玫瑰花,或者是一只活泼可爱的和平鸽。就算是那束玫瑰花,还有那只鸽子,都是完全真实的,我也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能够有无中生有这种事情。 所以,我们有言在先,接下来我们所要述说的故事,你大可不必认真,大可以把它当作一个魔术师的表演,或者是司马迁的文学艺术再创作来看。 真命天子,或者是我们社会文明历史上,大多数的伟大人物,或者是英雄豪杰,出生之际,都会带有异象,这一点儿,我们已经跟大家说明,以下不再赘述。 还有一件事情,也算是神话传说里的故事一样,给人的感觉,云山雾罩,让人摸不着头脑。就是说,我们社会上的普通凡人过生日的时候,男性如果遇到初一降生的这一天,以后过生日的时候,要提前一天,或者是押后一天来过。而女性如果遇到十五这一天降生,以后过生日的时候,也会这样可以避开。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因为啊,民间传说,初一这一天,是真命天子降生的日子。而十五这一天,则是真命天子的老婆,皇后娘娘和贵妃们降生的日子。世俗凡人,如果不幸降生于这一日,本身的福分太薄,不足以压住这个日子的凶神恶煞,就会薄命多夭,或者是一辈子多灾多难,没有幸福平安的日子好过。 可是,我们的主人公,我们可爱的麦瑞小公举,恰好就是正月十五这一天降生的。不仅如此,人家的父亲,龙耀宇龙大将军,还是正月初一的生日。 你说,这算是巧合呢,还是上天有意的安排? 10,(2)要说是真的有前面所述的那种说法,那可就-事情大了去了。 我们人类社会,就全球范围来看,已经有七十亿人口,每年正月十五降生的小公举,或者是正月初五所降生的小帅哥,没有十万八万的,,总也有三五万的吧?就算是外国人不算,只计算我们中国人的话,那也是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这些人要真的都是-真命天子的命格的话,那么,我们中华大地上,需要建立多少个国家,才能满足上苍神仙的这种安排啊! 所以,想想就好,不必过于认真。因为,你要是认真的话,那你就out了。 不过,正月十五出生的麦瑞,却也很不愿意把自己的生日告诉别人。因为,一提及她的生日时间,人家就会开她的玩笑,说是原来是圣母皇太后驾到-不是,是圣贤淑德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驾到,那个,圣驾-慈驾光临,有失远迎-云云曰曰,等等之类。这些玩笑,虽然是无伤大雅,也不算什么揭人脸皮,但是,听着总是不那么舒服。 所以,成年之后的麦瑞,就很少愿意告知人家,自己的年龄,或者是生辰日期。 不是害怕别的,就是害怕人家跟这个初一十五的神话传说联系在一起。 不过,话又说回来,麦瑞虽然不是母亲梦与神交所孕育,出生之际,也没有漫天霞光,云呈异象。但是,她的降生之时,还是发生了很多-足以传承历史百年,堪称妇幼医院接生史上丰碑式的传奇故事。 人家说,孩子降生的时候,都是哭着来到人家的。据说原因是,人为万事万物之中,最具灵性的生物;人在来到世间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是来受苦受难的,所以,是哭着降生到人家。而离去时呢,万般苦难解脱,如释重负,就会含笑而去。 听着有些佛家的因缘学说,有没有? 可是,麦瑞降生的时候,却没有哭。护士跟医生说的时候,还把医生给吓了一跳。而久有接生经验的护士,也有些懵。她看着怀里的麦瑞,直接就说了一句:“这孩子,你怎么没哭呢?” 医生收起手术成功以后的微笑,探头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然后面色凝重地说了一句,“你拍她一下看看。这孩子,骨骼健壮,跟个男孩子似的。” 护士按照惯常的新生儿接生常识,稍微拍了麦瑞一下。哪知道,她这一下拍下去,麦瑞竟然大叫了一声。不但是大叫,而且还挣扎着,蹬了蹬腿。 护士吓了一跳,大惊小怪地叫道:“哎哟,你这孩子,你要踢我啊?” 接生室里的医生护士,以及刚刚被护士放进来的龙耀宇,都给她这一生喊叫吸引了过来。个性稳重的医生瞪了她一眼,好像是在责怪她,不该在这种场合大呼小叫的。 护士给医生没来由地瞪了一眼,有些委屈,就把医生拉到保育箱跟前,说你来看看,这孩子是不是挺凶的,是不是---她好像是意识到龙耀宇还在一旁,没好意思说下去。 医生知道,作为护士,这一位,已经不知道接生了多少男女宝宝。能够让她如此失常,如此大惊小怪,说不定,还真的有些奇怪。他分开众人,越众而前,凑到保育箱跟前,慢慢弯下身子,凝目看向保育箱里的麦瑞。 小麦瑞安安稳稳地躺在那儿不动,也没有什么声音。医生看了看自己刚刚消过毒的双手,稍微沉吟了一下,然后,慢慢拎起麦瑞的脚踝,不轻不重的,在麦瑞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 小麦瑞啊地一声叫,随即,尚未完全睁开的眼睛,好像是搜寻过来似的,看向了打她的医生。医生面色有些尴尬,抬头看着龙耀宇说道:“这孩子,好像是心智发育过速。这才刚刚出生,别人打她一下,就是这么大的反应;这要是长大了,那还了得!” 龙耀宇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话。但是,他所关心的,显然不是这个,而是孩子是否健康。医生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这孩子要敢说是不健康的话,那么,天地之下,就没有健康的孩子了。不过---”他摇着头,也不知是苦笑,还是好笑,转身走了。 〇一一 天才少女3 11,(1)26951话梅是麦瑞降生前一天,才来到龙家的。本来,按照组织上的安排,华春云生产前一个月,就要把她给派过来。可是,考虑到我们中国的传统节日-春节,马上就要到来,龙耀宇一家,就说,还是让人在家过了年,然后再过来吧。 麦瑞的身体,倒是确实如那医生所说,健壮得很,而且,也很健康。可是,这种特别健壮的孩子,有时候,也会给人带来烦恼。 按照常理来说,华春云身体素质很好,很健康,母乳也是充沛之极。要是换了一般的孩子,或许还吃不了。可是,到了麦瑞这儿---这家伙,竟然还不够吃的。 每天都是同样的场景,华春云的乳汁早已被她吸吮干净,可是,小家伙却还是含着乳头,吮咂个不休。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让孩子给饿着吧? 全家人经过商量,决定采纳医生的建议,给小麦瑞补充代乳食品。 可是,谁料想,话梅却坚决不同意。她说;“孩子太小,肠胃功能还没健全。这个代乳食品,小孩子吃了,未必好。” 可是,话是这么说,母乳不够吃,大家还能有什么办法?难不成,还能跟农村人家的孩子那样,拿着小米汤和玉米糊糊,来给孩子作为补充食品啊? 话梅说:“这个没问题,她有办法,她能给麦瑞找到替代食品。” 然后,第二天,这姑娘跟着买菜的服务员,跑到菜市场去了。那年头的菜市场,跟现在的菜市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现在的菜市场,或者是超市里的生鲜食品专柜,那是不可能允许,出售什么活鸡活鸭,或者是现场宰杀禽畜的。可是,那些年,这种事情,却是司空见惯,到处都是。要不然,也就不成其为市场了。 话梅跑到菜市场去,回来的时候,带回家一个京北郊区的老牧民。而且,人家还是少数民族,蒙古族的。当然,老大爷没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老大爷身后,还牵着一头体型壮硕的母山羊,而且,还是哺乳期的。 还好,身为饕餮之徒的小麦瑞,倒是不挑食。无论是母乳,还是母羊的乳汁,人家一概是来者不拒,通通收下。 母羊的产乳量,大概在三公斤左右。这么大的量,小麦瑞就算再能吃,那也是吃不了的。那年头,社会物质不像现今这么充沛丰富,所以,麦瑞喝不了的部分,大家也舍不得浪费,就把这个,作为了麦瑞发给大家的餐桌福利。当然,就是现在,我们也不应该浪费。 你看,人家麦瑞多厉害,襁褓之中,就能给别人带来福利-呵呵呵。 羊奶的营养价值,高于牛奶,而略低于**。但是,相比较于牛奶,羊奶更容易被人---尤其是婴幼儿消化吸收。当然,唯一的缺点,就是产奶量不高,而且,膻气冲人。 因为山羊的膻气,大家都不很情愿伺候它。话梅倒是不在乎。她说,反正她在老家,也是天天伺候鸡鸭牛羊,那就交给她好了。 母山羊性情比较温驯,也很好饲喂。而且,话梅手脚麻利,心思灵敏,脑子又够用。因此,母山羊到了她的手里,也算是一种幸运。 那时候的北京城,没有现在这么大,也没现在这么多人,这么多车,这么多大楼。当然,就算是跟现在一眼拥挤不堪,那也没什么关系。 因为,麦瑞家住在西山,北京郊区。这里有山有水,还有足够的树木和青草。当然,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特殊的军事要塞地位。 所谓的军事要塞,就是表面上,维持着自然而原始的地形地貌,地平面以下,则是绵里藏针,袖里吞金,暗含着无数的小秘密。 当然,随着冷战时期的结束,以及中国对外关系的持续向好,很多所谓的军事秘密要塞,已经不成其为什么秘密了。11,(1)26951+1202=28171 11,(2)应该说,羊奶这个东西,确实是个好东西。这玩意儿,不但婴儿吃了强身健体,就是大人吃了,也是好处多多。 话梅本就年轻漂亮,而且,又是山清水秀之地,孕育出来的钟灵毓秀之人物。自从跟着麦瑞喝起了羊奶,小姑娘倒是越来越水灵了。这一来,倒是花开芬芳,香飘万里,吸引了不少追蜂逐蝶的人。 呵呵呵这么说,,好像是有些过分奥。其实,就是麦瑞的爷爷奶奶以及父母亲人的战友和同事过来串门的时候,有些惊艳而已。 大家都说,这么聪明机灵,又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长大以后,给我们家做儿媳妇吧? 麦瑞的父母只能笑着不说话,只是摇头。话梅却跟没听见似的,自顾去忙自己的事情。久而久之,大家便都知道,这个小姑娘,看着温润如玉,一团和气。其实,却是绵里藏针,隐而不露,心气硬着呢。所以,慢慢地也就没人再跟她开玩笑了。 华春云休完产假,就开始上班。好在,当时她已经调到北京,在北京陆军总医院工作。 这里离家比较近,方便照顾孩子。而且,她在单位里面,也可以借用同事的宿舍,把孩子带到单位去哺乳。 本来,那个年代,很多人都因为工作的关系,而早早地就停止了母乳喂养。可是一来华春云工作上多少有些便利,可以在工作的间隙,给孩子哺乳。二来,就算是有时候工作太忙,她也可以提前冷藏在保温杯里,等话梅给孩子热了以后,再来喂养。 应该说,哺乳期的麦瑞,除了身体健壮,特别能吃,以及身体发育很健康,很正常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特殊地方。 当然,如果非要说这个孩子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那也是有的。 比如说,小时候的麦瑞,就跟刚出生的时候一样,很凶!,脾气很大。 所谓的脾气,倒也不一定是坏脾气。比如说,她手里拿着的什么东西,你要是跟她要,那么,会有两个可能。第一,她会痛痛快快,毫不犹豫的笑着递给你。第二,把东西往身后一别,毅然决然的摇一摇头。 可是,你要是不打招呼,不跟她商量,直接就从她手里把东西拿过来,或者是抢过来,那么,事情就很严重了。一般来说,麦瑞的第一反应,就是顺手一个小巴掌,就会招呼过来。 一次两次,大家还没什么印象。可是,这种事情多了,慢慢地,就成了一个传说。大家都知道,龙耀宇跟华春云的宝贝女儿,就跟小花猫似的,谁也不敢冒犯---可不是嘛,猫也是这种个性。谁要是把猫给惹着了,猫爪子也是这样,照脸就打!---挠!!! 不仅仅是脾气大,这孩子,好像是还特别有心眼。而且,还是不一般的心眼。 作为军医,而且是医术颇具盛名的心胸外科专家,华春云有时候,也会到外地去出差,或者是参加什么专家会诊。要是出去时间短,三五天就回来,那还没有什么。 可是,要是出差时间比较长,或者是超过一个星期,麦瑞就会很不高兴。 当然,麦瑞从小就很聪明,也很早熟。对于母亲的工作,以及母亲的出差,她似乎不需要什么解释,也不需要别人哄骗,就能够理解和认可。 但是,话又说回来,孩子心性,毕竟是很难令人捉摸的。 华春云要是出差时间超过一个星期,那就有问题了。麦瑞不像是别的孩子,离开父母,或者是长时间不见父母,就会哭闹。 她倒是不哭也不闹。可是,这孩子,她还有另外一个绝招。一个让人啼笑皆非,苦笑不得,做梦也想不到的终极大杀招! 〇一二,天才少女4 12,(1)29541麦瑞两岁的时候,有一次,华春云外出参加专家会诊,出去时间久了一些。也不算是很久,也就是半个月的时间吧。 走的时候,麦瑞倒是好好的,很听话,也很配合。 可是,华春云出差三天以后,麦瑞就开始追着话梅问,问她妈妈怎么还不回来。话梅就跟她解释,说妈妈是白衣天使,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告诉她,妈妈是给病人做手术去了,要晚几天才能回来。 她这么一说,麦瑞便慢慢安静下来,追问的次数,以及追问的频率,也相形减少。别人问起来的时候,她也会稚声稚气的回答,说是妈妈出去给病人看病去了。 不过,华春云回来的时候,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先是华春云跟她打招呼,她假装没听见。等到华春云过来抱她,让她叫妈妈的时候,她却小口一张,清清楚楚地叫了声阿姨好。 华春云跟话梅都是楞住了,还以为这孩子有健忘症呢。这才过了几天啊,就不认识自己妈妈了。墙上还有妈妈的大幅照片,她还天天看着照片叫妈妈呢。 等到两个人回过神来,看着麦瑞一脸狡黠的表情,以及她那古里古怪的眼神,两个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小家伙,是在给她们使苦肉计啊。 