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一条龙》 01 天龙问世 你相信龙的存在吗？ 我的父亲告诉我，在我出生那一年，天上金光闪耀，隐隐约约的，云朵里好像能看到一条飞旋的龙。一道金光照入了我们的村子，紧接着，我便出生了。 我吧，我其实是个无神论者的，而我的父亲……他是一个重度迷信的家伙，非说我是什么神仙转世，硬生生给我取名，刘天龙。 没办法啊，当时的我又没有能力阻止他，所以就凑合着叫呗——话说，都已经凑合了十多年了——可值得一提的是，我确实天生与众不同。我一出生，就力大无穷，别人家的小孩连一袋鸡蛋都拎不动的时候，我就可以轻轻松松举起一袋面粉了。 因为这个原因，我后来没少给我爸惹麻烦…… 当时那个年代，人们普遍迷信，但他们并没有像我爸一样觉得我是神仙转世，而是认为我是个怪胎，在我出生之际，他们就想把我给杀了，万幸，被我爸阻止了下来。 虽然如此，但这些年我没少受排挤，因为面容的与众不同，导致我一个朋友都没有。曾经我有一个玩的非常好的朋友，但突然有一天，他对我说：“我妈不让我跟你一起玩。”相信这句话每个人都听过吧？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那些父母是怎样想的。 儿时的我们，很天真，很善良，必须要听父母的话…… 于是，他开始带头排挤我。 谁说人之初、性本善？写这句话的人，一定是穷疯了。 好好上着课，突然就有一个物体砸到我的头上，我回头一看，地上有一团纸，以及后排座位，我那位好朋友一脸挑衅的表情。下了课，我去问他为什么砸我，他说：“我妈说你是怪物。” 真的，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愤怒！ 那天，我把他狠揍了一顿，并扬言他再敢这样，我就每天打他一次。 可得到的，却是全班同学的辱骂，说我是个怪物，还告诉老师，说我欺负同学。老师来了，把我批评了一顿，我气不过，放了学就去我那个朋友家里，找他的母亲理论，可她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恶狠狠地说道：“你就是个怪物，我儿子欺负你怎么了？你就不是人，指不定是你妈跟哪个野男人生出来的……哦不，不是野男人，是野兽！” 当时的我还小，根本听不懂她是什么意思，可她骂我妈我还是知道的，于是我跟她打了起来。恰巧那天她家男人也在，于是他们一家三口就一起打我。 儿时不懂得分寸，我把他们一家全部打倒在地。 可当回到家，看见我爸拿着一根擀面杖、以及坐在我家客厅，那个全身脏兮兮的妇人时，我突然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我爸把我狠揍了一顿，并向那个妇人道歉，说小孩子不懂事之类的，千万不要报警，另外还赔了他们一笔钱。那妇人拿了钱，开始变的得意起来，说道：“你好好管管你家孩子吧，这么小就敢打大人了，以后还了得？对了，看他这副德性，应该不是你亲生的，我劝你……” “滚，滚蛋！”我爸终于发飙了：“拿了钱就快滚，把嘴巴放干净点！” “哎，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 我爸不说话了，那妇人又冷嘲热讽的两句，这才闷闷不乐地走了。 她一走，我爸就赶紧问我有没有事，我轻轻流着泪，说没事。 我爸就是这样，从小就特别宠我，只是这次，我确实闯大祸了，如果我爸不打我几下，恐怕那家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爸说：“天龙，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以后别再使用暴力了好吗？” 我点了点头。 “不管别人怎么说你，可我就是认为你是神仙转世……以前古代的时候，不管是哪个朝代的皇帝，出生之前都是天有异象，这种事，已经几百年没发生过了。可你出生的时候，再次出现了这种情况。我知道你不懂我的话，但你一定要记住，你将来是能成大事的人，所以，千万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使用暴力。” 嗯……怎么说呢，关于我爸说的历史问题，我一点都不信。好像是天生自带的毛病，我从不相信没有亲眼所见的东西。 之后的日子，我没再使用过暴力，就算被人欺负，我也不会还手。时间久了，欺负我的人更多，排挤我的人更甚，可我，就是没再使用过暴力。 渐渐的，我变得内向起来，一遇到打架斗殴事件，或者一群小混混聚成一堆的情况，我直接掉头就跑。 我的身边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时间飞逝，很快，我就从小学、初中毕业。我们这里是个小山村，没有高中，想上高中的话就得去市里。 我爸问我：“天龙，准备上个什么高中啊？” 我学习不好，我爸是知道的，但他竟然问我想上什么高中，我也得有选择的权利啊……等等，如果我可以选择的话，倒是有一个选择。 “武校。” “啊？”我爸懵了。 “他们都欺负我，我想上武校。” 当时的我爸，知道我力大无穷的事，所以我说出这话，他才有点懵，不明白我这是何故；而我，因为长时间没使用过暴力，已经忘记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一身巨力，我控制了六年，从小学三年级开始，我就再也没敢用过它。 虽然不解，但我爸倒也挺支持我的选择，给我报了沧龙武校。这个学校在昌海市，位于沧龙区的一个学校，简称沧武。 沧龙武校，顾名思义，就是教武术的地方。其实这种学校还不少，比如大学里面也有国术社，外面也有跆拳道社之类的，但高中就搞武术的学校，只此一家。 既然是市里，那就不能像以前那样放学直接回家了。开学那天，父母拎着大包小包帮我入住。 办理好入学，领了班级号，收拾好东西，我爸我妈又跟我唠叨了几句，这才离开了学校。 武校没有军训，今天刚开学，我们新生是明天直接去教室报道的。 同寝的舍友还没来，闲来无事，我就去外面转悠，入眼处，皆是一片懵懂的面容。 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累了，就回到了宿舍，可一回去，却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 我的被子不知被谁扔到了地上，几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看起来像是地痞的人正坐在我的被子上打牌。看见我进来了，其中一个打着耳钉的人突然站起来，向我走来。 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啪”的一声，就被他甩了一个耳光。 02 沧武的小霸王 这一刻，我只感觉到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胸口好似藏着一个汽油桶一样，随时都能爆炸。 看了看他那张充满不屑的脸，又看了看同寝的舍友一副看戏的模样，我突然明白过来，父亲说的忍无可忍是什么意思了…… “砰！” 没有任何犹豫，我闪电般地出拳。就在我出拳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拳头上好像凝聚着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我想拼命控制住它，可是，根本控制不住。 那小地痞的身子直直向后飞去，后背重重磕在床栏上，然后缓缓落地。 这跟以前不一样，以前我受人欺负，他们说我是怪胎，每个人都这样说，搞得我自己都觉得是自己做错了；而现在，他什么也不说，上来就打了我一巴掌，这让我很愤怒，愤怒到忘记了分寸。 静，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站在门口喘着粗气的我。 “我操，你的牙全掉了！”不知何时，原先坐在我被子上打牌的一个家伙已经站了起来，并且查看着那小地痞的伤势。 他满嘴是血，嘴巴一张一合，好像想说话，却又没办法发出一点声音，像极了一只离开湖水的鱼儿。 直到此时，宿舍众人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起身去抬他们的同伴，当走到我面前的时候，还有些畏手畏脚的不敢过来。而我，当看到那个小地痞满嘴鲜血的时候，我也吓坏了，生怕人家出什么事，于是连忙让开。 他们抬着小地痞离开了宿舍，在走廊外面开始狂奔起来，吼道：“小子，你给我等着！” 我根本没在意他们的威胁，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拳头，明明把人家的牙都打掉了，可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另外，我还很害怕，今天我刚来到这里，要是因为这个就把我开除了可怎么办？ “你……同学？”一个人轻轻拍了我一下，我猛地抬头看向了他，吓得他退后了一步，见我没有动静，这才笑着说道：“同学，你也是这个寝室的吧？” 我满脸焦急地点了点头。 那人注意到我的样子，试探着过来拉我，让我坐到了临近的一张床上，说道：“同学，你别怕，他们不是咱们学校的，就是外面的小流氓来欺负学生，你打了他也没事，学校不会管他们的。” 听到这话，我才微微松了口气，可眉头还是紧紧皱成一团。 “兄弟，挺厉害的嘛，一拳就把那家伙打得爬不起来了，你是不是以前就练过啊，难怪要来沧武呢。”他开始转移我的注意力，而我也成功地被他转移了过去。 我如实告诉他，我以前没练过，至于刚才的那一幕，我本人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跟他攀谈起来，我得知了，他叫杨光，是昌海本地的，以前在初中的时候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好高中，只能上技校，于是来了这里。 据杨光所说，刚才那帮小地痞，不止打了我，杨光来的时候也打过他，而且每个人的被子也都被他们放在地上踩过。 我轻轻瞄了一眼，果然，每个被子上面都有黑脚印。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啊？”杨光的眼神充满阳光，语气也很让人放松，跟他聊了一会儿，我紧张的心情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我叫，刘天龙。”我小声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的出现，打断了杨光接下来要说的话：“那个，天龙兄弟，你还是出去躲躲吧，虽然他们不告诉学校，但是肯定还会回来找你的。”我闻声望去，只见某个床铺的上铺，露着一个人的小脑袋，刚刚就是他在说话。 其实杨光刚才也在坐在上铺的，直到那帮人走了以后，杨光才跳了下来。 “学校不管吗？”我问。 “当然管，但是管不了啊——他们在学校里也认识不少小混混，到时候跟他们说一声，都不用他们露面就能收拾你了。咱们学校是武校，到时候只要他们谎称是想跟你切磋，这就谁也管不了了呀。” 这人叫乔凡凡，以前他哥就在沧武念过书，所以对这些东西一清二楚。 当然，这件事我也是跟他相处多日之后才知道的，当时的我还不知道，但我还是挺急的：“那怎么办啊？” “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出去躲躲吧。” “往哪躲？” “回家，或者直接退学吧。我见过他们打人，打起来真是不要命的。” 我的脸上再次挂上了一脸紧张的模样，杨光看到了，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天龙，没事，这是什么地方，沧武啊！谁比谁牛逼了？他们要是敢找你，那咱们就打他个狗娘养的！” 我看向了杨光，这个人从上到下都给我一种小地痞、小混混的感觉，估计以前是混过。我看着他坚毅的脸庞，听着他令人热血沸腾的话语，在心里想着，刚才是谁被人家吓得趴在上铺不敢下来呀？ 玩笑归玩笑，起码杨光这个人，我认为很好；起码，从没有人像他一样对我。 因为杨光的这句话，所以我没有走，该干嘛干嘛。我跟寝室的人认识了一下，除了杨光和乔凡凡，宿舍里还有一个叫李少辉的，长得又黑又壮，眼神里有股不怒自威的神色，身上也是一块一块的腱子肉，看那样子就知道……刚才爬到上铺的时候，他肯定不费吹灰之力。 我们宿舍有十个人，除去我们四个，还有六个人不大爱说话，所以我也没跟他们多说什么……因为我本身也不太喜欢说话，闷油瓶碰到闷油瓶，简直要郁闷死闷油瓶。 经过一晚上的交流，我感觉我已经跟他们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第二天去教室报道，甚至跟他们结伴而行。在初中的时候我可没这待遇，所以现在肯定是倍加珍惜。 到了教室，老师还没来，不多时，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让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经过一系列的自我介绍之后，我们便坐在教室里自习。 我和杨光是同桌，我问道：“咱们这不是武校吗，怎么还发书本啊？”我看着课桌上放着的语文课本。 杨光说：“大哥，你以为武校就是天天教打架啊，这其实就是个技校，练武术的时间就跟咱们以前上体育课一样。” 原来如此。 ……得，我被骗了。 但没办法啊，总不能开学第一天就退学吧？学费给退吗？ 我只好跟杨光继续聊其他的，正聊着呢，坐在后排的乔凡凡突然拍了拍我的后背，我回过头去，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他一脸惊恐，悄悄用手指了一下后面的窗户，说道：“小……小霸王。” 03 小霸王，白昭雪 小霸王，昨天晚上在宿舍聊天的时候，乔凡凡就跟我说过这个人，据说是沧武的扛把子，打起架来特别狠。 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震惊了一下，抬眼望向后门窗户，想看看传说中的小霸王到底长什么样。 只见那一小片、只能容下一个脑袋的小窗户外面，露着一个……绝世容颜。嘴唇涂着淡粉色的口红，眼睛很大，仿佛一片清澈的湖面一样，让人看一眼就陶醉其中，脸上也是白白嫩嫩的，很好看…… 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小霸王？！ 逗我呢？！ 我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外面那个“小霸王”便把手指放到脸前，一脸阴冷地冲我勾了勾手指。 “别去。”杨光当然看到了，连忙拉住了我。 其实我压根也就没打算去，那家伙，虽然长得好看，但肯定来者不善，于是只好把头扭了过来。 不管小霸王在外面怎么看我，反正我是看不见了，只好让杨光帮我看一眼她走了没有。 杨光：“我不敢看。” 我：“……” 好在，就在这时，上课铃声也打响了，我松了口气，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已经消失不见。 乔凡凡对我说：“天龙，这次可能要遭，他们怎么连小霸王都认识……” “小霸王为啥是个女的？”我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昨天听乔凡凡讲的时候，我还以为小霸王是个又黑又壮的大汉呢，竟然是那么个……弱不禁风的女人？ 我天，要是个男的还好，被打就被打，让我被一个女生打？ 我可能会忍不住还手的…… 毕竟被女生打，传出去有些挂不住。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我可以忍受任何人的殴打，唯独不能忍受被女生打。 这不是欺软怕硬，而是…… 好吧，就是欺软怕硬。 现在老师还没来，于是乔凡凡迅速给我讲了一遍，说小霸王只是她的外号，她真名叫白昭雪，是个打架特别狠的家伙，好几个男生都不是她的对手。当然了，这是武校嘛，就像警校一样，不是也有那种“好几个男的都打不过的警花”吗？ 只要够强，所有人都得俯首称臣。 小霸王这个外号，就是跟她交过手的人给她取的，绝对名副其实。 “不过你放心，听我哥说，小霸王从来都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呆在操场练武。下课你就躲教室不出去，她还不敢来教室找你‘切磋’。” 听到这话，我才松了口气。 先不说我还手之后有多少麻烦，单说还手之后还打不过人家，我就觉得丢脸。 与此同时，教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人走了进来，原本嘈杂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这沧武就是不一样，普通老师看起来也是一副高手的样子。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武雄林。现在，到大操场集合。”那人走到讲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啊？”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武雄林看了我一眼，皱了皱眉，说道：“这位同学，怎么了？”班上的同学开始走出教室。 “没什么。”我回头，无语地看了一眼乔凡凡。 乔凡凡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表示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没办法，我只好跟着大部队一起前往大操场。一路上，我紧张不已，感觉手心满是汗水，不停地打量着四周，生怕小霸王会突然冒出来打我。 大操场没什么特别，跟每个学校的操场都一样。一进去，我一眼就看见远处，坐在树下乘凉的一帮学生。他们的身上都穿着跟武雄林一样的衣服，显然是练武服。那帮学生看见我们来了，也笑嘻嘻地看着我们，就像看着一群猴子一样。 老师让我们分成四排、每排十个人站着，就像上体育课一样。大家都上过体育课，所以这种事也是轻车熟路，不一会就站好了。 通过介绍，我得知了，原来武雄林既是我们的班主任，也是教我们武术的老师。开学第一天本来不是他的课，因为他是班主任的缘故，才在第一节课就把我们拉到了大操场。 我又无语了，看向了站在我旁边的杨光。 杨光：“我也不知道第一节课就上武术课呀。” 接下来，武雄林给我们发了跟他一样的衣服，说这是校服，以后上武术课必须要穿，一次不穿，直接开除。并说，这里是武校，跟其他学校不一样…… “语文课、数学课这些课程，就跟你们以前上体育课的时候一样。” 与此同时，大操场又走进来一帮穿着便装的学生，应该跟我们一样，都是新生。 我：“……光哥。”我都快哭了，说好的武术课就是以前的体育课呢？ 杨光也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啊。” 我的眼神尽显焦急，不停地查看着远处树下乘凉的学生堆里，好在并没有看到小霸王的影子。 老师让我们原地换好校服，因为也有女生的缘故，所以女生都跑到了操场的公厕里去换。大家一边换衣服，一边看着跑向厕所的女生，我当然也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竟看到了小霸王正好从厕所里走了出去。她也是穿着黑色背心，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雪白的脖子，给人一种特别的美感。 不过我并没有觉得她美，毕竟她想打我。 我一下急了，拍了拍杨光，又拉了拉乔凡凡，指着小霸王的方向让他们看。他俩也吓了一跳，乔凡凡喃喃说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怎么办啊？” “没事，她一直都是单枪匹马的一个人，更何况现在上着课，等下了课，你就跑到厕所去。” 我一边听着乔凡凡的讲述，一边看着小霸王，不知道怎么回事，小霸王竟突然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吓得我差点叫出声来。她本来一脸傲气的脸，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便阴沉了下来。 “喂，你们几个，快点换，女生都比你们换得快，别墨迹！”老师突然叫了一声，我一看，果然是在说我们，于是赶紧换好了衣服。 换好衣服以后，老师就让我们重新站好了队，第一节课竟然是蹲马步。 一队学生都学着老师的样子蹲好，他则跑到一边的树下乘凉去了。 我一边蹲着，一边悄悄瞟了一眼小霸王那边，她果然是我之前看到的那堆学生里面的，可能是刚刚上厕所去了，所以我才没在那里看到她。 她也在看着我，坐在树下，不知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总之她身边的人一边听，也一边看了我一眼。 我更害怕了，但我还是在心里安慰自己：她是一个人，她跑的没我快！ 结果，我们蹲马步蹲了一节课，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武雄林才让我们休息。学生们闻言，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都快崩溃了，因为我看见小霸王竟然领着几个人往我们这边走来。我现在腿疼得站都站不稳，就更不用说跑了。 乔凡凡看见他们过来了，还在那自言自语：“哎？我哥不是说小霸王一直是一个人吗？” 我顿时就被他的智商折服了，都这会儿了，你还在乎人家是几个人干嘛？ 还是杨光够义气，当即叫道：“天龙，快跑！” 我彻底清醒了过来，起身就往厕所的方向跑去。 结果没跑两步，我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大片脚步声，而且几乎是一瞬间，那些脚步就在我的身后定格，我一步都迈不动了，却是衣领已经被人抓住。 他们怎么这么快？！ 身后传来一大片“哇塞”的声音，我也不知道是何故，缓缓地扭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小霸王一脸阴沉。 “呵……”她轻轻挑了挑眉，不屑道：“你跑啥呢？” 我不敢答话，一张脸上写满了“懦弱”…… 她盯着我的眼睛左看右看，说道：“昨天，是你把我哥们儿的牙打掉的？” “问你话呢！”见我不说话，她旁边站着的一个男生，果断地踢了我肚子一脚。 顿时，我便感觉五脏六腑都快碎了。 小霸王的手微微发力，把我弯曲的身子重新拉了起来。 “昭雪，怎么回事啊？”武雄林站着远处皱着眉头。 “哦，武老师，没事，我解决点私事。” “别太过火。” 本来听到武雄林的声音，我还以为自己得救了，没想到武雄林压根就不管我。一时间，悲痛欲绝的心情浮现在了我的胸间，我再也没了之前一拳击飞那小地痞的动力，反而没出息地落了两滴泪。 小霸王楞了一下：“我靠，你哭了？”随即，她笑了出来，她身边的人也都忍俊不禁，“我勒个去，你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来沧武？”说罢，她不耐烦地往后退去，同时摆了摆手。 她身站着的几个人立马抬脚向我踹来，一下子就把我踹倒在地。我早已失去了反抗的勇气，甚至连捂着点头都忘记了，就这么被他们像踢皮球一样踢着。 04 老虎屁股摸不得，龙的犄角…… “够了吧，再闹下去我就动手了啊？”不知过了多久，武雄林的声音再次出现。我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他正站在小霸王的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小霸王笑了一下，轻轻说道：“好了，停吧。”待众人停手之后，我终于像个没出息的孩子一样，躺在地上大哭特哭起来。小霸王鄙夷地看了我一眼，又对武雄林说：“老师，我们只是切磋一下，用不着吓唬我吧？” “得了，还不知道你搞什么把戏？”武雄林说：“怎么回事，他才刚来第一天就惹到你了？” “没事，真的是切磋。”小霸王依旧笑着，与此同时，他们那边的队伍好像是要集合了，于是她赶紧招呼众人往那边走去，临走还对我说了一句：“小子，以后别那么狂！” 我哭得更加大声，可以说是脸都不要了，越想越委屈。 武雄林把我拉了起来：“行了，你以后好好学习，争取超过她不就行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杨光和乔凡凡也过来扶我，把我重新拉了回去。 第二节课依旧是武术课，由于我受伤的缘故，武雄林没让我继续练，而是让其他人扎着马步，他则和我来到了男厕。 进去之后，武雄林掏出了一盒烟，说抽吗？ 我愣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眼角还是有些未干的泪痕。 “你别怕，这跟以前不一样，学校不管学生抽烟的。” “不，老师，我真的不会。” 武雄林像看怪物一样看了我一眼，也不给我发烟了，自己叼了一根就抽起来。 “刚刚那事你别在意，这种事确实不好管，毕竟咱们这里是武校，每天单练功受伤的学生就不计其数，报告学校也不会有人管的，你能理解吗？” 我点了点头。 虽说如此，但我还是不太舒服，哪怕他一开始就制止他们也行啊，可他并没有，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说。 我现在身上还是疼得厉害，不得不说，这武校的学生，力气简直是太大了。 “你跟她到底是怎么结仇的？”武雄林突然问道。 我愣了一下，还是把昨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了武雄林，武雄林听完，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一拳，把他的牙打没了？” 我点了点头。 “就你这小身板？喂，你知不知道我都做不到一拳把人牙全打没了？说瞎话打个草稿啊。”武雄林左看右看，可能是觉得这里也没什么可以实验的东西，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来，你打我一拳。” “啊？” “打我一拳，我试试就知道了。” 这一刻，我回想起那个小地痞的惨状，不由得摇了摇头。 武雄林咋了一下舌：“别墨迹行不行？我没事的，快点。”武雄林又拍了拍胸口。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武雄林这个样子，我竟然真的缓缓抬起了手：“那我来了？”我暗暗发力，拼命地控制着那股力量，可很奇怪，这一次，那股力量好像不见了。 “来！”武雄林把烟扔到地上。 我果断出拳，一下印在了武雄林的胸口。 武雄林登时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道：“这……就这？” “不是，老师，我怕伤到你。” “我服了，用你全力……来！” 我露出一个紧张的表情，想着他既然是武校老师，那应该可以抗住吧？ 于是只好不再控制，狠狠一拳击了出去，再次印在他的胸口。 武雄林：“……” 我：“老师，你没事吧？” 武雄林连忙蹲下身，把他之前扔掉的烟屁股捡了起来，抽了一口，说道：“浪费我感情！” 我：“……” 之后，武雄林对我述说的情况做了一个总结：纯属扯淡！ 他又追问了我一会儿，可我还是这个回答，武雄林也懒得问我了，跟我聊起了其他的，见我总是寡言寡语，武雄林说道：“大老爷们，你怎么跟个娘们一样？” 其实我跟同学之间，尤其是好朋友之间，话还是挺多的，可能是跟老师之间有代沟吧，所以总是这么话少。 “你叫什么？” “刘天龙。” “嗯，这名字霸气，以后你好好学习，这样就没人欺负你了。”武雄林像个长辈一样，把手摸向了我的头。 本来我是没打算反抗的，可不知怎么回事，就在他的手触碰到我头的一瞬间，我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名火，狠狠地把他的手拍开。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实在是控制不住心中的火气，单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顶在了墙上，并语气阴沉地说出了一句我自己听到都感觉到害怕的话：“都说老虎屁股摸不得，龙的犄角能摸吗？” 从那时起，我明白了“男不可摸头，女不可摸脚”其实不是空穴来风。 看着武雄林一脸痛苦的表情，我突然又清醒了过来，连忙放开了武雄林的脖子，武雄林直接捂着脖子蹲了下去，大力地咳嗽起来。 “老师，你没事吧？”我满脸紧张。 怪了，我怎么会气成这样？ 清醒过来之后的我，也不明白我刚刚为什么会那样。 “你……”武雄林捂着脖子，像看鬼一样看着我。 “对不起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又快哭了。 好在武雄林并没有说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是缓过来了，直起身说道：“好小子，力气这么大？我刚刚让你用全力你还不用……还犄角，不就摸了一下……”武雄林抬起手来再次摸我的头，可临了，他看见我一脸阴毒的脸，吓得一句话都不说了。 注意到武雄林样子的我，连忙收起心中的怒火，同时眉头紧皱。 我为什么，好像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呢？ …… 几分钟后，我和武雄林从厕所走了出来。因为受伤的缘故，武雄林没让我跟他们一起练，而是和他一样，坐在树下乘凉。 我始终用手摸着自己的头，在心里想着，难道这玩意儿还能控制我的脾气了？那我自己摸怎么就没事啊？ 刚刚在厕所那一幕，我和武雄林都没有提过，他只当我是青春期容易冲动，而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我一边摸着头，一边看着蹲马步的同学，远处，“嘿嘿哈哈”的声音不绝于耳，抬眼望去，却是小霸王那个班级正在操练。与之相比，我们就只是一动不动地蹲马步而已，他们练得才是真功夫。 我说：“老师，为什么只让我们蹲马步啊？” 武雄林注意到我在看着小霸王他们，说道：“没学会走就想学跑了？先把最简单的学会再说吧。” “扎马步，谁不会呀？” 武雄林看了我一眼，我不明所以，接着，他就把手伸向了我的腿，轻轻一捏，我当即惨叫起来，感觉腿都快断了——这是刚刚蹲马步留下的酸痛感。 只听武雄林继续说道：“蹲马步，谁都会？”他指了指小霸王，说：“你知不知道，她能不吃不喝蹲马步蹲上三天三夜。” ……我无话可说了，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霸王，竟然这么猛？要知道，她虽然号称是沧武扛把子，可毕竟也还是个女生啊。 闲来无事，武雄林跟我讲了一下沧武的具体情况。这个学校确实跟其他学校不一样，高一、二、三在这里是不存在的，而是分为：天字班和地字班，以及新手营——像我们这些刚来的，就是新手营里面的。 新手营最弱，接着是地字班，最强为天字班，而我们学生升级的条件也不是以前的考试，而是……升级。 看似矛盾，其实不矛盾，此升级非彼升级——这个升级的意思是，学生武力值的提升。先从扎马步开始，一步一步教会他们格斗技巧，等到期末的时候，通过打擂的方式由老师评判能否升级。 这就是从新手营升级到地字班的条件，升级到天字班，也与前者一样。 小霸王就是地字班的，据说整个地字班，她是最强的，还从没遇到过对手。 我忍不住问道：“那天字班的在哪？”从刚才进到操场开始，我就只看到小霸王他们那边的几十个人，全部都是地字班的——据武雄林说，这几十个人，便是所有的地字班成员，因为升级很难，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就会直接劝退——还有就是我们这些穿便装入场，后又换副统领服的新生，天字班却还没看见。 武雄林说：“天字班跟你们不一样，他们不在大操场练功。”至于天字班练的是什么，武雄林表示也不知道，他只教新手营的，不过他说，从天字班毕业很难，但如果能毕业的话，是可以直接保送清华的。 我：“……老师，你确定吗？” “呵呵，开个玩笑。”武雄林说：“其实是保送龙大，龙城大学。” “哦。” 跟武雄林聊了一会儿，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下课铃声打响，武雄林让大家先休息一下，十分钟后继续蹲马步。 学生们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哀怨。 杨光都累虚脱了，坐在地上喘着气，看见我在看他，便冲我招了招手。我看了一眼武雄林，武雄林知道我什么意思，摆了摆手让我走了，他则一下躺在了地上。 感觉他这个老师也太悠闲了。 来到杨光身边，我笑着说道：“光哥，累坏了吧？” 杨光翻了个白眼：“你说呢？好小子，不就挨了顿打吗，竟然还去一边歇着去了。对了，你跟老武聊啥了？”这是我们学生之间的小秘密，特别喜欢给老师取外号，老武当然就是武雄林。 我坐在地上，把武雄林刚刚跟我讲过的话全部说给了他听，乔凡凡也在一边听着，说道：“对对对，我哥说……” “别提你哥了，你哥不是说小霸王是一个人的吗？”杨光打断了他，乔凡凡一时哑口无言，只好不说话了。 杨光又看向了我，说天龙，你没事了吧？ 我点了点头。 “得了，这事应该算是过去了，挨了一顿打嘛，没什么，以后别得罪她就行了。” “嗯。” 其实我真没什么好憋屈的，以前在初中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会像小霸王一样欺负我，而现在，我有朋友了，杨光就是一个，乔凡凡就是一个……那个李少辉的话，虽然跟我说话，但我总感觉他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所以跟他说话很少。 正跟杨光聊着呢，突然，杨光不说话了，而是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身后，我心里一惊，连忙回头，却见几个地字班的学员正向我走来。 我一下慌了神，连忙说道：“怎么办啊？” 杨光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几个学生便已经站到了我的身后，直接把我拎了起来，说道：“雪姐让你过去一趟。” 我都快哭了，不是说这事过去了吗？ 只好求助性地看向杨光，杨光皱了皱眉，看着那个学生说道：“哥……” “没你事。”那学生就一句话，直接让杨光闭了嘴，然后拉着我就走，我自然不敢反抗，跟着他们就走向了地字班那边。 与此同时，上课铃声打响，武雄林的声音传了过来：“喂，我们上课了，你们干什么呢？” 我还以为得救了，结果那学生只回头说了一句：“没事老师，雪姐找他说点事。”武雄林就说：“别太过了。”然后，又躺在地上悠闲了起来。 临近地字班学生那里，我一眼就看到小霸王正坐在地上，跟身边的几个女生调笑着，好像在说什么高兴的事一样。 看见我来了，小霸王冲我冷笑了一下。 “雪姐，就是这个人打了刀哥的兄弟啊？”她身边的一个女生指着我笑道。 小霸王点了点头，目光仍旧看着我。 “雪姐，人带到了。”那几个学生把我扔到了小霸王的身边，然后就去男生堆里跟别人聊天去了。 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感觉地字班所有人都对我指指点点的，时不时还听到一两声的嘲笑。 “来，坐。”她拍了拍旁边的空地。 我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但肯定没好事，估计还要打我，所以我就站着不动。 “没听见雪姐跟你说话呢？坐呀！”她身边的一个女生见我没动静，冲我呵斥了一声。 我抖了一下，只好颤颤巍巍地坐了下去，但还是不敢离她太近。小霸王露出一个无奈的笑，竟还往我这边凑近了一点，说你离我那么远干嘛？我能吃了你？ 她的脸颊离我很近，几乎都能碰到我了。 闻着她身上自带的香味，我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感觉脸颊一阵发烫。 “哎哟，小老弟脸红了？”不知是谁注意到了我的样子，突然大叫了一声。 一时间，地字班所有人都看向了我，杂七杂八的嬉笑声传来，导致我的脸颊更红。 “这家伙，这家伙不会是看上雪姐了吧？” “我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喂，老弟，别红了，血快滴出来了。”这个声音一出，全场都沉浸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小霸王，见她也忍俊不禁地笑着……她笑起来很美，完全没有刚才盛气凌人的恶霸模样。 她当然漂亮，但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啊？人家是谁，我又是谁呀？我脸红就是看上她了？有毛病吧？ 这些话，全部堵在我的喉咙处，我想把这些话全部吼出来，可临了，却又没有勇气释放。 不知过了多久，待笑声停止，我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雪姐，你找我什么事？” 05 刘天龙我罩着了 “做我小弟怎么样？”小霸王一开口就把我惊了。 “啊？” “做我小弟。” 小霸王再次说出了这句话，我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么说，以后小霸王就会罩着我了？ 我当然希望这是真的，以前在初中别人欺负的时候，我就无数次地幻想过，要是我能有一个保护我的大哥该多好，这样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了。 现在，终于有人肯罩着我了吗？ 可是，为什么啊？她刚刚不是还打我吗？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小霸王的脸，她那认真的表情让我意识到，她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快点，行不行？磨磨唧唧的！”见我长时间没有动静，小霸王怒斥了我一声。 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说话，远处几个男生便叫了起来。 “雪姐，这小子又惹到你了？小子你是不是想死！” “我操？敢惹雪姐生这么大气，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啊……”说着话，那人也朝我这边走来。 “没你事。”小霸王轻轻说了一句，那人才重新返了回去，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小子，算你运气好。雪姐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要是再听见雪姐生气，看我怎么弄你！” 小霸王冲我挑了挑眉。 我试探着说道：“好……” “嗯。”小霸王这才笑了起来，“行了，回去吧，你以后就是我小弟了啊。记住，有人欺负你要报我的名字，不管学校还是校外……另外，如果碰到我不在的情况，只要有人欺负你，你就还手，不然我都不会放过你，记住没有？” “记住了。”我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冲小霸王礼貌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对了。”听到小霸王的声音，我连忙回头，疑惑地看着她，她问道：“你叫什么？” “刘天龙。” 小霸王摆了摆手，表示知道了，我再次转身，走远。 “哟，雪姐原来是想收这小子啊。”在我离开之后，几个女生纷纷冲小霸王调笑起来。 “雪姐，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我也想要小弟啊。” “你？快算了吧，你打得过谁？” …… 众女七嘴八舌，小霸王根本没理，而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小刀，刘天龙现在是我的人了，给不给面子？” 听到小霸王打电话的声音，众女都停了下来，静静地等待。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什么意思？我兄弟的事就这么算了？” “我够给你面子了，刚才已经把他打了一顿了。他是我们学校的，你别找他了，给不给我面子？” “白昭雪，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兄弟的牙全掉了！就打了一顿？你觉得够吗？”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 “血债血偿！我兄弟什么样，就让他变成什么样！” “他是我们学校的。” “那你可以不管，我自己……” “喂！”小霸王打断了小刀的话，说道：“我问了你两遍给不给面子，你是不是真的想让我问第三遍？” 听到小霸王发火，小刀打了个寒颤，声音也小了许多：“你别生气啊，我没说不给你面子，我知道他是你们学校的，你下不了手，我来还不行吗？” “我真怀疑你是个耳背啊……”小霸王又发火了，怒吼道：“他是我的人了，听见没有！” “雪儿，你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跟我为敌吗？” “为敌？呵呵，现在是谁想与谁为敌？我警告你，刘天龙我罩着了，你有种就来学校动他一下试试……在校外也没事，只要我听说他在外面让人打了，明天我就屠了你们的烧烤一条街，就你们这些垃圾，我白昭雪还不放在眼里！”说完，小霸王挂了电话。 全场静默。 众女面面相觑，她们刚刚听到了什么？白昭雪竟然为了一个外人，不惜与“刀哥”为敌？还放出了那么一句狠话威胁刀哥？ 天呐，这可真是太颠覆她们的世界观了。 看着小霸王气呼呼的脸，一时间，谁也没敢说话。 “你们给我听着！”突然，小霸王大叫了一声，把所有人都吓得一颤，“咱们是一个学校的，必须要团结。天字班的都是群傻逼，咱不管他们，我们跟他们不一样，记住没有？”众人纷纷点头，说记住了。小霸王又看向不远处的男生，继续说道：“还有你们，刚才我打刘天龙只是还小刀个情分，以后你们谁也不准欺负他了。” 原来如此。 白昭雪号称沧武扛把子，不仅仅是因为她打架狠，最重要的一点，是她够义气。 在半个月前，白昭雪的一个朋友在酒吧蹦迪，被小流氓骚扰，虽然那女生是武校的，但毕竟赤手空拳，而且还是一个人，根本打不过那些常年刀口上舔血的小流氓，万幸的是，那天碰巧遇到巡捕扫毒，那女孩这才平安回到了学校。 回去以后，白昭雪当然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扬言要那个小混混的命。可学生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些人呢，于是她求助了小刀…… 打刘天龙，是还小刀一个情分，罩着刘天龙，是她白昭雪的“义”字招牌！ …… 上午很快过去，我和杨光、乔凡凡结伴去食堂吃完了饭，就回到了寝室休息，到点又赶到了大操场的新手营。 虽然白昭雪说以后我就是她小弟了，可不知为何，我总是不太相信她会真的罩着我，也许是被人欺负的多了，所以我对每个人都留着心眼，比如，李少辉…… 这家伙昨天晚上虽然跟我说话，但当他看到我比较内向的时候，就开始变得高傲起来，眼神中的不屑尤为明显，所以我第二天就不搭理他了；再有就是，今天白昭雪打完我以后，他看见我哭了，就更加看不起我，还说什么以后别说我认识他之类的。 而杨光和乔凡凡，也因为我的缘故，现在都不怎么搭理李少辉了。 “看着吧，我迟早是沧武最强的高手，什么白昭雪、刘彧龙的，以后等着看我怎么干他俩吧！”刚走进操场，我们就看见李少辉正跟我们寝室的几个学生坐在一起，大说特说自己的“理想”，那一双不屑的眼神，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哼，也就我们寝室的人都是些闷油瓶，他去对其他人说说试试，看谁搭理他！ 可很奇怪，他叫我的名字干嘛？ “刘彧龙，跟你同姓，几乎同名的人，他是学校老大。”旁边的乔凡凡好心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我问道：“你不是说雪姐是学校老大吗？” “他俩齐名……哎等会儿，你什么时候叫起‘雪姐’来了？”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杨光也来凑热闹。 我真是服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这么说呢，男女之间难道就不能有一丝纯粹的友情吗？！ 我只好跟他们解释起来，杨光听完，说你快别扯淡了，雪姐从不收小弟！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杨光果断冲向了我，而我自然转身就跑，乔凡凡也参与了进来，很快就把我追到，按在地上就拨拉我的头发。 本来一开始挺正常的，可不知怎么回事，我看着眼前这两个笑嘻嘻的人脸，恨不得把他们给撕碎！ 不过因为有了武雄林的前车之鉴，这次我使劲控制着，可我还是听到我的拳头处传来“咯嘣咯嘣”的声响，眼看就要控制不住了…… 关键时刻，李少辉的声音响了起来：“喂，你们几个。” 他们终于停了下来，我也趁机收起了自己的怒火，同时苦着一张脸——刚才的一瞬间，我差点对杨光和乔凡凡动粗？ 我的天呐！ “怎么了？”乔凡凡问道。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我？” “你有说过跟我们一起去吗？” “操，那你就不叫我？”李少辉突然站了起来：“你几个意思？”他一脸凶狠地瞪着乔凡凡。 杨光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僵住了，缓缓站起来说道：“就是不想叫你，怎么着？”语气尽显剑拔弩张。 再看乔凡凡，也是一脸不屑地看着李少辉，根本没打算退步。 而我，根本没有与李少辉对视的勇气，一脸紧张地看着杨光和乔凡凡。 李少辉眯眼打量着我们三个：“好，你们厉害，行了吧？以后别说老子认识你们！” 杨光和乔凡凡坐了下来，继续跟我聊天，而我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心情，一双腿有些微微发抖。 “不是吧，你这么怕打架啊？”杨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见我不说话，他只好笑着说道：“行了，没事，不理他就不理他，他以为他是谁呀，要打架，干我怎么干他！” 我点了点头，一边聊天，一边等着武雄林来上课。 正聊着呢，突然，我就感觉到一阵风声传来，紧接着，我的后脑勺传来一阵剧痛，身子不可抑制地扑到了地上，啃了一嘴草。 “操，老子越想越气不过！是不是你带头让他俩不叫我的？”李少辉的声音自我的身后响起。 “喂，你干什么！”杨光站起来就退了李少辉一把。 “想打架啊？！”乔凡凡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我缓缓抬起来头，眼睛里好像能喷出火来一样。 06 我流鼻血了 “我就动他了怎么着！”李少辉一声大吼：“是不是他不让你俩跟我玩的，我他妈最烦这种人，你们让开！” 李少辉推了杨光一把，杨光和乔凡凡拦着他，不让他靠近我半步。 此刻我已经半坐了起来，正冷眼看着李少辉。 他不敢打杨光，不敢打乔凡凡，唯独敢打我…… 归根结底，还是我不够狠！ 李少辉和杨光还在一旁推搡着，我默默地起身，一步一步向他走去，胸口一阵灼热，好似火烧一样，我的怒气值飙升到了临界点！ “你们干什么！”就在这时，武雄林的声音突然响起。 闻声望去，只见武雄林已经向我们这边跑来，一脚就踢向了李少辉，转而又踢了乔凡凡和杨光一脚，骂道：“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打架的！” 紧接着，武雄林看向了我，原本愤怒的脸颊，在看到我面容的一瞬间，他的眼角跳动了一下。 因为，这跟今天上午在厕所时我阴毒的面容，一模一样。 我没有在意武雄林的目光，看着李少辉，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踢到铁板了。”说完，便再次向他走去。 因为武雄林的缘故，李少辉没敢答话，但看到我向他走过去的时候，他的身子也微微动着，准备随时跟我扭打在一起。 “刘天龙。” 听到这个声音，我僵住了，缓缓回过头去，看向了那个声音的来源。 果然，白昭雪。 与上午的时候一样，她依旧穿着那一身黑色的背心，脸上化着淡妆，此刻正站在不远处叫着我的名字。 “过来啊。” 我还没说话，武雄林不耐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没完了你？现在上课了。” 白昭雪笑着说：“武老师，我不是找他事。下午我们班要办比武大赛，我叫他来观摩一下。” “不行，上课了。”武雄林认为白昭雪就是找我事的，所以才这样说。 杨光和乔凡凡也一脸“对不住了兄弟，这家伙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表情。 得了，我算是知道了，我刚刚跟他们说白昭雪收我做小弟的事，他们还是不信。 好吧，其实我也有些心悸，怕白昭雪上午只是逗我玩玩，现在要是想整我，那我也没办法。 虽然害怕，但我还是向白昭雪那边迈了过去。白昭雪本来还想回怼老武一句，看见我过来了，立马闭了嘴。 武雄林拉住了我，小声说道：“你这家伙，我都给你打圆场了你干嘛呢？别去。”转而又对白昭雪说：“上课了。” 白昭雪的脸一下就黑了，我赶紧说：“老师，没事，我过去一趟吧。”我真的害怕如果不去的话，白昭雪事后会找我麻烦。 武雄林看出我的顾虑，说你别怕，她不敢怎么样，别去。 “老武，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不找事！”白昭雪突然吼了一声，冲过来就拉住了我的衣服，转身就走。 武雄林没有拦着，因为他根本不敢，只好说道：“别太过火！” 白昭雪小声嘟囔了一句：“神经病，听不懂人话。” 路过李少辉身边的时候，李少辉还冲我冷笑了一下。 现在，我完全没有了之前愤怒的感觉，也完全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到李少辉表情的一瞬间，我只感觉到一阵害怕，害怕他晚上回到宿舍还要打我。 “你脸怎么了？”白昭雪突然问道。 “没事没事。”我赶紧摸了两把脸：“刚才不小心摔倒了。” 白昭雪也没在意，继续拉着我往前走。 地字班那边，队伍整齐，围成了一个圈，学生们正观看着圈内两个学生的打斗，哼哼哈哈的声音不时响起。 白昭雪拉着我来到地字班，那一个圈立马扩大了一点，正好容下我们两人坐下。 “怎么样，没有错过什么吧？”白昭雪让我坐下就不理我了，跟她身边的一个女生笑着聊了起来。 “雪姐，你出去的可太是时候了，刚才金钊一脚就把庞超踹出去十米远！”她显然是夸张了，因为圈内的直径也不过八米而已。 但即便如此，白昭雪还是露出一脸懊恼的表情：“噢！我的天呐！我竟然错过了……” 圈内，金钊和庞超各显神通，像武侠片里的主角一样打斗着，空气中时不时就响起一阵破风声。两人的拳头对撞在一起，发出“咚”的响声，然后各自向后退去。 “好……”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 我着实有些惊呆，回头看了看新手营，一大帮学生蹲着马步，好像木头一样；再看回场内…… 感觉武雄林在忽悠我们啊。 “雪姐，你刚刚就是去叫他的啊？”那女生又开始跟白昭雪唠叨了。 白昭雪点了点头。 一听到她在谈论我，我收回了目光，礼貌地看向了她。 她冲我笑了一下，然后把手伸了过来，说老弟你好，我叫小慧，你可以叫我小慧姐姐。 我小心翼翼地抓了一下她的手：“慧姐。” “好，不错，我就是你慧姐，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啊。” 听到这话，她旁边的一个女生“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还没放弃啊，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我不明所以，默默地抽回了手。 小慧开始摇晃起白昭雪的胳膊，说雪姐，把他让给我，让给我好不好？ “好好好，别烦我看戏。”白昭雪不耐烦地抽出胳膊。 小慧笑了起来：“一言为定啊。”然后又看向了我：“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来，先给我揉揉肩。” “啊？”我一下就懵逼了。 “快点啊。”小慧晃动了一下身子。 我只好把手伸向她的肩膀，轻轻揉了起来。小慧不高兴了，说你用点劲。我只好加大了一点力气，小慧又扭动了下身子，说哎呀你站起来，不舒服。 我又站了起来继续揉。 如此，小慧才心满意足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白昭雪目光依旧盯着场中，却是对我说道：“阿龙，给姐揉揉肩。” “啊？”我哪有两双手啊？ “干嘛，给我……”白昭雪愤怒地回头，然后就看见我已经站了起来，并站在小慧的身后给她揉着肩膀。 “哎，你干嘛呢？” “雪姐，你不是把他让给我了吗？” 白昭雪愣了一下，说道：“放屁，我什么时候让给你了……阿龙，别给她揉，过来给我揉。” “雪姐，你不能这样啊。”小慧可怜巴巴地看着白昭雪。 “切。”白昭雪看向了我，说：“阿龙，你听谁的？” 小慧也看向了我，同白昭雪一样，一脸阴沉。 我咽了口唾沫：“雪姐。”然后就站到了白昭雪的身后。 小慧气得差点冲过来打我，但白昭雪笑着拉住了她，说小妞，你想动我的人啊，找死啊你？ “没良心啊……”小慧捂着眼睛假哭起来。 我突然明白过来白昭雪叫我过来是干嘛的了。 不过还好，她真的不找我事，我松了口气，心安理得地给她揉着肩膀。 我看不到她的正脸，只能盯着她的后脑勺，自然而然的，也就看向了她的脖子，那一片雪白的皮肤，使人无比向往。 场内，金钊和庞超已经打完，最终金钊获胜，现在已经换成了两个女生。 我发现，地字班根本就没有老师，入眼处全是学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两个女生打架没什么好看的，看起来软绵绵的，所以我就一直盯着白昭雪的脖子看……好在没人注意我，不然会骂我大色狼的，而我也是一边盯着她的脖子，一边观察有没有人看我。 可后来看的入迷了，以至于，一个男生坐到了小慧的身边，我都没注意到。因为白昭雪和小慧是坐在一起的，所以男生自然是坐在白昭雪和小慧的中间。 那男生一坐下来就盯着我，而我根本没注意到。 突然，那男生叫了一声：“我操，你流鼻血了！” 瞬间，我便感觉到鼻子里好像真的有液体在流动，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而就在同一时间，一滴血从我的鼻子上掉落，稳当当地落在了白昭雪的衣服上。 场内，两个女生不打了，正看着我；场外，所有人都不看了，也都在看着我。 白昭雪缓缓回过头来，一脸惊讶地看着我的鼻子。 虽然我用手捂住了，但鼻血还是不可抑制地透过指缝滴在了地上。 “我操！”在沉静了几秒钟后，所有人都爆发出一阵滔天的吼声，所有男生都站了起来。 “小子，你在想什么东西呢，给老子过来！” “王八蛋，你他娘的爱情片看多了吧，连雪姐都敢玷污，我杀了你！” “雪姐，这小子刚刚把鼻血滴你衣服上了。” …… 杂七杂八的声音响起，几个男生也向我走来。 我一脸求助地看着白昭雪，解释道：“雪姐，我不是故意的。” 白昭雪摸了摸自己的后领，手指果然被染成了红色，随即，她一脸厌恶地皱着眉，说道：“等一下。” 几个男生已经抓住了我的衣领，眼看就要动手，听到白昭雪的命令，这才一脸不甘心地放开了我，但还是狠狠瞪着我。 白昭雪站了起来，把手上的血给我看，说你在想什么？ “我没有。”我快哭了。 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真的真的真的没有！ 我发誓！ 这大夏天的，流鼻血不正常吗？！ “这怎么弄？”白昭雪继续问我。 “我给你洗吧……” 听到这话，所有人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叫：“我操，玷污了雪姐还想给雪姐洗衣服，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给我过来，过来！”一个人向我走了过来。 这次白昭雪没拦着他，因为她已经动手了，把手伸向了我的头发…… “别，别动我头！”我大惊失色，但是白昭雪根本不理，还是抓住了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按了下去。 07 一只松鼠一条龙，纵横四海霸天下 男不可摸头，女不可摸脚…… 这句话，不知被人传过多少年，以前我的父亲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其实也没人会摸我头，因为几乎没人跟我玩。 而自从来到沧武，武雄林是第一个摸我头的人，当时我把他按在了墙壁上，差点掐死他；后来，杨光他们和我打闹的时候也摸我头，让我差一点就跟他们翻脸。 所以现在，我信了。 可以想象到，如果白昭雪抓我头发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而我又冲白昭雪生气的话，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但是…… 当时我并没有生气，反而感觉到大脑一阵抽搐，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强行灌入了脑海。 我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 青山绿水波澜壮阔，蓝色的天空好像只有在漫画中才能看到，地上，几只小动物在自由自在地奔跑。 它们会笑，它们会说话，它们会因为同类的一句话而生气、难过、开心…… 这是一个没有人类的世界，没有“将它们称之为畜生的那种生物”的世界…… 这个世界有龙。 天空中，一条龙正在空中自由飞翔，震耳欲聋的长啸宣示着唯我独尊；而在它头上坐着、并抓着它那一对犄角的生物，是只松鼠。 老虎屁股摸不得，龙的犄角就更不能摸了。而松鼠能摸，因为它是龙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龙就是喜欢保护这种弱小的生物。 那天，松鼠对龙说：“我的生命只有十几年，爷爷说每个生物都是有灵魂、可以转世的，下辈子，我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抓着你吗？” 龙未答，花了一天的时间，带着松鼠飞遍整个天下，一睹了世界所有美景。 松鼠以为龙没有同意，脸上始终浮现着一丝悲伤。 夜晚，龙停在了一座山峰的顶端，望眼天下，说道：“整个世界，任你去，我陪你。” “可你能活几万年。” 龙看向了松鼠…… 那句当时未说出的话，此刻被他说了出来：“没有你的世界，我片刻都待不下去。” 这句话说出口，我愣住了，白昭雪也愣住了，地字班所有学生都愣住了…… 那副画面在我眼前消失不见，入眼处，仍是沧武的大操场，白昭雪依旧抓着我的头发，还有点懵。 “我操，你对雪姐说什么？”一个男生率先反应了过来，其他男生也跟着反应过来，“弄脏雪姐的衣服，现在还敢调戏雪姐，你是真的想死啊！”几乎所有男生都向我走了过来。 我吓坏了，求助地看向白昭雪，白昭雪也正好回过了神，但依旧抓着我的头发，叫道：“都别动！”然后又看向了我，咬牙切齿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啊……” 白昭雪的脸色依旧阴沉：“我警告你，你是我小弟，不准对我有非分之想，不然我敢杀了你，信不信？” 信，我当然信，沧武扛把子、外号小霸王、另无数男生胆寒的白昭雪说的话，我怎敢不信？ 但天地良心，我对她真的没有任何非分之想，真的只是中暑了而已啊…… “雪姐，我真的没有想什么……”该解释的是必须要解释清楚的。 “那你刚才说了句啥？”白昭雪把我怼得无话可说。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地字班的学员又暴躁了起来，纷纷厌恶地看着我，说也就龙哥暂时不在沧武，不然有他好看的。 “我跟刘彧龙有关系吗？”白昭雪阴冷地看着说话那人。 一瞬间，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也不瞪了我，说话那人咽了口唾沫，颤颤巍巍地说道：“雪姐，我不是……” “错了就要罚。”白昭雪打断了他的话。 闻言，那男生一脸无奈地转身，跑到角落倒立去了。 整个过程中，白昭雪始终抓着我的头发，而我，竟然没有生气！ “行了，不跟你计较了……我真他妈后悔收了你，原来你是这么个东西。” “我真……” “别废话，滚回去吧。”白昭雪放开了我的头发。 我呆呆地站着，并没有离开。 “小子，还不快滚！” “你妈的，找死是不是？看见你就来气，快滚！” “没听见雪姐的话吗？” 所有男生都冲我恶语相向，我满脸通红，正欲转身，白昭雪又说：“对了，晚上再过来一趟，带你见个人。” 我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看着白昭雪的衣服，说雪姐，要不你晚上把衣服换下来，我给你洗了吧？ 地字班学员再次抓狂，白昭雪也满脸不耐烦地吼道：“不用！快滚！” 我走了，感觉脸上一阵灼烧，上午的时候，我还以为以后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没想到这么快就…… 我越想越委屈，回去的路上又哭了起来。 在我离开之后，小慧立马拍了拍白昭雪的肩膀，白昭雪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疑惑地看着小慧。 小慧清了清嗓子，用很柔情的声音说道：“没有你的世界，我待不下去。” “你不想活了？”白昭雪根本没有意识到小慧在开玩笑，或者说根本不想跟她开玩笑。 小慧只好尴尬地笑了几下，坐回到学生们刚刚重新围成的圈子里。 白昭雪低着头，若有所思，掏出了一个小本子。 这是她以前闲来无事写过的小说，名曰：《如果我是一只松鼠》。 第一句是这样写的：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可以变成一只松鼠，在一个没有人类的世界、一个没有天敌的领域，好好活一回…… 而刚刚我对她说的那句话，正好就是，她小说里面用过的句子，而对松鼠说出那句话的家伙，是一条龙…… 回到班上，我依旧在哭着，眼泪鼻涕混合在一起，真是比上午还不要脸了，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回了新手营。 武雄林当然看见我刚才被白昭雪抓着头发，还以为白昭雪又打我了，拉过我就说：“我不让你去你还非要去，你说你这是图啥？行了，没事，你以后好好学习，争取超过她不就行了？”说着，还想来摸我头，但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只好拍了拍我的肩膀。 杨光和乔凡凡冲我露出一个关切的表情，我并没有心情回复他俩，又不自觉地看向李少辉，果然，李少辉一脸冷漠，小声地跟身边的人说道：“你看，我就知道他被打了，还说什么白昭雪收他做小弟了……呵呵，放屁也不憋着点，丢不丢人。”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于是就哭得更加大声。 杨光和乔凡凡也听到了，纷纷怒视着李少辉，不过现在上着课，他俩也不敢怎样。 武雄林说：“本来我想让你休息的，可又不想你再被人欺负，你看要不你也加入进去？”他看了看面前蹲马步的学生。 我的心情简直难过到了极点，实在是没心情，于是就摇了摇头。 武雄林倒也尊重我的选择——当然，我是真的有伤嘛，上午被白昭雪打的还没好呢——就让我坐在一旁休息。 下课以后，杨光和乔凡凡把我叫了过去，问我刚刚到底怎么回事。这个时候，我已经止住了泪，笑着说道：“没事啊，跟雪姐闹了点误会。” 杨光还没说话，李少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切，还雪姐，人家收你了吗，吹死你。” 乔凡凡大怒，站起来骂道：“李少辉，你他娘的有病是吧！” “老子怎么了？”李少辉也站了起来：“我揭穿这个傻逼的谎言也有错？操！那什么刘天龙，你别以为今天中午的事完了，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有种叫白昭雪来给你出头啊。” 我以前就内向，虽然来到这里结交了杨光和乔凡凡，但我的本质是不可能改变的，一遇到这种情况，我便不会说话了。 还是杨光够义气，站起来骂道：“叫就叫，老子看你怎么死！我相信天龙，他没有骗人。” “那就叫呀，今天晚上回宿舍再说。”李少辉看见武雄林正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小声放了一句狠话，又坐了下来。 杨光和乔凡凡也坐了下来，杨光说：“天龙，晚上你出去躲躲。” 我：“……” 原来这家伙根本就不相信我。 08 烧烤摊，灭小刀 虽然我的心情依旧不好，但也没有之前那么难受了，所以第二节课的时候，我就跟大家一起蹲马步。 今天一整天，李少辉都在阴冷地看着我，用嘴型对我说我死定了，导致我一天都惴惴不安。 白昭雪是真的收我了，我晚上倒是能让她帮我出头。但是一来，被一个女生保护，传出去不好听；二来，我刚刚确实是跟白昭雪闹了个误会，还不知道她会不会管我呢。 所以我就没跟白昭雪说。 蹲马步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看着地字班的方向，发现他们今天一天都在比武，而整整一天，我也没看到一个老师出现在地字班。下课的时候，我去问过武雄林，说地字班没有老师吗？ 武雄林说：“有，只是人家比较自觉，有没有老师都一样，而且老师教的那些东西他们都会，现在主要比武就行了，等到期末的时候晋升天字班。” 正跟武雄林聊着呢，就见一个地字班学员向我走了过来，一张口就说：“雪姐让我警告你，你再敢盯着她看，她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我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白昭雪，我上课确实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被她发现了。 “你他妈还看！”那学生扒拉了一下我的头。 这一刻，我的愤怒再次飙升，眼中的“柔软”转瞬便被“阴毒”代替，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学生。 那学生好像真的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抖了一下，武雄林见状，连忙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才让我微微消了点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我重新变回正常，那学生冷笑一声，发出一声“切”然后转身离去——但怎么看都像是逃。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下课，李少辉就过来准备拉我，说走走走，回宿舍说个事。 杨光和乔凡凡自然紧紧护着我，不过并没有动手。其实他们已经很好了，以前在初中的时候，根本没人会这样，就算他俩不动手，只是护着我，就很让我感激了。 我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冲向了地字班那边，因为白昭雪说过让我晚上去找她，现在李少辉找我麻烦，正好让她帮帮我。 可到了地字班一看，白昭雪已经不见了，于是我问小慧：“慧姐，雪姐呢？” “回宿舍换衣服了，你等一下吧。” “哦。”我低下头，回想着今天下午的场景。 ……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远处，李少辉还大喇喇地向我走来，可当临近地字班，看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睛时，他呆住了，随即，转身就走。 小慧说：“老弟，以后别瞎想那些猥琐的东西，别说你没干什么，哪怕就是想想也不行。你知不知道咱们学校有个叫刘彧龙的，他跟雪姐才是一对儿……哎，对了，说起来，你俩的名字还挺像的。” 我根本没听到她后面的话，格外重视第一句：“我真没有，我只是中暑了……” 小慧愣了一下，说道：“那你跟雪姐表白干啥？” “我啥时候表白了？” 小慧笑了，坐正了身子，柔情地看着我：“没有你的地方，我待不下去。” 我：“……” 看着我一脸吃屎的表情，小慧更乐了，正想来摸我的头，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一个声音便已经阻止了她：“小妞，你是真的活不耐烦了是吧？” 小慧一脸惊恐地回头，果然看到了白昭雪正站在她的身后。 白昭雪已经换好了衣服，原先的黑色背心变成了一件淡黄色的短袖，下身穿着一条牛仔短裤，整个人看起来漂亮极了。 这一刻，我呆住了，直勾勾地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注意到了，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说道：“别用那种眼神看我！” “对，对不起。”我连忙低下了头，结果目光又看到了她雪白的双腿，吓得我赶紧闭上了眼。 “走！”白昭雪放开了我的头发：“今天把事给你解决了，以后我们两清，快点的。” 我还纳闷到底解决什么事呢，却见白昭雪已经奔出去十几米了，我连忙追了上去，问道：“雪姐，解决什么事啊？” “闭嘴，跟我走就好。” 我只好不说话了。 出了校门，白昭雪打了辆车，自己坐在后排，让我坐在副驾驶上。白昭雪说出了一个地址，司机马上启动了车子。 在行驶的过程中，司机一直通过后视镜偷看白昭雪，我也挺无奈的，这人长得漂亮，有时候也不一定是好事啊——如果有人这么看我，那我估计会疯的。 很快到了地方，这里是一个夜市，我们来到某条街道，发现这里全部都是烧烤摊。白昭雪带着我坐到了某家烧烤摊里，叫了一点吃的就吃了起来。我一直没敢吃，白昭雪说：“你干嘛，吃啊。”于是我只好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白昭雪苦笑：“你那么小心干嘛……不让你付钱。” 其实我不是怕她让我付钱，内向的人应该知道我是什么心理——自卑，觉得不配跟人家这种女神一起吃饭。 过了一会儿，白昭雪突然问道：“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什么？” “被打了，要还手。” “记得。” “那就好。” 我不明所以，依旧在小口吃着肉串。又过了一会儿，白昭雪接了个电话，对电话里说道：“你来东北烧烤这儿。” 不多时，几个打扮地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便走了进来，我一下就慌了，从小我就害怕这些人，不管他们找不找我麻烦，可我就是害怕。 不过，他们好像认识白昭雪，因为他们一进来就直奔我们这，其中一个人笑着叫道：“雪儿。” 白昭雪也笑着回应：“小刀。” 小刀很快带人来到我们这边，先是看了我一眼，又坐下跟白昭雪聊了起来。聊得很简单，就像老朋友一样攀谈。 他们一聊，我就更尴尬了，默默地把一根吃了一半的肉串放到了桌子上。 “哈哈，你记不记得上次阿辉在饭店跟人吵架，扬言要用牙咬死那个人。”小刀哈哈大笑，好像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一样。 而白昭雪显然知道他什么意思，虽然还在笑着，但语气却没之前那么热情了：“记得啊……” “哈哈，还记得啊……那小子，骂起人来真他妈搞笑。”小刀渐渐收了笑容：“雪儿，我们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白昭雪也收敛了笑容，轻轻抿了一口啤酒。 “阿辉的牙被人打掉了。”小刀突然看向了我，我心里一个咯噔，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是谁了。 “我知道。” “你是怎么想的？” 白昭雪未答，而是看向了我，虽然没有说话，但我好像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在对我说：“被人打，要还手。” 我愣住了，一想到小刀要打我，我的腿就止不住地发抖。 小刀见白昭雪看着我，以为她终于妥协了，说道：“那你既然这样，我可就动手了啊。” 白昭雪闻言，冲小刀笑了一下，再次端起啤酒喝了一口。 小刀又看向了我，原本亲切的脸庞变得格外阴沉，说道：“小子，就是你打我兄弟的？” “哥……”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 “操！”小刀突然站了起来，一脚踹到了我的身上，登时把我踹倒在地。 与此同时，他身边的人也都冲向了我，对着我拳打脚踢起来。 小刀又坐了下去，笑着搂住了白昭雪的肩膀，说道：“雪儿，谢谢。” 白昭雪冲小刀淡淡笑了一下，同时又紧张地看着我——她想让我还手，她在心里发誓，只要我还手，她就一定会帮我。 因为，她从来不帮懦夫。 可惜，等到最后，他们都打完了，我也终于趴在地上哭起来了，白昭雪都没见到我还手。她满脸失望地看了我一眼，冲小刀说：“不客气。” 小刀微微皱眉——因为上午的时候，白昭雪不是这么跟他说的——但很快又笑道：“雪儿，你真是好兄弟啊……你越来越漂亮了哈。” 说完，小刀放开了白昭雪，拿着一个酒瓶向我走来。我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只是默默哭泣着。 “小子，动我兄弟，知不知道什么下场？”小刀猛地把酒瓶砸在了我的头上。 就听“砰”的一声，酒瓶在我的头上炸裂，玻璃碴子也碎了一地。 而我的眼睛，已经没了泪水。 我站了起来。 兴许是发觉到我的气质不一样了，小刀都忍不住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你敢不敢摸老虎的屁股？”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不敢啊。”小刀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 我笑了：“胆子这么小，你为什么敢砸龙的犄角啊。”闻言，小刀睁大了眼睛，正准备嘲笑，却听“砰”的一声，他的身子已经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白昭雪终于活了，一脸惊喜地冲向了小刀，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我去你个大爷的，连我白昭雪的人都敢动，我打死你个狗娘养的！” 估计小刀的内心是崩溃，这女人真是够善变的……刚刚谁对他说不客气的啊？！ 不过小刀已经听不见了，白昭雪根本没注意到，小刀在落地的瞬间，呼吸就已经停止了。 09 不做亏心事，不怕诡敲门 “一定是那个女的打死刀哥的，我们亲眼所见，之前那个男的只是打了刀哥一拳，后来那个女的又上去打，肯定是她把刀哥打死的。” “对，那个女的是武校的，有两下子，估计出手没个轻重。” 半小时后，小刀所带来的人已经回到了他们的“总部”，正在向他们的上司诉说着当时的情况。 一个面容冷峻的人站在某个阴暗的类似于地下室的房间，看着小刀的尸体。 他没有说话，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在听着小刀兄弟们的诉说。 突然，他的目光一震，看见了小刀胸口处的一道红色的凹口——那是被拳头砸下去的！ “别吵。”那人轻轻说道，待人们没有动静之后，他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沧武的人？” “对。” “天字班？”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天字班是什么意思。 这些人里，有一个曾经也是念过沧武的，所以他对这个倒是了解，马上说道：“不是，那个女的叫白昭雪，以前跟刀哥关系不错，不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对了，她是地字班的；而另一个……好像是新生吧，沧武开学的时候，我们还跟着辉哥去收钱来着，当时也是这小子把辉哥的牙全打掉了。” “呵，有点意思。”那人轻轻舔了下嘴角，“新手营的人，一拳就能打死阿刀……这人不简单啊。”这个人叫春采风，是烧烤一条街的老大，据说以前也在沧武念过。 别人可能会误解是白昭雪打死了小刀，而春采风这种内行人士，则一眼就看透了，杀死小刀的致命一击，乃是他胸口处的凹口——连胸骨都碎了——心脏直接停止跳动，甚至在琵琶骨处都有一条裂痕……当然，这些是普通人根本看不出来的。 好恐怖的力道！ “他叫什么？”春采风问道。 “好像是……刘天龙？” “刘彧龙？” “不，刘天龙。” 春采风微微眯眼：“打听一下他跟刘彧龙是什么关系，另外，把阿刀的尸体带去东浣的龙王山，埋了吧。”这就是江湖，哪怕再怎么有钱，像小刀这样没有家室的人死了，只是挖个坑埋了，“阿刀的毕生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跟那位大人物埋在一个地方，现在满足他这个心愿吧——记住，龙王山上有一块碑，上面写着‘恶狼帮帮主林浩之墓’，就埋在那。”他在心里想着，林夜阳，我弄不死你，看我不恶心死你！ 众人闻言，连忙抬起小刀的尸体，匆忙离去。 春采风打了个电话，响了两声才接了起来，春采风直截了当地说道：“飞爷，在你的地盘杀个人怎么样？” “谁？” “刘……叫刘什么龙。” “十万。” “好。”顿了顿，春采风说：“飞爷，这次可别收了钱还赖账啊。” “……不赖帐，我又不认识刘什么龙。上次你是花钱杀我兄弟，那我能答应吗？” “呵呵，您还记得啊，上次是我错了，改天带夜阳来我这吃个饭……就这样啊。”挂了电话，春采风的脸色再度阴沉下来，走出门去。 门口几个人立马围拥了过去，春采风点了根烟，说道：“叫黄耀过来。”几人闻言，马上转身便走。 与此同时，沧武，女寝楼下。 白昭雪紧紧抓着我的胳膊，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让她摔倒在地。从刚才回来开始，她口中就一直在喃喃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我看了她一眼，在心里狂吼：慧姐，快点下来啊！ “雪姐，你没事吧？”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昭雪的头上有个大包，那是刚才被小刀带来的几个人打的，而就在他们砸了白昭雪一瓶子之后，突然万分惊讶地发现，小刀已死。 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以往我遇到一群小混混都是绕道走的，连打架都不敢，就更别说杀人了，于是立马跟白昭雪逃离了现场。 “阿龙……”白昭雪回过了神，紧张不已地问道：“怎么办，我怎么办？” 其实我也挺害怕的，双腿抖个不停，说道：“我，我不知道。” 就在这时，小慧从女寝跑了出来，一眼就看见白昭雪正抓着我，她还乐呵呵的，说：“阿龙，你是真胆大啊。”她来到了我们的身前，又说：“你俩去哪了？” 看见小慧我就放心了，起码她是白昭雪信任的人之一，我把白昭雪交给了她，说慧姐，雪姐出了点事，你赶紧带她回去吧。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像我们这做了亏心事的人，简直一刻都不想呆在外面。我感觉，看似安静的校园，随时都能冲出几个便衣把我们按倒在地，然后抓回去，枪毙！ 把白昭雪交给小慧之后，我就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直奔男寝。小慧还在后面叫我：“喂，你着急去哪呀……雪姐，你怎么了？”后面的我就听不到了。 回到男寝，我匆匆忙忙地跑回宿舍，猛地推开门，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杨光和乔凡凡正在床上聊天，李少辉正向舍友吹嘘着他以前在初中的时候，突然被我吓了一跳，他们均是一愣。 眼睁睁看着我扑到了床上，并且用被子蒙住了头，李少辉第一个叫出声来：“哟，小比崽子你终于回来了，你雪姐呢？她怎么不罩着你了？” 我没有理他，头在黑暗中喘着粗气。按理来说，我应该没事，是白昭雪打死了小刀，可我当时也在场，如果巡捕找我，我该怎么办？ “李少辉，你他妈没完了是吧？” “干！有种跟老子单挑啊，你敢动天龙一下试试看！” 杨光和乔凡凡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李少辉说：“喂喂喂，你们哪只眼睛看见我找事了？我不就问问他雪姐在哪吗？哎，刘什么虫，你雪姐呢？” “你行了吧你，要是小霸王亲自来，看怎么干你个狗日的！” “我就问天龙一句话，你一直骂我干嘛？”李少辉的语气终于阴沉下来。 “操，就骂你了！来单挑！” 可是，他们终究还是没打起来。李少辉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一碰到硬茬子，他就软了，这一点我早就看透了。 因为杨光和乔凡凡的护佑，我今天晚上得以平安度过。他们有过来问我怎么了，但我就是不敢把头拿出来，生怕一露出头，就会看见一帮巡捕站在我的面前。 到了第二天，我连课都不敢去上，最后还是武雄林给我打电话让我滚出去的。来到操场，我得知了原来已经是第二节课了，武雄林当着全班人的面骂我是猪，结果却把我骂哭了。 李少辉在队伍里，一脸不屑地看着我。 最后，武雄林骂完了，就让我也进去蹲马步。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字班，一眼就看见白昭雪正跟几个女生坐在一起调笑，好像已经忘了昨晚的事了。 正准备站进队伍里，却又见白昭雪竟在那边冲我招了招手。我愣了一下，但还是向地字班那边走去…… “你干什么？”武雄林冲我怒吼道。 我回过了神，只好站进了新手营的队伍里，学着杨光的样子蹲好。 说起来，昨天第一天上课，我好像就没有好好蹲过，一整天都被白昭雪呼来喝去的。 没蹲一会儿，我的余光瞥见，地字班那边走过来两个男生，并且直直向我走来。 “喂，上课了！”那两学生来到新手营，刚准备拉我，武雄林就怒吼了一声。 “老师，雪姐找他……” “滚！” 那学生只好走了，我看着他重新回到地字班，正在跟白昭雪说着什么事，然后白昭雪就站了起来，亲自朝我这边走来。 “上课了。”这次武雄林的声音小了一点。 “滚！”白昭雪就一个字，拉着我就走。 来到地字班，白昭雪让我坐下，我紧张不已，说道：“雪姐，你没事了吧？” “没事，昨天晚上那事已经搞定了。” 旁边的小慧一听，笑着说：“可不是，哪有我们龙哥搞不定的事啊……”小慧拍了拍白昭雪的胳膊，谁知白昭雪竟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个表情，顿时给我惊得不轻。 “喂，你们昨天晚上惹啥事了？” “没事，没事啊。”白昭雪回过了神，有些敷衍地说道。 小慧又看向了我。 “没事啊……” 我也大大地松了口气，我不知道龙哥是谁，但既然已经搞定了，那我也不用担心巡捕会来找我了，现在就好好上学就行了。“雪姐，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啊。” “别走啊，我叫你过来干嘛啊，走什么走？” “还有什么事吗？” “嗯，这几天你就一直跟我呆一起，虽然那事解决了，但我总觉得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毕竟死……毕竟这事可大可小。” 我点了点头，明白了白昭雪的用意——像这些江湖中人，有事一般也不会求助巡捕，宁愿私底下斗个头破血流，也不会通过巡捕来帮自己报仇，他们自己还一堆事儿呢；虽然“龙哥”把这事解决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 10 集体 说实话，能跟白昭雪这种大美女一直待在一起，我心里还是有点美滋滋的，只要她不打我，让我怎么着都行。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一直待在地字班，因为白昭雪说那事已经搞定了，所以我也放松了下来，她也没什么事，跟那天晚上的样子判若两人，该干嘛干嘛。 在地字班待着的时候，我就看地字班的学生比武，白昭雪有时候还会让我给她捏肩，说你要是再乱想什么东西，我就弄死你。 这几天跟白昭雪相处下来，我们的关系也比以前好了一点，立刻说道：“雪姐，我真没想什么，上次是中暑了。” 白昭雪：“……” “雪姐，你怎么了？” 她一指我的鼻子：“你又流鼻血了。” 我：“……” 白昭雪抓住我的头发就把我按了下去，旁边的几个男生看见了，还准备过来打我，但白昭雪呵斥了一声：“不用。”然后就弹了我脑袋一下，“不听话是吧？” 有一件事很奇怪，这几天，我通过多方面测试，终于确实了，只要别人摸我头，我就会控制不住地发脾气；可很奇怪，为什么白昭雪就能碰我头呢？ 我对她，真的一点都气不起来。 除此之外，武雄林私底下还找过我，把我拉到操场的公厕，说道：“刘天龙，在地字班待上瘾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 一开始，他真的以为白昭雪是故意找我茬，但这都好几天了，他就是再傻也该知道不是那回事了，问了几个地字班的学生，终于知道白昭雪是真的收了我。 不得不说一点，沧武还是比较自由的，学生上不上课都行，反正是给自己学的。他以为我是不想回新手营蹲马步，而我却是在担心另一件事…… “老师，不是不想回去，我是暂时不能回去啊。”我终究还是没敢说实话。 武雄林怒了：“暂时不能回来？那什么时候回来？这都一个星期了，我们马上就开始学新东西了，你连蹲马步都蹲不好，你怎么回事？” 见到武雄林发火，我一下变得不知所措，刚想说那我现在就回去，然后厕所的门就被人推开，竟是白昭雪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拉住我的衣服往外走，说走走走，姐姐等一下要上去打架了，你快来看。 像是没看见武雄林一样。 待我俩消失在门口之后，武雄林气得嘴角发抖，抽了一口烟还烫了自己一下。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这天是周五——沧武的星期五，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如武雄林所说，这些课程，就像我们以前的体育课一样。 整整一周，我们……哦不，是新手营的人，一直都是蹲马步，据说，下周会学习新东西。 ——虽然不舍，但我还是告别了白昭雪，准备回教学楼去上课。 白昭雪在后面叫道：“阿龙，晚上聚餐，记得来。” “知道了。”我喜气洋洋地往教学楼走去。 回想刚开学那会儿，白昭雪第一次跟我见面，一见面就把我打了一顿，那个时候，我觉得她简直是恶魔；而现在，我俩已经成为了好朋友……虽然是她的小弟，但她从未过分要求过我什么，跟她在一起，我还是挺开心的。 因为白昭雪的关系，地字班学员也都不动我了，甚至还跟我称兄道弟，有时候开玩笑叫我一声龙哥，把我吓得够呛，而他们随即哈哈大笑的那刻，我感觉很爽——我终于有朋友了——可惜，我觉得爽没用，总有人要找我麻烦。 “哟，狗腿子回来了。”一回到教室，李少辉嘲讽的声音便传了出来，让我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阴沉下来。 这句话一出，整个教室都笑成了一团，他们跟我没什么感情，从开学以来，我就很少出现在新手营。杨光和乔凡凡当然没笑，立马怒怼李少辉：“操，你是不是真想跟老子干一架？” 这几天我一直在地字班，而地字班离新手营也不是很远，所以他们当然也知道白昭雪是真的收了我。其他人没什么，倒是李少辉，之前我说这事的时候，他不信；现在他信了，却骂我狗腿子！ 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了不是？ 我当即骂道：“关你屁事！” 李少辉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关你屁事！” 眼看李少辉朝我走来，杨光立马拦在了他的身前，轻轻说道：“我答应过我爸，不打架，原因是以前初中的时候把一个人的眼睛打瞎了，你是不是想逼我？” 李少辉不敢惹杨光，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也了解到杨光是个什么人了，说道：“我没有逼你，就是看不惯这小子。” “他是我兄弟！” 李少辉没再说话，狠狠瞪了我一眼，又重新坐回到座位了。 但我知道，这件事没完，还远远没完。 忍让换来的，永远是得寸进尺。 凭我现在跟白昭雪的关系，倒是能叫她帮我打李少辉，但又不想被一个女生保护，所以暂时只能忍着了。 说是语文课，可一整节课，都没有一个老师来上课，闲来无事，我就跟杨光和乔凡凡聊天，听他们说以前在初中时候的经历。 直到放学，同学们都离开教室了，杨光还在那滔滔不绝地讲着。我急了，说光哥，我还有事，咱改天再讲吧。 “什么事啊？” “雪姐叫我晚上吃饭。” “嗯？！”乔凡凡都准备离开教室了，听到我这么说，马上冲了回来。 两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我的脸，左看右看，把我看的发毛。 “你们干嘛？” 他们不理，互相对视了一眼。 乔凡凡说：“你看出来了吗？” 杨光说：“看出来了。” 两人同时说道：“小霸王脑子坏掉了。” 我：“……这跟她脑子有什么关系？” 两人再次异口同声：“不然为什么请你吃饭啊？你长那么丑！” “……只是地字班的学生聚餐，她叫了我一声而已。” “哦。”两人起身就走。 我也真是服了，骂白昭雪就骂呗，凭什么骂我丑？！ 来到操场，我一眼就看到地字班学员已经换好了便装，白昭雪也在其中，穿着一身牛仔套装，胸前还挂了一个墨镜。 我正准备走过去，突然，一个声音的出现，让我忍不住停了下来：“你怎么回来了？” “什么？”我看了过去，说话的是一个老者，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样子，可他的腰背却格外挺拔。“大爷，你说什么？” 那大爷仔细看了我几眼，呼了口气，笑道：“小伙子，不好意思啊，认错人了。” 这样啊……我也松了口气，前两天小刀的事还没完，所以我时刻都处于戒备的状态，刚刚被他突然莫名其妙地叫住，着实给我吓了一跳。 很难想象，他竟然会认错人——我不过十六七岁而已，而他都已经五六十了，我们俩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啊。 “对了。”我正准备离开，却听那老头又叫了我一声，说道：“小伙子，向你打听个事，新手营有个叫刘天龙的人，你认不认识？” 听到这话，我眼睛都瞪大了，他问我干嘛，他是谁？ 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有一股强烈的直觉，它告诉我，一定不能承认我就是刘天龙：“不，不认识啊……我，地字班的。” “你叫什么？” “白昭雪。”我想都没想，直接蹦出了这个名字。 “给我滚犊子，我认识小雪。” 这没什么奇怪的，说不定这老头是学校里打扫厕所的老大爷，认识个学校老大，倒也没什么。 “那我叫曾小贤。” 老头：“……” 我换了个姿势，语重心长地说道：“姓名只是世人假托的一个称谓罢了，若大爷不知，不如不问。”说完，我果断转身就走。 其实我感觉我也挺逗比的，在别人面前可能不会，但在这种“可爱”的老大爷面前，我就会故意卖萌。 当然，我还保留了个心眼，在不知道他是谁，而且不知道他为什么找我的情况下，我只能忽悠忽悠他来解气。 来到地字班那边，其他人纷纷向我打招呼：“哟，阿龙来了。”“阿龙，你哥想死你了，快过来。”“龙哥，晚上好！” “哎哎哎……”我连忙摆手：“哥，可别叫我哥啊，折寿的！” 众人都乐。 白昭雪阴沉着脸，说人到齐了，走吧。 众人马上跟在白昭雪的身后，齐齐往操场门口走去。 我看见白昭雪的样子，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又不敢问她，只好问小慧，说慧姐，雪姐怎么了？ 小慧瞪了我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半小时前就放学了，足足等了你半个小时，雪姐什么时候这么等过一个人？ “你们……你们这么多人，都在等我？”我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不然呢？”小慧说：“雪姐说了，我们是一个集体，少一个人，所有人都要等着。” 我看向了白昭雪，她那娇小的背影，在我的心里，变得高大无比。 集体。 这两个字，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当我还没来得及察觉的时候，它便已经开花结果；也正是这两个字，导致了后来的……千军万马，共赴黄泉。 11 贺老师 在白昭雪的带领下，我们出了学校，步行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一个小吃城。 没错，步行，整个地字班都来了，差不多有五六十号的人，打车好像不太实际，当然只能步行。 他们好像是经常来外面吃饭，每个人都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间大排档，众人坐下就互相聊起天来。有一个男生还给我发烟，我连忙摆手，说不会。 这两个字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我，白昭雪手夹香烟，放在嘴边都忘了点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干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逼装的好。”白昭雪把烟放下，冲我竖了一下大拇指，“我也不会。” 话音刚落，其他人也纷纷效仿白昭雪，把手中的烟扔到地上，说自己也不会，七嘴八舌，很是热闹。 “……”我是真的不会啊…… 白昭雪也抽烟，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以前初中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女生抽烟，那抽起来简直比爷们还爷们。 开够了玩笑，白昭雪冲我一乐，说阿龙，看着。然后就把烟放在嘴边抽了一口，呼出一口白烟，说我教你。 “还是不了吧……” “必须学。” 于是，马上就有人给我甩了一根烟，我学着他们的样子，抽一口，过肺，呼气……差点没给我呛死！ 见到我的样子，所有人都乐成一团，终于信了我是真的不会。 这一瞬间，我有点恍惚，在心里想着，如果是以前，谁会这么跟我闹、跟我笑？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一切都不要变，如果时间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众人一哄而上，几乎一瞬间就能消灭一盘菜。我因为有点迷糊，就一直抢不过他们，还是小慧帮我抢了一块肉，放到了我的碗里。 就这，其他人还不让我好过，不停地给我发烟，并说：“龙哥，抽烟抽烟，等一下再吃。”可他分明吃的最香。 刚开始第一根烟我确实是过肺了，后来就长了个心眼，只吸到嘴里，不吸到肺里，很快那种眩晕感就消失不见。 既然出来吃饭，那肯定得喝酒。白昭雪让小慧去叫了几桶生啤，就这样喝了起来。 我不是个话多的人，但其实喝醉了酒话还是挺多的，相信每个人都一样。 喝醉酒后话匣子就打开了，很快就跟大家聊到了一块去，在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中，我却大着胆子盯着白昭雪看，静静地，观看着她的脸庞…… 白昭雪很快注意到了我，冲我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我冲她微微一笑，移开目光就喝了一口酒。 我的心跳加速，脸颊通红，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心理的缘故。 酒继续喝，菜继续吃…… 就在我们喝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大排档又走进来一帮人，为首的是一个光头汉子，眼睛冰冷得像一条蛇一样，他一进来就看见了我们，随即向我们走来。 众人本来都迷迷糊糊的，谁也没注意到他，而白昭雪却激灵了一下，轻轻说道：“别闹了。”众人不理，依旧在高高兴兴地聊天，“安静！”白昭雪又大吼了一声，这次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接着，白昭雪看着那人，说道：“耀哥，这么巧啊？”地字班学生也都扭头去看，终于察觉到来者不善。 耀哥站到了我们的桌子前面，并没有笑——当然，白昭雪也没冲他笑——他大量了一下我们，说道：“雪儿，找你好几天了。” 在刚才耀哥走过来的时候，天字班众人就觉得不对劲了，此刻均是一脸阴沉，静静地凝望着耀哥。 大排档里的其他人，也都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默默地退了出去。 刚刚还其乐融融的画面，被这个家伙的出现，扫荡地一干二净。 “找我？”白昭雪故作惊讶，“为什么？” 小慧悄悄告诉我，这个人叫黄耀，刚开学的时候，我在宿舍打的那个人，就是他的小弟。我轻轻哦了一声，心中已经是万分惶恐——这么说，小刀的事，是不是…… 果然，黄耀说道：“给个说法吧，别仗着自己是沧武的就无法无天了，小刀的事怎么办？” 我的心跳更快，腿也有些发起抖来。 白昭雪杀了小刀，现在人家上门来寻仇了！ 地字班所有人都在，如果要打，那肯定是我们这边略胜一筹，别看我们是学生，但别忘了，我们可是沧武的……当然，除了我这个新生以外，哪个人不是可以与成年人比肩的存在？ 白昭雪愣了一下，点着一根烟，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白昭雪话里有话，地字班众人也都听了出来，各自拿起了一个酒瓶。 黄耀不屑地笑了一下：“白昭雪，我给你面子——难道我就不知道你们周五聚餐的事吗，如果我想找他，我是不是昨天就可以下手了？可我没有，我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给我个面子，你就这样？” 这句话一出，白昭雪登时就懵逼了，随即，她想起了我。这群人里面，只有我和白昭雪知道内幕，其他人都不知道，所以黄耀不可能是找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只能是…… 可是，为什么啊？打死小刀的是白昭雪，为什么找我？ “你要找谁？阿龙？”白昭雪疑惑道。 “对。” 我的心里一沉，恐惧之色写满脸庞。我并没有回头，和白昭雪是面对面的，所以她很清楚地看到了我脸上的表情，并且看到了，我在向她“求救”。 “哼……”白昭雪站了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凭什么找阿龙？你想找事，我陪你玩啊，说那么多废话，有种动手！” 白昭雪一站起来，所有人也都跟着站了起来，不管男生女生，此刻都是一脸冷漠，手中拿着个酒瓶。 我也想站起来，可心里实在是怕的不行，就这样默默地坐着。 “哎，白昭雪，你确定吗？”黄耀脸一沉：“你信不信，我能把你们全部打死！” 嚯，口气不小，这么多学生，他说打死就打死？当法律是摆设啊？ 但白昭雪好像了解黄耀的实力，知道他能做到，于是就摆了摆手，让周围的人坐下，她接着说道：“没必要，你想怎么解决，要钱直说，要命不给！” “我说的很清楚了，你把打死小刀的人交出来。” 这句话一出，全场皆惊，显然他们都认识小刀，而小刀，却被人打死了？ 是谁？！ 众人齐齐看向白昭雪。 “故弄玄虚。”白昭雪说：“就是我打死的，你到底想干嘛？” “不，风哥说不是你。” “那是谁？”白昭雪疑惑道，随即，她看向了我，眼中竟露出些许不耐烦，说道：“妈的，少扯淡，就是我！你是说阿龙打死了小刀？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对，风哥说了，就是一个叫刘天龙的打死了小刀，你把人交出来，不然……” “不然你大爷啊，动手！”黄耀的话还没说完，白昭雪突然大吼了一声，拿起个酒瓶就摔到了地上。 酒瓶碎裂，地字班学员闻声而起，举起一个酒瓶就冲向了黄耀等人。 我以为会发生一场恶战，可结果，并没有…… 只见黄耀他们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纷纷逃窜起来，在地字班学员还没跑到他们身边的时候，一瞬间就奔出了大排档。 所有人都是一副“……”的表情。 “操，搞毛啊，他们是咋了？” “一群垃圾，老子还以为多厉害呢。” “妈的，他们是来逗比的吗？” …… 众人七嘴八舌地吐槽着。 我抬起头来，见到白昭雪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 黄耀等人奔出大排档后，沿着马路跑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家汽车修理厂停了下来。修理厂的工人见到这么多人齐齐站在自己的店门口，还以为他们是来找事的，当下虎视眈眈起来，而他们并没有找事的意思，只是速度放慢，继续往前走着。 “耀哥，刚刚为什么要跑？” “就是啊耀哥，跟他们干一架怕什么，沧武的学生牛逼了？” “别吵。”黄耀说道：“老大说了，沧武的学生绝不能动，那个刘天龙，是老大明确说过可以动的人，其他人碰不得。” “为什么啊？”众人纷纷疑惑叫道。 “操，我哪知道！”待众人没有动静之后，黄耀才说道：“别问了，我不清楚，听老大说，好像沧武的股东会董事长是一个地位极重的家伙，那个人不允许别人动他的学生。” “那怎么办啊，刀哥的仇就不能报了？” 黄耀笑了：“放心，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跟白昭雪呆在一起。” …… 经过那么一闹，我们也都没心情继续吃饭了，实际上也吃的差不多了，于是白昭雪就去买了单。众人不让，纷纷叫着要替白昭雪买单，白昭雪笑骂道：“都上一边去吧，你们能有钱就见鬼了。” 晚上回学校的时候，众人再次变得摇摇晃晃起来——我发现这帮人是真厉害，明明都喝多了，可一遇到正经事，却又能马上恢复如常。 这种意志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回到学校，众人纷纷跟白昭雪告别，男生回男寝，女生则跟白昭雪一块回女寝；可偏偏，白昭雪把正准备跟她告别的我，叫了过去。 这几天在地字班，我不光跟男生玩得好，跟女生玩得也好，所以众女都跟我调笑起来，让我有一种皇帝的感觉——要是这些女孩都是我老婆就好了。 我知道那是痴人说梦，但幻想一下总可以吧？有哪个男人没幻想过这一幕？ 来到女寝楼下，白昭雪说你们都上去吧，我跟阿龙聊两句。 瞬间，我的心跳加快，根本没注意到别的女生开的玩笑，心中满是疑惑：白昭雪想干嘛？难道她看出了我的想法？要不我就直接把刚才想说的话说出来吧？ 而接下来，白昭雪突然吼了一声，让我没有了这种想法：“快点，都滚回去！”众女原本带着笑容的脸庞僵住了，缓缓走向了女寝大门。 白昭雪看向了我。 我小心翼翼地笑道：“雪姐，怎么了？” “你是谁？” “啊？”我不明所以，白昭雪这是什么意思？ “上次我就觉得奇怪，虽然我当时很生气，但我下手有分寸，不可能把小刀给打死……我回去以后百思不得其解，终于，我想起来一件事，在此之前，他还被你打过一拳。”我的脸色猛然黯淡下来，白昭雪这是想诬陷我？“直到刚才，黄耀来，我才终于确定自己猜的是对的，小刀是被你打死的，被你一拳打死的！” 我无话可说，心中满是震惊。这个平时处处维护我的大姐姐，如今却这么陷害于我，为什么？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小刀的死，真的是因为我的缘故，关于我真正的身世，也许，正如我爸说的那样吧…… “你到底是谁？你一拳就能打死一个成年人，为什么我找你麻烦的时候，你要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 “我从没见过你这么厉害的家伙，就连天字班都做不到一拳打死一个人，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来沧武？” “你有什么目的？”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一样，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生气了，因为酒精的缘故，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浓重起来。 我恨别人陷害我，我讨厌别人怀疑我，哪怕我自己也解释不了这种事…… “我不知道，你信不信？”顿了顿，我又说：“雪姐，我不知道小刀到底是不是被我一拳打死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信不信，如果不信，那你就当做是被我打死的好了，明天我就离开沧武，不会给你找麻烦的。” 我认为白昭雪现在是不想管我了——也是，人家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这种人，被人嫌弃太正常了——而白昭雪却并不是不想管我了，见我这么说，她也懵逼了，随即反应过来我是误会了，连忙说道：“阿龙，我没有不管你的意思你知道吧？我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来沧武干什么？” “普通人，来沧武是因为考不上好高中，就这些。”听到白昭雪这么说，我才松了口气。 这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真的？” “你不信？” “信。”白昭雪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对不起啊，刚才太严肃吓到你了……阿龙，我是真的害怕你来沧武是有什么目的的，但我相信你。” “能有什么目的啊？” “哎，你不知道……”白昭雪拉着我坐到了女寝楼下的石阶上，我知道她要讲故事了，于是就认真听了起来。 其实也很简单，据她说，沧武的股东会董事长以前是东浣的地下龙头，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导致被巡捕盯上。东浣白道已经下令，全城通缉。于是这个人来到了昌海市，在沧龙区成立了沧武，从此隐姓埋名，很少有人知道。只是这个人平时对学生很好，偶尔找学生喝酒的时候，就多说了两句……真的是两句，然而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被沧武的学生添油加醋了一番，就形成了白昭雪所说的大故事。 “说真的，我真的以为你是东浣那边派来的卧底，要对贺老师不利的。”白昭雪说。 “有我这么年轻的卧底吗？” 白昭雪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咱们国家是最不缺人才的。” 确实，我们国家，什么时候缺过人才？上有“被骗子诈骗，反过来又诈骗了骗子”的老人家，下有“拿把玩具枪冒充巡捕，成功抓捕五名贩毒人员”的高中生，这些都是在新闻上真真实实出现过的。 也难怪白昭雪会怀疑我是……巡捕了。 靠，巡捕就能一拳打死一个成年人了？ 不过这个贺老师是什么人，竟然能让沧武的学生这么维护他？即便知道他以前是个恶人？ “嗨，是我想多了。”白昭雪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去吧，找你来就是说这个事的。”说完，白昭雪准备起身走掉。 而我说道：“雪姐，你真的觉得是我打死了小刀吗？” “不确定，说不定是黄耀故弄玄虚……可人家又点名说是你干的。”白昭雪说：“哦对了，你还不知道，他的老大叫春采风，以前是从咱们沧武毕业的，内行人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杀死小刀的致命伤，是你打出的那拳……天龙，你说实话，你以前是不是练过？” “没有。”我就两个字，因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好吧，你放心，从现在开始，小刀就是我白昭雪打死的，让他们来动我一下试试看，看贺老师不干死他们！”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白昭雪。不知为何，这种被女生保护的感觉，竟然也这么美好…… “好了回去吧，真不早了，不好意思啊莫名其妙把你叫过来。” 看着白昭雪离去的背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像脑子突然开窍了一样，叫道：“雪姐！” “嗯？”白昭雪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还有事吗？” 我鼓起勇气，说道：“我喜欢你！” …… 第二天，我是敷着冰袋去上课的，依旧是大操场，依旧是武雄林的武术课。 见我正跟同学们一起蹲着马步，武雄林在前面笑道：“哎哟，龙哥回来了，怎么不去你大姐那了？” 我一脸不屈，看都不看他，但还是有几个人在偷笑。 比如…… 李少辉轻声说道：“傻逼，狗腿子不是那么好做的。” 杨光瞪了他一眼，冲我说道：“天龙，你没事吧？” 昨天晚上回到宿舍，杨光他们已经睡了，直到现在，他们才知道我脸上有伤。 我说：“没事，昨天晚上不小心摔倒的。” 娘的，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呗，打我干嘛，而且还打我脸！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地字班，白昭雪他们依旧在比武，以往这个时候，白昭雪总会热情地过来叫我观战，而现在，她则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异性长期呆在一起，爱上对方是早晚的事——我承认，通过一个星期的沉淀，我真的爱上白昭雪了，爱的无法自拔。 我喜欢她命令别人的样子，喜欢她把我护在身后的样子，喜欢她居高临下的样子，只要是她，我就喜欢……这种感觉，我一开始也想控制，也根本就控制不住。 我当然知道她的身份，像我这种人，是无论如何都高攀不起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 直到昨天晚上，因为酒精的缘故，因为白昭雪跟我畅谈的缘故，我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可结果…… 即便如此，我还是不会放弃的。 下了课，我立马奔到地字班那边，还没走近，小慧就看到了我，连忙起身向我跑来，说道：“老弟，牛逼啊你，你昨晚是不是跟雪姐表白了？” 我有些震惊，按理来说，白昭雪这种性格的女生，是不会跟别人说这种事的啊…… “你怎么知道？” “我昨天趴在宿舍窗户上看见了。” 我：“……” 既然看见了，又为什么要问我？ “老弟，你太牛逼了……痛不痛？”小慧摸了摸我的脸，刚碰了一下，我就连忙避开。 昨天晚上白昭雪用了全力，要不是我跑得快，得被她打死啊。 “慧姐，别开玩笑了，我昨晚喝多了，我不是真心的……口误，口误！”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我这不来道歉了吗？”说着，我就往白昭雪那边走去。 轻轻捏住了她的肩膀揉了起来，同时提防着白昭雪突然抽我。 谁知白昭雪竟然没有抽我，还习惯性地说道：“用力用力。” “啊？” 听到我疑惑的声音，白昭雪回过头来，说怎么了？ “雪姐，你不生气了？” “我生什么气呀？”白昭雪疑惑地看着，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一样，“好小子，上节课你去哪了？为什么现在才过来？” 12 高枕无忧 其实今天是周六，本来是不上课的，我也确实没打算来上课，可正睡着觉呢，武雄林就突然给我打电话，让我滚去大操场。 到了大操场一问乔凡凡，我得知了沧武的另一个奇葩规矩——没有周末！ “因为这里是武校啊，又不让你读书，周末在宿舍你能躺一天，来操场晒晒太阳不好吗？”乔凡凡说道。 我无言以对。 算了，没有周末就没有呗，反正也正如乔凡凡说的，周末的话，我确实能在宿舍躺一天，来到这里，起码还能…… 我看向了白昭雪，随即，我的心跳加快，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一幕。下了课，我就连忙奔到地字班，轻轻给白昭雪揉着肩膀，一边提防着她突然抽我。 昨天晚上我干了什么？ 我竟然表白了！我竟然跟这个“沧武扛把子”表白了！ “用力用力。”白昭雪说。 “啊？” 白昭雪回过头来，随即惊喜道：“好小子，我还以为是小慧呢……你怎么现在才来，上节课去哪了？” 上节课…… 我上节课害怕白昭雪会抽我，所以就一直没敢过来。 可现在看她的样子，她好像根本没有这种意思啊。 怪了，她失忆了？ “雪姐，你不生气了？”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生什么气呀？” 看着白昭雪一脸天真无邪、莫名其妙、狼心狗……啊不！ 反正就那个样吧，看着她的那种表情，我真是差点喷出一口血来，敢情我昨天晚上白挨了一巴掌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重新坐回白昭雪身边的小慧就笑着说道：“还能生什么气呀？雪姐，阿龙昨晚跟你表白了——我说你这喝醉酒就失忆的毛病啥时候能改？” “什么？真的假的？”白昭雪一脸惊讶。 我一巴掌呼在了额头上。 忘了就忘了，现在又提起来干嘛？！我突然想掐死小慧！ “真的呀。”小慧还在继续，“我昨天在宿舍看见了，雪姐，你跟‘龙’是真有缘啊，前有刘彧龙，后有刘天龙的……”说到这里，小慧停了一下，看着我说道：“对哦，刘彧龙，刘天龙……你俩啥关系？” 刘彧龙，之前乔凡凡跟我说过，好像是跟小霸王齐名的老大；这几天在地字班的时候，别人跟白昭雪开玩笑，也拿刘彧龙说事，不过当时并没有人把我和刘彧龙联系到一块…… “没关系，只是名字差不多罢了。”我果断说道，同时小心翼翼地看着白昭雪，果然，她还没回过神了，现在才想起来说了一句：“不会吧，这家伙跟我表白了？我当时啥反应？” “你猜？”小慧一脸深不可测。 白昭雪看了看小慧一脸暗喜的表情，又看了看我一脸紧张的表情，半信半疑地说道：“不会是，同意了吧？”好了，我现在相信白昭雪是真的忘了。 “对，同意了。”小慧赶紧就坡下驴。 “我靠！”白昭雪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真的假的？！”声音之大，导致好多学生纷纷侧目。 我心想，白昭雪还算是个负责任的人——就算是酒后乱性，她同意了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当然，这是小慧在骗她，我当然不能乘人之危，正想否认，就听白昭雪继续说道：“他长这么丑，我怎么可能同意？” 我：“……” 听到这话，小慧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甚至都躺在了地上。 “你干嘛？” “雪姐，你太逗了……”小慧哈哈笑着，“我逗你呢，你也不想想，你眼光怎么可能这么差？” 我：“……” 白昭雪黑了脸：“你敢耍我？给我去倒立！” “啊？”小慧慌了，赶紧坐了起来，“雪姐，我是开玩笑啊，不带这样的……” “去！” 没办法，小慧只好一脸闷闷不乐地走到了角落。从这一点就可以发现了，别看白昭雪平时跟他们关系多么好，但人家就是名副其实的沧武老大，一句话，没人敢不从。 “不准拍照！”小慧呵斥了一下身边的人，然后才双手撑地，倒立了起来。 当她的衣摆向下流动，露出那一片雪白的肚子时，我终于知道她为什么要说一句不准拍照了…… 我在心里骂了一声：该！ “你笑什么？”白昭雪看向了我。 “啊？”我赶紧收了笑容，“没笑啊。” “昨天晚上，到底……” “没有没有，慧姐刚才跟我说逗逗你。”事到如今，我只能把责任都推给小慧，我可不想去倒立。 “哼，我就说你没那么大的胆子，我可警告过你了，你要是敢对我有什么非分只想，我就杀了你！”白昭雪恶狠狠地说道。 “不会，怎么可能？”这么一闹，课间休息时间早就过去了，果然，就在我说出这句话后，上课铃声便打响了，我正想回去，白昭雪却拉住了我，说别回去了，就在这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新手营，他们已经蹲好了马步。经过这几天的打磨，现在他们蹲马步简直跟吃饭喝水没区别，刚刚我蹲了一节课，下了课都快瘫痪了，而杨光和乔凡凡却能如常地去厕所抽烟。 远处，武雄林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我避开他的目光，又回头看了一眼白昭雪。 是回去蹲马步，还是…… 当然是后者。 于是我果断坐了下来，白昭雪笑着说不错，以后就在我们班呆着吧，新手营那点东西我都会，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 我点了点头。 从这天起，我算是彻底呆在地字班了，虽然我并没有升级，但地字班没有老师，这里最大的就是白昭雪，她一句话，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其实就算她不说，别人也照样不会说什么，这几天相处下来，地字班学员都跟我关系挺好的。 当然，除了某一位…… 那个人叫闫江，自从上次我把鼻血滴在白昭雪的衣服上之后，他就一直对我没有好脸色看，别人都已经快忘掉那件事了，可他老是抓着我不放。 首先是在食堂，我刚打好饭坐下，他就正好“路过”我的桌前，并且“不小心”把一小碗番茄酱都洒在了我的衣服上，虽然跟我道歉，但目光中的挑衅却是很清晰。杨光和乔凡凡看他是地字班的，也是敢怒不敢言。说实话，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这小子却没完了，当他第五次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我连忙拿起餐具就跑，不给他一丁点“不小心”的机会。 然后是在操场，众所周知，白昭雪这个人性格大大咧咧，跟男生称兄道弟，就算搂搂抱抱也不会觉得有甚。 说好听点叫不拘小节，说难听点就是不矜持……但显然不是后者，因为我了解她。 言归正传，在大操场的时候，我经常坐在白昭雪的身边帮她揉肩，闫江看见了，就坐过来让我也给他揉，不仅揉肩，还得给他捶腿。 我当然不愿意，前几天在食堂，这家伙还故意整我呢！我是白昭雪的小弟，又不是他的小弟，他凭什么？ 白昭雪说：“没事阿龙，你给他揉揉吧……这也是你哥啊。”白昭雪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 其实这种事，我一开始也想找白昭雪，可每次都不忍心，因为我发现他跟闫江的关系也挺好，而且肯定要比我更好…… 那天，我只好给他揉了肩，又锤了腿，同时在心里想着，得想办法让闫江消失，我可不想以后在沧武如此度过。 说干就干，晚上回到宿舍，我就跟杨光、乔凡凡密谋这件事，说我受不了那个闫江了，三天两头找我事，有没有什么办法，弄“死”他！ 以前的我，遇到事情不是忍让就是退缩，而现在，可能是因为经常跟白昭雪呆在一起的缘故，导致我也有了些小混混的样子。 乔凡凡说：“啊？天龙，你想清楚，他可是地字班的，你确定要……” 杨光说：“是啊天龙，他确实不好搞，要不你跟他服个软试试？” “试过了，能试的我全试了，根本没用。”我说：“凡哥，你给出个主意。”遇到这种事，第一个问的肯定是乔凡凡，因为他哥以前就在沧武，对这种事很了解。 乔凡凡叹了口气，微微沉思，说道：“倒是有个办法——沧武不比其他学校，像那些好学校，根本就不允许打架；差学校就是把人揍个半死，逼他退学；而沧武的话，咱们可以这样……” 首先，沧武肯定不是什么好学校，这里的学生就是来学打架的；其次，沧武也不完全是个差学校，不可能发生那种把人打个半死还没事的情况。那就只能，陷害他，让他被学校开除！ 乔凡凡说，我们可以骗他有个新手营的人看不惯他，这几天正在招兵买马准备教训他一下，并告诉他那人是哪个班的……以地字班学生的脾气，是肯定受不了这个的，到时候闫江带着人平白无故打那学生一顿，然后他指定会被学校开除。 虽然挺不光彩，但是别无他法，他打了人以后就会被开除——他和白昭雪不一样，白昭雪好歹是号人物，人家可以光明正大地找事，而他不行——接着，我在沧武就可以高枕无忧。 “就这么办！”我一拍桌子：“那凡哥，拜托你了。” 13 白昭雪要请我吃饭 乔凡凡明白我的意思，点了点头，随即打出去几个电话。 第二天，我来到大操场，武雄林看见我就冷嘲热讽：“哟，今天是不是还不想上课啊？” 我看了看新手营的学生，他们已经不蹲马步了，而是做出一副击拳的样子——就是一只手直勾勾地伸向前方，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确实，这已经一周了，他们也不可能一直蹲马步。 我摇了摇头，说老师，我暂时不想回来。 这也是沧武的潜规则，学生完全是自由的，想去哪去哪，反正是给自己学的。 武雄林也懒得管我，摆了摆手让我走了，还小声地自言自语：“就这样，期末的时候怎么升级呀……” 我听见了，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心想，等着看吧。 白昭雪这几天也不是白让我给揉肩的，她确实教过我一两招，我觉得，比起新手营的这点东西，白昭雪教给我的要更实用。 来到地字班，我立马装出一副急躁的样子，冲到闫江的面前就说：“江哥，不好了！” “慌什么慌？咋了？”闫江如往常一样看不惯我。 “我听说新手营有个学生想打你。” 闫江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打我？谁啊？不会是你吧？” “哎，哥，你别开玩笑，怎么可能是我。”我急了；“真的，昨天我在宿舍，听我们寝室的人说的，新手营有个叫秦阳的，这几天正招兵买马，准备今天放学打你。” 说着，还给闫江指了一下新手营那边——新手营并不只有我们一个班，还有二、三、四、五班——我指着五班的方向，说那就是秦阳。 此刻，秦阳正坐在地上跟身边的人闲聊，而他的表情，有些疑惑——平时跟他没有任何交际的人，现在却像是巴结他一样，纷纷叫着阳哥，甚至坐秦阳的身边跟他调笑着，乍一看，还以为秦阳是他们的老大呢。 这是乔凡凡安排好的，乔凡凡平时很会跟人打交道，人缘不是一般的好，这些人就是他派去“捧”秦阳的——既然要打闫江，没人怎么行？ 虽然身边的人很反常，但秦阳并没有多疑，可能是他也很享受这种感觉，很快就跟大家聊到了一块。 如果我们身在五班，就会发现他们聊的不过是一下普通话题而已，可惜，我们不在……如果以闫江的视角来看的话，那些人，就是秦阳的小弟。 “真的？”闫江皱了皱眉：“他想怎么打我？” 我立马说道：“今天放学，他会一个人站在在操场门口，然后故意骂你一句，你肯定会生气，到时候就追过去，然后他把你引到一个小巷子，那帮人就会立马冒出来……这些都是我们宿舍的人跟我说的。” 闫江听完，显得大吃一惊，仿佛真的信了我。他在心里仔细幻想着那个场景，如果秦阳真的骂他一句的话，凭他的脾气，肯定会追出去，然后…… “妈的，老子现在就去干他！”闫江说着就往那边跨去，而我拦住了他。 我当然不能让他现在过去，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现在别过去，江哥，咱们现在没证据，你打了他，学校肯定不会放过你。” “那你说怎么办？” 我假意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样，今天放学以后，咱们将计就计——首先，他肯定会想办法激怒你，到时候你故意装作中计，跟着他跑进小巷子里，但是既然咱们知道了他的计划，那不就可以提前……”提前，安排好人。 我并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闫江显然能猜到。 闫江看着秦阳那边，冷笑了一声，说好，就这么办……不过现在，你先给我锤锤腿。 我愣了一下，但还是给他锤了起来。 心想，等着吧，到了明天，你死定了！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也会变得如此阴暗……我只能说，这都是被逼的。 到了明天，学校就会知道闫江打了秦阳，闫江肯定会说秦阳想打自己，并且已经准备好了人手；而秦阳会否认，与此同时，那些所谓的“人手”也会表示从未跟秦阳有任何交际…… 闫江铁定被开除。 我以为这个计划很完美，可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外。 今天一整天，我都急不可耐，真想快点放学。 我正给闫江捶着腿，小慧突然走过来，说白昭雪让我过去一趟。我看了一眼白昭雪，只见她一脸铁青地看着我，不知道是怎么了。于是我问小慧：“怎么了？” “我咋知道？你过去呗？”小慧说完，就离开了。 我跟闫江说了一声，白昭雪找我，就站起来往白昭雪那边走去。 坐到她的身边，我问：“雪姐，怎么了？” 白昭雪依旧面色铁青：“放学有没有什么安排？” 我心里一惊，不知道她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要知道，我放学当然有安排，而且还安排的不小。当然这件事不能被白昭雪知道，她是一个把集体挂在嘴边的人，是不可能让我动闫江的。 我现在担心的是，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虽然我觉得她可能知道了，但我还是说道：“没有安排啊，雪姐有什么事吗？” “最后一次机会。”白昭雪说道。 “……真没有。”我沉默良久，最终还是这么说了，同时做好被白昭雪打的准备。 “那就好，放学我请你吃饭去。” “啥？” 我还没说话，小慧突然叫了一声：“你俩去？” 白昭雪一脸震惊：“我操，这么小声你都能听见？”确实，白昭雪刚才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 随即，白昭雪怒道：“滚滚滚，听见了也不带你去，死吃货！” 小慧愣住，紧接着就抱住了白昭雪的脖子，哭得地动山摇：“雪姐，你怎么能嫌弃我啊，我保证这次少吃点，带我去吧，好不好好不好……” 看着她俩的样子，我只能摇头苦笑，抽空回了一趟新手营，告诉乔凡凡，计划取消。 乔凡凡一脸震惊：“怎么了？不打了？” “不是不打，今天不行。” “有事？” “嗯。”我说：“雪姐请我吃饭。” “哦，聚餐？”杨光说道。 “不是，就我俩。”我不可抑制地笑了一下。 杨光愣住，乔凡凡也愣住，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我大惊失色，赶紧跑回了地字班。 娘的，差点被打击到。 青春期多美好啊，喜欢的女生就在身边，恋爱的感觉无处不在……虽然我还是没有勇气对清醒着的白昭雪表白，但我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 放学后，我站在白昭雪的身边，一眼就看见闫江站了起来，并冲我摆了摆手，而且还招手叫了几个人。 白昭雪当然注意到了，我还没起来，白昭雪就问道：“江，怎么了？” “雪姐，没事，阿龙说有个人想打我，我去看看。” “哦。”白昭雪很淡定地说道：“别去了，阿龙也跟我说过，你现在回去吧，不会有人找你事的？” 我原本微笑的脸庞，僵住了。 我什么时候跟白昭雪说过了？！ “真的？”闫江疑惑地看着我。 我瞬间便回过了神，茫然点头。 “那你不早说！”闫江吼了我一声，又对身边的人说：“好了没事了，走吃饭去吧。”临走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夕阳西下，新手营的人也都奔出了操场，地字班的学生一个一个走了出去，很快，操场的人就寥寥无几。 白昭雪和我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是不敢动，而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不走。 沉默良久，我突然说道：“雪姐，不是请我吃饭吗？” 白昭雪看向了我，脸色依旧铁青：“闫江哪里惹到你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我的心脏还是猛烈跳动了一下，只得低下头去。 “你都知道了？”我小声说道。 “嗯。”白昭雪摸出一根烟，点着抽了一口，“在沧武，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想瞒过我的眼睛，在这里，我说了算——我说过了，我们是一个集体，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希望你们能说开……现在没人，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面对白昭雪，我根本没打算隐瞒，之前还担心她不会管我，但显然是我多虑了。在听到集体两个字的时候，我就知道，白昭雪不会不管我的。 于是我立马说了起来，从上次把鼻血滴到白昭雪衣服上的时候说起，说从那以后，闫江就经常欺负我，问他原因也不说，还让我给他捶腿，想方设法地欺负我。 “就这事？我都不计较，他计较什么？”白昭雪又抽了口烟，“行了，我回头跟他说说行吧？别动他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 白昭雪铁青的脸色终于舒展开来，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竟然能让你费这么大力气搞他。话说，你不是经常给我捶腿吗，给他捶捶有什么区别吗？ 我就知道白昭雪是这种想法。 “那不一样的。”确实不一样，给白昭雪捶腿，因为我是她小弟，天经地义；可闫江算什么东西了？得，就算闫江算个东西，我给他捶腿也没什么，可他并不是想让我捶腿，而是想侮辱我、欺负我。 当然，这些东西，白昭雪是不会明白的。 “怎么不一样啊？” 我又不说话了，因为真的说不清楚。 见我不说话，白昭雪笑了一下，把吸了半根的香烟递给我：“行了，不是什么大事，明天我跟他说说……走吧，请你吃饭。” 14 不忍了 “雪……雪姐，你不怪我吗？” 从白昭雪跟我说闫江的事开始，我就知道，她说去吃饭只是在骗我，现在都知道我要干什么了，她怎么还请我吃饭啊？ “怪你干嘛，你不是都说清楚了吗？”白昭雪一脸天真无邪。 我感动了……在心底最深处，我也更喜欢她了。 真的，要不是我胆子小，早抱上去亲她一口了。 “走吧。”白昭雪站了起来，笑冕如花，夕阳西下的昏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将她衬托得如同天使。 其实也没吃啥，跟我想象的差不多，就是领我到一个小饭馆，然后请我吃了……一碗盖饭。 当然，我也没妄想她能请我吃啥，据白昭雪说，这是给我“坦诚”的一点奖励。 我疑惑道：“雪姐，你是怎么知道我要搞闫江的？” 任何人、任何事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那好，沧武新手营二班教室里第五排第八个位置的人叫什么？ 她知道吗？ 当然不可能！ “有人告诉我的。”白昭雪说道：“好像是你们宿舍的，叫什么……李少辉。” 我呼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我们的计划是在宿舍说的，当时并没有避讳任何人，因为我觉得，他们跟闫江又没什么交情，不至于出卖“每天都睡在一个窝”的我吧？ 然而我却忘了，我们宿舍里有一个人，他巴不得我死——李少辉！ “雪姐，江哥的事可以算了，李少辉的话……” “我们是一个集体。” “你又不认识他。” 白昭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抽出一根烟来点着，说道：“天龙，那我之前认识你吗？为什么小刀找你的时候，我还帮你？” “为什么？”其实我也挺奇怪的。 “因为你是沧武的一份子——李少辉既然是沧武的，那咱们能不打就不打，好吗？” “雪姐……”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愣住了，这一刻，白昭雪脸上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仿佛我第一次见到她时的那样。 我的大脑一阵抽搐，呆呆地看着白昭雪。白昭雪好像懒得理我了，抽完了烟就继续低头吃起了饭。我想到了很多东西，初中的时候，我被人脸上抹粉笔灰、被人一脚踢进马池里、被人在我的文具盒里放屎…… 来到沧武，遇到白昭雪之后，我以为我会再次经历初中时期的那种事，然而并没有；白昭雪是个好老大，虽然是个女生，但她的实力有目共睹。 我惹了小刀，她帮我摆平；黄耀找我麻烦，她让地字班所有人都动手；甚至，我打死了小刀，她都能说“从现在起，小刀就是我白昭雪打死的”这种话……而我想打李少辉的时候，白昭雪不让我打。 白昭雪是个好老大，可惜，她并不是我一个人的。 越想越委屈，导致最后我都忍不住哭了起来，虽然声音很小，但白昭雪还是注意到了，抬起头来，震惊地说：“你怎么了？” 我擦了两把泪，说雪姐，我给你讲讲我初中的时候吧。 白昭雪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天，我给白昭雪讲了好多，全部都是我以前的经历；我懦弱，我胆小，我遇到小混混就绕道走，可没有一个人愿意“放过”我！ 听得白昭雪都有些火大起来，连着抽了好多烟。 最后，我的故事终于告一段落：“我就是因为不想被人欺负，所以才来沧武的。” 白昭雪现在特别生气，说娘的，听得我真想帮你干他们！你放心，从今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雪姐，你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摇头苦笑。 “你什么意思？”白昭雪一脸天真无邪。 “李少辉不除，我在沧武就永无宁日！” 白昭雪又沉默了，但显然刚才的故事对她的触动挺大，她没有生气，是真的在沉思。 良久，白昭雪的一句话，终于让我重新笑了起来。 她说：“仅此一次。” 晚上回到宿舍，我阴沉着脸推开了门。 “哎哟，龙哥回来了。”杨光立马跳了起来。 “龙哥，拿下小霸王没有？肯定拿下了！你在我心里就是神！”乔凡凡紧随其后。 随即，两人都注意到我阴沉着一张脸，乔凡凡问道：“怎么了？” 从进来开始，我就一直盯着李少辉，他见我一脸阴沉，他也没给我好脸色，也在恶狠狠地瞪着我。 此刻听到乔凡凡问我，我依旧盯着李少辉，说道：“白昭雪说，她知道我放学要打闫江，所以才骗我说请我吃饭。泄密的人，就是咱们寝室的。” 两人一听，顿时吃惊不已，连忙查看我的身上——凭他俩对白昭雪的了解，白昭雪既然知道我想对地字班的人动手，那就肯定不会让我好过——查看完了，见我没事，才想起来问我是谁泄密的。 我看了他俩一眼，在心里，我记住了这份恩情。 因为他俩一听白昭雪知道那事了，就没有再注意我后面的话，反而格外关心白昭雪有没有动我。 我当然没事，他，才有事！ “关门。”我说。 忍让、忍让…… 换来了什么？ 不忍了，干呗！ 杨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到李少辉一脸慌张，随即，他关上了门，顺手又拿起放在桌前的凳子，指着李少辉骂道：“下来！” “操！”李少辉在上铺就跳了起来，“真以为老子怕你们了，你们几个瘪三！” “那你倒是下来呀！”乔凡凡也破口大骂。 “喂，我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看得出来，李少辉还是有点忌惮杨光和乔凡凡的，“刘天龙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帮他？是我泄密的怎么样，我只是跟白昭雪说是刘天龙想干闫江，我又没说你们！” “天龙是我兄弟！”杨光已经忍无可忍，也不计划让李少辉下来了，手中的凳子脱手而出，砸向了上铺的李少辉。 杨光一动手，我们就也跟着动手。不得不说，李少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杨光的一板凳根本没打中他，他便早已经跳了下来。 而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我和乔凡凡两人就一人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宿舍里的其他人都是些闷油瓶，此刻都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这出好戏。 其实宿舍里挺窄的，根本不好打架，我和乔凡凡又把李少辉拖到了空地——也就是门口的桌子前面——对着他拳打脚踢起来。 别看这小子肌肉挺发达，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最后，打完了，杨光说道：“以后长点记性！”随即又跟我们坐到了床上，笑道：“妈的，忍这玩意儿好几天了，真爽！” 乔凡凡一脸愁容：“别爽了，想想明天怎么办吧。” 杨光瞬间就失去了笑容，同乔凡凡一样，愁容满面。 沧武不允许打架，虽然是个武校，但人家就是不允许学生打架，除非……能混到白昭雪那种位置。 第二天，我没给校领导叫我的机会，直接来到了教导处，对教导主任说：“老师，昨天是我错了。” 主任当场懵逼了：“你错什么了？” “啊？”我也有点懵，“昨天，有个宿舍打架了，您不知道吗？”按理来说，这个时候李少辉也应该来告状了啊，为什么教导主任好像还不知道的样子？ 接下来，教导主任说的话，着实让我惊讶不已：“哦，知道啊……你就是刘天龙吧，没事，你走吧。” 我当时就惊呆了。 来到大操场，坐到白昭雪的身边，一问才知道，原来是白昭雪帮我的。 白昭雪摸了摸头，说：“你不是要打他吗，那我不得提前给你摆平啊？”这个疑惑的表情再加上她摸头的动作，简直可爱极了，很难想象，这人居然是沧武老大。 “雪姐，你太好了。”我大着胆子，抱住了白昭雪。 这几天我通过观察发现了一件事，白昭雪并不反感男生抱自己，因为在她看来，这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拥抱，不存在什么占不占便宜……当然，就算发现了，我也一直不敢，直到现在，我终于大着胆子抱住了她。 白昭雪并没有生气，还乐呵呵地拍着我的脊背，说没事没事，以后有事就跟雪姐说。 闻着白昭雪身上自带的香味，我有些兴奋，有些激动，然后…… 白昭雪把我扶了起来，正准备说话，随即，她便抓住了我的头发。 “好家伙，你又在想什么猥琐的东西？” 由于低着头，所以我的鼻血不可抑制地滴在了地上，当看到那几点红色的液体、以及感觉到我鼻子里有液体流动的时候，我艰难地抬起头来，说道：“雪姐，我又中暑了。” “滚！” 到了下午，白昭雪才把闫江叫了过来——因为闫江上午不在——白昭雪让我解释一下昨天是怎么回事。 我鼓起勇气，把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闫江，最后说道：“江哥，上次的事我真知道错了，你别为难我了。”虽然道歉，但其实我心里还是挺不爽的。 闫江本来就看不惯我，此刻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当场就炸了，嚷嚷着要打我。 白昭雪拦住了他：“好了，给我个面子……如果昨天那事我不知道的话，你现在已经被开除了，但天龙听了我的话，没有动你，所以也希望你能别找他麻烦。另外，以后别让天龙给你捶腿了。” 15 刘彧龙回来了 面对白昭雪，闫江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上一边歇着去了。 “雪姐，谢谢你。”闫江走了以后，我对白昭雪说道。 “没事。”白昭雪嫣然一笑，“你看，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打架？” 我看了一眼闫江，发现他也在看着我，目光中尽是阴毒。 真的，挺好的吗？ 如此一来，我便算是彻底跟我在沧武仅有的两位“敌人”说拜拜了。 自从上次打了李少辉，他在我面前就蔫了，以前他总是对我冷嘲热讽，这几天倒是安分了许多；闫江的话，他没有理由怕我，不动我也是给白昭雪面子而已，只要我还是白昭雪的小弟，那他就做不了什么。 可惜，那天还是来了…… “阿龙，以后就回新手营上课吧，这几天先别过来。” 一天下了课，小慧这样对我说道。 当时白昭雪并不在，因为小慧就是等白昭雪上厕所的时候才悄悄对我说的。 所以我很疑惑，问道：“为什么啊？” “龙哥回来了。” 我当然知道龙哥是谁，就算我再怎么不善交际，也不至于不知道龙哥是谁啊。 龙哥就是，刘彧龙，跟白昭雪齐名的另一个沧武扛把子！ 甚至有传言说，刘彧龙和白昭雪是男女朋友关系……当然，白昭雪并没有承认过。 小慧告诉我，刘彧龙之前被学校派去省里参加武术比赛了，过几天就会回来，还让我离白昭雪远一点，刘彧龙的醋性特别大！ “雪姐，跟他在一起了？”我小声问道。 我有点不舒服，眼前都有些模糊起来，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说实话……”小慧看了看左右，小声说道：“并没有。但我跟雪姐是一个寝室的，当然明白雪姐的意思，她也喜欢龙哥，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所以……迷途知返吧。”小慧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喜欢白昭雪，小慧知道——她当然能看出来，女人的第六感本来就很准，而且我也没有刻意隐瞒过，所以她知道，当然知道！ “什么迷途知返？”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的出现，把我和小慧都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只见白昭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们的身后，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小慧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雪姐，龙哥快回来了。” 白昭雪登时一脸欣喜：“真的？！”但是随即，她又故意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他回来就回来，关我什么事？” 小慧冲我露出一个“你看，我没骗你吧”的表情，又冲白昭雪调笑道：“雪姐，你可快别装了，想笑就笑呗？” 然后白昭雪就笑了起来，呵呵地笑，嘿嘿地笑，最后忍不住都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别误会，我是突然想起个笑话。” “什么笑话？” 白昭雪未答。 ……就算白昭雪回答了，我也听不到了。 因为，我已经默默地回到了新手营。 相信每个人都经历过吧？ 自己喜欢的人，突然有一天喜欢上了别人，谁都会不舒服……但就算不舒服又能怎么样呢？ 我们根本不会怎么样，不是吗？ 什么也做不了。 我只能靠摆招式来麻痹神经——他们已经不蹲马步了。 武雄林早已习惯，看见我回来了，一句话都没说。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突然阴沉了下来，狂风骤起，空气中，满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味道。 但武雄林并没有让人回教室，又过了一会儿，天空中终于渐渐下起雨来，武雄林才说道：“可以回教室，也可以继续练，自由选择。” 话音刚落，几乎所有人都跑出了操场，与此同时，大雨覆盖而下，整个操场都是阴沉沉的。 武雄林没走，因为新手营还有一个学员没走。 武雄林来到我的身边，问道：“不打算回去？” 我没有答话，依旧坐着打拳的姿势，点了点头。 “呵，想不到你还挺刻苦的。”武雄林笑了：“行，只要有一个人不走，我就奉陪到底！”说完，武雄林重新站回到“队伍”前面。 雨很大，但武雄林没有撑伞，身上很快就湿透了；我也没有撑伞，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我的心里很难过，很难过……如果我比刘彧龙更早认识她该多好？ 刘彧龙，刘天龙，两个如此相像的名字，甚至连爱的人都是同一个，然而，总有一个要出局。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出局。我不但不想出局，我还想永远占在局中，生生世世，永生永世，一直呆在那个人身边…… 耳边雨滴“滴滴答答”的声音响彻在操场，我的头上也被雨滴拍打，就像上帝在安慰我一样，可随即，上帝停止了安慰——因为我的头上没感觉了，准确点说，是一把雨伞撑在了我的头顶。 我首先看到的是抓住伞把儿上的那只雪白手掌，顺着胳膊向下看去，再由下至上，最终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雪姐。” “下雨了不回去啊？” “我喜欢被雨淋。” 白昭雪登时睁大了眼睛：“好家伙，本来还想给你送伞的，你竟然喜欢淋雨？”说完，便准备离开。 我连忙说道：“哎，别走啊你，你既然都准备送给我了，哪有半路再收回去的道理？” “你不是喜欢淋雨吗？” “喜欢归喜欢，但我感冒了。”我吸了两下鼻子。 白昭雪叹了口气，把伞给了我，自己则冒雨跑出了操场。 我早已收起了动作，就这样，撑着雨伞，一脸惋惜地看着白昭雪的背影。 武雄林过来弹了一下我的脑瓜蹦。 “嘶……干嘛啊？”该不会是想让我撑着伞做那个动作吧？ “你真是个渣男！” “为什么？” 武雄林指着门口的方向：“你就让昭雪淋着雨回去？” 妈呀，我说咋觉得不对劲！ 武雄林这句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连忙向大操场的门口跑去，一边跑一边叫着“雪姐、雪姐……” 第二天，雨过天晴，空气中还有些湿润。白昭雪没来上课，问小慧，小慧说白昭雪感冒了。 我当时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怪了，雪姐昨天不是还抢走我的伞了吗，为什么昨天是淋雨回来的，还说我的伞被一条狗抢走了……”小慧喃喃自语，随即，她看向了我，“阿龙，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 我的手放在后背，紧紧抓着那把雨伞，面容扭曲，说道：“不是狗抢走的，是龙王爷爷！”这句话，小慧当然听不懂，我也不多解释，说完就离开地字班。 那把雨伞，我并没有还……靠，谁让她骂我是狗！ …… 来到女寝楼下，我给白昭雪打了个电话，说雪姐，你好点了吗？ 白昭雪好像真的不舒服，声音很是虚弱：“你都知道了？我没事，好多了。” 我一听就急了，这声音能好个屁呀。于是我便走进了女寝，门口的大妈还不让我进，我说我给我女朋友拿个东西，很快就走，说了半天，大妈才同意我进去五分钟，说五分钟后必须出来，不然就亲自进去逮我。 我点了点头，飞快地跑上了楼。我知道白昭雪在哪个宿舍，小慧说过——这小妞是真的心大，而且没心没肺，什么都敢跟男生说……嘿嘿…… 来到宿舍门口，我想都没想就直接推开了门…… 即便我什么也没看到，即便白昭雪什么也没露出来，但她还是吓了一跳，把原本就盖在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待看清是我以后，便叫道：“好家伙，你怎么进来的？！” 我如实说了，并说雪姐，你去医院看过没有，要不我带你去医院吧？ 白昭雪愣了一下：“哎呀，不用，我身体素质可好了……哎我说，就这么点破事，你至于吗？你这么关心我干嘛，你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我警告过你了，你没戏！” 我也算是服了，我就说了一句带她去医院，她竟然能逼逼出这么多话来。 “雪姐，我能不关心你吗，你平时不是也很关心我吗……都是我昨天把你的伞拿走了，所以你才感冒的。”我很不好意思。 但没想到，在听到我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白昭雪有些发呆，良久才说道：“昨天，我把伞给你了？” 我茫然地点了点头，又拿出那把伞来给白昭雪看。 白昭雪一脸懊恼：“靠，我说咋不对劲呢，原来我把伞给你了啊！昨天回去还骗小慧说被狗抢了……那个，不好意思啊。”敢情这家伙没喝酒也经常失忆？ 好在白昭雪不是故意骂我是狗，刚才有些郁闷的心情也好了一点。 我说：“雪姐，不打算让我进去吗？” “进来进来……”就在这时，白昭雪的电话响了，她一边冲我招手，一边接了起来，随即，她脸上的欣喜暴露无遗：“你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特别具有阳刚之气的男声：“是的，雪儿，我回来了。” 16 一脚踢飞刘彧龙 刘彧龙回来了。 阵仗很大，全校学生都出门迎接。 在大操场，所有地字班学生在门口站成两排，整整齐齐，认真地盯着走进操场的方向。 我和白昭雪也在其中，她生病了，我本来不想让她来，但……我怎么可能拦得住？ 新手营并没有来，因为新手营有老师管着，相比之下，地字班就有些为所欲为了；本来我以为天字班回来，可是，并没有。 小慧说，天字班跟我们不一样，平时很少露面的；他们也不争什么老大，就算是白昭雪和刘天龙联手，也打不过一个天字班的普通学员。 对于这点我很好奇，问小慧：“天字班那么厉害吗？” “当然厉害了。”小慧不解地看着我，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人家以后可是要为国家效力的。” “！！！”我震惊地看着小慧。 之前武雄林说过，说从天字班毕业以后，是可以保送龙大的，这跟为国家效力有什么关系？ “从天字班毕业以后，保送清华——再从清华毕业，不就为国家效力了吗？”小慧说道。 我意识到我被骗了，于是就不理她了。 与此同时，四周响起一片欢呼，大声叫着“龙哥、龙哥……”，我闭上眼睛，幻想那是在叫我。 白昭雪就站在小慧和我的中间，刚才我俩说话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操场门口，虽然现在还是一脸淡定，但眉目中的喜悦还是遗漏了出来。 我的心底升起一股伤感。 抬眼望去，只见前方正走来一个人，那人同样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衣服，头发染着淡淡的黄色，额前的刘海让原本就长着一张帅脸的他看起来更潇洒。不用想，那肯定就是刘彧龙了。 我默默地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刘彧龙逐渐走近，走到哪里，哪里的欢呼声就响彻起来。最终，他来到了白昭雪的面前，白昭雪故作淡定，平淡地说道：“回来了？” “我不是站在这了吗？”刘彧龙轻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摸白昭雪的发梢，“好久不见。”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情更加郁闷，想找个理由离开，可一想到这么多人都在，我也不好冒出来当焦点，于是就暂时没有动静。 白昭雪的脸微微泛红，讲真，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以往威武霸气的白昭雪，此刻竟红着一张脸，说道：“也没多久吧。”虽然脸红，但她还是强装镇定，语气波澜不惊。 而刘彧龙，直接抱住了她。白昭雪愣了一下，随即也紧紧抱住了刘彧龙，在刘彧龙看不到的角度里，白昭雪正在无声大笑着。 而我能看见，因为我就站在白昭雪的身边。 “哦……龙哥，雪姐，在一起，在一起……”众人欢呼了起来，群情激昂，兴奋的喊叫声连绵不绝。 小慧也站在我的身边大声喊着：“在一起，在一起……” 我看见她就来气，默默地，轻轻地，打了她的胳膊一下……因为我不敢真的打她。 “干嘛啊？”小慧疑惑道。 “有只蚊子。” “哦。”小慧回过了头，“在一起，在一起……” 我又打了她一下。 “又干嘛？” “还是有只蚊子……” 小慧伸手就揪住了我的耳朵。人群已经混乱，从原先的两排，变成了一个圈，白昭雪和刘彧龙正在圈内相拥。小慧抓着我的耳朵，拨开人群，和我站在了外面。 “到底干嘛？说！”小慧有些怨恨地看着我。 “真的有只蚊……哎，放手！” 小慧加大了力气，狠狠拧了我一把，这才放开了，说道：“你别以为我蠢，你是不是吃醋了？” 眼见小慧一语道破我的心思，我只好点了点头。 “那你打我干嘛？” “我不敢打刘彧龙，只能打你啊。”我一副不要脸的表情。 小慧一巴掌拍在了脑门上，然后就来抓我的头。我吓坏了，连忙摆手，但是小慧不管不顾，抓着我的头就移了个方向，让我看着圈内。 圈内，刘彧龙和白昭雪早已分开，周围“在一起”的声音依旧继续。刘彧龙左右看了看，最后笑着看向白昭雪：“雪儿，你看，你好意思让大家等着咱们吗？” 白昭雪笑冕如花，看起来真的很高兴，刚才刘彧龙抱住她的一瞬间，她早就不再淡定了，此刻笑起来就收不住了，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在一起吧。我喜欢你，很喜欢你。”刘彧龙盯着白昭雪的眼睛，目光中，满是诚恳。 白昭雪的脸更红，眼睛避开刘彧龙，我知道，当她再一次对上刘彧龙的眼睛，那便是她同意的时刻。 “你看，你是不是分不清状况啊，我早告诉你趁早迷途知返，龙哥比你帅多了……”小慧巴着我的脑袋，夸张地叫着。 而我，眼睛已经红了。 随手拨开了小慧的手，冷声说道：“以后别碰我头。” 小慧一下就呆住了，怔怔地看着我，好像也察觉到我的气质不一样了。 我没给小慧说话的机会，径直走向场中，拨开一个又一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来到白昭雪的面前，说道：“白昭雪，我喜欢你。” ！！！ 瞬间，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这是，跟刘彧龙抢老婆？这人疯了？而且，这个人还是白昭雪的小弟？ 地字班分为两个班，有认识我的，也有不认识我的——虽然我一直呆在地字班，但也不可能跟每个人都认识，他们当然也一样——此刻，听到我这么说，在沉寂了两秒之后，所有人都爆发出一阵咆哮。 “我操，这人谁呀？哪来的吊毛？” “哼，我早就察觉到这小子对雪姐居心叵测了，上次给雪姐揉肩，鼻血都流出来了。” “对哦，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想起来了……他死定了，敢跟龙哥抢雪姐，疯了吧？” “你们猜龙哥会不会动手？” “不会吧，这人还是雪姐的小弟呢。” 面对一片众责，我面不改色，刘彧龙的脸色格外铁青，我也没有在意，因为我根本没看见他，继续看着白昭雪说道：“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我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好像经常干这种事一样。 “你搞什么？”白昭雪皱了皱眉，又看向刘彧龙，说：“龙，你别误会，他是我小弟，跟我开玩笑呢。” 白昭雪这是在给我打圆场，刘彧龙也看得出来，毕竟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做什么，正准备接下白昭雪的话，我便说道：“不是开玩笑，我就是喜欢你，给个回复吧。” “你谁呀？”刘彧龙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不过并没有动手。 我没有理他，依旧看着白昭雪：“同意，还是拒绝？” 很难想象，我竟然这么跟白昭雪说话，白昭雪也惊得不轻，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彧龙便已经发飙，大骂道：“你他妈有病吧！”说着，便伸手来抓我。 我看向了他…… 下一秒，他飞了出去，身子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度，甚至在空中的时候，他的嘴巴还大张着，惊讶之色写满脸庞——他当然要惊讶，号称沧武扛把子的他，居然被一个新手营的人打飞了出去——最终，他落在了地上。 “龙！”白昭雪一脸紧张地奔了过去。 地字班学员也傻了，但一秒钟后，他们也齐齐奔向了刘彧龙那边。 小慧跑了过来，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快跟我走。”我没有任何反抗，被小慧拉出了大操场。 这边发生的一切，整个操场都看见了，新手营的新生一下就兴奋起来，李少辉更是大叫：“哎哟，哪个弱鸡被人打了？” 当身边一个人好心提醒“那是龙哥”的时候，李少辉大惊失色，赶紧左看右看，生怕被刘彧龙听去似的。 很快，话题就从“哪个傻逼被人打了”变成了“哪个傻逼打了龙哥”。 有眼尖的，在刘彧龙被我踢飞之前就一直看着这边的情况，此刻，他毫不犹豫地说：“是刘天龙！”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下午的时候，“白昭雪的小弟把白昭雪的男朋友打倒在地”的消息，一瞬间就传遍了整个沧武。 整个学校都议论纷纷——刘天龙是谁？新手营的？不可能吧！他以前到底是干嘛的，到底为什么来沧武？ “哎，会不会是东浣那边……” “嘘……”那人吃着饭，若有所思，“别说了，咱们明天去告诉贺老师。” 与此同时，某小花园。 小慧正在打着电话，即便没开免提，但我还是听到白昭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刘天龙在哪？”声音异常冰冷。 “我不知道啊。”小慧抽了一口烟。 “别骗我！有人看见你带着他跑了，我警告你，现在把他送回来，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我手机没电了……”说完，小慧挂了电话。 17 再遇黄耀 我正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望着远方的夕阳，眉头紧皱。 小慧坐到了我的身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 我说：“慧姐，谢谢你啊。” 小慧没理会我的谢意，说道：“现在好了，我也回不去了……我都跟你说那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要做傻事？连龙哥都敢打，你知不知道整个沧武都会打你！哎对了，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龙哥可是能一个人单挑十个人的存在啊，你……” “我不知道。”我的心里很乱，特别乱。 我确定了，我的头不能碰，不然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 “关键这事已经不是你个人的问题了，今天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了龙哥，而且你还是个……新手营的！别人会怎么想？”说到这里，小慧好像自己让自己开窍了一样，惊呼道：“对哦，如果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的话，那……那你就完了！” “雪姐会不会打我？”我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你说呢？别看雪姐平时对龙哥满不在乎的，但我看得出来，她全是装的，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一对儿——雪姐不会放过你的。” 我闭上眼睛，面前一片黑暗。 “先别说这事了，走，先带你去个地方。”小慧拉起我就走。 “去哪啊？” “到了就知道了。” 半小时后，我和小慧来到了一个别墅区。我看着周围各式各样的小房子，不明白小慧这是何故，小慧说道：“这是贺老师的家。” “带我来这干嘛？” “解释清楚啊！”小慧说：“贺老师以前是东浣的一个……流氓，后来被巡捕盯上了，才跑来昌海的。你必须解释清楚，跟他说你就是个普通学生，不然你会死的。” 这事之前白昭雪也跟我说过，那个时候，她见到我惊人的实力，就担心我是东浣派来的卧底。 我点了点头，其实心里并不想解释什么，唯一担心的，是我和白昭雪的关系。 今天那事，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小慧碰我的头…… “兹兹……” 小慧已经按响了门铃。 没过一会儿，门就打开了，一个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老者打开了门，就在他开门的瞬间，我直接呆住了。 因为，他竟然是上次在大操场问我话的那个老头！ 上次，他问我认不认识刘天龙，还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曾小贤…… 没想到，他竟然是老贺？！ 贺老师推开门，他好像跟小慧是很好的朋友一样，一看见小慧就笑了起来：“小慧？你怎么来了？” 小慧冲贺老师礼貌一下，说道：“贺老师你好啊，我来看看你……哦，还带了个朋友。” 贺老师看向了我，我冲他尴尬地笑了一下。 “曾小贤？” 我差点绝倒，心想，他上次不会是真信了吧？ “什么曾小贤？”小慧迷茫地看着我俩。 我赶紧说：“没事没事……老师你好。” “进来吧。”贺老师把门打开，让我俩进去。 我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自然是充满了好奇。以往在电视上也看过别墅，但那只是一个画面，我没办法一睹为快，而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观赏一下了…… 结果，我进去以后，一点都不想观赏了。 ——我见过乱的地方，还没见过这么乱的地方！ 啤酒瓶子、香蕉皮、苹果核……乱七八糟，尽数覆盖在别墅的地上，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恶臭。 我差点没疯过去！ “嘿嘿，不好意思，平时不太喜欢打扫。”贺老师嘿嘿笑着。 小慧一进来就捂着鼻子，艰难地说道：“没关系，像贺老师这样的人，生活邋遢是肯定的，爱因斯坦也邋遢，你们这些大人物都一个样……” ……真会说话呀，果然把贺老师逗得乐呵呵的，让我们坐下，还给我们倒了茶。 良久，小慧终于适应了屋子里的味道，把手从脸上拿了下来。 贺老师问道：“行了，说说吧，你俩有什么事？” 小慧看了我一眼：“那老师，我就说了啊。” 贺老师点了点头。 小慧张嘴就来，丝毫不带停歇的，一瞬间的工夫就讲出来十多句话，把贺老师吓了一跳，懵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等一下等一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叹了口气，说老师，还是我来讲吧。 再让小慧讲下去，估计讲到明天也讲不完——不知道大家发现没有，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可有些人就能一句话说明白，有的人说十句话也说不明白。 贺老师看向了我，点了点头。 “在开始讲之前，我想先跟您道个歉——其实，我就是刘天龙。” 令人意外，贺老师并没有很惊讶，而是说道：“我知道，怎么了？” “您，您知道？”我惊讶道。 “知道啊。别忘了，沧武是谁成立的。” “那您上次找我干嘛？”我还是惊讶不已，既然他知道我是谁，那一开始又为什么问我？当然，比起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我更关心的还是他为什么找我。 “你猜。” 我：“……” 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竟然如此无聊，就跟那老顽童一样。 没办法，他不想说，我也不问，正式讲起了我的故事。 大意就是说，我今天一脚把刘彧龙踢飞了，而且学校里可能在传“我是东浣派来的”谣言，现在就是来澄清一下，我只是个普通学生，不会对贺老师不利的。 说完之后，我鄙夷地看了一眼小慧，心道：你看看哥，表达的多清楚，需要讲那么多话吗？ 小慧自知理亏，避开我的目光，问道：“老师，我们就是来说这个事的。” “刘彧龙？就是那个地字班老大？” “对。” “呵，那小子可厉害呀，是今年最有机会晋升天字班的，你……”贺老师疑惑地看着我，“你是天字班的？” “……新手营。”我说：“所以，老师，我就是来跟您解释的——关于我的实力，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害怕您误会。” 不知为何，贺老师在听到我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竟然微微震动了一下，随即便盯着我的脑袋看。我的心脏也猛烈跳动了一下，这是不是说明，贺老师知道点什么？ 可惜，我没机会问了，因为我刚准备开口，贺老师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只好示意我们等一下，自己跑到了房间接电话。 虽然贺老师挺有钱的，但他的手机确实诺基亚，因为我清楚的听到电话那头另一个人的声音：“飞子，我马上回去了，叫人！” “怎么了，叫什么人？”贺老师说：“你跟他们谈妥没有？” “谈个屁！拍桌子了……妈的，洋人没一个好东西。现在就动手，不谈了！” 之后，是短暂的沉默，很快，贺老师的声音便再次响起：“你在哪呢？” “还能在哪？今天刚开始谈，我当然还在米国！” “那你先别急，等你回来再说，我怕动手之后，你很难回国。” “好，先叫人。” 贺老师那屋没了声音，随即，他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不好意思不能招呼你们了，我有事先走，你们想什么时候走都行，记得带上门。”话音刚落，他也正好打开了门，突然，他又回过了头：“对了，刘天龙是吧，我知道了，改天你再过来一趟。”说完，便如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简直不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他这就走了？就不怕我们偷东西吗？这可是别墅哇！ 我看了看左右，垃圾遍地，臭味弥漫……好吧，他可能真的不怕。 “慧姐，贺老师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不是说过了吗，他以前是东浣的流氓……估计是干仗去了，得了，这种事咱们也不搀和，走吧。” 我们离开了贺老师的家，临走还带上了门。 贺老师这边算是暂时解决了，可白昭雪…… 我俩漫无目的地走在马路上，小慧还在抱怨，不停地骂我：“都怪你！害得你姐我现在有家不能回！怎么办，我想睡觉！”说着，还真就打了个哈欠。 “慧姐，你今天为什么要管我？你明明可以不管的。”我问出了我的想法。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可之前一直沉浸在白昭雪的事情中，实在是没有心情。 小慧愣了一下，随即，她大骂道：“靠，你还不乐意了？早知道我就不帮你了！” 眼看着小慧想来抓我头发，我连忙避开，同时道歉，说慧姐我错了。 跑了一阵，小慧在后面追了我一阵，最终停在了一座天桥上。我俩都平静了下来，小慧站在我的旁边，双手撑着天桥的栏杆，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觉得你人不错吧。” “那雪姐的事……” “放心吧，先等一天，我明天去跟她道歉，顺带着帮你求个情……她估计还行，但我就怕龙哥那关不好过啊。”小慧有些忧心忡忡的。 我正准备说话，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的出现，打断了我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你们看，现在白昭雪不就没跟他在一块吗？” 18 贺老师来了 我认得这个声音，就在不久前…… 黄耀！ 没错，就是他，那个扬言要我给小刀偿命的家伙，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猛然回头，只见不远处的过道上，真的站着一帮人，黄耀站在最前，正一脸邪笑地看着我。 一辆辆车子在我们中间的天桥道路上一闪而过，我率先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拉住小慧的手：“快跑！” 顺着过道上向远处跑去，黄耀立马反应过来，在另一边的过道上跑着。不过他们并没有冲过来，毕竟中间飞驰而过的车辆没有丝毫停歇。 对面十几号人，我和小慧两个人，就这样在天桥两边的过道上跑着，谁也超不过谁。我意识到可能要遭，现在他们暂时不敢过来，可一旦下了天桥，我们一定会被追上。 怎么办？ “小比崽子站住！” “别跑，给刀哥偿命！” “等老子逮到你，看我不把你腿打断！” …… 对面已经开骂，小慧一脸紧张地跟着我，突然，她像是鼓足勇气一样，手中用力，让我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的黄耀说道：“耀哥，你想干嘛啊？” 黄耀等人当然也停了下来，双方都是气喘吁吁的，黄耀说道：“小慧，我不找你，你可以走了，把那小子给我留下。” 小慧看了我一眼，又看向了黄耀，说道：“不行，他是我弟弟……你到底为什么找他？”看来白昭雪还没告诉她那件事，就算上次黄耀在大排档堵过我们，但以小慧的智商，估计猜不到那件事。 “别他妈废话，白昭雪没告诉你？”黄耀大吼道：“你给我把人留下，你走！” “耀哥，你是想跟雪姐撕破脸吗？” “操，是谁想跟谁撕破脸？！我兄弟都他娘的挂了，你……我操，不废话了，都上！”黄耀一声令下，对面十多号人便齐齐奔了过来——因为，中间的马路上，暂时已经没有车子路过了。 他们很轻易地就传过了马路，小慧大惊失色，猛地推了我一把：“快跑！”然后便奔了出去。 我确实吓坏了，连忙向远处跑去。小慧是地字班的，本身也很有实力，虽然没有白昭雪那么厉害，但也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对方可是十几个成年人啊…… 果然，我还没跑出去两步，身后便传来小慧的惨叫声。回头望去，小慧果然已经跟他们缠斗在了一起，一帮人把她围在中间，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她还是被人偷了一棍子，此刻正面目狰狞地看着打她的那个人。 “黄耀，你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让雪姐干死你们！” 黄耀冷笑道：“本来是不想动你的，谁让你不识抬举……”说着，便再次向小慧走去。 小慧气得疯狂大叫：“你们等着，雪姐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真以为我怕白昭雪吗！”黄耀抬脚便踢在了小慧的身上，到底是沧武的，面对成年人的这只大脚，小慧只是往后退了两步，但是……就在黄耀动手的瞬间，围在小慧身边的一群人也都抬脚便踹，一瞬间，小慧就挨了七八脚，身上都是脚印，身子也跟着摔倒在地。 一群人围着小慧拳打脚踢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一块砖头盖在了黄耀的头上！ 砖头瞬间碎裂，灰尘覆盖在了黄耀的头上，黄耀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回头就把对方踹飞出去，然后才摸了一把脸。 那个砸黄耀的人，当然就是我。 抛下一个女生，自己独自逃跑，我还做不出来！ 只是后果…… 就在黄耀把我踹出去的瞬间，原先打着小慧的人立马冲向了我，对着我便拳打脚踢起来。人们面目狰狞，恨不得把我活活打死，而我也不可抑制地惨叫起来。 小慧趴在地上，叫道：“你回来干嘛！” 即便被人暴打，但我还是忍着剧痛回答小慧的问题：“关你屁事！”面对白昭雪的时候我可不敢这么说话，关键还是小慧弱呗。 众人群情激昂，下手老辣，很快我的身上就血迹斑斑，眼看就要疼昏过去了，关键时刻，一声“停吧”传了过来，我的身上也没了被人打的感觉。我仰面躺倒在地，感觉四周一片安静。 紧接着，黄耀的声音响起：“小慧，这次的事对不住了，希望你长个记性……但刘天龙，我必杀！”脚步声响起，我清楚地听到，他向我走了过来，只不过，我连抬头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敢！你敢动他，雪姐不会放过你！”小慧声嘶力竭地大吼。 “嘿嘿，我不怕……”与此同时，黄耀的大脸也出现在了我的上方，手里还拿着一把刀子。 这一刻，恐惧使我的身子颤抖了起来，泪水也在我的眼眶中打转…… 我要死了吗？ 我真的要死了吗？ 都说人在死前，会见到自己最想见的人……我好像真的看见了。 ——黄耀的脸，越来越扭曲，变成了一个女人的脸，她冲我眉开眼笑。 我看着那张脸，突然也笑了，所有的恐惧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黄耀愣了一下：“我靠？吓傻了？”随即又冷笑道：“我真怀疑老大是不是框我，就这么个东西，到底是怎么打死阿刀的？” 说完，便蹲下身来，用那把刀子在我的脖子处摩擦。 我依旧笑着，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地。 就在黄耀准备动手的一瞬间，突然，空中白光一闪，紧接着，在我的脖子处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黄耀的刀子便脱手而出，飞出去数十米远，他的手臂甚至也被那刀子带动着甩向了一边。 “是谁？！”黄耀站起来左看右看。 “你爷爷！”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黄耀终于定格了目光，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可随即，他原本怒气冲冲的脸，在看清来人的面孔后，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飞……飞爷。”黄耀哆哆嗦嗦地看着来人。 我眼前的幻觉，早已经在那道白光出现之后，便消失殆尽，此刻，我艰难地抬起头来，赫然发现迎面走来一个老者——贺老师！ 讲真，这一刻，我差点泪流满面。小慧说过，贺老师很厉害，特别特别厉害，贺老师来了，我有救了！ “贺老师。”小慧趴在地上，委屈地看着贺老师。 贺老师无奈地摇了摇头，过去把小慧扶了起来，小慧早已经没了气力，此刻被贺老师抓着，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然后，他看向了黄耀，冲黄耀挑了挑眉。 “飞爷，这是个误会。”黄耀很是惶恐。 “误会？”贺老师点了点头，说道：“你为什么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贺老师一改之前祥和的面孔，语气多了几分阴沉。 “飞爷，您听我说！”黄耀好像很了解贺老师的脾气，立马解释起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讲的特别详细，说他们只是想找我，可小慧死活不让，情急之下才动的手。 说完之后，黄耀喘起了粗气，紧张不已地看着贺老师。 贺老师微微眯眼，看了看小慧，又看了看我，说道：“这样啊……孙子，爷爷问你一下——我有没有说过，别动我的学生？” “飞爷，我……” “说废话的后果，你知道。” 黄耀立马改口：“说……说过。” “嗯，那你过来吧。”贺老师冲黄耀招了招手。 “飞爷，是风哥让我……” “哎哟，你还敢废话？”说着，贺老师便向黄耀那边走去。可紧接着，因为失去重力支撑的小慧，便毫不意外地跌倒在地，把贺老师吓得够呛，都奔出去几步了，见到小慧的样子，连忙又返了回去，把小慧拉起：“哎哟，小慧啊，老师不是故意的。” 小慧面色惨白，摇了摇头，说没事，老师，你一定要救天龙啊…… “放心。”贺老师拍了拍小慧的胳膊，重新看向黄耀：“我不方便过去，你给我过来！” 黄耀一脸为难，但也只能走过去，小声说道：“飞爷，对不起，请您再听我说一句废话。” “不听。” “飞爷，求你了。”黄耀像个孩子一样，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泪花。 “什么？”贺老师终究还是于心不忍。 “风哥说，你同意我们动刘天龙，所以……” “不可能！”黄耀还没说完，贺老师就连连摆手：“他听错了，肯定听错了！好了，废话说够了，你现在……” “飞爷！”可能是真的挺不甘心的，黄耀的声音都大了几个分贝：“做人不能这样啊，上次那林夜阳是你兄弟，这我们没话说，可刘天龙跟您有什么关系吗？您不能每次都收了钱不认账啊！” “跪下！”贺老师的声音很冷，根本就没在意黄耀的话。 黄耀咬了咬牙，但还是跪了下来。 贺老师面不改色，指了指小慧，说道：“道歉。” 黄耀立马冲小慧磕了个头，说对不起！ 在场所有人，包括躺在地上的我，无一例外，全都睁大了眼睛。 黄耀是谁啊？名震烧烤一条街的大混子，使得无数小流氓闻风丧胆，学生就更不能与其相提并论了……然而，他却这么害怕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19 我也不是故意的 可能真如小慧所说，这贺老师以前是个大流氓吧。 “嘿嘿，不错，那你可以走了……”贺老师笑呵呵地拍着黄耀的头，像是摸狗一样。 众人险些再次绝倒，这就完了？ 让黄耀怕成这样的一个人，最后竟然只是让黄耀道个歉？ 但其实我能理解，比起肉体上的伤害，精神上的伤害显然略胜一筹。如果让我给人跪下磕头的话，我宁愿去死！ 贺老师，无疑摧残了黄耀的内心。 黄耀不敢再说废话，起身，冲贺老师微微颔首，然后带着人离去。 直到此时，贺老师才有空过来看看我，说：“没死就站起来啊。”其实我还是挺疼的，但不想被贺老师瞧不起，忍着剧痛，慢慢站了起来。 现在我跟小慧一样，满身都是污渍。 “贺老师，谢谢你。”小慧依旧被贺老师抓着，一脸感激地看着他。 “没事，你们是我的学生嘛……好了回去吧，我还有事呢。”说完，贺老师便准备离开。 我很疑惑，问道：“老师，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找我吗？” 结果令人意外，贺老师竟然说：“我知道。” 他竟然知道？！ 什么情况？！ 还不等我问第二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暴喝：“你们老大呢，再不出来我就开砸了！” 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某个酒店门口，赫然站着一大帮身穿黑衣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差不多二十多岁的女人，一双眼睛格外冰冷。 可能是刚刚太害怕的缘故，我竟然没看到远处还有那么一帮人。 “我操，别动手别动手……”贺老师一听到那个声音，立马大惊失色，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阿瞳，别动手！你大爷的，你男人不在没人能管你了是不？别动手！”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贺老师不是五十多岁——因为，这跑起来也太他妈快了！ 可他不是五十多岁能是什么？可能真是我的错觉吧。 贺老师说跑就跑，一点都不带多关心我俩一会儿的，小慧早就被他放开，眼看着小慧的脸色越发痛苦起来，我连忙扶住了他。其实我自己也不好过，比她好不到哪去，只是在尽力而为。 贺老师走后，小慧好心解释道：“贺老师就是这样，我觉得，这世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她是在解释我刚刚问贺老师的那个问题——他为什么知道黄耀和我的恩怨。 我点了点头，也不多发表意见。 远处，贺老师已经赶到那女人的身前，一脸焦急地说着什么，女人一脸不耐烦，不停地摆手，然后好像把贺老师弄得挺生气。而我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对话了，在路边等了一会儿，终于等来了一辆出租车。 其实我很想看看他们要干嘛，但小慧不让，说贺老师不喜欢被人看见他的另一个身份。 小慧的伤势挺重，一上了车就忍不住了，把头埋在我的肩膀上睡了过去。我也想睡，可我一直在忍着。很快，出租车开到了一家医院，我艰难地付过了钱，又把小慧背起来，直接走进医院。 经过一系列的处理、包扎过后，我和小慧被送去了病房。我没有钱，所以选的是多人间，病房里还有其他的患者。 全部处理完了以后，医生还批评我，说咱们市太乱了，以后别带着你女朋友到处转悠。 我刚想解释小慧不是我女朋友，但医生已经走了，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小慧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我下了床，来到小慧的床前给她削起了苹果。好巧不巧，偏偏这个时候，小慧竟然睁开了眼睛，我放下苹果，惊喜道：“慧姐，你醒了？” “这是哪？”小慧迷迷糊糊地问。 “医院。” 小慧看了看左右，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死定了，多亏了贺老师。” “是啊。”我笑了一下：“慧姐，谢谢你。” “谢我？为什么？你把我送来医院，我还没谢你呢。” “谢谢你之前帮我。” 小慧愣了一下，好像也回忆着刚才的事，笑道：“哎呀，那叫啥帮呀，还让人打了……要是雪姐的话，肯定能把他们打跑……”说到这里，她见我露出一脸郁闷的表情，也想起了我们现在和白昭雪的关系，不由得摇了摇头。 “你付过钱了吗？”小慧问道。 “什么钱？” “住院的钱啊……”小慧像看智障一样看着我。 “付过了——这样也不错，起码有地方睡觉了。”其实我们可以住宾馆，但我们是一男一女，肯定不方便，开两间房我也没钱。 “嗯。”小慧点了点头，随手拿过放在床头的衣服，从里面掏出了钱包。我当然知道她想做什么，连忙说道：“别，慧姐，我不要！” 小慧不理，还是拿出了几百块钱，说拿着吧你，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拗不过她，我只好拿着了。 沉默半晌，小慧又说：“这件事不会这么算了的，我……我现在就给雪姐打电话！”说着，还真就拨通了电话。 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她拨通了白昭雪的电话，说道：“雪姐，我小慧。” 白昭雪：“滚，我不认识你！” 小慧愣住，随即看向了我，怔怔地说道：“……呃，我们现在好像闹着矛盾呢是吧？” 我：“……”得，我算是发现了，白昭雪的脑子有传染病——这咋全都有健忘症啊？ “刘天龙在哪，现在给我把他送回来，不然咱们就到此为止了！” “雪姐，我被人打了。”小慧委屈道。 白昭雪愣了一下，但很快就说道：“怎么回事？”果然，自己的姐妹被打，任何事情都抛到了一边。 小慧开始讲了起来，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白昭雪听完，显得很生气，声音都大了起来：“妈的，狗日的黄耀，连我白昭雪的人都敢动……你在哪，我现在过去！” “别，雪姐，我明天回学校，见面再说吧。” “行，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小慧露出一个“狡诈”的表情，说：“重，可重可重了！” “那你现在在医院是吧？好好休息，我给你搞定，明天回来吧。”两人又寒暄了两句，这才挂了电话。 小慧呼了口气，对我说道：“这样，她明天就不打我了。” 我：“……那我呢？” 小慧愣住：“哎呀，对呀，忘了说你也伤得重了。”说着，小慧又拿起了手机，但被我制止了。 忘记说了还故意再说一遍？有木有搞错啊？ “你做好准备吧，雪姐肯定不会动我，你的话……我说两句好话也没什么事，就是龙哥那关不好过。” 我叹了口气，幻想着明天跟白昭雪见面的场景…… “睡吧，明天咱们就走。”我回到了我的病床上。 我刚才回想刚才的一幕，如果不是贺老师出现的话，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今天一天，我经历的事可太多了，又累又困，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我早早地便去办了出院，小慧还是有些虚弱的样子，必须要我扶着才能走路。 出了医院，打了辆车，直奔沧武。 在车上，小慧说道：“你做好准备吧，我可以拦着雪姐，但龙哥要是在的话……除了雪姐，没人能拦得住。” 我点了点头，心中却是紧张不已，离沧武越近，我就越害怕。 很快，车子停住，我和小慧下了车，又慢悠悠地走向大操场。 “准备好。” “嗯。” 我们走进了大操场，一进去，我就感觉到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一个个嘴巴大张着，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好像不明白我为什么还敢回来一样。 因为新手营离操场门口比较近，所以李少辉第一个叫了出来：“哟，狗腿子来了，快去你主人身边看看。”距离上次打他，已经过了好几天了，此刻他再次变成这样，我一点都不意外。 看来，还是打轻了。 现在整个沧武都知道我打了刘彧龙的事，所有人都冲我指手画脚的，弄得我很不舒服。 我没有回新手营，跟着小慧来到了地字班。 还没走近，我就注意到地字班所有人都在狠狠地瞪着我。 我小心翼翼，目光时不时看看白昭雪，她也是一脸阴沉地看着我。 来到地字班那边，白昭雪首先看向小慧，原先的阴沉变为了一脸关心：“怎么样，没事吧？” 小慧虚弱地摇了摇头……这家伙刚刚还没这么严重，现在见到白昭雪就开始装了。 白昭雪关切地抓住了小慧，让小慧坐了下来。 只有我一个人还站着，终于，我鼓起勇气，冲白昭雪说道：“雪姐，对不起。” 白昭雪看向了我，眼神再次恢复了之前的那样：“对不起什么？” “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刘彧龙不在，从刚才过来的时候我就开始找，可始终没找到他。 “不是故意的？”白昭雪笑了，又站了起来，突然，她猛地甩了我一个耳光，“我也不是故意的。” 20 小慧跟我表白 我一下就懵了。 即便提前做好了准备，但真的面对的时候，我却又不知所措。 白昭雪当着大操场所有人的面打了我一巴掌，所有人都是一脸戏谑，而地字班众人，在看到我被白昭雪打的一瞬间，突然齐步向我走来。 如果是以前，白昭雪一定会制止他们，而现在，白昭雪并没有，而是一脸阴沉的看着我。 我的目光呆滞，一一扫过他们，发现全都是以往对我很好、开玩笑叫我龙哥的那么一群人……原来在另一个“龙哥”面前，刘天龙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我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跟他们做朋友？ 眼看众人即将对我大打出手，小慧赶紧起来劝架，拉一下这个，拍一下那个，说道：“都别动！” “小慧，你干嘛呢？” “慧姐，你那天不是没看见，就是他打龙哥的，龙哥现在还在医院呢！” “慧姐，你踢我干嘛？踢他啊！” 没错，小慧在身体受伤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踢别人一脚，不过她并不好受，踢了一脚之后险些跌倒在地。白昭雪本来冷眼看着她，但看到她突然浮现出痛苦的表情时，面色也是一变，紧张地问：“慧，没事吧？”白昭雪叫人名字，很喜欢叫对方名字里的一个字，这点我早就发现了。 小慧挡在了我的面前，确定没有人再向我走来的时候，才对白昭雪说道：“雪姐，你原谅阿龙吧，他真的知道错了……” 听了这话，白昭雪的脸上再度阴沉：“原谅他？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难堪，我给他台阶下他还不下，我凭什么原谅他？你让开！” “不行！”小慧展开双臂，把我护在身后。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我挺感激小慧的，相比地字班其他人，小慧才是真心实意跟我相处的一个朋友，即便……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没给过我好脸色；第一次来地字班的时候，那个在白昭雪身边呵斥我的女生，就是小慧，后来玩起来以后，她就像个大姐姐一样，处处呵护着我。 哪怕就是现在，我跟白昭雪闹了矛盾，她还在护着我。 “你要为了他，跟我为敌吗？”白昭雪往前垮了一步。 听到这话，小慧的面色微变，摇了摇头。 “那就让开！” 小慧没有让开，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里一团乱麻，比起此时的险境，我更关心的还是我和白昭雪的关系。 所以我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劝小慧别护着我了，就这样，低着头，一动不动。 “雪姐，事到如今，我跟你说实话吧，希望你能放过阿龙。” “什么？” 我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实话”，我也不想关心…… 而接下来，小慧说出的话，让我整个人都懵逼了！ “雪姐，其实……我和阿龙已经在一起了。” 轰！！！ 一瞬间，包括白昭雪在内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叫唤了一声，议论声也在瞬间便传了出来。我震惊不已地看着小慧，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胡说。 小慧看了看左右，勉强地笑道：“很惊讶吗？”又看向白昭雪：“雪姐，其实对不起你的是我，昨天是我让阿龙对你说那话的，因为我想试试他是不是真心对我的——如果在那种情况下，他都敢冒着被所有人围殴的风险对你说出那种话，那是不是能证明他是个真心对我好人？关于龙哥的那件事，因为我当时对他说，要是龙哥打他，他就还手，只有这样，我才信他是真心的……雪姐，对不起，其实对不起你的人是我。” 小慧一下子说出这么多话来，众人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白昭雪呆呆地，看看小慧，又看向我，说道：“真的？” 小慧回头，着急地冲我眨了眨眼。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真的跟着点了点头。 如此，小慧便笑了起来，再次看向白昭雪：“雪姐，事情就是这样……对不起，你能原谅我吗？” 沉默良久，白昭雪突然叹了口气，摆摆手示意众人先坐下，又把我和小慧拉了过去，让我俩坐下。 白昭雪让小慧讲一下我俩的情况，虽然隔得挺远，但地字班众人也都在竖起耳朵听着。 小慧讲的天马行空，把好多我根本没经历过的事，讲的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就说我有一次喝醉了酒，晚上就给小慧打了个电话，还跟小慧表白啥的，小慧当时并没有理我，可奈何我实在是过于坚持，她被我的诚意打动，终于同意了，但在一起之前的最后一道关卡，就是…… 当然了，这全都是她编的。 在讲的过程中，白昭雪无数次地问我是不是真的，我也只能苦笑着点头。看着小慧滔滔不绝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明明我真正喜欢的，是她面前坐着的这个人。 不知过了多久，小慧终于讲完了，刚才还对我恶语相向的地字班学员立马冲我调笑起来：“阿龙，好样的啊，小慧这家伙都快成老太婆了，终于有人要了。”“龙哥，对不住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哎呀太好了太好了，小慧终于有人要了，我这个当爹的……” “你给我滚！”小慧笑骂了一句，然后又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微微颤抖了一下，但终究还是没有移开，“雪姐，原谅我好吗——我昨天已经受到惩罚了。”说完，小慧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在我的肩膀上拱了拱，见我没反应，小慧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小慧的头发，现在我俩看起来真的就像一对儿似的。 白昭雪吐了口气，一脸“不爽”地看看我俩：“不原谅你还能怎么着啊？我说你也真是，下次就不能跟我打个招呼？阿龙那天可把我吓坏了，要不是不想让我家……呸，要不是不想让刘彧龙看见我使用暴力，我敢当场开他一瓶子！”说完，白昭雪看向了我，眼神中竟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摸了摸我的头，说：“阿龙，不好意思啊，刚才打疼你了吧。” 我一脸“不舍”地看着白昭雪，看着这个，唯一一个可以碰我头的人。 我默默地感受着白昭雪的手掌触碰我脑袋的感觉，可还没享受够，就在这时…… “雪姐！”小慧直起身来，拍开了白昭雪的手：“别占我男朋友便宜！” “呵……”白昭雪夸张地笑道：“怎么？有了男朋友了不起啊？你男朋友天天给我捶腿，怎么样，气不气？” 小慧果然“气的”哇哇乱叫，不停地拍打白昭雪，白昭雪也挺开心，跟小慧玩了起来。 玩笑闹够了，小慧正色道：“雪姐，那龙哥那边……”小慧看了看我。 白昭雪看了我一眼，说道：“没问题，刘彧龙想打的人，还没有打不成的；但，我白昭雪想护的人，也没人动的成！”随即，她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笑呵呵道：“不过他暂时回不来了，阿龙一脚把他干医院去了，我估计没有十天半个月都下不了床……哈哈，我早上去看过他，被个新手营的打了，那脸老难看了，是这样式儿的……”白昭雪用手挤了一下自己的脸，看起来滑稽极了。 整个地字班都笑了起来，金钊不由得感叹道：“威风八面的龙哥啊，也就在咱雪姐的嘴里能变成个小丑了。” 如此一来，便算是彻底解决了刘彧龙的事了——也不算全，毕竟，刘彧龙出院以后，就说不准会发生什么了——现在我重新被地字班接纳，当着全班的面，认认真真跟白昭雪道了个歉，不过并没有拆穿小慧的谎言。白昭雪大大方方地原谅了我，说行啊，现在翅膀硬了，有媳妇了就不要老大了。 中间休息的时候，我回了一趟新手营，之前白昭雪抽了我一耳光，他们也都看见了，后面的事当然也看见了，所有人都搞不懂我是怎么办到的。于是乎，便有好多人围了过来，不停地叫我龙哥，甚至还有几个平时根本不打交道的。 我只好跟他们讲了一下，说我现在和地字班的小慧在一起了——必须要这么说，不然不能圆——关于昨天那事，是小慧的恶作剧，结果我却成了替罪羊。 众人听完，对我更加佩服，直言连小慧都能拿下，真是得叫我一声龙哥。 我疑惑道：“小慧怎么了？” 他说：“你不知道吗？小慧不喜欢谈恋爱……注意！注意啊！不是不想谈，她是根本不喜欢跟人谈恋爱，哪怕是开玩笑都不行！” 听了这话，我愣住了，小慧不喜欢谈恋爱？可明明是她谎称我俩在一起的，难道只是为了救我一次？那她可真是太伟大了。 除此之外，众人对我那天一脚踢飞刘彧龙还感到好奇，他们果然怀疑我是东浣那边来的奸细，我正愁怎么说呢，就在这时，正好也上课了，武雄林说：“行了，别打扰龙哥，人龙哥还要回地字班谈恋爱呢，咱们这些武夫就别高攀人家了。” 我只能苦笑一下。 回到地字班，我找了个机会把小慧叫了出来。当时小慧正在跟白昭雪调笑，白昭雪看见我在叫她，便拍了拍小慧。我冲小慧招了招手，她便向我走了过来。 来到一处确定没人能听见的地方，我说：“慧姐，刚才谢谢你了，咱们什么时候说清楚？” 21 惊喜 小慧根本没理会我的谢意，直接说道：“怎么？你又不乐意了？好家伙，老娘都牺牲色相冒充你女朋友了，你个大老爷们竟然问我啥时候跟大家摊牌？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 我被怼得无言以对。 其实小慧也是跟我开玩笑的，见我不接茬，只好说道：“等过两天吧——雪姐不喜欢别人骗她，等她搞定了龙哥，到时候咱俩再‘分个手’，妥妥的。”小慧冲我做了个“ok”的手势。 我低下了头，若有所思。 “走吧！”小慧拍了我一下，“回去上课。” “哦。”我径直向地字班走去。 谁知，小慧竟然又叫了我一声，我回过头去，见她一脸怒容。 “怎么了？” “过来扶着我点，好你个没良心的，老娘昨天因为你才被打的，你怎么能这样？”我也算是服了，是不是每个女生都这么话唠啊？ 我只好过去扶着她，小慧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肩膀，我俩一起回到了地字班。白昭雪一看见我俩的样子，连连捂眼，直呼受不了了，太辣眼睛了！ 我的心底，升起一丝伤感——白昭雪的这个反应，是不是说明，她根本就不喜欢我？ 她真的，只喜欢刘彧龙一个人吗？我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如果，我能早一点遇到她就好了…… 当时的我，注意力全部都在白昭雪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当小慧看见我对白昭雪露出那种表情之后，她的眼神，也黯淡了不少。 如此，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刘彧龙不在学校，我暂时还算安全；李少辉之前讽刺过我一句，当天晚上我就跟杨光他们打了他一顿，他连连求饶，说以后不敢了。 对了，关于黄耀的那件事，白昭雪表示没完，等刘彧龙出了院，就让他帮小慧报仇。因为据白昭雪说，黄耀是春采风手下一号大将，实力绝对可以进昌海的顶级高手前十名，咱们这些学生，根本不够人家打的，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两位地字班老大（白昭雪、刘彧龙）去求助一下天字班。不过白昭雪还说了，天字班的人没人情味，自己特不喜欢跟他们打交道。我对这个不感兴趣，唯一感到震惊的是，黄耀身为昌海的顶级高手之一，在贺老师面前竟然怕成那样？！ 这贺老师，真不简单呐！ 日子平淡无奇地过着，这天是周末，学校破天荒地给了我们一个假期，说是让我们出去走走，好好休息休息。 “强调一点，给你们假期是让你们出去玩的，要是被我逮住谁敢呆在宿舍睡觉，看我怎么收拾他！”武雄林说道。 “老师，那我们晚上睡哪？”我问。 “龙哥，我刚才是跟别人说的，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想怎样就怎样，睡他个地老天荒都行！” 我：“……” 话虽如此，但我周末的时候还是出去转悠去了，因为小慧给我打了个电话，说雪姐要我俩都过去一趟。杨光他们临走的时候还叫我来着，我说你们去吧，我有事，雪姐要我过去一趟。 两人对视了一眼…… 我跳下床就跑出了宿舍。 ……结果发现没穿衣服，只好返了回去。 两人异口同声：“龙哥，这脚踏两条船的事可不能做啊！” 我捂着耳朵，拿起衣服就走，一边走一边穿。 出了校门，打了辆车，直奔小慧让我去的那个地方。 今天是周六，小慧和白昭雪她家都是昌海本地的，所以昨天就已经回家了，没有在学校住宿。 到了一个小区门口，我一眼就看见了小慧，她已经换上了便装，不过还是黑色的衣服。与练武服不同的是，她穿着一件黑色衬衣，下身穿着一条宽松的黑色裤子，看起来像个夜行人一样。 小慧上车以后，我扭头看了看车窗外面，烈日当空，把大地照的一片金黄。很难想象，这么热的天气，竟然还有人会穿一身黑。我就比较正常了，穿的是一身白色套装，虽然不敢说凉快吧，但起码没有小慧那么热。 我说：“慧姐，你穿一身黑衣服干嘛？不热吗？” 小慧：“靠，你管得着吗？你又不是我男朋友，让你装一把，你还装上瘾了是不是？” 我：“……不是，黑色是吸热的，你不知道吗？” 小慧愣住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说咋这么热呢。” 我：“……”我已无力吐槽。 车子继续行驶，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别墅区，由于上次去过贺老师他们家，所以我这次产生了错觉，以为还是贺老师他家的别墅区。结果我就问了小慧一句，小慧却把我骂了我狗血淋头，说你是不是傻？难道每个别墅区都是贺老师他家吗？这是雪姐她家，贺老师的家在海岛城那边，是东边，雪姐她家在西边，你分不分东南西北上下左右？ 我：“……” 忍住，你打不过她。 我在心里劝说着自己。 很快，车子便停了下来，我和小慧下了车，还听到司机在后面吐槽了一句：“哎，现在的富家公子哥哟，年纪轻轻的就出来把妹了……老子要是什么时候这么有钱就好了。”我知道他在说我，顿时让我心里甜丝丝的，这么说，我长得像个富家公子哥？ 我还没反应，小慧倒先炸了，指着那辆已经逐渐远去的出租车骂道：“你脑子有问题呀？我俩是同学，我们来找我们另一个同学的，你他妈脑子坏掉了……眼睛也有问题，老娘的眼光有这么差吗？他哪里像个公子哥了？啊？！”直到此时，车子终于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估计司机也怕我们是什么大人物，连停下车对骂的勇气都没有。 而且小慧骂起来还没完了，即便人家已经走了，她还在那指着空气骂，骂司机眼睛瞎了，十句有九句都在顺带着骂我。把我逼急了，我就……我就劝了她一会儿，结果她更是豪无余力地骂起我来了。 我实在懒得搭理她，给白昭雪打了个电话，说我们到了，出来吧。 不多时，白昭雪便从别墅区走了出来——我们根本没进去，也不知道她家到底在哪——看不出来，白昭雪她家还挺有钱的。 今天白昭雪打扮的很好看，穿着一条牛仔短裤，上身一件白色宽松体恤，雪白的肩膀露了一大半，登时就把我看呆了。 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疯婆娘一样的小慧，突然冲向白昭雪，抱住了她：“雪姐，你可算来了，想死你了。”现在我们和好了，关系当然还跟以前一样。 但我没想到，白昭雪竟然猛地推开了我，说你现在是小慧的男朋友了，别跟我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我：“……” 娘哎，这么说，我以后连占便宜的机会都没了？ 我突然想现在就跟小慧“分手”了。 小慧反应很快，见白昭雪这么说，她也意识到作为我的女朋友，这个时候确实该说点什么。于是她掐了我一把，说别碰其他女人。 我当然差点泪流满面，心道：你才是其他女人呢！ 玩笑闹够了，我们也都正色起来，问白昭雪有什么事。白昭雪竟然还卖关子，死活不告诉我们，我们追问几句，她也就俩字：“你猜？” 没办法，我们只好跟着白昭雪，白昭雪带着我们离开了别墅区，在市区里瞎转悠，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竟然还主张给我和小慧买情侣装。 我滴个天呐！她是不是闲的无聊啊？ 最后，还是被她挑出了两间适合我和小慧穿的衣服，是两件一模一样的白色t恤。