回头华春云把这事跟龙耀宇,以及家里的长辈们说了,大家还不太敢相信,以为她们两个纯属妄加揣测,胡思乱想。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麦瑞的心思和智慧,还远远不止这些。 话梅虚心好学,终日里读书不倦。加上龙耀宇一家,大多是高级知识分子出身,很多地方,都能给她以帮助。所以,话梅看护麦瑞之余,她的知识文化水平,也是与日俱升,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地增长和提高。 话梅读书学习的时候,麦瑞也会偎依在她身边,睁大眼睛,看着那一排排,一行行,排列整齐的书籍。话梅学习的时间,也会找一些通俗易懂,孩子能够接受的小故事,或者是小游戏,来教给麦瑞。 刚刚接触到知识文化的麦瑞,对于学习这个领域,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除了小故事,小人书,还有小游戏之外,话梅还会教给麦瑞一些数字方面,或者说是数学方面的知识。麦瑞呢,则是对数学和书法,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兴趣。 龙耀宇夫妇听说此事,倒是感觉挺意外的。他们让话梅把麦瑞带到书房,想要亲眼目睹一下,话梅所说的,是不是夸大其实。 话梅给麦瑞找来一本临摹字帖,然后,又给她准备了纸张和油墨,让她给龙耀宇夫妇做个现场表演。 麦瑞倒是不怯场,也不谦虚。她伸出套着笔头的小指头,到砚池里蘸了油墨,然后,照着字帖上的字体,慢慢悠悠地临摹起来。 孩子还小,手指的力度也不够。话梅自己做的套指笔头,也不算是很顺手。可是,麦瑞点点画画,慢慢写来,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华春云问话梅,她是怎么发现的,发现麦瑞喜欢这个书法艺术的。 话梅笑着说道,什么发现啊,小孩子嘛,谁家的小孩子,不喜欢写写画画的啊?当然,一般来说,孩子都喜欢在墙壁上乱写乱画,而且,也不成章法。 我呢,我也是偶然间发现,麦瑞乱写乱画的时候,喜欢看着别的事物,一些线条简单的东西,好像是在临摹一样。我想,这个孩子,是不是有着出乎常人的聪明劲儿呢?所以,我就找来一些笔划简单的字帖,或者是简笔画,让她拿着玩。你还别说,这孩子,她还真是---不是乱写乱画。 华春云说,小孩子聪明好学,当然是好事。可是,这种事情,也不能拔苗助长,对吧?科学研究证明,婴幼儿时期,心智尚未发育完整,健康,还不适合过早的进行智力开发。这个---不要让她过早地开始学习什么。29541+1327=30868 12,(2)话梅不同意,说这怎么能算是智力开发呢?我们又不是让孩子背诗学艺,也没有让她有目的性的学习什么东西。只不过,只是看着她喜欢,好玩,就协助她玩玩而已。 华春云说,这么玩玩,当然没问题。我是怕你---看着孩子聪明,急于求成,想要教给她更多的东西。你这孩子,你自己就是这么一个心性。以后呀,你也别总是那么用功学习,没事的时候,可以做做游戏,或者是,玩玩就好。 她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并没认真,也没当一回事儿。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话梅还真的带着麦瑞玩了起来。 不过,两个人玩得有些大,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棋坛双枪将-中国象棋和中国国际象棋大师,徐天利徐大师来北京参加棋类比赛的时候,曾经跟龙耀宇有过接触。 谈起中国棋类文化的发展,传承,以及近现代时期的没落,以及日本棋类文化的繁荣,两个人都有些感慨万千。 徐大师临走的时候,送给龙耀宇一份棋类器具。 说来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徐天利大师,无论是在中国象棋,还是在国际象棋领域,都堪称国手大师。可是,他送给龙耀宇的,却是一副围棋。 棋子是黑白瓷质,倒是简单而普通。可是,那个棋盘,却是当年极为罕见的实木所制。 应该说,近现代时期以来,使用整块实木,来雕刻围棋棋盘,在我们中国这边,已经看不到了。而固守和保留这一传统的,只有日本东瀛。 也就是说,徐大师所馈赠的这份礼物,很有可能,来自于东瀛。 作为一个军人,一个现役的职业军人,龙耀宇可以说,从骨子里,就很不喜欢那个国家,那个民族。所以,对于这种疑似来自东瀛的东西,当然也是敬谢不敏。 不喜欢,却又出于礼貌而不能随意丢弃,所以,龙耀宇便将它束之高阁,置之不理。 话梅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这个东西,竟然把它当作玩具,给拿了出来。而且,还是跟麦瑞两个拿着,一起玩耍。 龙耀宇发现的时候,麦瑞已经像模像样的,会摆座子了。 龙耀宇问起来,问话梅怎么会下围棋。话梅说,她们村,曾经是山东军区驻地,也是陈老总的司令部所在地。陈毅老总喜欢下围棋,那可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而常年居住在---战斗和生活在话梅的家乡,他们那儿,也有几个人,跟着陈老总,学会了下围棋。 话梅的父亲,就曾经跟陈毅老总学习过围棋。所以,话梅也多少懂得一点。 围棋这种东西,算是易学难精的棋类运动,也是考验人的智慧,或者是心智的最好标准。 可惜的是,自我感觉不错的龙耀宇,仅仅跟话梅手谈了一次,就给她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男人嘛,大多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代表。龙耀宇给话梅超级狠虐了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跟她提及围棋两个字。而看着话梅跟麦瑞在玩围棋,他也会远远躲开。 后来,到麦瑞五岁的时候,龙耀宇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忽然间心血来潮,竟然要看看麦瑞会不会下围棋。 麦瑞是小孩心性,只要是有的玩,那就高兴,所以,兴冲冲的就答应了。 那局棋的结果,龙耀宇谁也没有说起过,所以,别人也不知道最终结果如何。 只是,从那以后,无论是在话梅跟前,还是在麦瑞跟前,龙耀宇都是绝口不提围棋这两个字。 至于搁着棋盘的房间,也就是话梅屋里,龙耀宇更是从不涉足。 当然,麦瑞长成小姑娘以后,也曾经跟龙耀宇对弈过第二次。 让人郁闷的是,对弈的结果,两个人谁都不肯说,所以,还是没人知道。 后来,还是华春云无意之中,听到龙耀宇说梦话,这才知道---男人的脸面,着实伤不起。12, 〇一三 天才少女5 13,(1)麦瑞三岁的时候,开始进幼儿园。龙耀宇是在军事科学院工作,而华春云则解放军陆军总医院的人。麦瑞跟随母亲的单位,进的是陆军总医院所属的机关幼儿园。 机关幼儿园的孩子,都是军人家属的孩子。这些孩子,大部分都是全托。本来嘛,军人都很难脱离工作岗位,自己照顾孩子。要是两口子都是军人,那就更没时间管孩子了。 龙耀宇华春云两个,虽说都是在北京工作,离家也不是很远。可是,因为工作性质的特殊性,他们很难有什么时间,来照顾和陪伴孩子。 那个时间,中国社会正处在变革和转折的时期。社会的变革和转折,相应来说,也需要军事领域的变革,来加以配合和适应。而作为国家军事领域的头脑,国家军事政策的最高智囊团,他们军事科学院的工作,可谓是任务多,时间紧,工作繁忙而紧张。这个时期的龙耀宇,正在带着他的军事思想研究团队,为国家新时期的军事思想,确定基调和方向,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照顾家里和孩子。 华春云在医院工作,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是心胸外科专家,心胸外科手术台上,最年轻,也是最能干的主刀医师。一般来说,她们医院,或者是她们科,手术最多,工作最忙的,也就是她了。尤其是一些大型的手术,经常需要加班。所以,她也没时间照顾家里和孩子。 能够天天陪着孩子的,除了话梅,就是他们家的大狼狗多多了。 早晨吃过早饭,话梅把小麦瑞送到幼儿园,然后自己回到家里,做做家务,看看书,学习一些知识。全托幼儿园,中午管一顿饭,所以,中午的时间,话梅不需要照看麦瑞。 下午,话梅午休起来,洗洗衣服,做做家务,然后,剩余时间,再看看书。下午五点之前,她骑上华春云的二六式,到机关幼儿园,把麦瑞接回来。 麦瑞在幼儿园里,上午学习画画和音乐,下午是儿童舞蹈。所以回家之后,话梅就会让她稍微休息一下。不过,孩子心性,都是好动而不好静,不喜欢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玩。 为了能够让麦瑞坐下来,安心的休息一会儿,话梅就陪着麦瑞玩围棋。 话梅的围棋水平,也不算是很高。最起码,跟人家专业的围棋运动员,那是没法比的。可是,要是在乡下,在民间,也算是挺不错的水平了。 麦瑞天性聪敏,机灵而有头脑。对于围棋运动,这种看天赋而不看努力的智力运动来说,可谓是正对她的胃口。她虽然年龄小,还不能够计算到太多的后着和变化,可是,对于围棋的领悟和理解,却是令人感觉既吃惊,又意外。 除了下棋,或者是做游戏,话梅还喜欢给麦瑞讲故事。她看的书多,知道的东西也多。而且,头脑活络,口齿便给,说起故事来,也格外娓娓动听。 童年的麦瑞,就是跟着这个精灵似的小保姆,一天天慢慢长大。 后来,慢慢长大的麦瑞,开始展露出自己与众不同的个性,以及思想风格。而陶练和塑造她的人格和思想的,除了来自于父母家人的基因传承之外,后天的再塑造,那就是跟这个聪明的小保姆,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所以说,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那个离她最近,跟她接触最多的人,对她的影响,也是最大的。从这一点来说,龙耀宇一家,包括麦瑞自己,都很庆幸,自己能够遇到话梅这样一个好保姆。 人生所谓的际遇,都是这样。个人再辛苦,再努力的追求,也很难改变社会环境的因素。而社会环境,则往往是决定我们一生,最为关键的因素。 13,(2)麦瑞五周岁的时候,开始进入机关子弟小学读书。 麦瑞上学的第一天,正好是龙耀宇华春云休假的日子。两个人都是军人,都是现役的职业军人,按理说,休假的时间,不那么容易撞在一起。不过,考虑到年轻夫妻,青春正盛,组织上出于人性化的考虑,还是尽量给两个人安排在同一个时间段休假。 那天下午,还不到放学时间,话梅还没去学校接麦瑞。他们都在家里喝茶聊天的时候,麦瑞学校的老师打来电话,说是让他们不用去接孩子了,老师要来家访,顺便给他们把孩子带回来。 孩子上学第一天,老师就要来家访,这个,可以算作是很少见的事情。麦瑞虽然说是聪明智慧,跟别的孩子,不太一样。可是,这孩子平常时间,挺安静,挺稳重的,也不是那种随便闯祸的熊孩子。老师怎么会-上学第一天就来家访呢? 三个人讨论了一会儿,也没讨论出什么结论来。眼看着放学时间已经到了,华春云就说,咱们也别埋头讨论了,横竖老师来了,答案自然就会揭晓。 麦瑞的老师,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女教师,看着模样表情,倒是一副知识分子,文质彬彬,学识涵养都很不错的人。可是,除了神态气质,有些像知识分子,她的眼神,却是显示出一种不同寻常的精神,一种类似于精明商人的眼神。 麦瑞的老师,名叫张雪梅,一个很平常,也很大众化的名字。但是,她这个人,却远远不是平常的泛泛之辈。 来到麦瑞家里,张雪梅老师就开门见山,说明了来历。 原来,小学生新生入学第一天,老师都会针对他们的年龄和智力,询问一些简单的小问题,用以观察和了解一下这些孩子的智力发育水平。 当然,也不是什么很复杂的问题。无非就是问问,你叫什么,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干什么工作,以及你会数数吗,能够数多少个数之类的小问题。 就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有些孩子,根本回答不上来。当然,还有些孩子,心里知道,但是,守着这么多人,不愿意开口说话。 能够清晰而完整回答问题的,也有;而且,有的孩子,态度从容不迫,落落大方,能够头到尾,清晰而完整的把这一切,表述清楚。 这里面,最出色的,就是麦瑞。这个小家伙,竟然就跟口头作文似的,把老师所要提问的问题,一口气的说了出来。而且,心思敏捷,言辞便给,中间毫无停顿之意。 接待新生入学的老师们,都有些惊喜之意。本来嘛,当老师的,最喜欢的,就是那些一教就会,一点就透的聪明学生。每个老师的教学生涯里,都会为自己曾经教过的天才学生,而骄傲和自豪。如今,发现这么一个好苗子,大家当然是兴奋至极,喜出望外。 不过,喜悦之余,还有更令他们震惊的事情,等在后面。 简单的问话之后,老师们还会提出一些别的小问题,来测试一下孩子们的头脑。比如说,数数之类的问题。也就是看看,孩子的数字概念,或者是在数学领域的概念。 一般的孩子,能够数几十个数,或者好的,能够数到一百,就算是很不错的了。可是,轮到麦瑞数数的时候,这个小家伙,竟然一口气数到了一千多。要不是老师们及时喊停,估计她还是能够接着数下去。 这一下,不仅仅是他们接收新生的老师们震惊了,就是别的年级的老师们,听说了这个事儿,也都跑过去围观。当然,还有他们学校的校长,也到了现场。 〇一四 天才少女6 14,(1)华春云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些明白过来。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啊,至于-老家尊师大人,你这么千里迢迢的,登门拜访一下吗?弄得人心惶惶的,还以为我们家孩子闯了什么祸似的。 他们这儿疑问未消呢,张雪梅老师接下来的一番话,则是让他们更为吃惊了。 经过麦瑞学校老师,尤其是校长大人的默认和许可,他们专门对麦瑞进行了系统的测试。测试的结果,这个五岁的小姑娘,不仅仅会基本的四则数学运算,简单的方程式解答,基础的作文写作-她还会提出一些颇具成人思想的想法和见识,让在场的人,为之大跌眼镜。 经过他们全方位的测试结果,这个孩子的学习能力和水平,已经具有小学四五年级的程度。而且,按照现有的考评方式来说,还会是非常优秀的成绩。 华春云跟龙耀宇对视一眼,两个人默契于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征询老师的意见,“你是说,我们的孩子,不需要从小学一年级,按部就班的读书,而是可以跳级吗?按照我们的想法,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还是跟正常孩子一样,按部就班,从头到尾,接受完整的系统教育,比较好一些。” 张雪梅老师笑着摇头,说孩子的事情,只是一个方面。我今日前来登门拜访,则是为了另一个问题。听麦瑞说,教她读书学习的,不是作为她父母的你们,而是另有-高人。我们的意思,是想来拜访一下,也算是跟你们学习一下,能够出现这么好的教育成果,那可是我们做梦都想不到的事情。我想见见- 听她说到这儿,龙耀宇夫妇跟话梅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见到了一只奇异的鸡蛋,循着这个鸡蛋的踪迹,寻找老母鸡来了。 华春云把话梅推出来,介绍给张雪梅老师,说这就是你所要找的人,也就是我们家的小保姆,麦瑞的启蒙老师。这孩子聪明伶俐,好学不倦。虽然说,在他们老家,小学都没读完。可是,人家自学的刻苦精神,着实了得。在我们家当了五年保姆,几乎等于上了五年的学。不,远远不止五年的学习。她现在的学问水平,不亚于过去的大学生呢。 张雪梅跟话梅寒暄了几句,忽然问她,有没有兴趣,到他们学校,去做一名代课教师。 那些年,因为六七十年代的文化断层,教育缺失的因素,刚刚恢复正常教育的我们国家,教师资源还是非常匮乏,非常稀缺的。虽然说待遇不怎么样,但缺人的现象,全国各地,都是很让人头疼的因素。一些偏远落后地区,甚至是只上过三年小学的人,都可以出来当代课教师。 平常时间,话梅还是一个挺有主见,挺有思想的女孩子。可是,遇到这种事情-自己又是在别人家里做保姆,她可就不好自己拿主意了。 做代课教师,只是临时工,工资不稳定,工作也不稳定。而且,对于代课教师,国家也没什么政策,或者是法律法规。这种事情,关系到一个人,有可能是一生的生活和命运。所以,龙耀宇跟华春云两个,也不好说什么。 在他们家做保姆,虽然听着不怎么样,不是什么体面的工作。可是,他们这边的保姆,隶属于军事机关的军人服务社,工作,工资,以及社会待遇,各方面还是很不错的。 这个---前途未卜的代课教师,而且是没有编制的体制外工作---那就很难选择了。 话梅很机灵,眼见龙耀宇夫妇不做表态,便对张雪梅说,请她暂且回去。她们在家考虑考虑,商量一下,第二天再答复她。而且,她是军人服务社管辖的人,也得回去问问,问问他们军人服务社,是不是愿意放她离开。 14,(2)大人们说话的时候,小麦瑞很少插言,也很少注意。就算是偶尔听听,也不怎么关心。可是,话梅的事情,却不一样。这个,可是跟她密切相关的问题。 张雪梅老师走了以后,他们一家四口坐下来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麦瑞问了一句,她说,话梅阿姨去做代课教师,那谁来带我啊? 这个问题,才是最关键的,也是话梅心里最纠结的。 当然,龙耀宇跟华春云考虑的不是这个,他们考虑的是话梅的前途。 话梅歪头看着麦瑞,亲切地笑着,爱抚着她的小手,告诉她,就算是真的去当代课教师,那也是跟她一个学校。两个人可以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 麦瑞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放心。只要是话梅能够跟她在一起,不离开她,那就行了。至于别的什么事情,五岁的孩子,终究还小,还不能什么都懂的。 龙耀宇跟华春云则考虑得比较长远。他们认为,军人服务社的工作,虽然说听着看着不怎么体面,收入和前途,总算是稳定而明晰。至于做什么代课教师,前途未卜,未来不一定是什么情况。所以,希望话梅慎重考虑以后,再做决定。 话梅说,只要是有口饭吃,饿不着,那就行了。至于什么体面不体面的,无所谓。 当老师,做学问,怎么说,也算是思想道德层次很高尚的工作。就算是收入低一点儿,工作也不怎么稳定,她也愿意尝试一下。再说了,只要她勤奋学习,努力充实自己的学问知识,就算是以后不做代课教师了,只要是有学问,有知识,那也不愁找不到一口饭吃。 她既然这么说了,军人服务社那边的领导,也不反对,龙耀宇夫妇就不再说什么。只是,两个人有个额外的要求。那就是,就算是话梅做了代课教师,他们也希望话梅能够住在他们家里,跟麦瑞住在一起。 对于这个要求,话梅倒是很痛快,想也没想,就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 话梅这个人,心思既聪明伶俐,又非常富有远见。她也知道,所谓的代课教师,只不过是社会转折时期,我们国家的一个临时性的安排措施。而且,恐怕还未必能够上升到国家层面。很有可能,只是教育部门自己搞出来的临时性措施。 既然是一份朝不保夕的工作,那就不能寄予太多的希望。 所以,工作之余,陪伴麦瑞之余,话梅还是一如既往,勤奋而刻苦的学习着。 当然,现在的话梅,因为有了正式场合的工作,已经不适合再叫她的乳名了。话梅改了名字,跟着龙耀宇的排行,改名叫龙耀华。耀字是龙家这一辈的排行。华字是为了跟麦瑞保持一致。 麦瑞学名叫做龙英华,话梅就叫龙耀华。别人问起的时候,麦瑞就说,龙耀华是她姑姑。 龙耀宇的妹妹,龙英华的姑姑---在他们这一带,在所有军人机关大院的人们眼里,龙家人,那可是没人敢欺负的。 至于有人会有疑问,话梅为什么要跟龙耀宇的排行,还不是跟自己的老家父母起名字,那就是一个外人所很难知道的秘密了。 当然,只是说,外人不知道而已。对于龙家人自己,甚至是只有五岁的麦瑞,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就在麦瑞上学的前一年,麦瑞四岁的时候,话梅的老家,突然爆发泥石流- 本来,他们老家所在的山区,森林绿草的植被,都是非常好的。可是,单干之后,当地取消了封山禁令,老百姓纷纷上山开荒种地,砍树除草,硬生生的把一片青山绿水,变成了荒山野地。而大自然的报复,也是来得如此之快。荒山之后的第二年夏天,一场持续半个月的连绵阴雨,把他们的美好家园,变成了人间地狱。 〇一五 天才少女7 15,(1)泥石流吞没了整个乡镇,十几个自然村,接近两千人。这其中,就包括话梅一家。当时,赶回老家的话梅,已经被眼前的惨象镇住,整个人都石化了似的。 陪同她一起回到老家的华春云,百般劝解,总算是把她带回了北京。可是,从那以后,话梅就不再是那个爱说爱笑,喜欢唱着山歌跳舞的精灵女孩了。 让她去当几天代课教师,换一个环境,也许,对于话梅-对于现在的龙耀华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可是,问题是,麦瑞对话梅的依赖,已经远远超过父母家人。真要是让她离开这个家,估计麦瑞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所以,代课教师可以去做,但是,必须还得住在他们家里。当然,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人世间再无挂碍的话梅,已经把龙耀宇一家,当作了自己的新家。 麦瑞虽然聪明绝顶,学习成绩好得一塌糊涂,但是,却并没有选择跳级。 只不过,上课的时候,不管老师说些什么,她都很难静下心来,认真去倾听。这也很难责怪她,本来嘛,老师讲过的所有东西,她都已经耳熟能详,烂熟于心。这种情况下,你要让一个五岁的孩子,收敛心神,全神贯注的去倾听,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般情况下,都是这样,老师在上面,讲他们课本上的知识,别的同学,都在认真听讲学习。课堂之上,只有麦瑞一个人,要么就是在看课外书,要么就是练习书法绘画等技艺。偶尔有几次,老师们心血来潮,提问她几个问题,她也会循规蹈矩的,回答一下。 张雪梅是他们学校主管教育和老师的副校长,也算是实权派人物。在她的照看和帮助下,话梅的代课教师工作,做得还算是蛮顺利的。 可惜的是,好景不长。话梅代课老师的工作,做了还不到半年时间,上面便下来了新的政策,说是不允许学校雇佣代课教师,已经安排雇佣的,要立即辞退。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荒唐政策。这一下子,就把话梅从人间,驱赶到了地狱。 龙耀宇说,不做代课教师,那也没关系,还回我们家吧。 还回龙家,是做龙耀宇的妹妹,还是重新做她的老本行,做她的保姆工作? 当时,话梅并没什么主意,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取舍。也许,当初她选择去做代课教师,这种抉择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但是,话梅并没有后悔自己曾经的决定。当然,就算是后悔,那又有什么用呢? 话梅离开了代课教师的讲台,回到了军人服务社,恢复了她作为保姆的本职工作。当然,这里面,话梅自己的人缘好,那是一个因素。另一个因素,则是龙家人的坚持和保荐。 话梅离开了学校,麦瑞也不再按部就班的跟着学习。她先是一下子跳到了四年级,跨越了二三两个年级,直接到小学四年级上学。这在当时,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新闻。 那个时候,邹柏青和康丽丽,以及陆前方,都已经读初中一年级了。而马步敛比他们两个小几岁,还在读小学三年级。 一个学校,不同的班级。麦瑞不认识他们,他们却都认识麦瑞。 天才少女,上课从来都不听讲,却能抱持着几乎所有科目的满分---这在当时,就是他们学校,乃至于整个北京教育界,都算是一个神话般的传奇。而且,还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耳熟能详的传奇。 当然,这一切,对于年纪还小的麦瑞来说,她是不关心的。 麦瑞所关心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儿时的保姆,童年的玩伴,启蒙时期的开蒙老师,她的保姆,她的老师,她的姑姑-话梅,现在的龙耀华。 15,(2)话梅回到军人服务社以后,恰好遇到军人服务社改制。小姑娘也是心气高,胆量大,颇有英雄气概。她约了几个同事,承包了改制后的南华公司,并且,准备开始做生意。 当时,虽然改革开放已经有几个年头了,做生意,搞买卖致富的,也已经有了很多人。但是,说老实话,这些搞买卖的也好,做生意的也好,都只不过是浑水池塘捉鱼,瞎撞瞎碰而已。真正意义上的商业行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犹如凤毛麟角。 话梅不耻于这些投机取巧的行为。话梅想做的,是实实在在,踏踏实实的,比较传统,也比较靠谱的商业公司。 南华商业服务公司所做的第一笔生意,就是引进国外的冰箱生产线,让国内的家电产业,摆脱手工作坊式的生产,正式步入工业化,流水线的生产模式。 她们所要做的生意,恰好又是国家政策所扶持的领域,所以,南华商业服务公司的第一笔生意,赚了个开门红,满堂彩,打开了胜利之门。 很多人都说,做大事者,不要害怕失败,不要害怕挫折。说什么,失败是成功之母,挫折是人生最大的财富。这碗有毒的鸡汤,毒害了我们一代又一代人,很多人却依旧甘之若怡,不顾死活的喝下去。 如果说,你是搞学术研究的,或者是搞科技研发工作的-那么,恭喜你,这碗鸡汤,就是抚慰你那颗小心脏的绝妙灵药,不二仙丹。 可是,如果你是做生意,或者是搞文学艺术创作的,那就另当别论。 而要是,你是做生意的,或者是做军事指挥,事业开拓,或者是人事管理,政务处理的;不好意思,我劝你趁早改行,另打别的主意。 有些事情,说你不行,你就不行!就算是你付出比别人一千倍的努力,一万倍的汗水,几十亿倍的脑细胞,那也很难弥补你先天性的不足。 比如说,如果你不适合做生意,那么,就算你把世界上所有的商业书籍,都统统背诵,那也不可能成为什么商业大咖,经营之神。 同样的道理,如果你没有领兵打仗的本事,那么,就算是你把天底下所有的兵书战策都看透了,你也带不了一兵一卒!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东西,并非是勤能补拙,并不是依靠后天的努力,就能弥补先天的不足的。 在我们人类社会的人员构成中,大约有百分之五,属于聪明智慧的人群,属于具有领导能力,管理才能,具有引领我们社会发展和前进能力的人。这部分人,天生就是做领导,当社会精英的才华和智慧。 还有百分之五,属于那种冥顽不化,五谷不分,四六不懂,愚昧无知,荒唐可笑的傻瓜白痴,或者是智力水品低于平常人的人群。这部分人,无论是在什么样的社会阶段,都注定了是社会的弱势人群,属于社会底层的那一部分人。 剩下的百分之九十,则是属于正常的普通人。也就是我们人类社会的基础人群,就像蜜蜂世界里的工蜂,属于需要有聪明智慧的人引领和组织,才能创造人类社会文明辉煌历史的社会阶层。 有的朋友可能喜欢抬扛,或者是具有不服输,不认命,愿意跟天斗,跟地斗,非要推翻这一人伦法则的想法和意念。 那样,其实也行。