坦白说，其实我更想跟白昭雪穿这衣服。 我不明白，她说有事找我俩，结果就是给我俩买衣服，什么情况？ 当时的我稀里糊涂的，一整天都在跟着白昭雪乱转悠，买买这个，买买那个，都是白昭雪付钱，更是把我弄得一头雾水。 到了晚上的时候，白昭雪说要请我们喝酒，于是我们来到了大排档，中间趁小慧上厕所的工夫，白昭雪悄悄对我说：“阿龙，姐今天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我不明所以。 很快，大排档就走进来一大帮人，虽然穿着便装，但我还是认出来了，他们是沧武地字班的那群家伙。 这一幕着实把我惊得不轻，敢情白昭雪不止叫了我和小慧啊？ 那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人全叫出来呢？ 众人来了之后，只是简单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忙活了起来——是真的忙活，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但很快，一个用玫瑰花摆放在地上的巨大的“慧”字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好像明白过来要干嘛了。 整个过程中，白昭雪都笑呵呵地看着，直到人们结束之后，白昭雪才对我正色道：“小慧是个好姑娘，但始终没办法彻底相信一个人，我相信，她并不相信你是真心跟她在一起的，所以，我帮你，等她一会儿回来，给她个惊喜……可千万别说是我做的啊。” 22 夫妻相，猪脑子 “雪姐，都搞定了。” “嗯，你们赶紧走。”白昭雪摆了摆手，众人来时怎样，去时怎样，临走还冲我笑了一下，算是鼓励。 我明白了，白昭雪这是想，让我给小慧来一场大告白。 开学已经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来，我一直都呆在地字班，所以对小慧还是有些了解的。闲聊之时，听别人讲过，好像是小慧以前初中的时候被人骗过，导致她从此就很难相信别人，所以来到沧武以后，她都没有交往过男朋友……身边的人不是没追过她，毕竟长那么漂亮是吧，但小慧不出意外的，通通把他们拒之门外，不接受任何普通朋友之外的感情。 所以说，讲句真心话，能让小慧看上眼的男生不多，我算一个…… 但我又不是真的喜欢她啊！ 白昭雪害怕小慧不能完全的接受我，所以才想了这么一出。今天的“有事”根本就是为了这件事！ 白昭雪是个好老大，即便我打了刘彧龙，即便我当着地字班所有人的面让她难堪，可直到现在，她对我依旧是这么关心。 我看向了她，心中对她的喜欢，好像更加放大了一点。 白昭雪疑惑道：“干嘛……不用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想多了，哪个鬼要谢她哟！ 我没有说话，直接拿起桌子上的扎啤就喝。 地上，那个刚刚被地字班学生摆放出来的“慧”字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甚至大排档的几个客人都在议论纷纷，直言我真是个好男人。 “哎，你别喝多了，还有正事呢。”白昭雪伸手来夺我的酒杯。 我不理，依旧大口大口灌着。我的心里很乱，必须要发泄一下。一杯接着一杯，任还在冒着白沫的啤酒汹涌下肚，我感觉整个肠道都快裂开了。 明明，我喜欢的是眼前的这个人啊……我该怎么办？ “阿龙，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白昭雪一脸狐疑地看向了我。 一口气灌下这么多酒，我的脑子昏昏沉沉起来，一喝醉酒，我就爱傻笑，盯着白昭雪笑了笑，拿起酒杯撞了一下她的杯子，示意她也喝。 白昭雪也不废话，端起酒就喝。 大排档没有厕所，小慧不知道去哪里找公厕去了，竟然这么大半天还不回来，我和白昭雪就这样，时不时对碰一下，很快两个人都有些迷糊起来。 白昭雪连连摆手：“行了行了，真不能喝了，等一下还有正事呢。” 这时候，我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没有回答白昭雪的话，而是直勾勾盯着她暴露在外的肩膀。如果是平时，她根本不会在意，甚至连提一句都不会，毕竟那玩意儿真的很吸引眼球，从刚才进来到现在，我就注意到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白昭雪看，白昭雪就跟麻木了一样。而现在，白昭雪喝多了，很难得地打了我一下，说你瞎看啥呢？ 我只好不看了，但余光还是偷偷地看。 白昭雪继续迷迷糊糊地说道：“天龙，我可警告你啊，现在你跟小慧在一起了，你不准对不起她。” 我看了她一眼，在心里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小慧终于回来了，一进来就叫道：“哎呀我操，差点憋死我，哪个夯货把厕所盖在那么远的地儿，简直……”还没说完，她突然不动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地上摆放着的“慧”字。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刚才也知道小慧是我们这桌的，当即兴奋大叫起来，同时用一脸鼓励的表情看着我。 白昭雪也笑看着我，不过样子有些着急，示意我赶紧起来。 而我，没笑。 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向那用玫瑰花摆放成的“慧”字前面，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小慧。 “这，这是……”小慧怔怔地看着我。 我呼了口气，周围的群众立马变得静悄悄的，甚至都不吃菜了，齐刷刷看向了我这边。因为酒精的缘故，现在的我异常胆大，张嘴就来：“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回忆起第一次见到白昭雪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和你之间，注定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在指引着。”我又回忆起整天呆在地字班的时候。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对你偏爱成了这样……我喜欢你命令别人的样子，喜欢你把我护在身后的样子，喜欢你处处关心我，即便在我对你做出那些事之后的样子……其实，在知道你喜欢着另一个人的时候，我就想过要退出了，可我忘不掉，无论如何也忘不掉。” “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我想把一切都告诉你，把我心里所想的一切，都告诉你：我喜欢你！” 话毕，大排档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更有甚者，竟然偷偷地抹了抹泪…… “太感人了，太感人了……在一起，在一起！”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在一个人的带动下，所有人都跟着叫唤起来，所有人都在笑着。 而没笑的，只有我、白昭雪、小慧。 因为，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刚才我所表白的对象是谁。 其实白昭雪一开始也在笑着，可随着我的话越来越多，她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不自然，直到此时，她的脸色完全阴沉了下来。 再看小慧，她倒是一脸坦然，因为她知道我本来就不喜欢她。 周围人声鼎盛，我却只注视着白昭雪。突然，白昭雪站了起来，眼看就要走出大排档，我连忙冲上前去拦住，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扇了我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大排档所有人都不叫了，都傻了、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刘天龙。”白昭雪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下周开始，不准出现在地字班，否则，后果自负！”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小慧拦了一下，白昭雪差点都打起她来。 她没有说出否则怎样，只说了四个字，后果自负。虽然简短，但也很说明情况了，我们两个，这下是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但我不后悔，如果我不把这些话说出来，我才要后悔！ 白昭雪走了，出门之后，我还看见几个地字班学员闪了出来，兴奋地问怎么样了，而白昭雪黑着脸，说你再笑，我就打死你！ 说完，才彻底带着众人走了。 小慧坐到了桌子前，一脸不爽地冲我招手，待我坐下之后，小慧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骂道：“你是不是蠢货！是不是！” 因为酒精的麻醉，我没有任何反应，说：“不是。” 我甩开了小慧，照例又灌起了啤酒，中间都不带停的。小慧看了也不舒服，沉着脸问：“白昭雪，就那么让你心动吗？” 我愣了一下，这还是小慧第一次直呼白昭雪大名，但我没有多想，听到小慧说白昭雪这三个字的时候，我心里还甜丝丝的，说对，我喜欢白昭雪，永远不会变……可是现在…… 我的脸色浮现出一丝悲伤。 小慧咬了咬牙，说好，冲你这执着劲儿，我帮你了。说完，就端起就杯跟我碰了一下，仰头便喝，我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喝了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的，我一点都不记得。 第二天的时候，来到大操场，看见白昭雪的一瞬间，我顿时毛骨悚然——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又表白了？！ 我的天呐！ 昨天完全是喝多了酒的缘故啊！ 我想去地字班跟白昭雪道歉，可随即我又想了起来，白昭雪好像禁止我踏入地字班了？ 真的，我现在简直郁闷的想要跳楼了！ 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第二天有人帮你回忆；对我而言，可以改成这样：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你的脑子开始自行恢复记忆！ 想起昨天晚上那个举动之后，我的心头没来由得痛了一下，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本来人家小慧都已经搞定了，现在就等白昭雪搞定刘彧龙就行了，偏偏这种关键时刻，我又把白昭雪得罪了！第二次！ 那我现在怎么办？去新手营练一会儿？ 就在我头疼要不要冒死前往地字班的时候，小慧突然朝我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在这傻站半天了，你干嘛呢？” “慧姐，我昨天晚上……”我一脸纠结。 “昨天晚上怎么？” “我是不是又跟雪姐表白了？” 小慧愣了一下，大叫道：“废话，你问我干嘛？你不会是忘了吧？” “……就是忘了。”我哭丧着脸道：“哎呀，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不是真心的，真的不是真心的！” 小慧气得哇哇乱叫：“好家伙，昨天是谁求着我帮他说好话了，你竟然忘了？！我从昨天晚上忙到现在，终于让雪姐原谅你了，可结果你猜她怎么说？” “她怎么说？”我来了兴趣。 “她满脸震惊地说：什么？！阿龙昨天晚上又跟我表白了？”说完，小慧揪住了我的耳朵，“你瞅瞅，这是人说的话吗？好了，现在不用你跟她在一起了，这夫妻相没谁了——猪脑子！” 23 真够倒霉催的 我心中是一阵无语，原来白昭雪也忘了？ 跟着小慧来到地字班，看到白昭雪黑着一张脸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害怕，小心翼翼地坐下，白昭雪第一句就是：“昨天晚上，你又跟我表白了？” 小慧赶紧冲我使眼色，我一下正色道：“没有，绝对没有！” 白昭雪松了口气。 我又试探地问：“雪姐，你记不记得你昨天晚上说过什么？” “什么？”白昭雪摸了摸头，“没说什么啊。” 好家伙，敢情我之前都白担惊受怕了啊？是谁禁止我出现在地字班的，是谁昨天晚上打我一巴掌的，结果到了第二天，她又忘了？！ 在暗自窃喜的同时，我也有一丝不爽，我昨天晚上借酒壮胆，好不容易来了一场正式的表白，然后还被对方给忘了！ 搁谁谁受得了？ 不过我也没那么贱，既然白昭雪都不记得了，那我还求着让她想起来啊？想起来以后呢，把我逐出地字班？我还没病呢！ 可结果，虽然白昭雪不记得了，但地字班众人看我的眼神，再次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所有人都对我没有好脸色——估计昨天晚上白昭雪那个样子也被他们猜出了什么，回去之后就大说特说起来，不过我不想，他们应该没有猜的那么详细，恐怕只是因为“我把白昭雪惹生气”而产生了不满。 当天下午放学，就有人来找我了，是地字班的庞超——之前第一次来地字班的时候，就是他在和金钊比武，我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那群人里面，也有他——他直接来我们的宿舍，说道：“我不知道雪姐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但我警告你，以后再敢惹雪姐生气，我饶不了你！” 放下这么一句话后，庞超就走了。 难以想象，这个人是前几天叫我龙哥的人，是半个月前，在小吃城为我挺身而出吓跑黄耀的人。 其实现在想想，我无情无义、性格冷淡，对感情之类的东西都无所谓，也许正是因为当年在沧武遇到的那么一群人。 但当时的话，我可不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所以在庞超走后，我很没出息的哭了起来。 原因有二：第一，我以为我上了沧武就不会被人欺负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遇到了初中时候的那种事，威胁、恐吓，而且还是我自认为是朋友的人；第二，这个人，前两天还像个大哥哥一样跟我开玩笑，我也一直拿他当朋友，但是，他好像对我这个朋友，并没有多么看重，在他眼里，我更像是个可以随时扔掉的垃圾。 谁也没有想到，我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哭泣，宿舍里的人也就杨光和乔凡凡在安慰我，但他们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下午的时候，我还是很不舒服，就没有去上课，武雄林也没找过我，感觉都快把我放弃了。 我独自一人，离开了学校，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在心里想着，要不我就这么回家算了，反正在这里也没学到什么，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认为是朋友的人拿我当垃圾……杨光和乔凡凡，有朝一日会不会也这么对我？ 我不敢想下去，当即决定要回家去。 想想其实也很可笑，明明上午的时候，我还在为得到了白昭雪的原谅而欣喜，没想到，中午却因为庞超的一句话，让我对整个沧武都失去了信心。 我只能说，人都是善变的。 而就在我扭过头准备回学校的时候，突然，我又连忙转了过来，冲着学校的反方向，疯狂地跑了起来。 身后，吼叫声适时响起。 ——刚才回头的一瞬间，我看见了黄耀，就在我身后不远处跟着。鬼知道他到底跟了我多久，可我知道，他肯定不安好心。 我当时的心情简直是日了狗了，这真够倒霉催的了！ “站住！” 身后的人一边追一边骂：“等逮住你把你腿打断！” 我不敢停下来，只知道不停地跑。 可毕竟是成年人，身体素质不是吃素的，我听到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紧接着，我便被人一脚踢中后背，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他们围着我打了起来，很快就把我打的伤痕累累。黄耀摆了摆手，众人这才停手，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我的脸：“怎么不跑了？” 我知道，碰到这群人，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死定了。 我心里那个恨呐，如果我下午去上课的话，该有多好？ 现在，没人知道我在这里，贺老师也不可能突然出现，我可能，真的要死了。 ……不过，倒是有一点希望。 我盯着黄耀拍在我脸上的手，在心里叫着：你快碰我头，快碰我头啊！ 可能是老天了开眼吧，黄耀好像是废话说够了，就准备把我拉起来，可他当然不可能很温柔地把我扶起来，于是，手就不可抑制地伸向了我的头。 我一个激灵，暗自控制着体内的怒气，我只希望，自己等一下别失手把他打死。 可没想到，黄耀的手还没碰到我，却已经飞了出去。 身子直接向后倒飞出数十米远，所有人都齐齐望向我的身后，因为视野受阻，我不得不艰难地扭过头去，我看见了…… 贺老师！ 与上次一样，贺老师在我性命垂危之际，再次现身，并且踢飞了黄耀。 这一刻，我差点泪流满面。 而贺老师看都没看我，径直走向远处的黄耀，蹲下身，道：“你不听话啊？” “飞爷……”感觉黄耀都快哭了，也是，两次袭击我，两次都碰到了贺老师，他不哭才坏了。 “哎，我不想说废话了，希望你死了以后还有口棺材，别学阿刀……”说完，贺老师抓起黄耀便跑，一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所有人都惊了，包括我也惊了！ 因为，贺老师跑的，实在是太快了。 怎么说呢，看过天龙八部的都知道，段誉有一招绝招，就是跑的飞快的那种，那家伙跑起来，简直能乘坐真正的无影脚。而我刚才，清楚地注意到了，贺老师的腿，竟然也是幻化出了连影，并且跑的飞快！ 武林高手啊！ 我回想起白昭雪上次抓我的时候，好像也是一瞬间就冲到了我的身后，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后来问白昭雪，白昭雪还不告诉我，说只有地字班能学，现在看来，就是这个了。 就在我还在感叹贺老师的牛逼之时，只见贺老师已经慢悠悠地返了回来，隔着老远就喊：“喂，你们几个听好了，黄耀死了，回去告诉春采风，是我贺云飞干的——现在，你们有五秒钟的逃命时间！”话音刚落，四周众人便像见了鬼一样，纷纷逃窜起来，一瞬间便消失在了街道口。 贺老师来到我的身边，踢了踢我的身子，说出了跟上次如出一辙的话：“没死就站起来啊。” 我艰难地双手撑地，慢慢站了起来。 贺老师皱了皱眉，围着我的身子左看右看，不知道在干什么，喃喃说道：“你，一脚踢飞了刘彧龙？就你？哎呀，不会吧，你确定没有框我？”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格外关心这个，但我没时间跟他解释，说老师，能不能送我去医院。 确实，我的身上疼得厉害，毕竟成年人的力气不是盖的。 上次挨打，是一个星期前，那个时候白昭雪还放话说要打死黄耀，可现在还没来得及行动呢，我就被他打了第二次了！ 不行，回头一定要告诉白昭雪，一定！ 关于贺老师说的，黄耀死了，我并不信……可却没想到，是我想多了，黄耀真的死了，就在某条街道的拐角，被贺老师掐断了喉管，当场死亡，而后，贺老师把他扔进了垃圾桶。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去个屁的医院，就这伤，你稍微养养不就好了？”我真怀疑他是不是个老师了。 “走，带你去个地方。”贺老师转身就走，丝毫不怕我不跟上来。 我也确实没地方去，只得跟着贺老师，问道：“老师，去哪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贺老师狐疑地看着我，我实在想不明白他这个眼神是啥意思，“你确定没框我吧？你把刘彧龙踢飞了？” “真的，确定没框您……老师，您不会是现在不想管我了吧？” “放屁，我是那种人？”贺老师满口脏话，真的很难想象，沧武竟然是他成立的，不过一想到小慧说他曾经是东浣的流氓，我也就释怀了。贺老师好像有点不甘心，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更是把我搞得一头雾水，但我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来。 贺老师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闭着眼睛，喃喃道：“娘的，这么奇怪？你也不练气，为什么能这么厉害？”贺老师睁开了眼，看向了我的脑子：“你脑子有病？” 我：“……”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有没有什么心理疾病，比如，人格分裂、被迫害妄想症、先天性变态……哦不，先天性肌肉发达？”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24 林夜阳 面对贺老师的质问，我只能是无语、无语、还是无语！ 什么玩意儿哦，一会说我脑子有病，一会说我变态的，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即便我之前对贺老师的印象不错，可他突然这样，也让我的脸色忍不住阴沉下来。但贺老师根本不理，说你倒是说话呀？ 我只好说，老师，我脑子没病……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说话间，我们已经步行出去了几百米远，此刻，正坐在公交站牌这等着车。 贺老师听到我问去哪，他吐了口气道：“去见个朋友，也许见了他，就知道你这变态的力气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也许是闲来无聊，贺老师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打我一拳。 此动作，此语气，跟上次的武雄林一模一样。 如果说，现在还是武雄林对我说出这话，我可能就毫不犹豫地打了，因为我知道，我在不生气的情况下，根本没那么大力气；可是，贺老师，已经有五十岁高龄了，看着他那花白的头发，我真的不忍心下手。 我叹了口气：“老师，你不理解。如果就这样打你一下的话，跟平常没什么区别。我只要在特别生气的时候才能……” “你真是条狗！”贺老师骂了我一句，疑惑道：“气不气？” 我：“……” 我摇了摇头，说：“别人不碰我头的话，我是不会生气的。”这句话真的只是我随口说出来的，没想到，我刚说完，贺老师就恍然大悟，一巴掌拍向了我的头。 这次，我的感觉很清晰，这种生气，根本就不像是一种情绪；更像是，体内隐藏着的一枚炸弹，轰然爆发，一瞬间的工夫，我的大脑便被这枚炸弹震得失去知觉，有的只是怒火！ 就在贺老师拍我头的一瞬间，我突然暴起，猛地抓向贺老师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贺老师微微色变，虽然速度很慢，但他的手还是如泥鳅般，险之又险地躲避开来。我一击不中，果断起身，直直一拳朝着贺老师的门面打去，结果又被贺老师翻了个后空翻避开了。 “嚯！好家伙，这么猛？！”贺老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而我，就像……不是我了一样！冲贺老师冷冷地说道：“人类里面，也有这么厉害的东西？” 贺老师一听就不乐意了：“你大爷的，你才是个东西……来来来，反正等车无聊，让老师见识见识你的厉害。”说完，贺老师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态，不过目光中完全是玩闹时的眼神，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真的看不出来，这家伙五十多岁，身子骨竟然这么棒——刚刚那个后空翻，哪怕是四十岁的都做不到吧？ 而且我还发现，贺老师的背永远都是挺拔的，一点弯曲都没有。 他真的，是五十岁吗？ “老师？”我笑了：“呵呵，龙的老师是个人？传出去我真怕笑死那帮家伙啊……来吧，我的老师！”说完，我便如一枚炮弹似的弹了出去，举拳便打。 贺老师自然是见招拆招，可我的速度着实有点快，即便是贺老师也有点力不从心，一边打一边骂：“尼玛，多少年没见过这种高手了！你真他娘跟冷瞳一个德性！”我不知道冷瞳是谁，但看得出来，贺老师在提及这个名字的时候，眼中的无奈似乎都要流淌出来了。 最后，贺老师实在是忍不住了，硬生生使出了太极拳，让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虽然我的攻势挺猛，但一进入到太极里面，我就几乎碰不到贺老师半分。 “行了，别打了！再打我就动粗了！”贺老师在我紧密的攻击下，费了半天劲儿才吼了出来。 我当然不理，依旧一拳一脚地打着，但很快，就听贺老师大吼一声：“这是你逼我的！”然后我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眼，感觉大动脉处一阵疼痛，脑子好像也有些疼。窗外的景物一闪而过，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才知道原来是上了公交车。 贺老师就坐在我的旁边，睡的那叫一个舒服。 我晃了晃他：“老师、老师……” 贺老师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我醒了，又看了看我的眼睛，松了口气道：“去医院检查过吗？” 我一头雾水，说检查什么？ “人……”贺老师欲言又止：“算了，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我又问：“咱们这是去哪？” “我兄弟家……哦对了，给我一块钱。” “……为什么？” “公交车白坐的啊？” 我真是服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贺老师才跟我下了车，步行了几百米，我们谁也没有说话。最终，我们站在了一个别墅区的门口——竟然还是白昭雪她家的别墅区！ “咱们为什么不打车过来？”因为上次我和小慧就是打车来的，从沧武打车到这里，并不算贵。 “没钱。”贺老师言简意赅。 我无力吐槽，跟着贺老师走进别墅区，来到一家房门前，贺老师轻轻敲了敲门，然后就像是见到鬼了一样，拉着我跑。直接给我搞懵逼了，以为贺老师是跟那户人家闹着玩呢。但没想到，他只是跑了几米远，就站住不动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 我奇怪道：“老师，你干嘛？” 贺老师并没有理我，依旧看到那扇房门，很快，房门打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了门口，这人浑身上下充满了阳光的形象，长得很帅，一张脸上也是笑呵呵的，但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竟然满脸惊讶。 “靠，原来你在家啊，吓死我了！”贺老师高高兴兴地跑过去，跟他拥抱了一下。 而那个人，始终都在盯着远处同样惊讶的我。 我俩为什么要惊讶呢？ 因为，那个人，竟然长得跟我一模一样！ 真的，一模一样！ 我记得，上次在大操场，贺老师曾经把我叫住，并说：“你怎么回来了？”后来又说什么认错人了，当时我以为他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没想到，他真的有一个朋友跟我长得一样？！ 现在想想，当时的他应该是察觉到我的气质跟那人不同吧，就算长着同一张脸，气质也无法比拟。 其实这没什么奇怪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现在的人口数量越来越多，几十亿人口难道都是一副不一样的面孔吗？其实发生重复的概率还是挺高的，即便跟你没什么关系，但真的就有一定几率跟你长得一样。 哦对了，既然我跟他长得一样，那为什么他这么帅，杨光还说我丑呢？ 因为发型。 他是长发，有刘海；我是平头，露着大额头。 进到屋子里以后，那个人还在惊讶地看着我，导致给我倒水的时候还烫了一下手。他不停地用眼神询问着贺老师什么，而贺老师轻轻笑道：“没事，不是那个。”我不知道贺老师在说哪个，但听到这话，那人才明显松了口气。 “介绍一下！”等那人忙活完，坐在沙发上后，贺老师说道：“林夜阳，我兄弟；这个……是我的学生。” 林夜阳，显然就是眼前的这位，跟我长得一样的人了。 说真的，这种感觉太怪异了，就像是照镜子一样；就像是，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跑出来了一样；而且，不光跑出来了，还专门去理发店理了个发。 我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水，说道：“贺老师，您儿子跟我长得真像。” “噗！”听到我的话，贺老师猛然喷出一大口水，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林夜阳一脸铁青，看着我说道：“小兄弟，我跟这老东西是一个姓吗？” 我意识到失礼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贺老师反倒先叫了起来：“哎，你骂谁老东西？” “谁骂你了，谁骂你了，你爹表扬你呢！” “哎哟，你是不是想练？” “练？”林夜阳回头看了一眼卧室，“你确定吗？” 贺老师看到林夜阳的举动，像是想起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赶紧服软：“哎哟我错了，开玩笑呢，你怎么这么没有幽默感？” 看他俩这样，把我都搞懵逼了——贺老师明明都五十岁了，可跟眼前的这个三十岁岁青年在一起，我总感觉他俩是平辈。 而且，老年人身上的那股气质，贺老师完全没有，除了脸上的沧桑以外，几乎没办法证明他是个老人家。 玩笑闹够了，贺老师才看着我，笑道：“天龙，他不是我儿子，是我兄弟。” 我感觉有些头大，不自觉地左看右看，看看贺老师，又看看林夜阳。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看着看着，突然，我明白过来哪里不对劲了，赶紧起身，冲林夜阳说道：“叔叔，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我老师的关系。” 林夜阳摆了摆手，表示没事，又问贺老师：“怎么着啊？带个小弟来我这干嘛？” 贺老师嘿嘿笑着：“不是小弟，注意用词！他是我的学生……是这样的。”贺老师顿了顿，看了看卧室的门，小声说道：“冷瞳在不在？” 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卧室的门被人大力地甩开，撞在了墙上，一个女人疯狂的吼叫也传了出来：“叫老娘干嘛？！” “我操，这她也能听见？！”贺老师差点跳起来。 25 莫名其妙 “冷瞳，别闹！”林夜阳黑着脸，回头说了一句。 卧室的门口，站着一个女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看起来跟林夜阳差不多大，虽然将近三十岁，但是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校花级别的。 只是现在……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一张脸上满是愤怒，好像恨不得把我们三个活活打死一样。 她走了出来，气势汹汹，手里还抓着一个红酒酒瓶！ 林夜阳见状，大喊一声：“我操，你要干嘛！”便起身去夺她手中的酒瓶，拦着她，不让她靠近贺老师半分。 冷瞳依旧哇哇大叫，指着贺老师叫道：“别拦着我，那天晚上这老东西不让我动手，对面那帮人都快把我气死了！”直到此时，我才猛然想起，过去的某天晚上，我好像见过这个女人。 就在那天，我和小慧在校外遇到黄耀的时候，当时贺老师好像就是跑去跟这个女人说什么事来着。 只不过，那天她穿着一身的红色皮夹克，而今天，她穿的是睡衣，才让我一时没想起来。 即便刚才被她吓得不轻，但我还是起身说道：“阿姨好。”毕竟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滚蛋，你叫谁阿……”冷瞳看向了我，眼神变得疑惑起来：“哎？”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林夜阳。 林夜阳摇了摇头：“没事，他不是。”冷瞳明显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了贺老师。 贺老师早已吓得跳了起来，此刻正蜷缩在沙发上，惊恐地看着冷瞳，说道：“姐姐，咱有话好好说……上次那不一样，能轻易动手吗？” “怎么不一样？管他是米国人还是什么人，干就得了呗？你呢，你干嘛了？被人骂几个小时很爽是不是？”冷瞳不停地扑腾着。 “行了行了，他们已经滚回老家了，别闹了……听话！”林夜阳好言好语地劝说着。 本来林夜阳说前面的话时，冷瞳还在哇啦哇啦乱叫，可听到后面两个字，冷瞳才呼了口气，默默地，转身回到了卧室。 我简直要被雷死了，原来两个字就能搞定这个疯女人啊？ 刚刚我叫了一声阿姨好，她直接就让我滚蛋，殊不知，对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我的心里异常难过，简直一刻都不想在这呆了。 “贺老师，你到底要我来干嘛？” 贺老师已经从沙发上下来，坐到沙发上跟林夜阳不知说着什么，听到我说话，贺老师才正色起来：“我叫你来，就是想治你的病。” 病？什么病？ 我不明所以，贺老师已经看向了林夜阳，说道：“这小子，有人格分裂……跟你媳妇一样。” 林夜阳看向了我，显得很惊讶，喃喃道：“你怎么证明？” 贺老师说：“亲眼所见，刚才我就拍了一下他的头，他就像疯了一样打我，可厉害了。” 听着他俩的对话，我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刚才那个女人，好像是林夜阳的老婆，患有人格分裂，其实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而贺老师，看到我的另一面，显然认为我也是人格分裂。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真的没有分裂。我了解过人格分裂，人格分裂是大脑幻化出许多性格不同的人格，另一个人格做过什么事，自己本身并不知道；而我，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老师！”我意识到贺老师是误会了，赶紧说道：“我没有人格分裂……我刚刚打您，我没有不记得，我全记得，我真的没有人格分裂！” “啊？”贺老师也懵逼了。 林夜阳摸了摸脑袋，说：“飞子，他这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啊。”贺老师说了一句，又看向了我，“你确定？你记得刚才打我？” “记得。” “那你到底是为什么打我？” 我低下了头：“不知道，就是很生气，很讨厌别人摸我头，一生气就控制不住了。” 贺老师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感觉好复杂……喂，夜阳，你赶紧问问刘辉，他记得的话，算不算人格分裂？” “凭我的经验来看……”林夜阳摸了摸下巴：“应该不是。哎我说，你带个小弟来我这，就是为了让我给他治病？” “再说一遍，他是我的学生！”贺老师指了指林夜阳，说道：“也不全是让你治病，还有一件事，我想着，他应该能帮咱们。” 林夜阳恍然大悟：“你是说……” “老师！”我站了起来，“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我真心不想呆在这了，简直莫名其妙。原来贺老师怀疑我有精神分裂，所以才把我带来这的，来到这做了什么？就被一个疯婆娘骂了一句？ 我今天本来就够委屈了，先是被庞超恐吓，又是被黄耀追杀，现在又被人骂，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贺老师却怀疑我有心理问题。 “哎，你别走啊。”贺老师摆了摆手，好像根本不怕我会走一样，自顾自地对林夜阳说：“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林夜阳看了看我：“你确定，他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沧武成立好几年，天字班也毕业了好几批，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家伙……我都差点打不过啊，你想想其他人！” 林夜阳沉思了起来，但是很快，他又抬起头来：“这么大的事，你有没有跟他父母商量过？毕竟只是个孩子……” “切……”贺老师咋舌：“你怎么磨磨唧唧的？林夜阳，狼门门主，您老人家当‘孩子’的时候闲着了吗？” “别拿我来说事，那会儿都是被逼的。”林夜阳拍了一下贺老师，又看向了我，说：“行吧，先试试看！” “行什么行？不行！”我大吼道。 我真的生气了，看着他俩拿我当空气一样在那自顾自地讨论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感觉整个沧武都有病！ 我不就喜欢一个女孩吗？我不就想跟她在一起吗？我不就跟她表白了吗？然后发生了什么——禁止踏入地字班；被庞超威胁；被黄耀追杀……现在，还有两个人，在讨论要不要“试试”我，而且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你，你说什么？”林夜阳怔怔地看着我，感觉还有些不可思议。 他当然要不可思议，因为从刚才进来开始，我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相信他也没把我当回事，此刻我突然吼了一声，他还挺意外的。 “我说不行。”我的声音低了一点，“我不管你们在讨论什么，我都不想参与，我……我明天就退学。” 该走了，一切都结束了。 我要回去，回到那个，我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呵呵……”贺老师突然笑了一声，说道：“对不起啊，确实没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俩在讨论的是……要不要帮你成为沧武的扛把子。” …… 晚上，我留在林夜阳家里吃饭，贺老师也在，那吃起来真是很不客气；而我就有些尴尬了，在陌生人家里吃饭，我始终都是一副蔫蔫的样子。 贺老师和林夜阳都不会做饭，做饭的当然是那个女人，林夜阳的老婆，冷瞳。 感觉贺老师没骗人，冷瞳真是个人格分裂，下午的时候，她是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而现在，虽然脸上没有表情，但也没那么可怕了。 而且贺老师还跟她有说有笑，说这个菜太咸了，那个汤太淡了…… 冷瞳笑着说：“谢谢飞哥点评，下次一定注意。” 林夜阳嘴里塞了口米饭，含糊不清地说：“注意个屁！又不是一直给他做，我就喜欢我媳妇做的菜。” 现在事情已经清楚了，贺老师告诉我，这几天他一直暗中观察着我，说自己已经年过半百，可膝下并无儿女，如果再不把自己的一身功力传给后人，怕是要拦在棺材里了。 当时林夜阳小声嘀咕了一句：“呵，谁让你当初要摔手机，不然小影也不会……”但是随即，他看见贺老师一脸阴沉，“不是，飞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心中满是疑问，不知道小影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是谁，就听贺老师继续说道：“我也想过把自己的东西传给沧武的学生，可他们太笨了，实在是太笨了啊！几十批天字班都毕业了，愣是没一个人能学会！” “当我第一次听说，你能一脚停飞刘彧龙的时候，我就想让你试试……一个新手营的人，如果新手营的人都能打得过地字班的，那他可真是太牛逼了。” 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我当然也有。于是乎，贺老师仅凭着三言两语，就让我的心情好了起来。我不禁在想，如果人人都能多夸别人几句，这个世界，岂不是太美好了吗？ 不用你真心，不用你多诚心诚意，只求你能“违心”的说一句：你真的很好。 如果可以这样的话，该有多好？ 26 贺飞，林浩 听了贺老师的话，我当即决定，我可以留下来试试——试试“帮他”继承一下他的毕生所学。 贺老师之前跟林夜阳说的事，并没有向我袒露更多，只说想把他的绝学教给我，通过对我的一番吹捧，由于虚荣心作祟，所以我答应了下来，并且当天晚上留在了林夜阳家里吃饭。 餐桌上，其乐融融，贺老师根本不客气，抓着一只大鸡腿就吃……真的，我越发觉得他不是个老大爷了，那吃相简直比小慧还猛。 整个过程中，我都显得怯生生的，好几次都不敢去夹我想吃的菜，不过他们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自顾自地吃着。 最后，终于忐忑不安地吃完了饭，林夜阳的老婆负责洗碗，我们三个就坐在客厅上闲聊。当然，往往都是我说一句，他们就能说出几十句来。贺老师说，天龙，你这不行啊，多说说话嘛。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反正闲来无聊，不如跟贺老师讲一下我以前的经历吧。 说讲就讲，那天晚上，我把我以前的种种经历都说给了贺老师和林夜阳。 讲的过程中，冷瞳也洗好了碗，就坐过来听我讲。 最后，我说道：“我应该就是因为那些事，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当时冷瞳的眼神有些闪烁，林夜阳注意到了，直接乐道：“哎，跟你真像啊。” 冷瞳苦笑：“不一样，我又不内向。” 林夜阳没有接茬，继续看着我，说道：“你想不想报复他们？我可以帮你。” 我愣了一下，随即摇头。 其实说实话，心里还是很想报复他们的。我不就是天生力气大了一点吗，为什么别人会把我当成怪物？曾几何时，我也想过，我希望有朝一日，他们全都出门被车撞死；有朝一日，我站起来了，我一个一个整死他们！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智的成熟，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 “你看过隋唐英雄传吧？”林夜阳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里面的李元霸，你知道他为什么力气那么大吗？” “知道，被强盗吓到了。” “对。”林夜阳磕了一下烟灰，说道：“心理学家说过，人类的大脑是很神奇的——曾经有一个医生，把一个人催眠，然后把一个铁片放在了那人的皮肤上，然后通过催眠的方式告诉他，这其实是个烫红了的铁片，后来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被铁片覆盖着的皮肤，冒起了白烟。”林夜阳一脸严肃。 我一下就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因为，我确实见识过某个死胖子的脑子多神奇了……”林夜阳阴阳怪气地看了一眼冷瞳，继续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小时候有没有受到过什么打击？如果有的话，你很可能是那个时候，幻想出了一个很厉害的自己，其实说白了，也可以算作人格分裂的一种。” 天，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没有逻辑的理论。 我力气大，是小时候受刺激了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相信没有人能把小时候的记忆，一件不漏地保留下来吧？我当然也是！ 但是，旋即我又想起了一件事，面上露出狐疑的样子，但很快就消逝了说出来的念头。 林夜阳注意到了，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啊。” 我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呃……可能有点另类——我爸说，我出生那年，天有异象，一道金光照入我们的村子，然后我就出生了，再然后我爸就非说我是什么神仙转世。” 果然，林夜阳哈哈大笑起来，说这年头，迷信还这么严重啊？ 谁说不是呢，何谓鬼神？ ——以前的人没有电视，没有电脑，吃完饭后就不知该干嘛了……试问一下，如果我们也没有这些东西，我们会干嘛？ 猜想我们是从哪来的……动一动手指，想一想它为什么会动？是不是我们体内的灵魂在控制着它呢？那么，我们死后，灵魂又会去哪？ 等等等等…… 说白了，鬼神就是一帮无聊的人幻想出来的，仅此而已，只不过，这么多年都迷信过来了，人们已经把这些东西当成了传统，即便知道世上没鬼、没神，但我们依旧会供奉太上老君，这是传统，不是迷信。 所以，什么神仙转世，我从来没信过。 “夜阳。”就在林夜阳笑的得意忘形的时候，冷瞳突然面色一变，叫了他一声。 林夜阳不笑了，疑惑道：“怎么了？” “今年是我们离开东浣的第几年？” 林夜阳不明白冷瞳问这个干嘛，但还是说道：“十八年了吧？咋了？” 听了这话，冷瞳的身子竟然抖了一下，有些惊恐地看着我，说：“你还记得，贺少虎吗？” 我清楚地注意到，听到“贺少虎”这三个字的时候，林夜阳的眼角剧烈颤抖了一下，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叔，怎么了？” “操，我咋忘了！”林夜阳突然站了起来，“刘天龙，天龙……我说这俩字咋那么熟悉！飞子，不试他了，让他走！” 我直接就懵逼了，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上午的时候不是还说要让我做贺老师的关门弟子吗？现在怎么……我只是说了一句“我爸说我是神仙”，他就不需要我了？ 贺老师也懵了，站起来说道：“怎么了？” “你别管了，这事说不清，总之赶紧让他走，明天把他开了，别让他来昌海了！”林夜阳情绪有些失控，大吼大叫起来：“这个人很危险，极度危险！出了事，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 贺老师急了，站起来拉着林夜阳就走，转眼间就跑进了卧室，并且关上了门。 隔着门，我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俩好像在争论着什么。 客厅里只有我和冷瞳两个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冷瞳看向我的眼神竟然多了几分恐惧。 从小，我的力气、视力、听力，以及各方面的能力都远超常人，所以，就算他俩是在卧室里面，但我还是听见了。 “你怎么搞的？怎么突然就不用他了？不用就不用，为什么要把他踢出沧武？” “你不懂，跟你说不清楚，总之赶紧让他滚出昌海市，这家伙极度危险！” “你今天是不是没吃药啊……” “飞子！”林夜阳大吼了一声，说道：“我没跟你开玩笑，这个人留不得，我没杀他已经够意思了！” 杀我？！ 我做什么了？！ 听到那句话，我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刚才还在一块吃饭，怎么转眼间就要杀我啊？ 里面的争论还在继续，贺老师气急败坏地吼道：“那你给个原因啊！这事关国家安危，一旦做成，我们将一统全国，到时候直接都能把整个国家的地下组织连根拔起，我好不容易遇到了刘天龙，为什么不用？沧武那帮草包没一个比得上刘天龙的，十个天字班都打不过我，他却能跟我几乎打平！” “打平？哼，那是他还没成长起来，你等过几年试试，看你妈的十个贺飞能不能干过一个刘天龙！” “傻逼林浩，老子叫贺云飞，别叫老子真名！” “喂！” 之后，便是短暂的沉寂，我知道，贺老师好像说漏嘴了，此刻应该被林夜阳捂着嘴巴。原来他的真名叫贺飞，而林夜阳……可是，他们为什么要用假名呢？ 很快，两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没有先前那么暴躁了：“我不管，我是老大，我说不用就不用。” “给个理由！” “好，告诉你，几年前在东浣，有个算命的，送给我八个字。” “哪八个字？” “天龙问世，天下大乱！” “切，你还信这个？”感觉贺老师都快疯了：“你大爷的，玩我呢？我不管，就用刘天龙！”脚步声响起，贺老师从走向了门口。 林夜阳紧追几步，拦住贺老师，吼道：“没跟你开玩笑！我告诉你，之前就是他告诉我小影要出事，当时我也不信，可后来呢！” 紧接着，卧室门突然发出猛烈的撞击，贺老师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别再提那件事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但刘天龙真的不能用！” 几个呼吸过后，贺老师说：“我不信命。刘天龙，我要定了，你别给我找麻烦。” “你会后悔的，真的……”林夜阳的语气，充满了绝望。 几分钟后，两人在卧室抽完了一根烟，打开房门，却发现客厅里只有冷瞳一个人了。 “他人呢？”林夜阳问道。 “走了，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 贺老师一下就急了：“我去找他。”便冲到房门口开始换鞋。 打开房门，贺老师回头说了一句：“耗子，别做让我失望的事，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不想错过了。”房门关闭，贺老师走了。 林夜阳站在原地，满脸愁容。 冷瞳起身，来到林夜阳身边，像抱孩子一样抱住了他，说：“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没事，贺少虎也没那么准，别太杞人忧天了。” “那小影呢？” 谈到小影，两人都面色都不是很好看，不过很快，冷瞳便笑着反问：“那我呢？” “嗯？”林夜阳疑惑地看着冷瞳。 “他当年不是说我会死吗？我死了吗？”冷瞳面带微笑，尽全力给林夜阳一点安慰。 可林夜阳没笑，当年的事，他最清楚。如果不是贺少虎后来又帮了自己一把，冷瞳当年早就死了，而这一切，没有人知道。 林夜阳到现在都记得，那“乒乒乓乓”敲打棺材板的声音，那是他这辈子都不愿意看到的场景。 “我赌不起，真的赌不起……”林夜阳看向了窗外，“你跟我一起，杀了刘天龙，但不能让飞子知道。” “好。” 27 偶遇白昭雪 “你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了？” 当贺老师找到我的时候，我正蹲在别墅区的门口，默默流泪。 我实在无法想象，刚才还在饭桌上吃饭、饭后还跟我闲聊的一位叔叔，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想杀死我？ 只是因为我爸的那句话吗？我是神仙？ 可笑……既可笑，又可悲。 我突然怕了。害怕这个城市的一切，感觉身边充满了恶意。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都想置我于死地？ 先是黄耀，后是林夜阳，我感觉我真的快疯了。 直到贺老师找到我，并且问了我一句话之后，我才彻底哭了出来，真的太委屈了。 “哎，你这是干嘛？”贺老师拉着我，坐到了花坛上，说：“别哭了，跟个娘们一样。” “贺老师，我是不是，特别招人烦？”我一抽一抽地说。 贺老师点了根烟：“没有啊，怎么会呢？” “我听到你们两个的谈话了。” “就因为这个才走的？”贺老师说道：“跟你没关系，我们在说另一件事。” 即便贺老师在很努力地安慰我，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情绪，从未觉得自己这么狼狈过……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从小到大，小学、初中、高中无一例外，所有人都看不惯我，为什么？ 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对生活充满向往，即便被同学欺负，我也在安慰自己，等上了高中，等从沧武毕业，就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了。 结果，沧武董事长的兄弟林夜阳，直接说了一句：“让他滚出昌海市！” “不杀他已经够意思了！” 我快疯了，真的！ 良久，一根烟燃尽，贺老师把烟头甩向无边无际的黑暗，说道：“行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明天可以不用上课，我给你安排好。你既然同意继承我的衣钵了，那我就用心教你，下周起，别去大操场了。” “那去哪？” “明天我来找你。”说完，贺老师起身就走。 眼看着贺老师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我还是没忍心告诉他，“继承衣钵”其实是和尚才能说的。 我抹了一把脸，抬头看着星空，尽全力把刚才难过的情绪收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别墅门口，一个女生下了车，朝着别墅区走去。我使劲挤出一个笑脸，叫了一声：“雪姐！” 没错，是白昭雪，她家就是这个别墅区的。 白昭雪现在已经换好了便装，虽然天色很晚，但依然阻挡不了她那美妙的气质。听到我叫她，白昭雪疑惑地看了过来，可能是天黑看不清，她一边走近，一边试探性地叫道：“阿龙？”她看不清，可我却能看清，我的视觉远超常人，这是从小就形成的。 “是我。” 得到我的肯定回答，白昭雪才加快几步向我走来，一见到我就笑道：“哟，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还有，你下午怎么没来上课呀？” “贺老师把我叫过来的。”我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深究，问道：“雪姐，你不是住校的吗，今天怎么回家了？” “我有点事，马上就走了……呵，现在正好，咱们可以一起回去。”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出租车，确定白昭雪说的是真的。 一起回去？嘿嘿，我当然想跟她一起回去。 “走吧，跟我回去一趟。”白昭雪大大咧咧的，拉住我的手就走。 顷刻间，我的心里便暖洋洋的，好像之前受过的委屈都不算什么了。 但很快，白昭雪突然“啊呀”了一声，放开我的手，道：“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跟小慧在一起了……” 我苦笑道：“没事。” 在别墅区里直线上行，很快就来到一座别墅面前，白昭雪让我在外面等一下，她则一人走进了家里。 我在别墅门口，左看右看，想着有朝一日，我也要住在这里。想象一下，跟自己喜欢的人住在同一个小区，我就爽到爆了——但我知道那是痴人说梦，我的条件我还是知道的。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白昭雪就走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脸色不太好看，出来后拍了我一下就走，我赶紧跟了上去。 出了别墅区，白昭雪和我坐上了出租车，在行驶的过程中，我问道：“雪姐，你刚才怎么了？” 白昭雪硬挤出一副笑脸，说没什么。 如此·，我也不好再问，但很快，她就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内容我也听见了。 白昭雪没好气地说：“钱拿上了，在沧武门口等我，另外，我警告你，仅此一次，以后别来烦我！” 对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声音应该有三十多岁左右，他嘿嘿笑着：“放心，信誉第一。” 白昭雪没有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的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白昭雪这是得罪谁了，要给谁钱啊这是？ 不过我也没问，就这样默默地坐着。 在途中，我们还碰到了在路上走着的贺老师。白昭雪一个激灵，拍了拍我，说天龙，你看，那是不是贺老师？ 我定睛一看，妈呀，还真是！ 这都出来多久了？贺老师竟然才走到这？ “贺老师，贺老师……”我打开车窗，冲贺老师叫道。 贺老师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我。 车子很快来到贺老师的面前，我问道：“老师，你去哪啊？” “废话，当然是回家。” “为什么不打车？” “没钱。” …… 贺老师也坐了上来，跟着我们回沧武。 白昭雪好像很喜欢贺老师，不停地跟贺老师搭着话。 “老师，我最近很刻苦练功的，可一直没有什么进步，你有没有什么捷径啊？” “这东西能有什么捷径，勤奋点呗。” “我已经很勤奋了。”白昭雪委屈地说道：“可总是原地踏步，这样下去，我还怎么升到天字班啊。” 关于这种话题，他俩一聊起来，我自然就插不上嘴了，因为我从来就没学过。开学第一天，我就被白昭雪叫去了地字班，到目前为止，我还没在新手营上过一堂完整的课。 可没想到，贺老师听了白昭雪的话，竟然看向了我，说道：“想升天字班啊，那你多请教一下天龙。” 听了这话，白昭雪登时一脸吃屎的表情看着我。 可以理解，毕竟我是她的小弟，现在贺老师竟然让她请教我？怕不是想笑掉别人的大牙吧——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一定会变相地讽刺我。 于是我赶紧用眼神告诉白昭雪：贺老师开玩笑的。 白昭雪点了点头，显然也不想在讨论这个话题了，说道：“贺老师，你家在哪啊？” “海岛城那边。” “嗯。”白昭雪点了点头，从钱包里掏出钱来，递给了司机，“等一下再把我老师送回家，这些应该够了吧？” 司机嘿嘿笑着：“出个省都够了。” 距离沧武已经越来越近，隐隐约约，沧龙武校四个字已经出现在了远方。 车子停在了沧武门口，我和白昭雪下车，白昭雪冲贺老师挥了挥手，说老师再见。 贺老师轻轻点头，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待车子离去之后，白昭雪左看右看，不知道在找着什么。我一下想起来刚才她好像让什么人在门口等她，于是问道：“雪姐，你约了人啊？” “嗯。”白昭雪看都没看我，依旧左顾右盼，“你先回去吧。” 虽然不舍，但我还是朝校门口走去，可就在我即将踏入学校里面的时候，白昭雪突然叫了一声：“这里！” 我回过头去，只见远处正走过来一个，样子真的是三十岁左右，跟我之前的判断一样。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到现在见到本尊，我时刻都处于一种不安的心情，下意识地，我躲在了校门口的拉伸门处，悄悄掩饰着自己的踪迹，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那人很快来到白昭雪的身边，伸手想摸白昭雪的头发，但白昭雪避开了，一脸不爽地说：“别动手动脚的！”又把自己提着的一个黑色背包扔给了他，“钱给你了，现在我们两清。” 那人接了钱，连查看真伪都没做，继续笑着说道：“雪儿，对我这么大敌意干嘛？论辈分的话，我可是你的学长啊。” “嗯嗯嗯，学长。学长你好，学长再见。”说完，白昭雪便向校门走来。 28 白昭雪VS春采风 “雪姐，小心！” 我突然大吼一声，冲出校门就向白昭雪奔了过去。 我就知道我的预感是对的。 ——刚刚就在白昭雪回头的一瞬间，我猛然看见，她背后站着的那个人突然冲向了她，拳头也直直攻向她的后背。 我知道我这样过去也没用，白昭雪肯定会被他打中，但我必须要冲过去，如果白昭雪被他阴了，我就是咬也要咬死那个王八蛋！ 在我冲过去的时候，我甚至做好准备扶住白昭雪，不让她跌倒，而我没想到的是，白昭雪好像也察觉到了什么…… 猛地回头，出拳。 “砰！”两只拳头对在了一起。 那人纹丝不动，而白昭雪已经后退数步，正好跌落在了我的怀里。而我就尴尬了，本来我确实是准备扶住白昭雪的，可不知是白昭雪太重了还是怎么着，我竟然被那股力道直接冲倒在地，白昭雪也随着我跌倒在地。 不过很快，白昭雪就又爬了起来，又赶紧把我扶了起来，说我不是让你回去吗？ 我不答，胸口的疼痛让我说不出话来。 白昭雪也没过多关心我，看向了那个人，说道：“春采风，你他娘几个意思？” 原来这个人就是春采风，号称烧烤一条街的老大，曾经的沧武扛把子。 只见春采风依旧摆着出拳的姿势，直到白昭雪问他，他才把拳头收了起来，说道：“雪儿，别那么大敌意嘛，我不就想试试你的功力如何吗？” 说真的哈，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要逼脸的家伙。 ——你几岁，她几岁啊，你试个毛的功力？！ 白昭雪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她知道，春采风就是故意找事的，倒也不恼，笑道：“那我的功力怎么样？” “差！”春采风狠狠地吐了口气，“太差了！” “废话，你也知道差呀！”白昭雪终于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他娘都从沧武毕业几年了，我肯定打不过你呀！你有种别走，我回去叫人，你敢吗？” 春采风哈哈大笑：“还是别了，回头老贺又说我欺负他的学生……雪儿，别对我那么大敌意，真的是切磋一下，来吧，再试试。”说完，春采风便如一阵风般冲了过来。 这家伙说打就打，根本不给人一丝喘息的余地，亦不给人拒绝的权利。 白昭雪只好迎战，放开我的胳膊就冲了上去，而我自然只能捂着胸口干着急。 两人很快就交战起来，虽然我不太懂功夫，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还是能看出来一点的。春采风根本就没用全力，甚至好几次他都有机会一招干掉白昭雪，可他就是不动手，仿佛和白昭雪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白昭雪急了：“你不是要打吗！别让着我啊！” 春采风不答，依旧笑呵呵的，躲避着白昭雪的攻击。 白昭雪越急，就越容易出错，一拳一拳打出去就跟泼妇骂街一样，相比之下，春采风躲避的动作就格外好看了，真就像电视里的主角一样，一板一眼，特别好看。 我都有些看呆了，原来从沧武毕业以后，能这么厉害。 白昭雪的厉害我可是见识过的，在地字班比武的时候，白昭雪跟那些男生打，打起来那真是活脱脱的女战神，好几个男生都打不过她；而春采风，这简直是战神中的战神——别说人家是个男的，沧武不分男女，毕竟好几个男的都打不过白昭雪，所以理论上来说，白昭雪都可以算作两个男生。 本来这是一场很快就能分出胜负的对决，可春采风兴许就是想玩玩白昭雪，一直都没打她，最后好像是不耐烦了，逮住白昭雪的一个失误，一脚就踢到白昭雪的肚子上，白昭雪的身子腾空而起，直直向后倒飞出去。 哎哟，这给我心疼的，赶紧就过去扶她。 “哈哈哈，雪儿，你这不行啊。”春采风春风得意。 白昭雪的脸色很不好，用力地捂着肚子，我想扶她站起来，可一看到她痛苦的样子，我就不敢再乱动了，只能狠狠瞪着春采风。 “试过了吧？”白昭雪痛苦道：“我技不如人，输了。你可以走了吗？” 春采风摸了摸头，道：“哎呀……其实我今天来呢，找你要钱是一个原因，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什么？” “跟你们地字班切磋切磋啊……”春采风摊了摊手：“我都离开那么久了，特别想试试学弟、学妹们的水平呢。可惜，你为什么非要约我晚上见面，现在人家都睡觉去了……那个谁，你过来，咱俩打一架吧。” 不用想，肯定是叫我。 “别去！”白昭雪紧紧抓住了我，看着春采风说：“你不讲信用！” “我哪不讲信用？”春采风明知故问。 “你说过你不找阿龙的，钱已经给你了还想怎样？小刀死都死了，再说我又不是没给你钱。” 我瞪大了眼睛。 直到此时，我从明白过来昭雪为什么要给他钱了。 小刀死了，被我打死了，春采风放话说要我的命——虽然这些人出了事不会求助巡捕，但人家也有自己的一套规矩——所以白昭雪害怕他找我麻烦，从而给了春采风一笔钱。 “钱？”春采风低头轻轻踢了一脚那个黑色布袋，突然发飙，用力地踩了下去，“钱能让我兄弟活过来吗！” “你不讲信用！”显然，白昭雪都被春采风不要逼脸的态度折服了。 明明说过给了钱就没事了，你坑娘呢！ 白昭雪想杀人，特别想杀人！ 刚才在家拿钱的时候，她爸还把她臭骂了一顿，白昭雪当然不能说出实情，只能说自己的经费花完了，眼看着春采风竟然把自己辛辛苦苦“骗”来的钱这么蹂躏，白昭雪都快气疯了。 不过她好像伤得很重，都气得咳嗽了起来。 “怎么？生气了？”春采风笑呵呵道：“跟你开个玩笑嘛，我当然讲信用……不过，这钱是抵了小刀的事了，那黄耀呢？”说到黄耀，春采风的脸色阴沉下来，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吓得一颤，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黄耀怎么了？” “少装犊子！”春采风大吼道：“黄耀死了！还是这王八蛋干的！” “什么？！”白昭雪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我摇了摇头，表示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白昭雪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于是她问道：“一次性说清吧，多少钱？” “不要钱，我要他的命……哎呀，对呀，我是来干嘛来了，我跟你废什么话呀真是的！”说完，春采风便向我走了过来。 那一双阴毒眼睛，好像想把我撕碎一样。 “雪姐！”面对如此困境，我只能求助白昭雪。 “你敢！这里可是沧武，你不想活着回去了！”白昭雪大吼道。 “嘿嘿，你去叫人吧……希望到时候刘天龙还活着。”春采风一边走一边说。 其实我是想跑的，可一想到白昭雪还在地上躺着，我就不敢动弹分毫，万一我跑了，白昭雪就完了。 我是一个男人，我必须做点什么！ 望眼四周，想从地上找块砖头，可是大晚上的，又加上沧武的卫生还比较好，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武器。 眼看春采风越来越近，白昭雪突然小声说道：“一会儿，我站起来，你赶紧跑，马上回去叫人！”说完，白昭雪猛地抓住我的胳膊，以我为重心，身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并且冲向春采风。 春采风笑了起来：“雪儿，还打啊？来吧来吧，明天下不了床别怪我！” 白昭雪的拳头如期而至，朝着春采风的面门攻去，而春采风微微偏头，避开了白昭雪的攻击……我又看出来了，如果这个时候，春采风伸出一只脚去踢白昭雪的话，恐怕又能让白昭雪倒地不起，但是，他没有，再次和白昭雪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按理来说，他的目标是我，他确实应该赶紧搞定白昭雪来追我，可他好像并不打算一招搞定白昭雪。 因为，我没走。 遇到这种情况，我想，恐怕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做出逃跑这种事。 打死小刀的是我，可却要白昭雪来偿还，为什么、凭什么！ 过去的一幕幕在我的脑海浮现，烧烤摊、小吃城、大操场……每次都是我在惹事、每次都是我做错事，而白昭雪一直都在维护我，即便后来我打了刘彧龙，她也没有因此跟我断绝关系；甚至，在她得知我和小慧在一起时，她花了大把的人脉、金钱，来帮助我好好跟小慧在一起。 这份恩情，我记住了！ ……这不是电视，我不会来生再还，我今生就要还！ 白昭雪，永远是我老大……我一个人的，老大！ “臭傻逼，老子干死你！”我的勇气爆棚，直直冲向了春采风。 听到动静，白昭雪回头喝道：“你又回来干嘛！” 我笑了，一边跑一边说：“我根本就没走！”话音刚落，我也正好冲到了春采风身前，一脚便踹了出去。 春采风对我，好像根本就没有对待白昭雪的态度，我还没碰到他，他就一脚踢到了我的肚子上，登时把我踢飞出去。 那一刻，我的肚子一阵翻江倒海，倒地之后甚至忍不住吐了口饭。 那是刚刚是林夜阳家里吃的，红烧茄子、水煮肉片、红烧鱼、应有尽有……靠，这不是重点！ 我不禁在想，白昭雪刚才挨的真不轻啊……这从天字班毕业的人，确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阿龙！”白昭雪急了，连忙向我跑了过来。 “小心！”我叫了一声，可惜，白昭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春采风一脚踢在屁股上，直直摔在了我的旁边。 “雪姐，你没事吧？”我关切地问道。 白昭雪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咋说，她没有搭理我，捂着屁股，满脸痛苦，冲春采风咬牙切齿：“天杀的狗杂种！” 我后来才知道，白昭雪上次的感冒还没好，今天下午，刚去医院打了针……嘶，是不是想想就觉得疼？ 春采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白昭雪，说道：“雪儿，身材不错啊。”春采风其实挺帅的，尤其是居高临下看着我俩的时候，他更加像一个电影主角一样。 我无比绝望地看着春采风，心想，今天晚上，恐怕真的要栽在这了。 “雪儿，你应该看得出来，凭我的实力，杀了你都没问题，可我没有，现在，你回去睡觉，刘天龙以后不会再出现了。”春采风再度向我走来。 白昭雪下意识地要护着我，可她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然而就在这时…… “我打~”一阵如李小龙般的怪吼响彻在春采风的背后。 春采风捂着屁股，身子高高跃起。 29 贪念 从绝望，到欣喜，就在那么一瞬间。 看着春采风在空中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原本绝望的心情，竟然瞬间消失不见，哈哈大笑了一声。 如果是别人，我可能不会笑……准确点说，如果是别人踢了春采风，我可能不会笑，甚至会为那个踢了春采风的人担忧，但是，踢他的人，是贺老师！ 贺老师！ 看见贺老师那张脸，我就忍不住想笑，我的救星终于来了。 白昭雪就没我那么强大的乐观了，那一瞬间，她还有点懵，直到春采风的身子摔落在地，她才惊喜地叫道：“贺老师！” 贺老师把春采风踢飞以后，连看都没看他，站在原地摆了个潇洒哥的pose，说道：“帅不帅？” 真的，我越来越觉得他不是五十岁了。 “帅，帅帅帅！”白昭雪捂着屁股站了起来，冲向贺老师，一把抱住了他，“老师，你就是我的男神！” 虽然身体很疼，但我不得不站起来，跟着白昭雪来到贺老师身边，因为刚才他把春采风踢飞出去，春采风就正好落在了我们的身后——比我和白昭雪飞的远多了。 听到白昭雪夸他帅，贺老师才笑道：“有品位！”然后又看向了春采风，春采风捂着屁股，坐在地上痛苦满面，但就是没叫出声来。 “痛不痛？”贺老师问道。 “痛！” “你也知道疼啊？我还以为你铁打的呢？”贺老师骂道：“既然知道疼，你为什么要踢小雪的屁股？” 我也真是服了，都这个时候了，纠结为什么要踢她屁股很重要吗？ 看向白昭雪，果然，她一脸无语，不过什么也没说。 春采风慢吞吞地站了起来：“飞爷，好久不见，您这以其道还其身的性格还真是没变啊。”春采风显然不想跟贺老师耍嘴皮子，直接无视了贺老师的质问。 贺老师也正色起来，说道：“孙子，爷爷有没有说过，别动我的学生？” “飞爷，我没有动她啊，我俩刚刚是在切磋，你没看我一直让着她吗？” “切磋个蛋啊，你早就不是沧武的了……怎么着，想重念一遍啊？” 春采风好像缓过劲来了，又恢复了之前的一脸傲气，说道：“重念啥呀，就那些破东西，我早就学烂了。” “哦，那你这不还是动我的学生了？”贺老师向春采风走了过去，“来来来，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春采风大惊失色，转身便跑，一边跑一边喊：“飞爷，念在咱们师徒一场……” “滚你大爷，老子没你这种徒弟，傻逼玩意儿不学好，踢女生屁股！”贺老师也奔了出去。 讲真，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快的速度。 两人疾步如风，不一会儿，就双双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这……这贺老师的速度比今天下午的时候快多了呀，明显今天下午没用全力。 这简直就是现实般的轻功！ 眼看着两人消失不见，我还有点懵，看了看白昭雪，说雪姐，咱们咋办？ 白昭雪吐了口气：“还能咋办？回去睡觉。放心吧，贺老师出面了，春采风折腾不起多大浪花来。”白昭雪看向那个被春采风遗落在场的黑布袋，“可惜了，白被我爸骂了一顿……你去拿上，这几天就放你们宿舍，周末咱出去嗨皮！” “啊，不好吧？”我挠了挠头。 “什么不好，我又不是送给你了。”白昭雪翻了个白眼：“只是让你暂时保管一下，要是被你媳妇看见这个，肯定又要让我请她吃饭，那就是个死吃货。” 我愣了一下，一时想不起来我什么时候多了个媳妇，但很快就想到了，她在说小慧。 我只好过去把布袋拿了起来，感觉还挺重的。 之后，我便跟白昭雪一同走进了学校。 白昭雪之前肚子和屁股都挨了一脚，肯定很不好受，走路的时候很慢，我只好放慢脚步等她。白昭雪还在骂骂咧咧的：“那狗日的春采风就是个变态！” 男寝和女寝不在一条线上，到一个路口后就要分道扬镳，我正准备踏入回男寝的路上，白昭雪突然叫住了我，说你能不能扶我回去？ “好。”我当然十分乐意。 扶着白昭雪回到女寝楼下，看着她走向门口的背影，我突然郑重地叫道：“白昭雪，谢谢你！” 这还是我第一次直呼其名，但这也代表了我的心意，我是真心在跟白昭雪道谢，必须要郑重。 白昭雪也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笑道：“不客气。” 我摸了摸手里的布包，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份情谊，我一定要还！ ……用以身相许来还！ 回到宿舍，杨光他们果然炸了，冲过来叫道：“祖宗啊，你一下午都到哪去了？” 以前我经常呆在地字班，都快忘记我是新手营的了，那个时候杨光他们也是一整天都见不到我，而今天，他们竟然知道我一下午都不在学校。 于是我便疑惑道：“你咋知道我一下午不在学校啊？” 乔凡凡说：“你还好意思说啊，校领导下午都来找你了，点名要开除了……天龙，这回你成名人了！” “啥？！不会吧，校领导怎么知道我一下午不在学校？” 乔凡凡解释说，校领导之所以知道我不在，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大操场。我回想了一下，每天去大操场，大操场的观众席上确实坐着一个中年人，那应该就是某位校领导了。像以前，我不在新手营，是因为我在地字班，这样他不会说什么，而今天，我哪都不在，他当然知道我没去学校。 照这么说的话，地字班的学生也不完全是没有老师管的。 我着急地问：“那怎么办啊？” “能怎么办，明天去跟他道个歉，也不是什么大事。”乔凡凡只是随意说了一句，便问我其他的：“你这是什么？”他指了指我手里的布袋。 我笑了一下，说雪姐给我的，我也不知道是啥，正好，咱一起看看。 杨光和乔凡凡立马两眼放光，嚷嚷着要看看小霸王给我的定情信物。 我说滚你大爷，但还是把布袋打开了。 其实我知道里面是钱，只是不知道有多少钱，直到打开以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重啊！ 好他妈多的毛爷爷啊！ 一茬一茬，一块一块，一片一片，一张一张，真真是晃瞎了我们这帮穷鬼的眼。 “哇塞！” “我操！” “我的妈呀！” 我们三人分别惊叫出来。 “天龙，你这老大没白认啊，你以后也是有钱人了吧？” “龙哥，求包养！万谢！”杨光一本正经地冲我作了个揖。 我笑着说：“别误会，雪姐让我暂时保管，这些不是我的……她还说，我要是弄丢了，就杀了我！”我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这才打消了两人的念头。 之后，我便把布包随意地仍在了一边，洗漱，上床，睡觉。 夜深人静。 黑暗中，某个床铺上的被子突然蠕动了一下，一个黑影跳下床，悄悄地打开了我的布包。 贪念，就在这一瞬间，侵蚀了他的大脑。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就来了大操场。 其他人都还没来，整个操场只有我一个人。 很快，同学们陆续进场，不管是新手营还是地字班的人，见到我都很吃惊，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我好像从来都没来这么早过。 新手营的人都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我现在跟白昭雪关系非同一般，见面就叫我龙哥，当然，除了李少辉；而地字班，上次他们以为是我把白昭雪惹生气了，从昨天开始就不搭理我了，不过也没过分地找我麻烦。 至于我为什么来这么早，则是因为，我想快点见到那个人。 经过昨天晚上那件事后，我好像对白昭雪更喜欢了，喜欢到无可救药。 又过了一会儿，整个地字班都来了，大家同往常一样围成了一个圈。 庞超说道：“雪姐还没来，咱们也别干坐着，继续比武怎么样？” 小慧说道：“有没有搞错啊，能不能搞点新花样？” “那你说咋搞？” “不如，自由格斗……哎不行，天龙在这，他打不过我们。”小慧倒是挺能为我考虑的。 可庞超一听就来劲了，叫道：“行！就自由格斗，马上开始，快快快……”说完，就让众人都站了起来，根本不给小慧反驳的机会。 我觉得他就是想报复我。 几乎是一瞬间，庞超一声令下，地字班众人便各自行动起来，逮住身边的人就打。看起来是真打，其实就是普通的切磋，而庞超，面目狰狞，直直向我冲来…… 30 刘彧龙出院 庞超的身躯夹杂着风声，直直向我冲来，声势之猛，好像使得整个整个天地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应该是第三次了，第三次见到这么快的速度。 前两次，我都是看见贺老师在用这招，而这次，我清清楚楚地，和庞超面对面见他使出了这招。 庞超脚步飞快，地面上的灰尘被他的鞋底扬起，但还没来得及落下，庞超的脚步便已经离开了那里。 新手营的人见我们这里打起来了，一个个的也不练了，纷纷看着好戏。 眨眼间，庞超已经奔至我的面前，举拳便打。 虽然我不是个内行，但我也能看得出来，这小子明显用了全力——拳未到，风先至！ 我不敢怠慢，下意识地抬起手来挡下，可就在他拳头碰到我胳膊的一瞬间，我便感觉到，整条胳膊好像都失去了知觉，身子也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嘭！” 我落在了地上，痛苦地捂着胳膊。 远处，李少辉兴奋地大叫：“漂亮！超哥打得好！”由于这是地字班正常的切磋，所有人都不好说什么，别人叫好自然也没什么，杨光和乔凡凡只是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注意到我样子的小慧马上扑了过来，紧张不已地问道：“阿龙，没事吧？”随即又看向了庞超，咬牙切齿道：“庞超，你疯了？！” 其他人还在继续格斗，少年人好像天生就对这种事充满了向往，一旦打起来，就不打算停手了。 “我怎么了？”庞超故作惊讶，摊手道：“这小子既然留在我们班了，那该有的规矩总得遵守吧？我就轻轻碰了他一下，这就起不来了？别人怎么没事？”庞超指向四面八方依旧在格斗的学生，他们仿佛根本没注意到我们这边。 而就在庞超对小慧说话的时候，他的背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拳头。我在心里狂吼：中！打中他！打死他！ 可惜，就在那只拳头即将打到庞超身上的时候，突然大吼了一声：“超哥，接招！”庞超闻言，猛地回头，出拳。 两只拳头对撞在一起，均后退两步。 ——这就是自由格斗，大家的对手本来就不是统一的，一旦开始，所有人都是自己的对手。 那人还想上前，庞超直接摆手：“别跟我打，等一会儿打。”那学生便去寻找其他对手了。 庞超又回过了头，道：“小慧，我跟他还没打完，你让开。” “真不要脸呀……”小慧狠狠咬着牙。 “你说什么？” “老娘说你不要脸，以大欺小！”小慧跳了起来，“来，有种跟我打！” “我怎么以大欺小了？那你说，什么才算不以大欺小？”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白昭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大操场，并且来到了地字班这边。 当然，别人没注意到她，而我却第一时间看见了她。刚才她走进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还有些一瘸一拐的——估计是昨天晚上那伤还没好。 白昭雪来到了地字班，沿途避开了几个准备找她“打架”的几个学生，直接来到了我们这边，笑呵呵道：“哟，自由格斗啊？” 小慧一看见白昭雪就乐了，冲庞超说道：“有种跟雪姐打，那就不算你以大欺小。” 白昭雪皱了皱眉，不明白小慧在说什么。 庞超吞了口唾沫，显然也知道白昭雪的实力，但颇有些骑虎难下，转身就朝白昭雪跑了过去，并吼道：“雪姐，接招！” 小慧一脸欣喜：“哈哈，小样的，看雪姐怎么抽他！” 白昭雪大惊失色：“别，别别别……等一下！”眼看着庞超越来越近，白昭雪吓得不轻，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那一瞬间，我在心里“嘶”了一下…… 光是看着就觉得疼啊。 看见这一幕，不光小慧傻了，庞超也傻了，地字班所有人也都傻了，纷纷停下手来，愣愣地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多久没被人打趴下了？ 我靠，什么情况？！ 这是地字班所有人此刻的内心想法，通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庞超。 庞超却吓坏了，赶忙去扶白昭雪：“雪姐，我不是故意的。” 怎么说呢……白昭雪现在的表情，如果拍下来挂门上，肯定能辟邪。 欲哭无泪，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白昭雪，绝对是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众人纷纷围拥上去，关心着白昭雪。 白昭雪一脸痛苦，说：“别自由格斗了，还是老规矩，围成一个圈吧。” 小慧没有过去，我也没有过去，她小声说道：“雪姐今天好弱呀。” 我适时装逼：“我昨天打她屁股了。” “啊？为什么？” “因为她不听话。” 然后，小慧就去告诉白昭雪了。 就在地字班学生重新围成一个圈后。 当时小慧叽叽咕咕的不知道跟白昭雪说些什么，直到白昭雪冲我邪魅一笑，并且勾了勾手指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 我把头伸了过去，白昭雪很自然地把我的头夹在腋下，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啊。”我哭丧着一张脸，同时用眼神告诉小慧：你死定了。 小慧当然用同样的眼神回敬我，我一下就蔫了，表示这俩姑奶奶我都惹不起。 “雪姐，你没事吧？”就在我们嘻嘻哈哈闹腾的时候，庞超突然出现，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我那个……我，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可不能算你打败我了啊。”白昭雪也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只能用身体不舒服来打掩护。 庞超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刚刚真把我吓坏了，我还纳闷你今天是咋了呢，原来是这样啊。”说完，庞超就离开了。 庞超走后，白昭雪盯着我的眼睛，认认真真地说道：“你再敢造谣，我就撕了你。” 我连连点头，表示再也不敢了。 一如既往，我照旧呆在地字班，昨天乔凡凡告诉我，校领导要开除我，所以我中午的时候还专门去找了一下那位领导——就在大操场的观众席上。 其实我上午就可以去，但我害怕他又要说我不好好上课什么的，所以只好中午来了。 我向他表明来意之后，他微微皱眉，问道：“你就是刘天龙？” 我点了点头。 “哦，没事，昨天你是跟贺老师出去了是吧？他跟我说过了，你回去吧，不开你。”说完，那老师就自顾自地歇着了。 这时我才突然想起来，昨天贺老师好像说过，要我今天别来大操场了……可他到现在也没来找我啊。 得，不来就不来，我还是喜欢呆在白昭雪的身边，他什么时候来，我再什么走就好了。 可是…… 一天过去了，贺老师没来；两天过去了，贺老师还是没来…… 搞得我还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呢，后来问了白昭雪才知道，贺老师虽然是沧武的董事，但他从来不来学校，一直都呆在家里。 我更奇怪了，那他那天说来找我干嘛？ 当天下午，我请了个假，就直奔贺老师家的别墅区。 贺老师家在海边，位于沧龙区边境的一个海滩上，每天一打开窗户就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如果不是他家的垃圾遍地的话，我还真心想来住一住。 之前一直说贺老师家在海岛城，其实不是，只是离海岛城比较近而已。海岛城，顾名思义，就是海上的一座小道，它也算个城区，是昌海市最中心的地段。 我凭着记忆，最终来到贺老师的家门前，可敲了半天的门，就是没人开。 把我弄得急不可耐，只好给小慧打电话，问她要了一下贺老师的电话。 小慧给了我后，问道：“你下午请假去哪了？” “贺老师让我来找他。” “哦。”小慧沉默了一下，说：“天龙，明天别来大操场了。” “为什么啊？” “龙哥出院了，下午刚回来，现在正找你呢……不过你别怕，雪姐暂时压下来了，只要你这几天不出现就没问题，等龙哥气消了你再回来。” 我笑了一下，说：“谢谢你啊，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冷笑了一声。 消气？ 不存在的。 永远不要指望一个看不惯你的人消气，我初中的时候就悟到这个道理了。 这件事不是躲躲就能摆平的……不过没关系，贺老师说过让我以后不用去大操场了，现在正好，只要我下午找到贺老师，一切都没问题了。 至于白昭雪的话，反正以后有机会见面，贺老师又不是把我开除了，只要我想回来，随时都可以。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拨通了贺老师的电话，不得不说，贺老师接电话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就响了一声，他就接了起来：“谁呀？” “老师你好，我是……” “滚犊子，死推销的！”说完，贺老师挂了电话。 我：“……” 我只好再打过去，可结果，这次贺老师直接不接了，我打了好几遍，贺老师还把我给拉黑了。 还好我是双卡双待，很快又用另一个话打过去，这次我想好了，要赶紧表明自己的身份。 不一会，电话接通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贺老师就用极快的语速说道：“本人不买车、不买房、不买保险、不办信用卡，有事留言，没事挂断，拜拜！” 然后他又把电话挂了。 31 真正站在世界的顶峰 我想骂人，特别想骂人！ 这把我搞得连再打一次的欲望都没了，直接给小慧打了个电话，说贺老师有没有你的手机号？ 小慧说有啊，怎么了？ “你给他打一个吧，就说刚刚那电话是我打的，让他不要挂断。” 没想到，小慧听了我的话，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他是不是以为你是推销的？ “你咋知道？” “我第一次给他打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哈哈哈。” “……” 贺飞，这家伙简直了。 挂了小慧的电话，等了一会儿，贺老师就给我打来电话了，一接通就连连道歉，说天龙啊，不好意思，刚才不知道是你。 我直接打住，说老师，你在哪，你那天不是说来找我吗？ “啊，那个啊……要不再过几天吧，你先在地字班呆着，等我几天，我这边比较忙。” 说实话，如果是以前……哪怕就是昨天，我也可以答应贺老师等几天，可现在不一样了，刘彧龙回来了，我回去简直是找死，于是当即叫道：“不行啊老师，我，我回不去了。” “怎么了？为什么回不去？” 我只好在电话里，把前因后果讲给了贺老师，希望他能现在就过来，不然我会被刘彧龙打死的。 妹妹的，还真是奇怪，这家伙跟我名字那么像，却是我的死对头，真是叫人无力吐槽。 贺老师也听出我的无奈，沉默半晌，说道：“那行，你先找个地方玩一会吧，我晚上才能回家。” 我只好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听筒那边突然传来一个老外的声音，用生硬的汉语说道：“贺先生，请你尊重我们的谈判，把电话挂了。” 贺老师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然后，电话就挂断了。 我呼了口气，寻思着去哪个网吧放松一下。 而与此同时，身在海岛城的贺老师，却是忙的焦头烂额。 这是一个大型的会议室，位于海岛大厦的顶楼，一张将近十米的会议桌摆在当中，椅子摆放的整整齐齐，坐在首位的，是一个黑人老外，而在他的对面，坐着林夜阳和贺老师。 贺老师挂掉电话，讪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的学生打来的，你知道的嘛，我也是一个学校的老师，每天也有一堆事要处理。” 那黑人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好，我们继续。”那黑人拿起桌上的红外线，照在了显示屏上，说道：“林先生，贺先生，听我的助理说，两位以前在三晋的东浣市，也是有一番作为的，我想请问一下，在十八年前，这座山叫什么？” 听到“十八年前”这几个字，林夜阳的眼角跳动了一下，显然勾起了许多不美好的回忆。 显示屏上，放着一张图片，是一座山峰的图片，位于东浣市，名字叫龙王山。 “阎王山，怎么了？” “呵呵，没错，就是闫王山，可你们知道，为什么它现在叫龙王山了吗？” “嘶……”贺老师眯了眯眼：“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十八年前我就在昌海定居了……你知道吗？”他看向了林夜阳。 林夜阳点了点头，道：“知道，传闻，有人在那里看见了一条龙。” 黑人老外赞许地点了点头，还没说话，贺老师就惊呼道：“我靠？真的假的？” 林夜阳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只是听说而已，说不定是某家八卦炒作呢……哎呀，阎王山，多好听的名字啊，可惜了，闫王要是知道别人把他的山名改了，还不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谈到闫王，贺老师也忍俊不禁：“哈哈哈，你是说那个叫闫王的傻大个是吧？当初要不是……” “咳咳……”黑人显然不想跟他俩废话，咳嗽了两声，待两人不在言语之后，直奔主题：“首先，我要声明一点，林先生所说的媒体炒作，其实是不存在的，因为……”他点了一下键盘，屏幕上立马呈现出一段视频。 视频中，视角是阴沉的天空，风声很大，好像要下雨了一样。就在这时，天空忽然雷鸣电闪了一阵，一朵呈紫色颜色的云朵出现，正在以台风般的螺旋状运动着，隐隐约约中，里面好像有一条龙在盘旋，甚至还能听到龙的长啸。 “傻逼才愿意回来！”地面上，有个人高声大喊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甩向天空。 紧接着，一道金光直直从云朵中射出，不知落在了何处……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黑人转过头来，笑道：“据我所知，当时有人拍到了龙的存在，而后，又在曾经的阎王山、现在的龙王山上，找到了一具龙尸，而贵国为了掩盖这件事，并没有对外公布，是吗？” 两人都没说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林先生？贺先生？” 从刚才看到那个视频开始，或者说当听到视频里，某个人高声大喊“傻逼才愿意回来”的时候，林夜阳的心里就被震了一下。 此刻听到对方叫自己，林夜阳才回过神来，冷笑道：“这个视频剪得好啊……你觉得呢？”他看向了贺老师。 贺老师同样冷笑：“我觉得一般吧，在炎夏，一头猪都比这家伙剪得好。” “我觉得也是。” 黑人尴尬一笑，说道：“两位，你们在说什么？” 林夜阳看向了他，微微摇头：“你是不是觉得，过了快二十年了，我就把那件事忘了？” “什么事？” “拍视频的人是谁？应该不是我们国家的人吧？” 林夜阳这么问，当然是有根据的，根据就是，那个在视频里喊过一声的人，就是二十年前的自己！ 当年林夜阳还不叫林夜阳，而是叫林浩，在东浣，他和贺老师各自有着自己的地盘，可以说是东浣地下世界的王者。突然有一天，一个叫做蓝天公司的外国机构来到了东浣，他们一出现，便直接把林夜阳的夜阳集团搞得倾家荡产，林夜阳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蓝天公司老总地位极重，无论如何都是林夜阳惹不起的。 但他清楚的知道，蓝天公司根本不是什么好货色，他们表面上是家制药集团，可是看不见的内部，却在做着“克隆”这种违反国际法的大罪！ 克隆技术早就存在，很久以前人类第一次发明了克隆技术以后，就克隆过一只羊，当时的科学家明确表示，是有能力克隆出人来的，但被拒绝了，因为克隆人不安全，人类最了解人类，最了解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生物！ 所以林夜阳要阻止他们，可反而激怒了蓝天公司。 ——那一年……无数的“林夜阳”集体出动，破坏社会安宁，这才导致东浣的狼门灭亡，林夜阳被赶出东浣。 “我就说呢，为什么后来会出现那么多的克隆人，原来你们早就关注我了啊？”林夜阳的眼睛红了，恨不得马上冲上去撕碎他。 现在已经确定，对方就是蓝天公司的人！ 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蓝天公司势力大，一个不高兴，整个世界都要为其买单，贺老师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拉住了林夜阳，看向黑人说道：“说说吧，你想做什么，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们你是蓝天公司的吧？” “呵呵，当然不是。”黑人说道：“刚刚那个视频，相信已经很能说明情况了——这个世界上有龙，真的有龙！多么伟大的发现啊……可惜，那条视频直到如今才被我们找了出来。林先生，贺先生，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们不是你们国家的人，许多事情诸有不便，所以，我想请两位，利用你们曾经在东浣的力量，帮我们找到那条龙的尸体！” “轰隆！” 林夜阳的脑子里，好像有数万枚炸弹同时爆炸一样。 他明白了…… 这个家伙想克隆龙！ 开什么国际玩笑？克隆人都控制不了，他们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克隆龙？！ 如果他们当初能控制住那几万个“林夜阳”的话，真正的林夜阳也不会被赶出东浣了。 “这么说，你们是想克隆，龙？”贺老师试探性地问道。 “宾果~”黑人打了个响指：“没错，贺先生，要不要跟我们合作，你们考虑一下。” “呵。”贺老师笑了，低头抚摸着自己的手掌：“既然你是蓝天公司的，之前又为什么要以做生意来找我们俩呢？” “克隆也是生意啊，您想想，这种技术要是被发扬光大，人类将真真正正的站在世界的顶峰，其他任何生物都要俯首称臣……我不要它们做我的食物，我要它们成为真正的奴隶，永远效忠于人类……更何况，那可是龙啊！” 疯子，变态！ 这是贺老师对此人的评价。 “好，我就一个问题。”贺老师伸出一根手指。 “您请说。” “当初我们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其中有一个女人叫流影……我就想知道，我当时把她保护的那么好，你们到底是怎么越过我的安保系统把她杀掉的？” “哦，这个简单。”黑人得意的笑了，他并没有注意到，贺老师的眼神，已经冰冷到可以吞噬整个世界，“其实呢，您当时保护的那个不是本体，而是我们克隆出来的，真正的流影，早就……” “噗嗤！” 话未说完，墙壁上已经多了一滩血。 半小时后，海岛大厦的清洁工来到会议室，会议室里早已没了林夜阳和贺老师的影子，只有一个，没有头颅的尸体。 “啊……”清洁工大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会议室。 那天，贺飞把那黑人的头颅连夜带回了东浣，来到流影的墓前，独自对着月光，饮了一晚上的酒。 32 好久不见 十八年前，东浣市。 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座城市的混乱而影响，如果你身在其中，一定会认为，说地狱恐怖，其实也不过如此。 天空中，无数的导弹飞射，有的砸在高楼大厦上，使得整座大楼轰然倒塌，有的在空中碰到了一只不幸的鸟儿，瞬间爆炸。 整个东浣，狼烟四起。 地面上，人们疯狂逃窜，有几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齐步向着前方的武巡捕队伍走去。 “别动，再往前走就开枪了！”几个武警举着防爆盾，手持突击步枪，指着前方的人。 几人互相对视一眼，从眼神中看出了对方的想法。 而后，一道白光突射，几个人的身影猛然消失不见，却是在一瞬间便出现在了几名武警面前，而那些武警，纷纷倒地。 血液从脖颈处的黑洞中流出…… 几个“林夜阳”蹲下身，轻轻用手蘸了一下鲜血，舔了一口。 “我是林夜阳，我是狼门老大，我将统治整个世界！”其中一个站了起来，高声大喊。 而另外几人，纷纷看向了他。 显然，他们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人，是狼门老大…… 与此同时，真正的林夜阳正在蓝天公司总部，某个办公室中，拼命翻找着什么东西。 贺飞举着手枪，一脸慌张地推开门，道：“耗子，必须要走了！” “轰！”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让两人都踉跄了一下。 “妈的，他们连自己的公司都炸！”贺飞怒吼道。 “别急，等我，再等我一下，马上找到了！”林夜阳依旧在翻找着什么东西，“妈的，我明明看见他放进去了……” “别找了！”又是一股强大的震动传来，贺飞连忙扑过来拉走了林夜阳，吼道：“那东西对我们来说没用！他们已经把人类克隆出来了！已经没用了！” “滚蛋！”林夜阳大吼：“我必须找到，不然没办法解释，我会被整个世界追杀的！” 贺飞语塞，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他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猛地回头。 “砰砰砰！”三声枪响传出，手中的枪口冒出火舌，办公室门口，三个人倒在了地上。 就在林夜阳准备重新返回去翻找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一条备注为贺少虎的短信发了过来，上面写道：流影已死！ 看到这四个字，林夜阳瞪大了眼睛，冲贺飞吼道：“小影在哪？” 贺飞愣了一下：“夜阳集团啊。” “妈的，快走，回去！” 几分钟后，两人奔出了蓝天公司，与此同时，天空中一枚导弹正好砸中了蓝天公司的大楼，整座大楼瞬间夷为平地。 巡逻车的鸣笛响彻在四面八方，人们惊恐而绝望的哭喊也刺痛了林夜阳的心，看着远处几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疯狂屠杀自己的同胞，林夜阳的拳头握得很紧、很紧。 他站在远处，狠狠地咬着牙：“不报此仇，我林浩誓不为人！”蓝天公司完了，证明他们非法克隆人类的证据，也完了。 林夜阳成为了通缉犯，夜阳集团被强制下市，即便……夜阳集团的宗旨是，维护社会安宁。 一场风波过后，林夜阳来到了某个公园，一座假山之下。 在那里，他再一次遇到了贺少虎。 他看着贺少虎，长叹了口气，道：“我不该怀疑你的。” 贺少虎笑了一下，拍了拍林夜阳的肩膀：“没关系，你现在经历的事情，也是我曾经经历过的……退出吧，改个名字，易容一下，别再回来了。” 林夜阳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就在这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天空中，凭空出现了一股小型台风，大风乍起，一阵如龙般的嘶吼也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嚯！”贺少虎抬头看向天空，“天龙问世？大阵仗啊……” “天龙问世？” 面对林夜阳的反问，贺少虎没有答话，而是掐起了手指，良久，他抬起头来，一脸“不舍”地看着林夜阳。林夜阳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你，真的要退出吗？” “……怪了，让我退出的是你，不让退出的也是你，你到底想干嘛？”林夜阳无语道：“还有没有事了？媳妇还在昌海等着我呢。” 贺少虎愣了一下，自嘲道：“是啊，我到底想干嘛？”旋即，他又看向林夜阳，说道：“走了以后，就别回来了。” 林夜阳笑了，掏出怀里的龙头棍，用力甩向天空，大吼道：“傻逼才愿意回来！”说完，林夜阳转身便走。 龙头棍伴随着风声，飞旋在空中，突然，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金光照射，龙头棍，失去了踪迹。 而那道金光，则落入了地球上的某个角落，与此同时，位于东浣与昌海的交界处，某个小山村中，诞生了一名男婴…… “喂！” 林夜阳回头，疑惑道：“怎么了？”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再额外送你两个……小秘密。” “说说看。” “二十年后，天下必大乱，我希望你，到时候能阻止一下。” “呵呵，我有这个能力吗？” “有的，你肯定有！”贺少虎坚定地说道。 “呵，好，看心情吧。”林夜阳说道：“第二个秘密呢？” “关于流影的事，我很抱歉，请你理解，我毕竟不是神，不是什么都能料到的。”贺少虎说：“但现在，有一件事，我可以百分百保证准确。” “什么？” “你媳妇应该不在昌海了。” “什么意思？”林夜阳皱了皱眉。 “抱歉，原谅我不能泄露太多……我只能告诉你，有一个地方，只有你和她知道，去找找看吧。”贺少虎说完，转身就走，只给林夜阳留下一个神秘的背影。 林夜阳站在原地，一股极度不安的情愫激荡在他的心间，突然，他的瞳孔放大，脚下发力，飞快地往某个地方跑去。 …… 那晚，贺老师在流影的墓前呆了很久，脑海里回忆着过去与流影的点点滴滴。那个人，冲自己生气的时候，自己冲她发脾气的时候，自己表白被拒，流影对他说出一番大道理的时候…… 回忆着这些东西，贺老师时而微笑，时而落泪。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陪着林夜阳前往蓝天公司偷取克隆人的文件，该有多好？ 该有多好啊…… 当时的贺老师，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跟林夜阳冷战，可毕竟故人已逝，自己还是应该珍惜活着的林夜阳不是吗？ 天蒙蒙亮后，贺老师慢慢站了起来，冲墓碑上那位清纯的面容挥了挥手：“小影，再见。” 贺老师走了。 来到车水马龙的地段，贺老师放肆地呼吸着这个城市的空气。 好久不见了啊…… 东浣市！ 那天，贺老师去了很多地方——东浣一中，自己曾经崛起的地方，在这里，贺老师遇到了现在的好兄弟，林夜阳；东浣七中，自己最感觉到幸福的地方……因为，在那里，贺老师遇到了流影；以及，东浣五中，那个最黑暗的地方…… 最后，贺老师来到了龙王山脚下。 “龙王山？”贺老师冷笑道：“龙，到底长啥样啊？” 现在龙王山，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在龙王山还被成为阎王山的时候，这里，曾经是东浣的地下势力争斗的地方，而现在，因为有了龙的出现，这里竟然变成了旅游景点。 山脚下，无数的家用轿车停在这里，人们争先恐后地想要上山，发现龙的踪迹。 贺老师看了看身边的人们，摇头苦笑：“二十一世纪的今天，人们还是这么迷信？”其实贺老师本来是想上去看看的，然后就发现他没钱。 说完，贺老师转身欲走，而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他呆住了。 不远处，一辆私家车刚刚停稳，车门打开，一个女孩走了下来。 这个女孩，竟然跟流影墓碑上的照片，长得一模一样！ 看到她，贺老师的脑袋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当场。 而女孩只是淡淡地看了贺老师一眼，显然不明白这个老爷爷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不过很快就移开目光，只身一人前往山顶。 贺老师掏出了手机，他也不知道想打给谁，直到听筒那边传来林夜阳的声音时，贺老师才迷迷糊糊地说道：“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飞子，你抽什么疯？” “我看见……我看见小影了。” “啥？！在哪看见了？” “不说了。”贺老师挂掉电话，跟上了那个女孩，因为她马上就要消失在贺老师的视野中了。 不多时，贺老师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夜阳发来的一条短信：小心点，说不定是蓝天公司弄出来的假货，小影都死多少年了？ 不过贺老师并没有看，他正看着那张，他思念了整整十八年的容颜。 那个女孩正跟其他驴友一起上山，她只有一个人，对这里不是很熟，于是就向身边的一个大叔打听：“先生，听说这山上是发现了一具龙尸是吗？” 听到这个声音，贺老师差点热泪盈眶。 好久不见，你终于，回来了…… 33 我愿尽穷此生，护你风华无恙 贺老师很肯定，这个声音，绝对是流影本人！ 哪怕过了十八年又怎样？就算过上几千年，我依旧能从你的眼中读到，那份温柔。 贺老师默默地，来到了流影的身边，跟流影并排前行，目光死死盯着那双明亮的眼睛，贺老师的眼中，泛起了泪花。 “是啊，听说前不久刚发现的，是真龙，真的跟电视上那种一模一样。”之前被流影询问的大叔，满脸激动。 流影笑着点了点头：“我也听说了，这不，今天还在上班就请假过来了。”随即，她的余光看见贺老师正盯着她，她吓了一跳，说道：“大爷，怎么了？” 大爷？ 听到这个称呼，贺老师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自己现在的样子，肯定很邋遢吧？ “没事。”贺老师轻轻笑了一下。 “哦……大爷，您也是上山去看龙尸的吗？”流影问道。 “是啊，听说……龙肉很好吃。” “……” 流影越发觉得这个大爷有点怪了，他那色眯眯的眼神一直盯着自己干嘛？ 但流影没有显露出来，冲贺老师礼貌一下，脚步加快往山上赶。 过了一会儿，流影有些累，想回头看看那个人还在不在…… 好家伙，竟然还在！ 贺老师当然还在，对普通人来说，爬山简直是要命，但对贺老师这种武林高手来说，其实跟平常走路没什么区别。 而流影却更害怕了，即便身边这么多人，她还是感受到了阵阵凉意，导致她终于忍不住，疯狂奔跑了起来，身边的群众纷纷侧目。 贺老师吐了口气，又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飞快地冲到某个无人的角落，抓住嘴角的一层皮，用力一撕。 “刺啦”一声，贺老师的整张脸皮都掉了下来。 而预料之中的鲜血横流并没有出现，贺老师撕掉脸皮之后，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丝毫不亚于林夜阳的面容，如果放在娱乐圈，将又是一位明星小鲜肉。 贺老师小心翼翼地把脸皮装进口袋，继续寻找流影的踪迹。 可是，不知道流影是不是由于惊吓跑得太快了，一瞬间的工夫，人已经找不到了。 贺老师慌了，连忙追问身边的其他人：“喂，小伙子，刚刚那个跑过去的女孩呢？”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说道：“小兔崽子，你叫谁小伙子呢？” 贺老师直接懵了，摸了摸自己光滑的皮肤，这才想起来，他已经不是贺云飞了，现在，他依旧是曾经那个风度翩翩的贺飞。 “不好意思啊叔，跟您开个玩笑，刚刚那个小姑娘去哪了？” “你谁呀？凭什么跟我开玩笑？”中年人冷眼相对。 贺飞苦笑了一下，真是离开的太久了，曾经的东浣老大啊，怎么就沦落到这种田地了呢？ 贺飞决定不问他了，自己去找就好，可那中年人还没完了，趁贺飞回头之际，那人猛地抓向了贺飞的后领，想给贺飞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贺飞，自身却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导致身边的游客一阵侧目。而贺飞，像是没听到身后的动静似的，一边走，一边左顾右盼。 “是谁？谁踢我的？”中年人躺在地上大吼。 可惜，谁都没有看清，到底是谁踢他的。 “小兔崽子，是你对吧？有种别走！”他想站起来去追贺飞，可是因为剧痛的缘故，怎么也爬不起来，眼看贺飞消失在了前方，他连忙掏出手机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一接通就叫道：“喂，老子被人打了，快来，我在龙王山！” 约莫五分钟后，贺飞终于在山顶看见了流影，他终于松了口气。 “呼，这小妞跑的够快呀……”贺飞笑了笑，向流影走了过去。 流影正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可恶，太可恶了！说好的龙尸呢？这不欺骗消费者吗？” 没错，这里哪有什么龙尸，有的只是用石头雕刻成的石龙，正盘旋在山顶中央，接受人们的供奉。 但流影可不知道，在十八年前，这个地方真的降下了一头巨龙，这么多年过去，早就被相关部门给收起来了。 正是有人利用到了这个地方的奇特性，才给这座山改名龙王山，目的只是赚钱而已。 贺飞来到了流影身边，这次，他努力控制自己做出一副绅士的模样，眼珠一转，冲流影说道：“就是嘛，我可是专门请假来看的，就看个石头？”他的目光盯着石龙，余光却在密切关注着流影。 果然，流影闻声，回头道：“小哥哥，你也是请假过来的啊？”如果流影知道贺飞的实际年龄都三十岁了的话，就不会这么称呼他了。 贺飞快笑疯了，自己明明都成大叔了好不？ 还好刚刚听到流影说自己是请假过来的，贺飞这才想到了这个“共同话题”。 “是啊。”贺飞一脸懊恼：“明天得被老板骂死啊。” “哎，我也是，明天要被骂死了……天杀的开发商，欺骗消费者！” “你是一个人吗？” 流影愣了一下：“是啊，怎么了？” “我也是一个人，本来是打算来看龙的，可现在……”贺飞无奈地指了指石龙，“石头真是没什么看的，我正想下去，要不要做个伴啊？” 听到这话，流影的脸色竟然浮现起一丝羞射：“被你女朋友看见怎么办？”看着这章英俊的面容，流影当然想跟他一起下山，可是…… “放心，我没有女朋友。” “那……好吧。” 于是，贺飞很开心地和流影一起下山，在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对贺飞而言，这是老天给自己的机会，再一次把流影送回到了他的身边；对流影而言，眼前这个大帅哥，就是想泡自己。 单身二十年，流影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动。上学那会儿，因为自己长得漂亮，无数男生争先恐后地追求自己，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学生不会打扮，那个时候，流影他们学校，能看上眼的男生真心不多；后来，步入社会，那些追求自己的人却又把自己当做拜金女，开口闭口都是钱，流影很反感这种人。这就导致流影二十年没有谈过恋爱，现在还是孑然一身。 面对如此绅士，并且帅气的男生，流影当然十分乐意跟他试一下。 在攀谈的过程中，贺飞得知了流影的真名，她当然不是流影，她叫夏雨薇，家是东浣本地的；夏雨薇也得知了贺飞的身份……他虚构出来的身份，说自己是东浣一家企业的文员，但老家是晋城的。 这是真的，贺飞的老家的确是晋城。 很快，两人便笑呵呵地下了山，在山下，贺飞笑着说道：“雨薇，跟你聊天很开心，加个微信吧，改天一起吃个饭。” 夏雨薇当然很乐意，拿出手机就把二维码切换了出来，让贺飞扫。 而当贺飞笑呵呵地摸向口袋，摸到了那块“大疙瘩”的时候——诺基亚——他一下就尴尬不已。 那个诺基亚是流影送给他的，自从流影死后，贺飞就一直在用。任科技发展、时光飞逝，不少人都把手机换成了触屏的智能机，而贺飞，永远都拿着那块诺基亚手机。 “呃……留个电话吧，改天我找你。” 夏雨薇笑了一下，也不问缘由，把手机号给了贺飞。 “记得找我啊。”就在夏雨薇准备上车的时候，一声怒吼突然传来，打断了她的动作：“小兔崽子，你终于下来了。” 夏雨薇愣住，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竟出现十几个拿着棍棒的小地痞，而领头的，目光死死盯着贺飞。 夏雨薇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叫道：“贺飞，上我车。” 领头那人听见夏雨薇的声音，说道：“哟，一会儿工夫，还撩下来个小娘们？”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夏雨薇指着他大吼。 中年人正准备继续说话，而贺飞已经说话了，看向夏雨薇说道：“你怎么还不走啊？”从刚才中年人出现开始，贺飞的眼神就从未看过他，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样，此刻看见贺飞竟然无视他，中年人怒极，吼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想死？” 贺飞依旧没看他，对着他的方向，伸出五根手指，道：“五秒钟逃命时间，过时不候。” “哟呵，你别候着。兄弟们，上！”中年人大吼一声，便带着人冲向了贺飞。 夏雨薇急了，连忙拨出了报警电话，而就在她低头拨号、抬头等着对方接听之时，却突然发现，贺飞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她吓了一跳，大叫一声，手机也从手里脱落。 贺飞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机，还给了夏雨薇，道：“你怎么还不走啊？” 夏雨薇看向贺飞的背后，她呆住了。 ——就在刚刚那么一瞬间的工夫，那些由中年人领头的流氓，此刻竟然纷纷倒地不起，痛苦地嚎叫着。 “你……你怎么做到的？”夏雨薇呆呆地问道。 “什么怎么做到的？”贺飞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人群，也是吓了一跳，“我靠，这什么情况？喂，老哥，你怎么倒地上了？快起来，地上多凉啊。” 中年人此刻的内心是崩溃的，意识到自己踢到铁板了，站起来带着人便跑，临走还说了一句：“兄弟，对不住，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而打斗过程，没有人看见，甚至从一开始就站在一旁拍视频的路人，通过视频都没看清贺飞是怎么出手的。 功夫练到极致，也不过如此吧？ “贺飞，你……你好帅。”夏雨薇突然笑了。 “哈哈哈……我当然帅了。”贺飞很不要脸地说道：“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周末有时间我来找你。” “好，一言为定。”夏雨薇坐上车，扬长而去。 贺飞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喃喃说道：“小影，好久不见。”即便知道那个人不是她，可贺飞还是接受了她。 这是老天给自己的机会，自己一定要把握住。 上辈子没能护你周全，今生，我愿尽穷此生，护你风华无恙。 34 来自白昭雪的道歉 在大操场，无数的学生拥挤在这里，他们正在看戏，看着地字班这边发生的打斗。 就在刚才，由刘彧龙为首的一帮人，把一个蹲在白昭雪背后的学生打倒在地，新手营的人都不练武了，立马围拥了过来，李少辉更是在人群中叫嚣道：“哈哈，龙哥回来了，看怎么弄死他！” 李少辉今天很……帅。 对，很帅。 发型变了，脸上也干净了，看起来就像是去做了个美容一样，而且手腕上，还戴了一只很漂亮的手表。 那个被刘彧龙围殴的学生，当然就是我。 ——我那天在贺老师家门口等了他半天，他跟我说晚上就回来，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他；后来，我想着他应该明天能回来吧，于是我就去网吧通宵了一晚上，结果第二天，他还是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我都以为他不管我了。 我只请了一下午的假，于是便赶紧回到了沧武，结果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一幕。 “你不是牛逼吗？起来再踢老子啊！”刘彧龙用他的大脚，狠狠地踹着我的肚子。 即便剧痛难忍，但因为白昭雪就在我身边，我始终忍着没叫出声来。 “龙，够了吧？”不知过了多久，白昭雪终于开口。 刘彧龙却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边打一边叫道：“不够不够，这小子让我住了好几天院，我得还回来。” “真的够了，给个面子吧，他是我小弟。”白昭雪依旧语气平淡，任身边的吼叫响彻，她始终都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刘彧龙却不再理她了，依旧冲我拳打脚踢着，我的余光看见，白昭雪站了起来…… 紧接着，围着我打的一个学生直接从我的上方飞了出去，落在远处的空地上。 他扭过头来，不可思议地说道：“雪姐，你打我干嘛？” 刘彧龙也不打我了，怔怔地说道：“雪儿……” 话未完，白昭雪直接打断：“我问你给不给我面子，你聋了？” 此话一出，整个大操场一片哗然，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雪姐怎么跟龙哥这么说话啊？” “为了刘天龙？开什么玩笑？” “说实话，我感觉龙哥被戴绿帽子了。” 再看刘彧龙，听到那个学生的话，登时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那人吓了一跳，赶紧说：“龙哥，对不起，我瞎猜的。” “猜你个头！”白昭雪冲那人吼了一句，那人便悻悻地离开了。 遇到这种阵仗，别说他们了，我都吓得不轻。 我知道白昭雪很好，为了我，她可以与任何欺负我的人为敌，可我是真的没想到，她为了我，竟然也愿意跟刘彧龙反目成仇吗？ 即便，刘彧龙是她的“男朋友”？ ——原谅我加了一个引号，因为据我所知，他俩虽然互相喜欢，但并没有在一起。 白昭雪不顾刘彧龙惊异的目光，把我扶了起来，然后冲刘彧龙挑了挑眉。 “雪儿，你为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白昭雪再次打断了他。 刘彧龙呼了口气：“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打他。” “知道啊，不就踢了你一脚吗？”白昭雪冷漠道：“龙哥哎，你是地字班的，被个新手营的打了，你觉得很光荣是吗？还叫一帮人来打人家，不觉得丢脸吗……我再问最后一遍，给不给我面子！”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地字班其他人，纷纷摩拳擦掌起来，仿佛随时准备冲过来帮白昭雪打架。 呵，敢情真正的沧武扛把子，还是白昭雪啊…… 刘彧龙狠狠地咬着牙，轻轻说道：“给。” 如此，白昭雪才笑了起来，说道：“那好，你现在已经打过他了，扯平好吧？”说着，就去抓刘彧龙的手。 但刘彧龙避开了。 白昭雪微微皱眉，就听刘彧龙说道：“雪儿，你有面子了，但我没了……你选择帮他，那我们以后还是别走那么近。”说完，转身便走。 刘彧龙和白昭雪不是一个班的，正因如此，白昭雪才会毫不犹豫地把其中一个学生踢飞，如果是本班的，白昭雪是做不到的。 说实话，我感觉我有点摸不透白昭雪了，从刚才看到刘彧龙开始，我就想过我的结局，我觉得白昭雪肯定不会管我的，而现在，她不仅管了，而且还狠狠地重创了刘彧龙。 要知道，刘彧龙可是她的男朋友啊。 小慧是这样解释的：“雪姐很在意面子的，可能是跟她的家庭环境有关……如果说，刚才她问龙哥‘给不给面子’的时候，龙哥哪怕说不给，她都不会说什么，可是，龙哥直接无视她了，雪姐最烦的就是这个。” 我一下就明白了，说道：“也就是说，如果刘彧龙刚才回答她了，她会眼睁睁看着我被打？” “也别这么说。”小慧乐呵呵地拍了拍我的头，“你跟雪姐才是一对儿啊，雪姐不帮你帮谁，其实不管龙哥有没有回答她，她都会帮你的。”我惊奇地发现，跟小慧相处这么久下来，她可以摸我头了，而且我根本就不感觉到生气……好吧，虽然还是有点排斥。 我知道，她是在跟我开玩笑，这小妮子最近越来越胆大了，敢开白昭雪的玩笑。 为了报上次的仇，我毫不犹豫地去告诉了白昭雪。 当然，我没太直接，而是小心翼翼地说道：“雪姐，我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啊。” 白昭雪没有看我，看着远方点了点头。 “小慧说你喜欢我。” “我靠？”小慧在一旁震惊地看着我，同时防备着白昭雪突然站起来。 岂料，白昭雪竟然没有发作，只是看了小慧一眼，说了声哦。 “哦！？”我瞪大了眼睛：“雪姐，你今天怎么了？”顺着白昭雪的目光看去，我才发现，原来她一直盯着二班的刘彧龙。 我突然明白过来了，语气跟着不好意思起来：“雪姐，不好意思啊，都是我让你俩闹成了这样。” 很难想象，平时坚不可摧的白昭雪，在听到我那句话后，竟然破天荒地落下了几滴泪，顿时给我吓得够呛，可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白昭雪突然抱住了我。 ——朋友间的拥抱。 “雪姐，你怎么了？”我轻轻拍着白昭雪的后背，地字班的人看见了，皆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他们不是没跟白昭雪抱过，却是第一次看见白昭雪主动抱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我，当然要让他们惊讶。 “天龙，我该怎么办？我也不想跟他闹成这样，谁让他无视我来着……可是，我好后悔呀。”白昭雪的声音很小，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我原本微笑的脸庞，僵住了。 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刘彧龙在她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要不，你去跟他道个歉吧。”我说。 同时，小慧正一脸惊喜地看着我，见我注意到了她，连忙又把目光看向别处，我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白昭雪放开了我，直起身来，果然，她的脸上已经布满泪花：“怎么道歉啊？” “……就那样道歉啊。” “怎样？”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弱智的对话。 还好小慧就在旁边，她好心解释道：“雪姐真的不会道歉，从来都没跟别人道过歉，说一句对不起，还得等对方再回一句没关系，不然她就要发火……” 还没说完，白昭雪一把就抓住了小慧的头发，把小慧弄得“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撒娇你会吗？” “不会。”白昭雪就两个字。 我觉得我也是够了，不仅要让自己喜欢的人去给打我的人道歉，还要教会这个姑奶奶怎么道歉……醉了！ 接下来，我便认认真真的教白昭雪怎么道歉，比如，女生应该怎样才能让男生心软，该做什么动作才能让男生气不起来云云。 再加上小慧在旁边专业示范，很快白昭雪就说懂了。 白昭雪止住了眼泪，站起来说道：“那我去了。”便向刘彧龙那边走去，看起来像个慷慨赴死的女战士一样。 小慧拍了拍我，冲我挤眉弄眼：“哎，让你的女人去给别的男人道歉是什么感觉？” “慧姐，别开玩笑了。” “哎呀，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嘛……你快告诉我，我最喜欢八卦了。” …… 与此同时，地字二班正在不远处打着拳，他们那边也没有老师，但并没有跟我们一样围成一个圈，而是和新手营一样，排成体育课的队列，站在原地打拳。 刘彧龙当然也在其中，刚刚的事让他十分郁闷，此刻挥舞着的拳头，伴随着破风声，好像在发泄心中的怒火。 突然，他看见白昭雪向他走了过来。他不练了，冲大家说：“你们继续。”便离开队伍，来到白昭雪面前。 地字二班也都看见白昭雪来了，根本就不听刘彧龙的话，纷纷停下来看戏。 白昭雪鼓起勇气，轻咬着嘴唇，说道：“对不起。” 刘彧龙愣了一下，很快，他就惊慌失措地说：“没事没事，我不生气。”小慧说的是真的，白昭雪跟他道歉，他要是不说没关系的话，白昭雪就会再次发火，刘彧龙当然知道。 “不，我不是来敷衍你的。”白昭雪满脸不好意思，“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刚才是我错了，但那是因为你无视我。” “嗯，没事，我真的不生气。”刘彧龙吞了口唾沫。 “你有病是不是？我都说了不是来敷衍你的！” “……我不是原谅你了吗？” “那是因为你觉得我在敷衍你，你那么怕我干嘛？” 这女人的思维，真的是太奇怪了。 原谅也不行，不原谅也不行，到底想怎样？ 35 也许， 此刻，刘彧龙的内心是崩溃的，他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以前在新手营的时候，白昭雪来跟自己道歉，结果当时自己太生气了，就没有原谅白昭雪，然后白昭雪就当着全班的面把他打的爬不起来。 现在，刘彧龙因为过去的阴影，即便自己气的不行，但他还是果断原谅了白昭雪，却被对方……说出那种根本理解不了的话！ 身在一班的我，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啧啧道：“这以后谁敢娶她呀？” “你敢呗……”小慧用余光撇了我一眼，笑道。 “我可不敢。”我说了一句，继续看戏。 远处，白昭雪还在喋喋不休：“你到底消气了没有？” 刘彧龙：“我不是原谅你了吗？” “没诚意！”白昭雪推了刘彧龙一把。 刘彧龙满脸欲哭无泪的表情，良久，他鼓起勇气说道：“你到底想干嘛？” “你还给我顶嘴？” 刘彧龙：“……”他看向身后，一脸“求救”的表情，二班众人立马左看右看，显然谁都不敢管。 “你到底原谅不原谅我？”白昭雪冲刘彧龙怒目而视。 接着，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刘彧龙用尽各种办法乞求白昭雪的“原谅”，最后刘彧龙跪在地上，一本正经地说道：“雪姐，我错了，我原谅你了。” “那你还找不找我小弟的麻烦？” “不找了。” “好的，你太好了。”白昭雪抱了刘彧龙一下，然后就一蹦一跳地回到了我们这里，坐回原位后，她乐呵呵地冲我说：“没事了，他原谅我了。” 我看了看远处快哭出来的刘彧龙，冲白昭雪缓缓地鼓起了掌：“厉害，真是厉害……” “哈哈，是吧？我也觉得我很厉害，我还以为他以后都不会跟我玩了呢……阿龙，谢谢你啊。” 我连忙摆手：“不敢当，这完全是雪姐自身的魅力。” 其实吧，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刚刚为什么要哭？ 娘唉，道个歉都跟杀人似的。 如此，刘彧龙和白昭雪，总算是……和好了。 上午的时候，刘彧龙还专门过来了一趟，对我说不好意思，不该那么冲动的。 我受宠若惊，连说：“龙哥，没事，上次是我不对，你生气是应该的。” 刘彧龙大概没想到我这么怂……但想想也是，我可是一个能一脚把沧武扛把子踢飞的人啊，在他的印象里，我应该是个很难相处的人，殊不知，在其他“了解”我的人眼中，我其实什么也不是。 刘彧龙见我态度还可以，也选择暂时放下这件事了，还说以后在沧武有事可以找他，让我一下子就觉得刘彧龙有点高大上了。 临走，他和白昭雪抱了一下，并偷偷亲了白昭雪的额头一下…… 我在心里痛骂他的祖宗十八代。 中午的时候，我和乔凡凡他们去食堂吃饭，他们表示今天上午都看见了，还说竟然能让刘彧龙服软，以后我就是他俩的大哥。 我自然不敢，连连摆手：“都是雪姐的功劳。” 两人对视一眼，震惊地看着我。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有些小幸福，不过我不怕被他俩看见，于是就挺胸昂头起来让他俩看。 杨光、乔凡凡：“你流鼻血了。” 我：“……” 对了，吃饭的时候还看见李少辉了，当时我们离得挺远，可他好像就是专门来找我的，端着饭盆就坐在了我们的桌子上。 杨光和乔凡凡一下不乐意了，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因为食堂的座位比较少，时常都有互相不认识的学生拼桌，倒也没什么，我们就当做不认识就好。 可李少辉却说话了，一边看着我们的饭盆，一边说道：“你们吃的啥呀？” 杨光很反感李少辉，但还是说道：“鱼香肉丝盖饭啊，咋了？” “呵呵，那是人吃的东西？” 我们确定了，李少辉就是来找事的，杨光这个暴脾气当场就炸了，拿起饭盆就盖在了李少辉的头上，盖饭里的汤汁混合着米饭，呼在了李少辉的脸上，看起来恶心极了。 “让你给我贱！”杨光骂道。 李少辉竟然没有生气，还笑着说：“我只是认为那种东西不能让人吃而已，你生什么气呀？知道人应该吃什么吗？”李少辉敲了敲自己的饭盆。 我抬眼望去，只见李少辉的饭盆里，竟然是一盆的小龙虾，看着就觉得贵——沧武的食堂倒是挺丰盛的，不过我们吃不起。 “这才是人吃的饭知道不？”李少辉说：“刘天龙，别以为刘彧龙现在罩着你了，你就可以做老大的，你比我有钱吗？”说完，趁乔凡凡还没发火之际，李少辉终于走了。 我们的心情简直糟糕透了，要不是沧武不允许打架，我们几个非让他去医院玩两天不可。 乔凡凡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这个傻逼！”又对我们说道：“别搭理他，指不定这小子走狗屎运，中了个小彩票，等过些天花完了的……小样，跟咱龙哥比有钱，他配吗？” 我知道，乔凡凡是在说白昭雪送给我的那一袋钱，自从上次拿回来之后，我就放在宿舍没动过了，当时也只有他们两个看到里面有多少钱了。 不知为何，看着李少辉的背影，我有些怪怪的感觉。 “先别说这个，我说个正事。”杨光严肃地说道。 我们很少见到杨光这个样子，于是立马严肃起来，让杨光说什么事。 杨光指着我们身后，说你们快看！ 我们回过头去。 身后全都是学生在吃饭啊，怎么了？ 然后再次回过头来，杨光已经不见了，同时不见的，还有我的红烧茄子盖饭，以及乔凡凡的宫保鸡丁盖饭。 “啊……”我俩像疯了一样站起来寻找杨光的身影。 可那小子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找了一中午，这小子却是连宿舍都没回，直到下午上午，我们才在大操场把他收拾了一顿。 “还我的红烧茄子！” “还我的宫保鸡丁！” 我们三人在地上玩的不亦乐乎。 李少辉冷嘲热讽：“呵呵，三个人在那抢猪食。” 杨光又炸了，我连忙拉住了他，同时冷眼看着李少辉。 “切……”李少辉转身向厕所走去，手里拿着一包中华香烟。 “这王八蛋！”乔凡凡指着李少辉的背影咬牙切齿。 “没事，跟狗一般见识干嘛？” 下午的时候，我依旧呆在地字班，临走，杨光和乔凡凡表示也想去地字班观摩，我自然很乐意，可武雄林不乐意了，吼道：“都给我滚回来！” 于是我们三人便往回走，武雄林又说：“龙哥，我没说你，您赶紧去照顾你家小白去。” 我：“……” 来到地字班，我把武雄林的原话告诉了白昭雪。 白昭雪果然气得不轻，正准备去找老武，小慧说道：“雪姐，说正事啊。” 白昭雪一愣，说对对对，我先跟你说个事。 看着白昭雪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我瞪大了眼睛。 这是要跟我表白吗？真的假的？！ 怪不得今天眼皮老跳！ 我的好运来了！ “天龙啊，上次我让你保管的袋子在不在了？” ……原来是这样啊。 “在啊。” “嗯，是这样的。”白昭雪不好意思地说道：“虽然龙哥以后不会找你麻烦了，但毕竟我今天让他下不来台，我想着还是得给他道个歉，晚上就用那笔钱，请他吃个饭吧？” 我心想：道歉？又要折磨刘彧龙了吗……哈哈，我最喜欢看这种场面了。 “就这事啊？”我无语道：“雪姐，那本来就是你的钱，你决定就好了嘛。” “什么钱？”小慧的脑袋突然出现了白昭雪的肩膀上，把我吓了一跳。 白昭雪也吓得够呛，身子抖了一下，说没什么啊。 “我听见了。” “呀！”白昭雪拍了一下大腿，“我的手机掉了，我去找一下。”白昭雪站起来就跑，特别滑稽。 ——因为她一瘸一拐的，看起来应该是伤还没好，那春采风简直太变态了。 “什么钱？”小慧又看向了我。 “呀……”我正准备站起来，小慧突然按住了我的脑袋：“呀你个头呀！什么钱，快说！” 我一把拍开了小慧的手，冷冷地说道：“摸我头我忍了，别那么用力，ok？”这一刻，我仿佛又变成了，另一个我。 眼看着小慧的表情越来越惊恐，我不管不顾，看着渐行渐远的白昭雪，喃喃说道：“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来奇怪，其实这些事情，我都记得！ 这也是我当初为什么否定我是人格分裂的原因，可奇怪的是，我记得是记得，可清醒过来之后，我却又忘了，我到底是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也许，我真是一条龙…… 晚上放学，白昭雪果然把刘彧龙找了过来，小慧通过下午对我俩的“审问”，现在也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了，嚷嚷着也要去，于是白昭雪只好带上她了。 一帮人走出大操场，他们三个人都在校门口等我，我只身一人回去取钱。 可是，当我回到宿舍，拿起那个布袋的时候…… 我感觉很轻。 36 再次反目 怎么会这么轻？不是应该很重的吗？ 我一个激灵，连忙把布袋打开，果然，原来装有一大包的钱袋，此刻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张毛爷爷。 ……之前明明有好几捆的！ 我慌了，要是被白昭雪知道，那我就死定了。我连忙给杨光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见我的钱。 杨光愣了一下，说不是一直在那放着呢吗？ “没了，被人偷了！” “啥？！等我，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铺上愁容满面，白昭雪和刘彧龙还在下面等着我，我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儿，杨光和乔凡凡就推开了宿舍的门，一进来就问我怎么回事，我直接把那个空袋子给他们看。 两人看见以后也是恨得咬牙切齿：“妈的，谁干的？里面少说有好几万，他活得不耐烦了？” “别说这个了，你们能不能先借我点钱，等我回来再说。”白昭雪还在下面等着我，我实在不能太墨迹。 杨光和乔凡凡家里也不是很富裕，最后马马虎虎给我凑了几百块钱，再加上布袋里剩下的几张，勉强凑够了一千来块钱……也不知道够不够。 拿了钱，我就赶紧飞奔下楼，来到校门口，白昭雪看见我两手空空，说道：“怎么那么久？钱呢？” 我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白昭雪，终究还是没敢说出钱被人偷了。 白昭雪愣了一下，震惊地说：“不是吧？你花完了？” “不是，我……”我满脸纠结。 “什么花完了？”刘彧龙疑惑地看着我俩。 白昭雪赶忙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说完，白昭雪就率先离开。 刘彧龙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了上去，顺手搭在白昭雪的肩膀上，白昭雪冲他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我呆立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小慧过去挽住我的胳膊，说咱们走吧。 白昭雪和刘彧龙走在前面，我和小慧跟在后面，小慧说：“我听雪姐说，她让你保管了十万块钱？”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在心里想着，到底是哪个龟儿子把我的钱偷了？ “十万块钱啊……你这么快就花完了？”小慧震惊地说道：“花完了就花完了，你竟然不带我？” 我咬了咬牙，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小慧，小慧听完，“啊？”了一声，说那你去告诉雪姐啊。 “她不会生气吗？” “哎呀，不会，雪姐可大方了，我以前把她一支五千块钱的口红给用完了，她照样什么也没说。” “你俩是好朋友。” “你俩不是吗？”小慧沉默了一下，笑呵呵道：“她还是你的女人呢。” “慧姐，别开玩笑了，你知道雪姐不可能喜欢我的。”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没打算放弃。 小慧只是笑了笑，便不再说话了，挽着我的胳膊追上来白昭雪。 四个人的队伍，两对儿情侣，看起来真的很和谐，但我却总是盯着刘彧龙身边的白昭雪。 最终，我们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家小吃城。 站在门口，刘彧龙皱了皱眉，说雪儿，你就来这种地方吃饭？ 白昭雪尴尬笑道：“怎么了？这里不好吗？” 刚才我那个样子，想必也让白昭雪猜到了点什么，本来我们计划是去大酒楼好好玩的，可现在我把钱丢了，白昭雪还算照顾我，没去特别贵的地方。 “好是好，但……”刘彧龙张了张嘴，还是说道：“算了，就这里吧。” “嘿嘿，你最好了。”白昭雪终于笑了起来，拍了拍刘彧龙的脑袋。 白昭雪带着我们来到小吃城的某家烧烤店中，并放话说：“随便点什么，今天晚上让你们好好宰一顿。” 闻言，小慧和刘彧龙便放肆地大点特点起来，一会儿的工夫就点了好几道硬菜，小龙虾、生蚝等物，简直是当饭吃。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一千块钱，倒吸一口凉气，即便是家烧烤店，话费也真是不少，一千块钱根本不够。 很快，我们的烧烤就做好了，一帮人乐呵呵地吃了起来，谁也没有注意到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在想等一下怎么收场。 “阿龙，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没事，没事没事……” 白昭雪也不过多管我，，端了一杯酒，冲刘彧龙说：“龙，今天上午那事对不住啊，你了解我的，要不是你无视我，我不可能那么干。” 刘彧龙赶紧说话：“没事，我真的真的不生气，你开心就好……再说我和阿龙现在关系也不错，是吧阿龙？”刘彧龙看向了我。 “是是是，龙哥，上次那事是我不对，只是想跟雪姐开个玩笑的，没想到……”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但刘彧龙的脸色还是微微显露出一丝不快。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开玩笑都能一脚把他踢住院，这不是在自夸我的实力吗？ 不过我并没有注意到，也端了一杯酒，冲刘彧龙认认真真地道了个歉。 谈过这件事后，我们便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很快就喝了个半醉。中途，白昭雪想上厕所，竟然叫我陪她去，我看了看旁边的小慧，说雪姐，你让我跟你去？ “是啊，怎么了？”白昭雪过来拉住我就走，“走走走，跟我出去一趟。” 我只好跟着白昭雪出去了，临走，我注意到刘彧龙一脸吃人的表情。 来到洗手间，白昭雪站住脚步，冲我严肃地说道：“阿龙，你说实话，你到底花完了没有？”白昭雪还在惦记着那事。 我敢对小慧坦白，因为那跟她没关系，可却不敢对白昭雪坦白，毕竟那钱是她的。 “……花，花完了吧。”我小心翼翼地说着，同时提防白昭雪打我。 听到我说的，白昭雪突然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把我吓了一跳，就听她痛苦地说道：“你买什么了？十万块钱花这么快？” 小慧说白昭雪大方是真的，就算我花完了，她也只关心我为什么花这么快。 “雪姐，对不起。”我低下了头。 白昭雪看着我，说道：“得了，花完就花完吧，没事……不说了不说了。”说完，便飞快地冲进了洗手间。 我也去男洗手间解决了一下，出来等了一会儿，又跟白昭雪回到了餐桌上。 刚一进去，就发现刘彧龙正跟小慧说着什么，聊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看见我俩回来了，刘彧龙马上冲我阴沉着一张脸，我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坐了回去。 “天龙，你是小慧的男朋友？”刘彧龙突然问道。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慧，说道：“是啊。” “嗯，小慧是我妹妹，我不希望她受委屈，记住了吗？”刘彧龙的声音很冷淡。 我眨了眨眼睛，明白刘彧龙这是吃醋了，刚刚白昭雪让我陪她去厕所，他吃醋了。 但天地良心，白昭雪只是想问我那件事而已，并不是故意气刘彧龙的啊。 “喂，你敢吓唬我小弟？”白昭雪拍了刘彧龙一下。 刘彧龙大摇其头：“没有没有，我哪吓唬他了，就是跟他说一下嘛。”说完，又看向了我，说道：“记住了吗？” “记住了。” 这顿饭吃的很郁闷，一开始还挺好，可就在我和白昭雪回来以后，刘彧龙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最后，总算艰难地吃完了饭，我正准备去付钱，可白昭雪已经抢先一步把钱付了。 总共两千八，吃的真是不少了。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刘彧龙白昭雪一对儿，我和小慧一对儿，我小声问小慧：“你跟龙哥说啥了？” 小慧醉醺醺的，说没说啥呀，就是说你喜欢雪姐。 我差点吐血，总算明白刘彧龙为什么对我那样了。 “姐姐呀，你怎么能告诉他呢？不是说好上次那事是开玩笑的吗？”随即，我看了看小慧迷迷糊糊的眼神，终于放弃了对她的说教。 我们在校园里告别，小慧和白昭雪搀扶着回女寝，我和刘彧龙并行回男寝，中途，谁也没有说话，只有耳边微微的风声。 我的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按照刘彧龙的脾气，他如果现在想打我，那我可真是没救了。 “刘天龙。”刘彧龙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啊”了一声，疑惑地看着他。 “切，名字不错。”刘彧龙冷眼看着我，“我警告你，别打雪儿的主意。下次要是还敢陪她上厕所，我弄死你。” 我怂了，连忙点头，轻声说道：“我不会了。” 什么跟刘彧龙道歉，看来，今天晚上这一顿饭，无疑更加坚固了我和刘彧龙的分歧。 “对了，雪儿跟我说，她让你保管着十万块钱，是吗？” 我倒吸一口凉气，关于这事，白昭雪肯定不会说什么，可刘彧龙不可能不管不问的吧？ “是的。” “嗯，钱呢？”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我们的迎面走来一个人，正是李少辉。 李少辉现在的样子颇有些意气风发，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身上也穿着一身名牌，好像刚从校外回来。 看见李少辉，我的脑袋突然抽抽了一下，总算明白为什么感觉他怪怪的了。 37 不是李少辉偷的 “在宿舍。”我看向了刘彧龙。 与此同时，李少辉也正好路过我们的身边，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龙哥。” 刘彧龙看向李少辉，显然不认识他，但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嗯。 如果不是现在不合适，他叫“龙哥”的时候我还真想应一声。 李少辉跟刘彧龙打过招呼，就绕过我们继续往前走，刘彧龙看着我说，在宿舍是吧，明天给我带过来，雪儿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这里过不去，你凭什么给她花了？ 说完，刘彧龙指了指我，率先走向宿舍楼。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走向了宿舍楼。 带是带不过去了，但，谁偷了我的钱，我就让他付出代价！ 回到宿舍，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李少辉，他正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手机还是最新的苹果，看起来是刚买的。 我简直愤怒到了极点，现在显然已经很说明情况了。我最烦的就是小偷小摸，哪怕做流氓也不能做小偷啊！ 杨光和乔凡凡1看见我回来了，紧张地说道：“怎么样？小霸王没找你麻烦吧？”他们知道我把白昭雪的钱弄丢了，都害怕白昭雪找我麻烦。 我摇了摇头，把之前向他俩借点钱还给了他们，然后便叫道：“李少辉。” 两人闻言，也看向了李少辉。 李少辉没反应，戴着耳机听着歌。 我直接拿起地上的扫帚就甩了过去，大喊道：“李少辉！” 李少辉被扫帚砸到，一脸愤怒地把耳机摘下，冲我叫嚣道：“你欠揍是不是？” 我没有废话，把我放在地上的空袋子举了起来，说我的钱呢？ 听到我这么问，杨光和乔凡凡对视了一眼，显然也明白了什么，冲李少辉怒目而视。 “我怎么知道？” 看着李少辉一脸不屑的样子，我终于爆发了，把手中的空袋子猛地甩到了他的脸上，然后就一马当先地冲向了他。 杨光和乔凡凡还想帮我，我直接喝道：“我自己来。”说话间，便已经奔到李少辉的床前，李少辉连忙从床的另一侧跳下，叫道：“好小子，你想打架是吧！” “就打你了怎么着？把我钱还我！”我冲了过去，和李少辉扭打在一起。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敢打架，就算打架也得有人陪着，而现在，我敢了，一个人打架也不带怂的，因为这王八蛋偷了白昭雪的钱！ 结果，我敢是敢了，但能不能打过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听李少辉怒吼一声，一脚就朝我踢了过来，我避之不及，被他正中在胸口上，登时把我踢飞了出去。 讲真的，这还是我第一次被李少辉这种“普通学生”踢飞；之前被春采风踢，好歹人家是天字班毕业的人，实力当然不容小觑，可现在，对方是李少辉啊，怎么会…… 杨光和乔凡凡立马把我扶了起来，杨光小声说道：“天龙，别跟他打了，你打不过他。”说完，便朝着李少辉冲了过去，说来来来，跟我单挑！ 两人便走狭小的宿舍里打了起来，动作跟地字班学生打擂差不多，我大概猜到了，估计新手营又学新东西了。 李少辉的拳头看似凶猛无比，可瘦小的杨光却总能用他那细小的胳膊挡住，并且在李少辉的肚子上踢一脚，很快就把李少辉踢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连忙冲了过去，在李少辉身上踩了一脚，骂道：“王八蛋！我的钱呢！” 李少辉都快被杨光打哭了，一抽一抽地说道：“我不知道啊。” 追问了他好几遍，他始终都是这么说，我根本不信，跟杨光、乔凡凡暴打了他好几遍，骂道：“那你的钱是哪来的？” “我买彩票中的。” 我又火了，疯狂地踩踏他的脸颊，让他把钱全交出来才算罢休。 这王八蛋，本来有整整十万的，硬生生被他祸害的只有不到一万了。 想起他今天在食堂跟我们嘚瑟的样子我就来气，拿我的钱来跟我瞎嘚瑟，要是我那会儿知道是他偷了我的钱，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少辉最后终于哭了出来，躺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 我则满脸“完蛋”的样子，想着明天该怎么应付刘彧龙。 白昭雪肯定不会说什么，关键就是刘彧龙，这家伙不会放过我的。 到了第二天，我想着还是去跟白昭雪说清楚吧，不然刘彧龙还会继续找我麻烦。 来到大操场，李少辉看见我还有些闪躲，看来这次是真长记性了。我们宿舍的几个人现在也对我挺恭敬，见面就叫我龙哥。 我点了点头，来到地字班，小慧已经来了，可白昭雪还没来，我就问她：“雪姐呢？” “她昨天喝多了，现在还睡着觉呢，等一下就来了。” 我点了点头，目光紧盯着大操场的门口。 不一会，白昭雪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进了大操场。 一看见白昭雪，我就知道救星来了，等她走近，我连忙拉着她坐下。 “干嘛呀干嘛呀？”白昭雪满脸痛苦。 “雪姐，我有话跟你说。” “说啊。” “龙哥还要打我。”这是真的，如果今天不把钱给他，他肯定还会打我。 “为什么？你们不是和好了吗？”白昭雪不解地问道。 我只好把昨天的事告诉她，那钱并不是我花完了，而是被李少辉偷走了，等我发现的时候，他已经祸害得只剩下一万了。 说着，我把一万块钱交到了白昭雪的手里。 “你是说，李少辉把我的钱偷了？”白昭雪认真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 “靠，这个王八蛋！”白昭雪站了起来，“我去找他！” “别。”我拉住了她：“雪姐，不用了，反正他也花完了……龙哥昨天让我把你的钱给他，可现在……”我指了指她手里的一万块钱。 白昭雪气得牙痒痒，凌空指了指李少辉，说：“行，改天再收拾他。”便其实向二班走去，站在二班队伍前，叫道：“刘彧龙！” 刘彧龙很快便出来了，说道：“怎么了雪儿？” “你凭什么跟阿龙要钱？” “什么？” “装什么傻？他都告诉我了！”白昭雪怒目而视。 身在一班的我，看见刘彧龙那双吃人的眼睛，我都快吓死了。 我明明只是让白昭雪去跟刘彧龙求求情，并没有让她去骂刘彧龙啊……白昭雪这样一弄，刘彧龙不是又会认为我俩“很近”吗？他昨天可是警告过我的，离白昭雪远一点。 把钱给刘彧龙我没什么好说的，因为白昭雪是他女朋友，可白昭雪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刘彧龙只是看了我一眼，又对白昭雪说：“这小子凭什么花你的钱，我不得帮你要回来吗？” “要你管！”白昭雪把刘彧龙怼得哑口无言，“昨天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是不是没完了？” “雪儿，难道我做错了吗？” “废话，你没错难道是我错了？” “好，我错了，我不管了。” “哼……”白昭雪转身就走，回到我的身边，说道：“好了，搞定。” 这次，我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欣喜，因为刘彧龙就在远处看着我，他的眼神，很冷。 “喂，你确定是李少辉拿了我的钱对吧？” “确定。” “好，等中午放学的。” 正跟白昭雪说着呢，小慧的脑袋再次出现在了白昭雪的肩膀上，说道：“阿龙，对不起啊，我昨天喝多了。”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了，没好气道：“没事，反正都已经发生了。” 如果不是她，刘彧龙也不可能对我这样，更不会让我还钱。 要是因为这事导致我和刘彧龙反目的话，那小慧就是罪魁祸首，本来都没事了，她为什么要说我喜欢白昭雪？疯了吧她？！ 白昭雪的身子一抖，猛地把小慧的脑袋夹在了腋下，说以后出现能不能有点动静？ 小慧连连点头，说我错了我错了。 白昭雪放开了小慧，这才问道：“你昨天喝多了，怎么了？” “没事啊。”小慧有些恐惧地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撇了撇嘴，又看向了我，说阿龙，你说，怎么了？ “没事啊。” “靠，你们小两口存心的是不是？” 我和小慧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一下。 这才风波看似过去了，可我并没有想到，原来，一切才刚刚开始。 下午的时候，教导主任就来找我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他带着我，来到新手营叫走了杨光、乔凡凡和李少辉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 ——沧武不能打架，而昨天我们打架了。 来到教导处，主任果然知道了那件事，问我们怎么回事。 李少辉立马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了起来，说我们三个昨天好端端地就打他，还把他的钱抢了。 主任看向我们，语气严厉道：“真的吗？” 我不擅长交际，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杨光和乔凡凡来解释，他俩立刻说了起来，杨光说道：“是的老师，但您先听我解释一下，我们之所以打他，是因为他偷了天龙的钱。” 乔凡凡说道：“对，不仅偷钱，而且还把天龙的钱花完了，我们只是跟他要回来而已，就这还不够呢。” 李少辉有老师撑腰，立马大吼大叫起来：“那是我买彩票中的。” 听到这不要脸的话语我就生气，要不是老师还在，我敢当场扇他两巴掌。 可接下来，李少辉掏出了一个东西，让我的眼睛不受控制地睁大。 李少辉掏出了一张彩票，递给了主任，说道：“老师你看，这就是我买的彩票，中了五万。” 怎么会这样？ 难道不是李少辉偷的？！ 38 我被沧武开除了 我的脑子仿佛被雷劈了一样。 名牌衣服，中华香烟，苹果手机……一切一切的“罪证”都指向李少辉，而现在，他却拿出了一张中奖的彩票？！ 主任拿过彩票看了两眼，点了点头，又看向乔凡凡：“你说他把刘天龙的钱偷了，证据呢？” 乔凡凡哑口无言，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同样不可思议，李少辉已经叫了起来：“这就是我中彩票的证据，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偷你钱？” “闭嘴。”主任轻轻说了一句，然后又看向我，说道：“给我个理由，为什么打架？” 我低下了头，杨光小心翼翼地说道：“老师，这是个误会。” “沧武不能打架，你们几个严重违反校规，必须开除，没意见吧？” 我们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因为这事就要被开除。 这我以后还怎么跟白昭雪玩啊？ 杨光和乔凡凡都是一脸焦急，我跟他们相处的时间比较长，知道他们很喜欢沧武，如果因为我的事被开除的话，我良心上真过不去。 “老师，打李少辉的只有我一个，跟他俩没关系。”说完之后，我看到李少辉正准备说话，于是我赶紧又冲李少辉说：“你说对吧？”语气满是乞求。 别看李少辉平时凶巴巴的，但他还是挺心软的，咬了咬牙道：“是的。” 杨光和乔凡凡立刻看向了我，我则冲他们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别说话。 我想好了，被开除就被开除，不是沧武的学生，我也可以等到周末来找白昭雪。 主要是我父母那边，我真的听不好意思的。 但没办法，总不能连累了杨光和乔凡凡。 教导主任点了点头，说行，只有你一个是吧？现在去收拾东西，马上离开……至于你俩，没人三千字检讨，走吧。 我没想到，主任竟然这么言简意赅，短短两句话就把我逐出了沧武。 我们三个出了办公室，杨光和乔凡凡立马一脸紧张地看着我。 “天龙，要不你去找一下小霸王吧？” “别说了，我不想麻烦她。”我摆了摆手：“有缘再见吧。”说完，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学楼，直奔宿舍楼。 我当然能让白昭雪帮我，可是，我已经麻烦过她很多次了，再说学校又不是她家开的，一两次还行，太多的话，我真的过意不去。 微风轻轻舞动，吹乱了我的头发，从校园到宿舍楼，仅仅几百米之遥，我却走了十几分钟。 因为我在每到一个地方，都要驻足良久，回忆着曾经的点滴。 在校门口，白昭雪为了我，和春采风大战；在校园内，那天晚上白昭雪让我扶她回宿舍；在女寝楼下，我第一次叫出了白昭雪的名字…… 不知不觉，我来到沧武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来，有来自暗恋白昭雪的幸福感，也有来自面对刘彧龙的恐惧，但归根结底，比初中的时候好多了。 我喜欢这里，我真的喜欢这里啊！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流泪了。 宿舍窗台，好似能看见那道魅影冲我微笑一般，但很快，她就被一阵风吹散。 我叹了口气，把目光移向别处，突然，我的目光微微一震，看见了那个空布包。 如果我就这么走了，那真正的偷窃者，不就逍遥法外了吗？ 不是李少辉偷的，那就说明，我们宿舍有一个人，此刻正拿着我的十万块钱挥霍！ ……想想就不舒服。 如果是我的钱，那我忍了，关键是，那是白昭雪的钱！ 半小时后，我收拾好东西，把行李暂时放在了宿舍，拿着那个空布包来到教导处。 主任看到我后，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还没走？” “老师，给我个机会。”我把空布包递给主任，说道：“之前是我误会李少辉了，但我的钱是真的被偷了。” 主任并没有接过去，冲我挑眉说道：“所以呢？” “我想查出来是谁偷我的钱。” “宿舍没有监控，你别想了。现在，赶紧走，想找到你的钱，那你就去报警，你现在不是沧武的学生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绝情。 面对如此冷漠的主任，我只能转身离开。我先去我们教室看了一眼，此刻学生都在大操场操练，教室里只有两个人在写检查，杨光和乔凡凡。 看见我换号了便装，并拿着一个空布包的时候，他俩立刻跳了起来，杨光说道：“真准备走了？” 我苦笑一下：“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乔凡凡说：“天龙，我说真的，你其实可以不用走的，去找一下……” “我不会麻烦她的。”我打断了乔凡凡，认真说道：“认识你们很开心，再见吧。”说完，我转身就走，任杨光和乔凡凡怎么叫我，我都没有回头。 其实我本来想让他们帮忙查一下谁是小偷的，可临了，看见他们苦逼兮兮写检讨的样子，我又于心不忍了。 我来到了大操场，躲在角落，默默看着地字班那边。 她还是同往常一样，看着圈子中心的两个人切磋，时不时拍手叫好。 “哎……” 我刚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就在这时，一声李小龙般的怪吼：“我打~”响起，我的脑袋被人拍了一下，愤怒瞬间爆发。 回头，猛地踹了出去。 身后那人连忙躲避，我踢了个空，一脚踢在墙壁上，就听“咔嚓”一声，一道以我的脚印为原型的凹口便出现在了墙壁上。 “我操，你疯了？”来人正是贺老师，此刻正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杂种，谁让你摸我头的！”我冲了上去。 贺老师不遑多让。立马跟我缠斗在一起，但他也不敢真的打我，一边躲一边跟我道歉；而我不理，依旧一拳一脚打出去，打着打着，我的愤怒也渐渐消散，突然，我停了下来。 “老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脸紧张。 贺老师都习惯了，摆了摆手说没事。 在这里见到贺老师还挺意外的，我一下想起前几天的事，问道：“老师，你前两天去哪了？” 岂料，贺老师听到我这话，竟然乐呵呵地笑了一下，但随即又换了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前几天有事来着，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贺老师看见我穿着便装，疑惑道：“上课了你怎么不穿校服，不怕被开除吗？” 我低下了头，低沉地说道：“我已经被开除了。” “什么？为什么？” 于是我只好跟贺老师讲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贺老师听完，大大咧咧地说：“就因为这个？没事，我去给你说，你现在去上课吧。” “真的？”我惊呆了。 是啊，我怎么就把贺老师给忘了呢？ ——人家可是沧武的校董啊！ 如此，我便留了下来，敢情闹了半天，原来是虚惊一场啊。 贺老师离开了，说是去找一下教导主任，我则穿着便装回到了地字班。 说真的，自沧武成立以来，还没有人敢像我一样穿便装来上课的——我是懒得回去换了，在经历过这种大起大落之后，我突然格外想见白昭雪。 来到地字班，我直接坐到了白昭雪的身边，白昭雪登时一脸震惊，看了看我的衣服，说道：“你什么情况？” 不止是他，地字班所有人也都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乐呵呵地说：“没事啊。” 白昭雪急了：“你耍大了呀……快回去换了，别让老师逮住。” “没事。”反正贺老师都去找主任了，我还怕啥，现在铁定不会被开除。 “小慧，管管你男人！”白昭雪冲小慧叫道。 从我过来开始，小慧就一直看着我，此刻听到白昭雪发话，立马抓住了我的耳朵，说道：“回去换了。” “不去！” “管不了。”小慧放开了我的耳朵，对白昭雪说。 不管她俩怎么说，我就是不去，最后她俩也无奈了，说道：“被老师逮住了可别后悔。” 今天上午，我成为了焦点，走到哪里都有人议论纷纷，没办法，我只好中午的时候回了一趟宿舍，把行李重新放好，换了衣服就来到了大操场。 还没走近，就看见前面围了一大帮人，看样子还是新手营的。我一下就乐了，这是又打架了？ 我快走了两步，挤过人群，看着场中。 圈内，白昭雪正抓着李少辉的头发，骂道：“把我的钱给我！”她的身边还站在几个地字班学员。 李少辉早就吓坏了，颤颤巍巍地说：“雪姐，我真的没拿你的钱啊。” “你别抵赖！阿龙说就是你拿的，你到底给不给？”白昭雪又甩了李少辉两个嘴巴。 我一下想起来，今天上午忘记跟白昭雪解释了，钱并不是李少辉偷的啊！ 赶忙冲过去要拉走白昭雪，白昭雪回头看向了我，说道：“干嘛呀？” “雪姐，不是他偷你钱的。”我一边说，一边拉着她走。 人群散开，我拉着白昭雪回到了地字班。 白昭雪都蒙圈了，说是李少辉的是我，说不是的也是我，到底想干嘛？ 我只好跟白昭雪解释起来，说了一下上午的事…… 39 白昭雪完蛋了 白昭雪听完，陷入了沉思，说道：“那到底是谁啊？”旋即，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李少辉那边，说：“我误会他了。” 我正想说话，白昭雪却又突然抓住了我的头发，骂道：“该死的，你为什么不早说？” “忘了。”我一脸苦相。 “我真服你了……”说完，白昭雪起身便走。 我问她要去哪，她也不说话，还是小慧解释说：“雪姐要去找下主任，不然麻烦大了。” “那雪姐会被开除吗？” “不会。”小慧言简意赅。 而我却从中听出了另一层意思——像我这种没权没势的人，是铁定要被开除的，但白昭雪这种沧武扛把子，教导主任都会忌惮她三分，如果今天上午不是老贺的话，我估计早就滚蛋了。 说到贺老师，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他那天不是说要来找我吗，结果那天也没碰面，今天他应该有时间了吧？ 想到这里，我连忙起身，去厕所给贺老师打了个电话。 “老师，你在哪呢？” “怎么了？”贺老师说：“你是想问那事是吧？没事，解决了，你该上课上课就好。” “不是，老师，你那天不是让我去找你吗？” “啊？”贺老师沉默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给忘了，我现在回东浣了，要不下周……” “老师，你不能这样啊……”我都快哭了。 “喂？” “喂，老师，怎么了？” “喂？听得见吗？喂……哎呀这破信号。”然后，贺老师就把电话挂了。 我差点没疯过去。 他真的是五十岁吗？真的真的是五十岁吗？！ 虽然觉得贺老师很过分，但我也没办法，他是我的老师，如果他跟我是平辈的话，我早开骂了。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装起，准备重新回到地字班，而就在我转身的瞬间，赫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刚刚被白昭雪暴打了一顿的李少辉。 看见李少辉，我还有些不好意思，虽然他经常挤兑我，但这事毕竟是我错了。 “辉哥，怎么了？” “呵呵，你叫我哥干嘛？我得叫你哥啊，是吧龙哥？” “别别别，辉哥，我知道错了。” “少跟我扯淡！”李少辉骂了我一句，说道：“你怎么没被开除？” 面对李少辉的辱骂，我只能接受，解释道：“贺老师帮我跟主任说了一下……辉哥，真的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李少辉依旧没理会我的道歉，说道：“贺老师？那个贺云飞对吧？看不出来，你俩的关系还挺近的啊……” 我尴尬一笑，还没说话，李少辉又说：“刘天龙，我记住你了……我就想问问，我买彩票中了奖，关你和白昭雪屁事了？两人一前一后找我麻烦，当老子好欺负是吧！” “回去告诉白昭雪，她完蛋了……对了，你也完蛋了。”说完，李少辉转身便走。 面对李少辉的威胁，我只感觉到好笑，他吓唬我就完了，竟然还吓唬白昭雪？ 他配吗？ 我当然没那么小气去给白昭雪打小报告，毕竟那事是我做错了，让他过过嘴瘾也行。 可我没想到，他真的敢对白昭雪下手！ 今天下午，我呆在地字班，再也不像以前那样聚精会神地观看场中的打斗，而是眉头紧皱，想着到底是谁偷了白昭雪的钱？ 杨光和乔凡凡排除在外，我就算怀疑自己失忆，也不可能怀疑他俩。 现在，已知李少辉是无辜的，那么，还有那六个闷油瓶…… 经过一个月的相处，我觉得他们应该跟我是一类人，不可能干这种事啊，每个人平时都活的小心翼翼，生怕得罪别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关键在于，我们宿舍，除了李少辉突然“暴富”以外，根本没有第二个人变得跟平时不一样啊，如果不是李少辉有那张彩票作证，我真觉得是李少辉偷了我的钱。 越想越头疼，索性暂时放下那件事，我决定还是晚上再问问他们。 结果刚一抬头，白昭雪的大脸就出现在我的面前，面对如此如花似玉的脸蛋，我竟吓得叫唤了一下，同时把白昭雪也吓了一跳。 “我靠，要死啊！”白昭雪拍了我的脑袋一下，说：“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我如实说了。 白昭雪说好家伙，你还在想啊？别想了，不就十万块钱吗，丢了就丢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怎么可能不去想？ 还是那句话，如果是我自己的钱，那丢了就丢了，可关键是，那是白昭雪的！ 那是我女人的钱！（好吧，我承认这种想法很不要脸） 敢偷她的钱，绝对死定了！ 时间很快过去，远方天边，夕阳西下，整个操场被染成了金黄色，就在这时，放学铃声打响，同学们纷纷涌出大操场。 刘彧龙从二班走了过来，冲白昭雪说道：“走吧雪儿，去吃饭。” “好啊……阿龙，一起啊。”白昭雪拉着我站了起来。 我一看见刘彧龙那吃人的表情，就吓得一颤，正想婉言拒绝，关键时刻，小慧突然冒了出来：“吃饭呀？好呀好呀，带我去！” 白昭雪一脸吃屎的表情：“我靠，就去食堂吃个饭你也要蹭？” 小慧嘿嘿一笑，没有说话，而是挽住了我的胳膊，让我和白昭雪保持了一定距离，如此，刘彧龙的脸色终于舒缓了一点。 我顿时明白了小慧这么做的用意。 “慧姐，谢谢你啊。” “不谢。”小慧拉着我就走。 来到食堂，我们四个人坐到了一起。 不得不说，刘彧龙真的很威风，不管是谁，只要看见刘彧龙在这坐着，肯定要过来叫一声龙哥。 一会儿的工夫，刘彧龙已经跟几十号人打过招呼了。 听着那一声声“龙哥”，我不禁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混到这个地步啊？ 上次贺老师还说帮我做沧武扛把子呢，结果…… 正吃着呢，李少辉突然走了过来，我现在一看见李少辉就头疼，只好低下了头。 “龙哥。”李少辉恭恭敬敬地叫道。 我心想，他为什么不叫雪姐呢？ 然后就听一声暴喝传来：“你看什么看！”我忍不住抬起了头。 我看见冷笑的李少辉，怒气冲冲的白昭雪，以及一脸疑惑的刘彧龙。 我明白过来，刚才李少辉并没有叫白昭雪，而是一脸冷笑地看着白昭雪，难怪白昭雪要生气了。 “哎，雪姐，怎么了？”李少辉故作惊讶。 “你再给我看！”白昭雪站了起来。 食堂的学生听到动静，纷纷侧目，都在议论纷纷。 刘彧龙赶紧拉住白昭雪，说雪儿，你怎么了？ “他冲我笑，你没看见吗？” 刘彧龙还没说话，李少辉倒是先说了起来：“原来雪姐不喜欢别人冲你笑啊，对不起，我错了。”说完，李少辉做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冲白昭雪摆了摆手，走向了远处的桌子。 白昭雪险些气炸，要不是刘彧龙拦着，估计她能当场把李少辉大卸八块。 “雪儿，好了好了……你俩怎么闹上了？我觉得那小子不错啊。”刘彧龙当然觉得他不错，毕竟李少辉每次见了他都叫龙哥，殊不知，其实他在背后，是直呼其名的。 “妈的，什么东西！”白昭雪狠狠瞪了一眼李少辉，才算是坐下了。 我在感叹李少辉勇敢的同时，也在思考着一件事。 ——他口中所说的，“白昭雪完蛋了”是真的吗？ 他真的有那么胆大？ “阿龙，你怎么了？”小慧拍了拍我。 我把目光从李少辉的身上移开，摇了摇头，说没事。 “好了，别生气了……来张嘴。”刘彧龙拿着一个汤勺，里面放着一块肉，放到了白昭雪的嘴边。 见状，小慧吐槽道：“哇，你俩这不是撒狗粮吗？”说完，好像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哎，不对，我有男朋友啊。”她冲我一乐，示意我喂她。 可我的目光却盯着白昭雪，白昭雪还是气得不轻，黑着脸对刘彧龙说：“你自己吃吧。” 刘彧龙也没二话，立马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冲小慧尴尬一笑。 “没事，他俩撒不成，咱俩来撒。” 听着这不要脸的话语，我直接张大了嘴巴。 “啊……” 然后，小慧就掐了我一把，让我惨叫了出来，如此，白昭雪才笑了起来。 虽然先前被李少辉弄了个不愉快，但终于还是乐呵呵地吃完了饭。 吃过饭后，我们便各自回了宿舍。 杨光和乔凡凡已经回来了，看见我穿着校服归来，他俩愣了一下，我不给他们质问的机会，又把今天的事讲了一遍，两人听完，更加放肆地叫起了我龙哥。 洗漱过后，我躺在床上，一个一个面孔扫了过去，始终不知道是谁偷了我的钱；而平时话多的李少辉，此刻竟然罕见的没有讲话，躺在床上玩着手机。 宿舍没有监控，这是肯定的，谁会监视我们睡觉呀？ 我也不好意思直接问，于是这事就一直拖着，同时在心里想着，该怎么把“凶手”套出来？ 就在这时，熄灯时间到了，整个宿舍一片漆黑。 黑暗中，李少辉从床上跳了下来，我以为他要打我，吓得我瞪大了眼睛，可他并没有朝我走来，而是拿着手机走出了宿舍。 耳听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远，都快消失不见的时候，突然，我天生的好耳力听到了李少辉打电话的声音。 “白昭雪，我是你李爷，给老子滚出来！” 40 女生宿舍 十分钟后，李少辉已经身在女寝楼下，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怒气汹汹地盯着女寝门口。 与此同时，白昭雪也从楼上赶了下来，同样一脸怒气。 “小雪，这么晚了去哪呀？”宿管大妈在一旁叫着她。 “没事，我解决点事。”白昭雪头也不回，飞快地冲出了大楼。 她一出来就看见了李少辉，飞快地朝李少辉冲了过去，大骂道：“小比崽子你找死！”同时一脚踢了出去。 李少辉满怀着怒气，举棍便砸，然而，棍未到，脚先至，白昭雪一脚便把他踢飞了出去，手中的棍子也跌落一处。 “来来来，继续啊。”白昭雪根本没打算放过他，又冲过去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提了起来，一拳一拳干在他的肚子上。 打了几拳之后，白昭雪放开了他，呼哧呼哧喘起了气，而李少辉剧痛难忍，只能弓起身子，大力咳嗽着。 白昭雪简直怒的可以，本来之前就因为食堂的事恼火，现在自己都快睡着了，李少辉竟然又打电话骂自己，这不找死吗？ 李少辉一边咳嗽，一边狠狠地说道：“白昭雪，我操你妈！” 白昭雪气炸了，捡起之前被李少辉仍在地上的棍子，当头一棒！ “咔嚓”一声，棍子猛然断裂，李少辉缓缓倒在了地上。 这时，一直在宿舍楼前观看的宿管看不过去了，连忙过来拉开了白昭雪，说小雪，怎么下这么狠的手呀？ 宿管平时跟白昭雪的关系不错，虽然白昭雪是沧武扛把子，但总的来说还算低调，从不给宿管找麻烦。 “您别管，回去吧。”白昭雪强忍着怒气，尽量柔和地说道。 “不行。”宿管摇了摇头。 “回去！”白昭雪忍不住严厉了起来。 宿管微微色变，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能走，如果被学校知道，白昭雪麻烦大了。 “不行，你不能再打了。现在跟我回去，我不告诉学校。”宿管又拉着白昭雪往前走。 白昭雪狠狠咬着牙，一狠心，猛地抽出了手，转身就往李少辉那边跑去。 而就在她回头的瞬间，赫然发现李少辉已经站了起来，同样面目狰狞地冲向了她，同时，李少辉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电棍！ 白昭雪吓了一跳，现在这个位置，绝对避不开了。 眼看电棍就要扎在她的身上，突然，眼前一黑，一道黑影挡在了白昭雪的面前，就听“兹兹”的声音响起，那黑影惨叫一声，从左侧倒了下去。 面对如此“暴击”，我竟然还能忍住不往后躺，因为后躺的话，白昭雪也会被我身上的电流打中…… 那个黑影，当然是我。 从刚才听到李少辉的电话以后，我就赶紧跟了上来，我当然不怕白昭雪会吃亏，但还好我跟上来了，不然白昭雪真就被他给阴了。 “阿龙！”白昭雪想来扶我，但看到我一阵抽搐的样子，她的手猛地停在了我身体十公分左右的位置。 “你妈的！” 白昭雪一脚便朝李少辉踢了出去，之前都在留手，而现在，她丝毫都没有控制自己的力气，直接把李少辉踹飞出去十几米远。 李少辉倒地不起，昏了过去。 白昭雪还想再上，而宿管拉住了她，紧张地说道：“小雪，先救人啊。” 如此，白昭雪才反应了过来，连忙蹲下轻轻摇起了我。 而我当然没反应，我怎么会想到，电棍的威力竟然这么大！ 白昭雪想扶我起来，奈何我实在太重，她只好给小慧打了个电话。 小慧一下来就看见了我，惊呼道：“我靠！雪姐，你打阿龙干嘛？” 白昭雪一边尝试着抬我，一边说道：“少废话，帮我把他抬回男寝。” “哦哦。”小慧果真不敢废话，连忙来抬我。 两人合力，总算是把我抬了起来，但也挺吃力的，抬着我走了两步，小慧突然看见了躺在地上的李少辉，于是问道：“雪姐，他呢？” “不管他，死了最好！”白昭雪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如果不是我的话，自己今天晚上就算栽了。 明天再找李少辉算账！ “妈呀，太重了！”白昭雪突然放开了我，扶着膝盖喘起了气，身上也是大汗淋漓，“这死胖子！” 小慧见状，连忙变了力道，尽量让我平稳躺地。 两人回头看了一眼，远处女寝的宿舍楼离自己还很近，这就意味着离男寝还很远…… “啊……”白昭雪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倒是希望被电的是我。” “雪姐，刚才怎么回事？” “回去跟你说……要不，把他带回我们宿舍？” “啥？！” “干嘛干嘛，那你把他抬回去吧。”白昭雪翻了个白眼。 没办法，小慧只好去找宿管帮忙，宿管当然不肯，大摇其头：“不行不行，怎么能把男生带回你们宿舍呢？不行！” “王妈，求你了……”小慧哭丧着一张脸，“我累呀！” 不管小慧怎么说，宿管大妈就两个字：“不行！” 小慧只好重新返了回去，告诉白昭雪后，白昭雪登时一脸怒气地冲回了宿舍楼。 临了，白昭雪又马上换了一副乞求的样子：“王妈，你最好了，让他住一晚上吧，不然真让我把他抬回去，我明天得住院啊！” “不行！” “你……”白昭雪耍起了无赖：“不行也得行！”然后就跟小慧把我抬起来，往宿舍楼里走。 宿管吓得不轻，不停地说：“姑奶奶，不能这么干呀！” “你去告我吧！”白昭雪就一句话。 很快，就把我抬回了她们宿舍。 一进去，一帮女生立马吓得大叫起来，白昭雪同样大叫：“叫个屁，他又没睁眼……那小妞，你给我把衣服穿好！” “……雪姐，我盖着被子呢。” 白昭雪不理她，冲小慧说道：“别放我床上！你的男人，放你床上。” 小慧把我放到了白昭雪的床上，便一屁股坐到床上，说道：“我累呀……” 一帮女生立马围拥过来：“雪姐，怎么把阿龙带回来了？”“你这口味够重呀……”“怎么回事？”“雪姐，你打阿龙干嘛？” “闭嘴！”白昭雪依旧在纠结那个问题：“给我把他抬小慧的床上。” “那我晚上睡哪？” “关我屁事。” 小慧：“……” 一帮女生立马行动起来，又把我抬到了小慧的床上，任小慧怎样抗拒，就是没人理她。 忙活完后，白昭雪又跟大家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小慧喃喃道：“怪不得你刚才急急忙忙就出去了……这王八蛋，看明天怎么收拾他！” 正聊着呢，宿舍的门又被推开，一个女生挤了进来，乐呵呵道：“你们在叫唤啥呢？”然后她就看见了躺在小慧床上的我，顿时也尖叫了起来，下意识地就去捂衣服。 “叫个屁呀！”白昭雪骂道。 那女生不叫了，定睛一看，笑道：“小慧，够胆大的呀。” “滚！” “切……”那女生撇了撇嘴，这才离开了。 一个女生问道：“雪姐，要不要告诉龙哥？” 白昭雪狠狠咬着牙：“明天再说这事，睡吧。” “我睡哪？” “关我屁事！” …… 深夜，白昭雪睁开眼，窗外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看了一眼睡在自己身边的小慧，确定她们都睡着了之后，她才看向躺在小慧床上的我。 今天晚上，刘天龙为她“挡刀”的那一幕，她牢记于心，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还给他。 可是，为什么此刻，她的心里会有另一种情愫在作祟呢？ 白昭雪晃了晃头，满脸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小慧。 心道：不行不行，我不能这么想，他是小慧的男朋友……哎呀，我不是个花心的人啊，我不是都有刘彧龙了吗？ 可是，自己对刘彧龙真的有那种感情吗？ …… “迟到了迟到了，快起来！” “走走走，快走！”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了…… 我做梦都想去的地方！ 无数的美腿在我眼前晃荡，无数美妙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缠绕，我猛然睁大了眼睛。 我看见一帮女生，一帮拿着脸盆跑来跑去的女生，刚刚起床正在穿衣服的女生，当然，还有长发胡乱地飘散在胸前的女生…… 这，这简直是人间天堂！ ……是做梦吗？ “啊！雪姐，他醒了！”一个女生尖叫一声，拼命地捂住了领口。 瞬间，整个宿舍的女生都尖叫着跑出了宿舍。 我也被那一阵阵尖叫刺的耳膜发疼，顿时明白过来，这不是个梦！ 我的脑子渐渐清醒过来，偌大的宿舍，顷刻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地上，还有个脸盆在原地打转，直到我起身，它才恢复了平静。 环视周围，我看见，白昭雪还在床上睡觉，刚才那么大动静，却没有吵醒她。 这里是白昭雪的宿舍？ 什么情况？ “雪姐，雪姐……”我轻轻摇晃着白昭雪。 “嗯……”白昭雪轻轻哼了一声，变了个姿势，缓慢睁开了眼，看见我的一瞬间，她猛地睁大眼睛，大吼道：“我靠！”同时往后退去。 我吓了一跳，赶忙捂住眼睛：“雪姐，我啥都没看见！” 41 出乎意料 半小时后，我和白昭雪结伴来到了大操场。 在路上，白昭雪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我昨天晚上被李少辉电一下，她和小慧懒得把我送回男寝，就让我去女生宿舍住了一宿。 “我警告你，不准告诉别人！”白昭雪抓着我的领子，恶狠狠道。 “嗯，不会。” 去了大操场，我马上去告诉了杨光和乔凡凡，他俩声称我简直帅到逆天了！ 当时白昭雪就在我的身后，我并没有注意，当我的头发被人大力地抓住时，我顿时一脸绝望。 白昭雪说：“你大爷的，你不是上厕所去了吗？” 其实她是来找李少辉的，可李少辉今天竟然没来…… 回到地字班，一帮女生立马冲我调笑起来：“阿龙，我昨天晚上看见你了。”“阿龙，你好帅呀。”“阿龙，姐姐的身材好不好？” 面对最后一个问题，我无言以对。 小慧立马冲她说道：“你拉倒吧，看昨天把你吓成啥样了？” 地字班的男生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于是也围了过来，白昭雪便骂道：“滚一边去，这是我们女生之间的事。” 我看了一眼白昭雪，起身便走。 但白昭雪拉住了我，说你不用走，我们是一伙的。 我：“……” 通过她们零零散散的对话，我也对昨天晚上的事情逐渐清晰，好像整个事件都完美的融合到了我的脑中。 我知道，白昭雪肯定还会找李少辉，于是说道：“雪姐，你别找李少辉了。” 还是那句话，我认为这件事是我错了，李少辉只是气不过才去找白昭雪的，那既然现在白昭雪也没事，李少辉也泄气了，不如就…… 可结果，当我说出那句话后，白昭雪的脸却猛然黑了下来：“你几个意思？” 其他女生见状，也不敢开玩笑了，纷纷躲到了一边。 我没有说话，白昭雪又说：“你是要我放过他啊？昨天要不是你的话，你觉得他会不会放过我？” 我还是没有说话。 关键时刻，小慧赶紧救场，抱住我的脖子说道：“哎呀，雪姐别生气，阿龙他善良嘛。” 我只好默认，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昭雪，却从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不舍。 什么情况？ 好在白昭雪也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了，把其他女生叫了回来，继续开心地聊着天。 二班的刘彧龙也过来了，一过来就问：“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龙哥来了？快来坐。”一个坐在白昭雪身边的女生立马让位。 刘彧龙笑呵呵地坐了下来，顺手就搭在了白昭雪的肩膀上，白昭雪也没反对。 “龙哥，什么时候跟雪姐在一起呀？” “那得看咱雪姐的意思呀……你说呢？”刘彧龙看向了白昭雪。 白昭雪微微一笑，说道：“你猜？” “哟呵。”刘彧龙乐了：“那就现在呗？” “猜错了，所以我暂时不能跟你在一起。” 一帮女生看见刘彧龙那一脸吃屎的表情，顿时乐成了一团。 白昭雪没有告诉刘彧龙发生了什么事，但刘彧龙也不是傻子，通过打听，也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放话说要李少辉去死！ 除此之外，刘彧龙还专门找过我，说你为什么要保护雪儿？ 我坦言道：“雪姐是我老大，我保护她是应该的。” “只是因为这个？没有其他感情吗？” “没有。” “最好没有，不然，整个沧武都会打你……对了，你来沧武这么久，应该没有见过群殴吧？你是不是想见识见识？”刘彧龙一下一下点着我的胸膛。 我摇了摇头：“当然不想。” “雪儿的钱，你最好还给我，另外，不能告诉她——她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我他妈就咽不下这口气，你最好没有花完了。” 经过刘彧龙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那十万块钱……其实也压根没忘，只是刘彧龙这么一提，更加让我坚定了找回来的决心。 晚上我没有吃饭，直接叫了杨光和乔凡凡回到宿舍，在宿舍的桌子中央，放着一个皮包，我们正满脸贪欲地盯着皮包里的东西看着。 “哇，龙哥，你好有钱，比上次小霸王给的多多了！” “龙哥，求保养，我说真的，小人自幼家境贫寒，还没花过这么多钱呢。” 不一会儿，同寝的舍友也都回来了，我们又看了一会儿钱袋，这才把拉链拉好，随手放到了一边。 李少辉没有回来，听说好像是住院了……也是，白昭雪是谁啊，那家伙力气那么大，不把他打死都够幸运了。 夜晚，熄灯。 我紧盯着地上的钱袋，同时用余光看着哪个床铺上有动静，只要他敢动我的袋子，我立马跟杨光和乔凡凡干死他！ 没错，钱袋里什么也没有，我们就是想用这种办法，促使凶手第二次犯案！ 不止我没睡，杨光和乔凡凡也没睡，就等着凶手落网。 可是，不知不觉都都两点了，其他人还是没什么动静。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掏出一看，是杨光给我发的微信：天龙，怎么还没动静？不科学呀？ 之前我们就建了一个微信群，里面有我、杨光、乔凡凡。 乔凡凡说：是啊，该不会，不是他们偷的吧？ 我说：不可能，一定是他们，再等等。 又过了一个小时，还是没动静，我都绝望了，连续在群里发“抓狂”的表情。 杨光：天龙，要不还是睡觉吧。 我：不行，我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那是雪姐的钱。 乔凡凡：用情至深的男人呐…… 我发了把“菜刀”。 杨光：行了，你这么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他已经睡了呢，等明天吧。 话糙理不糙，说不定他真睡了呢？ 可奇怪的是，他会放着这种机会不下手吗？ 没办法，我只好说行，睡觉，但是明天再跟我演一场戏，这样…… 到了第二天，同寝的舍友都起来了，一个个拿着脸盆水房洗漱。 等他们洗漱回来，准备穿衣服去大操场的时候，我和杨光、乔凡凡对视一眼，同时往我的钱袋走去。 拉链拉开，我直接叫道：“操，我的钱呢？”同时震惊地看着宿舍众人。 我在仔细观察每个人的眼神，如果他们之中有人曾经打过钱袋的注意，那么，即便他什么也没干，我现在说出这种话，也足够让他心慌。 可结果出乎意料，他们只是对视一眼，每个人的眼神都出气的一致，好像真的不知道一样……当然，他们本来就不知道，我只是在诈他们一下。 怪了。 我和杨光他们只好装模作样地发了一下脾气，等人都离开后，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谁都不像啊。” “如果说，我们宿舍的人真的偷过天龙的钱，那他的伪装可太好了。” “哎，我失算了，这一招真是打草惊蛇，恐怕不能轻易把他揪出来了。” ……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没有放弃，接连几天，我每天晚上都跟杨光他们一起演戏，只为把凶手揪出来。 结果都是一无所获。 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李少辉回来了。 “辉哥，对不起啊。”某天晚上，我回到了宿舍，一进去就看见了李少辉，本能促使我向他道歉。 李少辉现在滑稽极了，手臂挂在胸前，头上也包了一层纱布，看来上次被白昭雪打的真不轻。 “滚。”李少辉就一个字。 杨光立马不乐意了：“嗨你怎么说话呢，不识好歹的东西。” 乔凡凡也说：“你知不知道你摊上事了，要不是天龙跟白昭雪求情，你觉得你现在能没事？” 李少辉跳了起来，骂道：“操，老子的事需要他管？也不撒泡尿照照，刘天龙他妈的就是个靠女人的杂种！” 杂……种？ 我好像，一个多月没听到别人这么骂我了……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当他是谁？ 可我并没有动手，只是叫杨光和乔凡凡不要说了，对李少辉说道：“李少辉，我仁至义尽了，上次的事是我做错了，但你也找过白昭雪了，虽然没打成她，但你打了我了，而且，我还跟白昭雪替你求了情……杂种这俩字，我不希望再听到，你记住。”我的眼神，很冷。 李少辉张了张嘴，大概是看到我的样子，只好默不作声。 我一回头，发现杨光和乔凡凡正惊喜地看着我。 我不明白这是什么眼神，但很快，杨光小心翼翼地指了一下我放在地上的钱袋，我顿时就明白过来。 当天晚上，我就把钱袋拿了出去，过了一个小时又返了回来。 和以前一样，我叫来杨光和乔凡凡看我的“空钱袋”，两人表示我真有钱，求包养。 接下来，同以往如出一辙。 夜晚，熄灯之后，我们便静静地等待着真凶落网。 之前我怀疑过李少辉，可自从看到他的彩票以后，我就不再怀疑了，而现在，我决定再试一试他。 出乎意料，在我暗中观察的时候，李少辉的床铺，动了。 42 对付刘彧龙的计划 黑暗中，李少辉直直向我的钱袋走去，让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之前怀疑他的时候，他拿出了彩票，而现在，我不怀疑他了，他却又用实际行动打了我的脸…… 坑爹呐！ 李少辉蹑手蹑脚的，走到我的钱袋面前，悄悄把拉链拉开，随即，他疑惑地“咦”了一声，然后又迅速把我的钱袋拉好拉链，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床上。 杨光：我靠，真的是他！ 乔凡凡：要不要干？ 我没有回复，深吸一口气，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叫道：“李少辉，滚下来！” 杨光和乔凡凡也把手机装起，从床上跳下来就去抓李少辉。 真的没想到，想我一直以来还以为自己做错了，没想到真的是这个王八蛋！ 敢偷白昭雪的钱，我弄死他！ 李少辉一开始还装着没听到我的话，见杨光和乔凡凡都动手了，于是便也跳了起来：“你们干什么？！” 三人立马缠斗在一起，李少辉本来就有伤在身，自然不是体力充沛的杨光和乔凡凡的对手，没过两招，李少辉便倒地不起，大喊道：“我要去告你们！” 同寝的舍友也都听到了动静，纷纷露出一个小脑袋来看着。 我直接拿起我的布包，走过去说道：“告我？好啊，你先给我解释清楚这个。” “这个怎么了？”李少辉依旧一脸无辜。 “我看见了！”我猛地抓住了他的领子，问道：“上次的钱也是你偷的吧，交出来！” “我没有！”事到如今，李少辉还想抵赖。 “你确定？是不是要刘彧龙亲自来跟你谈谈？”我摸出了手机。 李少辉不说话了，一张脸上写满了恐惧，杨光适时补刀：“你最好老实交代，现在是我们在问你，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就报警……偷窃十万元，你至少要坐牢十五年以上。” 在惊讶杨光法律知识的同时，我也在等着李少辉的回复…… 现在一切都清楚了，原来真的是李少辉偷了我的钱，就在我刚把钱袋拿回来的那个晚上。杨光和乔凡凡肯定不会动它，另外我自从把它拿回来后，那段时间几乎没怎么回宿舍，所以才导致过了这么久才被我发现。 至于李少辉的彩票…… 他说：“彩票是用那十万块钱买的。” 我说：“那剩下的呢？” “十万块钱……全都买了彩票。” 听到这话，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就是说，他用十万块钱，买了一张中奖五万块钱的彩票？！ 傻逼呀！！！ “把钱都拿出来！”我怒了。 “……花完了。” 气得我差点又干他一遍，杨光却拦住了我，说他现在伤得不轻，不能打了。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没办法消气，最后决定，把李少辉的床铺都扔出去，今天晚上就让他在外面过夜，这才气呼呼地去睡了。 这是我第一次当恶人，感觉还挺不错的。 对待流氓，就要比他们更流氓！ 第二天，我飞快地奔到了大操场。 我没有去一班，直接来了二班，刘彧龙果然来得早，此刻正在一旁操练着，见我叫他，立马向我走了过来。 “怎么了？” 我呼了口气，把前几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刘彧龙听。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不然他肯定要让我还钱，那么大一笔数目，我怎么可能还了？ 不过即便如此，刘彧龙还是发飙了，恶狠狠地说道：“所以说，雪儿的钱被你花完了？” 我连忙否认：“不是我，是李少辉……” “我不管是谁！”刘彧龙怒斥道：“她是把钱交给你的。” 我不说话了，连忙低下了头。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钱给我，不然……”刘彧龙指了指我，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你最好别告诉雪儿，我平时可以让着她，但这件事没商量，如果我俩翻脸……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沧武是怎么群殴的。” 通过刘彧龙这一番恐吓，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本来还想告诉白昭雪的，可一想也是，白昭雪怎么可能为了我，接二连三地跟刘彧龙闹矛盾？ 于是，我只好隐瞒了下来。 接下来就很蛋疼了，刘彧龙在得知李少辉才是偷窃者的情况下，竟然接二连三地找我麻烦，反观李少辉，一点儿事都没有。我无数次地说过，白昭雪的钱是李少辉偷的，可刘彧龙不理，非要我三天之内把钱凑够，不然就要打我。 原本我还觉得他有些高大上，现在，我不这样认为了。 杨光和乔凡凡知道以后，立马一脸苦相。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们没上晚自习，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台。 眼看就要步入十一月份了，空气也不知不觉冷了下来。我眺望远方，眼中是无休无止的冷酷，说道：“我受不了了。” 杨光和乔凡凡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我真就服了，为什么总有人找我麻烦？我一个一个解决，可这些杂种就好像鼻屎一样源源不断，为什么？” “天龙……” “不管了，我要干他！”我回头看向乔凡凡。 每次想做什么事，首先要找乔凡凡，这已经成为了自然规律。 乔凡凡却没有像以往一样一口答应下来，而是颤颤巍巍地说道：“干？干刘彧龙吗？” “不然呢？”我冷笑道：“刘彧龙，刘天龙……我就要让他知道知道，谁才是真龙！” “天龙，别急，跟刘彧龙开干不是闹着玩的，不说人数，单说武力值就不是新手营能比的……是，我承认，我们两个在新手营没闲着，说句实在话，新手营的老大就是我俩，你是我们的兄弟，你当然也有一席之地，可是……”杨光不说了。 “可是什么？” “可是，刘彧龙真不是好惹的，自他进入沧武以来，除了小霸王，还没有第二个人能跟他叫板。” 我眯起了眼睛，若有所思。 突然，我再次看向远方，天空中一片阴沉，隐隐约约中，我好像听到了一声龙啸。 我去告诉了白昭雪，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白昭雪，白昭雪知道后，果断去找了刘彧龙。 够给我面子，白昭雪，老子这辈子跟定你了！ 我在心里这样说道。 同时，我也在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刘彧龙滚出沧武。经历过上次闫江的事后，我其实对这种想法不报多大的希望，我不管做什么，都很难逃过白昭雪的眼睛，但我决定试一试，这一次，一定要小心一点。 白昭雪已经来到了二班，站在队伍前把刘彧龙叫了出来，问道：“我上次跟你说过了，别找阿龙麻烦，你是不是听不懂？” 刘彧龙看向了远处的我，说道：“他还是告诉你了？” “别跟我扯淡！”白昭雪喝道：“你到底几个意思？” “雪儿，难道我们的关系，连那个人都不如吗？”刘彧龙正指着我。 “我在问你！”白昭雪狠狠瞪着刘彧龙：“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讲真的，我还从来没见过白昭雪发这么大火……难道是为了我？至于么？ 我承认，我之前确实幻想过，她会不会为了我跟刘彧龙翻脸，可当她真正做到的时候，我却又感觉……这不该是白昭雪的样子啊。 “我错了。”刘彧龙微微摇头。 “然后呢？” 我不知道白昭雪说“然后”是什么意思，但刘彧龙显然知道，因为他已经向我走了过来，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转身离去。 重新回到白昭雪面前，刘彧龙叹了口气：“行了么？” 白昭雪笑了起来，满意地点了点头，说这还差不多……我跟你说，那笔钱我已经送给阿龙了，那就是他的钱，你不准找他麻烦。 “嗯，我知道了。” 叱咤沧武的刘彧龙，在白昭雪面前，竟然如此“懦弱”，导致我这个旁观者都为其叹息…… 不过，这正是我希望的。 刘彧龙怎么可能真的跟我道歉？ 还在上着课，刘彧龙就让其他人停了下来，像我们一样，围成了一个圈。 别人可能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比如白昭雪，就会喊一句：“你们在商量啥呢？” 刘彧龙说：“模仿一下你们的训练方式，怎么了？不行啊？” 而天生拥有一双好耳力的我，却听到了他们其实在说…… “今天晚上，给我把刘天龙堵在学校门口，干死他！” “龙哥，雪姐不是说……” “你管她干嘛？她是你老大？” “不，我当然听龙哥的。” 我身在二班，邪魅一笑。 只要刘彧龙敢堵我，我就有办法把他踢出沧武！ 沧武不允许打架，所以他们要在校外动手。 那么接下来…… “你笑啥呀？”白昭雪一脸鄙夷地说道：“你又在想什么猥琐的东西？” 我依旧笑着，冲白昭雪挑了挑眉毛。 然后白昭雪就抓住了我的耳朵，大吼道：“你找死呀！” “哎哎哎，姐，我不敢了……” 接下来，我去找了杨光，告诉他刘彧龙晚上可能要堵我。 杨光摇了摇头，指了指身边的新手营学员，一脸苦逼：“就这么点人，你看谁敢惹刘彧龙，叫几个帮你去吧……当然，我是肯定会帮你的。” “不，我不需要，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 “嗯？” 我跟杨光说出了我的计划…… 43 狗男女 “真的可以吗？”杨光还是一脸愁容。 “绝对可以。”我郑重地点头。 “好，试试吧。”说完，杨光便离开了大操场。 过了一个小时，身在地字班的我看见杨光回来了，只见他冲我比了个“ok”的手势，便站回了新手营那边，我冲他点了点头。 然后就在这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晚上有没有安排？” 白昭雪的声音传来，让我忍不住回头，同时在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道：不是吧，这次我很小心的啊，她不可能知道！ “有啊。” “嗯，好吧。”说完，白昭雪低下了头，看起来也不太开心。 我紧张不已，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我的事了，但转念一下，如果她知道我今晚要动刘彧龙，肯定不会不管的，于是问道：“雪姐，你有什么事吗？” 白昭雪抬头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说：“你有事就算了吧。” 就在这时，小慧适时解释道：“你没看雪姐刚刚打电话呀——她的一个追求者追到这里来了，非要请雪姐吃饭。” “所以呢？” “嘿嘿，他俩以前关系不错，那小子也一直对雪姐有意思，雪姐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就一直说自己有男朋友了，可那小子不信，所以……”小慧冲我露出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白昭雪听见了，一把抓住小慧的头发，说道：“要你多嘴！” 我正色了起来，这么说，白昭雪是想……让我冒充她的男朋友？ 好啊！当然好啊！ “雪姐，那你怎么不找龙哥啊？” 白昭雪放开了“哎哎”叫的小慧，一脸苦相地说道：“他不理我了。” 我心说：该，就你做的那事，谁想理你啊？ 抛开我和刘彧龙的恩怨，我也觉得白昭雪对刘彧龙太狠了，再怎么说两人也快发展到那一步了，居然屡次为了我而中伤刘彧龙，合适么？ 当然，如果站在我的立场，我肯定希望白昭雪这么干咯。 “阿龙，我知道你跟小慧在一起了，但是能不能……”白昭雪一脸乞求地看着我。 能啊！必须能啊！ 什么刘彧龙，滚一边去吧！ 我正想答应，小慧却又气呼呼地说道：“不行，那是我男朋友！”她这是在报复白昭雪刚刚掐她耳朵。 “哎哟。”白昭雪一下就软了，轻轻揉着小慧的耳朵，“慧姐，我叫你姐行不行？帮帮我呗？” 小慧一下就乐了：“再叫个姐听听。” “……姐。” “啊……舒服。”小慧看向了我：“阿龙，帮她一次吧。” 白昭雪登时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我嫌弃地看了一眼小慧，心道：放心好了，就算你不让我去，我也会去的，你又不是我女朋友！ “雪姐一句话，让我干啥我干啥。” “呀，阿龙你太好了！”白昭雪忍不住抱住了我。 小慧又叫了起来：“喂，我警告你俩，不准干出格的事儿！” 白昭雪赶紧放开了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为此，我还特意回宿舍吹了个头发，一路哼着小曲儿，感觉走路都带风。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白昭雪的男朋友了……虽然是冒充的，但也算啊，哪像刘彧龙，到现在还没跟白昭雪确定关系呢。 回到大操场，我当即找到了杨光，告诉他计划取消。 杨光差点抓狂，说你大爷啊，老子今天腿都跑断了，你现在告诉我取消？ “没办法啊，我今晚有事。” “啥事？” 我刚想回答，却见地字班那边走过来一个人，让我一下就住了口。 刘彧龙！ 还是那股傲气，即便他来到我身边，说了一句：“上次的事不好意思，晚上请你吃个饭。”我都觉得他不怀好意。 当然，他本来就不怀好意，我知道他想干什么。 “龙哥，不好意思，我……有事。” “你说什么？”刘彧龙眯起了眼。 “不好意思，我真有事。” “什么事？” 面对刘彧龙，我自然不敢坦言相告，只好装作尿急，连忙往卫生间赶。 刘彧龙在后面险些气炸，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回到了地字班。 过了一会儿，我见刘彧龙走了，连忙冲了出来，杨光说道：“天龙，什么情况？你俩……”他看了看刘彧龙。 “想啥呢！”我嫌弃地说道：“你不记得我跟你说的了？他今天晚上想堵我，找我吃饭就是为了阴我……我有事，是另一件事。” “哦，什……” “不告诉你。”说完，我转身便走。 满怀着期待，终于熬过了一整天，晚上放了学，白昭雪冲我笑道：“阿龙，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嗯。”我也笑了。 “我的天呐！” 小慧叫道：“狗男女啊……” 我、白昭雪：“……” 二班的刘彧龙走了过来，一过来就笑着说道：“哟，阿龙还没走啊。不好意思，上次的事是我错了，走，请你吃个饭。”他的身边还跟着几个二班的人，看起来是准备强行把我弄走了。 好在白昭雪就在我身边，直接说道：“龙，不好意思啊，阿龙晚上跟我有点事。” 刘彧龙的眼皮跳动了一下：“什么事？” “不方便说。” “哦。”刘彧龙说道：“不好意思雪姐，打扰你了。” “龙，你别这样跟我说话，太生疏了吧。” “我尊敬你啊，雪姐，你才是沧武老大，我刘彧龙算个屁呀。”刘彧龙冷笑一声，带着人走远。 看来白昭雪说的是真的，刘彧龙真的不理白昭雪了——不是不搭理白昭雪，而是把以前对白昭雪的感情藏了起来，这种感觉无疑比翻脸还难受。 果然，刘彧龙一走，白昭雪就低下了头，我看不到她的样子，但我知道，她一定不好受。 “雪姐，没事吧？” “没事……”白昭雪的声音很低沉。 “其实吧，我也觉得你过分了，龙哥毕竟是为了你，而你却……” “我懂，我都懂，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脾气。” 我默默叹了口气，这富家千金，什么时候能为别人考虑呢？ 当然，我还没贱到让她替我的敌人考虑，我希望，她和刘彧龙永远这样，那我不就有机会了？ “好了，走吧。”直到太阳落山，白昭雪才站了起来，拉着我走出大操场。 在校门口，白昭雪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服。” 白昭雪走进了校园，我则在心里不停地幻想她会穿什么衣服。这家伙，每次穿的衣服都很好看，而且没有一件重样的，不愧是富二代啊。 结果，白昭雪再次出来，既没有穿露肩膀的t恤，也没有穿劲爆的超短裤，而是穿着黑色的长裤，上身还穿着外套，把自己包的特别严实，基本啥也没露。 嘶……她怎么了？转性了？ 看出我的疑惑，白昭雪苦笑道：“没办法，那家伙是个变态，我不想让他看。” 我只能苦笑。 据白昭雪说，他那个朋友也是个富二代，初中的时候就开始追求白昭雪，可白昭雪好像天生就不懂这些东西，人家硬生生追了她三年，直到毕业，白昭雪才知道那个富二代是什么意思。自己还傻乎乎地把对方当成朋友，而对方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白昭雪成为自己的女朋友了。 可惜，现在说什么也太晚了，当自己反应过来以后，自己已经爱上了刘彧龙，至于那个初中的朋友，就放在回忆里吧……可白昭雪没想到的是，他现在竟然回来了。 “刘彧龙，对你很重要吗？”在出租车上，我这样问道。 我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的。 白昭雪看了我一眼，叹气道：“重要，很重要！” 我的心沉入谷底。 也不管我同不同意，白昭雪直接讲了起来：“记得刚来沧武那会儿，我啥都不懂，经常被同班的人骚扰……是那种骚扰你知道吧，他们非要追我，我不同意，他们就用武力威胁我，后来就是刘彧龙帮了我，虽然我没跟他确定关系，但是……” “已经芳心暗许了吗？”我说。 白昭雪点了点头，又说：“我之所以成为沧武扛把子，就是刘彧龙的缘故，我不想被人欺负，所以必须吃苦……呵呵，到最后，我竟然真的跟刘彧龙齐名了，听说，我还有个外号，叫什么……沧武霸王？” 我差点笑喷，提醒道：“是小霸王。”敢情白昭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外号啊？ 白昭雪尴尬一笑，说道：“好吧，这名字比沧武霸王好听多了。” ……不都一样嘛。 我还真没想到白昭雪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一时间竟有些恍惚，特别想永远拥有她。 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白昭雪说道：“对了，我那个朋友叫葛世豪，记住了。” 我点点头，表示记住，张开手一看，发现手中全是汗水——可不嘛，人家可是个富二代，我这气场够格吗？ 但我还是强壮镇定地说道：“等会儿需要我做什么？” 44 我，要做沧武老大 “不用你做什么，就说你是我男朋友，让他死心就好。” 来到约定的小餐厅，进了包间，白昭雪问道：“对了，你说你晚上有事，有什么事呀？” “没事了，我的事都是小事。” 如此，白昭雪便不再问我了，闲聊了一会儿，不多时，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白昭雪一个激灵，小声说了一句：“不聊了，他来了。”然后就面含微笑看着门口。 门被推开，一个帅气的男生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的也是名牌，跟我以往见过的衣服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他同样笑呵呵的，一进来就看到了白昭雪，笑道：“昭雪，好久不见。” 一定就是葛世豪了。 我的心里还是很紧张的，虽然一路上都在幻想我到时候应该怎么做，可当他真正到来之后，我就好像突然开窍了一样，根本就不用想，直截了当地就搂住了白昭雪的肩膀，白昭雪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嗯。”白昭雪面含微笑，只说了一个字。 “这位是……”葛世豪疑惑地看着我。 “男朋友。”白昭雪依旧面含微笑，看着跟木头似的。 说话间，葛世豪已经主动坐了下来，即便我就坐在白昭雪左边的凳子上，他还是坐到了白昭雪右边的第一个凳子上，刻意离白昭雪很近。 当然，我没有认为他在挑衅我，毕竟他跟白昭雪的关系要近一点。 听到白昭雪介绍我，我连忙起身，冲葛世豪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刘天龙。” 而葛世豪却像是没看见我一样，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撑着头看着白昭雪。白昭雪被他看的不舒服，皱了皱眉，说道：“我男朋友在跟你打招呼呢。” “哦，看见了看见了。”葛世豪随意摸了一把我的手，然后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昭雪。 我险些发飙，关键时刻，我又在劝着自己，这是白昭雪的朋友，千万别动手。 开玩笑，虽然我自从来到沧武就没上过课，但白昭雪教我的那些东西也不是白教的，打不过李少辉，还打不过个他了？ 强忍着怒气，我坐了下来。 接下来，白昭雪就让服务员上菜，其实早就做好了，现在只要端上来就行了。热菜很快上来，整个过程中，葛世豪都像是看食物一样盯着白昭雪。 今天晚上我可算是开眼了，按以往白昭雪的脾气，恐怕早就发作了，而现在，她没有，不仅没有发火，还总是露出微笑。 说是让我来装她男朋友，可我一点发挥的余地都没有啊，只能眼睁睁看着……与其看着，我还不如吃两口饭呢。 说吃就吃，一瞬间就消灭了好几口菜。 葛世豪冲我露出一个嫌弃的样子，而白昭雪回头看了我一眼，面含微笑。 我也冲她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吃。 不多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白昭雪给我发的短信，写着：你再敢吃饭，我就弄死你！！！ 后面加了三个感叹号，可见白昭雪的愤怒。 我震惊地看向了白昭雪，白昭雪注意到我在看她，于是也回头……微笑着看了我一眼。 好家伙，真的是她给我发的短信？！这家伙也太厉害了吧——她的手的确是放在桌子下面的，可她竟然能不看屏幕，准确地输入文字，并把短信发给我，真是太牛掰了。 我知道白昭雪是什么意思，我是她“男朋友”，现在她身边有另一个异性在骚扰她，我不做点什么是不行的。其实我也明白这个，只是在故意逗逗她而已。 于是我立马“装模作样”起来，夹了一块红烧肉递到白昭雪的嘴边：“雪儿，我喂你吃。”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亲密地叫白昭雪，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同时又对葛世豪说：“兄弟，快吃，菜都凉了。” 白昭雪笑了，张嘴吃掉了我的红烧肉，而葛世豪没动静，脸色猛然阴沉下来，说道：“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 他骂我干啥？ “兄弟，我怎么了？”包括白昭雪，也疑惑地看着他。 “你真的是昭雪的男朋友？”葛世豪看着我说道。 我看了看白昭雪，见她满脸坚定，我也情不自禁地坚定起来：“是啊。” “那你不知道她不喜欢吃红烧肉吗？”葛世豪猛地站了起来，整个桌子都被他带动着晃动了一下。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打我，差一点就出于本能让白昭雪保护我了。而白昭雪却是一愣，苦笑道：“你还记得啊。” “不然呢？”葛世豪说道：“昭雪，拜托，你真以为我是来吃饭的？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我从进来开始就没正眼瞧过这家伙，他怎么可能是你的男朋友……挑明说吧，我这次回来就是想跟你在一起的，我喜欢你，认真的那种，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说着，葛世豪就抓住了白昭雪的肩膀。 我在心里狂喊：抽他！雪姐，抽他呀！ 娘的，老子还没正眼瞧过你呢！ 白昭雪并没有抽他，而是轻轻地把他的手拨开，说道：“阿豪，他真是我男朋友。” 葛世豪露出一个不耐烦的样子，指了指我，说：“别蒙我，就这逼样，你还没眼瞎呢。” 听了这话，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跳了起来，吼道：“你他妈长得跟头猪一样！” “哎……”白昭雪想制止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我一骂起来就没完了，把我能想到的所有肮脏的词汇都骂了出来，但其实我心里也清楚，我骂的这些东西，根本就跟人家对不上号。 因为，人家真是个富二代，真的很帅，气场绝对比我强。 听着我的谩骂，他不仅没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说：“昭雪，你确定，你找了这么一个东西？” 白昭雪尴尬极了，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不会是把白昭雪的计划给搅乱了吧？ “昭雪，我猜一下啊……他，是你的同班同学，对吗？”葛世豪当然在指着我。 其实也不完全对，因为我虽然在地字班，但并不是地字班的人。 但白昭雪还是点了点头，显然也觉得没必要装下去了。 “嗯。”葛世豪点了点头：“你什么意思我都懂，暂时不想找对象，我都知道。但拜托，以后别动不动就拿你有男朋友这种话来吓唬我，你不明白你在我心里有多重。” 别说白昭雪了，我听了这话都差点被感动，登时一脸震惊地看着葛世豪。 只听葛世豪继续说道：“行了，我不喜欢吃饭，如果你暂时没考虑好，那我可以等。”说完，葛世豪离开了包间。 我和白昭雪都呆呆地看着门口，良久，我才说道：“雪姐，你怎么看？” 白昭雪无语地看着我，说道：“天龙啊，咱下次能不能有点素质？” “……他先骂我的。” “可他是姐的朋友啊，我叫你来是让他知难而退的，你怎么……还让他给拆穿了呢？” 我再次无语：“不是你承认的吗？” “扯淡，我什么时候承认了？” 得，我发现白昭雪就是故意来气我的。 刚刚葛世豪问出那话以后，是谁点头的？ 这顿饭其实吃的很没意义，还没开始，就被拆穿了，我只好跟白昭雪原路返回。 不过，一路上白昭雪都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我问她，她也不告诉我。 直到我送她回到女寝楼下，她才说道：“对了阿龙，今晚的事，别告诉刘彧龙。” “知道了。”我当然不会告诉刘彧龙，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另外，谢谢你今天晚上能来陪我。” 我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虽然今晚没做成什么，但能装一下白昭雪的男朋友还是挺过瘾的，导致我走路都有些飘飘然了；导致……我甚至忘了，今天晚上，还有另一场“灾难”在等着我。 回到宿舍，灯已经熄了，黑暗中，有几个人坐在床铺上抽烟，我以为是同寝的人，理都没理他们就躺在了床上，而他们却向我走了过来…… 我疑惑地看向他们：“干嘛？” “你说干嘛！”其中一人猛地踹向了我。 顷刻间，所有人都向我打了过来，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惊恐地大叫着。 而那个声音，我认识，是刘彧龙！ 踹了我几脚之后，刘彧龙抓住了我的头发，喝道：“你不是牛逼吗？让你别干什么你非干什么是吧？！” 我气喘吁吁：“龙哥，我错了。” 逐渐适应了黑暗，这时我才注意到，李少辉正躺在地上，脸上黑乎乎的一片，看起来可怜极了；杨光和乔凡凡都坐在自己的床上，满脸紧张地盯着我这边。 “错了？”刘彧龙嘿嘿笑着：“你站在雪儿身后装怂的时候，不是挺牛逼吗？”刘彧龙又抬手扇了我一巴掌。 我感觉脸上一阵阵发烫，眼睛里好像也有东西在打转。 想我之前还特希望刘彧龙来打我，这样我就能把他赶出沧武了，而现在，我竟然哭了，一丁点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明天把钱给我。”刘彧龙又看向了李少辉：“还有你！别以为老子一直没找过你，你就没事了，最迟下周，把钱还给我！” 李少辉练练点头。 我赶紧说：“龙哥，那笔钱是李少辉干的……” 刘彧龙打了我一拳，打断了我下面的话，说道：“你和他，谁也跑不了，每人十万！” 我呆住了，没想到刘彧龙这么卑鄙。都说了是李少辉干的，他跟李少辉要了还不算完，竟然让我俩每人还十万！ “记住没有！” 我赶紧点头：“记住了。” “嗯。”刘彧龙点了点头：“要是再被雪儿知道，你绝对完蛋了。”说完，这才带着人离去。 宿舍里安静极了。 我在害怕的同时，也在疑惑，刚刚刘彧龙抓我头发，我为什么没生气？ 杨光和乔凡凡立马跳下来，询问着我怎么办。 我说你拍了没？ 杨光一脸苦相：“没有，刚才就被刘彧龙搜出来了。” 之前我让杨光去买了一个dv，就是为了把刘彧龙打我的一幕拍下来，事后好告他一状——手机不行，我们那个年代的手机，拍摄画面不太清晰——可现在，竟然…… 不过，就算没被人家搜出来，我们宿舍也熄了灯，恐怕拍出来的效果也不太好，而且刘彧龙既然跟白昭雪齐名，白昭雪打了架没事，那刘彧龙，怎么可能有事？ 所以我也没怪杨光，而是继续垂头丧气。 我当然不会还钱，那钱又不是我拿的。 既然刘彧龙不仁，休怪我不义了！ 良久，我拿出了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贺老师，你上次让我做沧武老大，是不是真的？” 45 太极的奥秘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没有去大操场，而是来到了贺老师的家中。 几天不见，贺老师好像跟以往不一样了，以前他逗比归逗比，但还是有一点老人家的气场的，而现在，他开心的像个小孩。 “说吧，找我什么事？”贺老师笑容满面，把一杯茶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无语道：“老师，前天在电话里不是说过了吗？” “哦哦，你要做沧武老大是吧？”贺老师这才想了起来，说道：“我能不能问问原因？” “经常有人欺负我。”我还是没把刘彧龙说出来。 “怎么欺负的？”贺老师轻轻抿了一口茶。 得了，这是打算问到底了，于是我只好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贺老师听完，终于认真起来，说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想被他欺负，我要做沧武老大。”不管了，不管贺老师需要用我来执行什么计划，我现在只想做沧武老大。 贺老师微微笑着，说走，带你去个地方。 虽然疑惑，但我还是跟着贺老师离开他家。 步行几百米，我终于忍不住了，说老师，咱打个车吧？ “没钱。”贺老师一如既往的抠门。 “我有。” 如此，我们才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大概行了半个多小时，出租车才停了下来，我不禁在想，这要是走着来，得走多久啊…… 这是一片无人的野地，方圆几里都没有人烟，就连司机走的时候都诧异地看了我俩一眼。 贺老师不管不顾，带着我便走。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我看见地上有一个圆圈，圆圈里面，一半是阴，一半是阳，阴阳当中，还有两个与其相反的小圈。 这是……太极阴阳图？！ “老师，这……” “你不是要当沧武老大吗，没点本事怎么行？”贺老师站到了阴阳图的当中，道：“看好了。”说完，便在阴阳图中操练起来。 太极，这是太极！ 贺老师竟然会耍太极拳！ 太极拳是一门比较古老的拳术了，传闻，太极是以最慢的速度，避开最快的拳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过去，我只在电影里看到过太极的影子，最多也就是在广场见老大爷耍过，在我的印象里，这就是给老人健身用的。 可我万万没想到，贺老师竟然这么厉害！ 因为，在他划手比圈的过程中，以他为中心的一大片叶子也随风舞动起来，最终定格在贺老师的掌中，形成了一个圆球。贺老师双手猛地摊开，那些叶子便散落各处，但恰到好处的是，正好扑在了阴阳图的线条上。 当初看张三丰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特效，没想到现实中真的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当场震惊不已。 所以，贺老师都练完了，我还没从刚才的一幕中回过神来。 “怎么样？” 我使劲鼓掌：“老师，你太厉害了。” “你来试试。” “啊？”我一下就懵逼了。 我以为贺老师只是让我来看的，从没想过自己也要练啊。 “怎么了？刚才我耍了一套，现在你来试试。” “我不会呀。” “没事，记住多少练多少。” “一招都没记住。”我感觉我的脸红了。 “……”贺老师一巴掌拍在额头上，说道：“你没看过太极张三丰吗？这么简单你都不会？我已经尽量迁就你了，耍的几乎都是电影里放过的招式。”这是真的，怪不得我刚刚觉得熟悉，原来这就是电影里放过的剧情啊。 “那我，试试吧。”我小心翼翼地说道。 贺老师点了点头，让我站在了圈内。 而我……双手比比划划的，看着跟假肢似的。 贺老师说道：“脚步，脚步！稳一点……你没扎过马步吗？” 我如实说道：“没有，我从来没去新手营上过课。” 贺老师瞪大了眼睛：“好家伙，你还没去新手营上过课？我还以为你是地字班的呢！” 我不练了，低下了头，不敢看贺老师。 之前贺老师想让我做沧武扛把子，只是看中了我的力气，他怎么也想不到，我其实根本就没去新手营上过课。 贺老师走过来问道：“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好好学呢？”接着又喃喃自语：“我的计划啊……靠！你怎么跟林夜阳一个德行？” 谈及林夜阳，我便没话找话，说道：“老师，林叔是你的徒弟吗？” 兴许是无聊，贺老师倒也不隐瞒：“不是，他是我兄弟，不过他的功夫确实是我教的……对了，他媳妇也是我教的。” “他，他媳妇？”我真没看出来。 明明那天冷瞳都把他吓得跳起来了好不好？冷瞳是他徒弟？ “你这是什么眼神？”贺老师满脸不爽地看着我，“冷瞳真是我徒弟，不过她脾气太爆，要是真打，她打不过我；但我不能打，因为林夜阳会帮她，她和林夜阳联手，是天下无敌的！” 听到最后一句，我变得不屑起来：“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嘛？要不是他俩结婚了，我非得给他俩拆散了不行，那个厉害的两个高手，最后竟然还成了夫妻，这不是专门虐狗吗？” “他俩为什么能天下无敌？” “因为他俩都会太极拳，而且，悟到的东西不比我少。” 也不管我同不同意，贺老师直接讲了起来。 其实也很简单，太极分为阴阳两面，普通人耍太极拳，会认为太极就是一种以柔克刚的力量，而这其中，大有文章。 里面的道理还是很多的。 比如贺老师，他悟出来的东西是：拥抱黑暗，守卫光明。 ——看见太极阴面的那个白点了吗？你认为阴面的邪恶，然而，它之所以成为阴面，是为了拥护黑暗中的光明；你认为阳面是正义，而它的内部，正在被那一点黑色所侵蚀。 若干年后，阴代替了阳，阳代替了阴，当我们觉得这个世界已经黑白颠倒之时，却又意外地发现，黑色还是黑色，白色还是白色。 它变了吗？没有变……但它真的没变吗？其实早在我们没注意到的时候，它就已经变了。 这就是贺老师悟出来的东西，他认为，世界上没有错对，这是太极教给他的。 而林夜阳从中悟出来的东西是，平衡。 黑中有白，白中有黑，中间那条曲线，就好似一架天平。他认为，黑白必须共存，缺一不可。 林夜阳和冷瞳使出的太极拳，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他俩悟出了平衡的道理：冷瞳属阴，太极拳这种柔软的拳法，在她的手中，却使得残暴无比；林夜阳属阳，看似柔弱无比，实则，以柔克刚；这两种不同类型的拳法组合在一起，便是天下无敌，平衡的道理。 “所谓太极，就是在教给后世许多道理，有些你悟了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的东西，太极早已教给了我们，只是，你还没有发现。”贺老师最后总结道。 听完这些话，我都惊呆了，我一直认为太极不过是一门功夫而已，没想到背后的东西这么多，原来，老祖宗早就在太极中埋下了这么多东西，就等着后世去发现。 怪不得，当年电影中的张三丰最后能打败反派，不是他的拳法多么凌厉——他功夫厉害吗？显然不怎么厉害——而是他悟出了浴火重生的道理。 太极拳是张三丰发扬光大的没错，却不是他创立的，太极拳的创立者，至今仍是一个迷。 46 永恒轮回 “现在，告诉我，你悟出了什么？” 贺老师认真的话语，让我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我看向不远处的那副阴阳图，仔细看着它那个圆圈，说道：“我好像真的明白了一点。”在我说话的同时，我的脑子里好像有上亿条经脉共同舞动着，一幕幕不属于我的画面，融入了我的大脑。 黑暗中，一条身上散发着金光的龙，缓缓睁开了眼…… “永生轮回……”我眯眼说道。 是的，永生，轮回……人们看到的只是太极的内部，而我看到的，是太极的外围，那一个圆圈，永恒轮回。我们从原点出发，兜兜转转，若干年后，我们也没有看到终点的存在，而是，再次回到了原点。这便是，永恒，轮回。 而贺老师好像没听清我的话，问道：“你说什么？” “永恒轮回。”我说。 “嘶……”贺老师看向了那个阴阳图，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这跟轮回有什么联系？” “我不知道，就是觉得……哎，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算了，每个人悟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太极里面的道理多了去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它。”贺老师摊了摊手，道：“你再试试？” 我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走向圆圈内部。 很奇怪，按理来说，我应该什么也不懂，可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我好似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融入我的身体，好像太极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一样。 我张手便来，学着贺老师刚刚的样子，再模仿着电影里面张三丰的手法，慢慢开启了第一步。 刹那间，整个天地仿佛都在迁就我一般，就在我伸出手掌的一刻，大风，猛然乍起。 原本已经归于平静的落叶，此刻再次舞动起来，好像它们是一块铁，而我的手，是一块磁铁。它们围绕在我的手掌周围，随着我逐渐收放力量，它们最终定格在我的掌中，我凭着记忆，按着贺老师的姿态打完，最后，猛地张开手掌…… 落叶，平静。 我睁开了眼，看了看周围，随即兴奋道：“老师！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明明在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一丁点都不会，竟然在我悟出“永恒”的道理之后，就做到了如此收放自如。 贺老师也惊得不轻，嘴巴张的老大，说道：“我操，天才呀，夜阳当初还花了好几个月才学会了呢。”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看周围，那些落叶散落的形状，正好就是太极的形状。 我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猛，一下子竟还有些不知所措。 “老师，现在怎么办？” “用定你了。”贺老师打了个响指：“走，跟我走。” 贺老师转身便走，我连忙跟了上去。 在回去的路上，贺老师说：“回去跟武雄林说，你要蹦级。” “蹦极？”我不明白，贺老师为啥让我蹦极。 “此蹦级非彼蹦极……哎呀，意思就是，直接升地字班。” “啥？！”我当真是震惊不已，老武说过，升级得期末考试过了才可以，还不一定能升上去呢，现在我竟然可以直接升到地字班？ “啥什么啥？你没听错，就是蹦级，直接升地字班！” 得到贺老师肯定的回答，我的一下子激动了，坐在出租车里，我还回不过神来，转眼间，便已经到了沧武。 我漫无目的地跟在贺老师身后，像一个行尸走肉，直到贺老师的声音响起：“老武！”我这才望眼四周，发现早已到了大操场，同学们看我的眼神还有些诧异。 不过我并没有在意，贺老师叫了武雄林一声，武雄林还有些迷糊，显然不知道贺老师怎么来了，但还是说道：“贺董，您这是……”他看了看我。 贺老师开门见山：“这小子要蹦级，你准备一下。” “什么？！”武雄林惊讶地看着我，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贺董，您想让这家伙蹦级？没跟我开玩笑吧？” “我跟你开玩笑干嘛？”贺老师皱了皱眉。 武雄林收敛了笑容，正色道：“贺董，不是我不同意啊，您知道的，蹦级的名额本来就不多，我们为什么不留给有希望的学生？” 从武雄林的话中，我也明白了一点，蹦级不是谁想蹦就可以蹦的，原来还有名额。 确实，我从开学以来就没好好学过，武雄林不给我很正常。 想及此处，我惭愧地低下了头。 贺老师却说：“你认为，他没希望？” “没有。”武雄林说：“我保证，他没有任何希望！” 虽然我自认为我连杨光他们都不如，但听到武雄林对我的评价，我还是挺不舒服的，心底里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也上来了，说道：“有没有希望，不试试怎么知道？” 武雄林这才看向了我，看那样子，还有些忍俊不禁想笑，楞了好一会儿，才敷衍道：“嗯嗯，你有希望。”然后又看向贺老师：“贺董，您没什么事的话，就回去吧。” 我的眼神一下冰冷到了极点。 贺老师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回答武雄林。 “贺董？” 直到武雄林第二次叫他，他才抬起了头，认真地说道：“试一试吧，我保证，他能顺利蹦级。” 武雄林显然没想到贺老师还要让我蹦级，眉头直接皱了起来，说道：“哎呀，贺董，这是何必呢？让他蹦级，既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搞不好他还要住院，有什么意义？” “老武。”贺老师打断了武雄林。 “您说。” “他这次蹦级，不算你们新手营的蹦级名额……算是，我这个校董，赠送他的。” 听了这话，武雄林的脸色才有所缓和：“真的？” “我贺云飞，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好，那……试试吧。”武雄林又忍俊不禁地冲我笑了一下。 那笑容，有嘲笑，有无奈…… 他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无奈贺老师的名额。 不过，我有信心，让他笑不起来！ 对了，话说，这蹦级是怎么蹦的？ 我小声问了贺老师一句，贺老师说：“单挑全班。” “啥？！”我惊呼起来。 回头望去，果然，武雄林已经招呼众人站开了，此刻均是一脸激动地盯着我，显然他们也从没见过有人蹦级，毕竟沧武的学生武力值太强，一般人还真不敢单挑全班。 “别叫！”贺老师说：“就我刚刚教你的太极拳，你打出去试试，那招叫八卦防御阵，一使出来，千军万马都近不了你身，对付这些人，足够了……升天字班的话，以后再想办法。” 与此同时，大操场发生这么大的变动，所有的学生也都注意到了，地字班本来就没老师管，所以他们果断跑来了我们这边，有白昭雪，也有刘彧龙。 白昭雪看见我还有些兴奋，说道：“哟，阿龙要蹦级啊？快点来吧，以后就能天天呆在我们班了。”显然，白昭雪身为沧武的“老人”，还是知道蹦级的。 其实我很想说一句，就算我不升级，我也是天天呆在地字班的，但我分的清场合，只是礼貌地笑了笑。 反观刘彧龙，就没有白昭雪那股兴奋劲了，至始至终都在冷眼看着我，还把手放在脖颈处划了一下。 纵观整个大操场，每个学生都是一副调笑，显然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一幕，无疑更加摧残了我的自信心，真的很怕等一下会失误。 “贺董，我们这边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好，开始吧。”贺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看你的了。” 47 我，晋升地字班 新手营众人，个个摩拳擦掌，在一片如狼似虎的眼神中，我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我真的没想到，蹦级的方式竟然是单挑全班，这跟跳楼有什么区别？ 杨光和乔凡凡也在队伍中，满脸心疼地看着我，我知道，他俩肯定会让着我的，但这么多人在，岂是他们让着我，我就能好过的？ 比如李少辉，此刻就一脸贪婪地看着我，恨不得马上扑过来把我撕碎。 在沧武，在新手营，唯一跟我结仇的就是李少辉了…… “你看什么看！”不知何故，白昭雪突然朝我这边大吼了一声。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正看着李少辉，而李少辉，刚刚是在看着我，白昭雪显然是在帮我骂他。 刘彧龙却说：“雪儿，你管人家怎么看他呢，别骂人家。”这混蛋，那天还跟我和李少辉要钱，现在竟然帮着李少辉说话。 李少辉一得到刘彧龙的庇护，立马趾高气昂起来，虽然没跟白昭雪叫板，但目光还在盯着我。 白昭雪一下就火了，正准备骂刘彧龙几句，可临了，她好像是想起自己和刘彧龙现在的关系，便闭口不言。 “喂喂喂，还打不打？快点啊。”武雄林突然发话。 李少辉立马说道：“就是，还打不打，刘天龙，快来啊。”然后又小声嘀咕道：“真佩服这傻逼的胆量。”他这话是对身边的人说的，但身边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阿龙，加油，赢了今晚聚餐去！” 白昭雪这话一出，地字班学员立马欢呼雀跃起来，纷纷叫着：“阿龙，今晚的饭有没有着落就看你的了。”但我看得出来，他对我根本没抱多大希望。 我呼了口气，拳头暗自握紧。 太极拳，八卦防御阵…… 我努力回忆着刚刚的那一幕，可很奇怪，我并没有刚刚的那种感觉，但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啊……”我一声大吼，猛地冲了出去。 很难想象，在两个多月以前，我还是个害怕打架的孩子，现在，我已经能做到面对千军万马而奋勇至上了，这其中的变化，恐怕只有我才懂。 “上了！”新手营那边也是一声大吼，约莫五十多人，便齐齐向我冲来。 很快，我便被人群淹没。 贺老师微微皱眉，喃喃自语：“这么急干嘛？” 说真的，面对五十多人，几乎是没有还手之力的，因为在打着一个人的同时，第二个人便会不知道从什么方向踢上一脚，搞得我防不胜防。 杨光和乔凡凡已经进来迁就我了，就算偶尔打我几下，可却并没有用力，还小声跟身边的人说：“别下死手，就当玩玩了。”众人连连点头，但也只是一小部分，我还是能感觉到，有一大帮人正排尽全力地打我，其中当然包括李少辉。 我根本没有坚持多久，就被李少辉一脚踢倒在地，见我倒地不起，众人自热站住，不再上前。 “贺董。”武雄林站住贺老师的身边，嬉笑着指了指我。 意思很明确了。 贺老师也笑，说道：“结束了吗？我不这样认为……” 果然，话音刚落，我的身子便动了一下。 刘天龙，看看身边这些嬉笑的人群，看看不远处那个女生，你能输吗？能吗？！ 在我的内心深处，这个声音不停响起，导致，本来都已经鲜血横流的我，再次站了起来。 不得不说，新手营这段时间真的没闲着，这力气都快赶上地字班了。 “哟，还能爬起来呀，来来来……”李少辉第一个冲了上来。 我连忙起身，眼看着他的拳头砸了过来，我也举起了拳头，和他的拳头对撞在一起。 “嘭”的一声闷响，我往后倒退数步，感觉胳膊都不是我的了，而李少辉却一点事都没有。 “天龙，别忘了我教你的东西！”贺老师有些急了。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我就不想使太极拳吗？可是……我使不出来呀，根本没有刚才那种感觉！ 人群再一次冲向了我，这次，直接把我冲倒在地，很快就把我打的伤痕累累，我只感觉浑身都疼痛不已，恨不得再也不站起来了。 白昭雪也急了，吼道：“阿龙，老娘教过你什么？你怎么打的？” 听到白昭雪的声音，我的瞳孔一下放大，回忆起了过去的一幕。 看着眼前无数的人群朝我踢来，我猛地双手撑地，双腿如扫地般扫了一圈，不顾任何疼痛，誓要把他们全部踢倒。 然而，想法很没好，现实很残酷，我只扫到了一个人，腿便失去了力道。可即便如此，那个人也不好过，直接被我扫倒在地，在他倒地的瞬间，还带动着许多人也踉跄了一下。 如此一来，打我的人就少了很多，我赶紧站起身来，一拳一脚把围绕在我身边的人群击散。 “漂亮！”白昭雪大叫起来：“不愧是我的徒弟！” 我也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叫道：“瞎嘚瑟啥呢，小白……痴。” 这句话一出，整个操场都乐成了一团，白昭雪气得抓狂，吼道：“哎呀你等晚上的，看老娘怎么弄死你！” 我嘿嘿一笑，直到此时，我才想起来，自己到底要干嘛了。 既然晚上聚餐，那肯定会喝酒，既然喝酒…… 不如我就现在表白算了！ 什么刘彧龙，老子不怕！ ……在没有单挑新手营之前，确实很怕，但现在，我的勇气仿佛提升了不少，也敢跟白昭雪开玩笑了，而且要当着刘彧龙的面，告诉他，白昭雪是我的，你别想！ 刘彧龙果然气得嘴角发抖，奈何现场这么多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冷眼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我并没有注意到，在我对白昭雪说出那句话，白昭雪又对我回以“玩笑”之后，小慧的脸色，有些不舒服。 言归正传，在经过我那番打击之后，新手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没想到我竟然能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力挽狂澜，直接把他们逼退。一个个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好像想一次把我打垮。 其实我也没想到，只是因为白昭雪的一句话，我的力量就能涨这么多。 人们再次冲了过来，这次，比之前更猛，数十人齐齐向我踢来，我一个没防住，直接给我踹飞了出去。 登时倒地不起，只能捂着胸口，却连叫都叫不出来，赶紧肺都快炸了。 李少辉哇哇大叫，直冲向我，抓住了我的头发，吼道：“你不是牛逼吗！” 而我，已经没了反应，一丁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天龙！”贺老师又叫了我一声，我却根本听不见，只感觉到……胸口难以掩盖的怒火！ “不行，不能生气！”我拼命捂着胸口。 可是，我的眼睛已经红了…… 李少辉还在我的上方放肆着，不多时，他便从我的头顶飞过，直接飞出去数十米。 我站了起来，胸中的愤怒改过了疼痛，恼火道：“几次了，他妈的几次了！”然后便向李少辉走去。 新手营众人见我还能站起来，自然齐齐冲向了我，很快就把我淹没。 “哎，只是切磋，别下死手啊！”白昭雪大叫道。 然后，下一秒，只见围着我的众人纷纷倒飞出去，倒地不起；而我，依旧面色平静地往前走着，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的目标只有一个，李少辉！ “我靠，天龙赢了？”白昭雪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天龙，你赢了！你赢了！”一时间，地字班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 而我，没有笑，依旧往李少辉那边走去。 “不好！”贺老师注意到我的异样，连忙冲了过来。 我感觉到后方有一阵劲风传来，让我不得不回头，同时一拳击出。 临了，贺老师却又猛地避开，顺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一个背跨把我翻了出去。 想象中的我被摔倒在地并没有发生，反而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吼道：“老东西，给老子让开！” 李少辉早已察觉到我的气势，奈何他身子疼得不能动，只能颤颤巍巍地叫着：“贺老师，救我！” “嘿嘿，我不让……”话未完，我便已经奔至他的面前，狠狠一拳击出。 贺老师吓了一跳，摊开一只手掌抓住了我的拳头，使出太极的招式，一个四两拨千斤把我甩飞出去。“厉害，真是厉害……喂，你叫什么？” 我知道，贺老师在跟我说话，他问我叫什么，是因为他还怀疑我是人格分裂——患有人格分裂的人，会给每个人格都起一个名字。 “刘天龙。”说出这三个字后，我明显注意到贺老师的眼角跳动了一下，因为，这就说明我不是人格分裂，既然不是，那我这力气又是从何而来？ 说完，我便再次向贺老师冲去，跟他斗至一处。 原先走远的刘彧龙的也回来了，因为有人告诉他，刘天龙在这跟贺老师打起来了。 包括大操场所有人，都在瞪大眼睛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打贺老师，而且，还几乎跟贺老师打的不相上下？ 贺老师是谁呀，贺云飞，沧武校董，传闻，十个天字班都打不过的贺云飞，此刻却被我步步紧逼，怎能不然他们惊讶？ 白昭雪都快吓疯了，这可太颠覆她的世界观了，她回想起之前贺老师的话：“想升天字班，多请教一下天龙。”当然白昭雪很不屑，现在，她信了。 “原来，天龙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而刘彧龙却很疑惑——这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直接把自己踢飞出去，当时自己是想躲避来着，可根本就来不及躲开，当时他以为我是天字班的；后来，刘彧龙出院归来，本以为会发生一场恶战，没想到我竟然乖乖被他打，即便如此，刘彧龙也觉得占了便宜，后来白昭雪去找他，他毫不犹豫就接受了道歉……只是跟我相处以后，我表现的太软弱了，这才造成了他第二次对我的欺辱…… 可现在这一幕…… “这个刘天龙，还真不是一般人啊。” 很显然，刘彧龙和白昭雪想到一块去了，不过两人各有各的小心思。 白昭雪在想，一定要让刘天龙教自己两招；刘彧龙在想，面对如此高手，那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得好好想个办法对付他。 而我，在想…… 我怎么又跟贺老师干起来了？ 冷静下来之后的我，终于停了下来，一脸紧张地看着贺老师。 贺老师看了看我的眼睛，随即一屁股坐到地上：“妈呀，终于活过来了，累死老子了！” 我疑惑地看看左右，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张大嘴巴看着我。 最终还是武雄林反应了过来，高声喊道：“刘天龙，晋升地字班！” 48 强者为尊 这一刻，像做梦一样。 我还没反应过来，以白昭雪为首的地字班众人便蜂拥而至，冲到我面前把我抬了起来。 “阿龙，你赢了……”所有人都欢呼雀跃。 “晚上聚餐去！” “晚饭有着落了，阿龙你就是我的神！” 而我，在与他们欢笑的同时，还在寻找着贺老师的踪迹，可是贺老师竟然已经消失不见，我找遍整个操场都没看见他。 闹腾到最后，众人才把我放了下来。 接下来，武雄林带着我去教导处办了一下升学手续，路上还得意洋洋的，说我武雄林也带出来一个蹦级生，这回可太涨脸了。 我真想说一句，其实他就没教过我，不过武雄林人也挺好，我也犯不着打击他。 到了教导处，主任都惊呆了，说这才刚开学两个月就蹦级成功了？天才呀。 听到他说我是天才，我还是有些飘飘然的，情不自禁得意起来。 武雄林说：“何止天才，刚刚贺董还试了他一下，这小子能跟贺董打个不相上下。” 主任一下瞪大了眼睛，显然也明白贺老师的实力，我竟然能跟贺老师打个不相上下，当然让他吃惊。 “厉害！”主任冲我竖了一下大拇指，“那这么说，他蹦到天字班都没问题了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名额有限，地字班就一个名额，是留给白昭雪的，回头我问问他。” 面对名额这个问题，主任也表示无可奈何，只好给我办理了升学地字班的手续。 重新回到大操场，我已经是一名地字班学员了。 杨光和乔凡凡立马冲了过来：“龙哥，牛逼啊你。”“龙哥，你以后是我老大，没商量！” 我乐呵呵地摆手，说哎呀，运气好。 其实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一下就他们全打趴下的，就记得他们全部冲向了我，然后……他们就倒地不起了。 难道我的速度已经达到自己都看不清的地步了？ 怪哉。 “你这就升级了，我俩还得苦逼兮兮的等到期末。” “实在不行，你俩也去找老武说要蹦级啊。” “不行，他说名额有限，不给我俩，太抠门了。” “没事，我回头跟贺老师说说去。” 正聊着呢，武雄林突然大吼：“上课了，你俩回来！”杨光和乔凡凡立马冲我摆手，跑回了新手营。 我也往地字班那边走去，同时给贺老师打出去一个电话，响了两声，终于接通了：“老师，你在哪呢？” “我回东浣了。” 听到贺老师这么说，我顿时有种想骂娘的冲动。 他到底还要不要我去完成他的“计划”了？ 我正想吐槽两句，贺老师已经开口，声音格外认真：“刘天龙，现在听着，我要你，一个月内升到天字班去……就一个月，必须做到。” “啊？” “别啊了，答应我就好，我没多少时间。” “……好，吧。”我刚说完，贺老师直接挂了电话。 我百思不得其解，那个计划，跟我升级有什么关系吗？ 来到地字班，白昭雪一把抱住了我，说阿龙，以后你也是我们班的了。 “是啊。”我笑呵呵地点头。 闫江也过来了，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龙哥，以前是事是我不对，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以前他让我给他捶过腿。 这个学校……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世界，都是以强者为尊的，可能我单挑过了新手营的人不算什么，但我之后还跟贺老师打了一场。沧武的人都知道贺老师的实力，那可是十个天字班都对其无可奈何的，偏偏我能跟他打个不相上下。 既然我实力这么强，闫江只要不是脑残的话，这个时候来跟我道歉，当然是明智之举。 “没事。”我大大方方原谅了闫江。 我已经没必要叫他哥了，既然他叫我哥，那我就接下来好咯。 除此之外，地字班以前跟我关系好的，也都围了过来，一个个叫我龙哥……该客气的还是要客气的，面对他们，我当然不敢让他们叫哥，依旧回以尊称，并让他们别叫我哥。 不过地字班还有一个跟我有仇的，并没有过来。 庞超。 反正我无所谓，现在我的名声算是起来了，他要是不想找难看，以后离我远一点就好。 今天一天都在地字班度过，期间白昭雪还让我上去比武，这是以前绝对不会的，她也是看我单挑赢了新手营才这么做的，不过我说我身上有伤——这是真的，毕竟一个人单挑新手营嘛，就算他们留手了，我还是伤得不轻——白昭雪也知道我的情况，大大方方地说：“那过几天再打吧……对了，龙哥，我想升天字班，你能不能教我两招。” 听到白昭雪对我的称呼，我顿时乐成一团。 那个，昔日在大操场围堵我的小霸王，现在竟然也叫我哥，怎能不让我激动。 其实我啥也不懂，根本没办法教白昭雪，但我还是说道：“想让我教你啊……那我以后就不叫你姐了啊。”说这话，我心里也是没谱的，说的很不自信，因为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教她。 白昭雪却惊喜地点头：“没问题，你别叫姐，我叫你哥……龙哥！” “哈哈哈……”我放声大笑起来。 小慧在一旁，苦笑不已。 转瞬便到了晚上，太阳缓慢下山，远方天边，夕阳的金光照耀在操场的大地之上。 白昭雪兑现了她的承诺，要带我们所有人去聚餐去。 我在心里想着，今天晚上，一定要表白！ 一定！ 所有人都回去换衣服了，约定等一下在大操场集合，我也准备走，偏偏就在这时…… “阿龙。”小慧叫了我一声。 “怎么了？”我的嘴角有一丝难以掩盖的笑容。 “你……恭喜你啊。”小慧微微笑着。 我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今天我赢了新手营，所有人都来祝贺我，偏偏小慧没有跟我说过话。 “现在才想起来恭喜我啊，你今天掉线了？” 小慧没有说话，只是冲我笑着。 我皱了皱眉，说你不回去换衣服啊。 小慧这次反应过来，说换啊，一起回去呗。 如此，我便和小慧一起出了大操场，路上，一直都是我在说话，小慧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慧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我终于忍不住了。 “没事，没事。”小慧依旧笑着。 这哪里像没事啊…… 可小慧不说，我也不好问，直到走到男寝和女寝分隔的那个路口，小慧才说道：“阿龙，告诉你个好消息。” “说啊。” “如果，雪姐也喜欢你，你会不会很高兴？” “啊……”我一下惊喜起来，“真的假的？”我拉着小慧坐到了石墩子上。 “真的啊……雪姐总是在梦里叫你的名字。”小慧讲了起来。 “我靠！”我一蹦三尺高，心情简直爽到了极点，“慧姐，你真的没骗我？” “没骗你……除了雪姐，还有一个人喜欢你。” “谁啊？”我眯眼看着小慧。 “你那是什么表情？”小慧皱了皱眉：“除了白昭雪，还不允许别人喜欢你了？” “那到底是谁啊……不会是……” “滚犊子，老娘没眼瞎。” “……”我一脸苦相：“你是专门来打击我的吧？” “算了，不想告诉你。”小慧转身就走。 “喂……”无论我怎么叫她，她都不回头，我大吼道：“杨思慧，你他娘的就是专门来打击我的！”这是小慧的大名。 搞什么嘛，本来挺高兴的，却被莫名其妙打击了一顿。 我闷闷不乐地回到宿舍，换好衣服又去了大操场。 别人果然已经来了，白昭雪黑着一张脸，问道：“你是不是连内裤都换了一遍？” 我知道，我又来迟了，不过，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连连道歉，现在嘛…… “小白，有你这么跟师父说话的？” 这话一出，地字班众人立马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我作死的举动。 白昭雪却一下蔫了，柔声细语道：“哎呀，好了好了，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你看我们这么多人等你一个，你好意思吗？” 地字班众人再次瞪大眼睛，即便他们已经瞪得很大了……一个个都窃窃私语起来，讨论我和白昭雪是什么情况。 “我有点事，所以迟了，抱歉啊。”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小慧。 小慧依旧微笑，不过却少了往日的活力…… 我是最后一个来的，现在终于能出发了，在路上，我小声对白昭雪说：“小慧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呀？” “不知道啊，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有什么心事。” “不会吧……”白昭雪回头看了一眼，小慧正在和其他男生打闹，看起来很正常，但我知道，其实这才是最不正常的——如果她什么事都没有，刚刚为什么对我爱搭不理的？“我看她挺正常的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不对劲，你最近多关心她一下吧。” “哟，看不出来，你这个男朋友还挺称职的嘛。” 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49 白昭雪和小慧打起来了 还是之前的大排档，到了以后，我们便坐下了。 喝酒自然是免不了的，他们这群人，基本都是酒瓶子，仿佛永远喝不醉。 我也是跟着他们太久的缘故，渐渐的也有了些酒量，并且也开始抽烟了。 以前都是他们给我发烟，今天我主动了一点，去买了几包烟，挨个给他们发了一根，白昭雪笑着说：“哎哟，阿龙有出息了，终于会抽烟了。” 我的烟本来都递到她面前了，听到她这么说，直接把烟拿了回来。 “干嘛啊？” “你叫我什么？”我挑了挑眉。 地字班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昭雪看看左右，说喂，你太嘚瑟了吧？ “我不管，你该叫我什么？”我倍儿嘚瑟地点了一支烟。 “龙哥。”白昭雪小声说了一句，拿起我桌子上的烟就抽。 所有人都惊讶于白昭雪对我的称呼。，直言道：“我靠，雪姐都改口了，龙哥威武啊。”一时间，所有人都对我吹捧起来，让我更加得意。 而小慧没有，依旧坐着，不发一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所有人都飘了，放肆地开起了玩笑。 我一直都在盯着白昭雪看，白昭雪看见我的样子，然后冲我眨了一下眼睛，我一乐，也冲她眨了下眼睛。 如此反复，搞得我眼睛都抽筋了，乐得白昭雪哈哈大笑，说道：“让你学我。” 我连忙揉了下眼睛，拍了拍桌子说道：“安静，大家安静一下，我说个事。” 众人立马安静下来。 白昭雪是个女生，女生都有第六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竟然一脸……害怕？ 对，就是害怕。 鬼知道她在怕什么，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说。 “大家听好了……”我呼了口气，突然指着他们的后方，叫道：“我操，你们快看！” 所有人都疑惑地回头。 而当他们再次回过头来之时，我已经不见了踪迹，桌上上，还有一个空盘子是原地打转…… 众人发出愤怒的尖叫，纷纷离开餐桌，寻找我的踪迹。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人也不见了；而我却没有注意到，我让他们回头的时候，有一个人，并没有回头…… 几分钟后，我和白昭雪蹲在大排档不远处的石墩子上，吃着那几块牙签肉。我们的面前停着一辆私家车，正好可以挡住我们的身形，让我们可以安心观察火急火燎的众人。 “阿龙，够损的啊你。”白昭雪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你叫我什么？” 白昭雪愣了一下，猛地掐住我的脖子，笑道：“阿龙啊，咋了？” “没事。”我一脸苦相。 娘的，这喝醉酒都不怕我了。 我和白昭雪就这样，坐在地上把肉吃完，看着众人再次回到了大排档内，白昭雪说道：“咱们回去吧……不过事先声明，我是被你拉出来的，不关我事，他们打你，我不管。” 而我没有动，微微笑着，终于，我呼了口气，说道：“我有话跟你说。” 白昭雪不动了，低下了头，道：“你说。”好像在接受死刑似的。 “我喜欢你。”也许是酒精的原因，这次，我竟然没有紧张。 “我知道。”白昭雪异常淡定。 “你，你知道？” “这是第三次了吧……你真以为我什么都忘了？”白昭雪还挺无语的。 真的，我之前真的以为她什么都忘了，原来，她一直都知道啊。 “那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其实我这句话是废话，从她之前的表现来看，她当然不可能同意。 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 就好像我今天蹦级，明知道不可能，但我还是愿意试一试，试一试，不就成功了吗？ “我……”白昭雪轻咬着嘴唇，说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跟小慧在一起了吗？” 白昭雪这话说的……那也就是说，如果我没跟小慧在一起，她就会同意了吗？ 于是我立马道出原委，表明我和小慧什么都没有。 白昭雪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鼓足勇气，扶住了她的肩膀：“白昭雪，我真的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我发现白昭雪根本就不喜欢刘彧龙，她对刘彧龙，有的只是感谢，感谢他曾经帮助白昭雪成长，但那不是喜欢，绝对不是！ 酒精真是个好东西，你以为喝醉酒以后的人就是迷迷糊糊的，其实不然，喝醉酒后，你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就比如白昭雪，现在喝醉了酒，她就不会再拿刘彧龙来拒绝我，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和刘彧龙，没有关系。 “我……”白昭雪又不说话了。 我紧盯着她的嘴唇，就等着她蹦出一个“好”字。 可是，并没有…… “昭雪！”我急了，用力晃了她一下。 “你确定你没跟小慧在一起？”白昭雪终于说话了。 “我确定，我很确定！” “那就……” 听到这话，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我知道，她要同意了！ “我不同意！” 我们回头望去，不知小慧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们的身后。 白昭雪一下慌了神，用两只手顶开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而我很奇怪，我在跟白昭雪表白，小慧不同意个啥呀？ 小慧已经走了过来，说道：“雪姐，你俩在干嘛？” 白昭雪连忙站了起来：“我们什么也没有。”得，就算刚才我对她说出了实情，她还是习惯性地把小慧当成了我的女朋友。 “慧姐，怎么了？” 小慧狠狠地瞪着我：“你说怎么了？我是不是你女朋友，你现在又跟她表白是什么意思？” 我一下懵逼了，皱了皱眉，说道：“我们不是演戏的吗？” “谁说是演戏的！”小慧大吼道：“我没有演戏！我喜欢你！”说着，竟然猛地抱住了我。 我彻底懵逼了，难道小慧今天下午说的那句话……其实是她喜欢我？ 有没有搞错啊！真是个可怕的三角恋呐！ 看了看白昭雪，见白昭雪也是一脸懵逼，缓了好久，才拍了拍小慧的肩膀，说道：“小慧，我跟他真的没什么，你别生气啊。” 眼看白昭雪这就拒绝我了，我怎么能无动于衷？ 于是立马甩开了小慧，说慧姐你别闹了，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白昭雪，你刚才不是都同意了吗？”我指着白昭雪吼道。 白昭雪手足无措，沉默良久，才不爽地说道：“我什么时候同意了？我走了！”说完，转身便走。 “喂！你耍我呢！”不管我怎么说，白昭雪就是没有回头。 我回想起刚才的一幕，明明就差一步，要不是…… “你存心的是不是？”我冲小慧恶语相向。 “我怎么了？”小慧满脸无辜。 “为什么坏我的事？” “呵呵，坏你的事？刘天龙，你喜欢谁就得跟谁在一起，凭什么我喜欢谁，就要帮着他去跟别人在一起？如果要你帮白昭雪和刘彧龙在一起，你会不会做？”小慧把我怼得无话可说。 “我……”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小慧竟然真的对我动了感情！ “我喜欢你，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说完，我转身就走。 得快点离开，不然我会抓狂的。 我得抓紧时间，重新跟白昭雪谈一下。 可是…… 重新回到大排档，我并没有看到白昭雪的影子，而是一帮怒气冲冲的地字班学员。 “操，把肉交出来！” “死吃货，老子灭了你！” “……” 一大帮地字班学员朝我冲了过来，我连忙摆手，但还是被他们抬了起来，我大吼道：“哥哥们，先别闹，雪姐呢？” 但是没人理我，直到“出气”之后，他们才说道：“没看见啊，不知道。” 原来白昭雪刚才都没回来吗？ 我只好等着，可等到最后，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行了，都散了吧。”我还是没见到白昭雪的影子，不仅没看到白昭雪，小慧竟然也没回来。 如此，我只好跟着众人往学校走。 这里离沧武很近，所以我们每次来的时候都是步行，回去当然也一样。 在路上，我给白昭雪发微信：雪儿，你去哪了？ 我现在对白昭雪的称呼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白昭雪很快回复：我有点累，先回学校了。 我：你不是吧……走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白昭雪：没时间。 我：我跟小慧真的只是演戏，我和她什么都没有，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发完这条消息，我满怀激动，特别害怕白昭雪拒绝。 但我连被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根本没回复我，之后，不管我发什么，她都不理我了。 得了，明天去了学校再说吧。 回到宿舍，面对宿舍众人的吹捧，我毫不为之所动，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杨光和乔凡凡看出我的心情不好，还过来跟我说话，不过我真心没有说话的心情，就摆了摆手让他们走了。 我不知道我是几点睡着的，反正第二天的早上，那一天让我终身难忘。 那天，我到了大操场，还没走近，就看见地字班那边围成了一团，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往里面挤还挤不进去，只好问身边的人：“里面什么情况啊？” “雪姐和慧姐打起来了。” 50 雨落，人散 白昭雪和小慧打起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当真是震惊不已，迫不及待的想往里面冲，一边喊着：“让一下。”一边推搡着人群，还有人骂我：“挤什么挤？”但看到是我以后，也就不说什么了。 很快，我就拨开人群，看向了场中。 果然，白昭雪和小慧正打的热火朝天，双方面红耳赤，谁也不让谁。 我急了，连忙往她俩那边走去，白昭雪却指着我吼道：“你给我滚！” 我呆立当场。 她是怎么了？ 难道是昨天晚上那事？ 正这么想着，白昭雪和小慧便继续缠斗起来，我的身边一个女生把我拉了回来，说阿龙，这次你惹的祸不小啊。 “我怎么了？”我疑惑道。 “你昨天晚上带着雪姐跑出去，是不是跟她表白了？” “……是啊。”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 “你真是个渣男，你不是跟小慧在一起了吗？” “她俩就是因为这个才打的？”果然，跟我猜的一样。 “你以为呢？” 我一巴掌拍在了额头上，我是真的没想到啊，小慧怎么能对我动真感情呢？ 她不是一直都说我长得丑？她怎么会看上我？ 别这样玩儿啊！ 其他人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只知道我是小慧的男朋友，而昨天晚上却跟白昭雪表白了，虽然认为我是个渣男，但最近我的名声也响彻起来，暂时也没人敢动我。 而了解内幕的我，却清楚的知道，这完全就是一场误会啊！ 我又不喜欢小慧好不好？！ “你没完了是吧，再打下去我动真格的了！”白昭雪愤怒大吼。 “你动！别留手啊！”小慧同样大吼，一脚踢了出去。 白昭雪一招没防住，被小慧踢在肚子上，登时后退数步。 我急了，连忙再次冲过来，这次白昭雪没搭理我，冲小慧吼道：“这是你逼我的！”说完，便飞快地冲向小慧，临近，白昭雪的身子猛地跃起，一脚扫向小慧的太阳穴！ “喂！”我惊恐大叫。 与此同时，小慧却脑袋一偏，正好避开了白昭雪的致命一击，然后继续缠斗在一起。 我都快崩溃了，连忙冲向战局，拉拉这个，推推那个，结果身上也挨了几下，不一会儿就被踢飞了出去。 小慧和白昭雪还在激灵交战。 “白昭雪！”我愤怒大吼：“你给老子住手！” 现场足足有数百号人，地字班这边发生打斗，新手营的也过来凑热闹了，除了跟我关系好的几个人，以及了解我情况的地字班学员以外，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认为我在作死。 李少辉更甚，直接骂道：“刘天龙你个傻逼，雪姐的名字是你叫的？” “你逼逼什么？”闫江立马指着他骂道：“来来来，你过来。” “哥，我在说刘天龙……” “废话，老子不知道你在说我龙哥啊！”说着，就把李少辉拖了出去。 我在心里骂了声该！ 再看回场中，白昭雪听到我的喊叫，气得她更是一边打一边骂：“你他娘的找死啊！” 我还没说话，小慧又骂道：“你敢骂我男人！”打的更加凌厉起来。 “谁稀罕你男人，赶紧领回家玩蛋去！” 我：“……” “你不稀罕你别勾搭他呀，我最恨你这种口是心非的臭婆娘！” 我：“……” “谁勾搭他了，老娘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就这逼样，当老娘眼瞎呀！” “……” 接着，她俩竟然不打了，围绕着“我到底有多丑”展开话题，甚至还一前一后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摸摸我的头发，拍拍我的脸颊。 “你看这东西，一天天的，头不洗头，脸不洗脸，我凭什么看上他？” “对呀，你看他这邋里邋遢的样，你勾搭他干啥？”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勾搭他！” “那个……”我小声说了一句，还没说完，小慧就打断了我：“闭嘴！” 我没有闭嘴，大声说道：“慧姐，我不喜欢你。” 小慧本来还在喋喋不休，在听到我这句话后，没了动静。 我认认真真地说道：“我喜欢白昭雪，不可能改变。” “轰！”整个操场，一片沸腾。 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声音尽数传来。 “我操，龙哥被戴绿帽子了。”他在说刘彧龙。 “刘天龙胆子不小啊，怪不得敢单挑全班。” …… 我没有理会，依旧在等着白昭雪给我个答复。 白昭雪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轻轻碰了小慧的胳膊一下，却被小慧大力甩开，小慧已经红了眼，说道：“白昭雪，你赢了，我走……”说完，转身就走。 “慧。”白昭雪又去拉她，可小慧却猛地回头，一脚踢了出去，把白昭雪踢飞数十米远，然后继续往前走。 原来小慧这么猛？！ 在惊讶小慧力道的同时，我也赶紧去扶白昭雪，可刚碰了白昭雪一下，就被白昭雪猛地推开，吼道：“你别管我！你怎么不去死！” 在白昭雪心里，她的姐妹比任何人都重要，这也是“沧武小霸王讲义气”的由来，现在却因为我，导致她和小慧分崩离析，她当然要恨我。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再次冲过去，想把她扶起来。 而这次，我的背后传来一阵劲风，我一个没防住，被人一脚踢飞出去。 趴在地上，我艰难地回头，发现刘彧龙已经把白昭雪扶了起来，只见刘彧龙指着我，恶狠狠地说道：“刘天龙，我记住你了，你是真想跟我碰一下……好样的，真是好样的。”说完，带着白昭雪离开了。 只留下，呆立当场的人们。 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阴风忽然舞动，地上的落叶跟着飞舞起来。 我抬起头来，看着天上乌云密布。 雨，开始下了；人，都已散了。 我成为了整个沧武的焦点，走到哪都有人注目。 以前，我虽然废，但我有白昭雪罩着，一般人还真不敢来找我麻烦，而现在，白昭雪也跟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导致原先不敢欺负我的人，也跟着放肆起来。 一来二去之下，我让杨光帮我搞定他们，他和乔凡凡是新手营老大，做这种事自然是轻而易举。 对了，从那天过后，我再也没见过小慧，据说，小慧申请了退学，为这事，我专门去找了一下贺老师。他跟小慧关系好，说不定能帮忙开导一下。 我在心里真心希望着，我和小慧能和好，希望她平安归来。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小慧依旧是没有消息。 这天，我正在食堂吃着饭，放在耳边的电话，传出了贺老师的声音：“天龙啊，小慧好像不怎么给面儿啊，她执意要走，我也没办法。” 我差点噎着，赶紧把嘴里的饭咽下去，然后说道：“老师，别信她，她不是真心要走的……都是因为我。”说到后面，我的声音小了许多。 “你俩，什么情况？” “哎呀老师你别管了，赶紧帮我搞定，不然……不然我就不完成你的计划了，我也退学！” “我靠，你小子还会威胁我了……行了行了，我帮你，我豁出这条老命也把她留下来。” 如此，我终于放心下来，跟贺老师随意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一抬头，发现杨光和乔凡凡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疑惑道：“咋了？” “现在的大众审美是不是跑偏了，你这么丑，为什么沧武的两大校花都因为你而为情所困呢？” “就是啊，我明明比你帅一百倍，白昭雪为啥看不上我呢？” “其实我更喜欢杨思慧。” “其实我也喜欢杨思慧，不过白昭雪比她厉害，堪称小富婆啊。” 两人越来越没个正形，从讨论“白昭雪的审美观”开始，一直讨论到“白昭雪好，还是杨思慧好”这个话题，中间都不带停歇的。 我起身就走，实在不想搭理他们。 结果刚除了食堂，迎面就撞上了白昭雪，她是一个人，好像是刚来食堂。 一看见白昭雪我就疯了，这几天她一直躲着我，都半个月了，我去地字班，她就直接旷课，我去宿舍找她，她就动用暴力打我，可真是想死我了。 我连忙冲向了她，而白昭雪却一下黑了脸，掉头就走。 “昭雪，雪姐，你别走！”终于，我奔至了她的面前。 “你想干嘛？”白昭雪冲我晃了一下拳头。 “哎，别打我。”我下意识捂了一下额头，确定她没有打我的意思后，我才说道：“雪姐，你最近为什么老是躲着我？” “没有啊。”她的声音异常冷漠。 “你明明……哎算了，不讨论这个问题。”我摇了摇头：“你怎么想的，给我个答复。” 食堂门口人来人往，很多人都知道我和白昭雪的事，现在早就传开了，此刻见我和白昭雪同时出现在食堂门口，自然停下来观看。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群都涌了过来，现场瞬间吵杂起来。 白昭雪看了看左右，隐隐有些发怒，咬牙说道：“刘天龙，你非要讨论这个问题吗？” 我愣住。 “小慧现在都没消息，你不着急吗？” 急啊，我怎能不急？我刚刚不是还跟贺老师通话呢吗？ 但我不想跟白昭雪说这个事，而是说道：“你先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真的喜欢你！”我发现我真是个天生为爱痴狂的疯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竟然还在逼问白昭雪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白昭雪当即火了，转身就要离开。 51 对决 我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回答我！” “五秒钟，给我放开，不然我打死你。” 可是我没有放，眼睁睁看着白昭雪开始倒计时…… “五……” “四……” 白昭雪一脚把我踢飞出去。 我在空中还在大叫：“三二一去哪了？” 白昭雪不理会我的幽默，瞬间便消失在人群中。 周围的人还在议论纷纷，有吹捧我，说我重情义的；也有讽刺我，说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 不用说，我自然是把他狠狠收拾了一顿。虽然我武力值不行，但这段时间，刘天龙这三个字可谓是传遍整个沧武，他还真就不敢还手。 可是很快，我就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我收拾过一个人后，马上就蹦出来另一个人来嘲讽我，即便他们不还手，我也感觉到深深的凉意。 我想起来刘彧龙之前说过的话…… “你是真想跟我碰一下。” 这么久过去了，刘彧龙还没动静，说实话，我都有些急躁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刘彧龙来碰碰我。 这不是贱，我只是觉得，等死的滋味很不好受。 明明知道对方会动我，而我却什么也不能做，他哪怕直截了当给我来一刀呢，让我这么等着，真是生不如死。 在经过我再三思考之后，我绝定，得采取点行动才行。 我让杨光在新手营组建了一支“小分队”，名曰：天龙会，打着灭掉刘彧龙的口号，纵横在沧武之中。 ……好吧，我承认我有些犯贱了，但还是那句话，我讨厌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几天，天龙会横扫八方，声称刘彧龙就是个傻逼，我们天龙哥迟早能把他打垮。 就这话，我听了都受不了，更不用说刘彧龙了。 果然，这天放学，刘彧龙找到了我。 整个大操场都被清空了，刘彧龙和我，正站在操场的栏杆旁边，望着远方的夕阳，他说：“刘天龙，我给你脸了是吗？” “龙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明知故问。 “天龙会是什么意思？”刘彧龙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新手营就是沧武老大了，我告诉你，你还不够格。” “够不够格，试试呗……”我笑了。 刘彧龙扭头看向了我，眼神冰冷到没有一点生机：“试试？那试试……” “时间，地点。”我言简意赅。 “明天下午放学，地点就在这……就在这！”刘彧龙指了指脚下，随即，转身便走。 我盯着他的背影，良久，拨通了杨光的电话：“天龙会，大操场集合。” 不一会儿，杨光就带着天龙会成员来到了大操场，现在天龙会刚刚组建，实在没有太多的人，不过我不怕，刘彧龙也未必比我人多，更何况我天龙会的人，个个都是挑选出来的精英。 人到了以后，我简单说了几句，告诉他们明天跟刘彧龙开战，到时候请大家务必全力以赴。 我们等了这么久，组建天龙会，为的就是跟刘彧龙打架，就算他不来找我，我也要找他！ 当然，我有私心，就是为了能和白昭雪名正言顺的在一起，告诉沧武的学生，刘天龙比刘彧龙更狂！ 灌完一些鸡汤，我就让他们散了，自己则和杨光走在最后。 杨光说道：“喂，说真的，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真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你敢跟刘彧龙干起来。” 我轻轻笑着：“人都是善变的嘛。” “哟。”杨光拍了我的肩膀一下，“不错嘛，挺像个老大的。” 现在的我，好像真的跟以前不一样的，但你要问我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这样，我却又说不出来…… 回到宿舍，我认认真真打理了一番，晚上还跟杨光去洗了个澡，确保明天能认认真真跟刘彧龙打完一场。 我睡了个懒觉，也没有人打扰我，自然醒了之后，我才慢悠悠地前往大操场。 然而，当我走到大操场门口，看到那一抹倩影的时候，我又情不自禁地加快了脚步。 我轻轻拍了一下白昭雪的头，坐到了她的旁边：“雪儿，哎呀，在大操场见到你可真是不容易啊。”说这句话的同时，我也在准备着被白昭雪打。 说真的，我现在能见她一面都很困难，就更不用说面对面这样坐着了，所以，即便被她打，我也无怨无悔。 而白昭雪却一脸焦急，说道：“阿龙，你怎么又跟刘彧龙杠上了？” “啊……谁告诉你的。”我不打算告诉白昭雪我和刘彧龙的事。 “刘彧龙说的啊，他说你主动挑衅他，还成立个什么……天龙会？” “嗯，怎么了？”我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说怎么了？上次他说要打你，我已经给你压下来了，你为什么还要主动去惹他？” 听了这话，我当真是震惊不已，原来，之前刘彧龙没找我，是因为白昭雪的缘故？ 仔细想想的话，那会儿我和白昭雪的感觉正属破裂，她竟然能主动帮我，可太让我感动了。 “哦……我说他咋没反应，原来是你干的啊。”我小声嘀咕道。 “什么？” “没事，那什么……既然你知道了，那你给我个明话吧。”我沉默了一下，问道：“你选刘彧龙，还是刘天龙？” 白昭雪愣了一下，随即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怒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阿龙，你现在怎么一点正形都没有？” 我依旧面不改色：“回答我，选我，还是选他？” “我不选！”白昭雪站了起来：“你把我当什么了？一件物品吗？” “没这个意思。”我仰面看着她，“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刘天龙，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白昭雪转身就走。 我大惊失色，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过火了，连忙追了上去，可白昭雪竟然跑得飞快，我怎么追都追不上。 这个动作，让我一下子就想起曾经的景象，原来白昭雪跟贺老师一样，都会用这招。 重新回到地字班，一帮人都傻眼了，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我不爽道：“看什么看？” 几个人立马扭过头去。 但还是有几个人在看着我，是一些女生，平时跟我玩的比较好，我都认识。 李佳曼问道：“龙哥，你跟雪姐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没见人家对我什么样吗？”我还是不太爽。 “哎，其实吧，我觉得你有些心急。”李佳曼叹了口气。 “能不心急吗？从开学第一天我就喜欢她，等到现在没有回复，换你你不急啊？”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 “……我不吃热豆腐，我……我吃雪！”说到最后一个字，我都笑了，李佳曼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去，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肉麻？” “对了，你的天龙会……这名字挺霸气的。” 我皱了皱眉。 霸气么？ 我不觉得。 这是杨光取的名字，竟然用我的名字来命名，也真是够无语的，不过凑合着叫吧，言外之意，天龙会就是我刘天龙的呗。 其实说来也巧，当时的杨光只是一时兴起，而我是一时懒惰，导致这个名字任由发展，浑没想到，发展到最后，天龙会会成为全国第一大势力！ 只可惜，若干年后，人们只知天龙会辉煌无限，天龙会的老大更是人中龙凤，而却忘了，天龙会的老大，其实叫刘天龙……如果没有遇到贺飞，没有遇到林夜阳，说不定，刘天龙这个名字，会和天龙会一样，万众仰望。 不过也幸运遇到他俩，因为没有他俩，天龙会也不一定会发展到那么强大。 嗨，得了，这些都是后话了，我的故事，还是要追溯到我在沧武的日子。 那天，我没有见白昭雪再出现在大操场，很快便到了晚上，夕阳西下，空气也逐渐寒冷了起来。 ……冬天，好像快来了。 地字班众人跟我打过招呼，便纷纷走出大操场，没有动静的，是新手营，和地字二班的学员。 此刻，两边都在狠狠瞪着对方。 而坐在地上的我和刘彧龙，也在冷风中，静静地对视着。 新手营的人渐渐的来到我的身边，很自然地站在了我的身后，与刘彧龙那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站了起来，刘彧龙也站了起来，各自领着人群向对面走去，最终站在距离四五米距离的位置。 “刘天龙，真够胆量啊，真想跟我碰一下？” “我靠，你脑子有问题啊，我不跟你碰我来这干嘛？” 这么对刘彧龙说话，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我只能说，时间真的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一想到有人说这家伙跟白昭雪才是真正的一对儿，我就很不痛快，恨不得立马灭了他。 以前我没权没势，而现在，我什么都有了，就差一场比拼！ “你知道吗，其实上次，我就想动你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动你吗？” 我笑了一下，耸耸肩，示意刘彧龙继续说。 其实我都知道，现在就是想跟刘彧龙闲扯一会……毕竟人家是地字班的，真打起来，还真的说不定谁胜谁负。 “因为雪儿。” “她怎么了？” “怎么了？呵呵，刘天龙，这话问得好……她对你多好啊，不管你做过什么，她都会大大方方的原谅你，可你却做了什么，把她害得这么惨！” “喂，你说话说清楚点，我怎么害她了？” “还不承认？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着你‘女朋友’的面，跟雪儿说出那种话，你让雪儿的脸往哪搁？一次两次就算了，你他妈还来第三次第四次，你是不是没完了？你知不知道小慧跟雪儿闹翻以后，她的心有多疼？你只想着你自己，你考虑过别人吗！” 刘彧龙好像情绪失控一样，说到后面，都忍不住吼了出来。 我一下愣住。 确定，我一直以来只顾着自己，从未想过别人的感受。 刘彧龙这番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让我羞愧到了极点。 52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晚秋的风，很大。 狂风席卷落叶，飘荡在整个操场。 两边人马，有些人被风沙迷了眼。 我死死盯着刘彧龙，他也龇牙咧嘴地看着我，不过两边都没有动手。 在刘彧龙说出那番话后，我的心里真如刀绞一般。 短短几秒钟，我回忆起了许多事，来到沧武的第一天，遇到白昭雪的第一天，跟小慧说过的第一句话……他们每个人都那么好、那么好，我却为了个人感情，把小慧和白昭雪这么要好的两个朋友弄成这样！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光突然动了动我，语气有些坚韧：“天龙，该动手了。” 我回过神来，将手高高举起，身后众人蓄势待发…… 心里难受是一码事，但动不动手是另一码事，这些人是我叫过来的，不能只是过来迷下眼睛！ “你还要打？”刘彧龙瞪着我。 “呵呵，咱一码事归一码事，白昭雪的事另说，现在是你在跟我宣战。刘彧龙，你要记住，是你先招惹我的！”说完，我把手狠狠落下。 刘彧龙也开始大喊：“给我……” “上”字还未出口，操场门口突然传来一大片脚步声，一个女生的声音传来过来：“住手！别打！”却是白昭雪带了几个人跑了过来。 白昭雪很快奔至我俩中间，她带来的人也分别守在了两边人马的前面，伸开手阻拦我们前进。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刘彧龙说：“雪儿，你来干嘛？” 白昭雪怒极，喝道：“你说我来干嘛？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让你们别打，你们听不懂是不是？” 刘彧龙哑口无言。 白昭雪又看向了我，目光中满是憎恨，我避开她的目光，把头转向一处。 白昭雪却朝我走了过来：“看着我。” 我没动。 “我让你看着我！” “看着了。”我不情愿地扭过头来。 “有完没完？” “是他先惹我的，扛把子了不起吗？我照样能干死他……” 白昭雪一拳就打在了我的肚子上，疼得我弯下了腰。 我身后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才是沧武的扛把子，来打我呀。” 我不说话，只是轻轻揉着肚子。 “还打不打？” 我沉默着，整个操场也沉默着，双方几十号人，全都看着我。 “都散了都散了……”白昭雪带来的人开始赶人。 刘彧龙那边的人倒是陆续离开了，不过刘彧龙没动。 我这边的人没有动，因为我还没有说话。 看了看周围离去的人，我冲杨光摆了摆手：“走吧。” 很快，大操场就被清空了。 刘彧龙走了，白昭雪的人走了，白昭雪看了我一眼，也走了。 与那天的场景何其相像，整个世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回到宿舍，杨光第一个就冲上来问我怎么办，我的心情很不好，就没有理他，躺在床上闭着眼。 宿舍沉寂在一股诡异的安静中，都看出我的心情不好，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就连李少辉都安安静静的。 今天刘彧龙的那一番话，彻底点醒了我，在我疯狂追求某样东西的时候，其实并没有发现……她，已经离我而去了。 越想越难受，我突然特别害怕白昭雪再也不理我了，真的好怕好怕…… 不知躺了多久，落针可闻的宿舍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 我睁开眼，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让我精神一震，连忙接了起来。 “出来聊聊。” 仅仅四个字，不冷不热的四个字，却不能不让我这么做，因为她是白昭雪。 我穿好衣服，走出了宿舍楼，一眼就看见白昭雪正蹲在门口的树木旁。 “呃……那个，有事吗？”我尽量保持微笑。 白昭雪撇了我一眼，递给我一瓶红花油：“这个给你。” 我愣了一下，把红花油拿在手中，说了一声：“谢谢。” 之后，我俩都沉默着，就这样靠在树上，一动不动。 “阿龙。” “啊？” “你还认我做老大吗？” “当然，你永远是我老大。”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白昭雪是怎么帮我的，如果没有她的话，别说沧武的刘彧龙了，之前的小刀就能轻松弄死我——是真真正正的死——我哪里还有命在这里耀武扬威？ “那就好，今天打了你一拳是迫不得已，真的特别害怕你俩打起来。”白昭雪笑了起来。 “嗯，我知道。”我的心里暖洋洋的。 “都过去半个月了啊……”白昭雪突然抬头看着天空，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接着又说：“不知道小慧到哪去了。” 一想起这件事我就笑不出来了，之前还拜托过贺老师帮忙的，也不知道搞定没有。 “没事，我打电话问问。”我掏出手机就给贺老师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接通的一瞬间，我的耳膜突然被刺激了一下。 “嚯！”我大叫一声，让手机离我远了一些，又小心翼翼地凑近，“贺老师？你在哪呢这是？” “哟，天龙啊？我在蹦迪呢！” “……”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他不是五十岁，他绝对不是五十岁！ “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我吼道：“我上次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啊？方便面怎么煮？不教！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我说！上次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我的吼声引来一阵侧目，弄得我很是尴尬。 “哦哦，那件事啊。”手机里的声音小了许多，应该是贺老师找了处安静的地带，这才说道：“小慧我已经联系上了，放心吧，过几天她就回去了。” “真的？” “对对对，没事了我先挂了啊。” 电话挂断，白昭雪震惊地看着我。 “我之前已经找贺老师帮过忙了。” 白昭雪的眼角泛起泪光，一下抱住了我，说道：“阿龙，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们终于和好了。 小慧的话，我相信，只要还有见面的机会，我一定能跟她说清楚。 现在的我，已经不敢妄想和谁在一起了，我只求身边的朋友好好的，永远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 与此同时。 东浣，北区，初见酒吧。 人山人海，群魔乱舞。 “哈哈哈……飞哥，你好有意思呀。” 某个卡座间，夏雨薇捂着嘴大笑，看着面前的这个青年。 因为贺飞刚刚给她讲了一个笑话，那是发生在他还是学生时期的事情。有一天林夜阳跟他老婆吵架，最后被他老婆拎着板凳堵在厕所狠狠揍了一顿，整个学校都知道这件事。 “来，我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贺飞嘻嘻笑着。 “好哇好哇。” “唔……”贺飞摸着下巴，想着用什么东西来变，最后拿起一个酒瓶。 “酒瓶？这能变什么？” “我能把这个酒瓶变没，看好了。”贺飞把酒瓶放在桌子上，又脱下自己的外套。 外套的正反两面都给夏雨薇看了一眼，确认什么东西都没有，然后把外套盖在了酒瓶上。 “要开始了……” 夏雨薇立马屏住呼吸，死死盯着桌子上酒瓶的位置。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贺飞突然一声大吼，把夏雨薇吓了一跳，与此同时，外套也被贺飞重新穿好，并用手摊向桌子，“当当当当……酒瓶没了！” 夏雨薇一看，嚯，还真没了！ “你怎么办到的？” “想知道吗？” “想啊想啊。” “首先，变魔术一定要注意几件事。” 见到贺飞一脸严肃，夏雨薇也忍不住严肃起来。 贺飞严肃地说道：“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夏雨薇恍然大悟，重重点头。 贺飞满脸黑线，心道：这姑娘难道没看过爱情公寓吗？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啊…… 良久，两人竟勾肩搭背地走出了酒吧，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多读书，多看报，少吃油条……最后一个是什么来着？”夏雨薇迷迷糊糊地说着。 “……多睡觉。” “好啊好啊，我们去睡觉啊。”夏雨薇拉着贺飞准备狂奔，可根本就本不出去，因为贺飞纹丝不动。 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会在女生喝醉酒占她的便宜，即便现在两人心照不宣，有些搞对象的意思，但贺飞不愿意那么做。 贺飞拦了辆车，把夏雨薇扶了进去，告诉司机目的地，便准备关门。 “你不一起来吗？”夏雨薇问。 “不了，我还得回家。” “好吧好吧，真扫兴，走吧你……”夏雨薇靠在车座上睡去了。 贺飞关上车门，出租车飞驰而去。 望着车子越来越远，贺飞始终微微笑着，然而当车子拐过一个弯道的时候，他笑不出来了。 因为在街道的尽头，一个人，正冷冷地盯着他看。 他好多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远处，那个人指了指离去的出租车，贺飞的脸色变了，用手指了指他，心里说道：“你敢动她，我要你化成飞灰！” 高手的境界，不是普通人能搞懂的。 就比如，此刻贺飞只是在心里说了一句话，对面的人立马就看懂了，很快他又递给贺飞一个眼神，贺飞隐隐约约中，好像也听到了他在说话。 他在说：“贺老大还是那么威风啊……可惜，流影我就动过，最后我也没事啊。” 贺飞的身子弹了出去，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而过。 他所过之处，人们只看到一团黑影，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跑了过去。 【此公告作废】 你好，很抱歉！ 如果新读者来到这里的话，我请求你，千万不要订阅！ 因为这本书没有写完！ 这是我的错，当初急急忙忙就点了完本。 因为当初写的时候，最后已经没有读者了，不得已，只能开新书，我是真的没有想到，现在还有人能找到它，并且愿意订阅。 感谢你喜欢我书写的故事，如果感兴趣，可以告诉我，有一天，它会重启，但不是现在！ 所以现在，大家千万别再订阅了！ 突然发现粉丝榜多了三个人，我没有感到开心，反而特别难过。 都是我的错！！！ （我只是发个公告而已，发布的时候竟然告诉我不得少于1500字？！） 那好吧，我要讲故事了。 我曾经的笔名叫青春期，第一本书是《绝境逢生》，主角贺少虎，当时不知道还有投稿这一说，直接就发布了。结果当满三万字可以签约的时候，编辑不收。 我那个恨呐！当时直接就把那本书放弃了！ 后来了解了该怎么写小说。 我的第二本书《热血狂少》，主角林浩，后因种种原因，改名林夜阳，他老婆叫柳沁，老丈人叫柳志文，大哥叫霍振强，亲哥叫林飞，兄弟叫贺飞，老爸叫林朝天，老妈…… 得了，啰嗦了有点。 当时去签约了，然后编辑让我修改。 于是我开始改，改了十遍，二十遍……可能是水平有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改了。 我怒了，对编辑说：“不签约我也要写！” 《热血狂少》在黑岩连载一年，每天一章，总字数八十万字，但我没有收到过一分钱！ （因为没有签约嘛……） 为什么？ 因为有一个人追更！ 真的只有一个，我为了那一个读者，整整更新了八十万字！ 后来，它就下架了，如果不给我下架，我会继续更新一千万，两千万，不为别的，就因为我喜欢小说，我喜欢写小说！注意，是喜欢，小说！不是稿费…… 呵，作者都讨厌盗版，我恰恰相反，因为盗版能让那些不愿意在小说中花钱，但是确实很喜欢这本小说的读者，看到后面的内容——这就是我不讨厌它的原因。 花钱支持的，我很感谢，不愿意花钱支持的，我同样感谢，因为我们都对同一个故事感兴趣不是吗？ 是吧？ 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那能不能借我五块钱？ 不能？那算了。 再后来的话，第三本书就是现在这个了，延续前作，但稍微改了一下，把学校改成了武校，不然还会是同样的结局。 然后这次跟以往不同的就是，我签约了！ 我竟然签约了！ 当时真的把我高兴坏了，可编辑又说了：“勉强可以过，但不一定出成绩。” 当时我不信，后来我信了。 可能真的是水平有限，我知道，现在的我还不够好，所以我会努力变好，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人会一成不变。 于是，这本书就这样了。 我构思出了许多林夜阳的后续故事、贺飞的后续故事，想延续他们在《狂少》中留下的遗憾，但就是这么遗憾，《刘天龙》也是个遗憾！ 这本太监之后，我就消失了。 突然很失落，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后来出现一个巧合，在我不断投稿、编辑不断驳回的那段时间里，我在手机上看电视剧《天龙八部》…… 我就在想，如果写都市武侠呢？不写什么武校，就纯武侠怎么样？ 我写了，然后过了。 好棒的巧合呀是不是！ 我完全没准备，当时投稿的时候，一直都想着可能不会过的，而且当时写那个稿子的时候，我还喝酒了，晕晕乎乎写出来的。 然而就是这么的神奇。 那么……（还差五百字，再看我啰嗦啰嗦吧，当然，重要的只要最上方那几百个字，就是提醒大家，千万别订阅了，我很难受的） 然后《吾王归来》就出现了。 在新书里，我依旧没有放弃老角色，但实在不敢写刘天龙了，我怕重蹈覆辙。当然不是怕刘天龙这个名字，我还没那么迷信，只是怕加入刘天龙后，就像我在这本书中加入了林夜阳后而太监，这样一来，不就白加了吗？ 所以那本书中，我写的是，天龙会的老大已经换人了，刘天龙已经死了，不过不是真的死；林夜阳的话，我把他加在了新书的结尾，真的特别害怕加进去最后白忙活一场，所以只敢在结尾提一下。 新书的主人公宇辉，人设是昌海第一高手，他在故事中，跟我第一本书中就设定出来的大反派“蓝天公司”斗争。 我是一个比较喜欢校园的作者，那本书的话，打斗确实精彩，但没有太多的感情戏。 里面会出现复仇，陷害，阴谋之类的，当然更关键的，会出现克隆人。 两个主角对打！ 本来想把克隆加入到刘天龙的故事里的，可结果……呵呵，这事怪我，是我的水平问题！ 请大家千万不要订阅这本书了，如果非要订阅，请订阅《吾王归来》！ 没错，说了这么多，我就是在给新书打广告；没错，我就是这么的不要脸，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打广告！ 剧终！ （我的妈呀，终于把字凑够了） 53 小慧回来了 小慧回来了。 就在第二天上课的时候。 当时我和白昭雪正在地字班坐着，小慧不动声色地坐到了我们的身边，不过面无表情。 “小慧！” 白昭雪惊喜道：“你回来了……”她想去抓小慧的手，却被小慧大力甩开。 “别动我！我跟你不熟！” 白昭雪一下愣住，尴尬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地字班。 我看见了这一幕，有些心痛，造成这种局面的，就是我啊！ 昨天晚上我跟白昭雪聊了很多，聊她刚来沧武的时候，聊她跟小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聊她被人欺负，刘彧龙鼎力相助的时候…… 最后她对我说：“阿龙，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了，其实……其实我也说不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一想到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心里会有些失落……不过现在，我希望你跟小慧好好处，我不能失去这个朋友。” 她说服了我。 此时此刻，我还有什么理由再谈论爱情呢？如果爱情的存在，会让我失去友情，那我不要就是！ “慧姐。”我轻轻动了动小慧的胳膊。 “别动我。”小慧面无表情，语气很是冷淡。 白昭雪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只得继续说道：“慧姐，前几天是我不对。” “别跟老娘废话。”小慧的声音依旧冷淡：“要不是贺老师不让我走，我才不愿意回到这个鬼地方来，你也别跟我说话，小心大家都不好看。” 白昭雪冲我龇牙咧嘴。 我继续看着小慧，突然站了起来，说道：“杨思慧，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们和好吧。” 地字班众人在白昭雪的带领下纷纷起哄，企图让小慧接受我的告别，而接下来的一幕，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小慧猛地站了起来，冲到闫江面前，直接在闫江的脸上亲了一口。 所有人都傻了，瞬间，鸦雀无声。 闫江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而我看着小慧。 小慧也看向了我，说道：“刘天龙，收起你那一套，我玩不起了。最后一次警告你，再敢招惹我，我一定弄死你！”她又指着白昭雪，“还有你，我不会原谅你，除非你死！”说完，她转身就跑出了操场。 白昭雪呆呆傻傻的，眼眶中有泪水打转，我心疼不已，想伸手去抱抱她，可有一个人已经捷足先得。 我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刘彧龙对我说道：“我刚才听见你说的话了。” 整个世界，一片模糊。 或者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实话实说，这个场景过后，我出现在了校外，之前贺老师教我练太极的地方。 但是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过去的，那段时间的记忆，我全都忘了。 我在那片树林中打起了太极拳，我努力告诉自己要心平气和，太极最忌讳杂念。 可是练着练着，我手中的力气突然加大了，感觉到体内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那力量我控制不住，它在我的体内翻涌、冲击，几乎要把我的身体挤爆！ 真的，我已经感觉到了，我的身体，快爆了……可我依旧没有停下来。 接着，我的大脑又是一片空白，再次睁开眼，我看见贺老师一脸惶恐。贺老师见我睁开了眼，先是松了口气，又骂道：“我滴个亲娘哎！你他妈让不让我活了！老子打一晚上架了，你又要拉着老子打一架！” 我本能地说道：“老师，对不起。”虽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还是说了对不起。 看来是我又生气了，很奇怪，这次没人摸我头啊，而且，以往我生气就控制不住自己，可事后我记得发生了什么，而现在，我竟然不记得了，真是太奇怪了！ “怎么了？这次又是怎么了？你最后给我个理由，不然我拿你当球玩！” 我坐了下来，掏出一根烟抽，缓缓把我和小慧的事说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贺老师都在静静听着。 我以为他会像其他老师一样，在听到学生谈论爱情的时候不屑一笑，或者在我提及我、白昭雪、杨思慧这种三角恋时大摇其头，说一句“现在的孩子啊……” 可是并没有，贺老师听得很认真，像个听书的在听说书先生讲故事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 “老师，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些学生很幼稚？” “不会啊，哪里幼稚了？” “其他老师都会语重心长地教育我们，说早恋是不对的。” “扯犊子，这世上有对错吗？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来，你解释给我听听？” “你真要我解释？” “说，尽管说。” “一加一等于二是对，一加一等于三是错。”不知不觉，我的心情竟然好了许多，还开起了玩笑。 贺老师却格外认真：“那我偏要说一加一等于十一，一加一也等于十字。谁能决定我的对错？那些数学老师？呵，要是我早出生几百年，发明个阿拉伯数字，我就这样写，几百年后，你们就这样学……要是真的能这样，你再说一遍，我到底是对还是错？” “这……” “没有对错，从来就没有对错。”贺老师讲起来滔滔不绝：“举个例子，一开始，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相爱，生子。后来世界上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人选择留在故乡，有些人踏上了探索世界的旅途……若干年后，他们的后代繁衍成群，接着，一个个国家就这么出现了……当我们人类发生内战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上的所有人，其实是最开始的那两个人类生出来的……你再说一遍，有没有对错？我们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明争暗斗，有没有一丁点的意义？” 我听得目瞪口呆。 “老师，我只是开个玩笑，你用不着这样吧？” 贺老师一愣，随即苦笑：“哎哟，太认真了。”话锋一转，说道；“对，你和小慧的事是吧？我告诉你个事，林夜阳你知道吧？他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跟他媳妇闹分手，你猜他是咋解决的？” “我又不是闹分手，只是……” “意思差不多了，你猜猜他怎么解决的？” “怎么解决？” “不要脸！” “不要脸？” “对，拿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精神，我教你……”贺老师凑近我的耳边，说出的话，让我目瞪口呆。 下午三点。 沧武沸腾了，处处都流传着刘天龙要追求杨思慧的消息，整个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首先是食堂，只要杨思慧出现，必然有一大帮男生上去叫着嫂子、嫂子；然后是教学楼，不知谁在教学楼的墙壁上挂了一张横幅：小慧，我爱你，回来吧！ ……可惜被校领导发现了，把那几个学生好一顿骂。 最后是大操场，只要小慧出现，整个操场都欢呼起来，叫着嫂子的同学，还不忘加一句“我们天龙哥”什么的…… 刘彧龙特别希望我放弃白昭雪，我跟他提这件事的时候，他当场就同意了，所以你没有看错，就是整个大操场！ 一开始，小慧有些不耐烦，还大声呵斥着让刘天龙去死；时间久了，小慧听着这些话，也会偷偷笑一下，不过并没有人看见。 今天一天，天龙会可忙坏了…… 当然，接下来有他们忙的时候。 这天，我打扮得帅帅的来到大操场，操场再一次炸开了锅，这是我第二次不穿校服进来了。 白昭雪拍了拍我的头，说：“我去，你又玩大了呀？” 小慧在一边看见了，轻轻咳嗽了几下，白昭雪笑着说：“哎哟，忘了忘了，小慧你别多想啊，我只是拿他当我弟弟的。”这几天下来，小慧和白昭雪的感情隐约回来了一些。 小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我也没说什么呀。” 我冲她笑了笑，她却连忙避开我的目光。 但我有预感，以前那个活泼的小慧，就要回来了。 到了晚上，大家都离开了操场。 杨光和乔凡凡两人来到我的身边，杨光笑嘻嘻道：“龙哥，什么时候行动啊？” “晚上九点，宿舍熄灯。” “好咧。”说完，他带着乔凡凡撒腿便跑，一边跑一边说：“走走走，赶紧去吃饭，晚上又要忙死了。” “吃饭不叫老子！”我站起来便追。 校门口，站着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子，他的皮肤像女人一样白。 春采风，如果在烧烤街看到他的话，没人不认识他，不过这里是沧武，他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震动。 春采风盯着校园里奔跑的学生，说道：“刘天龙是吧？杀我兄弟，自己倒活得自在，看我……” “我打~” 一阵如李小龙般的怪叫在春采风背后响起，春采风痛苦地叫出声来。 54 叫人，去东浣 春采风捂着屁股回到烧烤街的时候，整条街都炸了，他们上次见春采风受伤，还是好几年前，那个时候，春采风只不过是一个小弟而已。 “风哥，怎么回事？” “妈的，哪个鳖孙把风哥打成这样？” 众人七嘴八舌，春采风本来不想搭理，可实在是太吵了，他冷冷说道：“是贺云飞。” 这个名字一出，整条街又安静下来了。 “装呀，继续装嘛，骂贺云飞是个乌龟王八蛋，谁有这个种？” 众人装作在看风景。 “妈的！”春采风却突然爆发，把某个店铺的桌子踢倒在地，“真他妈给脸不要脸！贺云飞他妈的找死！” 春采风发火的时候，谁都不敢发出半点动静，只得静静地看着春采风发泄。 这时，一个小弟突然凑近春采风，春采风注意到他，狠狠地瞪着他：“想死吗？” “老大，我知道怎么对付贺云飞。”那人颤颤巍巍地说。 春采风听完后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对付，贺云飞？ 确实可笑！ 人家什么地位呀？沧龙区首屈一指的地下大哥，其他城区的老大见了都要低三下四的，自己守着这破烂烧烤一条街，怎么跟人家斗？ 春采风狠狠地笑着，仿佛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但他还是断断续续地问道：“这位哥，您倒是给我说说，怎么弄死贺云飞？” “我……我前几天回东浣，看见他跟一个……”小弟凑近春采风的耳边，说出了一件事。 “真的？”春采风的脸色都变了。 “千真万确。” “贺云飞现在在昌海是吧？” “肯定的。” “走走走，给老子叫人，去东浣！” 干掉一个城区大哥，春采风就能彻彻底底起来了。而且现在还有一个，这么难得的好机会！ 坐在去东浣的车上，春采风的腿都有些发抖，那是激动的抖。 与此同时，沧武。 “龙哥，领子歪了。” 我摆了摆衣领。 “龙哥，头发乱了，左边左边……” 我又撩了撩头发。 此刻，天龙会二十五名成员，包括我在内，都站在女寝楼下。 他们人人手持电光玫瑰——就是在塑料玫瑰花上装了个灯泡——站成了爱心的形状，将我围在中间。 下面如此这般，楼上的女生早已露出头来。 “哇，好帅，这是要表白？” “哎，那是刘天龙哎，那是刘天龙。” “刘天龙要跟谁表白？他不是在追求白昭雪吗？” 当然，有夸我的，自然就有损我的。 “渣男。”一小部分人都会这么说。 我呼了口气，大声叫着小慧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某扇窗户打开，小慧露出头来看着我，虽然灯光太暗，但我感觉得到，她在对我笑着…… 于是此处就略去了二千五百字。 第二天，我和小慧手拉着手来到大操场…… 好吧，我都觉得恶心，我从头讲。 小慧从窗户露出头后，下面的兄弟纷纷叫唤起来，大喊着：“嫂子下来、嫂子下来……” 与此同时，楼上宿舍。 听到那一声声喊叫，小慧的嘴角微微撇起，就在这时，白昭雪突然从背后拍了拍她，笑道：“快下去啊……”然后她也往下面看了一眼，“嚯，阿龙够牛逼的啊，这么多人。” 小慧收起笑容，认真地看着白昭雪，说：“你确定？真的要我下去？” “不然呢？” “那个……”小慧低下了头，有些纠结，不过很快又说道：“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想说就说呀。” “其实我……还是算了。”小慧坐回到床上，“我不下去了。” “啊？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 白昭雪无语，其他女生也都在劝小慧下去，小慧毫不为之所动。 白昭雪终于确定小慧是真的不想下去，只好给我打了个电话，听到那句话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散了吧，小慧说不想下去。” 天龙会散了。 我灰头土脸地往回走。 难道小慧真的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吗？ 如果我之前没有那么做的话…… 我的心情很烦躁，小慧的这件事，我从一星期前就开始布置，没想到最后还是不行。 然而当第二天，我和杨光他们来到大操场后，一眼就看见小慧正在白昭雪打闹着，脸上的表情也很开心。 我去？ 我当然连忙奔了过去，拍了拍两人的头，两人都哎哎叫了一声，看见是我后，又都笑了。 “你俩，什么情况？” “和好了呗。”两人异口同声。 我目瞪口呆，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为什么不出来？”我问小慧。 小慧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嘛，当然是拒绝你了，我干嘛要出去？” 我眯了眯眼，疑惑地看了看白昭雪。 白昭雪摇了摇头：“我啥都不知道。” 我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别想为了一个人霸占我，就要挟小慧不让她下来。” 小慧在一边听见了，笑骂道：“去死吧你，你咋那么自信，人家长得帅自信就算了，你这么丑，为何这么自信？” 白昭雪哈哈一笑，然后…… 她俩又开始了，围绕着我有多丑展开话题，聊了整整一个小时！ 地字班的人刚开始还没啥，后来注意到我们这边，也都加入了她们的阵营。 不管怎么说，以前的小慧又回来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好了，但我也不愿意去想了，就这样吧，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幻想白昭雪或杨思慧哪个做我女朋友了，只要她俩能好好的，我单身一辈子都行。 小慧的事，就这样告一段落。因为之前的“双龙之战”，整个沧武再没人敢看不起我，谁都知道我是跟刘彧龙平起平坐的。 当然，来到沧武这么久了，我至今还没有遇到过天字班的学员，贺老师之前还跟我说，一个月内升入天字班。接下来，沧武算是短暂的风平浪静，我那段时间也只顾着好好学习，争取在一个月后蹦级……估计没那么容易，我连一个白昭雪都打不过，更不用说单挑全班了。 55 你敢动手，我佩服你 还是凌晨，夏雨薇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夏雨薇是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每天都过着和其他所有上班族一样的生活，公司，家里，两点一线。 而自从遇到某个人开始，她的生活发生了改变，首先，两点一线的生活被彻底打乱，可夏雨薇并没有因此苦恼，因为那个人每天都在带给自己惊喜…… 可是惊喜归惊喜，夏雨薇觉得那个人有点呆板，自己都“暗示”过那么多次了，他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只有贺飞知道，他懂，正因为他懂，所以他才不敢接受那种暗示……十八年前的经历，让他再也不敢懂。 但每天的惊喜还是少不了的，比如，在天还没亮的时候，贺飞就专门从昌海跑回来带夏雨薇去玩；比如，夏雨薇走在街上，突然看见满天飘着粉色的气球，这个时候四下张望一番，一定能看见贺飞。 现在，她以为是贺飞来了，而当她乐呵呵地打开门后，一股猛烈的药味突然充斥她的鼻腔，使得她直接昏倒在地。 春采风收起那根释放迷药的管子，拉过旁边的一个人，问道：“认清楚点，是贺云飞的女朋友吗？” 那人连连点头：“错不了。” 春采风皱了皱眉，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很年轻，而贺云飞都五十多岁了，实在是…… 但他还是拿出手机给贺云飞打了个电话，一接通，贺云飞就骂道：“有病是不是？老子还没起床呢！” “呵呵，飞爷，昨天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该打！”说完，贺云飞就挂了电话。 春采风气得嘴角发抖，拿着手机给夏雨薇拍了一张照片，给贺云飞发了过去。 不一会，贺云飞就重新打了回来，甚至连声音都恢复了正常，不再是刚睡醒时的感觉：“孙子，你不想活了？” “嘿嘿，飞爷，现在能聊聊了吗？”春采风笑道：“昨天为什么打我？给我个理由。” “好，我给你个理由。你在哪？” “问的这叫什么废话？当然是你女朋友家里呀。” 贺云飞挂掉了电话。 春采风不屑一笑，让人把夏雨薇绑好，带下了楼，又装进后备箱里。 十几辆面包车，一起开出了小区。 “贺云飞要来了，让兄弟们打起十二分精神。他太危险，稍有不慎我们就死定了，一定要在这里彻底弄死他！”春采风咬牙说道。 他的手心，充满了汗水。 半小时后，贺云飞终于来到这里，推开夏雨薇家的房门一看，发现什么都没有，于是他又给春采风打过去电话。 “南区郊区，这边有个烂尾楼，你应该知道吧？曾经的东浣老大……”春采风挂了电话。 又半个小时，贺飞赶到烂尾楼的时候，天空已经亮了。 这座烂尾楼已经废弃十多年了，从来都是荒无人烟的样子，可此刻望去，却有几十名手持棍棒的家伙围在这里。 一看见贺云飞出现，他们就以传话的方式，一层一层汇报了上去，与此同时，春采风也出现在烂尾楼的二楼。 “哟，飞爷，快上来！”春采风得意洋洋。 贺云飞握紧双拳，缓步朝着楼梯走去，就在他即将踏上阶梯的时候，他身边的人突然动手，举起手中的家伙，齐齐攻了上去。 就在无数跟棍棒即将落在贺云飞身上的时候，贺云飞的双手猛然亮出，单手就抓到了三根木棒，然后双手左突又闪，硬生生将剩下的木棒也挡了下来。 之后，贺云飞手中用力，对方手中的木棍脱手而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贺云飞一棒打晕。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贺云飞就走上了二楼。 二楼依旧有几十米手持棍棒的人，将春采风和绑在凳子上的夏雨薇围在中间。 夏雨薇已经醒了，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哭了起来。 春采风故作惊讶地看着贺云飞，说道：“飞爷，牛逼呀，一个打那么多？” “放了她，不然你回不去昌海。”贺云飞缓步向前，并没有搭理春采风。 “哎，你站住别动。” 可贺云飞还在向前。 春采风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了夏雨薇的脖子上。 夏雨薇颤抖的更厉害了，贺云飞也果然站住不动。 春采风看了看夏雨薇，又看了看贺云飞，笑道：“哇，飞爷，原来您也有弱点啊，要是早知道的话，我早就弄死你了。” “你到底想干嘛？”贺云飞咬牙说道。 “问得好！我想干嘛？我想弄死林夜阳，我上次不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调戏他老婆了吗，可他做了什么？让我在我自己的地盘跳肚皮舞？！好，他是你兄弟，我不弄他了；后来呢！刘天龙是你他妈的什么人？杀我兄弟，我没有马上去找他，因为我知道他是沧武的，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你也说能动他，可后来呢？！”春采风恶狠狠地说着：“来，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什么这么玩我？沧龙区老大很牛逼吗？” “我是为你好……” “哈哈哈……”春采风大笑起来：“为我好？你他妈脑子坏掉了？” 贺云飞叹了口气，说道：“第一，沧龙区老大不是我，而是林夜阳；第二，你以为刘天龙弱不禁风，实际上，他要跟你动真格的，能把你活活打死。” 当春采风听到前面的话时，微微皱了皱眉，在分辨这话的真伪，而当听到后面的话时，他突然感觉到被侮辱了…… “放你妈的屁！” “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为你好……现在把她放了，我不追究你的事。” “贺云飞，你脑子是真坏掉了吧？现在我有筹码，马上就能干掉你，我为什么还要放了她？” 贺云飞微微摇头：“唉，你知不知道，电视里的反派最后为什么会死？” 春采风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话多。”贺云飞笑了。 与此同时，烂尾楼周边，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不急不缓，每踏出一步，都有野兽过境之势。 站在边缘的几个人看见了，忙叫道：“老大，我们被几百人包围了！” 放眼望去，在烂尾楼方圆几百米的地方，乌压压的一片黑影正往这边走来。 什么！ 贺云飞竟然从昌海叫来这么多人？！ 春采风不可思议地看着贺云飞：“你是不是疯了？你就不怕……”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贺云飞依旧笑着：“这些人不是昌海的，我还没那么闲。” “操！”春采风突然掐住了夏雨薇的脖子，手中匕首也猛地用力，夏雨薇的脖子划破了一道口子，血从那里流了出来，“我不信你敢动手，信不信我杀了她！” 贺云飞心里一痛，笑容瞬间消失，他又回想起当年的场景。 但很快，他就阴沉沉地说道：“你要是敢动手，那么我佩服你。” 春采风愣住了，因为他真的怕了。 没有任何威胁，语气平平淡淡，仅四个字，我佩服你，就把春采风的心理防线冲垮。 但他知道，这个时候怯场，他就死定了。 于是他鼓起勇气，匕首又微微用力了一点。 春采风的刀功很好，尽可能地避开大动脉、气管的部位，所以夏雨薇还可以呼吸。 贺云飞的脑袋有些眩晕，他看向夏雨薇，脑海里的回忆越来越清晰…… “飞哥你太帅了，改天一起睡个觉行不？” 第一次与流影相识，是因为林浩的缘故。那是在七中门口，流影对贺飞说的话。 流影的性格大大咧咧的，但那句话其实是在开玩笑。 “那你把你的微信给我。”贺飞也开玩笑。 流影立马给了他。 贺飞一边记一边说：“哎哟，看看人家多大方，某些人还跟我要钱。” 旁边的林浩一阵无语。 …… “贺飞，你他娘是不是太小气了？你到底帮不帮？” “你骂我干嘛？是林浩跟我绝交的，我帮他个蛋！” “你滚！我现在去帮浩哥打架，你不来就算了……” “妈的！”贺飞追了出去，还不忘对教室里的学生吼一句：“都走都走，干活了！” …… 时光飞逝，转瞬他们就毕业了。 他们成为东浣最大的地下势力，消灭了所有违法的恶势力，夜阳集团，就此成立。 而随着他们越做越大，终于还是被蓝天公司盯上了。 “小影，蹲下！” 贺飞一枪打中流影身后的一个人，而那人并没有死，胸口处闪过几道电光。 “妈的，又是机器？”贺飞骂了一句，随即看向流影，“快过来快过来……” 流影却没有动，颤颤巍巍地叫着：“飞哥……” 贺飞注意到她脚下的东西，脑子差点爆炸：“小影，别动，千万别动。”他走了过去，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个东西拆除。 风波过后，两人紧紧拥抱着一起。 四周火光冲天，二人充耳不闻。 贺飞把流影带回夜阳集团，如今的局面，只有这里是最安全的。 而当林浩把贺飞叫走，去蓝天公司偷取文件的时候。 某个人来到了夜阳集团，来到了流影所在的房间…… 狼门覆灭，夜阳倒闭。 贺飞来到了昌海，隐姓埋名。 某一天，下着小雨。 贺飞在等公交车的时候，碰见了一个老大爷。 他把伞送给了那位老大爷…… 老大爷好像有老年痴呆症，也不知道他是谁家的。 晚上，新闻播报：沧龙区某街道，发现一具男性老年人尸体，死者的器官在生前被人活活摘了下来。 尸体旁边，放着一把烂掉的雨伞…… 当贺飞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他给林夜阳打了个电话。 “耗子，在哪？” “阿飞？我靠，还活着呢？” “你也没死啊……不废话了，来昌海吧。” “去那干嘛？” “继续，以暴制暴！” 56 平行宇宙 “让你的人都走，不然我杀了她！” 春采风红了眼，即便双手抖得厉害，但他依旧不敢松手。 松手的代价，万劫不复。 这句话，也把贺云飞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他掏出手机，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说道：“别过来了。” 他看人很准，春采风已经被逼上了绝路，真的会杀人的。 其实他到现在都不明白，春采风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既然害怕，又为什么要来这里？ 放手一搏？杀了贺云飞就是沧龙区老大了？当林夜阳是死人吗？ 贺云飞刚打完电话，没一会儿，站在边缘的几个人立马说道：“老大，他们走了。” 如此，春采风才松了口气。 “够了吧？”贺云飞说道：“春采风，你好歹是从沧武毕业的，如果相信我，就放人，我事后不追究。” “飞爷，都是出来混的，你这种话只能糊弄小孩而已……”春采风死死咬着牙：“现在，你跪下，我杀你，咱们就这么结束了。” “我死以后呢？你觉得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你别跟我废话，我叫你跪下！”春采风暴跳如雷。 贺云飞不说话了，长叹了口气，看向了夏雨薇，刚叫了一声：“雨……”他好像想起什么，一把扯掉自己的脸皮，“雨薇，是我。” 夏雨薇呆住了，刚才还颤抖不已的身体，在见到贺飞的一瞬间，忽然停了。 “飞哥？” 当然，除了夏雨薇，在场所有人也都惊呆了，他们一直以为贺飞是个老头子，没想到一直以来那都不是他的真面目。 “是我。”贺飞轻轻笑着：“实在抱歉，我真的很想救你，但你要理解，没人能让我跪下，你理解吗？” 夏雨薇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在她心里，贺飞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她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她能猜到，春采风当然也能猜到，登时一脸震惊地看着贺飞。 贺飞重新看向春采风，缓步向前。 “你别动你别动！”春采风彻底急了：“你再过来我就杀了她！”匕首又往肉里前进了几分。 而贺飞的脚步未停，一字一句地说道：“没关系，她死以后，我会陪她一起死，至于你，在她还没闭上眼睛的时候，我会让她亲眼看着你的头掉下来！” “你……你……”春采风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他的双手猛烈颤抖着，又看着贺飞往前走了几步，他突然扬起手中的匕首。 与此同时，贺飞周边的人群，举起手中的棍棒，齐齐攻了上去。 贺飞双手齐出，一招四两拨千斤，将那些撞击在他手中的棍棒甩飞，当然，也包括手持棍棒的人们。 “啊……” 几个人不慎从楼上掉了下去。 再与此同时，就在春采风扬起手的瞬间，空中突然“嗖”的一声。 紧接着，春采风爆发出一声惨叫，捂着手腕痛苦嚎叫着，他的手上，扎着一把飞刀。 远处，一道倩影正用飞刀小心翼翼地抠着指甲。 而另一边，一道黑影闪过，同样的太极的架势，帮助贺飞料理着剩下的人群。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这些“普通人”就被两个高手全部打昏过去，有些还清醒的人也不好受，或捂着肚子，或捂着大腿痛苦地扭动着。 完事之后，贺飞立马冲过去解开夏雨薇身上的绳子：“没事吧？”贺飞轻轻说着。 夏雨薇落下了泪，一把抱住贺飞。 贺飞愣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抱紧了她。 那把飞刀，是冷瞳射出的，而帮贺飞打架的人，当然是林夜阳。 林夜阳看了看贺飞，决定还是先不打扰他了，一蹦一跳地走到春采风面前，蹲下说道：“怎么样？惊不惊喜？高不高兴？” 春采风无法回答他，手腕的疼痛让他想直接死去。 原来在贺飞看到夏雨薇的照片时，他就意识到这次春采风恐怕要动真格的了，可从昌海调人实在有些来不及，于是，他就求助了林夜阳。 他和林夜阳曾经同为东浣老大，这些人，自然是东浣的——也不算是他们的人，只是现在的东浣老大，曾经也跟他们关系不错。 “来，跟我唱，预备，走……”林夜阳嬉皮笑脸地唱着：“今儿个老百姓呀，真呀真高兴！” 于是，烂尾楼这边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画风。 一个中年男子的手上扎着一把刀，正痛苦地嚎叫；另一个中年人，正蹲在他身边，嬉皮笑脸地唱着歌…… 结果还没唱两句，空中又是一声“嗖”，林夜阳闻声，连忙避开，飞刀便插在了水泥地上面，裂开了一道蜘蛛网。 林夜阳惊魂未定，回过头去就骂：“冷瞳，你有病是吧？” “闭嘴，你说话就好好说，唱个屁的歌，滚一边唱去！” 林夜阳翻了个白眼，也不理她，又看向贺飞，问道：“怎么样？没事了吧？” 贺飞点了点头，这才放开夏雨薇，带着她离开烂尾楼。 林夜阳，冷瞳跟了上去。 路过那一片黑色人影的时候，夏雨薇都惊呆了，不停打量着贺飞。 林夜阳是最后一个离开这片黑影的，他目不斜视，说道：“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几百名黑衣人再次迈开脚步，朝着烂尾楼围了过去。 之前有些没昏过去的人，看见这一幕，直接吓破了胆。 在未来的几分钟内，烂尾楼，一片惨叫。 林夜阳和冷瞳离开了东浣，临走专门去感谢了一下某个人。 贺飞则把夏雨薇带回了她家，之前她的脖子被春采风划了一刀，贺飞正小心翼翼地给她包扎。 “飞哥，你到底是什么人？”终于，夏雨薇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贺飞停下手中的动作，闭上眼睛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确实不是什么文员，我是昌海市，沧龙区的地下老大，曾经也是东浣市的地下之王。” 贺飞还是决定说出来，今天那一幕已经被夏雨薇看见了，他瞒不了的。 夏雨薇心里一惊，看向贺飞的眼神竟有些恐慌。 她突然开始回忆他俩的相遇，一个这么“残暴”的人，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 她问了出来。 贺飞掏出他的诺基亚，给她看了一眼他和另一个女孩的合照。 夏雨薇呆住了。 “她叫流影，但她已经死了。”贺飞平平淡淡地说道。 夏雨薇没有说话。 “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很抱歉，我真的没想把你卷进来，怪我找你的次数太多了。”贺飞说：“如果你后悔跟我做朋友的话，那我可以走……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派人保护你，任何人都伤不了你。” 夏雨薇还是没有说话。 “明白了。”贺飞叹了口气，起身便走，直到走出房间，夏雨薇也没有说话。 是啊，谁会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呢？ 贺飞苦笑了下，离开了小区。 …… 火车。 林夜阳和冷瞳离开东浣，坐在回昌海的火车上。 此刻，冷瞳已经恢复了正常…… 呃，可能不理解什么是正常，解释一下。 大家还记得之前刘天龙去林夜阳他家吗？当时的冷瞳，前后性格转变的很夸张，林夜阳说，冷瞳有人格分裂。 对，冷瞳是人格分裂，这种病，从高中时期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有治好。 并不是治不好，而是冷瞳已经成为人格分裂的重度患者，她和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共用一个身体，任何一个消失，都有可能杀死另一个。 所以林夜阳并没有治过她。 另外，冷瞳并不是主意识，主意识叫柳沁，性格不像冷瞳那样暴躁。 “夜阳。”柳沁看了看左右，疑惑道：“我怎么……”话没说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是她。” 林夜阳点了点头。 火车依旧向前，两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过了好久，林夜阳突然说道：“你再睡会吧，应该挺累的吧？” 柳沁晃了晃胳膊，真的有些酸酸的感觉，不过摇了摇头，说不用了，我都习惯了。 林夜阳笑了笑。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黑影…… 虽然许久未见，林夜阳还是觉得很熟悉，连忙站起身来，追了过去。 柳沁在后面喊他，他也充耳不闻。 黑影的行动速度很快，避开一个又一个人，甩得林夜阳远远的。 终于，黑影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车尾厢，他站住了。 林夜阳站住他的身后，试探着说：“贺少虎？” 黑影转过头来，只一眼，林夜阳就认了出来，还真是他。 “我靠！你是鬼呀，跑那么快？” “嘿嘿。”贺少虎笑了笑，问道：“好久不见，这几年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在自己的地盘打个架还得求别人帮忙。” “现在在昌海？” “对。” 贺少虎点了点头，说道：“我们应该有十八年没见过面了吧？” “是啊，你这十八年去哪了？” “先别管我了，记不记得我当年说过的话？” 林夜阳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怎么能不记得，天龙问世，天下大乱……还剩下两年。” “听你这意思，你见过他了？” “你不是会算吗？你算呀。”林夜阳突然明白为什么贺少虎会出现了，调侃了一句后，又说：“本来是想杀他的，可飞子不让。” “尽快吧。”贺少虎喃喃说道：“有一点必须要跟你说清楚，那条龙，没有人性的。”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林夜阳想杀的人，还真没有杀不了的，别说贺飞阻止，就是整个世界都来阻止他，他只要想，就依旧会杀。 归根结底，还是觉得刘天龙没做错什么，不能只听贺少虎的。 “你信不信，平行宇宙？” “不信。” “呵呵……”贺少虎干笑了两声：“但它确实有。这么跟你说吧，在这个宇宙，统治地球的是人，而在另一个宇宙，统治地球的，是龙。” “恐龙？” “不，龙，就是龙。”贺少虎说道：“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但那个人，真的是一条龙，龙的转世。” “你连这也能算出来？”林夜阳满脸怀疑。 贺少虎最看不了这个表情，说道：“好，那我告诉你，两年后，你媳妇会被那条龙打死……上次你运气好，我看你这次……“ 还没说完，林夜阳便飞奔回之前的包厢。 他信，他怎能不信？ 当初要不是贺少虎，柳沁早被活埋了。 林夜阳来到柳沁身边，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她，柳沁皱了皱眉，说道：“你想干嘛？” 岂料，林夜阳突然一巴掌打了过去，登时把柳沁打的晕头转向，直接昏了过去。 片刻，柳沁又睁开了眼，不过眼神已经没有那么“柔和”了。 “冷瞳，帮我，杀了刘天龙。” 冷瞳摸了摸脸颊，黑着脸问：“谁打我了？” 林夜阳左看右看：“不知道啊。” 然后，整个车厢都响彻着林夜阳的惨叫。 57 龙哥掉粪坑里了 沧武，操场门口。 “看看看，地字班那边，就那家伙，给我射他！” 林夜阳指着操场里的某个人。 冷瞳本来都用飞刀瞄准了，可林夜阳不停在她耳边吵闹，还用手去“纠正”她的胳膊，气得她一拳就干在了林夜阳的肚子上。 “闭嘴！”冷瞳怒骂道：“你有病呀？一直晃我干嘛？” “你继续你继续……”林夜阳痛苦地捂着肚子。 冷瞳再次把飞刀对准…… 可是，却迟迟没有动静。 “哎呀……”冷瞳沮丧地落下手来，“还是不行，看见他那张脸，我就下不去手。” “你别看他脸！哎呀，我知道他跟我长得像，你也用不着这样吧，你都有我了，你咋那么色？” “啥？”冷瞳不摆弄飞刀了，冲林夜阳骂道：“你说我色？你一个人就占了俩媳妇，你有资格说我？” “放屁，我就一个媳妇。” “你说的哈，只要你一句话，柳沁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错了……”林夜阳都快哭了。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沧武门口，一个人从上面走了下来，看见林夜阳的瞬间，他开心地叫道：“嗨，耗子，小沁……” 而林夜阳，拉着冷瞳，拔腿就跑。 冷瞳被林夜阳拉着，还不忘回头骂一句：“老娘是你瞳姐！” 贺飞莫名其妙，不明白林夜阳跑啥。 …… 大操场内，我嘻嘻哈哈个不停。 周围的人都没有笑，静静地看着我，但我无所谓，该笑还得笑。 因为实在太有意思了！ 刚刚在地字班上着课呢，突然就听见有人大喊：“快来人！龙哥掉粪坑里了！”当然不是我，不然我哭还来不及呢。 就这句话，可把大家乐得够呛。 后来刘彧龙就从厕所走了出来，一巴掌拍在那个大喊的学生头上，骂道：“老子让你去拿点纸，谁让你大喊大叫了！” 大家都看出了刘彧龙的愤怒，都不敢笑了，而我，依旧笑的很欢。 白昭雪看不下去了，拍了拍我的胳膊，说：“够了吧？有点过分了。” 她示意我看刘彧龙那边，我一看，发现刘彧龙果然狠狠瞪着我，于是我立马不笑了。 可刘彧龙一不看我，我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昭雪一脸无语，感觉都不想搭理我了。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不知何时，贺老师出现在我们身后。 白昭雪一看见贺老师就疯了，连忙站起来让他坐下。 其他人也都跟贺老师说着话。 感觉贺老师在学生里的人缘是真的好。 当然了，能不好吗？他跟所有老师都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我告诉贺老师刚才的事，贺老师听完，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一丁点笑意都没有，于是我就不笑了。 “天龙，晋升天字班，准备好了没有？” 贺老师突然来了一句这，都把我整懵了。 “啊？不是一个月后吗？” “对呀，我不是一个月前就跟你说过吗？” ……我天！一个月已经到了？这么快？！ “还没准备好。”我只能实话实说，不然我会被打死的。 “你这进度有点慢呀。”贺老师皱了皱眉，“得了，要不今天先试试，不行就再过几天。” “啥！”我跳了起来，着实吓了一跳。 单挑全班，还是单挑地字班！打完我还有命吗？！ “怎么了？只是试试嘛。” “就是啊，阿龙，你试试呗……放心，我会让着你的。”白昭雪也劝我。 贺老师看了白昭雪一眼，眼神平平淡淡，但白昭雪却赶紧说道：“不不不，我不让他，我骗他的。” 地字班众人也都听见了，此刻纷纷摩拳擦掌，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说真的，我都快吓死了！ “还是算了吧，真的不行，我趁现在赶紧练练，也比去医院强啊。” 众人乐成一团。 贺老师见我执意如此，也就不管我了，聊了两句就走了。 “阿龙，现在贺老师走了，要不我们陪你练练？没事，现在不算你蹦级，会让着你的。” 白昭雪一说话，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是啊是啊，要不试试吧。” 我一看这情况，也有些心痒痒，距离我上次蹦级已经一个月了，还真有点想试试的冲动。 “那来吧。”我站了起来。 既然没有老师，谁还在意他们让不让我，就当玩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我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因为我也想知道我的真正实力。 白昭雪带领众人站了起来，这下子，整个操场都注意到，纷纷围上来观看。 “又不是蹦级，不用看了。”白昭雪说了一句。 可根本没用，人们还是像好奇宝宝一样看了过来。 无奈，白昭雪也不说什么了。 这边，人群分成两拨，我一个人站在一处，白昭雪以及地字班其他人站在一处，各自摩拳擦掌。 说真的，要不是知道他们会让着我，打死我都不敢玩这个。 “阿龙，准备好没有？” 我长长呼了口气：“来吧。”说完，便朝着他们冲了过去。 他们也都疯狂地向我奔来，但看他们起步的架势，就知道他们在很努力地收力。 太极的招式我还记得，我双手抓住离我最近的人的胳膊，同时脚下一绊，一招四两拨千斤……差点也把我甩飞出去。 不过好在关键时刻稳住了。 第一个人好打，接下来的一群人就不太好打了，很快我就气喘吁吁，警惕地看着周边的人群。 就算是玩，他们下手也够重的。 一会的工夫，我的胳膊上多出了一片乌青，胸口也隐隐作痛。 但战斗还在继续，很快，我就跟白昭雪交上了手。 我的胳膊和她的胳膊磕在了一起，顿时，我就感觉骨头都快断了，可我看她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就只好忍着不喊疼。 几个回合以后，我终于体力不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摆着手说：“不打了不打了，不行了。” 其他人都是一笑，重新在原地围成圈坐好。 白昭雪坐在我的身边，有些失望的说：“上次你打新手营不是挺厉害吗？我还挺期待你第二次单挑全班呢，结果……你咋这么没用？” 我无言以对，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上次是怎么成功的。 我一边揉着伤口，一边看着圈内已经开始的比武。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条雪白的胳膊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白昭雪递给我一瓶红花油。 “回去擦擦吧，不然明天疼得要死。” “好……” 我刚准备接过来，岂料画风突变，白昭雪猛地把手抽了回去，同时向我的身后甩去。 就听空中“砰”的一声，红花油的瓶子碎了，里面的药水洒了一地，同时，地上也扎上了一把飞刀。 这里是哪？沧武哎！这些可都是练家子，一眼就看见地上的飞刀，整个大操场一下乱了，纷纷围了过来。 “娘的！”白昭雪冲操场门口怒骂：“哪个狗日的扔过来的，滚出来！” 她话音刚落，又听空中“嗖嗖”两声，两把飞刀便射了过来。 白昭雪连忙伸手去接，可她接是接到了，但飞刀的力道不减，竟然把她砸得往后退了两步。 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手明明已经抓住了飞刀，可飞刀却依旧向前，白昭雪竟然没有那飞刀的力道大，胳膊硬生生被飞刀冲到了胸口，飞刀抵着她的胸口继续前进，要不是白昭雪够厉害，恐怕就要受伤了。 停下来后，白昭雪气炸了，把飞刀狠狠甩在了地上，就往操场门口奔去。 整个大操场也都想看看是谁扔的，几乎所有人都跑了出去。 几百人尽数涌出大操场，在学校门口寻找着什么。 只有我，坐在原地没动，盯着地上的飞刀，若有所思。 周围安静了下来，白昭雪带领着人分散开来，沿途寻找着可疑人士，很快就走远了。 我站了起来，说道：“出来吧。” 果然，脚步声响了起来，一男一女，走进了大操场。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有人在，我只是想学电视里的主角装下逼呀！ 他是林夜阳，他旁边那个女的，是冷瞳。 一看见他俩，我就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了。 记得上次在他家，他说过，会杀了我。 “等一下。”我伸出手掌。 林夜阳和冷瞳站住不动。 “跑！”我拔腿便跑。 信不信，我刚迈出一步，刚才还离我有十几米的林夜阳，瞬间就出现在了我的身后，并且抓住了我的衣领？ 不信也得信，因为他真的抓住了。 “抱歉，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不敢赌，你必须死。”林夜阳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承认，我干嘛嘛不行，吃啥啥不剩，打架也不敢一个人去打，但在沧武这么久了，我也渐渐比以前厉害了点，现在还是受人敬仰的天龙哥，怎么可能任人宰割？ 可还是那句话，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我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此刻，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希望林夜阳能摸我头一下…… 可是，他只用单手就抓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抬了起来，实在没理由再抬另一只手了。 妈的，非逼老子出绝招！ 我悬在空中的腿猛烈扑腾起来，瞅准位置，一脚就朝着林夜阳的某个地位踢去！ 嘶……光是看着就觉得疼！ 林夜阳的脸顿时变了，同时也把我放开，我坐在地上，大声咳嗽起来。 “哈哈哈……” 突然一阵大笑传来，却是冷瞳指着林夜阳哈哈大笑：“你咋那么废？哈哈哈，乐死我了。” “兔崽子！”林夜阳火了，再一次朝我抓来。 我用尽全力，将头部的位置对准他的手。 时机恰到好处，他终于碰到了。 而我，也在这一瞬间，怒火中烧！ 58 十八年后，再战江湖 这种愤怒，是我绝对控制不了的。 还坐在地上，我就一拳朝林夜阳打了过去，同时双腿用力，竟然仅凭着腿部肌肉就弹跳了起来，朝林夜阳冲了过去。 一拳一拳，迅速地击出。 林夜阳根本没反应过来，顷刻间就挨了我两三拳，不过好歹是跟贺老师齐名的高手，也迅速反应过来，抵挡着我的攻击。 “靠靠靠，冷瞳快帮我！”林夜阳大喊道：“飞子说的真没错，这小子这么牛逼！” 冷瞳在一边迷茫地看着，说道：“真的假的？你打不过？” “废话，你瞎了！” 冷瞳一听，脸色一下黑了，单手转着飞刀，一蹦一跳地走到了观众席上，坐好。 我还在用力打着，林夜阳和我都会太极，不过我没有用，愤怒侵蚀我的全身，连招式都没有，就是一通王八拳使劲揍。 林夜阳倒是会太极，不过力量没有我大，他逮住一个机会，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腕，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肘，想给我弄脱臼。 我一用力，又把他的手弹了开来。 同时，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他登时倒飞出去。 “你快来呀！我要死了！”林夜阳重新站了起来，疯狂大叫，还没叫两声，我便再次冲了上去。 “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帮你。”冷瞳依旧摇晃着飞刀。 “求你啦！” “没诚意……” “……”林夜阳哭丧着脸，感觉都快虚脱了，只能凭借本能抵挡我的攻击。 终于，被我逮住一个机会，单手做爪，狠狠抓向他的脖子。 我有预感，这一爪，能把他的喉咙击碎。 而就在这时，空中又传来飞刀的声音，我只好变向，抓住了飞刀，用力一捏，飞刀竟然直接弯曲。 然后，我又扔了回去。 “我去！”冷瞳连忙避开，飞刀砸在了她身后的椅子上，直接把椅背弄出个大洞。 冷瞳看了看椅背，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也朝我扑了过来。 林夜阳一下有了底气，打起来更加用力了。 贺老师说的没错，这俩人联手，足以天下无敌。 在他俩身上，我仿佛看到了太极图在活动，一面阴，一面阳。 只要我有半点疏忽，两人就能打在我身上，让我浑身一震；或者只要我打在其中任何一人身上，另一人就会用双倍的力量还给我。 越打越觉得他俩不可战胜，但显然使我更恼火了。 渐渐的，我好像发现了他俩的套路，看见林夜阳一拳朝我打来，我却没有理他，猛地看向蓄势待发的冷瞳…… 我弹跳起来，身子竟凌空旋转了一下，巧妙地避开了林夜阳的拳头，接着，一脚扫到冷瞳的脖子上。 这一变故两人都没有料到，冷瞳登时昏迷了过去，林夜阳吓了一跳，同时也分心了那么一瞬间，我就逮住这瞬间的机会，落地之后，一拳打在林夜阳的太阳穴上。 周围，寂静无声。 面前，躺在两个人，昏迷不醒。 我依旧不解气，抬脚便朝着林夜阳的脑袋踢去。 可是一阵风声传来，不知是谁的脚跟我碰在了一起，竟也让我往后退了两步。 看见他的一瞬间，我的怒火消逝了一些。 因为“我”认识他。 “让开，不关你的事。”我冷冷说道。 贺飞站在我的面前，看了看林夜阳和冷瞳，突然冲我吼道：“你想干嘛？” “是他俩先动我的。” 贺飞无话可说，也不理我，蹲下把林夜阳和冷瞳掺了起来。 “你觉得你能带走他们吗？” 贺飞愣了一下，冲我冷笑一声，依旧往大操场门口走去。 我的眼神很冷，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对准了他的后背…… 可是，直到他们离开，我也没有扔出去。 我坐了下来，怒气渐渐平息，过了一会，白昭雪他们也回来了。 “真他妈的，气死了，别被我逮到，不然弄死他！”白昭雪坐到我的身边，还是怒气未平，“不好意思啊，没找到是谁偷袭你的。” 我点了点头，抬头静静看着天空。 天空中，一朵乌云正好被风吹开，阳光洒在我的脸上。 “阿龙，你怎么了？你的脖子……”小慧伸手在我的脖子上摸了一下。 “没事。” …… 贺飞别墅。 依旧臭气弥漫。 林夜阳和冷瞳被他随手扔在沙发上，他坐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最先醒来的是冷瞳，她揉着脑袋，一脸痛苦地睁开眼。 贺飞当即骂道：“你有病是不是？谁让你们是打刘天龙的，你……” “飞哥，怎么了？”冷瞳迷茫地问道。 贺飞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柳沁，于是说道：“你把冷瞳叫出来，我要骂她！” “到底怎么了？” “跟你说不清，也跟你没关系！”贺飞摆了摆手，又看向林夜阳，“我等这王八蛋醒过来再骂。” 过了一会，林夜阳也醒了，同样揉着脑袋：“妈的，那小子真厉害。” “龟孙子，谁让你去打刘天龙的？拿我的话当放屁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林夜阳坐了起来。 “废话，要不是老子，你俩早挂了！” 林夜阳逐渐回忆起刚才的事，看了看柳沁，又看向贺飞，说了一下今天在火车上的事。 “贺少虎到底是个谁？”贺飞非常不耐烦。 “说实话，我不知道，但他说的话，没有不准的。” “你还记得我们的计划吗？来昌海几年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 “如果为了一个城市的安宁，毁了整个世界的话，那这计划不如就此打住！”林夜阳说：“你也看到了，我跟冷瞳联手，你都打不过，刘天龙都变态到什么程度了？你敢不敢想象两年后，他又会变成什么样？” 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反正我不管，我是老大，我说杀他就一定会杀他，如果你非要插手……” 林夜阳没有说出后面的话，贺飞也知道他准备说什么。 贺飞冷笑一声，说道：“好，我不管了，你随便怎么弄，死了别后悔。” 林夜阳带着柳沁走了。 贺飞呆坐了很久，突然暴起，将本就破乱的房子打的更乱了。 …… “夜阳，我觉得刘天龙也没那么坏吧？” 林夜阳没说话，他回忆起很多年以前…… “来昌海吧……继续，以暴制暴！” 挂了电话，林浩走到窗边，看着曾经破烂，现在又开始重建的东浣市，他的心里，百感交集。 柳沁来到了他的身边。 “小沁啊。” “嗯？” “后悔吗？”林浩说：“跟我在一起，后悔吗？” “后悔。” “啊？” “谁让你问我？后不后悔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林浩笑出了声。 “我不想继续过这种平淡的日子了。” “我知道你是不会甘心的，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林浩呼了口气，无论他干什么，柳沁都无条件支持，得此一人，夫复何求？ “好，你收拾一下，我们去昌海。” 柳沁转身便走，刚走了两步，林浩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冷瞳她……” “还是那样，你上次真把她伤得挺重的，她说不想看见你。” 林浩叹了口气：“好吧，你去吧。” 柳沁收拾好了东西，林浩让她先走，自己则来到了一个公园，假山顶上。 这是南区最大的假山，站在上面，几乎把整个南区一览无余。 东浣因为之前的暴动，房屋倒塌了不少，当时真的跟世界毁灭了一样。 在那场战斗中，林浩的朋友也死去了一大半。 他忽然发起了呆，想着，以前在高中年少轻狂的日子，如果毕业后没有继续往这条路走，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他的眼睛湿了，眼前迷迷糊糊，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些离去的朋友，正向他走来。 “浩哥，一个人在这干嘛呢？”模糊的视线中，一个人影冲他笑着挥手。 林浩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流影，林飞，陈天宇，霍振强，疤虎，红毛，魏安阳…… “你们……”林浩话都说不利索了。 “哟，咋还哭上了？”林飞嬉笑着看着他，只不过，声音格外空洞。 “哥，对不起。”林浩轻轻说着。 “对不起个蛋……小子，准备去昌海了是吧？等我，十八年后，说不定我还能找到你。”林飞依旧笑着。 “浩哥，我家贺飞呢？” “他很好，很好……”林浩有些懵逼：“不是，我现在有点分不清状况，我是眼花了还是怎么了？” 众人对视一眼，笑成了一团，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们笑着，狂笑着；林浩看着，静静地看着。 突然，他们停下了，齐声说道：“十八年后，再战江湖！” “走了走了……”说完，他们同时回头，往后面走去，身影也渐渐变得透明。 林浩伸出手，悲痛的无法自已，轻轻说着：“不要走，不要走……” 周围安静了下来。 林浩看着面前空无一人的高空，缓缓放下了手。 那天，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下山的时候，天空变成了昏黄色。 他行走在公园的小路，想着曾经的点点滴滴。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林浩看着他，说道：“我应该相信你的。” “离开以后，就别回来了。” 林浩掏出怀里的龙头棍，紧紧握了一下，然后猛地甩向了天空：“傻逼才愿意回来！” 龙头棍伴随着风声，在空中高速旋转，又马上消失不见。 “对了，再额外送你两个小秘密。” “什么？” “你媳妇应该不在昌海了……” “什么意思？” “原谅我不能透露太多，我只能说，有一个地方，只有你跟她知道……去找找看吧。” 说完，那个人转身便走。 林浩的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情愫，突然，他的瞳孔放大，想起了一个人！ 妈的，周鹏！周鹏！怎么把他给忘了！周鹏还活着！ 林浩飞奔了出去。 59 棺材 这里是郊区，一条狭长的水泥路两边，是农民种的地。 不过，因为那场事故，这里暂时什么也种不了了，整片黄色土地，尽收眼底。 所以，理所当然，我看见了土地中央，那群人。 果然是他！ 此刻，周鹏坐在一个棺材上，他的身边站着几个人，将柳沁抓在一边。 看见这一幕，我的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疯狂地朝他冲了过去。 周鹏手里拿着一把手枪，看见我过来，直接把手枪对准柳沁的头：“别，动！”他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立马站住不动，心里很是焦急，我看见柳沁脸上的掌印，胸中一团火快把我烧炸了！ “周鹏！”我大吼道：“你敢动她一下……” 砰！ 枪声响起，让我的声音戛然而止，惊恐地看着柳沁。 柳沁也吓得不轻，浑身僵硬，不过身上并没有伤口。 刚才周鹏那一枪，是从柳沁的脑袋边上打出去的。 “来来来，你再说一遍？”周鹏把耳朵对准我，单手抚着，“我敢动她一下就怎么样？说呀……” 我喘起了粗气，一声不吭。 “浩哥。”周鹏坐正了身子，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找到这来的，以前就是这样，不管我做什么，你都能提前知道我的动作……所以我等你很久了。” 说完，他跳下棺材，挥了挥手。 身边几个人立马合力把棺材盖打开，抓着柳沁的几个人把她抬起放到了棺材里。 “林浩，救我！”柳沁惊恐大叫。 我连忙朝那边冲了过去，结果没跑两步，周鹏突然又往我的脚下开了一枪。 我没有中弹，就听他冷冷说道；“再往前一步，她立马死。” “鹏哥，鹏哥！你说，你想要什么，你说呀，别动她！”我彻底慌了，从来没有一次，如此绝望。 周鹏嘿嘿笑着，抬起一只手，那只手光秃秃的，通俗点说，就是五根手指全被砍了。 “记得我的手指吗？” “记得记得……”我把双手伸了出来，“要多少，全剁了，放了她好不好？”我的语气充满乞求。 周鹏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我的浩哥呀，您老以前不是很狂吗？说真的我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你了，哈哈哈……” 与此同时，棺材的盖子也重新合上，柳沁求救的声音瞬间消失。 我不顾一切，猛地冲了过去，而周鹏再次挥了挥手，几个人立马朝我冲了过来。 我疯狂殴打，推搡着他们，可还是被人一棍子敲到了小腿上，顿时，钻心的疼痛使我不得不单膝跪地。趁着这个时候，几个人又把我压在了地上。 站在棺材周围的几个人，拿出了钢钉，打在了棺材板上。 哒哒哒，哒哒哒…… “不要！不……”我绝望大吼：“我不会放过你们！恶狼帮五百帮众，誓要将你们斩尽杀绝！” “还恶狼帮？整个狼门都完蛋了！”周鹏依旧笑着：“我说什么来着？我让你趁早离开东浣，你不听，闹成这样，就怪不了我了。” 他说了什么，我早已听不见了，耳边只有那敲打棺材板的声音，绝望的气息弥漫在这篇荒凉之地。 “冷瞳，冷瞳你出来，救救她！”我哭了，嚎啕大哭，绝望地哭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出来好不好……” 周鹏当然不知道柳沁的毛病，还以为我已经傻了，蹲在我的身边，跟我一起看着面前的棺材。 “别担心，你马上就会去陪她的，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一起看着她入土为好，好不好？”周鹏笑着拍了拍我的头。 棺材订好了，冷瞳没有出来；棺材被人推进了提前挖好的坑里，冷瞳还是没有出来；他们拿起铁锹，开始往里灌土…… 而我还在继续说着：“冷瞳，我真的知道错了，小影的事不怪你，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你出来，我求你了……” 当初的景象在我的脑海一闪而过…… 啪！ 我一巴掌甩在冷瞳的脸上，骂道：“你妈的，你不是很厉害吗？我让你看着小影，到底怎么回事？！” 当时的流影已经死了，贺飞跟我绝交，带着流影的尸体离开，我怒气难平，对冷瞳做出了如此混蛋的事。 “我……我看着了。”冷瞳没有还手，不过眼睛有些发红。 “看着了？”我冷笑道：“看的好，看着她变成一具尸体是吧？” “我当时……”冷瞳的声音变得哽咽：“我没看到有人进她的房间。” “你他妈糊弄鬼呢！”我一脚就踢了出去。 如果是平时，冷瞳会百倍、千倍地还给我，但是当时，她没有，只是趴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我。 “我真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你，你只是一个分裂出来的人格，你没有人性！” “那我对你的感情呢？你不相信我？” “对！你说的话，一个标点符号我都不信！” 冷瞳呆住了，眼角划过两道泪痕，缓缓闭上了眼。 当柳沁再次醒来的时候，冷瞳好像已经不见了，因为在未来的几个月内，我再也没看见过她出现。 …… 我看着面前几乎快被黄土淹没的棺材，突然意识到，冷瞳，可能在几个月前就死了。 我停止了叫喊，无力地趴在地上，此时此刻，就算没人压着我，我也站不起来了。 其实当初的事不怪她，当时我让她守着流影，她确实守着了，也确实没看到有人进流影的房间……只不过，后面贺飞跟我发脾气，我也气得不轻，才拿她出气的。 要是知道冷瞳会彻底离开，我说什么也不会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浩哥。” 周鹏又拍了拍我，不过我没有动静，死死低着头，“想不想看烟花？” 我疑惑地抬起头来，看见周鹏手中拿着个遥控器。 我当然认识这玩意儿！ 我想阻止，可根本动不了，眼睁睁看着周鹏按下了上面的红色按钮。 砰！ 不远处，那个埋棺材的坑，炸了！ 黄色的土飞溅开来，洒在我的脸上。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你妈！”我突然爆发，疯狂扭动着胳膊，即便周鹏将枪口对准了我。 几个人都压不住我，险些被我挣脱，周鹏摇了摇头，咬牙说道：“林浩，再见！” 而就在这时，空中突然“嗖”的一声，周鹏的手枪随着那道声音的到来，而丢落在地。 同时，他的手腕上，扎着一把飞刀。 飞刀！ 我停止了扭动，震惊地看向飞刀的来处。 那身着红色皮夹克的女孩，正单手摇晃着飞刀，一步一步朝我这边走来。 那一瞬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看了看面前的大坑，又看了看远处的那个人，实在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鹏哥，鹏哥……”几个人都围在周鹏的身边。 周鹏怒骂：“看老子干毛？把林浩杀了，快点！” 围着周鹏的人立马离开，朝冷瞳冲了过去，而那些压着我的人，举起手中的钢刀，就要落在我的脖子上。 可是他打不中我，因为，只要他的刀即将碰到我的时候，总会被一把飞刀弹开。 远处，冷瞳因为总是分神来救我，身上已经挨了七八刀，染红了她的衣服……虽然她的衣服本来就是红的。 我也不能坐以待毙，手中拼命扭动起来，他们早已没了防备，竟被我一下就挣脱了，我拼命夺过某个人手中的东西，横着就是一刀。 “啊……”他惨叫着后退开来。 同时，我也在疯狂挥动胳膊，将我身边的人打散，然后赶紧站起来。 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懂什么功夫，打架就是正常的打，像贺飞那样一个人打十几个，我还做不到。 不过好歹混了这么久，收拾这些人还是可以的。 一边挡，一边打，很快就把他们全部砍倒。 与此同时，冷瞳也正好砍倒最后一人，单膝跪在了地上，她的身上，全是刀痕。 周鹏还躺在地上，看着我的眼神变得惊恐：“浩，浩哥……” 我走过去，挥刀落下！ 噗嗤！ 鲜血洒在黄色的土地上。 这一反转，是我意想不到的，刚才已经被炸死的柳沁，怎么活了？ 我看向了冷瞳，她也在看着我，狠狠瞪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连忙冲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她反手一肘就磕在我的肚子上。 我不顾疼痛，紧紧抱住了她，她拼命扭动着胳膊，眼神很是凶狠。 “滚开！放手！” “我错了，冷瞳，我知道错了……”我小声说着。 “你不是想让我死吗？”冷瞳挣开我的胳膊，转身一脚踢向我的肚子，把我踢到在地。 “我错了。”我的心中充满了这三个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我说过，柳沁和我，你想让谁死，直接告诉我，上次你已经选过了，今天要不是为了救你，老娘才不愿意来这破地方呢！” “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对你发脾气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依旧痛哭着。 “不可能！”冷瞳再次转身，离去。 我跪在原地，泣不成声。 …… 这件事情很奇妙，柳沁为什么没有死？ 是因为贺少虎的帮忙。 蓝天公司，克隆的科技炉火纯青。 之前，狼门许多人都被克隆过，当然，我的克隆人最多，谁让咱是老大呢……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贺少虎跟我是老相识了，虽然我不知道他的来历，除我和柳沁之外，我的朋友们都没有见过他，可他就是那么牛逼。 他知道柳沁后面会有一劫，他通过蓝天公司，他得到了克隆人的方法……所以我之前跟贺飞去蓝天公司偷文件，并没有找到，就是被贺少虎拿走了。 他克隆出了柳沁，并且告诉她，在这一天，会有危险，到时候把克隆人放出来。 今天在火车站的时候，她看见了周鹏…… 克隆人被制作出来的时候，贺少虎就给她下过指令，时刻跟在柳沁身边。一般人发现不了克隆人的踪迹，柳沁也从来没跟我说过。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幕…… 至于贺少虎为什么要让我来救克隆人，他事后解释说：“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也分不清哪个是本体，哪个是克隆。可以说，当时如果被抓的真是柳沁，她可能已经死了，因为你没能力救她。” 当他反应过来我去救的是个克隆人的时候，他松了口气，同时，他也意识到，我可能要栽了。 他来到火车站，趁火车没走之前，找到了柳沁…… 不管怎么说，东浣的事情，已经全部解决掉了。 周鹏，这个人曾经是我的兄弟，很好的兄弟……关于他的故事，我不想再提，这辈子都不想。 至于冷瞳，我相信，只要她还关心我，我就一定能让她原谅我。 谁让咱脸皮那么厚呢……这也不是重点！ 最重要的是，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杀刘天龙，又为什么那么相信贺少虎了…… 60 平凡的一天 下雪了。 不知不觉，来到沧武已经这么久了。 我们已经不去大操场了，说实话，来沧武半年，我几乎都没怎么来过教室，直到这次下雪，我才明白过来教室是用来干嘛的了。 沧武是真的纯练武，其他科目都跟以前的体育课似的，不过这里比较人性化的一点就是，以后会保送大学……据说天字班还保送清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算在教室里也没老师管，学生们都在自习……由于我从来没在新手营好好呆过，所以决定在教室的时候，就坐在新手营教室跟杨光他们玩。 李少辉再也不会在我面前装逼了，因为这么长时间下来，他也该清楚我的实力。 整个沧武，敢跟刘彧龙叫板的人，能有几个？ 话又说回来了，虽然我跟刘彧龙暂时井水不犯河水，但我知道，我们这俩“宿敌”，早晚会分个高下。 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这天，我在教室里拿着把小刀削木头——自从上次见冷瞳使飞刀，而我又把她的飞刀抛出去后，我就对飞刀产生了兴趣。 没错，之前的事我还是全都记得，当时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就在我做飞镖的时候，杨光急匆匆地跑进教室，坐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夺走我手里的东西。 “你干什么！”我冲他龇牙咧嘴。 “天龙，你怎么还坐得下去？”杨光火急火燎地说道。 “怎么了？” “刘彧龙要对白昭雪表白了，你不知道？” “……”我的脸颊颤抖，怒气冲冲地伸出手去：“还给我！” 杨光把飞镖还给了我，然后我继续做。 “老大啊，你到底咋想的？”杨光显得比我还急。 我慢条斯理地说：“这不正常吗，他俩本来就是一对，管我啥事？” 杨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我说出来的话。 “我记得你不是喜欢白昭雪吗？” “是挺喜欢，但我……”我停下了动作，看向窗外，“我配不上她。”沉默半天，说出了一个特别恶心的理由。 就这样吧，就这样不好吗？ 没人会因为我而受伤，最好的朋友跟最配得上她的人在一起，彻底堵死我“伤害别人”的路，这不好吗？ 多好哇！ 杨光有些无语，说：“那行吧，我言尽于此，刘彧龙今天晚上就表白，到时候白昭雪就是他的了，你看着办吧。” 杨光起身离去。 他刚走，就有一个人走进我们教室。 我认识他，地字班，刘彧龙的兄弟。 “天龙哥。”他径直来到我面前，说：“龙哥让我给你带个话……”他说出了刚才杨光说过的话，最后说道：“龙哥希望你今天晚上不要现身，不然大家都不好看。”说完，转身就走。 “站住。”我轻轻说道。 那人立马站住，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我。 我慢悠悠站起来，眼神阴冷，问道：“什么叫，大家都不好看？” “没什么，我只是带个话而已，这是龙哥说的。”接着又准备离开。 我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他的手刚碰到把手，我手中的飞镖就射了出去。 “啊……” 力道还是太轻，只扎破他一层皮，但也流出血来了。 我走了过去，抓住他的头发，说道：“以后跟我说话过过脑，别什么屁话都往外蹦……告诉刘彧龙，我今天晚上一定会出现，不好看就不好看，你能怎么样？” 那人连连点头，看着我的眼神终于有了些恐惧。 我轻轻说了一声滚，他才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教室里的同学都目瞪口呆，他们还没见过我这个样子。 说实话，自从上次跟林夜阳打过一架之后，我好像就比以前更容易生气了，这是以前绝对不可能的事。 本来还不想去的，刘彧龙却这么挑衅我，那我当然不能让他好过。 我出了教室，在走廊给杨光打了个电话。 “刘彧龙晚上什么时候开始，地点在哪？” “你不是不去吗？” “少废话。” “晚上八点，女寝楼下。” …… 当裴世恺回到刘彧龙的教室时，刘彧龙正跟几个人聚在一起斗地主。 裴世恺跟了刘彧龙很久了，是从新手营一路升上来。 “回来了？”看见裴世恺回来了，刘彧龙瞥了一眼问道：“话带到了吗？” “带到了。”裴世恺捂着手腕，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坐那干嘛？过来玩……”刘彧龙冲他招手。 “不了。” 刘彧龙觉得不对，也不打牌了，过去坐到了裴世恺的面前：“怎么了你？” “没事。” 话虽如此，但他的语气分明格外低沉，还用手捂着手腕。 刘彧龙也不是傻子，直接抓过了他的手腕。 这样一来，离裴世恺近的几个人都看到了他手腕上的伤，登时就炸了。 “妈的，谁干的！” 刘彧龙怒气冲冲地问。 但他自己也反应过来这是句废话，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刘彧龙咬牙切齿，站起来叫道：“都跟我走！” 可裴世恺拉住了他：“龙哥，雪姐不希望你跟刘天龙打起来，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忍一忍吧。” 提起白昭雪，刘彧龙只好忍气吞声。 坐在凳子上，牙都快咬碎了。 裴世恺赶紧说道：“龙哥，话带到了，他答应了。” “答应了？答应了还打你？” 裴世恺无话可说了，他不屑于说些什么“摔了一跤”的屁话，真当别人是傻子吗？ 是谁打的，就是谁打的。 但他确实对刘彧龙说了谎，因为刘天龙并没有答应。现在他只希望自己的大哥今天晚上能把表白顺利进行下去，至于刘天龙，到时候拼了命也不能让他过去。 …… 与此同时，另一边，白昭雪的教室。 他们也无聊啊，简直无聊爆了，原来冬天是如此无聊，还不如去大操场聊天、打拳呢。 他们也在玩游戏，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白昭雪连输了好几把，每次都不选真心话，被小慧罚站、罚举凳子，各种能罚的事都罚了一便，气得白昭雪哇哇大叫，整个教室倒也算活跃。 “累死了！不大冒险了，老娘选真心话！”白昭雪又输了。 “那俩小龙人儿，你选谁？”小慧直接问了出来。 “哎呀！”白昭雪痛苦道：“你不能这样欺负人吧，我一直不选真心话，就是怕你问这个。” “这又不是很过分。” “就是很过分，我不管，不说。” “那换一个。”小慧想了想，说道：“如果刘天龙今晚跟你表白，你怎么办？” “真的假的？”白昭雪目瞪口呆。 “只是随便问问嘛。” “打断他的腿！” “好的，继续继续……” …… 平凡的一天，每个人都在做着平凡的事。 而天龙会，又有的忙了。 教工楼外面，有一个阶梯大教室，平时是老师用来开会的地方。我专门找贺老师申请，才暂时把天龙会的人带到了这里。 “得到可靠消息，今天晚上，刘彧龙要做一件很不要脸的事，为了维护沧武的尊严，大家要齐心协力，阻止刘彧龙的不要脸行为！”我站在讲台上，声如洪钟地说道。 “天龙哥，他要做什么啊？”台下有人问。 “问的好。”我指向窗户外面，“大家请看。” 所有人都看向窗外，但都不知道我让他们看什么。 “大家看学校大门，上方那四个大字。” 学校大门，上方四个大字，金光闪闪——沧龙武校。 众人这才看对了。 “大家知道那是什么吗？” “沧龙武校啊……” “对！但这不是重点！根据可靠消息，那四个字是金子做的。” 轰的一声，所有人都离开板凳，趴在窗台上看，嗡嗡嗡地讨论了起来。 “真的假的？金子？！” “来沧武这么久我竟然不知道？！” 我满脸黑线，轻轻咳嗽着，让他们坐好。 待人做好后，我继续说道：“刘彧龙今天晚上要去偷外面的金子，所以我们要阻止他！” “天！刘彧龙这么不要脸！” “这可是学校的财产啊……” 他们还真信了。 “总之不管怎么说，今天晚上，不住宿的也别回家了，都在男寝楼下等着，看见刘彧龙就赶紧给我打电话。” 众人齐声答应。 事说完了，我才让他们散了。 杨光和乔凡凡大眼瞪小眼，不明白我想干嘛。 我也不能对他俩说。 之前我追求过白昭雪，全校都知道；后来又追求过杨思慧，还是全校都知道；再来一次，刘彧龙追求白昭雪，我再去捣乱的话，那我在沧武学生心目中的地位就完犊子了。 所以才出此下策。 今天晚上，非把刘彧龙堵在男寝不让他下来，我看他咋办！ 见我不说，他们也没办法再问，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很快就到了晚上，众人跟我告别，守在了男寝楼下。 我一个人慢悠悠地往回走，就在即将踏入宿舍楼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刘天龙，你过来。” 回头一看，是裴世恺。 61 生无可恋 “怎么？”我慢悠悠走了过去。 原来裴世恺一直都在树旁靠着，见我走来才叫住了我。 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如果想报今天的仇，那他算是完了，我天龙会所有成员可都在附近！ “能求你件事吗？”虽说是求人，但他的语气却十分冰冷。 “什么事啊？” “今天晚上别坏龙哥的事，算我欠你个人情。” 我笑了出来。 其实仔细想想吧，今天杨光跟我说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想去，要不是刘彧龙专门给我带话，我才不管呢，现在玩崩了，还想让我别去？ 没门！ 我没有说话，转身朝着宿舍楼走去。 “喂！” 他叫我也不理，他又说道：“刘天龙，你敢捣乱，老子跟你玩命！” 我站住了，又重新走了回去，眯眼问道：“你打算怎么跟我玩命？” 说话的同时，我的眼睛时不时撇一眼他的手腕……嗯，伤口还在。 “你是不是一定要去？” “是的。” “单挑……”裴世恺轻轻说了一句，我没听清。 “什么？” “单挑吧，如果我赢了，今天晚上你哪都别去。” “哎？”我吓的后退一步，差一点就准备叫人了。 但一想实在有些丢人，就没有出声。 “怎么样？” “不行。” “为什么？” “今天不方便。” “……” 开玩笑，裴世恺可是地字班的。今天他没还手，是因为他不敢动我——天龙会老大——又不是打不过我，他只是怕事后被我们报复罢了。 我转身就走，不敢被他看出我的想法。 “刘天龙，你真没种！就你这样，有什么资格跟我们龙哥斗？” 我回过头去就是一拳，但被裴世恺避开了。 “怎么又打了？”裴世恺冷笑道。 “少废话，干刘彧龙之前，先把你这个狗腿子弄死！”我又冲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不出十招，我就被他打倒在地。 “我赢了，今天晚上你必须呆在宿舍，哪都不许去。”裴世恺说。 但他并没有得意多久，因为我的人此刻都在宿舍楼附近，见我被打，纷纷围了过来，三拳两脚就把裴世恺干倒了。 有人把我扶了起来，我揉着脸上的乌青，都快疼哭了。 “妈的，刘天龙，你有本事别叫人啊！”裴世恺躺在地上，周围还有几个人在打着他。 “别打了。”我轻轻说了一句。 他们立马住手，裴世恺翻身而起，警惕地看着我们。 我重新站到裴世恺的面前，冷冷说道：“再来。”接着一拳打了过去。 裴世恺受伤不轻，再加上没预料到我会突然动手，所以一拳被我打在了眼睛上。 之前是真的不想打，后来他把我放倒后，我心里也很不服气，就我这样，以后还怎么蹦级？ 什么天龙会，什么刘彧龙之后的第二个扛把子，都是扯淡！ 自己实力不行，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裴世恺被我一拳打得倒退两步，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抓住我即将落在他身上的第二拳，同时一脚踢到了我的胸口上，我再一次被他打倒。 我身边的人一下就炸了，喊叫着要冲上去。 “别动！”我吼道：“都别管！”然后再次冲了上去。 娘的，连个裴世恺都弄不过，老子就不活了！ 砰砰砰。 砰砰砰。 不知进行了几个回合，我第n次被打飞出去后，再也站不起来了。 周围的人再次冲了上去，这次我没阻止，因为我疼得话都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缓过来后，才叫他们停了手。 然后就发现，裴世恺跟我情况完全一样了。 “好好好，你赢了行了吧？今天晚上我哪都不去。”切，本来我也哪都不去，我本来就打算把刘彧龙堵在楼上，我还去哪呀？ 这不算出尔反尔吧？ 裴世恺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好，如果你敢骗我，我就一天打你一顿，我就不信你能随时带着这帮人。” “哼。”我转身，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宿舍楼。 回宿舍的路上，认识我的还跟我打招呼，看见我的脸，都是吓了一跳。 “我操，龙哥你怎么了？” “摔了一跤。” “……” 他当然不信，但我也没过多解释。 回到宿舍，杨光他们也看到了。 “我操，龙……” “闭嘴。”一路上，我听了太多这种话了，他们就不能换一句吗？ 我坐到床上，摸出上次白昭雪给我的红花油，抹了一遍身上，够不着的地方就让杨光帮我。 杨光这才问我刚才怎么了。 我说别提了，刘彧龙的一个小弟，非要跟我单挑，那我能不应战吗？ 杨光说，结果你被他打了？ 接着他一拍大腿：“妈的，咱们去干他！” “不用，已经打过了。” 又给杨光详细讲了讲，杨光这次作罢，说那你今天晚上到底去不去？ “不去啊——本来也没打算出宿舍。” 杨光心领神会，不再说话，认真地帮我抹红花油。 哎，要是杨光是个女的多好？ 等一下！ “别抹了。”我甩开杨光，夺过红花油就出了宿舍。 “怎么了？”杨光很是惊愕。 我没有理他，飞快地奔下宿舍楼，然后在校园里穿梭起来，不一会就到了女寝楼下。 站在楼下，我拨通了白昭雪的电话。 “阿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 “那个，你下来一下行不？” “为什么？” “呃……我被人打了。”我哭哭啼啼地说道。 没一会儿，白昭雪就下来了，她没有扎头发，自然的披在脑后，竟让我看的有些呆了。 “怎么回事？谁干的？”白昭雪有些生气，语气也跟着凶狠起来。 “不知道啊，我被人偷袭了。”我故作悲痛。 “我去？”白昭雪不可置信地说道：“现在沧武还有人敢偷袭你？”接着又凶巴巴地说了一句：“妈的，敢打我的人，别被我逮到！” 我当然不是来诉苦的，于是又说：“好了好了，反正都被打了，你能帮个忙不？” “说。” 我把红花油递给了她：“帮我擦一下。” 白昭雪：“……” “怎么了？” “这种事你找我干嘛？”白昭雪难为情地说。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白昭雪，脸红了？ 真的假的？ 我使劲揉了揉眼，仔细看去，发现白昭雪又恢复了正常，可能真是错觉吧。 “你是我老大啊，不找你找谁？” “杨光他们呢？” “他们睡了。” “好吧。” 不管怎么说，白昭雪终于还是接了过去。 “哪里有伤？” “前面我都搞定了。”我背过去，“背后够不着。” 白昭雪一点不磨叽，直接把我的上衣掀开，接着便“啊”了一声：“我靠，哪个王八蛋下这么狠的手？” 我看不到我背后的情况，但确实很疼，那裴世恺真是太混蛋了。 身后传来“咕咚咕咚”的声音，白昭雪把药水倒在了她的手上，然后说：“忍着点昂。” “来吧。” 一股清凉的药水抹在了我的身上，还有那柔软的皮肤在我的身上摩擦，我缓缓闭上眼睛，然后…… “啊！！！” 听见这声惨叫，女寝楼上露出了许多小脑袋。 白昭雪看见了那一幕，顿时恼火道：“你瞎叫唤什么？” “姐姐啊，你不能轻点吗？” 白昭雪那手劲真是太大了，简直就是第二次伤害！ “已经够轻了！”白昭雪不耐烦道：“转过去转过去，还没抹完。” 我连连摆手，夺过白昭雪手中的红花油，说：“不了不了，我感觉我好多了，走了，明天见。”我拔腿便跑。 待我消失后，白昭雪站在原地，哈哈大笑，最后冲着我离去的方向说道；“小样，跟老娘耍心眼，疼不死你。” 她早就知道我来干嘛了，她一向都很精明。 …… 我躺在床上，感觉生无可恋。 杨光和乔凡凡早就乐翻了天，整个宿舍也都在笑话我。 别人笑话我就算了，关键是李少辉还跟着笑，我不好意思说别人，只能说说李少辉，骂了一句后，李少辉就不敢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响起了脚步声，还有人在外面喊：“龙哥的兄弟都出来了。” 当然不是我，我还是比较喜欢“天龙哥”这三个字，就是要跟刘彧龙区分开来。 听见那个声音，我猛地看向乔凡凡，乔凡凡立马不笑了，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我站了起来，打开门，靠在门框上。 不远处，刘彧龙果然站在走廊，他今天打扮的很帅，手里还拿着一捧玫瑰花。 看见这一幕，我的心里一痛。 突然间意识到，其实今天就算裴世恺没找过我，我也一定会去给刘彧龙捣乱的。 放下那么容易吗？容易吗！ 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刘彧龙笑容满面地走在最前，出宿舍楼就必须路过我们宿舍，所以他当然看见了我。 一看见我，他的脸就黑了，走到我身边，站了下来。 “你脸怎么了？” “跟你有关系吗？” “哼……”刘彧龙戏谑地看了我一眼，不再问什么，而是说道：“刘天龙，知道我去干嘛吧？” 我掏了掏耳朵，眼睛盯着天花板，说道：“知道啊。” “你好好呆在宿舍里，什么也别管，行不行？” “行。” 刘彧龙轻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 眼看就要走出门去。 与此同时，宿舍门口又走进一大帮人，把出口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62 天王老子都摆不平 这么多人突然出现，刘彧龙懵了一下，但依旧往前走着。 当他发现那些人全都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他时，他终于明白过来。 回过头就骂：“刘天龙，几个意思？” 我故作惊讶：“我怎么了？” 虽然我在装傻，但堵在门口的一帮人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场面一下剑拔弩张起来，刘彧龙身边的人也在狠狠瞪着我。 我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好好站着，又没招你。” 刘彧龙是谁？沧武老大啊，哪里能忍受这个？ 他们当即就跟门口的人推搡起来，少年都一个样，推着推着就火了。 各种脏话便脱口而出。 刘彧龙中气十足地大吼：“你们几个王八蛋不想活了？给老子让开！” 沧武的学生还是挺怕刘彧龙的，有些人都不敢跟他对视。 但没有我发话，谁都不会退后一步。 刘彧龙见骂人没用，又对我说：“刘天龙，我答应过雪儿不跟你打架，你如果非要这样，我今天就非打不可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说：“那你动我一下试试？” “妈的，给我干他！” 刘彧龙的人早就忍不下去了，刘彧龙一发话，至少有五个人朝我这边走来。 我可是刚打过架，全身疼得不行，连忙就把门反锁了。 紧接着，宿舍门就发出一声巨响，竟然差点被人一脚踢开。 真厉害啊…… “抄家伙，干！” 忍不了了，今晚不打是不行了。 除了李少辉，宿舍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就地取物，什么凳子，暖壶都拿走了，甚至连茶缸都没放过。 一时间，整个走廊都响彻着一片打杀声。 …… 当天晚上，刘彧龙当然没能走出宿舍，但是到了第二天，我俩打架的事就传遍了沧武。 还在上着课呢，就有个地字班的人过来找我，说：“天龙哥，雪姐让你过去一趟。”然后就走了。 我放下手中的飞镖，整了整衣裳，就走出了教室。 地字班的教室在二楼，那里格外安静。 我走了进去，发现所有人都在沉默，看见我来了，还露出一个“于心不忍”的表情。 白昭雪坐在最后一排，背靠着墙，双目紧闭，把两条腿搭在桌子上。 我天，不会要打我吧？至于吗？ 我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她的面前，还没开口，白昭雪就睁开了眼，狠狠地瞪着我。 “怎么了嘛？”我故作轻松地笑着。 “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我帮你一把？”白昭雪冷冷说道。 “啊？”我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还没反应过来，白昭雪突然把腿放了下来，同时一把抓住我的手，按在了桌子上。 然后掏出了一把小刀。 “喂喂喂，这可不好玩！”我大惊失色，忍不住叫唤起来。 白昭雪猛地扎了下去！ 却在我的手背上方停住，刀尖轻轻放在我的肉上。 我一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她突然给我废了。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别跟刘彧龙打架？你能听懂不？” “能能能……” “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最好给我个理由。”说着，她手中的刀用力，刺破了我一层皮，血也流出了一点。 “你先放开我……” 还没说完，白昭雪的手又用力了一点，我的血流的更多了。 我赶紧说道：“昨天晚上我在门口好好站着，他突然就骂我，然后……就打起来了啊。” 接着，我感觉到手背的疼痛又加深了一点。 白昭雪冷冷地说道：“刘天龙，我给你脸了？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关系很好？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场面一下子变得非常尴尬。 白昭雪我是了解的，平时胡闹的时候，玩的比谁都疯。如果是平时，我打她一顿，她都不会说什么，她是整个沧武最玩得开的女生；可是她一旦认真起来的话，那就完了，真的完了，世界末日都不过如此。 我没想到因为那件事会让她气成这样，只好实话实说。 但我还没开口，门外就传来刘彧龙的声音：“雪儿，你找我啊？”脚步声响起，刘彧龙走了进来。 原来她也找了刘彧龙，倒是让我心里平衡了一点。 白昭雪终于放开了我，冷冷地看了刘彧龙一眼：“坐。” 刘彧龙坐到了我的旁边，还用胳膊怼了我一下。 这家伙跟个小学生一样！是不是？是不是？！ 刘彧龙尽量微笑着：“有什么事吗？” 白昭雪一如既往的冰冷：“解释一下昨晚的事。” “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跟条狗打架了呗。”刘彧龙依旧笑着。 我一下就火了，但看见白昭雪的脸色，又不敢轻举妄动。 “为什么打架？”白昭雪又问。 “不为什么。”这家伙当然不会把他准备表白的事说出来，说道：“就是看不惯。” 我注意到白昭雪的手微微抬起，手里的刀也一上一下地动着。 我在心里狂吼：扎他！扎他！ “我说过，你们两个不能打架，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刘彧龙不笑，格外认真地说道：“雪儿，我了解你的性格，每次你跟我说这话，下一步一定会做出伤害我的事，但每次我都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昭雪没有说话，因为她知道。 但刘彧龙还是专门解释了一遍：“因为我喜欢你，我不想跟你闹矛盾。每次咱俩闹矛盾，最先来化解矛盾的肯定是你……但是这次的事，就算天王老子都摆不平！” 刘彧龙站了起来，说道：“刘天龙，死定了！你也别拿友情来威胁我！我不缺朋友！就算今天过后你再也不搭理我了，我也要弄刘天龙！就这样！”说完，刘彧龙便走出门去。 白昭雪都傻眼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她只能看向我：“昨天晚上你到底干嘛了？” 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只好硬着头皮把昨天的事说清楚。 白昭雪听完，沉默了下来。 我正准备安慰她几句，走廊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乔凡凡来到教室门口，喊道：“天龙，快回来，刘彧龙把咱们教室砸了！” 这么快？！ 我连忙站了起来，白昭雪却抓住了我的手。 “不打行吗？” “对不起。”我抽出了手，跑出教室。 不打不行，闹成现在这样，真的无法收场了。 我有预感，刘彧龙和我，今天得有一个躺着出去。 63 恐怖的天字班 刘彧龙那个混蛋真狠，竟然把我们的教室砸了个稀巴烂。 当我和乔凡凡回到教室之后，教室里的人正在收拾课桌，整个教室已经凌乱不堪。 真正让我暴怒的，是杨光满脸是血的躺在地上。 乔凡凡也急的不轻，说道：“刚才杨光让我去找你，他自己却……” 我和乔凡凡把杨光扶了起来，让他坐在凳子上，杨光还醒着，不过感觉浑身无力的样子。 我怒气冲冲地抓过旁边的一个人，吼道：“刘彧龙在哪？！” “他让你去大操场……” 得到答案，我把他甩到了一边，怒吼道：“走，叫人！” 杨光却突然拉住了我，虚弱地说：“别去……” “为什么？”我倍感诧异。 “刘彧龙，他叫了天字班的人……他故意想把你引到校外的，别去……” 天字班么？ 沧武传说中的班级，终于露面了？ 以我现在的实力，别说天字班，就连刘彧龙的地字班都不可能战胜，上次要不是白昭雪，天龙会可能都要覆灭了。 我拿开杨光的手，认认真真地说道：“天字班插手的话，我们的胜率有多大？” 杨光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的乔凡凡便沉沉地说道：“没有胜率，必输无疑。” 再看教室里其他人，皆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天龙会其他人大部分都是新手营的，此刻也在纷纷劝阻着，让我别去。 恰在此时，刘彧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你来不来？不知道我在哪？用不用给你个定位呀？”刘彧龙满嘴嘲讽。 我心里一团无名火起，将手机高高举起。 刚才刘彧龙打电话的时候，班里的人都自觉的安静了下来，所以也都听到了刘彧龙的声音。 我朗声说道：“刘彧龙，我必剿！管他什么狗屁天字班还是地字班，敢跟我去的就站出来。” “天龙……”乔凡凡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 我回过头去，坚定地说道：“相信我。” 与此同时，班里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往前跨了一步。 “天，龙，会！”我一字一句吼着这个名字。 “天龙会，天龙会，天龙会……” 教室里，也跟着响彻起这个名字。 这时，我才把手机重新放到耳边，说了一声：“你等着我，别走。” 刘彧龙笑了起来：“不错不错，你快点来，我肯定等着你。” 我挂了电话，扫视了一眼众人，说道：“走。” 说完，便率先离开，教室众人也都跟着我出来。 吼叫声响彻走廊。 从一开始的忧心忡忡，到现在的豪情万丈，不得不说，情绪真是可以带动的。如果刚才我也怂了，天龙会也就可以就此解散了。 但虽然现在大家都很热情，可是临近大操场的时候，所有人又都安静了下来，包括我，也屏住了呼吸。 虽然没亲眼见识过天字班的实力，但通过这半年来对天字班了解的情况来看，天字班很不好惹，非常不好惹！ 就包括白昭雪也经常对我说：“在沧武，有我罩着你，除了刘彧龙不能打之外，随便你狂。但还有一句话，就算你敢打刘彧龙，也千万千万别惹天字班……当然，我就是说说，我自己都没见过天字班。” 可想而知我有多紧张。 不过也只是一瞬，因为我有秘密武器。 到了大操场，远远的就看到里面站了一大帮人，或站或蹲，挑衅地看着大操场的门口。 我注意到，刘彧龙旁边站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其他人倒还有些印象，全都是地字班的，人数并没有增多。 乔凡凡在旁边对我说：“刘彧龙旁边的那个人叫元辰，天字班……” “打住打住打住……”我皱了皱眉，说道：“你怎么啥都知道？你见过天字班的？” “我哥说……” “滚！” 终于进入了大操场，与之前一样，站成了两队，静静地看着对方。 只不过，之前的我们意气风发，谁都知道新手营的刘天龙敢跟沧武扛把子叫板，以自己可以成为天龙会成员为傲，但是现在，我们都有些紧张，只因为对面有一个天字班的。 没错，仅仅一个，就使我们这边的士气大大受挫。 离得不远，所以我清楚的听到，刘彧龙旁边的人笑着说道：“这就是你要收拾的家伙？” 刘彧龙点了点头：“是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刘彧龙在他面前，像个小弟。 “有多厉害？还需要我出马？” “不厉害，主要是……”刘彧龙在他的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那人听到最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拍了拍刘彧龙的肩膀，说道：“没事没事，一个女人而已，她还管不了我。” 我大概猜到他在说什么了。 紧接着，那人便一个人朝我走来，一边走一边说：“你们这干废物听好了，老子是天字班的元辰，不想死的都滚……那什么，刘彧龙留下！” 我操，这么狂？！ 刘彧龙在他后面大叫：“元哥，我就是刘彧龙。” 不过元辰没搭理他，继续朝我走来，站在了我的面前，看着我的眼睛。 仅仅是一个眼神，我就感觉到我的冷汗流了下来。 林夜阳都没给过我这种感觉…… “你叫刘彧龙？”元辰问道。 “哥，我才是刘彧龙……”身后传来刘彧龙绝望的叫声。 我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地说道：“刘，天，龙。” “哦。”元辰点了点头。 接着，在我完全看不清的情况下，他一脚就踢了过来。 他的腿在空中只留下一道残影，当我反应过来该挡住的时候，我的身子已经飞了出去。 那一脚的力道很大，直接撞倒了我身后的许多人。 落地之后，我痛苦地捂住了胸口，感觉整个前胸都失去了知觉。 操！ 这他妈谁敢相信元辰是个学生？！ 我身边的其他人，都不敢动上一下，低着头不敢直视元辰。 直到此时，我才真正意识到，我们和天字班的差距，真是十万八千里。 我没看其他人，只看着乔凡凡，却发现乔凡凡也在低着头，浑身发抖。 元辰走到了我的身边，蹲了下来，说道：“谁给你的勇气挑衅沧武扛把子？你是不是觉得比我还牛逼？” 我捂着胸口，想站起来都费力，只能狠狠瞪着他。 “你给我记住沧武的规矩。”元辰说道：“地字班傻逼，天字班无敌，新手营就是一帮臭虫，懂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天字班傻逼，地字班无敌，新手营全是天字班的爷爷，挺好记的。”我嘿嘿笑了出来。 “你妈！”元辰果然发怒，站起来，又准备一脚踢过来。 我吓得用两条手臂挡住脸，却突然听见一声：“别打！”从操场外传来。 与此同时，大操场门口涌进来许多人。 除了白昭雪还能有谁？ 看见她，我就感觉到愧疚，这半年来，我给她惹出过无数次的破事，可每一次她都尽全力帮助我，现在即便是面对天字班，她还是来了。 又是何其相像的场景，白昭雪带来的人堵在了我们的两边，纷纷张开手臂。 白昭雪则看向了我，发现我趴在地上，又怒气冲冲地看着我面前的元辰。 “你他妈谁呀？敢动我的人！”白昭雪怒吼道。 刘彧龙本想阻止，但根本来不及。 因为元辰已经自己站了起来，朝白昭雪走了过去：“天字班，元辰。” 白昭雪直接愣住了：“天，天字班？” “对，你再说一遍？”元辰站在白昭雪的面前，单手抚耳，用耳朵对准她。 白昭雪连忙低下了头，小声说道：“学长，对不起。” 其他人就不说了，反正我是张大了嘴巴。 小霸王竟然怕了？！ 她怕过谁呀！ 我从来没见她怕过！ 天字班竟然有这种本事？！ 再看元辰，听到白昭雪的话，直接一巴掌甩了上去，骂道：“说对不起就完了？！” 白昭雪的脸上多了一道红掌印，捂着脸不说话。 我的眼睛一下红了，身边的所有人、所有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无尽的愤怒。 “来来来……”元辰一把抓住白昭雪的头发。 还没做什么，刘彧龙就急的不行了，叫道：“元哥，那是我……” “少废话！”元辰吼了他一句，刘彧龙就不敢说话了。 元辰继续拖着白昭雪，走到了我们这边，说道：“我在这收拾个人，你让我别打是什么意思？你是沧武老大？” “不……不是……”白昭雪完了，已经彻底蔫了。 “那你……” “白昭雪！”我打断了元辰，冲白昭雪吼了一声。 白昭雪费力地抬起头来，迷茫地看着我。 “记不记得你跟我说过什么？” “什么？” “被人打，要还手。” 说完，我猛地跳了起来，顺手就把手里抓着的两把沙子甩向了元辰。 接着，飞快地冲向元辰，一脚踢了过去。 他的眼睛被沙子迷了，所以这一脚被我踢个正着，摔倒在地。 我的双眼猩红，大吼道：“天龙会全体成员听令，干死元辰，死了我负责！” 64 天龙会，解散 “天龙会所有成员听令，干死元辰，死了我负责！” 我充满愤怒的声音飘荡在大操场，青松上，几朵雪花也跟着落下了一些。 那是我第一次起了杀心，真真正正的杀心。 我不顾一切，吼过一声后，就扑到了元辰的身上，一拳一拳用力击打出去。 大操场，响彻着我的吼叫，以及元辰的惨叫。 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声音。 他们没有听我的话。 所有人都傻了，呆了，懵了…… 皆张大嘴巴盯着我看。 我也并没有坚持多久，元辰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记摆拳打在我的脸上，竟使我朝旁边飞了出去。 “他妈的，反了天了！”元辰咆哮着，朝我冲了过来。 我跟元辰的位置调换了一下，现在成了他坐在我的身上一拳一拳打我了。 天字班就是厉害，还没打几下，我的脑子就有些昏昏沉沉的。 迷迷糊糊中，我看到大操场所有人，包括白昭雪在内，都没敢往这边看上一眼。 没有人帮我，一个都没有…… 我昏了过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躺在医务室里。 这里站满了人，全是天龙会的，乔凡凡也在里面。我的身边，一个护士正包扎着我的头。 “天龙哥……”见我醒了，有一个人叫了出来，接着，其他人也都想准备往我这边围过来。 “滚。”我轻轻说了一声，却发现他们没听见，还在往这边走着，我怒了，顺手拿起旁边的水杯砸了过去，“都给老子滚！” “别弄了别弄了……”我不耐烦地把护士的手打开，说道：“都出去！” 所有人都懵了，他们没想到我会生这么大气。 怎么能不气呢？ 元辰再牛逼，也他妈的是一个人！ 一个人啊！我们这帮人干不过他？！ 竟然没一个敢动的！ 当然，更多的还是气自己，如果我实力再强一点，哪里还需要他们？ 我只是恨自己没本事保护好身边的人而已啊…… 人还是渐渐退了出去，那个护士也跟着走了出去。 我躺在床上，狠狠地咬着牙。 余光看见有一个人还坐在凳子上没走，我愤怒地抬起头来，可看见那人，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却被憋了回去。 “没事吧？”白昭雪轻轻问道。 我摇了摇头，又重新躺好。 白昭雪走过来坐在了我的床边，说道：“刚才谢谢你啊。” 我微微转过头来，看见白昭雪脸上的痕迹依旧在，我心里恨得牙痒痒，真心想弄死元辰。 “你别这样看着我，你说句话呀。”白昭雪微微挡住了脸颊。 “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苦笑了一下，心里真是失望透了。 白昭雪知道我的想法，也不再说话了，陪着我一起沉默。 良久，白昭雪突然说道：“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肯定要被元辰打死……在这个学校，敢打天字班的，你是第一个。” 我没有任何反应，白昭雪又继续说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那么怕他吧？其实，沧武没有人不怕天字班……” “怕？我也怕，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但我不会因为害怕，而不去反抗，因为……”我坐了起来，盯着白昭雪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曾经有一个人告诉过我，被人打，要还手。” 白昭雪愣愣地看着我：“你……” 我的眼睛有些躲闪，说道：“今天这事不会这么算了的。” “阿龙……”白昭雪紧张地抓住我的手，说道：“答应我，就此打住吧，天字班不是那么好惹的，再说你也没吃亏，被天字班打不丢人。” “我没吃亏吗？”我学着白昭雪的口吻，说道：“动我刘天龙的人，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空气仿佛突然凝固。 在我说完这句话后，白昭雪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变化，我们两人，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 但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我们思绪万千，一闪而过。 “你跟我来。”我拉着白昭雪的手就走。 但刚站起来，却因为头疼，差点摔倒在地。 白昭雪扶着我，走出了医务室。 外面站着许多人，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根本没走。 外面下起了小雪，每个人的头上都有一些白色。 “你们不用等着了，都回去吧。”我跟白昭雪往前走去，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对了，天龙会，解散。”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一片嘈杂，我也没理。 我带着白昭雪来到了教学楼的天台，站在这里，能俯视整个沧武。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白昭雪疑惑道。 我随意地聊着天，笑着说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白昭雪不知道我问这个干嘛，但还是笑了起来：“记得啊。” 那个时候的我，刚来就被传说中的小霸王打了一顿。其实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当时既然打了我，后来为什么又要帮我出头…… 不过管他呢，总之我们成朋友了。 “后来，我们成朋友了……你让我跟着你，不让任何人欺负我……我本以为可以这样在沧武安安稳稳度过，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刘彧龙的出现。”我不笑了，看着脚下的楼层，说道：“我们的名字很像，但好像天生就是宿敌。因为刘彧龙，所以天龙会成立了……就在这里，当时天龙会的成员只有三个。” “阿龙，你想说什么？” 我回过头去，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曾经，刘彧龙在我眼里是不可战胜的，但事实证明，世界上没有不可战胜的东西；现在，天字班在我眼里也是不可战胜的，但我已经不信什么不可战胜了。” 雪花落在我的身上，很快又被浑身的热血蒸发…… 天龙会解散了。 当我回到教室，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低着头。 我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了这是？我不怪你们，咱们确实斗不过天字班，没事的。” 我推开他们，来到了杨光的面前，问道：“好些了吗？” 杨光已经听说了之前的事，点了点头，说道：“天龙，你没事吧？” “没事啊，好的很……”我活动了两下巨疼的胳膊，笑道：“多大点事。” 杨光松了口气，道：“天龙，这事你真别往心里去，没有人敢打天字班的。” “我没往心里去啊。” “那你为什么要解散天龙会？” 旁边的人都听到我们的谈话，也都紧张地看了过来。 乔凡凡也站在不远处，没有过来。 我冲乔凡凡招了招手，让他过来坐下。 最后，我才轻轻松松地说道：“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在学校里搞这个有点傻。” 话虽这么说，但杨光和乔凡凡明显不信。 从刚才在医务室，我就没搭理过乔凡凡，要不是在上面跟白昭雪聊了会儿，我现在还不想搭理他呢。 乔凡凡现在有了机会，连忙跟我道歉，说之前真的是太紧张了，我也大大方方原谅了他。 总之，在他们看来，我已经认栽了。 不过只有我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能让任何人帮我。 未来的某一天，天龙会一定会再次聚集，不过现在不可以。 “你们高兴点呗，是我挨打了，又不是你们。”我看他们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便笑着说道：“我跟白昭雪在一起了。” “我靠？” “真的假的？” 