就像是明王朝时期,那个傻瓜白痴一样的王振,带着大明王朝的皇帝,还有二十万精锐的大明军队,跑到北部边疆去送死一样,只能是为我们人类社会提供一点儿无耻的负面教材而已。 当然,也不仅仅是王振这一个反面教材。追溯历史,我们就会发现,类似的反面教材例子,可谓是不胜枚举,无穷无尽。比如汉朝刘邦的白登之围,战国末期赵国的长平之围。等等等等。 当然,类似的例子,类似的反面教材,还有很多很多。但是,那已经不是我们所要述说的故事主题了。 〇一六 天才少女8 16,(1)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喜欢过寄人篱下的生活。就算是人家对你再好,好得比自己的亲生父母还好,那也改变不了寄人篱下的尴尬滋味。 话梅是不是这么想,我们无从得知。可是,就在她承包军人服务社的第一年,她便做出了一生之中,三个至关重要的决定。 第一个决定,是从事技术贸易,引进国外先进生产线,为国内产业的升级换代,提供机会和帮助。这一点,可谓是无比正确的选择,也是奠定了她今后人身道路的一个选择。 第二个决定,就是结婚。之所以仅仅提及结婚二字,就是因为,话梅之所以选择婚姻,仅仅是为了结婚而结婚。没有利益瓜葛,也没有情感纠缠,仅仅就是出于结婚的目的,而选择婚姻。从这一点来说,无论是对于她自己,还是她结婚的对象,周天语来说,都是很残酷,很无奈,也是很不公平的。 第三个决定,比较简单,也比较实际。既然结婚了,那就有理由搬出龙家,自己安门立户,独立成家了。而且,从此以后,她也就不再是麦瑞朝夕相处的那个话梅了。 麦瑞长大了一岁,心智好像是也跟着成熟了一点儿。对于话梅的离开,她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算是可以接受。而且,话梅的人虽然离开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丝毫也没有改变。 话梅离开之后,每天都会给麦瑞打电话。不管是刮风下雨,风雪雷暴,还是什么天涯海角,天各一方,两个人通话的习惯,都不曾改变过。 话梅离开之后,麦瑞立刻就被另一个人接管了。这个人,就是麦瑞的老师,也就是之前要找话梅去当代课教师的那个张雪梅。 张雪梅是麦瑞学校的副校长。话梅离开之后,张雪梅又调到了清华附中,去做清华附中的副校长。当然,临行之际,她把麦瑞也给带了过去。而只有七岁的麦瑞,跟着张雪梅,一下子就从小学四年级,跳到了初中二年级。 天才少女的故事,还在使用着固有的版本,继续发酵。 本来比麦瑞高两级的邹柏青康丽丽等人,一下子成了麦瑞的师弟师妹。 当然,年龄尚幼的麦瑞,并不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除了读书,除了下棋,除了游戏,或者是跟话梅姑姑聊天打电话之外,麦瑞的世界里,就是简简单单的两点一线。 父母都忙于工作,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在部队服役。这么一大家子人,没有一个人,能够腾出身来,专门来照顾麦瑞的生活和成长。 所以,麦瑞的监护人,一下子就从话梅那儿,转移到了张雪梅身上。 张雪梅两口子都在教育系统工作,都是当教师的出身。两个人有一个儿子,已经十岁了,正在上小学五年级。 当老师的人,不但个人修养都很不错,就是自己的家人,似乎也都是温文儒雅,颇有书卷气息。所以,尽管张雪梅的儿子李群翔,小家伙比麦瑞大几岁,人家却从来不曾欺负过麦瑞。 李家祖上是开餐馆的,李氏私家菜馆。而且,还是北京城闻名遐迩的百年老字号。得益于此,从小就有吃货之嫌的麦瑞,可算是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生存的地方。 有一句话叫做,命运好的人,老天爷都会为之眼红。 麦瑞就属于那种让老天爷眼红的人。而且,不要说是老天爷,就连那个--- 在李氏家族的私家餐馆,这个京城闻名的吃货天堂里,享受一日三餐,那可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情。而麦瑞的身体,也因此而-如雨后春笋一般,茁壮成长起来。 16,(2)跳级进入初中二年级之后,张雪梅跟龙耀宇华春云商量了一下,并且征询了一下麦瑞自己的意见,作出了新的决定。从此以后,麦瑞要按部就班的上学和考试,不再跳级,也不再接受什么额外的教育项目。 不过,麦瑞的书法艺术,还有她的围棋运动项目,经过她本人的要求,被保留了下来。另外,看课外书的权利,也被当作一种额外的福利,保留了下来。 那些年,对于我们中国的传统思想,传统的社会文化,很多人,都不太重视,也不当作什么大事。大家的眼光,都昂首向天,目光朝外,一脸眼红之意地看着飞速发展的外部世界。这种情势下,能够低下头来,认真地学习和钻研自己的民族文化的人,几乎是凤毛麟角,罕有所见。 而在话梅的影响之下,年纪幼小的麦瑞,却一直潜心于自己的民族文化,孜孜不倦,悉心钻研学习。 那个时候,因为除了跳级,除了学习成绩优秀之外,麦瑞身上,也没有什么别的,额外的亮点。所以,时间久了,大家难免有些审美疲劳,对她失去兴趣。 当然,这只是相对于某些人而言。 对于另外一些人而言,麦瑞头顶的光环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如日中天,日益高涨。 这其中的人们,就包括麦瑞最亲密的话梅姑姑,还有她的授业恩师,张雪梅张老师。以及邹柏青,康丽丽,这些比她大好几岁的崇拜者。 除了一直霸占着年级第一名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之外,麦瑞在清华附中的名气,已经不如初始阶段那么响亮。当然,这也是学校方面,出于对她的保护,所做的最周到的安排。毕竟,对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健康成长,才是第一位的事情。而拔苗助长,提前透支一个人的生命,或者是智慧,则是既不科学,也不道德的事情。 从这一点儿来说,学校方面,以及麦瑞的父母,都能够保持共同的思想观念和看法,这也算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情。 很多家长,似乎很满足于自己孩子的过早出名,或者是借着孩子天才,神童的光环,出来寻求赚钱或者变现的机会。这种行为,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可是,如果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却未必能够找到站得住脚的理论基础。 龙耀宇夫妇当然不是那种目光短浅的人。而且,麦瑞身边所有能够决定她命运的人,没有任何一个人,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所以,得益于这些人的保护,麦瑞的少女时代,从来没有受到过什么不必要的伤害。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生活上。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东西伤害到了麦瑞,那就是话梅离开龙家。 但是,这件事情,却是无可奈何,难以为人力所左右的事情。 幸运的是,话梅结婚不久,便有了宝宝。而新生儿的到来,也转移了麦瑞的注意力。对于这个新生的小妹妹的关注和喜欢,让麦瑞暂时忘记了话梅离开的不快。 虽然说,那个时候的话梅,已经带着她的南华商业公司,南下广东,去了深圳。但是,他们之间的情感,却从来也没有因为地理距离的改变,而削弱一丝一毫。 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手机,更没有什么视频通话系统。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都只能是一根细细的电话线。就是这个细细的电话线,把麦瑞的那颗小心脏,牢牢地拴在了遥远的南国深圳---那个曾经荒凉而偏僻的小渔村。 就是多年以后,麦瑞远渡重洋,去到美国读书进修的时间里,话梅所在的南国深圳,也是麦瑞心目之中,最为关切,最为挂怀的地方。 这种关切和挂怀,甚至于要远远超过她对自己亲生父母的怀念。 〇一七 海外求学1 17,(1)远渡重洋麦瑞高考那一年,还只有十四岁。因为她一贯的成绩稳定,考试也没有什么压力,所以,不出意料之外,那一年的文科高考状元,花落她的头上。 消息传来,当然是满世界的鲜花和掌声。尤其是专注于关注高考的新闻媒体,更是削尖了脑袋,想要来挖掘这一独家新闻。 可惜的是,麦瑞家住军事机关大院,什么新闻媒体记者,也钻不进去。至于学校方面,那就更没戏了。 高考刚一结束,成绩还没出来之前,麦瑞就跑到深圳去了。 深圳那边,有她最亲最爱的话梅姑姑,还有她最疼爱的妹妹小欣语。当然,南海的无限风光,也是很诱人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偶尔会有台风路过那儿。狂风暴雨,昏天黑地,让人感觉有些不爽。 按照常理来说,那时间的话梅,已经住上了深圳地区最好,也是最安全的房子,应该是不怕什么台风,或者是狂风暴雨的。可是,麦瑞从小时候,就被话梅姑姑,以及自己的父母,灌输了太多的家国情怀理念。因此,就算是自己居住在固若金汤的豪华别墅里面,可是,看着普通老百姓们,都在台风带来的狂风暴雨中挣扎,受灾,她的心里也是很不好受的。 也因为如此,麦瑞很讨厌那些毁坏森林植被,破坏生态自然环境的个人或者行为。因为,生态环境的毁坏,必然加剧自然灾害的成灾程度。 当然,那时候的麦瑞,还属于社会弱势群体,还没有能力,影响或者是改变这个社会。就算是自己的声音,也是不为人所知,更不会为人所重视的。 这也是少女时代的麦瑞,内心深处,最为耿耿于怀的一个时期。 不过,就整个假期来说,还是快乐大于烦恼,幸福多于苦涩的。尤其是在话梅姑姑的陪伴和指导下,麦瑞学会了潜水,并且因此而迷恋上了神秘而多姿多彩的海底世界。 那个时候的麦瑞,还从来没有想到过,人世间还会有如此美丽而神奇的世界。南海地区,属于海底生物最为丰富的海洋区域之一,尤其是海底深处,那些五彩斑斓,梦幻般耀人眼目的珊瑚世界,更是让人流连忘返,陶醉其中。 当然,海底潜水运动,属于专业层次比较高的一种活动,相形之下,危险性也是很高的。因此,没有专业人士的指导和带领,个人最好还是不要尝试为好。 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而这绝无仅有的一次,是那么的宝贵,而且没有重来的可能。所以,再一次郑重其事的提醒大家,没有专业人士的指导和带领,最好不要尝试这种危险的海底探险活动。 麦瑞当然是在专业人士的指导下,这才进入潜水运动这个行列的。当然,这个所谓的专业人士,乃是真正的国家级别的权威人士,科学界的海底探险专家,而不是她的话梅姑姑。 话梅做人做事,一贯的沉稳而干练,从来不做什么冒险的,不靠谱的事情。 当然,她的婚姻,那不是一回事儿,不能够混为一谈。 要说冒险,或者说不靠谱的话,话梅的婚姻,就是她这一生当中,唯一-做过的,唯一一件不靠谱的事情。可惜的是,这种事情,大部分人都做过,或者说是正在做。 有时候,我们真的渴望有一种叫做时光穿梭机的东西,能够把我们带回到---从前,或者说是,带回到我们犯错误之前。可惜的是,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我们是不能老是犯错误的。最起码,不要总是去犯那些低级的,荒唐可笑的错误。因为,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回到过去的时空穿梭机,也没有后悔药。一旦我们犯下错误,那么,苦涩的果实,就会有我们自己来品尝。 麦瑞跑到话梅姑姑那儿过了一个暑假,所得出的结论就是---婚姻,实在是很无聊,很让人痛不欲生的东西。 可惜的是,为了她最亲爱的话梅姑姑,她却什么都没说,也没表示。 17,(2)应该说,南下深圳之行,是给麦瑞心里之上,留下了很大的阴影的。可是,她这个人,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很会掩饰自己。无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抑或者说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只要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就会装作若无其事,浑然无事,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让别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内心深处,正在那儿波澜壮阔,波涛汹涌。 当然,麦瑞不愿意跟别人提及自己心事,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因为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表现出比别的儿童,别的同龄人,更早熟,更懂事儿,所以,从小到大,她就没跟同龄人一起玩耍,或者是相处过。 到了学校以后,这种情形便更加变本加厉,显得突出起来。 一起上学的孩子,都比她大了很多。无论是身材,还是年龄,抑或者是心智,大家都不在一个平台,一个层次上。别人没什么话跟她说,她也没什么话跟别人说。 唯一的好处就是,因为她出类拔萃的学习能力,以及学习成绩,那些大她很多的孩子,都把她视为心目当中膜拜的偶像,然后再加上老师和学校的刻意保护,也没人敢去欺负她。所以,无形之中,麦瑞就像是被人为隔绝了似的,远离了正常的社交圈子。 另外,就算是没有这些因素的话,那也未必见得有什么好的改善。