终于活过来了。 于是我当然说道：“假的呗。” 两人又不高兴了。 不过比之前要好很多。 接下来，我在教室里认认真真强调了一遍，天龙会是真的解散了，让他们以后不用跟着我。 虽然不舍，但我没有办法。 说完这件事，我就走出了教室，站在走廊的窗边，望着外面大雪纷飞，拨通了贺云飞的电话。 65 天字班的秘密 电话很快接起，我开门见山道：“贺老师，你在家吗，我想去找你。” “来吧。” 半小时后，我来到了贺云飞的家中。 如往常一样，这里臭味弥漫。 那杯放在桌子上的白开水，我没敢喝。 坐在沙发上，我看向贺云飞，说道：“贺老师，能不能告诉我，天字班到底是干嘛的？” “你准备好蹦级了？” “没有，只是想提前了解一下。” “我不能说。”贺云飞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天字班是一个秘密，只能亲自体验，任何人都不能在没进班之前知道天字班是什么……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我不说话，只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水杯。 贺云飞皱了皱眉：“能打伤你的可不多，谁干的？” 他终于看见了！ 我的头上缠着那么大的纱布，他竟然现在才问！ “天字班，元辰。”我并不是来告状的，说了一句后，又继续说道：“我想知道天字班是什么，为什么别人都那么怕他们？我可以听你的去蹦级，但我不能做一件事却又不知道我到底在做什么。” 贺云飞站起来，踩着满地的垃圾走到床前，背对着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可以告诉你，但只能透露一点。” “好。” “天字班虽然是沧武的班级，但它不归沧武管……可能你不太理解，那我说清楚点，在沧武，打架必须开除，但如果是天字班的，那谁也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 “啊？”我倍感疑惑：“为什么？” “抱歉，只能透露一点，你升级以后就知道了。” 最后，贺云飞还是没说出天字班的秘密，我只能离开，回到了沧武。 一回去，我就直奔地字班，一脚踢开了刘彧龙教室的门。 当时刘彧龙正靠在墙上假寐，我突然闯入，把他吓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刘彧龙冷眼看着我。 教室里其他人也都警惕起来，蠢蠢欲动。 我只看着刘彧龙，冷冰冰说道：“单独聊聊吧。” 刘彧龙冷笑一声，说道：“都出去吧。”教室里的人立马走了出去。 我随手拿起一个凳子，走到刘彧龙面前坐下。 “想聊什么？”刘彧龙依旧懒洋洋的。 “龙哥，你怕了？”我笑了出来：“哎，一个男人要是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甚至根本就不敢保护，那我们应该叫他什么？” 刘彧龙知道我在说什么，猛地抓住了我的衣领，恶狠狠道：“你他妈说什么！谁怕了！那他妈可是天字班，老子不像你那么愚蠢！” 我干笑了几声，也没反抗，就这样说道：“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找元辰帮你，最后他帮你做什么了？” “哼！”刘彧龙放开了我，掏出根烟点上，说道：“我哪知道雪儿会来，如果只有你的话，你现在早就滚出沧武了。” “也许吧……”我耸了耸肩：“那既然我还在这，那请你告诉我天字班的秘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不敢护的人，我来护；你不敢惹的人，我来惹！从现在开始，白昭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句话我憋了好久了，今天在大操场那一幕，真的很让我伤心。 我必须得承认，就算我再怎么看不惯刘彧龙，可我始终相信他对白昭雪的感情，我觉得，当时那种情况，他会比我的反应更大。 但我被打脸了。 刘彧龙竟然动都没敢动一下！ 刘彧龙听完，当然暴怒，刚要站起来，我突然说道：“如果你是个男人，就别趁人之危。”我指了指自己的头，又说：“想打架？我也很想揍你，等我伤好了，敢吗？” 都这么说了，刘彧龙只能气呼呼地坐下，说道：“我跟雪儿的事不用你管……你可以跟我抢啊，大家公平竞争，但你再耍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你现在放过我了？” “没有，就按你说的，等你伤好了，再来干一架。” 我点了点头：“那你现在回答我的问题吧，天字班到底有什么秘密？” “坦白说，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找到元辰的？” “元辰啊……”刘彧龙背靠在墙，双腿蹬在桌子上，说出一句让我无法接受的话：“他以前是地字班的，是我的手下，后来蹦级到天字班。” 敢不敢想象我当时的表情？ 反正我形容不上来。 “………………” 无语，无语，还是无语！ “你别那么看着我，我说过了，没有人惹得起天字班，别说他是我的手下，哪怕他昨天是新手营的，今天就蹦到了天字班，那我照样惹不起……天字班的恐怖，你想象不到。” …… 我离开了刘彧龙的教室。 站在天台上，百思不得其解。 天字班到底是什么？ 它是沧武的没错，但我从来没见过他们。 并不是他们不经常出现，如果只是这样，我大可以去他们的教室找他们。 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天字班！ 除了元辰…… 我甚至有种错觉，天字班虽然是沧武的班级，但他们并不在沧武里面。 而且，通过贺云飞、刘彧龙、白昭雪三人的说法，我大概可以猜测出，天字班应该是一帮很没有人性的家伙……但没有人性的家伙也能上学吗？ 这可是学校！ 想不通，想不通…… 当我成功进入天字班的那一刻，我会不会也变成他们那样？ 曾经的手下，现在的“元哥”…… 我想到了我和白昭雪。 我不会变成那样吧？ …… 我在天台上呆了很久，正想着事呢，突然，身后便传来一阵风声。 我还没来得及回头，背后就重重地挨了一下。 “我去……”我摔了个狗吃屎，趴在了雪地上。 回头就骂道：“你他妈想干嘛！” 裴世恺站在我的身后，怒气冲冲地指着我，骂道：“刘天龙，你昨天晚上怎么答应我的？” 我这才看清来人的样貌，顿时也怒了：“我怎么了？你让我别出宿舍楼，我出去了吗？”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拍着身上的雪花。 “你他妈跟我玩文字游戏呢？”裴世恺走了过来。 我连忙后退：“你别冲动，你敢打我，你死定了。” 但裴世恺还是冲了过来，飞起一脚就朝我踢来。 我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结果可想而知，本就有伤的我，根本打不过裴世恺。 裴世恺三拳两脚就把我打倒在地，我的鼻子流出血来，他才停下，恶狠狠地说道：“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便离开了天台。 我简直郁闷的可以，就这还想打天字班，连个裴世恺都打不过！ 我没有再回新手营，直接回的地字班，毕竟我现在是地字班的成员。 刚一回去，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白昭雪更是紧张地问：“怎么回事？谁打你了又？” “没事没事……”我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追问了几遍，我死活不说，他们也就不问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回到了初中时代的样子。 整天默默无闻，想着自己的事情。 不管谁跟我说话，我都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我没有再回到新手营，但杨光和乔凡凡还是跟我一个宿舍，我一回去，他们就告诉我，大家都不想让天龙会解散，希望我能重新回来。 但我现在没有心思，就没有答应。 每天早晨，我都去学校后门的小树林打树。 据说可以提升拳头的硬度，练了几天，我觉得还挺有用。 在沧武呆这么久也不是白呆的，至少一些基础的东西我都学会了，就差勤加练习。 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必须要进入天字班，必须要为白昭雪报仇！ 元辰自那天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但那又怎么样？ 我一定要收拾他！ 可总有人不希望我顺利进行下去。 裴世恺，他还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真就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有时候在食堂，有时候在厕所，有时候在宿舍…… 通常我一个人的时候，我一看见他就赶紧跑了。 有时候跟杨光他们在一起，我们几人倒是能联手击退他，但只要我一个人出现的时候，裴世恺真就敢狠狠地揍我，搞得我快绝望了。 更要命的是，他知道天龙会已经散了。毕竟天龙会有点名声，随便打听打听都知道了。 本来是不打算告诉白昭雪的，但现在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雪姐啊，我让人给揍了。”我趴在白昭雪的桌子上，痛哭流涕：“那个王八蛋下手真狠，你看我的眼。”我顶了俩黑眼窝。 “反了天了！”白昭雪一拍桌，站了起来：“走，找他去！” 白昭雪先走出了教室，其他人都跟了上去，我也赶紧屁颠屁颠跟过去，真就像个小弟一样。 到了刘彧龙的教室门口，白昭雪一脚踢开教室门，骂道：“裴世恺给我滚出来！” 66 又见元辰 其实我真没想搞这么大，只是被裴世恺打的受不了了，看白昭雪能不能私下跟他说说，结果白昭雪竟然直接来到了刘彧龙的教室……还踢了门。 可想而知刘彧龙得懵逼成什么样。 教室一眼就看完了，没有裴世恺。 白昭雪径直来到刘彧龙面前，问道：“裴世恺呢？” 刘彧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她身后的我，嘴角有些笑意。 “他去厕所了，怎么了这是？”刘彧龙依旧看着我，说道：“阿龙，你掉粪坑里了？” 我的脸一下就黑了。 白昭雪没有理他，教室里没有裴世恺，她也没有多呆，叫着我们便走。 出了教室，直奔厕所的方向。 但厕所里还是没有。 白昭雪险些抓狂，怒骂道：“那个狗日的裴世恺，有种就躲一辈子！” 裴世恺“失踪”了。 原先我以为，他是在躲白昭雪，但好像不是。 因为自从那天过后，裴世恺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当然，我求之不得。 但刘彧龙也抓狂了，来到我们教室问白昭雪，说：“你上次打没打裴世恺，把他打什么样了，他好几天没来教室了。” 白昭雪皱了皱眉：“我没打啊，根本就没找到他。” 刘彧龙又看向了我。 我一脸不满地说：“看我干毛？我现在还能做个啥？” 如此，我终于意识到，裴世恺是失踪了。 但为什么呢？ 很快我就有了答案。 这天是周五，白昭雪约我和小慧晚上去喝酒。 但在此之前，杨光和乔凡凡也约我晚上喝酒。 于是我果断放了杨光的鸽子，跟着白昭雪就出了学校。 地点离学校不远，公交车坐两条街就到了，名字叫初见酒吧。 这个酒吧很有特点，不像其他酒吧一样“鸡飞狗跳”，这里很安静，有一些温馨的感觉。 白昭雪是真有钱，要起酒来跟不要命似的，专挑贵的点。 有些酒我见过，有些没见过，但我也知道价格不菲。 “雪姐，你发财了？”我开玩笑道。 “发个屁财。”白昭雪翻了个白眼，打开一瓶酒，“今天心情不好，陪我喝酒。” 我和小慧对视一眼，想不明白白昭雪是怎么了。 但我们没问，白昭雪也没提，一杯接着一杯灌，很快就晕晕乎乎的了。 我看了看桌子上已经消失一半的酒，倍感无语。 “哎……”我悄悄拍了拍小慧，问道：“她怎么了？” “不清楚，好像是跟家里吵架了。” “哦。” 说是让我俩陪她，可喝了半天，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喝，拦都拦不住。 喝多了就去吐，吐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不过我没看见，是小慧陪她去的，我只能靠想象。 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慢悠悠地品着酒，这些东西平时可喝不上，跟着白昭雪就是好。 就在我喝酒的时候，原本安静的酒吧突然响起一阵谩骂。 在某个房间里面，传来了打斗声。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里，里面的人也跟着被扔了出来。 那人躺在地上，快要死了一样，死死地捂着胸口。 “我操你妈，到底还不还钱！”里面又走出一个人。 两人年纪都不是很大，跟我们同岁。 看见那两个人，我直接懵逼了。 之前被扔出来的是裴世恺，后面走出来的是元辰。 什么情况？！ 裴世恺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碰见这种狗咬狗的戏码，我当然乐意看戏。 只见裴世恺趴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着：“元哥，再给我点时间，我肯定还清。” 元辰顺手拿起一个酒瓶，甩到了裴世恺的脑袋上，骂道：“都他妈给你多少时间了，拿老子当冤大头啊？你以为你不去沧武老子就找不到你？！” 房间里传出一个声音：“小元，教训教训就行了，别太过火了，我这还有客人。” 客人……客人早吓跑了。 “好，我今天就给孔叔个面子。”元辰狠狠地看着裴世恺，说道：“你给我把地上的酒水舔干净，今天就放过你了，明天必须还钱。” 说真的，就算裴世恺跟我有仇，但这样也确实太过了。 他是个人，不应该被这样侮辱。 “喂，过了吧？” 这不是我说的，声音来自我的后方。 原来白昭雪已经回来了，刚刚的那一幕，她全看见了。 元辰听到声音，冷眼看了过来：“是谁说的？” 其实他知道是谁，但非要问一句废话。 白昭雪的眼神有些躲闪，但还是往前跨了一步：“我。” 元辰点了点头，走了过来，顺手又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酒瓶。 我的气息浓重起来，双拳猛地握起。 我发誓，他要是敢动白昭雪，我就敢杀了他！ 别忘了，我有秘密武器，我就不信他比林夜阳还厉害。 元辰很快来到了白昭雪的身前，将耳朵对准了她，问道：“你再说一遍？” 白昭雪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都是一个学校的，用不着这样吧？” 但即便是这句话，元辰也毫不犹豫地动手，手中的酒瓶猛地砸向了白昭雪。 “操！”几乎是一瞬间，我猛地跳起，一把抓住了元辰的手腕，想把他手里的瓶子砸他头上。 结果没他力气大，反被他砸到了我的头上。 我的脑子一晕，就摔倒在地。 “阿龙！”小慧和白昭雪一左一右蹲在了我的左右。 我的头上已经流起了血，一双眼睛也红的可怕。 白昭雪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站起来指着元辰骂道：“元辰，你太过分了吧？” “过分？”元辰又拿起一个酒瓶，站到了白昭雪的面前，“哪过分啊？” 我不知道天字班的人到底多可怕，但白昭雪即便到了这种情况，也依旧没敢动手。 “元辰，你不要逼我……”白昭雪轻轻说着。 “哦，好说。”元辰又举起了酒瓶。 白昭雪却突然动了，一把抓住元辰的手腕，往前一挺，酒瓶便砸到了元辰的脸上。 “操他妈的，反了天了！”元辰后退了两步，紧接着又往前本来，一脚踹了出去。 白昭雪并没有闪开，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踢倒。 只一瞬间，酒吧里面所有看场子的人都聚了过来，声音吸引了元辰，元辰也停下了动作，不解地看着这些人。 这些人之前还在不远处看着我们打架，不知道现在又为什么会聚过来。 “你们干什么？”元辰倍儿嚣张地看着这些人。 而这些人也什么都没做，只是站在这里。 之前元辰和裴世恺待过的房子里，走出一个人，径直来到我们这边。 “孔叔，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意思？”元辰问道。 孔叔皱了皱眉，接着冲白昭雪微微颔首：“小姐。” 这个称呼一出，我倍感疑惑，本能地看向小慧。 小慧已经把我扶了起来，正搀着我的胳膊，见我看她，她小声说了句：“这是雪姐家开的酒吧。” 我目瞪口呆，原来这是白昭雪家开的啊…… 包括元辰也目瞪口呆，但并没有多惊讶，疑惑道：“孔叔，她是……” “小元，给个面子吧，这是我家小姐。” “呵呵，原来是白总的千金啊……”元辰并没有因此妥协，怒骂道：“那又怎么样？孔叔，你没看见她刚才怎么打我的？” 白昭雪已经喝多了，再加上刚才的爆发，现在也不再怕了，同样骂道：“就打你了怎么着，有种你今天动我下试试，看你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元辰当然不敢，但嘴上不服软，看了看左右，笑道：“好啊，那就回沧武再说……你叫什么来着？” 这话说的是真欠揍……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白昭雪好歹是沧武扛把子啊！ 不过想到他连刘彧龙都不放在眼里，我也就释怀了。 “白昭雪。” “好，我记住你了。” “小元啊。”孔叔拍了拍元辰的肩膀，说道：“我希望你回去以后也别再找我家小姐，虽然你现在是白总的贵宾，但如果你要动小姐的话，白总不会放过你。” “好吧……”元辰耸了耸肩：“可惜，我已经动过了。”说完，元辰推开人群，朝着门外走去。 孔叔叹了口气：“你好自为之。” 白昭雪靠在桌子上，感觉随时都能倒下一样。 还真别说，别的女生喝多以后，什么气质，什么矜持好像都丢了，跟个傻子一样——当然，男的也是——但白昭雪却异常帅气。 “孔叔，谢了，你去忙吧。” “小姐，你来这，怎么也不说一声？” “不告诉你……”白昭雪傻傻地笑着。 得，我收回刚才的话。 人群在孔叔的带领下散了，我们三人也再次坐好，把裴世恺也拉了过来。 “阿龙，没事吧？”白昭雪摸了摸我的头。 “没事没事。” 其实就一个小口子，我用纸巾按着，现在已经不流血了。 我看向了裴世恺。 裴世恺简直惨透了，浑身上下都是脚印。 我实在想不通，他到底是怎么得罪元辰了，还有，看元辰的样子，好像连白昭雪她爹都不怕？ 他那么牛逼吗？ 我决定向裴世恺打听打听。 67 暴怒 其实裴世恺有些尴尬，毕竟之前追着我打，现在我却又救了他。 他酝酿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谢谢。” 我摆了摆手，说道：“别废话，都是地字班的，怎么能看着你被天字班的傻逼欺负？对了，你俩是什么情况？” 白昭雪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我和小慧都看向裴世恺，等着他给我们一个回复。 裴世恺叹了口气：“之前跟他借钱来着，现在还不起，于是就……” “借了多少？”我不耐烦地掏出钱包。 “五万。” “哦。”我又默默地装起钱包，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跟他借钱？” 说来奇怪，其实在学生时代，每个星期能有个二百就算有钱人了……当然，白昭雪太变态，家里太有钱，不能算她。 裴世恺竟然跟元辰借了五万！ 而且元辰竟然也敢借他！ 后来我才知道，裴世恺借的是高利贷。 裴世恺哭丧着脸说：“我被那个王八蛋给骗了……” 我得知了事情经过。 原来，之前裴世恺跟我打架，打完以后第二天就住了院，所以之后几天我都没有见过他。 而我，我的身体素质是真心棒，好几次了，不管多重的伤，睡一觉就能好，实话实说，我从小到大都没去过医院……不过当时是真的疼，特别疼！ 再说裴世恺，裴世恺去了医院之后，可想而知，身为学生的他根本承担不起医药费，也不好意思跟刘彧龙说，毕竟是他自己的事。 就在这时，他碰到了元辰，元辰跟他聊了几句，问他在干嘛，裴世恺便如实说了。 元辰一拍大腿说：“多大点事，我帮你付了……” 天字班不受沧武管制，这是真的，他们比地字班还要自由。元辰很久以前就开始在社会上混迹了，偶尔才回一趟沧武。 裴世恺以为他是真心帮忙的，也没多想，结果出了院，来到学校，元辰让他还五万。 可医药费顶多也就几千块而已…… 裴世恺意识到被坑了，但惹不起天字班，只好躲在了校外。 直到今天，元辰通过关系，把他逮住了。 听完以后，我越发厌烦天字班了，这都一帮什么玩意？ 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竟然这么坑害同学！ 但也让我更加下定了决心，我要进入天字班，必须进入天字班！ 到时候，我会理直气壮地跟所有人说：“你看，天字班没那么可怕，我不就是天字班的吗？” “他让孔叔抓的你吧？那应该是孔叔放的钱……”不知何时，白昭雪已经醒了，正色道：“你不用担心了，不用还了。” “你……”裴世恺声音有些颤抖，说了一声：“雪姐，谢谢。” 我皱了皱眉，凑到白昭雪身边，小声说道：“数你有钱呢？瞎管什么闲事？上次这小子把我眼都打青了……” 白昭雪看了我一眼。 只一个眼神，我就不敢说话了。 白昭雪继续说道：“没事，都是地字班的，不能让天字班踩在我们头上。” 裴世恺感动的稀里哗啦，非要跟我们喝酒，直接吹了一瓶。 本来酒就喝不完，现在多了个裴世恺，很快就消灭干净了，不过我们也都喝多了，怎么回的学校都不知道。 醒来的时候，宿舍还是一片漆黑，不过已经六点了。 我揉了揉头，穿上衣服就走出了宿舍。 外面的空气很冷，我跑步到学校后门，又一下一下打起了树。 夜空中，飘荡着我的回声。 必须进天字班，必须！ 这次，不靠那个外挂了……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样，但那显然不是我真正的实力，如果总是靠那种东西，我是走不远的。 打了一个小时，天空已经明亮，宿舍楼也吵闹起来，时不时有人走出宿舍，前往教学楼。 我来到教室，看见白昭雪坐在最后面，愁容满面。 “怎么了？”我坐到她的面前。 “阿龙……”白昭雪问道：“我昨天是不是打元辰了？” “是啊。” “我勒个去！”白昭雪一下靠到了墙上，痛苦道：“你为什么不拦着我？” 白昭雪喝醉酒容易忘事，我知道，便说：“怕什么，他敢来找你就让他回不去！” “完蛋了……我完蛋了……”白昭雪没有理我，仍旧愁容满面。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抓住白昭雪的肩膀，说道：“你到底在怕个啥？你完不了，是元辰完蛋了，不信你就等着看！” 实在不行，我让他打我头呗……小样的，看老子发起威来怎么弄他！ 白昭雪被我吓了一跳，趴在桌子上，不发一言。 我扭过头去，靠在白昭雪的桌子上，目光紧紧盯着教室门口。 只要他敢来，我就敢杀了他。 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元辰并没有出现；一上午很快也过去了，元辰还是没有出现。 中午的时候，我跟杨光和乔凡凡一起去吃饭，打了饭后，叫他们跟我去白昭雪那桌吃。 非常时期，我要时刻盯着她。 杨光和乔凡凡跟白昭雪没多少交集，他们现在都还是新手营的，有些不太自在。 白昭雪看见我们过来，也没有说什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她这个样子已经一天了，我真的有点受不了她这个样子。 下午依旧什么都没发生，晚上她回宿舍，我还专门送了一下。 如此重复过了两天，元辰好像完全忘记了白昭雪的事，并没有出现过。 我们都有些松懈，白昭雪让我晚上不用再送她了。 “反正你也打不过元辰。”白昭雪说。 我无力反驳，只好放弃了。 但我没想到，就在我离开以后，元辰竟然出现了。 事情发生在晚上，白昭雪回宿舍的路上。 有些无语，因为我之前连续送了白昭雪两天，小慧她们以为我今天还会送，就没有等白昭雪，先回了宿舍；而我也没有送，白昭雪只能一个人回去。 当快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白昭雪迎面走来一个人。 虽然昏暗，但白昭雪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以为，你躲得过去吗？”他阴沉沉地说着。 白昭雪一下慌了神，后退了两步，说道：“元哥，我那天喝多了……” 元辰摆了摆手：“我不听解释。”说完，便朝白昭雪冲了过去。 …… “干他娘的！” 第二天，我看见白昭雪嘴角有一道乌青，气得我拍桌而起。 所有人都被我吓了一跳，而我不理他们，直接冲出教室，奔向新手营。 杨光和乔凡凡在我的吩咐下，找了几个天龙会以前的成员，满学校打听、寻找天字班。 我怒不可遏，在教室里打砸着书桌。 真他妈的，元辰简直是找死！ 我怒了，愤怒，暴怒，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天字班都一帮什么狗东西！ 可想而知，如我所料，天字班根本不在沧武，找寻了一天，都没有他们的踪迹。 傍晚，夕阳西下，我来到了刘彧龙的教室。 “告诉我，天字班在哪？”我的双眼仿佛能喷出怒火，狠狠地看着刘彧龙。 元辰是他找来的，他一定知道。 “唉……”刘彧龙叹了口气：“我听说了。说实话，我佩服你，打心眼里佩服……” “少他妈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天字班在哪！”我一把抓住刘彧龙的衣领。 教室里，刘彧龙的手下纷纷炸了，有的拿凳子，有的拿木棍，嚷嚷着让我放开他们老大。 刘彧龙摆了摆手：“没事。”又继续对我说：“我可以告诉你，但请你先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我放开他，道：“说说。” “如果当你知道天字班是真的无法战胜的，你还会这么拼命吗？”刘彧龙顿了顿，说道：“我是说，如果知道一定会输，你还想打下去吗？呵，你来沧武不久，不知道天字班的威力，当你知道以后……” “问完了吗？”我不耐烦地打断他，道：“告诉我天字班在哪！” “还有最后一句话。”刘彧龙说：“元辰曾经是地字班的，而且是我的手下……我说他以前没我厉害，这一点你可以相信吧？” 我点了点头。 “但他进入天字班了，我没进，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等我回答，刘彧龙便继续说道：“因为，我早就料到进入天字班以后，我会变成什么样。等你进去以后，你以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 刘彧龙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我隐隐约约猜到了。 天字班，可能会把我改变。 之前，那个喊着“龙哥帮我出头”的元辰，变成了指着刘彧龙大骂“你闭嘴”的元哥。 但是，我的目光坚定，语气坚决：“天字班在哪？” 刘彧龙终于放弃了，说道：“好，我告诉你。” …… 无情无义闹天下，千军万马赴黄泉。 当我决定与天字班斗争开始，我的命运，就再也不由我掌控了。 【天地对决·暗处生光】68 揍飞元辰 有人说，宇宙诞生前，是一片虚无；其实不然，从那时便有黑暗，并且会永远存在。 在黑暗中诞生，却乞求光明的照耀。 明明是黑暗所生，却将自己比作光明。 当光明刺透每个人的内心，你就不怕魂飞魄散？ …… 午后。 刘彧龙和白昭雪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操场。 两人许久没有说话，好像都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白昭雪停下了，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教室了啊，挺冷的。”说完，还真就准备离开。 “雪儿。”刘彧龙连忙发声制止。 “你说呀。”白昭雪认真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和我在一起吧。”刘彧龙说：“我把那个家伙打发走了，我不搞什么浪漫的表白仪式了，就现在，就这里……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 刘彧龙和白昭雪是一对，这是沧武学生公认的。虽然他们双方谁也没有表明自己的意思，但两人又比谁都明白，在不在一起，只是一句话的事。 要不是因为某人的到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但现在，白昭雪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刘彧龙十分不解，随即又明白过来，“是因为他？” “不是。”白昭雪顿了顿，又说：“我不知道……我现在，不想谈这件事。” 刘彧龙还想说话，白昭雪连忙打断：“不行不行，我真的要冻死了，走了。”说完，便逃也似的离开。 刘彧龙呆立当场。 他想起了很多事。 他的脸变得狰狞。 在心里，“刘天龙”这三个字，被他狠狠踩在脚下。 他认为，白昭雪不同意，一定是跟刘天龙上次帮她打元辰的事有关，当时，自己并没有帮忙…… 可这事怪他吗？天字班能惹吗？ 难道像个傻逼一样去挑战不可能就是真的爱她吗？ 刘彧龙怒了，曾经被浇灭的怒火，这一刻，重新燃烧起来。 他可不知道，白昭雪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才拒绝他。 不想就是不想，谁说被表白就一定要同意的？ 诚然，如果没有刘天龙，他俩已经在一起了，可是……不知道是何原因，白昭雪对刘彧龙，已经没那么深的感情了。 …… 白昭雪回到教室，我正坐在她的位置上，笑容满面。 白昭雪走过来，拍了我脑袋一下：“起开。” “你去哪了？”我依旧笑呵呵的，但并没有动作。 “你管我？起开。”白昭雪皱了皱眉：“你遇到啥事了这么高兴？” “我把元辰给揍了。”我笑的像个傻子。 “啊？” 不光是白昭雪，整个班都人全都看了过来，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新闻似的。 他们事先并不知道，我就是在等白昭雪回来，第一个告诉她。 事情发生在昨天傍晚。 刘彧龙把他所知道的关于天字班的秘密告诉了我。 天字班确实不在沧武，在很久以前，元辰刚进入天字班的时候，还跟刘彧龙有些联系，依旧“龙哥龙哥”地叫着，并告诉刘彧龙一些天字班的事，所以刘彧龙知道天字班在哪。 后山，山顶上的白色楼房。 从学校后门就能看到。 打死我都没想到，天字班竟然是在那！ 我一直以为那里不属于沧武的范畴呢…… 实际上也确实不属于，因为后山已经离沧武很远了，但就是这么奇怪，那里还是沧武的地盘。 得到天字班的位置，我便马不停蹄地摸了上去。 爬上去后，天都黑了。 站在山顶上，能俯瞰整个沧武。 天字班，名副其实。 离近看，这个白色楼房很干净，好像刚装修好的一样，显然是每天都有人清洁。 这个楼房是背对着沧武的，所以学生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绕了一圈，来到正门，才看到个个身穿沧武校服，胸口处印着“天”字的学生。 这就是天字班！ 我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终于见到他们了。 我在墙后观察着，发现从这些人的脸上，很难看到笑容，一张脸死气沉沉的，好像谁欠他们五块钱似的。 人并不多，门口只有十几个而已，但并没有看到元辰。 我准备偷偷潜入里面去看看，结果刚露出一丁点身形，便有人喝了一声：“什么人！” 真的，几乎是一瞬间，我的面前就站了十几个人，速度之快都把我吓了一跳。 我背靠在墙上，看着十几双阴毒的眼睛，汗流浃背。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在原始森林，兔子被蛇盯上后，开始疯狂逃窜一样！ 然而，我逃不掉。 “学长，我我我也是沧武的。”我说话都磕巴了。 “新手营的？上来干嘛？”其中一人冷冷地问道。 其实我是地字班的，但我也懒得解释，便说：“就是上来玩玩，没想到上面还有人……” 话没说完，那人便猛地把头凑了过来，几乎都快要碰到我的脸了。 他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过了一会，缓缓说道：“忘了今天看见的事，以后别上来了。” 我如释重负，连连点头，赶紧离开了。 跑远了以后，我才感觉到浑身都黏糊糊的，我竟然流了那么多汗。 说真的，平心而论，我怕挨打吗？不怕！ 可我竟然被那些人的眼神吓成这样！ 杀气这种东西，好像是真的存在的，当蛇碰到一只兔子，兔子明明什么都没看见，但还是疯狂逃窜起来……大概就是感觉到了杀气吧。 毫不夸张，这里的人随便哪一个都能轻松秒杀我。 没有办法，我只能原路返回。 都找到天字班了，结果连门都进不去，弄得我很是郁闷。 但我没想到，就在我摸黑下山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我想都没想就赶紧藏了起来，我有预感，他一定是我要找的人。 不用多想，当然是元辰。 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刚从外面回来。 一看见他，我就恨得咬牙切齿。 他身上的气场也很强，沧武没有人敢直视他的锋芒，但我实话实说，我确实怕天字班的其他人，却唯独不怕他。 对他，我只有源源不断的怒火。 敢动我家小白，简直找死！ 我藏在树后，双手忍不住发起抖来，我在想，如果一下制服不了他，我该怎么办？ 但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是不是也太…… 我一咬牙，猛地露出身形，准备朝着他冲过去。 但就在这时，我懵逼了。 元辰不见了。 与此同时，我的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你想干嘛？” 我的后领已经被他牢牢抓住。 他什么时候跑我后面去的？！ “我记得你，刘彧龙，在这干嘛，想偷袭我？”元辰戏谑道。 我的双手停止了抖动，没有回头，说道：“你知不知道，龙最忌讳别人碰他哪里？” “我他妈管你忌讳啥！”元辰一脚就把我踢飞了出去。 “我勒个大操！”我的身子腾空而起，背后那股力道疼得我惨叫出来。 砰的一声，我摔了个狗吃屎。 这家伙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艰难地回头，发现元辰正朝我走来：“现在的小比崽子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老子今天教教你怎么做人。” 我连忙伸手，道：“等等等等……” 元辰停下脚步：“怎么？”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伸出一只手掌，说道：“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 “这是手呀！你连手都不知道，你还有脸打我？不打了，回家睡觉！”说完，我拔腿便跑。 元辰顷刻间便意识到被我耍了，我刚迈出几步，他就又抓住了我的后领，重新把我扔了回来。 两次重创，疼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我躺在地上，咳嗽了好几下。 元辰再次朝我走了过来：“你跑啊，继续跑啊！” “等，等等……”我再次伸出一只手掌。 “我等你妈！”元辰快跑两步，抓住我的食指，用力撇了一下。 我瞬间便惨叫起来，同时还听到一声骨裂的声音。 这下可算疼得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从新手营到地字班，这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绝望的事。 元辰对着我就拳打脚踢起来，一开始我还在痛苦嚎叫，但不知不觉，我的声音消失了，脑海里，一团无穷无尽的怒火燃烧了起来。 就在元辰第n次准备往我身上踢的时候，我突然猛击出一拳，拳头撞击脚掌，竟硬生生将他砸飞出去。 接着，一个鲤鱼打挺，我的身子稳稳站了起来。 这一刻，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眼睛里尽是傲视天下的气息。 终于来了，这久违的感觉！ 元辰毕竟是天字班的，当然不至于被我一招放倒，他倒地之后，马上跳了起来，蹲在地上，痛苦地捂着右脚，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你……你不是地字班的？”元辰不可思议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是新手营的——天字班的爷爷。”我冷笑一声，朝他走了过去。 元辰忍痛朝我冲来，直直攻上一拳。 我脑袋一偏，他的拳头便打空了。我对着他的肚子，连击数拳，最后一个勾拳甩到元辰的脑袋上，元辰便昏了过去。 我整了整衣襟，潇洒离去。 但怒气消逝之后，是真他妈的疼啊！ 69 归乡 “吹牛！” 听完我的讲述，全班同时爆发出这两个字，然后该干嘛干嘛，都不愿意搭理我了。 包括白昭雪也拍了拍我的头，说：“阿龙，我记得你不是个喜欢吹牛的人啊。” “这是真的……”我真是有苦说不出。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自己知道，我已经帮白昭雪报了仇了。 元辰怎么想的也跟我没关系，昨天把他打成那样，他就算想报仇也得等伤好了以后，这段时间，我可以做好多事。 首先，天字班是必须要进的，我绝对不相信能一次性打服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于公于私，我都必须去天字班，彻底干掉他！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去学校后门打拳，这一次我有了目标，面对着远处山边的白色小楼，一拳一拳击在树上，就好像打在天字班的院墙上一样。 如此平淡的过了几天，突然某一天，我接到了贺云飞的电话，让我去他家里。 他的语气有些不对，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 当我到他家后，他面色有些沉重，直接问道：“你把元辰打了？” 我有些疑惑，我是打了元辰，可那件事没有人知道啊，告诉白昭雪他们也没人相信，怎么贺老师就知道了呢？ 但我还是点了点头。 “你……”贺云飞满脸为难地看着我。 他这个样子，我就更疑惑了，不就是打了个元辰吗，怎么把他心疼成这样？ “天龙啊……”贺云飞说：“天字班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每个人都是有事做的——你打了元辰，他现在站都站不起来，那件事要耽搁好久，你知道吗？” “什么事？” 贺云飞没有说话，低头沉思了许久，突然说道：“你去接替元辰吧，就今天，马上蹦级，想用什么手段用什么手段，今天必须进入天字班！” “好。” 说实话，我也早就想试试单挑全班了，这几天我每天坚持锻炼，我能感觉到，拳头的硬度增强了不少，特别想找人打一架。 可以说，就算贺云飞不跟我说，我也一定会蹦级的。 回到沧武后，我第一时间通知地字班的学员，让他们跟我去大操场，他们得知我要蹦级后，一个个比我还激动。 唯有白昭雪提不起兴趣来，戏谑道：“你不怕我打疼你？” 哎哟我去，敢不敢想象她那个小表情多让人来气？ 我是个男人。 怕疼？ 还他妈叫什么男人！ …… “啊！” 晚上，整个宿舍楼都能听到我的惨叫。 “你妹的，轻点轻点……”我趴在床上，杨光正往我背上抹红花油。 我看不到我背后的情况，但杨光却连连发出“嘶”的声音：“我去，光是看着就觉得疼啊……” 我又失败了，原来我真正的实力竟然这么弱！ 今天是正式蹦级，他们没有像上次一样让着我，结果不出五个回合，我就被闫江踹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不服气，一整夜都睡不着觉…… 好吧，其实是疼得睡不着觉。 没关系，第二天继续。 但又失败了…… 失败，失败，失败，一直都在失败！ 我差点都准备用我的秘密武器了，但关键时刻还是忍住了。 这几天下来，我身上的伤数不胜数，好在第二天就能彻底康复。 白昭雪在惊叹我身体素质的同时，也格外认真地对我说：“按照正常流程来说，你这种实力，是绝对不可能进入地字班的……你上次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他们帮你作弊了？” 于是我就被打击到了。 蹦级成了我这段时间最想完成的事，为了蹦级，我缩短了吃饭的时间，上厕所的时间，睡觉的时间，每天清晨都在打树，来到教室就跟别人请教，可就算这么努力，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地字班把我虐的不要不要的。 眼看着就要放假了，我终于放弃了，想着开学来了再试试好了。 在放假前夕，整个学校欢呼雀跃。 好像全国的学校都是这种情况，但我们不一样，我们放假前是不用考试的。 这里的考试集中在暑假前夕，新手营正常升级地字班，地字班正常升级天字班，不过新手营是可以百分百升级的，地字班就不一定了。 “阿龙，你到底是为什么非要升到天字班啊？”整个教室都乱糟糟的，我和白昭雪却格外安静，在一旁说着悄悄话。 “我想证明一件事。” “什么？” “我要证明，天字班并不可怕。”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我也有些没底气。 我见过天字班，知道他们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我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杨光和乔凡凡会变成那样，整日充满活跃气氛的地字班会变成那样，白昭雪会变成那样……我也会变成那样。 为了证明，我不会变成那样！ 白昭雪沉思了一下，显然不太明白我的意思，接着说道：“虽然我也想升天字班，但还真就没你那么有毅力……你是铁打的呀，不疼吗？”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疼啊，要不你给我揉揉？” 说完这句话，我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但我没想到，白昭雪竟然真的把手伸了过来，一下一下摸着我的头。 其实我头上没伤，他们敢打我头，我他喵的早就进天字班了。 但我没有说一句话，任由白昭雪如此，尽情享受着她的皮肤触碰到我的感觉。 白昭雪也没有说一句话，静静地看着我。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我们两人好像自带着一种屏障，周围的喧嚣无法穿射进来。 突然，白昭雪挑了挑眉：“你流鼻血了。” ……其实他们打过我的头，尤其是鼻子！！！ 到了放假那天，整个学校都沸腾了，都收拾行囊准备回家。 我拎着大包小包，站在沧武门口。 从这里也能看到天字班，但没人知道那座白色小楼是天字班。 我望着它，在心中暗道：“天字班，等着我吧。”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在开学归来之后，会有什么样艰难的抉择在等着我；我没有想到，那件事会成为让整个昌海风云搅动的导火索；我还没有想到，那件事会把我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我更没有想到，因为那件事，会导致我和白昭雪成为死敌…… 回家之前，我先去找了一下贺老师，跟他说开学以后再升天字班。 “你还没进去？”贺老师面色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才说：“行，还有时间。” 告别了贺老师，我只身一人，来到了车站。 我的家在一个山村里面，但也属于昌海市，坐车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无时不刻都在想，该怎么打进天字班？ 过去无数次的挑战画面，在我的心中不断闪现出来，哪里出拳慢了，哪里忘记了格挡，哪里速度没有跟上……等等等等。 两个小时的路程终于结束，踏上家乡的土地，我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熟悉的空气，再一次钻进了我的鼻腔。 父亲早就知道我放假了，今天本来还在工作的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在家准备迎接我。 回到家，自然免不了被父亲唠叨，问我在学校怎么样，考试考了几分什么的。 “武校没有考试。”我有些无语。 “是吗，那你……” “沧武的校董说以后保送大学。”我赶紧说了一句，就借口去休息一下，不然他会唠叨死我的。 怎么说呢…… 没有人会讨厌自己的父母，但唠叨的话，是真的受不了啊！ 躺在卧室的床上，我依旧想着如何打进天字班，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做了很多梦。 我变成了龙，变成了蛇，变成了松鼠，梦境的最后，是一片紫色云朵中，巨龙盘旋。 直到醒来，那一声龙啸还激荡在我的耳边。 我的寒假生活正式开始。 过惯了沧武的生活，一回到这里，还真有些受不了。 在昌海，我有朋友，我是受人敬仰的天龙哥；而在这里，我连门都不想出。 我在这里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 迷迷糊糊，半个月都快过去了。 除夕的前一天，我和我爸在家里看电视。 “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就在不久前，昌海市中心珠宝店遭遇抢劫，有目击者拍到了犯罪嫌疑人的照片，现在将他在这里公布，希望市民们提高警惕。” 电视上的主持人说完，屏幕就放出了一个人的照片。 紧接着，我爸满脸震惊地看向了我。 因为那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70 欠十元钱 我当时的心情，如同日了狗。 “那不是我，你没看他说吗，不久前！” 我爸恍然大悟，又继续看电视，说道：“跟你长得还挺像。” “是挺像……” 眉毛，眼睛，鼻子，简直像一个磨子刻出来的，就是头发有些不一样，我的短发，他是长发…… 等等！ 长发？！ 林夜阳？ 好像真有点像…… 这是什么情况？ 我之前说，我跟林夜阳长得很像，其实只是长得像罢了，并不是长得完全一样，如果完全一样，我真要怀疑我爸在外面乱搞了。 但显然不可能，因为林夜阳只比我爸小几岁而已。 现在我很确定，电视上的人就是林夜阳。既然我认识，当然不能什么也不做。 看完电视后，我立马给贺云飞打过去电话，跟他说了一下。 贺云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哦，应该不是他，他又不缺钱……你们俩真是大众脸呀，连个抢劫犯都跟你俩撞脸？” “……你少看点爱情公寓。” 贺云飞笑了几声，又说：“行了，就这事是吧？我知道了……对了，我正好刚才也想给你打电话，放假的时候，我忘记给你发红包了，前几天给你邮过去了，记得接快递的电话啊。” 我天！ 贺老师竟然给我发了个红包？！ 但为什么要邮过来…… 直接转账不就行了？ 我把我的疑问问了出来，贺云飞说：“转账太没诚意，还是给红包有诚意。” “那就谢谢老师了。” 挂了电话，不一会，还真就有快递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满怀激动地下楼取了快递。 贺老师家可是别墅啊，那他得给我多少钱？ 但我拿到以后，发现里面很单薄，一点都不像有钱的样子。 拆开一看，就见红包里面塞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欠十元钱，贺云飞。 我：“……” ……真他妈有诚意。 打的是白条就算了，竟然还只有十块钱！ 我嫌弃地把那张白纸扔进了垃圾桶，愤怒地往家走去。 我甚至能想象得到，贺云飞在写这几个字的时候是一副什么表情！ 妹妹的，你好歹是个老师，要不要这么幼稚？ 但如果，此时此刻，我知道他在干什么的话，就不会说他幼稚了。 …… 海岛大厦。 “给个解释！”贺云飞将一把匕首插在了桌子上。 在桌子对面，一个老外静静地看着贺云飞，面上波澜不惊。 在墙壁上，显影仪定格在一个人的照片上面，那是林夜阳的照片。 “合同上面说好的，如果你们完不成我们交代的事，我们随时可以用我们的方式展开报复。”那老外平静地说道：“我不管那小子是被谁打伤的，我只知道我的计划不能停，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次失误，让我少赚了多少钱？” “干你娘！”贺云飞猛地站了起来，骂道：“有能耐冲老子来，你敢整我兄弟，你他妈不想活了！” “贺先生，不要冲动。”老外笑呵呵道：“外面可都是我的人……” “是吗？”贺云飞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说道：“让他们进来呗？” “我知道贺先生的实力，别说这么点人，就是再多一点，你也不会放在眼里。但拜托你想清楚，林夜阳已经被通缉过一次了，再来一次……呵呵，以在下对贵国的了解，林夜阳一定会被赶尽杀绝。” “你到底想怎样？”贺云飞感觉脑子一片眩晕。 昔日的东浣之战，已经让他们家破人亡，再来一次，他们真的连想象的勇气都没有。 “尽快让元辰归位，我只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那个老东西还没死，死的就是林夜阳！” “元辰真的不行……”贺云飞的语气不知不觉软了下来，说道：“要不我给你换人，要不就此打住，元辰站不起来。” “我就纳闷了，他伤得是有多重？谁干的？” “巧了，我要换的那个人，就是打伤他的那个人。”贺云飞冷眼看着对方，说道：“现在只能是这样。两个月就两个月，两个月后，一定完成，把林夜阳所有的负面新闻都给我撤了！” 老外点了点头：“那就到时候再说。” 说完，便离开了房间。 贺云飞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窗外，大风席卷，地上还未来得及融化的雪花，被风重新卷起，飘向未知的远方。 …… 除夕夜。 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响彻在漆黑的夜空，大街上的人们无一不笑容满面，跟身边的同伴诉说着什么。 除了看春晚，在除夕夜的时候我也接到了许多拜年电话。 当然全都是沧武的，杨光，乔凡凡，杨思慧，闫江……最后连李少辉都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对他实在是烦的不行，但大过年的，也不想甩什么脸色，更何况人家也给我拜年了。 但我不好意思挂电话，这小子竟然还没完了，乐呵呵的说着寒假发生了什么事，好像我俩关系多好一样。 我烦不胜烦，但还是忍住没有爆粗口。 最后他好不容易说完，又加了一句：“以前是我不对，都是一个宿舍的，以后能做朋友吗？”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好。” 说完就赶紧挂了电话。 妹妹的，我在等白昭雪的电话啊，这家伙竟然跟我聊了十几分钟！ 之后，又陆续接到了几个天龙会成员的电话，他们就一句话：“天龙哥，过年好。”然后就挂了，还挺统一。 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白昭雪给我打电话，我忍不住打了过去，问她为什么这样对我！ 白昭雪登时怒了：“我是你老大，你不给我打电话，还有脸等我的电话？有毛病吧你！”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除夕夜还被骂了一顿，弄得我很是郁闷。 半夜躺在床上，还是开心不起来。 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微信的声音，点开一看，顿时让我乐开了花。 白昭雪给我发了一个红包，还附带着文字：阿龙，新年快乐。 就这一句话，之前什么不开心都没有了。 但打开红包，看见里面只有五块钱的时候，我又不笑了。 好吧好吧，五块就五块，总比贺云飞大方。 之后又跟白昭雪聊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入睡。 结果快睡着的时候，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弄得我差点抓狂。 “喂！”我不耐烦地说。 “是刘天龙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 “我是，你谁？” “你再给我打过来。”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虽然无语，但我还是打了过去。 “你到底是谁？” “你连我的声音都不记得了？我是6班的班长，想起来没？” 我的目光一震，6班，我都快忘了那个地方了。 我初中的班级，这个人就是我初中的班长，王超。 “有什么事吗？”面对他，我实在没什么好脸色，语气也忍不住阴沉下来。 在几年前，我的名声并不好。 因为同学的一句“我妈不让我跟你玩”，我动怒后，打倒了他们一家。 本来这件事我都没什么印象了，直到去了沧武，才被人将我的那个秘密武器逼了出来。 当时人们迷信，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力气呢？于是一些“怪物”的传言就飘了出来。因为父亲的缘故，我没敢再使用暴力，结果却换来了他们的变本加厉。 初中的时候，我更是每天活的人不人，鬼不鬼，但他们还是不放过我。 尤其是这个班长，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他在厕所一脚把我踢进马池里面。 渐渐的，我发现，我受人欺负，好像并不是因为迷信。因为在三年级往后的日子里，同学们渐渐长大，已经没人记得我那一身巨力了。 以前我想不通，为什么他们都欺负我，后来在沧武的日子里，我明白了。 刘彧龙动我，打；元辰动我，打！ 只有打，才能让他们放弃招惹我！ “也没什么，就是通知你一下，大年初三咱们班要聚会，每个人都会去，但不是免费的，要交五十块钱的聚餐费。” “哦，不去。” “什么？！你敢不去，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哎哟我这个暴脾气，以前说这种屁话吓唬人就行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初中都毕业了还这么吓唬我？ 我也怒了，骂道：“你来，信不信我打烂你的嘴！” 很扯淡，但我们就是这么做了。 两个高中生，隔着电话，痛骂了对方一个小时。 “你连五十块钱都没有，你还活着干嘛！” “等一下。”我实在受不了了，问道：“有个问题，你刚才为什么要让我重新给你回过去？” “你当我傻呀，谁打电话，扣谁的话费。” 我立马就把电话挂了。 71 塑料袋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外面鞭炮声一层盖过一层，想睡懒觉都没办法。 过年也就除夕夜好玩一点，还能看看春晚什么的，之后的日子里真没什么好期待的。 于是寒假生活就进入了无比郁闷的时刻，现在的我只希望能快点开学。 大年初一，我在家玩了整整一天的电脑游戏。 到了初二，鞭炮的声音少了一些，但是还有。 “啊！无聊啊！”我躺在沙发上，仰天长叹。 “无聊就出去走走呗，一直在家干嘛？”父亲直翻白眼。 我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突然怀念在沧武的日子了……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就在这时，我的电话就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杨光。 “喂，怎么了？”我懒洋洋地接了起来。 “天龙，忙不忙？” “忙个屁呀，我都快闲死了。” “来昌海呗，有点事需要你处理一下。” 我一下来了精神，这时才发觉，杨光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头。 “怎么了？” “你来了就知道了。” 我挂了电话，跟我爸说了一声，便飞奔出门。 过年的时候，我们这里的车站依旧不休息，所以我很顺利的坐上了车。 理所当然的，车上一个人都没有，感觉跟六块钱就包了一个客车似的。 两个小时后，终于来到了昌海，按照杨光给我的地址，我来到了青鸟网吧。 在网吧门口，见到了杨光和乔凡凡。 “哟，光哥，有何贵干啊？”我乐呵呵地走了过去。 乔凡凡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 杨光见我来了，既没有兴奋，也没有说话，而是突然把手伸进了裤裆里面。 我一下慌了神，左看右看了一番，然后说道：“光哥，你这是干什么？回家再弄不行吗？” “你想哪去了？”杨光翻了个白眼，继续翻着裤裆，不一会，就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是一个录音笔。 杨光递给了我。 但是我没有接。 “你干嘛？嫌弃我？” 我点了点头。 “我的内裤上面有个兜，很干净的！”杨光张牙舞爪。 “……你就直接说吧，给我这个干嘛？” “这里面有一个你不得不听的秘密，我费了牛劲才搞到手的。” “那你放吧，我听听。” 杨光不再废话，按了一下播放键。 实在搞不懂，杨光到底要给我听什么，但播放开始，我还是认真听了起来。 录音笔里面，声音有些嘈杂，好像是某个酒店，又像是什么聚会场所…… 紧接着，一个声音的传出，让我顿时来了精神。 “这就是你把我约出来的理由？”这是白昭雪的声音。 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好像之前的对话，杨光并没有录上。 之后，又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雪儿，刘天龙能给你的，我全都能给你，我不怕元辰了……”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我事后也问起过白昭雪这件事，所以并不妨碍以我的方式为大家讲解当时的情况。 …… 大概在寒假刚开始的时候，某一天，刘彧龙突然约见了白昭雪。 说来也巧，就在初见酒吧。 白昭雪当然认得，这是自家旗下的酒吧，但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坐到了刘彧龙的面前。 “龙哥，今儿是怎么了，你请顿饭可比登天还难啊……怎么，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白昭雪爱吃的菜，酒吧并不是只卖酒，各种菜肴也是应有尽有。 刘彧龙乐呵呵道：“不帮忙，就不能请你吃顿饭了？” “能啊，必须能啊，你请客可不容易，我肯定玩命吃。”说着，白昭雪就随手夹起几块肉，往自己嘴里塞，一点都不客气。 刘彧龙笑了笑，看着面前埋头苦吃的白昭雪，突然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长发。 白昭雪如触电般弹了起来，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含糊不清地问：“你干什么？” “我……”刘彧龙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 白昭雪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什么，说道：“龙，你别这样，其实我一直都拿你当哥哥的。” “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妹妹……” 一场普通的饭局，硬是被刘彧龙给整变味了，白昭雪有些不舒服。 “这就是你把我约出来的理由？” “雪儿，刘天龙能给你的，我全都能给你，我现在不怕元辰了，上次是我不对，你……” “够了！”白昭雪突然站了起来，本来想发怒的她，却发现对眼前的这个人，又完全起不起来，只好强忍下怒气，说道：“我说过，我暂时不想谈这件事，你听不懂吗？龙，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我早就走人了……我的事，我自己做主，关你和刘天龙什么事了？”说完，转身便走。 此时正是冬季，外面飘着鹅毛大雪。 刘彧龙当然追了出去，抓住了白昭雪的手臂：“雪儿……” 白昭雪却一把甩开：“你能不能听懂？” “我能……”刘彧龙低下了头，说道：“那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选择一个，你会选谁？” 他真的不甘心啊，如果不是刘天龙，他哪里需要这么费劲？ 就因为自己出去了一趟，就因为自己去参加了那个狗屁武术大赛，回来以后，刘天龙出现了，白昭雪也被他抢走了…… 怎么能甘心？ 但他却没有想过，其实在他离开沧武的那段时间里，刘天龙跟白昭雪，只是小弟和老大的关系…… “不管选谁，总之都不可能是你们俩。” “为什么？” “不为什么，不想就是不想，我讨厌别人骗我，比如你，说是请吃饭，却还没对我死心；再比如刘天龙，他曾经强迫我必须在你俩之间选择一个，把我当什么？一个物品吗？！”白昭雪不知不觉吼了出来。 刘彧龙呆立当场。 不知过了多久，街上人来人往，他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白昭雪还在眼前。 但实际上，白昭雪早已不知去向。 在任何人都无法看到的地方，刘彧龙感觉到，一团怒火在他的胸口燃烧，好像能将整个身躯烧尽。 雪花飞舞，却没有一片能落到他的身上。 因为，他体内的热量，早已在雪花没有触碰到他的时候，便将其在空中蒸发。 …… 刘彧龙是个麻烦。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如果这个麻烦不解决，我根本就没有心情蹦级天字班。 “天龙，你怎么看？”杨光摸出一根烟屁股，放在嘴边点着了。 “我……” 话没说完，旁边的乔凡凡突然暴喝一声：“我操，你个王八蛋竟然还有半根！”说完就伸手去夺杨光嘴边的香烟。 两人在我的面前，抢的不亦乐乎。 我怒了，趁两人不备，一把抢过他们手中的半根香烟，放在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 本来就为这事郁闷，他俩还跟我胡闹！ “抢啊，怎么不抢了！” 我又放在嘴边吸了一口，就是要气死他俩。 “天龙……” “咋滴？！”我又狠狠吸了一口，烟屁股只剩下一丁点的烟草了。 “那根烟是杨光从裤裆里掏出来的。”乔凡凡小声说道。 “我勒个大操！” …… 几分钟后，我们蹲在了马路边上，一人一根完整的香烟。 “首先，刘彧龙肯定打不起，不然小白该找我算账了，但也不能让他好过，咱们这样……”我在他们的耳边悄悄说着我的计划。 两人听完，异口同声道：“小白是谁？” 小白当然就是白昭雪，我当着她的面不敢叫，平时私下里就是这么叫的。 他们显然知道，还非要问我。 我当场给了他们一个深不可测的眼神，两人便闭了嘴。 刘彧龙的家就在昌海市，杨光随便一打听就打听了出来，半小时后，我们三人都站在了刘彧龙的家中。 他家是楼房，就在一楼。 透过窗户，我们果然看到了刘彧龙那张脸，他正坐在桌前，一脸郁闷。卧室的窗户没关，冷风吹乱了他的刘海。 “天龙，真的要这么做吗？会不会太过分了？” “怕什么，反正他不知道是我们干的。” “那，好吧……” 乔凡凡和杨光两人立马朝着刘彧龙的卧室窗户走去，刘彧龙还浑然不觉。 他们两人手里各拎着一个塑料袋，走到与刘彧龙相距五米处，两人突然把塑料袋扔进了刘彧龙的家中。 其中一个塑料袋还盖到了刘彧龙的头上。 “快跑快跑！”我拔腿就跑。 杨光和乔凡凡紧跟着我的步伐。 那塑料袋里面是什么就不说了，总之……挺恶心的。 小区里，传出刘彧龙愤怒的怒吼声。 我们不敢停下，马不停蹄地往前奔了至少几百米。 原来做坏事的感觉竟然这么刺激，让我跟刘彧龙打架倒没什么，关键把那东西糊他脸上，我竟然有些紧张。 奔至一个胡同口，确定刘彧龙没有追来，我们这才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喘着气。 过了一会，我们都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 但就在此时，笑的最欢的杨光，突然失去了声音。 因为，一个不知从哪飞来的塑料袋，盖在了他的头上，顿时，恶臭弥漫。 胡同口，缓缓走进一个人。 72 偶遇王超 这里并不是死胡同，我们要是想跑，还是可以跑掉的。 但我们三人谁都没有动。 已经被发现了，再跑也没什么用了，而且，杨光还被他盖了一塑料袋的…… 杨光把塑料袋取了下来，满脸都是黄色，怒道：“我操！你真他妈恶心！” 因为我的缘故，现在新手营的都不怎么怕刘彧龙了，杨光就是其中之一。 缓步向我们走来的刘彧龙，同样一脸黄色，说道：“我恶心？你们三个狗娘养的，把那玩意儿扔我家里，是我恶心？”说着，便看向了我，怒吼道：“刘天龙，你妈逼，你今天不说清楚，我让你死在这！” 刘彧龙气炸了，本来就为白昭雪的事郁闷，在家里伤春悲秋，突然一大团恶心的东西就盖到了他的脸上，是人都会发疯的。 “刘天龙，我他娘的真是给你脸了，你不得好死，老子今天非干死你！”刘彧龙咆哮一声，猛地朝我冲了过来。 “来啊！”我也怒了，奋不顾身冲了过去。 很快，我们就交战在一起，可以想象，我们都是武校的，打起架来当然不像二流子似的，一板一眼，打的还挺正规。 算起来，我从来没有跟刘彧龙交过手，之前的几次，都是两边人马在叫阵，但也没有打起来过。 这是我们二人之间，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较量。 少年打架，只有进攻，没有躲避这一说，但两个武校出身的人就不一样了。 刘彧龙打我一拳，我就躲开，趁机攻上一拳，他时而格挡，时而躲避。有时候也能打中他几下，但我也不好受，鼻子都被打出血来了。 我有些惊讶，因为我竟然跟刘彧龙打了个不相上下。 要知道，上次裴世恺一个就给我揍的七荤八素的…… 但简单想想也就明白了，毕竟之前有段时间，我一直在打拳，进步肯定还是有的。 过了许久，我俩终于分开，我踹了他一脚，他也踹了我一脚。 “混蛋，狗杂种！”刘彧龙捂着胸口，对我破口大骂。 “你全家都混蛋，你全家都狗杂种！”我同样大骂。 “我他妈就服了你了，老子在家坐着都能惹到你？你吃饱了撑的？！” “谁让你跟我抢小白的，你这个贱人！” 刘彧龙微微皱眉，明白我已经知道那件事了，但他也不计较，继续骂道：“老子上次就说过了，公平竞争，你有本事就上啊！” “公平竞争个蛋！白昭雪，老子要定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 “啊……”刘彧龙又怒了，再次朝我冲来。 我吓了一跳，我都不准备打了，他竟然还没完了。 眼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喉头用力，“喝”了一声，然后从嘴里吐出口唾沫。 啪的一下，糊在了刘彧龙的脸上。 “快跑！”我拔腿便跑。 杨光和乔凡凡立马跟上。 “刘天龙，老子跟你没完！”刘彧龙在后面疯狂大叫。 …… 确定身后没有刘彧龙，我们才敢停下来。 在马路牙子上，呼哧呼哧喘着气。 “天龙，这回闹的有点大呀。”乔凡凡忧心忡忡地说。 “怕个屁，不行就干呗！”杨光替我回怼了他。 我笑了起来，对乔凡凡说道：“看看，多跟光哥学学。” 乔凡凡低头苦笑。 我们这三个人里，乔凡凡是最玩得开的，但同时，他也是最胆小怕事的……这里的“胆小怕事”不是那个意思，如果乔凡凡真的胆小，也不会跟我来这了。 我是说，如果我现在要打元辰，杨光可能会劝我，但如果我非打不可，杨光肯定会陪我，但乔凡凡不会，他永远不会做出超过他胆量界限的事。 但我们也不会因此远离他，因为我们是兄弟。 最后，我才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是连刘彧龙都弄不过，我还去天字班玩蛋啊？” 我站了起来，面向他俩，缓缓说道：“杨光，帮我，重启天龙会。” 杨光目光一震，随即拿出了电话。 不重启天龙会不行，开学后，势必要遭到刘彧龙的疯狂报复，怎么可以没人？ …… 在昌海，跟他俩玩了整整一天，我才回了家。 下车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喝了点酒，跌跌撞撞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迷迷糊糊看见前面有个人朝我走来。 “阿龙？”是个女生的声音，她好像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是我，你谁？”声音很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我是你慧姐啊，你小子跑哪去了？” 这么一提醒，我才看清了她的面孔，她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还真是小慧。 “哎，你怎么来了？”我酒一下就醒了，惊喜地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你个没良心的，我想着今天初一过来找你玩，还没跟你提前说，结果来了你却不在！”小慧气呼呼的，看起来却很可爱。 我笑着摸了摸头，说道：“你早说嘛，你早说我就不走了……” “你喝酒了？” 我傻笑着点了点头。 小慧当即扶着我走向小区里面，在我的提示下，回到了家。 回去后，我爸当然在家，看见一个女孩把我扶了回来，猛然瞪大了眼睛。 “这……”我爸看着我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叔叔好，我是阿龙的同学，他喝多了。”说完，便跟我爸一起把我送进了卧室。 熄灯，万籁俱寂，我瞬间便睡着了。 第二天，头痛欲裂。 而且外面的鞭炮还响个没完。 我不耐烦地起了床，在水池边上洗漱，碰巧我爸也起来上厕所，就问我：“昨天晚上那个女孩是谁？” 我这才想起小慧好像来了，便问：“她人呢？” “昨天就走了呀……” “啊？你怎么不让她住咱家？” “她非要走的。”我爸突然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凑近我的耳边问道：“臭小子，你说实话，那是不是你女朋友？” “……不是。” 虽说如此，我爸还是不信，硬生生缠着我让我跟他说实话，我烦不胜烦，急匆匆洗漱完，便赶紧离开了家。 结果一下楼，就看见小慧了。 她蹲在门口的墩子上，玩着手机，还时不时往手里哈一口气。 “我靠，什么情况？” 她不会一晚上都蹲在这里吧？ 小慧听见我的声音，回头怒道：“我等你半天了，你怎么才下来？” “不是，你先告诉我你什么情况，你在下面蹲了一晚上？” “废话，当然是找宾馆啊。你们这也太破了，我找了半天才找到。” 我一阵无语，问道：“你来干嘛？” “你真没良心，我当然来找你玩呀！怎么，不欢迎？” “欢迎啊，必须欢迎啊。” 开玩笑，整个沧武，除了白昭雪，就数小慧跟我最好的，她能来找我玩，我当然很开心。 当即就带着小慧在村里乱窜起来。 这里我觉得应该要解释一下，“村子”这俩字，让人乍一听，就联想到那些贫穷地区了，但实际上，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了，我们这里除了人少，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个小城市。 像那种特别贫穷的地方，其实真的没有几个。 我带着小慧去了广场，这里算是我们村比较繁华的地段了，平时人也不少，今天过年，人就更多了，不过大部分都是跟我们一样大的孩子。整个广场摆满了各种小吃，我带着小慧找了处安静的地方，一边吃豆腐串，一边聊天。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这的？” “杨光告诉我的呀。”小慧吃完一根豆腐串，说道：“你真行，我除夕的时候没搭理你，就是想第二天给你个惊喜，好家伙，你大年初一都不在家待着……对了，昨天去哪了？” “呃……昌海。” 小慧又问我去昌海干嘛，得知是杨光把我叫走的，气得鼻子都歪了。 “等开学的，我弄不死那个小杂种，告诉我你家在哪了，然后我一来，他就把你拐走了？” 我微微笑着，在心里为杨光捏了一把冷汗。 刘彧龙那件事我没有提过，我觉得不能告诉任何人，尤其是小慧，毕竟，这事跟白昭雪有关。 “你快点吃，吃完我带你去玩。” “好。” 小慧三下五除二就吃了个干净。 我付了钱，又带着她去别的地方玩，小广场还是有很多好玩的东西的，有套圈的，还有玩飞镖的，也有用玩具枪打气球的，我带小慧玩了个遍。 就在我们打气球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喂，刘天龙！” 小慧和我同时回头，小慧没觉得有甚，而我，在见到这个人的面孔后，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王超，我的初中班长。 寒假的时候见过他几次，但我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就躲着他走——现在，他敢惹我，我能把他打死，可不得躲着走吗——没想到在这遇见了。 王超身边还有几个人，也都是我初中的同学。 “我靠，还真是他，你看他那个样……” “哟呵，长本事了，还谈了个小女朋友？” 几个人都对着我窃窃私语，只有几句传进了我的耳朵。 当然也传到了小慧的耳朵，小慧注意到我的样子，也意识到他们跟我的关系了，脸色也冷了下来。 王朝笑呵呵地走到我的面前，问道：“在这干嘛呢？” 我挑了挑眉：“跟你有关系吗？” 王朝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温怒，轻声道：“半年没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吧？” 开玩笑，我谁？天龙会老大哎！ 在沧武，敢跟我这么说话的人，至少要被十几个人围殴，我哪里受得了这个？ 正准备动手，却听旁边的小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都疑惑地看向了她。 “阿龙，他以前打过你？”小慧收起笑容，看着我问了一句。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岂料，小慧听完，直接哈哈大笑起来，止都止不住。 ……来吧，想象一下，现场上空飘过一群乌鸦。 王超也不理她，继续看着我说：“明天同学会，到底去不去？” “我为什么要去啊？” “不去也行，那你把五十块钱交一下。” 我：“……” 见过这么无耻的人吗？ 我突然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想坑我钱，这混蛋真是活够了！ “你他妈……” “阿龙，要不你还是去吧。”不知何时，小慧突然不笑了。 “啊？” 小慧根本不理会我的疑惑，说完之后，又对王朝说：“帅哥，你是阿龙是初中同学对吧，我听懂了，他到时候肯定去。”说着，还冲王超眨了眨眼。 小慧的样貌，虽然比不上白昭雪，但在一般人眼中，也是当之无愧的女神级别了，就这一个动作，弄得王超马上笑了起来，说道：“好啊，那可说定了，明天一定要来啊，五十块钱我就不要了，明天交吧……对了，美女你也来吧，你们两人五十，没关系的。” “你们班有几个人？” “也就三十多个吧。” “三十啊，那每个人五十，才一千多块钱，够吃啥呀？” 他俩竟然还聊上了，我在旁边是一句话都没有了。 王超有些尴尬，可能也看出小慧是城里的，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说：“其实我们自己同学还凑合，美女你要是吃不惯的话，那……” “不如我请你们吧。” 小慧这句话一出，震惊全场。 王超身边的那几个同学也都看向了小慧，不停地说：“谢谢美女，谢谢啊。”“大城市的就是不一样。”“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啊。” 有时候，客气话不能随便说，你看看这群不要脸的东西。 “那就这样，明天中午，沧龙饭店，都来啊。”小慧乐呵呵地说着。 王超简直快高兴疯了，缠着小慧要联系方式，简直当我不存在，于是乎，一帮人都跟小慧要联系方式，直接把我无视了。 最后，他们终于告别，临走，王超还冲小慧挤眉弄眼，把我气了个半死，这才带着人高高兴兴离开了。 小慧冲他们的背影摆着手：“一定要来啊。”然后，她就看见我无比阴沉的脸，“哎，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不是疯了？”我把手摸向她的额头。 “去……”小慧一把打开：“我没疯，我真想请他们吃饭，他们多有意思呀。” “哪有意思了？”我还是无比阴沉。 “那个谁，把天龙会老大打了，然后还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没意思吗？”小慧说完，又不停地大笑起来。 我想了想，也确实觉得有意思了。 要是在沧武，王超早就被十几个人干趴下了。 我也笑了起来，跟小慧一起，狂笑不止，搞得周围的人都以为我俩是神经病。 可我们就是肆无忌惮，笑个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安静下来，我微笑着问道：“说说吧，你想干嘛？” 73 刘天龙的眼泪 我初中的时候很蔫…… 蔫到什么程度呢？ 别人踩我一脚，我会马上跟人家道歉。 不是被逼的，是发自内心、下意识的想要道歉。 就这么蔫！ 关于我初中的经历，我曾经跟白昭雪讲过，那段时间，我准备弄闫江，被白昭雪看了出来。 小慧是她的闺蜜，她当然也跟小慧说过。 所以小慧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在沧武的时候，小慧跟我聊天，也时不时就问我一句：“你想不想找他们报仇，我帮你。” 但当时我早已不在乎那些东西了，并不是说我有多大度，只是那种事，专门去找人家一下，实在有些智障。 现在，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小慧可想为我出气了。 当天便跟我爸说了一声，跟小慧一起前往昌海。 沧龙饭店当然是在昌海市内，听名字就知道是在沧龙区。 傍晚，我们终于抵达沧龙区，时间还早，我们就把白昭雪叫出来一起玩。 白昭雪还有些懵，不明白我俩怎么想起叫她来了。 小慧便跟白昭雪解释了一下。 关于怎么整我那帮初中同学，小慧早已计划好了，在来的路上也跟我说过，逗的我哈哈大笑，而白昭雪听了，就俩字：“无聊。” “多有意思呢！”小慧张牙舞爪地说。 “有点过分吧？” “过分？他们那么对阿龙就不过分？阿龙，你说。” 两人都看向了我。 我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我是真心不想来的，要不是小慧非要拉着我来，我之前早就暴打王超一顿让他滚蛋了。 之后，我们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开开心心地聊着天。 期间，我便问了白昭雪一嘴那个录音的事。 白昭雪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我如实说了。 白昭雪又说：“不会吧，杨光当时在场？还真没注意……”说完，她便给我详细讲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 但我只在意一点，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一件事——杨光为什么会在现场，又为什么会录下那段音频？ 不过也只是想想，并没有过多猜测。 聊了一会儿天，我们三人又找了家饭店吃了顿饭，最后分手的时候，白昭雪笑着问我们：“你们今天晚上怎么安排？” “当然是让阿龙去我家咯。”小慧笑冕如花。 “呃……”白昭雪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小慧笑的更欢了：“开玩笑的，别当真哈……” “关我啥事？”白昭雪翻了个白眼，打了个车便离开了。 我望着那辆出租车，直到它消失在街头。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为毛别人谈恋爱就那么顺利。该做的一切我都做了，既然她对我也有感情，那为什么还…… 想不通，想不通…… “阿龙，我要回家了，你准备去哪凑合一晚啊？” 我看了看左右，这个点肯定也没回家的车了，便说：“没关系，我去杨光他家。”杨光家就在昌海，倒也方便。 小慧也不留我，跟我告别后便分道扬镳。 我给杨光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我一趟。 很快，杨光就来了，骑了个小电驴，被冻成了狗。 “你找我啊？”杨光哆哆嗦嗦地说着。 我看了看他的电动车，皱了皱眉：“你不冷吗？” “咱龙哥发话了，再冷也得来啊。”杨光笑呵呵地说着。 嘿，这话我爱听。 当即便坐了上去，说道；“走吧，喝两杯去。” 杨光带着我，在街道上穿梭起来，把我也冻成了狗。 在路上，我也问了一下关于天龙会的事。 杨光说没问题，都安排好了。 这里我觉得需要解释一下。 重启天龙会，并不是把以前的人招回来。 经过上次元辰那件事后，我深刻的意识到，这样的天龙会，其实存在不存在，都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我解散了。 这一次，我让杨光专挑那些能办事的，会办事的人加入，其他人，想都别想。 以前别人以为跟着天龙会很风光，他们的老大刘天龙敢跟沧武扛把子叫板，整个沧武谁不知道？ 而我，当然也来者不拒。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大错特错！ 借用曹操的一句话：兵不在多，而在精！ 如果天龙会只是那些货色，留着也没用。 经过杨光的精挑细选后，天龙会的人数肯定大不如前，但我敢保证，要是元辰再敢来找我，这帮人没有一个怂的！ ……好吧，其实我也没这么自信，毕竟连白昭雪都不敢招惹天字班。 “对了天龙，我今天找人的时候，有个人也想加入天龙会，你肯定想不到。” “谁啊？” “裴世恺。” “啥！”我惊得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好在关键时刻抓住了杨光的衣服。 “哎，你别动……”电动车歪歪扭扭的，杨光好不容易才摆平，又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他啥意思，要不要把他叫出来问问？” 我沉思了一下，说道；“还是算了，开学再说吧。” 裴世恺要加入天龙会？ 简直是在开国际玩笑啊！ 沧武谁不知道，裴世恺跟刘彧龙情同手足，刘天龙和刘彧龙又是怎样仇深似海，他会加入我的阵营？ 不过管他呢，他要加入，我欢迎，敢搞小把戏，我揍他！ 很快就到了地方，杨光带我来到了一家小酒吧。 嘿，还挺巧，初见酒吧。 其实这个酒吧并不算很大，主要是这里的环境很温馨，学生都挺喜欢来这里……当然了，那些个特别“疯”的学生不算，他们更喜欢群魔乱舞的地方。 在这里，好像不是来喝酒的，而是专门来体验环境的。 在一个卡座上，我和杨光面对面坐着，面前放着两杯酒。 “你怎么来这了？这能喝痛快吗？”我轻轻抿了一口酒。 “昨天喝的有点多，今天少喝点……没事，不够再要，慢点喝吧。” 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昨天我们三个确实喝的不少，我后来能回家简直是奇迹。 喝完一杯，再来一杯，喝完一杯，又来一杯……最后实在觉得墨迹，直接叫了一瓶。 杨光的心都在滴血：“我就是客气客气，你他妈还真就不客气了？” 我哈哈笑着，跟杨光一杯一杯喝着。 渐渐的，脑子眩晕了起来，我突然想起个事，问道：“对了，那个录音笔……你当时在现场？” 杨光愣了一下，掏了掏耳朵，许久没有说话。 我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错觉，感觉杨光不太想告诉我。 正准备追问，突然就听见外面“砰”的一声巨响。 酒吧内所有人都看向了外面，当然也包括我俩，杨光更是直接傻眼。 酒吧外面，停着一辆红色跑车，高端大气上档次！ 唯一不足的是，它的面前，倒着一辆电动车。 车门打开，一个看起来跟我们差不多大的少年从车上走了下来，一下来就开始怒吼：“谁的破车在这挡路，赶紧给老子挪开！” 外面发生了车祸，无数人都看了过来，但那人又吼了一句：“都看你妈的看，给老子滚！快点的，谁的车，出来！”围观的众人便连忙退开，感觉不太敢招惹这个人。 那车，当然是杨光的。 杨光和我连忙跑了出去。 “操，我的车！”杨光奔过去，将他的车扶起。 但已经坏掉了，车头都歪了，根本无法还原。 “你干什么？！”杨光冲那人怒吼。 “我干什么？”那人同样一脸怒气，冲杨光招着手，“来来来，你过来我告诉你……他妈的，你的破车把我的车蹭到了，没有十万块钱别想走！” 他的车上确实有一条道子，不过那是因为他撞了杨光的车，现在竟然反过来让杨光赔钱。 杨光这暴脾气哪里忍得住，出来喝个酒都能遇到这破事！ 当即便握紧拳头准备揍这小子。 那家伙注意到杨光的样子，登时指向了杨光，说道：“你还想动手？你知道我爸是谁吗？我爸是吕文奇，你敢动我？来来来，你动一个试试！” 杨光顿时就傻眼了。 我也眼前一亮，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 好歹在昌海待了这么久，多多少少也了解过一些东西。 吕文奇，海岛城的一个企业家，年纪轻轻便有了自己的公司，据说还是昌海首富。 说出来怕你不信，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而吕文奇今年才三十岁！ 所以我才眼前一亮，眼前这个人，竟然是吕文奇的儿子！ 也就说，吕文奇十几岁的时候就结婚生子了？当时初中毕业了吗？ 惊讶吧？不信吧？ 但这是真的。 “你是，吕阔？”杨光不可思议地说道。 “哼，知道我吕少的大名，还不敢赶紧……” 我看着看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吕阔不说话了，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笑什么？” “啊？”我收敛了笑容，但嘴角还是扬起，“我没笑啊。” “你明明笑了，你到底笑什么？”吕阔的脾气十分暴躁，当场就对我怒目而视。 “好了好了，不笑了。”我彻底收住笑容，说道；“你刚才说，我兄弟把你的车蹭了，要十万块钱？” “没错，怎么样？” “行，可以。”我微微点着头，身子也微微移动。 杨光知道我想干什么，连忙拉住我的胳膊，小声说道：“天龙，我们可惹不起……” 但吕阔根本不明白我想干什么，轻蔑地说：“算你实相，我……” “砰！” 一声闷响，吕阔的身子猛地倒飞出去。 他就在我面前，还是挺方便的。 “你，你干什么？”吕阔一脸痛苦地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这种温室里的花朵，轻轻碰一下就不行了。 我同样一脸痛苦，一瘸一拐地走到吕阔的身前，说道：“你把我腿撞拐了，没有二十万别想走！” “什么？！”吕阔瞪大了眼睛，像看无赖一样看着我，“明明是你踢了我，你……” “你给不给钱？”我的脸色一下阴冷了起来。 “不给！你敢动我，你动我个试试！” 我疑惑了起来，难道我刚刚没有动他？ 吕阔还想站起来，我直接再次一脚踢了过去，吕阔登时惨叫了起来。 我抓住他的头发，将他脸面向了我，一脚一脚踢了过去：“妈的！” 瞬间便踢出去十几脚。 沧武可不是白去的，我这几脚的力道，再加上喝了酒后的猛劲，吕阔哪里承受的住？ 片刻，吕阔的脸上便沾满了黑漆漆的脚印，却还是不停吐出一句话：“你敢动我，你完蛋了，你死定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竟然还想着威胁我。 我彻底怒了，放开他，站起来用了十成的力道踢了过去。 砰！ 吕阔登时昏迷过去。 围观的人当然很多，也有不少拿手机拍照的，冲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我双眼猩红，死死盯着吕阔。 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王八蛋，从他撞向杨光的车开始，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 他不认识杨光，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找茬而已。 我经历过类似的事，在过去无数的时间里，我上厕所的时候总是用眼睛瞟着我的背后。 我害怕，突然有个人一脚把我踢进马池里。 招谁惹谁了？ 没有啊。 人家就是喜欢找茬，不可以吗？ 可以，那好，我告诉你，老子就是喜欢打架，怎么样呢？ 杨光过来把我拉走，远离了这里。 跑到一条漆黑的小巷子里，我们靠在墙上，各自点了根烟。 外面的街道上跑过一辆救护车，朝着初见酒吧的方向而去。 “天龙，你刚才太冲动了，吕阔可是……” “吕文奇嘛，我知道，让他来找我吧。”我狠狠地踹了一脚墙：“敢来我这找茬，活得不耐烦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也知道，吕文奇想弄我还不简单，人家要是真找上门来，我只有等死的份。 可我就是这么做了，现在爽了就行，管他以后干嘛？ 杨光知道我是个什么人，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过了一会才说道：“刚才真把我吓着了，我知道那吕阔整天都喜欢到处找事，就连地下的人都看着他老爹的面子不敢动他，可我真没想到他会找我事……” “他不是找你事，他压根就不认识你。”我盯着小巷子里最黑暗的角落，没头没脑地继续说着一些杨光根本听不懂的话：“我够忍让了，我忍让了六年，六年啊……我他妈招谁惹谁了，同学会，他妈的狗屁同学会，老子不去还不行，不去也得交五十块钱是吧？狗日的，有种现在过来跟老子要啊！” 我喝多了，终于说出了真话。 我总是在说，初中时期的那些事，我无所谓。 但，真的无所谓吗？ 我为什么一开始特别害怕白昭雪打我？我为什么在刘彧龙面前就低三下四？为什么闫江让我给他捶腿我就给他捶腿？ 初中那帮混蛋，把我变成了这样！ 吕阔，跟王超太像了。 说到底，刚刚那一瞬间，我只是把吕阔当成王超了。 杨光当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愣愣地看着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背对着他，眼角划过了两滴泪，又赶紧擦掉。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刘天龙，这是你最后一次掉眼泪！ 74 我是，刘天龙 新的一天，阳光明媚。 经历过昨晚的事后，我没来由得对中午的同学会有些恐惧。 之前我一直压着这种恐惧，直到现在，我才猛然想起，曾经的他们有多讨厌我，我又有多恐惧他们。 同学会？ 自取其辱会吧？ 诚然，现在的我，可以轻松打倒沧武之外的任何同龄人，但意义在哪？ 我突然后悔来这里了。 上午的时候，我就把小慧叫了出来，说我不去了。 小慧今天很美，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 听到我这么说，当场就傻眼了。 “啥？为什么？” “就是不想去了。” “别这样啊，我话都说出去了，你不去，让我去请他们吃饭？” “那你别请呗。” “不行啊，我想搞搞他们啊，你不来看多无聊。” “不去不去不去……” 然后小慧把白昭雪叫了出来。 “你快管管你男人，说好了的事说变就变！”小慧愤愤不平地吐槽着我。 “他不是我男人。”白昭雪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又问道：“阿龙，你怎么了？” 我沉默起来。 白昭雪直接把我拉到了一边，在一个凉亭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在这里，白昭雪又问了我一遍。 于是我就说了。 把我心里想的都告诉了白昭雪，但没说我怕他们。 我也没有提吕阔，白昭雪要是知道那件事，她肯定非管不可，我给她惹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还是别烦她了。 “阿龙，你是不是怕他们啊？”白昭雪听完，却直接说出重点。 “我怕？呵呵，我怕谁？” “那你为什么不去？” “我……” “阿龙。”白昭雪突然盯住我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知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微笑着看着她。 “在你之前，沧武没有任何一个人拉帮结派，够实力，自然有人尊敬。但你不行，你没有实力，但你又渴望别人尊敬，你拉来了一帮酒囊饭袋，你误以为别人叫你声哥就是尊敬你，但实际上，‘天龙哥’这几个字，只有天龙会的人叫过。”白昭雪滔滔不绝地说着：“你怕你再看见他们，又会回想起自己曾经有多不堪；你怕你要被迫承认，离开沧武，你什么也不是；你怕没有人尊敬你，你更怕，别人说你怕了！” 寂静无声。 哑口无言。 瞠目结舌。 “我知道你怕，我理解你。但把伤口撕开，是为了更好的愈合，我希望你去。”白昭雪轻轻拍了拍我。 我却感觉像触电一样，一抬头，白昭雪的脸竟然变成了王超，吓得我差点坐到地上。 但也只是一瞬，我脸上的恐惧马上消失不见。 “有一点你说错了，天龙会可不是酒囊饭袋。”我认认真真地说着，顿了顿又说：“不过谢谢你，我去。” 白昭雪，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想做什么，她总能未卜先知。 确实应该去，就像她说的，把伤口撕开，是为了更好的愈合。 我承认我怕了，就算我现在能轻松打倒王超，但只要现场有人说一句：“刘天龙，来给老子倒杯水！” 所有的，所有的，所有的，所有的……这半年来所有的自信，顷刻间便能毁于一旦！ 但现在，听了白昭雪的话，我突然不怕了。 “那就好。”白昭雪笑了起来：“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说着，又看了小慧一眼，突然把嘴凑近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小慧这娘们心眼还挺多，就让她好好整整那帮混蛋吧。” 我也情不自禁看向了小慧。 小慧一看就知道我俩在说她什么坏话，看着我俩直翻白眼。 白昭雪抬起头来：“走了啊。”说完，转身便走。 “唉，等等……” “干嘛？”白昭雪又回过头来。 “能抱你一下吗？” “……” “给点鼓励嘛。”我做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随便。” 我直接抱了上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白昭雪有些僵硬，平时也没这样啊。 过了一会，我们分开。 白昭雪有些不敢看我，小声说道：“完事后，打电话。”她用手做了个“打电话”的样子。 我点了点头，突然又皱了皱眉，说道：“很奇怪。” “怎么了？” “平时也不见你这样啊……我说，你不会爱上我了吧？”我嫌弃地说着，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白昭雪终于直视我的眼睛，同样满脸嫌弃地说：“你回去照照镜子不就知道了？” 我被打击到了。 白昭雪跟我和小慧告别，离开了这里。 目送着她远去，小慧突然说道：“我吃醋了。” “啊？” “我看见你俩抱一起了。” “哦。” “哦！？你就一个哦！？” “不然呢？” “没良心！” 自从我们和好之后，小慧从来没有主动提过那件事，现在突然提了出来，真把我吓了一跳，好在小慧最后告诉我，只是开个玩笑。 “怎么你家小白让你去你就去，我让你去就不行？” “……她比你好看呀。” “滚！” 和小慧一路拌着嘴，前往了商业街。 沧龙饭店就在商业街里面。 现在离中午还早，我们也离商业街挺近的，就没有打车，直接走路过去的。 上一次我们这样走路，那可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大街上被人追杀，放眼天下，还能找出第二个这么倒霉的人吗？ 到了商业街后，小慧却没有带我去沧龙饭店，而是来到了理发店。 “这……” “雪姐吩咐，要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不能丢了她老人家的脸。” “……” 小慧拉着我便进了理发店，她好像对这里还挺熟，跟店员说着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店员便带着我坐了下来。 又是剪又是烫，又是吹又是染，过了很久才搞定了。 一照镜子，我自己都傻眼了。 小慧凑过来一看，顿时乐开了花：“哇塞！阿龙，娶我好不好？” 夸张不？ 一点不夸张！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点没错啊！ 现在的我，简直可以比肩林夜阳！ 不是我吹，要是林夜阳能年轻个十几岁，兴许可以比我帅那么一点。 “好啊，走，结婚去！”我高兴坏了，跟小慧开起了玩笑。 但等到结账的时候，我又不笑了。 竟然那么贵！ 但确实值。 我当然不能让小慧付钱，正要付钱，小慧突然说道：“记在白昭雪的账上，你应该认识吧？” 那店员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连连点头：“认识认识，那不用付钱了，你们走吧。” 出去后，小慧立马解释道：“这也是雪姐家的。” 我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我看着眼前这个理发店，脑子里想着那个温馨的初见酒吧。 这白昭雪他们家咋啥都做啊？ “雪姐她家是做什么的？”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白昭雪他们家的底细，白昭雪从来没有提起过。 我本来以为小慧知道，但小慧也摇了摇头：“雪姐不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还挺神秘。 昌海首富吕文奇我都能打听出来，却唯独不知道白昭雪她家的情况，难道她家是个隐藏的真正富豪？ 说实话，拿十万块钱当一块钱花的人，我敢说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不是说没有比白昭雪有钱的人，十万快钱算什么，对富豪来说就是九牛一毛。我是说，就算有钱也没白昭雪那么大气。 想当初，我把白昭雪的钱弄丢了，白昭雪以为我花了，也只在乎我为什么能花那么快，下一句就无所谓地说道：“算了，花了就花了吧，走吃饭去。” 看看，多大气！ 接着，小慧又带我去服装店，挑了一件我看都不敢看的衣服。 潮流感十足。 配上我这发型，简直如虎添翼。 走在大街上，旁边还跟着个美女，回头率百分百！ 不仅买衣服，还买裤子，鞋子…… 每次买完，就一句话：“记白昭雪账上。” 我小声问了一句：“也是她家的？” 小慧点了点头。 虽然如此，但我也认为，这是我跟白昭雪借的，早晚我都会还的。 其实我觉得那些店员挺傻的，怎么小慧一句话他们就信了，也不确认一下？如果我们不认识白昭雪呢？ 小慧解释说：“没有人敢在雪姐她家的店里冒充。” 不是很理解，只感觉很霸气。 忙活完一切，已经中午十一点了，小慧拿着手机对着我，不停拍照。 我问她想干嘛，小慧说给白昭雪发过去看看，美瞎她！ 我大力地甩了一下衣摆，酷酷地说：“这是帅！” 初中的时候，我不算丑，但也绝对没资格叫帅，现在，不过换了一身衣服，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自信。 终于进入正题，小慧带着我前往沧龙饭店。 在前台跟客服沟通着一些东西，最后说道：“等下他们来了，让他们直接来我们的包间就行。” 沧龙饭店很大，在昌海绝对数一数二。 服务员把我们领到一个包间，包间很大，好像是专门用来给公司开年会用的。 三十多人，用这么大的包间，简直是…… 服务员把没用的桌子都搬走了，只留下三张桌子，之后便离开了。 没一会儿，凉菜都端了上来，就等那帮龟孙来了开饭了。 “你还真请了？”我斜眼看着小慧：“就算要请，这是不是也太浪费了？” “我有用。再说，雪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倒吸一口凉气：“你别告诉我……” “没错啊。” 我差点晕倒。 人比人气死人！ 这家饭店，凭什么也是白昭雪她家的？ 在包间里玩了会儿手机，很快，就有人来了。 一男一女，一边说笑一边走了进来。 女的笑起来很好看，却说着一些没营养的话：“我还以为王超是骗我们的，没想到真有个傻子请客啊，我们同学会，她凑什么热闹……” 与此同时，他们也走了进来，看见包间里原来已经有人了，尴尬的跟什么似的。 他们不认识小慧，当然一下就明白了小慧是谁。 小慧也不恼，冲那女生微笑道：“你好，我就是那傻子。” “对不起啦，我不是那个意思，开个玩笑嘛……”女生低着头，不经意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看到我的样子，她一下瞪大了眼睛。 那个男的同样一脸错愕：“你……你是……” 我一脸阴冷，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刘天龙。” 两人面面相觑，满脸不可思议。 75 因为你不配 昌海出大乱子了。 就在昨天，昌海首富吕文奇之子吕阔，在初见酒吧门外被一个少年暴打，当天便住了院。 吕文奇第二天才得到消息，立马放下手头的工作赶来。 医生说，那人把吕少打成了轻微脑震荡，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吕文奇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作为海岛城最出色的企业家，不管是地下还是白道，哪个不卖他个面子？也正因如此，才导致了吕阔的飞扬跋扈，只要报出吕文奇的名字，昌海市内无人敢不卖个面子，吕文奇也认为吕阔这样做是理所应当。 仗势欺人？欺软怕硬？ 不存在的。 大自然本来就是强者为尊，即便是同类之间，也一定有一个最厉害的人。 很显然，吕阔认为自己就很厉害。 人人平等？ 我本是高高在上的太阳，为何要跑到这淤泥中与蛆虫谈平等？ 所以，即便遭受到如此暴打，吕阔也不知悔改，见到父亲终于来了，他立马哭喊着说：“爸，我让人给揍了，给我报仇啊！” 吕文奇也气得不轻，恶狠狠地说道：“谁干的？到底是谁？” 吕阔依旧哭喊着：“两个丑男，很丑很丑的两个混蛋！” 吕文奇：“……” 其实吕阔也不知道那两个人到底是谁，吕文奇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多少年了，这小子只会到处惹事，认识他的人不少，让他认识个人简直比登天还难。 混吃等死的富二代，用在吕阔身上恰到好处。 吕文奇当即回头，对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人说道：“去查一下。” 那人微微颔首，离开了病房。 他叫陈宇，是吕文奇的贴身保镖。 作为昌海首富，想查这种事轻而易举。 遇到这种事，他不会报警，靠别人永远不如靠自己。 半小时后，陈宇就回来了，也带回了那两个人的详细资料。 刘天龙，十七岁，沧武学生，家住临阳镇；杨光，十七岁，沧武学生，昌海本地人，金华小区108号。 “沧武？沧龙武校的？” “是的，要不要跟贺云飞说一声？” “说一声吧，但不管他同意不同意，都要把那两个人给我抓回来！”吕文奇狠狠地咬着牙。 陈宇再次领命而去。 他先去了最近的一个人家中，杨光他家。 但很可惜，杨光并不在家，他的父母倒是在，一问才知道，杨光上午的时候被一个女生叫走了。 陈宇没有为难他的父母，让人守在小区，等杨光回来就把他抓住。 为了节省时间，担心去刘天龙家里也会发生同样的事，便让另一票人前往临阳镇，他自己则去了沧武。 现在是放假的时间，学校里本该空无一人，但陈宇相信，那个人一定还在。 在沧武的校董室里，他果然见到了贺云飞。 贺云飞是有工作的，每天都需要整理天字班的信息，但他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开学的时候，他就每天晚上偷偷进来工作，学生放假的时候他就可以全天待在这里。 他没有家，春节对他来说，跟“爱牙日”没什么两样。 见到突然有人进来，他还有点懵：“你是……” “飞爷你好，我是文奇先生手下的陈宇，您应该知道吧？” “哦……”贺云飞想了想，说道：“知道啊，怎么了？” “是这样的，文奇先生的贵子昨天被两个人打了，一个叫刘天龙，一个叫杨光，他们都是沧武的。” “然后呢？” “文奇先生震怒，要我抓他们回去。” “嗯，别听他的，回头我亲自跟他说。”说完，贺云飞便低下头，继续工作。 “可是飞爷……” “听不懂吗？”贺云飞又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已经阴冷无比。 “知道了。”陈宇退了出去。 他的额头，已经淌满了冷汗。 他知道贺云飞的规矩，他本来想试试看报出吕文奇的名字，贺云飞会不会放弃他所谓的规矩。 现在看来，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贺云飞也太护犊子了！ 虽然如此，但陈宇也并没有撤了杨光家门口的人手，还需要先请示一下吕文奇。 吕文奇又差点气疯过去，包括吕阔也喊着：“让那个糟老头去死！” 吕文奇当场就给贺云飞打过去电话，怒气冲冲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贺云飞却像没听到一样，同样怒气冲冲地说：“滚一边去，死推销的！”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吕文奇再打，已经被贺云飞拉黑名单去了。 “妈的！”吕文奇当场就把那台价值上万的手机摔的粉碎，对陈宇说：“继续找！别搭理贺云飞，想玩我奉陪，来试试看谁更狠！” 陈宇点了点头，心里庆幸还好刚才没有主动撤回那帮人。 与此同时，之前被陈宇派去临阳镇的人也已经找到了刘天龙的家。 领头的人叫王虎，他可没陈宇那么好的脾气，是直接踹开刘天龙家的房门的。 刘父听到动静，吓得赶紧出来查看，只见门外站着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字。 “你们是谁？” 王虎冷笑一声：“你是刘志远？” “对，请问你们有什么事？” “你的儿子刘天龙，惹了一件大事，把他交出来吧。” “什么？” “老东西，装什么糊涂！”王虎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 这些事我都不知道，刚刚升入高中的我，哪里会想到社会上竟然有这么大能量的人？ 比我们玩的大太多了啊！ 此时此刻，我当然还在参加同学会。 人已经来齐了，大家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所有人都知道这顿饭是我“女朋友”请的，抢着要来敬酒。 小慧也乐呵呵地全部接下。 按他们之前所收的费用，来这家饭店吃饭，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帮人开始猜测小慧的身份，也在猜测小慧的用意。 当看到我这一身打扮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 刘天龙吃软饭，靠着女人上位，今天其实就是来炫耀的。 一个人猜测，便有一群人都在猜测，一时间，我又成了众人鄙视的对象。 没错，我什么也没做，就这样成为了他们鄙视的对象。 包间里总共有三张桌子，正好坐满了三十多个人。 大家许久未见，但感情还跟以前一样……当然，除我以外。 不过也有一些花痴女生过来跟我要微信。 这不，趁小慧上厕所的工夫，又来了俩。 “你真是刘天龙吗？” “半年不见，比以前帅多了啊。” 一个叫葛曼，一个叫徐艳，她们两人的感情很好，不管干什么都在一起，连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以前还一起欺负过我…… 也不算欺负吧，就是给老师打小报告，说一些我根本没做过的事，具体是什么，我不愿多说。 总之，我对她们所有人都没有好脸色。 两人见了，竟然也不尴尬，还自顾自地说着，好像跟我多熟一样。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切出微信二维码让我扫。 “加个微信呗？有空一起出去玩。”葛曼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也笑了起来，扫视了一圈其他人，发现他们都戏谑地看着我。 我大概猜到了些什么，说道：“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不配！” 葛曼顿时傻眼了：“你，你说什么？” 我掏了掏耳朵：“跟一个耳背说话，我说几遍也没用啊，还是不说了。” 整个班的人都不吃饭了，全部都看向了我。 葛曼更是气得大叫了起来：“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说完，便跟徐艳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我冷笑一声，继续吃起了东西。 另一边，几个男生见缝插针，过去安慰着葛曼。 葛曼还不领情，故意很大声地说：“什么狗屁玩意儿，半年过去还是那个逼样，傻吊还是那个傻吊，我真是瞎了眼了。” 即便是低着头，我也注意到所有人都对我怒目而视，不过也没敢说什么，毕竟这场饭局跟我有关。 但总有一些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的家伙在招惹我，比如王超，就冲我说道：“刘天龙，你太过分了吧？赶紧跟葛曼道个歉，大家都是同……” “道你妈逼的歉，把你妈请过来，我跟她好好道个歉。”我冷笑着说。 整个过程看起来好像是我在挑事，但我需要说明一点，只要我敢跟他们好好说话，下一秒，所有人都会对我呼来喝去！ 沧武的经历让我明白，我永远不能低下头颅！ 轰的一声，所有人都开始对我指责，王超也气得不轻，恶狠狠地说：“刘天龙，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给你女朋友面子，我现在就弄死你！” “瞎嘚瑟，吃软饭还这么狂。” “这种人，活该以前被人欺负成那个狗样。” 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根本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小慧不是说要整他们吗？人呢？！ 我决定不等了，猛地站起，抓起我面前的碗碟，甩到了地上：“闭嘴！”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皆惊讶地看着我，大概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 我知道他们看不惯我，但没想到半年过去了，竟然还跟当初的情况一模一样。 “怎么？”王朝一脸嚣张地拿起一个酒瓶，指向了我，“你想干嘛呀？” “来来来，你过来我告诉你……”我也拿起一个酒瓶走了过去。 “打，打……超哥干死他！”有好事者甚至站了起来。 就在即将开打的时候，包间的门却被推开了。 76 无助，过去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几个赤裸着上身，满身酒气的大汉走了进来。 “瞎嚷嚷什么，吃个饭还不消停？” “操，刚才是谁把杯子摔了，站出来我瞧瞧！” 大冬天的，这些人就是赤裸着上身闯了进来，也不嫌冷。 几个女生连忙避开了目光，剩下的人则都大眼瞪小眼，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 那几个汉子都是成年人，普通学生哪里敢跟人家叫板？ 更有甚者，直接踢翻了一个无人的凳子，骂道：“问你们话呢，都哑巴了？” 王超哪里还顾得上我，毕竟他是班长，立马就放下酒瓶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说：“几位大哥，不好意思，今天我们同学聚会，不小心吵到……” “滚一边去！”站在王超面前那人一巴掌就甩到了他的脸上，骂道：“说的什么玩意，叽叽喳喳的，会不会讲普通话？” 其实王超的普通话很标准，那几个人只是故意找茬而已。 我说过了，我最恨这种狗东西。 ……但挨打的是王超啊，我当然很高兴！ 王超挨了一巴掌，有些尴尬，毕竟这些人都是班里的同学。 但他没有办法，只能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那汉子勾住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问道：“刚才谁把杯子摔了？我听见了。” 王朝立马反应过来，连忙指向了我，说道：“是他是他……” 瞬间，所有人都看向了我，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我皱了皱眉，冷眼看着那些汉子，手里的酒瓶握得更紧了。 敢找我事，我让他们走不出这个门！ 但那几个汉子还是朝我走了过来，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是你摔的？” 我没有答话，把玩着手里的酒瓶。 那汉子看了一眼，说道：“你好好的摔杯子干嘛？” “管你吊事？”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在他们的印象里，刘天龙哪里是这样的形象？ 在任何场合之下，只要说出这句话，那就离开打不远了，我也警惕地看着他，只要他敢动我，我立马砸下去。 “呵呵，现在的小比崽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狂啊……”他突然笑了起来，他周围的几个汉子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接着他说：“小子，你叫什么？” “刘天龙。”我随意地说道。 我知道，这也是一个开打的信号，说完自己的名字，我就准备好提前动手了。 岂料，对方竟然没有动手。 非但没有动手，还面面相觑起来，满脸震惊。 之前那个跟我搭话的汉子问道：“刘天龙？天龙会的刘天龙？” “啊？”我懵了一下，没有点头也没摇头，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还知道天龙会？ 有没有搞错，天龙会又不是地下势力，只是学校里小打小闹的一伙人而已啊。 虽然没有得到回答，但他还是自顾自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抱歉。”说完，他便领着那伙人离开了。 还跟身边的人讨论着什么。 “那个人就是天龙会的老大……” “原来是他啊。” 声音之大，让我都有些无语。 我好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那群人离开后，整个包间的人都看向了我。 皆满脸震惊。 我尴尬的不行，一句话不说，不动声色地把酒瓶放下，又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短时间内，包间里寂静无声。 我掏出手机，在微信上问小慧怎么还不回来。 但小慧没有回复。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王超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是这样，我才反应过来……那几个人是花钱雇的吧，真不嫌丢人。” “啊？什么？超哥你在说什么？” “什么花钱雇的？” 包间里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王超冷笑一声：“天龙会啊……” 如此一来，所有人这才反应了过来，纷纷看向了我。 我没有看任何人，一脸尴尬地低着头。 平心而论，那些人的演技真是太浮夸太浮夸太浮夸了！ 我不认识他们，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们。 但用脚趾头想都该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小慧说来玩他们，就是这么玩的？ 她人呢？！ 身后脚步声响起，不一会，王超就坐到了我的旁边，怒气冲冲地说道：“刘天龙，我真是给你脸了，刚才那帮人是你自己找来的吧，演成那个鬼样给谁看呢？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知为何，本来应该生气的我，此刻却没有了任何脾气。 不发一言，死死低着头。 “靠，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刘天龙，你把我们当什么，很好玩吗？” 我没有抬头，听着这些人对我的指责，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三年前。 我的脸色开始发白，周围的声音一层盖过一层，一层高过一层，好像能把我吞噬。 …… “刘天龙同学，这次作文考试全班第一名。”老师在台上说道。 讲台之下，某个少年笑的很开心，准备上去领他该得的奖状。 “老师，刘天龙的作文是抄的。”就在这时，某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整个班级都爆发了。 “对对对，他就是抄的，我们都看见了。” 老师在台上，目瞪口呆。 “我没有……”那无助的声音，被吞噬在其中，无法挣脱半分。 …… “超哥，我昨天借给你的十块钱什么时候还我，今天下午要交班费……” “你急什么？下午给你。” 可是到了下午，当那个少年来到教室的时候，所有人却又指责他偷了别人的十块钱。 老师也来了，冷冰冰地说道：“把你家长叫来。” …… 6班，刘天龙的椅子又坏了。 原因是一帮少年闲来无聊，拿他的椅子当球踢。 但当老师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说：“刘天龙拿板凳砸黑板弄坏的。” 黑板上，果然有一个印子。 那是刚才那帮人不小心把椅子扔上去造成的。 …… 数不胜数，数不胜数，数不胜数！ 从我遇到白昭雪后，从我决定要弄闫江开始，我就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人骑在我的头上！ “嘿，嘿嘿嘿……”包间内，我突然笑了起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我在笑啥。 王超依旧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怎么？很好玩吗？你想不想再玩玩？” “超哥，小心慧姐。”有人好心提醒他。 “怕个屁，这傻逼不过是慧姐的一条狗，玩腻了就扔了，这些富二代，我太了解了。”王超又看向了我，问道：“我跟你说话呢，你笑什么？” 我还是笑，一句话都不说。 “操！”王超猛地抓住我的衣领：“你傻了？” 我直视他的眼睛，恶狠狠地说：“给我放开！”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小慧终于走了进来。 “哎，你们这是怎么了？” 王超连忙放开了我，还拍了拍我的胸口，说道：“没事没事，他的领子有些歪了。”说完，便给小慧让开，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小慧坐了下来，乐呵呵地看着我。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翻了个白眼。 “你干嘛？我怎么你了？”小慧十分不解。 但我没有理她。 小慧也注意到了氛围有些不对，看了看身边的人，问道：“你们又怎么了？” 因为小慧请客的缘故，他们对小慧都很客气，很快就有人说道：“慧姐，你男朋友刚才想打我们呐。”语气充满不屑。 诬陷，赤裸裸的诬陷，从三年前开始就是这样！ “啊？是吗？”小慧震惊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乐呵呵地笑道：“真不愧是我的男朋友，太帅了！” “啊？”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向小慧。 小慧连连摆手：“哎呀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啊……你们不知道，我家阿龙在学校的时候脾气就很大，经常为了我去打别的男生，我可喜欢看他打架了，刚才一下没忍住就……怎么样，谁赢了？你们肯定被阿龙打伤了吧？要不要赔你们点住院费或者手术费什么的？” 众人面面相觑，满头黑线。 77 我想嫁给她 任谁听了这样的话都很不能理解。 明明是你男朋友准备打人，你怎么还骄傲上了？ 而且，就算是他打人，也是一个人打三十多人，你就那么自信是他伤了我们，还赔手术费？ 这不侮辱人吗？ 但他们受了小慧的恩惠，一句话都没有说。 一个个都傻了眼，不知道刚如何接茬。 “你们怎么了？”小慧疑惑道：“继续吃啊……不会真要我赔钱吧？” 他们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小慧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刚才说那种话简直可以堪称侮辱。 但他们没有办法，我女朋友不帮我，难道还能真的帮他们？ 偏偏有人不信邪，比如葛曼，登时就怒了，站起来说道：“喂，是你男朋友准备打我们啊……” 葛曼对小慧没那么客气，就算知道这场饭局是小慧组织的，但也没太当回事。 小慧疑惑地看向她，说道：“对啊，我不是说了吗，用不用赔你们点手术费什么的？” “够了！”葛曼突然站了起来：“你……你得跟他分手！” “为什么？”小慧更疑惑了。 “他刚才趁你不在，问我要微信号！”葛曼气鼓鼓地指着我。 由于条件反射，所有人都纷纷附和：“对对对，我们都看见了。”“慧姐，刘天龙不是个好东西，你千万别被他骗了……” 得了，这帮人过去多少年都改不了这个毛病……也不对，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毛病，只是在他们眼里，我不够强。 去沧武说个试试，整不死丫的。 “等一下等一下……”小慧拍了拍桌子，示意他们安静，然后疑惑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问我有没有。 我耸了耸肩，什么也没说。 “还有，他刚才不知道从哪找来一帮人，打了班长一巴掌，我们都看见了。” “对对对，我们都看见了……” 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葛曼最后说道：“慧姐，我们尊重你，就凭你看我们是刘天龙的同学就包下了我们的场，但我告诉你，刘天龙不是个好东西。” 周围的人们依旧附和着…… 整个过程中，小慧没有说一句话。 小慧看向了我：“是真的吗？” 我摇了摇头：“假的。” 葛曼又怒了，猛地指向了我，骂道：“你还……” 刚吐出两个字，突然“砰”的一声，一个酒瓶竟然爆在了葛曼的头上。 葛曼是个女生，哪受得了这个，登时就有些晕晕乎乎起来，但还是迷茫地问了一句：“你……你为什么打我？” 小慧坐在原位，刚才那个酒瓶是她扔出去的。 “我男朋友说你骗我，我为什么就不能打你了？” 虽然我也觉得葛曼该打，但看到小慧突然出手，我还是很怕的，毕竟她是沧武的，比一般人的力气可大多了。 葛曼听到小慧说的，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已然昏厥过去。 几个女生连忙围了过去。 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傻眼了。 在他们的印象里，只要是跟刘天龙有关的事，那就可劲说瞎话，可劲诬陷他，别人非但不会说他们的不是，还会跟着一起不相信刘天龙，比如6班的那个老师……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慧端起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冷冷说道：“刚才谁说我男朋友坏话了，自个儿扇十个嘴巴。” 接着，小慧又看向了我，说道：“阿龙，对不起，我没想到他们是这么对你的。” 我笑了笑，表示没有关系。 但心里也酸了一下，同样的遭遇，如果当初有人能像小慧一样帮我一把，我何至于忍受那么久？ 小慧原先准备怎样做，成为了一个迷，因为小慧不打算再给他们好脸了。 王超最先反应了过来，讪笑道：“慧姐，别这样，跟天龙开个玩笑嘛。” 小慧失去了原先的热情，冷冷地说道：“开玩笑？来，你先扇自己五百个嘴巴，我也好好跟你开开玩笑。” 纵然是王超也忍受不了了：“过分了吧？” “过分？刚才你们一帮狗日的说阿龙跟那个婊子要微信就不过分？”小慧怒气冲冲地说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我男朋友能看上那种歪瓜裂枣？” 其实葛曼不算难看，起码算是中等，班上许多人都曾视她为暗恋对象。 当然，也包括我，不过自从认清自己跟他们的距离后，我就没有这种想法了。 “杨思慧，你太过分了！”王超怒道；“不就开个玩笑吗，怎么还玩不起了？葛曼都已经被你打晕了，你还想怎样？” 小慧仍是一脸冷笑：“说实话吧，我请你们吃饭，完全是看在阿龙的面子上，我知道你们以前是怎么对他的，我来这就是为了告诉你们，别再狗眼看人低……结果呢，你们连我们俩都敢挑拨，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王超被怼的哑口无言，沉默良久，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我明白了，刚才那几个人就是你花钱雇来的吧？呵呵，演技真够烂的，什么天龙会，真是恶心人。” 得，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小慧也不藏着掩着，果断说道：“就是我找来的怎么了，你能怎么样？” 王超气得拳头紧紧握着，但考虑到小慧的身份——其实也没啥身份，他一直都是在猜测小慧是个富二代——并不敢动手，只能说道：“不好意思，看不起我们，我们走就是了。” “对了，不管你承不承认，刘天龙就是个烂人，你护着也没用，反正以后日子还长，我就不信他能永远待在你身边。”说完，王超第一个走出了包间。 包间里的其他人也都听明白了，闹了半天，原来是小慧在耍他们，也一个个愤怒地离开了包间。 葛曼也被一群女生搀扶着离开。 包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小慧看向我，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啊。” 我也苦笑了一下：“其实做这种事有什么意义呢？人家还是看不起我。” 就在这时，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白昭雪。 “阿龙，情况怎么样了？” 我把情况如实说了。 白昭雪都惊呆了：“什么？小慧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啊……” 小慧在旁边听见了，凑近我的手机说道：“雪姐，我不搞那些东西了，他们太气人了！” “我靠，真是服了……”白昭雪小声说了一句，然后挂了电话。 我不明所以，怎么好好说着就给挂了？ 正打算重新回过去，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吼声：“天龙会！天龙会！天龙会……” 听到这三个字，我和小慧面面相觑，连忙跑到了窗口。 我们在二楼，往下方看去，只见酒楼门口分成了两拨人，一拨就是刚刚走出饭店的王超等人，而另一拨人则站在他们的对面，齐声大吼着我天龙会的名号。 他们统一穿着沧武校服，至少有一百号人，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王超他们都傻眼了，不知道从那冒出来这么多人。 很快，声音便停止了，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女生。 “你们给我听好了，刘天龙是我们的老大，再敢招惹他，小命不保，听懂没有？”白昭雪的声音十分洪亮。 王超等人早已被吓傻了，一个个连连点头，话都不敢说。 “滚。”白昭雪轻轻吐出一个字，接着便潇洒地点了根烟。 那些由愤怒转为恐惧的人们开始奔跑，成为了她的陪衬。 潇洒！ 霸气！ 我想嫁给她！ 身在包间的我和小慧连忙奔了下去。 人们一见我俩出来了，纷纷乐呵呵的打着招呼。 果然全是熟悉的人，杨光，乔凡凡，庞超，闫江，金钊。新手营的有一些，地字班的也有一些，显然是白昭雪叫来的。 “你们来凑什么热闹？”我哭笑不得地说道。 “这你得问雪姐啊，大早上的就把我叫了起来，我还以为是干嘛呢，结果就干个这……” “我勒个去，龙哥你竟然也能被人欺负？我不是做梦吧？” “天龙，为了你，雪姐几乎都把沧武所有的人都叫来了。” “这场面可以不？” …… 我自然而然看向了白昭雪，却发现白昭雪看都没有看我，依旧悠哉悠哉地抽着烟。 我站到她的面前，笑道：“谢谢你啊。” 每一次她都在尽全力帮我，她对我说，把伤口撕开是为了更好的愈合，我相信她是为了我好，所以我更有理由相信，在她的原计划中，天龙会绝对不是这样用的，要不是我和小慧把事情搞砸，她也许真能帮到我。而现在，则发展成了毫无意义的事情。 不过我也不能怪她，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那些处理得特别完美的计划，也许只能发生在小说里。 白昭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一张冷峻的脸突然变成一个大大的笑脸，跟变脸似的：“小事小事……” 周围的人都用一种“坏坏”的眼神看着我们。 在半年前，这些眼神还只属于刘彧龙…… 众人纷纷或看手表，或看手机，接着一个个又说时间不早了，得走了之类的。 渐渐的，人也散了。 不过杨光没走，冲我说道：“昨天怎么没跟我说你有个同学会呀？” “没时间嘛。” “放屁，都睡一张床上了，你跟我说没时间？” 白昭雪登时一脸吃屎的表情看着我们。 “别误会别误会。”我连忙解释：“昨天我俩喝多了。” 岂料，白昭雪竟然更震惊了，手里的烟都掉了。 “哎呀，不是那个意思嘛，我喝多了，回不去家了，明白？” …… 也不知道她明白没有，反正她是离我越来越远了。 最终，我们几个人坐到了原先的包间里，菜还没怎么吃，不能浪费嘛。 小慧被白昭雪抓着耳朵，白昭雪怒气冲冲地骂着：“你猪脑子吗，说好的事说变就变，你就是这么给阿龙出气的？” “我错了我错了……他们也太气人嘛，当着我的面就挑拨离间。”小慧痛苦地说道。 “别跟我说，跟阿龙道歉！” “阿龙，对不起。” 我连连摆手，还伸手去制止白昭雪，然后轻轻揉着小慧的耳朵：“两位，你们可别这样，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姐，我感谢还来不及呢。” “好弟弟！”小慧终于笑了起来。 “哼。”白昭雪啐了一口，说道：“我在下面等半天，结果就换来个这？”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来问白昭雪：“等？你一直在下面等着？” 我记得她不是回家了吗？ 白昭雪没有说话，我旁边的杨光便含糊不清地说道：“废话，不然怎么让你装逼？雪姐今天真是忙坏了，我还睡着觉呢，她就把我叫走了，后来还挨个去叫找了好多沧武的学生，说是给你撑场面……话说，雪姐，我还是不明白咱们到底在撑什么场面？” 白昭雪又怒了：“你问她！” 杨光又看向了小慧，小慧满脸为难：“三言两语说不清，哪有什么完美的计划，都是骗人的……” “那你说说呗慧姐？” 杨光算是跟小慧杠上了。 而我，则呆呆地看着白昭雪的侧颜。 即便生气都那么好看。 她嘴上说着不在乎，可在得知我不想去的时候，又第一时间来给我打气；眼看着她匆匆而走，我以为她还是不在乎，结果她却忙碌了一个早上。 …… 最后，我们都喝多了。 杨光和小慧勾肩搭背唱起了小苹果，还把筷子互相插到了对方的鼻孔里。 我和白昭雪则坐在了一起，虽然也喝多了，但没有他们那么过火。 “阿龙，你放开了吗？” “放开什么？” “心结。一看见他们就下意识想绕道走的心结。” “我去，你连这也知道？”我想了想，笑道：“那我放开了。” “真的？切，怎么可能，搞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可能放得开……”白昭雪眯了眯眼，说道：“我今天鼓励你去，是因为我知道你有心结，我希望你以后遇到他们能趾高气昂地走过去，而不是见都不想见他们。诚然，你现在很厉害，你以为他们再找你事，你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但只是你以为而已……” 我不笑了，格外认真地说道：“我知道。” “真的挺不好意思的，我没想到小慧那么沉不住气。” “所以小慧的原计划到底是什么？” 白昭雪喝多了，竟然卖起了关子，手指一勾一勾的：“你过来，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只好慢慢移了过去。 白昭雪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几乎能看到她脸上的毛孔。 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一切都是那么好看。 我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猛地一用力，整张脸都蹭了上去。 白昭雪也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我的嘴和她的嘴印在了一起。 仅仅一瞬，我看见她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意识到不妙，连忙装作无力的样子，整个人都趴在了她的身上，呼呼大睡起来。 我不敢抬头，怕她打死我。 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白昭雪迷茫地眨了眨眼，接着露出一丝微笑。 78 你惹不起他们 我也不知道最后怎么从她身上爬起来的，总之都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吃饱喝足，我们也准备回家。 拦了一辆车，正好容下我们四个人，各自报了目的地就出发了。 我当然还跟杨光一起，现在让我回家也懒得回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杨光家离饭店挺近，所以是我们先到了地方。下车的时候，白昭雪还把头伸出来跟我挥手：“再见啊老婆。” “再见啊老公。”我也笑呵呵地挥着手。 车子离去，我和杨光勾肩搭背走在小区里。 回到杨光的家中就再也受不了了，在马桶上好一阵吐，又跟杨光挤了一张床，沉沉睡去。 而睡着的我们并不知道，就在不久前，我和杨光差点就回不了家了。 十分钟前。 杨光家单元楼的不远处，十几个穿着黑衣的青年，正一脸阴沉地看着我们。 看看我们，又看看手里的照片，好像在确认着什么。 眼看着我们即将走进单元楼，他们也终于确定了下来，一窝蜂朝我们走来。 但就在这时，领头的人却不动了，因为他的面前挡了一个人。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爷。 他想绕过老头，但他往哪移，老头就往哪挡，他不动，身后的人自然也不动。 眼看着我们走进了单元楼，他怒极，大骂道：“死老头，滚一边去！” 那老头微微一愣，说道：“嘿，怎么说话呢？我是老头不假，但我不是死老头，我叫你死人你答不答应？” 老头在说话的同时，那人还想往老头身后走去，但老头一边说一边挡路，硬生生是让他半步都走不出去。 那人都快气疯了，无数次都想伸手去揍那老头，可不知为何，他的拳头竟然沾不到老头的半片衣襟。 “啊！”他疯了一样挥舞拳头：“你给我滚开！滚开！” 而老头还在乐此不疲的说着：“就比方说你叫你妈肯定是叫妈吧，总不能叫死妈，你这个习惯不好啊，什么都想加个死是怎么回事……” 说到最后，老头叹了口气，也没见他做什么，只是轻轻一推，那汉子便如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向后倒去。 “光哥、光哥……”他的兄弟连忙将他扶起。 “死光哥。”老头终于得到了对方的名字，翻了个白眼。 光哥的大名叫袁光平，他当然是吕文奇的手下，在这里围堵杨光。 眼看着杨光和刘天龙已经上去半天了，袁光平也不想浪费力气，认真地看着面前的这个老头。虽然他看上去平淡无奇，可袁光平知道，这是个练家子，跟他们杠上了这是。 袁光平的手下都忍不了了，一个个都准备冲上去暴揍那个老头。 但之前最愤怒的袁光平反倒冷静下来，制止他们之后，说道：“请问，阁下是哪位？” 他虽然不是道上的，但也该听说过道上的事，这么厉害的老头，除了那个人，昌海几乎找不到第二个——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许那个人出名了，所以大家都知道他，但绝对不能百分百肯定的说，整个昌海没有比他厉害的人了。 “哦，我叫贺云飞。”老头平平淡淡地说道。 现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沧龙区扛把子，贺云飞？！ 没有人敢冒充，所以没有人怀疑真伪。 袁光平立马恭恭敬敬地叫道：“飞爷。” 贺云飞满意地点了点头。 “飞爷，请让开，老板让我抓那两个人回去。” 贺云飞却没有让，收起了笑脸，认真地说道：“这件事不归你们管了，回头我亲自跟文奇聊聊。” 众人面面相觑，但还是离开了。 怎么敢不离开？ 那可是贺云飞啊，那可是沧龙区的传说啊。 在昌海道上混的，哪个不知道贺云飞的恶名？ 四大城区，海岛城为首；昌海之内，贺云飞最凶。这是道上流传的话。 别看贺云飞一大把年纪了，但想当年，人家就是单枪匹马，迅速在沧龙区发展起来，另无数人闻风丧胆。 但他又跟其他老大不同，其他城区的霸主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就是地下，自己就是黑暗，所做之事也都与黑暗挂钩；而贺云飞，他对待地下，冷血无情，堪称昌海市最狠的人，但他偏偏为昌海盖了很多学校，还放话说道上的人一律不得进入学校，违者，死无葬身之地！ 从某种意义上讲，贺云飞简直虚伪透了，自己都混黑了，还装成那个逼样给谁看呢？ 然后，他就去当老师了——我虚伪？那好，不装了，我是个老师，盖学校可以不？保护我的学生可以不？ 没错，贺云飞已经退出了地下——一直都是林夜阳帮忙照料着地下世界的买卖——但他的名声依旧还在。贺云飞不仅自身实力很强，还培养出一帮武校的疯子，所以即便退出，也没人敢跟贺云飞叫板。至于沧武的学生为什么知道了他的身份，这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这里先不细表。 再说现在，贺云飞打发走他们后，没有像忽悠陈宇一样什么都不管了，而是真的找到了吕文奇。半小时后，那些人前脚进入病房，贺云飞后脚就跟着进去了。 吕文奇正在痛骂着袁光平：“你他妈干什么吃的，一个贺云飞就把你们吓成这样？都给我滚回去，贺云飞要是敢拦……” 就在这时，贺云飞走了进来。 吕文奇顿时就傻眼了，但随即，他就往床上一坐，重重地哼了一声。 贺云飞倒是喜笑颜开，说道：“哟，这是咋了大兄弟？”搬了一个凳子，坐到了吕文奇的面前。 陈宇眼多尖啊，立马就让袁光平带着人出去了，他自己则站在了吕文奇的身边。 人一走，吕文奇才开始说话：“呵呵，我可不敢当飞爷的兄弟，哪有不认识兄弟的电话的，一开口就骂死推销的？” 贺云飞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起来：“哦哦，原来是你啊……抱歉，工作忙，没看清。” “拉黑也是没看清？” “真的就是没看清。” 吕文奇虽然生气，但也不想浪费口舌，这贺云飞一大把年纪了跟个小屁孩一样，只会耍嘴皮子，真要理论，理论个三天三夜都理论不完。 于是吕文奇直接问道：“说说吧，怎么个意思，你看我儿子都成啥样了。” 吕阔还在床上躺在，头上缠了一圈纱布，看起来凄惨极了。 之前数他骂贺云飞骂的欢，真的见到了贺云飞，却又不敢说一句话。 贺云飞皱了皱眉，说道：“他这是，掉粪坑里了？” “什么玩意儿！是被你的学生打的！刘天龙和杨光！”吕文奇差点没像泼妇一样骂街。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你别叫啊……”贺云飞无奈地掏了掏耳朵，说道：“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你看能不能卖个面子给我，我保证，不会发生那种事了。” “呵呵，飞爷的面子可真值钱，一句话就想让这件事翻篇？” “难道不值钱吗？”贺云飞疑惑地问道。 语气依旧平平淡淡，但在吕文奇看来，却充满了威胁。 “值钱是值钱。”吕文奇说：“我可以不使用暴力手段，但你也别指望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想怎么样？” “用钱解决，可以吗？” “可以可以，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贺云飞掏出了钱包：“我替他们给了。” “十万，他们两个人，每人赔五万，可以吧？你知道我的，搁一般人身上，现在他们已经废了。” 与此同时，贺云飞正好从钱包里掏出五块钱来。 然后整个人都傻眼了。 所有人当然都看到了贺云飞手里的钱，为了缓解尴尬，贺云飞把五块钱递给了吕阔，说道：“给，买辣条吃。” 吕阔顿时觉得受到了侮辱，但也不敢不接。 贺云飞不动声色地把钱包装起：“便宜点呗？” “你当买菜呢？那你说，多少钱？” “五块怎么样？” “……”吕文奇一脸“你他妈在逗我”的表情。 “别那么看重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买包辣条吃多好。” “贺云飞！”吕文奇的声音顿时大了几个分贝：“就算你是道上的，也不能这么玩吧？！我承认我惹不起你，但你逼急了我试试看，老子让整个昌海都跟你为敌！” 身为昌海首富，想做到这点简直轻而易举。只要你有钱，整个世界都会为你开绿灯。 贺云飞还没说话，吕文奇又继续说道：“不赔钱了，我不稀罕，那两个小子死定了，你敢拦我那就打！” 贺云飞顿时唉声叹气，怎么好好的就叫唤上了？ “哎，算了……说实话吧，其实，我是为你好，你惹不起他们。” 吕文奇又感觉受到了侮辱，惹不起两个学生？开什么玩笑！ 但紧接着，贺云飞凑近吕文奇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吕文奇面色巨变。 吕文奇震惊地看着贺云飞。 贺云飞冲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随即，吕文奇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愤怒，骂道：“你给我滚！老子还是玉皇大帝呢！” 怨不得吕文奇会气成这个样子，因为贺云飞刚才跟他说，刘天龙和杨光其实不是人，而是天上的奥特曼——刘天龙是迪迦奥特曼，杨光是赛罗奥特曼，惹急了他们，他们就变成奥特曼把吕文奇踩死了。 “不闹了不闹了……”贺云飞总算正经起来，说道：“你别生气，我开个玩笑。严肃点好不好，咱们谈正事呢。”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表情。 到底是谁不严肃啊？ 挺严肃的一件事，怎么连奥特曼都出来了？ “打，肯定是不能打；钱，我也确实没有……哎，你先别急眼，我继续说……”贺云飞拉住了差点暴走的吕文奇，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沧武有个天字班？” 吕文奇显然是知道的，听到贺云飞这么说，看了一眼身后的陈宇，竟然让他走了出去，整的还挺神秘。 又看了看床上的吕阔…… 没有办法，他和贺云飞来到了另一间无人的病房。 “怎么了？天字班怎么了？” “他俩是天字班的。” “你……”吕文奇倒吸一口凉气：“飞爷，过了吧，用不着把天字班搬出来吧？” “没有过，我说的是实话，而且我明白告诉你，他俩已经被上面点名做事了，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错，你承担的起吗？” “这……” 吕文奇满脸纠结，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闷闷不乐地站到了窗边，一张脸很是凝重。 贺云飞嘴里叼着根烟，走过去，又递给了吕文奇一根，看着窗外说道：“你想报复他们，可以，等他们离开沧武，到时候你真刀真枪地跟他们干，我要是再多管闲事，就让我以后吃方便面永远没有调料包！” 说到最后，贺云飞又不正经了，但吕文奇依旧面色凝重，心里堵得慌。 儿子被打，作为父亲，不能帮他报仇也就算了，现在竟然…… 等他们离开沧武，真刀真枪地干？呵呵，说的简单，他能干的过天字班才有鬼了。 良久，吕文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咬着牙说道：“好，我可以放过他们，但毕竟是你的学生，我承认我儿子惹不起他们了，你能不能也让他们离我儿子远点？” “没问题……”贺云飞终于笑了起来，随即想起什么，说道：“对了，你给我五块钱。” “……为什么？” “我刚才不是给了你儿子五块钱嘛，你看见了呀。” “……”吕文奇差点背过气去。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还有一件事，天字班的秘密你没有透露给任何人吧？” “哼，咱俩到底谁胆大，你都不敢做的事，我还能敢吗？” “那就好。” 两人在房间站了一会儿，吕文奇便嘟囔着离开了：“我真不明白，这么重要的事，上面怎么就交给你做了。” 但贺云飞还是听见了，并叫了起来：“我有学校，你有吗？” 79 把你的手拿开 其实吕文奇要想盖学校，还真能盖的起……毕竟是昌海首富嘛。 但他不做这么无聊的事。 做好事又怎样，盖学校又怎样，自古以来都是正不压邪——电视一直都是把这个道理反过来拍的——好，人？吕文奇都不知道这俩字是怎么组合到一起的。 所谓的好人就是，现实见不到，网络一大片。 想当年自己没饭吃的时候，可没见过什么好人。 当然，至于天字班，也没啥后悔的，这年头，先机很重要，贺云飞有这个实力，而吕文奇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即便天字班交给自己，自己也不一定能弄好。 关于天字班的秘密，吕文奇一开始并不知道，也是在无意中知道的，这里先不细表，很快，天字班就会浮出水面。 吕文奇回到吕阔的病房，吕阔又马上咋呼起来：“爸，谈的怎么样，那个老东西……”但很快，他就看到了吕文奇一脸纠结的脸色，“不会吧？！” 吕文奇叹了口气：“抱歉了儿子，我们确实惹不起他们。” 啥？！ 吕阔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是很多年都没出现过的惊愕。 作为昌海首富之子，他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到父亲说有自己惹不起的人！ 那两个人的来头到底有多大？！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吕文奇当然不会告诉他天字班的事，只是说道：“你别管了，你这顿打算是白挨了，以后见到他们绕道走吧。”说完，吕文奇便长吁短叹地离开了。 吕阔呆若木鸡。 惹不起，惹不起，惹不起…… 到底哪里惹不起了！ 那两个人只是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啊！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算了！ 什么惹不起，从来就没吕阔惹不起的事！ 年少轻狂，无法无天，飞扬跋扈……在少年眼中，天大地大我最大，哪里管那些乱七八糟的。 所以，即便吕文奇都那个样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吕阔还是拿出了手机。 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 刘天龙，杨光，我要你们的命！ 而另一边，刚刚走出病房的吕文奇则对陈宇说：“把人都叫回来吧，不找了。” 陈宇点了点头，便走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很快，他又返了回来，但却忧心忡忡地说道：“老板，王虎联系不上。” “怎么回事？他去哪了？” “我之前让他去刘天龙家看看。” 吕文奇皱了皱眉，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 如果刘天龙是天字班的，那联系不上还真正常。 “走，带我去看看，借这个机会，也好好跟人家道个歉吧。”说完，吕文奇便往外走去。 而对陈宇而言，能让吕文奇说出这种话来，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他跟贺云飞到底聊了什么，之前还打算废了刘天龙和杨光，怎么现在却…… 但身为一个保镖，他不会多嘴，老板做什么，自己跟着就好。 陈宇跟了上去。 他们没有带任何人，直奔刘天龙的老家，临阳镇。 …… 头疼。 喝过酒的都知道，酒醒之后头痛欲裂。 接着便是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这时我才想起来，这是杨光他家。 身边没有杨光，外面响起“吸啦吸啦”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吃东西。 昨天睡觉的时候没有脱衣服，倒也方便，我揉着脑袋起床，走出门去，看见杨光正在餐桌上吃着一碗方便面。 家里好像没人，他爸妈不知道去哪了。 “还有我的不？”一晚上没吃东西，也确实有些饿了。 杨光抬头看了我一眼，满脸忧愁。 “怎么了？” “天龙。”杨光眉头紧皱，说道：“我们有麻烦了。” “到底怎么了？” “你前几天打了吕阔，人家昨天找上门来了……” 杨光给我讲了起来，原来，就在昨天上午，杨光被白昭雪叫走以后，就有一帮人找到了杨光的家。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一开口就问杨光在哪。 杨光的父母都是老实人，这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不确定他们到底想干嘛，于是就说他被人叫出去玩了……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这间房子一览无余，想藏人也藏不住，于是那帮人就下了楼。 虽然如此，但杨光的父母还是本能地趴在窗户上观望，然后就发现他们并没有走，而是守在了自家的楼下，足足守了好几个小时。 他们想给杨光打电话，可杨光的手机竟然关了机——被白昭雪拉走的时候，杨光还没睡醒，玩了一晚上的手机当然也没来得及充电。 昨天我和杨光回来，他们本来想说这个事的，但我俩醉醺醺的，一句话都不会说了，就那样睡了。 直到今天早晨，杨光比我先醒过来，才听他的父母跟他说起这件事。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走了，杨光的父母让杨光呆在家里，不要给任何不认识的人开门，他们则去走亲戚去了。 “天龙，怎么办？一定是吕阔的事，他爸找上来了。”杨光愁容满面。 听完以后，我也惊得不轻。 什么情况啊？ 就算我打了他一顿，但他怎么知道是我打的？ 我是说，他连我是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准确无误地找到杨光他家的？ 这也太可怕了吧！ 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干死那个混蛋！ “应该不是吕阔吧……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吕阔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是怎么找到你家的？” “我也得有本事去得罪那些成年人啊……”杨光看起来很烦躁，饭也不吃了，“完蛋了，真的完蛋了，肯定是吕文奇……天龙，你说怎么办，要是他们今天还来怎么办？” 我实在受不了杨光这个样子，还不确定对方是谁呢，自己就先颓废了，便不耐烦地说道：“你别这个样子。我真不信有人能这么牛逼，还能知道你家在哪，他以为他是谁呀！再说，就算要找，也是我打的他，他怎么不去我家？开玩笑呢！” 说完，我便拿过杨光的碗，吃起了方便面。 刚吸了一口进去，还没来得及嚼一下，突然就呆住了。 我和杨光对视一眼…… 半小时后，我和杨光已经身在车站。 是啊，他怎么不去我家…… 万一他去过了呢！ 万一真的是吕阔那件事，他没有理由不去找我啊！ 我焦急万分，虽然从杨光那里得知，他们可能不会为难不相关的人，可我还是担心我那个在家的老爸。 越急，时间好像就过的越慢。 十分钟的时间车就来了，对我来说却如同好几个小时。 车一来，我就迫不及待地钻了上去，连票都没有买。 售票的小姐姐想拦我，但没拦住，还想拉我下车，但还没来得及碰我，跟在我身后的杨光就把钱付了，连声说着抱歉。 这辆车有规定，必须客满才会启动，有时候实在拉不到人了也会启动。 所以第二件倒霉的事就来了，足足等客满就又等了十多分钟…… 我急的差点暴走。 杨光轻轻拍着我，说：“天龙，冷静点，说不定不是吕阔那事。” 之前是我安慰他，现在是他安慰我。 我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因为我跟杨光的情况一样，手机同样关了机，昨天回来就睡了，也没时间给手机充电。 从昌海到家的距离很长，大概有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我急的简直快疯过去了。 好不容易到了车站，我猛地窜了下去，疯狂地往家的方向跑，杨光都跟不上我。 终于到了小区，我又疯狂往楼上跑。 “爸！”我打开家门，焦急地喊了出来。 然而，无人应答。 与此同时，杨光也赶到了，站在我的身后气喘吁吁。 我和杨光走了进去，但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迫不及待地给手机充电，开机。 一个电话就给我爸打了过去。 没人接。 又打了好几遍，还是没人接。 就在这时，邻居王叔走了进来——我们刚才进来的时候没关门——他看见是我，忧心忡忡地说道：“天龙，你爸被弄到局子里去了。” “什么？”我连忙问道：“王叔，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昨天上午，你家的门好像被人踢开了，好像有人跟你爸吵了两句，后面我没听清，他们进去你家，大概二十分钟左右，jc就来了，直接就把你爸拷走了。” 我和杨光面面相觑。 房门确实有被人踢过的痕迹。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我和杨光立马又跑下楼，往局子的方向跑去。 这吕文奇的能量竟然有这么大，竟然连jc都能调的动。 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只能先去那里看看。 很快就到了，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莫名其妙有些紧张。 当初跟白昭雪一起失手杀死小刀，我做噩梦都会梦见这里。 但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直地便冲了进去。 而且还就那么巧，我一眼就看见了我爸。 他没有看见我，正坐在某张办公桌前，不知写着什么。 “爸。”我奔了过去。 我爸终于回头，看见了我。 但见到我的一瞬间，整张脸都黑了，不顾周围那么多人，冲我吼道：“你这个小兔崽子在外面干什么了？给你打电话你还关机，你怎么不自己擦屁股？！” 我当场就不敢动了，连忙低下了头。 所有人都看向了我们这里，但可能也习惯了，只是轻轻看了一眼，又各忙各的去了。 与此同时，我爸身边的一个中年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这样，年轻人嘛，就是这个性格，再说我儿子也没啥事，其实他也有错，我这不来跟jc说清楚了嘛。” 我爸轻轻叹了口气。 我抬起头来，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我爸身边还有两个人。 之前只关心我爸，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那中年人跟我爸说完话，才向我走来，一边走一边说：“你就是刘天龙吧？”语气格外慈祥。 当然，要不是杨光低声对我说了一句话的话，我会觉得他更慈祥。 他说：“那个人就是吕文奇。” 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毕竟是昌海首富，不知道上过多少回电视了都。 我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吕文奇走到我的身边，笑眯眯地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就是你打了吕阔啊，没关系没关系，小孩子之间……” 但他话没说完，我就冷冰冰地说：“把你的手从老子头上拿开！” 80 卡里有二十万 在得知对方是吕文奇的时候，我并没有多震惊。 因为在我这个年龄段的看来，小屁孩打完架，无非就是让家长找上门来，吕阔找他爸也挺正常。 但如果当时的我能稍微成熟一些，我就会知道，这种小事，还不至于让吕文奇亲自出马。 他本来也确实没准备亲自出马，一个王虎就能把我搞定了。 因为信了贺云飞的鬼话，误以为我是天字班的，所以才忙着来找我道歉。 王虎之前找上了我爸，还没谈几句呢我爸就被人抓了，他赶到之后，先找到了王虎，让王虎离开以后，他又利用关系把我爸放了出来。 现在，我爸就是在办出去的手续。 后来就是现在了，见我终于来了，连忙向我卖好…… 但如果他没有手欠的话，我也许真的会跟他笑呵呵的。 但现在，我就一句话：“把你的手从老子头上拿开！”同时狠狠瞪着他。 吕文奇顿时愣住，脸色有些尴尬。 我爸急了：“天龙，你怎么说话呢！” 在他眼里，吕文奇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但他可不知道，他能进来这里，完全就是拜吕文奇所赐。 当然，这些我还不知道，生气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 我面不改色，依旧看着吕文奇，冷冰冰地说道：“我说话你好像听不见啊？” 吕文奇连忙拿开。 在他眼里，天字班就该是这个样子，现在他终于确定贺云飞没有骗他。 但陈宇可不知道吕文奇在想什么，他对天字班一无所知，见到我如此“大逆不道”，他气的牙痒痒，但吕文奇没说动手，他也只能憋着。 虽然如此，但我还是看见了他的样子，戏谑着说：“怎么了？你不服啊？” 陈宇当时就怒了，被我一个小孩骂还是人生第一次，忍不住往我这边走来。 而身在四周的各位当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俩打架，其中一人怒道：“你们两个，还有没有把这放在眼里！”随时准备冲向我们。 吕文奇连忙拦住了陈宇，陈宇也只能狠狠瞪我一眼。 与此同时，我爸也奔了过来，拍了我一下：“你干嘛呢……”随即又对吕文奇毕恭毕敬地说：“吕先生，实在不好意思。” 吕文奇笑着摆了摆手：“没事。”然后他又笑呵呵地看着我，“你可能还不认识我，我是吕阔的父亲。” “那又怎么样呢？”我依旧冷冰冰的。 堂堂昌海首富，被我这样三番两次地怼，多多少少也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他就是能忍着不发作。 倒是他身后的陈宇一直冲我怒目而视…… 杨光在我旁边都快吓死了，显然不能理解我怎么敢这么跟吕文奇说话。 我爸因为受了吕文奇的“恩惠”，也对我没好脸色，说道：“天龙，你是怎么回事？” 关键时刻，吕文奇及时发声：“没关系没关系……”看了看左右，说道：“咱们还是出去说吧。” 我爸的手续已经办妥了，随时都能走人。 闻言，我爸又是连声道谢，恭恭敬敬地请吕文奇先走。 吕文奇却请我先走。 我当然不客气。 我爸又差点发飙。 …… 我爸为了感谢吕文奇，非要拉着吕文奇去饭店吃饭。 吕文奇有专门的座驾，是一辆黑色的奥迪a6，陈宇带着我们，来到了我们村最好的饭店。 当然，也仅限在这个村子了，昌海的一家中等餐厅都比这里好几十倍。 吕文奇本来还打算带我们去昌海市，说他做东，但被我怼回去了：“看不起我们这吗？” 目前为止，我还是不知道吕文奇的用意，只是凭着本能在回怼他——谁让他摸我头！ 摸我头的有一个好下场吗？！ 白昭雪不算……不算就是不算，没有为什么。 最终还是来了这里。 陈宇守在门外，我、杨光还有我爸跟吕文奇在包间里坐着。 菜已经上齐，我爸不停给吕文奇敬酒，不停道谢。 通过他俩的攀谈，我也大概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当然，我爸所了解的东西，跟吕文奇编造出来的东西合在一起，就不是之前那么回事了。 事后我也详细问过我爸，再加上自己的一些分析，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所以并不妨碍我现在直白一点说出来。 也就是昨天上午，王虎一干人来到我家要抓我回去，但我爸说我不在。 王虎是个暴脾气，一点没客气，一巴掌就甩向了我爸。 但他没有打中我爸的脸，因为我爸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可想而知，王虎简直气炸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人敢反抗自己。 他怒了，他身后的人更怒，一窝蜂冲向了我爸。 硬生生把我爸挤进了屋子，还把门关上了。 ……出乎意料，但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我爸竟然把他们全部打倒了！ 这些事是我爸后来跟我讲的，当时我还不信，然后我爸当场暴揍了我一顿，我终于信了。 我爸也是个老实人，可能是农民出身，力气比较大吧，打完人后，竟然又连连道歉，说；“你们别那样看着我，你们不打我，我也不会打你们啊。” 王虎一干人趴在地上，狠狠地瞪着我爸，他们已经鼻青脸肿，而我爸一点事都没有。 并不是他们报了警，我们的小区楼房隔音不是太好，听见动静的邻居报了警，他们来了之后当然就以为是我爸动手打人，就把我爸给抓了——事实上也确实是他在打人。 王虎他们当然也无法逃脱，一个个交了手机，被送到了局子里，直到今天吕文奇来，才把他们放了。 吕文奇在市里就已经手眼通天，玩转在黑白两道之间，想做这种事，轻而易举。 他所做的，不过是想跟我示好，而在我爸看来，吕文奇则是救了他一命。 因为在吕文奇没来之前，局子的人还吓唬我爸，说把人打成那样，已经算是重度伤害罪，至少也要判个三年。 可把我爸吓得够呛。 后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包间里，两个大人其乐融融。 我的怒气也消逝了，疑惑地看着吕文奇。 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小子一直偷偷看我，看得我浑身发毛。 ……他不会是个老同性恋吧？ 想想就害怕。 通过他们的聊天，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是我爸打了人，吕文奇把我爸救了，可当时的我实在想不明白，吕文奇为什么要救我爸？ 通过在杨光家的那件事基本可以断定，那些人肯定是吕文奇派来的，但吕文奇既然都派人来抓我了，为什么又要帮我爸？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嘛！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杨光挺紧张的，对他来说，吕阔都已经高不可攀，可想而知跟吕文奇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得紧张成什么样。 而我眼睛一眨不眨，疑惑地看着吕文奇。 我有种错觉，感觉他好像想跟我说话，但我爸一直都在敬酒，实在没有机会。 从头到尾，吕文奇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我爸敬酒，他也是能不喝就不喝。 我爸不认识吕文奇，他并不看电视，就连马云，我爸也是在人家都出名好几年后才知道的，所以在我爸看来，吕文奇应该是某个领导，看他冤枉才帮他的。 最后终于散了，我爸喝的晕晕乎乎的，吕文奇却一点事都没有。 “吕先生，真的谢谢你，我要是进去了，我儿子真的没法活了。”我爸差点就痛哭流涕，趴在吕文奇身上不停念叨着。 看得出来，吕文奇有些反感，但还是笑呵呵的。 他好心的把我们送到了小区楼下，又让陈宇把我爸送上楼。 我和杨光也准备下车，吕文奇却说：“天龙，杨光，咱们三个再好好聊聊吧。” 我愣住。 原来之前不是错觉。 ……但为什么还要叫杨光？ 其实说不紧张是假的，之前因为他触碰到了我的“底线”，我才发火的，怒气消逝后，我只想离他远一点。 毕竟我打了人家的儿子啊。 之前说是不怕，但人家真的找上门来，我只有等死的份儿。 我和杨光都不敢乱动了。 过了一会儿，陈宇就下来了，但吕文奇打开车窗，让他走远一些。 陈宇迟疑了一下，又返回了楼道。 吕文奇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笑眯眯地看着我俩。 我勒个大操！ 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 看见我俩的样子，吕文奇说道：“你们不用紧张，两位同学，你们都是沧武的对吧？” 我和杨光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连我家都知道在哪，知道我是哪个学校的实在没什么奇怪的。 但我不知道，他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紧接着，吕文奇拿出钱包，从里面掏出两张银行卡，递给了我们。 我们都没有接。 吕文奇继续说道：“之前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惹你们生气了，希望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卡里面有二十万，就当是给你们压压惊。” 我和杨光同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解。 81 龙霸天下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吕文奇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家伙，我打了他儿子，他非但不报复我，还……奖励我二十万？ 原谅我的词穷，因为真的没有任何一个词可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我和杨光当场就傻了，依旧一动不动。 吕文奇见状，也不用我俩动手了，亲自把银行卡放进了我俩的口袋里。 “是每张二十万。”吕文奇说。 我俩依旧目瞪口呆。 吕文奇皱了皱眉，把我吓了一跳，以为他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谁知他却为难地说道：“我知道你们嫌少，这样吧，明天你们来市里，我再送你们一个东西……现在先不说，到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 …… 吕文奇走了，我和杨光呆呆地目送他离去。 “什么情况？”我俩同时问对方。 “我哪知道？”我俩再次异口同声。 我和杨光回到了我家，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不行不行，我捋一捋啊…… 前天，也就是大年初二的时候，我在初见酒吧门口打了吕阔，然后害怕是肯定的，但既然做了，我也没啥后悔的，第二天该干嘛干嘛，好在也平安无事。然后，到了今天，一大早起来就得知吕文奇已经找过杨光了，我立马就怀疑他可能也会来我家找我，于是飞奔了回来，结果…… 吕文奇奖励了我二十万。 咋还是有点懵？ 那两张银行卡被我俩放在桌子上，连碰都没敢碰一下，总觉得不可思议。 别看现在人人都有拿出二十万的资本，但在当时，二十万真的算是一笔巨款了。 尤其我这种农村出身的，一个星期的生活费也不过一百块钱而已。 杨光跟我想的也是一样的，说道：“吕文奇，疯了吧？” 我没有说话。 “现在怎么办？” 我还是没有说话。 只能等我爸醒来再问问他了。 在此期间，我发了疯一样使劲回想这几天的事，还是想不通吕文奇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明明都派人去抓杨光了，怎么突然又变成了这样？ 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为什么了。 大概在下午一两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贺云飞。 我一接起来，贺云飞怒火中烧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操你个小兔崽子，连吕阔你都敢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被骂了个不知所措，委屈地问道：“贺老师，怎么了嘛？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没想到连贺云飞都知道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自己办的事，最后却让我来擦屁股，你有本事打架，倒是别让人家来找我啊！” 吕文奇竟然告诉了贺云飞？ 有没有搞错？ 他只是我的老师，又不是我的监护人，吕文奇告状都不会告的吗？ 只听贺云飞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大的代价才帮你摆平这事的？我不管，你得还我钱！” 原来是他帮我搞定的吗？ 贺云飞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能让昌海首富放弃对付我？ ……当然，“对付”这个词用的不是很准确，哪里需要对付啊，随随便便来几个人就把我给废了吧？ 看贺云飞这意思，他好像还花钱来着？ 我终于明白了过来，连忙问道：“老师，你花了多少钱？” 确实应该还钱，贺云飞确实帮了我个大忙。 “五块！”电话那边，传来贺云飞怒气冲冲的声音。 我：“……” “我不管，现在给我微信转账，立刻，马上！” 虽然无语，但我还是给他转了过去。 嘿，别说，这老小子一收到钱，立马笑了起来，隔着电话都能听见他爽朗的笑声：“哈哈，漂亮！本来还不舒服呢，现在舒服极了，那我不打扰你了。”说完就准备挂电话。 我赶忙叫了两声：“贺老师，别挂啊，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把之前吕文奇来我家的事说了一下。 贺云飞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把之前的事告诉了我。 当然，避开了天字班。 虽然他没有完完整整的告诉我，但当我后来加入天字班后，再回想起今天的事，就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正常了。 原来，天字班的能量竟然是那么的强！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把吕文奇对我的好当成了理所应当，同时，我也非常理解元辰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最后，我问道：“贺老师，吕文奇让我明天去昌海找他，你说我能不能去？” “能啊，去呗，反正他不会动你了，没事，有我呢。” 跟贺云飞聊完，我便挂了电话。 屋子里很安静，所以刚才的对话，杨光也都听见了，喃喃说道：“真没想到，竟然是贺老师帮了我们。” “他不是个老师吗，怎么……”我本来想问，贺云飞不是个老师吗，为什么吕文奇会那么给他面子？ 随即，我又想起来，白昭雪好像曾经跟我说过，贺云飞没当老师之前，是个流氓头子，以及当初我和小慧被人追的时候，贺云飞和冷瞳统领上百人跟人干架的场面，于是我就不说话了。 也许他以前跟吕文奇是朋友也说不定呢？ 贺云飞刚才告诉我，他给了吕阔五块钱，吕文奇就不追究这事了。 ……开什么玩笑？五块钱就能摆平？就算摆平了，那他倒给我二十万又是咋回事？ 问贺云飞，贺云飞也说不知道。 不过现在总算能放下心来了，我知道贺云飞已经把事情搞定了。 回头一定要好好……算了，不感谢他了，五块钱都给过他了。 得知了真相，我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杨光也没那么紧张了，笑道：“那么我也没事了是吧？” “当然了，咱俩是一起的嘛。” 我们背靠在沙发上，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杨光跟我聊了一会儿，便说要回家了，我拦住他，说别呀，咱们再去喝一顿呗？ 之前一直都对吕文奇保持警惕，都没敢好好吃饭，倒是我爸，一丁点的警惕心都没有，就因为吕文奇救了他，他就感激涕零的……真没出息。 我和杨光再次来到了之前那个饭店，也没敢点太多，就是普通的喝喝酒，聊聊天。虽然吕文奇给了我二十万，但我还是不太敢花，决定再观察观察。 明天去市里，看看他想干什么。既然贺云飞说能去，那我就去呗，反正有他呢，天大的事都能摆平！ 很快，酒菜便上齐了。 我和杨光一边喝一边聊，当然就不可避免地聊到了贺云飞。 说起贺云飞，我想起第一次知道他的时候，还是因为白昭雪呢。 当时白昭雪太多疑，竟然怀疑我是……那啥。 其实直到现在，我都觉得白昭雪太敏感了，jc哪有我这样的？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杨光却正色道：“她一点都不敏感，你不知道，在你没来之前，还真的有卧底来找过贺老师的麻烦。” “啊？”还真有的吗？真的假的？ “是真的，那个人看着就是普通的学生，可你敢不敢想象，他差点要了贺老师的命？”杨光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贺老师平时很忙的，几乎几个月都不在沧武，有一次，贺老师终于出现了，结果那个学生直接把枪掏了出来……我们当时都傻了，后来我们合力把他放倒，然后就得知他是……后来，贺老师忙活了好几个月，才把那件事摆平了，那个jc也不知所踪。其实吧，我不觉得贺老师以前是流氓头子就一定是坏人，他对我们还是挺好的，所以我们当然愿意站在他这边，其他的，管他干毛？” 我听得目瞪口呆。 但接着我皱了皱眉，说：“你们？我们不是一届的吗？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我记得很清楚，在我来沧武之后，绝对没有过这种事。 杨光也懵了一下，说：“哎哟，其实不是我亲眼所见的了，我是听地字班的学长讲的，刚才给你用第一人称说说嘛，哈哈哈……”杨光干笑了几下，怎么看怎么不自在。 我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也笑了起来：“你还第一人称，你当写小说呢？” “对啊，我的梦想就是当个小说家，网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爸爸为什么这么帅’，你看，这是我写的小说。”说着，杨光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 ……真自恋，还随身带着。 我接过来一看，只见封面几个大字：《热血狂少2：龙霸天下》，显然是书名了，书名的下面，写着作者：爸爸为什么这么帅。 我真是无力吐槽。 “二？还有第一部吗？”我一边说，一边翻开了第一页。 “有啊有啊，第一部的主角叫林……” 他还没说完，我便打断了他，啧啧说道：“你这不行啊，我写的都比你好，要不你考虑考虑，你换个书名，我帮你写下去？” “换你奶奶个熊！”杨光一把就把他的笔记本抢了回去，说道：“换个书名就不是原来的故事了，你给我滚一边去，再让我改书名，我就死给你看！” “改书名。”我认真地看着杨光，期待他如何去死。 然后，杨光就跟我打起来了。 好家伙，这死变态愣是把我放倒在地，还骑在了我的身上。 一边用手打我的后脑勺，一边骂道：“我让你改我书名，让你改我书名……” 苍天呐！我啥时候改你书名了！说说都不行吗？！ 还有，我都去地字班这么久了，怎么连个新手营的都打不过啊！ 真是把我弄得没脾气，最后连连跟杨光道歉，杨光才从我身上爬了起来。 这样不行，看来我的锻炼得加强了啊，就这水平还单挑地字班，单挑个球哇！ 眼看就要开学了，到时候可不能再丢人现眼了。 贺云飞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怎么着也得给他长长脸啊！ 于是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来跑步——原先在沧武只顾着打拳了——跑完步再去小公园里打树，最后回去的时候全身都湿透了。 杨光没有回去，昨天喝多了，也在我家，他父母还打电话来问他在哪，语气很是焦急，估计以为他被抓走了呢。 杨光跟他们说在我家，他们才放了心，但他们还不知道吕文奇那事已经过去了，还让杨光早点回去。 正好，吕文奇昨天也让我们去市里找他，于是我和杨光便一起出发。 对了，我爸的事我也了解了个差不多，因为之前贺云飞已经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所以我断定，王虎就是吕文奇派来抓我的，结果被我爸揍了一顿——还是那句话，可能农民常年干活，力气比较大——直到吕文奇跟贺云飞谈妥，吕文奇连忙去把我爸捞了出来。 见我要出门，我爸还不让我走，怕我给他惹事，再三保证过后，我才顺利走出了家门。 临走，我爸还说：“下回打了架，别报自己家的地址，数你能呢？” 真是冤枉，我可从来没有报过家里的地址啊…… 我爸到现在都不知道吕文奇和王虎其实是一伙的，他真的以为吕文奇是看他冤枉才帮他的。 不过我也懒得解释。 现在就去昌海，看看吕文奇到底是什么意思。 此时的我还不知道，在昌海，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我…… 82 星空酒吧 吕文奇是白手起家的，他这一生，真的可以用传奇来形容。 当年国内的下岗潮来袭，不少工人没了工作，哀声怨道，就连那些自认为看懂了趋势，囤了一大堆bp机坐等发财的人也没想到，竟然会出现手机这种东西。 吕文奇就是当年的后者。 那一年，吕文奇倾家荡产，老婆也跟人跑了，家里人也不认他。 最惨的时候，他甚至必须去街头要饭。 那几年，遭受到了无数的白眼。 也正是从那时起，他便不相信有好人的存在。 后来他被人骗到了黑煤窑，本来吕文奇这一生都要完蛋了，但也是时来运转，他凭着自身的机灵劲儿，硬生生是在那种地方生存了下来。 后来，昌海当时的某位老大需要运输一批“货物”，就找到了没有任何背景的吕文奇。 吕文奇干的很漂亮，那位老大十分欣赏，多次要求他去送货。 一来二去，吕文奇被重用了。 从此，他便进入了地下世界。 后来，不知从何处来了两个人，将昌海搅的是鸡飞狗跳……也很奇怪，那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却非要一边混着黑，一边打击着黑势力，简直脱裤子放屁。 吕文奇的老大，也是他们打击的对象之一。 再后来，吕文奇所在的那个团伙覆灭，吕文奇逃了出来，这几年攒下了不少钱，再加上在地下的人脉，他果断洗白，在商界大杀四方，迅速发展了起来。 因为之前的经历，吕文奇对那两个不知名的人莫名恐惧，不敢再步入地下世界，但做生意也少不了跟地下联系，又在一个巧合之下，认识了贺云飞。 他后来也慢慢知道了，贺云飞就是当年那二人中的其中之一。 他很奇怪贺云飞当初为什么会那样做，贺云飞只回了他一句话：“为了正义。” 吕文奇差点没笑死。 贺云飞当时喝多了，受不了吕文奇那个样，直接就把天字班的事说了出来。 吕文奇不笑了，满脸震惊。 他确信贺云飞不是在开玩笑，这么多年，他见过无数的人，他知道人在骗人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天字班的来头，太大了。 当时，他甚至问道：“能不能让我儿子进天字班？” 贺云飞果断拒绝，说天字班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入的，就连现在就在沧武上学的部分学生，也绝对想不到，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进入天字班。 后来吕文奇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如意，也就放弃了。 但他知道天字班是什么，如果在外面碰到天字班的人，一定要好好巴结一下，有天字班的帮忙，别说昌海，想成为全国首富都指日可待。 不过，天字班的人一般不会被人知道他们的身份，吕文奇也没有办法。 但吕文奇很幸运，时隔多年，他终于遇到了。 刘天龙和杨光。 一下就来了两个天字班的。 贺云飞在情急之下不得已说出了他们的身份，可把吕文奇激动坏了。 如果成功巴结了他们，自己哪里还需要在昌海发展，直接去天城都没问题了呀！ 众所周知，天城是全国最繁华的城市，多少朝代的皇帝宫殿都在那里，多少人的梦想就是在天城买一套房。 他送给了杨光和刘天龙每人二十万，还去海岛城的星空酒吧办理着转让手续，只等刘天龙和杨光来，马上把酒吧转让出去，让刘天龙和杨光成为这里的老板。 吕文奇送给他们这么大的礼物，他们怎么着也得帮自己做一件事吧？ 不用太多，就一件事，他马上就可以去天城发展。 想象着即将成为天城乃至全国首富，吕文奇越想越激动，椅子被他抖动的身体晃得吱呀吱呀响。 “儿子这顿打，挨得真值，太值了！”吕文奇感概道。 就在吕文奇兴奋的时候，陈宇突然推门而入，就一句话：“老板，他们到了。” “快，快把他们请上来！”吕文奇激动不已。 …… 没错，我和杨光已经到了。 昨天吕文奇给我们留过他的联系方式，让我到了之后直接来星空酒吧。 星空酒吧算是昌海不可多得的高级场所，正如其名，星空，里面的灯光布置格外绚丽，无数条蓝色的光线照亮整个酒吧，光线反射在所有的酒杯、酒瓶上，让人感觉置身在星空中一样。 平时我可没机会来这种地方，据说有的人在里面是直接几十万几十万消费的，我肯定来不起。而且海岛城离沧龙区着实有点远，我就是想来也没办法，只是偶尔听沧武的学生讲过。 这里很大，即便是白天，客人也挺多，不时有人进进出出。 我和杨光还在门外，陈宇看见我们来了就去告诉了吕文奇，不过我们并不知道。 我们正准备进去，突然听见旁边传来一个声音：“哎，大凶之兆啊……” 我往旁边看去，是个老头。 他没有看我，也不知在跟谁说话。 只见他正坐在酒吧左侧的台阶下，面前放着一块黄布，上面画着一副阴阳图，旁边摆着一杆旗，上书：专业算卦三十年，不灵吃翔。 我差点没吐出来，怎么酒吧门口的这些人就不管他呢？ 这种人我平时只在地摊上见过，在酒吧门口见还是头一次，他说的话我也充耳不闻，继续往里走。 但他的声音还在继续：“在下言尽于此，两位还不想回头的话，就当我没说。” 我和杨光停住，面面相觑。 靠，这不明摆着说我们吗？ 我来到他的面前，不满地说道：“老大爷，你是在说我吗？” 他还是没看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在下不曾说过任何人，你听到的，不过是你的心声。”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对这种故弄玄虚的人根本没什么好脸色，我也从来不信有人能知道未来发生的事，真当自己是神仙吗？ 同样都是人，为何你就如此与众不同，你咋不上天呢？！ 还说什么没有说过任何人，那刚才是狗说的？ 我正准备站起来离去，却听那算命的又说：“在下的面前放着一个锦囊，请真正需要它的人将它带走，关键时刻打开，可逢凶化吉。” 我看了看左右，毫不犹豫拿走了锦囊。 杨光一脸无语地看着我，说：“你还信这个？” “反正不要钱。” 我和杨光继续往里走，但还没走进去，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差点没气死，扭过头来就准备开骂。 但一看来人，顿时愣住。 小白？ 没错，是白昭雪，她惊喜地看着我俩，问道：“你们怎么来这了？” 我懵了，杨光也懵了，我们还想问她怎么来这了呢。 对视了几秒，我和杨光同时问道：“你又是怎么来这了？” 随即，我想起一件事，震惊地说道：“你别告诉我这也是……” 但我还没说完，白昭雪就笑道；“我来参加个朋友的聚会，没想到你们也在这玩呀，要不你们陪我去呗，我正愁一个人太无聊呢。” 原来如此。 我大概能猜到白昭雪的身份，虽然不知道她家是干什么的，但拥有那么多企业，白昭雪怎么也算是个富二代吧？ 平时参加聚会也很正常。 白昭雪今天确实用心打扮了自己，脸上化着淡淡的妆，身上穿着一件深蓝色的长裙，整个人的气质都提高了不少。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们可以先跟白昭雪参加那个不要钱的聚会，然后再去见吕文奇嘛，反正他不知道我们已经到了。 我们一行三人嘻嘻哈哈地走进了酒吧，我在进去之前，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算命的，但他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不知为何，握着手里的锦囊，让我感觉到很踏实。 跟着白昭雪进去，才发现酒吧的内部是如此绚丽，即便是白天，也丝毫没有影响这里的氛围，劲爆的音乐钻入耳朵，好似能把脑子炸碎，舞台上，一群漂亮的女孩在跳着舞，时不时就有客人上去共舞。 嚯，这可比初见酒吧高端多了，不过虽然如此，我还是更喜欢初见酒吧的氛围。 白昭雪领着我们上了二楼，这里是一排又一排的房间，每间房间都传出音乐的声音，跟ktv差不多。 来到某间房间，这里已经有许多男女在玩了，看见我们来了，一个手持麦克风的男生吹了下口哨：“欢迎小雪！” 整个房间欢呼了起来。 说真的，我脑仁都要炸了。 这些人我不认识，显然是白昭雪在外面的朋友。 白昭雪也笑了起来，跟所有人都打了个招呼，然后拿起麦克风跟那个男生合唱起来。 歌名我不知道，反正挺好听的。 还有人问我和杨光是谁，白昭雪说是他的朋友，也就没人再问了。 我和杨光寻了个角落，默默看着这里的人。 有男有女，差不多有十几个，看他们的衣着就知道这是一群二代，跟白昭雪属于同一个圈子。 但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种氛围，我还是喜欢安静一点，但来都来了，再走出去有点不好，只能等着。 白昭雪唱完歌，又跟其他人寒暄了几句，才来到了我和杨光的身边。 这时我才问她，这聚会是谁组织的。 白昭雪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是我一个朋友叫我来的……其实这里大部分人我也不认识。” 我知道，白昭雪的朋友，应该就是刚才那个男的了，不知为何，我心里有点不舒服。 “小雪，再来唱一个呗？” “来了。”白昭雪应了一声，又说：“没事，你们随便玩着，别走就行，陪陪我哈……”然后就屁颠屁颠地跑去唱歌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她唱歌，挺好听的……但那个男的唱的不好听，没有理由，就是不好听。 “叫你那两个朋友一起来啊。” 白昭雪看了我俩一眼，招了招手。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站起，就在这时，房间的门便被人推开了。 “把音乐关了。”那人冷冷地说道。 83 一怒为红颜 来人面色阴冷，一身亮黑色的西装格外引人注目，当然，更引人注目的，则是他头上缠着的绷带。 这里的人显然是认识他的，一听这话，立马就把音乐暂停了。 但白昭雪好像不认识，就问她朋友：“王奇，这是谁呀？” 王奇显然是她朋友的名字了，他轻声说道：“那是吕阔啊，这聚会就是他组织的。” 二人说话的同时，吕阔也走了进来，跟几个人打了下招呼。 白昭雪当然听说过吕阔的名字，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冲吕阔笑道：“吕少……” 吕阔冲她点了点头。 两人显然不认识，但还是可以打打招呼的。 没错，来人就是吕阔，那个被我一顿暴打的吕阔！ 我和杨光当场就傻眼了，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吕阔，而且这聚会竟然还是他组织的！ 虽说吕文奇已经跟我们和好了，我们倒不至于害怕他，但还是选择沉默。 好在房间内的灯光太暗，吕阔也没注意到我们。 坐到沙发上，吕阔依旧一脸阴沉，问道：“王奇，人都到齐了吗？” 白昭雪皱了皱眉，她突然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个普通的聚会，疑惑地看向了王奇，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王奇没有看她，先跟吕阔说道：“来齐了……”又对白昭雪小声说：“吕少有点事需要你帮忙。” 白昭雪恍然大悟。 帮忙当然没问题，白昭雪最喜欢的就是帮人忙。 “吕少，找我们来有什么事呀？” “吕少，你的头是怎么回事？” “吕少……”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大家安静一下。”吕阔轻轻说了一句，待房间没了声音，才继续说道：“没什么好藏着掩着的，如大家所料，我被人打了。” 轰的一声，所有人都炸了。 竟然有人把吕阔给打了？ 这可真是个爆炸性的新闻！ 在这个圈子，乃至整个昌海混迹的人，谁不知道只有吕阔欺负人的份儿，谁敢欺负吕阔？！ “吕少，你说，是谁干的，他妈的真是不想活了！”一个男生猛地拍了下桌子。 他与这里的人一样，看起来贵气十足，长相也很出众，如果去当明星，将又是一枚小鲜肉横空出世。 不过此刻的他有些暴躁，也不知道是真的生气，还是故意在吕阔面前表现的。 因为他在骂我，所以我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把他咬死——当然，并没有人注意到我，人们只注意着吕阔，这个房间唯一的焦点。 “王奇，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你说说吧，你不是说你有个朋友在沧武上学吗，他来了没？”吕阔看向王奇。 所有人也都看向王奇。 王奇立马拍了拍白昭雪，说：“来了，就是她。” 白昭雪有些迷茫，还没反应过来这事跟沧武有什么关系。 王奇对众人说道：“就在前几天，吕少被两个沧武的小瘪三打了，吕少善良，没让伯父出面，希望借助咱们的力量帮吕少报仇，而我这位朋友，她就是沧武的扛把子，有她出马，再合适不过了。” 众人听完，有开心的，有松口气的，也有不屑的和惋惜的。 之所以各不相同，是因为本来有些人听说吕阔有事相求，还以为能让吕阔欠自己一个人情，可现在，这个机会转眼就被别人抢走的……当然，也有人觉得以自己的身份对付两个学生有些掉价，巴不得被人抢走呢。 当然也有不屑的——沧武扛把子？怎么听怎么土。 吕阔终于认真地看了白昭雪一眼。 实际上，吕阔从刚才进来开始，就没把白昭雪当回事，现在知道谁能帮自己报仇，当然认真了起来。 吕阔认真地说道：“情况你大概了解了吧？那两个人是沧武的，你帮帮忙，能不能把他们引出来，我会做的很干净，一丁点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我还没听明白“做的很干净”是什么意思，旁边的杨光就已经发起抖来，接着，我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嘛，看电视都能看明白了。 明白过来的我惊出一身冷汗，这些二代的世界实在高端，我有些接受不了，怎么杀人都能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我坐在黑暗的角落，紧紧盯着白昭雪。 我甚至忍不住幻想，如果现在身在沧武，白昭雪要想把我引出去交给吕阔，别提多容易了，简直分分钟就上钩了！ 同时我也很奇怪，吕文奇不是都说没事了吗，怎么吕阔又…… 难道吕文奇之前是装的？为的就是把我引到这来？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再看白昭雪，她当然什么都明白了，问道：“你确定，他们是沧武的吗？” “确定，很确定。”当然能确定，毕竟是吕文奇搞到的信息，让他自己去弄，两个月都不可能查到我们是谁，“是两个丑男，很丑很丑的两个混蛋！” 我：“……” 杨光：“……” “知道名字吗？”白昭雪又问。 “嘶……”吕阔想了半天，最后说道：“忘了……不过他们很丑，你只需要找到你们学校最丑的两个人就行了，百分百是他们！” 白昭雪低头沉思。 王奇笑道：“吕少，你就放心吧，小雪肯定没问题，她……” “我不做。”白昭雪抬起头来，打断了王奇的话。 “为什么？”不止吕阔，整个包间所有的人都不解地看着白昭雪。 让吕阔欠自己一个人情，这可是花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呀！ “既然他们是沧武的，那我想问问，能不能放过他们这次？你想怎么出气，我帮你，想打他们几顿都行，把他们引出去……有些过了吧？”白昭雪难为情地说。 这一瞬间，我猛然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白昭雪的那天。 那天，我得罪了小刀，被白昭雪一顿暴打，但之后，小刀对我起了杀心，白昭雪又拼命护着我。 我敢打包票，当初小刀求助白昭雪的时候，白昭雪一定也跟现在的说辞一样……可惜小刀不领情，然后就领盒饭了。 不用多想，小刀都不把白昭雪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吕阔？ 吕阔的眼神瞬间阴冷起来，但也在忍着没有爆发，而是看向王奇：“你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王奇一下慌了神，紧张地看了一眼白昭雪，还拉了拉她的胳膊。 看得出来，白昭雪的这个朋友，真的很怕吕阔。 吕阔又继续对白昭雪说：“我说的很明白了，我不打他们，我要他们的命！” “这个不可能。”白昭雪依旧表明自己的态度。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不是因为白昭雪在护着我，而是白昭雪现在压根连吕阔要对付谁都不知道，只知道是沧武的，就敢跟吕阔说这样的话。 这份魄力，在场的各位谁有？ 吕阔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操！你以为老子是在跟你商量？！那两个人你必须给我办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但没有敢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人敢劝吕阔的架！ 但他脾气不好，白昭雪什么时候脾气好过，登时也怒气冲冲地说：“你他妈脑子有问题？我认识你是谁呀就帮你？！” 接着，白昭雪又看向王奇：“王奇，你说有个聚会，可没说是让我帮忙打我们学校的人，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说完，白昭雪站起来便走。 她显然忘记了我和杨光，她一走，我和杨光可就危险了，于是我们赶紧站起来准备离开，但还没来得及站起，就听“砰”的一声，一个酒瓶甩在了白昭雪的脚下，白昭雪登时站住脚步，回头冲吕阔怒目而视：“你几个意思？”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酒水溅在了她的裙摆上，也溅在了她的腿上。 “他妈的，我给你脸了？”吕阔腾地一下站起：“整个昌海，谁敢违抗我的命令，你打听过吗？！” 白昭雪气得牙痒痒，她确实不认识吕阔，但也知道吕阔是吕文奇的儿子，吕文奇更是贵为昌海首富，势力直通黑白两道，要是别人，白昭雪早就一巴掌上去了。 只有我和杨光知道，如果吕阔不是吕文奇的儿子，他现在肯定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但吕阔没有这个自知之明，还朝白昭雪走了过去，手里拎着一个酒瓶…… 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死死地盯着他的手，腿也在暗暗发力。 如果他敢乱来，我今天就算死在这，也要拉他做垫背！ “吕少，你别乱来，你知道小雪的父亲是谁吗，他是……” “滚！”吕阔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把酒瓶甩向了王奇，正中王奇的脸颊。 王奇惨叫一声，捂住了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与此同时，吕阔也站在了白昭雪的面前。 白昭雪冷眼看着吕阔。 说实话，我并不担心白昭雪，她那实力，我都打不过，保准虐的吕阔不要不要的……这吕阔也是犯贱，明明没有什么实力，还总是想招惹别人。 “话还没说完，就想走？把我当什么？啊？”吕阔一字一句地说：“不想帮可以，给我跪下，把我的鞋舔干净了，你就可以滚了，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弄不过两个学生！” 一些认识白昭雪的朋友忍不住了，冒着被吕阔记恨的风险纷纷上去拉架，王奇虽然捂着头没有动静，但看向白昭雪的眼神也多了几分不好意思，毕竟白昭雪是他叫来的。 凭我对白昭雪的了解，她能忍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 可吕阔还不知道满足，大声嚷嚷着让他们滚。 同样都是富二代，被吕阔如此辱骂，却又不敢还嘴，可见任何地方都存在尊卑贵贱。 吕阔的能量比他们大，所以目中无人。 “我告诉你，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老子早把你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了！”吕阔推搡着众人，指着白昭雪的鼻子骂道。 白昭雪终于忍不住了，手也抬了起来。 但就在这时，突然“砰”的一声，又是一个酒瓶碎裂的声音。 声音来自吕阔的头部，同时，他也像只落汤鸡一样，酒水与血水混合着一起流下，那层纱布也彻底湿透了。 84 暴打吕阔 瞬间，包间里便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同一个地方。 那个酒瓶当然是我扔出去的，这该死的玩意儿这样辱骂白昭雪，我实在忍不下去了。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吕阔的地盘，我来这里还是吕文奇邀请的呢，但那一瞬间，我什么都不愿意想了，什么都不愿意顾了，只想痛打吕阔一顿。 趁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我直直朝吕阔冲了过去，一脚便把他踢倒在地。 下一秒，包间里又嘈杂了起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散开了。 吕阔也终于叫出声来，骂道：“他妈的你是谁！” 我的眼睛红了，一脚一脚踢在吕阔的身上。 吕阔往前爬着，尽量躲避着我的攻击，但怎么可能躲得掉，我的每一脚都用了全力，几乎全部踢在了他的身上。 不一会，吕阔就从一开始的辱骂，变成了求饶：“别打了，别打了，你是我大爷，别打了！” 但我依旧不管不顾，踹的吕阔身上满是脚印。 就在这时，有人拉住了我，我回过头去就是一巴掌…… 但手硬生生停在了来人的脸旁，没有再进一步。 白昭雪眼睛都没眨一下，冲我说道：“阿龙，别打了，你惹不起他的。” 与此同时，吕阔也终于逃脱我的攻击范围，爬到墙壁的位置，背靠着墙，喘着粗气，满脸惊恐地看着我。 白昭雪不再管我，而是走到吕阔的面前蹲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道：“想报仇是吧？记住，今天是我打你的，跟我朋友没有半点关系，你敢找他麻烦就死定了，懂了没有？” 吕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昭雪——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我的长相——突然笑了起来。 “嘿嘿嘿……” “你笑什么？脑子坏了？”白昭雪皱了皱眉。 “原来是这样啊……”吕阔的脸上没有了恐惧，笑着说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怪不得，怪不得……”说完，他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白昭雪骂了一句神经病，然后放开吕阔，冲我说道：“阿龙，走。” 我点了点头，跟着白昭雪离开，杨光也赶紧跟了上来。 而在我们离开之后，吕阔还在笑着，好像遇到了世上最有意思的事。 包间内所有人都傻眼了，有人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吕少……” 神奇的是，吕阔听到有人叫他，突然停止了笑，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 他拿出了手机，拨出一个电话：“虎哥，把门堵住，两男一女，让他们今天全死在这！” …… 另一边，在酒吧看场子的王虎当然得听从吕阔的命令，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王虎还是把大门关闭了。 正准备离开的客人十分不解，王虎便解释道：“酒吧出了点事，要堵几个人，你们想离开的话可以离开，一个一个来……”因为知道对方是两男一女，王虎只需要盯住这个特征就好。 吕阔下命令，从来都是这样，至于王虎会怎么办，跟吕阔没有关系。 那几个人一听，便知道等一下酒吧有好戏看了，决定不走了，又返了回去。 他们回去后，当然跟其他人说了起来，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嘛。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不出片刻，整个酒吧都知道王虎要收拾人，有胆子小的直接就走了，有喜欢热闹的则留了下来。 