因为,就算是跟自己的父母,甚至是跟自己最要好的话梅姑姑,很多时候,麦瑞也不会把自己的心里话,毫无保留的全盘托出。 比如,对于话梅姑姑不很美满,不算幸福的婚姻,麦瑞便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在表面上,她却从不说什么,更没有什么表情语言流露出来。 话梅生的是女孩,也是跟麦瑞一样,是正月里出生的。只不过,麦瑞是正月十五的生日,而话梅的孩子,周欣语,则是正月二十五的生日。两个人差了正好十天。 周欣语的个性,酷肖其母,也就是麦瑞的话梅姑姑。小家伙心高气傲,精明干练,很有些缩微版本的小女强人的感觉。任何人跟她在一起,都会被她指挥着,让人去干这干那的,好像她就是人家的领导似的。 而且,她还不是没有根据,没有目的性的瞎指挥。几乎所有的指挥,或者是安排,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细致而周到。有时候,大家都会有所怀疑,怀疑她是不是天山童姥的化身。表面上,宛若六龄稚童,实际上,却是有着深厚内功,或者是丰富的江湖经验的武林老前辈。 其实,如果时空弯曲理论成立的话,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武功绝顶的天山童姥要是穿越的话,其难度要远远低于黄易家的项少龙。 不过,虽然说是喜欢指使人,或者,好听一点儿来说,是指挥他人。但是,这种颐指气使,也是有区别,也是分人的。 比如说,对于自己的母亲,或者是对于麦瑞---周欣语习惯于喊她英子姐。对于她们两个人,周欣语却从来不曾使唤过。 所以说,人生在世,你是否真正的权威人士,是不是真的聪明绝顶,智慧超群,不需要你自己标榜,也不需要这个社会,因为你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而为你强加一些权威的光环。 真正能够验证一个人的智慧和能力的,就是那些看似无知而不懂事的儿童。 很多人可能会不相信这个说法,甚至是对此嗤之以鼻。那也没有关系,毕竟是一家之言,说说而已。可是,你要说那些连个孩子都哄不好的人,还是什么伟大的人物的话,恐怕就有些---让人无语了。如此而已,不必过于较真。 何况,周欣语心目中的智者,或者说是权威,仅仅是她的母亲,还有她的姐姐,对吧?这个,好像是也不管我们什么事。人家自己家里的家务事而已。 〇一八 海外求学2 18,(1)麦瑞是在清华大学附中读的书,按理说,报考清华大学,乃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何况,清华大学,还有北京大学,一贯就有把高考状元,揽入自己怀中的传统。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麦瑞应该是在清华大学这边,完成自己的高等教育课程。 但是---这是一个非常奇怪,也是非常可恨的转折词,什么事情,一旦遇到这个可是,那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什么事情,都会因此而改变。 外交学院的校长,华君尧华老爷子---其实也不算老,也就是五十刚刚出头的年龄。 华君尧华老爷子,是麦瑞的外公,华君平的堂兄,也是他们家族的老大。对于自己的这个外孙女,华君尧早就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觊觎已久。 听说麦瑞考了个全国第一,考了个文科状元,老爷子便坐不住了。 华君尧找了很多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追着华君平,要他们把麦瑞送到外交学院,去他的大学,做一个未来的女外交官,或者是外交大使的候选人。 对于华君尧的要求,龙耀宇一家,乃至于龙耀宇的父母长辈,都没什么意见。当然,按照他们的意思,麦瑞的事情,还是需要听听麦瑞自己的意见。 虽然说孩子还小,还未必懂得安排和规划自己的人生道路。但是,尊重个人意愿,毕竟还是最起码的道德底线,对吧? 可是,清华大学附中的学校领导,以及人家清华大学那边,却不干了。凭什么啊,我们清华大学附中培养出来的天才少女,要白白送给你们外交学院。这个,天地之下,也没有这么巧取豪夺的道理吧?再说了,就算是两下里都有关系,都有面子,那也不能---就这么把人给要过去。最起码---也得问问麦瑞自己的意思吧?、 麦瑞毕竟年龄还小,还不知道未来从事什么职业,比较符合自己的人生发展方向。她丝毫也没有纠结的意思,就把这个难题,隔着万里之外的电话线,抛给了自己最为信赖的那个人,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话梅姑姑。 话梅来自于革命老区,来自于临沂的解放区。对于话梅来说,对她的人生影响最大的,莫过于曾经在他们村驻扎过的陈毅陈老总。陈老总既是伟大的军事家,又是出色的外交家。 现在是和平年代,当然做不了什么穆桂英,或者是樊梨花。做不了挂帅出征的女将军,女元帅,做一个出色的外交官,或者是驻外大使,那也是很不错的事情,对吧? 所以,话梅的意思,还是外交学院,更符合麦瑞未来的人生方向。 至于说清华大学,那能做什么啊?做一个张爱玲式的文学家,还是一个居里夫人式的科学家?貌似,无论是文学家,还是科学家,都与个人的知识修养,或者是智力素质,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吧? 但是,聪敏睿智,机敏达变的人生智慧,在外交领域,在对外交往的外交舞台上,却大有用武之地。长袖善舞,纵横椑阖,本来就是高智商人群较量的舞台。 比如,舌战群儒的诸葛亮,以及建国初期,活跃在东南亚政治舞台上上的外交天才周恩来总理,都是这方面的代表人物。 对于民间老百姓心目中的智慧化身,貌似神仙,而状妖魔的诸葛孔明先生,麦瑞是不太感冒的。可是,周恩来总理,那可是她少女心目中的男神形象。所以,听话梅提及这个,麦瑞当机立断,下定决心,排除万难,要去外交学院,要去追寻周恩来总理的足迹,要去做一个伟大的外交家。 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话梅的一席话,决定了麦瑞未来的人生方向。 18,(2)当然,麦瑞并没有如愿以偿,成为未来的预备外交家。 那个年代里,在我们的大洋彼岸,在资本主义最为发达的美国,有着这样一些不为人知的组织。一些私人出资成立的基金会,或者是一些大型企业出资成立的基金会。这些基金会,致力于为各国的优秀学子们,提供资金上的帮助,或者是资助,资助他们到美国去留学深造。 这些基金会,大多都是资金实力雄厚,而且也有着深刻的国际影响力。 像麦瑞这样成绩优异的学生,当然也在这些基金会赞助的范围之内。 而对于能够向外派遣留学生,对于国内的各大高校来说,那也是求之不得的好事。毕竟,人家美国的大学,无论是从国际知名度来说,还是从教育的质量来说,都要远远高于我们国内。 所以,对于美国福特基金会所提出的,为麦瑞等成绩优异的学生,提供全额助学金,前往美国深造的请求,外交学院这边,真可谓是求之不得。 外交学院答应下来之后,这才知会麦瑞,以及麦瑞的家人。 按理说,这么做,真的是有些不太尊重别人,也是有所欠妥的。 可是,在大多数人眼里,能够出国留学,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何况人家还提供全额的助学金,以及生活费用。 麦瑞可没这么想,也没那么高兴。 对于未经自己许可,擅自决定把她送出国外的这种行为,麦瑞心里非常不爽。 但是,不爽归不爽,她却并没表现出来。 一来,人家外交学院毕竟也是为了自己好,为自己的前途和未来着想。二来,外交学院的校长大人,还是自己的叔伯外公,至亲之人。 所以,就算是有所不满,有所不甘,麦瑞也没表现出来。 美国那边,倒是极为重视这件事情。因为麦瑞是未成年人,还需要监护人的监护和陪伴,才会被有关方面所接受。 家里这边,无论是麦瑞的父母,还是话梅姑姑,都脱不开身,前去美国伴读。麦瑞的授业恩师,张雪梅张老师,也是重任在肩,难以出去。 中美双方交涉谈判了很多次,都被麦瑞的监护人问题,给困住了。 如果在监护人问题上,找不到妥善的解决办法,那么,麦瑞出国留学一事,很可能就此搁浅,化为虚无缥缈的烟云,而慢慢散去。 关键时刻,福特基金会的老板,找到了中国驻美国当地的总领事馆,并且,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中国的领事官,邀请他出面担保,并且作为麦瑞的监护人,这才最终把问题解决。 而对于麦瑞来说,当她听说,一个从不认识,素未蒙面的外交官,一个驻美国总领事馆的领事官先生,愿意为她担保,并且做她的监护人,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事实上,这种事情,不要说是麦瑞,就算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很难相信。 可是,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匪夷所思,让人无从预料。 本来在清华大学附中读了几年书,确定自己将会进入清华大学读书的麦瑞,半路上给亲戚拉进了外交学院。外交学院的大门,她还没有踏进一步,半路上,又被当作交换生,送到美国哈佛大学去读书。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生命,都有自己预定的轨迹的话,那么,麦瑞的生命轨迹,毫无疑问,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高空中。飘忽来去,杳无影踪,没有留下--- 也不能说没有留下什么踪迹。最起码,她还是在清大附中,老老实实的读了七年书。而且,没有跳级,也没有半途离开过。 至于说到她出国留学以后,邹柏青康丽丽他们的失落和茫然,那就不是麦瑞所能知道的了。 当然,就算是知道,麦瑞也不会当作一回事儿。 因为,在麦瑞自己的心目中,她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作什么天才,什么另类,更不曾为别人的景仰和膜拜,而有过丝毫的骄傲和自豪。 在她的心目中,别人的那些举动,或者是崇拜的行为,是非常荒唐可笑,而且是没有必要的事情。 人世间的美女无数,最出类拔萃的,也许只有一个。但是,真的要把这种倾国倾城的美女,当作世间万物的精灵,却又似乎是很滑稽可笑的事情。 所以,麦瑞对此,很不以为然,更不曾因此而沾沾自喜。 〇一九 海外求学3 19,(1)说老实话,约翰.琼斯教授,无论是个人的学术修养,还是道德素质水准,都堪称人世间的道德楷模。对于他这种人品的人来说,是不可能对于某个国家,或者是某个民族,而有所偏见,或者是歧视的。 对于中国,对于拥有数千年现代人类社会文明发展体系的中华民族,约翰.琼斯更不会有什么不科学,不健康的思想和理念。 客观的说来,约翰.琼斯教授算不上是一个中国通。而对于中国的了解,也是寥寥无几。应该说,约翰.琼斯关于我们中国,或者是中华民族的了解,仅仅限于官方的历史课本,以及中美双方的官方媒体。 对于我们中国的近代史,或者是近现代史,无论是西方国家的权威媒体,还是我们中国自己的媒体,或者是官方的权威喉舌,都把我们中国遭受侵略和凌辱的原因,归结于我们的贫穷,腐朽,以及什么陈腐的思想观念,落后的政治体制,诸如此类的缘由。 但是,事实上,如果从科学的角度,从历史的高度来审视这个问题,我们就会得出结论:事实的真相,并非如此。中国遭受全球各国群集而来的侵略,并非是因为我们技不如人,器不如人,更不是因为我们的社会思想,还有社会文明体系,已经落后于整个世界。 第一次鸦片战争时期,大清王朝的正规军事部队,打不过英法联军的坚船利炮。可是,三元里人民抗英,一群乌合之众的老百姓,就把英国侵略者打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侵占越南地区的法国侵略军,打得过大清王朝的正规军,却打不过当地的民间武装,也是可以证明,近现代历史时期,所谓的西方列强,所谓的坚船利炮,并不像后来人们所认为的那样天下无敌。 至于说,为什么一个经济强大,军事力量占据全球军事力量三分之一,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强大国家,为什么会在四边国家,蚁群似的群集攻击,或者是侵略中,慢慢倒下,并且最终灭亡,那就是一个非常严肃,也是非常宏大的课题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学术界也好,官方媒体也好,西方世界,以及西方学术界的结论也好。那些认为我们中国的文明体系,属于落后的,不健康的文明体系的说法,却是无稽之谈,没有科学根据的胡说八道。 实际上,按照现有的科学考证,鸦片战争时期,我们中国军队的军事实力,还是要远远超过英法联军的。就是从军事指挥,以及战争指挥艺术的角度来说,我们也并没有落后于这个世界,或者是落后于英法联军。 而在中日百年战争初期,也就是甲午战争时期,中国军队,无论是从人员数量,兵员素质,还是武器装备,都远远超过同一时期的日本军队。 甲午战争时期,中国的海军力量,以及海军的作战能力,跟日本军队,应该是在伯仲之间,差相彷佛。但是,中国的陆军力量,却是日本的十倍以上。 中国军队所装备的克虏伯大炮,是当时全世界最先进的重型火力装备。而中国军队的指挥能力,或者是军队的作战艺术,也是要远远高于日本军队的。 那么,为什么,我们输掉了那么多本可以战胜的战争呢? 这里面,有着复杂的政治因素,和社会因素。 但是,无论是什么因素,都证明不了,我们中国的社会文明体系,已经属于世界上落后的社会文明体系。这一点,麦瑞是坚决不认可的。也是她站出来,反驳约翰.琼斯教授的原因。 19,(2)应该说,约翰.琼斯教授的肚量,还算是蛮大的,也算是蛮开明的。 麦瑞的反驳和质疑,不仅没有激怒他,反而让他对这个来自中国的小姑娘,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以及前所未有的重视。这一点,如果换做是在我们这边,估计,麦瑞这样的学生,从此以后,就会成为老师眼中的眼中钉,肉中刺。 中美之间的差距,或者是中美文化的不同,由此可见一斑。 课后的时间,约翰.琼斯教授特意把麦瑞,以及班上的其他两个中国学生,邀请到他的办公室,就他在课堂上所提出的观点和看法,郑重其事的解释了一下,并且再次做出了诚恳的道歉。 解释清楚之后,约翰琼斯教授开始跟麦瑞谈起中国的历史,中国的社会文明体系,以及关于中国文化,中国思想,中国的社会文明发展历程,还有未来的方向,这些问题。 应该说,这些方面,都是从小到大,麦瑞一直钻研和学习的领域,也是她最具发言权的领域。而对于约翰琼斯教授来说,能够从一个中国人这里,全面而真实的了解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人类社会历史上最为伟大,最为辉煌的文明体系,也算是他人生中的一件幸事。 也就是从那一天起,约翰.琼斯教授开始了新的学术研究,开始重新审视,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思想和文明。而对于他的这种审视和研究,或者说是课题性的学术研究,麦瑞为他提供了极大的帮助。 两个人不打不成交,也就是来自于这一事件,这一段因缘际会的事情。 从那一刻起,麦瑞不再仅仅是约翰.琼斯的学生。 约翰琼斯教授把麦瑞当作自己的朋友,学术研究的助手,社交圈子里的忘年交。 得益于约翰琼斯教授的引领和提携,麦瑞得以进入美国文化,和美国金融体系最高层的圈子,并且成为其贵宾级别的常客。 约翰琼斯是美国外交协会的常务理事,美国银行家协会的钻石级vip会员,美国国会参议员。他身上所兼职的社会职务,多得让人数不清楚。而他所从事的,也并不仅仅是美国常春藤大学的教学工作。 所以,能够成为约翰琼斯教授的忘年交,座上客,最最亲密的至交好友,乃是麦瑞来到美国之后,所收获的最大快乐,或者说是成就。 约翰琼斯教授还有一位过命的至交好友,理查德.罗斯柴尔德博士。罗斯柴尔德博士是美国参议院司法委员会主席,曾经担任过高盛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在美国司法体系之中,提及罗斯柴尔德博士的大名,就跟在我们中国,提及最高检察院检察长,效果差不多。 罗斯柴尔德博士跟约翰琼斯教授,曾经是越南战场上的亲密战友。两个人无数次出生入死,相互协助,相互救助,结下了血浓于水的过命交情。 而且,跟约翰琼斯教授一样,罗斯柴尔德博士,也有一个同样的癖好。那就是,对于这个社会上,那些智力超群,能力超群的伟大人才,他会像热爱自己的生命一样,不顾生死的去热爱,去爱护。甚至于---愿意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维护他所看好的那个人才。 是的,就像麦瑞这样的天才少女,便是罗斯柴尔德博士最为喜欢,也最为看重的优秀人才。所以,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甚至想把麦瑞从约翰.琼斯手里挖过去。 约翰.琼斯那是何许人也?人家是美国外交协会的常务理事,老牌的政治外交专家,智囊似的大人物。他不去别人手里挖墙脚,那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怎么可能被别人挖了墙角。就算是自己的至交好友,恐怕也是行不通的。早在麦瑞的思想和才华展露头角之初,约翰.琼斯教授就做好了各种各式,防微杜渐的预防和防范措施。 罗斯柴尔德博士挖人不成,只能是黯然失色,感叹怎么不是自己先遇到的麦瑞。 不过,遗憾之余,也有一定的补偿。约翰琼斯教授答应他,在麦瑞的未来事业发展方向,以及合作伙伴的考虑上,作为他约翰.琼斯的至交好友,罗斯柴尔德博士,具有第一位的优先合作权益。 这个承诺,可谓是让人非常高兴,愉悦无限。 所谓,失之桑榆,得之东隅是也。 〇二〇 海外求学4 20,(1)一般来说,我们中国人取得成功之后,或者是获得了比较大的社会成就以后,最热衷于做的一件事,那就是衣锦还乡,回去老家,跟自己的父老乡亲们炫耀一下。 怎么样啊,当初你们大家眼里的小瘪三,小混混,饿死都找不到要饭地方的我,今儿个功成名就,衣锦还乡,带着满头荣耀的花环,回来了!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这下子打眼了吧?来来来,咱们有恩的报恩,有怨的报怨。无愁无怨的,大家都到我们家里喝酒去!今儿个我们一醉方休,喝他个天昏地暗鬼见愁。 美国人功成名就之后,很少有衣锦还乡这一说。一来,社会风俗习惯不同,社会文明理念也不一样。二来-有些话,有点儿好说不好听。怎么说呢,我们知道,很多美国人,都是移民,都是来自于异国他乡的移民。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所谓的家乡,很可能是在遥远的大洋彼岸,甚至是地球的另一边。就算是他们想衣锦还乡,那也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算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所以,美国人比较注重当下,比较注重实际。 有人说,这么说,是不是有些崇洋媚外,推崇美国文化的嫌疑啊? 非也非也!错了错了,大错特错了。 要知道,美国文化,也不算是什么独家首创的发明体系。但就移民政策,或者是精英移民政策而言,我们中国历史上,有一个时代,应该是比美国人做的更好。而且,我们还比美国人早了两千多年。 这个时代,不用说,我们大家也都知道,那就是春秋战国时期,僻处西北一隅的秦国。 秦国的精英移民政策,说起来倒是很复杂,也很有料。但是---好像不是我们故事里的主要脉络。我们所需要知道的,就是一篇谏逐客书,那就足矣-足以窥一斑而见全貌。 现代社会的人们,功成名就之后,不再喜欢衣锦还乡。当然,也不能因此而断定,我们的社会发展了,进步了,人们的社会理念,也开始变得科学而理性了。 恰恰相反。在主流的社会思想体系之外,总有那么一些---害群之马,言行不检之人,做出一些令人不齿的恶行来。而富贵之后,能够善待他人,回报社会的,当然也有。而且,这一部分人,才是引领我们人类社会发展的主要力量。 约翰琼斯教授,以及他的亲密朋友,罗斯柴尔德博士,也算是功成名就的人物。不过,他们的志向,却不仅仅是衣锦还乡,或者是善待他人,回报社会那么简单。 约翰琼斯教授和罗斯柴尔德博士,都算是美国社会的精英人士,而且,还是成功之后的精英人士。他们功成名就之后,热衷的就是,为社会发现人才,培养人才,为人才的事业开拓,以及发展,提供最大能力的帮助。 两位绅士,都是美国社会上非常有影响的人物。除了在风险投资领域,他们建立并管理着若干风险投资基金以外,约翰琼斯教授还和罗斯柴尔德博士联手,开设了大型的资产管理公司,以及合伙建立了商业银行和投资银行。 在他们这里,麦瑞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包括但不限于代替他们两个人,做出一些具有决策性的决定,或者是提案。 约翰琼斯教授应该是有意培养麦瑞,培养她学习和进修资本领域的知识文化,以及这一系列领域的管理和决策能力。 而在麦瑞所学的国际法领域,罗斯柴尔德博士则是最好的领路人。罗斯柴尔德博士是国际法领域的专家学者,也是美国司法体系的最高层人士之一。受益于他的引领和指导,麦瑞几乎跟所有的美国司法体系高层人士,都有所认识,或者是熟悉。这一点,也为她日后开办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打下了坚实的人脉基础。 20,(2)美国人喜欢体育运动,以及户外活动,这倒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可是,只有真正到了美国,麦瑞这才知道,原来,所谓的美国人热爱户外运动,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 事实的真相则是:美国人岂止是热衷于户外运动而已!他们简直就像是在拼命一样,疯狂至极地投入到户外运动之中。 就拿约翰琼斯教授,还有罗斯柴尔德博士来说。两个人都已经是五十岁左右的年龄,也就是我们中国人所说的知天命的岁数。已经不再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也很难算是巅峰之际的壮年人。可是,对于户外体育运动,甚至是野外探险活动,这两位,竟然是如痴如狂,痴迷于其中,无力自拔。 他们喜欢高山滑雪,沙漠里徒步行走,大海里潜水冲浪,北极圈里探索神秘的水底世界。总而言之,什么地方惊奇冒险,他们就到什么地方去。而且,他们所玩的,还不是一般的旅游项目,更不是简单的旅游探险。他们直接就是去冒险,去找刺激。 不过,唯一一点值得称道的是,所有的危险项目,他们都不允许麦瑞尝试。 他们的理由很简单。从他们的生命历程来说,他们的人生,已经达到了人类所能达到的巅峰状态。再往上走,已经是无路可走了。生命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走完了一个完美的历程。而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开拓自己人生的第二个青春。 可是,麦瑞,以及迈克他们这些年轻人,或者是未成年人,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的人生刚刚开始不久,生命的鲜花,尚未完全绽放。所以,他们年轻人需要珍视自我,珍视生命,珍视未来世界给予他们的机会和空间,等待一个烟花绽放,万紫千红的美好时光。 当然,虽然话是这么说,外出活动的时候,很多有生命危险的运动项目,也不让他们参加。但是,跟着这样的人,就算是不太危险的项目,在别的人看来,那也是非常危险,非常令人害怕的。 麦瑞最开始喜欢上的户外运动,是驾驶高速快艇,以超过一百节的时速,在夏威夷的深海区域冲浪。而且,也喜欢穿上踏浪板,吊挂在高速快艇后面,体验一下浪里白条的感觉。 在国内的时候,麦瑞就跟着话梅姑姑,学会了深海潜水,以及负重进入深海的诸多技能。到了美国之后,跟着约翰琼斯教授,以及罗斯柴尔德博士,她又学会了更多更好玩的户外探险运动项目。 迈克是罗斯柴尔德博士的小儿子,也是他最喜欢,最钟爱的一个儿子。因为,在日常生活当中,迈克经常表现得比他的哥哥姐姐们更聪明,更智慧,更具有罗氏自己的风格和魄力。所以,罗氏也喜欢总是把他带在身边。 迈克比麦瑞大几岁,身材也比麦瑞稍微高大一些。不过,人小伙子的人品个性,都非常不错,也非常具有绅士风度。在麦瑞面前,迈克从未有过粗俗的语言行为。当然,在别人眼前,他也不曾有过。 两个人年龄相仿,所学的专业和知识,也大体一样。而在约翰琼斯教授,以及迈克的父亲,罗斯柴尔德博士的引领和带动下,他们的户外运动兴趣,或者是爱好,也算是大体相仿。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共同语言很多,也很谈得来。 迈克是老虎泰德伍兹的超级粉丝。他自己,也是美国大学生高尔夫球运动协会的一员。而约翰琼斯教授,以及罗斯柴尔德博士,都是美国高尔夫球运动界的顶级高手。得益于此,麦瑞跟着他们,也学会了这种户外运动项目。 高尔夫球运动,被一些国家的人,视之为贵族化的户外运动项目。不过,说老实话,这种体育项目,对于增强国民身体素质,可谓是大有好处。 〇二一 海外求学5 21,(1)罗斯柴尔德博士,在美国那边,有一个农场。上万亩的农场里面,有山有水,有湖泊,有森林,还有一个小型的野生动物园。 当然,上述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麦瑞最喜欢的。 麦瑞最喜欢的,还是依山傍水,顺应当地的地形地势,而建的职业高尔夫场地标准的球场。在这个标准的十八洞高尔夫球场上,麦瑞度过了很多快乐而美好的时光。 跟着约翰琼斯教授他们,在这块球场上打了三年的球,麦瑞的身材长高了,也长得结实了。从外形上看,这个姑娘身材高大,体型匀称,看不出什么特别的地方来。可是,当她拿起高尔夫球杆,侧首击发的那一刻,你才会意识到,这个姑娘的身体素质,或者说是她的击打力量,已经是远远超越了一般的男性高尔夫球员。 高尔夫球运动,让麦瑞的身体素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在这之后,她又开始学习传统的散手格斗技术,以及正宗而传统的柔道技艺。 十八岁的时候,麦瑞已经可以跟参加奥运会的职业运动员,较量一下散打格斗,或者是柔道项目的比赛项目了。 至于在高尔夫球方面,应该说,她的水平,已经可以跻身职业高尔夫运动员的行列。 除了上学,或者是外出,跟着约翰琼斯教授他们,出席一些商务活动,或者是体验一些户外运动之外,麦瑞大部分的时间,就是呆在那个农场里面。 约翰琼斯教授有一个新的学术研究项目,叫做中国思想,与中国的社会文明体系。这是一个全新的社会科学领域的研究课题,并且得到了很多美国社会名流,以及大型社会基金的支持和资助。 作为约翰琼斯教授这个新开的学术研究项目的主要助手,麦瑞所要做的事情,应该是最多的。当然,她的这些工作,并不是免费的。 作为约翰琼斯教授的研究助手,或者是研究项目的合伙人,麦瑞是有收入的。而且,还是一笔数目相当可观的收入。 除开工作上所能获得的报酬,麦瑞还有其他方面的收入。 前文我们说过,约翰琼斯教授,以及罗斯柴尔德博士,他们两个人名下,有好几个风险投资基金,或者是资产管理项目。出于培养和锻炼麦瑞的考虑,他们也把麦瑞拉进了这些基金的管理队伍当中。而且,还给予麦瑞一定数额的股份,以增加她对此的兴趣。 