舞台上，姑娘们不跳舞了，dj也暂停了音乐，谁都知道等一下有好戏看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怀疑自己不认识的人就是王虎要堵的人。 …… 我们下了楼后，整个酒吧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互相对视，可想而知我们得懵逼成什么样。 再看大门，至少有七八个凶神恶煞的大汉站着，来回看着酒吧里所有的客人。 “我去，这不会是吕阔他家开的吧？”白昭雪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先别出去，返回去……” 但已经迟了，酒吧里所有人都是坐着的，我们三个刚从楼上走下来，当然引起了那群汉子的注意，领头那人叫了一声：“别动。”便一马当先朝我们冲了过来。 很快，他们便围住了我们。 领头那人上下看了我们几眼，突然笑了起来：“是你们？” 我们成为了酒吧的焦点，所有人都知道王虎到底在堵谁了。 我还好一些，杨光已经吓得腿抖了——这不丢人，我们还是学生，当然会害怕这些成年汉子——还是白昭雪淡定一些，故作疑惑地说道：“什么是我们？我们怎么了？” “没错，就是他们！”就在这时，吕阔也从楼上奔了下来。 白昭雪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懊恼道：“哎，没糊弄过去。” 吕阔来到我们面前，对王虎说：“虎哥，就是他们，干死他们，男的断手断脚，女的卖到窑子里去！” 轰的一声，酒吧所有人都瞪大了眼…… 王虎轻轻咳嗽了一下，示意吕阔注意着点。 吕阔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只有自己人。 说实话，我也觉得吕阔蠢，这种事没有人的时候说说就行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说出这种话，是真不害怕我们失踪以后没人找他？ 王虎终于确定了我们就是吕阔要堵的人，说道：“几位，乖乖跟我们走吧，别逼我动粗。” 杨光紧张地看着左右，拉了拉我的袖子：“天龙，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肯定是我来负责，但现在，我本能地看向了白昭雪。 果然，白昭雪对吕阔说道：“吕少，咱们不是说好了吗，是我打的你，不关他们的事，让他们先走行吗？” “去你妈个蛋的吧！”吕阔气得张牙舞爪，恶狠狠地骂道：“三个人都给我留下……不止这次，还有上次的事，就是这两个王八蛋打的我，你们合起伙来耍老子是吧，都给我去死！” 白昭雪震惊地看向了我和杨光。 我只好点了点头：“没错，他让你找的人，就是我。” 白昭雪更震惊了，显然想不明白我们什么时候打的吕阔，又为什么要打他？ 这种情况下，白昭雪也明白吕阔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了，只好摇了摇头：“可惜了，早知道不穿这破衣服出来了。” 我笑了起来。 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我都知道了，王虎当然更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 “非逼我动粗是吧？好，给我……” 王虎正准备动手，他身后的人也蓄势待发，我却突然伸出五根手指：“等一下！” “干什么？” “你看这是什么？”我继续晃动着五根手指。 “什么？” “这是手哇！”我使劲晃动着手掌：“这是手！你连手都不认识，你竟然还有脸打架？打打打，打什么打，回家睡觉吧你！”说完，我便一脚踢了过去。 我以为我速度已经够快了，谁知王虎的反应更快，微微一侧身子，便躲开我这一脚，同时，一拳砸向了我的脑袋。 砰！ 我感觉脑子昏了一下，身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王虎身边的人死死按住。 秒杀！ 真正的秒杀！ 我早说我们这帮学生，在成年人眼中完全不够看的！ 同时，还有一点很奇怪，为毛我的“外挂”没出来？ 现在的我，依旧是我，没有丝毫改变。 再看白昭雪和杨光，杨光已经被人打倒了，白昭雪的实力比我们强，硬抗了几下，但终究架不住人多，也被人死死地按在了桌子上。 白昭雪气得大骂：“有种跟我单挑啊你们！一群大老爷们臭不要脸！” “呵呵。”王虎就俩字。 我觉得她的实力没有完全发挥出来，穿着裙子的她，行动起来很不方便。 吕阔见我们全部被按住了，兴奋地大叫：“带走，全部带走，今天非玩死他们！” 王虎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接着冲四周说道：“各位，请自行离开，今天所有的酒水算我头上。” 酒吧众人显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都心照不宣，纷纷往外走去。 一瞬间，酒吧就被清空了。 这样一来，吕阔也不急着把我们“带走”了，拿起一个酒瓶就甩在了我的头上：“你他妈再牛逼一个看看！” 砰！ 酒水洒在了我的脸上，但我除了疼以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妹妹的哎，外挂坏了？！ 吕阔又拿起一个酒瓶，朝白昭雪走了过去。 白昭雪还在使劲挣扎着，大骂道：“你敢！你敢动我，你就死定了！” “你看我敢不敢！”吕阔举起了酒瓶。 我一下就慌了，我自己挨打没什么，可看见白昭雪要挨打，我心里难受的跟什么似的，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使劲挣扎了几下，竟然把那些汉子给挣脱了。 接着，我疯狂地朝吕阔奔了过去。 吕阔闻声，惊恐地回头…… “我要你的命！”我怒吼着。 但还没来得及奔至吕阔身边，突然感觉到一股巨力撞在了我的肋骨上，我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还撞倒了许多桌子，以及桌上的酒水。 哗啦…… 我感觉到肋骨都快断了，但还是努力站了起来。 他们现在离我有了一段距离，但谁也没有冲上来，显然觉得没必要了。 “你觉得，你能走出去吗？”王虎阴沉沉地说着。 刚才就是他把我踢飞的。 我捂着肋骨，狠狠地瞪着他。 吕阔阴沉沉地笑了：“怎么？想偷袭我啊？来呀……” 绝望，压抑的我无法喘息。 我该怎么办？ 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啊！ 我看见白昭雪被他们按在桌子上，看见杨光被他们按在地上，我想救他们，却无能为力，也许，连我自己都走不出去。 但就在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一闪…… 锦囊。 我操，高人呐，现在不就遇到危险了吗？ 我连忙拍打起身上，寻找锦囊在哪个口袋。 一时间，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我，不明白我在找什么。 很快，我便掏了出来，连忙打开。 里面放着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五个大字。 ——自己想办法！ 85 开学后，必有一战 自，己，想，办，法？！ 我的天呐！这是什么破玩意儿？！ 虽然我从来不信这种东西，但起码刚才的一瞬间，我是对那个锦囊抱有希望的。 里面竟然…… 吕阔再次叫了起来：“你看什么东西呢，赶紧滚过来受死！” 没办法了，一点办法都没有，白昭雪都被他们制住了，凭我自己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胜过那群成年人，更要命的是，我的外挂竟然失灵了！ 对面已经有人朝我走了过来。 他伸手就抓住我的衣领，要把我拖回去。 我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卡住他的手肘，使出一招太极的四两拨千斤…… 这是贺云飞以前教给我的，说句不要脸的话，我可能真的是天赋异禀，一学就会，虽然不至于达到贺云飞那种程度，但普普通通的一个招式我还是能使出来的。 太极讲究借力，在面对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时，就需要借助对方的力道将对方打倒。 那人以为我完全放弃了抵抗，根本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手，我一用力，他便被自己的力道甩了出去。 他摔倒在地，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王虎朝我直冲了过来，一脚踢到了我的胸膛上，又一次把我踢倒在地。 我感觉骨头都快断了，这下可算是爬不起来了。 “阿龙……”白昭雪见到我的样子，吓得叫了一声。 王虎摆了摆手，几个大汉立马冲过来把我拉起。 “吕少，怎么处置？”王虎问道。 “废话，断手断脚啊，这是刚才就说好了的。” “好……”王虎从腰间拔出一把刀。 几个人把我的手按在了桌子上，我挣扎了几下，却一丁点都动弹不得。 王虎举起了刀…… “不要！”白昭雪又叫了起来，杨光也是如此，虽然没有说话，但也很担心我。 绝望。 满满的绝望。 我现在很确定，吕文奇就是故意把我和杨光引到这来，好让吕阔收拾我们的……但现在明白又有什么用呢，我们今天全部都会栽在这。 但就在王虎即将手起刀落的时候，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会，你不是说看见他们来了吗？” 另一个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他们刚才确实过来了，我就上去了一下，下来就找不到他们了。” 与此同时，两个人从二楼走了下来，站在了楼梯口。 吕文奇和陈宇。 吕文奇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见楼下的一幕都惊了。 陈宇立马问道：“王虎，怎么回事？” 王虎老老实实回答：“这三个人得罪吕少，吕少让我砍了他们的手脚。” 吕阔却很不满意：“是男的砍手脚，女的卖窑子里去！” 吕文奇看到了我们，看到白昭雪没有反应，但看到我和杨光，他竟然大惊失色，差点坐在地上。 陈宇连忙扶住了他。 “老板，你没事吧……” 吕文奇哆哆嗦嗦地指着我和杨光，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虎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吕阔得意道：“还看不出来吗，我爸让你赶紧砍了他们，快点动手！” 王虎恍然大悟，又一次举起了刀。 我吓得闭上了眼。 “住手！”吕文奇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酒吧。 王虎的刀定格在我的手背上，疑惑地看着吕文奇。 此刻的吕文奇怒容满面，快步走到吕阔身边，一巴掌甩了上去。 啪！ 吕阔捂着脸，满脸震惊：“爸，你干什……” “闭嘴！”吕文奇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接着又对王虎说：“赶紧放了他们！” 到底是吕文奇的人，王虎马上就让人放开了我们。 吕阔捂着脸都惊呆了，从小到大，他一直都被吕文奇当块宝，什么时候见过吕文奇这个样子啊？ 为了三个陌生人，就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我们纷纷站起，我和杨光都是满头冷汗，刚刚的一瞬间，真的害怕到了极点，还是白昭雪强一些，揉了揉手腕，很淡定地看向了我，但我感觉她好像终于松了口气。 吕文奇打吕阔那一幕我们当然看在眼里，就更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了，一个个面面相觑，谁也没敢说话。 吕文奇满脸复杂的神色，说：“你们还好吧？”语气充满关心。 我更奇怪了，难道不是他故意把我们引到这来的？ 也是，人家要是想弄我们，在我们村就可以弄了，没必要用二十万把我们骗来，但我还是满脸敌意：“我们好不好，你看不见吗？” 吕文奇连连道歉，说：“刘先生，请原谅，都是我教子无方，我知道错了……” “爸！”身后的吕阔一脸震惊。 “你给我闭嘴！”吕文奇叫道：“陈宇，陈宇，给我把他扔出去！” 陈宇是吕文奇的私人保镖，在这里，除了吕文奇，任何人都不能命令他。 所以陈宇没有任何顾虑，一只手拎着吕阔，走到门口，把吕阔扔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是真的扔，吕阔像堆货物一样被扔在了大门口。 而门口围着一帮人，正是之前在酒吧的客人，虽然酒吧不让进，但他们还在等着看好戏呢——果然有好戏。 “吕少你怎么了？” “我靠，这不是吕少家的酒吧吗，谁把吕少扔出来了……” …… 吕阔怒极，大骂了起来：“都给我滚，想死吗！” 众人一哄而散。 吕阔坐在地上，紧紧地握着拳头。 …… 而在酒吧内，吕阔刚被扔出去，吕文奇就对我说：“从今天开始，星空酒吧就是你的了。” 全场皆惊。 我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吕文奇手中的合同，直接傻眼了。 吕文奇却不在意，非要让我签字，说签个字就可以了。 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有问题。 白昭雪当然也这样觉得，一把夺过合同，看了几眼，然后她也惊了：“阿龙，这是真的，只要你签个字，星空酒吧就是你的了。” 白昭雪家里就是从商的，能看懂合同当然没什么，但我真的想不通，吕文奇为什么要这样做？ 但还是签了，整个过程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签完以后，吕文奇又拿给了杨光，让杨光也签字。 杨光瞪大眼睛：“还有我的事？” “对，以后这酒吧就是你们两个人的。” 杨光也傻了，浑浑噩噩地签了字。 白昭雪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杨光，小眼睛一眨一眨的，满脸迷茫。 不止我们仨，整个酒吧，除了陈宇和吕文奇，所有人都不可思议。 吕文奇对酒吧众人说道：“从今天起，刘天龙和杨光就是星空酒吧的老板，以后你们听他的。” 接着才对我说：“刘先生，今天的事实在不好意思……”说着，又招了招手，陈宇便递给他两张银行卡，他交给我和杨光一人一张，“抱歉，真的抱歉，里面还有二十万，给两位陪个不是。” 其实“先生”这个称呼有些不恰当，毕竟我才十八岁……不过我还蛮喜欢这个称呼的。 虽然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吕文奇都这样了，我也实在不太好意思，更何况之前还拿过他二十万，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收。 但经不住吕文奇的热情，硬是把银行卡塞进了我俩的口袋。 然后带着陈宇，离开了酒吧。 …… 出去后，他们没有看见吕阔，一步一步往车位走着。 陈宇问道：“老板，不是说要他们帮忙做件事吗，怎么……” 吕文奇狠狠地咬着牙：“还请人家帮忙？我那傻逼儿子都把人家打成这样了，我还能请得动人家吗？这个酒吧，就当给他们赔礼吧。那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陈宇，马上收购沧龙区的那个会所，送给刘天龙。” 陈宇瞪大了眼：“老板，那个会所的价格还没谈好，再说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吗，要是给了他们，我们得少赚多少钱？” “让你去你就去。” “好。” 吕文奇确实一直想收购沧龙区的那个会所，因为那个会所地理位置好，商界、地下，都喜欢去那边谈事情，几乎每天晚上都能赚到上百万——可能有些夸张，但一点都不夸张，因为那里的东西就是这么贵，一盘萝卜经过大厨的手，都敢卖到五百块。 当然有人查他们，但人家背景大，根本不怕。 现在，为了自己能够进入天城，吕文奇只好忍痛割爱。 他相信，今天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车子缓缓启动，车窗缓缓打开，吕文奇的头发微微飘起。 …… 我们三人已经来到了医院，他俩没什么事，主要是我。 之前被王虎踹了两脚，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 抹了点药，总算是好了一点。 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白昭雪看了看我俩，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吕文奇怎么对你们那么好？” 我还处于懵逼中，只能让杨光讲，杨光便讲了我们和吕阔之间的恩怨，以及后来吕文奇给我们二十万的事。 白昭雪听完大皱眉头，也懵逼了起来。 总之，星空酒吧现在确实是我的了，吕文奇很会办事，把一切繁琐的程序都搞定了，只需要我简简单单地写上我的名字——白昭雪帮我检查过了，没有问题。 刚才吕文奇一走，那帮之前打我们的人连连向我们道歉，尤其是王虎，虽然不知道吕文奇的用意，但还是怕极了我，生怕我把他开了——他已经三十多岁了，现在如果失去工作，就没有人会要他了。 我很大方地原谅了他。 但白昭雪没有，她记得之前谁打过她，硬是抽了那几个人每人一个耳光，才跟着我们离开了。 沉默良久，白昭雪突然说道：“阿龙，我不知道吕文奇为什么这样，但我可以肯定，他没安好心。” “怎么说？” “我不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他……不好。”白昭雪说：“总之，你必须防着他点，那个酒吧能不去就不去，反正你是老板，每个月赚的钱会有人给你打过来的，还有，不要相信那里的人，他们还是吕文奇的人。” “我会的。”我当然愿意相信白昭雪，她家就是从商的，比我了解这些东西。 突然，我又想起一件事，掏出吕文奇刚才给我的银行卡，递给了白昭雪。 但她没有接：“给我这个干嘛？” “之前不是弄丢了你的十万块钱嘛，还有上次我同学会，你帮我买衣服，总共二十万，还给你。” 白昭雪笑了起来：“你还记得呢？怎么没穿那件衣服？” 我没有说话。 其实我不太敢穿，同学会一结束，我就把衣服脱了，头发也弄平了，要是打扮成那样回家，我爸肯定都不认识我了。 “不用还我了，你拿着吧，我不缺这点钱。”白昭雪推开了我的手。 “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连十万块钱都能说成“不缺这点”？！ 那得多牛逼啊？ “啊？”白昭雪好像吓了一跳：“没做什么啊，什么也不做。” 我更奇怪了，说说家里是做什么的而已，怎么就把她吓成这样？ 不过我也没再追问，白昭雪怎么都不要我的钱，我只好装起。 过了一会，我们才离开了医院，分道扬镳。 白昭雪回家，我和杨光则前往星空酒吧。 王虎说，我是新上任的老板，是要看一下账本的。 我对这些东西不太懂，但还是装模作样看了几下。 然后就发现，星空酒吧是真赚钱，一晚上的收入就有五十万以上，有时候运气好了，来个大客户，上百万都没有问题——这还只是一晚上的收入，没说一天收入多少。 总之，就一个字，赚！ “我和杨光能拿到多少？”我疑惑地问。 王虎想了想，说道：“除去酒吧的各种费用，税收，以及员工的工资，剩下的全是你们的。” 我差点跌倒。 吕文奇没有骗我，真的送了我一份大礼！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待在星空酒吧。 我爸给我打电话，我就说在同学家里。 星空酒吧是我的了，感觉就像一场梦一样，同时我也明白了，老板并不是每天坐在办公室里歇着，还是有事做的。 现在吕文奇走了，我就全盘接手，可把我忙的够呛，有些不懂的地方，就给白昭雪打电话，问问她该怎么做，白昭雪每次都告诉我一个最完美的方案。 有些地方我实在搞不定，就让白昭雪过来一趟。 虽然她告诫过我能不来就不来，但刚刚拥有了星空酒吧，可想而知，还是少年的我，根本就控制不住我的好奇心。 白昭雪一看见我就笑了：“还挺有范儿。” 当然有范儿，现在的我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的样子还挺像个老板的。 自从那天过后，白昭雪就没穿过裙子了，她说那种破衣服严重影响她的发挥，有生之年绝对不会再穿了……看来还对上次的事难以忘怀。 她今天穿的挺精干，要是再有打架的事发生，她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 不过现在星空都是我的了，也没人敢打我们了。 我用了十几天的时间，终于慢慢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按白昭雪之前说的，这个酒吧里的人不能信，他们依旧是吕文奇的手下，只不过是在这个酒吧工作而已。 那也挺好，谁也不理谁嘛，反正我的工资有人给我就行了。 我对星空酒吧有绝对的话语权，假如现在我不想继续做下去了，把这个酒吧砸了都没问题，谁也没办法说我半句。 谁敢惹我？ 白昭雪连续几天都来帮我忙，眼看就要开学了，还有三四天的时间。 有一天，白昭雪又来了，我立马笑了起来：“欢迎小白！” 白昭雪却走到桌子前面，把她的手机扔给了我。 我的笑容僵住了，看了一眼手机。 画面是微信聊天窗口，刘彧龙对白昭雪说：开学后，我和刘天龙必有一战，雪儿，我真心不希望你出现，这次元辰还会来。你等我，我把刘天龙赶走之后，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在此之前，你别过来。 86 来电人，裴世恺 看了这些消息，我就知道刘彧龙还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估计已经告诉白昭雪了，我咬了咬牙，正准备道歉…… 白昭雪却突然说道；“他也太不讲理了，这段时间你什么也没做，他还是想对付你……阿龙，你放心，这次我站在你这边。” 我张大了嘴巴。 从大概半年前开始，白昭雪对我俩的事一直都是保持两不相帮的态度，甚至我俩打架，白昭雪还会“教训”我们；时隔半年，白昭雪竟然站在了我这边？ 怎能不让我震惊？ 但我还是忍不住说道：“其实我做过一些事……” “嗯？什么事啊？” 我把那天在刘彧龙小区门口的事说了。 白昭雪听完，一把就揪住了我的耳朵：“我勒个去，你有病啊？” “还不是因为那什么吗……”我又把杨光那个录音笔的事讲了，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姐姐，快放开我！疼死了！” 白昭雪终于放开。 我连忙后退几步，揉着发红的耳朵。 白昭雪有些纠结地看着我，不知道想干什么。 我痛苦地说：“咱有话好好说，能不能别动不动就……” “阿龙。” “嗯？” “问你个事。” “你说。” “你喜欢我吗？” “……”我当时就懵了一下。 我喜欢白昭雪吗？ 如果是以前，我可以毫不犹豫就说出来。 我当然喜欢她，她身上的所有东西，这半年所相处下来，我从她身上看到的所有东西，我全都喜欢，正因如此，我才在大庭广众之下，疯狂地对白昭雪表露心声，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就是想把我的想法说出来…… 可现在，我有些犹豫。 哪怕当初的我能稍微成熟那么一点点，我都不会做出那些事来。 因为我的一己私欲，险些让白昭雪和杨思慧两个人变成仇人，我现在哪里还敢对白昭雪说这种话？ 但问题又来了，如果刘彧龙现在要跟白昭雪在一起，我还是会出面阻止。 我现在就处于这种矛盾的边缘，我喜欢，但不敢拥有，别人想拥有，我会疯狂搞破坏。 见我长时间没有说话，白昭雪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那换个问题，你喜欢小慧吗？” 说到小慧，我果断地摇了摇头。 我确实跟小慧关系不错，但不代表我喜欢她，我们注定只是朋友。 这跟先来后到没什么关系，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就算没有白昭雪，我也不会喜欢杨思慧。 “那，你懂什么是喜欢吗？” “我懂。” “你不懂。” “？？？”我满脸疑惑。 “你刚来的时候，应该听说过我和刘彧龙的事吧？” “何止听说过……”我苦笑了一下。 何止听说过，第一次见面，我还把刘彧龙打住院了，后来刘彧龙出院，就变成了我的敌人。 “嗯，当时我确实挺生你气的，还放话说你敢回来，我就打死你，你记得吗？” “记得。” “但刘彧龙真的打起你来了，我又有些不忍心，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按照当时那种情况，我和白昭雪的关系，肯定没有刘彧龙和她的关系好吧？ 但她就是帮了我，正是因为有她拖着刘彧龙，才使天龙会成长了起来。 “当时，我也不知道，按照我的脾气，你敢那么对我的男朋友，我肯定把你赶出沧武了……但，现在我知道了，我根本不喜欢刘彧龙，我对他只是感谢，感谢他当初为我出头。别人起哄让我俩好的时候，我也会脸红，但其实心里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就像你不可能喜欢小慧一样，我也不可能喜欢刘彧龙。” “那你……”不知为何，我突然心跳的很厉害。 “我……”白昭雪又是一脸纠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没什么不敢承认的，我喜欢的是你，你信不信我？” “！！！！”我勒个大操！ 白昭雪这是主动跟我表白了？！ “我信，我当然信！”我差点没乐出声来。 “先别急着回答我。”白昭雪又说：“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想让你好好想想，你对我的感情，会不会就像我当初对刘彧龙那样，只有感谢，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你真的懂什么叫喜欢吗？” “另外，你和刘彧龙都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俩打。” “如果你考虑清楚了，那就主动跟刘彧龙低头，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然后，我会跟你在一起。” 说完，白昭雪离开了我的办公室，没有打一声招呼。 我眉头紧皱，坐在椅子上。 白昭雪终于能跟我在一起了，但条件却是……向刘彧龙低头。 我们两个都是她的朋友，她是真的不希望我们打起来。 可那怎么可能？我们两个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开学就会打，不得不打，根本躲不掉。 还是那句话，刘彧龙就像是我的宿敌。 我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想白昭雪问我的问题。 最后得到的答案是，我喜欢她。 没有理由，喜欢就是喜欢，就算我现在言不由衷地说我放弃她了，但谁敢跟她好一个试试，我抛他家祖坟都是轻的！ 得到答案，我马上给白昭雪回过去电话。 白昭雪乐得不轻：“这么快？你认真了没有？” 我激动地说：“认真了，我很认真。” “那，跟刘彧龙低个头吧。” “好。” 挂了电话，我又给刘彧龙打了过去，结果他把我拉黑了。 我又把杨光叫了进来。 他当然也在酒吧，比起我这种喜欢安静的人，杨光更喜欢热闹，有事没事就去下面喝酒，大言不惭地说他是这里的老板……虽然他真的是，但没有人相信。星空酒吧虽然喧嚣，但好在隔音不错，我在楼上完全听不见楼下的声音，这也是上次吕文奇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我们在楼下挨打的原因。 杨光来了后，我直接问他要手机，给刘彧龙打了过去。 刘彧龙就一句话：“让你们的天龙哥好好等着吧。”他还以为是杨光。 “龙哥，是我。”我轻轻说道。 “是你这个王八蛋？” “没错，是我这个……龙哥，我错了，我们和好行吗？” “哼，你说和好就和好，拿我当什么？是不是听说元辰要来，把你吓尿了？”刘彧龙哈哈大笑，充满了讥讽。 难道他不知道元辰被我放倒的事吗？到底是谁吓谁呀？ 但我也不解释，继续好言好语：“龙哥，以前的事是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以后我们做朋友吧。当然，如果你有气，你随便怎么打我，我不会还手，还是别叫那么多人来为咱们拼命了。” 我都这么软了，刘彧龙确实也不好一直硬下去：“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是是是，那你看……” “好啊，不打了，但你上次往我头上扔的那个……” “真的，真心的，去了学校，你给我原模原样来一个。” 我是在说假话，刘彧龙也知道，都这样了，怎么可能还那样对我？ 果然，刘彧龙不屑一笑：“收起你那一套……说说吧，怎么好好的就不打了？” 刘彧龙的语气变得轻松起来，好像真的愿意跟我交个朋友。 我也实话实话，把白昭雪的话说了一遍。 然后，对面就没声音了。 “龙哥？”我叫了两声，还是没声音。 “我操！”下一秒，听筒里传出刘彧龙愤怒的吼声：“刘天龙，王八蛋，你死全家，老子非干死你！” 砰的一声，电话彻底没了声音。 我当时就被吓坏了。 我还以为把白昭雪的真实想法告诉他，能让他放弃白昭雪呢，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把他激怒了。 “叫人吧。”我叹了口气。 杨光点了点头，离开了这里。 还有三天就开学了，现在不得不做准备了。 杨光走后，我也跟着离开了。 我让王虎帮忙照看着酒吧，说我还要上学，这几天可能很少会来。 王虎满脸震惊：“你都有这么大的酒吧了，还上学干什么？” 这种事还真是……如果我在普通高中，当然就不上了，但我可不是高中生，而是武校的，在那里，有一个我一直想知道的秘密，还没挖掘出来。 最后三天，我把以前学到的东西全部巩固了一下。 每天清晨必须跑步，打树，中午的时候就射飞镖，晚上又打太极拳……我知道贪多不好，但就是有什么练什么。 而另一边，杨光也在积极打电话叫人，天龙会的人数现在在三十左右，但个个都是精英。 杨光就给他们打电话，一个一个打过去，就一句话：“开学以后在校门口集合。” 众人纷纷表示没问题。 很快，三天就过去了，这天晚上，杨光跟我在初见喝酒——我实在受不了星空的环境，太吵了。 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到了杨光的手机上。 来电人，裴世恺。 87 重回沧武 眼看白昭雪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连忙点了点头，直直朝她走去。 黑暗中，我俩很快汇合。 白昭雪伸出了手…… 但没有得到我要交给她的东西，而是腹部一阵剧痛。 白昭雪呆呆地看向了我持刀的手。 然而这不是结束，我左手抓着她的后领，右手不停往她的肚子上捅刀，一边捅一边前进。 噗嗤，噗嗤，噗嗤…… 白昭雪成了一个血人，倒在了地上。 “你……你骗我……”她艰难地说道。 我冷笑起来，那笑容，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是我自己。 …… 我平静地睁开眼睛，心里一团无名火烧的旺盛。 妈的，又做噩梦了…… 都好几天了。 大概从半个月以前开始，我就总是做这种噩梦，每次醒来都直冒冷汗。 在梦里，身边的朋友被我杀了个遍。 外面乱糟糟的，杨光叫道：“天龙，快起来，今天要去学校了。” 我这才想起今天已经是开学的日子了。 我慢吞吞地起床，吃早饭，跟着杨光一起出门。 这几天我都是呆在杨光他家的，他的父母知道我和杨光是好朋友，还真挺大气，让我在他家呆了半个多月。 我们步行来到沧武。 全国的情况几乎都一样，开学后，校门口必然很热闹，学生成群结队站在一起，跟自己的好朋友聊着天。 我们当然如是，也站在了校门口。 不一会，我们就成为了焦点，甭管新手营的还是地字班的，一看见我就过来打招呼，李少辉也来了，还热情地给我发烟。 我想起春节那天已经跟他和好了，便笑呵呵地接下了。 大家问我春节干了什么，我也随便说了说，但没说吕文奇那件事，估计他们也不会信。 乔凡凡得知我寒假一直跟杨光在一起玩，竟然还“吃醋”了，说你俩太不够意思，整个寒假都没叫过我一次！ 现在学校的大门还没开，跟众人聊了一会儿，我等的人终于来了。 白昭雪。 她一看见我就笑了起来，朝我走了过来。 地字班的人都跟他打招呼，而新手营的人则沉默着。 还是那句话，没跟白昭雪相处过的人，单听她那可怕的外号就不敢深交，杨光和乔凡凡都是在我的带动下才跟白昭雪玩到一起的。 有些人就是这样，看起来好像不太好相处，但只有相处了之后，才会觉得这种朋友真心不错。 “雪姐，雪姐……”一个个都打了招呼。 而我轻飘飘一句：“小白。”当然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我去，龙哥你刚才叫雪姐啥？” 我没有理他，只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来到我面前，问道：“刘彧龙快到了，想好怎么办没有？” 跟刘彧龙没有谈妥的事，我已经跟白昭雪说过了。虽然失望，但也没有办法。 “只能……” “我不希望你们两个打。” “我也不想。” 其实这几天她也在尝试跟刘彧龙沟通，但刘彧龙这次不打字了，直接发语音，冷冰冰地说道：“你都准备跟他好了，还管我的事干嘛？” 白昭雪当时就难过的想哭了，这件事她一直没跟任何人说，也是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的。 此时此刻，白昭雪坚定地说道：“我站你这边，有事一起扛。” 接着，她在校门口就说了一句：“地字班的都过来。” 刘彧龙也是地字班，但跟白昭雪不是一个班的，他们两个分别统领着两个班级。 不一会，认识白昭雪的人都过来了。 我天龙会的人数本来就不够跟刘彧龙抗衡，现在再加上白昭雪，妥妥地压死了刘彧龙。 但最要命的是，刘彧龙那边还有个元辰。 天字班的一个人，胜过千军万马。 在感动之余，我还是挺担心白昭雪的，半开玩笑地说：“你不怕元辰了？” 白昭雪面色一变，但很快就摇了摇头：“不怕。” 白昭雪跟我站在了一起，盯着马路的尽头。 过一会儿，刘彧龙会从那边过来。 我默默地抓住了白昭雪的手…… “我去，你想干嘛？”白昭雪挣脱了我。 所有人都注意到我俩的样子，顿时看了过来。 我一下就变得很尴尬，说咱不是都…… “去一边，我说的是你俩不打架我才跟你在一起，现在都快开打了。” 周围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没想到我和白昭雪经过一个寒假，竟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我只好不去动白昭雪了，静静等待着刘彧龙。 过了一会，学校开门了，跟我们没关系的人都走了进去。 这样一来，很明显就能看到我们这边站了一片，至少也有八十多人了。 还有一批人，站在我们的不远处，没进学校，也没过来，显然是在等他们的老大，刘彧龙。 “喂，刘彧龙什么时候来？”我扯开嗓子问道。 那帮人没想到我会主动跟他们说话，愣了一下，有个人说道：“马上就来了。” 如此，我们不再言语，继续等着。 没一会儿，就见马路那边缓缓走来一个人。 他一过来，对面那帮人便一个个精神振奋起来，他慢慢走来，沿途便有人跟在了他的身后。 不是刘彧龙还能有谁？ 很快，他就站到了我们的面前，看了看白昭雪，又看了看我，眼神很是冰冷：“去操场解决吧。” 学校门口确实人多，来来往往的行人无一不往我们这边注目，操场虽然在学校外面，但只对沧武的学生开外，现在当然没人。 我点了点头，让他先走，然后我们再跟了上去。 一群人根本没有什么秩序可言，乱糟糟的往操场走，好像去上体育课似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我和白昭雪走在了人群的最后，白昭雪突然拉了拉我，脸色有些发白，用手指着操场里的观众席。 元辰坐在那里，目光阴冷地看着往操场走去的我们。 这一次，我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有我。”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这不怪她，虽然我从未把元辰放在眼里过，但已经听多了天字班的凶名，白昭雪根本无法做到像我一样，说句实话，我这就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记得上次是怎么揍他的，虽然那不是我真实的实力，但那次的战斗也让我明白，元辰是人，不是神……只要是人，就一定能被打败。 一定！ 被我安慰了一句，白昭雪的面色终于缓和了好多，再次迈步前进。 所有人都走进了操场，只剩下我和白昭雪两个人了，但就在我俩也准备进去的时候，我的目光一撇，看见操场的大门口坐着一个人。 他席地而坐，面前放着一块黄布，上面画着八卦图，旁边还竖着一杆旗。 我去，骗人都骗到学校来了？！ 一看见他我就火了，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星空送我锦囊的那个骗子！ 我强忍着怒气，让白昭雪先进去，自己则朝那个骗子走去。 被人骗挺丢人的，虽然没有损失钱财，但我还是不爽，毕竟我曾经相信过他，最后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不值得被我相信。 来到他的面前，这老小子果然还记得我，乐呵呵地说：“小伙子，又来了？” “你上次为什么骗我？”我劈头盖脸问了一句。 那骗子一愣，说道：“哎，你这何出此言呢，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上次你给我的锦囊，里面写的什么玩意儿！”我觉得我能忍着不发飙已经很有修养了。 “你打开了？” “废话！不打开我能看见里面那张纸条吗？” “那你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是啊。” “那我怎么骗你了？” “……你让我自己想办法，还给我什么锦囊？”憋了半天，我终于问出了这一句。 “我说过，遇到危险，打开锦囊，逢凶化吉……哪一条没有应验？” “……”我无语了。 仔细想想吧，好像还真的全部应验了。 只是我只关注那张不正经的字条，而忽略了其他所有的东西。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他不是个骗子？难道他真的会…… 不可能不可能，瞎猫撞上死耗子而已，什么算卦，都是骗小孩的！ “你到底想问我什么？难道想让我退钱？可我从来没收过你钱啊。” “……”我依旧无语。 “我做这行，只为兴趣，不为赚钱——就像我曾经写过一本小说，编辑不给我签约，我就免费更新了八十万字，后来……”这家伙越说越偏离主题，竟然还把自己写小说的经历说出来了。 但我就是无话可说，不知道说什么，冷静下来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在气什么。于是乎，我便硬生生听完了他写小说的经历。 “好了好了，我服，行了吧？”我站起来就准备走。 “你又遇到危险了吧？”就这一句话，让我不得不停下来，但依旧没有回头。 “呵呵，我有什么危险？” 我能有什么危险，现在天龙会个个是精英，再也没有不敢打架的怂货，完全可以对抗元辰，而白昭雪也站在了我这边，可以与刘彧龙持平，我还有什么危险？ 他指了指操场里面那两拨人。 于是我便给他解释了一下情况。 自从碰到贺云飞，我便觉得有些大人是可以理解我们的世界的，以前的我从来不会跟比我年龄大的说这些，虽然我不觉得幼稚，但我知道，大部分人都把学生之间的斗争当成了过家家，但不知为何，我有种感觉，他和贺云飞是一路人，会认真聆听我的故事。 听完以后，他摇了摇头：“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在说什么？” “难道你没有发现，自从你拿到我给你的锦囊开始，你的某种能力就消失了？另外，每天晚上的噩梦，你真觉得是巧合吗？” 这一瞬间，我的冷汗流了下来，猛地回头震惊地看着他。 “你的所有朋友，会一个不剩的，被你所杀！” 他盯着我的眼睛，忽然沉沉地笑了起来。 冷风一吹，我的全身已经淌满了冷汗。 88 混战开启 我这个人很怪。 比如，上学的时候学历史，我就非常不喜欢，倒不是因为讨厌学习，而是当老师给我讲历史上的某些人物时，我总是说：“你连五年前的8月10号穿的什么衣服都不知道，竟然还敢跟我说几千年前某个人说了句什么话？”我不信任何没有亲眼所见的东西。（当然，也分情况，如果我足够信任一个人，他说什么我都会信） 所以你就能想象的到了，我连过去那种被详细记载过的事都不相信，还想让我相信有人能预测未来？ 俩字：做梦！ 而现在，当那个算命的清清楚楚说出我前几天的经历，以及这几天的噩梦时，你应该也可以想象的到，我的世界观得崩坍成什么样？ 最后一句话更是让我冷汗直冒：“你的所有朋友，会一个不剩的，被你所杀。” 说完，他沉沉地笑了起来。 诡异的气息，弥漫在我们二人之间。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是不相信有人能这么牛逼，还是那句话，都那么牛逼了，你咋不上天？呆在地面干啥？数你能呢？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躲在暗处观察着我…… 但很快就被我推翻了这个猜测，因为在星空的时候，他不可能有机会观察到我，就连身为星空酒吧老板的吕文奇都不知道我在下面经历了什么……而他，却准确地说出了我的“某种能力”消失了。 我的朋友，都会死在我的手里？ 我的冷汗还是忍不住流下，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别管我是谁，你就说，你信不信我？” “……信。”我死死地咬着牙。 兴许是看我有些紧张，他突然笑了起来：“你用不着这样吧，让你承认一下我而已就那么难？” “你倒是说说，我的朋友为什么会死在我的手里？”想起那些噩梦，我还是忍不住发凉。 梦里再怎么可怕，也终归是一场梦，但如果有人告诉你，那些梦都会成真…… 是你，你慌不慌？ 浑身是血的白昭雪，脑袋被削掉一半的杨光，整个胸膛彻底炸开的乔凡凡……一个一个，一个不剩，我全都梦到过！而且，全是我做的！全部都是！ “我不会告诉你为什么，我能做的只是教你如何破解。” “嗯。”我格外认真地看着他。 他冲我伸出五根手指。 “干嘛？” “给钱啊。” “……”虽然不爽，但我还是给了他五块钱。 他明显愣了一下，但也不计较，好像真的不在乎钱，继续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在追求什么，你只需要记住，别去那个地方，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哪个地方？” “你应该知道。”他又露出了笑容，看上去是那么和谐。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刚刚说完那句话，我马上就想起了天字班。 那不正是我要去的地方吗？ 曾几何时，在刘彧龙的教室，我也在担心，如果进入天字班，我会不会变得跟元辰一样？ “还有一个问题，我的那个……”我指了指自己的头：“为什么会消失？什么叫自从拿到你的锦囊开始，我就一直做噩梦？” “不能说。” 我大感诧异，都说这么多了，现在又不说了？ “我给你钱。” “我不要钱，就是不说。” “……” 我无话可说了，心里对这个家伙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本来我是没打算信他的，但眼睁睁看着他说出我前几天在星空的经历，说实话我有些动容，说不定世界上真有这种能人呢？ 但当我好不容易相信他的时候，他却又不说了。 他开始收拾东西了，不一会就收拾好了，最后看了我一眼，说了一句我至今都记得的话：“历史从来都不是书面文字，而是空间里实实在在、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着的事——每个人都是历史，无论古今。” 当时的我根本没有听懂，想再追问，他已经走远了。 整个过程莫名其妙。 我眉头紧皱，走进了大操场。 队伍已经站好了，刘彧龙那边一拨，我和白昭雪这里一拨，元辰依旧坐在观众席上看着我们。 因为我还没到，两边已经骂了起来，各种污秽之言在操场弥漫。 而刘彧龙满脸阴沉，呆呆地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一开始就没想跟他为敌，但如果和谈不行，就只能打了，既然要打，当然要在我和刘彧龙之间做个选择。 我很幸运，原来白昭雪也喜欢着我，她那天突然向我袒露心声，我都快高兴疯了，她不站我这边站谁啊？ 我推开众人，走到了众人的前面，和白昭雪站在一起。 他们见我来了，一个个也都停止了骂声。 白昭雪悄悄问我：“去哪了？” 我的脸色有些不好看，看了一眼白昭雪，竟然还把她给吓着了。 这一瞬间，我又想起那个梦，真是…… 我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正常”一点。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嗯，都是假的！ 所有的猜疑，在和白昭雪对视一眼过后，全部被我推翻。 我怎么可能忍心伤害她呢？ “没事，看见个熟人。” 白昭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对面的刘彧龙看见我来了，终于往前走来，他身后的人也都跟着他走来。 但走到距离我五米左右的时候，他停下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白昭雪：“雪儿，我记得你以前是两不相帮的啊？”语气平平淡淡。 白昭雪有些不敢看他，轻轻说道：“我现在也是两不相帮，叫人来也是怕你们打起来。” 我有些诧异。 原来她是这么想的吗？我还以为…… 打群架就是这样，人越多越打不起来，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是吧？ 就我之前那点人手，刘彧龙见了肯定分分钟冲上来，但现在因为白昭雪，我们双方的人数持平，暂时也打不起来。 虽然明白她的用意，但我还是忍不住有些心酸，我还以为她能为了我跟刘彧龙翻脸呢。 刘彧龙好像忘记了谁是主角，看都不看我，只是盯着白昭雪，说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暂时不想谈恋爱？” “是，我说过。” “好，好一个说一套做一套。” 白昭雪抬起头来，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刘彧龙说的话，她有些慌了：“我没有。” 刘彧龙身后的人也都惊了，虽然白昭雪站在我这边，但他们可太知道刘彧龙和白昭雪的关系了，也不敢相信刘彧龙竟然这么跟白昭雪说话。 而刘彧龙像是没听见似的，仍旧自顾自地说着：“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今天元辰会来，让你别掺合这事，你非但不听，还要跟他一起对付我是吧？” “咱俩认识多久了，我什么人你不了解？” “从你刚来沧武开始，我有没有让你受到一丁点委屈？” “就因为我离开了一段时间，你就跟他好了，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存在？” “你说你暂时不想谈恋爱，原来只是对我说的，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说到最后，刘彧龙笑了起来，笑的很“凄惨”，而白昭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看她的样子都知道她非常难过。 “不是的，我……” “你不用说了，我就一句话，我今天必须打他，你让不让开？”刘彧龙说：“不让开的话，我连你也打。” 白昭雪彻底呆了，傻了…… 眼前这个人，曾经最好的朋友，现在看起来是那样的陌生。 我当然也怒了，今天是我和他的事，他一直为难白昭雪干嘛？ “废话真多，不行就打！”我把白昭雪拉到了身后，怒气冲冲地看着刘彧龙。 就这一个动作，刘彧龙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可见“公平竞争”都是屁话，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淡定。 我不管白昭雪和刘彧龙之间有什么故事，我只知道，白昭雪说她喜欢我，我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比我对她动心要晚，也许要早，都不重要了，现在，我会拼尽全力保护好她。 “刘天龙，是不是忘记元辰有多恐怖了？” 我微微一愣，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观众席。 元辰还在坐着，一双眼睛格外阴沉。 得，看来是上次打的太轻。 “恐怖？”我夸张地笑了起来：“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你快让他下来吧。” 刘彧龙面色铁青，冲元辰招了招手。 元辰没有二话，立马走了下来，在刘彧龙的旁边站住。 就一句话：“我只找刘天龙，无关人等全部离开。”跟第一次见他时一模一样，不过这次终于叫对名字了。 我更奇怪了，他是真忘记上次怎么挨打的了？ 上次他还质疑我不是地字班的——他怀疑我是天字班的，竟然能一拳把他打飞——现在竟然还敢看不起我？ 虽然我的那种能力暂时没有作用，但真当天龙会是死人吗？以为我们就没进步？ 果然，元辰刚刚说完，我身后的人便发出一阵阵冷笑，不屑地看着他。 元辰都忍不住皱了皱眉，显然想不明白他们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 刘彧龙也是如此，毕竟连他都对元辰毕恭毕敬，更奇怪我们为什么敢这样了。 “想死吗？”元辰冷冷喝道。 没有人理他。 唯有躲在我身后的白昭雪，忍不住抓了一下我的袖子，我能感觉得到，她在发抖。 也真是可怜，身为沧武扛把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天字班的。 能不能打得过另说，就白昭雪这种未战先怯的样子就斗不过元辰。 好在有我。 我拍了拍白昭雪，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接着冷笑道“你别站那吓唬人，要不你过来好不好？过来呀……” 此刻的元辰好像有些隐隐发怒的样子了，抬起脚便往我这边走来。 开玩笑，他还真以为能像上次一样吓退我们？ “都给我上，照死里打！”我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身后响彻着怒吼声，也跟了上来。 元辰身后的刘彧龙等人当然也动了起来。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元辰依旧一步一步走着，仿佛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我猛地看向刘彧龙——或者说，刘彧龙的旁边。 裴世恺就在那个位置，他本来是朝我们冲来的，冲到元辰身边的时候，突然拐了一个弯，直直朝元辰撞去。 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刀。 一刀扎在了元辰的后腰上。 噗嗤…… 元辰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但也不得不往前扑倒，趴在了地上。 89 一击必杀 裴世恺把元辰捅了？！ 喊杀声停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裴世恺。 “世恺，你干什么？”刘彧龙不可思议地问道。 甭管是我们的人，还是刘彧龙的人，此刻都傻眼了。 我也看着裴世恺，却是露出一抹微笑，跟我同样表情的，还有一个杨光。 这是怎么回事呢？ 时间得倒退回昨天晚上。 当时我和杨光正在初见喝酒。 中间的时候，裴世恺打来一个电话。 “裴世恺，接不接？”杨光晃了晃手机。 我想起来，在大年初二的那天，杨光跟我说过，裴世恺想加入天龙会，当时我忙着其他事，就想着过几天再说吧，没想到拖来拖去就给忘了。 我知道裴世恺是刘彧龙那边的人，其实也挺害怕刘彧龙给我使绊子，让裴世恺来祸害我们，但现在他都主动打来电话了，我只好让杨光接起来，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杨光便告诉他，直接来初见就好。 在等待裴世恺的过程中，我也在想裴世恺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一会，裴世恺就来了，径直来到我们面前。 “我要加入天龙会。”他急不可耐，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个这。 “不可能。”我看都不看他，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裴世恺有些焦急：“你不是要跟龙哥干仗了吗，我有信心帮你赢了他。” “我跟我自己干仗做什么？”我轻轻一笑，喝了一口酒。 “不是，我是说刘彧龙……” 他还没说完，我突然把酒杯大力地拍在了桌子上，冷眼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需要告诉你两件事。” “你说。” “第一，天龙会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加入的，我需要你们无条件的服从，你说你想加入，那我让你捅了刘彧龙，你做不做？” 裴世恺沉默了。 我和杨光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不行的话就走吧，没有你，我照样能干掉刘彧龙。” 裴世恺终于说话，语气很是坚定：“我可以。” “叫他出来吧。”我直接把手机扔给了他。 “你……”裴世恺愣住，过了一会，说道：“这样不太光彩吧？我保证，明天帮你干掉他。” 我看着裴世恺，突然笑了起来，指了指门口。 这就是赶他走了。 我知道他不是真心的，我虽然不算是老奸巨猾，但至少也能看出人在说假话和真话时有什么区别了。 这个时候，裴世恺就是再脸皮厚也待不下去了，直接起身就走。 但就在这时，我突然说道：“我还没说第二件事呢。” “你说。”裴世恺回过头来。 “刘天龙，永远不会做别人的棋子。” 这话一出，不仅裴世恺，就连杨光都诧异地看着我，显然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 而我继续说道：“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别把别人当成傻子。” 裴世恺有些不可思议，但还是坐了回来，狐疑道：“你都看出来了？” “我说过了，别把别人当傻子。” 杨光满脸不爽：“喂喂喂，你俩什么情况，你看出来啥了？你又要做啥？”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裴世恺。 裴世恺苦笑一下，终于讲了起来。 当我听完，差点没乐出声来，我竟然猜对了！ 其实也很简单，还记得前文中提到过的裴世恺借高利贷吗？ 当时裴世恺去医院，没钱付医药费，恰好碰到元辰，结果被元辰一顿忽悠，借了高利贷。 那段时间，裴世恺真的是在逃亡，沧武也不去了，家也不回了，整天躲在外面给别人看场子以此来躲避债务。在昌海市沧龙区道上的都知道沧武，别看沧武的那帮人只是未成年的孩子，但他们的武力值是可以比肩成年人的——王虎就不算了，他是专业看场子的，我打不过很正常——裴世恺去看场子，那些人当然愿意。 但元辰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在某个ktv找到了裴世恺，把他拖到了初见酒吧。 裴世恺跟沧武所有人一样，对天字班望而生畏，根本不敢反抗……就是这么巧，我们那天正好就碰到了元辰，因为白昭雪的关系，裴世恺得以逃出生天。 那笔钱当然不用还了，初见酒吧是白昭雪他们家的产业，这里的老板放出去的单子，白昭雪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搞定了。 后来裴世恺对我们千恩万谢，本来这事也就过去了，但裴世恺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他虽然害怕天字班，但也没害怕到白昭雪和刘彧龙那种程度，做梦都想干元辰一顿出出气。 刘彧龙显然不可能帮他，想让白昭雪帮忙就更不可能了，说句难听点的话，我觉得元辰一个人都能把所谓的两个沧武扛把子给吓尿。 但是，就算裴世恺有这份胆气，他也找不到天字班，更不可能找到元辰。 思来想去，他找到了我。 因为他知道，我之前在大操场，跟元辰叫过板。 有没有打的过另说，就冲我这胆气，只要稍加利用，肯定能干过元辰。 他想的很简单，他知道我和刘彧龙还要打架，到时候元辰会帮着刘彧龙，而他假意加入天龙会，这样就站在了元辰的对立面，到时候，跟我联手，一起干掉元辰。 ……坏就坏在，他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 元辰好歹是天字班的，哪那么容易就被干掉？ 我重组天龙会，也是想用人海战术拖住元辰而已，刘彧龙交给白昭雪对付，我则带着三十多人去打元辰，轻而易举。 但裴世恺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计划，跟我讲完他的事后，上来就说，元辰交给他，他一个人收拾。 当时气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数你能呢？你咋不上天？”本来前面还挺乐呵，因为我猜对了他的想法，听到后面，我真是受不了了。 裴世恺吓了一跳，不明白我为什么生气。 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既然他都准备干元辰了，为什么还要站在我这边？ 背地里捅刀子不好吗？ 多好哇！ 天龙会敢跟元辰干架了，这一点，到时候元辰跟我们一碰面就知道了，但他万万不会想到，刘彧龙那边会有人偷袭他！ 之前我有偷袭过元辰，结果还没开始动手，元辰就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了我的身后，可见偷袭也不太容易。 那么，如果到时候他被愤怒冲昏了头呢？他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厮杀声，看着我们朝他冲过去的时候呢？ 他有闲心提防裴世恺才有鬼了！ 就在这时，一击必杀！ 说完以后，我洋洋得意地看着裴世恺。 裴世恺也在心里想着我的计划，突然笑了起来：“谢谢你。” “那你还想加入天龙会吗？” “抱歉……” “不强求，我可以帮你分散元辰的注意力，然后怎么做，你看着办。” “嗯。”裴世恺站了起来：“虽然我不加入你，但我可以保证，你被龙哥干掉的时候，我会帮你求情的。” 我：“……” 我心里有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总之，事情的发展都在预料之中。 挑衅元辰，双方开战，裴世恺手起刀落。 所有人都傻眼了，唯有我，露出自信的笑容。 不废一兵一卒，就这样干掉了元辰，接下来，我就可以专心致志对付刘彧龙了。 “世恺，你干什么？” “龙哥，对不起。”裴世恺看向了刘彧龙，认真地说道：“这是我跟元辰的私人恩怨，我没有背叛你的意思，现在，我帮你干掉刘天龙。” 说完，裴世恺朝我冲了过来。 有人开始动手，那些人也就不在乎元辰了，又一次疯狂地冲了过来。 混战一触即发。 “哎？”我吓了一跳，转身便跑，“你打我干嘛，我帮了你啊！” 裴世恺始终跟在我的身后：“我欠你的，改天再还，现在我要帮我的大哥。” “凭什么，我非要你今天就还，给我打刘彧龙去！” 裴世恺不再说话，几步就追上了我，一脚就踢了过来。 我摔了个狗吃屎。 但不敢松懈，连忙站了起来，就见裴世恺和刘彧龙两人已经一左一右朝我攻了过来。 我毕竟不会分身，只能先对付一个，于是便挡住了裴世恺的拳头，但刘彧龙的一脚又把我踢倒在地。 我真是日了狗了…… “我要你死！”刘彧龙是真的恨我，眼睛都红了。 这下我连站起来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坐在地上躲着，但根本就躲不掉，被刘彧龙一脚一脚踢在身上。 裴世恺已经没动静了，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这刘彧龙也真是胆大，就不怕裴世恺偷袭他？ 我连忙冲裴世恺投去一个眼神。 刘彧龙当然看见了，连忙回头。 但裴世恺没有动静，迷茫地看着他，突然惊叫一声：“龙哥小心……” 话没说完，刘彧龙的身子已经往前扑倒。 我终于站了起来，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而且疼得要命。 “王八蛋你诈我！”刘彧龙不愧是能做老大的人，被我踢倒后，马上站了起来。 他和裴世恺又一起冲向了我。 几乎没有任何迟疑，我果断朝裴世恺冲去，跟他扭打了起来。 刘彧龙也没有趁机打我。 因为他被人缠上了，就在即将碰到我的时候，一个人影闪过，把他撞到了一边。 刘彧龙狠狠地看着她：“你非要跟我为敌吗？！” 90 准备后事吧 不用多说，在整个沧武（除了天字班）能跟刘彧龙过上几招的，只有白昭雪。 就在两人即将冲向我的时候，白昭雪突然冲了过来，迎着刘彧龙就打。 两人一边攻一边防，总算远离了我，让我可以认真对付裴世恺。 这家伙太不讲理，我刚刚才帮过他，他转眼就跟我翻脸了。 而另一边，刘彧龙和白昭雪当然不会真的打起来，也就几招而已，两人便同时停了下来。 “你非要跟我为敌吗？！” 他之前的话就已经够让白昭雪伤心了，可想而知，听到刘彧龙这种话，白昭雪差点就哭了，但她努力忍着：“我没有，我不希望你们两个……” 话没说完，刘彧龙便看了看左右，展开双臂：“你看，不打？怎么能不打？” 周围的人已经交战起来，喊打喊杀声响彻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追逐。 我们没有用武器，沧武的人从来不用武器。 别说什么别人切磋的时候都敢用武器，在沧武，用武器就有可能出事，不是外面的“点到为止”可以比的。 当然，裴世恺是真对元辰恨到了极点，才捅了他的。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刘彧龙的声音有些低沉，“如果你说没有，那不打了，真不打了，我马上离开。” 白昭雪明白刘彧龙什么意思，她想起了小慧。 她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可，她确实，没有喜欢过刘彧龙。 就像她说的，就算曾经的她提到刘彧龙也会脸红，但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其实她对刘彧龙是没有那种东西的。 那她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不知道。 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感情这种东西，向来神秘。 也许是我之前帮她报复元辰，也许是在某段时间，我义无反顾坚持送她回宿舍，也许是某天下午，在天台上跟她袒露心声…… 太多了、太多了。 事实证明，我跟她相处的时间，要比刘彧龙跟她相处的时间要更多。 “对不起。”这便是白昭雪的回答。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明明没有任何作用，但白昭雪还是说出来了。 周围的喊杀声还在继续，但刘彧龙有些听不清那些声音…… 刘彧龙的脑子有些眩晕，身子都晃了一下。 白昭雪注意到了，连忙往他那边走去：“你没事吧……” “你别过来，别过来……”刘彧龙连连摆手，白昭雪只能站下不动。 沉默良久，刘彧龙才说：“我承认我输了，但我还是不服气，所以才跟刘天龙宣战……但是，我怎么都不会想到……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你会出现在他那边。” “龙……” “雪儿，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是吗？” 白昭雪只能点点头。 “那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你永远是我朋友。” “行，那你听好了，我跟你绝交了，以后各走各的。” 轰隆！ 犹如晴天霹雳，白昭雪感觉自己的脑子都炸了，整个人也当场傻了。 当初她误以为刘彧龙不跟她玩了，都能在操场哭半天，现在刘彧龙直接说了出来，可想而知白昭雪得伤心成什么样。 刘彧龙说完便走，也不管这边的混战了。 白昭雪想拉住他，却感觉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原来，在一个人承受到打击的时候，会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她感觉她站不住了，也确实站不住了，身子一软，摔倒在地。 刘彧龙听到声音，但他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大操场。 …… 而另一边，专心致志跟裴世恺对打的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俩已经过了几十招，我的眼睛被他打青了一只，他的嘴角裂开了一个小缝，正缓慢的流着血。 “不错……”裴世恺往地上吐了口血水：“一个月不见，你都能跟我打平了。” 裴世恺竟然还有些欣慰，用赞许的眼神看着我。 而我则心里不爽，平心而论，裴世恺能不能单挑整个地字班？ 当然是不行的，连刘彧龙他都不可能打得过。 而现在我和他打平，那岂不是…… 我知道我有进步，但这种进步也太慢了吧？！ 寒假在刘彧龙他家门口，我曾经短暂的跟刘彧龙打平，但其实我那个时候根本打不过他，要不然也不会跑了…… 这一幕，无疑让我恼火，再次冲了上去，招式也跟着凌厉起来。 但根本没用，裴世恺几乎跟我实力相当，我打他一拳，他一定能再还给我一拳，谁也不让谁。 我还要再打，但已经有声音响了起来：“住手，不要打架！” 那声音充满了愤怒、威严，让人不得不回头看一眼。 入口处，一个高大威武的人跑了过来，一看见他，所有人都停了手，几乎同时往外跑去。 几个人路过他的时候，还被他踢了一脚：“都给我滚回去！” 不能不跑，因为他是武雄林。 沧武不允许打架，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的，白昭雪想找我麻烦的时候，连“跟学弟切磋切磋”这种屁话都能说出来，但谁让人家有本事，没有人能管她呢。 但沧武是坚决不允许发生群架的（之前都没打起来过），此刻见武雄林来了，当然一窝蜂跑掉。 我和裴世恺当然也得跑，但裴世恺是说跑就跑，我却没有马上跑掉，因为我在找白昭雪。 周围的人都跑了，人越来越少，我终于看到了白昭雪。 只不过，她躺在了地上。 我吓了一跳，以为她受伤了，连忙奔了过去：“雪姐，你怎么了？” 白昭雪呆呆的，只是躺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身上也没有什么伤。 “喂，你还不走，真等我处分你？”武雄林骂骂咧咧的。 我知道他在给我机会，也不管白昭雪怎么回事了，连忙背起她就走。 但有一个人是走不了的，元辰。 他被裴世恺捅倒在地，根本动都动不了。 早说了，天字班是人，不是神，天字班无非是厉害点，除此之外，跟我们也没什么两样嘛。 武雄林当然发现了他，扭过头来就朝我怒吼道：“你别走，这是怎么回事！” 而我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溜烟奔回沧武的教室里，我把白昭雪放到座位上，摇晃着她：“雪姐，你别吓我啊，你到底怎么了？” 她还睁着眼，完全不像受伤的样子，但就是不说一句话，动都不动一下。 小慧也来了，问道：“雪姐怎么回事？” 白昭雪叫人打架的时候，从来不叫女生，她们都知道，所以之前也没跟着过来。 我把情况讲了一下，说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就这样了。 小慧皱了皱眉，拍了拍白昭雪的肩膀：“雪姐……” 很奇怪，我动她，她没反应，小慧一碰她，她立马动了起来……不过眼神还是呆呆的，忽然两滴泪从她的眼眶流出，白昭雪抱住了小慧，默默流泪。 我直接就傻掉了，完全想不明白怎么回事。 整个班的人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着问题。 男生之前都参与过，所以不用多说什么，最要命的是女生，简直烦不胜烦。 我平时够尊重她们了吧，但这个时候也忍不住说道：“能不能让我静一静，等会再说不行吗？都走开，坐回去！” 众人这才坐回了座位上。 我正准备继续跟白昭雪说话，就见刚才还一直默不作声的白昭雪突然狠狠瞪着我，说道：“你也走开。” “我……” “滚！” 白昭雪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让我滚。 我登时懵的不轻，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小慧回过头来：“阿龙，你先走开吧，我来陪她。” 只能如此了。 但坐在座位上，我还是时不时看白昭雪一眼，她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但不管小慧问什么，她都不说原因。 虽然着急，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我。 大概也就在教室呆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武雄林就来到我们教室，把我拎了出去。 是真的拎，一点没客气的。 一路把我拎到办公室，我才发现，原来刘彧龙也早到了。 沧武的老师很少，地字班甚至都没有老师，所以就算武雄林是新手营的，但大多数时候也是可以处理地字班的事的。 不用多说，自然是元辰的事。 元辰已经被武雄林送去医院了。 武雄林大发雷霆，拍着桌子骂道：“你们是不是想死！” “元辰是天字班的！天字班的！你们打架，让人家掺合什么！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没事做？！” “我真服了，我这里养不起你们了，你们赶紧滚蛋！” 我和刘彧龙一句话都没说，任凭武雄林发飙，但最后真是忍不住了，他竟然要开除我们。 我想说些求饶的话，但旁边的刘彧龙突然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说：“这样挺好，真的挺好。” 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我目瞪口呆，他这就放弃了？ 武雄林看着我，冷冷说道：“你也滚呀。” “老师我……” “我不想听解释，你也没必要解释。”武雄林冷冰冰地说道：“是谁伤了元辰？” 还不等我说话，武雄林又继续说道：“我不管是你们谁干的，总之，准备后事吧。” 91 我们，去接她回来 准备后事？ 给谁准备？！ 我不太明白武雄林的意思，但我还没来得及追问，武雄林就第三次让我滚。 我就是再脸皮厚也待不下去了，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当然，我这么果断的原因是因为，我还有一张王牌——贺云飞。 上次也是这样，我被开除，贺云飞一句话就能搞定，我有理由相信这次还可以让他出面。 我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但刚打开门，就看见刘彧龙站在门外。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刘天龙，我输了，你是真厉害……”沉默良久，刘彧龙率先开口。 我莫名其妙：“你怎么输了？”我是真不知道他怎么输了，最后不是还没分出胜负吗？ 但刘彧龙不再理我，而是问了我一句更加莫名其妙的话：“你会进入天字班吗？” “当然会。” “那就好，我会在外面等你，到时候，你会死的很惨！”刘彧龙说到最后，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了，显然恨到了极点。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转身便走，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显然，刘彧龙也知道武雄林开除不了我，但我想不明白，凭他的地位，武雄林想开除他好像也不容易吧，真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走了？ 但我也没多想，立马拨通了贺云飞的电话。 “什么事？有屁就说，就话就放！”我没有打错字，他真是这么说的。 而且他的声音有些暴躁，不知道怎么回事。 “贺老师，我是天龙……” “我他妈知道，有话就说啊，不说就挂了！”贺云飞暴躁地吼了一声，然后挂掉了电话。 这…… 我当场就懵的不轻。 开学第一天，怎么就碰到这么多诡异的事？ 先是白昭雪莫名其妙骂我，又是刘彧龙对我说出一堆莫名其妙的话，最后贺云飞也冲我发火……太莫名其妙了吧！ 真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贺云飞发火，他以前一直都挺和气的，到底咋回事啊？ 但很快我也想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贺云飞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心情不好了，也很正常……关键是，他心情不好，冲我发什么脾气？ 我很郁闷，回到了地字班的教室。 只能过一会再给贺云飞打回去了。 虽然武雄林把我开除了，但我根本没当回事，趁他没发现我还没走，我得赶紧问问白昭雪是怎么回事。 但白昭雪还是那句话：“滚蛋，有多远滚多远！” “你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了，接二连三遭到这种事，我当然也会生气。 “我不想跟你说话……” “操！”我猛地拍了下桌子，“你们一个个都疯了吧，我招你惹你了，你大姨妈来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我敢这么跟白昭雪说话。 白昭雪也火了，站起来就推了我一把：“你以为你是谁！” “我没以为我是谁，我就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好，我告诉你，我那天跟你说过的话都是假的，你可千万别信，也不看看你什么德性，真以为我会看上你？” “你疯了！”我目瞪口呆。 这番话对我的打击太大了，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我呆立当场，脑子都有些眩晕了。 而白昭雪看都不看我，直接坐了下去。 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不知过了多久，可能是千分之一秒，也可能是一千万年，突然有人碰了碰我的胳膊，小慧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别惹她，她心情不好……” 她，心，情，不，好？ 呵呵…… 说的跟谁心情好一样。 就在小慧跟我说出那句话的瞬间，我便怒吼着将白昭雪的桌子踢倒。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如果是以前，我再生气都不会对她发作，但现在，我的脑子好像都坏掉了，除了这样能发泄我的怒火，我找不到任何方式。 “你他妈以为我就能看上你了？” “想打架啊？来啊！”白昭雪一下就朝我冲了过来。 整个班都过来拉架，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全乱了，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前几天还说喜欢的是我，开学第一天也真的帮我对付刘彧龙，可混战结束后，她却变成了这样？ 哦，我突然明白了，她本来就跟刘彧龙的关系要好一些，上次说喜欢我，只是知道我喜欢她，所以她才来戏耍我，其实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后来跟刘彧龙开战，她也明确说了，她这次也是两不相帮……后来我确实没看见她是怎么帮我的。 原来是这样…… 我突然笑了，眼前白昭雪还在张牙舞爪地想冲向我，怒吼着：“你有种就一辈子别让我看见你，不然看我怎么弄死你！” “我被开除了。”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了，白昭雪也不闹了。 教室顿时安静了下来，我的声音格外刺耳：“如你所愿，我现在就离开，不会再烦你了。” 说完，我离开了教室。 小慧出来追我，但被我甩开了。 我并不知道，当白昭雪听到那句话后，她又一次流出了眼泪，整个身子都快瘫掉了…… 我也不知道我要去哪，跌跌撞撞地回到了新手营。 这里就比较活跃了，不像地字班一样死气沉沉——因为白昭雪的缘故，他们不敢太大声。 刚才参与混战的人们正在跟教室里的同学吹嘘着，有的说他把地字班的傻逼打的嗷嗷叫，有的说就在即将开打的时候，对面有个人叛变了，把天字班的给捅了…… 毕竟是新手营的，地字班和天字班曾经在他们眼里高高在上，因为我的缘故，他们都敢跟地字班的刘彧龙叫板了，是该好好吹嘘一下。 我走了进去，所有人都欢呼了起来，齐声大叫：“天龙哥，天龙哥……” 但我没反应，因为心情不好，偏偏还有不开眼的，跑到我身边嬉皮笑脸地问：“天龙哥，什么时候再跟他们干，到时候我保证……” “别烦我。”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教室里的人也看出我有些不对，都不叫了，静静地看着我。 杨光和乔凡凡大眼瞪小眼，说道：“天龙，你怎么了？” 正如之前的我。 “没什么。”顿了顿，又说：“你俩别上课了，陪我喝酒呗？” 我现在急需要酒，不然我会发疯的。 两人没有二话，直接跟着我走。 在楼下的小卖部买了酒，搬到宿舍就准备开喝。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会醉的很快，我总算是知道了。 还没喝几口，我就晕晕乎乎的了，并开始说胡话。 越喝越晕，最后直接把白昭雪的事说了出来，也把我今天的经历通通讲了出来。 “你们说，她是不是有病？” “是是是……”两人连连点头。 “我真有那么恶心？看我什么德性？不看看她什么德性！” 两人对视一眼，杨光苦笑道：“我觉得吧，这事得怪老贺。” 我猛地看向杨光，重重点头：“对，就怪那个死老头，好好的就骂我！” 一说起他就来气，各种污秽之言都吐了出来，把贺云飞骂了个遍……真的，我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在背地里这么痛骂贺云飞。 但他并不冤，如果不是他，我怎么可能那么生气，以至于白昭雪骂我一句就受不了了？ 喝到最后，我连人都看不清了，杨光和乔凡凡也是一样的情况，各自骂骂咧咧的睡着了。 我并不知道，就在我睡着的时候，这个城市中的某个人，正痛不欲生…… 郊区，贺飞别墅。 这里同样酒气熏天，满地都是红酒瓶。 贺云飞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往自己嘴里灌酒，手里的诺基亚手机拿起又放下，放下再拿起，已经持续这个动作无数遍了。 他知道自己想打给谁，但好像又不知道。 因为每当他被冲动控制，想打出那个电话的时候，却又不得不被自己的理智重新掌控身体，放下那个电话。 他只能一口一口灌着，试图让自己忘记一切。 但根本忘不掉，根本忘不掉！ 他想打电话给那个人，告诉她别答应某人的求婚，但缺少一个理由，以及一个合适的身份。 他有什么资格让人家别答应呢？ 之前在东浣，他爱上一个人，她叫夏雨薇，后来因为春采风，贺云飞不得不放弃夏雨薇，他以为他能彻底放下，直到不久前，负责保护夏雨薇安全的兄弟传来消息：夏雨薇要结婚了！ ……也不算是结婚，因为那个人还没开始求婚呢，今天才会正式开始。 但那又怎么样？那个人是夏雨薇他们公司的老总，夏雨薇长得漂亮，身边总少不了追求者，贺云飞不就是其中之一吗？ 关键是那个老总很有钱，掌握整个公司，可想而知得多有钱。 难保夏雨薇不会动心啊…… 这就是贺云飞发愁的地方。 一边喝酒，一边摇晃着手机：“妈的，咋还不醉？”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却是贺云飞家的房门被人踢开了。 贺云飞看都懒得看，懒洋洋地说道：“老子今天不想打架，滚出去，啥事没有。” 但是那人直接来到贺云飞身边，拿起桌上的红酒就泼到了贺云飞的脸上。 “你妈的！”贺云飞正欲发怒，但看清来人，又坐了回去，“你来干什么？” 冷瞳一把抓住贺云飞的衣领，怒道：“你说我来干什么，你媳妇都快被人抢走了，你还坐在干嘛？” 冷瞳不知从哪得到的消息，上来就怒气冲冲地问了一句。 贺云飞把她的手甩开：“放屁，我媳妇早死了，我哪来的媳妇？” “贺飞！”冷瞳依旧怒气冲冲：“你再这样，我看不起你了！你到底在怕什么，那件事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现在的你也不是以前的你了，你到底在怕什么！去把她抢回来！” 贺云飞的瞳孔慢慢放大，紧接着，他的眼中出现了火焰…… 无穷无尽的火焰，在燃烧着什么东西，隐约可见，那个不知名的东西上面，写着两个字：狼门。 贺云飞整个人都呆呆傻傻的：“不，别再烧了……好大的火呀……我看不清东西了，你在哪，小影你在哪？”说到后面，贺云飞浑身都发起抖来。 冷瞳皱了皱眉，拍了拍贺云飞的肩膀：“贺飞，当年的事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她，但你这次不能错过她，不仅是我，夜阳也是这么说的。” “耗子？他出来了？”听到林夜阳的名字，贺云飞反倒安静了下来。 “没有。”冷瞳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所以你更应该去把她抢回来，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带刘天龙？你想让夜阳一辈子都呆在那里吗？” “我……不，不行，绝对不行，她会死的……” “不会，有我在，不会的！”冷瞳坚决地说道：“我们去接她回来！” “不……不行……”贺云飞突然痛苦地捂住了头，“不行！我受不了了，我不能再看着她死掉，我受不了！” 冷瞳也想起许多往事，忍不住红了眼眶：“飞哥，你相信我，这次我保证会保护好她的，以前的事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我真的受不了你这个样子了，今天沧武开学了，你不是要帮刘天龙进天字班吗，不是还要救夜阳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 “冷瞳。”不知何时，贺云飞停止了抖动。 “嗯。” “你说的对，不能再等了，我们走，去接小影回来。” “嗯！”冷瞳欣喜起来，重重点头。 贺云飞站了起来，走出了房间，冷瞳紧随其后。 没有人知道贺云飞的心理活动，总之他决定去东浣一趟，再去看看那个他魂牵梦绕十八年的容颜。 但是，他眼中的火焰，从未消逝…… 92 雨薇，嫁给我吧 贺云飞的心理活动是什么？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你还能看到这样的场景。 东浣七中，十八年前。 大门外的喊杀声直上云霄，从门口一直蔓延至整个七中。 入眼处，一片黑色。 就等某个人的到来，那些好似从地狱而来的人们就会疯狂冲进来。 贺飞来到了流影的宿舍。 “好点了吗？”他把一束花放到了流影的枕边。 “嗯……”流影点了点头，说道：“要开始了？” “嗯。” “浩哥呢？” “他马上就到，我暂时没事，进来看看你。” “嗯。” “其实我……”贺飞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呀。” “没什么……” 流影皱了皱眉。 贺飞却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与此同时，大门外，林飞打出一个电话：“浩浩，你到了没有？” “到了，就现在，给我杀！” 话音刚落，他们的周边又冲出许多胸口纹着狼头的汉子，加入到他们的阵营。 喊杀声彻底响起，贺飞也只能匆匆忙忙下楼。 …… 贺飞的一生，始终都在错过。 无论是七中还是五中，甚至后来步入社会，贺飞也从未对流影表明自己的心意，直到她永远离去。 这种事情贺飞不懂，也从来都不想懂，因为他觉得儿女情长会影响他的生活，但流影死去的那天，他很后悔。 那团火焰不只让他回忆起曾经狼门的陨落，也让他回忆起那些错过的事。 几乎是瞬间，这些信息便强行控制了他的身体。 他不愿再错过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信息是对是错，也许，夏雨薇会因为贺飞的这些错误信息丢掉性命，但至少此时此刻，他真的不想错过那个人。 …… 东浣，某公司。 夏雨薇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工作。 当然，说是日复一日，其实有些牵强…… 因为，自从贺飞出现在她的生命中后，她的一切都被打乱了。 但是，她不认为这是坏事。 相反的，现在贺飞彻底了无音讯，才是真的打乱了她的生活。 每天早晨，再也没有了期待；走在路上，也再也不会张望什么；甚至被人欺负…… 哦不，她没被人欺负过，这段时间确实有流氓骚扰过她，但不知为何，她的身边好像有人在保护着她，每次都会有“见义勇为”的人上来英雄救美……手段挺残忍，那些流氓不是骨折就是脾裂…… 刚开始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明白了过来。 也许，他从未离开…… 可是今天，都有人要向她求婚了，他为什么还不出现？ 如果是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真的会毫不犹豫，有哪个姑娘会放弃嫁入豪门呢？ ——只是形容一下，不是豪门也跟豪门差不多了。 但自从遇到贺飞，她好像对所有人都失去了兴趣。 她不知道贺飞有什么本事，她甚至一直以为贺飞是个普通的文员，但喜欢就是喜欢。喜欢钱可以自己挣，为什么要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 直到贺飞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当时的夏雨薇真的吓坏了，甚至害怕贺飞突然把她给杀了。 但贺飞走后，夏雨薇觉得自己真是个脑残……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绝对不会让贺飞离开。 身边的同事都在小声议论着什么，他们以为夏雨薇还不知情，其实夏雨薇早就知道了。 谁还没有个“大嘴巴”的闺蜜啊，是吧？ 昨天晚上，夏雨薇的闺蜜庞雪就告诉她，龙总要跟她求婚。 可在此之前，他们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啊…… 不过，谁在乎呢？ 比如那个闺蜜就兴高采烈地说：“雨薇，你要发了呀，龙总竟然喜欢上你了，以后可别忘了姐妹我啊……” 包括这个公司所有的人，都觉得此刻夏雨薇应该高兴坏了，据他们所知，夏雨薇还没有男朋友。因为龙总的原因，之前准备追求夏雨薇的人也都连忙退了出去…… 但夏雨薇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今天一整天，都在想着如何拒绝那个人。 但谈何容易？ 还是那句话，谁不想嫁入豪门？ 她只能祈祷，贺飞那小子能快点出现，不然她真的要嫁给别人了。 只要他能出现，她愿意放弃一切，跟贺飞永远在一起。 很快就到了晚上。 不知不觉，整个公司好像只剩下夏雨薇一个人了…… 不是好像，真的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所有人都在龙总的安排下前往楼下，在门口摆出一个巨大的爱心蜡烛，龙总手捧玫瑰花，微笑着看着公司大门。 夏雨薇走到窗边一看，什么都明白了。 她叹了口气，试探着说道：“你能看见我不？我现在要下去了，你再不出现可没机会了……” 当然无人应答。 夏雨薇有些失望，但还是开始收拾东西，离开了工作区域。 …… “夏雨薇出来了……” “龙总，夏雨薇出来了……” “原来她就是夏雨薇啊，确实配得上龙总。” …… 龙总赶紧又摆弄了一下领带，对夏雨薇笑着，他的身上散发着自信的光芒，整个人也精神奕奕的，任何女士看了都会心动。 但夏雨薇内心毫无波澜。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如果是以前，估计自己都要幸福的晕过去了吧？ 她看了看左右，全是熟悉的人，可那张最想看到的脸，却不在里面。 “雨薇……”龙总突然单膝下跪，将手里的玫瑰花递了过去——在他看来，他只需要把花递过去，夏雨薇就一定会同意的，他有这个信心，“嫁给我吧。” 爱心烛火将他的身躯照亮。 轰的一声…… 有人鼓掌，有人吹口哨，有人欢呼，即便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字，气氛也一下子被人们推到了高潮。 夏雨薇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人们欢呼的声音响彻在夜空。 “雨薇你快答应啊！”夏雨薇的闺蜜庞雪也在其中，叫的最为响亮。 “那个……”夏雨薇突然开口，人们连忙安静下来，夏雨薇自己都吓了一跳，没想到他们这么给面子，“龙总，是不是太快了？” 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显然都在嘲笑，尤其是女生，如果是她们遇到这种情况，哪会理会这些，直接就同意了吧？ 跟个公司老总结婚还用考虑？那不是脑残吗！ 龙总也苦笑了一下，但还是耐心地说道：“我知道我们现在什么也不是，甚至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但是雨薇请你相信我，我会用时间证明我对你的爱……” “先结婚，后恋爱啊？”夏雨薇忍不住笑了一下。 “可以这么说，但我觉得不影响什么……” “我有个问题。” “你说。”龙总认真聆听起来。 “你有女朋友吗？” 周围的人又笑了起来，显然觉得夏雨薇的问题有些不像话，有女朋友还会来求婚吗？ “没有。”龙总认认真真地答道：“你是我的初恋。” 夏雨薇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可是，我有男朋友啊。” 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人们不再尖叫、狂呼，一脸震惊地看向了夏雨薇。 龙总也惊得不轻，因为据他所知，夏雨薇一直是单身。 不过很快，龙总就冷静下来，有男朋友又怎样，难道自己比不上他吗？ “没事，我不在乎，你可以跟他分手，我会比他好千倍，万倍！” 现场又活跃了起来，不少女生都快哭了，感动的跟什么似的。 但夏雨薇接下来的一句话，再次让现场静默：“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很爱他，是不可能答应你的。” 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同一时间在想，夏雨薇是不是疯了，放着这么个高富帅不要，竟然还非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第二个想到的是，到底是谁那么优秀，竟然能把龙总比下去？ 包括龙总自己也开口问了：“他是谁？！”他不服气啊，怎么能服气，论金钱论地位论长相，自己绝对在东浣市数一数二，现在自己心仪的女人竟然为了别人拒绝自己？ 夏雨薇皱了皱眉：“他只是个普通文员而已，肯定是不能跟龙总比的，但是，我只喜欢他。” “雨薇，你怎么能这样伤害龙总？”庞雪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无数个…… “夏雨薇，都什么时候了还想你那个男朋友，他能给你幸福吗？他比龙总有钱吗？” “别傻了，夏雨薇，龙总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赶紧答应吧。” “雨薇，你看我们辛辛苦苦摆的爱心，别让它用不上啊。” “你男朋友有龙总有钱吗？他能给你什么？” …… 夏雨薇也急了，不停左看右看，根据以往的经验，贺飞一定在暗处看着她，但怎么还不出来？ 龙总的身体都在发抖，好像是气的，估计还从没有人让自己这么下不来台：“他到底是谁？” “她男朋友是我！”一道声音响起。 不大不小，但确实打断了这边的喧嚣。 一个人从人群中走出，径直来到夏雨薇面前，说道：“雨薇，嫁给我吧。” 93 贺老师，天龙快死了 根据一开始夏雨薇的态度，他们有猜测过夏雨薇的男朋友是个高富帅，也猜测过夏雨薇的男朋友是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但当那个人真正出现在这里的时候，人们还是傻眼了。 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夏雨薇的男朋友竟然是个老大爷！ 没错，此人浑身脏兮兮的，头发上顶着两个鸡窝，跟几百年没洗过澡似的，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大爷！ 他径直来到夏雨薇的身前，说道：“嫁给我吧。” 最让人不可思议的一幕来了，夏雨薇竟然抱住了他，惊动地大叫：“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愿意我愿意……” “我勒个去……”贺云飞着实被逗笑了：“你能不能矜持点？我还打算被你拒绝然后再死缠烂打呢。” “不，愿意就是愿意，不用装什么矜持！”夏雨薇直起身来，笑哈哈地看着贺云飞，真的特别激动。 “那我们走吧？”贺云飞拉起夏雨薇的手就准备离开。 但被人挡住了去路。 公司所有的人都出离愤怒了，尤其是庞雪，更是气得嘴角发抖，指着贺云飞对夏雨薇说道：“雨薇，你别告诉我，你的男朋友是个老头！你不能这么堕落啊！” “不能走，你们不能走！” “妈的，没有王法了，你凭什么抢走我们龙总的女朋友？” …… “你们干什么？”夏雨薇有些不高兴，说道：“他是我男朋友。” 他们没见过贺飞的本来面目，但夏雨薇见过，知道这只不过是贺飞的伪装而已，实际上，他丝毫不比龙总差。 但人群还是毫不避让，甚至有几个人狠狠瞪着贺云飞。 他们认为，夏雨薇一定是被骗了，这老头明显是老牛吃嫩草，臭不要脸。 夏雨薇烦不胜烦，贺云飞也微微皱眉。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龙总突然开口：“你就是雨薇的男朋友？”眼睛直勾勾盯着贺云飞。 “没错，就是我。”贺云飞趾高气昂。 “你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 “你什么准备都没有，凭什么让雨薇跟你走，凭什么让她答应你的求婚？” 龙总确实有些气急败坏了，自己辛辛苦苦准备一天，竟然还比不上这家伙的一句话？ 他到底哪好？ 贺云飞露出纠结的神色，这才想起来自己确实什么都没准备，夏雨薇注意到了，正准备说一声她什么也不需要，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贺云飞竟然一把夺过龙总手中的玫瑰花，递给了夏雨薇：“你喜欢吗？” 夏雨薇愣了一下，然后接了过来，很是开心：“喜欢！” “你……”龙总简直都惊呆了：“你干什么？” “借我用一下嘛，别那么小气啊，反正你都求过婚了，给我用不是正好吗？” 所有人都是一脸“……”的表情，被贺云飞无赖的气质折服。 竟然还有人这么干的？！ 但还有更无赖的…… 旁边的夏雨薇手捧玫瑰花，当然注意到了玫瑰花里还有一个小盒子。 “咦，这是什么？”夏雨薇疑惑地说了一句。 贺云飞看了过去，把那个盒子拿了出来。 “别打开，别打开……”龙总一脸紧张。 里面当然是求婚戒指，自己准备了一天，就为了这个惊喜……虽然现在没用了，但他还是出于本能，觉得夏雨薇没同意之前是不可以打开的——也算一种心理暗示。 但已经迟了，贺云飞已经打开了。 “哇……”贺云飞两眼发直，眼睛都瞪大了。 那钻戒上的钻石，是真特么大呀！ 与此同时，龙总也已经想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从一开始的紧张，变成了得意——见过这么大的钻戒吗，土包子。 他有理由相信，夏雨薇看到这个，就能被自己的诚意打动。 这死老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岂料，贺云飞竟然激动地说了一句：“谢谢你啊兄弟，你真是个好人！”然后立马单膝跪在夏雨薇面前，手举钻戒，“雨薇，嫁给我吧。” 夏雨薇摇了摇头，却是说道：“我不要这个，你要是真的有意，那就自己买一个给我。” “好的。”说完，贺云飞猛地把钻戒扔向远方，一丁点都不带犹豫的。 钻戒没入黑暗中，不知所踪。 几个“财迷”感觉到一阵肉疼。 龙总再次张大嘴巴，要知道，这颗钻戒的纯度，做工可都是数一数二的，换句话说，就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贺云飞竟然就这样给扔掉了？ “我们走吧。”贺云飞和夏雨薇再次准备离去。 但这一次，不用别人拦着，龙总自己就拦住了他们：“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知道那钻戒多少钱吗？” 贺云飞皱了皱眉：“管他多少钱干嘛？又不是我的钱……” 众人绝倒。 “你……你……”龙总连说了几个“你”，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几个公司的老员工当然看不得自己的老板这个样子，简直比他们被挖墙角还激动，有几个上去就对贺云飞动手动脚。 被人推几下不疼不痒，但贺云飞还是有些恼火了，夏雨薇注意到贺云飞的样子，连忙摆手：“你们别这样……”她真害怕贺云飞发起火来杀人。 在她的印象里，地下世界的人可不就这样吗？十几年前的恶狼帮是何等残暴？ 庞雪气得直跳脚：“雨薇，你清醒点，别被这老东西骗了……” “安静！”突然，一直沉默的龙总狠狠地叫了一声，然后死死盯着贺云飞，“你有钱吗？” 贺云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有多少钱，你凭什么认为你能给他幸福？”龙总激动起来：“这个公司，全部都是我的，这些人，全部在我的公司打工，我一年的收入已经过亿，你有什么能跟我比的？” 龙总一口气说完，所有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一个个露出得意的笑。 这个时候，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一个老头吧？ “钱，我当然有了。”贺云飞在自己的身上摸索起来，不一会就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你看，这不是钱吗？” 现场再次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觉得贺云飞是个脑残了。 “好了，我真没时间跟你们聊了……雨薇，我们走。”说完，贺云飞拉住夏雨薇的手，又准备离开。 人们却还是丝毫不带退让的。 “哎我说，你们再这样，我可动手啊……”贺云飞无奈地说。 “你还动手，你动一个看看！”人们更加激动起来。 就在这时，龙总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也就半分钟的样子，周围突然传来“嗡嗡”的声音，竟是一大片车队开了过来。 稳当当地停在了公司楼下，车灯照亮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看着那群车队，不明白怎么回事。 龙总缓缓说道：“雨薇你看，这是我为你准备的，本来打算等一下跟你一起坐车回家，你现在答应我，咱们还是有机会的。” 与此同时，车上的人也都走了下来，个个西装革履，每人手中都举着一只玫瑰。 现场不少女生又要晕过去了…… “死老头，你看见了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们龙总比？” “快把雨薇放开！” “说真的，你再不离开，我们可要报警了。” …… 一直沉默的夏雨薇也忍不住了：“你们是不是脑残，都说了他是我男朋友！” 但是现场的声音太大，没有人能听到夏雨薇的话。 龙总也一脸得意，看着贺云飞，说道：“你有这样的车队吗？” “没有。”贺云飞摇了摇头，一脸懊恼。 龙总发出一声冷笑。 夏雨薇见了贺云飞的样子，抓紧了他的手：“没关系，你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我只跟你……” 话没说完，夏雨薇突然听到一阵“嗡嗡”声，只不过，这次却是从天上传来的。 现场也都安静了下来，因为声音越来越大，好像就在耳边。 众人纷纷抬头，只见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几架直升机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并且离他们越来越近。 直升机？ 哪来的直升机？！ 贺云飞也觉得奇怪，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随即他反应了过来，对夏雨薇说：“这家伙来头不小啊……我说，要是不行咱们还得跑，你跑的快不快？” “……”夏雨薇摇了摇头。 “哇，那是龙总的的飞机。” “龙总连直升机都有？！” “死老头，看见了没有，赶紧把夏雨薇放开！” …… 一时间，所有人都信了这些直升机是龙总叫来的，但龙总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可从来没有叫过啊。 虽然他很有钱，但为了一个女人，还不至于这么破费……一架直升机，那得多少钱？而且，这可不是一架，而是六架！ 直升机定格在了众人的上空，每架直升机都放下来一张红色的条幅，一张条幅只有一个字，而六个字连在一起，是这样的：“夏雨薇，嫁给我！” 简单粗暴，胜过千言万语。 众人欢呼起来，真的以为这是龙总的直升机。 但贺云飞越想越奇怪，打出一个电话，接通，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飞哥，够不够排场啊！” “我操！”贺云飞连电话都来不及挂，对着天空的直升机就大吼道：“我操你妹的冷瞳，谁让你把我的飞机开出来的？！立刻，马上给我开回去！” 与此同时，听到贺云飞声音的冷瞳在电话里说道：“我专门叫来给你装逼的……” 但冷瞳话没说完，贺云飞便再次叫道：“立刻，马上！” 冷瞳无话可说，只好拿起旁边的对讲机，说了一句：“回去回去，赶紧回去，飞哥发飙了！” 直升机渐渐走远，直到变成一个小点。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说实话，他们根本不信这是贺云飞叫来的，可当刚才贺云飞让他们走，他们真的就走了的时候，所有人都信了。 而贺云飞嘟囔着：“傻老娘们，知不知道要废多少油？” 现场众人再次绝倒，都有那么多直升机了，竟然还在乎那点油钱？ 旁边的夏雨薇本来还挺惊讶，一听贺云飞的话，一把抓住贺云飞的耳朵：“什么娘们？” 贺云飞“哎哟哎哟”叫着：“那是我一朋友，我兄弟的媳妇，你别多想行不？” 夏雨薇放开了贺云飞，这才看向龙总：“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选他了？” 鸦雀无声，无人应答。 庞雪又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雨薇，就算他很有钱，但你也不能嫁给他！” “为什么？” “因为他比你大……这么多！” 夏雨薇一听，便笑了起来，然后在贺云飞的脸上摸索，贺云飞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夏雨薇撕开了面具。 那是一张丝毫不亚于龙总的脸，如果去当明星，绝对是枚小鲜肉。 “鬼呀！”所有人都落荒而逃。 不怪他们，毕竟易容术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甚至有可能根本不存在，平时看电视也不会真的觉得有易容。 夏雨薇一阵无语，但也不解释什么，拉着贺云飞就准备离开。 但有一个人没走，贺云飞静静地看着他，说道：“龙啸天，记得我吧？” 龙啸天，就是龙总的大名。 夏雨薇没想到贺云飞竟然任何他。 龙啸天已经傻了，呆呆地说：“你是，贺飞？你还活着！” “嗯，保密哟……”贺云飞拉着夏雨薇的手离开。 现场，只剩下一个人了，被风吹成了傻逼。 …… 贺飞带夏雨薇到处走，在商场里乱逛，在街边的小吃放开了吃，玩的很开心。 夏雨薇没想到，贺飞竟然真的会出现，而且会那么拉风！ 她很开心，有生之年最开心的一天就是今天了。 贺飞也挺开心的，他突然不想管任何事了，该来的总会来，只珍惜此刻就够了。 在一家小吃店吃串串的时候，贺云飞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人，刘天龙。 他想起今天对刘天龙的态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接起来便说：“天龙啊，今天真的抱歉，我……” 但电话那头传出的却不是刘天龙的声音，而是杨光的声音。 杨光悲痛欲绝地喊着：“贺老师，天龙快死了！” 94 病危通知书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杨光和乔凡凡已经走了，我去水房简单洗漱了下，又坐到宿舍的床上发呆。 郁闷，太郁闷了。 突然后悔上午的时候那么冲动了，闹成这样，我估计这朋友肯定是做不成了。 但后悔是真的，生气也是真的…… 她凭什么那么骂我？我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我的错？ 好，我承认我也有错，我不该怀疑她是在玩弄我的感情，相处了这么久，我很清楚她的为人。 那她既然没有，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来伤我？ 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一直都在想这些东西。 最后得出两个选择。 第一，不解释，也不听解释，天字班也不去了，直接滚回家算逑；第二，我要跟她和好，哪怕不处对象，这个朋友不能丢了。 当然选择后者，抛开其他的不谈，天字班我是必须要去的，所以我不能离开沧武，既然如此，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得太僵也不太好。 打定主意，我立马奔赴地字班教室。 他们还以为我已经走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我直接问道：“她人呢？” 她不在教室，不知道去哪了。 “她说想回宿舍歇着，上午就走了，下午就没来教室。”小慧有些紧张地看着我，“阿龙，你还好吧？”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但还没走两步，小慧又从教室追了出来。 我疑惑道：“怎么了？” 小慧把我拉到一个角落，说道：“阿龙，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还是跟雪姐道个歉吧。” “我正准备去呢。” “嗯。”顿了顿，小慧笑着说：“尽快吧，可别让她主动跟你道歉——想想刘彧龙是什么下场。” 我想起上次的场景，不由得一笑。 我知道她是在缓解我的情绪，但不得不说，还挺有用。 要白昭雪跟我道歉，我估计会做噩梦的。 女生宿舍是真不好进，我在门口把嘴皮子都磨破了，门卫阿姨就是不放行。 没办法，我只好绕到女生宿舍的后面，这里无人看守，我使劲拽了几下下水管道，确定非常坚固之后，便开始扒着管道向上爬。 开玩笑，我是沧武的哎，这点臂力都没有？ 这几个月下来，我不是单挑地字班就是打树，力量也一点一点在上涨，爬这个东西还是没问题的。 我记得白昭雪的宿舍是哪个，很快就爬到了她宿舍的窗户外面，正准备翻进去，却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算了，我不想跟你废话，你直接告诉我是谁捅的元辰。” 紧接着，白昭雪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不过声音很小，要很仔细听才能听见：“我真的不知道，当时太乱了……” 我不知道白昭雪在跟谁说话，看这样子，好像还聊了挺久了，而且对方还是为了元辰的事来的。 天字班！ 我的脑海瞬间便闪过这三个字，整个沧武，能让白昭雪这么低声下气的，恐怕只有那个神秘的天字班了。 啪！ 毫无征兆，一声脆响过后，那个男生说道：“我说了，我不想跟你废话，告诉我是谁干的！”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情不自禁露出一点头，看向了宿舍里面。 宿舍里面就两个人，白昭雪站着，一个男生坐着，我清清楚楚地看到，白昭雪的脸上有一道红掌印。 看见这一幕，我几乎气炸了，狠狠地瞪着那个男生。 他长的挺高，身上穿着沧武的练功服，一双眼睛格外冷漠，相比他的眼神，他胸口处的“天”则更加引人注目。 白昭雪依旧低声下气地说：“学长，我求你别找他了，我给你钱行吗，价格你随便开，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看来我说话你听不懂？”天字班的那个家伙站了起来，勾住了白昭雪的脖子，一字一句地说道：“要不这样吧，我带你上山，你跟他们去说？” “别……”白昭雪满脸惊恐。 白昭雪心里很清楚，如果去山上的话，面对的可就不是一个天字班成员了，到时候情况只会更糟。 与此同时，身在窗外的我真是又心疼有难过，心疼是因为她脸上的痕迹，难过是因为不可一世的小霸王竟然会被人逼成这样！ 就算身体悬在窗外，我也腾出一只手来摸着我的头，甚至还用力拍打了几下，但过去那种感觉好像已经随风而逝，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很清楚我的实力，之前也说过了，天字班任何一个人，都能轻松秒杀我。 但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的话…… 屋内，那学长勾着白昭雪的脖子准备离开，但就在这时，窗户突然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两人同时回头，然后吓了一跳。 “我操，你他妈谁呀，有毛病是不是，扒女生宿舍？”那学长一脸不爽。 而我没有理他，翻身进了宿舍，看着白昭雪，学习着她过去的口吻说道：“你可是我的人，不还手的话，我是不会帮你的。” “阿龙……” “被人打，要还手，我老大教我的。” “呵呵，哪来的野狗？”那学长听到我的话，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放开白昭雪就朝我走了过来。 我顺手拿起旁边的暖壶就砸了过去。 可能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可能低估了他的速度，用尽全力打出去的暖壶，却被他轻轻松松侧过身子给避开了，紧接着，他双手抓住了暖壶，用力砸在了我的头上。 当时我就一个感觉，这家伙简直不是人，力气竟然那么大！ 整个暖壶盖在了我的头上，我的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外面的塑料碎了，里面的玻璃容器也碎了，还好没有开水，不然我得去做个整容手术了都。 但这不是结束，暖壶碎掉后，他飞快地朝我踢出一脚，就这么一下，便把我踢倒在地。 “他妈的，还敢砸老子！”他一脚一脚踢着我的身体，力道一下比一下大。 而我只看着他身后的白昭雪。 白昭雪同样一脸紧张地看着我，但并没有动手。 “雪姐，你快帮我啊，我快被打死了！”我痛苦地嚎叫着。 但一点没夸张，如果她不管我，我真的会被活活打死的。 但白昭雪还是没动静，听到我的声音，直接就低下了头。 我仍旧不死心地叫着：“你怕他干什么，他有什么好怕的，你忘了你以前怎么干小刀的了？忘记上次怎么干元辰的了？” “你再不帮忙，我真要死了！” “老大，姐姐，你快点呀……” “哈哈哈，她自身都难保了，还敢帮你？”那学长一边踢一边笑，一边骂一边说：“地字班就是一帮傻逼，连天字班都敢惹。你们还不知道吧，你们所有人，根本没机会升入天字班，你们连天字班每天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被人涮了，还妄想能跟我们平起平坐？以为沧武真是什么好地方？保送清华？哈哈哈，傻逼，一帮傻逼……” 砰！ 另一个崭新的暖壶爆在了他的头上，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不再踢我，一张脸上青筋暴涨，回过头去狠狠地瞪着白昭雪。 “你才是傻逼！”白昭雪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看着她，即便浑身是伤，也欣慰地笑了。 天字班的学长怒极，猛地朝白昭雪扑了过去。 而白昭雪这次没有傻站着了，将曾经学到的东西通通用了出来。 两人在狭小的宿舍拳来拳往，一时间竟有些难分高下。 我都看呆了，仔细想想的话，我好像从来没见过白昭雪出手——上次在星空不算，她没发挥好——没想到她竟然有这么猛，都能跟天字班的对打了。 我不禁在想，她要是想蹦级，估计还挺简单的吧？ 再怎么暂时分不出高低，也只是暂时的，很快，我就感觉到，白昭雪好像隐隐的占了上风，一脚就把那家伙踢到倒退了几步。 他拍了拍胸口的灰，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地字班的也有这么厉害？” 白昭雪十分不屑，就俩字：“傻逼。” 他愣了一下，随即嘿嘿地笑了起来：“你最好想清楚你在做什么，下次可就不是我来找你了。” “傻逼。” “……我只想知道谁伤的元辰，你告诉我不就行了？”这家伙见识到了白昭雪的实力，语气不知不觉就软了下来。 但还是那俩字：“傻逼。” “……”他彻底无语。 决定不问了，看了看左右，突然想起我还在他的旁边躺着。 然后他蹲在了我的身边，冷冷地问道：“你知道不？” 我当然知道了，那件事就是我一手策划的，但我怎么可能告诉他？ 裴世恺虽然不是我们这边的，但也同样是地字班的。 所以，我也俩字：“傻逼。” 面对白昭雪，他还不敢太放肆，面对我，他直接一巴掌就甩了上来。 啪的一声，我感觉脸都肿了，偏偏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没办法，实力弱就是这样。 看见我被打，白昭雪一下就炸了，骂道：“你再动他个试试！”然后就往这边走来。 但还没走近，他突然把我整个拎起，用力撞向了窗户。 哗啦…… 整个玻璃破碎，我的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外面，但并没有掉下去，他还抓着我的两条腿。 我的意识已经模糊，完全忘记了我身在何处。 “来呀，你过来我就放手！” 白昭雪登时站住不动，恶狠狠地说道：“你敢扔他下去，我就把你扔下去！” “威胁对我来说是没用的，现在，你离开宿舍楼，让我站在这里能看见你，我就把他拉回来。” “你现在就给我把他拉回来！”白昭雪急的大叫：“他要是有什么事，我非屠了你们天字班！” 他不再回话，直接松了一些力气，我的身体又掉下了一些。 “好好好，别放手，我走。”白昭雪终于急了，连忙跑出了宿舍。 虽然意识模糊，但我依稀能听见他们的答话，我多想让她不要走，却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很快，我就见到白昭雪出现在了楼下。 天字班的那个混蛋当然也看见了。 “放人！”白昭雪在楼下大喊。 “好的，接着！”他放开了手。 我像只断了线的风筝，直直落下。 砰！ 四楼，不死也残。 但我没有惨叫，因为已经昏了过去。 “阿龙！”白昭雪连忙奔到我的身边。 那个家伙当然已经跑掉了。 白昭雪叫人把我送到了医院，她通知了天龙会，通知了地字班，手术门外围了几十名地字班的成员。 几个小时后，他们等到了一份病危通知书。 “你们谁能联系到他的家人，需要签字。” 杨光只好跟医院要出我的手机，首先就给我爸打电话，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人接。 于是，他的目光落到了另一个号码上。 “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医生说完，无奈地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杨光也拨通了电话…… 95 梦境 “半个小时？！” “冷瞳，把我的飞机开回来！” “雨薇，我要走了，最迟明天就来找你，你先回家吧……” …… 贺云飞交代了所有的事。 所有人都不觉得远在东浣的贺云飞能在半个小时赶回来，但事实却是，他真的回来了。 “贺老师、贺老师……”所有人都跟他打招呼。 贺云飞又套上了那副“面具”，径直来到医生面前，拿起那张单子就要签字。 “你是他的直系亲属？” “嗯，我是他爷爷。” “你叫什么？” 贺云飞已经签好了字，把单子递给医生。 医生接过来一看，顿时无语：“你叫刘大爷？” “对对对，赶紧手术去吧，快点的……” 毕竟人命关天，医生也不好细查，只留下一句：“好，有人签字就行，以后出了什么问题可不能怨我们医院。”说完，医生又走进了手术室。 几个人都围着贺云飞说着话，大意是说我的伤有多严重…… 能不严重吗，直接从四楼掉下来，没当场死掉真的是奇迹了！ 不过也不好受，内脏已经严重受损，能不能活下来全凭天意。 而贺云飞不理他们，看向了呆坐在一边的白昭雪，问道：“谁干的？” 到底是只“老狐狸”，一眼就能看出谁才是关键人物。 “天字班，李峰。”白昭雪呆呆地说道。 但平淡的语气中，也弥留些许淡淡的杀气。 贺云飞能看出来，坐到白昭雪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窗外的风声时不时响起。 又是几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 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门开，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 众人急不可耐地想知道我的情况。 医生摇了摇头：“不是很成功。” 所有人都炸了，怒吼着：“什么意思？不是很成功是什么意思？！” 甚至有人去抓医生的衣领。 但被不知何时走过来的贺云飞轻轻松松撬开了他的手，贺云飞平淡地问道：“医生，你直说吧，他有没有事？” “植物人。” 所有人都炸了，一时间，整个走廊都充斥着谩骂声。 突然，一直沉默的白昭雪站了起来：“都跟我走！” 他们知道她想干嘛，纷纷跟了上去。 贺云飞没有阻止，还询问着医生：“一点恢复的可能都没有？” “只能看天意了——三天之内要是醒不过来，就真的没可能醒过来了。” 一向淡定的贺云飞终于有些烦躁了，眼看刘天龙即将进入天字班，眼看林夜阳马上就要解脱，现在却出了这种事！ 我被推了出来，转移到了病房。 贺云飞被拦在了门外，医生说道：“只能在门外守着，现在处于观察期，我们的人每天都会来喂食的。如果你想跟他说说话，随时可以进去，但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不能被打扰。” 医生离开了。 贺云飞坐在走廊的长凳上，重重地吐了口气。 接着，他打出了三个电话。 第一个打给天字班的某人：“让护龙卫守在山脚下，有人想闯上去，那就打，把他们全部打残，但是别杀人……另外，让李峰来见我。” 第二个打给夏雨薇：“抱歉，明天可能也不能去找你了，再等我三天。” 第三个打给冷瞳，就两个字：“进来。” 没一会，冷瞳就走了进来。 但她的眼神有点怪，不再是那双充满着仇恨的眼神。 贺云飞明白是怎么回事，直接问道：“小沁啊，问你个事，变成植物人，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柳沁愣了一下，眨了眨眼：“什么意思啊？” 贺云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就那个意思啊，你以前不是也被……” 没错，柳沁以前被人打成过植物人。 那是他们还是学生的时候…… 少年，年少轻狂，无容忍度，他们根本不考虑事后要不要负责。 这也是后来，林夜阳血洗东浣七中的原因。 这件事一直是柳沁的阴影，贺云飞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说过此事……要是林夜阳在这的话，他肯定不敢说。 柳沁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认真地说道：“应该没有可能吧，我那是因为，我……跟别人不太一样。” 众所周知，柳沁患有人格分裂。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人类的大脑，一个人的精神在遭受到严重打击的时候，连人格分裂都能出现。 古代的李元霸，为什么力大无穷？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小时候被强盗吓到了。 仔细想想的话，这应该也可以算作分裂的一种，他天下无敌，只是来自于大脑的幻想，希望自己能不被那些强盗欺负，而后，他就真的不会被任何人欺负了。 也许，幼年时期的李元霸，已经死了，之后经历那些事的人，其实只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格。 当然，李元霸毕竟只是小说人物，真实性有待考究。 但现代也有很多例子，比如，一个医生把一个病人催眠，在他的皮肤上放了一个铁片，医生告诉那个人，这个铁片其实是个被烧火的铁片，然后，被铁片覆盖着的皮肤就开始冒白烟，那个人直接就被烫伤了。 这些是科学无法解释的。 植物人也是一样，如果能找到正确的方法，以人类神奇的大脑，说不定真有苏醒的可能。 至于柳沁为什么得人格分裂，同样也是来自于儿时的恐怖经历，这里就不细表，总之，那是一段很黑暗，很可怕的经历。 “这些都是夜阳告诉我的，你要问我怎么醒过来的，那我不记得了，好好的就醒了……不过，当时有做梦。” “梦？植物人还能做梦？” “废话……”柳沁瞪大了眼睛：“又不是死了！” 贺云飞不再说话，透过窗户，看向了病房中的我。 我面色安详，一动不动，好像与世无争。 但我确实有做梦。 …… 我不知道我在哪里，身边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虚无，什么都没有。 突然，亮光出现了。 本能促使我的身体移动。 世间万物，转瞬即逝。 我不知道我在梦中扮演着谁，我只记得一个信念：“我要找一个答案。” “一个，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答案。” “可是我已经发现了那个答案，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但，真的不甘心啊。” “他们认为欺凌弱小，恃强凌弱是大自然的法则。” “可我怎么就觉得那么恶心呢？” “直到我在这里见到了，原来他们也曾恃强凌弱过。” 突然很失望，我觉得我错了，世界从未改变。 原来当他们强大时，他们也曾残暴过。 我突然又很好奇，现在他们中的某一个人，会不会也去关心猪曾经强大过没有？ 如果有，那它会不会也曾残暴过？ 这个答案我找不到，我决定回去了。 但就在这时，我感觉到一切都变了。 一个身体，却分裂出了两种东西，一具龙尸，一道金光，急速坠落。 我的母亲因为难产去世，医生是对她的尸体进行剖腹产的。 我爸告诉我，朱元璋出生的时候，那天的天空跟我出生之时一模一样…… 我信他个鬼！ 我的脾气很大，家里的东西被我砸了个遍。 我出生就力大无穷，后来因为长时间的压制，导致那种能力越来越弱。 我在沧武上学，后来进入了天字班。 时光飞逝，我的性格一天天都在改变，我变得冷血无情，残暴嗜血。 所有人都死了。 我在桥头站立，望着滔滔江水…… “阿龙……”一道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已经多少年没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了。 我放眼四周，可是除了到处移动的陌生面孔，什么都没有。 “阿龙。” 突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我终于看见了那个人。 “你在找我吗？”她微微笑着。 我也笑了起来，伸手去触碰她，却是一片虚无。 渐渐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 “阿龙。”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意识也逐渐清晰起来，而且越来越清晰…… 我猛地睁开眼睛！ “别费劲了，姑娘，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而且你已经超时了，这样下去对他没有好处的。”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无奈地说道。 而我只看着床边的她。 她也看着我，满脸震惊，接着是惊喜，然后终于大叫了出来：“医生，他醒了他醒了！” “什么？！”医生连忙奔了过来，看见我果然睁开了眼，大呼道：“奇迹，简直是奇迹呀！” 与此同时，病房外，轰的一声，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往里跑。 但被人挡在了门口，贺云飞骂道：“都滚都滚，哪挤得下这么多人？” “那个谁，刚才是不是你说天龙醒不了的，你输了，欠我五块钱记得啊……” 说完，贺云飞关上了门，走了进来：“我操，还真醒了啊？”他笑容满面。 我的眼神冰冷，死死地盯着贺云飞，说道：“我知道天字班是什么东西了。” 他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96 刀光剑影，天地对决 从我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发生了很多事，还是需要向各位叙述一下的。 三天前。 柳沁和贺云飞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贺云飞静静地望着我，而那与世无争的表面下，我正在经历着什么，没有人知道。 突然，柳沁猛地大叫了一声：“呀！”把贺云飞吓了一跳。 “你干嘛？”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醒过来，是因为刘辉。” “刘辉是谁？” 柳沁告诉贺云飞，刘辉是个心理医生。当初林夜阳刚刚察觉到冷瞳的存在时，曾被冷瞳折磨的痛不欲生，后来经过朋友介绍，认识了刘辉。 林夜阳认为，人格分裂是可以治疗的，他们之所以可以分裂出来，是因为过去的某段记忆他们不想承认，主人格也真正忘记了本来属于她的记忆……简单点说，就是柳沁曾经的恐怖经历，被柳沁心理暗示成那是冷瞳所经历过的事，于是冷瞳便出现了。 只要让柳沁想起曾经的经历，冷瞳就自然消失了。 于是他们找到了刘辉。 于是刘辉对柳沁进行了催眠。 在催眠中，找到那段记忆。 当然，并没有成功。 进行到最后，冷瞳突然蹦了出来，把林夜阳和刘辉揍了个半死…… 柳沁的那段记忆没有恢复，冷瞳依旧存在。 但神奇的是，柳沁成为植物人后，她梦境中的场景，就是刘辉催眠她时，所建造出来的那个场景。 植物人是有意识的，他们不愿意醒来，是因为他们所在的世界，比这个世界更加美好。 也是死马当活马医，林夜阳把刘辉请了过来。 本来听不见任何声音的柳沁，竟然在刘辉慢慢说出：“我知道你在哪里，沙滩，海风，周围空无一物，整个世界只有你自己，当然，还有我，你记得我吗？”后，她开口说话了：“记得。” 听到这里，贺云飞瞪大了眼睛，沉默片刻，突然拉起柳沁就跑：“走走走，去找刘辉！” 柳沁“哎哎”直叫：“你别拽我呀……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刘天龙又没被他催眠过。”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医院天台，他们的直升机就停在这。 贺云飞把柳沁塞到主驾驶，自己则坐到了旁边：“走，出发。” 柳沁：“……” “怎么了？” “不会开……” “你不是会吗？”随即，贺云飞想起什么，懊恼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冷瞳会的你不一定会。” 柳沁耸了耸肩。 “但之前开飞机的人呢……”随即，贺云飞又想起什么，冲柳沁骂道：“你他妈还能干点啥！” “你冲我发什么火？”柳沁气鼓鼓地说：“你等着，我叫冷瞳打死你！” “好了好了，我错了……” 无奈，两人只能下楼，踏踏实实坐车。 昌海到东浣有三个小时的路程，直升机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到，但可惜他们都不会开，时间紧迫，必须快点。 与此同时，就在他俩离开之后，沧武也发生着一件事。 在教工楼的阶梯大教室，坐满了人。 新手营所有的天龙会成员，以及地字班两个班所有的人——刘彧龙走了，白昭雪现在也能调动他们——桌子上，放着几个黑色皮包，人们一个一个走过，从里面拿出一根又一根铁棍。 “雪姐，人都到齐了。”杨光在下面喊道。 他双眼猩红，怒容满面。 白昭雪面如冰霜，站在台上说道：“相信大家都听说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有一个要求，打不过归打不过，但李峰必须死！” 冰冷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他们不会认为白昭雪在放狠话，他们能感觉到白昭雪的杀气。 目标很明确，天字班是肯定打不过的，但必须要把李峰找出来！ 白昭雪继续说道：“在去之前，我想先跟大家宣布一件事，说完这件事，如果有不愿意继续跟着我的人，可以离开。”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认真地看着白昭雪。 “曾经你们认为我和刘彧龙是一对，现在我想说，那是不可能的，以前你们随便怎么起哄都没关系，但现在不行了，因为，我已经跟阿龙在一起了。” 现场“轰”的一声，虽然大部分人都猜到了，但还有一小部分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白昭雪也懒得解释：“总之一句话，以后，我的就是他的，还愿意跟着我的人，现在听好了，我们加入天龙会了，刘天龙就是我们的老大！” 声音响彻阶梯教室。 一部分人愣住了，然后一部分人开始走了，当然是刘彧龙曾经的部下，但裴世恺没走。 自从听说我的事后，他也怒了。 告学校没用，报警没用，全部都被贺云飞暗中摆平了，天字班好像目无法纪一样！ 正义永远不会迟到，因为它根本就没存在过，遇到这种事，最好的方法就是以暴制暴！ 他欠我一个人情，现在是时候还了。 等无人再离去的时候，白昭雪冷冷地说道：“走。” 说完，便一马当先走出教室。 身后上百之众紧随其后。 天字班在哪，没有人知道，但白昭雪知道，因为刘彧龙也跟她说过。 所有人都跟在白昭雪的身后，气势如虹，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 白昭雪的脑子里不停闪现那张病危通知书，牙齿咬的咯咯响。 很快，到了地方。 但山脚下有人。 而且不止一个。 十几个身穿黑衣的青年静静屹立在山脚下，默默地看着来势汹汹的众人。 当然，与之相比，他们的人数确实很少，但他们并没有心慌，依旧一动不动，好像对面的一百多人是空气一样。 白昭雪也懒得废话，直接挥了挥手：“都给我上！” 人们举起手中的铁棍，冲向了那十几个人，怒吼声响彻云霄。 紧接着，他们终于动了。 太极拳。 十多个人使出太极拳，跟一百多人交战起来。 却丝毫没有落败！ 白昭雪的目标很明确，她根本就不想跟天字班硬碰硬，只想把李峰抓出来，所以她也吩咐过，不要跟他们打，直接冲上去。 但这一幕确实惊呆了白昭雪，因为无论他们怎样冲，都冲不破那十几个人的防御。 太极里面有个大招，叫做终极防御，也可以叫八卦防御阵……没错，这是一个阵，只能一个人使用的阵。 当遇到和自己实力相当，或者实力远远高过自己的人，就可以用终极防御来牵制住对方。 目前为止，只有贺云飞能做到以一人之力抵御千军万马，这几个人虽然没有贺云飞厉害，但十几个人使出来的还是有些威力的，足以让他们前进不得。 白昭雪也在人群之中厮杀，她没有拿武器，就那样一拳一脚打过去，却连对方的半片衣襟都碰不到。 白昭雪很愤怒，滔天的愤怒！ 其实在此之前，她很讨厌我，因为她认为是我让她失去了一个朋友，所以她把怒火发泄在了我的身上，后来她又后悔了，因为就在她说出那番话后，她猛然间意识到，连我都要失去了…… 但之前是有机会挽回的，现在，该怎么挽回？ 她受够了，天字班的傻逼，把她逼上了绝路！ 周围全部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入眼处皆是刀光剑影。 护龙卫再厉害，也只是人而已，只要是人，就一定会被打败！ 虽然太极拳的终极防御很厉害，但他们终究架不住人多，很快，就被人们逼退了几步，还有几个人被打了几棍子。 “怎么办？实在不行，我们还手吧！” “对，反正飞爷说了，不死就行。” “打，别防着了都，把他们干残！” 护龙卫的几个人一拍即合，使出的太极拳变得“残暴”起来。 山脚下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怒吼，变成了惨叫。 所有的惨叫声，皆来自天龙会的人。 依旧是太极的起势，不同的是，只有他们有机会抓住某个人的胳膊，就会用很大的力气掰断那个人的手臂。 惨叫声此起彼伏。 铁棒掉落一地。 人们也倒了一地。 片刻，原先拥有上百人的队伍，只剩下五十左右。 这就是护龙卫的威力！ 白昭雪的实力已经可以比肩天字班，但在看到周围人的惨状后，她还是吓得不敢再跟护龙卫的人有肢体碰撞，只能从地上捡起一根铁棒来打。 她知道天字班很厉害，但没想到竟然厉害到了这种程度…… 不，他们简直不像是天字班的，他们比天字班的还厉害！ 周围的人倒下的越来越多，白昭雪也越来越怒，一个不留神，便被人抓住了小臂。 她连挣脱都来不及，硬生生看着自己的胳膊被对方朝反方向扭去！ “咔嚓……” 白昭雪倒在了地上，额头上已经淌满了汗，但她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与此同时，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 这一范围内，一片痛苦的惨叫…… 护龙卫站在山脚下，继续一动不动。 97 第三个人格 东浣南区，某别墅区。 柳沁和贺云飞在这里见到了刘辉。 柳沁和他是老相识了，当初要是没有他，柳沁可能真的醒不过来了。 时隔多年，刘辉对冷瞳还是心有余悸。 他见过人格分裂，也治过人格分裂，但人格分裂严重到柳沁这种程度的，他真是第一次见——明明是个柔弱的小女生，发起火来竟然把他的肋骨都踢断了！ “刘医生，你好。”柳沁微笑着。 “呃……好，好……”刘辉小心翼翼地说着。 柳沁也不在乎，看向了贺云飞。 贺云飞立刻说道：“医生，请你出诊一趟，得多少钱？” “我跟其他医生不一样，我是按小时收费的……”刘辉说道：“为了节省时间，你们还是先说一下让我看什么病吧，我看我能不能治好再决定去不去。” “植物人。” 刘辉正好喝了一口茶，听到贺云飞的话，直接喷了出来。 “我去！”贺云飞连忙躲开。 然后喷了柳沁一脸。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刘辉连忙递给柳沁一张纸巾。 柳沁一脸无语，幽怨地看着贺云飞。 贺云飞无视柳沁的眼神，说道：“医生，你怎么回事？” 刘辉顿时气鼓鼓地说：“我要是能救植物人，还用呆在这个破地方？” 其实这个地方已经不算破了，都是别墅区了，但有可能每个人对生活的要求不一样吧…… 比如贺云飞就连连点头：“是啊，有道理啊……” “好了，刘医生你就别谦虚了，你以前不是还救过我吗？”柳沁擦干了脸上的水，认真地说道：“我记得你当时……” 虽然刘辉记得这事，但柳沁还是毫无保留地说了一遍。 刘辉沉默了一下，沉沉地说道：“你真的以为，是我的作用？” 柳沁反问：“不然呢？” 刘辉没有答话，而是问道：“浩哥呢？” 十几年前，狼门覆灭，林夜阳被通缉，据说后来被当场击毙了，但刘辉不相信这些，甚至后来还见过林夜阳一面，所以有此一问。 “他……出了点事。”柳沁说道：“医生你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这让我咋说呀……” “有什么说什么呗。” 柳沁觉得有些奇怪，什么事啊需要这么支支吾吾的？ 刘辉又喝了口茶，沉思片刻，说道：“冷瞳还活着吗？” “……当然活着了。” “嗯，你应该知道你的问题吧，人格分裂，当另一个人格控制你的大脑时，你是不会记得她做过什么事的……” “对，我知道啊。” 刘辉又露出了纠结的神色，但还是说道：“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事实确实如此——你的身体里面，其实还有一个人格，你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因为那是冷瞳幻想出来的。” 贺云飞正好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噗”一声喷了出来。 又喷到了柳沁的脸上。 柳沁连纸都懒得用了，直接用手抹了一把，黑着脸说道：“你们是不是欺负我男人不在？” 而贺云飞张大了嘴巴，看着刘辉说道：“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是真的……”刘辉正色道：“催眠很神奇，但与之相比，人类的大脑更神奇。其实当年不是我的作用，而是你自己的作用。第三个人格，她叫葛雨晴……” 柳沁眯了眯眼：“我好像知道这个名字。” 她已经习惯自己的“毛病”了，早就见怪不怪，对这种事很淡定。 “你知道？” “嗯，夜阳跟我说过。” “夜阳？” “就是林浩。” “哦……”刘辉点了点头，苦笑道：“他倒是什么都敢跟你说。” 又沉默了一会儿，刘辉便解释起来：“人的大脑是有防御系统的，当变成植物人后，他当然有机会醒过来，但为什么过了一段时间就再也没可能醒过来了呢？因为他的防御系统正在一层一层激活……简单点说，就好像脑子里有无数道铁门，慢慢的，一道一道，将整个大脑意识全部封锁了起来。” “而你，当时你醒过来确实不是我的作用，而是那个葛雨晴……人格本身就是意识，虽然是你自己的意识，但因为遭受到重大打击，导致那股意识独立，最终实体化……而在她没有控制你的大脑之前，她只是一股意识……那股意识游走在你的脑海，你察觉不到她的存在——当时，就是她及时把你大脑里的‘铁门’打开的。” “不然的话……”刘辉又苦笑了一声：“我怎么可能催眠得了植物人呢？不就是因为‘铁门’还没关闭，所以你才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柳沁对最后一句有点印象，但其他的话，则把柳沁震得发懵。 这番话简直颠覆了她的世界观！ 也包括贺云飞，眼睛都不眨一下。 “葛雨晴她……” 柳沁话没说完，刘辉便打断了她：“你别问我，我只能跟你说，她比冷瞳可怕千倍、万倍！具体的，你还是问浩哥吧。” 柳沁若有所思，很快又说道：“冷瞳现在一点都不可怕。” “所以葛雨晴就代替掉曾经的她了呗，不然你丢失的那段记忆早就回来了。”刘辉顿了顿，说道：“浩哥也真是厉害，能把一个虚幻出来的意识培养出人性来。” 柳沁继续若有所思。 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贺云飞虽然听不太懂，但也明白刘辉的意思，直接问道：“那植物人就真的一点醒过来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机会呢，机会还是有的，不过很小。” “那就别废话了，走走走……”贺云飞拉着刘辉就走。 “嗨，我又没说我会治植物人！” 但还是被贺云飞拖了出去。 柳沁连忙跟上。 出了门外，刘辉还在大吼大叫：“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连林浩都对我毕恭毕敬的，你敢这样对我？” “呵呵，我是他爷爷。” 旁边的柳沁掐了贺云飞一把。 最后总算是把刘辉拖上了车。 刘辉在车上还骂骂咧咧的：“你这样让我去，我是坚决不会治的！” “随便，去了再说！”贺云飞启动了车子。 于是，他们又踏上了回昌海的路。 …… 三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昌海的医院。 骨科那边围满了人，全都是沧武的。 贺云飞想起之前的事，小声嘟囔了一句：“活该……”便带着刘辉继续走，很快就来到了我的病房门外。 门外是有医生看着的，医生之前说过，只有三天时间，每天一个小时，而且一次只能进一个人。 贺云飞磨破了嘴皮子，终于让医生同意两个人进去，于是柳沁便被关在了门外。 但医生还是强调了一点：“这是你们要求的，出了什么问题不能怪我们。” 病房里，我一如既往的平静。 “医生，快……” “不可能！”刘辉气鼓鼓地说：“说了不治就是不治，天王老子都不管用！” 贺云飞有些烦了，皱了皱眉：“你认识林浩？” “认识啊，怎么了……刚才你那么骂浩哥，我全都记住了！” “那你知不知道贺飞？” 刘辉愣了一下：“恶狼帮的二当家？” 贺云飞顿时得意洋洋起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刘辉。 “他不是死了吗？” 贺云飞：“……” “干什么？你想说你就是贺飞？不可能！浩哥亲口说他死了的，抽烟抽死的！”刘辉骂骂咧咧：“我告诉你，别以为认识浩哥的老婆就怎么着，就是浩哥亲到……” …… “我只能尽力而为。” 一分钟后，刘辉坐在了病床前。 眼睛有一只黑眼圈。 贺云飞在一边晃着拳头。 刘辉摸摸我的手腕，翻翻我的眼皮，最后说道：“等等，我先说明一下，我只是个心理医生，催眠什么的我在行，但进入植物人的梦境……上次真的不能作数，她的脑子跟别人不一样啊……” 贺云飞继续晃着拳头。 刘辉只好开始。 “简直无理取闹嘛……” 刘辉小声嘟囔了一句，然后闭上了眼，好像在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贺云飞不再乱动，也安静了下来。 片刻，刘辉睁开眼，怒不可遏：“有一点你必须清楚，我能催眠别人，是因为别人能听见我讲话！” “我操，你到底做不做？”贺云飞怒了。 …… 病房里，拥有两只黑眼圈的医生刘辉，正闭着眼睛，对着我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你怕这个世界，你怕一觉醒来，那些人狰狞的面孔会再一次出现……但是你什么都不用怕，其实，你之前的经历，只是一场梦。”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如果一个意识清晰的人来听他讲话，可能会很容易被他带入他的世界。 但他根本不了解我的情况，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想象出来的。 但贺云飞没有纠正，他也就继续说道：“你看，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啊，周围什么都没有啊，明明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人……” “现在，你可以尽情去做你想做的事——你最想做什么？” 说完，刘辉睁开了眼睛，认真地看着我的表情。 哪怕只有一点点，哪怕就一点点的面部表情，刘辉也是可以捕捉到的——这说明我能听见他的声音！ 但很可惜，并没有。 我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 刘辉回头看了贺云飞一眼，一脸“你看，根本没用”的表情。 贺云飞又晃了一下拳头。 刘辉直接哭丧着脸：“是你们把我想的神奇了，柳沁那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但他说着说着，突然看见贺云飞满脸震惊地看着我。 刘辉也猛地回头，果然看见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刘辉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哆哆嗦嗦地说：“你……你确定他是植物人？” 紧接着，我张开了嘴，缓缓说道：“我想找一个答案。” 98 李峰死了 刘辉懵了，从业二十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理论上来说，植物人当然不是死了，他们确实是有意识的，在梦境里面，他们幻想出了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一个愿意为了此刻，而抛弃掉所有的世界！ 也就是说，他们的意识被永远困在了梦里。 也就是说，他们的意识，根本无法接收到真实世界的讯息！ 所以遇到这种情况，让刘辉怎能不懵？ 贺云飞激动道：“他醒了？！” 刘辉依旧目瞪口呆：“应该没有，不是这样的……” “那你快继续呀！”贺云飞低吼了一声，把刘辉吓了一跳。 刘辉连忙继续说了起来：“一个答案？什么答案？” 但我却开始驴唇不对马嘴：“我跟他们打了个赌，我说，如果让那些下等的生物掌管世界，世界会更加美好……因为我曾经见过一个人，他说他热爱和平，所以他很奇怪，为什么大家就不能和平共处呢？” 刘辉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他想不明白，如果我真的被他催眠，那为什么不回答他的问题？ 但很快又说：“那个人是谁？” 我依旧不理，自顾自地说道：“他们跟我说，我不配自诩光明，因为任何东西，都是黑暗所生，其中就包括着光明……” “对对对，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有句话我必须说清楚，我讨厌没有光的世界！” “黑暗所生？但我实在讨厌它，而且讨厌的不得了……” “后来，这个赌就开始了，他们说，如果那些下等的生物站在顶峰，那我们就会被他们踩在脚下，可我不信，再后来，他们真的成为了这个世界的霸主，但是……” “但是什么？”虽然知道我听不见他的声音，但刘辉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 “我的朋友，我所有的朋友，都被他们踩在了脚下！”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当初那个说他热爱和平的人，我后来又见到他了……呵呵，好啊，真好，他告诉我，只有弱者，才会真的热爱和平……” “我跟一头猪说，只要你想，我随时可以让你翱翔九天之上，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通通都会被你踩在脚下……但他说，他热爱和平……哈哈，是不是很好玩？” 刘辉和贺云飞都不说话了，各自眉头紧皱。 “这个赌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只让我看到了一种轮回——当你强大时，你不需要可怜弱者，但当人家崛起时，你也再不配说什么热爱和平……” “哦不，你可以说，也绝对有资格说出这种话……但我不会信。” “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没有亲眼所见的事……” “我输了，输的很彻底，没有更加美好的世界，不论站在顶峰的是什么东西，世界永远都是这样，绝对不可能改变！” 听到这里，贺云飞惊呼了一声：“他到底梦见什么了？” 刘辉也傻了：“我不知道啊。” “到底能不能行？直接把他弄醒好不好！” “我试试我试试……”刘辉呼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能听见我的声音吗？” 但我没有回答，实际上，我从头到尾都不是在回答他。 通俗点说，我这跟说梦话没有区别。 但神奇的是，我每一个字都说的十分清晰，好像从未睡着一样。 我滔滔不绝地讲着，几乎把我这一生都讲了个遍…… 刘辉本来是抱着治疗病人的目的来的，现在也不看病了，跟贺云飞一起听我讲故事。 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当医生来催他们的时候，医生看见我正在说话，简直要惊呆了：“他……他醒了？！” 贺云飞和刘辉都摇了摇头，无话可说。 医生没有在意他俩的样子，跑到我身前摸摸这里，摸摸那里，不可思议地说：“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没有醒，为什么能说话！” 总之，贺云飞和刘辉被请出去了。 没有人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反正我最后又平静了下来；也没有人知道是不是刘辉的作用，总之我确实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在走廊的长椅上，两人的脸色都很复杂。 原因在于我刚才说过的话…… 这些话有意义吗？毫无意义！ 谁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但，从我的口中说出来，两人又听出了几分不一样的味道。 具体哪里不一样，也说不出来。 第一天就这样结束了，刘辉没能弄醒我，贺云飞把他留了下来，第二天继续。 但这一次，我没有了任何动静。 贺云飞都无奈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刘辉这次怎么都要回东浣去了，贺云飞好说歹说也没留住。 临走，刘辉说道：“其实他醒过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植物人说话的案例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主要是没有个关键的人物来跟他说话……另外，柳沁那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刘辉走后，贺云飞坐在外面抽烟，这几天可把他累坏了。 很奇怪，作为一个老师，是应该关心学生，但他对我，好像关心的有些过了火…… 病房门口只有贺云飞一个人，之前那些沧武的人，因为跟天字班打架，全部住了院。 突然，贺云飞想起一件事，马上拨出一个电话，一接通就骂道：“我去你大爷的哎，李峰怎么还没来？” 之前他曾让李峰来见他，但因为忙活我的事，就给忘了，而李峰也没来找他。 对面那人的声音有些低沉：“飞爷，李峰他……死了。” …… 半小时后，贺云飞已经身在沧武的天字班。 在这里，没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面对面走过也不会看他一眼。 贺云飞仿佛也早已习惯，直奔某个房间，冷着脸问：“尸体呢？” 之前跟贺云飞通电话的也是这个人，叫杨超，也是天字班的。 杨超早已等候多时，见贺云飞来了，立马带贺云飞去见李峰。 天字班这里有专门存放尸体的地方，类似于医院的太平间。 两人在一个阴暗的房间见到了李峰。 他面色惨白，静静地躺在一张被白布覆盖的床上，脖颈上有一道暗红色的刀痕，已然割断了整个喉管。 “除了这个致命伤外，他的左臂也被打断了……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杨超说道。 贺云飞检查了一下，果然如此。 不是关节分离，李峰小臂的骨头断成了两节，从外表都能很明显看出来。 “李峰的任务是什么？”贺云飞一边检查其他地方，一边问道。 “杀死朱砂区的地下皇帝。” 贺云飞直起身来，不耐烦地抓了下耳朵：“是朱砂区的人干的？” “不是，他是在去见你的路上被杀的。” 贺云飞皱了皱眉，直视杨超：“说清楚点。” “他是被沧武的人杀掉的，但不知道是谁干的……” …… 贺云飞无精打采地回到了医院，打算继续在门外守着我。 虽然没用，但这样是最安心的。 但他刚来到走廊，就看见病房门外已经坐着一个人了。 贺云飞走过去，拍了拍她：“小雪……” 白昭雪冲他点了点头：“贺老师。” 她也无精打采的，看起来很是憔悴。 贺云飞的眼睛下意识地看向白昭雪吊在胸前的左手，随意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呃……打架。” 贺云飞翻了个白眼：“不学好……来，我看看。”说着，就去抓白昭雪的胳膊。 “嗷……”的一声，白昭雪疼得差点没哭出来。 “真断了？” “废话，你没看见打着石膏嘛……”白昭雪很少跟贺云飞这样说话，显然疼到一定程度了。 当然，也是因为她知道，贺云飞不在意她这样说话。 “不好意思啊……”虽然在道歉，但贺云飞却笑的没心没肺，说道：“对了，我正想去找你呢，你现在可以给我仔细说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之前贺云飞曾问起过，但白昭雪只说是谁干的，并没有说过详细过程。 白昭雪透过玻璃看了看病房里的人，摇了摇头，道：“我现在没心情……” 贺云飞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知道她什么意思，也就不再问了。 又过了一会儿，贺云飞随意跟白昭雪闲聊着：“我听说你们的事了，是真的吗？” 在这个学校，最了解学生的还是贺云飞，所以白昭雪也没啥避讳的，直接点了点头。 “都半年了，他到底有没有蹦过级？” “有啊，阿龙很勤奋的，上个学期每天都在蹦级……我有时候都忍不住想，他简直不是个人，就不疼吗？” 贺云飞想起我之前跟他打架的时候，心里吐槽，他可能还真不是个人…… 本来就是嘛，贺云飞练了多久才有现在的成就，而我一个刚刚来到沧武的毛头小子，竟然能跟贺云飞打的不相上下……要不是太极防御的缘故，贺云飞甚至要被我压着打。 也正是因为那次，贺云飞才想让我赶紧加入天字班。 “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加入天字班？” “我……实力不够。” “哦……”贺云飞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冰冷起来：“那你是怎么杀掉李峰的？” 99 我不进天字班 杀掉，李峰？！ 这番话把白昭雪震得发懵：“贺老师，你在说什么啊？” 贺云飞死死盯着白昭雪的眼睛，左看右看，最后吐了口气：“没事啊，我开个玩笑……” 他在跟人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对方的眼睛，身体的任何部位都可以骗人，唯独眼睛不能。 他相信白昭雪是真的不知道。 怪了，李峰到底是被谁杀死的？ 贺云飞不打算套白昭雪了，继续随意聊着：“我记得你以前跟刘彧龙关系不错啊……” “是不错。”白昭雪点了点头：“但没有那种意思。” “那你怎么就对天龙有意思了？” 白昭雪的心情平复了一些，于是就跟贺云飞讲了起来。 如果是别人，白昭雪理都不会理，但因为对方是贺云飞，就凭这三个字，白昭雪就可以对他畅所欲言。 她把之前元辰的事说了，也把后来李峰的事说了，一点细节都没遗漏。 贺云飞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 “贺老师……”白昭雪说道：“我听他们说，你昨天请了一个医生过来，阿龙情况怎么样？” 虽然这里就是医院，但贺云飞既然把那个医生请到这来，说明那个医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白昭雪也在期待有没有奇迹发生。 当然要称之为奇迹，毕竟植物人复苏的案例少之又少。 她在听说我成为植物人后，都快绝望了，所以才不顾一切冲到天字班。 “那个医生就是个笨蛋！”贺云飞摆了摆手：“好了，不提他了，明天还有最后一天，你去陪他说说话吧……医生说，多跟病人说说话，可能有助于康复。” 每个医生都是这样评价植物人的，但复苏的几率真的很小，小到几乎为零！ 白昭雪并不抱有希望，但还是决定试试，便点了点头。 贺云飞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了这里。 他去了郊区，在这里，有一座漆黑的大楼，四面高墙，将大楼围在了中央。 贺云飞走进去，登记过信息后，见到了林夜阳。 不一会，林夜阳就被带到了他的面前。 但他俩之间有一块玻璃，玻璃上面有个小孔，那是让声音传播出去的。 “飞子，你来了……”林夜阳笑容满面。 贺云飞同样笑着：“怎么样？在里面好不好？” “好个逑！”林夜阳骂骂咧咧的：“我就服气了，他们诬告也拜托稍微专业一点啊，说我偷珠宝店？有毛病啊简直是！” “有什么打算吗？” “还能有什么打算，就等你的小弟完成任务，然后我再出去呗……” “不是小弟，是学生。” “随便，都一样。”林夜阳摆了摆手：“进度怎么样了？” “本来都快好了，但元辰又住院了。” “怎么住院的？” “被人捅了。” “我操！”林夜阳猛地站了起来：“要不要这么玩我？” “给我坐好了！”他身后的人挥舞着棍子。 林夜阳回头看了他一眼，只一个眼神，便让那人熄了火。 林夜阳继续站着说道：“那怎么办？” “只能……” “不准用刘天龙！” 贺云飞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 他知道林夜阳的脾气，实际上，两人的脾气都出奇的相似，他说服不了林夜阳，林夜阳同样说服不了他。 再说，能不能醒过来还不一定呢。 于是贺云飞不再提这件事，转而说道：“耗子，等你出来，我们……反了吧。”最后三个字，贺云飞没有发出声音，只让林夜阳看到一个口型。 林夜阳严肃了起来，坐下说道：“真的假的？” 贺云飞点了点头：“他们这次真过分了，要我两个月就拿下沧龙区的商界，现在元辰住院了，刘天龙也醒不过来了，真的没有办法了……一个月后，我肯定拿不下来，到时候他们会派人进来杀你，我会来接应你，做好准备。” 这就是贺云飞来看林夜阳的原因。 “我知道你逃出去后会被通缉，但也没有办法，离开昌海之前，先捣烂他们再说！” 林夜阳却只注意到了一句话：“刘天龙怎么了？” “植物人。” 林夜阳听到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是惊喜，接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高兴，最后直接笑了起来。 他坐在位置上手舞足蹈，连他身后的那个人都不敢管他。 “喂，用不着这样吧，人家招你惹你了？” “我高兴啊，真高兴啊，他醒不过来最好，省我不少事。” 贺云飞都无语了，又聊了几句，便离去了。 本来他想问问葛雨晴的事，再顺便问问怎么让我醒过来，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林夜阳是不会帮忙的。 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贺云飞只希望，刘辉所说的那个关键人物，就是白昭雪。 他不了解我们之间的情况，但从白昭雪给他讲的故事来看，白昭雪对我来说应该挺重要的。 …… 在现实中只过了三天，但在我的识海之中，时间飞快流逝，却又万分缓慢，除非我醒过来，否则我将永远活在梦里。 植物人是有做梦的，他们会幻想出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在里面无忧无虑的生活。很奇怪，但就这样发生了，我在梦里，重演着我的人生。 这天，我又来到了星空酒吧。 门外，依旧是那个人。 “老先生，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我皱了皱眉。 “在哪？” “梦里。” “嘿嘿……”他笑了几声，说道：“梦里也是一个世界，咱们还挺有缘。” “是啊。”我也笑了。 …… 最近，我老是遇到一些好像似曾相识的场景，比如，大操场的两帮人马，大操场门外的算命老头，宿舍楼下那一滩红色的血…… 直到进入天字班后，我终于不再有这种感觉了。 我顶替了元辰的位置，开始执行贺云飞给我的任务。 “历史从来不是书面文字，而是空间里，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着的事。” 一道声音自台阶处传来，我转头望去，顿时没好气道：“你怎么又来了？” 他却没有理我，自顾自地说道：“梦该醒了。” “什么意思？” 他依旧不理，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第二次来临的时候，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 自那天后，我再也没有遇到过他。 我始终想不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直到那个声音响起…… …… 第三天。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据医生所说，如果我今天醒不过来，那就再也没机会醒过来了。 所有人都挺紧张的，病房门外堵满了人。 只不过，所有人的手臂上几乎都打着石膏，走路也一瘸一拐的，战都站不稳，有几个幸运儿先抢到了椅子，剩下的则坐在地上，也是难为他们了。 门口当然容不下天龙会所有的人，大部分人都在楼下默默为我祈祷。 总之，今天是这个医院有史以来最拥挤的一天。 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不禁在想，我到底是什么来头？ 其实我真没什么来头，在此之前的天龙会，哪有这么多人啊？还不都是白昭雪把她的地字班也放进来了？ 病房里，只有两个人。 躺在床上的我，坐在床边的白昭雪。 贺云飞跟她说过，多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可能有助于康复。 要说我们的事，其实还真不少。 开学第一天，我被她打了一顿，现在听见“小霸王”三个字还有下意识逃跑的感觉，后来，我跟着她在地字班玩，被人欺负，我要么跟她说，要么自己解决……当然，通常只要我自己解决，就一定会被白昭雪阻止。 再后来，又认识了刘彧龙，那个跟我名字仅有一字之差的陌生人。 刚开始，我在他面前只有低头的份，后来，他做的越来越过火，这才导致天龙会的成立，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天龙会已经成为了沧武最庞大的一支队伍——武力不够，人数来凑。 所以实际上，我们依旧势均力敌。 沧武有史以来最诡异的三足鼎立就此产生，白昭雪，刘彧龙，天龙会。 一步一步，到了今天。 这些事她都记得，但，她不太想说这些…… 植物人没死，她信，但能听见声音就有些扯了。 所以，从进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她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当然不希望我永远这样，可明明知道没用，为什么还要去做？ 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个名字：“阿龙……” …… 我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她的身影。 “你在找我吗？”她笑冕如花。 我知道这是幻觉，但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去…… 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永远没有加入天字班。 ……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历史从来都不是书面文字……” “从来都不是……” …… 我的识海迅速扩大无数倍，紧接着又缩小至消失不见。 我睁开了眼。 现实中只过了三天，而梦里……我差点老死在梦里！ 我的眼神变的冰冷，死死盯着贺云飞：“我知道天字班是什么东西了。” 白昭雪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以至于我说了什么，她竟然没有听见，还在兴奋地大叫：“阿龙，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医生也激动坏了，迄今为止，他只在书上或电视上看过植物人醒来的奇迹，现实中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这还是他的病人。 当场就要来检查我的身体。 但被贺云飞拦住了：“你先出去一下。” 医生还不走，正想说些什么，贺云飞不耐烦地说：“你没看他刚醒过来吗，等一下再检查不行？” 医生只好走了。 贺云飞又让白昭雪出去，白昭雪就很听他的话了，满脸兴奋地走了出去，临走还轻轻拍了拍我：“我先出去，等你好了，请你吃大餐去。” 她确实很开心。 但我高兴不起来，冷冷地看着贺云飞，看他有什么话说。 “李峰告诉你的？”这是他的第一句话。 “那他也是死的活该……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不用蹦级，马上进天字班，我告诉你接下来的事。”这是他的第二句话。 “以前我想加入天字班，是想证明，我不会变成元辰那样。”我也懒得解释什么，反正没人会信，“但现在，我知道我一旦进去，就一定会变成他那个鬼样。” “嗯？”贺云飞满脸疑惑。 我吐了口气，缓缓说出我在梦中听到无数次的话：“历史从来不是书面文字，而是空间里正在发生着的事。我改变不了那个结局，所以只能改变这个开始。” “我，不进天字班！” 100 阴阳·平衡 可能你会奇怪，我不就是做了个梦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 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梦而已啊。 没错。 但那种清晰的感觉，让我不得不信……如果只是梦到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我当然不信，但我梦到的是，我的人生。 完完整整，全部被我经历了一遍。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看见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但为了保险起见，不如一开始就别加入天字班！ 可想而知，听到我的话，贺云飞当然很是困惑，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我不再看他，活动了一下四肢。 之前我从楼上掉下来，虽然救回来了，但身体还是疼得不行，运动了几下就受不了了。 我随意问道：“我睡了几天？” “三天。”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沉默良久，过了一会，医生又来了，非要带我去检查。 我看向了他，冷冰冰地说道：“我不检查。” 医生愣了一下，很快就说道：“检查一下是看看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我不检查！” 虽然这里是医院，但检查不检查，还是要看当事人同不同意。 医生也没办法，有些气鼓鼓地说：“那以后有了问题别找我们医院！”说完就离开了。 我也无所谓，继续半躺在床上。 突然，贺云飞开口道：“聊几句吧。” 我点了点头：“好。” “是不是李峰告诉你的？” “不是。” “那是谁告诉你的？” “我说我亲眼所见、亲身所历，你信不信？” 贺云飞皱了皱眉，显然不太相信。 我摆了摆手：“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我说了不进就是不进。” 其实随着现实中的真实感越来越清晰，梦境中的事已经被我渐渐忘记了，但我忘不了那血流成河的场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天字班！ 我的语气坚决，任凭他说破了天都不行！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行吗？”贺云飞的语气竟有些乞求。 抛开别的不谈，贺云飞他是我的老师，就算我真的相信梦里的事是真的，但起码现在他还是我的老师。 于是我便点了点头：“好啊。” 贺云飞呼了口气，讲了起来：“从哪开始呢……对了，十八年前……” …… 十八年前，正处乱世，黑恶肆虐，民不聊生。 在那个时候，东浣、昌海，甚至全国各地，每天都有帮派互相之间杀的天昏地暗。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抢地盘。 那几年，出来混的，真的是连留个全尸都是奢望。 而最混乱的地方，除了那三个“天高皇帝远”的城市，还要数东浣市。 东浣，位于三晋，它分为“东南西北”四大城区。东浣市有一条长街，名叫解放街，横穿了大半个东浣市，与香岛的九街城寨一样，那里属于三不管的地界。 黄赌毒应有尽有…… 总而言之一句话，任何你可以想象到的恶心的东西，曾经在东浣市都实实在在发生过。 就在这时，两个少年横空出世，一支队伍应运而生。 恶狼帮。 虽然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让人欣慰的是，他们禁毒！ 后来，恶狼帮确实打击了几个不法分子，没有任何理由，不要金钱，不要地盘，只因为他们打击的对象跟“毒”有关系。 渐渐的，恶狼帮的名声起来了，整个东浣，再也没有“毒”这种东西。 谁搞，干谁！ 恶狼帮，就是一群狼！ 但出来混的，也不可能一直黑下去，早晚也是要洗白上岸的。 于是，夜阳集团成立了，狼门也成立了——于白，他们是夜阳集团的董事、经理、员工；于黑，只要东浣再有人敢搞那种东西，狼门会随时让他们回忆起恶狼帮的恐怖！ 本来故事到这里，也算是完美结束了，夜阳集团贵为东浣黑白两道的巅峰，每天什么都不用干，也可以活的很滋润了。 但就在这时，一个名叫蓝天公司的集团找上了他们。 他们说，他们是米国的高科技公司，来炎夏要完成一些实验，需要得到夜阳集团的支持。 当得知他们要搞克隆人的时候，夜阳集团对此事产生了兴趣，利用他们在东浣的地位，让蓝天公司平步青云，一举成为和夜阳集团比肩的大公司。 噩梦也就此拉开序幕…… 在未来几个月内，数不清，数不尽的“林夜阳”开始在大街上见人就杀！ 再怎么三不管，法律也不是摆设。于是夜阳集团覆灭了，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信奉着他们的信条：以暴制暴！ 他们来到昌海，又继续打击昌海的恶势力。 若阴阳本就平衡，若光明永远无法大过黑暗，那就让黑暗中的白点最大化！ …… 我摊了摊手，似笑非笑道：“然后呢？” 贺云飞摇了摇头：“没了。” “嗯……”我微微沉思了下，说道：“所以，天字班不算是沧武的，你成立天字班，是为了他们能帮你在地下世界做事对吧？”贺云飞没说，但我猜到了。 “你只说对三分之一，它确实不算沧武，但天字班不是我成立的，我只是起一个引导作用……谁创建的就不能说了，这是机密。” 我皱了皱眉，因为睡醒后的清晰感越来越大，我对天字班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已经完全记不清了。 所以我无法判断是真是假。 但有一点我记得，正是因为我加入了天字班，所以才会有后来的事…… 也许不是？ 但我就是不想加入了。 我不管天字班是什么，就算他们打击罪恶，可谁说我就必须要帮忙了？ “为什么非要找我呢？” “因为，你很厉害，我可以这么说，一个天字班的人就可以挑翻整个沧武，而所有天字班的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一个刘天龙。” “哎哟……”我轻笑了几声：“您可抬举我了，您看看我现在这个样……”我动了动身体。 贺云飞沉思了下，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有时候很厉害，有时候又很废，但我真心希望你能考虑一下……你现在看到的昌海，并不像表面那样风平浪静，我和夜阳努力了这么久，也只是拿下了一个沧龙区，其他城区听到我俩的名字，直接就不让我俩进去，这个时候天字班就展现出它的威力了。” “嗯，不考虑，不加入。” 贺云飞叹了口气，知道说服不了我了，拍了拍我，让我安心养伤，便离开了。 我没有挽留，因为我真的不想加入。 门一开，外面的人便一窝蜂涌了进来，门外还传来医生焦急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别进去这么多人啊，病人需要休息……” 但他们根本不理，十几个人几乎站满了大半个病房，所有人都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操，是活的是活的……” “天龙哥牛逼啊，这样都没事？” “去你的，你有事天龙哥都不会有事！”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把我脑仁都吵炸了。 “安静安静……”待人安静下来，我才继续说道：“你们怎么都来了？不上课啊？” 众人依旧嘻嘻哈哈的，说天龙哥你是不是睡懵了，我们是沧武的哎！ 沧武确实上不上课都无所谓，于是我又问：“那这人也太多了吧？” “这叫多？你敢不敢去窗户边上看看……” 看着他们的表情，我也有些好奇了，便让人搀扶着我来到窗边。 好家伙，楼下乌压压的一大片人，皆抬头望着我这边。 见我打开了窗户，所有人都欢呼雀跃起来，紧接着，又渐渐安静下来，好像有人在掌管秩序，很快，人们统一喊出“天龙会”这三个字，声音飘荡在整个住院部的上空，窗户上露出不少脑袋。 我很震惊，我记得天龙会没这么多人啊……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都激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笑而不语，看向了白昭雪。 我也看向了她。 在等她给我一个答复。 “还能怎么回事，我们加入天龙会了呗。” “啊？为……为什么啊？”我有些惊喜地看着她。 “还能为什么？”白昭雪翻了个白眼。 我开心坏了，记得我昏迷之前，还跟白昭雪闹着矛盾呢，没想到刚醒来就和好了？ “可我记得你的人也没这么多吧？” “还有刘彧龙的呢。” “啊？他也……” “没有，他离开沧武了。”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昭雪的语气有些难过起来。 我一下就无话可说了，发生这种事，我也没有办法，其实以刘彧龙的能力，他要是不想走，谁能让他走？他既然走了，就说明是他自己要走，谁都没有办法。 又在病房里聊了两句，我便说有些累，想躺一会儿，就让他们出去了。 躺在床上，我又在回想着那个梦境…… 忘了。 全忘了！ 随着现实中的清晰感越来越大，一些不重要的东西都被我忘了。 但没关系，我只需要记住，别进天字班，什么事都不会有！ 在医院住了几天，我的身体也在一点点恢复，不到一个星期，我都可以自己下床了。 这期间里，白昭雪每天都来看我，每次看到她，我总是问：“你那胳膊到底是什么情况？” 其实我刚醒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只是当时没机会问她，好家伙，后来一帮人进来我的病房，每个人都打着石膏，我就问了一嘴。 但他们支支吾吾的不告诉我。 后来问杨光，杨光说白昭雪不让他们告诉我。 而我去问白昭雪，白昭雪则说：“摔了一跤。” 这次也是一样。 我无语道：“你们一百多人集体摔的？” 白昭雪低着头，好像也觉得有些扯淡，这种谎话只能骗傻子吧？ 片刻，白昭雪抬起头来：“对，就是集体摔的！” “……你是不是当我傻？” 白昭雪竟然点了点头！ 随即，又赶紧摇了摇头：“啊，不是不是，你别误会……反正你别管了，都快好了。” 而我，飞快地在脑海里寻找着一些线索，很快，我就感觉灵光一闪。 “护龙卫……”我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101 都是我的 可想而知，白昭雪当场就傻眼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摔的。”我翻了个白眼。 “什么？” “摔了一跤，就知道了。”我继续翻着白眼。 “……”白昭雪颇为无语地说：“你怎么跟个小孩儿一样？” 我收起开玩笑的心情，严肃道：“你先说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白昭雪又支支吾吾起来，扭扭捏捏地说：“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曾经帮你报过仇呗……连山都上不去，太丢人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白昭雪更加尴尬，不让我笑，我非要笑，然后，她打了我一顿。 在我的求饶声中，这才作罢。 之后又聊了一会儿，白昭雪便准备离开，最后问道：“你什么时候出院？” “快了，也就一个星期左右吧……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从来就没隔夜伤。” 白昭雪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那等你出院，请你玩去。”便离开了医院。 白昭雪一走，我的脸色便阴冷了下来。 我不动声色地穿好衣服，捂着胸口往医院门外走去。 打了辆车，直奔沧武。 刚到门口，正好看见白昭雪正往宿舍楼的方向走着。 而我则往沧武后门走去，那里有座山，山上是一座白色小楼…… 我不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任何伤害过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我摸黑上了山。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我没被人发现。 天字班的安保做的很好，并不是说他们有多少保安，实际上，山上一个保安都没有，天字班的成员本身就是安保人员。 我绕过几个巡逻的人员，轻轻松松到达了白色小楼的内部，连我自己都觉得惊叹不已。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因为在梦里，我无数次光顾这里。 事实证明，那场梦，并不是空穴来风。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那血流成河的场景，可惜我已经忘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算了，不管了，反正我不进天字班就没事。 我凭着记忆，在走廊里缓步潜行。 这座白色小楼不是教学楼，天字班是不上课的，这里是供他们休息的地方，不过跟我们不同，他们是每人一间房。 当走到某一间房前的时候，我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显然，里面有两个人。 我停下脚步，情不自禁将耳朵贴了上去。 因为我听到了元辰的名字。 “元辰这下算是废了，一个月根本不可能好起来……” “可不是嘛，飞爷说了，一个月后，让我们全部冲到海岛城去，这下可好，我的任务就差一步了，这不是前功尽弃了嘛？” “谁让人家是老大，抱怨再多也没用，我的任务也没完成呢。” 我没想到，他们说着这件事，竟然也能把话题引到我的身上…… “听说了吗，山下的地字班崛起个新老大，好像叫什么刘天龙……” “那个废物？听说被李峰打成植物人了都？” “是，但人家好像已经醒了……” “植物人也能醒？开玩笑呢吧？” “我也不是很清楚，别人是这么传的。” “别人？谁传过这种话，我怎么没听说过？” 说到这里，那人的声音便低沉下来：“所有人都在传啊，刘天龙有个小女朋友，叫白昭雪，之前被李峰打过，然后刘天龙好起来后，就把李峰给杀了！” “我操！”即便知道自己在门外偷听，我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谁！” 可想而知，这一声可算是捅了马蜂窝，房间里的人立刻奔了出来。 但门外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幻听？” “傻逼啊你，怎么可能是幻听？他没跑远，追！” 两人在走廊里奔跑起来。 天字班到了晚上，会变得死气沉沉，没有人在外面逗留，所以走廊里就他们两个人在跑。 结果到了最后，他们也没能找到我。 …… “哗啦……” 垃圾通道里，一个黑色物体从楼上滑下，稳当当站在了楼下。 当然就是我。 落地之后，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个通道，骂道：“什么玩意儿，李峰怎么成我杀的了？”贺云飞之前告诉过我，李峰死了——因为他想让我知道他的情况多险峻，朱砂区就安排了李峰一个，李峰竟然死了，弄得他头痛不已。当然，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加入的……关我毛事啊？ 与此同时，白色小楼灯光亮起，楼内，脚步声，叫喊声都响了起来。 还好他们门外就有一个垃圾通道，也好在我反应不慢，不然真就栽了。 本来想为白昭雪出出气的，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现在还怎么玩？ 我知道不能待下去了，连忙摸黑下山。 能平安无事在天字班来去自如，恐怕整个沧武只有我一个了。 说起来，也多亏那个神奇的梦……天字班的每一处构造，我都了如指掌。 要说原理，还真说不通，不过我后来专门在网上查过，有人说，梦里也是一个世界，虽然你醒来了，但梦中的你，仍在里面继续生活，你只不过是以第三人称视角欣赏了一下他的生活而已……也许，梦里的你根本不是你呢？ ……我也不知道梦里的我是不是我，但天字班总是梦到了，所以我不进天字班。 不到一个星期，三天后，我就出院了。 出院当天，天龙会所有成员都来迎接我，医院门外站满了人，医院差一点就要报警了，我出去后才带着众人散了。 哦对了，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听说我要走，之前负责我的那个医生非要我去做一下检查，我实在不想去，就一直拒绝他，最后他竟然不让我走，可怜巴巴地说道：“求你了求你了，免费行不，就检查一下。” 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如此执着，便问了一嘴。 医生说，就没见过我这么神奇的人，变成植物人还能醒过来，所以想检查一下，以后再有植物人患者，说不定能把人家治好了呢…… 嚯，这还怎么好意思拒绝？ “你要早这么说，我早就去检查了。” 我去检查了。 那家伙是真执着，把我全身都查了个遍……当然，主要是检查脑子。 最后得出结论，我没有任何问题，今后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只是医生的脸色有些不好，我也没有多想，直接离开了医院。 我并不知道，当我之前在外面等候通知的时候，医生的办公室里，曾有一句这样的对白：“他脑子的结构，怎么那么像十几年前的那具龙尸的脑结构？” …… 白昭雪没有食言，真的请我吃了顿大餐。 而且不是请我一个，而是所有天龙会成员，就在沧龙饭店，包下那里最大的包间，能容纳四五百人，据说是给公司开年会用的。 白昭雪是真有钱，席间，我又悄悄问了一嘴：“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白昭雪当然不告诉我，还威胁我再问她的话，就打死我。 我一阵无语，只好不问了。 我们这桌，都是跟我们关系比较好的，小慧也在，之前她就在医院看过我，只是当时没怎么说话。刚听说我被打成植物人的时候，她就哭的不行了，后来白昭雪要去找李峰，小慧也要去，但是被白昭雪打回来了——白昭雪的规矩，打架不带女生。 今天我出院，小慧也很开心，不停跟我说着话。 “听说你跟雪姐已经在一起了，是不是真的？” “你俩能在一起，我绝对功不可没，你说是不是？” “你要敢对她不好，我一巴掌给你扇墙上去，抠都抠不下来！” …… 整个过程中，我感觉吧，有些尴尬，毕竟曾经我们也…… 可我看小慧挺坦然的，也慢慢适应了，跟她开开心心说着，当听到最后一句，我颇为无语地说：“我也得有‘对她不好’的本事啊……” 我没想到，这话还真说早了，后面我做的事，何止是对她不好，简直跟要她命没区别！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除了她俩，还有杨光、乔凡凡，以及地字班的一些人，都来跟我说话，我能康复，他们都很高兴。 关于地字班加入天龙会的事，我也问过杨光了，知道都是白昭雪干的，也没任何废话，当场就宣布白昭雪是天龙会的副会长。 其实这种东西，叫会长有些夸张，我们又不是什么帮派……但好玩啊，太好玩了，以前还得叫她声雪姐，现在则换成她叫我龙哥，太过瘾了。 天龙会的人数到达了一百之众，有新手营的，也有地字班的，而且个个都敢跟天字班叫板，他们手臂上的石膏就是证明。 还有裴世恺，我都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帮我，还专门感谢了一下他。 他却冷着脸说：“先别谢的太早，有朝一日，龙哥要是让我打你，我会毫不犹豫。” 给我气的呀，差点跟他打起来。 不过我心里知道，不会有那一天的，沧武招生的时候，任何人都可以进来，但要是被开除后还想回来，简直是做梦。 最后总算是热热闹闹吃完了饭。 白昭雪又把我们领到了沧龙会所。 我们这么多人，ktv肯定是装不下的，必须得去夜总会。 沧龙会所不算夜总会，但里面也应有尽有，而且东西贵的离谱，据说一盘萝卜都敢卖到五百块钱，真正的有钱人才敢来这消费。 纵然是白昭雪，也忍不住肉疼了好一阵。 沧龙会所算是沧龙区最有名的会所之一了，名字都是以沧龙区的名字命名的。包间很大，金碧辉煌，估计光装修就得不少钱了。 一帮人在包间里唱着、跳着、玩着。 我也加入了其中。 要是以前，我绝对没有这种待遇。 小学，初中，我从来都不知道朋友是什么样的，当我鼓起勇气跟别人交朋友时，他们甚至觉得跟我做朋友很丢人。 而现在…… 前后左右，全部都是我的人，我的兄弟，我的天龙会！ 这一瞬间，我颇有种当上皇帝的错觉。 正玩的高兴，突然有服务员走了进来，他知道刚才是白昭雪付钱的，所以直接来到白昭雪面前，说道：“您好，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包间被我们老板征用了，你们能出去一下吗，前台会退钱的。” 白昭雪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隐隐有些怒意，纵是走遍全国也没见过这种破规矩，哪有开好包间然后再退回去的道理？ 服务生看出白昭雪的意思，礼貌地微笑着：“不好意思，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老板是谁，他是海岛城的吕阔少爷……” 话没说完，一个酒瓶突然砸到了他的脸上。 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额头上也流出血来。 我来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领说道：“怎么着，吕阔算个什么东西？” 102 吕阔来了 沧龙会所门外。 几辆豪车一路奔腾，最终停在了会所门外。 车门打开，几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走了下来，有男有女。 除了一人，所有人都看着沧龙会所发出惊叹。 “嚯，吕少，沧龙会所真成你的了？” “够气派，我喜欢这里……” “不愧是首富啊，连这么好的地方都能收了。” “吕少，你爸对你也太好了，这就直接送给你了？” …… “那当然。”吕阔嘻嘻笑着：“走走走，这里最大的包间已经被我腾出来了，今天好好玩啊，谁也别想先走。” 一众人开开心心地跟着吕阔走了进去。 一路上有说有笑。 吕阔突然放慢脚步，让其他人先进去，自己则跟另一个人并肩走在一起。 “王奇，办好了吗？”吕阔目不斜视，声音轻柔。 “不好意思，还没有，现在沧武刚开学，我还没来得及……” 吕阔猛地看向王奇，王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不过很快，吕阔又笑了起来，拍了拍他，说道：“没事没事，慢慢来，不急……你最近跟那个沧武老大有没有联系了？” “没了，她得罪吕少，我必须跟她划清界限。” “很好。”吕阔笑的更开心了，随即，他的脸色阴冷下来：“连她一起办，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好。” …… 吕阔和王奇走在后面，所有人都在大厅等他。 吕阔有些奇怪，走过去问道：“都干嘛，等我干嘛，直接去包间啊。” 直到这时，吕阔才发现众人的脸色有些不好，问道：“怎么了？” 前台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他捂着额头，满脸鲜血，哭嚎着说：“吕少，你终于来了，刚才……” 他把刚才的事讲了一遍，就在不久前，吕少要他们把会所最大的包间腾出来，但很不巧，包间已经被另一拨人包下了，就算是老板要来，也不能直接赶人啊，可吕阔刚刚接手这里，他们又怎么会让新老板在这里玩的不高兴呢？ 思来想去，他就去包间跟那帮人说了一下。 人家当然不同意。 没关系，那报吕阔的名字。 然后，麻烦就来了，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想死找不到地方，听到吕阔的名字竟然毫不畏惧，甚至直接动手打人，还放话说吕阔算个什么东西！ “他们打你，而且是在你报出我的名字之后？”吕阔狠狠地咬着牙。 服务员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叫人？” “咱们会所从来不会跟客人发生冲突，有什么事都是老板处理……” “放屁！”吕阔直接爆了，怒吼道：“都要我处理，我他妈养着你们干什么！给我叫人，那些保安，还有那些看场子的，都给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吕阔一马当先往那个包间走去，身后众人连忙跟上，一个个怒火冲天。 …… 而在包间里，白昭雪正在苦口婆心地教育我。 “你说说你刚才发什么疯，不让就不让呗，我也没打算让他，可是你砸他酒瓶干什么？” “哎呀，喝多了喝多了……”我不耐烦地摆着手：“听见那个破名字就来气！” 其实吕文奇对我挺好，上次我打了吕阔，他不仅不计较，还送了我一间酒吧，可我还是忍不住讨厌吕阔，那次在星空，要不是吕文奇，我们三个就死定了。 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吕文奇是真心不错，我也是真心讨厌吕阔，听见那个名字就受不了了，尤其是他还让我们腾出这个包间的时候！ 白昭雪却一把抓住我的耳朵，骂道：“你还来气了，你咋不上天，吕阔是你能惹的吗？” 我“哎哎”直叫：“那咋办，咱赶紧跑？” 白昭雪放开了我，不屑道：“跑个屁，继续玩着，有事我顶着。” 我翻了个白眼：“那你这是说了个啥？” 白昭雪又把手伸了过来…… 我连忙跑开。 包间内，人们继续唱着、跳着。 刚才因为我的缘故，好多人都不玩了，现在我又返了回去，并告诉他们没事，继续玩着，人们又继续玩了起来。 但还是有几个人来询问我情况。 我耐着性子给他们讲我跟吕阔的恩怨，他们知道上次在星空的事，也是气愤不已，痛骂着吕阔，又有一些疑惑，不明白吕文奇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小慧两眼放光地看着我：“哇，阿龙你现在都是酒吧老板了？求包养啊……” 我哭笑不得：“好说好说……” 开过一句玩笑后，小慧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阿龙，雪姐让我跟你说，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稳住大家，千万别跟吕阔发生冲突。” “嗯？为什么？” “我不知道，雪姐让我告诉你的。” 站在人群之中，我静静地看着白昭雪那边，她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面色有些凝重，不知道跟谁打着电话，现场声音很大，所以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显然她是在想办法解决这事了。 从我刚才扔出酒瓶开始，我就知道这事恐怕不好解决，但白昭雪也说了，让我们放心玩着，她来解决就好，所以我们现在也没人离开。 虽然如此，其实我们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毕竟那是吕阔啊，我再怎么看不起人家，人家也比我们厉害多了。 趁着这个机会，我也在人群中跟其他人说，等一下可能会有麻烦，但尽量别跟他们发生冲突。 众人一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愿意听我的，纷纷表示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包间的门开了，一帮手持棍棒的人冲了进来，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这些人里，有会所的保安，也有凶神恶煞的大汉，为首的果然正是吕阔，身边还跟着一个满脸是血的服务员。现场人数太多，所以吕阔暂时没发现我，一进来就叫嚷着关掉音箱。 自从上次在星空跟他碰过一下后，已经半个月没见了，如今的他还是那个德行，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音箱很快被关了。 吕阔怒容满面，有人在他的地盘闹事，他有些气急败坏，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我知道我知道，保证下次不会了……好好好，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行不行……哎呀我服了，你咋这么啰嗦，你就说管不管我就得了呗！” 正是白昭雪的声音。 之前包间音乐太大，还听不到她讲话，现在音箱一关，她的声音便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 这么明显，吕阔当然注意到了，看到白昭雪后，吕阔还有些懵，但很快又走到白昭雪身边，坐在了白昭雪的对面，戏谑道：“哟，原来是你啊，还真是冤家路窄……” 但白昭雪根本不理他，依旧在打着电话。 “刚才是你动手打人的？” 白昭雪依旧不理。 吕阔一下就炸了：“操，你他妈听见没有！”说着就一把夺过白昭雪的手机，狠狠拍在了桌上。 我们这边的人都炸了，从刚才吕阔进来，我们就没有轻举妄动了，但看到这一幕，谁还忍的了？当下就准备冲上去…… 根本不用我拦着，已经有人开始拦了。 “干什么干什么，都别动……”吕阔带来的人也围了上来，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些肢体碰撞。 与此同时，白昭雪也终于正色起来，摆了摆手，平息了众人的愤怒。 于是，我们两边便都不动了，互相对峙着，白昭雪和吕阔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接着，白昭雪冲吕阔说道：“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吕阔冷笑起来：“我问你话呢，刚才是不是你打人的？” 白昭雪没有说话，不置可否。 吕阔又摆了摆手，之前那个服务员便走了过来，吕阔指了指白昭雪：“是她吗？” 服务员看了一眼，马上摇了摇头：“不是，是个男的。” “哦。”吕阔点了点头，又让服务员走开，继续对白昭雪说：“谁动手的？” 白昭雪翘着二郎腿，一脸不屑地看着吕阔，道：“我不知道啊，你挨个问问呗。” 白昭雪显然在糊弄吕阔，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吕阔当然明白，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恶狠狠地说道：“我知道你什么身份，沧武扛把子嘛，很牛逼嘛，说真的，我不太想跟你闹……你们来这玩，可以。虽然咱们有过节，但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可你们动手打人是怎么回事？而且是在听到我的名字之后？” “我给你面子，不为难你们，只要把刚才打人的那个留下，你们所有人都可以走。” 白昭雪摇了摇头：“不行。” “给脸不要脸是吧？！”吕阔一下子站了起来，骂道：“到底是谁干的！” 103 吕阔下跪 自从上次在星空吃瘪后，吕阔心里就一直耿耿于怀。 从小到大，不管干什么，身为昌海首富之子，吕阔可以说是无往不利，整个昌海连个敢跟他骂两句的人都没有。 上百万的红酒喝着，上千万的跑车开着…… 简单讲，人家就是在混吃等死。 可那又怎么样？ 不公平吗？ 很公平。 要知道，吕文奇在十几年前，也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甚至比普通人还要凄惨…… 人家自己努力出来的，有什么不公平的？ 正因如此，也导致吕阔的性格注定“高人一等”。整个昌海，上到富商，下到平民，几乎都被吕阔欺负过……当然，富商的话，吕阔也不敢太过嚣张，但即便如此，也没人敢惹吕阔一下。 然而在星空酒吧，他第一次吃瘪。 人生第一次！ 先是被两个小混混暴打，准备报复他们的时候，吕文奇一句“惹不起他们”无疑让吕阔心惊，虽然如此，吕阔也没放弃，自己打听出来他们是沧武的学生，又找沧武老大来对付他们…… 操，更狗血的来了，他们竟然是一伙的！ 好，没关系，星空毕竟是吕阔的地盘，足够对付他们了…… 然后，最最狗血的又来了，吕文奇一句话，把星空拱手送给了自己的仇人！ 现如今，真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本来以为是哪来的一群小混混闹事，没想到竟然会是白昭雪。 看到她，昔日的往事尽数浮上心头——他把我和杨光的账也算在了白昭雪头上——虽然不知道之前是怎么回事，但她都来到自己的地盘了，怎么可能完整无缺地走出去？ 没聊几句，吕阔就发了飙。 他身后的众人也都狠狠瞪着白昭雪，只待吕阔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上来。 我们这边也都蓄势待发。 开玩笑了，她以为她是谁，什么不用管她，我要是不管还是个人吗？ 只要吕阔敢动手，我就让他死在这！ 我隐匿在人群中，狠狠地瞪着吕阔，同时对身边人小声说道：“盯住那小子，等会往死里打！” 然而，就在所有人认为要开打的时候，白昭雪却笑了起来：“你别急呀，我不就开个玩笑吗？” 吕阔愣了一下，随即怒道：“滚你妈的，谁跟你开玩笑了，到底是谁动手的？” 一听这话，我差点就忍不住了，就在这时，对方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人来，有些面熟，但忘了在哪见过了。 他径直走到白昭雪面前，焦急地道：“小雪，你怎么回事，怎么又跟吕少闹起来了？” 直到白昭雪叫出他的名字，我才猛然想起这个人来。 “王奇？你怎么也在？”白昭雪显然有些意外。 “我跟吕少来玩的……先别说这个，咱先解决这事，你告诉我是谁动手的，只留下他一个，然后你们都走不就行了？你知道这个场子是谁罩的吗，你惹不起的。” “是谁啊，我还真不知道。” “赵元伟，赵大哥。” 两人说话的时候，吕阔就一语不发，冷眼看着。直到王奇说出那个名字，吕阔才对着白昭雪冷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我们这边也纷纷窃窃私语起来，仿佛这个赵元伟来头还不小。 我虽然也在昌海待了一段时间了，但还真不知道这个赵元伟…… 没办法，毕竟圈子不同，况且这种东西，我也不会去刻意打听。 我只知道个春采风，就这还是因为他一直在找我事，不然我也不会去打听他的。 说起来，春采风好像也有段时间没找我事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 见我不知道，身边的小慧便给我解释起来：“赵元伟是沧龙区的地下皇帝，跟春采风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这里是赵元伟罩的话，咱们今天算是完了。” 听完，我也面色凝重起来。 反观白昭雪，却是一脸淡定，只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见白昭雪没有退缩的意思，王奇显然有些焦急：“怎么？你还要保他？小雪，我知道你讲义气，但也得分情况吧，你在人家的场子闹事，你觉得人家会善罢甘休吗，现在只是吕少在跟你谈，要是赵大哥来的话……” 看得出来，王奇是真心为了白昭雪的，特别希望白昭雪能把我交出去。 但他话没说完，白昭雪就打断了他：“我说我知道了。” 王奇无话可说，只能摇了摇头。 接着，白昭雪又看向吕阔，说道：“吕少，今天这事确实是我们的错，主要是喝多了，我可以跟你道歉，人就别留了吧，你想做什么，我全都知道……” 说真的，我认识她这么久，除了见她向天字班的低头，还没见谁能让她低下头的，她能做到这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吕阔却还不知道满足。 “就这？”吕阔冷笑一声：“老子他妈的等你半天，你就给我这么个回答？行行行，啥也别说了，我看你们今天怎么走出去！” 话音刚落，吕阔之前带来的人便活了过来，嗷嗷叫着围住了我们。 其实他们人没有我们多，用“围”可能不太准确，但意思就是那个意思…… 而我们这边，大多数人还是知道赵元伟的，一想到对面有赵元伟的人，一个个都不敢轻举妄动。 但我们不会什么都不做的，只要吕阔敢动手，我们就让他知道知道沧武学生的战斗力。 眼看混战一触即发，白昭雪却满脸焦急地左看右看，好像在找什么人。 很快，她的目光就和我对上了，冲我微微摇着头，我马上便小声说道：“都别动。”同时疑惑地看着她。 而白昭雪没有继续看我，呼了口气，说道：“吕少，真的没必要这样……”说着，白昭雪便站起身来，冲吕阔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下一秒，全场静默。 我同样目瞪口呆。 天，这还是白昭雪吗？！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知道吕阔厉害，赵元伟也很厉害，可真的有必要这么怂吗？ 当初我们被黄耀围住的时候，白昭雪多霸气呀，黄耀连跟她谈判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她吓得落荒而逃，可现在竟然…… 吕阔愣了一下，也是一时兴起，随即冷笑着说：“就这？看来你听不懂我说话？行吧，你非要道歉，那就好好道歉吧，鞠躬算怎么回事，怎么也得跪下吧？” “我去你妈，你算个什么东西！” “狗日的，我看你是想死了！” “来来来，你过来，看老子不把你的头拧下来！” …… 之前吕阔和白昭雪说话的时候，我们还能做到安安静静的，可一听到吕阔这种要求，我们所有人几乎都炸了，各种污秽也朝吕阔飞了过去。 吕阔这暴脾气，什么时候受过这个了？ “妈的，那就不用了，老子他妈不稀罕……动手，全给我干死！”他怒火中烧地大喊着。 他们那边的人纷纷走向我们，两边，有几个离得近的，甚至已经互相打了几拳。 就在这时，白昭雪又一脸焦急地看向了我…… 我只好再次说道：“都别动。” 但哪里还能“别动”？有的人已经开始打起来了。 妈蛋，她到底想干嘛？ 于是，我眼睁睁看着白昭雪亲口说了一句：“住手。” 吕阔摆了摆手，那些人便不动了。 白昭雪站了起来。 但她不是下跪。 而是说道：“吕少，你电话。” 没错，就在这关键时刻，吕阔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救了你们，我给你时间考虑，要不跪下，要不咱们就……”吕阔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 接着，他面色一震，连忙接了起来。 我们都很意外，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怎么就把吕阔吓成这样？ 包间猛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听吕阔打电话。 我则满头黑线，按照白昭雪以往的风格，发展到现在，恐怕都该打完收工了，而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在听吕阔打电话，真是太诡异了。 只见吕阔对着电话恭恭敬敬地说道：“王局，您好您好，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能让一向桀骜的吕阔如此，可见这应该是位人物。 就见吕阔一边说话，一边点头哈腰，但不到片刻，吕阔便面色凝重起来：“真的假的？” 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吕阔突然激动起来：“王局，别这样啊，这家会所我才刚入手没几天，我老爸让我……喂喂……” 电话已经挂了。 吕阔抬起头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依旧一脸歉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是你干的？” “所以我才跟你道歉嘛……”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用白昭雪回答，王奇便在吕阔耳边低语了起来。 最后，他直起身来，也是满脸歉意：“吕少，说真的，小雪可能玩黑玩不过你，但玩白的，一百个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谁让你非要惹我的？”白昭雪一边说，一边又鞠了几个躬，虽然满脸歉意，但怎么看怎么像是得意。 “奶奶啊！”吕阔痛苦地嚎叫起来，接着跪在了白昭雪的面前，痛哭流涕道：“我叫你奶奶啦！放过我吧，这家会所是我家花大价钱才搞来的啊，不能这么完了啊……” 难以想象，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吕阔，放话说要白昭雪跪下的吕阔，此刻竟跪在了白昭雪的面前。 “对不起。”白昭雪又说了一句，冲我们摆了摆手，便一马当先走向门口。 吕阔拦了一下，反而被白昭雪一把甩开，恶狠狠地说道：“别动我啊，都道歉了还想怎样？” 吕阔没敢再拦，眼睁睁看着白昭雪走出门去，他呆立当场。 没有人知道白昭雪做了什么，现在也不是深究的时候，我们一众人连忙跟着白昭雪走出包间。 没有人拦我们，他们都看得出来白昭雪不好惹。 “雪姐，啥情况啊？”我追上白昭雪，迫不及待地问。 “没啥，就是这家会所被查封了，永不解封的那种。” 我目瞪口呆。 查封？！ 还永不解封？！ 我虽然不懂这种东西，但也知道这几个字意味着什么……白昭雪到底是有多大的能量，这么大的会所，直接封了？！ “你干的？” “所以我才跟他道歉啊。” “你家到底……” 话没说完，我突然看到了白昭雪那双吃人的眼睛，连忙闭上了嘴。 我们沿着走廊往外走，路过大厅的时候，果然见到几个穿着西装的人正跟前台交涉着什么，前台的人则一脸焦急，不停打着电话询问。 大厅中，所有工作人员都忙活起来，时不时就有人拿着一份文件递给那些穿西装的人，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出了沧龙会所，我们都没回过劲来，所有人都忍不住询问白昭雪到底怎么回事。 白昭雪却置之不理，自顾自地说道：“对不起大家了，本来想带大家好好玩的，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这样吧，接下来让我们龙哥带我们去星空好好玩，这次绝对没人打扰。” 众人山呼海啸，已经完全把刚才的问题给忘了。 去我那当然没问题，我巴不得这样呢。 但海岛城离这里就远了去了，打车也没这么多人一起打的，于是大家约定，各走各的，等一下在星空酒吧汇合。 人群渐渐散去，我当然和白昭雪一起走。 忍不住的，我不好意思地说道：“雪姐，这次又麻烦你了。” 仔细想想，自从认识白昭雪以来，我就无时不刻地在给她找麻烦，而她丝毫没有怨言，每次都帮我解决，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看你娘们唧唧那样……”白昭雪翻了个白眼：“咱俩啥关系，用得着这么客气？” 说着，白昭雪还冲我挤了下眼睛。 104 真气 “啊？”我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白昭雪也愣了一下：“你真是个木头。”说完，继续往前走去。 而我也瞬间反应过来，连忙飞奔两步赶上白昭雪，惊喜地问：“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了？” 白昭雪不说话。 “你说话呀。” “说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忘了。” 我：“……” 白昭雪停下脚步，认真地说：“好了别想了，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啊？” “坦白说吧，我也挺喜欢你的……滚一边去，别动我……现在刘彧龙刚走，我做不到马上跟你在一起，你理解吧？” 我急了：“这跟刘彧龙又有啥关系了？” 白昭雪叹了口气：“你知道我跟刘彧龙的故事吗？” “知道啊，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嗯，我这么跟你说吧，没有刘彧龙，就没有现在的我。我确实对他没有感觉，但友情还是在的，因为你的缘故，他离开沧武了，我现在也联系不上他，你也有朋友，你知道我多难受吗？” 说着说着，白昭雪的声音充满了难过。 我一下就无话可说了。 白昭雪和刘彧龙，在当初可是公认的金童玉女，就算没有爱情，友情还是在的，因为我的缘故，导致这对朋友最终分裂…… 我能想象得到，其实他们两个心里都不好受。 而我要是还只想着自己，那就太不是东西了。 这一刻，我想起刘彧龙曾经对我的评价：自私自利。 白昭雪刚才真的不是暗示我，她的意思是，我是她罩着的，当然会管我，结果我理解错了…… “对不起。”我轻轻说道。 “没事，我也不是怪你，就是暂时没这个心情搞对象什么的……答应我件事行吗？” “你说。”我严肃起来。 “回到沧武以后，别为难刘彧龙曾经的兄弟。他们愿意跟你就跟，不愿意也别强求。” “没问题，不用你说我也会的。” “谢了。”白昭雪似乎松了口气：“咱们快点走吧，他们对海岛城可不熟。” “好嘞……” 聊完了这件事，我们便继续在马路上行走着。 说来奇怪，听完白昭雪这一番话，我既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反而有些欣慰…… 怎么说呢，如果她真的敢就这样和我在一起了，我也许又该瞧不上她了。 只有这样，才符合我心目中白昭雪的形象，有情有义，对朋友绝对没得说。 我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实在太少了，好不容易抓住这次机会，当然要跟她好好聊聊。 我们能打车，但就是很默契地都不去打车，就这样慢悠悠往海岛城的方向走……估计到了以后，他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不过管他们呢，还是白昭雪最重要。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宁愿断手也不能裸奔！ “你给我讲讲你刚来沧武的经历呗？” “你不是都知道吗？” “总有我不知道的嘛。” 白昭雪想了想，便说了起来：“开学第一天，我被人给揍了。” 我半开玩笑道：“哎？那你跟我一样啊。” 开学第一天，我也被人给揍了！ 白昭雪愣了一下，随即哈哈一笑：“被我打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当时快给我吓死了知道吗？” 白昭雪更开心了：“哈哈，我竟然能把你吓着？” “废话，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会儿什么样……” “说真的，你能发展到这种程度，真的让我挺意外的，我们也就只敢打打架什么的，你倒好，天龙会都出来了，你是想混社会呀？” “杨光那龟儿子给我搞的，我都不知道。” 说好了聊白昭雪的，不知不觉，又聊起我来了。 我们聊了很多，几乎把我来到沧武的经历全部聊了一遍。 不知不觉，又聊到了现在。 “变成植物人是什么感觉？” 我眯了眯眼：“要说感觉，我也说不上来……不过有一点必须要跟你分享。” “快说快说。” “当你听到有个声音在呼唤你，而你又发现不了那个声音在哪的时候，你就要注意了——可能是现实世界的病床前，你的亲朋好友在呼唤着你。” “你当时听到我的声音了？” “是的，我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什么了？” “忘了。” “……” “真的忘了，只记得……”我面色凝重，一字一句地说道：“血，很多很多的血。” 那个画面，我永远忘不了，血流成河，对别人来讲可能有些夸张的意味，但我梦里那个画面，用血流成河来形容，真的再合适不过！ 似乎受到我的情绪感染，白昭雪忍不住皱了皱眉：“你这是梦的啥？你不会有暴力倾向吧？” 我晃了晃脑袋：“好了别说我了，你还没说你呢。” “我……开学第一天被人给揍了。” “知道了，然后呢？” “然后就是刘彧龙帮我出头呗，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地字班的了……” 我忍不住打断她，说道：“什么情况啊，他当时就是地字班的了，然后等你进了地字班，他还是地字班的？” “你能蹦级，我就不能蹦级了？” “说的也是，继续，然后呢？” “他帮我打了那几个欺负我的混蛋，放话说以后都罩着我，那段时间，也确实没人敢找我事，直到有一天，刘彧龙不在学校……” “他们又开始找你麻烦了是吧？” “没错……”白昭雪笑了笑：“说起来，你还认识他们呢。” “他们是谁啊？” “闫江他们啊。” “什么？他们能打得过你？吹呢吧？” “我当时不太行嘛……”白昭雪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刘彧龙回来了，我就去告状，但他不管我。” “为什么？”我急不可耐地问。 我发现个问题哈，这白昭雪不好好说话，讲个故事跟写小说一样，可急死个人了，要不是打不过她，我非骂死她！ 学什么不好，非学写小说的，疯了吧？！ 白昭雪继续说道：“他说，他能管得了我，是因为他有这个实力，说的话也有分量，而这些都是他拥有的，并不是我自己的。” “所以，沧武第二个扛把子就诞生了？” “是啊。”白昭雪笑着说：“沧武小霸王，威风不？” “嗯嗯嗯……”我连连点头。 心里却在想，威风个球啊，这外号难听死了！ 当然，也是因为我了解白昭雪，认为这个外号实在跟她不搭配，乍一听还以为是个黑壮汉呢。 “对了，你真气第几重了？”白昭雪突然问道。 “真什么？” 我一下就懵逼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 什么真气？ “装什么犊子呢，你真气第几重了？” “我真不知道什么真气啊，那是什么？” 我当然不知道，我从来没听说过啊。 白昭雪疑惑地看了我半天，最后终于相信我没说谎，竟然目瞪口呆：“你没练气？” “？？？” 什么啊，什么真气，练气的？ “啊，没练啊，真气是什么？” “我天！”白昭雪的嗓门都大了起来：“真的假的？” “……能不能先告诉我，真气到底是什么？” “真气啊，就是……”白昭雪支支吾吾的，倒不是不想告诉我，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白昭雪终于放弃了，转而说道：“你连真气都没练啊，这不是新手营就教的东西吗？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内力你听说过吧？” “知道啊。”白昭雪突然说出电视剧里的东西，更是把我搞得一头雾水。 内力，我当然知道了，武侠小说里面，还有一些古装电视剧里面，都有这种东西，比如，天龙八部里的乔帮主，他的降龙十八掌就是内力操控的。 但那只是虚构的啊，我怎么可能会那玩意儿？ 但是，听白昭雪这意思，好像连新手营都会？ “知道就行，其实这种东西有很多种叫法，随便你怎么叫……真气就是吸一口气进入丹田，第一步先找气感，感觉到‘气’的存在后，再围绕着周身穴位运转，运转一圈称为小周天，这就是练气。” 我依旧一头雾水。 白昭雪急了：“你连真气都没练，到底是哪来的胆量单挑全班，而且，好几次还差点就蹦级成功了……我的天呐，这不科学！” “练那玩意儿有什么用？” “用处大了！”白昭雪张牙舞爪地说：“好家伙，你连有啥用都不知道……这么跟你说吧，打人的时候，运转真气到拳头上，威力是平时的两倍都不止。” 我目瞪口呆。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做上沧武老大的，女生本来就比男生弱，我不练气的话，十个我也打不过一个闫江啊。” “真有那么厉害？” “我服了我服了……”白昭雪站住不动了，说道：“先别走了，我先教你怎么找气感……妈呀，你都来沧武半年了，连气都没有！” “不要了吧……” “少废话，现在，立刻，盘腿坐下。” 于是，我就这样盘腿坐在了大马路上，但心里还是不太情愿。 现在我相信白昭雪是真的会练气了，也相信现实中真的有真气，可我看过电视，知道“走火入魔”的人都是因为练气导致的…… “怎么弄？” “第一步，找气感，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 我深吸了一口气，进入了肺里。 “怎么气沉丹田？” “凭想象力，知道丹田的位置吧，只要感觉到丹田处清清凉凉的，那就是吸进去了……这个别着急，我当初找气感找了一个礼拜呢，有些没天赋的人，一辈子都找不到气感。” 我又深吸一口气，用心感受着气感的流动…… 接着，丹田便感觉到一阵清凉。 我直接目瞪口呆：“我……我说我找到了，你信吗？” 真的找到了！ 丹田处果然清清凉凉的。 虽然现在是冬天，但正是因为现在是冬天，我身上穿的比较暖和，所以丹田一下子变得清凉起来，我当然很明显就感觉到了。 白昭雪也结结巴巴地说：“真……真的假的？你一个呼吸就感觉到了？你好好的，现在是冬天，别被风吹了一下也算在‘气’的头上。” 看到白昭雪的样子，我也有些不自信了，不会真的是被风吹了一下吧？ 也是，白昭雪那么厉害的人都找了一个礼拜，我何德何能一秒钟就找到啊？ 可我穿的挺严实的啊…… “也许是吧，好了雪姐，咱别浪费时间了，大家都等着咱了，谢谢你教给我这个，我回去慢慢练。”我站了起来。 “行吧。”白昭雪说道：“说真的，老武太不负责任了，你没练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之前还让你在新手营单挑全班，即便是初学者，也比没练过气的人强啊……” 这么一说，我倒真的想起来了，那次，我很明显感觉到杨光和乔凡凡确实有点厉害。 因为我们兄弟之间经常一起玩闹，动不动就要打一架，虽然不是真打，但久而久之，我对他们的实力也有了一个认识，当初蹦级的时候，他们说会让着我，可我明显感觉到他们比平时打的还要狠…… 不过我当时没多想，觉得他们不让着我，才是真的对我好。 真的，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这种事上需要别人让着自己，如果有，那他就是废物。 接下来可想而知，等我们到了以后，他们一个个在冷风中冻成了狗。 一看见我们，就破口大骂，说我俩属蜗牛的。 我们自然连连道歉，邀请众人进去——我们没到之前，他们就在门外站着……今天有人请客啊，谁疯了提前进去？ 进去酒吧，又是包下最大的包间。 星空酒吧在整个昌海是排不上号的，但在海岛城，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能容下一百多人的包间当然也有，不过比沧龙会所差点。 因为我是老板，员工都认识我，一路走过去，好多人跟我打招呼，让我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王虎也在，听说我要请同学来玩，当即表示欢迎，甚至亲自给我们送酒。 这一次，没人捣乱，没人逼着让我捣乱，总算是热热闹闹聚完了会。 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接着便各回各家。 我又喝了个大醉，嚷嚷着要去白昭雪她家过夜。 白昭雪竟然还挺开心：“好啊，走啊走啊。”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突然就怂了，连连摆手说不了，还是回学校吧。 一众人都笑了起来。 打车回到沧武，我和杨光他们勾肩搭背回了宿舍。 他们几个一看到床就争先恐后躺下去了，而我坐在床上，又盘起了腿。 几个呼吸过后，丹田处传来一股清凉…… 105 我成国宝了 这是宿舍。 无风。 也就是说，我真的找到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氧气没有进入我的肺里，而是直接灌入了丹田。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只要呼吸，就一定是吸进肺里的…… 可就是这么神奇，我真的感觉到丹田处凉凉的。 之前刚听到真气的时候，我还担心走火入魔什么的，现在却很喜欢这种感觉。 所以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我不停吸气、呼气，完全忘记了时间，等到耳边响起嘈杂的声音，我才睁开了眼，只见我们宿舍的人都穿好了衣服，拿着脸盆去洗漱。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宿舍里。 第二天已经来到。 …… 之前我被武雄林开除了。 白昭雪在病房陪我的时候，我曾跟她提过一嘴，当时她就大大咧咧地说：“没问题，你继续在沧武上学，包我身上了。” 所以我现在还能回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有事没事就盘腿呼吸，在大操场，在宿舍，在教室，都有我“练气”的痕迹。 据白昭雪说，新手营的都会练气，我还专门问过杨光，当他得知我最近才开始练的时候，表情跟当初的白昭雪如出一辙：“啥？你没练过气？” 好嘛，敢情整个沧武就我一人不知道真气是啥！ “我的天呐！你当初是怎么蹦级成功的？”确定我是真的没练过气，杨光的表情好像见了鬼一样。 “我也不知道啊，再说我当时又没打赢你们……” “是，你没打赢我们，你打赢了天字班都打不过的老贺……” “……”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杨光像疯了一样，不停说着这几个字。 我都纳闷，我不过是没练气打赢了他们而已，用得着这样？ 后来我知道，确实用得着。 真气是有等级划分的。 第一步，找气感，感受到“气”的存在后，再围绕固定的穴道运转一圈，称为小周天，如此才算是体内真的有气了。通俗点说，也就是真气一重境界。 接下来不言而喻，有时间就运转一个小周天，体内真气会越来越浓郁，久而久之，就升级到了二重境界。 白昭雪那天不是问我真气第几重了吗？就是这个意思。 后来我了解到，我之前在新手营蹦级的时候，杨光他们普遍都是一重境界。 别小看这个“一重”，两个同等实力的人交战，一个练了气，一个没练，那练气的那个肯定能获胜。 所以你就能想象到杨光有多震撼了。 按理来说，我那会儿没练气，真的是随随便便一个新手营的都能把我干趴下，然而…… 这些东西都是白昭雪告诉我的。 那天晚上我一晚上没睡，神奇的是，第二天我一点都不觉得困，反而很精神。 于是我就去请教了下白昭雪，经过我再三强调“昨天是在宿舍，根本没风”后，白昭雪终于信了，我就是一秒钟找到了气感。 嚯，给白昭雪刺激的，差点暴走！ 她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好家伙，老天也太不公平了，你知道我找气感找了多久吗，一个礼拜，一个礼拜啊！” 我嘿嘿直笑：“老天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比如，我是天才，而你不是……” 气得白昭雪又差点打我。 气归气，但还是得教我…… 不然要她这个老大干嘛？ 接下来，白昭雪就给了我一个本子，上面记载着人身体各处的穴道，她专门把几个运转过程中需要通过的穴道标记出来，让我照着上面练。 我看了半天。 没看懂。 白昭雪沉沉地说：“我也不懂，我又不是天才。” 我：“……” 我求了半天，她死活不教。 于是，我就去找杨光了。 没错，就是此时此刻。 杨光看过白昭雪的那个小本子后，点了点头，十分认真地给我讲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真的很认真，原因在于他接下来的一句话：“找个安静的地方，不能分心，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走错一个穴位，可能会导致走火入魔……幸运点的，也可能全身瘫痪。” “啥？！”我大吃一惊。 之前我还担心练这玩意会不会走火入魔，结果这就被我猜中了？ 杨光笑了笑：“你也别太紧张，我是说假如嘛……你只要照着我的方法练，一定没问题，你看我，我不就练成了吗……天龙哥，你可是我们的老大啊。”说到最后，杨光一脸戏谑地看着我。 “切，这有啥难的……”我一把夺过本子，慢悠悠地走了。 “啊，对了……”杨光好像想起什么，“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气’这东西邪乎的很，有时候就算走对穴位了，也会感觉冲不过去，这个时候一定要停下来，不然也会走火入魔的！” “知道了。”我背对着他，摆了摆手，离去。 我回到了宿舍。 在冬天，沧武的学生十分自由。 在这里，应该没人会打扰我。 一回去我就马上盘腿坐下，几个呼吸过后，丹田处一股清凉涌起……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反复这个过程，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现在，是时候迈出新的一步了。 我凭着记忆，控制丹田中的“气”离开丹田，直达第一个穴位…… 运转小周天，要经过三百六十多个穴位，也得亏我记性比较好，不然可不敢一个人就来练这东西。 当然，每一步我都走的小心翼翼，我牢记着杨光的话，半点神都不敢分上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 可能一个小时，也可能两个小时…… 终于，我只差最后两个穴位了。 只要将“气”再重新引入丹田，小周天就算是完成了。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痛感袭来。 就在我即将突破的某个穴位上。 冲不过去了。 只要我敢强行进入那个穴位，巨大的疼痛感就会袭来。 “我操，就他妈一个了！”我咬了咬牙，用力冲了过去。 我当然记得杨光的话，可你知道那种感觉吧，就好像…… 就好像，数大米，一颗一颗数，马上就数完了，就在这时，大米全洒了。 气不气？ 气不气！ 当然，只是打个比方，谁没事数大米啊？ 总之，我忍着剧痛，强行突破过去了…… 我没去教室，突破完成后，我就累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也没人叫我，我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即便睡了一觉重新醒来，可某个地方还是疼得要命。 真的，要不是白昭雪叫我去教室找她，我可能连站都站不起来。 我捂着腰，一步一步走向教学楼…… 快到教室的时候，我又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然后推门进去。 接着，我看到所有人惊愕的面孔。 “你……你们干嘛？”我懵得不轻。 “阿龙，你以前没练过气？”小慧震惊地说道。 “是啊，怎么了？” “轰”的一声，所有人都爆发出一阵阵惊叹声。 “开玩笑呢吧，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天龙哥你竟然真的没练过气？” “我操我操我操，牛逼啊天龙哥，以后我只服你一个。” …… “怎么了你们？”我还是懵。 疑惑地看向了白昭雪。 白昭雪冲我招了招手，于是我在众目睽睽下，走向了她。 这种感觉很奇怪，这一刻，在我走过去的过程中，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感觉我成了国宝大熊猫似的。 “他们这是怎么了？”我小声问白昭雪。 白昭雪轻笑了几声：“我把你没练气的事告诉他们了，他们差点吓傻，你以前不是单挑新手营吗，大家还以为你那会就已经二重境界了，结果现在得知你根本连真气是啥都不知道，他们能不疯吗？坦白说吧阿龙，你成国宝了……” 我，成，国，宝，了？ 怎么听怎么别扭…… 不过说起来，我倒有个问题想问问她，于是便问道：“你们以为我那会儿二重？二重就能单挑一大帮一重境界了？不应该是两个一重就能搞定我吗，我当时打了那么多人，怎么着也得以为我是三十重吧？” “嚯！”白昭雪叫唤了一声：“你想啥呢，还三十重？总共才九重！” “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真气的等级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啊？九重境界已经是最厉害的高手了，你还三十重，疯了吧你？” 原来如此。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那你是几重？” “我啊，我是三重。”说完，白昭雪一脸得意地看着我。 而我满脸嫌弃：“才三重？” “我勒个去！”白昭雪一把抓住我的耳朵：“你那是什么表情？你知道我蹦到三重多不容易吗，知道我用了多长的时间吗，这已经很快了好不好，你是看不起我还是怎么回事？” 我连连求饶，白昭雪这才放开了我。 106 里面，外面 天地良心，我是真的不太了解这些东西啊，结果成了白昭雪欺负我的理由，只要我说错一句话就抓我耳朵，弄得我是欲哭无泪。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抓住她即将伸向我的手，说道：“你直接说吧，叫我来教室干嘛？” “不干嘛啊，大家想看国宝。” 我：“……” “嘻嘻，逗逗你。”白昭雪笑了出来，说道：“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你运转过一个小周天没有？” “运转了。” “没出现什么意外吧？” 白昭雪语气平淡，我的心却猛地一颤，但还是说道：“没有啊。” “那就好，我就怕你把握不好，毕竟你是第一次嘛，这次过后应该就轻松了，现在你是真气一重境界了。”顿了顿，白昭雪又严肃地说：“有一点必须提醒你，如果在运转的过程中，感觉有个穴位怎么都突破不过去，马上停下来，哪怕重头再来也别硬拼，你拼不过的。不过你应该没有这种机会，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有些体质不好的人才会有这种情况，那种人简直跟废物没啥区别，你没炼气都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嘛……” 我的脸色一下黑了：“如果硬拼过去会怎么样？” 白昭雪疑惑起来：“嗯？你……” 我连忙说道：“随便问问。” “我也不知道，听人说，可能会全身瘫痪。” 我：“……” 注意到我一脸吃屎的表情，白昭雪严肃起来：“真的假的？你别告诉我你……” “哈哈哈……”她话没说完，我突然大笑了起来：“被骗了吧，看你那样，我怎么可能是废物？” “好哇你……”白昭雪松了口气，又抓住了我的耳朵。 没办法啊，谁会承认自己是个废物？ 接下来的几天，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我之前说过，我从来没有隔夜伤，从小到大，我几乎没去过医院，就算上次从楼上掉下来，还险些变成植物人，我也就养了半个多月就可以下床了，而现在…… 自从那天强行突破过那个穴位后，某个地方的痛感一直都没降下来过。 这件事我不敢对别人说，怕被认为是废物，跟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强忍着剧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某人不小心碰到我的腰，我会疼得惨叫出来，然后找个理由说前几天路滑，摔了一跤，现在伤口还在。 他们也没多想。 另外，我和白昭雪的感情也在升温。 现在刘彧龙不在，可想而知我有多爽，每天几乎形影不离地跟着白昭雪。 她以前出去的时候，总是前簇后拥跟着一大帮人，现在我把他们都赶走了，每次都是我一个人跟着她，她也没有反对。 我能感觉到，这件事成不成就只差捅破窗户纸的事了。 于是在某天夜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小花园里，我又深情告白了一番。 这一次，白昭雪没有拒绝我。 我激动的无法言表，用力抱紧了她。 白昭雪也回应着我，但他娘的好巧不巧，又碰到了我腰上的那个穴位。 “啊……”我爆发出一声惨叫。 “怎么了怎么了？”白昭雪一脸紧张。 “前几天路滑，我……” “都这么久了还没好？” 我不知道怎么说，只能点了点头。 见白昭雪一脸狐疑的样子，我意识到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事，连忙说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但白昭雪没动，说道：“阿龙，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强行突破了一个穴位？” “怎么可能……”我夸张地叫着：“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说实话！”白昭雪紧张地说：“如果你真的强冲了过去，一定要说出来，不然你会死的！”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说完，我拔腿便跑。 白昭雪在后面叫我，我也没有回头。 我不是废物！ 就算是！ 我也不会承认！ 从小到大，我没有一件事干成功过，就连天龙会都他娘的是别人帮我成立的，我他妈还能干个啥？ 我就不信了，强冲过去又怎样？ 我会死吗？ 去他妈的吧！ 我不停地跑，不停地狂奔，很快就回到了宿舍。 “天龙，回来了……”杨光他们笑嘻嘻的，他们都知道我跟白昭雪约会去了。 而我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对着他们就骂：“滚蛋，都滚一边去！” 众人吓了一跳，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也不理他们，直接一头栽倒在床上。 心中一团无名火烧的厉害…… 忍不住地，我又开始运转了一轮小周天。 运转的过程中不一定非要盘腿，只要周围有空气，哪怕是拉屎的时候都可以运转。 我就这样躺在床上，闭着眼，小心翼翼地运转着体内的真气。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安静了下来，他们显然都去睡了。 我的真气也抵达了后腰的四满穴。 剧痛如期而至。 可无疑让我更加愤怒，我狠狠地咬着牙，不停地冲、冲、冲…… 巨大的痛感好像在把那个穴位砸碎！ 终于，我冲不过去了，因为疼痛过于巨大，导致我直接被疼昏了过去，连惨叫都来不及…… 与此同时，校园内。 雪落。 白昭雪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 眉头紧皱。 她在担心一个人，虽然很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但恐怕真的是那样。 其实她对我撒谎了，有时候就算走对了穴位也冲不过去，其实在每个人身上都有可能发生，比如她就出现过这种情况。真到了那个时候，及时停下就可以了，千万不能强行冲过去！ 而她是想故意逗逗我，才骗我说只有废物才会出现那种情况。 没想到，却因此打击到了我。 她很着急，马不停蹄地往男生宿舍赶——因为她给我打电话，我一直不接。 “雪儿。”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打断了她的步伐。 白昭雪回头一看，顿时呆住了。 “龙……” “好久不见。”来人微微笑着。 正是许久不见的刘彧龙。 好久不见，刘彧龙变帅了，没有穿沧武的校服，穿的是一件廉价的西装。 “龙，你回来了？”白昭雪先是惊喜地问了一句，又忧心忡忡地说：“咱们明天再聊好吗，我现在有点事。”说完，白昭雪又往前奔去。 确实没时间叙旧，眼前的事才是最要紧的。 刘彧龙不笑了：“他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昭雪头也不回。 “我知道。” 白昭雪站住了，回头说道：“你知道？” “是的，我知道，刚才的事，我全都看见了。”顿了顿，刘彧龙说：“实际上，这几天，我一直都跟着你。” “那你既然知道，还跟我说什么呢，阿龙现在快完蛋了，我得赶紧找到他。” 白昭雪走了。 刘彧龙没有阻拦。 这一次，他罕见地没有生气。 待白昭雪消失在黑暗中后，几个人从校门口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刘彧龙身边。 “大哥，你要收拾的那个人就在这个学校是吧？”领头的一人问道。 刘彧龙沉默了很久，忽然摇了摇头：“算了，不找他了。” “嗯？”几个人都面露疑惑。 “没事，你们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们显然很听刘彧龙的话，又齐刷刷走出了沧武。 刘彧龙盯着白昭雪消失的方向，自言自语道：“其实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之所以回来，就是觉得咱们还有机会，直到刚才……” “唉……”刘彧龙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雪儿，再见吧，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不会打扰你，但你要记住……” “记住！我不会退出，我现在离开，是相信你会幸福，当有一天，你不再幸福了，我请你一定要回头看一眼……” “我会在你能看得见我的地方，永远等着你。” 说完，刘彧龙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但就是想说。 白昭雪一定听不见，甚至根本不想听见…… 不然为什么会走的那么急、那么急…… 算了，就这样吧。 刘彧龙正往门外走着，突然，“砰砰”几声，几个人从校门外飞了进来，然后落在了地上，正是之前跟在刘彧龙身边的几个人。 与此同时，校门外，一个人影靠在门边，一下一下地捏着指骨，冷冰冰地说道：“报个名吧，我好考虑能不能放过你们。他奶奶个熊，孙子，爷爷有没有说过，你们这些家伙不能踏入学校半步！” 除了贺云飞还能有谁？ 刘彧龙一下就听出了他的声音，立马说道：“贺老师，是我。” 贺云飞愣了一下，然后走了进来，离近一看，果然看到了刘彧龙。 贺云飞眯了眯眼：“怎么是你？” “我……” “你现在不是沧武的了吧？” “对……” “那以后就别进来了，别学春采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别跟我废话，我听说你在海岛城做的事了，你现在就是个道上的，我没冤枉你，对吧？” 贺云飞根本就不给刘彧龙说话的机会，每当刘彧龙想说话时，贺云飞总是强行打断，并且不留情面。 “……是的。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见个朋友。” “嗯，走吧……仅此一次。” 刘彧龙点点头，带着几个人离去。 贺云飞在原地站了一会，也离开了。 …… 宿舍。 我已经昏睡过去，身体却依旧不老实，时而砸床，时而锤头，脸上的杀气毕露无遗…… 没有人被我吵醒，没有人知道我在经历着什么。 在梦中，我看到一个巨大的牢笼，在牢笼里面，卧着一条龙。 杀气，从那条龙微微睁开的眼中射出，直直与我对视。 我站在牢笼外，破口大骂：“狗日的杂种！都是因为你，老子这辈子什么事都做不好，被人当成怪物，都是你把我毁了，你他妈给我滚出去，从我身体里滚出去！” 很奇怪，那条龙竟然也会说话，虽然没有表情，但我明显感觉到，它在笑。 冷笑。 不知骂了多久，我终于停了下来。 那龙才开始说道：“我毁了你？还不是因为你的意识化作牢笼，将我死死压制在此！还不是你这幅肉体的弱小，导致我也跟着弱小！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拖累着我，为什么你那么软弱呢，你到底在怕什么？” 它的声音无比沙哑，说起来滔滔不绝。 “记得那一年吗，八百傲龙厮杀，只为争夺那‘应’字头衔，而唯一的应龙，就是你啊，最后存活下来的，也只有你啊，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应该试着相信我，这牢笼一旦打开，整个世界都会畏惧刘天龙这三个字！” “卑微的种族，这个世界已经被他们给毁掉了，你还把那些气体吸进来干嘛，你以为你真的是那个废物？只不过是那些破烂气体配不上你，废的是这些气，而不是你啊。” “可他们只会认为我是废物！”我恶狠狠地说道；“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想让他们改变看法还不简单？给我机会，只要你给我机会，试着相信我，我会把他们的看法改变。” 与此同时，毫无征兆，牢笼开始破碎。 …… 我睁开了眼。 梦中的事，再一次完全忘记。 我摸了摸腰，惊奇地发现，已经完全不疼了。 天已经大亮，宿舍里也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白昭雪。 我连忙接起：“喂……” “阿龙，你没事吧，我跟你说，我上次是骗你的，你不是废物，如果你真的强冲过某个穴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你在不在宿舍，快下来。” 我活动了下身体，又摸了摸腰间的穴位，感觉神清气爽，顿时得意道：“我不是都说了我没那么干过吗，我真没骗你。” “我不管，快给我下来。” “好吧……” 没办法，我哪敢不听她的？ 然后挂了电话一看，好家伙，白昭雪竟然给我打了好几十个电话，几十个未接来电，全都是她！ 哎，太大惊小怪了吧？ 我慢吞吞地起床，洗漱，然后才走了下去。 白昭雪竟然就在宿舍门口等着。 一问才知道，原来她昨天晚上就想找我的，但男生宿舍不让她进。 这里可不比女生宿舍，女生宿舍那个大妈挺喜欢白昭雪的，不跟白昭雪多计较，这边就不一样了，规定就是规定。 别看白昭雪平时咋咋呼呼的，其实也挺尊重老师的，如果老师坚决不让她做某件事，她就一定不会做。 见了我后，白昭雪依旧一脸紧张，直直奔了过来，用手摸索着我的身后：“哪里疼，到底哪里疼，快告诉我……” 看着她忙碌的样子，我突然感动了起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谢谢你啊。” “哎呀你别废话了，快告诉我哪里疼，我都急死了。” “我不是说了吗，真没事，不信你随便摸，我要叫一声就不是男人。” “刘天龙，我是认真的！”白昭雪有些恼火。 我顿时一脸苦相。 怎么说嘛，我现在是真的没事了嘛。 “我昨天是故意叫了一声的，其实是想逗逗你……我真的没事。” “啊？真的假的？” “真的啊，你看不出来吗，你看我现在哪里还疼。”为了证明，我还原地蹦了两下，然后笑嘻嘻地看着她。 白昭雪呆住了。 然后一拳打在我的肩膀上：“你娘的，敢情你是骗我的？你知道我昨天晚上多着急吗，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我……睡着了。” …… 白昭雪不搭理我了。 一个人去了教室。 我跟在她后面进去，本来想坐她旁边，但她打了我一顿。 我只好坐在了小慧旁边。 说来奇怪，平时小慧话特别多，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时不时看我一眼，就是不说话。 当她第n次把目光转向我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慧姐啊，你到底想干嘛？” “啊……”岂料，小慧竟然吓了一跳：“没事啊，没事……” 我也没有多问。 可能小慧也没想到我竟然不打算追问，于是过了一会，她小心翼翼地说：“阿龙，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眼神……” “我的眼神怎么了？” “你的眼神，好可怕。”小慧满脸惊恐。 “莫名其妙。”我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打开了相机。 我看到了我的脸，以及我的眼神。 接着，我便呆住了。 手机相机里，我凶光毕露，连我自己看着这双眼睛都觉得可怕！ 真的，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发起火来连我自己都怕”不是个夸张句！ 好像在哪见过这双眼睛，但是想不起来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努力让自己保持一副温和的样子，才终于把那双眼睛的杀气消磨了一些。 107 单挑地字班，成功 “怎么样？”我看向了小慧。 “还是有些可怕。”小慧打了个寒颤：“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真是奇哉怪也，我遇到什么事了？啥也没遇到嘛，就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没遇到什么事呀。”我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那你尽量别跟我对视，我害怕。” “……好吧。”我一阵无语。 对沧武的学生来说，其实教室的作用仅仅只是能遮风挡雨而已，在这里，是没有课上的，每一天都是自习，所以大家都在玩手机。 很自由，可以去宿舍睡觉，也可以去校外喝酒，但很少有人会这么做。 以前我觉得，可能大家不同于高中生，感兴趣的东西不一样吧？ 而现在，我知道了真气的存在，再一细心观察，果然见到教室里有好几个人都闭着眼睛，看他们呼吸均匀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在干嘛了。 真该死，以前居然没发现！ 闲来无事，我就跟小慧聊天。 ……小慧你还不了解吗，其实都不用我找她聊，她屁颠屁颠就过来主动跟我说话了。 结果第一句开口，就把我吓了一跳：“阿龙，刘彧龙回来了，你知道吗？” 我当场就懵了，刘彧龙不是被开除了吗？ 别的不说，沧武的校风还是很严谨的，他在这的时候，可能找老师说说好话能留下来，但都被开除了还想再进来？ 做梦去吧！ “不……不知道啊……”我说：“不是，他为什么还能回来？” “我也不清楚，雪姐说昨天晚上看见他了，但我还没有见到他……所以我才问你啊。” “我也不知道。”我摇了摇头，然后看了一眼白昭雪。 岂料，她竟然一直都看着我，那双眼睛好像想吃人似的。 看来昨天真的把她气得不轻。 见我看她，她翻了个白眼，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吞了下口水，朝她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到她的旁边。 “雪……” “滚。”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真的真的，我再也不逗你玩了。” 道过了歉，白昭雪才终于搭理我了，不过语气依旧不爽：“我不是说你不该开玩笑，但这种事能随随便便开玩笑吗，我昨天急成那样，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倒好，睡着了？！我去你个大爷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 “哼……”白昭雪把头扭到一边，翻起了手机。 这时我才问道：“听说刘彧龙回来了？” 白昭雪头也没抬：“没有。不知道他在搞什么，昨天在校园见过一面，但他并没有入学，现在又联系不上了。” “哦……”我松了口气。 我倒不是怕他回来，现如今，白昭雪跟我是一伙的，沧武从原先的三足鼎立变成了天龙会一家独大，他回来我也不怕呀…… 关键是，这家伙喜欢我媳妇！ 挺好的，他没回来就好啊。本来挺担心的，听完白昭雪的话，我真的大大地松了口气，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白昭雪注意到了，皱了皱眉：“你想干嘛？” “没事没事。”我摆了摆手。 白昭雪继续玩手机。 我则静静地看着她。 这个场景，在过去时常出现，但与过去不同的是，现在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她在玩一款手机游戏，我从来没见过，是个英文名，类似于酷跑，但画面就有些太差了，不知道她怎么玩下去的。这游戏看起来挺简单的，但白昭雪还是死了好几回，每次死掉都气得跺脚，每次过关又开心地拍手，这样的她，我真是越看越顺眼。 后来有一关，白昭雪实在过不去了，于是看向了我。 “来，我给你过。”都不用她说，我直接就把手机拿了过来。 开玩笑，都看了半天了，我要再过不去，干脆别活了。 确实很简单嘛，不一会就过去了。 “哇，阿龙你好厉害……”白昭雪兴奋地手舞足蹈，完全忘记了刚才有多生我的气。 过去这关后，白昭雪就把手机拿走了，自己玩了起来，我时不时指点两下，她越发崇拜我了。 说来奇怪，以前没在一起的时候，我俩都挺放得开的，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反而觉得有些不认识对方了。 不过并不是生疏，而是新的开始。 现在，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下了课，白昭雪才不玩了，看着我认真地说：“阿龙，以后千万别拿那种事开玩笑。不好笑，真的不好笑。” “嗯，我知道了。” “好了，我要出去一下，你来不？” “去，必须去啊。” “走。”白昭雪主动抓了我的手就往外走，我差点没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我也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 然后你猜猜她带我去了哪？ 妹妹的，刚一出去，她就把我放倒在雪地里，我还不明白咋回事呢，白昭雪突然欣慰地说：“终于出了这口恶气了，好了没事了，咱回去吧。” 我：“……” 接下来的几天看似跟过去的每一天都一样，其实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是我跟白昭雪，这个就不用说了；接着是新手营的杨光带领天龙会横扫沧武，简单讲，就是把刘彧龙以前的残党尽数清除。 之前白昭雪叫人去找李峰的时候，曾经组织过一场会议，那时她说，想跟的跟，想走的走，不强求，于是有一部分人走了。 杨光他们“清除”的，就是那部分人。愿意跟就跟，不愿意跟就强迫他跟！ 我不是白昭雪，我做不到对不认识的人也有情有义，她可以为了一个陌生人，跟吕阔翻脸——之前在星空，她只知道吕阔要收拾沧武的人，她就跟吕阔闹翻了——而我做不到。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白昭雪的，毕竟她说过，不让我为难他们。 但说实话吧，在天龙会一家独大的情况下，我实在无法忍受沧武之内有一支不属于我的势力，这跟心头插了根钉子一样难受。 接下来的几天，厕所，男生宿舍，某间教室，时不时就会发出惨叫声。 白昭雪有时候听见了，想出去看看，但被我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说可能是两个学生闹矛盾，你个沧武扛把子还看这种热闹？丢人啊…… 这招特别有用，白昭雪一听就不去看了，她打了我一顿，然后理直气壮地说：“打你应该不丢人吧，老大？” 我欲哭无泪。 再接着，就是我蹦级的事了。 其实我已经不想升天字班了，但这么久过去了，我锻炼了无数次，浑身上下的肌肉已经完全成形，再加上前段时间又练了气，不试一试的话，心里还真的挺不舍的。 于是，在一个有太阳的午后，地字班来到了大操场。 试试吧，能不能打赢还不一定呢，听白昭雪说，她已经三重境界了，而我才一重，那还不是被她吊打吗？ 所以，我是知道我打不过才来打的，我对天字班，无感。 对了，这个一重境界，并不是我之前练气的时候升的，那次被四满穴卡得死死的，根本冲不过去。是我后来不疼了之后又去试了试，才终于冲过去了，那次，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的体内有了真气，从而达到了一重境界。 白昭雪告诉我，对战的时候，控制体内真气移动到拳头或者脚掌，这样一来，威力加倍。 “好好打，我不会让着你。”她是这么说的。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到了大操场，人们就自动站到了我的对面，由白昭雪领头，只待我准备好后，就一窝蜂冲过来。 “天龙哥，加油啊，你这次一定能顺利蹦到天字班。” “老大，发达了别忘了我们啊。” …… “阿龙，准备好了吗？”白昭雪问了一句，看得出来，她有些紧张。 我闭上眼，长呼了口气。 片刻，睁开眼，精光四射：“来吧！” 说完，我便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对面一群人也在白昭雪的带领下，朝我冲了过来。 在过去无数个时刻，大操场几乎每天都发生这种事，每天都是我一个人在蹦级，自从进入冬季后，这里已经两个月没人来过了，一切还是那样的熟悉…… 我和白昭雪最先碰到了一起，她出拳，我也出拳，两拳碰撞在一起，我俩都后退了几步。 开玩笑了，说是用全力，但我俩怎么可能用全力？ 跟她碰过一下后，我根本来不及打出第二拳，她身后的人便朝我攻了过来，这下我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不停地防守。 当然，体内的真气，早已被我运转到了上身。 还真别说，有了真气的帮忙，我感觉我的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我一边防一边找他们的漏洞，基本上，只要对方敢露出一丝一毫的漏洞，就会马上被我淘汰出局。 以前，我打中一个人，那个人还能继续跟我缠斗，现在，我打中一个人，他直接就趴地上起不来了，所以我的速度也快了一些，一个又一个人倒在了我的面前。 我都没想到，我竟然会这么猛！ 力量大了，速度快了，被人打一下也不怎么疼了。 很快，我就干倒了十多个人。 他们终于有些急了，更加卖力地打起我来，好巧不巧，有人碰了我的头一下。 好久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我的眼睛瞬间通红，任凭身边的人怎么打我，我始终咬牙切齿地看着刚才碰过我头的那个人。 其他人都注意到我的异状，纷纷停手，问道：“天龙哥，怎么了？” 我谁都不理，一脚就朝那个人踢了过去。 难以想象，我竟然也能把人踢飞。 他一下飞出去十几米，最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我。 我谁都不看，朝着那个人就跑了过去，来到他的身边，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他刚才被我踢飞的时候就昏了过去，此刻一张脸上也是凄惨极了，被我打的满嘴、满脸都是血，甚至鼻子都有些歪了。 “我操，拉开他！”白昭雪吓坏了。 一帮人又冲过来拉我。 而我，比之前还要猛，任何人都碰不到我半片衣襟，他们根本来不及动手，就被我一个一个打飞了出去。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大操场，倒了一大片人，哀嚎不已。 最后还站着的，只有满脸怒气的我，和一脸错愕的白昭雪。 108 封闭的街道 天字班。 夜幕降临，那座白色小楼矗立在黑暗中，十分安静。 在白楼前面，有一大群人。 他们有的站着，有的蹲着，有的坐在台阶上，他们把玩着各自手里的武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从楼房中走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他面色平静地说道：“别被任何人发现，分散开走，目标，海岛城的海岛影视集团。” 众人闻言，没有二话，纷纷走向大门，朝着山下而去。 待人全部离开后，杨超给贺云飞打了一个电话：“飞爷，他们都出发了。” “好，我这边也没问题了，你们尽量撑久一点，我随后就到。” …… 挂了电话，贺云飞把枪收起，对林夜阳说道：“走吧。”在他的脚下，躺着两具尸体，皆额头中弹。 “真不甘心啊……”林夜阳拍了下大腿，说道：“飞子，答应我，等我回来那天，我不想看到昌海还有蓝天公司活动的迹象。” “没问题！”贺云飞坚定地点了点头。 林夜阳长呼口气，钻进了主驾驶，一脚踩向了油门。 车子发出一阵阵轰鸣声，扬长而去。 与此同时，在贺云飞身后的黑色楼房里，传出了警报声，时不时飘出几句“有人越狱了”之类的声音，脚步声也响了起来，许多手持钢枪的人冲了出来。 在门外，他们只发现了两具死尸。 领头的队长心中一颤，同一天内，犯人越狱，自家门外还发生了凶杀案，这简直是赤裸裸的挑衅！ 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好，明天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 与此同时，海岛城，海岛影业门外。 这条街上，早已没了任何普通群众，只有一大帮手持钢刀的人将海岛影业团团围住。 因为就在不久前，某位领导下令，封锁整个街道，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今天晚上，这里，注定只属于这两拨人。 没有人会管他们，也没有人够资格管他们。 人们呼喊着，狂叫着，仿佛在示威。 很快，海岛影业的门里就走出一群人，跟那群人对峙着。 又过了一会，海岛影业里面又走出一个人，那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步伐稳重，面色僵硬，他一出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包括他们对面的那帮人。 他站在了两拨人的中间，看了看左右，忽然笑了。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他冷笑了几声，朗声说道：“贺云飞，我知道你在，出来见一面吧。” 无人应答。 他又继续说道：“林夜阳跑了对吧，说真的，我佩服你的胆量，林浩这个名字已经不能用了，现在连林夜阳都要被通缉了，我要是你兄弟，非恨死你不可。” 显然，他并不相信贺云飞不在。 “你以为叫来这干酒囊饭袋就能拖住我？只要我想，这些人一个都活不了，但我没有动手，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有机会好好谈谈，你到底出不出来？”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好，你有种……”他看向对面的天字班成员，冷笑道：“看来你们的贺老师不在乎你们的死活，你们也是太傻逼了点，就这样被他利用当了炮灰。” 说完，他的身子猛地弹射出去，直直撞向对面的人群。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听“砰砰砰”的声音响起，对面已经有五个人被他撞飞了出去。 而他的速度不减，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没有多余的任何招式，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撞，便让对面一多半的人倒地不起。他们站不起来，因为骨头已经断了。 如果按照真气划分的话，天字班普遍都是三重境界，而此时此刻，他们竟没有一个人反应过来，由此可见这个人的实力有多恐怖。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杨超慌张地举起手中的刀，但紧接着，他便傻眼了。 入眼处，躺着一地天字班的人…… 那个人，正朝杨超一步一步走来，嘴角挂起一丝冷笑。 杨超怕了，之前在天字班的时候，他是天字班武力最强的，因此也导致他目无一切，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直到现在，他才猛然清醒，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去死吧！”那人的速度再次快了起来，杨超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对方便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接着，他一拳砸向杨超的脑袋。 杨超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他看不见，但能听见。 只听“砰”的一声，对方的拳头好像撞在了什么东西上，但是，杨超没有感觉到疼，相反，轻微的风声响起，对方已经后退数步。 杨超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两下，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好了没你事了，站一边看戏吧。” 杨超睁开眼，差点泪流满面。 “飞爷！” 贺云飞点了点头，接着直视前方，道：“你怎么能这样呢？怎么可以这样呢？小孩你都打，为老不尊啊你！” 对方笑了起来：“贺云飞，你可终于出现了。” “是，我出现了，能咋地？” “为什么让他们来挑衅我？” “明知故问，我要救我兄弟，当然得找人拖住你啊。” “这么直白？你是打算跟我翻脸了？” “废话，不然我来这干嘛？”贺云飞一边说，一边往他那边走去，“来吧来吧，生死勿论，打死拉倒，老子受够你这狗日的了！” “嗨，我不跟你打！”对方连连摆手。 贺云飞站住，说道：“怎么，怕了？” “对，怕了，我才五重境界，跟你打架，我疯了？” 两人在一边吵得火热朝天，而一旁的杨超，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直到这时，杨超才知道了对方的实力，不由得惊讶了起来，转瞬，又激动了起来…… 不得不激动。 炼气的都知道，运转一个小周天是一重，而后持之以恒，很轻松就能升到二重，而二重过后，就不是那么容易了，需要付出很多很多的代价才能升到三重，很多没有天赋的人，就算侥幸学会了炼气，也将一辈子卡在二重境界，永远无法再向前一步。 而在天字班，因为贺云飞的指导，人们终于突破了这个瓶颈，甚至有些天才，一口气连四重都突破了。 比如杨超。 但四重过后，没办法了，真没办法了，再往前一步简直难如登天。 听贺云飞说，这是因为五重是一个新的阶段，完全不是“二重比一重厉害”而已，简直是碾压前四重。 所以，当然很难突破。 ……当然，五重过后的六、七、八、九，每一重都将是一个新阶段，前四重完完全全不能比。 曾经，杨超以为世上除了贺云飞这种天才，根本不可能有人突破五重，直到见到今晚的这个人，他才相信真的有人能突破五重。 那么，他为什么不可以？ 所以他很惊讶，对方竟然是五重境界；也很激动，因为今晚过后，他会倍加努力！ 再说回此刻，贺云飞一听对方的话，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你他妈也知道你是个弱鸡？那爷爷倒想问问你了，你哪来的勇气挑衅我？” 杨超差点吐血，五重境界在他眼里已经是很厉害的高手了，却被贺云飞叫成弱鸡？！ 那贺云飞的实力到底有多恐怖？ 不，“恐怖”应该不太准确，毕竟到了后面，每一重都是新阶段，贺云飞就算是六重，也绝对够资格说出这种话了。 像那些能突破九重的变态，杨超连想都不敢想。 “我挑衅你？一直以来都是谁挑衅谁的？”岂料，对方竟然也火冒三丈：“让你拿下沧龙区商界的控制权，你不是说这个人废了，就是那个变植物人了，老兄弟，整整半年了，半年了啊……你当年统治沧龙的地下世界都没用过这么长时间吧？后来甚至在其余三大城区都有所发展，要不是那些大哥们联起手来打你，恐怕你能直接统治整个昌海市！给老子个商界控制权竟然敢用半年？你自己说，这事到底谁做的不对？” “……我不对。”贺云飞低声说了一句，紧接着又说：“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对，有种你打我呀。” “……我不跟你打。我只想问你一句话，能不能好好谈谈了？” “谈？把老子的学生杀的一个不剩，老子的兄弟也被你送进了那种破地方，还有什么好谈的？我告诉你……” 话没说完，一旁的杨超忍不住了：“飞爷，我还活着呢。” “哦哦……”贺云飞继续说道：“杀的只剩一个……” “飞爷，我们还没死呢！”地上，杂七杂八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们当然没死，只不过全都骨折了，有的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肋骨，已经爬不起来了…… “……”贺云飞拍了一下脑门：“闭嘴，你们死了，不许说话！” 现场所有人皆是一脸“……”的表情。 “你说，这还有什么好谈的，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奔着你的命来的。” “如果我真的下死手，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听见他们说话？行吧，我承认我陷害林夜阳做的不对，可我有对他做过什么吗？林夜阳被你救走了吧？我找了两个人去杀他，不就是为了给你点动力吗，林夜阳都他妈八重境界了，我真想杀他，会派那两个货去吗？你倒好，直接跟我翻脸？”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都有些委屈了起来。 显然，他是真的害怕贺云飞，一直以来，他无时不刻都在贺云飞面前装逼，是因为那时的贺云飞不打算跟他翻脸，实际上，每次他装逼的时候，事后都冷汗直冒。 这番话听完，贺云飞都愣了一下，回想起来，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其实，贺云飞也没打算翻脸，要不是他威胁贺云飞，两人现在还相安无事。贺云飞知道，他们两个一旦开打，虽然死的一定是对方，但他背后的势力，是贺云飞无论如何都惹不起的。 之前他以为事情没有回旋的余地，所以才在救出林夜阳的同时，又把天字班的人叫来这里，准备跑路前干场大的，现在知道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谁疯了跟他打架啊？ 也算是就坡下驴，贺云飞当场露出一个笑脸：“你说真的？你真是这么想的？” “……嗯。” “哈哈，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大大的好人……” 眼看两个领头人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变成现在这样，双方都松了口气。 “兄弟，那现在可以谈谈吗？” “谈，必须谈，走走走……” 贺云飞一点不客气的，走过去就搂住他的肩膀，往公司里面走去。 天字班众人互相搀扶着离开了，门口的人也都散了。 十分钟后，这条街，又充满了普通人群。 他们并不知道十分钟前，这条街上发生了什么，永远都不会知道…… 109 两个刘天龙 海岛影业内部，董事长办公室中，办公桌上，清清楚楚放着这个房间主人的名字，方平。 在这里，两人开始了漫长的谈判。 “一个月。” “不行，还是两个月。” “老兄，拜托啊，上次我就给过你两个月的时间了。” “没办法，商界又不是地下，不能只靠拳头，你不是不知道万鸿飞的号召力。” “元辰废了，李峰挂了，还有一个叫什么来着？” “刘天龙。” “哦对，刘天龙成植物人了，你还有能用的人吗？” “有，正是刘天龙。” “几个意思呀？那家伙不是成植物人了吗？” 贺云飞笑了起来：“说出来怕你不信，他是成植物人了，但在我的精心呵护之下，他又醒了。” “……别闹，咱们谈的事很严肃。” “谁跟你闹了？醒了就是醒了，不信拉倒！” “好好好，就算他醒了吧。我问你，两个月的时间，这次真没问题了吧？”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不仅如此，我还会送你一个特别的礼物。” “什么？” “万鸿飞的死讯！” 方平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贺云飞十分认真：“我不是开玩笑。” “原本我只是想夺到商界的控制权，没想杀了万鸿飞，但你要是有本事杀了他，那当然好啊，我巴不得他死。可是，你能做到吗？要知道，万鸿飞在昌海可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他要是死了，就连我背后的势力都可能摆不平这事……兄弟，不是我打击你啊，暂且先别说这些，你的天字班成员也就三重境界吧？万鸿飞身边的保镖可都至少有五重了，你说这话……呵呵，我确实不太敢信啊。” “他们当然没这个本事，但刘天龙有啊。” “啊？那个刘天龙什么实力？” “真气，九重境界！” “几重？！”方平瞪大了眼。 “九重！” “十几岁的孩子，他是怎么升到九重的？！”方平还是不敢相信。 “这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九重。”贺云飞的眼睛飘忽了几下，继续说道：“你也别说你背后的势力解决不了这事，真发生这种事，你自己都可以解决了，你就说行不行吧？一边想杀了万鸿飞，一边又什么都不肯付出，你以为我来给你当义工的？” 方平沉默良久，正色道：“需要我做什么？” “两个月后，万鸿飞身死，你得到消息后，尽全力保护刘天龙，仅此而已。” “如果他真能做到，那我就是拼光这些年的基业也会护着他。” “好，记住你的话。”顿了顿，贺云飞说道：“他可是我的一员大将，如果没有了他，那我可就什么都干不好了。” 说到最后一句，贺云飞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方平的眼睛，果然从里面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贪婪。 贪婪的目光。 转瞬即逝，但还是被贺云飞捕捉到了。 如此，事情便定了下来。 两个月的时间，夺取沧龙区商界的控制权。 除此之外，还有一份大礼送上…… 万鸿飞之死！ 临走，贺云飞说道：“林夜阳的通缉令……” “撤，马上撤。” “谢了。” …… 贺云飞离开了这里，离开了海岛城，回到了自家的别墅。 依旧臭气熏天，垃圾遍地。 贺云飞趴在茶几上写着什么东西，那是他接下来的计划，仅仅两个月时间，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失败！ 他正在给这个计划进行进一步的完善…… 唯一意外的是，刘天龙突然不进天字班了。 这可如何是好？ 贺云飞眉头紧皱，很久很久…… 心中暗暗发誓，明天无论如何都必须让他加入，不管用什么方法！ 在此之前，得想一个好一点的办法。 他先打给林夜阳。 林夜阳正在跑路，但还没来得及出城，一边开车一边接起了贺云飞的电话：“怎么了，这么快就打完了？” “没打，我现在在家？” “什么情况啊？” 贺云飞便把之前的事情说了一下，着重强调通缉令取消了。 隔着电话，贺云飞都听到对面传来“吱呀”一声，显然是林夜阳把车停下了。 半晌，林夜阳沉沉地道：“飞子，你做的很好，需要我做什么？” 贺云飞正打算开口，却又张着嘴半天不说话。 “飞？说话呀你……” “耗子，这段时间你挺累的，说起来，你好像很久都没在外面玩过了吧？” “是啊，确实很累，也确实很久没玩过了。” “嗯，给你个任务，在外面好好玩两个月。” “……不是，飞子你到底搞什么鬼？打电话就是跟我说这个？那你还不如别跟我说通缉令的事嘛，我本来就打算出城，好好亡命天涯一回，现在知道通缉令没有了，一点乐趣都没了。” 贺云飞笑了笑：“这样啊，我还以为通缉令取消，你会很高兴呢。” “高兴个逑……行吧，既然你没事，那我就走了，帮帮忙，把我媳妇送出来呗，一个人太无聊了啊。” “不行，我还需要冷瞳帮我做事。” “你大爷的，那是我媳妇！” “切……”贺云飞挂了电话。 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因为这件事牵扯到我，贺云飞知道，林夜阳不会帮忙，相反，他还会千方百计地阻止！ 贺云飞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人，接着整个思路都清晰起来，又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 …… 第二天，他就找到了白昭雪。 “小雪，帮我个忙呗？” “好。” “叫刘天龙今天蹦级。” “嗯？为什么啊？” “这种事还问为什么？升天字班啊。” “……好吧。”不知道为什么，白昭雪总感觉怪怪的。 …… 午后的大操场，格外安静。 原因在于，这里倒了一地的人。 而使他们倒地不起的罪魁祸首，曾经是沧武最弱的一个人。 除了满地的哀嚎声，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甚至，那些痛苦哀嚎的人，都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声音，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一个人。 我满脸愤怒，白昭雪一脸惊愕，互相对视着。 “阿龙……”白昭雪小心翼翼地叫着我。 我却移开了目光，对着这一地的地字班成员说道：“记住了，以后别碰我的头，今天是她在这，不然你们一个个全都得死！”说完，我才走向白昭雪。 白昭雪竟然吓得后退了两步。 “干嘛，我又不打你。”我笑了几声，说道：“你别害怕我，任何人都可以怕我，唯独你不行……刚才的话，只是对他们说的，记住了吗？” 我的语气平平淡淡，但竟也露出些许威胁的味道。 简直不像是我。 对，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 因为，在我的头被人触碰的那一刻，我的意识已经完全停止，我不记得之后发生的任何事，只记得从桌子上慢慢睁开眼。 “啊……”我下意识地捂住了头，头痛欲裂。 正当我痛不欲生的时候，一只手掌忽然伸了过来，轻轻地在我的头上揉着。 我抬起头来，看见了面前的白昭雪，她就坐在我的前面。 “没事吧？” 她的语气温柔，动作轻柔，竟让我一时失了神。 很快，我便摇了摇头：“没事。” 其实头都快炸了！ 我当然很懵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在大操场准备蹦级吗？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白昭雪便说道：“恭喜你啊。” “恭喜我什么？” “你升天字班了，以后你可以不用来这里了啊。” “什么！”我猛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我进天字班了？什么时候？” 白昭雪吓了一跳：“就在刚才啊，你打赢我们了，然后就去找贺老师，他给你录入资料的……” 我懵了，彻底懵了。 哪个鬼想进天字班啊？ 我去单挑地字班，是因为我知道我肯定打不过他们才去的，我就没指望能成功。 现在，不仅成功了，而且我还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入天字班了？！ 我操！！！ “贺老师？他在沧武？” “对啊，就在办公室里，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就……哎阿龙你去哪？” 我冲出了教室，在走廊狂奔了起来，不一会便冲到了贺云飞的办公室。 连门都没敲，直接一把推开，吼道：“我不进天字班！” 贺云飞在办公桌后坐着，见到我如此暴躁，他反而露出一脸微笑，说道：“你还挺了解你自己的。” “什么意思？” 贺云飞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纸上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字，看起来像是合同。 他放到了桌子上，说道：“自己看吧，刚才你说怕自己以后反悔，专门签了这张合同……友情提示，这份合同不是我准备的，而是你自己准备的。” 我走过去，拿起来一看，上面的内容差点让我吐出血来。 大意是说，从今天起我就加入天字班了，并且无怨无悔，事后，如果我敢违约，将赔偿违约金五千万！ 我气得把合同撕的粉碎，怒骂道：“这是什么狗屁东西，违约金哪有这么多，你这合同根本就不合法！” 贺云飞终于不笑了，冷冷地说：“再说一遍不是我的，另外，我有‘让它合法’的资本。” 自从那次在病房跟贺云飞聊过之后，我对他就一点好感都没有了，现在更是忍不住想揍他一顿，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但我就是忍不住。 我直接冲到他面前，举起了拳头…… 却因为他的一句话，我的拳头始终没有落下。 “原来，上次你说你叫刘天龙，是真的叫刘天龙，你叫刘天龙，他也叫刘天龙，谁说人格分裂就一定会给自己取个名字的？”贺云飞顿了顿，说道：“所以，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是哪个刘天龙？” 110 小心，别被吞噬 可想而知，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人格分裂，人格分裂，人格分裂…… 我不是人格分裂啊，每次愤怒的时候，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我做过的每一件事，我承认，那些事是我做的。我并不想做的，可我就是忍不住，体内的怒火仿佛能控制我的身体，虽然如此，但我还是能记得这些事的啊！ 可，今天的事，我真的不记得了，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怎么打赢地字班的，我什么时候准备这份恶心的合同的，什么时候加入天字班的，全都不知道。 我无话可说，呆立当场，呆若木鸡。 贺云飞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算了，我可以肯定的是，你绝对不是刚才那个，不然不会说什么不加入天字班的蠢话……刚才的刘天龙，巴不得加入天字班呢，你看看人家准备的合同，多完美？” 我还是不说话，脑子完全宕机了，整个大脑一片空白。 贺云飞正色起来：“行了我不逗你了，天龙，我知道这个才是你，有一点必须提醒你，我见过人格分裂，我的朋友就是双重人格，可她是归是，主人格和另一个人格还是能分辨出来的，一个暴躁，一个温柔；而你，我几乎快要分辨不出来了，你的两个人格几乎一模一样，至少此时此刻，你们一样的暴躁…… 原来的刘天龙暴躁过吗？显然从来没有。所以，天龙你要小心了，别被另一个你所吞噬，你的主人格会死的。” “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不知什么时候，贺云飞站了起来，并且来到我的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 111 夜幕中的海岛城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去的，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看见许多目光都在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是地字班的教室，此刻，所有人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我，见我终于回过了神，他们便开口道：“天龙哥，恭喜你升入天字班啊……” 他们笑了起来，但是我能看出来，那是皮笑肉不笑的一种笑。 我没有说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白昭雪就坐在我的旁边，也是一句话都没说。 一时间有些尴尬…… 小慧突然说道：“雪姐，今天阿龙蹦级成功了，晚上聚餐去好不好？” 白昭雪立马说道：“可以啊，随便去哪都行……” 不等众人欢呼，我便冷冷地说：“我不去。” 场面更加尴尬。 没有人再多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我便离开了教室。 我一离开，所有人都大大地松了口气，教室也从刚才的死气沉沉变得嘈杂了起来。 “龙哥刚才的眼神好可怕，吓得我气都不敢喘一下……” “可不是嘛，我就没见过那么可怕的眼睛。” “天龙哥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 人们议论纷纷。 始终不发一言的，只有两个人。 白昭雪和杨思慧。 她俩对视了一眼，小慧便来到白昭雪的面前坐下。 “雪姐，今天在大操场，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在场吗？” “……呃，上去拉他的时候，我被他打晕了。” 白昭雪：“……” “那家伙也太狠了，连我都打。”小慧面色痛苦地揉了揉头，继续说道：“雪姐，他没打你吧？” 白昭雪杏眼一瞪：“借他八百个胆子！” 小慧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还是你厉害……那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了？” 白昭雪摇了摇头：“听他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根本不懂，他也真是牛逼，讲了半天跟没讲似的。” “他说什么了？” 白昭雪沉默了下，说道：“他不让我告诉别人。” 小慧：“……” 她烦了白昭雪半天，白昭雪怎么都不说，最后把白昭雪惹火了，怒道：“再敢废话我就把你扔出去！” 小慧打了个寒颤。 只好不问了。 转而随意地说着：“阿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人家不过是轻轻碰了他一下，他直接就给人家打进医院了，难道是当了老大就飘了？真是扯淡了，要这么说的话，天龙会半年前就成立了，也没见他怎么飘啊。”这才是地字班众人“皮笑肉不笑”的原因。 白昭雪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小慧继续说道：“雪姐，说真的啊，如果他以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话，我不确定天龙会到底还能不能存活下去了。” “什么意思？” “不是我什么意思，是大家什么意思，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大家现在都有点想退出天龙会了。” “敢！”白昭雪站了起来：“谁想退出，你告诉我。” 白昭雪突然有如此举动，导致班上的人都看了过来，他们也都听到白昭雪和小慧在说什么了，有几个人正准备跟白昭雪说出他们的想法，白昭雪便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只告诉你们我是怎么想的，既然认了他做老大，那就绝对不能有二心，别说他今天做出这种事，就算他明天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王八蛋，他也是我们的老大！除非你们也不计划跟着我了，那可以退出，随便你们。”这番话是对在场所有人说的。 此言一出，全场默然。 良久，闫江站起来说道；“雪姐你别生气，大家没想退出啊，你说的没错，我们的老大只有一个，那就是刘天龙。” “好，记住你说的。”白昭雪又看向地字班众人，说道：“还是那句话，想退出，说一声，随时走人，以后也别认我就可以了。” 这一切，皆被站在门外的我，看的一清二楚。 忍不住地，我直接推门而入，径直来到白昭雪面前。 白昭雪都懵逼了，没想到我一直都在门口。 我当然在了，我根本就没走，我当然能看出来他们当中某些人的想法，我这么做，就是为了知道谁想退出……事后，我一个一个整死他们！ 而白昭雪这番话说完，我没有发现谁想退出，也不计划去找他们了。 我紧紧抱住了白昭雪，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谢谢你。” 白昭雪还是有些懵，两条胳膊就这样垂在下面，一动不动。 小慧的反应倒是很大，“哎哟哎哟”着就走开了：“我说你俩能不能别当众做这种事？” 众人纷纷起哄，完全看不出来有人想退出。 抱了一会，我直起身来，扶着她的肩膀说道：“我现在心里很乱，给我点时间调整，我保证我不会一直这样的。” 白昭雪轻轻“嗯”了一声。 接着，我转身出了地字班。 这回是真的走了。 …… 昌海，如其名，是真的有海的。 在海中央，矗立着一个岛，名字叫海岛城。 站在沙滩上，整个海岛城尽收眼底，到了晚上，海岛城的夜景更是美不胜收。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远方灯火通明的海岛城，一口一口地往嘴里灌着酒。 现在是冬天，根本没人愿意来海边，所以，即便我把酒瓶扔的到处都是，也没有人会管我。 很快，我就喝的晕晕乎乎的了。 我还是在想那个问题，我到底是不是人格分裂？ 是吧，可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心理问题，那个东西是怎么分裂出来的？不是吧，可今天我做的事，又根本不是我能做出来的…… 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一直坚信着这个结论：我的头，不能碰！ 只要那个地方没人碰过，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可又一个让我困惑的问题来了，白昭雪为什么能碰？ 这些问题我想不通，根本就想不通！ 除此之外，我还在想天字班的事……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沙沙”的声音，知道是有人正朝我走来，我忍不住回头一看，顿时惊讶不已：“你怎么来了？” 竟然是白昭雪！ 我天，我记得我是把她送回宿舍才出来的啊，她怎么也出来了？ 一时间，我有些恍惚。 白昭雪倒是毫不客气，坐到我的旁边，拿起我的酒就喝。 喝完一口，看着我笑道：“怎么着啊，你那是什么表情，不就喝你口酒嘛，至于这么小气？” “喝喝喝，随便喝。”我把所有的酒都推到了她的身边，说道：“我哪是在乎这个啊，我在想，你怎么来这了？” “怎么？这是你家开的？你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笑了笑，不再说话。 也行吧，有人陪我也挺好的。 我俩就这样，一起望着远处的美景，一起吹着冰冷的海风，一起喝着酒。 “阿龙，你遇到什么事了吗？”白昭雪突然说道。 “我？我能有什么事啊？” “今天一天，我就没见你笑过。你以前不是很想加入天字班吗，现在好不容易成功了，怎么还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啊，我挺开心的啊。”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白昭雪却是叹了口气：“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嘛，不要一个人扛着啊。” 我沉默了下，收起了笑脸，说道：“你记得元辰吧？” “当然记得了。” “刘彧龙跟我说，元辰以前是跟着他的。” “嗯？这我倒是不知道啊，然后呢？这事跟你不开心有什么关系吗？” “后来，元辰进天字班了，然后他变成了什么样，不用我多说了吧？” “嗯，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我害怕，真的很害怕，天字班是什么东西，我根本就不了解，万一我进去以后，变成了元辰那样，怎么办？” “就这事？”白昭雪松了口气：“嗨，我当多大点事呢……阿龙你听我说，元辰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我不是跟你说过真气的境界吗，在沧武，实力决定一切，以前他不如刘彧龙，当然要低三下四的，后来他进了天字班，直接蹦到了三重，当然要嚣张……不过，他那种嚣张我是最看不上的，这么跟你说吧，如果你现在一下子蹦到了五重境界，你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大了？” “认！” 当然会认，如果没有白昭雪，我会被沧武所有人压得死死的，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是她给了我希望，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所以嘛！”白昭雪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那元辰根本就不是个好东西，连大哥都背叛，你是那种人吗？谁敢说你是那种人，老娘当场就跟他翻脸，打的连他妈都不认得他！” “那，我可以加入天字班？” “当然了，必须要加啊，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我终于笑了起来，这回是真的放下了所有，毫无负担地笑了出来。 其实这件事的决定权根本就不在我，就算我不想加入，那价值五千万的合同也不允许啊，贺云飞真的是太……哦不，是我的问题，另一个我，真的是太狠了！ “哎哟，你可终于笑了。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就这么点小事，你至于甩开我然后一个人跑出来喝酒？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嘛……” “雪姐，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 “嗨，说什么呢，我是你女朋友啊，我不关心你谁关心你？”说完，白昭雪就打了个喷嚏。 我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该做什么了，连忙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到了她的身上。 白昭雪似笑非笑地说：“我都来半天了，你现在才想起来？”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天晚上，我跟白昭雪两个人，坐在海边，坐了很久、很久…… 我记得之前梦中的那句话，遇到那个算命的之后，我也十分相信那句话。 但这一刻，我仿佛什么都不相信了，我只相信另一句话。 ——如果有一天，我变得比白昭雪还要厉害，那么，我会把她踩在脚下吗？ 不会！ 至于那血流成河的场景，我依旧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想，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我是可以选择做或者不做的…… 什么“历史早已注定”“从来都不是书面文字”，仔细想想，我确实有些认可，但再往深处一想…… 可去他妈的吧！ 我有血有肉，是个活生生的人，今天的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所有的一切，我说了才算，什么命中注定，我不信了！ 加入天字班，明天就去天字班报道！ …… 那时的我，根本就不会想到，多年之后，我会有多么后悔今天的决定。 历史从来不是书面文字，而是空间里，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着的事。 每个人都是历史，无论古今。 我以为我命由我不由天，我以为我能改变那个结局，但我没想到，我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在改变历史，而是在成为历史。 在未来几年内，我的经历一次又一次验证了这个道理；在未来几年内，此时此刻，入眼处的一切，将血流成河！ 112 入，天字班 白昭雪彻底解开了我的心结。 从认识她开始，她好像就十分了解我，不管我做什么，她都能准确无误的猜中我的心思，包括这次也是一样，我想了整整一天的问题，被白昭雪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我对她，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爱死她了！ 那就加入天字班吧，我保证，我不会变成第二个元辰！ …… 资料已经整理好了，贺云飞亲自整理的，我都不敢相信，平日里那么忙的一个人，怎么对我就这么上心呢？ 天字班没有教学楼，只有山顶上那座白色小楼，那是宿舍楼。 所以，我的东西都是要搬上去的。 贺云飞说在后山脚下等着我。 我在宿舍收拾好东西，下来一看，顿时惊呆了。 入眼处，一片黑色的海洋，竟是一大片新手营和地字班的人站在宿舍楼前。 人们普遍黑衣，那是沧武的校服。与之相比，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身穿白衣的女孩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是白昭雪。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要干嘛，白昭雪突然往前一步，打了个响指。 接着，她身后的众人便齐声吼道：“天龙哥，一路走好！”声音响彻云霄。 与此同时，教学楼的窗户，露出了许多好奇的小脑袋，看到是我后，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了。 再与此同时，我满头黑线，嘟囔着说：“你们才一路走好……” 再再与此同时，白昭雪怒容满面，回头骂道：“我勒个去！你们会不会说话？之前不是都排练好了吗，重新说！” “天龙哥，一路顺风！”声音再次直冲云霄。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拎着大包小包迎着白昭雪走了过去。 以往，别人升天字班，都是灰溜溜走，根本不会被下面的人发现，唯独我成了例外，一天之内，我进入天字班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沧武。 很快，我就来到白昭雪面前。 “我要走了。” “嗯。” “嗯……” “嗯。” “嗯什么嗯呀，你不懂吗？”我无奈地晃了晃举在半空中的双臂。 “我懂啊，想抱就抱呀。” “谁说我要抱你了，我是让你抱我一下。” “……不都一样吗？” “哪一样了，不一样，快点快点快点……”我继续晃着双臂。 白昭雪翻了个白眼，主动抱住了我。 如此我才心满意足了。 本来就不一样嘛，一直以来都是我主动的，想让她主动一回，真是比登天还难……还需要我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可想而知有多难！ 良久，我们终于分开。 “走了，我会经常下来看你的。” “好。” 我看向了她的身后，乌压压的一大片人，少说也有二百多了。 这就是天龙会所有的人啊…… 这些人，叫我老大。 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李少辉也在其中。 回想起过去的经历，我的心中自然感慨万千。 我走到李少辉面前，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李少辉还没说话，杨光就冒了出来：“当然是我让他来的呗，龙哥，他也加入天龙会了。” “是吗？”我斜眼看着李少辉，“来，叫声哥。” 李少辉笑了笑：“天龙哥。” 我去，听他叫声哥，怎么感觉就这么爽呢？ 我一拳锤在他的肩膀上，道：“两清了，以后我们是兄弟。” “好！” …… 跟李少辉说完话，我又在人群中左转右转，一丁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逮住个人就要跟他说会话，闫江，金钊，庞超，都说了一遍，并且让他们都叫我一声哥……我怕我去了天字班就没有这种待遇了。 本来我没打算这么做的，可白昭雪都把人叫过来了，我不说点什么怎么好意思离开呢？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暴喝响起：“我操你个大爷的，刘天龙，你他妈疯了是不是，老子在后门等你半天，你跑这来装犊子来了？” 回头一看，正是贺云飞。 他怒容满面，走过来拎起我就走，是真的拎，像拎塑料袋一样，拎起我的后领就走了。 当时我正跟杨光说着话，贺云飞拎着我就走，我都急了，连忙吼了一句：“记住了，别让她跟其他男生混在一起啊……兄弟们，再见！” “龙哥，一路顺风啊……”人们再次叫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说谁，白昭雪气得不轻，朝我追了过来：“他妈的什么叫混在一起，你给我下来，说清楚……” “贺老师，跑快点跑快点……”我吓得大叫起来。 她终究还是没有追上贺云飞。 贺云飞拎着我，以及我手里的大包小包，健步如飞，一路奔到了后门的山脚下，才把我放下了。 真的，我感觉自己是飞过来的。 这一瞬间，我想起曾经见过的一幕，贺云飞和白昭雪，跑起来的时候双腿几乎成了残影，像飞一样……我那时候不禁在想，他俩要是参加运动会，那妥妥的金牌呀！ 我连忙问道：“贺老师，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贺云飞本来一脸怒气，听到我的话后，微微一愣，说道：“你是说我的速度为什么这么快？” 我连连点头。 要是学会这招，那可太过瘾了，感觉跟轻功似的。 “这么简单的东西也问我？你咋不问问方便面怎么煮？” 我：“……” “你体内不是有真气吗，把真气移动到双腿就可以了啊……你没试过？” 我：“……” 什么玩意儿！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真就这么简单？！ 好吧，我服了。 “先别说这个。”贺云飞大手一挥，怒道：“你他妈几个意思，今天就要进天字班了，老子刚才在这等了你半天，你想干嘛，巡视去了？你咋不说两句同志们辛苦了呢？” “哎呀，忘了。”我一拍大腿：“我再回去说一遍。”我转身就往沧武里面走。 …… 十几分钟，我和贺云飞终于到达了山顶。 我的眼睛黑了一只。 这贺云飞就是个流氓，一点老师的样子都没有！ 在上山的路上，我曾问过贺云飞，天字班到底是干什么的，贺云飞并没有告诉我，说道：“先不说，反正今天之内肯定让你知道。” 上了山，来到天字班的宿舍楼前，这里已经站满了人，所有天字班的成员都站在院子里。 不过普遍懒散，或站或坐，或蹲或卧……没错，还有人卧着！ 见贺云飞来了，他们也只是微微动了下头而已。 ……有一点很奇怪，他们好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几乎每个人的身上都挂了彩，或缠着绷带，或打着石膏。 在这里，没有人跟贺云飞打招呼，所有人的眼睛都冷冰冰的。 我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 贺云飞却好像已经习惯了，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面前的天字班成员，说道：“这是今天新加入的成员，以后大家互相关照着点。” 没有人回应，一个都没有。 “好，没事了，散了。”贺云飞又说。 话音刚落，原本就“歪歪扭扭”的人群，更加“歪歪扭扭”了。 靠，敢情他们刚才那个样子就可以算是集合了？ “天龙，我走了啊。”贺云飞看向了我。 我没有说话，直接懵逼了。 我幻想过一万种我加入天字班那天的景象，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这也，太草率了吧？ 见我一脸吃屎的表情，贺云飞哈哈一笑：“逗逗你，别当真，说了今天让你了解天字班嘛……那个，杨超你过来。”说着，贺云飞便冲不远处的一个人招了招手。 被叫做杨超的青年一路小跑过来，来到贺云飞面前，微微颔首：“飞爷。” 飞，爷？ 沧武的学生也这么叫他啊？ “嗯。”贺云飞点了点头，指了指我说：“把我教你的东西都教给他，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 “好的，他叫什么？”杨超问道。 “你自己问咯。”贺云飞摊了摊手。 杨超又看向了我。 这种待遇让我很不爽，所以我的语气不知不觉就冷了下来，一字一句地说道：“刘天龙。” 下一秒，整个院子，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的身上。 把我都吓了一跳。 这些目光中，有惊讶，有震惊，有好奇……竟然还有愤怒！ 我的天，这是什么情况？ 包括杨超也傻了：“哪个刘天龙？” 我还没说话，贺云飞便笑了笑说：“就你知道的那个呗。” “沧武扛把子？” 其实我从来都没说过自己是沧武扛把子，虽然天龙会现在是沧武最大的势力，但我还是当白昭雪是我的老大，即便她是我的副会长，也依旧是我的老大。 可现在这种情况，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轰”的一声，人们好像终于确认了我的身份，拔刀的拔刀，举棍的举棍，一窝蜂朝我冲了过来。 “给李峰偿命！” “谁也别跟我抢，老子要杀了他！” “杀了我们的兄弟，还敢来我们的地盘，真是活腻歪了！” 人们面目狰狞，将我团团围住，完全不顾贺云飞的存在，迎着我便打了过来…… 113 誓杀，蓝天公司 眼前的人们面目狰狞，举起手中的武器就朝我打了过来，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这一瞬间，我想起自己曾经偷偷摸摸潜入天字班的时候，当时路过一间宿舍，里面有两个人就谈论过李峰是我杀的。 这不是扯淡吗，我连李峰啥时候死的都不知道啊…… 我不会坐以待毙的，他们要打，那我奉陪到底！ 谁知，就在那些刀片、铁棒即将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我的眼前忽然闪过了什么东西，再一看他们，手里的武器竟然同一时间掉落在了地上。 我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见所有人都冷眼看向了贺云飞。 “飞爷，你别插手，李峰就是这小子杀的，大家平时虽然不怎么相处，但李峰好歹是天字班的，被下面的傻逼杀了，我们怎么能无动于衷？” “就是啊飞爷，你快让开……” …… 贺云飞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我不让开，你们想打就打吧……”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阴冷至极，“你们要是敢动手，那我佩服你们。” 就这一句话，原本怒气腾腾的天字班众人一个个都安静了下来，但还是狠狠地瞪着我。 我突然意识到，今后的日子可能不太好过了…… 贺云飞搂着我的脖子，带着我走进了宿舍楼，杨超紧紧跟着我们，余光看见他在后面跟天字班其他人说着什么话，但听不清到底说的什么。 “你以后就住这了。”推开一间宿舍的门，贺云飞说道。 天字班的宿舍普遍都是单间，我这里当然也一样，宿舍里只有一张床，靠窗户的地方还有个独立的洗手间，看起来不像是学校的宿舍，倒像是宾馆的房间。 宿舍的中央，放着一个能容下一个人的玻璃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走了进去，把带来的东西放到地上，然后坐在了床板上。 贺云飞和杨超也走了进来。 我的心情很郁闷，本来听了白昭雪的话，我真的是开开心心地就来天字班了，没想到，一来，他们就给了我个下马威，我现在对天字班仅存的那一丁点的好感都没有了。 “别不高兴了。”贺云飞拍了我一下：“李峰那事不是你做的，回头我跟他们说清楚。” 我点了点头。 杨超却疑惑地看向了贺云飞。 贺云飞注意到了，说道：“确实不是，李峰出事的时候，他还没醒过来呢，你们也别以讹传讹了。” “哦。”杨超应了一声。 “我现在给你讲讲关于天字班的一些事。”贺云飞看着我说。 “好。”我点了点头。 “首先，它确实不是沧武的。”贺云飞说道：“它是一个，打着沧武的名号，藏在沧武内部的一个秘密组织。” 我皱了皱眉，我之前怀疑过天字班不是沧武的，但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贺云飞继续说道：“其次，其实蹦级只是对新手营的人说的，新手营可以通过挑战全班来晋升地字班，而地字班是无法晋升天字班的。” 我大吃一惊：“那我怎么……” “你怎么能进来是吧？” “嗯。”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知道蓝天公司吧？” 我点了点头。 我可太知道了，上次在病房的时候，贺云飞就给我讲过他曾经的轻狂岁月。我知道了，原来他不止是个老师，十几年前更是贵为另一个城市的地下之王，然而好景不长，没过几年，他们那一帮人就死的死，判的判，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蓝天公司。 “好，我继续上次的给你说……”贺云飞眯了眯眼：“其实，天字班成立的初心，并不只是帮我打击地下世界，还有一个目标，就是铲除蓝天公司。” …… 十八年前，东浣市。 入眼处，狼烟四起，整个城市都被熊熊大火包裹。 那一天，死了很多人，有平民，有黑界…… 某大厦墙壁上的液晶电视播报着新闻：“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夜阳集团的董事长林浩，警方现已封闭全城，希望市民们同心协力，一起将他找出来。” 以往，新闻是不会说这些东西的，但那天的事真的闹的太大了，城市几乎被林夜阳毁的陷入了瘫痪，上级领导不再畏首畏尾，大大方方承认了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并要求东浣市的每一个人都要出一份力。 这些人中，有的失去了孩子，有的失去了爱人，有的失去了父母…… 人们怒不可遏，得知罪魁祸首是谁后，不顾一切冲到夜阳集团，将里面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群众的力量很强大，不出三天，林夜阳便落网了。 没有任何繁琐的程序，闹成这个样子，法院有权利直接宣布死刑。 而就在行刑的前夕，贺云飞紧急召集在逃的狼门成员，要求他们回来劫法场。 夜阳集团被强制下市的时候，里面的员工就全跑掉了，而当听到林夜阳有难的时候，他们又冒着生命危险赶了回来。 在郊区的某座山上，又是一场血战…… 林夜阳被救了出来，他们准备离开东浣，走的越远越好。 就在他们即将出城的时候，一辆汽车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在东浣市，每一个人，都认识他。 因为他常常出现在电视里。 他就是东浣市的城主，李明远。 “李城主？”两人都是大吃一惊。 “上车，我们谈谈。”李明远只说了一句话，便转身进了车里。 林夜阳和贺云飞对视一眼，也坐了上去。 沉默了一会儿，林夜阳率先开口：“李城主，你是来抓我的吗？” 李明远摇了摇头：“如果我要抓你，就不会一个人来了。” “嗯，那就请你让我走，这件事我没办法解释，我明白告诉你，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我的清白，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我是被冤枉的。” 而李明远却驴唇不对马嘴：“记得我是因为什么才罩着你的吗？” “当然记得，东浣市，无毒，看起来好像是你们的功劳，其实，是恶狼帮的。” “对，我喜欢你身上的正义，所以即便你是黑界的人，我在大多情况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次……” “这次真的不是我做的，李城主，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没说是你做的啊。” “？？？”林夜阳和贺云飞皆疑惑起来。 “我是说，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好意思，这次不比以前，你可能搞不定……” “呵……”李明远笑了一声：“蓝天公司。” 林夜阳瞪大了眼：“你知道？” 李明远又笑了起来，也不管两人同不同意，便自顾自讲了起来：“蓝天公司，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背景，他们好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在几年前，米国便有了克隆技术，1996年，世界上第一只克隆羊多利诞生了，虽然它的寿命不长，但也足够人家高兴的了。他们的科技本就稳居世界第一，有了克隆技术后，更是狂妄自大了很久，他们认为没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到的……就在这时，有人提出疑问，如果用克隆技术克隆人类呢？他们说，不行，没办法克隆人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克隆人类。” “然后就被打脸了。蓝天公司来了，突然冒了出来，说他们可以克隆人类，当然没人信他们，但紧接着，当那个国家的某人某一天在街上碰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时……举国震惊！” “但是，紧随其后的却是，克隆人杀害本体事件。” “到底是被制造出来的，虽然长得一样，但是，它根本就没有心。” “蓝天公司失败了，被米国赶了出来。几年后，第二个蓝天公司，在炎夏成立……” “我说了这么多，你俩到底明白没有？”李明远微笑着，看着两人。 两人早已惊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们以为他们跟蓝天公司斗了这么久，他们才是最了解蓝天公司的，没想到，李明远竟然比他们还要了解，而且这些事情，林夜阳和贺云飞根本就不知道……不然当初也不会帮助蓝天公司发展起来了。 似乎看出二人的想法，李明远继续说道：“你们猜的没错，我早就盯上他们了，我曾秘密讨伐过蓝天公司，但那些参与讨伐的人，一个都没回来过。蓝天公司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背景，在东浣发展还要靠你们，但不知为何，在跟他们斗的时候，我又惊奇的发现，他们的背景空前强大。后来，我放弃了，因为实在不好插手，每次我有什么行动，蓝天公司都能提前知道。所以你们在跟蓝天公司斗争的时候，我并没有管你们……另外，蓝天公司，不止一个。” “如果任由他们发展下去的话，很快，全国各地，都会发生东浣市的情况。” 两人终于回过神来，认真地说道：“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铲除蓝天公司！”似乎怕二人没听懂，又强调了一遍：“全国各地的蓝天公司！” “我有个疑问，既然他们也知道克隆人有问题，那为什么还要继续做那种东西？”林夜阳皱了皱眉。 这辆车子里面，就数他对蓝天公司的恨意旺盛了，当初那么帮助他们，到头来，他们却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见人就杀…… 这个世界上最狠的人都做不出这种事来！ “问的好！”李明远继续说道：“不知道。” 林夜阳、贺云飞：“……” “别管那么多了，也许他们有病，反正蓝天公司是必须完蛋的。我不知道他们在炎夏的靠山是谁，但我感觉，我惹不起那个人……而你们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的背景很强，但他们背后的那个人，好像不太敢露面，所以……” “杀，把他们杀的一个不留，绝对不要手下留情！” 林夜阳和贺云飞对视一眼，那双宛如丧家之犬的眼神，再次变得坚毅起来。 他们终于又有了奋战的目标。 誓杀，蓝天公司！ 114 我不杀人 后面的故事就清晰多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林夜阳和贺云飞终于重归于好，贺云飞在昌海发展，林夜阳在东浣发展，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是地下之王，而是铲除蓝天公司！ 经过东浣的战役之后，林夜阳，蓝天公司都成为了上面首要打击的对象，而相比蓝天公司，林夜阳则要轻松很多，因为，他是带着上级任务在做事的……虽然好几次都有人来找他的麻烦，但都被他摆平了。 那些人当然没事，全部被林夜阳送到了李明远那里，李明远就给他们做解释工作……另一边，远在昌海的贺云飞也是一样。 后来，在见识到昌海市的某件惨案后，贺云飞忍不了了。 他叫来了林夜阳，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再一次步入地下世界，不管蓝天公司了，直接将昌海市的人渣杀了个遍。 他们隐姓埋名，贺飞变成了贺云飞，林浩变成了林夜阳，纵横整个昌海，最后甚至差点没收住，直接一统昌海市。 相比之下，蓝天公司就凄惨的不得了，因为东浣的事情，蓝天公司被国家压的死死的，虽然动不了他们，但他们也别想用正牌旗号来做生意了。 所以，昌海没有蓝天公司，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挂在明面上，只有一个叫做“海岛影视集团”的公司。 即便如此，蓝天公司也是不可撼动的，他们之间，足足斗了十八年。 天字班，是某个大人物成立出来，专门对付蓝天公司的一个组织。 而之前说过，只要上面插手的事情，蓝天公司就一定会知道。 所以天字班同样不敢放在明面上，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贺云飞一手操办的，沧龙武校。 从此，沧武就多了一个天字班，他们当然不会跟普通人在一起学习，他们有自己的任务。 有的人，专门打击蓝天公司，有的人，专门打击地下世界。 李峰为什么那么骄傲？ 因为他是天字班的。 他值得骄傲。 “其实，大部分地字班的成员，直到毕业也不可能进入天字班。”贺云飞最后说道。 我目瞪口呆，还没从刚才的故事中回过神来。 这一切，都颠覆了我的世界观。 也就是说，白昭雪不能加入天字班，刘彧龙也不可能加入天字班，杨光、乔凡凡，他们都不可能！ “那我为什么就可以了？”我疑惑道。 “因为你够实力。如果还没升入天字班就三重境界了，那样才可以加入的，比如元辰……蹦级，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我一下就想起白昭雪已经三重了，正准备说出来，但转念一想，还是别让她来淌这趟浑水了，她一辈子都别来天字班才好。 我低着头，仔细回味着那个故事。 “天龙。”贺云飞突然叫了我一声，说道：“你现在什么实力了？” “一重。” 这句话一出，贺云飞就瞪大了眼睛，杨超也瞪大了眼睛，随即，杨超便笑出声来，十分不屑地看着我。 贺云飞没笑，而是疑惑道：“什么鬼？你怎么可能是一重？” “就是一重啊，我前几天刚开始练气，才不到一个月而已……” 杨超不笑了，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贺云飞还没说话，杨超便急不可耐地说道：“开什么玩笑，你练气不到一个月？那你之前的半年都在干嘛？你一个月内就运转过一个小周天了？别告诉我你是一个星期找到的气感，最厉害的天才都不可能一个星期就找到气感。” 我叹了口气：“让你失望了，那我还真见过一个天才，她叫白昭雪，一个星期就找到了气感……很难吗？” 我坚定的语气让杨超不得不信，沉默了一会儿，很快他又说道：“那又怎么样，我说的是你，你多久找到的气感？” “我啊，我可能比天才还要天才吧。一秒。” 杨超：“……” “哈哈哈……”贺云飞大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你小子是个天才，我操，一秒？你确定吗？” 我点了点头。 看见杨超一脸无语的表情，我继续打击他：“另外，我不是一个月运转完小周天的。” 杨超顿时眼前一亮，激动地说道：“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那么厉害？用了几个月？” “一天。” 杨超：“……” 杨超离开了我的宿舍，还摔我的门！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发这么大火，问贺云飞，贺云飞说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找气感需要一天，有的需要一个礼拜，有的需要一个月，甚至有些人一辈子都找不到……杨超找气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另外，他还是天字班公认的最快的。” 原来如此。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疯的。 贺云飞笑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了，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给我讲天字班的那些事。 “贺老师。”我叫住了他。 “嗯？还有什么事吗？”贺云飞问道。 “我不杀人……”我认真地说道：“任何人！” 听了半天了，我怎么也该听懂了，天字班就是为了对抗蓝天公司而成立的，蓝天公司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所以某位大人物才创建的天字班。 而贺云飞虽然也用天字班来对抗蓝天公司，但显然，他对地下世界的事情比较上心。 而地下世界，杀人如吃饭喝水。 “别想太多，没让你杀人。” “嗯。”我想了想，决定还是说出来：“老师，我想了半天，其实我觉得吧，我帮不了你太多，如果你觉得我不合适的话，不用不好意思，随时叫我走人……最后说一句，我决不杀人！” “好。”贺云飞笑了笑：“今天的事，别跟任何人说。” “嗯。” 贺云飞走了。 我把我的东西收拾好，在床上躺了会儿，又跟白昭雪聊了会儿微信，她得知我已经安顿好了，还问我天字班到底是啥样，能不能拍个照片？ 我认认真真给她讲了，说贺老师不让我这么做，她也挺理解，不再问了，只说晚上聚餐，到时候一定要下来。 我回：一定！ 之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我并不知道，在我睡着之后，天字班的某个宿舍里面，贺云飞对杨超说道：“明天带刘天龙去朱砂区转悠一圈。” 杨超皱了皱眉：“这么快？” “没办法，我的时间有限，只能尽快让他习惯杀人。” ……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我想起来白昭雪叫我去聚餐，连忙披了个外套就往外跑。 天字班到了晚上很安静，基本没人在外面逗留，全都在宿舍窝着，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忍受的，不无聊吗？ 我对天字班的人没有好感，一丁点都没有，以前我想加入天字班，原因很简单，就是想证明自己的实力；后来，白昭雪被元辰欺负，我想加入天字班去揍元辰；再后来，就是现在了，其实我对天字班一点感觉都没有，要不是那份合同…… 很快，我就冲出了宿舍，冲出了天字班，冲向山坡下更加宽广的地带。 来到事先约好的地点，白昭雪他们果然都在等着我了。 “小白，我想死你了！”我冲过去，给白昭雪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去你的，才一天没见。”白昭雪笑骂了一句，问道：“怎么样，天字班好不好？” “呃……”我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沧武的学生而言，他们以为可以通过考核来加入天字班，但这没什么，关键在于，在没有考核之前，通过蹦级加入天字班才足够让人兴奋……而现在，我得知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加入天字班，说实话，我挺不高兴的。当然，白昭雪可以加入，但我不希望她加入。 但白昭雪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不想说，便说：“哦哦，没关系，不能说就不说吧，我不问你了。” 我们一行人热热闹闹地离开了沧武。 天龙会所有人都在，半年来的成长，天龙会从原先的三个人，发展到了二百多人，还是挺庞大的一支队伍的。 真的，就天龙会现在的实力，假如哪天我心血来潮去混社会了，照样能打出自己的一片天。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我不杀人。 绝不杀人！ ……之前的小刀是个意外，不能怪我。 人数挺多，直接去的沧龙饭店。 席间，好多人都过来跟我喝酒，说恭喜我进入天字班，我也全都来者不拒。 虽然我才离开了一天，但我是真心想念他们，他们比起天字班的每一个人都要好太多太多了。 这场聚会进行了两个多小时，最后大家都喝的有些多了，歪歪扭扭走了出来。 我和白昭雪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去，而是两个人偷偷摸摸跑掉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谁跟他们一起玩啊，当然找小白玩了。 回去的路上，白昭雪问我今天在天字班干嘛了，我实话实说，睡了一天，刚醒过来就赶紧下山了。 白昭雪好像不信，一脸不爽地看着我：“我又没问天字班是干嘛的，我只是问你一个人啊。” “真的就是睡了一天啊。” “切，不说拉倒。” “……” 我们两个随意地聊着，快走到沧武的时候，突然看见校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 我也没多想，继续往前走着。 但就在这时，面包车的车灯忽然大亮，差点刺瞎我们的眼。 “嚯……”我不爽地骂道：“谁呀，有病是不是？” 话没说完，面包车突然动了。 引擎声响了起来，面包车直直朝我们两人撞了过来…… 115 截肢 那辆车子如脱缰的野马，直直朝我撞来。 可想而知，当时我就懵了。 但我算反应快的，出于男人的本能，我果断去拉白昭雪，却没想到白昭雪比我的反应还快，一把就把我推到了一边。 而她自己还站在原地，汽车的速度不减，直直朝她撞去。 “雪姐！”我惊恐地叫了出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昭雪的速度猛然快了起来，双腿几乎成了残影，轻轻松松就闪到了一边。 面包车呼啸而过。 “我去你妈的！”我冲着面包车破口大骂。 而面包车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白昭雪连忙冲过来把我扶起来，帮我拍着身上的灰：“你有没有事？”语气很是焦急。 我摇了摇头，心里真是火大的可以。 那家伙是不是疯了？明摆着撞我们？ 白昭雪确认我没事后，也是恼火的不行，骂道：“那个王八蛋到底是谁？他妈的找死是不是？” 当时的我们，只以为是司机脑子短路了，压根就没想过，他就是故意撞我们的。 事情发生在半个小时后，我和白昭雪没有进学校，专门在门口等了一下天龙会的人员。 他们人多，速度比我们慢点，所以现在才回来。 众人本来有说有笑地朝我们走来，离近一看，发现我们的脸色都不好看，于是都严肃起来：“龙哥，雪姐，你俩怎么了？” “闫江，现在，立刻去给我查监控，半个小时前，校门口停着辆车，我需要它的车牌号。”白昭雪说道。 闫江愣了一下，也没有多问，立刻就往学校里跑。 直到这时，白昭雪才说出了刚才的事。 “妈的，什么人这么狂？敢在沧武门口撞咱老大？” “把他找出来，非剁了他！” “雪姐，你俩没事吧？” …… 放在平时，这点小事倒不至于让我们两个大动干戈，可这次实在是太恼火了，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哪怕停下来说句对不起呢，好家伙，踩着油门就跑了，真当老子好欺负了？！ 我们不是高中生，我们是沧武。 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不可惹，一个是白道的官场，一个是未成年的学生。 前者不言而喻，而后者…… 他们做事，是不会考虑后果的！ 很快，闫江就查出了车牌号，出来交给了白昭雪。 白昭雪终于舒了口气：“好，昌海的是吧，等明天的，我弄不死他！” 白昭雪她家在昌海的地位很强，上次在沧龙会所让吕阔跪下就能看得出来，做这种小事，轻而易举。 说到这里，我就发现一个很奇怪的地方——我连昌海首富吕文奇都认识，却唯独没听说过昌海有哪位大人物姓白。按理来说，白昭雪上次一个电话就能让沧龙会所关门，她老爸怎么也该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吧？可我从来没听说过姓白的大人物，太奇怪了。 办完了这件事，众人才三三两两往里面走。 也就在这时，我突然有点闹肚子，就摆了摆手，让白昭雪他们先走，我则去校外那个比较近的卫生间。 我没想到，就是这一去，才有了后面的事。 他们走后，我点了根烟，很是潇洒地往卫生间走着。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汽车的引擎声，而且越来越大…… 我当时没多想，仍旧继续走着。 直到那声音都快把我的酒吵醒的时候，我才惊恐地回过头去。 好家伙，一辆大开着车灯的面包车直直朝我撞了过来。 “操，他妈的还来？！”我把烟头一扔，就扑向了旁边的草丛。 面包车从我的身边穿过，还没跑远，便“吱呀”一声急刹车，停在了我前方五米的位置。 紧接着，车门打开，几个身穿黑衣的汉子迅速朝我扑了过来。 他们个个手持钢刀，二话不说就朝我砍了过来。 这还是我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以为我虽然也被黄耀等人追逐过，但那个时候，他们都是赤手空拳，而现在，这些人则是拿着可以致命的武器。 我不敢怠慢，就算喝了酒有些反应迟钝，但这一瞬间，我还是爆发出求生的本能，猛地站了起来，险之又险避过了两刀…… 但也仅仅是两刀而已。 他们的速度很快，我避开这刀，避不开下一刀。 刺啦、刺啦…… 刀刃划开了我的皮肤，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车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砍死他砍死他，把他四肢全剁了，速度快点！” 那声音很是兴奋，兴奋中，又夹杂着些许怒火。 如果是平时，我就算打不过也可以跑的，可惜，今天晚上喝了酒，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根本就防不胜防，没过多久，我就被砍倒在地，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我浑身上下，一片血红，只能绝望地看着这些钢刀尽数落在我的身上。 很快，我的意识就模糊了起来，但紧随其后的是，来自四肢的剧痛！ 这帮混蛋，真打算废了我？！ “啊！！！”空旷的街道上，爆发出我凄厉的惨叫声。 突然，一大片脚步声从我的后方响起，那几个汉子抬头一看，连忙跑回面包车里，面包车扬长而去。 “干你娘，给我拦住那辆车！”白昭雪充满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但怎么可能拦得住？ 直到这时，我才终于放心地昏了过去。 “阿龙、阿龙……”耳边隐隐传来白昭雪的哭腔，但我没办法回答。 ……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总之一睁开眼，我就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完全控制不住地惨叫了一声。 两条胳膊，两条腿，一下都动不了，感觉跟不存在似的。 我突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用尽全力抬头去看，好在四肢健全。 “阿龙……”听到我声音的白昭雪从病房外跑了进来，一脸焦急地蹲在我的床边。 我满脸痛苦，但还是咬着牙不让自己叫出声来：“没事，我没事……” 缓了一会儿，我终于适应了这种感觉，问道：“几天了？” 白昭雪低着头，轻声说道：“五天。” 五天，上次险些变成植物人都没昏迷这么久。 那帮混蛋，下手真狠！ “阿龙，对不起。”白昭雪又轻声说道。 “怎么了？” “我查了，可根本查不到，那辆车早就被人丢弃了，不知道那些人是谁……”白昭雪的声音充满难过。 “是吕阔。”我狠狠地咬着牙。 没错，就是吕阔。 当时从车上传出来的那个声音，就是吕阔！ “吕阔？”白昭雪吃惊不已。 “没错，就是他！”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白昭雪站起来便走。 “别……”我想伸手去拉住她，但还没做什么呢，就被一阵剧痛打断，忍不住惨叫了出来。 白昭雪听见我的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返了回来：“你别乱动，你好好歇着，我来解决……你放心，他怎么对你的，我十倍奉还给他！” 我摇了摇头：“不，我自己解决，你别插手……你没报警吧？” 白昭雪明显愣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知道没有人能管得了吕阔，这种事，只能自己解决。” “那就好。”我的语气冰冷，牙齿咬的咯咯响。 我不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从来都不是，要不也不会那么轻易就原谅李少辉，但我也有一个原则，如果对方妄图取我性命，那他就死定了！ 绝对死定了！ 那天晚上，要不是白昭雪及时赶到，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现在了。 “阿龙，对不起……”白昭雪又轻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什么？”刚才我就发现了，白昭雪的脸色很不对劲，就算我被砍了，也用不着这样啊，整的我好像快死了一样。 可当我问起，白昭雪却又不说了，连连摇头：“没什么。” 我心里更加疑惑了，稍微动了动身子，可那阵剧痛又不得不让我安静下来。 “嘶……”我满脸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四肢。 我敢肯定，他们当时肯定砍过，但因为刀不够快，没有砍下来。 虽然如此，也够我喝一壶的了。 我一动也不敢动，什么事都需要白昭雪帮忙，她告诉我医生马上就来，让我安心等着。 过了一会，医生果然来了，拿着一张单子，一进来就问道：“你跟他说了没有？” 白昭雪满脸纠结地摇了摇头。 我皱了皱眉：“说什么？” 白昭雪却看都不看我。 医生也忍不住皱了皱眉：“这种事还是认识的人说比较好，我给了你那么久的时间，你怎么还没有说啊？” 白昭雪依旧不说话，甚至直接走出了病房。 我看得出来，她的身子有些摇晃。 我的眉头皱得更深，一股极度不安的情愫激荡开来。 病房里只剩下医生了，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亲自对我说道：“你这个啊……右臂的组织已经坏死了，需要截肢，我是来征求你本人同意的。” 116 吕阔，必须死 郊区某别墅。 只要提到别墅，一定就会联想起一个词：安静。 这可能是有钱人的通病，一个人一旦拥有一定地位之后，就会不可避免的喜欢上安静。 几十年的喧嚣过后，每个人都会迫不及待地寻找一处安静的港湾。 而这里偏偏与众不同，隔得老远都能听到别墅内传出的dj音乐。 有人在开派对。 偌大的房间里，摆满了酒水，点心，十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女正在手舞足蹈。 人们忘乎所以，尽情摇摆。 其中，最兴奋的莫过于昌海首富之子，吕阔。 因为就在前几天，他的大仇终于得报。 十几把钢刀砍得那人皮开肉绽，四肢更是受到了严重创伤，要不是他们的刀不够快，当场就能把那小子给废了…… 不过也差不多了，那个人，几乎已经全身瘫痪，这辈子都别想下床了。 一想到这里，吕阔就毫不遮掩地放声大笑。 没有人知道吕阔在高兴什么，既然他想玩，那大家就陪他玩好了。 良久，派对终于结束，吕阔喜气洋洋地送众人离开。 在场所有人临走还都是一头雾水。 偏偏，吕阔把王奇留了下来。 自从上次沧龙会所被查封后，吕阔被吕文奇骂了一顿，把原本应该撒在白昭雪身上的气，撒在了王奇身上——谁让他和白昭雪是朋友呢？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不仅如此，吕阔有段时间更是处处刁难王奇。 所以吕阔此刻叫住王奇，王奇还挺奇怪的。 两人坐到了沙发上，相比吕阔的春风满面，王奇就有些焦躁不安了，不知道吕阔下一步到底想做什么。 “王奇，我交给你的事……”吕阔缓缓开口。 王奇就知道吕阔要问这个，这些日子以来，吕阔无时不刻想要找白昭雪报仇，即便白昭雪一个电话就让沧龙会所关了门，吕阔依旧没打算放弃。 当然了，吕阔要是能学会忍气吞声，那他就不是吕阔了。 不等吕阔说完，王奇就难为情地说：“吕少，真的不行，小雪她是我朋友，而且她家的力量是你想象不到的，我真的惹不起……” “嘿，谁问这个了。”吕阔摆了摆手，笑道：“我是说，你能不能请人家出来吃个饭，上次我确实做错了，特别想跟她道个歉。” “啊？”王奇一下瞪大了眼。 这还是吕阔吗？ 他转性了？ “我是真心的。”吕阔一脸真诚地看着王奇，“说实话吧，上次会所被封，我爸都把我骂死了，我当时确实很生气，恨不得杀了她，连带着你也跟着遭了秧……”说到这里，吕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兄弟，真的很对不起，我之前冲动了。这样，你把她叫出来吃个饭，我们好好聊聊，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如果是平时，王奇打死都不敢相信这是吕阔说出来的话，可现在，看着吕阔真诚的表情，王奇心想，也许吕阔真的变了很多，之前会所的事，确实搁谁身上都会发疯的，而冷静下来之后，吕阔也该知道白昭雪不好惹了吧？ 想明白了这一点，王奇大大地松了口气：“没问题，交给我吧。” 吕阔开心地笑了：“好，周五吧，人家是学生嘛，周五方便点。周五晚上九点，我把沧龙饭店包下来，一定要叫她来啊。” “放心吧吕少……那我现在就去跟她说一声？” “嗯，快去快去。” 王奇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跟吕阔道了别，便离开了这里。 而王奇并不知道，他一离开，吕阔原本笑呵呵的脸就阴沉了下来。 …… 市区，医院。 白昭雪正在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他正滔滔不绝地跟白昭雪讲着之前的事。 他的语气兴奋，殊不知，电话另一头的白昭雪早已气得火冒三丈。 不等他说完，白昭雪便怒吼道：“吃你妈个蛋！你他妈给我滚一边去，告诉吕阔，他死定了，整个沧武都跟他没完，有种就一辈子都别上街！” 白昭雪实在忍不住了，在医院这种地方就破口大骂，吓得前台的护士都跑了过来。 来电人当然是王奇，得知吕阔愿意跟白昭雪谈和，其中最兴奋的莫过于他——两边都是朋友，实在不好帮谁或者不帮谁——所以他第一时间告诉白昭雪这个好消息，谁知却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小雪，你干嘛啊？” “我干嘛？吕阔那个狗杂种把我们老大砍了！他不是要吃饭吗，来，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好好请他吃个饭！” “不会吧，这会不会是个误会啊，吕少不像是那种人啊，他刚才还……” “滚！” 白昭雪一句话都不想说了，直接把手机摔了个粉碎。 由于急火攻心，脑袋也不受控制的疼了起来，忍不住扶住了额头。 她现在真可谓是心烦意乱，本来就为吕阔而恼火，王奇这简直是撞枪口上了。 截肢…… 意味着什么？ 她不知道刘天龙心里怎么想的，她只知道，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了。 对练武之人来说，变成废物，比死还可怕。 医生已经进去好一会儿了，病房里却依旧没有动静…… 但这无疑使她更加担心了。 哪怕他大喊大叫，哪怕他痛哭流涕，起码证明他能撑下去，可现在，是彻底绝望了吗？ 白昭雪在病房外焦躁不安，想拿出手机打个电话，但又想起来手机已经被她摔了，只好这么干等着。 不多时，走廊上突然响起脚步声，脚步声很急，正往这边走来。 白昭雪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怎么样，醒了没？”贺云飞焦急地问道。 这几天，他每天都会来过问一遍，对于每天都需要忙碌的他来说，他能做到这点真的很不容易。 “醒了。” “醒了？那我去看看他……” “贺老师！”白昭雪叫住了他。 贺云飞疑惑地回过头来。 白昭雪摇了摇头。 “到底怎么了？” “医生在里面。”顿了顿，白昭雪又说：“医生说，需要截肢。” “啥玩意儿？！”贺云飞瞪大了眼。 白昭雪红了眼眶，缓缓地摇了摇头，表示不想说话了。 岂料，贺云飞竟然勃然大怒：“什么破医院，不就挨了几刀吗，怎么连截肢都出来了？我去看看！” 贺云飞直直冲向病房，一把推开了房门。 …… 以前看电视，我觉得最傻的一句台词便是：“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听听，要多傻有多傻！ 倒不是说这句话很傻，而是，我无论看什么电视，只要有人中枪或者中刀，医生在检查完他的伤势后，就一定会说出这句话……不傻吗？ 傻透了！ 而现如今，我却觉得，这句话简直是全世界最美妙的声音。 比如现在，医生就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你必须做个选择，如果不截肢的话，你这条胳膊早晚也会坏死，到时候你就等于是拖着一块没有用的肉在生活了……这真的没办法，那帮人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骨头几乎都要脱落了。”真的是太可怕了，一点都不美妙。 我万念俱灰，一丁点动静都没有。 我不知道别人经历这种事都在想什么，反正我…… 我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大脑一片空白，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包括我自己。 这一刻，我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温度，感觉不到呼吸，甚至感觉不到自己身在何处。 医生已经在我面前絮叨了半天了，见我还是没有动静，便说：“总之你自己想吧，你不同意的话我们也不会做的，反正你这条胳膊早晚会坏死，长痛不如短痛。”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猛地推开，一个暴跳如雷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他娘的放屁！你这个庸医，到底能不能行，不能行就出去！” 这道声音惊醒了我，我打了个哆嗦，眨了眨眼，看清了身边的一切。 满脸怒气的贺云飞，一脸错愕，正欲发怒的医生…… 紧接着，我的眼神冰冷了下来，没有愤怒，没有不甘，没有绝望……我只想着一个人的身影，重点想着他那灵活的四肢。 “医生。”听到那个声音的医生，正欲发怒，见我叫他，便看向了我，我继续说道：“只有右胳膊没救了是吧？” 医生点了点头。 “那我的腿有没有事，以后能下床吗？” “这个……”医生面露难色：“说实在的，恐怕……” “恐怕你妈个腿！”贺云飞又叫了起来：“你这个庸医，狗屁不通！” “我刚才就想说你了，你是谁呀？病人的家属别胡闹好吗，他这骨头都快脱落了，不截肢还能怎么着？我也说了，我就是来问问，不同意也可以啊，我们还懒得动手术呢！” 医生跟贺云飞在病房里就吵了起来，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我叹了口气，打断他们：“那就动手术吧。” 这句话一出，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很难想象，在很久以前，有人要打我，但在人家还没动手之前都能把我吓个半死，现在面对这种事，我却异常平静。 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有我知道。 就算下不了床，就算只能在轮椅上生活，我也要弄死吕阔！ 他死定了，在未来几个月内，沧武不会再有天龙会，因为天龙会两百会员将在整个昌海范围内追杀吕阔，直到他死为止！ 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但此时此刻，我什么都不想管了，哪怕我事后被吕文奇玩死，吕阔也必须死！ 117 血债血偿，十倍奉还 我全身都缠着绷带，之前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知道很疼，巨疼！ 手术开始的时候，医生解开我的绷带，只看了一眼，我自己都觉得没救了。 现在的我，连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简单讲，我现在真的就是拖着一块烂肉。 但我面色平静，仿佛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有心情跟医生说话，我问他，要是之前我昏迷的时候就砍了多好啊，现在让我活生生看着也太残忍了吧？ 医生愣了一下，没想到我竟然面不改色，但还是说道：“之前不行，那个时候动手的话，会把你疼死的……而且，这需要本人同意。” 这是手术室，身边好几个医生都在忙碌着，接着，一个医生走到我的面前，说道：“你要醒着还是睡一会儿？” 我看了看右手的伤口，说道：“睡吧。” 医生点了点头，不知给我注射了一针什么东西，很快，我的意识就模糊了起来。 …… 几个小时后，手术终于结束。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病房里站满了人，皆是沧武天龙会的人。 他们全都是面色阴沉，有几个还红了眼眶。 白昭雪第一个注意到我醒了，连忙奔了过来，其他人见状，也都围了过来，不过没有人说话，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我的右手，那上面已经没有绷带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即便我之前装的再怎么沉稳，当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酸了一下，差一点没忍住哭出来。 但我强忍着没有流泪，反而笑了起来…… 白昭雪的眼皮跳了一下，回头说道：“你们先出去吧。” 于是众人都走出了病房。 白昭雪又对我说：“难受的话就哭吧，我在呢。” “不难受啊……”我依旧笑着，笑的肝肠寸断，笑的痛不欲生。 我闭上了眼，但眼泪还是止不住从眼角的缝隙中流出。 白昭雪抱住了我的头，同样流出了泪，她对我说道：“以后我做你的右手。”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会理解，也许你可以凭借想象知道我的感觉，但永远没有感同身受这一说，永远都没有！ 那天，我哭了很久，谁都知道我心里不好受，所以没有人打扰我。 过了很久很久，我的泪水终于止住了，就这样静静躺在白昭雪怀里，一动不动。 沉默良久，我突然说道：“现在，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啊？” 白昭雪愣了一下，十分认真地对我说道：“刘天龙，别学电视剧里的傻逼，你敢故意给我找事，我就打死你……我说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右手。” 我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白昭雪每天都在医院照顾我，不管我想干什么，只要叫一声她的名字，她马上就帮我忙这忙那的。 我确实不能下床了，虽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口的肉已经重新长起来了，但骨头已经伤到了，无法复原。 白昭雪每天都推着个轮椅带我在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走动，我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但我很少跟别人露出笑脸，只对白昭雪一个人笑过。 沧武也有人来看我，新手营，地字班都来过……天字班没来，但贺云飞来了。 贺云飞的心情也不好，不然那天不会对医生发飙……我好不容易进入了天字班，他以为接下来可以顺利进行，但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 听说，他也在查那辆面包车，但如之前所说，真的很难，一点痕迹都查不到。 我当然知道是吕阔干的，但我没告诉他，如果他知道我接下来要做的事，他一定不会同意的。 “现在我就是个废人，你还需要我继续待在天字班吗……或者说，我还可以继续在沧武上学吗？”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当时病房里就我们两个人，因为贺云飞说想跟我单独谈谈，我猜想，他可能从此就不需要我了，所以有此一问。 “需要，可以。”贺云飞只回复了我四个字。 “为什么？” “有件事，只有你可以做到。” “为什么？”我又问了一遍。 贺云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来，走到窗边，背对着我说道：“你信我吗？” 我皱了皱眉。 我信贺云飞吗？ ……半年前，他说让我别去沧武了，他自己单独做我的老师，单独培养我，结果他跑去东浣泡妹子了；几个月前，他说给我寄了个大红包，让我赶紧去拿，结果他给我打了十块钱的白条。 认识他这么久，他一直都不靠谱…… 理论上讲，我根本不相信他，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我忽然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那种预感让我情不自禁地说出了一个字：“信。” “那就好。” “可你还是没说为什么。” “别急，问你个问题……”贺云飞笑了笑，说道：“我查不到是谁打伤你的，但是，我感觉……你应该知道，是吗？” 我眨了眨眼，不置可否。 “相信我，那就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我沉默良久，眼睛忽然变得阴沉无比，沉沉说道：“血债血偿，十倍奉还！” 贺云飞仿佛就是在等我这句话，因为我刚说出口，他就长呼了口气，毫不犹豫地说道：“好，整个沧龙区黑界，都是你的后盾。” “嗯？”我疑惑地看着他。 “放手去做吧。”贺云飞郑重地说：“我给你善后。” …… 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我就出院了。 之前说过，我的体质可能真的跟平常人不同，普通人受了我这种伤，没有几个月时间根本无法下床，而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当然，骨头伤到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只能坐在轮椅上。 回到沧武的那天，我坐在轮椅上被白昭雪推着前进，天龙会所有人都在门外迎接我，沧武的老师看见了，但是并没有管。 熟悉的一幕…… 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人们面色沉重，变得死气沉沉。 路过几个跟我关系好的朋友，他们每一个都拍拍我的肩膀，说了一声：“欢迎回来。” 我一路点着头，被白昭雪推着前往教学楼，身后人群自觉跟在我的身后。 死气沉沉，不发一言，但已胜过千言万语，我身后的每个人都知道，他们接下来会非常非常忙。 …… 如之前所说，接下来的日子里，沧武没有天龙会。 因为在某一天，我曾召集所有天龙会成员在阶梯大教室集合，把早已复印出几百份的照片交给了他们，每人一张。 沧武不是高中，在昌海市混迹的，都听说过沧武，知道那是一群丝毫不亚于职业保镖的练家子，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那些娱乐场所的老板非常乐意让沧武的人给他们看场子。 天龙会两百会员集体出发，分散在沧龙区、海岛城、朱砂区、游海区的各个酒吧、ktv，夜总会。 只要得到某人的任何消息，马上就会被身在沧武的我知道。 而我也在草拟一份方案——怎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失踪”。 我恨不得他死，之前我也确实说过，哪怕被吕文奇玩死，我也必须要他的命……但冷静下来后，想到这些兄弟可能都会因为我而被吕文奇报复，我又有点做不出那种事来了。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失踪，且没人知道是我做的。 吕阔真不愧是混吃等死的富二代，短短一个礼拜，他就相继在四大城区都出现过了。反馈回来的消息，要么是他跟朋友聚会，要么是跟一帮小混混打架，总之每个城区几乎都有他的身影，他的行踪完全随机，根本就不固定。 现在的我依旧在地字班教室，贺云飞特批，在我办完自己的事情之前，可以暂时不回天字班。 地字班才是我的地盘，这里有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的一切都在这里，做事也很方便。 可再方便，我们也无法摸清吕阔的活动规律，这小子简直就是每天都在环城旅行，哪都想去转悠一下，我他喵的差点直接下令两百多人直接上街砍他。 但关键时刻还是忍住了。 任何人在经历我这种事后，只会有两种结果：第一，彻底被对方打服、吓惨，再也不敢跟人家作对；第二，以其道，治其身，血债血偿，十倍奉还！ 白昭雪知道我想做什么，她并没有劝阻，反而放话说，无论我干出什么事来，她都尽全力帮我摆平。 总之一句话，贺云飞的黑界势力，白昭雪的白道关系，都是我坚固的后盾。 这天是周五，我依旧趴在桌子上整理着我的计划。 白昭雪坐在我的旁边，叹了口气道：“你也太累了，换做是我的话，我早就直接上街砍他去了……我说，你真不用我插手？” 我斜眼看着她：“小白，我才是老大，听我的。” 白昭雪不屑地撇了撇嘴。 我笑了一下，说道：“还是保险一点，吕文奇太厉害，如果他知道是我动的吕阔，那些参与的人都会完蛋。” “嗯，我知道。” 就在这时，白昭雪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马上走出教室去接电话了。 我也继续低头写着什么东西，余光瞥见那支空旷旷的袖管，我的心肠早已变得坚如磐石，任何人都保不住吕阔，任何人！ 不多时，白昭雪便走了进来，她声音高亢，语气兴奋，把我都吓了一跳：“阿龙，我找到吕阔了！” 118 阴险的吕阔 “王奇，什么事？” “小雪啊，那个，今天是周五，吕少包下了沧龙饭店，想请你……” “我操，王奇，你他妈是不是非要逼我跟你翻脸，我他妈说了，不去！” 白昭雪怒火中烧，正准备挂掉电话，脑子忽然没来由地抽搐了一下：“哎，等等，别挂……” “怎么了？” 面对王奇的疑惑，白昭雪突然就忘记怎么说话了，沉默了半天，这才说道：“我……我去……” 王奇却更疑惑了：“小雪，你刚才是吓唬我呢？” “呃……对，那个啥，吕阔叫我去哪吃饭来着？” “沧龙饭店。” “好，你告诉他，我一定去，他可千万别跑……” “哎，小雪你想干嘛？” “啊不是，让他千万别走，我没钱付账！”说出了一个特别恶心的借口，白昭雪挂了电话。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窘迫，因为她知道吕阔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她无比珍惜这次机会。 挂了电话，白昭雪忍不住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喃喃道：“猪脑子啊，这么好的机会，差点让我错过……” “阿龙，我找到吕阔了！”白昭雪满脸兴奋地冲到我的面前。 我吓了一跳，笔都掉在了地上，说道：“你干嘛呀，我也能找到他呀，我每天都知道他在干嘛，关键是得有个固定的位置啊。” “固定，很固定……” 白昭雪把之前的事说了出来，包括那次在医院的时候。 听完，我陷入了沉思。 很快，我便说道：“他请你吃饭，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吗？” 白昭雪迟疑了一下：“应该没有吧，王奇说他只有一个人。” “那王奇算不算第二个人？” “……我让他别说就行了。” “如果他会听你的，就不会帮吕阔请你了。”我继续说道：“另外，只要你一现身，沧龙饭店内部的每一个员工都会知道吕阔请的是你，然后他再一失踪……”我摊了摊手，无声胜有声。 白昭雪兴奋的目光逐渐黯淡下去，显然被我说中了。 说来奇怪，自从我们的身份调换了一下后，白昭雪好像越来越没有以前沉稳了，而我，貌似正在一点一点改变。 如果是半年前，哪怕就是一个月前，听到这个消息，我肯定马上就去找吕阔了，根本不会考虑这么多…… 可现在不行，因为天龙会二百多人的命，全都掌握在我的手里。 以前的刘天龙孑然一身，现在他身后跟着二百多人，我不敢拿这些人去赌。 如果事情败露，这些人全都会死！ “那怎么办？不去吗？”白昭雪的声音充满难过。 我知道她在难过什么，我等了这么久，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如果不去，那真是太可惜了。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不去的话，那也太可惜了吧？” “嗯？” “去肯定是要去，但这次不能动他……你去跟他吃饭，他道歉，你就接着。” “为什么？” 我“嘶”了一声，皱了皱眉：“雪姐，我记得你没这么笨吧？” 白昭雪的脸一下就黑了。 我连忙摆手：“哎哎，我开个玩笑，别动手啊，我是残疾人……” “那你说，你想干嘛？”白昭雪捏着指骨，语气阴冷。 “当然是方便以后找机会办他啊……我说，这么简单的东西，你不是一想就知道了吗？” 白昭雪眨了眨眼，长长地“哦”了一声：“这样啊，我知道了。” 我翻了个白眼：“小白痴……” “滚。”白昭雪骂了我一句，说：“那我去了啊，你来不来？” 我看了一眼那只空旷的袖子，说道：“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他。” 白昭雪注意到我的目光，拍了拍我的胳膊，说道：“你放心，我早晚让他血债血偿。” 我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入夜，离九点还有一个多小时，白昭雪当即出发，前往沧龙饭店。 白昭雪一走，我便给杨光打了个电话。 “集合，全都去沧龙饭店，保护好雪姐。”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只说了一句，我便挂了电话。 归根结底，还是不太放心…… 我很了解吕阔，虽然交手没几次，但我清楚的知道，吕阔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向别人低头的。 其实我在做一个很大的赌注，如果吕阔真的愿意跟白昭雪道歉，那接下来就好办多了，今晚过后，白昭雪不管用什么理由，把吕阔骗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到那个时候，就可以动手了；而如果吕阔今晚翻脸，那白昭雪就危险了…… 所以我把天龙会全部叫到沧龙饭店。 白昭雪当然不能知道，我就是要让她以一种很平常的心态去赴宴，确保吕阔看不出来。 总之，今晚如果平安无事，吕阔晚几天再死；如果他胆敢翻脸，那他今晚就会死！ …… 一个小时后，白昭雪已经赶到了沧龙饭店。 吕阔真的包下了整个饭店，沧龙饭店内，一个普通客人都没有，只有忙碌着的服务生。 想到仇人就在这里，白昭雪的拳头攥得很紧、很紧…… 白昭雪被人带到了吕阔所在的包间，吕阔和王奇果然已经在等着了。 桌子上摆满了各种菜肴。 白昭雪以为自己能忍住的，可当看到吕阔的瞬间，还是忍不住目露凶光，恨不得当场杀了吕阔。 见白昭雪终于来了，王奇连忙站起：“小雪，快来快来……” 白昭雪强压下心中的愤怒，走过去坐下。 吕阔笑容满面，端起一杯酒，说道：“欢迎雪姐大驾光临，我……” “砰”的一声巨响，却是白昭雪把腿放到了桌子上，冷眼看着吕阔。 吕阔的脸色僵了一下，很快又继续说道：“总之，谢谢你能来，我敬你一杯。” 王奇见状，连忙给白昭雪倒了一杯酒。 与此同时，吕阔还在等着白昭雪举杯。 然而，白昭雪依旧一动不动。 吕阔干笑了几下，随即说道：“我干了，你随意。”说完便一饮而尽。 白昭雪点了点头，拿起面前的酒杯，把里面的酒倒在了地上。 对面的吕阔和王奇都傻眼了，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小雪，你怎么回事？”王奇轻声说道：“吕少是真心给你道歉的，你就算不原谅他，也不用这样吧？” “他不是让我随意吗？”白昭雪一脸不爽：“少废话，有事说事，我赶时间。” 吕阔面色平静，实际上心里都快气炸了，忍着怒气说道：“雪姐，还记得上次在沧龙会所的事吗？” 白昭雪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不置可否。 吕阔继续说道：“上次的事是我错了，都怪我手下的服务生没让你们玩开心，可我事后还叫人去跟你们开了个小玩笑，实在是太愚蠢了……这是一百万，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说着，吕阔便把一张银行卡推了过去。 白昭雪看都没看，冷冰冰地说：“继续，还有呢，你还干什么事了？” “啊？”吕阔懵了一下。 这是白昭雪自从进来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但他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还有什么事？ 没有了啊…… 不怪吕阔，毕竟他整天惹事，通常惹完一件事，马上又会惹下一件事，哪能都记住？ “哦……”吕阔突然想了起来：“还有还有……上次在星空酒吧，也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犯贱，你都说他俩是你们学校的了，我还不依不挠的，我也为此道歉。” “嗯，钱呢？” 吕阔皱了皱眉，看向了王奇。 显然，他以为一百万已经够了，没想到白昭雪胃口这么大！ 王奇愣了一下，随即在身上摸索起来，很快就摸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了白昭雪：“小雪，我身上也没多少钱了……” 王奇话没说完，白昭雪便不耐烦地打断：“这事跟你有关系吗……”说完，又冲吕阔挑了挑眉。 吕阔脸上的笑，僵住了。 沉默良久，眼神忽然阴狠起来：“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他实在忍不住了，昌海吕少，什么时候向人低过头？本来也就不是真心实意来道歉的，能忍到现在，简直堪称奇迹。 他来道歉，就是为了麻痹白昭雪，让她放松警惕，接下来，就会重演那天晚上的场景…… 从这点上来说，吕阔倒是跟我想的差不多。 白昭雪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他娘的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顺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就朝吕阔甩了过去。 “砰！” 酒瓶应声而裂，吕阔的额头瞬间淌出血来，捂着额头惨叫不已。 白昭雪又拿起一个酒瓶，朝吕阔走了过去，王奇早已吓傻，但见到白昭雪如此，还是赶紧拦住：“小雪，别这样，给我个面子……” “滚开！”白昭雪一把推开王奇，但与此同时，吕阔忍着剧痛，连忙往门外跑。 白昭雪连忙去追，但王奇始终阻挠着，白昭雪实在忍不住了，横手一劈，劈在了王奇的脖子上，王奇便昏迷了过去。 现在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白昭雪什么都不想管了，一想起刘天龙那副样子，她就恨不得杀了吕阔，今晚就是个好机会。 白昭雪追了出去，真气移动到双腿，速度快到了一种“恐怖”的境界。 吕阔和她，几乎是一前一后跑出了沧龙饭店。 “嗡”的一声，空中一个酒瓶直直朝吕阔的后脑勺砸去，又是“砰”的一声，酒瓶碎裂，吕阔的后脑勺也流出了血。 人也趴在了地上。 眼看白昭雪就要追上了，吕阔突然大叫：“人呢，他妈的人呢！都出来啊！” 话音刚落，沧龙饭店的周边便涌过来一大帮手持钢刀的青年，至少有十几个。 白昭雪站下不动了，眉头紧皱。 吕阔被人扶了起来，看着白昭雪，哈哈大笑道：“追啊，你继续追啊，老子今天晚上就把你变得跟刘天龙一样……砍她！”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那帮人立马朝白昭雪走了过去。 说实话，三重境界在普通人眼里已经很厉害了，但终究还是无法抵御这么多人……不然她早蹦级成功了——当然了，贺云飞之所以这么设置，就是想让别人无法成功，而一旦成功的话，什么也不说了，天字班的大门将永远向他敞开！ 跑题了…… 再说回此刻，面对这么多人，白昭雪心里当然很恼火，打是打不过了，但她是可以跑掉的，可是这样一来，就没办法报仇了。 看着不远处吕阔那副小人的嘴脸，白昭雪气得牙痒痒，什么也不顾了，径直就朝吕阔冲了过去。 人群当然阻挡，迎着白昭雪打了起来。 吕阔更兴奋了，大喊道：“砍，砍！把她四肢全剁了！”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一大帮身穿黑衣的人忽然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人们面目狰狞，迎着吕阔的人便打。 黑压压的一片，至少有两三百人。 119 一声枪响 沧龙饭店发生的事，是事后杨光打电话告诉我的。 “天龙，你还真他娘厉害，吕阔真的准备跟雪姐翻脸，叫了十几个小混混，幸好我们就在附近。” 我紧张不已：“雪姐没事吧？” “她当然没事了，一个人就干趴下五六个，剩下的几个也全被我们打残了……不过可惜，吕阔那逼崽子跑了。” 我的眼睛阴沉了下来，沉默不语。 “天龙，你没事吧？”杨光说道：“嘿，多大点事，下次我一定弄死他！” 我依旧不说话，心里早已思绪万千。 突然，我说道：“别了，叫兄弟们都回来，不找吕阔了。” “为什么？” “别问。” “……好吧。” “问你个事啊，你在道上混迹了一个礼拜，应该挺熟悉某些方面的东西了吧？” “你指哪一方面？” “我需要一把枪。” …… 当天晚上，我独自一人在沧武门外等着，等到十二点左右，人们才成群结队回来了。 我跟他们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面了，之前他们都帮我在外面找吕阔，可找来找去，还没白昭雪一个电话来的实在……吕阔的行踪根本就不固定，这样下去只是无用功，还不如让他们回来呢。 “哎哟，龙哥，想死我了！” 闫江他们兴奋不已，都冲我打着招呼，我微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天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吕阔要阴我？”白昭雪斜眼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满脸无辜：“不知道啊，我什么时候知道了，我专门在外面等你的，我还奇怪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呢……” 白昭雪撸起袖子就朝我走来。 众人纷纷一乐，陆陆续续走进了沧武。 “哎哎，姐姐啊，你想干嘛？” “下次能不能说清楚，能不能说清楚！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打我，差点没吓死我！”白昭雪揪着我的耳朵不放手。 …… 接着，我详细问了下当时的情况，这才得知，天龙会的人一出现，吕阔一溜烟就跑了，两百号人，愣是没人发现他是啥时候跑的。 给我气的差点吐血。 “你放心，我早晚办了他！”白昭雪郑重地说：“其实你要是交给我处理，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吕文奇破产。” 相似的话，白昭雪很久以前就说过了。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信，但是在见识到沧龙会所被查封后，我信了。 可我不能这么做，白昭雪要想帮我，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一搞就直接搞吕阔他爸，而我要对付的并不是吕文奇。星空酒吧都是人家送给我的，我做不出这种事来。诚然，吕阔消失后，吕文奇就会疯狂报复我，但那都是后面的事，到时候再说就好，现在就弄吕文奇，我做不出来。 除此之外，我还有一点很疑惑，我一直以为，身为昌海首富的吕文奇怎么也该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了，而白昭雪竟然能一个电话就让他破产？！ 实在是太震惊了！ 而接下来，白昭雪的一句话，更加让我震惊，她说：“真正的富豪，永远不会挂上所谓的财富排行榜。吕文奇只是公布了他的财富而已，他公布之后，成了公众人物，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富豪已经不需要赚钱了。人们总说，谁还会嫌自己的钱多呢？嘿嘿，我告诉你吧，其实，真有人嫌自己的钱多。” 涨知识了…… “你爸才是真正的昌海首富吧？”我试探着问道。 白昭雪转了下眼珠，笑道：“是啊。怎么样，有没有觉得配不上我了？” 我知道她是开玩笑，但心里还是酸了一下，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岂料，白昭雪一下就急了：“我去，你玩不起啊，我开个玩笑而已嘛！”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于是说道：“不早了，回去睡吧。” “好，走啊。” “你先走，我在外面待会儿。” 白昭雪皱了皱眉，但还是离开了。 我在门外抽了整整一包的烟，又是一个小时过去，终于等到了杨光。 没错，他刚回来…… 我让他去搞了点小东西。 “给。”杨光递给我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 我接了过来，感觉沉甸甸的。那是我第一次摸枪，没想到还挺沉。 “搞不到好东西，就这还是我费了牛劲才搞到的。”杨光又说。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其实我对这些东西没多大兴趣，管它好与不好，能用就行了。 “你要干嘛？” 我呼了口气：“走，陪我办点事。” “什么事？” “上刀山、下油锅，去不去？”我笑了一声。 “呵呵，走，陪你去。” 杨光不再废话，推着我就往前走——我当然还坐在轮椅上。 …… 没有人知道我们去干什么了。 第二天，刘天龙和杨光便失踪了。 不过并没有人多想。 当天晚上，贺云飞在天字班跟几个学生喝酒。 其实贺云飞跟沧武每个学生的关系都很好，只不过，“冷漠”是天字班必备的一种伪装，这里的人看起来好像跟贺云飞没多熟一样，其实早已发展成了铁哥们儿，好兄弟。 很难得，一向酒量不错的贺云飞，今晚喝多了，正在酒桌上夸夸其谈。 “想当年哥在解放街混的时候，那家伙……整个城市没一个敢跟我叫板的……我，林浩，林飞，周鹏，我们四个走在大街上，没人敢跟我们对视……” “在我们四个还在学校的时候，东浣市真是群魔乱舞，南区的龙啸天，北区的金一揆，还有东区的麒麟会，那帮家伙把东浣搅的是乌烟瘴气……然后恶狼帮一出现，一个个的都得滚蛋回家。” 沉默。 人们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还在等着接下来的后续。 贺云飞却突然猛地一声怒吼：“我操，鼓掌啊！”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起来，掌声震耳欲聋。 贺云飞这才满意地笑了。 “飞爷，太牛逼了。”杨超给贺云飞倒满了酒。 贺云飞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继续说道：“上面我说的这些人，除了龙啸天平安上岸以外，其他人都……嘿嘿，你们应该懂吧？” “懂懂懂……”一众人连连附和。 贺云飞神秘一笑，又说：“前几天，我还碰见过龙啸天，你们猜他干嘛了？” “干嘛了？” “娘的，他抢我女朋友！” …… 沉寂。 一秒，两秒…… “我操！”所有人都爆发出一声巨吼：“飞爷，讲讲这段呗？” 贺云飞看了看手表，哈哈一笑：“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预知后事如何，多请我喝酒就好……走了走了……” 众人当然不让，却愣是没人能抓到贺云飞半片衣襟。 贺云飞一边抠着牙齿，一边往山下走去。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贺云飞看都没看，接起来便骂：“滚一边去，死推销的！”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还拉黑了。 “今儿个老百姓呀，真呀真高兴……”贺云飞一路哼着歌，慢吞吞往山下走。 他只会唱这一句，唱完一句就重唱一遍。 他当然很高兴，因为又骗到了一顿酒——这招真是百试不爽，每次讲故事都留下个小尾巴，下次那些傻乎乎的人们还会上套。 当他出现在沧武的校园里时，眼前迷迷糊糊看到许多人影，一大帮人正站在大门口，跟门外的另一帮人对峙着。 贺云飞晃了晃脑袋，以为是幻觉。 直到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不是幻觉。 门内，是由白昭雪领头的地字班学员，门外，是凶神恶煞、手持钢刀的大汉，双方人数均在两百左右。 不止人影清晰了起来，人们的骂声也跟着清晰了起来。 “把人交出来！” “刘天龙和杨光在哪，以为躲回沧武就没事了？” “今天就算是飞爷亲到，我们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一帮小屁孩，以为在沧武练了几年就天下无敌了？有种的出来，咱们好好干一仗！” …… 门内的众人也不遑多让。 “有种你倒是进来呀，打的你妈都不认识你！” “我们小屁孩？老子还他妈说你们是垃圾小混混呢，一大把年纪了不学好，学什么不良少年呐！” “来来来，你们进来，进来动爷爷个试试，看老贺不弄死你们！” …… 这还是沧武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多少年了，因为贺云飞的缘故，从来没人敢在沧武门口叫板，更何况还是这么多人。 躲在暗处的贺云飞瞬间一脸吃屎的表情，认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我他妈……” 贺云飞正准备发飙，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刘天龙是我们的老大，别说他不在这里，就算在，你们又能怎么样？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五分钟时间，你们离开，什么事都没有；五分钟后，我们全都会冲出去……我们敢打你们，你们敢打我们吗？忘记贺云飞的规矩了？”这是白昭雪说的。 闻言，门外顿时嘈杂起来，不过这次不是骂街，而是互相商讨着什么，显然也很为难。 贺云飞见状，决定暂时不出去了，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自从他退出黑界以来，已经很久没有碰见过这种场面的，最近的一次还是半年前——那个时候，冷瞳跟几个老外谈崩了，直接开战，贺云飞就插了一脚。 ……天字班那次就不算了，沧武最强的战力，被对方一个人全打趴下了，太丢人了。 五分钟时间很快到了，没有人离开，人群依旧对峙。 “好，好，好……”白昭雪缓缓点着头，把手往身后一伸，便有人递给她一根棍子。 沧武从不用武器，因为容易出事，一旦动用武器，哪怕只是棍子，都有可能对另一帮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白昭雪，显然被惹怒了。 “给我打！”白昭雪一声怒吼，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怒吼声，喊杀声瞬间响起…… “砰！”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划破长空，使得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白昭雪也只能站住不动。 不敢动啊，因为枪口就抵在她的额头，而刚才那一枪，是朝天打出去的。 “贺云飞，算什么东西？”白昭雪面前的人，依旧举着枪，冷冰冰地说道。 120 沧龙区扛把子 在炎夏，对枪支的管控可谓是全世界最严的。 尤其是在和平年代的今天，哪怕是黑界，也是尽量能用刀就不用枪。 就算到了非用不可的地步，往往也只是在没有人能看见的情况下才敢用。 而现在，当着将近五百多人的面，有人开枪了！ 不仅如此，开枪者甚至大言不惭道：“贺云飞算什么东西！” 这番话，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是的，所有人。 包括门外的人。 因为在很多年以前，这些人全都是在贺云飞手下做事的。 而此人也不给任何解释，用枪口点了点白昭雪的额头，戏谑道：“小朋友，你刚才说什么，五分钟我们没走就怎么样来着？” 白昭雪的额头沁出了冷汗，没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保持冷静，更别说是一个学生，更别说是一个女生！ 但白昭雪算是很强的，好歹做了好多年老大，即便心里很慌，面上却是冷笑一声：“我不信你敢开枪……” 最后一字刚落，又是“砰”的一声巨响。 但白昭雪并没有事。 因为对方微微把枪口偏开，从白昭雪的耳朵边上打了出去。 白昭雪的耳朵嗡嗡直响，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敢。”对方淡淡地说。 白昭雪忍不住后退了起来，而对方紧跟着她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移动：“怎么，不牛逼了？” 白昭雪不发一言，因为她根本就听不见对方的话——耳朵遭到巨大声波的冲击后，会进入短暂性失聪——连续两声枪响，早已把沧武的人震的一动都不敢动了，两百多号人的队伍，竟然跟着白昭雪一起后退，而门外的人则慢慢走了进来。 “你要是个男的，早他妈挂了。”对方收起枪，冲四周吼道：“我只找两个人，一个叫刘天龙，一个叫杨光，谁拦，谁死……给我找，把这里砸了也要给我找出来！” 身后众人一窝蜂就往教学楼以及宿舍楼走，再没有人敢阻拦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响了起来：“小伟啊，你真是把爷爷的话当耳旁风了。” 所有人都认识这个声音，所以所有人都停下了。 沧武的人一脸欣喜，而反观对方的人，则一个个面露恐惧，不可思议地望向同一个方向。 打死他们也没想到，贺云飞竟然来的这么快…… 打死他们也想不到，贺云飞其实一直都在。 “飞爷……”之前开枪的那人直接懵了。 没错，当然是贺云飞。 贺云飞就站在人群的最后，直到他们开始找人，贺云飞才慢慢走了出来。 “没错，是爷爷我。”贺云飞眼睛阴冷，死死盯着那人，说道：“来，你再把刚才那句话复读一下，我没听清。” “我……飞爷……我，我错了……”对方结结巴巴地说。 “你没错，你可对可对了……让你管个沧龙区都这么牛逼，再让你发展发展，是不是连你老大林夜阳都不放在眼里了？”贺云飞一边说，一边朝他走了过去。 直到这时，沧武的人才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之前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他就是沧龙区黑界的扛把子，赵元伟。 “不，不是……” “啪！” 话没说完，早已走到他身边的贺云飞便给了他一个耳光。 “不是什么？” “我不会背叛阳哥……” “啪！”又是一个耳光声响起，贺云飞接着问道：“哦，那你敢背叛你爷爷我是吧？” “不……不是……” “啪！”贺云飞怒吼：“不是什么，说呀！” “我……” “啪！”贺云飞继续怒吼：“你什么你！” 基本上，不管赵元伟说什么，贺云飞总有理由扇他一巴掌。 这一切，赵元伟的人都觉得很正常，却是惊呆了沧武的人。 因为，赵元伟这个名字，在大多数情况下，是可以防止小孩夜哭的。这些人里，小时候多多少少都被家长用赵元伟的名字吓唬过。 不过想到贺云飞曾经是沧龙区的扛把子，也就没那么震惊了。 不多时，赵元伟的脸上便多了好几道血红的巴掌印，就这还是贺云飞收了力的，要是用上真气，简直不敢想象赵元伟那副样子。 “飞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坏你规矩的，实在是受人之托……” “啪！”贺云飞说道：“老子他妈管你受谁之托！别，动，我，的，学，生！”说到最后一句，说一个字便扇出一个巴掌。 赵元伟的脑子都有些晕晕乎乎的，但还是强撑着说道：“飞爷，您不想知道是谁让我这么做的吗？” “不想。”只有两个字，说完，又是“啪”的一声。 “飞爷！”赵元伟十分不甘，吼道：“是吕文奇！是吕文奇叫我找他们的！你知不知道吕阔死了，被那两个人杀死的！” 这一次，贺云飞没有再扇他巴掌，而是一脸震惊：“什么？吕阔死了？吕文奇的那个傻逼儿子？” “是啊，是啊！”赵元伟实在是太委屈了，刚才贺云飞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就是刘天龙和杨光干的，吕文奇平时跟我关系也不错，出了这事，换你你能不管吗？” 贺云飞不再说话，面色凝重，低头沉思，半响，才说道：“真的假的？” 赵元伟差点吐血：“当然是真的，要不我为什么大半夜跑到这来？” 两人的对话，所有人都听见了，白昭雪这边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明明昨天晚上还说不找吕阔了，怎么第二天，他就亲自动手解决掉吕阔了？ 也太冲动了，之前忙活那么久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害怕被吕文奇报复吗？ 震惊过后，是担心，十分担心！ 其中最担心的无疑是白昭雪——经过一段时间缓冲，她的听力也慢慢恢复了——她甚至有些恨起自己来了，明明每次刘天龙想做什么冲动的事，她都能准确地看出来，并且加以阻止，为什么偏偏昨晚没有看出来呢？ 再看回场内，贺云飞听到赵元伟的话，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反正死都死了，我现在不想解决这破事，咱就先解决一下眼前的事吧，你刚才说我算什么东西？” 赵元伟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飞爷，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这是您的学生，肯定都听说过您的事迹，不说两句吓唬人的话，我怕他们不让我进来啊。” “那你听说过我的事迹没？” “……听说过，何止听说过？” “嗯，跪下，磕一百个头，你就可以滚了。”贺云飞阴沉沉地说：“你要是不想跪也可以，真的。” 这就是贺云飞，对待地下世界的人，永远都冷血无情。 “飞爷，就算我赵元伟再怎么不济，也好歹曾经跟过你，现在还是沧龙区老大……” “我不是说了吗，不想跪也可以。” 赵元伟的呼吸浓重起来，他可以接受被人打，被人骂，这个人还是自己的老大哥，有什么不可以的？但他接受不了下跪，尤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很难以接受，但就是这么发生了。 刚才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赵元伟，突然拔出枪来，直指贺云飞。 贺云飞眨了眨眼：“你最好明白你在做什么。” “飞爷，不要逼我，我不可能给人下跪，就算是你也不可能！” “我说了……”贺云飞摸出一根烟来，点着，“不想，可以走。” “你别哄我！”赵元伟怒吼道：“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如果我今天就这么走了，沧龙区以后就不是我当家了！” “那你倒是做个选择呀……” “贺云飞，你这是在把我往绝路上逼啊！”赵元伟呼吸浓重，握枪的手颤抖不已，“你都退出黑界了，还管那么宽干嘛，我只是受人之托来找几个人，你的这些学生，我动过他们一下吗，就为了这事，你扇了我十几个耳光，行，我他妈认了！可你竟然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想废了我？你他妈不是我老大，林夜阳才是我老大，你懂不懂！” 整个过程，贺云飞一边抽着烟，一边静静地聆听着，等他说完，贺云飞才说道：“林夜阳才是你老大？那你是不知道林夜阳是我兄弟吗？你敢拿枪指着我？呵呵，我还不了解你啊？听说林夜阳去跑路了，你想趁机崛起嘛，跟谁不知道似的。” 赵元伟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显然被贺云飞说中了。 “是啊，是又怎么样！林夜阳已经完蛋了，整个沧龙区都是我的，你他妈不是我们黑界的人了，还管什么闲事！九重境界牛逼吗，不就是个武夫吗，你的拳头再硬，有子弹硬吗？” “有没有子弹硬？”贺云飞扔掉烟头，眯了眯眼：“我还真没试过，要不试试？” 说完，贺云飞便朝赵元伟走了过去。 而持枪的赵元伟却后退了两步，很快，他又停下了，怒道：“你别逼我！” 贺云飞不理，直接走过去，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枪，并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你手抖的真厉害……来，我帮你稳着，这次别打偏了啊，快快快，开枪。” 这一幕，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只要是个人，都知道枪有多恐怖，这一枪下去，贺云飞绝对死定了。 “你以为我不敢？！”赵元伟彻底急了。 “你敢，开枪啊。”贺云飞语气平淡。 所有的退路，全部堵死。 赵元伟狠狠地咬着牙，食指微微弯曲了下去。 121 山寨版林夜阳 风，忽然大了起来。 吹乱了所有人的头发。 但没有人去摆弄头发，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 在此之前，他们只听贺云飞自己说过他以前如何如何，还是第一次看到贺云飞跟道上的人交锋。 原来，这个世上，有些人的交锋，是不需要用拳头的。 只是一个眼神，只是一个动作，这场对决就飙升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你敢，开枪啊。”贺云飞冷眼望着眼前的人。 这一句话，已然将所有的退路堵死，如果他不开枪，他就再也混不下去了。 赵元伟的手指已经微微弯曲，但并没有彻底按下去。 扳机这种东西十分敏感，一般人还真不敢这么玩，只要手指有一丁点动静，也许下一秒，子弹便会出膛。 他还在等，他还在等贺云飞躲开。 因为他真的不敢开枪。 贺云飞死了又怎么样？林夜阳还会回来的，等林夜阳回来后，整个沧龙区黑界，都会追杀赵元伟。 所以，他松开了手指，整个人都蔫了。 贺云飞笑了，将他手中的枪拿了过来，赵元伟并没有反抗。 接着，贺云飞像变脸似的，整张脸都变得狰狞恐怖，用枪把一下一下砸在对方的脑袋上，一瞬间便砸出去十几下。 赵元伟的脑袋血肉模糊，人也跟着倒在了地上，贺云飞还不放过他，直接骑到了他的身上，用力地敲打着。 赵元伟惨叫着，求饶着，但很快，他就彻底没了声音。 他依旧醒着，只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贺云飞站了起来，脸上都溅了不少血星子，像是从地狱来的魔鬼，他冷冰冰地说道：“行了，你骂我这事算是解决了，但是，你刚才说你想反林夜阳……呵呵，自求多福吧，你阳哥快回来了。”说到最后，贺云飞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他。 很意外，本来已经半死不活的赵元伟，在听到最后一句话后，竟露出惊恐的面容，颤颤巍巍地说：“飞爷，求你，不要告诉阳哥，我错了……” 贺云飞叹了口气：“你说你是有多纠结？让你跪下，你做不到，让你开枪，你又不敢，你这么胆小的东西，夜阳为什么会让你掌管沧龙区？来，你说说。” 赵元伟当然说不出话来，实际上，贺云飞也不是真的要他说。 贺云飞继续说道：“行了，话都说出口了，你也别妄想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不是黑界的人，我管不了你，你好好等着吧……” 赵元伟都快哭了，身为沧龙区扛把子，在这个地界，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但，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 他怕贺云飞，更怕林夜阳，这两个人，当年突然冒出来后，就从来没有被打败过。 贺云飞招了招手，赵元伟的人便过来扶起了他，准备离去。 而接下来，最最让赵元伟崩溃的事来了。 只听一道慵懒的声音的响起：“等等……” 沧武的人没反应，而黑界的人，则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望向贺云飞的身后。 包括贺云飞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贺云飞便叫道：“我操，啥情况，你咋回来了？” 来人步伐轻盈，不急不缓，正往这边走着。 沧武的人看了过去，纷纷大吃一惊：“龙哥……” 白昭雪也懵了：“哎，你怎么……” “什么龙哥，你们认错人了。”对方不耐烦地说了一句，脚步未停，依旧往这边走着。 很快，就绕过贺云飞，来到了被众人搀扶着的赵元伟的面前。 他死死地盯着赵元伟的眼睛，说道：“小伟啊，你是不是活腻了？” 赵元伟崩溃了。 彻底崩溃了！ 早知道会发展成这样，哪个鬼会帮吕文奇来抓人啊！ 一夜之间，人没抓到不说，还把两个大哥都得罪了！ “阳哥，我错了！”赵元伟挣脱开众人，一下跪在了地上，磕头如捣蒜。 贺云飞欣慰道：“还是你厉害啊……真是久不在江湖，都没人愿意搭理我了，这小子刚才还用枪指我来着。” 他回头，不屑道：“我厉害个屁，明明是你笨。” 贺云飞正欲发怒，忽然想起什么，笑道：“行行行，我笨，你继续，你弄完了再说。” “好。”他便再次看向赵元伟，手中动作飞快，一摸后腰，一把手枪便出现在了手中，直指赵元伟：“来，你说说，什么叫林夜阳完蛋了？” “阳……阳哥，我……”赵元伟结结巴巴地说。 “砰！” 枪响。 赵元伟右腿中弹，再一次跌倒在地。 赵元伟惨叫着，痛呼着，声音在这漆黑的夜空中飘荡，格外凄惨。 今天晚上，必定是赵元伟有生之年，最崩溃的一个夜晚。 “哎，我是真不想打死你，给你一个机会，刘天龙这件事我来解决，吕文奇再来找你，你就让他来找我。” 赵元伟愣住了，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放过他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赵元伟还是连忙说道；“谢谢阳哥，谢谢……” “滚。” 一群人再次抬起赵元伟，飞快离去。 人群散去，沧武的人欢呼了起来。 他们可太激动了，身为少年，最感兴趣的事莫过于此，平时听贺云飞讲故事已经足够让人热血沸腾了，今晚更是亲眼见到贺云飞耍威风，他们简直要激动到晕过去了。 而有一个人没有欢呼，她面色凝重，一步一步朝着某人走了过去。 “你……” “你什么你，认错人了！”仿佛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对方不耐烦地摆着手。 包括贺云飞也说着：“是啊小雪，他不是天龙，只是长得像而已。” 白昭雪闭了嘴，眼睛直接看向了对方的右臂。 不是空的，袖子里面有东西。 而且，说话的声音也不太一样啊…… 可白昭雪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 对方吓了一跳，连忙避开：“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我去你个大爷的吧！”白昭雪怒了，猛地一抓，便被她抓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然后，她用力拉了一下。 一根塑料做的假肢，跌落在地。 “刘天龙，你……”白昭雪瞬间明白了过来，险些气炸。 我连忙捂住了她的嘴，焦急道：“别说别说，求你了，别说！”终于恢复了本来的声音。 没错，这个山寨版林夜阳就是我，就是我刘天龙！ 趁着没人发现，我连忙把假肢捡了起来，飞快地塞好。 白昭雪一脸……不知道什么表情的表情。 真的，完全形容不上来。 她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装不认识他们，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冒充林夜阳，不知道我是怎么杀掉吕阔的…… “你什么意思啊你，为什么装不认识？” “我解释我解释，我好好给你解释清楚……但你现在先回去，跟他们说我是林夜阳，千万别告诉他们刘天龙回来了。” 白昭雪明白我有难言之隐，只好先离开了这里，接着便跟众人都回宿舍去了。 贺云飞一直都在我的旁边，见终于没人了，才阴沉沉地说道；“你刚才说谁笨？” 我想起之前赵元伟的惨状，忍不住吞了口唾沫，接着拔腿便跑。 一溜烟，跑回了天字班。 …… 晚上十二点左右，我和白昭雪约好在女寝楼下见面。 “来来来……”白昭雪刚从宿舍楼出来，便一边冲我招着手，一边奔了过去，“你又他妈耍我！” “哎呀，姐呀，我这不来跟你解释了吗！”我再一次拔腿就跑。 “你解释个球，你给我过来，我先出了气再说！”白昭雪紧追不舍。 最后，直接跑出了校门，跑到了大操场，实在跑不动了。 相距十米，我们两人都扶着膝盖呼呼直喘。 白昭雪看着我，喘着气说：“你也学会这招了？” 我同样喘着气：“对呀，不就是把真气移动到双腿嘛。” “轮椅去哪了？你的腿好了？” “对，好了，突然之间就好了。你冷静一下，我给你解释。” “好，那你过来。” “不，我不过去，你坐下，我就这么跟你说。” 白昭雪一点不废话，直接坐在了地上：“说吧。” 我也累的够呛，也坐在了地上。 从今天凌晨开始，所发生的一切，且听我慢慢道来。 …… “我有点冷。”我正准备开始，白昭雪突然蹦出来一句这。 我迟疑了下，把外套脱下，扔给了她。 白昭雪黑着脸，把外套披好。 …… “你冷不冷？”白昭雪又把外套脱下，朝我走了过来。 “喂，你还听不听？”我吓得差点没趟地上，“别过来！” 白昭雪只好坐了回去，那双幽怨的眼睛让我无比心慌：“说吧，‘阳哥’。” …… 凌晨两点。 市区，动漫ktv。 我被杨光推着前进，没有二话，直奔前台，开门见山道：“你好，吕阔在不在这？” 这间酒吧是吕阔旗下的，这是杨光用一个礼拜的时间打听出来的。 吕阔的所有资料，早已被我记得滚瓜烂熟。 要弄吕阔，有很多种办法，随便哪一种，都可以轻轻松松弄死他，可是，以防被吕文奇报复，我一直没敢轻举妄动。 今天晚上，吕阔彻底激怒了我。 我说了，只要他敢跟白昭雪翻脸，他今晚就会死！ 这一次，我什么都不想管了，我让他们回来，是不想把他们牵扯进来。 前台看了我俩一眼，说道：“不在。” 我笑了：“那就好。” “好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我身后的杨光便闪电般出手，一拳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杨光用了全力，真气都用上了，只一下，那人便昏倒在地。 与此同时，整个tkv都乱了起来，客人纷纷跑出ktv，而ktv内部的看场子人员，则一窝蜂围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 “敢来这闹事，活腻歪了吧？” …… 我看了看左右，微笑道：“光哥，真气几重了？” “二重。” “嗯，我抽根烟。” 说完，我便摸出一根烟来抽。 杨光明白我的意思，这根烟燃尽之前，这些人不会有站着的。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一会，杨光便把最后一个人也放倒了。 入眼处，五六个人疼得在地上打滚、哀嚎。 我慢吞吞地移到某个人的面前，说道：“叫你们老板过来。” 他喘着粗气，还不忘威胁我：“朋友，什么路子，你知道我们老板是谁吗，昌海首富你认识不认识？” 我面不改色：“叫你们老板过来。” “我们老板……” 他还没说完，我身后的杨光便踢出一脚，一脚就把他踢昏了过去。 我又移动另一个人面前，冲他挑了挑眉，无声胜有声。 他不敢违抗，当场就给吕阔打了个电话，说有人在动漫闹事。 吕阔当然不知道是我们干的，有人在他的店里闹事，无疑是打了他的脸。 几个小时前，他刚被天龙会的吓跑，现在正窝着一团火，得到消息，立马飞奔向动漫ktv。 我和杨光就坐在大厅等着。 不一会，吕阔就来了，一进来就大骂：“谁呀，他妈的不想活……我操！” 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吕阔拔腿便跑，一边跑一边说：“有种的跟老子出来……” 话没说完，“砰”的一声巨响便打断了他的声音。 122 全面封锁 吕阔身死后一个小时，整个ktv都被清空了，日理万机的吕文奇也来到了现场。 吕文奇直接崩溃了。 因为吕阔的周边，红色的鲜血蔓延了半个大厅，吕阔的身上被砍了好几十刀，四肢全无，脖子上面，什么都没有……通俗点说，就是脑袋没了，彻底成了一块烂肉。 现场有一些执法人员在取证，他们也都认识吕文奇，同时也知道吕文奇处理事情的风格，忙活完后，问道：“吕先生，这件事是交给我们处理，还是您自己……” 吕文奇一动不动，两只眼睛空洞无神地盯着吕阔的尸体。 他身边的陈宇见状，立马说道：“谢谢你们了，我们自己处理。” “好的，有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言语一声。” 执法队走了。 整个ktv都安静着。 等到某个时刻的到来，吕文奇的眼睛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开口道：“是谁干的？” 这里发生的事，陈宇早就查出来了，当下便说道：“刘天龙，杨光。” 吕文奇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吕文奇终于睁开了眼，杀气毕露无遗。 “杀了他们，全家老小，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 吕文奇的能量很强，短短一个小时，便让整个沧龙区都忙碌了起来。 白昭雪说的没错，星空酒吧，能不去就不要去…… 因为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原先由王虎领头看守星空酒吧的人，反过来把星空酒吧给砸了个遍，身为老板的刘天龙，顷刻间一无所有。 紧接着，依旧是上次的阵容，陈宇带人去杨光家，王虎带人去刘天龙家，与此同时，整个沧龙区全面封闭，地铁，高铁，火车，机场，高速，一切通往其他城区以及出城的道路，被严格把守。 黑界方面，由赵元伟领头，拿着两个少年的照片，在大街小巷寻找着那两个人。 他们没有依靠执法队，因为执法队抓到人后不能当场击毙。 ……有利有弊。 如果执法队来找人，可能也就两个小时，刘天龙和杨光便会落网，可惜，他们自己的话，找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能找到。 时间转瞬即逝，阳光照耀在大地上，第二天已然来临。 所有的地方都找过了，都没能找到那两个人。他们的家当然也去了，但是空无一人。 “沧龙武校。”某公司办公室里，吕文奇面无表情地说道。 …… 话分两头，我和杨光办完事后，第一时间便返回了沧武。 ……其实有些牵强了，因为一路上找我们的人挺多，关键我坐着轮椅，这个特征就太好找了，为了躲避他们，我们回到沧武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但是我并不困，反而格外精神，还抽空练了下气，运转了好几次小周天，我能感觉到，再来不到十个小周天，我就可以进入二重境界了。 这是我第一次正儿八经的杀人，出乎意料的是，我异常平静。 还不忘跟杨光说一声：“吕文奇估计知道了，让你家里的人出去躲躲……” 毕竟上次我们只是打了吕阔一顿，吕文奇都去过我们家里，现在直接把吕阔弄死了，吕文奇不疯才怪。 但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后悔，任何想要我命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杨光点了点头，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当然，我没有忘记我爸。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无人接听，把我急的够呛。 不知不觉，我就来到了天字班。 给贺云飞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他就来了。 一看见我，贺云飞就吐槽道：“我滴娘哎，外面那么乱，敢情是找你的？” 我点了点头。 “你把谁弄死了？” “吕阔。” 贺云飞愣了一下，随即冲我竖起大拇指：“老弟，牛逼，真的！” 接着，又看着我的右手说：“是他干的？” 我又点了点头，说道：“现在怎么办？” 之前贺云飞说过，他会帮我善后，只希望他能说到做到了。 “我想想怎么处理。”贺云飞低头沉思。 趁着这个机会，我问道：“贺老师，你不是说整个沧龙区黑界都是我的后盾吗，他们为什么追杀我？” 贺云飞头也不抬地说：“我哪知道你要干吕阔啊，普通人还好说，吕文奇可是能直接命令黑界的，他每年给那些黑界大哥多少钱你知道吗……” “你不是沧龙区老大吗……” “放屁！早就不是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确实说过，沧龙区老大是林夜阳，并不是贺云飞。 之前没提的是，在一般情况下，林夜阳也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沧龙区老大，因为他还有自己的生意要做，所以现在摆在明面上的沧龙区扛把子，叫赵元伟。 真正的大哥，一定会不留余力地隐藏自己的身份，像那些咋咋呼呼说自己是黑社会的，永远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 贺云飞在我的宿舍来回走动着，口中喃喃道：“这么久没联系了，我不知道他听不听我的呀……要是耗子在就好了。” 我适时出着主意：“你直接跟那什么耗子说一声不就行了？” 贺云飞看了我一眼，满脸纠结。 我瞬间明白了过来，眼神变得格外阴冷。 贺云飞继续嘟囔着：“可就算他听我的，白道方面也不好解决呀，现在你跟杨光别说出城，连去另一个城区都费劲……也别说另一个城区了，你看看窗户外面。” 我皱了皱眉，情不自禁地往窗边移动。 天字班在沧武的后山顶上，虽然距离很远，但也能清楚地将整个沧武尽收眼底，比如现在，我就看到了校门口，一大帮身穿黑衣的大混子。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身为昌海首富，玩死我们轻而易举，这就是我一直没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我保持沉默，静静地等着贺云飞想办法。 说来惭愧，这件事明明是我惹出来的，最后却要让别人来帮我解决。 “要是林夜阳在就好了……”贺云飞翻来覆去就是这一句。 而我，始终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贺云飞忽然说道：“你在这等着，哪也别去，我很快回来。” 我点点头，说好。 可是，直到太阳落山，贺云飞都还没回来。 这期间里，我也没闲着，现在的我就是个废人，除了坐着就是躺着，什么都干不了，但我不会自暴自弃，运转了整整一天的小周天。 等到某个时刻的到来，我缓缓睁开眼睛，忍不住凌空击出一拳，隐隐的破空声另我十分满意。 二重境界，我突破了。 真的，不是自夸啊，就我这个速度，放眼整个沧武，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那些新手营的，都来半年了，现在也不过是刚突破二重而已，比如杨光。 我要是早知道“气”这种东西的话，早就变得跟白昭雪一样了。 就这我还偷懒了呢，平时在教室的时候，我每天都在跟白昭雪玩，根本没时间练气，现在才是真正的认认真真地练了一回。 严格来算的话，我练气的时间，总共不超过一个月。 贺云飞还没回来。 闲来无事，我便继续运转。 说来奇怪，人们总说，二重过后会特别艰难……我却感觉不到艰难在哪里。 因为我各方面还很正常，每次运转完一轮小周天，我都感觉到比之前要厉害那么一点，虽然只是一点，但我也能感觉出来…… 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终于，我实在是不耐烦了，忍不住拍了下椅子，猛地站了起来：“娘的，咋还不回来！” 这一瞬间，我没反应过来，还在宿舍来回走了几圈，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震惊地看向不远处的轮椅。 然后，又看了看我的双腿。 我，好了！ “这……这他妈……什么情况？”我满脸震惊，简直不敢相信。 自从截肢后，自从得知我可能永远瘫痪后，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还能站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贺云飞突然推门而入，满脸忧愁地说：“天龙，实在抱歉，我……”接着，他也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大吼道：“鬼呀！”拔腿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 我：“……” 我只是站起来了，为毛说我是鬼？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好吧我说谎了，只是给他打了个电话，他就回来了。 重新回到宿舍，贺云飞还是不太敢相信：“你怎么站起来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好好的就站起来了，还把刚才练气的经历跟他说了。 “你不会是……你的真气不会还有疗伤的作用吧？” “什么玩意儿？”我满脸疑惑。 贺云飞便给我解释，说不同的人练气，会有不同的效果，但这种效果微乎其微，不会很明显，普遍就是用来打人的，但是，有一种人，他炼化出来的真气，是具备疗伤的效果的，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种真气，因为那种人只存在于传说中……那种人，是绝对万中无一的！ “我也不知道这种说法对不对，听我认识的几位高人说，这种人的心灵是无比干净的，一丝一毫的邪念都没有……可是怪了啊，你个沧武扛把子，你哪心灵干净了？” 我：“……” 这种话，从一个老师嘴里说出来，还真是…… 总之，我总算明白了，原来是真气游走在我身体的同时，不知不觉把我的伤给治好了。 