就像是一枚动力十足的战略火箭,借助于约翰琼斯教授和罗斯柴尔德博士搭建的金融平台,麦瑞开启了宇宙第八速度,在美国金融体系的最高层,也是世界金融体系的金字塔塔尖,飞快地进入了预定的飞行轨道。 麦瑞刚到美国的时候,不太喜欢吃西餐。约翰琼斯教授就专门给她请来了一位华裔的中餐厨师,特意为她准备中式餐饮。而在她的影响和带动之下,约翰琼斯教授他们几个,也跟着喜欢上了中式餐饮方式。 不过,时间久了,麦瑞偶尔也会尝试一下西式餐饮的饮食风格。比如,西式餐饮里面的烤大虾,煎牛排,还有生食蔬菜,扥等等等,都是麦瑞能够接受的。 迈克的西餐做得还不错,比较符合正规的西式餐饮标准。有时候,他们那边的功课,或者约翰教授的研究课题不算很忙,麦瑞也会拉上迈克他们,跑到高尔夫球场的湖畔,去吃野外烧烤。就是湖边烧一堆篝火,现烤现吃的那一种野外餐饮模式。听起来好像挺不错的。 不过,刚刚从湖里钓上来的大鱼,即使是被麦瑞烤得外焦里嫩,芳香扑鼻,迈克他们也不愿意尝试一下。对于吃鱼还要吐刺的这一神技能,好像是他们都没学会。21,(1)53403 21,(2)邹柏青到美国来寻求风险投资的时候,麦瑞已经毕业,也已经在约翰教授和迈克父亲的帮助下,开设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律师事务所。 那时候,国内的人,很少认识风险投资这个领域。一般的创业者,如果一无产品,二无正常的经营活动,仅仅靠着一个想法,一个信念,就想寻求风险资金投资的话,那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样的人,人家要么把你当作疯子,要么就会把你当作江湖骗子。至于这里面所蕴含的商机,或者说是巨大的商业世界空间,很多人都是很难想象得到的。 而在美国,有人会愿意相信这些天方夜谭,相信这些不怎么靠谱的创业者。 邹柏青所带去的创业者,主要还是做新商业模式,或者是模仿美国互联网公司的运营模式。当然,也有一些人,意图学习美国资本市场的运作模式,以小博大,以微薄的资本,辅之以复杂的资本运作手段,去收购,或者是博取蚂蚁吞象的机会。 这些商业运作,很多是荒唐可笑,不值一提的痴心妄想。但是,也有一部分,则是属于人类智慧的闪光,属于有很大投资价值的领域。 因为麦瑞是中国人,对于中国的社会文化,以及中国社会的风土人情。她比约翰教授这些人,更为清楚和明白。所以,在涉及到中国方面的投资业务,或者是跟中国的创业者打交道时,约翰教授他们,就会把麦瑞拉进来。 当然,很多别的投资项目,就算是没有中国,或者是中国人的因素,约翰教授有时候也会把麦瑞拉到里面,共同投资,共同承担风险,享受回报。 但是,只有在涉及到中国人,或者是中国方面的投资,他们才会要求麦瑞百分之百的跟进。因为,麦瑞对于中国人,以及中国文化的了解,早已经让他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刚开始的时候,邹柏青对于麦瑞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了解。所以,那个时候,他非常奇怪。怎么回事儿,这么重要的投资决策,这么大数额的风险投资,美国人竟然会征询麦瑞的意见。一个年轻而---看起来,没有什么工作经历,或者是阅历的年轻姑娘。 后来,因为出于节省开支的考虑,麦瑞让邹柏青退掉了酒店,带着他的业务团队,到约翰教授的农场里住下来。两个人之间接触久了,邹柏青这才慢慢认识到,原来这个年轻而---英气逼人的大姑娘,还真不是一般的泛泛之辈。人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风土人情,社会百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竟然是一位百科全书式的优秀人才。 而从麦瑞的相册之中,看到麦瑞学生时期的照片,邹柏青这才知道,他们学生时代的女神,学霸,那个天神一般活在他们心目中的小女孩,竟然就是眼前的这一个商业界的精英。 得知这一切的邹柏青,仿佛有一种---杨家有女初长成,天生丽质难自弃,终于有一天,一朝选在君王侧的感觉。美妙而幸福的感觉。 当然,邹柏青素性沉稳,一向都很沉得住气。所以,麦瑞跟他交往了很久很久的时间,也不知道,这个坏家伙,竟然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自己,并且把自己当作---心目中的女神。好像是有一种恋童癖的感觉。 对于资本并购,或者是风险投资,约翰教授跟罗斯柴尔德博士,那可都是百炼成精的行家里手。加上麦瑞这个天才少女的协助和帮扶,他们很快选择了一大批的优质投资项目,洒下了希望的种子。 而后来的事情发展趋势和结果,也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把麦瑞绑上他们的资本战车,是人类社会有资本市场以来,最为明智,也是最有远见的一个构思。 这是约翰琼斯教授,还有罗斯柴尔德博士,以及他们风险投资业界的共同认识和看法。而借助于这些投资项目的成功,麦瑞腰包里的收入,以及她在美国华尔街上的声誉,都是如日中天,或者说是生机勃勃,前景光明无限。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他们会要求麦瑞回国,开创新的事业空间的缘由之一。 〇二二 海外求学6 22,(1)二十一世纪之后的中国,就好像是突然间醒来的巨人似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并且,很快就以飞速发展的态势,吸引了全球投资者的目光。 而早已开始提前布局中国市场的约翰琼斯教授,以及罗斯柴尔德博士,还有他们的合作小伙伴,则开始收获他们胜利的成功果实了。 因为在中国企业,以及中国市场上的投资,所取得的巨大成功,他们的投资组合,开始被人们---被华尔街的风险投资人们,誉为华尔街上最完美的投资组合,最优秀的风险投资合作伙伴,华尔街上的黄金铁三角组合。 借助于这些声誉,以及这些声誉所带来的社会效应,还有商业效应,麦瑞开始进入华尔街超一流风险投资人的行列。 商人的嗅觉,往往是最灵敏的。而具有政治头脑和战略思想意识的商人,更是这个社会上最具眼光的人。他们总是能够先于大多数人之前,分析和判断出,未来一段时期,这个社会的发展方向,或者是发展趋势。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可以提前下手,提前布局。等到大多数人都看到了未来的曙光,开始狂热的追逐市场热点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收割胜利的果实了。而当市场热点退潮,很多人被晾晒在沙滩上之时,他们早就已经退出风险区域,开始准备,或者是已经进入下一个区域的布局空间了。 从风险投资人的角度来说,这个世界上,最具有投资价值的区域性国家,或者是地区,无非就是美国,欧洲,以及中国大陆这三个地区。 欧洲市场,已经逐渐走向盛极而衰,走到繁荣昌盛的极致,已经看不到未来还能有什么巨大的发展空间。而美国-虽然得益于人类社会文明历史上,仅次于中国秦王国的移民政策,而保持着持久不衰的活力,但是它的发展速度,经历了互联网时代前所未有的辉煌之后,也已经慢了下来。 放眼全球来看,作为全球最大的经济体系之一的中国,应该是唯一还能够保持扩张性高速发展的经济体。 所以,在既往的风险投资体系之外,他们还在谋求更大的投资机会,更好的投资切合点。至于有着深厚的中国社会背景的麦瑞,当然是率先进入国内市场的最好人选。 还有一件事情,恐怕值得一提。 一般来说,目光短浅的商人,或者是普通的投资人,大多数很少关心政治。就算是偶尔关心一下,也不知道从何入手,如何跟政府机构保持恰到好处的关系。 约翰琼斯教授,以及罗斯柴尔德博士,他们两个人,都曾经在美国政府,或者是美国的政治体系内,担任过炙手可热,位高权重的政治家职务。所以,从思想意识上,从社会思想观念领域,以及在个人的认识上,他们都非常清楚:任何社会时代,一个商人,尤其是一个富可敌国的商人,如果不懂政治,或者是不懂得如何利用政治,来保全自己,以及自己的财富,那么,终于一天,他的财富,会成为埋葬他的坟墓。 所以说,在同中国政府,或者是在同中国人打交道时,约翰琼斯教授,以及他的合作伙伴,罗斯柴尔德博士,都非常重视跟中国官方的关系。 就算是,有些特殊的年份,或者是特殊的历史时期,中国政府跟美国政府之间,有了什么隔阂,什么误会,或者是国家间的战略利益发生了冲突。他们也会积极斡旋,并且为两国关系的改善,而充当鲁仲连,和事老的角色。 至于说,不遗余力的赞助中国民间的福利慈善事业,为中国引进世界各国的高科技,高技术,或者是全新的工业管理模式,更是他们视之为维护这些关系的必要功课。22,(1)5***1 22,(2)经过福特基金会,以及洛克菲勒基金会的帮助,和大力斡旋,麦瑞得以取得全额助学金,以及最高档次的生活费用,进入美国的高等学府留学进修。 而在她事业成功之后,或者是功成名就之后,福特基金会,以及洛克菲勒基金会,再一次表现出,他们在政治舞台上,长袖善舞的能力和智慧。 经过福特基金会的洛克菲勒基金会的帮助,或者是运作,麦瑞作为北京市,首批引进的国家级,高端专业人才,回到了北京。 在这之前,经过两大基金会的大力宣传,以及科学性的商业包装,麦瑞早已经成为了美国华尔街,以及美国金融体系中,最成功,也是最富盛名的华裔投资女神。 之前,他们所有成功的投资项目,几乎都被打上了麦瑞的烙印。而且,麦瑞的律师事务所,更是被推崇为华尔街上,最富盛名,也是最具商业运作能力的,商业运作律师事务所。 另外,像邹柏青,康丽丽这些国内的关系,美国人也是手到擒来,运用得出神入化。所以,从这方面来说,美国人,乃是我们人类社会历史上,最具有战略眼光,也是最懂得战略层次运作的国家,或者是民族。 当然,无论是美国人多么聪明,多么智慧,多么的具有战略思维,麦瑞都不是他们手中的棋子。 如果单单从表面上看,好像是麦瑞的生活,麦瑞的工作,甚至是麦瑞事业上的开拓,都得益于---或者,说得难听一些,都受制于美国人,美国的合作伙伴,受制于她的恩师,以及她在美国的生意合作伙伴,和投资委托人身上。 可是,我们说了,这仅仅只是表面现象。 弱者在生活之中,是居于受支配,受引导的从属地位的。哪怕是你的思想见识,甚至是你的智慧,或者是心机谋略,远远高于制约和操控你的人。但是,只要是能量上,或者是力量上,远远弱于对方,那么,你就只有俯首帖耳,乖乖从命的份儿。 这一点儿,麦瑞知道,她的恩师,她的生意合作伙伴,罗斯柴尔德博士,也都懂得。 但是,在这个社会上,人与人之间,人与社会之间,或者是人与自然环境之间,本来就有一层利用,或者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在里面。脱离了利害关系,或者说是脱离了相互间的利益关系,而单纯存在的友谊,或者是情感,本来就是凤毛麟角,难得一见。 大家都是俗世中人,都是社会利益,或者是个人利益的追逐者,或者是攫取者。只能说,有些人是在光明磊落,光明正大地获取,或者是追求自己的利益空间。而有些人,却是在不择手段,巧取豪夺,游走在法律红线的边缘,或者是直接践踏法律红线而已。 相比较于那些肮脏龌龊的不法之徒,约翰教授跟罗氏博士,还算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光明磊落的正经商人。也正因为这样,他们在进入中国市场,进入中国社会经济体系的方式上,采取的所有步骤,都是合理合法,而且符合我们人类社会的整体利益。 约翰教授曾经对麦瑞说过,我们从不讳言,我们对于中国市场的关注,或者说是觊觎。但是,我们会用合理合法的方式,采取这个社会上普遍认可的,也是中国政府,中国法律程序所认可的方式,进入或者是打入中国市场,并且从中获取我们所希望得到的投资回报。 我们不会做行贿这种事情,通过贿赂相关部门的管理人员而取得某种利益,或者是投资机会,不是我们的风格。同样的道理,我们也不会做损害中国利益,或者是伤害中国人民感情的事。合作互利,合作双赢,是我们追求的最好结果。 正是因为,他们都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生意人,或者说是商人,投资人,麦瑞才会跟他们合作下来。而且,还将一直合作下去。 就像是罗斯柴尔德博士所说,未来社会的发展方向,每个人,每个国家,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自己的发言权。但是,最终引领人类社会向前发展的,必然是美国和中国这两个国家。这是人类社会的必然选择,也是别无二致的选择。 〇二三 海外求学7 23,(1)麦瑞在美国的时候,跟邹柏青的接触,也算是挺密切的。 那个时候,邹柏青几乎每年都要到美国去,每次去,都会在她那儿住上几个月。 两个人工作之余,便是一起出去旅游,或者是出去参加一些户外活动。 那个时候的他们,都是满腔的热血豪情,满怀的雄心壮志,整天的家国情怀梦想。他们最常谈论的,就是我们的社会发展,什么时间,才能追赶上美国和欧洲。我们国家的国民经济发展,什么时候,才能够跟美国和欧洲并驾齐驱。 至于青年男女在一起,应该萌发的那些东西---情感啊,爱意啊,等等之类的东西,似乎都没有出现过。 当然,从科学的角度上来说,这个说法,应该是仅仅存在于麦瑞这一边。而对于邹柏青来说---他并非是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不是没有,而是不敢。 在他的心目中,麦瑞就是美国纽约的自由女神像,就是他面前那座高高在上,不可企及的女神形象。就算是心生爱慕之意,亲近之情,却也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 他害怕的是,一旦被人拒绝,被人-扫地出门,那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而对于麦瑞这样的人来说,如果失去跟她交往,跟她接触,跟她合作的机会,那可能就会成为他邹柏青一生最大的,不可挽回的失误。 