我脱下衣服看了一眼，发现之前的刀痕都不见了，焕然一新，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没有。 ……我甚至在想，要是我当初没有截肢，我的真气有没有可能把我的胳膊治好？ 我操！ 敢不敢想象我当时有多后悔？！ 我他喵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贺云飞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说：“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你这个？” “你说呢！”我恶狠狠地瞪着他。 “哎……”贺云飞叹了口气，又说：“好吧，其实我刚才是骗你的，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人，也没有这种真气。” 我现在光着膀子，看了看一点刀痕都没有留下的皮肤，又倍加无语地看了看贺云飞。 “好像骗不了你哈？”贺云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连话都不想说了。 整个天字班都响彻着我的哭声，哭得格外凄惨。 …… “你运转了一天，现在几重了？” “二重。” “你上次说你练气多久了？” “一个月吧……现在是两个月。” “天才啊……” “喂，咱能不能谈点正事，吕阔那事怎么办啊？你忙活一天弄啥了？” “不好解决……”贺云飞说道：“你先把凳子放下。本来是不好解决，但是现在嘛，你都站起来了。” “这跟我站起来有什么关系？” 贺云飞笑呵呵地看着我，不发一言。 我打了个寒颤，这家伙不会是个老变态吧？ 贺云飞依旧笑着…… 123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清晰明了。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贺云飞说，麻烦总要一件一件解决，他离开黑界这么久了，虽然威名还在，但是，拥有整个沧龙区黑界话语权的赵元伟，未必会把他放在眼里，更何况，林夜阳现在也不在昌海。 黑界的麻烦，非要林夜阳亲自解决不可…… 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我。 我跟林夜阳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再长个二十年，就是林夜阳；林夜阳再年轻个二十岁，就是刘天龙。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也解释过了，毕竟世界上人口很多，即便没有血缘关系，发生重复的概率也是非常高的，总不可能几十亿人就有几十亿张完全不一样的面孔。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我和林夜阳像归像，但是又不完全一样…… 这就是贺云飞的功劳了，我眼睁睁看着他在宿舍忙活了半天，又是扎针，又是和面，在我的脸上涂涂抹抹之后，我再一照镜子，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简直跟林夜阳完全一样！ 于是乎，如贺云飞所料，面对没有任何权利的贺云飞，以及逃亡在外的林夜阳，赵元伟果然生了反心。 而我的出现，则彻底吓破赵元伟的胆……起码在一段时间内，他不会再找刘天龙的麻烦了。 …… “哦……”白昭雪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觉得是你，又不太像你，你脸上有什么东西？” 我摸了摸脸，说：“我也不知道，贺老师给我弄的。” 现在的我，格外成熟，完全不像是一个学生，虽然模样没变，但是气质已经完全变了。 “那你为什么装不认识？” “因为接下来要跟吕文奇谈判了，不止是我，杨光也不能出现，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我摊了摊手。 “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站了起来，缓缓说道：“我搞定。” 白昭雪也站了起来，冲我伸出一只手掌：“老大，加油！” 我笑了起来，走过去准备跟她击个掌，结果刚走到她面前，她一下就绊住了我的腿，把我摔倒在地。 我十分无奈的盯着她一蹦一跳正在离去的背影。 …… 谈判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这种事情，沧武的学生当然不需要知道。 但是白昭雪知道，因为我跟她说过。 这天，她正在教室里端端正正地坐着，看她那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的样子，就知道她在干嘛了。 良久，她睁开眼睛。 摸了摸肚子，剧痛如期而至，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好几次了，自从升入三重之后，她已经半年多没有进步了。 听起来简单，三重过后是四重，大部分人还以为跟加减法一样，其实就算是这么一重，有些人就有可能一辈子都突破不了。 白昭雪不再练气，扭头看向窗外。 冬季已然悄悄溜走，世界正在逐渐复苏。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什么。 …… “实在不行我给你五块钱怎么样？” “还不行？那十块！” “你以为你儿子多少钱一斤，这个价格够可以了，已经是我全部的身家了！” “还不行？你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扇墙上扣不下来！” 某饭店内，贺云飞指着正前方滔滔不绝。 我在他的身边坐着，倍感无语：“贺老师，你对着空气说什么话呢？” 没错，贺云飞的对面，空无一物，他正指着空气滔滔不绝。 贺云飞只好不再如此，苦着脸说道：“我有点紧张，先练习一下。” 我更加无语：“要紧张也是我好吧？你紧张什么呢？” “哎……”贺云飞叹了口气：“我不太想跟吕文奇翻脸……老弟呀，为了你，我可是豁出去了。” “您能别叫我老弟吗，您都多大了？” 贺云飞耸了耸肩。 我迟疑了下，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贺老师，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真面目？” 贺云飞满脸疑惑：“什么真面目？” “你不是个老大爷吧？肯定不是！” 这件事，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怀疑过，随着跟他接触的越来越多，这种怀疑也更加深刻，直到那天晚上，我见识到了，原来易容术不仅仅是存在于电视中的。 也是嘛，贺云飞是从东浣逃出来的，虽然是受官方的命令执行任务，但并没有人知道，所以对外，贺云飞还是东浣的通缉犯，这怎么可能是他的本来面目呢？ 据我推测，他的年龄，绝对不会超过三十五岁。 我把我的分析说了出来，贺云飞都傻眼了。 随即，他乐呵呵地说：“厉害，你很厉害。” “那我能看一下不？” 贺云飞不再废话，伸手就往脸上抓……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改天再给你看。”贺云飞放下手，换上一副笑脸站了起来。 紧接着，门被人推开，正是吕文奇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陈宇。 “哈哈，兄弟，你可算来了……”贺云飞冲吕文奇大笑着，还伸手去搭他的肩膀。 但吕文奇根本不理他，而是直勾勾地盯着贺云飞身后的我。 “你……”吕文奇的眼睛瞬间燃起怒火，“陈宇，杀了他！” 陈宇根本不带废话的，直接就朝我冲了过来，速度之快，让我都没反应过来。 按照我对真气境界的了解，陈宇能有这种速度，少说也有真气五重境界了。 ……没办法，自从得知真气的存在后，我看见一个高手，就喜欢判断他的真气有几重，所以在这种时刻，我却想着这种东西。 陈宇瞬间便来到我的面前，举起拳头就砸，我连躲都来不及躲，只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但陈宇的拳头并没有落下，因为贺云飞比他的速度还快，此刻贺云飞正死死抓着陈宇的手腕。 贺云飞一脸轻笑，而陈宇则满脸痛苦。 吕文奇登时大怒：“贺云飞，你他妈什么意思？” 贺云飞放开了陈宇，陈宇捂着手腕退回到了吕文奇的身后。 贺云飞这才说道：“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你认错人了，他不是刘天龙，他是我兄弟，叫林夜阳。” 在昌海混迹的，可能没见过林夜阳，但绝对不可能没听说过林夜阳的名字。 吕文奇显然也是知道的，皱了皱眉，说道：“你是不是当我傻？” “没有当你傻。说真的，我都怕你不信，他俩长得非常像，不仔细看的话还真认不出来，但是像归像，你再仔细看看，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刘天龙。” 我脸上的东西根本没擦，所以现在我依旧是林夜阳的脸。 吕文奇仔细看了几眼，不可思议地说：“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刘天龙是他儿子？” “不是。”贺云飞言简意赅。 吕文奇也懒得废话，直接坐在了我们对面，道：“林老大，刚才对不住，认错了。” 我刻意压着声音，沉沉说道：“没关系。” “好，两位大哥，说说吧，叫我来谈什么，如果是为刘天龙求情，那咱就散了吧。” “嗯，这次的事情有点大，咱们也别客套了，直奔主题吧。”贺云飞也坐了下来，说道：“吕阔的事我听说了，是刘天龙做的，这个没跑，但是我还听说，在此之前，吕阔把刘天龙砍得全身瘫痪，你知不知道这事？” “放你妈的屁！”刚聊了一句，吕文奇就忍不住了，骂道：“全身瘫痪？老子不知道！老子只知道你口中那个全身瘫痪的王八蛋，把我儿子打死了！” 贺云飞的表情格外严肃，语气平平淡淡：“你别激动，我继续说。这件事其实很轻松就能分辨出谁对谁错，毕竟死的是吕阔，而不是刘天龙……那个，你别多想啊，我接下来的话没有任何意思，我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儿子什么样，刘天龙就变成什么样！” “可以，这是你的自由。但是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刘天龙是天字班的。” 吕文奇的表情明显有些僵硬，但很快又说：“那又怎么样？老子就算不活了，刘天龙也必须死！” 贺云飞沉默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眼神忽然冰冷了下来：“没得谈了？” “没得谈！本来就没打算跟你谈！贺云飞，我知道你护犊子，我只问你一句，刘天龙在哪，你不告诉我，那咱们就打，沧龙区黑界算个屁，老子让整个昌海市都来打你们！” “打？”贺云飞眯了眯眼，冷笑道：“文奇，你是越活越糊涂了是吧？你觉得，凭天字班背后那位老大的实力，能让你活着叫来其他城区的人吗？” 吕文奇张了张嘴，显然想破口大骂，但好像顾忌着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贺云飞便继续说道：“你必须清楚，我是带着诚意来谈的，既然在跟你谈，就是不希望再有人死，包括你，包括刘天龙。这样，吕阔的葬礼，全部由我负责，赔偿方面……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是该有的东西我一样不会少，最后，我会让刘天龙亲自去吕阔的坟前祭拜，这件事就这样，好吗？当然了，如果你非要打，那我奉陪到底，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输的一定是你。另外，你不是一直想去天城发展吗，没问题，只要这件事翻篇，刘天龙以及全体天字班成员，都会给你铺路。” 我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帮吕文奇去天城发展，我哪来的那么大的本事？ 包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沉默着。 落针可闻。 吕文奇正面临着他这一生最艰难的抉择。 不知过了多久，吕文奇还是没有说话，我忍不住轻轻拍着桌子，说道：“吕总，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你是选择把刘天龙弄死，然后等着沧龙区黑界的剿杀，还是用你儿子的死，换来去天城发展的机会？” 贺云飞说过，演戏演全套。 我不知道真正的林夜阳是什么样的，但我感觉，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无疑是最合适不过的。 “我……”吕文奇终于开口了，这一瞬间，他像是老了十岁，我已经猜到他的选择了，“我想要……我儿子的头，让刘天龙，把我儿子的头还给我。” 贺云飞顿时一脸惊呆的表情，用唇语对我说：“你还砍了他的头？”当然，吕文奇和陈宇都没注意到。 我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狠，明明在前几天还坚定地说过，我绝不杀人，结果转眼就把人家的头砍了下来……怎么说呢，人都是会变的吧？ 谁让他想杀我呢？ 任何胆敢动这种心思的人，一定会死的很惨、很惨！ 我继续说道：“没问题，我让他还回来。” “刘天龙，刘天龙……”吕文奇目光呆滞，一遍一遍地叫着我的名字，仿佛想把这个名字铭记在心。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以吗？”贺云飞问道。 吕文奇停下了嘟囔，缓缓点了点头。 “哈哈……”贺云飞笑了起来，端起一杯酒，说道；“我就知道兄弟你分得清哪头比较重，不就是死了个儿子吗，你再生一个不就行了。来来来，干一杯。” 吕文奇看了看贺云飞，又看了看我，最后看了看面前的酒杯，忽然笑了起来，笑的格外凄惨。 他并没有举杯，笑着离开了包间。 吕文奇一走，贺云飞就对我说：“老弟，你也太变态了，拿人家头干嘛？” 我吐了口气，恢复了本来的声音，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挺帅的，电视里那些杀人犯不是就经常这么干吗？” “变态！” “你才变态！” …… 吕文奇回到家，迷迷糊糊地脱衣服，上床。 彻夜未眠。 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吕文奇再也忍受不住，躺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 他想起吕阔第一次叫他爸爸的时候，想起吕阔小时候学自行车的时候，想起吕阔坐在他的肩膀上大笑的时候…… 过去，太多的美好，如今都已烟消云散。 忽然，窗外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无比阴沉，他邪笑着，缓缓说道：“想让你儿子活过来吗？” 吕文奇吓了一跳，看向了窗户，窗帘的后面，竟然有一条黑影！ 下意识就要叫陈宇进来。 但那道声音再次响起：“你最好别那么做，因为只有我能让你儿子活过来。” 吕文奇终于听清对方说了一句什么话，忍不住恼火了起来，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是个疯子，要么就是脑残。 “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需要相信我——我再说一遍，我可以让你儿子活过来，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什么合作？” “林夜阳，贺云飞，我要这两个人的命。” “呵呵，好啊，我给你取，什么时候把儿子给我？”吕文奇戏谑道。 “拿一管吕阔的血给我，明天这个时候，你儿子就回来了。” 本来，吕文奇一直都觉得自己在跟精神病说话，直到此时，吕文奇才忍不住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你是蓝……” “蓝天公司。” 蓝天公司，这个名字，在过去，曾经是吕文奇的梦魇。 听到这个名字，吕文奇满脸惊恐，浑身都哆嗦了起来：“你是……你……” “嘿嘿，我也是，林夜阳。”窗帘一下掉落在地，露出外面那人的面孔，跟之前在饭店所见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他们不管那两个人了，我可不能不管，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林夜阳。” 124 突破，三重境界 吕阔的葬礼在三天后。 谈判结束后的第二天，我就以刘天龙的身份把吕阔的头送了回去，吕文奇当时的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 关于赔偿，贺云飞做的很到位，该花的钱一点都没少花。 下葬当天，我亲自去吕阔的坟前祭拜了一下，又以林夜阳的身份，召集沧龙区黑界全体混子，在吕阔的坟前鞠躬——当然，是贺云飞同意过的。 赵元伟老实了不少，贺云飞的易容术炉火纯青，他还以为我真是林夜阳呢，再也不敢生出谋反之心。 如此，这件事就算是翻篇了。 吕阔的事情办完了，我也就没必要再待在地字班了，回到了天字班。 算起来，我在天字班待的时间，连一天都没有。 那次刚进入天字班，结果晚上就被吕阔给阴了，住院一住就是半个多月。 现在重新归来，贺云飞连忙开始着手“某件事”。 他之前说过，要让杨超带我去朱砂区转一下……现在也没必要了，因为我心中那道“黑暗之门”已经打开了。 我不会再说什么绝不杀人的蠢话了，任何找死的人，我一定会送他一程！ 除此之外，贺云飞还嘱咐过杨超，把他学到的东西通通教给我。 之前我不明白是什么东西，现在终于知道了。 原来就是教我如何升入三重境界。 ……但我觉得，这特么需要教吗？ 我已经快要突破三重境界了好不好？ 忙活吕阔的事情的同时，我也没有停下炼气。 之前对这种东西不是很感兴趣，自从我升入二重境界之后，我发现我的实力比之前厉害了不是一星半点，原来跟我打平的裴世恺，现在在我手上撑不过三招……我还让了他一只手呐！ 自然而然，我就产生了兴趣，有事没事就开始炼气。 于是乎，现在只需要不到十个小周天，我就又可以升入三重境界了。 于是乎，在一个午后，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当时我正在宿舍炼气，这是最后一个小周天，只要运转完成，就可以进入三重境界。 就在我炼气的时候，杨超突然推门走了进来：“刘天龙，我来教你怎么升入三重境界……”紧接着，他便看到我在炼气。 随即不屑道：“停下来停下来，你自己练有个屁用，连升二重都费劲。” 话音刚落，我便睁开了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三重境界，我突破了。 “来，我教你……”杨超并不知道我已经突破，见我终于停了下来，马上说道：“一般人升入二重之后，很难再前进一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炼气有一个规定，先练体，后练气，只有身体强大之后，才可以驾驭更强大的真气。一般人一听说真气这种东西，身体什么的都不管了，所以他们没办法升级，因为身体强度不够……你现在还是一重对吧，你应该多锻炼下身体了，半年后，一定可以突破二重。” 他说的话我只听了个大概，不过我捕捉到了重点。 先练体，后练气…… 怪不得白昭雪这么久都无法突破四重，原来是身体强度不够。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自从人们得知真气的存在后，就一直依赖真气，而忘却了身体的重要。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却非要说什么三重过后会特别艰难…… 哪艰难了？ 我是因为之前完全不知道什么真气，就一直在锻炼身体，跑步，打树，这就导致我能很轻松突破二重，以及三重。 “原来是这样。”我忍不住感概。 “现在知道了吧？赶紧练吧，天字班每个人普遍都有三重，你才一重……” 我忍不住笑道：“我刚刚已经突破三重了。” 杨超：“……” 他又摔我的门！ 我发现了个了不得的东西哎，得知这件事情后，我第一时间通知了白昭雪。 白昭雪当时就惊呆了：“什么？竟然是这么回事？！” “是呀，你赶快锻炼下身体吧，别老依靠真气。” “阿龙，你太好了，谢谢你啊！”白昭雪激动不已。 不得不激动，毕竟她困在三重已经半年了，现在终于知道如何升入四重了。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在被闫江他们欺负的那段时间里，白昭雪同样不知道真气，也跟我一样拼命锻炼身体，她的身体强度练到了可以操控三重境界，所以她是地字班唯一一个三重境界，而之后，她就完全忽略了身体的重要。 “对了阿龙，你几重了？”白昭雪问道。 “嘿嘿，我跟你一样了。”我得意洋洋地说：“你以后可欺负不了我了。” 白昭雪：“……” 那句没说出来的话是，以前是你保护我，从今往后，换我来保护你。 …… 不过可惜的是，这句誓言，很快就会变成一句笑话。 全世界，最最最最最大的一个笑话。 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我没有保护好她，反而深深的伤害了她。 …… 贺云飞正在接电话，来电人叫方平。 “贺云飞，事情办的如何了？”方平的语气很是阴沉：“两个月的时间又快到了，万鸿飞还他妈活的好好的……” 贺云飞心里很是纠结，面上却故作轻松：“放心好了，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就快搞定了。” “是吗，我怎么听说，咱昌海的首富前几天追杀了一个人呢，真是巧了，那个人叫刘天龙……他到底是去杀万鸿飞的，还是杀吕文奇的？”方平狠狠地说道：“贺云飞，你别搞我，我只要万鸿飞的命，吕文奇算个吊毛啊！” “谁说他杀吕文奇了？谁说吕文奇追杀他了？没有的事！你别多想，总之我很快搞定。” 贺云飞挂了电话。 …… 贺云飞来到了我的宿舍。 我依旧在练气，人们还说，升入三重过后，再升四重还是特别艰难……你敢相信吗，我还是感觉不到艰难在哪里！ 各方面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现在我想升入四重，就跟当初升入二重一样简单。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注意到有人进了我的宿舍，但我没有理他，直到一轮小周天转完，我才睁开了眼。 “贺老师？什么事啊？” “天龙啊……”贺云飞笑道：“几重了？” “三重。” “哦。”贺云飞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您说。” “天字班跟沧武不一样，每个人都是有事做的，你知道吗？” “知道啊。” 确实知道，毕竟我也在天字班待了几天，我经常看见，天字班的某人下山后，隔几天就会传来某地区的扛把子身亡的消息。 天字班是为这个城市清理垃圾的，我来这的第一天，贺云飞就告诉过我。 说实话，我也一直期待着，我会去办什么事。 杀人的话，那可太简单了，现在我的心肠早已坚如磐石，只要告诉我某人的一条罪不可赦的罪状，我杀起他来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有件事，一直是元辰负责的，他住院后，事情耽搁了下来，我就换李峰去了，结果李峰也……”贺云飞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件事耽搁太久了，我想交给你。” “您说。”我认真了起来。 “你知道万鸿飞吗？” 万鸿飞？ 我可太知道了。 跟吕文奇一样，他也是昌海的新闻人物，经常捐款给贫困地区，一捐就是好几亿，我那时候都忍不住在想，这家伙简直是把钱当纸一样乱洒了…… 我不是说捐款不对，换做我的话，我也非常乐意帮助那些贫困地区的人，我的意思是说，他捐起款来没完没了，隔三差五就能在电视上看见他的消息，而且每次都是好几亿洒出去……试问当今天下，谁能做到？ 谁敢做到？！ 再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吧？ 我把我了解的万鸿飞跟贺云飞说了，岂料，贺云飞不屑一笑：“天龙，你还是太年轻。” 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新闻上的东西，十有九骗，你真的相信有人会好到那种程度？” 我仔细想了想当下的社会风气，然后摇了摇头。 我相信有好人，但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人。 如果是我，我这么有钱的话，我也会去捐款，但捐一两次就行了，谁闲的没事天天捐款啊，平心而论，我做不到。 贺云飞继续说道：“对，不要相信这种东西，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你想说什么？” “我要你杀了他。” “理由。” 就算那些新闻是假的，可难道人家万鸿飞就该死？ 所以我必须要一个理由。 万鸿飞不是黑界的人，没有打家劫舍，没有滥杀无辜，凭什么杀他？ “你只听说过黑界，知道黑界就是一帮社会渣子，可你有没有听说过商界？” “知道。” 顾名思义，商界就是做生意的，酒吧、夜总会、以及各种各样的公司，皆为商界。 “万鸿飞，商界的一把手，几乎垄断了昌海市内六成的生意，在昌海这片，他是最有钱的，没有之一。吕文奇的话，财富排行榜上的首富，跟真正的首富，根本不是一个概念你知道吧！”贺云飞先是介绍万鸿飞的背景，又语气阴沉地说：“有了钱，也就有了权，有了权，就想赚更多的钱——这个人，别人不了解他，我却是了解的，他经常跟黑界来往，利用黑界，他做过好多事。比如，把一些国内的女大学生偷运出国，卖给那些恶心的老外，再比如，高价购买国内的地，又低价卖给外国人。” “什么？！”我猛地站了起来。 这一瞬间，我被气到了。 说句没有良心的话，我对爱国没有太大的感觉，我总觉得，国家的事不需要我操心，我只需要安心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但我虽然不爱，却也不会伤害，万鸿飞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 高价购地，再低价卖给老外？ 去他妈了个逼的吧！ 我只想到一个词：狗腿子。 “还不止。”贺云飞继续说道：“蓝天公司，我跟你说过，记得吧？” 当然记得，违背全世界的法旨，私自制造克隆人，想忘记这个公司都难！ “别激动啊，千万别激动……每年，蓝天公司都会收到不少于十万的活体实验品，用于进步他们的科技水平。克隆人不是无中生有，制造克隆人，需要本体的血，以及一个活物；它也不是百分百能制作成功的，各种各样的可能都会发生，失败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而没有成功的话，那些活物当然就死了。” 我结结巴巴地问道：“等一下啊……你……你说的活物……是人吗？” 贺云飞点了点头。 “每年，十万？”我小心翼翼地问：“炎夏人？” 贺云飞又点了点头。 我感觉我的呼吸快要停止了：“失踪这么多人，难道一点察觉都没有？” “你要知道，虽然炎夏现在很强，但每个地方都少不了无家可归的人。” “谁提供给他们的？”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没错，我是明知故问，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炎夏人，竟然会把自己的同胞提供给蓝天公司用作实验品！ 前面万鸿飞所有的罪状我都能接受，唯有这一点，我无法接受！ “干他娘的！”我狠狠地拍了一下床板。 ……然后床板都塌了。 “我操！”贺云飞忍不住叫了起来：“你妹的，用那么大劲干嘛？知道你三重境界了，你收着点力气！” 我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三重境界的威力这么大。 但很快，我就又恢复了满脸怒气，说道：“这件事交给我了，我保证，他会比吕阔惨一万倍！” 当下便收拾东西，准备出门。 贺云飞忍不住问道：“你想干嘛？” “杀万鸿飞呀。” “能不能听我说完啊你。”贺云飞无奈了。 “你说。”我只好停下动作。 “我是有计划的，万鸿飞不是普通人，不会那么轻易叫你弄死的，更何况，他身边的保镖就有五六个，而且个个都有五重境界。” 我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五重境界？ 还他妈五六个？ 五六个陈宇那样的保镖？ 那还玩屁啊，十个我也打不过一个陈宇啊，更何况是五六个陈宇！ “所以嘛。”贺云飞笑道：“强攻肯定不行，我需要你卧底。” “卧，底？” “没错，我要你混在万鸿飞身边，争取得到重用，在你离他最近的时候，就是你下手的最佳时机！” 125 一个月内，击杀万鸿飞 贺云飞离开了。 说是帮我搞定一些事情，比如，我的名字，我的身份，我的所有信息。 “卧底”这个词，我只在电影里见到过，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做这种事。 说不紧张是假的…… 让我直接杀了万鸿飞，没问题，我绝对不可能紧张，这种事，有过一次，再做的时候就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了；可是让我卧底……真的，稍有不慎，就什么都完了。 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贺云飞终于回来了。 顺手丢给我一张身份证，我接过来一看，顿时惊呆了。 头像是我的头像，但信息已经截然不同，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张大炮……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只在意一个问题。 看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我就破口大骂：“你大爷，什么张大炮，你咋不让我叫张益达！” 贺云飞楞了一下，随即嘿嘿直笑：“我说咋这么熟悉呢，原来是我偶像的名字……你拿来，我给你换一下。” 我气鼓鼓地丢给了他。 他又走了。 这次很快，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回来了。 身份证上的名字果然变了：刘天。 ……还真省事。 这时我才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秘密。” 我：“……” “对了，这张身份证不是假的，刘天，在国库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用这个坐飞机也没事，可以坐的。随便任何人查，绝对查不出来。” 如果说刚才是疑惑，那么现在，简直可以说是震惊了，这家伙的能力有这么牛逼吗？ 贺云飞神秘一笑：“等你杀了万鸿飞回来，我再告诉你。” 我只好不问了，转而说道：“什么时候去？” “不急，还有一些东西得办一下，万鸿飞是什么人啊，你想去他身边就能去了？” 我点了点头：“好，我等着。” 交代完这件事，贺云飞就准备离开，我也准备继续练气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什么，连忙叫住了贺云飞。 “怎么了？”贺云飞回头问道。 “我看一下你的本来面目呗？上次就想看了。” 上次跟吕文奇谈判的时候，要不是吕文奇正好到了，我就看到了。 贺云飞也想起来了，一点不拖泥带水，直接把脸皮扯了下来。 人皮面具！ 居然是人皮面具！ 上次我易容成林夜阳的时候，可没有用过这么大一块皮！ 简直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曾几何时，我一直以为电视都是骗人的，怎么可能贴一张皮就变了个样子呢？ 只能说，老祖宗的智慧，真是太神奇了。 贺云飞果然不是个老头，如我所料，他绝对不超过三十五岁，不过他的皮肤保养的很好，如果去当明星，都可以称之为小鲜肉了。 这是一张丝毫不亚于林夜阳的脸，就仨字：帅爆了！ 真的，我是个男人，我都看呆了。 “怎么样，帅吧？”贺云飞喜滋滋地说道。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我的脑子突然没来由得抽了一下。 我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地说道：“好奇怪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在梦里梦见过你这张脸。” 这一瞬间，我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但要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贺云飞听了，却不屑一笑：“错觉而已，科学已经解释过了。” 我耸了耸肩：“好吧。” 贺云飞离开了。 我吐了口气，闭上了眼。 体内，真气翻涌。 ……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运转了十几个小周天。 又不知过了多久，某个穴位突然一阵刺痛…… 之前白昭雪已经跟我解释过这件事了，我知道不是我的问题，所以再遇到这种情况，我果断停了下来。 看了看窗外，已经晚上了。 闲来无事，我就去别的宿舍串门。 天字班的宿舍是一人一间的，在这里，我只认识杨超，当然就去杨超的宿舍了。 完全就是不请自来，连门都没敲。 结果一进去，我就看见这样一副景象。 杨超正赤裸着上身，在一个玻璃罩子里面打拳，没有任何实物，拳头就这样撞在空气上，不过很奇怪，他的速度有些僵硬，感觉跟负了重似的。 他浑身都湿漉漉的，全都是汗水，不知道练了多久了。 那个玻璃罩子，在我的宿舍也有，不过我一直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 杨超见我来了，一句话都没说，冲我点了点头，便继续练着。 我便坐下来等着，等了大概十分钟，杨超终于停了下来，走出玻璃罩子，拿起毛巾擦了把脸，才喘着气问道：“有什么事吗？” 我心里忍不住吐槽：不就打了套拳吗，怎么累成这个样子了？ 面上却礼貌地笑着：“没什么，就是过来跟你聊几句，有点闷。” 杨超坐到我的面前，问道：“聊什么？” “那是什么？”我指了指玻璃罩子。 “嗯？”杨超看了过去，紧接着皱了皱眉，说道：“你不知道？飞爷没告诉你？” “没有啊……” 我话还没说完，杨超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哎呀，我忘了，他让我告诉你来着……” 我：“……” “这个东西啊，叫虚拟负重器。”杨超的面色有些尴尬，说道：“具体效果我说不清楚，要不你自己体验一下吧……实在抱歉，真忘了，本来上次应该告诉你的，谁让你打击我？” 嘿，这还怪上我了？ 虚拟负重器，一听这个名字，我就产生了兴趣，迫不及待地想试一下…… 杨超却没完没了：“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升到三重的，指点一下呗，我被困在四重已经很久了。” “这个啊……就是你说的，锻炼身体呗。”虽然在回答他，我的眼睛却盯着那个玻璃罩子。 “可就算是这样，你这简直都是光速了，我也锻炼啊，你没看我刚才不就练身体呢嘛，可就算再怎么练，也没你这么快的速度啊……” “这个怎么说呢……”我难为情地说：“我是天才。” 杨超的脸拉了下来：“你不教我，我也不教你。” “啊？”我这才把目光移了回来。 “教教我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被困在四重已经很久了，一丁点进步都没有，上次我碰见过一个五重境界，他两三下就把我们所有人都秒杀了，我也想变成那样啊！” “这……我不知道怎么教啊……” 这是真的不知道啊！ 我哪知道我为什么速度这么快，总是听别人说很难、很难……可我自己完全不知道难在哪啊，这怎么教嘛？ 我一脸苦相，继续说道：“超哥啊，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教，我现在不过三重而已，要不，你等我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升到四重，找找你这种感觉？说不定到时候就知道怎么让你升五重了。” 说一个月，其实是不想打击他，虽然升四重要比升二重的时间长一点，但我感觉，根本用不着一个月。 可我没想到，即便如此，还是把他打击到了。 杨超瞪大眼睛，说道：“一个月？你才刚升三重，一个月就能再升四重？” 我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的身体到底有多强？” 我笑了几下，正准备说话，忽然愣住了。 杨超的这句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导致我的眼睛也瞪大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能这么轻松，好像并不是跟以前的跑步，打树有关。 我突然想起儿时的自己，那身超强的巨力。 在那个时候，我连一个成年汉子都能放倒，但是我当时，仅仅八岁而已。 真是怪了，我的身体到底有多强？ 这不只是杨超的问题，也是我的问题。 世界上有好多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这个，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我突然想起了很多事，很多画面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我的识海被放大无数倍，又缩小无数倍，我看到一片紫色云朵，云朵中射出金光，我感觉脑子突然一阵剧痛，瞬间便险些疼得我昏厥过去。 “啊……”我单手捂着脑袋，身体忍不住滚在了地上。 杨超简直都吓懵了，不明白我为什么好好的就这样了。 “喂，什么情况？”杨超蹲在我的身边，紧张地说：“我不就问问你怎么升级吗，你用不着这样吧？” 我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渐渐的，我的动静越来越小，已然昏厥。 …… 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我在自己的宿舍，躺在自己的床上。脑子还是有点疼，忍不住骂了一声：“靠，他妈的啥情况？” 周围的一切，感觉既熟悉，又陌生…… 就在这时，杨超突然推门而入，见我醒了，笑道：“龙哥，你醒了，昨天谢谢你了。” “什么？”我皱了皱眉。 我去，这种感觉好怪异，谢我什么？还有，为什么叫我龙哥？他又不是我手下好不好？ “谢你昨天教我怎么突破五重啊，谢谢你了，以后我就叫你龙哥，天字班第一的名号，我不要了，归你了，你简直是个天才！” “我啥时候教……”话没说完，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我不愿意承认，可没办法，不得不承认。 又是那个刘天龙…… 我住了口，转而说道：“不客气……那什么，我怎么教你的，你能不能给我重复一下。” 我倒要看看，另一个刘天龙有多牛逼，别人困惑了这么久的问题，他一晚上就解决了？ 我以为我能套出来的…… 可没想到，杨超居然摇了摇头：“不行。” “为什么？” “昨天你跟我说的啊，不让我告诉别人……你好奇怪啊，还专门强调了一下，尤其是不能告诉你……可是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 好歹是我分裂出来的产物，用得着这么对我吗？！ 我只好不问了，杨超对我再三感谢，还说中午要请我吃饭，在我的宿舍里不停地絮絮叨叨。 要是这件事真是我做的也就罢了，可关键是，那根本就不是我，所以这些赞美的话，在我听来却格外不爽。 我正要找个理由把他赶走，宿舍的门又被人推开了。 贺云飞走了进来。 一看见贺云飞，杨超就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飞爷。” 贺云飞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我，说道；“天龙，搞定了，现在就出发。一个月内，击杀万鸿飞！” 126 我叫刘天 夜幕降临。 海岛城灯火通明。 站在沧龙区的海边看去，整个海岛城亮闪闪的，甚至还能隐约听到岛上各种酒吧传出的音乐声。 在此之前，星空酒吧是海岛城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娱乐场所，然而，在经历过那次打砸后，作为老板的刘天龙并没有管，早已有一家酒吧远超往日星空酒吧的光辉。 那个酒吧叫皇朝，位于海岛城的中心地段，是上流社会的聚集地。 在这里，不用担心有人会寻衅滋事…… 之前确实有人这么干过，后来他就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找到。 总而言之，说皇朝酒吧是昌海市内最安全的地方也不为过。 而在今晚，又有不怕死的来闹事了。 就在酒吧内部，一个少年站在舞池中央，一群身穿黑衣的混子零零散散的躺在他的四周，各自面色痛苦。 整个酒吧安静极了，所有人都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他。 少年不屑地用拇指划了一下鼻子，吐出两个字：“垃圾。” …… 时间要退回到十分钟前。 当时的我，还站在皇朝酒吧的门外。 口中喃喃自语着：“我叫刘天，我叫刘天，我叫刘天……” 我吐了口气，走进了酒吧。 上流社会，名不虚传。 在这里，几乎看不到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即便音乐再怎样劲爆，人们始终不动如山。 每个人的气场都空前绝后的强大。 我刚走进酒吧，便有服务生向我问好，然后领着我到了一个卡座。 放下两瓶啤酒后，服务生便离开了。 舞池里面，几个身材火辣的姑娘扭动着身姿，尽情摇摆着。 我一边喝，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沉思良久，然后摇了摇头。 接着，我又前后左右地看，看每一个人，然后都摇了摇头。 很快，我就看向了刚才那个服务生。 这次我没有摇头，而是冲他招了招手。 “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吗？”服务生很快便走了过来。 “兄弟，打听个事啊，你们这，是谁罩的？”我问。 服务生明显愣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这都不明白？那我说明白点，你们这看场子的黑老大，是谁？” “您说笑了，我们这没有看场子的？”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那我就放心了。”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道：“兄弟，你头硬不硬？” “啊？” “你头硬不硬？” “……应该，挺硬的吧。” “好的。” 我收回了手，抓起桌子上的啤酒瓶，砸向了他的脑袋！ 砰！ 酒瓶破碎，服务生捂住了头，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 “啊……”他疼得惨叫了一声。 所有人都听到了动静，纷纷震惊地看了过来。 不得不震惊，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这闹事。 我视他们如无物，对服务生说：“你这也不硬啊，你怎么能说谎呢？” 皇朝酒吧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音乐停了，舞池的姑娘撤了，正在四周忙活的服务生也都围了过来，但一个个都没有说话，正不知所措。很快，一个身穿西装的人便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检查了一下服务生的伤势，才对我说道：“先生您好，我是这间酒吧的经理，请问您有什么事，是这个人没有服务好您吗？” “哎哟，你这人说话好听，不像那个，没意思。”我指了指那个服务生。 经理笑了几下，说道：“请问刚才是怎么回事？是他没服务好吗？” “嘿，你来评评理啊……”我重重的敲着桌子，怒气冲冲地说：“我问他脑袋硬不硬，他明明不硬，非骗我说硬，我才砸了一瓶子，他就流血了，你说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 酒吧里，所有人都在看着这边，听我这么说，都是不屑一笑，知道我是故意闹事的……他们当然要笑，因为按照正常剧情发展，我接下来就该“失踪”了。 经理却也不恼，笑着说道：“只是因为这事？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再也不会了，其实我们这里每个人的头都不是很硬，请您别再随便砸瓶子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叫道：“嚯，做人卑微到你这种程度，还不如死了算逑。” 经理的面色终于隐隐有些不快，说道：“先生，如果没事的话，那您继续玩着，我就去忙了。” “别别别，我还有一件事……你的头硬不硬？”我又拿起另一个酒瓶。 这句话一出，经理再也装不下去了，对身边人小声说了句什么，那人便离开了。 而我还在喋喋不休：“你的头硬不硬？” 他终于说话了：“不硬。” 砰！ 酒瓶砸在了经理的脑袋上。 平常人挨一酒瓶，头晕眼花是肯定的，所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出去，身后几个服务生连忙扶住了他。 “你！”经理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我我我，我什么我，你不是说不硬吗，我试一下怎么了？”我理直气壮。 “人呢，人呢！”经理终于发了飙：“叫凡哥下来！” 话音刚落，楼梯口处突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脚步声，一帮身穿黑衣的人手持钢刀，直直朝这边奔来。 大概十多个。 我趁机对刚才那个服务生说道：“你又骗我，这不是看场子的吗？” 但没有人理我。 他们一来，经理以及其他服务生都退到了一边。 我仔细观察他们之中谁是老大，可惜，并没有，他们的老大根本没下来。。 我叹了口气。 他们也不带废话的，举起刀就朝我砍来。 怎么说呢，如果是以前，面对这种情况，我只有两种选择，要么逃跑，要么挨打…… 而现在，自从练气之后，尤其是升入三重之后，我再看这些人的动作，简直就是龟速！ 太慢了！ 他们的刀还在半空中举着的时候，我便脚下发力，一脚把离我最近的一个人踢飞了出去。 他的身躯不断向后，撞倒了好多人，而之后，力道依旧不减，直接撞向了酒柜，酒柜的酒全部破碎，他这才倒地不起。 这一瞬间，我想起曾经的我也是这样被元辰一脚踢飞，那时候我感觉，元辰简直强到逆天了，现在，终于轮到我自己了。 他们跟当初的我一样，一个个震惊不已，一时间都没敢再动手。 我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你们这些垃圾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赶紧把你们老大叫出来……” 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接受“垃圾”这种侮辱，本来不敢再动手的人们，再一次举起了刀。 嗖嗖嗖…… 刀光闪现在整个酒吧，我在人群中窜来窜去，逮住一个机会就是一拳击出。 三重境界的威力不是闹着玩的，一拳便能将人打昏。 即便如此，也架不住人多，在他们的步步紧逼之下，战场移动到了舞池。 因为除了打，我还得躲，毕竟我只有一只手，防是肯定防不住的。 他们的刀没有一下能砍中我，而我在短短的半分钟内，便干倒了十多个人。 很快，最后一个人也倒在了地上…… “垃圾。” 我看向了不远处的经理，他面色有些发白，显然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厉害…… “你刚才说的凡哥在这里边吗？” 经理摇了摇头。 “谁找我啊？”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自我的身后响起。 我回过头去，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这人同样穿着西装，一双眼睛像蛇一样，冷冰冰的，没有刻意发狠，好像他天生如此一样。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 我知道，他就是这帮人的老大了。 气场这种东西很神奇，谁是老大，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一看见他，我就笑了：“我找你。” “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你听好了啊。我叫刘天，三晋来的，我想罩着这个场子，从今天开始，这里没你的事干了，该干嘛干嘛去，明白了吗？” “呵，呵呵，哈哈哈……”他笑了起来，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弱智，接着便说道：“兄弟，有胆识，你要是想混口饭吃，以后跟着我就行了，我刚刚也看到你的实力了。” 我的眼睛冰冷了下来，说道：“我说话你好像听不明白？” 他收敛了笑容，眼睛同样冷冰冰的：“小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嘿！”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我服了，你讲了半天，就是不回答老子的问题是吧？” 说完，我便朝他走了过去。 “都给我上！” 他身后那些人，少说也有三十多，此刻一窝蜂便朝我冲了过来。 127 装狠，真累 关于刘天的身份，贺云飞早就帮我搞定了。 刘天，三晋人，父母双亡。毕业于东浣市的东浣五中，因为失手打瞎别人一只眼，进了少管所，一关就是三年，之后，便开始在东浣的解放街闯荡，因为自幼习武，很快就在解放街打出一片天。 可惜好景不长，是一次火拼中，失手杀人，被警方通缉，不得已，只好来到了昌海。 东浣那边，贺云飞已经打好招呼了，就算有朝一日有人去东浣查证都没问题，在东浣黑界的历史上，刘天是存在的。 拿下皇朝酒吧，是我打入万鸿飞内部的第一步。 万鸿飞不是黑界，这个酒吧里的所有人，包括那些看场子的，都不属于黑界，他们统一听从万鸿飞的命令，换句话说，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万鸿飞自己的人。 而刘天，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当然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祸。 这不是黑界抢夺地盘，我就是要在万鸿飞自己的地盘上，把他自己的人赶出去，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而之后…… 呵呵，哪有什么完美的计划，之后就走一步看一步呗。 对了，除此之外，贺云飞还提供给我一个“秘密武器”，没法细说，因为我暂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再说回此刻，三十多人一窝蜂朝我冲来，其实我心里还是挺紧张的。 在现代社会，武术已经几乎没落，练武之人很少，练气的就更少了，不过虽然少，但也并不是没有，比如星空酒吧的王虎，他就练气，上次虐的我们不要不要的。 我在人群中不断挥出拳头，或踢出一脚，普通人根本承认不住一个三重境界的一击，只要被我碰到，不是倒地不起就是倒飞出去。 同时我也在祈祷着，希望那个凡哥不会武，就算会，也千万别练气，就算练，也千万别超过三重…… 不然就完了，全都完了！ 凡哥当然没有动手，那帮人跟我交战在一起，他就站在人群外面点着烟抽，要多潇洒有多潇洒，嘴角不时扬起，十分不屑。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的人正在陆陆续续倒下，很快就被我打的只剩下五六个了。 砰砰砰、砰砰砰…… 我左突又闪，一拳两个，一脚三个，不一会儿，那些人便全都倒在了我的脚下。 我连口气都不喘，冲凡哥怒吼道：“我他妈说了，我要这个场子，你给不给！” 凡哥都懵了，嘴里的烟都忘了拿下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估计在他的印象里，还没见过有人能单挑三十多人呢。 我见他不说话，便朝他走了过去。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后退了两步，这才慌慌张张地拔出枪来，对准了我。 “啊……”现场，有几个女生忍不住叫唤了一声，所有的客人都拼命远离我们，生怕误伤到自己。 很正常，在现代社会，是个人都知道枪有多可怕。 我只好站住不动，不禁冷笑了一声。 什么也不用猜了，他能有这种举动，就说明他不是个练武之人，接下来就好办了…… “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件事，在你刚才掏枪的时候，我有不下于十次的机会能要了你的命。”我冷笑道：“我没有动手，是想你自己离开这里，你敢用枪指着我？你不想活了？” 现场这么多人，我真不信他敢开枪。 凡哥的额头沁出冷汗，迟疑了数秒，连忙把枪口移到了一边，焦急地说道；“兄弟兄弟，我明白你意思了，你不就想混口饭吃吗，你不用跟着我，以后我养着你，你的吃穿住行，都由我来报销，可以吧？” 我愣住了，接着，又是一声冷笑，朝他走了过去。 “你他妈别逼我！”凡哥再次举起枪来，怒吼道：“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脚步未停，仍旧往他那边走着。 但紧接着，完完全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只听砰的一声，一颗子弹便直直朝我飞来。 我下意识便往旁边滚去，子弹与我擦肩而过，但接着，枪声便不停响起，还伴随着凡哥的怒吼。子弹砸我翻滚过的地板上，出现一个个漆黑的小孔。 其实我哪里能躲开子弹啊，我能躲开子弹我就是神仙了，完完全全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这种感觉怎么说，我并不知道他敢不敢开枪，但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就看到了子弹的轨迹，当时想都没想就往旁边滚了出去……非要解释的话，那就是，第六感。 人是有第六感的，即便科学再怎样否认，也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比如之前说过的，一只老鹰盯上了一只兔子，兔子看不见老鹰，却就在老鹰盯上它的瞬间，它便玩命地狂奔了起来。 每个动物都有，只不过，现在人类安逸的久了，那种功能就退化了，但是，只要遇到危险，那种骨子里的基因，一定会被激活。 比如现在。 我拼命地在地上翻滚，子弹险之又险地砸在我背后的地面，我心里如同日了狗。 很快，我就翻到了一个柜台，连忙背靠着墙躲在后面。 与此同时，枪声也停止了，但很快，“咔咔”的声音响起，凡哥又换了一个弹夹，“砰砰砰”地打了起来，子弹砸在我身后的墙壁上，溅起了很多碎石。 “妈的，出来！”他怒不可遏地大叫：“你不是很能打吗，你不是抢地盘吗，滚出来打啊！” 骂的真让人来气，偏偏我还真不敢出去。 当然，他也不敢过来，因为只要他离我再近一点，我就有信心夺走他的枪。 枪声如此密集，客人当然早就吓跑了。 现在，整个酒吧只有我和凡哥的人，以及经理和那一帮服务生。 “他妈的！不活了！”凡哥有些激动，大吼道：“都给老子爬起来，回去拿枪，今晚干不掉这个家伙，都他妈别想活着出去！” 很快，脚步声响起，一帮人都纷纷拿出枪来，齐齐指向我所在的位置。 我看不到他们，他们也看不到我，此时此刻，他们正小心翼翼地往我这边移动。 这才叫出师未捷身先死。 耳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连忙叫道：“凡哥，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啊？” 凡哥依旧怒吼：“我他妈跟你商量个屁啊，滚出来！” 砰！ 又是一声枪响。 没办法了…… 我只好站了起来，也不知是我速度太快，还是他们反应太慢，这一瞬间，所有人齐刷刷愣了一下，谁都忘记了开枪。 他们愣，我却不楞，一撩衣摆，一柄飞刀便出现在我的手中，接着，我飞快地将飞刀掷出，扎在了一个人的手上，他手中的枪当然也跌落在地。 接着，我整个人都跳了出去，数把飞刀齐齐射出，惨叫声此起彼伏，枪也掉了一地。 最后一把飞刀，我没有射出，而是直接握在手中，指向凡哥的喉咙。 别看描述了这么多，其实整个过程，不足五秒。 我突然很想感谢一下冷瞳，要不是因为她，我还不会想学飞刀呢，更不用说用这个救命了。 在过去半年的时间里，飞刀早已被我玩的炉火纯青，现在再加上真气的作用，可想而知我投出的飞刀威力多大，别说他们还有另一只手，就算还有五只手，此刻也疼得动弹不得了。 刀尖紧紧贴着凡哥的喉管，他手中的枪在我的肩膀上方举着，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 “我他妈说了，我要这个场子，不想要你的命，你是不是非要逼我！”我恶狠狠地说着，同时手中微微用力，刀尖没入他的皮肤，一滴血珠便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我……”凡哥再一次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不等他说完，我便吼道：“带上你的人马上滚出这里，听懂了没有！” “懂，懂了……”凡哥连连点头。 我这才收回了刀，并且下了他的枪。 他带上他那五十多人，尽数离开了皇朝酒吧。 我把枪扔到一边，冷眼看向不远处的经理，冲他招了招手：“过来。” 经理的脸早就吓白了，哆哆嗦嗦走了过来。 “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我冷冷地问。 “明白，明白……”经理结结巴巴地说：“从现在开始，我们酒吧，由您来罩着。” 我笑了起来：“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很好……那个，我刚到昌海，身上的钱都花完了，你看……” 经理会意，立马从口袋里掏出一万块钱，递给了我。 我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笑道：“谢了谢了，我先去吃个饭，详细的合作咱明天再聊。” 说完，我便开开心心地走了。 看到这里的朋友可能会奇怪，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我，根本就不是刘天龙，简直比流氓还流氓！ 没错，他不是刘天龙，他就是个流氓，他叫刘天，刘天的形象，就是如此。 贺云飞说过，演戏演全套。 一切都是我演出来的。 刚刚离开皇朝，我便找了个宾馆住着，确定没人能偷窥之后，我才恢复了本来的性格，忍不住吐槽道：“装狠真他娘的累啊！” 原来《功夫》里面那个胖子不是在说谎，装狠是真的很累啊！ 之后，我给贺云飞打了个电话，汇报了一下皇朝酒吧的情况。 贺云飞说，接下来叶非凡也会把皇朝的情况告诉万鸿飞，我只需要等着万鸿飞找上门来就好。 “最多五天。”贺云飞郑重地说：“天龙，小心点，记住你的身份，从现在开始，你没有去沧武上过学，你是个逃亡在外的黑老大。”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我挺放心我的演技的，关键是，万鸿飞身边有五重境界的保镖，万一他们找上来……” “不会，绝对不会，这个你放心。” “你就这么有把握？” 面对我的质疑，贺云飞沉默了下，然后说道：“相信我。” 我只回了一个字：“好。” 我们没有挂电话，但是也都没什么话说了，沉默良久，我突然问道：“贺老师，你说真的？元辰以前也是干这个的？我咋感觉他就那么轻松呢？” 可不是嘛，当初的元辰，大操场，天字班，初见酒吧，哪都随便去，有半点我现在的紧张感吗？ “干的事是一样的，不过方向不同。” “哦……” 挺奇怪的，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句话有点怪怪的。 之后随便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刚才的事。 枪声密布，刀光剑影…… 今天晚上，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都不为过。 明明心里怕的要死，面上却要装出一副比他们还不要命的气势来，谁让刘天的人设是黑老大呢？ 我知道，今晚只是前菜，马上，一场更大的风暴就会到来。 “希望我能挺过去。”我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自己，说道：“希望你能挺过去，刘天。” …… 皇朝酒吧。 这里的经理叫武顺，此时此刻，他正在办公室打着电话。 “凡哥，那个人太狠了，你们五十多人都干不过他……”直到现在，武顺还是怕的要命。 还好那个家伙只是来抢地盘的，不然武顺自己是真的承受不起这么大的动静。 十几把枪都干不掉他，他妈的拍电影呐？！ 叶非凡也惊得不轻，不过他的心理素质很好，此刻已经恢复正常，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我已经通知万会长了，今晚就有人收拾他，你把他稳住，那个家伙不好惹，千万别得罪他。” “好好好，万会长那边有好多练气的高手，快让他们过来……不过今晚不行，他刚刚拿了一万块钱走了，现在也没回来。” “什么？！”叶非凡恼火地叫道：“耍我们呢？不是抢地盘吗，什么意思，打了我们一顿就赶紧跑了？” “你别激动，他说他明天还来，到时候你们再过来吧。” 叶非凡终于顺了口气，说道：“好，明天，记得把酒吧清空，我他妈炸也要把他炸死！三晋的土老帽，跑昌海来装逼来了，他算个吊毛！” 128 万鸿飞想见我 可是，并没有。 到了第二天，万鸿飞并没有派人来。 除此之外，皇朝昨晚发生的枪战，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我到皇朝一看，好家伙，昨天被我毁得破碎不堪的酒吧，现在已经完好如初！ 不仅如此，按理来说，无论任何地方发生枪战，总会有执法队插手，可是，直到现在我也没看到一个执法队的身影。 后来我才知道，在很多年以前，万鸿飞就对整个昌海发过誓，此生此世，绝不依靠执法队。 我打听过一些情况，不过都很模糊，将这些模糊的碎片拼接起来后，是这样的，原来是万鸿飞以前的妻子被歹徒杀害，而当时执法队并没有能够将她救出，从今往后，他就不信任那些人了。 ……万鸿飞的这个性格其实挺奇怪的。 不过管他呢，我也不太喜欢跟那些人打交道，既然没事，我当然开心了。 我直接来到了武顺的办公室。 武顺并不意外，却还是吓了一跳，连忙站了起来：“天，天哥……” 听惯了天龙哥，乍一听天哥还真不习惯。 其实武顺做我爸都没问题了，但在社会上，从来不看年龄。 “嘿，这就改口了？”我笑呵呵地走了过去，道：“别客气别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叫我阿天就行了。” “那可不行，以后就劳烦您罩着我们了，哪能直呼名字呢……” “嘿嘿……”我笑了几声，问道：“怎么样，今天没人闹事吧？” “没有没有……” “有人闹事就告诉我，我把他屎都给打出来！”我在武顺的眼前挥舞了下拳头。 武顺竟然有些害怕，差点坐到地上。 “你别紧张。”我不好意思地说道：“昨天挺不好意思的，我没有砸场子的意思啊，我只是初来乍到，急需一个地方容身，本来想好好商量的，是那什么凡哥非要跟我打，不能怪我你知道吧？” 其实就该怪我，因为从头到尾，都是我在挑事的。 不过武顺心里知道，嘴上却不敢说出来，只能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好，废话不多说了，咱们谈点正事，既然我罩着你的酒吧，那每个月的工资，你看……” “哦，天哥，之前凡哥在的时候，每个月的报酬是八十三万左右……”武顺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似的，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并不是一个固定的数字，这是按酒吧的利润来算的，除去员工的工资，以及其他的各种费用，剩下的算是净赚的，然后凡哥跟我们三七分……” “等等等等……”他还没说完，我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拿我跟那个傻逼相提并论了？” “啊？”武顺一下就慌了：“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那傻逼能跟我比吗，人多又怎么了？不还是被我一个人赶跑了？”我的语气越来越凶狠，好像恨不得揍他似的。 武顺的冷汗都流了下来，连忙说道：“您误会了，以前是这样算的，不过您来了，肯定不能这样……四六，你六，我四。”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也太卑微了，我只是替你看场子而已，赚的比你还多？行了行了，我开玩笑的，我的意思是，我跟他不一样，不用给我那么多，我每个月只要一万块钱。” “啊？”武顺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干嘛呀，用得着这么惊讶？我又不是黑社会，要那么多干嘛呀，够用就行了。” 计划的第二步，引起万鸿飞的兴趣。 一个武林高手，初来乍到就把万鸿飞在皇朝的人全都赶了出去，独占万鸿飞的酒吧，当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为了钱的时候，我一句“每个月只要一万”当然足以勾起他的兴趣。 我相信，这句话很快就会传进万鸿飞的耳朵，万鸿飞很快就会来找我。 不惜一切代价，打入万鸿飞内部，斩杀万鸿飞，这才是我的目的，其他的，算个屁呀，我还想早点回去跟小白谈情说爱呐！ “天哥……”武顺有些激动了起来，说道：“真的，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服你了，你要是早点来的话，还有叶非凡什么事啊，我肯定请你来看场子。” 这种话纯属放屁，幸亏我早就知道他和叶非凡其实都是一伙的，他们全都是万鸿飞的手下。 不过我装出不知道的样子，笑道：“就是说嘛，你说咱们昨天好好聊聊多好，你非要叫人打我，哎，说你什么好！” 武顺讪笑了几声，说道：“我领您去您的办公室看看吧。” “好啊。” 我当然是有办公室的，之前叶非凡在的时候，就呆在办公室里。 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当然不会出现在明面了…… 办公室格局不大不小，还算宽敞，站在窗边，能将整个酒吧尽收眼底。 “不错，真不错……”我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叶非凡是真会享受，屋子里面摆了好多古董，我虽然不太懂，但也知道价值不菲。 可惜了，他没来得及带走。 “那就不打扰您了，您先忙着，有什么事招呼一声。”武顺点头哈腰，离开了我的房间。 …… 他一离开，原本笑嘻嘻的脸庞就阴沉了下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起了电话。 “怎么回事？万会长的人呢？” 他有些恼火，声音忍不住大了起来。 对面的叶非凡同样恼火：“你别跟我吼，万会长不让去，我能怎么办？” “怎么回事？” “万会长说了，谁都不准动他，等他有时间再处理。” “不是吧……”武顺十分无奈。 但也没有办法，只好把今天跟刘天的对话尽数汇报给叶非凡，让叶非凡告诉万鸿飞。 叶非凡又怒了：“那小子真是脑子有问题啊，跟不要命似的把我赶了出去，就为了一万块钱？我他妈早就跟他说了，以后我养着他，他还不干，最后只是为了一万块钱？！” “别废话了，反正你都被他打跑了……就这样吧，你跟万会长说说，赶紧让他派人过来，我真害怕这尊大神什么时候发威，到时候我也跟着倒霉。” “放心，他活不久。” ……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在皇朝酒吧呆着。 有人闹事，我会直接出手，最后打残往门口一扔完事。 刚开始，我以为那些人真的是在闹事，可是后来我反应过来了……谁他妈敢在万鸿飞的地盘闹事啊？ 刘天，是三晋的，不认识万鸿飞很正常；可是在昌海市混的，这他妈三天两头就有人来闹事也太不正常了吧？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再遇到这种事，下起手来就格外的狠了，通常只要敢跟我交手的人，他这一辈子都别想下床了。 我知道这是万鸿飞在试探我，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辜负人家不是？ 不怕他试探，就怕他不试探，万鸿飞要是真想杀我，可能我来皇朝的第二天就挂了，既然他没有动手，就说明我有希望混入他的身边。 我相信，我在等待他的同时，他也在等待着我。 这一天终于来了。 我真的怀疑贺云飞是不是学过算卦？ 他说五天就是五天！ 一点差错都没有！ 这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做飞刀——已经养成习惯了，毕竟飞刀这东西用一把少一把，这又不是玩游戏，没道理再捡回来——就在这时，武顺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说：“天哥，不好了！” 我慢条斯理地说道：“咋了？” “执法队在下面，说有人举报咱们酒吧藏毒，正在底下抓人呢。” 我眯起了眼睛，心中一阵冷笑。 来了，终于来了！ 打死我都不相信执法队会来查万鸿飞的场子，万鸿飞在商界的地位很强，当之无愧的商界第一，白道各种关系都有，别说是皇朝，哪怕是他旗下最烂的一个酒吧，执法队都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去查。 我站了起来，跟武顺一起下楼。 果然，下面已经站满了执法队的人，以及一众头发五颜六色，抱头蹲在地上的青年。 平时酒吧根本就没有这些人，来这里喝酒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 好了，确定了，就是万鸿飞搞的鬼…… 他想见我。 我露出轻松的笑容，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没有白等啊。 武顺在我旁边看见了，焦急地说：“天哥，你怎么还笑的出来，他们真的搜出来不少东西，直接封掉我们酒吧都没问题……” “行了顺哥，别装了，万会长想见我是吧？” 武顺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刘天对昌海的情况一无所知，怎么可能知道万鸿飞呢？ 我当然不会跟他解释，总之如果不出意外，今晚过后，我就可以彻底打入万鸿飞的内部了。 我笑呵呵地朝那些人走了过去，执法队的几个人让我抱头蹲地上，包括武顺也都蹲了下来。 接着，其中一个队长模样的人说道：“那小子有点可疑，搜搜他。” 不用多想，就是在说我。 其中一个人立马朝我走了过来，让我站起身，展开双臂，然后他就开始在我身体各处摸索。 很快，他便掏出一个白花花的小袋子，举起来说道：“头，他身上有这个。” 那个队长走了过来，冷眼看着我，道：“胆子不小啊，带回去。” 立马有几个人过来押着我走，本来想给我戴手铐的，后来发现我只有一只手，就没那么做了。 我被抓之后，他们也收队了，那些非主流青年也不管了，好像就是专门来抓我的。 真的，我都觉得万鸿飞多此一举，想见我就直说嘛，搞这动静干嘛？真有意思…… 我很确定，一定是万鸿飞想见我，接下来，我一定不会被带到局子里。 不知行驶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 我看了一眼外面，果然，哪里有什么局子，只有一座庄园，矗立在我的面前。 我不知道内部有多大，但这门是真的大，至少有两个人那么高了。 接着，我被带下了车，之前那个队长指了指大门，示意我进去，同时还摸出枪来，像是防止我逃跑。 我一点不带虚的，毕竟我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这个，现在近在眼前，当然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129 庄园，血战 静、静、静…… 格外安静。 静的可怕。 这个庄园很大，进来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院子，院子里面，是一片绿色的草坪，在中央的位置，还有一个圆形喷泉。 从大门到房子那里，至少有一百米。 我坦然地往前走着，同时提防着四周的环境。 因为从我进来开始，我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这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还是那句话，第六感。 我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感觉到有危险。 杀气这种东西，是真的存在的。 事实果然如此，我刚走到了中央喷泉的位置，我的前后左右便响彻起滔天的怒吼声，紧接着，刚才还空无一物的草坪，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上百名手持钢刀的汉子。 他们面目狰狞，很快冲到我的周围，将我团团围住。 ……真的，我都快吓死了！ 上次对付五十多人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上百人是真的玩不来。 就算侥幸撑过去了，体力也吃不消啊！ 不过他们并没有动手，似乎在等着什么。 我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反正他们不动手，我只好也站着不动。 很快，我正前方的那个大房子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看向门里的那个人。 我也看了过去，发现不止是一个人，总共有五个人，其中一个头发已经全白了，少说也有七十多岁，正坐在轮椅上；在他的身后，站着四个年轻人，有男有女。 我从来没有见过万鸿飞，但我知道，那个轮椅上的人，一定就是万鸿飞，在他身后的人，显然是那几个五重境界的保镖了。 这就是我要杀的人啊…… 跟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我总觉得，万鸿飞那种人，应该是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是这个人，并不是，非但如此，他甚至有些……慈眉善目。 不止是他，他身后的保镖也没有想象中的威风凛凛，反而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气质。气质是真的无法形容，如果打比方的话……电视剧里面，正派人物，跟他们的气质很像。 嗯，对，就是这样！ “皇朝酒吧的叶非凡，是你赶走的？”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是万鸿飞发出来的，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感觉没什么力气，但每个字我都听得十分清楚。 这一刻，我瞬间进入刘天的人设当中，吊儿郎当地说道：“没错，就是我，你谁呀？” 万鸿飞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当感觉到数十把钢刀朝我劈来，而我又飞快地开始还击之后，我终于明白什么意思了。 嗡嗡…… 咔嚓…… 刀刃发出的破空声，骨头断裂时的脆响，以及上百人的怒吼声，夹杂在一起。 我用了全力，在这种环境下，放松的代价，可想而知。 我几乎把毕生所学都用了出来，还时不时扔出一把飞刀，一个又一个人在我的面前倒下，可人群仿佛无边无际，倒下一个，马上又有新的补了上来。 不止要打面前的人，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全都是我的敌人，不一会，我就有点受不了了，我绝对可以肯定，如果我再打下去，今天晚上就出不去了。 可没办法，我逃不掉，只能打，不停地打…… 最后直接夺过某个人的刀来，四处乱砍，完全没有一点章法。 打着打着，我感觉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一片模糊。 我很享受这种感觉，我忘记了一切，忘记了怎么出招，怎么躲避，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我完全忘记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的视线逐渐清晰的时候，我看见…… 满地的血，满地的人，一个个痛苦哀嚎。 我的手下意识地松开，“当啷”一声，钢刀掉落在我的脚边。 一百人啊…… 整整一百人啊！ 我竟然打赢了？！ 我的脑子都是懵的，就在刚才，我还以为自己今晚要死在这了。 我看向了那扇房门，万鸿飞竟然不见了，只有一个女人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我。 她见我看她，忽然笑了起来，并且轻轻拍着手：“厉害厉害，解放街的传说，果然厉害。” 我记得这个人，她刚才就站在万鸿飞的身后，很显然，是万鸿飞其中的一个保镖。她也就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女人，在这种年纪竟然练到了五重境界。 这一刻，我再次秒变成刘天，疑惑地说道：“你，认识我？” 女人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的全部底细。” “哦。”我也点了点头：“那又怎么样呢？” 说完，我转身便走。 但女人叫住了我：“刘天，进来聊几句吧。” 我头也不回：“聊什么？还想着怎么杀我呢？你们别想了，你们这种垃圾，根本不是我的对手。皇朝，老子要定了，有种的就来打我啊！” 其实这句话我说的很没有底气，因为我知道，对方是五重境界，如果她出手的话，我绝对走不出这个大门。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女人大声说道；“只要你进来，我保证，你会比现在得到的多得多！” 我终于站住了脚步，回过头去看着她。 “进来吧，我们不会再打你了，相反，我们想让你爬的更高。” 我沉思片刻，走了进去。 毫不客气，直接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椅子上，戏谑道：“来你说说，我想要什么，你真的知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张梦，是万鸿飞先生的贴身保镖之一，实力在……” “我对这些没兴趣，再废话我可就走了。”我冷冰冰地打断。 “五重境界！”张梦飞快地说出这四个字，然后才说道：“你别那么大敌意，咱们就当朋友间聊聊天嘛。我问你，为什么要把叶非凡赶出皇朝？” 我掏了掏耳朵，说道：“一山不容二虎，你没听说过吗？我想吃肉，不想喝汤，当然要把他赶出去！” “我想听实话。” “难道你觉得我在说谎？” 张梦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刘天，三晋东浣人，学生时期，因为打瞎别人一只眼，从而进了监牢，出狱之后，又在东浣的解放街开始闯荡，打家劫舍，收保护费，抢地盘，打架斗殴，堪称整个东浣最狠的角色。可惜，没过多久，就再次被警方通缉，不得已，来到了昌海。我说的对吗？” 这一刻，作为刘天龙的我，心里砰砰直跳，因为万鸿飞真的调查过我，这就说明，他真的对我产生了兴趣，他，想吸收我；而作为刘天，我面不改色，笑道：“功课做的很足嘛，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这种人，为什么会为了一万块钱就那么拼命？” 我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张梦便再次说道：“真的，你不用太装。表面上看，你就是个二货，连昌海万鸿飞的地盘都敢抢，但实际上呢……呵呵，你这么做，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吧？” 我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同时，我的手早已握住了飞刀的刀柄。 张梦不动声色地说：“在你刚才把手伸向后腰的时候，我有十次机会能打死你。” 她的声音很温柔，而说出来的话，就不是那么温柔了。 我又松开了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其实心里已经急死了，特别害怕她看出我的意图，但面色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很简单，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说了，表面上看，你就是个十足的二货，而实际上……你是想加入我们对吧？”张梦笑了笑，继续说道：“解放街曾经只手遮天的大哥，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你应该特别需要某个大人物的帮助吧？所以，来到昌海，你连黑界的地盘都看不上了，直接来抢我们万会长的地盘，不就是为了引起注意吗？真的，你很幸运，本来，我们可以轻轻松松灭掉你，但是，万会长看出了你的意图，所以你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我再次大皱眉头。 我几天之前就一直坚信，我早晚能打入万鸿飞的内部，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我却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贺云飞真的很厉害，他说别人一定查不出我的真实身份，他做到了；他们只查出了刘天的底细，而作为刘天，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见我不说话，张梦继续说道：“今天晚上，是我们万会长想亲眼看看你的身手，我们不能招来一个酒囊饭袋。你很厉害，仅仅三重境界，就能打这么多人……所以，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接受你呢？” 张梦站了起来，冲我伸出一只手，说道：“你不用装了，你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加入我们，现在你做到了，欢迎你。” 我目瞪口呆，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张梦晃了晃手…… 我这才如梦方醒，刚才那短暂的瞬间，我想到了很多的东西，笑道：“谁说我要加入你们了？” 这句话一出口，张梦愣了一下，收回了手，道：“那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说的对，我确实是从东浣逃出来的，但不代表，我从此以后就愿意给别人做小弟了……确实，我是打听过万鸿飞，知道他是整个昌海最厉害的人物，黑白两道都惹不起他……可是，谁说我要加入了？自己独占皇朝，自己做老大不好吗？” 张梦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说道：“还是那句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加入我们，但害怕加入之后没有地位是吧？这个你放心，皇朝还是你的，你凭本事拿到的，我们不会收回的，非但如此，从今往后，你在昌海市内的所有花销，皆由万鸿商会报销。” 万鸿飞在商界的商会，就叫做万鸿商会。 商会不是公司，在黑界，也有很多人成立商会，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洗白上岸……商会里什么人都有，通吃黑白两道，万鸿飞就是万鸿商会的会长。 人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当然不好意思再拒绝了。 我直接跳了起来，激动地说道：“就这么定了，不带反悔的……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我可以加入万鸿商会，但在这个商会里，除了万会长，我谁都不会放在眼里……包括你们几个。所以，拜托，记住以后别跟我大呼小叫的，我会发火的。” 我想加入万鸿商会，张梦想让我加入万鸿商会，我们两个都成功了。 听我这么说，张梦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没问题，你这种人才，确实不应该充当个小角色。” 当然，我当然不会充当小角色，我的目标是万鸿飞，我必须要成为万鸿飞身边的人，就像张梦他们一样，这样一来，我刺杀万鸿飞的几率就更大一些。 最后，张梦说道：“明天去沧龙区，跟万会长吃个午饭。” …… 我离开了庄园。 门外，早已没有执法队的身影。 我回到了之前的宾馆。 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说来奇怪，以前，我几乎是拼了命的想要打入万鸿飞的内部，而当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我却又有些…… 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说过，人是有第六感的。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万鸿飞不是个坏人；它还告诉我，我一定可以杀了万鸿飞……同时，它也告诉我，我杀了万鸿飞后，我会非常后悔。 130 福尔马林 饭局安排在中午。 所以我上午还去了一趟皇朝。 这一次，武顺对我更客气了，一口一个天哥，叫的十分亲热。 他已经知道我加入了万鸿商会，虽然只是口头之约，但今天中午过后，就是正式的了。 “天哥，前几天对不住，因为你还不是我们自己人，有好多东西没办法跟你细说，不过现在没问题了……其实你看场子，我是不用给你钱的，你每个月直接从商会里拿就行了。” 武顺很是殷勤地跟我介绍着，说道：“对了天哥，万会长今天中午约你吃饭是吗？” 我点了点头。 “我想求您件事。” “你说。” “既然咱们都是自己人了，你能不能跟万会长说说，让凡哥回来呗？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他突然不在这了，我挺不习惯的。” “那我去哪？” 也许是我的语气不太好，武顺吓了一跳，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们两个都可以在这啊，不影响什么的。” 我再次点了点头。 不过面无表情。 ……实在高兴不起来啊，其实这哪是吃饭啊，万鸿飞是什么人，每天日理万机，会约我吃饭？ 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能不能加入万鸿商会，真的不好说。 是，昨天晚上张梦已经跟我谈过了，听她的意思，好像万鸿飞巴不得让我加入似的，但细想一下的话，又感觉怪怪的。 一整个上午，我都呆在皇朝。 闲来无事，我就把门反锁，在办公室里练气。 每次运转完一个小周天，我都感觉到身体有一些细微的变化，我不知道还需要运转几个小周天，但我有预感，十天之内，必然能升入四重境界。 在办公室练了一上午气，到了中午，我便离开皇朝，前往沧龙区。 万鸿飞是从沧龙区起家的，整个昌海的商界，他都涉足过，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沧龙区。 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去沧龙区找万鸿飞，而是来到海岛城的皇朝？就是不想显得太刻意。 还是那个老地方，沧龙饭店。 沧龙饭店，放在整个昌海市，都是非常出名的，其他城区的大人物谈合作，或者黑界谈判，都喜欢来这里。 我进去后，表明了身份，便有人把我带到一个包间。 桌子上摆着一些凉菜，但还没有人来。 我便坐下等着…… 我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一个下午。 没错，万鸿飞并没有来，整个包间，只有我一个人，像个智障。 不过我并不无聊。 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就闭着眼练气。 我越来越享受这种感觉，一开始就完全忘记了时间。 直到睁开眼一看，好家伙，都他妈晚上八点了！ 天都黑了！ 桌子上的菜似乎都变味了，我惊奇的发现，我没有吃午饭，竟然感觉不到饿。 我知道万鸿飞不会来了，正准备起身离去，然而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却被推开了。 不是万鸿飞，而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叫张梦。 没错，就是昨晚劝我加入万鸿商会的张梦。 她笑呵呵的，也不知道在笑个啥。 我很不爽，冷冰冰地问道：“什么意思？” “恭喜你通过考验。” “什么考验？” “其实，万会长根本没叫你来吃饭，是我叫你来的。”我并没有说话，张梦顿了顿，便继续说道：“我观察你一整天了，如果你中午或者下午的时候离开了这个包间，那你就不能加入我们商会了……你的耐力真的很好，整整一天，连那个位子都没离开过。” “你耍我呢？” 必须声明，我没有离开，是因为忘记了时间，没有离开位子，是因为我他妈在练气！ 早知道她在耍我，老子早就走了！ 我现在很不爽，非常不爽！ 看着张梦那张笑嘻嘻的脸，我就更加不爽了，当下便站起来准备离开。 张梦却拦住了我，依旧笑着：“嘿，火气别那么大嘛。万会长说了，让我来考验你一下，我们又不是什么人都要的，能打不算什么，还得看看你各方面的条件嘛。” “现在看完了吗？”我忍不住怒道：“看完了就让开，什么狗屁商会，老子不加入了！” 说完，我便去推她。 凭张梦的实力，当然很轻松就能打倒我，但毕竟是她理亏，只能好言好语地劝着：“嘿，刘天，就差一步了，最后一步，做完马上带你入商会！” “滚一边去！老子他妈还没受过这种窝囊气呢，以前在东浣，谁敢跟老子玩这个，真以为老子稀罕你们是怎么着？” 我不知道我演的刘天有没有过火，在我的印象里，黑老大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好了好了，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好了吧？”张梦依旧拦着我，说道：“我们真的想让你加入，今天真的只是看看你有没有耐心，不是在耍你。” 作为一个五重境界的高手，张梦真的是太卑微了。 我不禁感到奇怪，万鸿飞，真的是那个给外国人当狗的人吗？ 我知道差不多了，再演下去就不能收场了，于是便装作还是很气的样子，重新坐了回去。 我当然没有生气…… 气啥呀？ 我一下午又不是没事做，不还练了一下午的气吗？ 张梦也坐了下来，赔着笑脸说道：“我看你今天还没吃饭，要不先吃点？” 我毫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 自从断了一只手后，我处处都不习惯，以前在沧武，都是白昭雪喂我吃的，现在突然自己吃饭，真的很不习惯用左手。 张梦似乎看出我不太舒服，也很奇怪，问道：“你那只手是怎么断的？” 我一张嘴，瞎话便脱口而出：“以前在东浣跟人打架，不小心被那个王八蛋砍了。” “嗯？”张梦更疑惑了：“都这么久了，你难道还没习惯用左手？” 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没想到这么小的细节，她都能捕捉的到。 我的脑子里飞快旋转，很快便说道：“呵呵，你觉得在东浣的时候，我需要自己动手吃饭吗？” 张梦笑了笑：“也是。” 很快，桌上的凉菜就被我吃完了。 张梦又问：“用不用点几个热菜？” “不用，有事说事。” “首先，今天的事真的对不住，我不是针对你，真的只是个考验。”张梦拿出一个类似于档案袋的纸袋，放到了桌子上，说道：“其次，我们也不可能只是看看你的耐力就随随便便让你加入了，加入万鸿商会，必须要对万鸿商会绝对忠诚，如果有一天……” 说到这里，张梦的眼睛阴冷了下来，说道：“如果有一天，你胆敢背叛万鸿商会，整个昌海市，将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黑白两道，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我面不改色，摊了摊手：“明白。继续。” “要证明你对万鸿商会的忠诚，只有一个办法。”张梦把档案袋推了过来，说道：“帮万会长清除一些钉子，这个袋子里面有那个人的全部信息，找到他，杀了他，然后你就可以加入我们了。” 我打开档案袋，发现里面果然有一些信息，大意是说这个人叫什么，身在何处，在昌海市是什么地位，等等等等…… 除此之外，还附带着一张照片。 一看见照片，我就呆住了。 “外国人？”我皱了皱眉。 “是的。”张梦点了点头：“别看他在昌海是个有名的企业家，其实背地里干的都是些龌蹉的事，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照片里确实是个外国人，蓝眼睛，白皮肤，头发有些自然卷。 我把照片放下，说道：“你这理由不够。” “嗯？” “我说，杀他的理由不够。什么龌蹉事，为什么会为民除害？他都干过什么，你一件都没告诉我，我凭什么杀他？” 我这个性格算是改不了了，不管刘天龙还是刘天，做事之前都必须要一个理由。。 张梦沉思良久，说道：“他骗过一些未成年的学生，说是带人家赚钱，其实是把人家的内脏卖给了黑市，当那个学生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肾不见了，而他也没有给人家钱，把钱都独吞了，那学生回家后告诉父母，他父母报警……然后，一夜之间，那家人全死了。” 张梦对面的那张椅子上，已经空无一物，桌子上面，只有一个档案袋。 …… 我不知道张梦是不是在骗我，我决定亲眼看一看。 我说了，我绝不相信没有亲眼所见的事，除非告诉我那件事的人，我非常信任……很显然，我不信任张梦，她也没有什么条件足够让我信任。 信息上说，这个人叫皮特，米国人，九十年代初，来到了诸夏，之后便开始做生意。 数十年过后，终于成为了一个有名的企业家。 他在郊区有一栋别墅，资料上还说，他的背景过于强大，所以那家人报警都没有办法，反而被皮特反杀了，但那些在黑市里卖脏器获得的钱，是笔不义之财，所以他藏在了自家的地下室里。 有时候真的搞不懂哎，他既然不能花，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 ……得了，真的假的还不一定呢，先去看看再说。 一个小时后，我终于来到了这间别墅。 很大，方圆几里，只有这一栋房子。 房子里亮着灯，显然有人。 院子里面还有一些巡逻的人，至少二十个左右，他们的后腰有些鼓鼓的，我一眼就看出来，那是把枪。 好吧，不管真的假的，总之我不太相信安保这么严密的人，会是个好人。 我绕开这些保镖，在院子里徘徊了很久，终于找到了地下室。 他们的地下室入口不在屋子里面，而是在外面。 我看了看左右，打开手电筒，蹑手蹑脚地走了下去。 不知道这个地下室多久没人打扫了，我刚往前走了不足十米，一股恶臭就扑鼻而来，差点让我把晚饭都吐出来。 很快，我就走完了楼梯，那股恶臭，更加浓重了。 手电筒往旁边一晃…… 我看到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一幕！ 好多玻璃罐子，里面放在福尔马林，福尔马林里面，泡着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 131 来电人，林夜阳 在很多时候，加入一个组织，都是需要引荐人的。 黑白两道皆有之。 引荐人的作用，就是尽快帮助新人熟悉自己的业务。 而在万鸿商会，因为我完完全全是不请自来，当然没有引荐人，当万鸿飞看到我的实力之后，产生了想把我吸收进万鸿商会的想法，于是就让张梦来做我的引荐人。 ……其实，这样做是很不合理的，因为引荐人除了带新人入会，还需要为他做担保。比如，将来这个人背叛商会，引荐人也会受到惩罚。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万鸿飞，他自己给我做了一个担保。 很不合理。 当时的我很不理解，不过在不久后，我终于理解了……这里就先不说。 再说此刻，张梦说，入会之前，我必须要为商会做点事，她告诉我，昌海市的某位企业家，背地里把人的器官卖给黑市，之后还杀了那一家人，至于那笔黑心钱，那个人则藏在了自家的地下室。 我很愤怒，但没有亲眼所见，于是我决定来看一眼。 可我到了之后，地下室哪有什么堆成山却又不敢花的钱，只有一个个泡在福尔马林里面的各种器官。 那味道，此生难忘。 我不知道张梦为什么要骗我，但已经没关系了，就算没看到钱，我也见到了如此恶心的一幕，是真是假，似乎不用再多计较了。 …… 夜，很安静。 别墅的院子里，二十多名保镖来回走动着。 看守的很严，可以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可偏偏，就在今晚，一声惨叫划破长空。 惨叫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从别墅内部传出的。 一众保镖连忙飞奔进去，直达他们老板的卧室。 床上，一个穿着睡衣的妇人正惨叫不止，满脸惊恐地看着床的另一边。 旁边，当然是她的丈夫，外国人皮特。 皮特整个人都被包裹在被子里，而被子上面，他心口的位置，一片血红。 这件事，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昌海，新闻，报纸，杂志，随处可见。 相关人员火速开始立案侦查，不过查来查去，没查到凶手是谁，却发现了另一件，震惊全国的凶杀案。 …… 我再次面见了张梦。 这次，是在皇朝酒吧。 在我的办公室里，我翘着二郎腿，懒洋洋地说道：“听说了吧？现在可以带我加入万鸿商会了吗？” 张梦却面色凝重，说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什么怎么做到的？”我不爽地说：“一刀进去，然后拔出来，拍拍屁股走人呗……很难吗？” “不难。我只是在想，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他娘的到底啥意思？”我发现我也是够了，自从改名刘天后，我动不动就爆粗口。这个习惯很不好，只希望当我做回刘天龙的时候，没有入戏太深。 “你别生气，是这样的……”张梦说道：“据我所知，皮特这个人很谨慎，他做过那么多丧良心的事，知道万鸿商会肯定会找他麻烦……” 她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万鸿飞做的那些丧良心的事，难道不足以让他知道我也会杀他吗？每年，十万，诸夏人……我说过，我对爱国没感觉，但有人敢这么伤害她，我他妈管定了！ 当然，我并没有说出来，非但如此，我连轻微的面部表情都没有过。 张梦接着说：“所以他在他的院子里，种了一种毒性很强的花，那种花散发出来的花粉，足以毒倒一头大象，至于他院子里的保镖，自然是服过解药的，所以他们没事。我们之前也派人杀过他，可是，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 听完，我瞬间一脸吃屎的表情。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我生过好几次的气，但没有一次是真的生气，只是在尽全力符合刘天的形象而已，可是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 “去你妈的！”我猛地一拍桌：“为什么你昨天不告诉我！想让老子去送死吗！” 我想起昨天竟然还去院子里的地下室转悠了一圈，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如果我那个时候中毒的话……简直不敢想象！ 那些泡着福尔马林的罐子里，从今往后，会不会多一具尸体？ “你必须给我个解释！”我猛地一撩衣摆，一把飞刀便被我插在了桌子上。 张梦看了一眼那把刀，表情满不在乎，不卑不亢地说：“这是万会长的吩咐，就是因为我们没办法，所以才让你去试试。” “可你他妈总得告诉我一声吧？！我啥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就跑去人家院子里瞎转悠去了！” “还是那句话，万会长吩咐的，你有什么事亲自去问，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明天自己去沧龙区报道。” 连续被我痛骂，张梦也有些不爽，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我却一下就炸了，拔出飞刀就朝她投了过去。 张梦听到声音，连忙回头，一把就把飞刀抓在了手里，然后又朝我扔了回来。 她的动作很快，五重境界，名不虚传。 自从练气之后，任何以前觉得快的东西，现在在我眼里都非常的慢，而张梦这一手，着实又让我再次感受到自己还是个菜鸟的时候了。 我想都来不及想，连忙往旁边滚了出去。 身后的墙壁发出“啪”的一声，飞刀已经扎了上去。 我摔了个狗吃屎。 等我爬起来的时候，张梦已经不见了。 妈的，等老子一个月后也升到五重，打不死你个龟孙！ 这就是实力差距，弱者连发脾气的资格都没有。 我慢吞吞地爬了起来，准备把我的飞刀收回来……平常打架的时候肯定不会这么做，但现在这把刀就在我的办公室里，我为什么不拿回来？ 结果等我回到原位一看，顿时惊呆了。 哪有什么飞刀，只有一面墙壁，墙面上面，有一个小黑洞。 简单讲，就是那把刀，整个都没入了墙壁里面！ …… “滚犊子，死推销的！” 贺飞别墅，经常传出这样的声音。 那是贺云飞的声音，都半个月了，他几乎每天都接到骚扰电话，烦不胜烦。 贺云飞正在洗澡，洗完之后，就走出了浴室。 就在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 贺云飞接起来就骂：“滚犊子，死推销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接着马上拉黑。 贺云飞一边唱着歌，一边拉开了窗帘。 结果一拉开，他就看见一个女人邪笑的脸，吓了一大跳：“我操！” 再等定睛一看，贺云飞不爽地骂道：“冷瞳，你丫是不是有病！” 没错，窗外，站着冷瞳。 冷瞳晃了晃手机，说道：“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 贺云飞愣了一下，随即看了一眼自己手机的来电显示，顿时满脸歉意：“哎呀，你看我这眼神，没看清……” “少跟我装逼！”冷瞳不笑了，凶巴巴地说道；“把门开开，我要进去。” “不行啊，我在闭关，不能随随便便开……” 砰！ 整块落地玻璃，全碎了。 冷瞳甩了甩拳头，走了进去。 贺云飞：“……” 冷瞳已经坐好，满脸得意地看着贺云飞。 贺云飞看了看冷瞳，又看了看空无一物的眼前，嘟囔着说：“等我下回换个防弹的。” 说着，也走了过去坐下。 一时间，沉默无言。 冷瞳始终看着贺云飞，而贺云飞的眼神却始终躲闪着。 终于，还是冷瞳先开口说话了：“夜阳让我问问你，为什么不接他电话，他换一个号你拉黑一个，你到底什么意思？” “啊？是他给我打的？我没……” “你敢说没看清，我就把你眼挖出来！” “哎呀……”贺云飞抓耳挠腮：“这个，那个……他有什么事嘛？我每天忙的要死，哪有空接电话呀……” “他有什么事？”冷瞳冷笑一声，说道：“他想问问你，为什么不让他进昌海市？” “什么意思？他想进就进呀……” “你少他妈装糊涂！”冷瞳瞬间气炸了，猛地抓住贺云飞的衣领，怒道：“是不是你让城主下令禁止他进城的？连我的男人都敢欺负，你不想活了！” 贺云飞惨叫连连：“姐姐呀，我啥时候不让他进城了？你别冤枉我……” 其实要真打，冷瞳真不一定是贺云飞的对手，关键是贺云飞不敢还手，因为冷瞳十分记仇，他只要敢还手，从今往后，连睡觉都不敢睡死了。 “我冤枉你？”冷瞳放开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拍在了桌上，“你给我看！” 贺云飞轻轻瞟了一眼，报纸上面那个头条，格外醒目——皮特之死。 贺云飞的眼睛飘忽了下，无话可说。 “那个计划开始了是吧？你还是动用刘天龙了是吧？就因为这个，你不想让夜阳回来是吧？” 贺云飞还是无话可说。 冷瞳呼了口气，总算冷静了一些：“飞哥，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嘛，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啊，夜阳他不支持你，你可以告诉我啊，我支持你啊，到底是不是？” 贺云飞无法再沉默了，只好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万鸿飞快死了？” 贺云飞又点了点头。 很难见到的一副画面，平常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的冷瞳，此刻脸上竟露出些许悲伤的气息。 但很快，那股气息便消失不见，她继续说道：“我理解你，但你能不能别装傻子，为什么每个电话都不接？” “不能让林夜阳知道，他就是脑子有问题，信什么不好，偏偏信算卦的，信那种东西，还不如相信世界上有奥特曼……”贺云飞不满地说道：“只要把他困在城外一个月，我就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万鸿飞一死，刘天龙就能顺势加入蓝天公司，之后……我可以保证，整个昌海，乃至全国，乃至整个世界，都不会再有蓝天公司这种东西。” “可是……” “我足足等了二十年！”贺云飞的眼睛红了，低沉地说道：“那场大火，我一定会还给他们！” 之后，两人相对无言。 良久，贺云飞突然问道：“你不会告诉他的，对吗？” 冷瞳愣了一下，紧接着，满脸歉意。 她晃了晃手机…… 手机显示通话中，并且已经通话了半个多小时。 显示的名字，叫林夜阳。 132 面见万鸿飞 没错，正是林夜阳！ 冷瞳和贺云飞的谈话，他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远在昌海之外的林夜阳，顿觉冷汗阵阵。 不经意间，曾经那段可怕的回忆，充斥了他的整个脑海。 贺少虎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得到过应验，现在，那句话，也要应验了。 天龙问世，天下大乱！ 他必须要回去，不管用什么办法！ 想进城很容易，只需要换个样子，再利用渠道改一个“真实”的名字，谁也没有办法查到他。 第二天，林夜阳就换了一副面容，进入了昌海市。 不过，此时的林夜阳并不知道，在昌海市内，一个跟他有着同样面容的人，正在一个庄园门外站着。 这里正是万鸿飞在沧龙区的庄园，万鸿飞正在书房看书，下人来报，说林夜阳在门外候着。 万鸿飞闻言，连忙起身迎接。 不一会，林夜阳走了进来，只说了一句话：“万会长，客套的话就不说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他不叫刘天，他的真名叫刘天龙，任务就是打入你们内部，然后刺杀你。” 万鸿飞本来微笑的脸，变得格外凝重。 整个过程不足二十秒，林夜阳说完话，便离开了这里。 …… 事情过去半小时后，真正的林夜阳坐在某个小花园的长椅上，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而就在此时，贺云飞一个电话打到了林夜阳的手机上。 林夜阳冷笑一声，接起来便骂：“滚犊子，死推销的！” 那边的贺云飞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语气很是阴冷：“你什么意思？” 林夜阳都楞了一下：“咋了？只有你才能说这句话？” “少他妈跟老子扯淡！”贺云飞咆哮道：“为什么要去找万鸿飞！你他妈脑子有问题！” 林夜阳懵了，简直懵得不能再懵。 因为刘天龙的事，两人没少闹别扭，但他们的感情是无论如何都打不散的。刚开始知道贺云飞的计划时，林夜阳确实很愤怒，但到了第二天，就全都烟消云散了，只要贺云飞还跟他说话，两人就不会闹得太僵。 刚才看见贺云飞的电话，林夜阳还等着听贺云飞的道歉呢，谁知道贺云飞开口就是一顿骂。 林夜阳也是有脾气的，当场回骂道：“你他妈吃枪药了？老子什么时候找过万鸿飞？” 林夜阳不是没有这么想过，告诉万鸿飞，刘天龙是来要他命的，让万鸿飞直接把他给收拾了，多简单？但沉思熟虑之后，他还是放弃了。刘天龙要杀，但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来。 因为他知道，这个计划确实是贺云飞的心血，足足等了二十年！ 贺云飞却还是怒气难平：“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林夜阳报了位置，气呼呼地挂掉了电话。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两人终于碰面。 现在的林夜阳不是自己的脸，可贺云飞就是能一眼认出他来，冲过去就是一脚。 林夜阳连忙后退，同时骂道：“你能不能好好说？一上来就打我干嘛？” “我他妈跟你说个屁！” 贺云飞彻底怒了，挥舞着双拳，迎着林夜阳的脸打了过去。 林夜阳忍无可忍，也使出浑身解数跟贺云飞交战在一起。 两人都是顶级高手，打起架来产生的破坏力可想而知，在他们周围，一些细一点的小树都被打断了。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林夜阳咆哮着。 “你自己做的事，却反过来问我？”贺云飞同样咆哮：“你知不知道我准备了多久？全被你给毁了！” 砰砰砰、砰砰砰…… 很震撼的一副画面，两人明明谁都没有拿武器，肉拳互相碰撞在一起，竟发出如刀剑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林夜阳实在是烦了，猛地住了手。 贺云飞当然毫无准备，一拳印在林夜阳的胸口。 林夜阳倒飞了出去，落地之后，感觉胸口都快炸开了，喉头一甜，一抹鲜血便从口中喷出。 贺云飞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林夜阳慢慢地站了起来：“现在可以说了吗？” 贺云飞松开拳头，问道：“你没事吧？” “不用你管，你先说说看，我做什么了？” 在看到林夜阳受伤后，贺云飞的怒气消了大半，总算把之前的事说了出来，说到最后，火气却又有点上来了，怒道：“你敢说不是你做的？” 林夜阳沉默着，良久，忽然笑了起来。 “你不相信我？” 贺云飞沉默了下，说道：“我相信你。” “不是我做的。” 贺云飞皱了皱眉，他显然还是不信的。 他们身在这个圈子，当然知道一个人想改变一张脸有多容易，但是，整个昌海，绝对没有人敢冒充林夜阳！ 克隆人？ 更不可能，那件事已经是二十年前了。当时蓝天公司有林夜阳的血清，想复制多少个都没问题，可后来林夜阳的血清明明都被销毁了，蓝天公司再怎么牛逼，也无法让克隆人无中生有！ 再说，刺杀万鸿飞可是方平自己提出来，他为什么要自己毁掉自己的计划？ 林夜阳注意到贺云飞的表情，冷笑道：“还是不信我？” 贺云飞沉默着，不发一言。 林夜阳点了点头：“明白了。”说完，转身便走。 贺云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 今天就是我加入万鸿商会的日子了。 我苦思冥想了一个晚上。 作为刘天的我，到底要怎样面对万鸿飞？ 肯定不能像对待张梦一样，这点我还是分得清的，刘天他再怎么嚣张，也不至于跟自己未来的老板嚣张吧？ 打定主意，今天刚起床，我就出去挑衣服。今天要加入万鸿商会，肯定不能再表现出那种二流子的样子了。 我在海岛城上各大有名的西装店挑挑拣拣，最后终于被我挑出来一件价值过万的一套白色西装。 站在镜子前面，我都有些不认识我自己了。 都说男人最帅的样子是穿上西装的样子，这句话真的没有说错。 搞定之后，我便只身一人来到了沧龙区。 依旧是上次那个庄园，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门外有守卫看着。 我走过去表明身份后，守卫便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守卫走了出来，说万会长在里面等着我，我才走了进去。 这个庄园是真大，上次天黑，没有好好看过，这次再来，里面的美景真是要亮瞎我的眼了。 入眼处，草坪绿油油的，一尘不染，中央喷泉缓缓往外吐着水，形成一道亮晶晶的水珠，甚至都出现了彩虹，再配上后面那高大的房子，简直是人间仙境。 我走进了房子里面，这里有一条很长的走廊，每隔几米就有一个人站着。 我就顺着人群往前面走，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拦下了我，指了指旁边的门，我才走了进去。 这里是万鸿飞的书房，此刻，万鸿飞正坐在书桌后，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书，在他的身后，是一块落地玻璃，可以将整个院子尽收眼底。 “万会长，您好。”我走过去，微微颔首。 他的保镖并不在这里，这一瞬间，我甚至在想，如果我现在就把他杀了，我能不能逃出去？ 答案是否，因为这里距离大门太远了，一路上又有那么多守卫，除非我能飞出去！ 除此之外，我也能感受到，周围有一股很神秘的气息，这种气息，一般人是散发不出来的，简单讲，其实万鸿飞的保镖，从未离开他的身边。不过我不知道他们在哪，但我可以肯定，他们一定还在。 听到声音，万鸿飞放下手中的书，直直地看向了我。 那眼睛，如深渊一般，让人望而生畏。 我避开他的目光，把头扭到了一边。 他的眼神很慈祥，可不知为何，这一瞬间，一股异常强烈的不安感，激荡在我的心间，我的背后甚至沁出了冷汗。 从那时起我便知道，一个人的气场强大与否，其实跟他能不能打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打架，十个万鸿飞也不是我的对手，但偏偏他的气场就是比我强，让我连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与此同时，万鸿飞也终于开口了：“不用客气，坐吧。” 我松了口气，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听说你杀了皮特，能不能给我详细地讲一讲？” 我点点头，便把那晚的事情说了出来。 最后，我奇怪地问道：“万会长，张梦跟我说，皮特的地下室藏着的是钱，可为什么我到了一看，却是……人到底是他杀的，还是黑市的人杀的？” 万鸿飞微微一愣，笑道：“这是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我原本以为，你会先问为什么我没有告诉你皮特院子里的那些毒花呢……” “当然会问的，但问题总要一个一个来。” “嗯，先回答第一个问题。”万鸿飞说道：“其实那个故事是编的，皮特不是把人骗到了黑市，他本来就是黑市的一个老板。” “为什么要编那个故事？” “这可是第三个问题了，到底先回答哪个？” 我笑了笑，这万鸿飞还挺斤斤计较的，便说：“先回答第二个吧。” “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我回答过你了，你也来回答回答我。” “好，您说。” “你的名字是三个字的还是两个字的？” 万鸿飞的语速猛地加快了些，我差点张嘴便说三个字，但也许是一种心理暗示，现在的我，叫刘天，脱口而出便是：“两个字啊。” 其实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说的是什么，说完之后，我惊出一身冷汗，仔细回忆着我到底说的是两个字还是三个字？ 与此同时，我的心中猛地一颤，万鸿飞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那股不安感，又大了几分。 我看见万鸿飞笑了几下，说明我刚才的回答是对的，我没有说三个字。 不过接下来，画风却猛然突变，万鸿飞的脸阴沉了下来，缓缓说道：“刘天龙，你可以动手了。” 133 超强第六感 你做过卧底吗？ 恐怕没有机会吧…… 那你看过关于卧底的电影吗？ 当然看过。 我现在才知道，当卧底的身份被拆穿的那一刻，卧底的内心有多么恐惧。 这一刻，任何事都不重要了，他是怎么识破我的，他怎么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真的识破了我，他知道我叫刘天龙，知道我的任务是刺杀他，现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只想着怎样逃跑，是直接跑掉，还是把他杀了再跑？ 可不知为何，我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的脑子，是可以运转的比电脑还要快的。 当一个人被逼入绝境之后，爆发出来的潜能，是无比强大的。 我没有动，因为我的脑海中，很快就把“逃跑”的计划给推翻了…… 从产生这个想法，到放弃这个想法，用了不到半秒钟。 半秒钟的时间里，我想到了很多很多东西。 逃不出去的，张梦他们一定就在万鸿飞的身边，我只要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恐怕连书房的门都走不出去。 “什么刘天龙？”我面不改色，微微皱眉。 万鸿飞仔细盯着我的眼睛。 这个时候，我当然不可能怯场，怯场的下场，可想而知。 于是我也很坦然地盯着他的眼睛。 沉默良久，万鸿飞忽然笑了出来：“你觉得继续装下去有意义吗？” “万会长，您可能误会了，我真不是什么刘天龙。” “好啊……”万鸿飞拍了拍手，道：“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说出来。”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脚步声，两名守卫走了进来，手中的枪早已对准了我。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自己说出来，还是我让你说出来？” 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则是无比恐惧，恐惧到了极点…… 这种恐惧是收不住的，我早说了，只要被识破，必将万劫不复！ 我的脑海飞速运转，想着如何脱身。 逃不出去的，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躲一把枪已经是极限了，外面上百把枪，真的会把我打死的。 劫持万鸿飞？ 我们的距离不过十步，身为三重境界的我，到底能不能在他们开枪之前抓到万鸿飞？ 突然，我猛地站了起来，他们还以为我真要劫持万鸿飞，差一点就要开枪了。 而我并不是劫持万鸿飞，而是破口大骂道：“去你妈的！少他妈跟老子来这套！什么刘天龙？刘天龙是他妈的谁呀？你不想留我就直说，老子走还不行吗？” 在刚刚那几秒钟的时间里，我想起了贺云飞的话。 他曾十分坚定地告诉过我：“刘天是真实存在的，东浣黑界，每一个人都认识刘天，都知道刘天有多心狠手辣，刘天的那张脸，也就是你的脸，他们牢记在心；在未来一个月内，昌海市，没有刘天龙的任何信息！” 我相信贺云飞……不相信也没办法了！ 这是一个赌博，我赌，万鸿飞并没有识破我！ 见我如此，万鸿飞却始终笑呵呵的，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话。 我继续卖力地演着戏：“好啊，好啊！骗我杀了皮特，现在想不认账了是吧？算老子看走眼，还想着加入你们，现在加个屁吧……你们两个干什么？少他妈用枪对着老子，有种开枪啊！”我情绪激动，满脸怒气。 说着话，那两名守卫还在用枪指着我，我忍无可忍，迈步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与此同时，“咔咔咔”的上膛声响起。 我知道，演不下去了，再不动手，我就真的完了。 “住手住手……”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大，门外，又闯进来一个人。 我认识她，因为她是张梦。 张梦一进来，就让他们放下枪，然后焦急地说道：“刘天，别冲动，我们万会长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试探一下你……会长，你怎么还不说啊？”最后一句，她看着万鸿飞说道。 “？？？”什么玩意儿？！ 我也跟着看向了万鸿飞，只见万鸿飞哈哈一笑，说道：“别急嘛，我想看看他到底能忍到什么程度……” “什么意思？”我来回看着张梦和万鸿飞。 万鸿飞没有说话，张梦便解释道：“你千万别多想，每个人入会之前都是这样的，就是看看刘天到底是不是你的真实身份。” 我一脸吃屎的表情。 原来，是这么回事…… 不对啊，那刘天龙是什么鬼？他怎么知道的？ 万鸿飞很快给出了解释，像个小孩子一样凌空比划着举枪的动作：“瞎编的，穿越火线玩过没有，awm天龙，这名字好听不？” 我：“………………………………” 我，他，妈…… 我整个人都傻了，呆了，懵逼了！ 他妈的！ 我想骂人，特别想骂人！ “你们出去你们出去……”张梦往外赶着那两个人，那两人出去后，张梦才重新回来，继续说道：“万会长在你来之前就让我们离开了，就是想看看在他没有被人保护的情况下，你会不会做出一些不好的事……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所以不得不防啊。”说着，她看向了万鸿飞，“万会长，您看……” “过，他通过了，你带他去办下入会手续吧。”万鸿飞摆了摆手。 张梦拉过我就走出门去。 我整个脑子都是懵的。 “到底怎么回事？”我眉头紧皱。 “真的只是个试探，看看你是不是真心加入的，以前也有人说是加入万鸿商会，可那人竟然是来刺杀万会长的，那次过后，我们就定下这个规矩了。万会长见新人的时候，不能有任何人保护，然后随便说个名字诈你一下，如果你心里有鬼的话，刚才肯定会动手，然后……你就死了。”说到最后，张梦戏谑地看着我，“好在你没有。” 张梦带我去办理了入会手续，办理的时候，居然还要用身份证，好在我身份证上也是叫刘天。 具体职位还得看万鸿飞的吩咐，所以我暂时还没有事做，不过皇朝酒吧之前说过归我了，我还是可以回去的。 办完入会，我整个脑子依旧是懵的，迷迷糊糊出了万鸿飞的家，回到了皇朝酒吧。 …… 在我走后，万鸿飞庄园，书房内，除了万鸿飞以外，又多出了四个人。 三男一女，这些都是万鸿飞的保镖。 万鸿飞面色凝重，说道：“都说说你们的看法。” 张梦耸了耸肩：“我就不用说了，我觉得他没问题，执法队的卧底没有这么流氓的，黑界的卧底也不太像，我们跟东浣那边没过节。主要还是我上次提过的那件事，他的断手……我感觉不是老伤，而是最近才弄成那样的，可他却骗我说以前在东浣跟人打架的时候弄断的……不过这应该不算什么问题吧？” 不得不说，他们对待这种事，真的是太严格了。 万鸿飞点了点头，又看向其他人。 其中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戴着眼镜的中年人说道：“还行啊，能打，够狠，现在缺的就是这种人。” 他叫苗文安，平时少言寡语，用惜字如金来形容他，真的再合适不过。 另一个身材很是粗犷，满脸凶气的汉子看起来憨憨的，挠了挠头说：“你们别看我啊，我看不出来他有啥问题，总之你们想招进来就招呗……那小子才三重境界，又抢不了我的饭碗。”说完，便嘿嘿嘿地傻乐了起来。 众人也都被他逗笑了，张梦笑骂道：“朱老四，好好说话，别逗比。” 朱老四依旧笑着，看向了另一个人：“大哥，你怎么看？” 从进来到现在，始终不发一言的，就是这群人的老大，叫皇甫月。 比起其他人，他要显得更加沉稳，甚至刚才众人哄堂大笑，他嘴角都没起来过一下。 此刻终于到了他，他看向万鸿飞，只说了两个字：“不好。” 顿时，鸦雀无声。 万鸿飞摊了摊手：“说说你的看法。” 皇甫月摇了摇头：“没有看法，就是不好。” 万鸿飞皱了皱眉：“为什么？” “直觉。那小子不怀好意，我没有证据，但我总感觉他的身上有一股杀气，若隐若现的。没有针对任何人，他只针对你，会长。”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皆皱起眉头。 他们常年刀口上舔血，第六感比普通人要强大数倍，而其中最厉害的，当属皇甫月。只要他说有问题，那就没有人会不相信。 不怪他们小题大做，因为他们亲眼见过皇甫月的第六感。 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万鸿飞就像现在这样在书房看书，本来挺正常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皇甫月突然抽出刀来，照着万鸿飞的脑袋就砍了过去。 当时可把他们吓了一跳…… 而万鸿飞并没有事，因为皇甫月的目标不是万鸿飞的脑袋。皇甫月收回刀后，在万鸿飞的身后，掉落了一颗子弹。 那是被皇甫月用刀砍下来的！ 子弹落地之后，过了两秒钟，枪声才响了起来。 杀手距此，至少五百米！ 这就是皇甫月的第六感！ 超强的第六感！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能比子弹的速度还快，如果有人能躲过子弹的话，一定不是速度的原因，而是第六感的原因。 ……那个刺杀万鸿飞的人就不提了，总之下场十分凄惨。 “会长，我就说这么多，收不收他，你说了算……反正就算他有歹心，只要有我在，他就不可能成功。” 万鸿飞点了点头，又摆了摆手，让他们全下去了。 之后，万鸿飞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传出武顺的声音：“万会长，您有什么吩咐？” “通知刘天，不用在皇朝看场子了，让他明天搬来我家，我有其他的事交给他。” 134 重回沧武 在武顺跟万鸿飞通话的时候，我正翘着二郎腿，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沉思。 真他娘的百思不得其解。 真的只是碰巧？ awm天龙……看起来好像真的是瞎编了个名字，可我怎么就这么不安呢？ 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刘天龙是我真正的名字吧？ 我总感觉哪里有问题，可我找不到，完全找不到！ 张梦告诉我，是因为以前有人想加入万鸿商会，可那人的目的竟然是刺杀万鸿飞，从那次过后，万鸿飞就对新加入的成员格外戒备，总共要试探两次。 第一次，耐心。 说是看看有没有耐心，其实是看看这个卧底能忍多久，直白点说，他在那个饭店能呆多久，间接便能测算出，他在万鸿飞身边能装多久！ 第二次，便是现在，纯属就是使诈！ 瞎编一个名字，然后说一句“来，你动手吧，动手杀我吧！”不管这是不是对方的真名，心里有鬼的人，一定会露出马脚！ 这么一说，我都有点佩服我自己了，当时的我，即便心里怕的要死，可面部表情，却是一点都没有变化。 当然，以上两条都是我的猜测，张梦并没有告诉我，也许，还有下一次考验也说不定呢？ 真的太难了，我都想跟贺云飞说我不干了！ 说干就干，我当场就给贺云飞打过去电话，电话一接通，我便咆哮道：“老贺，我他娘的不干了！” 贺云飞懵得不轻：“咋了你这是？” “我今天差点就挂了！”我不满地说道：“我不管，我要回去，我不在这玩了！” “你别急，到底怎么了？” 我便把今天的事说了出来。 “巧合吧？说不定他真的只是瞎编呢？万一他明天就让你搬进他家，你这一走，不是前功尽弃了嘛……” 你听听，你听听这屁话！还搬进他家？万鸿飞是傻帽吗？我特么才来几天？ 他要真敢这么做，说明他就该死，那么笨的人还活着干嘛？他真敢这么做，我以后叫他爸爸！ 我不止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不过跟贺云飞说的是：“万鸿飞真的敢让我明天搬进他家，我以后叫你爸爸！”语气十分嘚瑟。 然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然后我赶紧把电话藏起来了。 然后武顺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然后…… 来吧，笑话我吧。 万鸿飞竟然真的这么做了！ 我目瞪口呆，武顺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都没有注意。 “儿子，儿子……”直到那个贱贱的声音响起，贺云飞说道：“儿子，你怎么了，说话呀！” 我：“……” 两个小时后。 沧武，地字班教室。 “兄弟姐妹们！你们老大我回来了！”我兴高采烈地推开教室的门。 所有人都傻眼了。 沉寂，一秒、两秒、三秒…… 足足沉寂了十几秒。 突然，整个教室都沸腾了！ “天龙哥！” “龙哥，我想死你了！” “阿龙阿龙，让姐摸摸你！” 众人把我团团围住，像围堵大明星一样。 甚至还有人找我要签名。 我也是够了，也许是太高兴，真就给他签了个名。 结果签了一个，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起哄。 于是，十分诡异的一幕出现了，一个没有丝毫名气的家伙，在沧武被人团团围住……十分嘚瑟地给他们签名。 足足过了七八分钟，众人的热情才慢慢冷却下来。 我看向某个空位，皱了皱眉，然后坐到小慧的面前：“小白呢？” 小慧翻了个白眼：“你一回来就找她干嘛？你都没跟我说过话！” “我这不跟你说话了嘛……小白呢？” 小慧都无奈了，只好说道：“病了。” “哦。”我转身便走，准备闯女生宿舍。 但小慧拉住了我：“哎，你干嘛去？” “去你们宿舍啊。” “哇……”小慧满脸不爽地说：“你这家伙真没良心啊，就不能先跟我聊几句？” “能啊能啊……”我只好坐了下来：“她得什么病了？” “你在我这，就没有其他话吗？”小慧依旧满脸不爽。 我猛然回忆起曾经那段……令人尴尬的过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真是的，突然回来，确实有点兴奋，收不住情绪了都。 小慧平复了下心情，说道：“最近忙什么呢？天字班允许你随随便便跑下来啊？” 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天字班的任务是保密的，他们都以为我在山上，实则不然。 我也不会多说什么，说道：“太苦闷了，还是这里好啊……天字班那群人太无聊，到了晚上就睡觉，睡醒就吃饭，吃完就锻炼，跟猪一样，我实在受不了！” 小慧终于笑了起来：“你现在说话怎么这样啊，以前挺老实一孩子，现在怎么跟个二流子似的。” 我：“……” 入戏太深？ 可以理解。 可是，二流子…… 不会我演的刘天一直都是这幅德行吧？ 我是黑老大哎，我不是小混混！ 跟小慧聊了几句，小慧直说我现在说话有意思，哈哈哈乐个不停，我实在受不了了，便问：“我可以去找她了不？” 就这一句话，小慧马上不笑了，没好气道：“怎么找啊，她又不在学校。” “啊？那她在哪啊？”我本来都准备走了，听了这话，顿时不知所措。 “在她家呗，听说病挺重的，请了一个月的假。” 我皱了皱眉，这得多重啊？ “她家在哪？” “我不是带你去过吗？” 哦，我想起来了，确实去过，跟林夜阳还是同一个别墅区呢。 “那我走了。”我转身便走。 身后，地字班再次沸腾。 “龙哥，多呆会啊。” “龙哥，常回来啊！” …… 我在校园里狂奔，恨不得马上见到白昭雪。 以前经常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没想到现在才分开一个礼拜，我就变成了这样。 而我走着走着，突然被人抓住了后领，我疑惑地回头，然后看见贺云飞那张大脸。 贺云飞好像终于确定是我了，惊叫道：“我勒个去，你咋回来了！” 我甩开他的手，不爽道：“我不是说了我不干了吗，我回来串个门怎么了？” “为什么不干？你不是明天就能搬进万鸿飞他家吗？” “不干！不干就是不干！我不管，我害怕！” “我一巴掌……” 他话没说完，我拔腿便跑。 我将真气移动到双腿，速度像飞一样。真的，我敢说刘翔都不一定能追上我！ ……然后我就被绊倒了。 吃了满嘴的草。 抬头一看，贺云飞正站在我的身边。 “你……你怎么这么快？” “因为，老子是九重！”贺云飞倍儿嘚瑟地说：“你跑啊，继续跑，我让你先跑十分钟行不行？” 我无话可说，我知道我跑不了。 什么高手，原来在九重境界面前，连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给你一次机会，现在给我滚回去，我把你回来过沧武的消息抹掉，万鸿飞不会知道。敢给我前功尽弃，小心我抽死你！” 我顿时一脸苦相：“贺老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啊，我没说不干啊，万鸿飞让我明天搬家，我今天好不容易有点时间回来啊，我就去见小白一面，见完马上走行不？” “什么小白？” “白昭雪啊。” “我去，你这王八蛋成天给同学取外号，我抽死你！”贺云飞说到做到，真就顺手拔下一根柳条，然后抽在了我的背上。 我疼得跳了起来：“你打我干嘛？这他妈哪是外号啊？” “你个王八蛋还骂老师！”又是一根柳条甩在我的小腿上。 我连忙往后跑，贺云飞在我身后紧追不舍。 我真他妈是日了狗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甩掉贺云飞的，总之十分钟后，贺云飞就不在我的身后了。 我当然果断往白昭雪她家的方向跑去。 结果到了别墅区门口一看，贺云飞就站在那里，目光十分警惕地盯着周围。 我：“……” 我为什么回来沧武？不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吗？就这么难？！ 没办法，十个我也打不过贺云飞啊。我只好放弃，慢悠悠地往海岛城的方向走着。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贺云飞发来的。 ——我刚才看见你了，马上回去。任务完成之前，不要跟她见面。 我当然满脸疑惑，回道：为什么？ 贺云飞：不要问，总之切记，千万别跟她见面，一个月后，我会给你个解释。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把手机装进了口袋。 另一边，别墅区门外的贺云飞同样装起了手机。 紧接着，他满脸悲伤，看向了别墅区内的某个方向。 喃喃说道：“小雪，对不起，我也是刚知道你的身份，希望你原谅我。还有天龙，对不起，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选择让你去杀万鸿飞。” 135 缺一不可 皇朝酒吧。 我已经回来了。 说实话，我感觉我比那些拍电影的演员还辛苦，他们也有入戏太深的时候，可再怎么深，也总有喊“卡”的时候，而我，没有。 万鸿飞不死，这部戏，永远不会有人喊卡！ 重新回到皇朝，我整个人都变了，之前那个二货，好像完全死掉了似的。 一路走过，不少人在冲我举杯：“天哥……” 有富商，有富二代，也有酒吧的舞女。 无论是谁，我都一视同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现在时间还早，我打算回办公室睡一觉。 可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有人坐在我的椅子上。 这可是大忌，我的椅子，可是连武顺都不敢碰的，谁这么大胆子？！ 在我推开门后，那人也转过身来，于是我看清了他的脸。 叶非凡。 “滚开。”我走过去，淡淡说道。 叶非凡本来一脸冷笑，听到这话，顿时气炸了：“你他妈……” 我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他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嘴角流出血来。 我摆正椅子，坐了下去。 其实我没有用力，因为我早就估算过叶非凡的实力，发现他连一重境界都没有，我全力一击的话，他就完了，真的完了！ 即便如此，叶非凡还是气得不轻，很快爬了起来：“刘天，你什么意思？” 我冷冰冰地说道：“这是我的位置。” “万会长不是让你搬进他的庄园去吗？以后这里还是我罩着的……” “我还没走呢。”我冷笑道：“怎么？这么急？有本事当初别被我抢走啊倒是。我不想跟你废话，也不管是谁让你回来的，现在，滚出我的办公室，不然我可翻脸了。” “你……”叶非凡被我怼的无话可说。 沉默了几秒钟，还是离开了我的办公室。 终于安静了，我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 ……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叶非凡十分暴躁。 武顺的办公室里，叶非凡正大发雷霆，无比愤怒地吼着这几个字。 武顺就在一边看着，不发一言，刚才的事，叶非凡已经告诉他了。 “那刘天就是个王八蛋！”叶非凡怒骂道：“他算什么东西！我……我要杀了他！” 听到这话，武顺才说道：“凡哥，别冲动啊，他现在可是万会长身边的人了。” 叶非凡当然知道，顿时一脸沮丧：“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有什么本事？入会第一天，万会长直接让他住自己家了？皇甫月他们都没这待遇吧？” 武顺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叶非凡继续来回踱步，很快又说：“不行，我受不了了。顺哥，想个办法，我要弄死他！” 他们之间没有大小，称呼对方为哥，只是个尊称而已。 “哎呀，没办法呀……” “你……”叶非凡十分恼火，怒道：“你不帮我，那我自己想办法。” “哎，你真的别冲动，万一被万会长知道，你就死定了。万会长可是最讨厌内讧的……” “狗屁！什么他妈的内讧，他也叫自己人？在东浣混了几年，真以为谁都怕他了？你怕事，那你别管，我自己搞！” 叶非凡怒气冲冲地夺门而出。 这件事我并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么多破事了。 我没有想到，连个一重境界都算不上的叶非凡，竟然真的差点弄死我！ …… 第二天，阳光明媚。 天气不再寒冷，春天已经来临，处处鸟语花香。 万鸿飞亲自派车，接我来到他家。 我没有东西要收拾，因为我来的时候就是孑然一身，这段时间也就买了身西装而已，所以还算轻便。 张梦以及两个男人，在门外等着我。 我跟张梦还算熟悉，一见面就互相打了个招呼，而另外两个就不太熟了，不过我知道，他们都是万鸿飞的保镖，一个叫苗文安，一个叫朱老四。 张梦给我介绍了一下。 我主动伸出手去：“四哥，你好。” 朱老四看起来傻傻的，露出白痴一样的笑容，也握住了我的手：“你好你好，以后都是一家人了。” “文哥，你好。”我又把手伸向苗文安。 苗文安却没朱老四那么热情，没有伸手，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我有些尴尬，好在关键时刻张梦站了出来，笑道：“走走走，别在门口杵着了，进去吧，已经帮你准备好房间了。” 我点了点头，跟张梦走了进去。 “张梦，你带他去吧，我俩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苗文安说了一句，然后拔腿便走，朱老四连忙跟上。 张梦还有些懵：“喂，你们干嘛，一起去啊。” 但人已经走远了。 张梦看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刘天，别在意哈，他就那人，并不是针对你。” “哦……”我看向他们远去的方向，冷笑一声：“最好不是。你必须明白，我不是求着加入你们的，是你主动要我加入的。我之前说了，在这里，除了万会长，我谁都不会放在眼里。” “嗯，我记得。他真不是针对你的，你千万别多想。” 说完了话，我们才继续往前走。 万鸿飞的庄园很大，足以容纳数百人在里面居住，有保姆，有司机，有厨师，还有打手，都在这里住着。我的房间在三层，上次来的时候没有深入内部，这次才知道，原来他的房子里面还装着电梯。 很快，张梦就带我来到一间房间。 里面布置的很好，颇有种五星级大酒店的感觉，阳台，浴室，卧室，应有尽有。没有厨房，因为他们有专门的餐厅。 “你以后就住这吧。”张梦说道。 “嗯……”我看了看左右，说道：“万会长为什么让我搬到这来？” 张梦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问题？让你搬进来，当然是会长信任你了，有的人想进来还进不来呢，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待遇的。” “万会长不信任他们吗？” “哎呀不是，怎么说不清呢……”张梦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你挺能打，所以会长决定让你当他的第五个保镖啊，懂了没？” 原来如此。 不过挺奇怪的，万鸿飞身边都有四个五重境界了，还找我这个三重境界干嘛？ 但仔细想想的话，其实又并不奇怪。因为在现代社会，练武之人已经寥寥无几，练气的更是几乎没有，整个万鸿商会，只有张梦他们四个是练气的高手。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们的话，整个万鸿商会，没有一个人是我的对手。万鸿飞需要我这样的人来保护他，甚至需要更多我这样的人加入他的商会。 所以这并不奇怪。 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万鸿飞为什么就敢让我做他的保镖？ 走遍大江南北，看遍卧底电影，都没见过如此“胆大”的人。 我的目的就是混入他的身边，尽量距离他越近越好，然后，我就可以开始执行贺云飞给我的任务了。可这一切，是不是太简单了？ 要知道，我不过是昨天才加入万鸿商会的。 真的，我有点不敢相信…… “好了，聊完了正事，聊聊其他的吧。”张梦坐到了沙发上，笑呵呵地问道：“说真的，才十八岁，就练到了三重境界，你真的挺厉害的，几岁开始练武的？” “谈不上练武，就是以前经常打架，身体挺抗揍的，后来认识个教我练气的老师，我就开始练气了。因为身体强度够了，所以升到三重一点压力都没有……也就两三年吧。” “这么快？我十岁就开始练武，二十岁才升到了三重。” 其实我真的很想装逼，告诉她我从接触真气，到升入三重，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原来，忍着不装逼，是这么的痛苦！ “挺好，挺好……”我觉得不能继续下去了，再这样聊下去，我非憋死不可，于是连忙转移话题：“在这里住，有什么规矩吗？” “没事没事，没那么多规矩，就是每天守着点万会长，任何跟他有身体接触的人，务必要严加防范，其他的没什么，想出去玩的话跟万会长说一声就行了。” 倒还挺简单…… 我不经意地问道：“万会长又不是混黑的，用得着这么小心吗？” “可是万会长势力大啊，因为万会长的存在，黑界有些人少了很多地盘，官场很多人再也不能往上爬，想杀他的人太多太多了。” “呵，他这么拉仇恨，最后又为了什么？” “不是拉仇恨，只是有些事，非做不可。这个世界有黑就有白，阴阳共存，缺一不可，但是，有些恶心到极点的人，是非缺不可的！” “比如？” “滥杀无辜的黑界恶棍，道貌岸然的贪官污吏。” 我心中忍不住冷笑，万鸿飞做的那些事，难道不是在滥杀无辜？ 当然，我面上不会表现出来。 我跟张梦聊了十几分钟，就是互相问对方以前的事，因为我有“剧本”，所以倒还算对答如流。我隐隐觉得，我跟张梦有点成为朋友的感觉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梦突然看了看表，然后说道：“你挺意思的，改天再聊吧，万会长让我们现在过去。” “好，走吧。” 张梦便带着我离开房间。 出门的时候，我刻意数了一下我的房间排在第几个，因为我担心等一下回来会迷路。 在大房子里七拐八拐的，很快，我们就走了出来，前往后院。 我是真没想到，这个房子后面竟然还有空地。 相比前院，后院就小点了，在后院，有一个大概三十米长的游泳池，里面灌满了清澈见底的水。 万鸿飞并没有游泳，只是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泳池里的水。在他的身后，站着三个人。 当然是万鸿飞的保镖，其中，朱老四和苗文安我已经见过了，那个没见过面的，应该就是这帮人的头领皇甫月了。 “会长。”张梦走过去，先叫了一声。 我也跟着颔首：“会长。” “你们来了。刘天，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搬来这里吗？” “知道，张梦跟我说过了。” “嗯……”万鸿飞摆了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吧，我跟刘天单独聊聊。” 张梦他们直接离开了这里，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忍不住摸了一下藏在后腰的飞刀…… 不过很快，我就松开了。 现在不是时候，张梦他们并不是真的离开了，我不可能为了杀他，把自己也给搭里面。 待人离去之后，万鸿飞才开口说道：“阿天，昨天没吓着你吧？” 阿天？还挺自来熟…… 我知道万鸿飞在说什么，摇了摇头道：“不算什么，可以理解，以前在东浣混的时候，我要也能像您这样防着别人，也不至于让那帮狗娘养的执法队混进我的队伍。” “执法队还在你那派过卧底？”万鸿飞很诧异。 “是的，以前有段时间，我的一个兄弟犯了事，他们查来查去，结果我兄弟跑路了，那帮王八蛋就来搞我，最后要不是那个卧底，我也不可能从东浣逃到昌海。”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万鸿飞好像对我的事非常感兴趣，于是我只好继续编——其实也不算编，因为这些事，作为刘天的我，确实“做”过。在贺云飞给我的资料上，详细记载了刘天的一生，我甚至怀疑东浣是不是真的有个刘天？ 不得不说，贺云飞真的很周到。 刘天的故事太长，我记不住全部，但有一些印象深刻的事迹，我还是能说出来的。现在，我要当做这些事都是我做过的。 “离开东浣前，我把他揪出来了……后来，又放了。” “为什么？” “因为，抛开立场，我其实挺喜欢他们那种人的，正因为有他们的存在，老百姓才能安居乐业……至于我，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走上这条路？所以，他们打我，我认了，但我绝对不会打他们。” 鸦雀无声。 万鸿飞静静地看着我，良久，才说道：“当黑暗中的白点最大化后，究竟什么是好，什么是坏？我亲眼见过一帮‘好人’在网上用文字逼死一个风华正茂的女生，比起那些人，我更喜欢你这种人。” 我愣了一下，随即轻轻一笑。 万鸿飞的这句话，让我不由自主想起那张太极图。 比起绝对的阴阳，其实我更喜欢黑色中的白，白色中的黑，他们永远就在那里，永世不灭，压制着所谓的，“好人”，“坏人”。 才聊了几句，我就发现我跟万鸿飞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要不是立场不同，再加上我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也许真的会好好效忠他。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不管他怎么说，每年十万诸夏人的冤魂，也不允许我原谅他。 万鸿飞继续说道：“以前你也算是一方霸主了，现在给我当保镖，有没有觉得委屈啊？” “不会的，您看得起我，是我的荣幸。”我顿了顿，又说：“但其实如果细说的话，我觉得您完全没必要找我的，因为张梦他们已经足够保护您的安全了，我一开始的目的，虽然是加入万鸿商会，但也只是想在皇朝混口饭吃而已。现在真的是……有点一飞冲天的感觉。” “谁又会嫌自己身边的高手多呢？”万鸿飞笑道：“几千年来，诸夏一直都是武术之乡，可惜到了现在，人们只看重武器，而忽略了武术。要不是你们这些人，我还真以为电视剧都是瞎编的，一个人就能干掉一百人，简直是神话故事。” 我微微沉思，说道：“时代不同了嘛，以前练武，都是为了发财，有机会给皇帝当个保镖，一辈子都不用愁了，现在百姓安居乐业，都想着长大后找个好工作，当然不需要这种东西了。” “可是，我这种人，却很需要你们这种人来帮我。” “对，比如现在。” “嗯？”万鸿飞疑惑地看向我。 而我飞快地从后腰摸出一把飞刀，朝万鸿飞的喉咙射去。 136 最后一次 叮…… 当啷、当啷…… 两柄飞刀碰撞在一起，紧接着，又齐齐掉落在地。 …… 射完一刀之后，我飞快地掏出第二把刀，朝刚才飞刀飞来的方向射去。 终于，我看见了那个人，原来他一直趴在墙上，见我射他，才慌忙跳出院墙。 没错，我刚才的举动，并不是杀万鸿飞，而是救万鸿飞。 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表达，它只是一种感觉，仅此而已。刚才的一瞬间，我真的感觉到了一股杀气，来人的刀法很好，速度很快，我无法看清飞刀的轨迹，但我就是能感觉到它的方位…… 它距离我有多远，它的目标是我还是万鸿飞，甚至，我需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把它拦下，我的心里十分清楚。 “你以为你走得了？！”我怒吼一声，连忙追赶。 不出片刻，便到了围墙。 这堵墙有三米多高，我单脚一蹬，整个人便跳了出去。 不远处，一个人影正在疯狂逃窜。 张梦没有骗我，想杀万鸿飞的人，真的太多了。 这个人，显然就是其中之一。 在追赶的过程中，我也在思考，我刚才的行为，真的合适吗？ 刚才，如果不是我的阻拦，万鸿飞肯定就死了，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将真气灌入双腿，健步如飞，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跑到一片小树林的时候，那人忽然站住不动了。 于是我的脚步也慢了下来，一边转着飞刀，一边阴沉沉地说道：“胆子不小啊你……敢做就要敢认，连万会长都敢偷袭，我觉得你应该明白自己什么下场了吧？” 那人回过头来，却是满脸怒气，说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 “呵呵……”我都被逗笑了：“我为什么不阻止你？我的职责就是保护万会长的安全，你……” 岂料，我话没说完，那人突然怒吼道：“你他妈脑子有问题！你不是要杀万鸿飞吗，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动手？我亲自动手，你还给我捣乱？你到底能不能干？不能干就滚回去！真想效忠万鸿飞了？” 那人一连几个质问，把我震得发懵。 他知道我的身份？ 可他不是天字班的人啊。 “兄弟，你谁呀？” “我谁？呵呵，上面派我来协助你，你没收到通知？” 贺云飞的人？ 可是，我确实没收到通知啊。 贺云飞到底什么意思？要做这种事，怎么也得提前告诉我吧？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刚才还救万鸿飞干嘛？ 我眉头紧皱，思绪万千，对方则继续说道：“皇甫月他们都被万鸿飞派出去了，刚才多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动手？现在马上回去，杀了万鸿飞就走。” “你是，天龙会的人？”我试探着问道。 同时，紧紧盯着他的眼睛。 眼睛不会撒谎，绝对不会！ 果然，他的眼睛飘忽了几下，说道：“没错，我就是天龙会的人，会长让你赶紧把万鸿飞杀了，快点去。” ……哈哈，哈哈哈。 我心里快要笑疯了！ 好吧，我大概明白怎么回事了，第三次试探，果然来了。 他是万鸿飞的人！ 我知道皇甫月他们没有走，所以我不会对万鸿飞动手。 于是，又来诈我了？ 刚刚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差点就问他是不是贺云飞的人了，还好长了个心眼。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对我的最后一次试探了，这次过后，万鸿商会才能彻底接纳我。 没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连续这样玩我，还怎么让刘天继续为他卖命？ 想着想着，我脸上也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 这是真正的，非常轻松的笑。 最后一次了，终于结束了。 “你笑什么？”那人非常不解。 我止住了笑，缓缓说道：“可是，我就是天龙会的会长啊。” 他：“……” 一时间，落针可闻。 我转了下飞刀，继续说道：“另外，告诉你个秘密，我不叫刘天，我就叫刘天龙，任务还真他妈是要杀万鸿飞，怎么样？惊喜不？” “你……” 他话没说完，便闭上了嘴。 而且永远没机会张开了。 开玩笑，试探老子？老子白让你试探的？ 我啥也不知道，我就知道他是想杀万鸿飞，所以我把他杀了，怎么样？谁能怪我？ …… 十分钟后，我带着这个人的尸体回到了庄园。 后院，泳池边上，皇甫月他们已经回来了。 见我带了那人的尸体回来，他们的表情有些僵硬，很不舒服。 看来我猜的没错…… 我走过去，把尸体扔下。 “万会长，您没事吧？”我关心地问道。 万鸿飞的目光始终盯着地上的尸体，听到我的声音，才抬起头来，看他的样子，也很不舒服。 “没事，阿天，刚才谢谢你了。” “这是我的职责。”我微微颔首。 我面无表情，实则心里始终冷笑。 妈蛋，让你再玩老子！ 良久，万鸿飞摆了摆手，道：“扔出去吧，别在这放着了。” 闻言，皇甫月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就有下人进来把尸体抬了出去。 万鸿飞揉了揉头：“你们都下去吧。” 于是我们便离开了后院。 一脱离万鸿飞的视线，张梦便拽了拽我的袖子，示意我跟她走。 她把我带到一个无人的拐角，满脸纠结地说：“你下手也太快了吧？” “什么意思？” “你……那什么……我……”张梦语无伦次，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我的脸一下就黑了：“你别告诉我，刚才那个人是……” 张梦不说话了，满脸歉意地看着我。 我冷笑起来：“一直这样有意思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觉得我哪有问题说出来，老子走不就行了吗？” 张梦依旧不说话。 我继续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张梦点了点头。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凌空指了指她，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这里。 走在路上，我始终怒容满面，但回到我的房间，我的怒容消失不见，反而松了口气。 紧接着，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兴奋，最后甚至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我做卧底以来，第一次这么扬眉吐气！ 小样，你再来试探老子啊，来一个我杀一个，看看谁心疼！ …… 另一边，某房间。 皇甫月面色凝重，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言。 其他三人也是如此，他们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月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这是谁出的馊主意？” 其他几人都吓了一跳，朱老四颤颤巍巍地说道：“老大，是我。” “你妈的！”得到回答，皇甫月拿起桌上的瓶子便砸了过去，正中朱老四的额头，朱老四能躲开的，但他没躲，“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现在好了，小枫死了！” “老大，这不能怪我啊，我哪知道刘天那家伙那么狠，直接把小枫弄死了，按理来说，如果他有问题的话，小枫那么说话，肯定能把他诈出来的。” “我看是你脑子有问题！按理来说？可是刘天根本没有问题，你又该怎么诈他？我真服你了，你个王八蛋！” “不是你说刘天不好的吗？”朱老四还挺委屈。 皇甫月直接炸了，跳起来就对朱老四拳打脚踢：“我他妈说的是直觉！直觉！你懂不懂什么叫直觉？！直觉是猜测，是怀疑！老子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刘天有问题！你是不是脑残啊我操！” 苗文安和张梦见状，连忙上去拉架：“好了好了，老大，他也不是故意的，算了算了……再说，这也是万会长同意的啊。” 听到最后一句，皇甫月的气才消了一点。 万鸿飞都同意了，谁还能再多说什么？ 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朱老四鼻青脸肿，时不时发出“嘶”的声音。 张梦见状，递给朱老四一瓶红花油，示意他去擦一下。 朱老四才拿着红花油走了。 张梦又看向皇甫月，说道：“好了老大，消消气。其实这件事也怪不了别人，本来会长都说刘天通过了，现在咱们又玩这个确实不太好。而且发生了今天这种事，不就能证明刘天是真的没有异心吗，咱们以后还能多个兄弟，他可是三重境界啊，虽然比不上咱们，但也不差了。” “我不是生气，我就是不甘心啊你知不知道！你们都知道这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偏偏快开始了才跟我说？” “你别凶我啊，我也是刚知道。” 皇甫月又看向苗文安。 苗文安摸了摸鼻子：“我懒得跟你们说。” 皇甫月，张梦：“……” 不管怎么说，对刘天的试探，必须要终止了。 种种迹象已经证明，刘天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皇甫月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强烈的第六感告诉他，刘天是个绝对危险的人物。 他有预感，如果真的彻底接纳刘天，有朝一日，他们一定会后悔。 可是，他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 那就创造证据！ 皇甫月眯了眯眼，猛地将抽屉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档案袋，以及一把手枪。 在二人惊愕的面孔中，皇甫月离开了房间。 137 滔天的愤怒 来到这里已经半个月了。 如我所料，上次的“考验”确实是最后一次了。 在过去的半个月内，我每天都履行着作为一个保镖的职责，时刻守护在万鸿飞身边。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我大概也了解到了一些商会的规矩。 万鸿飞确实是昌海市最有钱，且最有势的那个，他名下的房产、娱乐场所，多如鸿毛，数不胜数，简单讲，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再赚钱了。 而就算他不赚钱，每天还是有相当大的一笔资金入账，这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直到现在，我才理解白昭雪的那句话。当一个人特别有钱之后，就会真的对钱失去兴趣，他的钱真的太多了太多了太多了…… 待在万鸿飞身边的这半个月，我也见到了……之前提过的一个问题。 作为昌海市真正的首富，万鸿飞总是有事没事就去捐款，之前我问贺云飞，贺云飞说这些都是假的，可是，我在他身边的时候，却又亲眼看见……这不是假的。 我一开始的目的是刺杀万鸿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每年会给蓝天公司提供十万的活体实验品，而在亲眼看见“捐款”的事后，说实话，我有些动摇。 除此之外，万鸿飞也没我想象中的那样残暴，他对谁都是笑呵呵的。有一次，我亲眼看见一个下人不小心把酒水洒在他的裤子上，正当我以为那个人要完蛋的时候，万鸿飞却笑眯眯地说：“没关系，下去吧。” 再看那下人的表情，也没有多惶恐，反而十分正常，且充满歉意地跟万鸿飞道歉……足以说明万鸿飞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就是这样的人。 还有我，万鸿飞好像特别喜欢跟我聊天，总是问一些我以前的经历，跟他聊聊天，我感觉像是跟老朋友交谈似的，一点上下之分都没有。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很纠结，甚至我跟万鸿飞单独相处的机会都等到了好几次，可是，我并没有动手。 卧底难就难在这。 不过我想，即便如此，也无法掩盖他的罪行，拿几十亿捐给贫困地区，再拿十万条贫困地区的人命来讨好蓝天公司？ 每次错过机会，我都会给自己很强大的心理暗示，下次再有这种机会，一定要杀了他！ 有一天，贺云飞还给我打过电话，语气有些不爽地问：“半个月了，你还没等到合适的机会？” 我纠结地说：“有没有机会，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再给我点时间。再说，我速度够快了，半个月就打入了他们的内部，再等半个月怎么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根本用不着半个月，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当天下午，万鸿飞说要跟某人谈合作的事，便让我跟着去。 因为万鸿飞已经彻底信任了我，所以那天，他竟然“胆大”地让我一个人陪着他去。 一个人！ 也就是说，没有张梦他们，只有我跟万鸿飞单独相处！ 机会又来了！ 可是…… “会长，我一个人行吗，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担当不起，不如再叫一个吧。”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了。 我真的很难形容我此刻的心情，每天都想杀万鸿飞，而真的等来了机会，我却自己把这个机会给推了出去，接着，又自己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觉得我快疯了，平心而论，其实我真的，不想杀万鸿飞！ 皇甫月就在旁边，连忙说道：“是啊会长，让我也去吧。” 万鸿飞依旧笑眯眯的，那张脸，仿佛能融化世间万物，完全没有老奸巨猾，只有和蔼可亲。他说：“不用，就让阿天去吧，不会出事的，整个昌海，除了你们，比阿天厉害的能有几个？” 嚯，这话可真的抬举我了，我有点消受不起啊。 我真想说一句，你敢不敢去沧龙武校瞟一眼，让你知道知道比我厉害的有多少！ ……唉？貌似还真没多少哈！ 皇甫月还想说话，万鸿飞摆了摆手：“不用说了，就这么办。” 说完，他身后的人示意，推着万鸿飞就走了——万鸿飞的腿脚不太好，是坐在轮椅上的，当然有人推着。我不禁想起我坐在轮椅上的日子……不禁又想起，我那可以疗伤的牛逼真气！ 皇甫月趁机来到我的身边，语气阴沉地说：“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如果会长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我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不用你来教我。” “你说什么？” 我们两人瞬间剑拔弩张，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火药味。 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我跟皇甫月没多少交集，但我就是看不惯他，同时我也感觉，他好像也非常看不惯我。 没有任何理由，看不惯就是看不惯。 关键时刻，张梦及时救场：“哎，你俩别内讧啊，小心会长生气。” 确实，万鸿飞最讨厌内讧。 闻言，皇甫月便冷静了下来，瞪了我一眼，转身便走。 张梦现在是真的不见外，皇甫月一走，她就开始数落我：“你怎么这样啊，月哥好歹是我们老大啊，你也太不尊重他了。” 我依旧冰冷：“我说了，除了万会长，任何人我都不放在眼里。” 张梦愣了一下，摇头苦笑。 …… 我不知道万鸿飞谈的什么合作，只知道很重要，当天下午，万鸿飞便带着我前往金阳大酒楼。 这就是万鸿飞谈合作的地点，万鸿飞十分看重此次合作，还早到了一个小时。 包间里，只有我和万鸿飞。 我主动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茶，整个过程，始终恭恭敬敬。 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肺腑的。 万鸿飞笑呵呵的，说道：“阿天，谢谢你啊。” 一点老大的架子都没有，所以你可以想象到了，要杀万鸿飞有多难？ 有多难啊！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我完全可以一刀毙命，然后马上闪人…… 可是，试问天下，谁能做到？一个真正的，有感情的，正常的人类，恐怕都做不到吧？！ 现在时间还早，于是万鸿飞又开始跟我聊天。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随着我跟万鸿飞的感情越来越好，我也就越来越狠不下心杀他，早知道就不答应贺云飞了，卧底是人做的吗？ “阿天，最近怎么心不在焉的啊？” “啊？”我回过神来，“没有啊。” “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能这么说了。 “做保镖挺枯燥的吧？”万鸿飞喝了一口茶，说道：“是不是没有以前自由？想出去玩随时都可以啊，阿月他们不是还在吗？” “没有没有，就是最近有些不舒服，在您家里挺好的。” “是吗？感觉你最近变的挺奇怪的，完全不像刚见到你的那会儿。” “我那会儿什么样啊？”我有些慌。 “那个时候，你给我的感觉，好像很有目标，知道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而现在，说句不好听的，完全就是行尸走肉，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沉默了下来。 “遇到什么事了吗？有事就说话，整个商会都是你的后盾。” 听到这话，我的心突然变的很痛。 我到底想不想杀他？ 不想吧，可我现在这是干嘛？早点离开不就行了？ 想吧，可我为什么不动手？ 我现在就处在这种矛盾的边缘，我真的特别想让自己失忆，忘掉万鸿飞的各种好，然后马上拔出刀来！ 跟万鸿飞聊了几句，我总是心不在焉的，万鸿飞看出我不想说话，他也就不说话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长，却又很短，感觉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有人走进了包间。 我知道是跟万鸿飞谈合作的人来了，连忙站到了万鸿飞的身后——在他没来之前，我都是坐着的。这也是万鸿飞的一种好，私下里，从来没有尊卑贵贱，跟他独处，永远平起平坐，无论是谁。 来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走到万鸿飞面前，伸出了手：“万会长，您好。” 万鸿飞同样伸出了手：“亚当先生，你好。” 是不是觉得他的名字有些奇怪？ 没错，因为他根本不是诸夏人，而是一个老外。 要说哪个国家，那我看不出来。另外，他的国语说的非常好，一点外国人的语调都没有，闭上眼睛，完全就是听一个诸夏人在讲话。 握完手后，亚当坐在了万鸿飞的对面，说道：“有段日子没见了，万会长，多久了？” “整整一年，一天不差。” “是啊，万会长好记性。那么，还是老规矩。” “人，我给你找，钱，你看着给，我无所谓。” 亚当爽朗地笑了起来：“其实我一直很奇怪，万会长，你跟你们国家的人是有仇吗？不管怎么说，该给的钱我一分不会少，他们命贱是他们的事，您这里我不能亏待了。” 万鸿飞礼貌地笑着：“随便。” 亚当站了起来，再次伸出了手：“万会长，我们蓝天公司能认识您，真是三生有幸。合作愉快！” 站在万鸿飞的身后，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紧紧握着刀把的手，因为过于激动，而导致抖动得非常厉害。 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仿佛都燃烧了起来。 怒，滔天的愤怒！ 138 皇朝酒吧的杀气 亚当走了。 我并没有动手。 我把万鸿飞送回了庄园。 在这里，万鸿飞再次受到全方位的保护，我暂时没什么事，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卫生间里，镜子里面，我的脸色格外铁青。 里面，外面，两个我，一动不动。 沉默许久，我突然一拳砸了出去。 “啪嚓”一声，镜子整个碎裂。 “靠！”我发疯似的吼了一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释放我体内的怒火。 明明近在眼前，而我，又没有动手。 为什么会这样？ 之前念着他的好，可现在呢？ 人家都当着你的面来谈那件事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动手？ 我不停地质问着自己，不停地挥出拳头，砸在那面早已破碎不堪的镜子上。我的手被玻璃划出了血，血流如注，可我感觉不到疼，不停地砸、砸、砸！ 不知过了多久，我停了下来。 镜子里面，倒映着无数个我。这面镜子是完全镶在墙里的，碎渣只掉落了一点，大部分还在墙上挂着。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我下不了手，真的下不了手。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贺云飞又打电话来催我了。 电话铃声响起的一刻，我怒火中烧，掏出来就扔进了马桶。 过了一会儿，铃声戛然而止。 又过了一会儿，铃声又响了起来…… 如此反复了十多遍，我再也忍不了了，冲过去就把手机捞了出来，接起来便骂：“老子不干了！” 很奇怪，贺云飞似乎已经料到了，并没有多意外，反而平静地问道：“他对你挺好的是吧？” “是啊。”我大大方方地承认，“他对我挺好，怎么了？你别跟我谈什么十万条人命了，他们的死活关我屁事？我做不出来这种事，你那么牛逼，你自己怎么不来，皇甫月那干菜鸟能打得过你？你来啊，你来试试看！” “能出来吗？见面说吧。”贺云飞依旧语气平淡。 我果断挂了电话，去跟万鸿飞请假。 一般情况下，只要万鸿飞身边有人，其他人是可以随便离开的，所以当然没有问题。 临走，万鸿飞还笑眯眯地对我说：“就知道你闷了，去吧，在外面的所有开销，商会给你报销。” 我的心又痛了一下。 如果说这种人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那么请问，世上还有没有好人？ 是，他跟蓝天公司合作的事，我亲眼看见了。可是，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做不到为了十万个陌生人，而去杀害对我这么好的人。 有人能做到？ 比如，执法队？ 可惜，我不是执法队。 …… 我跟贺云飞约在沧龙区的一个咖啡馆，我到了一看，发现贺云飞早就到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一口一口地抿着杯中的咖啡。 我走过去，坐下。 贺云飞依旧喝着咖啡，仿佛我不存在。 我也没有主动说话。 一时间，寂静无声。 良久，贺云飞喝完整整一杯咖啡，才正视我的眼睛，说道：“想好了？确定不干了？” 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一些，点了点头说道：“我干不了。” “理由呢？仅仅是因为他对你太好了？” “当然不是。”我呼了口气，说道：“你告诉我，万鸿飞十恶不赦，是外国人的走狗，而我看到的万鸿飞不是这样的，他不仅不是走狗，还经常打击某些违法的老外。黑界、商界，有一个算一个，他几乎把这两个地界的恶人灭了个光。” 确实是的。 在我第一天入会的时候，万鸿飞就让我去杀了外国人皮特，理由是皮特是黑市老板，经常哄骗一些学生，把他们的器官摘了下来。 之后，我加入万鸿商会才发现，原来万鸿商会内部，就有一个专门打击那些恶人的部门，张梦告诉我，一开始本来是想让我也加入那个部门的，没想到万鸿飞一上来就让我做他的保镖。 我把我知道的万鸿商会告诉贺云飞，整个过程中，贺云飞都在平静地听着。 直到我说完，贺云飞才说道：“那，蓝天公司呢？”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我确实见过他们谈合作……可是，我下不了手。” “一次又一次……”贺云飞摇了摇头：“刺杀万鸿飞的机会，你错过了几次？”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贺云飞竟然连这也能猜到。 “五次。” 贺云飞倒吸一口凉气：“看来你是真做不了？” 我拼命点头：“真做不了。” “好，那我就换人，正好元辰最近没事做。” “元辰他，出院了？” “嗯，早出院了，正好让他活动下筋骨。” 我的心里再次咯噔一下，我跟元辰打过交道，知道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如果换元辰来的话，万鸿飞真的就别想活过一个月了，元辰绝对不会拖泥带水，万鸿飞的好对他来说就是个屁，他可是连大哥都能背叛的人啊…… 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是什么样的，总之贺云飞看了我一眼后，警惕地说道：“你不干就不干，可别给我捣乱啊。” 我连忙摇头：“不会。” “行，那就这样吧，你还回去吗？” 我想了想，说道：“回去吧，跟万鸿飞告个别。” “嗯，那我先走了，你明天来天字班报道。” 贺云飞说完便离开了。 我盯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我独自一人坐在这里，从白天坐到了黄昏。 夕阳西下，我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六点多了，这才离开了咖啡馆。 我并不知道，在我身后的不远处，另一张桌子上…… 这张桌子，坐着一个头戴鸭舌帽，用报纸挡着脸部的男人。 报纸微微倾斜，露出他的眼睛。 他就像白天的我一样，盯着我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越来越兴奋…… 他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顺哥，帮我联系皇甫月，我有重大发现！”他的声音十分激动。 …… “一次又一次……刺杀万鸿飞的机会，你错过了几次？” “五次。” 皇朝酒吧，武顺办公室内。 三个人，紧紧盯着电脑屏幕里的录像。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看完整段视频，皇甫月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一双眼睛好似能喷出火来。 他拍了拍笑容满面的叶非凡，说道：“你做的很好，明天去万会长的庄园，找财务提钱……想拿多少都可以！” 叶非凡更加激动：“谢谢，谢谢月哥……那这个刘天……” 提到刘天，皇甫月恨得牙根痒痒，看向了武顺，说道：“给他打电话，就说万会长让他来皇朝。” 刚才的视频，武顺也看在眼里，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可是…… 武顺忧心忡忡地说：“叫他来这？为什么不找商会的人干掉他？我们这里没人是他的对手啊……” “放心，有我在。”皇甫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马上清场！” 武顺点了点头，马上拿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不一会儿，武顺挂了电话，道：“他马上就来。” 接着，武顺看向叶非凡，叶非凡当然明白什么意思，连忙跑出办公室。 片刻，楼下的音响传出叶非凡的声音：“各位不好意思，因为一些突发情况，今晚酒吧提前打烊，所有的消费都算在我的头上，请各位有序离场。” 与此同时，武顺办公室内。 皇甫月说道：“顺哥，刘天是叛徒这件事，希望你不要传出去。” 武顺当然很奇怪：“为什么？” 皇甫月终于说出了实话：“会长那么信任他，他却是来杀会长的，而我们试探了那么多次，竟然都没有发现。这是我们的过错，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会长那边我去说。就让他从此人间蒸发吧，记住，今晚过后，刘天就不是叛徒了，他只是‘消失’了。” 武顺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另外，那个元辰，也给我好好查一查，还有跟刘天见面的老头，他又是什么来路。” “没问题，最多三天，我把那两个人家里有多少亲戚都给你查出来。” …… 接到武顺的电话，我立马动身前往皇朝酒吧。 我已经半个多月没来皇朝了，还挺怀念以前的办公室的。 来到这里，我竟然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只不过，今晚的皇朝，好像与以往不太一样。 要说哪不一样，却又说不出来，总之就是感觉不对。 直到我走进大门，发现里面没有一个客人，而就在此时，身后的大门又猛地关闭后，我终于知道哪不对劲了。 杀气！ 非常浓烈的杀气！ 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充斥着这种气息！ 我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时间思考，完全出于本能，连忙翻滚到柱子后面。 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隐藏着的人群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枪就朝我的方向打来。 砰砰砰…… 声音震耳欲聋。 139 重伤 跟贺云飞一番交谈，我整个人都放松了。 在此之前，我始终都处于一个十分矛盾的处境，一边想着为民除害，一边又想着好好效忠万鸿飞。 现在好了，我终于可以退下来了，之后会发生什么，我再也不想管了，我现在只想回沧武，从此再也不跟道上的人打交道。 就算万鸿飞之后被元辰杀，也不关我事，谁想杀就杀，我虽然下不去手，但我也不可能阻拦，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几乎是马不停蹄地往庄园赶，想尽早跟万鸿飞告别，这里，我真的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而就在快到庄园的时候，武顺给我打来了电话。 自从我离开皇朝后，我们就不再联系了，突然看见他的电话，还是挺意外的。 作为刘天，我很罕见地跟武顺开了个玩笑，接起来说道：“咋了顺哥？皇朝出事了？又不归我管，你找叶非凡啊。” 武顺却没有开玩笑的心思，说道：“天哥，万会长让你来皇朝一趟。” 我楞了一下，万鸿飞跑皇朝去干嘛了？ “哦，知道了。” 不等我挂电话，武顺就先挂了电话。 之后，我又打了个车前往皇朝。 行吧，皇朝就皇朝，在哪不能说呢，反正今天晚上我肯定要回沧武了。 但等我到了一看，哪有什么万鸿飞？ 整个酒吧，至少五十号持枪的汉子，见我进来，便齐刷刷朝我打了起来。 砰砰砰…… 声音震耳欲聋。 我躲在柱子后面，心里慌得不是一星半点。 万鸿飞这是什么意思？想杀了我？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没有暴露过啊！ 难道是……第四次？ 太扯淡了吧？！ “喂喂喂！你们他妈的疯了！”我一下都不敢露，只能用尽全力怒吼，“武顺呢？武顺，出来！你的手下疯了！” 武顺没有出来，在我看不见的身后，叶非凡得意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哈哈哈，刘天，滚出来受死！” 砰！ 又是一枪打在我身后的柱子上。 “凡哥，怎么回事？”事到如今，我只好服软。 这么多枪，我要是出去，非当场毙命不可。 这是我第一次距离死亡如此之近，我惊讶的发现，我的腿竟然止不住地发抖。 我，竟然怕了！ “刘天，滚出来，你不是很厉害吗，出来啊！”叶非凡哈哈大笑。 我真是恨不得抽他五百个大嘴巴子！ “到底怎么了，你们别冲动，咱们好好谈谈不行吗？” “我跟你谈个屁！”叶非凡骂道：“老子今天就是奔你命来的，赶紧出来……你不出来，我们可过去了啊。” 说完，叶非凡便摆了摆手，酒吧内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地往我这边移动，枪口一下都不敢偏移。 他们这是吓出心理阴影了，上次也是这样，当他们围过来后，一不小心就被我团灭了。 可是这次跟上次是不一样的，上次他们只有不到十个人，而且没把我当回事，这次就不行了，先不说我能不能一瞬间干掉五十个人，就算能，我也没那么多飞刀啊！ 耳听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近，我知道躲不下去了，一撩衣摆，数把飞刀已然握在手中。 而就在这时，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等等。”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我每天都能听到他的声音，就在万鸿飞的庄园。 他是皇甫月。 听到这个声音，我仿佛看到了救星，连忙大叫：“月哥，快救我啊！” 得，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与此同时，叶非凡也很奇怪，说道：“月哥，怎么了？” 皇甫月根本没搭理我，直接回答叶非凡，道：“他可以徒手杀人。能兵不血刃地干掉他，还是别这么做了，把枪都放下吧。” 我听见他们收回了枪，又听见皇甫月叫道：“刘天，出来吧，咱俩来过过招。” 我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事到如今，只好走了出去。 整个酒吧，站满了人，皇甫月站在二楼的边缘，正冷冰冰地看着我。 “咱俩为什么要过招，我做什么了？”我奇怪地问。 皇甫月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说道：“没有，你什么也没做，我只是想杀了你而已。” 说完，皇甫月根本不给我说第二句话的机会，整个身子腾空而起，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 当时我就惊呆了，二楼离一楼不算高，但也绝不算低了，他就这样跳了下来！ 而想象中的双腿尽断并没有出现，皇甫月跟没事人一样，落地之后，猛地朝我冲了过来。 我第一次知道五重境界竟然这么牛逼，我连他什么时候到我面前的都没看清，他已经一拳击了过来。 也算是一种条件反射，我本能就击出一拳，与他的拳头碰撞在一起！ 砰！ 紧接着，皇甫月往后退了两步，而我就比较惨了，直接倒飞出去，撞在了身后距离我十米远的墙壁上，手臂更是发出了一声骨裂的声音。 我的左手险些残废！ 皇甫月并没有急于再攻，而是戏谑地看着我，道：“四重境界？” 像我们这种人，虽然不能直观的知道对方的实力，但只要交手，基本上都能知道对方是几重境界了。 没错，我确实是四重。 在万鸿飞的庄园里，我每天没事的时候就练气，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速度这么快，但我确实已经四重了。 即便如此，我也不是皇甫月的对手！ 真气的等级要真像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倒好了，事后，等我叫来我天龙会的人马，整不死他！可问题是它不是数学题，别说我一个人，就算再加上白昭雪，杨光，以及天地两班全体，恐怕都斗不过皇甫月！ 我的手臂遭到重创，我有预感，再来一次，我的左手也要废了，于是我只好服软：“月哥，有什么事不能说吗，就算死，也让我死个明白不行吗？” “你不用明白，总之记住，你看不见明早的太阳了。” 说着，皇甫月就朝我走了过来。 我连忙后退，并且摆手：“等等等等……” “怎么？” “万会长知道吗？” “他不知道。” “我们肯定有什么误会，你等我联系万会长，他要想让我死，那我绝不反抗！” 我的语气坚定无比，可我没想到，即便如此，皇甫月还是说道：“不行。” “为什么？” “我说了，你不用明白。” 说完，皇甫月不再拖泥带水，再次朝我急冲过来，狠狠一拳砸在了我的胸口！ “咔嚓！”一声，我感觉胸骨也断裂了，整个身子再次朝后飞去，撞在了墙壁上。 落地之后，我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血。 当时我就惊呆了，我一直以为，这些东西只是电视剧演的，没想到，当内脏受损后，是真的会通过口腔来排泄鲜血的。 没错，我的内脏好像都被打破了，我不知道是哪个部位，但就是异常疼痛！ 这种感觉万分痛苦，越疼就越想吐血，越吐血就越疼…… 我已经无力反抗，只能绝望地盯着离我越来越近的皇甫月。 这种时候，我反倒不怕了，不知为何，我笑了起来，语气阴冷地说道：“我记住你了。” “好的。”皇甫月言简意赅。 “小子，等下回的，等下辈子！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嗯，我现在就可以让你知道。” 皇甫月抬起了脚。 五重境界的全力一击，足以让我的脑袋当场爆开！ 我也顺势闭上了眼。 无法反抗。 我第一次尝到无力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慢慢等死。 偏偏就在这时，叶非凡声音再次响起：“月哥，等一下。” 皇甫月疑惑地回头：“干什么？” 我也睁开了眼，发现叶非凡一路小跑了过来。 “我来我来，让我来！”叶非凡晃了晃手中的枪。 皇甫月微微沉思，说道：“这次抓到他，你确实立了头功，倒也可以，直接开枪吧，别给他一点机会。” 叶非凡点了点头，举起枪就打在了我的肚子上。 砰！ 我惨叫一声，整个身子都歪倒在一边，余光恶狠狠地瞪着叶非凡。 这是我第一次中枪，这一瞬间，伤口先是凉凉的，紧接着又十分燥热，再紧接着，痛感越来越强，强到离谱，强到我无法承受，强到了一种临界点！ 我差点直接昏过去！ 叶非凡并没有理会我，而是对皇甫月说：“月哥，要不您先走吧，他现在已经反抗不了了，我保证，他绝对活不过今晚……我还有好多账，要慢慢跟他算。” 皇甫月眨了眨眼，说道：“公报私仇啊？” 叶非凡似乎被拆穿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皇甫月又说：“没关系，随便你，记住，要让他死的很惨、很惨！” “好！”叶非凡特别激动。 皇甫月转身便走。 有人给他拉开了门。 皇甫月走出了皇朝。 门再次被关上。 叶非凡蹲在我的面前，笑呵呵地拍着我的脸，说道：“嘿，嘿……天哥，您这是怎么了？” 我的额头冒着冷汗，表情十分痛苦，偏偏这种时候，我却硬挤出一副笑脸，说道：“凡啊，你，真的不该让皇甫月走的。” 叶非凡虽然是个小角色，但听到这话也不禁眉头一皱，猛地站了起来，用枪对准了我：“什么意思？” 好吧，有时候你必须要承认，那种反应超级慢的二货，只存在于电视剧中。 哎，想装个逼都不行了。 我慢慢地摆正身子，靠在墙壁上，缓缓说道：“你不练武，所以你不知道武学里面有种东西叫真气，你更不知道，有种人的真气，是可以疗伤的。” “什么……” 他话没说完，整个人便腾空而起，不到半秒，又马上落地……我已经抓住了他的后领，并且把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当然是单手，叶非凡当然不敢挣扎。 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开不开枪已经不是我能决定的了，只要他敢挣扎一下，便会触发我放在扳机上的手指，紧接着…… 140 逃亡 “妈的！放了凡哥！” “你不想活了，赶紧把凡哥放了！” 反应过来的人们，纷纷举起手中的枪。 我就站在叶非凡身后，满脸不屑地看着眼前的五十多人，还打了个哈欠。 叶非凡简直要吓尿了，哆哆嗦嗦地说：“怎……怎么可能？” 我适时回答道：“有什么不可能的？有时间去研究一下诸夏的功夫吧，你不知道的东西多了。” 其实我是在装逼，就算我的真气可以疗伤，也没这么快的速度啊，真要这么快，我他妈就成神仙了！ 伤口还没好，痛感也没弱，只是力气恢复了一些，装腔作势没问题，可是……要是他们现在不管叶非凡的死活，非要冲上来，那我就死定了，神仙都救不了我！ “天哥，别……别冲动哈，我……你放了我，我让你走。” “好，开门啊。” “你们他妈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啊！”叶非凡暴躁地大吼。 对面，很快就有人去开启大门。 与此同时，我淡淡地说道：“我劝你别乱晃，我只有一只手，你知道的。万一碰到扳机，你可得记住，不是我想开枪的。” 叶非凡好像刚想到这个问题，当下便一动也不敢动了。 很快，大门便被打开了。 叶非凡哆哆嗦嗦地说：“天哥，门开了。” “嗯。”我点了点头：“给我一辆车。” 开玩笑，这可是皇朝，出门之后，不到十分钟，我一定会被围堵。昌海待不下去了，我必须要出城！ 又有人去准备车子，不到五分钟，一辆宝马便被开了过来。 直到此时，我才抓着叶非凡，慢慢后退，他的兄弟当然也跟着我慢慢走了出来。直到退出门去，退到车门边上，我才说道：“转告皇甫月，他活不过一个月！” 说完，我把叶非凡往前一推，众人连忙接住了他。 就在这短暂的瞬间，我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窗户没关，我果断对准叶非凡开了一枪。 砰！ 叶非凡还没来得及站稳，便又中了一枪，再次倒地。 开玩笑，想要我命的人，通通没有好下场！ 打在哪了我不知道，总之肯定打中了！我从来没有刻意练过枪法，自从之前杀吕阔，吓唬赵元伟之后，我就没有开过枪了，因为后坐力是真他妈大呀！对我而言，用枪简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能夸张了，但我就是非常不喜欢用枪。 我的车子如脱缰的野马，往前直冲。 通过后视镜，我看到那一大帮人开始对我的车子骂骂咧咧，还想掏出枪来打我，吓得我差点没钻座位底下去……不过他们并没有开枪，因为这辆车的速度还挺快，手枪的射程已经够不着我了。 以前在沧武，周末的时候我经常跟白昭雪混在一起，有时候闲来无事，白昭雪就会教我开车，没想到现在用上了，心里还是挺庆幸的。 感谢那时，呃……死皮赖脸追女神的自己。 不过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是双手，现在是单手，好在这辆车是自动挡，不然我非出车祸不可。 我驾驶着车子在公路上行驶。 如我所料，不到十分钟，我就发现自己被盯上了。 后方驶来四五辆汽车，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绝对不是普通老百姓。 果然，“砰”的一声巨响，我的后视镜直接碎了。 我操，在大马路上都敢开枪？！ 执法队呢？！ 我单手抓着方向盘，使车子左摇右摆起来，虽然枪法好的寥寥无几，但也并不保险，只能这样干扰他们了。 现在的我，非常希望能碰见个交警，把这干龟孙都送进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往大街上没走两步就能看见执法队在巡逻，今晚却怎么都遇不到半个执法队的人！ 我的枪伤还没好，子弹还没取出来，我甚至感觉自己随时都能昏过去，如果被追到，我就死定了！ 我狠狠地咬着牙，把车子飙到了一百二十迈！ 这个速度在市区是不可想象的，但我不管不顾，不仅飚到了一百二十迈，而且还继续踩着油门，又飙到了一百四十迈。 我疯狂地往郊区的方向开。 后面的车子疯狂追赶，很快就追上了我。 两辆车子与我并肩而行，还刻意挤过来撞我。 这种时候，只要前面出现一辆车，铁定要出车祸了。 砰的一声，我的车子险些报废。 由于剧烈晃动，我的伤口也流出了更多的血，我不管不顾，继续踩着油门…… 一百六十迈的速度，在市区里开，简直要疯了！ 奇怪的是，走了这么久，我也没见到有谁的车子开过来，更没见到交警，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的速度很快，片刻，便离开了市区，开在郊区的路上。 我不知道这是通往哪里的，只知道不能停下来。 到了这里，我更加什么都不怕了。 直接把油门踩到了底！ 速度像飞一样！ 头疼的是，身后的几辆车子也跟我速度一样快，紧紧咬在我的身后。 其中两辆车再次挤了过来。 这次，他们不敢再撞了，这个速度，撞车等于自杀。 于是他们掏出枪来。 我简直要吐血了，不等他们开枪，便连忙举起我自己的枪，忽左忽右地打了起来。 完全是乱打一通，没有一点枪法可言，子弹撞击在他们的玻璃上，车门上，前盖上，冒出了火花。 也就两秒钟，我的子弹便打空了。 但这一举动，也成功阻了他们一下，他们的速度有些慢了下来。 就这么片刻的工夫，我已经甩出他们几百米了。 一百八十迈的速度，是不可想象的。 遇到一个岔路口，我果断朝着左边开了过去，并没有注意到路牌上面的两个字：东浣。 十分钟后，他们没有追上来。 二十分钟后，他们还是没有追上来。 但我不敢停，依旧用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冲着。 直到车速自己慢了下来，我才注意到…… 他妈的竟然没油了！ 竟然没油了！ 叶非凡这个混蛋！ 车子彻底停了下来。 我狠狠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只好下车。 我肚子上的伤口还在，我感觉连走一步都费劲了，只能慢慢往前挪着。 我不知道开了多久，这里是一片荒无人烟的地带，四周全是树木，为了逃避追捕，我只能往树林里钻，不过也就走了一会儿，我就想退出来了。因为我惊奇的发现，离我不远处，竟然有一处悬崖。 与此同时，身后又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 一辆车子正急速朝我冲来。 我回过头去，知道一切都完了。 完了，彻底完了。 一个叶非凡，竟然把我逼上了绝路！ 我绝望地闭上了眼，耳听着车子停在了树林外面，才慢慢睁开眼。 车上走下来五六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叶非凡。 叶非凡还好好的，我刚才……竟然没有打中？！ 因为车灯的缘故，叶非凡一眼就看到了我。 再次看到我，叶非凡恼火不堪：“我真后悔没有听月哥的直接打死你！” 说着，叶非凡就举起了枪。 是的。 没有拖泥带水，没有坑死反派的台词，没有多说一句话。 六把手枪齐发，砰砰砰的声音，好似在放一万响的鞭炮。 我连躲的力气都没有，片刻，身上便中了好几十枪，血流如注，惨不忍睹！ 我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往后倒去。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听见这样的对话。 “凡哥，前面有处悬崖。” “扔他下去！” …… 我，同样后悔没有直接打死他！ 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死定了。 他会死的连渣都不剩！ 可惜，没机会了。 我被扔了下去。 我不知道我死了没有，总之我感觉不到任何气息。 如果死亡是这种感觉，我反而觉得，死亡真的很美好。 就像我未出生之时一样…… 世间的事，我不掺合；悲欢离合，没我的份儿。 我什么也不用管，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141 寻找 沧武。 白昭雪正在地字班练气。 自从我跟她分享了如何升级之后，她现在的速度简直快的可以，再也没有以前那种无力感了。 她有预感，再来不到十个小周天，就可以蹦到四重。 她之前生病了，原因是听从我的建议，疯狂锻炼身体。结果她要是循序渐进也就算了，关键这家伙是个死脑筋，练起来没完没了，由于身体实在吃不消，直接生了场大病。 一轮小周天运转完，白昭雪睁开了眼。 她感觉身体变强了许多。 她脸上的表情兴奋极了，跳起来叫道：“谁有空跟我打一架？快来快来！” 众人听了，纷纷摇头，脸上的恐惧显而易见。 白昭雪撇了撇嘴，又说：“打赢奖励一千块！” 众人还是摇头。 “打输奖励一千块！” 好家伙，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把白昭雪吓了一跳：“滚犊子，我只要一个！” 白昭雪挑挑拣拣，最后选出了闫江。 闫江高兴的差点一蹦三尺高。 地字班很快来到了大操场。 没有任何废话，白昭雪和闫江交战在了一起。 白昭雪明显感觉到自己速度快了许多，力量也大了不少。 因为她注意到闫江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只要他敢跟白昭雪有任何肢体碰撞，马上会被疼得龇牙咧嘴。 不过片刻，闫江便被白昭雪一脚踢倒在地。 如果是以前，白昭雪也能打得过闫江，但绝对不会有这么快。 感觉到自己变强的白昭雪，在大操场哈哈大笑，十分开心。 闫江简直惊呆了：“雪姐，你啥时候变这么厉害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嘛，你们龙哥说了，别老依靠真气，多锻炼下身体，你个小二重，老笨蛋！”白昭雪十分不屑。 地字班目瞪口呆。 说实话，他们之前是不太信的。 自从知道了真气的存在，谁还锻炼身体啊？ 武学里面有句话，叫做“先练体，后练气”，意思是，只有身体达到一定程度，才可以驾驭真气。 而随着时代的发展，这句话渐渐被人们曲解。 许多人都认为，练体的是一种人，练气的又是另一种人…… 不怪他们，因为现在确实有好多人是分开练的，有的专门练体，有的专门练气，很少有人两个都练。 于是对很多人而言，练体实在费劲，不仅吃力，而且速度极慢；练气就不同了，只要往那一坐，用力感受真气就可以了……所以，脑残才他妈练体呢！ 而且，人的身体终究是有限的，你练的再厉害，也不可能比老虎的力气还大——武松那个变态不算——而真气是无限的，这一整颗星球，处处都飘荡着真气，就看你能吸进去多少了。 当然，也有人是因为对真气实在没有天赋，升到二重就升不上去了，于是改成练体；也有一些人，则是完完全全就感受不到真气的存在，只能练体。 现在见到了白昭雪的强大，地字班众人当然信了，冬天已经过去了，再过几天，他们就要重回大操场了，而他们决定现在就开始在大操场锻炼，一个个拉开队伍就练了起来。 白昭雪深感欣慰。 同时，她又想起一个人。 如果不是他的话，白昭雪可能再过几年也没现在的成就。 白昭雪给他打出一个电话，奇怪的是，并没有人接。 白昭雪皱了皱眉：“什么情况啊？” 自从认识他以来，还从未出现过这种事，除了之前他睡着了没有听见铃声，其他任何时候，都是秒接的。 白昭雪一口气打出去几十个，可还是没有人接，最后甚至直接关了机。 白昭雪险些气炸，关机了，说明他能听见，但是不想接嘛！ “你大爷的，刘天龙，你完了！”白昭雪狠狠地骂道。 她哪里能想到，我确实听不见手机铃声，至于关机，则是因为手机没电了。 它就在我的口袋里，可是我没有机会接起来，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 连续好几天，白昭雪每天都打电话，可是始终都是关机状态。 这期间里，白昭雪顺利升入了四重境界。 “谁跟我打一架？打输奖励一千块！” 这一次，谁都不敢应战了，为了一千块钱而住院，谁也不想啊。 ……哦，还有另一个他们不敢迎战的原因。 因为白昭雪脸上的表情。 她没有像之前那样兴奋了，而是一脸怒气，好像想当场打死个人似的。 见没有人回答，白昭雪直接走出了教室。 她受不了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连续好几天不开机？ 她并不知道我出了什么事，但她也不愿意相信我是故意不想理她，所以她决定亲自去看一眼。 在沧武，天字班是绝对的禁地。 一般情况下，下面的人是绝对不允许上去的。 但这一刻，白昭雪什么也不想管了，就算硬闯也要闯上去。 而她刚走到山脚下，就见迎面走来一个人。 看见那个人，白昭雪的脸色更加难看。 曾几何时，这个人就是白昭雪的噩梦。 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因为某人的缘故，她已经彻底摆脱了这种恐惧。 而对方显然不知道，见到白昭雪，还笑呵呵地走过来，说道：“好巧啊，你在这干嘛呢？” 白昭雪目不斜视：“与你无关。” 元辰楞了一下：“几天没收拾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是吧？” 白昭雪直接翻了个白眼：“傻逼。”说完，便继续往前走去。 元辰简直要惊呆了，她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 不过元辰没有想太多，只觉得怒火中烧，狠狠一脚就踢向白昭雪的后背。 紧接着…… 他连白昭雪是怎么出手的都没看清，整个人便已经倒飞出去。 元辰趴在地上，吃力地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盯着白昭雪越来越远的背影。 ……不，没有越来越远。 因为白昭雪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正朝元辰走来。 元辰吓了一跳，想站起来，却怎么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白昭雪蹲到他的面前。 “你想干嘛？”元辰无比紧张。 “问你个事。”白昭雪淡淡地说：“刘天龙在山上吗？” 以白昭雪现在的实力，对付一个天字班的没问题，但是对付全部的话，实在没什么胜算，所以还是尽量能不上去就不上去吧，毕竟天字班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去的……而且，除了天字班的成员，山上还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叫护龙卫，实力深不可测。 