所以,在处理跟麦瑞的关系上面,邹柏青的原则立场就是:战战兢兢,小心谨慎,唯唯诺诺,抱持着战略上安全的距离。宁可不被她当作最喜欢的人,或者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也不能引起她一丝一毫的反感,或者是敌视之意。 我们中国社会,地大物博,社会文明历史悠久。尤其是在人才领域,可谓是放眼全球,惟我独秀。可是,因为某些不可抗的因素,在我们的实际生活当中,能够崭露头角,并且被充分使用,或者是重用的优秀人才,却并不多。 也就是说,在整个社会,整个国家,整个民族的层面上,我们的人才总量,或者是人才的质量,都是全球顶尖,数一数二的。但是,在人才的选拔方面,或者说是在人才的使用领域,我们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或者说是做得不好的地方。 换而言之,就是说,我们的人才总量虽然客观,质量也是冠绝全球。但是,在人才的选拔和使用上出现的问题,或者说是不足,导致我们的人才使用状况,很不尽如人意。 所以,整个社会层面来看,人才的宝贵和稀缺,也就显露无疑。 邹柏青之所以不愿意在情感方面,纠缠麦瑞,或者是提出什么情感方面的问题,来考验麦瑞的耐心,究其原因,就是舍不得麦瑞的才华和智慧。 因为,在风险投资领域,或者是在现代化的金融思想领域,我们社会的人才缺口太大了。作为这方面得优秀人才,麦瑞的作用,几乎是举足轻重,不可或缺的。 尤其是对于邹柏青他们这些人来说。他们所要进入的社会领域,是一个全然陌生的,还在摸索和试探中的社会经济领域。这是一个不允许犯错,也不允许失误的领域。 对于他们来说,那些动辄数十亿,乃至于上百亿的资本运作项目,可谓是关系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么大体量的投资项目,如果一旦失败,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比如,麦瑞回国之初,跟邹柏青他们合作的那个美国电气家电部门的并购项目,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个项目,并购标的介于三十七亿美元和五十七亿美元之间,折合人民币二三百亿。这么大的项目,如果一旦操作失败,那就相当于数十万个家庭,倾家荡产。 当然,还有比财产损失更严峻的社会问题,或者是社会就业问题,隐藏在这其中。23,(1)58870 23,(2)最开始,提出要出手美国电气家电产业部门的,还是美国电气自己。在美国电气家电产业部门连续三个季度亏损之后,面对投资人的质疑,以及股东们的疑虑,美国电气的高层管理团队没有顶住压力,迫于市场环境的持续恶化压力,提出了出售家电产业的动议。 本来就是日渐垂暮的夕阳产业,而且又是连续多年的盈利下滑,甚至是持续的巨额亏损。所以,出售的动议提出以后,市场反应非常冷淡。甚至于一度有人怀疑,美国电气可能就此宣布,剥离其家电产业部门,任其破产倒闭。 关键时刻,还是美国华尔街的风险投资人,更具有战略性的眼光。 他们把鱼饵撒到全世界,并且提出了一系列优惠措施。而且,在此之外,他们还大举调动媒体力量,为之宣传鼓劲儿。 于是,一碗被放置很久,差点沦为垃圾的馊饭,终于在社会各界的推波助澜下,炒成了香饽饽。而这其中,人云亦云,惯于追踪权威媒体的某些国内媒体,可谓是功不可没。 当然,对于这种新闻炒作,麦瑞一向是不怎么感冒的。而且,在她看来,美国电气的家电产业部门,不过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而已,实在是没有什么投资价值。 可是,她所认为的鸡肋,却是某些人心目中的满汉全席,人间最珍贵的美味佳肴。 在国内的某些媒体,以及一些官方部门的推波助澜中,康仕诚---康丽丽父亲名下的康氏企业集团,参与到了这场游戏当中。 美国人最初的报价,不过是物有所值的三十六亿美元。而且,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价格,都还算是比较公允,比较合情合理的。 可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商业并购项目,就因为中国企业的参与,就变了味道。 一些美国的新闻媒体,还有美国的政治家们,他们就此提出质疑。他们的理由也很另类,很充分。按照他们的说法,美国电气属于高科技企业,他们的高科技技术体系里面,有很多领域,在对华商业贸易限制名单里。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中国人想要参与这一并购项目,很多高科技领域的技术,是无法通过美国商务部的审查的。 而借此机会,美国电气方面竟然提高了出售价格,一下子把对外出售的价格,由三十六亿美元,提高到了五十六亿美元。而且,这种歧视性的价格,还是仅仅针对我们中国。 对于这种不合理,不符合商业运行规则的资本运作项目,麦瑞是最反感的。 但是,对于这些,她却只能愤怒,或者是只能无语。因为,无论是国内的并购热情,还是美国政府的歧视性政策,她都是无能为力的。 她只是作为双方的并购顾问而出现,也就是仅仅是一个中间人的角色。 而对于刚刚开始尝试资本运作的中国人来说,国际资本运作,世界性的资本并购,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深到他们根本就看不懂自己在做些什么。 康氏企业的并购运作,最终还是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不外乎如下几个原因。第一,美国电气是美国最大的,也是最先进的电气领域的制造商。而且,还是美国军事领域,最大的雷达设备制造商。第二,就在康氏企业投标成功之后,美国的新闻媒体上,突然出现了揭秘似的新闻报导,披露了康氏企业在中国雷达领域,不可替代的领导地位。 他们的并购项目,也就此夭折。 当然,作为法律顾问,作为华尔街上久负盛名的国际大律师,麦瑞还是为他们争取到了足够的违约赔偿金。可惜的是,康氏企业的目的所在,并不在于这个违约金上面。 〇二四 海外求学8 24,(1)康氏企业的并购失败之后,康仕诚这才意识到,现今的科学技术,或者是先进的工业生产流水线,并不能够依靠别人,或者是依靠购买,并购来实现。所以,并购失败以后,反而让他们看清了这个社会---这个飞速发展的工业社会的本质。 从致力于购买国外企业的先进技术,以及先进的生产设备,转而目光向内,培养自己的技术人才,致力于自己的技术革新,技术发明创造,使康氏企业从此脱胎换骨,一跃而成为世界上最先进的雷达生产商之一。这一点,恐怕是那些阻挠康氏企业并购运作的人,所难以想象得到的。 因为,就算是引进美国的先进技术,再加以消化吸收,重新开启新的复制,仿制,山寨模式的话,没有个三五年的时间,康氏企业也不可能完全掌握美国电气的技术。 可是,独立研发,独立设计制造,这才短短的三年时间,他们就能够制造出,完全可以媲美他们美国,甚至于某些领域,还稍有胜出的高科技产品。 所以说,现代社会,人才为王。人才的较量,将是未来国家间力量较量的最根本因素。 遗憾的是,被麦瑞和康氏企业集团所拒之门外的并购标的,最终还是被国内的另一家家电巨头,收入囊中。而且,丝毫不出麦瑞的意料之外,这个并购来的庞然大物,不仅没有成为该企业新的盈利点,或者说是增长点。恰恰相反,这个并购来的庞然大物,就像是一个沉重的包袱,压在那个家电企业身上,让其深受其害,受尽折磨。 当然,这些东西,都是后话了。 麦瑞所主导的最成功的并购项目,就是马步敛的龙马地产公司。 说到马步敛的龙马地产公司,似乎还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国门洞开之初,很多外国人,比我们中国人自己,更早,更敏锐地发现了巨大的商业机会。他们就像是蜂群发现了新的蜜源一样,蜂拥而来。 在这些来到中国淘金的人们当中,有一对来自于日本九州地区的年轻人。 客观来说,这是两个一文不名,身无分文的穷小子。 可是,虽然是一文不名的穷小子,却有一颗不甘贫穷落后的心,以及一颗敢于冒险,敢于牺牲的精神。 他们来到南方某地,说是要来投资高尔夫球场。并且在当地政府部门的帮助下,获得了一块依山傍水,风景绝佳的庄稼地。 在国内外媒体的宣传下,在当地政府部门的帮助下,两个日本人,拿着一块处女地,跑到全世界,去出售他们的高尔夫球场的贵宾卡,并且获利丰厚,一举成财---财富的财。 日本人发了财之后,并没有把他们巧舌如簧得来的高尔夫球场,好好的经营运作,反而一转手,卖给了国内的某家公司。 国内的一些企业转手倒卖几次以后,随着高尔夫球场在国内如火如荼的热闹起来,这家吃螃蟹的首创者,开始因为地理位置,以及商业运作等方面的缺陷和不足,日渐没落。 后来,这块高尔夫球场,被一家房地产企业收入囊中,准备借助于他的名气,转型升级,大干一场。可惜的是,得手之后,恰好遇到当年的房地产泡沫破灭,砸在手里了。 马步敛跟邹柏青他们几个,都曾经参与过这家房地产商的融资项目。所以,如果这家房地产商真的破产倒闭,他们也就会成为殃及池鱼的那些鱼。 关键时刻,还是前来催贷款的银行工作人员,提醒了他们。说是与其任其破产倒闭,不如他们几个联手,趁着房地产业泡沫破灭,市场低迷之际,出手吃下。24,(1)61450 24,(2)市场低迷之际,出手并购,或者是大肆出手投资,原本就是麦瑞教给他们的投资法则.。所以,对于银行工作人员的提议,邹柏青马步敛他们,还是非常感兴趣的。 可惜的是,这个需要并购的项目,有些过于庞大,体量之大,超越了他们几个的能力范围。所以说,很多时候,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机会就摆在你的面前,你却没有实力拿下来。 邹柏青他们的实力不够强大,未必就代表这个世界上没有实力强大的风险投资人。麦瑞和麦瑞身后的投资基金,早就对中国大陆的房地产业虎视眈眈,觊觎已久。虽然说,之前的很多年,他们也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各种方式,进入中国的房地产市场,寻求和谋取各种各样的投资机会,以及获利机会。但是,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够以最经济的价格,最合适的方式,吃下一个中国大陆最富盛名的大型房地产商。 对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国家和政府来说,房地产业,都是一个非常敏感,也非常容易触及神经的产业。除了国防产业和高科技产业以外,房地产业,应该就是一个国家最具战略地位的经济产业了。 世界上很多国家,都会把房地产业当作命根子似的战略性产业来加以保护。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日本商业界,辖大量的贸易盈余之利,举国倾巢出动,进军美国房地产市场,大有一举买下美国,让美国人租住在自己国家的气势。 可是,在资本市场的较量上,在金融领域的角斗中,刚刚崭露头角的日本人,怎么可能是老牌的美国人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日本人---失去了最为辉煌的一个时代,从此再也没有趾高气扬过。 这种情形,会不会重新在我们这儿,在我们中国人这里,重复一次悲剧的复制模式? 现在来说,一切还不得而知。但是,如果从国家思想,或者是国家意志等领域来说,中国人跟日本人,还是有很大不同的。 邹柏青和马步敛他们吃下龙马地产公司以后,按照事先的约定,把融资部分的款项,转化成股份,给予了麦瑞,以及麦瑞身后的美国基金。 当然,如果仅仅是股份转让的话,那也不值得他们小题大做,如此费神。 在国际银行家们看来,这个世界,应该是一个无国界的投资平台。他们的资金,可以像天上的雨水一样,自由来去。 可惜的是,如果资本的运作,或者是大体量的国际资本,不受约束,不受限制的自由来去的话,却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很多国家,可能承受不了这种资金波动,所带来的经济周期性波动,而陷于动荡不安之中。 比如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拉美地区,九十年代的东亚地区。 麦瑞的回国,可不是为了带回什么大体量的国际资本。她是有着自己的理想和信念的一个人。即使是混迹于美国华尔街,在美国的金融体系最高层,打拼奋斗了那么多年,她也没有忘记自己是谁,更没忘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理想和信念。 麦瑞的理想信念,是我们中国的繁荣富强,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伟大振兴,是我们中国的东方文明,重新崛起于世界之巅。 这中间,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奋斗,都是为了这一个终极的目标。 但是,人生最大的理想和信念,也是建立在健康的生活理念,健康的人生之上的。 没有任何一个人,会为了什么理想,什么信念,而放弃健康的生活方式,或者是正常的人生轨迹。 人生在世,理想,信念,事业,家国情怀---这些东西,固然是很重要,很要紧的事情。但是,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是建立在我们正常的生活之上,寄托在我们健康的人生之中。 所以,归根结底,我们的生活,我们的人生,才是所有这一切依托的根本。 麦瑞远渡重洋,跋涉万里,就是跑到新西兰来,寻找她内心深处---那份情感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