元辰楞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他显然是知道刘天龙的下落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在不久前，得知刘天龙消息的贺云飞，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元辰。 谁能想到，当天已经准备回到沧武的刘天龙，竟然就在那一天，被人追杀…… 元辰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所以他不太敢说。 但白昭雪杏眼一瞪，怒道：“告诉我！” 元辰打了个哆嗦，只好说道：“他……死了。” 听到这话，白昭雪根本连想都不带想的，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你放屁！” 元辰挨了一巴掌，委屈万分：“他真的死了……” 话没说完，白昭雪猛地站了起来，一脚又一脚踢在元辰的身上，一边打一边骂：“你他妈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元辰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痛苦惨叫。 不一会儿，元辰便血迹斑斑，奄奄一息。 不知过了多久，白昭雪忽然感觉到有人冲向了自己，猛地回头便准备击出一拳，但她刚刚回头，连拳头都没来得及抬起来，便被人一脚踢飞出去。 白昭雪的身子撞在了墙壁上，缓缓坐了下去，感觉肚子都快炸了。 这时，她才看清了来人，原来是贺云飞。 只一下，白昭雪就站不起来了。 贺云飞检查了一下元辰的伤势，气的差点吐血：“我操，你想干什么？” 好家伙，本来想让元辰顶替刘天龙的位置，现在倒好，刚出院就又要住院了。 “小雪，你打他干嘛？你疯了？”贺云飞实在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白昭雪坐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谁让他咒阿龙，他活该！” 贺云飞这才明白，元辰这个该死的玩意儿透露了天字班的秘密。 贺云飞自己都忍不住了，踢了元辰一脚，骂道：“活该！” 说完，转身便走。 “贺老师……” 白昭雪在后面叫他，他也没有回头。 白昭雪想站起来追赶，可肚子上的剧痛不允许她这样做。 其实贺云飞打她的那一下是收了力的，但即便如此，白昭雪还是缓了半天。 九重境界普普通通的一击，也绝不是闹着玩的。 至少有一个多小时，白昭雪都只能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过了很久，白昭雪才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看了一眼元辰，决定还是打电话叫了个救护车。 …… 一回去，白昭雪就给贺云飞打电话，贺云飞知道她想干嘛，直接不接，后来索性关了机。 但白昭雪知道贺云飞住在哪，整整一天都缠着贺云飞。 她只想知道，刘天龙去哪了。 贺云飞烦不胜烦，连家都不敢回了，可结果，白昭雪直接找关系定位贺云飞的手机，气得贺云飞差点没背过气去。 在一个公园里，贺云飞刚刚坐下，准备小眯一会儿，白昭雪又来了。 “贺老师，你就告诉我吧，阿龙到底去哪了？” “我靠！我靠！靠靠靠！”贺云飞气的砸起了树，“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你别烦我了好不？小雪，我求你了行不行，我只想睡一觉啊。” “你不告诉我，我就……” “哎，天龙！”贺云飞突然看着白昭雪的背后叫道。 白昭雪惊喜万分，猛地回头：“在哪在哪？” 当然空无一物。 再一回头，面前，同样空无一物。 白昭雪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但紧接着，她想通了。 既然可以定位贺云飞的手机，那为什么不选择直接定位刘天龙呢？ 别说什么关机，现代科技早就可以做到定位关机的手机了，不然是怎么找到贺云飞的？ 说干就干，白昭雪直接打起了电话，不一会，就打通了。 “郭叔，再帮我定位个人，叫刘天龙，手机号是……” 对面，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小雪，你今天是怎么了，到底要找谁啊？这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弄的，你爸知不知道你干这事？” “哎呀，你管不管我？” “……真拿你没办法。” 电话直接挂断，白昭雪知道，他已经开始处理了。 挂了电话，白昭雪又连续打出好几个电话，一时间，整个城市的大人物都为白昭雪而忙碌了起来。 上到白道官场，下到大街小巷。 不到一个小时，几乎整个城市都知道，有人在寻找一个人，这个人叫刘天龙。 与此同时，白昭雪又想到了一件事。 吕阔被刘天龙杀了，会不会是吕文奇的报复？ 于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吕文奇，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封掉了好多场子，险些破产。 其实白昭雪不太喜欢滥用权利，不然也不会在误杀小刀后，吓成那个样子。但为了刘天龙，她仿佛什么都愿意做了。 142 轮回 总之，整个昌海都乱套了。 白昭雪她爸当然得知了这件事，打过来电话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而白昭雪并没有乖乖听着，反而骂道：“关你屁事！我用的是我的关系，碍着你了？” “狗屁你的关系！他们要不是认识你老子我，谁他妈愿意搭理你！” 白昭雪无话可说，也无法反驳，只能怒气冲冲地挂掉了电话。 这对父女的关系一直不太好，原因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她是没有爸爸的…… 当年，乱世之时，白昭雪她爸被仇家追杀，不敢透露家人的半点信息；而现在，十几年过去之后，他已经发展成了昌海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于是就找回了白昭雪母女。可是对于白昭雪来说，这个爸爸，有没有其实都无所谓。 就算他现在让自己过上了好日子，但童年缺少父爱的白昭雪，始终无法原谅他。 ——她的名字不是这个爸爸给的，姓也不是这个爸爸给的。 所以，在很多时候，她不愿意告诉别人她爸是谁，甚至都不想承认自己竟然有个爸爸！ 之后，白昭雪继续等着电话。 很快，之前白昭雪拜托过的人纷纷回了电话。 可惜，一无所获。 白昭雪简直不敢相信，平时那么厉害的一帮人，现在怎么找一个普通人都找不到了？ 而还有一个人没有给白昭雪回电，就是之前定位刘天龙的郭叔。 白昭雪主动给他打过去电话。 急不可耐地问道：“郭叔，都这么久了，找到没有？” 对面，郭叔的语气有些……无法形容：“小雪啊，你说的这个刘天龙，是什么人？” “就是个普通人啊……什么意思？”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啊？”白昭雪更奇怪了。 “算了，我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了，总之你记住，这件事不是我不帮你，我根本帮不起你！他的手机号不能定位，我查到，他是天城的某位领导，地位在我之上，绝对不允许随随便便定位，而且，他不叫刘天龙，他叫刘天……另外，我查了你说的身份证——根本没有这个人，这个号码从来都没有登记过！” 白昭雪整个人都傻了。 从来，都没有登记过？ 开什么玩笑？！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消失了不成？ 她不明白怎么回事，我却明白怎么回事。 一切都是贺云飞做的。 未来一个月内，昌海市，没有刘天龙的任何信息！ 没有人知道贺云飞是怎么办到的，但就是这么神奇，贺云飞直接把我正在用着的手机号，换成了刘天的，把我所有的一切，包括身份证信息，也都换成了刘天的。 随便任何人查，绝对查不出来……贺云飞没有开玩笑，他真做到了。 沉默半响，白昭雪才说道：“郭叔，帮帮我……” 不等白昭雪说完，郭叔便为难地说道：“真不行，我帮不了，抱歉。” 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了，白昭雪都不知道。 她整个人都傻了。 不过才一个月没见而已，刘天龙到底经历了什么？ …… 与此同时。 东浣郊区，某悬崖下。 这里有一条小溪，缓缓流动。 几条鱼儿时不时跃出水面，接着又掉落水中。 处处鸟语花香。 而在小溪边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血肉模糊的人。 这人的脸已经完全看不清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你甚至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他的身上千疮百孔，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血洞还在，只是已经没有血流出来了。 在他的身边，一片血红，几只老鹰站在那摊早已凝固的血中，时不时低头触碰。 他没有了呼吸。 但是，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这个人的丹田之中，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缓缓涌动。 内脏的伤痕早已被这股力量治愈完毕，而外面的伤，如果这个人不去主动控制这股力量的话，它是无法自己游走起来的。 …… 铁笼。 里面，外面。 里面是龙，外面是人。 “你死了。” “嗯，我死了。” “你找到答案了吗？” “也许吧，我不记得了。” “有没有不甘心呢？” …… 我沉默了一下，笑道：“应该没有吧……以前我觉得，人死之后，如果还能有感觉的话，一定会非常后悔还没来得及做某些事。直到我经历过后，我才知道，根本不会。我终于可以什么也不用管了。” 是的，我没有一丁点的不甘心。 不找叶非凡了，不理白昭雪了，不要天龙会了，我什么也不要了，完全不后悔。 “呵呵，人死？人死后怎么可能有感觉呢？” 我摊了摊手：“那这是什么？” “因为，你不是人。” 我弯了下脑袋：“你才不是人。” “我本来就不是人。”他开始动了起来。 身子不再盘旋，整个金光灿灿的身体猛然直起，硕大无比。 “应天龙，这个名字熟悉吗……曾经，这也是你的名字。” 我没有答话，微笑地看着他，直到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 作为刘天龙的我，竟然有了感觉！ 刘天龙的尸体，竟然有了气息！ 我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我看到了小溪，看到了树林，看到了……我自己。 他仍旧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可是，我明显感觉到，他有了呼吸。 ……可是，他不就是我吗？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我竟然在缓缓上升着。 “什么鬼？”我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 我看的更清楚了，我确实在空中，而且还在持续上升，距离刘天龙，越来越远。 “喂！”我惊慌大叫：“我他妈还有呼吸呀！” 我没有想到，人真的有灵魂，然而这不是关键，刚才，我明明已经感觉到自己有了呼吸，现在这是想干嘛？ 我的身体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片刻，便已经看清地球是圆的了。 却还没有停下，我的身体直接飘出了大气层，最终立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整个脑子都懵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我一直以为人死后是不会有感觉的，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如果有感觉的话，我怎么可能甘心，我还要干死叶非凡，还要跟白昭雪玩，还想做天龙会老大啊！ 紧接着，我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就在我的正前方，那颗蔚蓝色的星球，竟顺时针高速旋转起来。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它的自转速度怎么可能这么快？！ 不知过了多久，它终于停下了。 而我又感觉到，我的身体，开始落地。 速度很快，几乎可以媲美光速，也就一瞬间，我的整个身子便已经站在了地面。 我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环顾四周。 这是一片绿色的世界，红花，绿树，比以往我看到过的任何景色都要漂亮。 我还来不及欣赏，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吼叫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抬头一看，苍穹顶上，几头巨龙正在飞翔，并且时不时碰撞在一起，碰撞过后，一条又一条的龙从空中落下，砸向地面，地面瞬间出现一个百米深的大坑。 其中一条，直直朝我的脑袋砸来！ 速度飞快，我连躲都来不及，那条巨龙便已经砸中我的身体。 然而，我没有任何感觉，我脚下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大坑。 我睁开眼，惊奇的发现，它并没有触碰到我，它直接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 我想捏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可是我自己竟然都碰不到我自己。 “这他妈……梦，肯定是梦！”我哆哆嗦嗦地自言自语。 与此同时，天空中，最后一条龙也掉了下来。 地面一声巨响过后，整个世界，安静极了。 再一抬头，空中其实还有一条龙，但它已经没有对手了。它盘旋在空中，眼中尽是王者的气息，傲视天下的气息！ 这一瞬间，我仿佛想起了什么，喃喃自语道：“应……天龙？” 可是，什么是应天龙？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紧接着，我又清楚地感觉到，这颗星球再次高速旋转起来，奇怪的是，我的身体却纹丝不动。 当它的运动停止后，我又看到了一副不一样的画面。 这里充满了现代化的建筑，而让我惊讶的是，在这里生活的，并不是人。 它们是兽。 豺狼虎豹，各种各样的兽。 它们忘记了它们各自的天敌，各种形态不一的兽，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 更让我惊奇的是，它们会说话，它们有自己的语言，而且正是人类的语言。 “梦！肯定是梦！”我再次哆哆嗦嗦地提醒自己。 这不是真的，我在做梦，我可能还没死，我一定会醒过来的！ 上课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就在我的身后，有一所学校。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迷迷糊糊就往里面走去。 教学楼，宿舍楼，以及各种各样的兽，就是没有人。 它们看不见我，正与身边的同伴交谈着什么。 我走向了某间教室，好像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着我似的。 直到我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的那条龙。 在它的面前，盘旋着一条蛇。 蛇说：“这个世界，不是你可以改变的，畜生就是畜生，就算你想帮它们，法律也不允许。” 龙未答。 蛇继续说：“在千百万年前，这颗星球上没有我们，只有一帮叫做人类的畜生，它们性格暴躁，身体高大无比，曾经几乎一度使这颗星球陷入瘫痪……时代总是不停发展的，它们那种没有思想，只知道破坏，连同类都不放过的畜生，是不能与神明相提并论的，现如今，神明类统治世界，整个世界都和平共处，其乐融融，难道不好吗？没有杀戮，没有难过，只有自由、开心，已经足够了吧？” 龙依旧未答。 “我在给你讲课，你能不能跟我互动一下？” 龙终于开口，缓缓说道：“我不信。” 蛇闻言，大怒：“你连这种被载入史册的东西都不信，你还想信什么？” “我只信我自己，我不相信那种连站都站不起来的动物，几万年前竟然差点毁掉整个星球，你这话骗不了我的。”龙淡淡地说：“我只是问问你怎样才能合法的让它们跟我们平起平坐，你给我讲历史干嘛？” 蛇更怒：“什么平起平坐，跟食物怎么可能平起平坐？” “它们有生命，它们不是食物。你要是这样讲的话，我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更残暴。”龙站了起来，冷笑着道：“我见到的人，它们告诉我，它们是热爱和平的，绝对不会是你说的那样。” 蛇没有表情，可我却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它快被气死了。 它同样直起身子，怒道：“你根本不懂！那帮畜生全是骗子！热爱和平？你知不知道神明用了几万年的时间才把这个世界恢复成原样的？当我们的祖先诞生的时候，这颗星球简直是下一秒就要爆炸了！而这一切，就是因为它们！不是因为它们抵御外敌，也不是同仇敌忾，而是自相残杀！当今天下，哪种生物能做出这种人杂种才做得出来的事！” “懒得理你！”龙径直往门口走去。 蛇在它背后大叫：“你要不要赌一把？” 龙并没有回头：“赌什么？” “龙初生时为蛟，蛟八百年为敖，敖龙厮杀，幸存者为应。你已经有了‘应’字头衔，现在是你们那最厉害的龙了吧？有个功能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龙摸了摸头上的犄角，淡淡道：“了解过，但还没来得及用。” “十万年，一轮回！就赌一个轮回，你可以去那个时候看一眼。看一眼，曾经的统治者是哪种生物，而那些畜生们又是怎样对待神明的。” “无聊，不去。” “你怕了？” 寂静。 鸦雀无声。 龙回过头去，轻轻一笑。 紧接着，它整个身体都运动了起来，径直冲出门去。 ……我就站在门口。 我真他妈是日了狗了！ 我不是透明人吗？为什么它能碰到我？并且把我带到了空中？！ 巨龙腾空而起，直入苍穹。 一时间，狂风大作，树木连根拔起，远处，山呼海啸，百兽仰望。 我死死抓着它的头，一下都不敢松开。 “妈呀！”我差点哭出来。 它的身体不停地在空中转来转去，速度飞快，比过山车还要刺激。 不知过了多久，当它的头顶上方出现一个紫色的“台风眼”后，它终于停了下来，巨大的身子整个盘旋在空中，一动不动。 地面上，所有生物都羡慕地朝它望了过来。 蛇也在其中，不过，我却感觉到，它在冷笑。 龙好像并没有看到，轻轻张口，声音如同能遍布万里，传入每个生物的耳中：“我会找到那个答案，等我回来，世间万物，平起平坐。” 蛇微微摇头：“不是我能决定的。” “没关系，我姓应，就凭我姓应……法律不改，那就改朝换代。” 蛇终于不笑了，表情十分僵硬。 接着，龙不再言语，猛地抬头，飞入那紫色的台风眼中。 我再次紧紧抓住它的头，下意识地往下面看了一眼…… 地面上，无数的生物正抬头仰望。 我却偏偏只注意到，那只站立在山崖顶上的松鼠。 …… 直到台风眼彻底消失，蛇才再次冷笑，看着空中说道：“你以为你有多高贵？那八百敖龙是怎么掉下来的？狗屁应龙，自相残杀只有畜生才做，你就跟畜生一个德性！” …… 我不知道它飞了多久，总之很久！ 四面八方，全是紫色的闪电。 我再也撑不住了，手突然就松开了。 然而就是这么巧，在我松手的一瞬，紫色闪电突然就不见了。 我见到了全新的世界。 四周高楼大厦，地面人山人海。 我在数千米的高空，正往下落着。 不过片刻，我便摔在了地上，我以为我要死了，可是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身边，全是人，全是我的同类。 我大大地松了口气，从来没有一次，见到一个人类是如此的开心。 我注意到，这里是个公园。 我左右一看，紧接着，看到了两个十分熟悉的人。 我不由自主地走向他们，走近一看，才发现其中一个竟然是我！ ……不对，不是我，因为他不是我的声音，反而更像是，林夜阳？ 没错，几乎跟我一模一样的林夜阳！ 至少年轻了二十岁的林夜阳！ 而他面前的人，我就更熟悉了，竟然是之前那个给我锦囊的算命先生！ 此时此刻，两人都盯着自己的头顶。 简单说，他们都看着天空中，那片紫色云朵。 “天龙问世？” “什么？” “没什么……送你个小秘密……二十年后，天下大乱，我希望你，阻止一下。” “呵呵，我有这个能力吗？” “有的，一定有的。” “好，看心情吧。” …… “离开后，就别回来了。” 林夜阳掏出怀里的龙头棍，用力甩向天空，大吼道：“傻逼才愿意回来！” 与此同时，紫色云朵中，任何人都看不到的一道金光，直直落下，击中了龙头棍，而它的速度依旧不减，落入了地面。 我始终盯着那道光，直到它消失不见。 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震惊，越来越震惊。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猛地回头，就见那个算命先生笑容满面，看着我说道：“应龙，应天龙，你好。” “你，看得见我？”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找到答案了吗？” “也许找到了……也许，还没有。” “你会找到的。” “为什么？” “因为历史已经注定，你看不到的东西，我早就看到了。” 我低头沉思。 沉默良久，忽然抬头，笑道：“我，还是不信！” 说完，我左右一看，发现早已没了林夜阳的身影，不仅如此，四面八方，所有人都消失了。 整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 “什么情况？”我摊了摊手。 “你不会真的以为人有灵魂吧？”他似笑非笑地说道：“如你所想，做梦，仅此而已。” “我为什么能看见这些东西？” “因为‘历史’知道，你是不会记住这些东西的。当你醒来，你会有无数次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是直到你死，你也绝对不会想起这些事。”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太理解：“你是什么人？” “贺少虎。” “很熟悉的名字，我们以前认识吗——在我没去星空酒吧以前的那个‘以前’，在刘天龙还没有意识以前的那个‘以前’。” 他沉默了下来。 他微微抬头，看向空中的某个方位，喃喃说道：“什么是以前？以前就是现在，轮回永无止境。经历虽不相同，但结局永远都是那个结局。你以为你在改变历史，其实一直都是在成为历史。” “什么意思？” 他看向了我，笑了笑：“你不需要明白，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你该醒了。” …… 真的是梦吗？ 感觉一切都好真实，而在真实中，却又无比飘渺。 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我清楚地感觉到，我在呼吸。 我把周身的一切气体都吸了进去。 汽油的味道，香水的味道，臭水沟的味道，以及还未来得及消散的，人的味道。 我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某处悬崖下的那个人…… 体内，真气正在翻涌！ 游遍全身，游走于全身上下每个角落，定格在那些千疮百孔的伤口上。 子弹，被正在愈合的血肉挤出体外，掉落在他的身边。 143 苏醒 我仿佛忽然之间有了实体。 我可以触碰到这个世界的一切。 我睁开了眼。 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流水，鸟鸣，风声…… 我猛地起身，身边，几只老鹰吓得振翅高飞。 我头痛欲裂，整个世界又变得模糊起来。 我看见掉落在身边的子弹，一段可怕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飙车，枪击，重伤…… 当然，还有叶非凡。 紧接着，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震惊，不由自主地摸遍全身。 惊奇的发现，我竟然好了。 我竟然还能醒过来！ 放眼四周，我看清了这里的环境，这就是那处悬崖的最下面了。 这个高度，将近上百米！ “我操！”我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尽在脸上。 我知道我的真气可以疗伤，但怎么可能这么牛逼？ 那可是六把枪，数十颗子弹啊！ 现在，我不仅不疼了，而且子弹都被我排出了体外？！ 不会是做梦吧？ 嗯，当然不是梦，之前才是梦，而且，不用多想，如之前所说，所有的一切，如过眼云烟，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留下。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有了一丝动静。 实际上，这个地方时时刻刻都有动静，但这种动静，明显不是大自然的声音，而是人体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我一撩衣摆，一把飞刀已经握在手中，回头喝道：“谁！” 只见不远处，小溪对面的一块石头上，坐着一个人。 他是个青年，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穿一件白衣，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我确定我不认识他，警惕地问道：“你谁呀？” 见我发现了他，青年反而笑呵呵的，说道：“那么大敌意干嘛？我就看看。” “看什么？”我依旧警惕。 “看看你到底什么时候醒过来啊。”青年乐呵呵地说：“兄弟，你在这躺了十天了，前几天还奄奄一息的，现在就这么好了，你也太厉害了呀！” 我都奇了，现在的人这么胆大了吗？ 其他问题暂且不提，什么我在这躺了十天，之前还奄奄一息的……我就想问问，难道现代人看见这一幕，不觉得毛骨悚然吗？ 这家伙还敢乐呵呵地跟我聊天？ 我把我的问题问了出来。 岂料，他更兴奋了：“因为我也是练气的啊……兄弟，你跟我一样是吧，你也是大周天吧？” “什么什么？” 自从知道真气的存在后，我简直是隔三差五就能听到个新词。 什么大周天？不都是说小周天的吗？ “不会吧，难道你不是大周天？那你这伤是怎么好的？只有大周天才可以做到，在不刻意控制真气的情况下，真气开始运转。” “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感觉我忽然之间就对真气一窍不通了。 趁我愣神，那人直接站起，三两步直接从小溪对面跑了过来，把我吓了一跳，连忙举起手中的刀：“你想干嘛？” 他急忙站住，不解地说：“不干嘛啊，我只是想跑过来而已。” “说清楚，你到底什么人？” “我是附近的居民，每天都会来这坐会儿，前几天看见你从上面掉下来，还打算救你呢，你就这么对我？” “……你什么时候救过我？” “你都摔成稀巴烂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救你？今天碰巧看见你站起来了，以为你也是大周天，一时激动，想跟你打个招呼而已。” 我收回了刀，我觉得他应该没有敌意。 只不过，心里自然对这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嘿，兄弟，你之前为什么会伤成那样？是被仇家追杀了吗？”这家伙是个自来熟，从见到我开始就嬉皮笑脸的。 此时此刻，我的意识已经越来越清晰。 回想起那晚的事，我的恨意达到了空前绝后的程度。 我都准备放弃了。 我都准备回家了！ 叶非凡，皇甫月，你们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好了，现在谁都阻止不了我了。 我的原则很坚定，任何想取我性命的人，都必须要死！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他们那样对我，到底是自作主张，还是万鸿飞的吩咐？ 如果是前者还好办，但如果是后者的话，恐怕整个昌海市都没我的立足之地了。 皇甫月说万鸿飞不知道，可是……他的话到底能不能信？ 算了，总之我是必须要回去的，如果是皇甫月自己的意思，那他和叶非凡就要死；如果是万鸿飞的意思……那对不起了，万会长，你曾经对我的好全都是狗屁！ 我就是这种人，别说万鸿飞，就算是贺云飞，就算是白昭雪，全世界，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他们妄图要我的命，我就绝不会再跟他们讲半点情分！ “嘿，嘿！”见我长时间没有答话，那人急了，用手在我的眼前摆来摆去，道：“兄弟，你犯癔症了？到底咋回事啊？” 我回过了神，猛地推了他一把：“滚一边去，我认识你是谁呀？哪凉快哪呆着去，我要走了。” 说完，我转身便走。 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追上来了，跟在我的身边，说道：“你这人咋没礼貌呢，我一直在跟你说话，是你不搭理我啊。你告诉我呗，到底发生啥事了，如果你想找他们报仇，我可以给你做帮手啊……” 我站住脚步，不屑地看着他：“跟你有个屁关系啊，而且，你也就二重境界吧？” 他张大了嘴：“你咋知道？”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我当然知道，随着我的真气修为越来越高，基本上，只要跟我交手一下，我就能判断出来对方的实力……因为身体强度不一样。也许有时候会判断失误，但这种误差绝不会太大。 “兄弟，要不，我拜你为师吧？”他满脸崇拜地看着我。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种话。 “滚开滚开……”我不耐烦地推开他。 结果这小子还没完了，一直跟着我，不停地在我耳边絮絮叨叨，还真就叫起师父来了。 “妈的，你想我揍你是不是？”我彻底怒了。 他吓了一跳，赶忙说道：“师父，别啊！你听我说，我爹也是练武的，是他说我有大周天的，可我在练气方面真的一点天赋都没有，十几岁的时候开始练气，一个月就升到了二重，我爹还兴奋的，可后来就不行了，好几年了，我一直卡在这里。我也能看到你是几重，你是三重境界，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师父，你就收了我吧！” 其实我是四重，他看出来个屁啊这是？ “不，我是四重。”我不耐烦地纠正。 接着，他更激动了：“那我更要拜你为师！” “我不收徒，我没空！” 我再次拔腿往前走去。 这次他没有追上来，估计是看出我坚定的意志了。 但紧接着，他又大叫道：“师父，只要你收我，我就教你擒龙手！” 我：“……” 来吧，感受一下这句话：只要你做我师父，我就教你个东西。 不过听到“擒龙手”这三个字，我站住了，因为我曾经了解过。 在天字班的宿舍里，每个人的宿舍几乎一模一样，在床铺的旁边，有一个书架，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当然，全部都是诸夏古代的各种功夫。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总之有一本叫做“擒龙手”的书籍，我是看得津津有味。 因为它很特殊。 书上说，擒龙手是一种完全依靠内力运转的功夫，只要内力够强，擒龙手的威力就越强…… 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哈？ 关键在这里，书上还说，擒龙手练到极致，是可以不用跟对手肉碰肉地打在一起的，隔空就可以伤人，也就是传说中的真气外放！ 何为真气外放？电视剧中，乔帮主的降龙十八掌，那就叫真气外放。 但那种东西只是电视而已，现在竟然有个人说他会？！ 天字班的书籍，仅仅是介绍那门功夫而已，并没有告诉我是怎么练的。 我惊讶地回过头去，说道：“你会？” “会，会！我爹就是练擒龙手的，本来想教我，但我太笨了，二重境界根本不能练擒龙手，只要你收我，我就告诉你怎么练。” 说实话，自从看过那本书后，虽然我也想练，但总觉得天方夜谭，不太可信，不仅如此，我甚至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人能打出降龙十八掌那样的功夫，这绝对绝对绝对不可能！ 可是现在，我有些……犹豫。 万一真有呢？ 我以前还不相信真气呢，可是现在呢？ “好徒弟！”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高兴地哈哈大笑，脸上十分激动。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从小溪边醒来，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徒弟。 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小说都……小说当然敢这么写！ “好了，快告诉我，擒龙手怎么练，要怎么才能做到真气外放？”我同样激动不已。 试想一下，以后跟人打架，连碰都不需要碰他，直接凌空击出一掌…… 我操，帅爆了有没有？！ 他清了清嗓，郑重地说道：“要做到真气外放，首先，要把真气修为提升到九重境界……哎哎，师父你去哪啊？”见我突然走远，他又追了上来。 我不耐烦地骂道：“滚犊子，谁是你师父，我不认识你！” 这傻逼玩意儿，九重境界？还用他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升到九重呢！ 好吧，闹归闹，但毕竟都答应他了，总不能食言。 于是片刻过后，我们又重新坐了下来。 他委屈巴巴地说道：“师父，你别生气啊，确实是要升入九重才能做到，我保证，到时候我一定教你。” “呵，呵呵……”我不屑地笑了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哦，我叫陈广荣。” “你比我大，叫我师父合适吗？” “合适，合适！你比我厉害，咱们这行什么时候看过年龄了？”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 我微微沉思，道：“我叫刘天。” 不是我要刻意隐瞒，主要是这家伙好像有点傻……今天跟我见了第一面，马上就把自己老爹练的是什么功夫都说出来了，这种人得多傻啊？ 万一回到昌海还有机会去万鸿飞的庄园，别人叫我刘天，他叫我个刘天龙……那还咋玩？ 没错，我已经决定带他一起走了。 我确实得找一些帮手了，一直以来，我都太被动，只要暴露身份，马上就会发生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喜欢那种感觉，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把沧武的天龙会给叫出来。 白昭雪，杨光，乔凡凡，闫江……出来，通通出来！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叶非凡，你等着吧，你逮到我了，该我逮你了！ 144 归来 最近几天，昌海一片大乱。 首先，是身为“昌海首富”的吕文奇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了下来，彻底沦为商界三流势力，吕文奇旗下的公司，娱乐场所，一时间被人“抢占”了个光，他的竞争对手争先恐后地爬了上去；接着，是整个城市的白道势力，他们仿佛都有了共同的目标，全力搜索着一个人，现如今，就连普通老百姓都知道，有个叫刘天龙的少年失踪了；最后，是黑界……黑界多了个新势力，名叫天龙会，出道便是巅峰，横扫整个沧龙区。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从哪来的，天龙会的每一个人都是能够以一敌百的高手，沧龙区范围内，无人可敌。而作为沧龙区扛把子的赵元伟，仿佛人间蒸发似的，半个响屁都没放过。 乱。 大乱！ 此时此刻，万鸿飞正在看一份今天刚发的报纸，上面详细记载了昌海市的现状。 之后，他放下报纸，忍不住笑道：“刘天龙，天龙会……什么关系啊？” 与此同时，站在他身后的皇甫月眯了眯眼，在思考着什么。 他在想，刘天会不会就是刘天龙？ 但紧接着，他就自己否决了。 因为武顺查过刘天的所有信息，他真的就只是个东浣的小流氓而已。 除此之外，皇甫月还让武顺查过两个人，一个元辰，一个贺云飞。 但很遗憾，刘天好歹还能查出点东西，而那两个人，竟然完全就是空白的！ 皇甫月都惊呆了，这还是万鸿商会第一次碰壁，明明视频里面都说的那么清楚了，可是竟然一点都查不到！ 只有两种可能。 一，视频是假的；二，对方的能量，比之万鸿商会要强出数倍！ 很可怕，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的话，就真的太可怕了！ “阿月……” 听到万鸿飞的声音，皇甫月才回过神来，疑惑地“嗯”了一声。 万鸿飞笑眯眯地说道：“你在想什么啊，叫你半天了。” 皇甫月摇了摇头：“没什么。” “有阿天的消息吗？” “没有，自从那天走了以后，就没回来过了。”皇甫月想了想，又说：“您也别管他了，像那种小流氓，以前自由惯了，肯定受不了这种生活。关键他连告别都没有，这种人，还不如死外面。” 皇甫月并没有把刘天的事告诉万鸿飞，因为他跟了万鸿飞这么久，十分了解他。如果万鸿飞知道，自己那么信任的人竟然是来杀他的，一定会很难过。 万鸿飞摇了摇头：“别这么说，阿天还是不错的，我猜他是有什么苦衷吧。” 皇甫月心中不屑，面上却是恭恭敬敬地点头。 …… 之后，出去办事的张梦等人一回来，皇甫月就趁机离开了万鸿飞的身边。 他来到皇朝酒吧，一进去就找到了武顺，开门见山道：“刘天龙和天龙会，一个小时后，把他们的底细查出来。” 武顺没有任何废话，点了点头，道：“好。” 最近几天这两个名字可真是深入人心，哪里需要一个小时，不到半个小时就被武顺翻了个底儿掉。 天龙会，它不是社团，更不是商会，就是一帮小混混组成的团体，源于沧龙武校，而且即便是现在，他们也依旧是沧武的学生；刘天龙，沧龙武校学生，入校不过一年，便收服了整个沧武的势力，成为沧武的龙头老大，组建天龙会。之后，因为跟吕文奇之子吕阔有了矛盾，被吕阔砍掉一条胳膊，再之后，就是刘天龙反击，直接闯到吕阔的地盘一枪打死吕阔，而后又被吕文奇追杀……信息到这，戛然而止。 刘天龙存活在这个世上的一切，从这里开始，变得一片空白。 “砰砰砰……” 皇甫月听完，重重地拍着桌子：“刘天龙刘天龙……我就知道不对劲！照片呢，照片有没有？” 武顺为难地摇了摇头：“查不到了，他的信息就这么多……不过照我看，应该是有人故意抹掉的。” 皇甫月重重地喘着粗气。 他当然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如果刘天就是刘天龙的话，那他背后的势力就太可怕了，什么人才能完全把一个人的所有信息都抹掉啊？！ 第二种可能，还是发生了。 在昌海范围内，有一个比万鸿飞还强大的人！ 武顺却至始至终都不明白皇甫月为什么要查刘天龙，还开玩笑道：“月哥，你怎么突然开始关心这些事了，他们愿意打，让他们打呗，咱们跟黑界又没什么联系。” 皇甫月抬头看了一眼武顺，缓缓说道：“刘天就是刘天龙。” “不会吧？”武顺当然很震惊，说道：“这不可能啊！我查过刘天，他和刘天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去，刘天是一个月前才来到昌海的……” 武顺话没说完，皇甫月便打断了他：“那刘天龙又是什么时候失去踪迹的？” 当然是一个月前！ 武顺明白了过来，顿觉不寒而栗。现在，他跟皇甫月想的一样了。 但他还是不想承认，或者说，他不太敢承认。 如果在昌海市，有人比万鸿商会还要强大，那就有些可怕了。 并不是担心他们威胁万鸿商会的地位，而是，他们既然已经那么厉害了，为什么还能容忍万鸿商会独占商界龙头的位置这么多年？他们想干什么？ 最可怕的不是对手多强大，而是根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巧合吧？” “刘天龙被吕阔砍了一条胳膊。”皇甫月再次无情地说出现实。 武顺无话可说了。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甚至他妈的第一百次还能是个巧合！但是，断手这一点，足以推翻所有巧合。 刘天就是刘天龙。 皇甫月十分坚信。 但还是有很多疑点，第一，为什么刘天死后，他背后的势力没有采取下一步行动，反而大张旗鼓地让整个昌海帮他们寻人？第二，既然刘天就是刘天龙，天龙会也就是刘天的，那为什么他们以前不露面，非要等刘天死了才跑出来嘚瑟？ 皇甫月明白了一切，却又比之前更糊涂了。 他不明白，是因为他身在其中……有句话说的好，旁观者清。 他怎么可能想到，造成整个昌海大乱的人，是一个女生？ 他更加不会想到，那个女生，并不知道刘天龙已经死了。 天龙会的出现不是巧合，而是白昭雪故意为之。 江湖之中，分为三界，黑白两道，外加一个商界。商界之中，只有吕文奇跟刘天龙有仇，所以吕文奇遭殃了，而白道几乎不可能，刘天龙不像是犯了事才失踪的，那就只剩下黑界了…… 白昭雪豁出去了，直接把天龙会叫了出去，一举打入沧龙区的地下世界。 没办法，白昭雪的白道关系已经用完了，不是定位不了，就是查无此人，更有甚者，竟然说刘天龙不叫刘天龙，而是叫刘天，甚至刘天还是个天城的领导，甚至！刘天龙这个人竟然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这怎么可能呢？ 白昭雪根本不相信。 她决定自己动手。 黑界是最后一站，如果这里也找不到，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现如今，在白昭雪带领下的天龙会，已经干掉了好多沧龙区的地下老大，占了好几家ktv，夜总会，酒吧，但他们的目标不是在黑界生存，只是为了寻人。 所以，就在天龙会一路势如破竹，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彻底顶替赵元伟的时候，他们却又退出黑界了。 每次干掉一个老大，白昭雪总会问一句：“打听个人，刘天龙，十八岁，断了一条胳膊，见过没有？”她说完话，身后便有人掏出一张照片给对方看。 可惜，所有人都没有见过。 他们当然不会见过，因为刘天龙从未在黑界驻足。 像这种大海捞针式的找人，根本就行不通。 于是乎，半个月后，白昭雪放弃了，天龙会尽数退出黑界，重回沧武。 于是乎，皇甫月又犯糊涂了，天龙会到底在搞什么鬼啊？ 于是乎，当我回来的那天，我以为什么都没有变，但其实，早已天翻地覆。 当然，我的徒弟也来了。 至于为什么回这里用了半个多月，我需要解释一下。 我勒个去！说出来你都不信！ 因为那个地方竟然没有车！ 没有车呀！ 在那个悬崖下方，十公里外有个小山村，就是陈广荣他家了。 好家伙，我以为我们那个村子已经够破了，没想到他们比我们那还要破！ 完完全全就是解放前的一副场景！ 他们那连给手机充电的东西都没有！ 而且别说汽车，就连自行车都没有！ 我们是走着回来的！ 走着回来的！ 可能有人奇怪了，悬崖上方不就是公路吗？ 对，没错，是的。 可是，那条路，从来都没有车子经过！ 我等了半个月，最后实在是忍不了了，直接步行回来。 走了整整两天两夜，才终于看见个车！ 就这样，我们于今天正式到达昌海市沧龙区。 这他妈还是现代吗，这半个月里，我甚至以为自己穿越回古代了呢！竟然还要步行！ 所以，我始终黑着一张脸。 陈广荣就在我的身边，他倒是兴奋极了，好像从来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似的，看见个汽车跑过来都会发出惊叹声。 我忍不住吐槽：“你是现代人不？” 陈广荣回道：“当然是了，我只是常年生活在我们那，这种车子不常见而已，你不会以为我是个土鳖吧？我看电视也能看见汽车啊……” 我惊呆了：“你们那竟然有电视？” 这句话没有在开玩笑，这半个月来，我就住在陈广荣他家，我可真的从来没见过电视机。 岂料，陈广荣竟然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我爸说不敢让你看见电视机，所以藏起来了。” “为什么？” “因为费电。” 我：“……” 所以，你可以想象到，我过的有多惨了。 惨不忍睹！ 对了，除此之外，陈广荣也跟他爸说清楚要跟着我出来了，他爸得知我是真气四重境界，那模样老震惊了，直说他年轻的时候速度可没有这么快，所以让我做他儿子的师父，还是挺放心的。 重新回到城市，我激动的都想哭了，第一时间给手机充好了电，这年头，谁出门还带钱包啊，手机的电量就相当于钱包了。充好电后，我带着陈广荣胡吃海喝了一顿，又去澡堂子好好洗了个澡，之后又去服装店买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就一个字：爽！ 我摸了摸之前受伤的部位，觉得真像一场梦。 那个样子还能活过来，我不会真是神仙吧？ 答案是，当然不是！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陈广荣他老爸跟我说过，他十分肯定我就是大周天，所谓大周天，是小周天完完全全不能比的。小周天需要本人控制真气，真气才可以开始运转，而大周天则根本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管我在哪，在干什么，体内的真气永远都在流动……简单讲吧，也就是说，我根本不需要刻意去运转小周天，只要我的体内还有真气，升入五重境界，真的只是时间问题——名副其实的时间问题！ 更奇葩的是，我拥有大周天的同时，竟然还拥有着一种可以疗伤的牛逼真气，所以，即便当时我“几乎”死掉了，体内的真气还是把我救了回来！ 简直是神话故事啊有没有…… 就连陈广荣他爸都很震惊，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同时拥有大周天和疗伤的真气，还十分郑重地说道：“你这种人，如果有一天学会擒龙手，几乎可以天下无敌了。” 不过我只在意一个问题：“我同时拥有这两种能力，那我是不是死不了了？” 他说：“不可能，即便你有这两种能力，但只要遇见真正的，想彻底杀死你的对手，还是可以杀掉你的。” “比如？” “比如，我用擒龙手把你撕成碎片。” “……” 也就是说，我纯属是狗屎运，如果当时叶非凡没有直接把我扔下去，而是最后对着我的脑袋开一枪，我有天大的本事也完蛋了。 毕竟，用真气疗伤的前提是，我得活着，哪怕只剩下一口气，也不能彻底死掉，不然就完了，真的是神仙都救不了我了。 这就是我这几天所经历的事。 重新回到昌海，接下来，当然要找叶非凡和皇甫月报仇。 不过如之前所说，我需要一些帮手。 于是我们又回到了沧武。 这半个月来，昌海发生的事，我并不知道。 我和陈广荣一起走进沧武，现在是上课时间，但还是有不少人在校园里打闹，我好久都没见过这幅景象了，当真是激动不已。我不认识他们，但还是主动打了个招呼，因为我知道，他们肯定认识我。 岂料，那些人在看清我的一瞬间，竟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还不等我说些什么，那些人突然拔腿就跑，一溜烟就跑回了教学楼。 校园内，空无一人。 我：“……” 陈广荣：“师父，你不是说你是这里的老大吗，他们也太没礼貌了。” 依旧不等我说些什么，突然，教学楼内，爆发出十分震撼的脚步声，片刻，一大帮人便从教学楼跑了出来，直直奔向我们。 陈广荣吓得大叫：“我的妈呀！这是要干嘛？师父，快跑！”说完，拔腿便跑。 我并没有跑，因为我见到的都是熟人。 小慧，乔凡凡，闫江，杨光，我所有的朋友，都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飞快地朝我奔来。 很快，就把我团团围住。 “龙哥，你……我操，真的是你啊！” “阿龙，你这几天去哪了？” “天龙……” 所有人都七嘴八舌地跟我说着话，弄得我一脸懵逼。 干嘛呀这是？他们为什么比我还激动？ 很快，人群便开始散开，后面好像有人挤了过来。 当她彻底出现，果然正是白昭雪。 见到我的一瞬间，白昭雪愣住了，接着猛地扑了过来，差点把我撞倒在地。 “哎，怎么了怎么了？”我可太吃惊了，我跟白昭雪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可是……真的，她还从来没主动抱过我一次呢，这是怎么了？ “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白昭雪十分激动，兴奋地大叫着。 众人嘻嘻哈哈，仿佛我能回来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怪了，我之前又不是没回来过，真就这么想我？ 直到，他们彻底安静下来后，我才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激动了。 白昭雪跟我分享了她的故事。 我这才知道，整个昌海，都因为我一个人，忙碌了整整半个多月。 在地字班教室，我跟白昭雪坐在了一起，地字班众人跟我一样，所有人都静静聆听着白昭雪的故事。 “元辰说你死了，我根本不信，我把他干进了医院，可我之后找过你，怎么都找不到……”白昭雪十分激动，最后语气都有些哽咽起来。 我的心里也十分难过，其实，我之前真的差一点就死了。 甚至，在我死去的那一瞬间，我还想着，我终于可以什么也不用管了，我终于可以轻松地睡一觉了……我没有想到，在我消失后，会有这么多人找我。 我环顾四周，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一闪而过，在过去的某个时刻，我跟这些人甚至是敌人，就算后来做了朋友，我也绝对没有想过，他们能为了我，去扫平整个沧龙区黑界！ 因为儿时的经历，我从未真心把谁当成过朋友，就算是杨光和乔凡凡，我也只当他们是酒肉朋友。没办法，当一个人被同类折磨到体无完肤的时候，那就什么人都不会信了。而现在，我彻底接受他们了，从今往后，这些人，就是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他们还是学生，他们不是不知道赵元伟多可怕，要不上次也不会被人家几十个人冲进沧武，可就在我彻底失踪后，他们仿佛什么都不怕了。 我不是个矫情的人，但此时此刻，我还是忍不住对他们说了一句：“谢谢大家了，真心感谢。” 果然，想都不用想，我刚道完谢，马上迎来一顿臭骂。 我又看向了白昭雪，语气轻柔地说：“辛苦你了，谢谢你。” 白昭雪同样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她就绝不会再像之前似的，问道：“你这几天到底去哪了？” 我正准备开口，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而说道：“我确实出了点事，但这件事是天字班的机密，原谅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有件事……”我站了起来，看向地字班众人，沉沉地说道：“有件事，需要大家帮我。” 地字班众人又笑骂了起来，闫江更是骂道：“你他妈都是我们的老大了，要我们做事还说什么帮忙，有毛病吧你？” 我笑了笑，说道：“好，你们几个王八蛋给老子听好了，老子要去打架，都跟老子走！” “走着走着……” …… 之后，我便开始在整个沧武拉人。 凡是跟天龙会有关系的人，都被叫到了阶梯大教室。 这个教室的面积很大，能容下好几百人。 半个小时后，人终于到齐。 那些跟天龙会没关系的人，则继续在教室练气。 几乎是同一时间，沧武的所有教室内，便都只剩下两三个人了。 他们互相大眼瞪小眼，奇怪道：“什么情况？集体辍学？又要去黑界耍威风了？” “听说天龙会的老大吹哨子了，叫他们去打架呢。” 所有人都不奇怪了。 …… 打，当然要打。 不仅要打，还要杀！ 杀他个片甲不留！ 他让我挨了六十多枪，我让他挨六百多刀！ …… 当然是有计划的。 首先，天字班的任务不能泄露，关系再好也不能告诉他们，不是不信任他们，而是怕他们惹上麻烦，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其次，叶非凡肯定要死，但不能由他们来动手，毕竟他们还是学生。他们跟我不一样，我身后有贺云飞，之前还有万鸿飞，就算杀人，也没人能把我怎么样，而他们，一旦犯法，就没人能帮的了他们了。他们之前是在黑界混迹过，但那是因为有白昭雪撑腰，白昭雪背后的势力也在尽力照顾天龙会；现在我回来了，还是希望尽量能不用她的人就不用她的人，毕竟那些人是看她爸的面子，她一直这样任性……其实真的很不好。 最后，我要查清楚一件事。 杀我的命令，到底是皇甫月自作主张，还是万鸿飞背后操控。 这件事将决定万鸿飞能不能继续活着做他的商界龙头！ 145 复仇 阶梯大教室里，死气沉沉。 原因在于我。 怎么说呢……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待在万鸿飞的身边，非常喜欢万鸿商会的规矩。老大开会的时候，底下绝对没有交头接耳的……但天龙会好像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规矩，我现在正在给他们开会，好家伙，底下一大帮人都在嬉皮笑脸，互相打闹。我一个没忍住，直接痛揍了某人一顿。 终于安静了。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我在思考，思考该如何开口。 关于天龙会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我本来的计划，是让天龙会倾巢出动，直接去皇朝砍了叶非凡，然后再马上跑走，事后让贺云飞帮忙抹掉天龙会行动过的痕迹，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天龙会是什么东西呀？ 可现在不行了，前不久天龙会横扫黑界，已经人尽皆知，弄死叶非凡后，皇甫月就知道了，皇甫月一旦知道，那万鸿飞也就知道了。 我觉得，像皇甫月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也该查到天龙会是谁创建的了吧？ 要知道，贺云飞只是抹掉了刘天龙的信息，天龙会可就在那放着，谁也没有动过，别说皇甫月了，我都能查得出来。 不过我不知道的是，皇甫月会不会想到刘天和刘天龙是同一个人？ 是的，没错，我还打算事后再去干一回卧底，我还想知道万鸿飞到底知不知道我的事，如果那件事真的是他背后操控，那他就死定了，神仙都救不了他！ 沉思良久，我才沉沉地说道：“白昭雪，之前你们混迹黑界的时候，有没有去过海岛城？” 这是我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因为我希望他们记住，这是个会议，这是很庄严的，不允许嬉皮笑脸！ 白昭雪也没觉得任何不妥，说道：“没有，人手不够。” “那皇朝酒吧你们肯定也没听说过了？” “什么？” 我点了点头，知道他们确实没去过皇朝。 我的脑子飞快运转，很快就想出一个完美的计划。 …… 两个小时后，天龙会才集体解散。 会议终于结束，我躺在椅子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白昭雪坐到了我的身边。 我微微一笑，道：“怎么了？快去准备啊。” 白昭雪的眼神很怪，仿佛我是怪物一样，说道：“之前一直没机会问你。你这几天到哪去了，为什么你的身份证号从来没被登记过，为什么你的手机号显示是天城的一个领导？” 这件事白昭雪之前就问过我了，我当时的回答是：机密。 但她之前可没说过手机号的事。 现在听到这话，我瞪大了眼睛，道：“什么什么？天城的领导？不可能啊，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天地良心，这我可真不知道，我知道我现在的信息跟以前不一样，但刘天不是个东浣的小混混吗，天城领导是什么鬼？ 白昭雪皱了皱眉，似乎也看出我是真的不知道，转而问道：“那其他的呢，你这一个多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提到这个问题，我再次沉默了下来。 “连我都不能说嘛……”白昭雪轻轻说道：“我只想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我很担心你。你就只把能说的东西告诉我，好吗？” 我愣了一下，回想起来，白昭雪那段时间确实没少为了我忙碌，这一瞬间，我有些心疼起来。 “我……差点死了。”我吞吞吐吐地说着，同时脑子飞快地思考着，这件事到底算不算机密？ 答案是，算个屁的机密！ 我以为这就是件小事，毕竟我已经平安回来了，岂料，白昭雪一下就急了：“怎么回事？怎么会差点死了的？” 于是，我又把那天晚上的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当然，关于天字班的一切，这将是顶级绝密，我绝对不能说出来。 白昭雪听完，脸变得煞白，哆哆嗦嗦地说：“六十多枪？你怎么活下来的？”一边说还一边摸我的身上，不停地问：“伤口呢伤口呢？” 我被她弄得发痒，忍不住笑了起来：“哎你别动了，伤口早就好了。” “好了？”白昭雪都惊呆了：“怎么会好的这么快？一点伤痕都没留下？”说到最后，白昭雪微微皱眉，“你不会在耍我吧？” 我嘿嘿一笑：“听说过大周天吗？” 我以为她不知道的，没想到，她竟然还真的知道，目瞪口呆地说：“你是大周天？” 我更加得意起来：“是啊！” 白昭雪翻了个白眼：“滚！我不信！大周天只是个传说，拥有大周天的人是万中无一的，你少哄我。” “嘿，你为什么不信？我就是那万中无一的人啊，就这么简单！你等着……”说着，我站起来就走出教室。 不一会，我就把陈广荣拉了进来。 之前这小子以为沧武的人要打我们，跑的比兔子还快，后来看见我这边的情况，他又返回来了，不过我们在开会，就没让他进来。 “来，你给她讲讲你师父我的牛逼事迹。”我把陈广荣往白昭雪身边一推。 白昭雪愣住了：“师，父？什么情况？” 我得意洋洋地说：“我收的一个小徒弟，叫陈广荣。这是你……师娘。” 话说，师娘是不是太土了？现代人有这么叫的吗？ 不管有没有人叫，反正陈广荣叫了出来，点了点头：“师娘好。” 紧接着，他就把那天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整个过程中，白昭雪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直到听完，白昭雪才慢慢回过神来，咬牙切齿地说：“谁干的？” 我知道她在问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就我刚才说的那个人，叶非凡，咱们今天晚上就去干他。” 白昭雪还是气得不轻，想当年，裴世恺只是打了我几回，就把她气成那样，现在有人差点要了我的命，她简直要暴走了。 白昭雪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骂道：“干死他！干的他老妈都不认识他！”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其实我不是想打叶非凡，我是想杀了叶非凡。 当然，这种事，她还是不知道的好，反正不需要他们动手。 我早就习惯白昭雪这样了，陈广荣却是吓了一跳，小声对我说道：“师父，师娘的脾气可真大呀。” 我笑呵呵的正准备说话，随即便感觉到，一道杀人的目光射了过来。 我十分疑惑地看着满脸怒气的白昭雪，不知道她好好的瞪我干嘛？ 很快，我就知道，原来她不是瞪我。她瞪着陈广荣，凶巴巴地说道：“刚才我就想说你了，什么师娘？难听死了！” 陈广荣顿时又吓了一跳：“我师父让我……” “别听他的，以后不准叫师娘。” “那叫什么？” “叫姐。” 陈广荣“哦”了一声，嘀嘀咕咕地小声说道：“那我师父不成我姐夫了？” 这回论到我不满意了：“凭什么？就叫她师娘，我不做你姐夫。” 好家伙，就这一句话，白昭雪直接暴走，竟然要打我。 是真的打，一点没有留手的。 直把我揍的死去活来。 本来我还不敢还手，后来转念一想，正好看看她这段时间进步了多少，就跟她打了起来。 白昭雪怒道：“你还敢还手！”然后打的更狠了。 我们把阶梯教室弄的一团糟，也就互相碰了两三下，我就发觉，白昭雪也变成四重了。 ……厉害呀！ 三重境界就可以加入天字班了，白昭雪竟然都四重了，那可比天字班还要厉害了。 后来，我又发觉，白昭雪好像刚升入四重，总体实力并没有我厉害，于是我便住了手，任由白昭雪打我。 我以为她打几下出出气就好了，好家伙，整整打了我十几分钟，把我身上揍的青一块紫一块，我都想哭了。 陈光荣就在一边看着，笑呵呵的也不知道在笑个啥！ 我怒道：“你笑屁啊，帮我打她！” 陈光荣还没说话，白昭雪就瞪向了他：“你敢！” 陈光荣不笑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真他娘的没出息！ 最后，白昭雪把我放倒在地，紧接着又蹲下来一把抱住了我，泪流满面。 ……大姐，谁打谁呀？ 白昭雪轻轻抽泣着，道：“以后不准你再无缘无故消失了。” 我这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了。 我的表情严肃起来，重重地“嗯”了一声。 …… 时间转瞬即逝。 夜晚如期而至。 皇朝酒吧。 在皇朝的历史上，总共发生过三次打架事件。 第一次是很久以前了，那时候的皇朝酒吧还不叫皇朝酒吧，老板也不是现在的万鸿飞，而是一个地下皇帝，统治着整个海岛城。说出来你可能会吃惊，因为第一次在皇朝闹事的，竟然是万鸿飞！ 那年，万鸿飞被皇朝的老板算计，本来稳赚的生意，最后却赔的内裤都穿不起了。所有人都在追杀他，万鸿飞一怒之下大闹皇朝。不过可惜，万鸿飞不是习武之人，他做不到以一敌百，就连五个普通人都打不过，最后被人家硬生生打断了双腿。 后来，万鸿飞崛起，海岛城的地下皇帝直接换人，万鸿飞把那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第二次，是两个人。 林夜阳和贺云飞。 当时，他们已经控制了整个沧龙区，准备往海岛城发展，直接来到了皇朝。 那时的皇朝，已经是万鸿飞当家，他们并不知道，以为把看场子的干掉就夺下这个地盘了，后来在一个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他们被万鸿飞赶出了皇朝，甚至万鸿飞还下令，全城各地区的老大，都不准接纳这两个人，违者，除名。 于是，两人只能在沧龙区发展，只要其中任何一个敢涉足其他地区，所有老大就会团结一致，弄得他们很没脾气。 这就是商界龙头万鸿飞的能量，一声令下，黑白两道都要俯首称臣。 人人都觉得这个世界非黑即白，有人觉得白道厉害，因为他们有权；也有人觉得黑界厉害，因为他们有势；而所有人都忘了，在那阴阳之间，还有一条曲线，它非黑非白，它的作用是让阴阳平衡，如果非要给它取个名字的话，我认为，可以称之为灰道，它有权有势。 第三次，距离现在很近。 是一个叫刘天的少年。 比起前面的三个人，刘天的运气简直好到爆炸了！ 众所周知，在皇朝闹事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而刘天，不仅什么事都没有，还被万鸿飞收入了万鸿商会，甚至直接成为万鸿飞的保镖，从此平步青云。 不过皇朝好像有种魔力，任何胆敢在这里闹事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前不久，刘天死了，身中数枪之后，又被扔下悬崖，简直不要太惨。 然而就在今晚，竟然又他娘的有不怕死的来闹事了！ 而且台词与当初的刘天如出一辙！而且，他们同样都是少年。 看场子的人员，倒了一地，正扭曲着身子，痛苦惨叫。 裴世恺看着面前的叶非凡，笑呵呵道：“我从三晋来的，我想罩着这个场子，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的兄弟给我滚，明白了吗？” 叶非凡气得哇哇大叫，他简直要气疯过去了！ 在昌海混的，谁不知道这是万鸿飞的地盘？前不久来了个刘天没什么，他是个土包子，啥都不懂，可眼前这家伙，听口音明明是昌海的嘛，装他妈什么三晋的，难道是听说过刘天的事迹，想来效仿？ 真他妈的是想死找不到地方了！ 叶非凡直接掏出枪来，“砰砰砰”地就打，没有任何废话。 裴世恺吓了一跳，在看到叶非凡掏枪的瞬间，连忙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我不要这个场子了，我不要了，不要了！” “凭什么不要！你给我滚回来！老子给你，回来呀！”叶非凡破口大骂，带着数十人追逐。 其实，如果他能有皇甫月一半的聪明，应该就会想到，这个裴世恺，为什么会和刘天那么相似？ 可惜，他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身在一个小巷。 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猛地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刚才还一大帮子的人们，此刻竟然只剩下十几个人。 “我靠！人呢？！”叶非凡问道。 这话一出，众人才反应过来，他们的人变少了。 叶非凡不寒而栗，什么人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自己的人干掉这么多啊？ 他开始慌了，连忙往巷子外跑去。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四面八方的小巷子里，又冲出许多人。人们手持钢刀，围着他们便砍了起来，一时间，小巷子里，刀光剑影，血雾弥漫，惨叫声如同来自地狱。 战斗很快结束。 人们停了下来，躺在地上的人痛苦不堪，还在惨叫着。 他们不会真的杀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引出某人，因为他们的老大吩咐过，其他人不重要，只需要拦下那个人就行。 他们没见过那个人，所以并不知道，躺在地上的这群人里面，早就没有了他的踪迹。 …… 没错，叶非凡跑了。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但常年在刀口上舔血，如果不会打，也不会跑的话，那这种人就真的该去死了。 他不敢停下，他不知道是谁在算计他，但他有预感，那人是奔着他的命来的。 他疯狂地跑，不停地跑！ 不知过了多久，眼看就要冲出巷子了，突然，就在巷子口，闪出了一个人。 裴世恺冷笑地看着他，道：“凡哥，刚刚可是你说的，皇朝以后归我了啊。” 叶非凡哪敢再废话，连忙说道：“好好好，归你归你，我不要了，你放我走，我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裴世恺举起手中的刀，轻轻抚摸着，笑道：“可是，有一样东西，就怕你不给呀。” “什么东西……不管什么，我都给！” “我想要你的命。” “不至于不至于，我只是看场子的，我们无冤无仇是吧，出来混的都是求财是吧，现在你已经求到了，就把我当个屁……” 叶非凡话没说完，连忙转身便跑。 因为，裴世恺已经冲了过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终于没了裴世恺。 叶非凡决定绕路，疯狂地往前奔跑着，打算从另一个出口出去。 可当他到了一看，巷子口竟然又有个人。 是一个女人。 她同样手持钢刀，静静地站在巷子口，威风凛凛的样子，像一个女战神。 叶非凡已经知道他们是一伙的了，不过看对方是个女人，便没有放在眼里，直接冲了过去。 但下一秒，叶非凡倒飞了回去。 他的胸口处，一大片血迹。 “啊……”叶非凡惨叫了出来，哆哆嗦嗦地说：“别，别杀我……” 说着，又爬了起来，往另一边跑去。 白昭雪站在原地，并没有追赶，掏出手机，用微信语音说道：“不能怪我啊，是他主动来打我的。” 收到语音，我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十分钟后，我终于明白了。 当我看到叶非凡浑身是血朝我跑来时，我气得差点吐血，拿起手机说道：“小白，你真完蛋，我都说了我要完整的！” 接着，白昭雪又发来一条语音，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早就跟你说过这事了，你现在才问我？你老年痴呆了？” 在此之前，叶非凡已经分别被裴世恺、白昭雪、杨光等人分别围堵过一次了，此刻见到这个巷子口竟然还有人，叶非凡直接绝望了，吼道：“你们是谁？我跟你们有什么仇，你们要这样玩我！” 巷子里很黑，所以他看不清我的脸。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慢吞吞地收回手机，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同时，我的左手又慢慢地抽出一柄飞刀。 飞刀在我的掌心，时不时旋转一下，发出划破空气的声音，再加上我一言不发，整个场景格外瘆人。 我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 就是这个家伙，差点要了我命的家伙！ 好久不见，你去死吧！ 叶非凡见我朝他走来，连忙往后退去，但他退了两步就退不动了。 因为在他的身后，乌压压的一大片人已经堵住了他的退路。 白昭雪，杨光，裴世恺，都在其中。 叶非凡更加绝望，直接朝我跪了下来，痛哭流涕道：“求求你，放过我，你要什么我都给！” 与此同时，我已经走到叶非凡面前。 叶非凡跟我对视一眼后，整个人都傻了，全身更加猛烈地颤抖起来。 “鬼……鬼……”叶非凡哆哆嗦嗦地说着，整个身体都瘫了，坐在地上拼命向后蠕动。 “我不是鬼，我没有死。”我把他拉住，并且扶起，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最后的最后，记住，我叫，刘天龙。” 说完，我猛地出手，一刀划在他的胸口。 四重境界的全力一击是不可想象的，只凭借着那三寸铁片，我就把叶非凡的整个身子都打到了墙上。 但这并不算完，我冲了过去，手中飞快划动着飞刀，划在叶非凡的脸上，肚子上，手臂上，很快，叶非凡就成了一个血人。 巷子里，由于灯光的原因，刀光剑影闪现不断。 没有人会相信，这个景象，竟然是一个人用飞刀造成的。 叶非凡并没有死，他还活着，他还有痛觉，他的裤裆处湿了一片，绝望地喊道：“天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话没说完，我便把他的嘴也划烂了。 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绝望惨叫。 他想跑，但跑不了，当他第n次把腿迈向别处时，我直接一刀扎进他的小腿。 我用了全力，飞刀没有被血肉里面的骨头顶到别处，而是直接扎进了他的骨头里，就算他能活下来，也是终身残疾。 与此同时，我又飞快地拔出一把刀，不停地划在他的身上，不停地划，不停地划！ 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都受到了重创。 过了很久，我也变成了一个血人，不过是叶非凡的血。 最后，我狠狠一刀扎进叶非凡的喉咙。 刀刃刺入他的皮肉，从后颈骨穿了出来，直接钉在了墙上。 如此，我才停了下来。 叶非凡的尸体一动不动，眼睛还瞪得老大，显然死不瞑目。在他的身上，有些地方甚至能看见骨头。 说好了六百刀，就六百刀！ 我回头望去，不远处，二百多双眼睛，目瞪口呆。 146 眼睛 两双眼睛，正在对视。 一个无神，一个阴冷。 某条小巷子中，皇甫月正在跟叶非凡的尸体对视。 皇甫月冷笑一声，直起身来，道：“谁干的？” 武顺就在他的旁边，看到叶非凡的惨状，武顺吓得哆嗦了起来，声音也跟着哆哆嗦嗦的，说道；“昨天晚上，有个人在皇朝闹事，直言要罩着皇朝，凡哥带着人出去追他，结果……” “哼，好大的胆子。”皇甫月看向武顺，道：“给我查出那小子的底细。” 武顺点点头，转身离去。 皇甫月则十分认真地检查起叶非凡的尸体。 叶非凡身中上百刀，血已经流干了。他的身体被插在墙上，所以始终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皇甫月的目光看向叶非凡的喉咙。 那里是一个暗红色的小洞，并没有任何东西露在外面。 皇甫月直接抓住叶非凡的肩膀，把他的尸体“拔”了下来，扔到一边。 这才露出墙壁上的东西，那是一把刀，一把飞刀。 皇甫月拔了下来，紧接着，眼神十分震惊：“刘天的刀？” 是的，正是刘天所用的飞刀。 其实飞刀这东西，大部分都长得差不多，而且现代社会，很少有人用飞刀当做武器，但是，刘天恰好就是用飞刀的，而且，刘天的飞刀有个特点，那就是刀身呈黑色，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材料，总之整个昌海，只有刘天用这种飞刀。 可是，刘天不是死了吗？ 皇甫月看向叶非凡的尸体，那双眼睛还瞪得老大，皇甫月有些恼火地说：“你到底杀了他没有？” 可惜，叶非凡无法回答他。 想让皇甫月相信世界上有鬼，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皇甫月很确定，刘天没有死，他又回来了。 什么他妈的身中数枪，什么他妈的扔下悬崖，他并没有亲眼看见，叶非凡这家伙夸张了一点也说不定。 很快，武顺就查出了之前那个少年的资料。 并且给了皇甫月。 那人叫裴世恺，沧武学生，同时，也是沧武天龙会的成员，昨天晚上，他闹事时候的台词，与当初的刘天如出一辙。 皇甫月再次发出冷笑：“刘天龙，你果然就是那个刘天龙啊。” 这件事，武顺也早就知道了，立马说道：“需要告诉万会长吗？” “不行。我自己解决！”皇甫月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三天之内，我杀了刘天龙。记住，绝对不能让万会长知道刘天龙的事，他会不舒服的。” …… 此时的我，已经回到了沧武。 但一切都变得好奇怪。 昨晚跟随我出去过的天龙会成员，此刻皆用一种恐惧的眼神看着我。 所有人都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 现在已经不冷了，所以我们都在大操场坐着。 即便在这种环境下，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坐到了白昭雪身边，白昭雪竟然吓得抖了一下。 我一直都在努力控制着怒火，现在真是受不了了，猛地抓住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你害怕我干嘛？” 所有人都懵了，现在的他们，看着我的表情就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小慧就坐在我俩的身边，所以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用了很大的力气。她连忙去掰我的手，说道：“你干嘛呀你？” 白昭雪的表情有些僵硬：“没有，没有啊，我没害怕你。” 我环顾四周，表情相当不爽：“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怎么了，我不就是……” 话没说完，我又连忙住了口。 本来想说“我不就是杀了个人嘛，用得着这么怕我？我又不杀你们！”后来想想，这话真的是，太恶心了。 在当代社会，在法律存在的社会，这种话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对我来说，我已经习惯杀人了，而他们，除了平时打打架，估计还真没有杀人的胆子。 妈的，这是句废话！谁也没有杀人的胆子啊！ 见我动了气，闫江连忙说道：“龙哥你别生气，我们不是怕你，主要是担心你，昨天晚上，那人的尸体就那么放着，估计现在早就让人发现了，而我们又是参与者……”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早这么说不就行了？没事，没有人会找你们的。” 当然不会有，因为万鸿飞是不会依靠执法队的，当有人发现叶非凡的尸体并且报警后，执法队就会知道，这人是万鸿商会的成员，之后，他们就会通知万鸿商会，再之后，皇甫月就会接手这件事，执法队根本不会管。 好歹混了这么久，剧情如果不是这样发展的，我把我眼珠子挖出来！ 众人虽然不解，但也终于松了口气，纷纷笑了出来，大操场又恢复了欢声笑语。 不过，怎么看都是强颜欢笑。 算了，我知道他们一时适应不了，如果是以前的我，我恐怕也会适应不了。 当初误杀小刀都把我吓成什么样子了，现如今，当初那个软弱的少年，竟能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一个人……期间经历了什么，只有我知道。 我搂着白昭雪的肩膀，跟四周所有人聊得热火朝天，笑得肆无忌惮。 整个过程，白昭雪始终一言不发，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在发抖。 如此，过了很久，当我第n次察觉到她的异常后，我不笑了，表情变得十分冰冷，问道：“你还在害怕我？” 所有人都看出我心情不好了，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我把白昭雪拉了起来：“你跟我走。”我把她拉到一个角落，确定这里没人能听见，才问道：“你到底怎么了？你害怕我干嘛？” 白昭雪连忙摇头：“没有，真没有。” 我根本不信，不厌其烦地又解释了一遍：“我已经说过了，没人会找上门来，那家伙死有余辜，当初他打了我六十多枪，要不是我运气好正好是个大周天，我就见不到你了知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白昭雪抬起头来，直视我的眼睛。 我毫不畏惧，同样坦然地看着她。 突然，白昭雪抓起了我的手。 我不明白她在干什么，我能感觉到，她还在发抖。 接着，白昭雪说道：“你能感觉到我在发抖吗？” “当然。”我还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可是，我感觉不到你有半点紧张。”白昭雪说道：“你的手太平静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你的手。以前我放话要打你，把你叫来我身边，当时都不需要碰你，我都能看见你在发抖。可是现在，现在，你可是杀人啊，你为什么会这么冷静？” 我沉默了下来。 “阿龙，别做这样的人。我承认我害怕，没有人不害怕，所以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冷静？你还记得你以前是什么样子吗？” 我终于知道她在怕什么了。 她不是怕有人找上门来，也不是在害怕我这个人，她害怕的是，曾经那个懵懂少年，变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恶棍。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在变成刘天之前，我一直都在暗示自己，千万不要入戏太深，千万不要入戏太深！ 可最后，在我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我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吗？ 没错，在去皇朝之前，我还杀过吕阔，可是我必须要承认，杀吕阔的时候，我很紧张，非常紧张！ 我害怕执法队找我，我害怕吕文奇找我，我害怕白昭雪知道我杀人，我什么都怕，比起那个时候，现在的我确实有些太冷静了。 杀人，对我来说，好像就是吃了顿饭，喝了杯水，我的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白昭雪突然放开了我，后退了两步，说道：“阿龙，我发现我有些不认识你了。” 仿佛是一种预感，我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动了一下。 “阿龙，我们……”白昭雪吞吞吐吐的，想说什么都又说不出来。 最后，她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 我呆立当场，像极了傻逼。 虽然她没说出来，但是我都明白。 白昭雪的这番话，仿佛冬天的一盆凉水浇在我的头上，让我清醒了不少。 我仿佛突然看到了真实的世界，不远处，地字班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完全不像刚才跟我聊得热火朝天的那帮人，原来，他们刚才的热情，全是装出来的。 他们还在害怕，每个人都在害怕。 我在大操场站了很久，终于到了午休时间，大操场的人一哄而散，白昭雪看都没看我一眼，跟小慧结伴走出了大操场。 整个大操场，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继续站着，想着过去的种种。 初来沧武时，那双懵懂的眼睛；在大操场时，那双恐惧的眼睛；白昭雪训斥我时，我那双敬畏的眼睛；天龙会老大，那双高傲的眼睛；以及，某年某月某天某时某分，小慧对我说，她害怕我的那双眼睛…… 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147 善恶 在我小时候…… 很小的时候。 大概是一年级吧。 老师教过我一句话，那句话，很长，唯一印象深刻的，只有六个字：“人之初，性本善。” 我信了。 我当然信啊，因为人本来就是善良的。 可是，这句话，在我初中的时候，被我自己推翻了。 我突然反应过来，人之初，根本就是，无善，无恶。 它就是一块肉而已，没有意识，没有思想，它什么都没有，那块肉，从里到外都是一片空白。 而那些创造出这块肉的人，他们会拼尽全力给它灌输“善”的思想，于是乎，才有了人之初，性本善…… 可是。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世上还是有恶人的存在？ 那块肉初生之时，到底是善，还是恶？ 这个问题，将伴随我的余生。 因为我没有答案，也找不到答案，或者说根本不想找到答案！ 因为我是人，所以我害怕面对那个答案。 因为我可以肯定，如果人们不停地给那块肉灌输“恶”的思想，它一定会成为一个坏人；而不停地给它灌输“善”的思想，它却不一定会变成一个好人。 贺云飞坚信，世上无对错，而我，则坚信，世上无善恶。 何为对错？它只是一件事而已，你愿意那样做，我愿意这样做，仅此而已。只是因为我做的事有害，所以我便是错？只是因为你做的事有利，所以你便是对？对谁有利？对谁有害？我认为对我有利的事，对你来说，就是有害的，于是，便有了对错；于是，便有了强者为尊；于是，强者永远没有错，不是这样吗？ 无对，无错，只有，强弱。 善恶，也是如此。 它只是一块肉，如果世上没有人刻意给它灌输思想的话，它将永远是一片空白，正因为有了人的存在，于是，它便有了善与恶。 …… 所有人都离开了，离得我远远的。 从一开始来到沧武的时候，人人喊打，到后来，万人敬仰，再到现在，所有人都怕我，不敢再跟我说一句话…… 其实，我宁愿回到最初的时候。 最初的刘天龙，他很怂，他是个大怂包，居然会怕一个女人，哈哈哈……可是，我真的，很想回到那个时候，我希望，我可以永远那样，怂一辈子。 这些话，我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尽数说给了陈广荣听。 陈广荣就回复了我俩字：“精辟！” 我和他面对面坐着，他突然叫唤了一声，把我吓了一跳：“你妹的，能不能好好说话，咋咋呼呼的干嘛呀？” 陈广荣笑了几下，说道：“哎呀我实在忍不住，师父你太帅了，我咋就想不到呢？对，什么性本善，人刚生下来哪有感觉，明明就是一片空白嘛，师父你太厉害了。” “我不是来跟你讨论哲学的！”我无语道：“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你师娘她要跟我分手！” “啊？为什么啊？” 得，还真没听进去。 于是我又讲了一遍，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讲到今天上午。 中间又加了一些我现在变成坏人的好多理由。 “精辟！”陈广荣还是这两个字。 我实在受不了了，当场暴揍了他一顿。 打的噼里啪啦、稀里哗啦，把杨光的床板都打塌了。 听见一声巨响之后，我连忙住了手，一脸吃屎的表情：“哎呀，咋办？” 陈广荣捂着身上的伤痛苦呻吟着，道：“师父，你打我干嘛？” 我拉起陈广荣就走，一边走一边说：“走走走，咱赶紧换个宿舍聊去，光哥回来非吃了我。” 整个沧武的男生宿舍，我随便进，没有人会说什么。 来到另一间宿舍，这一次，陈广荣老实了许多，说道：“师父，其实我觉得吧，男人就该狠一点，废那么多话干嘛呀？有仇必报，这不就是你应该做的事吗，为什么他们会那样？” “我要知道还问你？”我鄙夷地看着他，“我哪知道为什么？当时那种情况，你不知道我多火大，他上次可是把六十多颗子弹打在我的身上，那我还跟他客气啥呀？” 陈广荣低头沉思，片刻，他抬起头来说道：“师父，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杀死他的呢。” 于是我又超级详细地给他讲了一遍。 昨晚他并不在场，这家伙，嘴上说着是来帮我报仇的，结果一到城市就彻底撒欢儿了，我们当时二百多人去海岛城打架，他一个人跑去逛街去了，今天下午才滚回来的！ 陈广荣终于了解了经过，皱了皱眉，说道：“我觉得吧，我姐她……” 他话没说完，我便又在他头上干了一下。 “嘶……”陈广荣捂着脑袋，道：“师父，不带这样的，我又咋了？” “给你脸了是吧？给你脸了？！不许叫她姐，让我说你几次？” “哦，那个……我觉得吧，我师娘她可能，不是因为你杀人才害怕的。” “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的手段也太残忍了吧？一刀抹脖就搞定了，你用得着折磨人家那么久？” “你不懂。”我大手一挥，道：“不那样做，我消不了气！” 本来就是嘛，那叶非凡杀我的时候，可没那么仁慈。如果我不是大周天的话，叶非凡已经成功了，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还分什么残忍不残忍的？ 陈广荣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有明白……你是消了气了，可我师娘她根本接受不了啊。即便杀生，也不能虐生，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我皱了皱眉：“这是两回事……嘿，我说我跟你师娘分手了，你给我讲这么多废话干嘛？出出主意啊，怎么办！” “……呃。”陈广荣不敢再废话，直截了当地说道：“死皮赖脸一点。” “死皮赖脸？” “死皮赖脸！”陈广荣说道：“通过你的讲述，我感觉吧，我师娘其实没多怕你，就是觉得你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太适应而已，你只要让她觉得你还是原来的你，不就行了吗？”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 我跟陈广荣聊了整整一个下午。 期间，我当然没有去过大操场。 所有人都不愿意跟我说话，所有人都不敢跟我说话……其实我非要跟他们玩的话，他们倒是也不敢不带我，可是，我不愿意强人所难，我希望我能尽快摆脱刘天带给我的影响。 什么皇甫月，什么万鸿飞，为了白昭雪，我可以不去找他们报仇了，就让这件事彻底结束吧。从此，我再也不会踏入商界半步！ 很快就到了放学时间……其实沧武的放学跟上学没有什么两样，就算是在上课，也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离开的，但很少有人这样做。 大操场的人一哄而散，来到了沧武的食堂。 他们刚进入食堂，我就走了进去，本来乱糟糟的场面，因为我的缘故，变得鸦雀无声。 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根本就无所谓。 我刚进去，就有人跟我打招呼，一口一个龙哥，不过之后，就没人再跟我说过话了。 我照样不在乎，很快，就在某张桌子上找到了我想找的人。 “嘿，小白！”我大力地拍了一下白昭雪的肩膀。 “嘶……”白昭雪吃痛，回过头来狠狠地瞪着我。 我直接无视她的眼神，坐了下去，她们本来开开心心地聊着天，突然看见我坐了下来，一时间，全都住了嘴。 “干嘛呀？继续聊呀，不用管我。”我拿起旁边的饭就吃。 “哦……”小慧应了一声，跟其他几个女生“小心翼翼”地聊着。 我旁边当然是白昭雪，其他人的饭我可不敢拿。 白昭雪其实并没有多怕我，见我如此，白昭雪拍了拍我，道：“你想干嘛？” 我顿时一脸苦相：“姐，我没钱吃饭了，救济救济呗？” 白昭雪叹了口气：“随便吧。” 于是我更加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小慧见状，又去给白昭雪打了份饭，回来就跟其他几个女生交头接耳，接着就准备离开。 白昭雪连忙叫道：“哎你们去哪，别走。” 小慧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依旧一脸苦相，冲小慧露出一个只有我们才懂的眼神。 真的只有我们才懂，做朋友这么久了，这点“小秘密”当然还是有的。 ……其实我跟每个朋友都有一些“小秘密”，那些秘密，只有我和他们两人之间才懂，就连白昭雪都不可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在外人看来，我只是做了个表情，而小慧已经清楚地读懂了我的意思：“小白跟我分手了。” 小慧登时瞪大了眼睛，显然她还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表示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回忆着陈广荣说的话。 死皮赖脸，死皮赖脸……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向白昭雪，然后搭在她的肩膀上。 白昭雪明显僵了一下，扭过头来看着我，道：“你到底要干嘛？” “不干嘛啊……” “你的手……” 我看了一眼我的手：“我的手怎么了？” 然后，白昭雪用力晃动了一下，把我甩开，不满地说：“别动我。” “哦。”我继续低头吃着饭。 场面一时间有些尴尬。 小慧在桌子下面踢了我一下，示意我跟她走。 接着，小慧就离开了。 我胡乱地吃了几口饭，也离开了。 跟着小慧走出食堂，小慧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分了？” 我依旧一脸苦相：“就昨晚那事啊。” 听到我的话，小慧的身子抖了一下，显然她的阴影也不小。 我连忙说道：“喂，你可别也跟我玩这个啊，我不就是……” 算了，那种恶心的话还是别说了。 小慧沉默了下，说道：“放心，我没那么胆小，只是，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从昨晚到现在，执法队都没找过我们，这是怎么回事？” 我现在没空解释这个，说道：“你别管了，反正我们不可能有事。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帮啊？你杀人就杀人吧，还让那么多人看见，看见就看见吧，还那么残忍。雪姐现在都受不了你了……”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不止白昭雪，整个沧武都受不了我了。 ……都怪贺云飞，都怪刘天！ 沉默良久，小慧说道：“我试试吧，今天晚上我帮你把她约出来，你们好好谈谈？” “可以可以。” “哎，我真服了……”小慧一边走进食堂，一边小声嘀咕着：“如果是我的话，哪有这么麻烦，我才舍不得跟你分手呢。” 我：“……” 她以为我没听见，其实我听见了，但我装作没听见。 为了缓解尴尬，我在食堂门口点了根烟抽，准备过会儿再进去。 我的目光随意张望着四周。 这是一种习惯，自从入道之后，我就连喝水都十分警惕。 而我没有想到，这么一张望，竟真让我看见了一些东西…… 不，他不是东西，他是个人。 真的只是随便张望，当我回过头来的瞬间，我那短暂的记忆中，浮现出了皇甫月的脸。皇甫月手中转着一把黑色的飞刀，就站在我的身后不远处！ 我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但是，身后空无一物。 冷风一吹，我打了个寒颤。 148 幻影 看错了？ 不，绝对不可能！ 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真的就站在我的身后！ 我慌了，连忙站起身，举目四望，同时，一把飞刀早已被我紧紧握在手中。 可是，周围全是沧武的学生，食堂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不少，所有人都奇怪地看着我怪异的举动。 我的呼吸变得浓重起来，额头淌满了冷汗。我可以肯定，皇甫月是来寻仇的，他手中的那把飞刀，正是我用过的飞刀！ 可是，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只有一种可能。 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 他已经知道，刘天和刘天龙，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 我根本就不该在沧武浪费时间，我应该一回来就把皇甫月给杀了！ 也许是我的眼神过于凶狠，周围所有人都不敢跟我对视。 我不在乎，来来回回地看着周围的每一个人，我知道皇甫月已经盯上我了，可是，我找不到他在哪，完全找不到！ 我讨厌这种感觉…… 弱肉强食，现在，我是那块烂肉，而皇甫月是强者。他就像个猎人，躲在暗处，准备给予我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掏出来一看，是有人给我发了条短信。 就一句话：“我不想伤及无辜，我在沧武门外等你，十分钟后，你不来，我就血洗沧武。” 我的脑子有些眩晕。 该死！真他妈的该死！ 亏我之前还想着放过他，人家可根本没打算放过我！ 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就应该直截了当弄死他！ 可是，还有下次吗？ 我打不过皇甫月，这是毋庸置疑的。 怎么办怎么办…… 几分钟后，我返回了宿舍。 杨光他们已经回来了，见我进来，杨光立马叫道：“龟儿子，你可算回来了，解释解释我的床……” 话说到一半，杨光见我根本没有开玩笑的心思，而是在我的床铺上找着什么东西——我当然有床铺，就算我进了天字班，我在这里的床位也没有人占过。 所有人都注意到我的脸色不太好，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我找了半天，没有找到。 于是便看向杨光，说道：“枪呢？” 除了杨光，所有人都懵了。 杨光皱了皱眉，显然觉得我不该这么大张旗鼓地说出来，但还是把枪找出来，递给了我。 “给我上个膛，保险别关。”我平淡地说道。 杨光立马照做，“咔咔咔”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一会，杨光便弄好了。 我拿过手枪，放到了后腰，转身便走。 “天龙，出什么事了，需不需要帮忙？”杨光站了起来。 我指了杨光一下：“没你的事，别管……还有你们，别跟任何人说。” 这是上次报复吕阔时用过的枪，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就开过两枪，因为我很不喜欢用枪，可是现在真的是没办法了。 今天晚上，不是我死，就是皇甫月死！ 我他娘的就不信了，他再牛逼，还能躲过子弹了？吹呢？！ 现在我不想再把任何人拖累进来，我不想让他们看见我杀人，不想让他们参与杀人，只能我自己解决。况且，人数对于皇甫月这种五重境界的高手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我彻底消失在门外，宿舍内，杨光他们大眼瞪小眼，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 白昭雪已经从食堂出来了，正跟一群女生往宿舍楼的方向走着。 小慧就跟在白昭雪的身后，正在想着如何把白昭雪叫出去。 突然，小慧拉了拉白昭雪的袖子。 白昭雪疑惑地回过头去：“怎么了？” “……呃，有烟吗？” 白昭雪想都没想就回道：“没有，早就戒了。” “啥！戒了？”小慧本来只是想找个理由叫白昭雪出门，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可不得了，夸张地叫道：“你怎么戒掉的？” 白昭雪更加疑惑：“有多难吗？阿龙他不让我抽，我就不抽了。” 小慧：“……” 这他妈……他俩真的分手了？ 小慧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她终于找到了借口，立马说道：“我的烟没了，陪我出去买一包呗？” 白昭雪想了想，说道：“好吧。”接着冲前面几个女生摆了摆手，示意她们先走，便跟小慧一起来到了校外。 沧武门外就有小卖部，小慧进去买了一包烟出来，白昭雪以为没事了，转身就要往沧武里面走。 但小慧又拉住了她。 白昭雪疑惑地看着她。 接着，小慧递给白昭雪一根烟：“抽完再进去。” “我不是说我戒了吗？” “哦哦，忘了……”小慧又收了回来。 白昭雪终于看出不对劲了，说道：“小慧，你到底想干嘛呀？” 小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其实她是在等我，等我来了，她就可以撤了。这种事，当然只能两个人之间慢慢谈……关键在于，小慧并不想等我，她想回宿舍，让白昭雪一个人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校门外傻等着，所以现在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沉默良久，小慧点着那根烟，说道：“我想抽完再进去，你陪我一会儿。” “哦，行吧。” 不多时，一根烟燃尽。 白昭雪迫不及待地往里面走。 但小慧再次拉住了她：“我想再抽一根。” 同时心里忍不住痛骂：刘天龙那龟孙咋还不来？ 白昭雪再也忍不下去了，说道：“小慧，你是不是有病啊？” 小慧顿时一脸苦相，说道：“哎呀，好了我说实话吧，雪姐，我今天晚上不想在学校住了，我想回家去。” 白昭雪更怒了：“我去，你就是有病！那你回去呗，拉着我干嘛？去去去，那我走了啊，你回去吧。” “哎……”小慧第三次拉住了白昭雪，还没开口，白昭雪便举起了拳头：“你想我揍你是不是？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的？” 小慧：“我本来就是个娘们儿。” 白昭雪：“……” “那个，你陪我回去呗？我家没人，我一个人不敢睡。”小慧难为情地说道。 白昭雪终于明白了过来，都被小慧逗笑了：“就这？为什么不敢一个人睡？” “我怕鬼。” “那你别回去了呗，你闲的是不是？” “哎呀，我就是想回去，你陪不陪我？” 白昭雪翻了个白眼，只好同意。 小慧顿时高兴了起来，跟白昭雪手拉着手往前面走去。 趁着白昭雪不注意，小慧拿出手机给我发了条信息：我搞定了，但你实在太慢，我不等了，你直接来我家，我把她洗白白等着你哦，亲…… 如果我当时在场的话，我非把小慧骂个狗血淋头。 本来挺简单的一件事，到她这咋就这么费劲呢？ 如果我当时能看见这条信息的话，我照样会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是的，我看不见这条信息。 根本没有时间看这条信息。 此时的我，已经跟皇甫月见了面，并且展开了一场恶战。 但是，我决定暂时先不讲我的故事，因为我觉得，白昭雪她们回去之后发生的事，要比我的故事更刺激！ 刺激到无以言表！ 这件事，我是第二天才知道的，但是即便在第二天太阳顶在头上的那种时刻，我也依旧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 小慧她家离沧武不远，打个车十几分钟就到了。 回到家后，时间还早，两人便坐在一起看电影。 小慧靠在沙发上，忍不住感概：“真爽啊，在宿舍只能看手机，真不如家好。” 白昭雪忍不住笑道：“你家这么近，你还住宿干嘛？” “我喜欢啊，我喜欢跟你们一起玩啊，在家太无聊了。” “……”好矛盾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台液晶电视上的画面，谁也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良久，一部电影看完，白昭雪伸了个懒腰：“好了不早了，睡吧。” “哎，别……” 白昭雪叹了口气：“从刚才开始，我想干什么你都不让我做，到底什么意思？” 说真的，小慧有时候脑子好像真的转不过弯来。我说让她帮我约白昭雪，那就约呗，就直接说是我约的，就在宿舍楼下等着我，不就好了吗？好家伙，绕来绕去，把她自己都绕晕了，我都无法理解，她们最后为什么会出现在小慧的家里！ 现在，小慧又懵了，沉默良久才说道：“再看一部，看鬼片。” 她不想那么早睡，因为我还没来。 白昭雪却叫了起来：“好家伙，你不是怕鬼吗？” 好了，不用多想，她又傻了，又他娘的说不出话来了。 然后，她干了一件让我听了以后想吐血的事。 她实在编不下去了，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说一切都是我指示的，因为现在我跟白昭雪分手了，所以我说让她晚上……注意！她说，是我说的，让她晚上把白昭雪给骗出来，我要好好跟她谈谈！ 本来挺正常的一件事，全变味儿了！ 唉呀妈呀，我都怀疑她是故意给我捣乱的。 白昭雪果然皱了皱眉：“骗我出来？干嘛呀？” 小慧摇了摇头：“不知道。” “咋又不知道了？”白昭雪怒了，在小慧的头上干了一下，“他让你做啥你就做啥呀？” 小慧痛苦地捂着头：“雪姐我错了。” “等等……”白昭雪突然想起一件事，“分手？你刚才说分手？我和他什么时候分手了？” “啊？”小慧懵了，“没有吗？” “没有啊。”白昭雪也懵了。 “可是他说……”小慧终于不再隐瞒，把她知道的事，我跟她说过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白昭雪听完，简直懵得不能再懵：“他怎么会这么想呢？” 小慧顿时一脸吃屎的表情：“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跟他说那话，意思是，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我不希望看到他那个样子……他那样，其实，真的，我当着他面不敢承认，其实，我真的害怕他了。我都奇了怪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害怕他，就是感觉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我有时候都不太敢叫他名字了。” 小慧：“……” 好嘛，闹了半天原来是我自己想多了。 可是这能怪我吗？电视里，哪个女的跟男的分手不是说那种话的？哪个女的…… 好吧我错了，我不该拿白昭雪跟电视里的人做比较，从我第一天认识她，她给我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不然我也不会看上她，不是吗？ 再说回当时，一切都解释清楚了，白昭雪的脸却黑了下来：“小慧，你长本事了，跟外人合伙骗我是不是？” 在小慧惊恐的目光中，白昭雪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两人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着电影。 只不过，小慧的头发有些凌乱，时不时发出“嘶”的一声。 白昭雪瞪了她一眼：“安静点。” 小慧连忙坐的板正。 这一次，她们看的是一部鬼片。 小慧从头到尾就是在骗人，她根本就不怕什么鬼，看起鬼片来比谁还入迷。 倒是白昭雪有些怕，每次看到高能部分，都连忙把头扭到一边。 她们还没睡，因为还在等着我。 最关键的一个原因是，白昭雪从小慧口中得知我的想法后，竟然想耍耍我——就当做是真的跟我分手了，看看我会怎么挽留。 你瞧瞧，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当影片第n次到达高能片段的时候，白昭雪再一次把头扭到了窗户那边。 紧接着，白昭雪扭回头来便大叫道：“我操！小慧！把声音关了！” 小慧都被吓了一跳，连忙关了声音。她看见白昭雪一脸惊恐的样子，忍不住嘲笑道：“雪姐，你怕了？” 白昭雪依旧惊恐，浑身都哆嗦了起来。 小慧觉得有些奇怪，问答：“不是吧？至于怕成这样？” 白昭雪哆哆嗦嗦地说：“小慧，你看窗户边上，有什么东西？” 小慧不寒而栗，她并没有扭头：“雪姐，这可不好玩，你别吓我啊。” “我不是吓你，我也希望我看花眼了，你看一眼窗户外面有没有东西……” 小慧眉头皱得很深，扭过头去看了一眼。 理所当然，空无一物。 小慧松了口气：“雪姐，你……”她扭回头来，白昭雪依旧满脸惊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白昭雪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说道：“我刚才，我好像，看见吕阔了。” “什么？！”小慧猛地站了起来。 吕阔的事，不可能人尽皆知，但我们这些关系好的朋友，早就了解了当时的情况。 所以她知道，吕阔死了，被我亲手杀死的，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呢？ 小慧向来是个无神论者，她根本不信，还走在阳台把窗户打开往外面看，但是依旧没有什么东西。 “雪姐，你看花眼了吧？” “不，不可能！我真的看见了！”白昭雪的情绪很激动：“你相信我，我真的看见了！他在看着我冷笑，不可能是假的，我真的看见了！” 小慧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连忙回来扶住白昭雪，郑重地说：“雪姐，我家是六楼！” 149 惊魂 第二天，小慧把白昭雪的想法，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我高兴得一蹦三尺高。 但是小慧的脸色不太好看，于是我便半开玩笑道：“怎么着啊？我们没分手你不高兴了？” “不是。”小慧摇了摇头：“阿龙，问你个事啊……” “爱过。” “……你是不是有病？” “你说你说。”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不禁发出一声冷笑：“你觉得我像脑残吗？你说我信不信？” “可是……” 不等她说完，我便打断了她：“来来来，我给你解释解释什么是鬼……鬼，纯粹就是以前的人吃饱了撑的瞎想出来的！名副其实的吃饱了撑的！因为他们没手机，吃完饭后除了造小人和瞎想东西就没事做了。他们会想自己是从哪来的，于是有了前世；他们会想人死后会去哪，所以才他妈有了鬼！没关系，这些都理解，我不理解的是，都这么多年了，现在是现代啊好不好，为什么还会有人信这种东西？哪有灵魂，哪来的灵魂？我只是一块肉，我里面啥都没有，这块肉死了我就不能动了，不就这么简单吗？还鬼呢，大白天的，你疯了？” 小慧只是说了两个字，我就说出这么多话来，因为我实在受不了别人跟我说“鬼”这个字，我从来都没信过。 小慧也是极度无语：“我只不过是问你信不信，你数落我干嘛？”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以后别跟我说这种东西，我不信。” “可是……” “我去找小白了！”我转身便跑。 跑的飞快，不一会就没了影。 小慧站在原地，极度无语。 白昭雪当然在大操场，我悄悄地走近，坐到了她的身边。 出乎意料的是，白昭雪竟然又吓得抖了一下。 我差点发火，至于这么怕我？ 岂料，她并不是在害怕我，而是真的吓了一跳，看清是我，才松了口气，猛地抓住我的手，道：“阿龙，我要跟你说个事。” 不等我再作何反应，白昭雪拉着我便站了起来，找了个无人的角落，说道：“阿龙，我昨天晚上……” “你别说，先听我说。”我也有件大事要跟她说：“过几天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天龙会交给你了。” “啊？你要去哪啊？”白昭雪懵了。 “不方便说。反正你记住，短则七八天，长则半个月，到时候我就回来了，这段时间……你别离开沧武，好吗？” “为什么啊？”白昭雪更懵了。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昨天晚上贺云飞这么跟我说的，我问他他也不说，搞得我一头雾水。 “还是不方便说。”我扶着她的肩膀，郑重地说：“答应我，好吗？” “哦，那好吧。”白昭雪木然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白昭雪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好了你听我说，昨天晚上我撞鬼了！” 我：“……” 面对白昭雪，我肯定不能像骂小慧一样骂她。我眨了眨眼，说道：“在哪撞鬼了？” “小慧她家！” “哦，那以后别去她家了……好了我们走吧。”我拉起她的手就走。 白昭雪却怎么都不走，焦急地说道：“嘿，你干嘛呀，别拽我，听我说呀。” 我头也不回：“是是是，你撞鬼了，我改天撞个奥特曼给你看看。” “刘天龙，给我认真点！” 我立马站得板正：“雪姐您吩咐。” 白昭雪长呼了口气：“其实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真的把吕阔打死了？” 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啊？” 我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接着，白昭雪说出了一句，让我至今回想起来都毛骨悚然的话：“我昨天晚上，看见吕阔了。” 我瞬间瞪大了眼睛。 “谁？！”我十分惊讶，夸张地叫道：“看见谁了？！吕阔！？” 白昭雪点了点头，表情也是十分不敢相信。 我狐疑地说道：“你看错了吧？怎么可能呢！” 接下来，白昭雪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给我讲述了一下昨天晚上的详细经过。 当我听到最后一句，小慧她家在六楼的时候，我的后背都发凉了。 “你确定你没看错？” “肯定没错！”白昭雪肯定地说道：“我不可能看花眼，我眼睛没问题！他就站在外面，看着我冷笑，可是小慧后来再去看，什么都没看见。我前几天刚把吕文奇搞掉了，现在就看到了吕阔……阿龙，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鬼？” 我没有说话，低头沉思着什么。 我逐渐冷静了下来，我只想着一个问题，吕阔到底死了没有？ 是的，还是那句话，我不可能相信世界上有鬼，不可能的！ 刚才白昭雪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我确实毛骨悚然，但我看鬼片的时候，也会有同样的感觉，之后，我就不会再相信了，我只在思考一件事，吕阔到底死没死？ 难道，他也是大周天？ 不不不，还是不可能！他妈的脑袋都没了，他就算是老周天也没用啊！ 而且，我还参加过吕阔的葬礼，亲眼看着吕阔的棺材被埋进土里去的。 要说白昭雪看花眼，好像也不可能…… 原因有三。 一，白昭雪很年轻，眼睛没有任何问题；二，就算是看错了，可为什么偏偏就错看成吕阔了；三，白昭雪说，吕阔在看着她冷笑。试问，看花眼，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表情吗？ 我的脑子都快要炸了，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阿龙，阿龙……” 一道飘忽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同时，白昭雪正用手在我的眼前摆来摆去。 我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你可能太累了……” 我本来是想安慰她的，谁知她一下就火了：“你还是不信我？我真的看到了！” “不，我信你，所以我现在要去办件事，你等我一下。” 说完，我转身便走，径直离开大操场。 回到沧武的校园，我给陈广荣打了个电话，直接问道：“在哪？” 陈广荣告诉我一个宿舍房号，我便挂了电话前往。 进去一看，陈广荣正躺在某人的床铺上玩着手机，那叫一个潇洒快活。 这家伙跟我来到城市好几天了，现在大家都认识他，沾我的光，现在他也是随便哪个宿舍都可以进了，而且这家伙不要个逼脸，不管是谁的东西，拿起来就吃，拿起来就玩，简直比住酒店还快活。 我过去拍了他一下，他连忙坐了起来，笑呵呵道：“师父，坐。” 我坐了下去，面色严肃地问道：“问你个事啊，大周天……能救活一个没有脑袋的人吗？” 陈广荣懵了一下：“师父你在说什么呀？你把大周天想成什么了？那玩意儿只能疗伤的好吧，人都挂了还怎么救？” 我呼了口气，沉沉地说道：“我跟一个人有仇，我直接把他打死了，还把他的头砍了下来，最后，我又亲眼看着他被埋进土里……可是就在昨天……” 我把白昭雪的原话说了出来。 陈广荣跟我一样，瞬间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来。 “咚”的一声，他一头磕在了上铺的铁栏杆上。 下一秒，他捂着脑袋抱头鼠窜。 我：“……” 过了一会儿，陈广荣终于缓过来了，不可思议地说道：“师父你开玩笑呢吧？会不会是我师娘看花眼了？” “有可能。我这不来问你了吗？这个世界上，有让人起死回生的药还是怎么着？” “你想多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是我师娘看花眼了。” 我脑袋都大了，完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我不相信白昭雪看错了，也不相信吕阔真的活过来了，可真矛盾啊。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接了起来，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听筒里，小慧惊恐地说道：“阿龙，吕阔，我看见吕阔了！” 几乎是瞬间，我便跑出了宿舍。 我一边跑，一边问小慧在哪，不一会，就重新回到了大操场。 可我没有想到，小慧竟然趴在操场门外的栅栏上，根本没有进去。 我飞快地冲过去，问道：“吕阔呢？在哪？” 小慧回过头来，脸色十分苍白，好像刚才真的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她全身都在发抖，哆哆嗦嗦地举起一只手，指向了操场里面的白昭雪。 我看了过去，白昭雪正背对着我们，坐在地上发呆，没有吕阔啊……于是我又疑惑地看着小慧。 接下来，她说出了一句让我后背发凉的话：“刚才，我从外面回来，走到这里，我亲眼看见，吕阔就坐在雪姐的身边，手里拿着把刀放在她的脖子上，可是……就这么几秒钟，他就不见了。” 我满脸震惊。 小慧继续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敢告诉雪姐，怕吓到她。” 150 雨夜 我在跟人说话的时候，喜欢盯着他的眼睛，因为身体任何一个部位都会骗人，唯独眼睛不会。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通过眼睛，可以将他彻底看穿。 当然，“彻底”其实有些夸张，但至少，是可以看出他有没有撒谎的。 我当时就这样紧盯着小慧的眼睛。 她没撒谎。 白昭雪也没撒谎。 她们真的看见吕阔了！ 可惜的是，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我信她们的话，但绝不相信世上有鬼。 开玩笑，只有人类死后会变成鬼？咋那么厚颜无耻呢？如果真的有鬼的话，苍蝇蚊子的鬼魂都不知道找过我多少次了！ 在人类初生之时，我们没有现在的一切，我们跟所有其他生命一样，居住在森林里面。那个时候，怎么没人怕鬼呢？因为他们没时间想这些没用的东西，他们只会害怕兽。每天，都不敢吃的太撑，因为怕逃跑的时候跑不快；睡觉，也不敢睡死，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响动，准备随时跳起来逃命……那个时候，倒是拿鬼怪来吓唬人呀！ 真的很可惜，如果刚才是我亲眼看见吕阔的话，我早就直接冲上去了，小慧这家伙害怕，竟然还给我打了个电话！ 我不知道吕阔是怎么消失的，但我绝对不相信有鬼，绝对不可能！ 我和小慧一起走进大操场，坐在了白昭雪的两边。 小慧还有些后怕，恐惧之色写在脸上。 白昭雪注意到了，便问了一句是怎么回事。我及时打断，抓着她的胳膊说：“雪，这几天我送你回宿舍呗？” “为什么呀？” 我咋了一下舌，说道：“我想送，不行啊？” 白昭雪笑了出来：“好啊。” 同时，我趁机给小慧使眼色，让她别那么怕。 小慧努力了很久才换上了一副比较正常的样子。 我已经决定了，接下来的几天，时刻待在白昭雪身边，只要让我亲眼看见吕阔那个逼崽子，我一定让他再死一次！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跟白昭雪待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防范元辰的那个时候。 只不过，那次防的是人，这次是“鬼”。 如此过了好几天，一切正常，距离我离开沧武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我打定主意，一定要在我离开之前把“吕阔”揪出来！ 这天下午，我找到了小慧，问道：“小白她说第一次看见吕阔是在你家？” 小慧点了点头：“嗯，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 “那今天晚上去你家吧。” “啊？”小慧差点坐到地上。 我露出自信的微笑：“没事，我也会去的，别怕。” 于是到了晚上，在小慧的邀请下，我和白昭雪决定去小慧她家玩玩。 ……其实是我一个人决定，好家伙，白昭雪一听要去小慧她家，吓得差点没哭出来，拽都拽不走，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拖出去的。 打上车后，白昭雪终于安静下来了，她现在想跑也跑不掉，除非跳车。 到了小慧家楼下，我又让她俩先上去。 白昭雪当时就慌了：“你去哪？” “随便转转啊，过会儿就上去了。” “不行，我害怕。” “你也会害怕啊？”我差点没乐出声来：“我就去买包烟，很快的。” 我在楼下安慰了她好久，她终于同意跟小慧先上去了。 而我，则绕到了楼房的后面，能看见小慧家窗户的位置。 我仔细看了好久，都没发现窗户外面哪里能站人。 外面的墙壁十分光滑，根本就不可能站在外面。 当然，我也看了一下有没有可能从一楼爬到六楼。 别说，还真就让我发现个下水管道。 可惜我不能试试能不能爬，因为我只有一只手，根本没有办法。 我在下面转了一会儿，直到刮起风来，我才往楼上走去。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雨。 来到六楼，我敲了敲门，小慧便给我打开门，让我进去。 我一进去，便径直走向阳台，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我操！”小慧和白昭雪两人同时惊叫出来。 但紧接着，我的脑袋又出现在了窗外。 我当然没有跳下去，我记得外面是有根下水管道的，现在我就紧紧抓着它。不能爬，还不能抓住不放手吗？ 我看着白昭雪，道：“你那天看到的吕阔是这个样子的吗？” 白昭雪还是吓得不轻，说道：“你先进来。” 说话的同时，小慧已经来拉我了，还幽怨地说：“能不能先提醒一下，差点吓死我。” 我跳了进来，笑呵呵道：“怕什么，我知道外面有根管子。” 说着，我便走进了客厅。 白昭雪坐在沙发上，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吓死我了……” 我哈哈大笑起来：“我记得你没这么胆小吧？” 在我俩说话的同时，小慧也关好窗户返了回来，埋怨道：“你到底要来我家干什么？” 我依旧笑着：“听你俩说那么悬乎，我也想看看吕阔了，好久不见，怪想他的。” 白昭雪、小慧：“……” “那天，你看见的吕阔，是我刚才那个样子的吗？”我沉沉地问道。 “不是，你只露了一个头，他是整个身子都露出来了。”白昭雪摇了摇头。 我顿时皱起了眉。 因为我自己已经试验过了，所以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如果身在外面的话，露一个脑袋已经是极限了，根本不可能看见整个身子。 我都如此，更不用说吕阔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三人就这样坐在客厅，时不时聊几句天，一切都风平浪静。 很快，就到了晚上十一点，我实在是扛不住了，靠在沙发上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白昭雪把我摇醒，说：“阿龙，十二点了。” 我迷迷糊糊地说：“哦，怎么了？” “我困了。” “……那去睡觉啊。” “我想回宿舍去睡。” 我：“……” “我不敢在这睡。” 小慧也走了过来：“我也不敢。” “行吧行吧，你们走吧。”我摆了摆手，再次闭上了眼睛。 白昭雪又摇了我一下：“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没事，我不怕。” 她俩没办法，只好走了。 在门口换好鞋，小慧又说了一句：“别偷我家东西啊。”把我气得差点吐血。 我无奈地睁开眼睛，幽怨地看着她：“我是这种人？” 小慧嘿嘿笑道：“开个玩笑，你睡吧，明天出去的时候记得锁门。” 说完，这才走了。 我也再次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今天晚上本来是看看能不能把吕阔“引”出来，看来这样不行啊。 算了，只好明天再想办法了。 她俩离开了，整个房间只有我一个人，安静极了。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阵冰凉。 我当时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奇怪，都快夏天了，怎么可能这么冷？ 但并没有多想，依旧闭着眼睛。 然而，当我第n次被冷风吹到脚脖子后，我终于睁开了眼，望向了阳台。 今天是阴天，晚上有雨……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阳台的窗户，竟然是开着的！ 我记得小慧明明关好了呀！ 我猛地坐了起来，同时一把飞刀也被我顺带着抽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向阳台。 我不可能记错，小慧关好以后，没有人再去动过它！ 我走到窗户边上，把头伸出去看了一眼，但是却空无一物。 “记错了？”我嘟囔了一句，又把飞刀收回，关好窗户就走了回去。 与此同时，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片刻之后，雨点终于落下。 经过这么一闹，我现在睡意全无，只好坐在沙发上抽了根烟，同时，又拿出手机给白昭雪发了条微信：睡了没？ 白昭雪没有回复。 我估计是睡了。 一根烟燃尽，我正准备继续睡觉，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白昭雪给我发了条微信：我好冷啊。 我：多盖床被子。 我并没有多想，以为一切都很正常，可是紧接着，却画风突变！ 就见白昭雪又给我发了一条语音，我点开一听，差点没把我魂儿吓飞了！ “我在窗户外边看着你呢……我真的好冷啊……你出来陪我吧……” 她的声音很冰冷，隔着手机，我甚至都能想象出她一张嘴便吐出一口寒气的样子。 “我操！”我把手机扔到了一边，后背早已湿透。 偏偏就在这时，外面又打了一声雷。 我看向了窗外，这一次，我看见了…… 我看见白昭雪就站在窗户外面，整个身子都露了出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手机，冲我摆来摆去。手机屏幕是亮着的，显示着我俩的聊天界面。她全身都湿了，正看着我冷笑。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又响了一声，白昭雪又给我发了一条语音！ 令人恐惧的是，我根本碰到没碰，它便自己播放了起来：“你快来呀。”声音依旧冰冷。 我不相信有鬼，我不相信有鬼…… 妈的，不相信也得跑了！ 我连手机都来不及拿，疯了一样冲出小慧她家，六楼的高度，我用了不到十秒就跑了下去，疯狂地奔跑在雨天的街道上。 151 科技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一副画面。 细想，你细想一下。 如果恐龙没有灭绝的话，如果它们能够发展到人类现在的程度的话…… 如果，它们会说话的话。 它们会说：“嘿哥们儿，我昨天晚上撞鬼了，那个母恐龙，披头散发的，就站在我家窗户外边，差点没吓尿我！” 挺搞笑的吧？ 对我而言，任何人在谈论鬼的时候，都跟上面那句话一样搞笑。 我不信，坚决不信！ 可是就在今晚…… 就在今晚！ 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这不是看一两部鬼片就能有的感觉。 真的，说是魂飞魄散都不为过！ 吓死我了！ 那一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在我的脑海中出现了，当今世上，所有关于鬼怪的东西，全部涌入了我的脑海。 我像个疯子，在雨中狂奔，任凭雨水打在我的身上。 我甚至不敢打车，将全身所有的真气都灌入双腿，整个人好像能飞起来似的。 直接跑回了沧武，跑回了宿舍。 因为动静太大，把杨光他们都吵醒了。 一个个都半坐起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满脸惊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我看到的一切。 杨光和乔凡凡这俩老兄弟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我出什么事了，穿着个大裤衩就跳下了床，小心翼翼地问道：“天龙，你怎么了？” 我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我哆哆嗦嗦地说：“杨光，给白昭雪打电话，问问她在哪。” 杨光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一个电话打了个过去，通了，却没有人接。 打了两三遍，直到第五遍的时候，白昭雪才接了起来。 对面寂静无声。 我瞬间屏住了呼吸，生怕从听筒里传出“来陪陪我”的那种声音，那我真的就要疯了！ 对，我不信刚才那个人是白昭雪，打死我都不相信……可如果这个电话也是那种情况的话，我真的会疯的！ 好在，过了两秒钟，白昭雪迷迷糊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谁呀？” 杨光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雪姐，是我，杨光，那个你是睡了吗，那个我……” 杨光还没说完，白昭雪便嚎叫了起来：“我去，你有病是不是？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你给我等着，我明天收拾你！”然后，电话就挂了。 杨光连忙叫道：“哎雪姐，别呀，天龙让我打的……”可惜，白昭雪已经听不见了。 杨光幽怨地看着我，道：“兄弟，你媳妇儿要打我，你可得护着我。”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还好，还好…… 白昭雪没事，她一直都在睡觉。 杨光他们又关心了我几句，确定我没事后才躺回去了。 “天龙，我的床板坏了，睡下你的床……关键不知道你今晚回来呀，要不咱俩挤挤？”杨光躺在床上，露了个小脑袋看着我。 我这时才注意到丫躺在我的床上。 但我什么也没说，直接跟杨光挤在了一起。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睡着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第二天了。 我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下来，飞快地起床，跑到女生宿舍楼下。 好几个女生都认识我，乐呵呵地跟我打招呼。 很快，白昭雪就下来了，看见我在楼下，她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看着白昭雪花一般的面容，我实在无法将她跟昨晚的……那个东西放到一起。 “手机给我。”我说。 “干嘛啊？”说着，就把手机拿出来递给了我。 我直接翻到了我和她的微信聊天界面，如我所料，昨晚发生过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似的。 我和她最近的一条消息，是昨天中午。 之后，再没有任何联系。 白昭雪眨了眨眼，道：“怎么了？” 我把手机还给了她：“没事。” 关于昨晚发生的一切，我不敢告诉她，怕吓到她。 我也不敢告诉任何人，仿佛从未发生。 总之，我算是再也不敢去小慧她家了。 小慧家里有人的时候，我让小慧帮忙把我的手机拿了回来，这次再一看，哪里还有什么白昭雪给我发的语音，全部都是一片空白。最后的信息，始终定格在某一天的中午。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直都在沧武的地字班跟他们一起玩，如此过了几天，终于到了我离开沧武的日子。 贺云飞专门来接我的，在天字班的宿舍里，贺云飞沉沉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万鸿飞再不死，我努力的一切都白费了。” 我点了点头：“放心，不用一个月，一个星期足够了。” “好。”贺云飞说道：“天龙，拜托你了。马上出发！” 交代完这件事，贺云飞就准备离开。 我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叫住他，并把前几天的事全部说给他听。 最后，我说道：“贺老师，你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贺云飞沉默良久，忽然直直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久。 我被看的不舒服，问道：“怎么了？” 贺云飞一句话不说，伸手就来抓我的衣领，把我的头按了下去，在我的脖子后面摸索着什么。 我吓了一跳：“喂喂喂，干嘛呀？” 贺云飞依旧不说话，依旧摸索着什么，很快，我就感觉到一股剧痛袭来，疼得我放声大叫，紧接着，贺云飞放开了我，他的手中，不知捏着一个什么东西。 贺云飞满脸惊讶：“我去，我只是碰碰运气，还真他妈有啊？” 我痛苦地捂着脖子后面，问道：“这是什么？” 贺云飞冷笑一声，道：“芯片。可以影响人脑电波的芯片。现代社会没有的东西，蓝天公司当做垃圾的东西。” “什么？”我目瞪口呆：“这东西一直在我脖子上？” 贺云飞用力一捏，那片芯片荡然无存，接着说道：“很神奇的一个东西，我了解过一些，大概就是，只要把这个放到人的身上，另一边给你‘种植’这玩意儿的人他想让你看见什么，就能让你看见什么……总而言之，幻觉而已。” 幻，觉…… 那么真实的幻觉？！ 真的，我跟贺云飞说那些事，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嘴而已，我真的没有想到，他真就能举手投足之间帮我搞定。 “你刚才说蓝天公司？他们为什么会找上我？” “不是找上你，你还不至于让他们做这种事……”贺云飞想了想，又小声说道：“吕文奇这家伙狗急跳墙了？” “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这种事我可说不好。按理来说，吕文奇当初被蓝天公司坑的那么惨，应该不会跟他们合作了啊……可要是除了他，我还真想不通，整个昌海还有谁能跟蓝天公司搭上线……”话没说完，贺云飞的瞳孔猛然放大，好像想起什么事。 “妈的！”贺云飞猛地站了起来：“死耗子，又给我捣乱！” 说着，贺云飞就准备离开。 我连忙叫道：“老贺，小雪那边也有这玩意儿……” 贺云飞头也不回：“你自己给她拆，就在脖子后面的百劳穴。” “谁给我们弄上去的？” 可惜，他没有回答我，已经走远了。 几分钟后，我下了山，直接来到大操场。 白昭雪坐在地上闷闷不乐，已经持续好几天了。 以前我觉得她太大惊小怪，直到我那晚经历过后，我终于明白她的感受了。 那真的是……想笑都笑不出来。 真的，不吹牛的说，这几天要不是我天天逗她玩，她非得抑郁症不可！ 我悄悄来到白昭雪背后，看向她的脖子……怎么说，这种东西吧，跟皮肤的颜色一样，只有指甲盖大小，不仔细看的话，真的一点都发现不了。 我伸出手，用力一拔。 “啊……”白昭雪直接疼得惨叫出来，捂着脖子趴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懵了，愣愣地看着我，还以为我欺负白昭雪了。 白昭雪也是这么想的，回过头来看见是我，骂道：“有毛病是不是？揪我头发干嘛？” 小慧刚刚反应过来，也跟着骂道：“有毛病是不是？” 我微微笑着，手背在后面，用力把那个芯片捏碎。 ……天字班的事都不能告诉他们，蓝天公司的事当然更不可以。 “没什么，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要走了。” 白昭雪一脸气愤：“我发现你现在真是太贱了啊，走就走吧，好好的揪我头发干嘛？不行不行，你给我过来，我也得……”说着，白昭雪就站了起来。 而我连忙转身便跑，不一会就没了影。 来到沧武校门口，我望着“沧龙武校”四个大字，喃喃说道：“一周后，再见。” …… “在哪？” “什么在哪？我在哪关你吊事！” “你别逼我动用官方的力量找你。” “……朱砂区，浅水街。” 于是，半小时后，两人终于见面了。 自从上次翻脸，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这次见面，贺云飞努力压制着怒火，平平淡淡地说道：“人家不是不让你去其他城区吗，你怎么进来的？” 林夜阳不屑一笑：“你不也进来了？” 看见林夜阳这个样子，贺云飞更来气了，但他始终压制着，淡淡地说道：“我不想跟你闹，我问你个事。刘天龙脑袋后面有个制造幻觉的芯片，是不是你干的？” “是。” “你承认了？” “废话，反正说什么你都不信……” 这句话，林夜阳说的平平淡淡，但贺云飞却心中一痛，他非常理解他心里多难过。 “行了耗子，我说了不跟你闹。这次是认真的，我真的信你……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林夜阳愣了一下，沉沉地道：“不是。” 贺云飞点了点头：“我信你。” “呵呵呵……”林夜阳忽然笑了起来：“你觉得，你这几个字现在的分量还有那么重吗？” 贺云飞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贺飞，我告诉你啊，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插手刘天龙的事了，我也拜托你，从今往后，别动不动就来问我有没有对刘天龙做什么，如果你来了，就别说什么信不信我的屁话，既然来了，你就已经不信我了，懂了吗？” 林夜阳说完，转身便走。 贺云飞没有挽留，看着林夜阳的背影越来越远。 就在林夜阳即将彻底消失的时候，贺云飞却突然狂奔了起来，不一会就追到了林夜阳的身边。 “兄弟……” “滚，不认识你。” 贺云飞直接拦在了林夜阳的身前，讨好似的笑道：“好了好了，兄弟，别生气了，我错了，我真的……” 林夜阳一巴掌把贺云飞的脸怼到了一边。 贺云飞顿时怒了：“你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林夜阳斜眼看去：“你娘个腿儿！”接着便一脚侧踢了出去。 两人又开始了一场恶战。 两人都用了全力，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双手双脚几乎都成了残影。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同时住手，又同时扶着膝盖呼呼直喘，又同时看着对方骂着对方的祖宗十八代。 骂着骂着，却又都笑了起来。 十分钟后，两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各自喝着手中的啤酒，时不时碰撞一下酒杯。 这就是男人的友谊，能够坚如磐石，能够破镜重圆。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打一架，骂几句，笑一笑……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 良久，贺云飞拍了拍林夜阳的肩膀：“上次那事对不起啊。” “滚滚滚……”林夜阳把他拍开，骂道：“少跟老子说这些屁话，老子是看你可怜才陪你喝酒的。” “你还想打架？” “来呀！” …… “行了，谈点正事。”贺云飞正色了起来。 “谈。” “我想了好久，我肯定信你，如果上次那事不是你做的，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什么啊？”林夜阳不屑一笑：“易容？整个昌海，他妈的有一个算一个，你让他们冒充老子一个试试看，不怕全家死光啊？” 贺云飞没有笑，十分严肃地说：“耗子，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也知道你没喝多，正常一点。” 听了这话，林夜阳立马恢复如常：“你说你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贺云飞都无奈了，非常直白地说了出来：“克隆人。” 岂料，林夜阳根本不信，说道：“克隆人？你要知道，再牛逼的科技，也不可能无中生有，我的血清，资料，dna，所有的一切都没了，你说梦话呢？” 贺云飞沉沉地道：“如果，他不是新的克隆人呢？” “什么意思？” 贺云飞呼了口气：“成千上万，那么多那么多的克隆人，你真的可以百分百肯定，我们当时杀干净了吗？” 冷风一吹，林夜阳打了个寒颤。 随即，他乐呵呵地笑道：“克隆人的寿命……不是，他……他应该，不会活这么久吧……”笑着笑着，却又不笑了。 真的笑不出来了。 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 他不想承认，但如果不承认的话，上次的事真的没办法解释。 “我不知道，我也是突然想到的，不然不会这么急跟你见面……上次是我冲动了，对不起。但是现在，耗子，我们还有一些麻烦需要处理干净，如果你确定你没做过那件事的话，那我就可以确定是克隆人了。” 林夜阳的表情有些僵硬：“那怎么办？打吗？” “打？怎么打？我都要佩服死他们的科技了，你明明最多只跟我打个平手而已，可你的克隆人怎么就那么牛逼呢！”贺云飞叹了口气：“我希望不是克隆人。” 林夜阳也叹了口气：“我也希望不是……哎呀，打不过打不过打不过，我他妈不想跟那种变态打架了，能把我折磨死！”说到最后，林夜阳痛苦地锤着屁股下面的石头。 “行了，别伤春悲秋了，如果真的是克隆人，就只能打了……”顿了顿，贺云飞笑道：“就是不知道有几个，一个还能试试，两个的话……哎，干脆别活了。” 林夜阳看了贺云飞一眼，继续用力锤着石头。 152 受罚 依旧是沧龙区。 依旧是那个庄园。 我又回来了。 作为刘天，这里的人都认识我，因为之前皇甫月“犯二”的缘故，他们还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此刻见我突然出现，一个个又惊又喜。有人跑进去禀报万鸿飞，有人客客气气地请我进去。 我又恢复了那双冰冷到极点的眼神，不发一言，跟着他走了进去。 还行走在院中，张梦和朱老四便闻讯赶来。 张梦惊喜道：“刘天，还真是你啊，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朱老四没有说话，傻傻地笑着。 我看了看他们两人，有一种恍惚的感觉。 “皇甫月在哪？”我冷冰冰地说道。 兴许是我的语气真的太过冰冷，张梦一下就不笑了，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告诉我，他在哪？” “在万会长的书房里。” 我绕过两人，直直朝那个大房子走去，同时，一把飞刀也被我握在了手中。 两人终于察觉到我的异常，连忙追了过来。 很快，我们就一前一后来到万鸿飞的书房。 书房里，万鸿飞已经知道我回来了，书也不看了，笑呵呵地看着门口，准备等着我的到来。 而我一定让他大吃一惊。 因为，根本没有二话，我一进去，就把手中的刀飞向皇甫月。 皇甫月轻轻松松避开，怒道：“你他妈的想干什……” 话没说完，我早已扑了上去，一拳砸中他的鼻梁。 我恶狠狠地骂道：“干你娘！你他妈敢算计我，老子整不死你！” 顷刻间，书房一片大乱。 也不知是皇甫月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么回事，总之我真的打中他了，我把一个五重境界，打出了鼻血。但这还不算完，打完一拳，我又马上挥出第二拳，皇甫月再傻也该知道反抗了，立马跟我打了起来。 之前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那个椅子也被我们打烂了。 万鸿飞惊慌失措地大喊：“拉开他们！” 一直沉默着的苗文安突然出手，趁我不备，一脚踢在我的肚子上。 只一下，我便趴在了地上，但很快又站了起来，指着苗文安骂道：“你他娘的几个意思！” 与此同时，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张梦和朱老四连忙拉住了我，不让我再前进半步。 局面总算被控制住了，皇甫月的鼻子流出了血，气得火冒三丈：“你喝了疯狗尿了？”说着，便朝我走了过来。 “阿月！”万鸿飞制止了他。 皇甫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只好站在了一边。 万鸿飞看着我，沉沉地说道：“阿天，你知道我不喜欢内讧的，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我用力甩了下身子，让张梦和朱老四放开我，这才指着皇甫月说道：“这王八蛋阴我！” “怎么阴你了？” 这时，我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心平气和地讲道：“会长，还记得我跟你请假的那天吗？我在外面玩了一天，当天晚上本来就能回来，但就在我往回走的时候，这王八蛋让武顺给我打电话，说你在皇朝，让我去皇朝找你，我去了，然后……操他妈的，你们试过被五十多把枪一起围殴吗！这王八蛋想要我的命！” 这话一出，张梦他们便瞪大眼睛，显然不可思议，根本想不明白皇甫月为什么要这样做，就连永远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苗文安也皱了皱眉。 所有人都看向了皇甫月，在等着他给出一个解释。 万鸿飞说道：“阿月，是真的吗？” 皇甫月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皇甫月低下头，沉默良久，这才说道：“有个理由，但是理由并不成立，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甘愿受罚。” “说说看……” “皇朝酒吧的叶非凡告诉我，刘天是卧底。” 听了这话，我再次发飙，怒道：“卧你妈，证据呢！” 皇甫月摇了摇头：“没有证据。” 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万鸿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皇甫月，说道：“没有证据，也就是说，你完全就是猜测？那你应该明白，做错事就要承担责任。” “是。”皇甫月微微颔首，转身往门外走去。 但我拦在了他的身前。 万鸿飞见状，说道：“阿天，相信我，我会给你个交代。” 我看了万鸿飞一眼，侧开了身子。 皇甫月走了，万鸿飞摆了摆手，让张梦他们也都出去了。 我依旧气得不轻，摆了摆手说：“万会长，第四次了，这次是真他妈过火，我差点死外边，要不我还是走吧。” 虽然这么说，但我却没有走，因为我还在等着万鸿飞给我个交代。 万鸿飞当然能看出我的心思，笑道：“你既然要走，还回来干嘛？” “当然是……” “行了，阿天，他会得到惩罚的，你也别太生气，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以吗？” 万鸿飞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我看了他一眼，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我也得有资格说不可以呀……还能怎么着，谁让你是老大呢。” “哈哈……”万鸿飞爽朗地笑道：“我就知道没看错你……好了，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之前的详细经过了吗？” 我坐了下去，缓缓开口：“那天……” 接下来的故事，各位就都知道了。 我把那晚的经历都说了出来。 当然，在述说的过程中，好多万鸿飞不能知道的东西，我肯定不会说。 我说的七分真、三分假，整个故事讲完，我站了起来，弯着腰道：“会长，我做了一件错事。” “什么错事？” “我雇佣天龙会的人杀了叶非凡。” 这就是我说的三分假，在我的故事里，我没有去过沧武，我没有掉落悬崖——叶非凡追杀我，但是我跑掉了，事后，我找到了当时正在沧龙区活跃着的天龙会，高价雇佣他们杀掉了叶非凡。 “请您处罚我吧，我知道您不喜欢内讧。” 万鸿飞沉默地看着我，良久，忽然笑道：“我为什么要处罚你？” 我奇怪地抬起头来：“为什么不呢？我雇佣外人杀掉商会内的成员啊……” “他们误会你，还追杀你，首先，就是他们错了，其次，有仇必报，就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从头到尾，你没有做错过任何事。” 我的心脏又痛了一下。 真的，我一直以为心痛只是两个汉字，只是那些矫情的人夸张了一点而已，我又没心脏病，为什么会好好的就疼呢？可是真的，每当万鸿飞对我这么好，而我又想杀掉他的时候，我的心就会不由自主的疼痛……它也没有多痛，但我却感觉，这简直比捅我一刀还要让我痛苦！ 我笑了笑，道：“谢谢会长。” 万鸿飞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和蔼面孔，说道：“叶非凡的事我听说了，挺惨的……阿天，你太狠了。” 我阴沉沉地笑道：“谢会长夸奖。” 万鸿飞愣了一下：“我有夸你吗？” “我认为这就是在夸我，我够狠，所以我能活的很久。” 万鸿飞哈哈一笑：“对，你能活的很久！” 我和万鸿飞两人的笑声传出房间，传遍整个走廊。 …… 傍晚时分，我才离开了万鸿飞的书房。 来到院子，张梦竟然一直都在等我，见我出来，连忙迎来。 我看着她，问道：“怎么，你一直在等我啊？” 张梦点了点头，问道：“你之前真的被月哥和叶非凡追杀啊？” 我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皇甫月呢？” “月哥在司法部被捅了几刀，现在在医疗部呢。” 万鸿飞的庄园内，不止有房间、食堂，医疗部也是存在的……毕竟手下众多，这些平时用得着的东西，当然也要在家中备着。 至于司法部的话，那里是专门用来惩罚犯错的成员的。 具体情况我没了解过多少，总之，皇甫月之前那样对我，确实是触犯规矩的，按照万鸿商会的规矩，要受三刀六洞之刑。 解释一下吧，三刀六洞就是，捅三刀，刀身直接透过身体，这样，身体上便形成了六个血洞。 据说，这个刑罚，是从很久以前的某个社团中学来的。 想想就觉得疼啊…… 张梦有些紧张，问道：“你问我这个干嘛？” 我笑了笑：“没什么啊，就是想知道他还活着没有，如果活着的话，我就再去找他玩玩。” 张梦更紧张了：“刘天，月哥已经受到惩罚了，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吧……” “你这么在乎他？那答应我件事呗？” “你说。” “我饿了，请我吃个饭。” 张梦笑了：“这么简单？可以啊……” …… 当天晚上，我来到了医疗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我找到了皇甫月。 万鸿飞真的给了我一个交代，皇甫月真的受罚了。 他的身上缠着绷带，绷带上面，三处血迹。 三刀六洞，我看着都疼。 我拍了拍皇甫月的肩膀：“哥，还好吧？” 皇甫月有气无力，面色惨白，骂道：“滚犊子，就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的。” “嘿嘿嘿……不好意思嘛，这样，等杀了万鸿飞，我请你吃饭行吧？” “……那我希望你永远不会请我吃饭。”皇甫月的脸色黯淡下来。 我，亦是如此。 153 秘密 皇甫月有个秘密。 事情要追溯到一周前的某天夜晚。 当时，沧武校门外站着两个女生。 一个正在默默地抽烟，一个抱着双臂，满脸不耐烦地等待着。 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了。 就在她俩的旁边，有个小花园。 由于小花园建在学校附近，所以一般很少有人来这里玩，学生们也只有周末的时候才来转转。 在小花园的内部，有两个人，正在交战。 砰、砰、砰…… 一直都是这样的声音。 其中一人，无数次被打倒在地，而对方，显然不想那么快结束战斗，仿佛就是在戏耍他，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不用多想，那个被打倒的人就是我。 当我第n次倒地之后，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炸了，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来。 染红了草地，染红了衣领。 我再也站不起来了。 皇甫月手中转着我的那把黑色飞刀，缓缓向我走来。 “你大爷的！”我连连摆手：“等一下等一下，站那别动！” “怎么？”皇甫月站住了。 我拼命揉着胸口，满脸痛苦地说道：“我就纳了闷了，你不过比我高出一个境界，咋就那么厉害了？” “亏你还是个练气的……”皇甫月并没有回答我，冷哼一声，便再次朝我走来。 “等一下，再等一下！” “说吧，反正我时间充足，而且你今晚必死无疑，有什么愿望，告诉告诉我。” “我有愿望。你……能不能摸我的头一下？” 皇甫月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要求？” 我淡淡地说：“这是我唯一的愿望。” “好，那我满足你。”皇甫月来到我的身前，伸出了手。 我的眼睛微微眯起，放在身后的手猛地抽了出来，一把手枪已经出现在我的手中。 砰砰砰…… 我没有任何枪法，一掏出来就是连射，对准皇甫月就打了起来。 一开始我不敢用，因为我知道皇甫月的第六感很强，那个时候就用的话，很有可能打不中他。 现在，他离我近在咫尺，我再不用不是蠢吗？ 不一会，一个弹匣的子弹就被我打光了，机簧定格在了机头处，预示着这把手枪暂时失去了生命。 可是，我没有打中他。 就在我掏出枪的瞬间，皇甫月一个后空翻就翻到了离我五米远的位置，之后我开的每一枪，皇甫月好像能预测它们的位置似的，总是能轻轻松松躲开，没有一颗子弹打在他的身上！ 子弹打完的时刻，皇甫月站在不远处，恶狠狠地瞪着我。 我大张着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子，你玩阴的！”皇甫月疯狂地大叫：“你这个怂包！懦夫！你个练气的还用枪偷袭人，你配学诸夏的功夫吗！老子杀了你！” 说完，皇甫月就朝我冲了过来，显然被我给气炸了。 我一下都动不了，只能连连摆手：“别别别，我不阴你了，你摸我……” 砰！ 话没说完，我便被已经赶到我身前的皇甫月一脚踢中了头。 这一瞬间，我整个脑子都懵了。 感觉不到疼，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模糊了。 我模糊的目光看见皇甫月面目狰狞地蹲在我的身边，一拳一拳地打着我的脸。 这是继叶非凡之后第二次，让我感觉到死亡离我如此之近。 再这样打下去，我就真的死了。 是，我是有大周天，可是大周天再怎么变态，也没这么快的速度啊。 而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皇甫月却突然放开了我，后退数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当时完全无法思考。 ……比如，我当时就没有想过，明明皇甫月碰了我的头，为什么我没有变成那个刘天龙？ 我听不见任何声音，余光看见有人来了，当我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 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依旧疼得要命，眼前迷迷糊糊的，但是能看的出来，这是我在天字班的宿舍。 我松了口气。 我活下来了，这么说，皇甫月应该死了吧？ 开玩笑，九重境界怎么可能打不过个五重境界？ 没错，刚才我看见的那个人，就是贺云飞！ 我揉了揉头，准备坐起来，岂料，一扭头，竟然看见贺云飞就在我的宿舍里坐着。 当然，这不算什么。 重要的是，皇甫月竟然就坐在贺云飞的身边！ 他俩背对着我，静静地看着窗外。 我什么都来不及想，这一瞬间，我只感觉到了危险，极度危险！ 几乎是瞬间，我的手就伸到了腰后，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摸着——我的飞刀用完了。 不过这么大的动静，倒是把两人惊了一下，连忙回过头来，就看见我那副惊恐的样子。 我正想找个什么东西跟皇甫月打架，贺云飞看出我的意图，连连摆手：“天龙，没事，自己人。” 我愣住了。 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 皇甫月是自己人？ 我只觉得我在做梦。 肯定是梦！ 而这刚刚苏醒后朦胧的景象，以及我那逐渐恢复意识的脑袋，否决了这一点。 与此同时，皇甫月也走了过来，笑道：“之前不好意思了。” 我看着面前这张狼心狗肺的脸，心中震惊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还是之前想杀我的那个皇甫月吗？ 似乎看出我的想法，贺云飞解释道：“你好点了没有？不管你能不能听进去，记住我这句话，皇甫月是自己人，别紧张。”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 我的脑子确实还有点懵，五重境界的那几下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怀疑我可能会得脑震荡的。 贺云飞知道我现在没办法想东西，拍了拍我，说：“没关系，你继续休息一会，等下跟你说。” 我又点了点头。 看了看窗外，依旧是黑夜。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三点。 我竟然只昏迷了这么久，大周天就是好啊。 我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直到我的脑子彻底清醒，才坐起来，看向了贺云飞。 “休息好了？来吧，说个事。”贺云飞拿着个凳子坐到了我的面前，“介绍一下，皇甫月，天字班第一届毕业生。” 我：“……” 我又懵了。 贺云飞继续说道：“确实是的，天字班刚成立的时候，他就在了，算是你的学长，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秘密武器吗？就是他……” 我想起来了，贺云飞确实说过，当时我要细问，贺云飞却不告诉我。 不过让我困惑的是，既然皇甫月是贺云飞的人，皇甫月又离万鸿飞那么近，为什么还要找我？ 贺云飞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又说：“他的任务跟你不同，他不是杀万鸿飞的，就算有机会也不能杀……所以还是要靠你，一个星期后……” “等等等等……”我不耐烦地打断：“一个星期后？一个星期后……怎么了？一个星期后让我干嘛去？” “嗯？”贺云飞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跟他说话。 “贺云飞，你牛逼啊，你让我干啥我就得干啥是不是？我凭什么要听你的？”我满脸不爽地问道。 随着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好多东西都涌入了我的脑海。 比如……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刚见面，你连问都不问，直接就说什么一个星期后？我之前差点挂了你知不知道？我怎么活下来的你问过没有？你只想着你自己，老子为什么要给你卖命！”我恶狠狠地瞪着贺云飞，怒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不杀万鸿飞，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这是我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吐露心声。 这些话不说出来很难受，而我又不能跟地字班的人说。 从我回来到现在，我连贺云飞的面都没见过……我倒不是需要他来安慰我，只有懦夫才需要那种东西！关键是，他妈的上来一句话没有，问都不问我，直接就一星期后了？我他妈是脑残吗？把我当狗了？！ 贺云飞被我怼的哑口无言，一句话都不说了。 倒是皇甫月看不下去了，说道：“哎我说，你平时就这么跟飞爷说话的？” “关你吊事！”我猛地站了起来，咆哮道：“都他妈玩老子是不是！你是贺云飞的人，还他妈的追杀我，还追到这里来了！你脑子被猪拱了是不是！我操你妈的，老子不干了！老子不在沧武玩了！都他妈给我滚！” 皇甫月也被气着了，怒道：“如果上次我没有放水，你觉得你能活着从皇朝离开吗？如果我不是帮你，我会离开皇朝吗！我他妈怎么知道你连个叶非凡都搞不定！” “你牛逼！行吧？！你上！你上啊！你杀万鸿飞啊！你每天离他那么近，为什么非要让我去！”我依旧咆哮着：“我连个叶非凡都搞不定……你去试试被五十多把枪围殴！你去试试肚子上挨一枪是什么滋味儿！你去试试在市区开到一百八十迈是什么感觉！” 我的怒气飙升到了临界点，再也忍不下去了，狠狠一拳砸向了贺云飞……没办法，他离我比较近。 贺云飞不躲不避，硬生生扛了下来。 人在愤怒的时候，力量是最大的，甚至有可能突破人体极限。 ……如果武松打虎的故事没有任何虚构的话，我几乎可以想象出来当时是什么情况了。 永远不要招惹饿了许久的虎，永远不要招惹伤痕累累的狼…… 永远，不要招惹一个发怒的人，它才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 原谅我用“它”来形容人类，因为发怒后的人，那个时候不是人，它就是一头极度危险的动物。 这一拳，把我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一拳就把贺云飞打飞了出去，贺云飞的嘴角都裂开了。 “我操！”皇甫月连忙扶起贺云飞。 贺云飞揉了揉嘴角：“妈的，好多年都没流过血了……你出气了没？” 我满脸不屑：“你去死啊，你死了我就消气了。” 简直不敢相信，这是我说出来的话。 我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什么都不想管了。 贺云飞，沧武校董，沧龙区地下大哥，被我骂得体无完肤。 什么后果？ 可能他一声令下，我就尸骨无存；可能就在弹指间，我全家都会遭殃……可是我并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想出气。 “飞爷，这小子真是个混蛋，你当初怎么看上他的？” 贺云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再次坐了下去，缓缓说道：“你别生气，我都可以解释的……那个，阿月。” 皇甫月满脸不爽，但还是说道：“没有不管你，你出事以后，飞爷就跑去东浣找你了，一找就是一个月，是我发现你还活着的消息，通知他以后，他才赶回来的……他没有问你为什么能活下来，你不清楚吗？你的真气可以疗伤，他不知道吗？” 我的怒气消逝了一点。 原来，是这样？ 154 地狱 皇甫月见我不说话，便继续说道：“真的，飞爷对你太好了，如果是别人，死外面了飞爷都不带看他一眼的，他足足找了你一个月，你却说他不管你？难道你回来以后联系过他吗？”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仔细想想，确实是这样。 不过我当时想的是，我会遇到那种事，当然跟贺云飞拖不了关系，如果不是他要我去卧底，我怎么可能差点死掉？我就等着他先联系我呢，怎么可能主动联系他……谁知，他竟然一直都在找我。 贺云飞笑了笑，道：“消气了吗？” 明明是我打了贺云飞一拳，他却还关心我消气了没有。我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都有些红了，正准备道歉，贺云飞却突然收起笑脸，大声说道：“你消气了那就轮到我了！为了找你，我把沧龙区所有人都叫出去了，那段时间沧龙区的生意全都耽搁了，黑界也乱成一团，还有个傻逼组织叫什么天龙会的，差点抢走我们的地盘，这损失你给报销一下。” 我：“……” 我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了。 同时，我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怪不得白昭雪他们横扫沧龙区的时候没人管，敢情真正的大哥根本不在家呀！ 也是，如果真像白昭雪说的那样，统治沧龙区黑界那么容易的话，我真的很好奇，他们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竟然能被一群学生给干垮？ 现在一点都不奇怪了。 “喂喂喂，这损失你给报不？”贺云飞满脸不爽。 “……报，全都算我的。” “哈哈……”贺云飞瞬间高兴了起来，“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我们总共损失三百万，咱都是自己人，给你打个折，你就给我二百五十七万九千八百二十一吧！” 我：“……” “给不给？” “我给你个头哇！你咋不去抢？没有！” “你敢赖账！”贺云飞站了起来。 …… 故事总要讲个明白。 于是，在贺云飞抢走我的钱包后，皇甫月终于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确实就是贺云飞之前说过的“秘密武器”，在关键时刻，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皇甫月的身份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任务不是刺杀万鸿飞，除此之外，贺云飞还专门强调过，他的任务，就是保护万鸿飞的安全，任何对万鸿飞不利的人，都要斩草除根。 注意！ 是斩草除根！ 真正的斩草除根！ 对万鸿飞不利的任何人，通通死光，不管他是谁！ 这也是皇甫月一直针对我的原因，其实他一开始就看出我有问题，就是不知道我是谁。 说到这里，皇甫月自己都很奇怪，看了贺云飞一眼，正准备说话…… 贺云飞面无表情，翻着我的钱包，淡淡说道：“说你该说的事，别问没用的东西。” 显然，有些事，皇甫月自己都不明白。 皇甫月苦笑了下，继续说道：“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飞爷一边让我保护万鸿飞，却一边又让你来杀万鸿飞。之前我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直到看了叶非凡的那个视频，我才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很抱歉，那种情况下，我根本无能为力。叶非凡，武顺，他们都看到视频内容了，我又不能杀了他们，只能尽量保证万鸿飞不知道你的身份，其他的，我无法控制。后来我离开皇朝，马上就通知了飞爷……你得理解，他又不会飞，你们当时在大马路上飙的那么快，他怎么可能及时赶到？” 我一边听皇甫月讲故事，一边满脸怒气地看着贺云飞。 贺云飞还在翻我的钱包，一些零钱被他拿了出来，最大的一张才十块钱。他骂骂咧咧地说：“妹妹的，你的钱呢？” 我不由自主地摸了一下口袋里的手机。 搞笑的死老头，现在谁还装现金啊？ “给你给你……你真他妈穷！”贺云飞满脸不爽地把钱包还给了我。 我把钱包装起。 皇甫月十分无奈：“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有啊有啊，我知道了，你也是天字班的嘛，任务是保护万鸿飞，之前跟我对着干是因为不知道我的身份……那我有个问题问你。” “你说。” “张梦他们呢？” “他们不是，他们真的是保护万鸿飞的。” “你出手的话，刺杀万鸿飞的把握有多少？” “百分之百。” “那你去啊。” “不……我的任务不是杀万鸿飞。” 我冷哼一声，看向了贺云飞，说道：“你说你这算不算是脱裤子放屁？” 贺云飞当场黑了脸：“你再说一遍？” 我吞了下口水，说道：“本来就是嘛，你没听他说嘛，百分之百！你当初为什么非要让我去？” 贺云飞沉默着，静静地看着我，突然，又看向了皇甫月，说道：“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你，那现在既然你在这，我就先跟你说了……万鸿飞马上就要死了，你不需要继续保护他了，你的下个任务，是把万鸿飞指定的下任会长扶起来。你们商会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万鸿飞一死，你们内部肯定大乱，那个人一定会被迫害，你的下个任务，就是保护好他……任何对他不利的人，通通死光！” 皇甫月疑惑道：“下任会长？是谁？”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皇甫月点了点头。 我在一旁嘲讽道：“我呢？然后我的下个任务是不是杀掉下任会长？” 贺云飞没有理会我的嘲讽，十分认真地说道：“不是，你的任务是赶紧跑，因为万鸿飞死后，整个昌海市都会追杀你。” “我……我……我他妈……你，你是在逗我吗？”我整张脸都扭曲了：“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杀万鸿飞？你之前可没跟我说过我会被整个昌海追杀。” “具体情况我没法跟你细说，总之你记住，当你杀了万鸿飞后，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有说我要杀万鸿飞吗？我好像一个月前就跟你说过我不干了吧，而且你也同意了。” 还是那句话，我下不了手。 我真的就不明白了，明明皇甫月一个人就搞定了，为什么非要脱裤子放屁？ 贺云飞也想起那件事了，说道：“那是以前，我现在不想同意了。你那小女朋友把元辰打医院去了，现在我没人用了，她做的事，你得偿还，所以只能你上。” “皇甫月不是人吗？让他上啊……” “不是告诉你了吗，他不杀万鸿飞。” “我也不杀啊！” “我他妈……”贺云飞猛地站了起来，举起手想打我。 我下意识地挡了一下。 但是贺云飞并没有打我，而是低喝了一句：“阿月，继续跟他说，全都说出来。” 皇甫月点了点头，看向了我：“其实万鸿飞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我立马欣喜道：“你看你看，我就算想回去也不可能回去了呀，他都知道……” “不……”皇甫月打断了我，继续说道：“我是说，在你加入商会的第一天，万鸿飞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我不笑了，面色严肃地看着皇甫月。 “是真的，他一开始就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一直都是在耍你，你没看出来？” 我干笑了几声，道：“那又怎么样？他知道我的身份，却没有杀我，那我更没有理由杀他了。” “你以为他那样做是为了什么？他知道你的身份，故意没有拆穿你，就是为了逗你玩。蓝天公司的事飞爷跟你说过，我就不说了。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去帮蓝天公司找活体实验品，如果你不同意，你以为他还会像以前那样对你那么好？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你在他眼里一直都是可以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当你没有利用价值后，你就没机会活着了。” 我的表情有些僵硬。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不爽了。 我一直以为，万鸿飞是真的对我很好，原来只是……利用我？ “哦。没关系，我已经回来了，他杀不了我，我也不想杀他，就这样。”我淡淡说道。 皇甫月却还不甘心，继续说道：“如果他一直都在想着怎样杀掉你呢？” 我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真的以为你只是运气不好？你真的以为叶非凡是无意中拍到那个视频的？呵呵，你太天真了……叶非凡做的事，全部都是万鸿飞指使的。记不记得上次你跟万鸿飞一起去见的那个老外？万鸿飞多老奸巨猾啊，还能看不出来你当时的心情？他一早就知道你不会帮他找活体实验，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因为对万鸿飞来说，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你以为你个三重境界凭什么能跟我们平起平坐？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在加入商会的第一天就搬进他的庄园？他一直都在耍你，无时不刻！” “我……”我笑了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笑着笑着，却又笑不出来了。 其实我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东西我很久以前就想到过…… 要么说人都是贱货呢。 明明真相就在眼前，没有人愿意相信；明明谎言都是漏洞，偏偏所有人都信。 我早就能看出来的，可是，我不想承认；于是，我就真的不准备承认了。 皇甫月继续说道：“武顺那边我搞定，他敢乱说，我就干掉他……你必须回去，不为你自己，也为他们。” 说完，皇甫月掏出一个档案袋，扔给了我。 我感觉浑身乏力，并没有接。 档案袋就这样落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却洒了出来。 那是照片。 好多好多的照片。 照片里，是一个又一个的红色的玻璃容器，容器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人们表情十分痛苦，在容器中张大嘴巴，似乎是在呼救。 可那从他们的眼球中流出的鲜血告诉我，他们并没有在呼救，也许，是他们生前在呼救吧…… 是的，他们死了。 全都死了。 死了多少人？ 反正在皇甫月的这些照片里，我看见了不下于一千的人。 再联想下之前贺云飞告诉我的那个数字——十万人——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知道万鸿飞干这种事，我一直都知道。 可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些被实验的人，会是这么痛苦。 光是看着我都觉得心惊。 当时的他们，该有多么绝望？ 这一刻，我仿佛听到了人们的惨叫，人们的求救……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贺云飞看了看地上的照片，又看了看我的表情，淡淡说道：“我之前说过，克隆人并不是百分百成功的，你看到的这些，就是克隆人实验失败后的结果，这还不是全部，具体会死多少人，你无法想象……这些人，全都是万鸿飞送给蓝天公司的；这些人，都是诸夏人。” 我的呼吸开始浓重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照片中的某个小孩，他应该没有十岁吧？ 皇甫月见状，又继续说道：“我伺候万鸿飞的时间比你多的多，他是什么人，我最了解不过……他之前不是对你好，他一直都在想方设法弄死你。想想皮特家里的毒花，想想皇朝酒吧的枪战。” 我的脑子突然抽了一下。 其实皇甫月的大部分话我都没听进去，唯独听进去了最后一句。 万鸿飞想杀我。 在我有限的生命中，总共有两个人想杀我。 吕阔，叶非凡。 他们的下场…… 一定会在万鸿飞身上重现！ …… 我必须要承认，在万鸿飞身边的时候，他对我那么好，我真的不忍心痛下杀手，所以即便我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掉他，并且全身而退，我却也没有那么做。 还是那句话。 我下不了手。 不止是因为万鸿飞对我太好。 还因为，万鸿飞身上的正气。 ……呵呵，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身上的气质，真的特别像电影里面正派人物的气质，相比之下，我纯粹就是个反派。 还有张梦他们，我在万鸿商会的时间里，除了皇甫月是一开始就觉得我有问题，所以才针对我的，张梦他们从来没针对过我。其实，我跟张梦和朱老四的关系都挺不错，我很喜欢他们身上的那种气质，让人很舒服……相比之下，为了演好刘天，我却总是板着一张脸，故意让人很不舒服。 最后是贺云飞跟我讲述的，万鸿飞的罪状……除了蓝天公司那次，我从来没见过万鸿飞跟老外合作，也没见过购地卖给老外什么的，相反，他还让我去干掉那个黑市老板皮特，为民除害。 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不杀万鸿飞。 他杀诸夏人，那杀呗，碍着我了吗？关我什么事？ 可是现在…… 这些照片。 我相信没有任何人能看到这一幕还不恼火的。 即便再“败类”的人，也绝对不会看到这一幕还无动于衷。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他想杀我。 任何胆敢动这种心思的人，都必须要死！ …… 于是，一周后，我回去了。 因为提前已经跟皇甫月打好招呼，他已经把一切都告诉我了。 万鸿飞还想继续耍我，如果我重新回去，他非但不会诛杀我，反而会想下一步该怎样利用我。关于我的失踪，也是提前跟皇甫月说好的，总之就是把一切都推到皇甫月身上，就当做我真的不是卧底，即便万鸿飞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在万鸿飞的书房里，我和他聊得热火朝天。 一时间，我又找到了一些曾经的感觉。 心里非常不舒服。 对了，还有一件非常坑爹的事没讲。 既然皇甫月跟我是一伙的，那他为什么还追杀我到沧武来呢？ ……都怪贺云飞那个混蛋！ 皇甫月之前得知我还没死，就通知了贺云飞，贺云飞听后，气得火冒三丈。 娘的，老子在这找了你半天，你没死，还回去了，说都不说一声？ 于是，他就让皇甫月来揍我！ 这就是皇甫月能秒杀我却不杀我的原因。 我得知真相后，同样气得火冒三丈……奈何打不过那死老头，只好作罢。 没关系，反正我有大周天，这些伤都不算什么，也就当时疼了一点而已嘛……我去他妈的！ …… 夜晚时分，皇甫月的病房里，我和他的心情都很不好。 我俩都跟过万鸿飞，即便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做不到铁石心肠。 皇甫月有气无力地说：“我跟了他好几年了，一直都尽心尽力保护他，你突然要杀掉他，我真的……”皇甫月叹了口气：“哎，就这样吧，这样挺好，我现在伤成这样，你杀他的时候我肯定不会在场，应该没那么难受。” 顿了顿，皇甫月又问：“什么时候动手？” 我想了想，说道：“不确定，但是，三天之内，万鸿飞必死！” 我很有把握。 皇甫月不在，张梦信任我，苗文安不管事，那朱老四纯属就是个二货……还有谁能阻止我？ “行，你快走吧，毕竟咱俩关系不好，小心被人看见。”皇甫月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休息。”我站起来，转身离去。 …… 你以为视角是跟着我的？ 不不不，视角依然在病房里。 你看见的是皇甫月。 他盯着我消失后的门口，想着什么东西。 你可以看到他在想什么东西…… 他在想一周前，天字班某间宿舍，某人离去后的场景。 那时，刘天龙已经走了。 宿舍里，只有他和贺云飞两人。 皇甫月疑惑道：“飞爷，为什么骗他？万鸿飞明明没有跟蓝天公司合作过，他还经常打击蓝天公司，刘天龙只要稍微查查就会知道，蓝天公司巴不得要万鸿飞的命。而且，万鸿飞明明不知道刘天龙的身份啊，你为什么让我那么说？” 没错，刚才的话，全都是贺云飞让他说的。 “不，万鸿飞确实是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不过……”贺云飞并不想跟皇甫月讨论这件事，摇了摇头，转而继续说道：“是我对不起他，可是现在已经没时间了，万鸿飞只能被他杀掉，再迟的话，万鸿飞的死就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 “没关系，那就让他恨我吧，我打不过他，跑还不行吗？” 皇甫月皱了皱眉。 他以为贺云飞说的打不过是开玩笑，但其实，贺云飞不是在开玩笑。 发怒的刘天龙，无人可挡。 是的，他杀了万鸿飞后，一定会发怒，那团怒火…… 也许会燃烧一辈子！ 也许永远都不会熄灭！ 也许，会改变他的整个人生！ 155 别墅 我是被张梦叫醒的。 就在我的房间里。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提过，那就是我睡觉的时候喜欢裸睡。当睁开眼看到一个异性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可想而知我得吓成什么样…… “我的妈呀！”我大叫了一声，连忙抱紧了被子。 张梦就站在我的床边，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这么大人了还害羞啊？” 由于刚睡醒，意识还比较模糊，所以我没回答她，只是恐惧的看着她。 然后张梦就趴到了我的床沿，脸离我非常近，疑惑道：“不至于吧？你别告诉我，你还是个……” 这次我终于反应过来了，不等她说完，便满脸不耐烦地说：“去去去，给我下去……你去试试早上睁开眼看见个男的站你面前是什么感觉。”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张梦笑着离开我的床，说道：“快起来吧，有事。”说完，张梦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还是惊魂未定，耳听着房门被关闭后，我才松了口气。 妹妹的哎，她是咋进来的？ 这个房间，当然还是我之前的房间，一切都没有变。 所以还算熟练，牙膏牙刷毛巾我都知道放在哪，这些东西用不完，时刻有人备着。 我穿好衣服，起床，洗漱，开门。 张梦还站在门外。 一看见我，张梦就笑道：“看你平时装的那么高冷，原来也会露出那种表情啊。” 我面如冰霜：“哪种表情？” “这种表情啊……”张梦学着我刚才的样子，大睁着眼睛，满脸惊恐，之后，又乐了起来。 我狠狠地咬着牙：“别逼我发火。”其实我真的也很想笑，因为张梦的表情确实很逗。 张梦连忙收敛了笑容：“开个玩笑嘛。” 我点了点头：“找我什么事？” 张梦终于步入正题，说道：“走吧，路上跟你说。” 说完，她转身便走。 我不紧不慢地跟了上去，问道：“去哪啊？是给万会长办事吗？” “不是不是，会长说了，你刚回来，今天先休息一下……嗯，他送了你个好东西，让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张梦就对我挑了挑眉。 我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万鸿飞的庄园很大，车库也在其中。 不止是万鸿飞自己的车，像我们这些保镖，在这个庄园内属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所以也是有专门的车库的。 当然，前提是得有辆车。 我没车，但张梦有车。 张梦领着我来到车库，开着车带着我冲出庄园，不一会就行驶在了马路上。 整个过程，我一句话都没说过，始终目视前方。 张梦时不时就看我一眼，说道：“刘天，聊会儿啊，你咋不说话？” 我摇了摇头，惜字如金：“不聊。” “……你就不好奇万会长给了你个什么东西？” “不好奇。”其实我真的很好奇。 “……” 我彻底把天聊死了。 不能怪我，如果她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乐意跟她聊聊，可我知道，我们注定不会成为朋友……早晚有一天，万鸿飞会死在我的手里，到时候，她会疯狂追杀我。所以，倒不如一开始就别成为朋友。 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是海边，在我的眼前，是一座别墅。 方圆几里，只有这一栋房子。 比我以往看到的任何别墅都要大，不知道这是谁家。 张梦把车开进院子，里面有个车位，她把车停在了那里。在她车的旁边，还有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估计是房子主人的。 在院子里，还有许多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汉子，他们的后腰微微鼓起，我大概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了。 “下车吧。”张梦把车停好，便率先打开车门。 我紧随其后。 张梦又带着我走进了别墅。 确实很大，总共有三层，房间内部，什么沙发电视冰柜全都是崭新的。 “带我来这干嘛，谁家呀？”我随意地问了一句。 张梦笑而不语。 我皱了皱眉：“等一下，你刚才说万会长送了我个东西，该不会是……” 张梦点了点头。 我：“！！！” 这竟然就是万鸿飞送给我的那个东西？ 送我一座别墅？！ 还不等我再说什么，张梦带着我便走，把整个别墅都转了个遍。 一楼无非就是客厅厨房什么的，房间在二楼，有主卧有次卧，卧室也是空前绝后的大，三楼也是卧室，好像是客卧，另外，每一层都有个卫生间，并且每个卧室里面还自带着一个卫生间。最后来到一楼，我还以为转完了，然后张梦就带我来到了地下室，这里就没什么好看的了，纯粹就是摆放杂物的地方，但也是相当庞大。 张梦一边走一边给我介绍：“水电什么的，全部由商会报销，另外，这个院子里面那些保镖，随你调遣……我再说清楚点，那些保镖，只听你一个人的，就算是万会长也不能命令他们的。因为他们不是商会的成员，是正儿八经的职业保镖，钱已经付过了，商会报销，为你服务一年，至于一年后的话，到时候你要是还需要他们，直接跟商会提就好。还有，院子里那辆跑车，归你了，保险什么的也都搞定了，以后的油费也由商会出。” 张梦说了一大堆，我却还是有点发懵。 万鸿飞真的送了我一个别墅！ 可是，这……什么意思啊？ 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张梦笑呵呵道：“算是给你的补偿吧，前段时间委屈你了。” 补偿？ 我还以为重伤皇甫月就已经算是对我的补偿了呢…… 这万鸿飞，真的是…… 好吧，我词穷了。 无法形容，根本无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张梦拍了拍我，笑道：“不要太感动。” 我抬起头来，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 要说感动，当然是有的。 但更多的还是觉得亏欠，毕竟我一直都想杀万鸿飞。 不过很快，我就在心里提醒自己，这全都是假的，万鸿飞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他对我好只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 别说，还真有用，一想起这件事，我的心就重新坚硬了起来。 我呼了口气：“我不是会长的保镖吗，他送我这个干嘛，保镖得时刻呆在庄园里不是吗？” 张梦想了想，说道：“不冲突的呀，你还是住在庄园里，这房子已经是你的了，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呗。” “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那我们回去吧。” 张梦摇了摇头：“不，是我一个人回去。你不用急，会长说了，你刚回来，先在外面放松几天，一切开销商会给你报销。” “这么好？”其实我的心都在滴血。 多好的机会啊，现在的万鸿飞，身边可以说是根本就没有人保护，如果我还在庄园里的话，真的是随随便便就能要了他的命。 张梦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再次笑道：“不要太感动……”说着，就准备来拍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刚才我没反应过来就算了，你还没完了？说话就说话，别碰我。” 张梦默默地抽回了手：“哦哦。” “行，没事的话你就走吧。真服了，大早上的把我吵醒就是为了个这？你下午再带我来也行啊。” “不好意思嘛……”张梦笑了笑，随即，好像又想起什么，“哦对了，这几天也不是完全没你的事了，三天后，商会内部有个酒会，到时候万会长会出席的，我们所有人都要去，你可别玩的忘记了啊……记住，三天后，帝王会所。” “必须去吗？你们应该可以保护会长的安全了吧？” 我确实不想去，我现在满脑子都在想着怎么杀掉万鸿飞。 “你想什么呢，当然不是保护会长啊，咱们商会内部的酒会，到时候，全部都是商会的人，会长很安全的。” “那我们还去干嘛？” “会长的儿女也都会去，会长让我们保护好他们。” 万鸿飞的儿女啊…… 说起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他们呢，据说万鸿飞的儿女挺多，原因在于……他的老婆很多。 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听别人说过，于是我就听到了一个非常奇葩的传闻。 听说，万鸿飞的儿女很多，足足有十几个，有的在国外念书，有的就在本地上学或者工作，还有的，仗着自己是个富二代，整天无所事事，到处乱窜，典型的混吃等死……而且，因为他们的出生年月日相差的实在太远，彼此之间也是非常尴尬，最尴尬的，当然要数某个三十多岁的大叔，要称呼某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为弟弟。 他们当然不住在庄园，实际上，万鸿飞的大部分儿女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因为万鸿飞的仇家太多，保不齐人家哪天就拿他的孩子开刀了。 只有一小部分知道万鸿飞是干嘛的，那些人，都是将来有机会继承万鸿飞产业的人。 ……像那些混吃等死的二货就别提了，他们能继承才有鬼了。 平时在庄园的时候，那可真是百无聊赖，只要别人提起这个话题我就感兴趣，我感觉我都快成老娘们了，爱死这些八卦了。 此刻听到张梦说这件事，我当然来了兴趣，直接不让她走了，拉着张梦就坐到了沙发上，说道：“我们要保护谁？” 也许是我的表情实在过于兴奋，张梦都吓了一跳：“你干嘛？这么兴奋干嘛？” 我也注意到了，于是连忙收敛了下情绪，说道：“没事没事，就是觉得挺好奇的，我还没见过有人能生十几个孩子的呢。” 张梦颇为无语地说：“当然不是一个人啊，万会长有好多太太呢……我说，你个大老爷们竟然对这种事感兴趣？” 我厚颜无耻地点了点头。 张梦也是无奈了，说道：“这次酒会，他们不是全部都来，只来四个，这四个是将来最有希望继承会长产业的人。我要保护的那个，叫万鹏；老四保护万菁兰，文哥保护葛少强，你……” “等等等等……”我连连摆手：“葛？姓葛？” “对啊。” “为什么姓葛啊？他不是万会长亲生的？” “你这是什么问题，当然是啊。”张梦耐心地给我解释：“这个葛少强是当初会长被仇家追杀的时候出生的，会长不敢暴露他的身份，就让他跟母亲姓了。” “……还能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 “好吧好吧，你继续说……哎算了，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我要保护的那个人，跟万会长一个姓吗？” “不是，她姓白。” 156 吵架 “卑鄙、无耻、下流！” 沧武，地字班。 白昭雪坐在地上，正对着手机破口大骂。 说具体点，就是对着另一边给她打电话的那个人，破口大骂。 很快，对面就传来一个不急不躁的声音：“你自己考虑，反正我无所谓。” 白昭雪怒道：“我不去！你怎么不去死呢？狗杂碎！” “还是那句话，我无所谓。你不来就算了……” 对方挂了电话。 白昭雪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好在小慧就在她的身边，见她有此举动，连忙抓住了她的手：“雪姐，不要啊，老贵了。” 白昭雪斜眼看着她：“又不是你的。” 小慧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那我也心疼啊……你不要就给我呗，别摔碎了呀。” “哼……”不管怎么说，这招还真有用，白昭雪终于把手机装起了。 直到这时，小慧才小心翼翼地问道：“谁呀？” 白昭雪咬牙切齿：“杂种。” “说人话！” “我爸。” 小慧：“……” 哇，这对父女的感情到底是有多碎呀？ 按照小慧原来的性格，肯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可同时她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白昭雪从未跟任何人提起她家里的事，以前她以为白昭雪是个富二代什么的，不说出来是怕大家互相之间产生疏远，可时间久了，小慧就发现，这哪是不想说出来啊，白昭雪好像根本就没打算承认自己竟然有个爸爸！ 这是白昭雪的秘密，非常奇怪，完全想不通是因为什么。 可是，一向喜欢八卦的小慧，却在这个时候选择了闭嘴。 她突然不想问了，每个人都有秘密，没必要非得搞清楚。 白昭雪并不知道小慧在想什么，依旧气得不轻，不停地左看右看，口中还喃喃说道：“要是阿龙在就好了……” 小慧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过了许久，白昭雪好像终于选定了目标，直接朝闫江走了过去。 闫江正跟身边的人侃大山，突然看见白昭雪过来，还乐呵呵地打招呼：“雪姐有什么吩咐？真是的，直接叫我就行了嘛，还亲自过来干嘛……”话没说完，闫江就瞪大了眼。 因为白昭雪坐到了他的身边。 地字班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白昭雪冲四周翻了个白眼：“看什么看？” 众人连忙装作没看见的样子，但余光依旧注意着她。 闫江吓得不轻：“雪姐，别吓我啊，你知道龙哥什么脾气，他发起疯来我可受不了。” 以前的白昭雪，确实很大气，自由自在，想跟谁玩跟谁玩，可自从跟我在一起后…… 得了，没什么不敢承认的。自从跟我在一起后，我就跟沧武所有男生明文规定，谁敢跟她有过多的肢体接触，老子就剁了他！ ……小心眼。 可是，大部分男生应该都跟我差不多吧？ 我知道她不会做什么太过火的事，我也知道他们不敢做什么太过火的事，可我就是不喜欢……毕竟以前她就经常跟别的男生搂搂抱抱的，当然，其中也包括我。当时，她觉得没什么，我也觉得没什么，直到在一起后，她只要跟其他异性这样，我就非常不爽。 听了闫江的话，白昭雪怒道：“他又不在，你怕什么？帮个忙，他要是在的话我就不找你了，你离我近一点，咱俩拍个照就好，行不？” “呃……好，吧。”闫江十分纠结。 白昭雪这才笑了起来，又离闫江近了一点。 白昭雪举起手机，屏幕里，两人的脸离的很近，看起来还真像一对。谁也不知道白昭雪想干嘛，今天的白昭雪实在太奇怪了。 小慧也在看着他们。 可是看着看着，眼前忽然一片模糊，导致她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头。 再次睁开眼睛…… 天！ 吕阔？！ 小慧猛然瞪大眼睛，因为她看见，在白昭雪的身后，吕阔正拿着一把刀不停地划着白昭雪的脖子。 白昭雪当场流出了血，却好像一点都没有察觉似的。 此刻的吕阔样子十分恐怖，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他那狰狞的眼球中，还不停地滴出血来。 他在笑，冷笑。 嘴巴大大张开，竟从里面掉出一大坨黄色的蛆虫，直接掉在了白昭雪和闫江的头上，但两人依旧没什么反应，还在自拍着。 “雪姐！”小慧再也忍不下去了，惊恐地叫了一声。 接着，白昭雪放下了手机，看向了小慧。 她一句话没说，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恐怖的一幕再次发生，只见白昭雪的嘴唇两边竟然撕裂开来，直接裂到了耳根！ 就像电影裂口女一样！ 直到这时，小慧才注意到，地字班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所有人的眼睛，都异常冷漠。 “啊……”小慧爆发出惊恐的嚎叫，她想站起来逃跑，却感觉到在什么也没有的上方，有什么东西正死死压着她，让她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甚至无法移动半分。 她只能绝望且无助地盯着四周。 那些人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小慧直接吓哭了，坐在地上，捂着眼睛，几乎崩溃。 然而，下一秒，她突然感觉到后脖一阵刺痛，紧接着，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对不起，我把你给忘了。” 这是刘天龙的声音，也就是我的声音。 但小慧有些不敢相信，依旧捂着眼睛，怕一睁开眼就看见我满脸是血的样子。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拍了拍小慧的肩膀，说道：“慧姐，别怕，真的什么都没了，睁开眼看看。” 我尽量保证声音很温柔，让她试着相信我。 小慧也确实在努力相信我，过了一会儿，终于缓缓把手移开。 映入眼帘的，当然是我的脸，十分正常的一张脸。 左右，地字班众人依旧坐在地上，看着某个方向，一切都十分正常。 “阿龙……”小慧泪流满面：“刚才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吕阔又回来了，他缠上我了！”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有多少理论证明世界上没鬼，别人就有多少理论证明世界上有鬼。 我经历过，所以我知道，一旦亲眼所见，那就不会再听信跟自己意见不一样的人了。 关键蓝天公司的事不能告诉她呀…… 我很纠结。 我只在意一个问题，到底是哪个狗娘养的给我们种植的芯片？ 真厉害呀，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算了，反正我知道，她从今往后不会再看见吕阔了，上次真的是我错了，我竟然把她给忘了！ 我无话可说，只能坐在她的旁边，轻轻搂着她的肩膀，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小慧也没反对。 由于另一边有一个更精彩的“演出”，所以刚才并没有人注意到小慧的样子，也没人注意到我回来了，我跟他们所有人一样，都盯着某个方向。 白昭雪跟闫江拍了好几张照片，拍好以后，她并没有马上离开，兴高采烈地把照片发送给了某人，不一会，那个人就给她回了电话：“你交男朋友了？” “是啊。”白昭雪的语气十分得意。 “你他妈猪脑子啊！那些王八蛋都是看重你的钱，老子早跟你说过，二十岁之前别谈对象，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白昭雪也不甘示弱：“老娘就谈了怎么着？气死你个龟孙！我还告诉你了，我不仅谈对象了，我还跟他开房去了，怎么着？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这种话白昭雪平时可说不出来，现在完全就是在气她爸而已。 闫江一下就慌了，想提醒白昭雪别这么说，可是白昭雪在打电话，他也不好插嘴。目光随便一瞥，就看到了我，接着，闫江直接傻眼了。 我搂着小慧，微笑着冲他打了个招呼。 闫江一脸吃屎的表情，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昭雪却还没发现我，还在跟她爸对骂着，足足骂了十几分钟，直到白昭雪说出：“你等着，一年后你就能当外公了！”她爸才气得挂掉了电话。 白昭雪吵赢了，满脸兴奋地说：“江，谢了啊。” 闫江摇了摇头，悄悄用手指向了我。 白昭雪顺着他指出的方向一看，当然就看到了满脸铁青的我。 与此同时，地字班所有人都看到了我，一时间，所有人都为闫江捏了把汗。 “呃……”白昭雪也傻了。 我依旧笑着：“没事，别管我，你可以继续啊，继续继续。” “哎哟……”白昭雪连忙冲到我的面前，蹲下说道：“龙，别生气！我，我那个，我只是跟他拍了个照片。” “我知道，没关系啊，你可以继续拍呀，去呀……” “我……”白昭雪正想解释，然后就看见我搂着小慧，脸色一下就变了，“你这是干嘛呢？” 我看了小慧一眼，疑惑道：“我怎么了？” 刚才小慧惊吓过度，我在安慰她。 但面对白昭雪的质问，我什么都不想解释了。 倒是小慧，特别害怕白昭雪误会，连忙来掰我的手，但我却搂的更紧了。 白昭雪当然能看出来，说道：“你几个意思？” 我满脸无所谓的表情：“你管得着嘛，你继续拍照去呗，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 157 三天 张梦今天跟我说，我刚回来，不用着急工作，可以先在外面放松几天。 虽然我很想杀万鸿飞，但我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更何况，万鸿飞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他之所以没有动作，是因为想要利用我，如果我太急的话，万鸿飞说不定就能看出来什么。 于是我走了。 当然要走啊，这个别墅算个屁啊，我有这时间回去跟我沧武的朋友玩玩多好啊。 想到能再跟白昭雪在一起玩三天，别提我多开心了。这可不能算我不干活儿啊，是人家万鸿飞给我放假的，我又不是偷跑回来的，被贺云飞逮住我也不怕。 结果我一回去，就看到白昭雪和闫江搂搂抱抱的坐在一起拍照！ 当时差点没把我气晕过去！ 我正准备冲上去，而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小慧满脸恐惧地盯着四周，过了一会儿，又捂上了眼睛，浑身发抖。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朝她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她：“慧姐，你怎么了？” 很奇怪，小慧好像完全没感觉似的。 接着，我就看见她后脖上的那个东西。 我当时就瞪大了眼：“还有一个？” 这一瞬间，我猛然想起上周，小慧给我打的那个电话：“我看见吕阔了。” 当时，我们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直到贺云飞讲出关于那个芯片的事…… 我想到了白昭雪，想到了我自己，唯独把她给忘了。 真该死，我恨不得抽死我自己！ 没有二话，我直接把那张芯片拔了下来。 真的很对不起，我真的忘了。 经过这件事，我的怒气消逝了一点，也不去找白昭雪了，就坐在小慧旁边，跟所有人一起静静地看着白昭雪。 她终于打完电话了，但是一抬头，原来兴奋的脸忽然僵硬了起来。 她本来想跟我解释的，然后就看见我搂着小慧。 于是我们吵架了，吵得不可开交。 “刘天龙，你他妈的想干什么？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这不就跟你好好说话呢吗，我不管你，你也别管我，你跟他开房去吧。” 闫江一听这话，连忙跑了过来，满脸尴尬地说：“龙哥你别生气，雪姐刚才……” 我指了闫江一下，冷冰冰地说道：“别惹我，有多远滚多远！” 闫江更加尴尬。 白昭雪一下就恼了：“刘天龙你王八蛋，我都说了是开玩笑的。” 我冷笑一声，不再搭理白昭雪，冲小慧笑道：“晚上吃什么去？” 小慧当然不敢说话，还在掰着我的手，但怎么可能掰得动，身为四重境界的我，就连许多成年人的力气都没我大。 白昭雪一看就急了，也走到闫江身边说：“走，请你吃饭去。”说着，就挽住了闫江的胳膊。 我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十分阴冷，死死地盯着闫江。 闫江都快哭了，可是，他连反抗都做不到，他同样掰不开白昭雪。 我坐在地上就大叫了起来：“杨光，乔凡凡，你们死哪去了，滚过来！” 新手营就在地字班的不远处，听到我的声音，两人连忙朝我跑了过来。 而他们还没赶到，我又指着闫江吼道：“给我干死他！” 刚才的一幕，两人都看在眼里，从见到我出现在地字班开始，他们就知道，闫江绝对死定了。 他们跟闫江没什么交情，直接就冲了上去。 一下就把白昭雪冲到了一边。 而因为我的缘故，闫江根本不敢还手。 白昭雪正准备上去帮忙，我又吼道：“天龙会全过来，全上全上全上……” 一声令下，新手营的人全部都冲了过来。 白昭雪冲我大吼：“刘天龙，你疯了！” 我依旧不理，站起来看着四周众人，说道：“怎么？地字班退出天龙会了？” 有人想要解释，我直接打断：“好吧好吧好吧，我不稀罕。” 天龙会的人数总共三百多，其中地字班的人数最多，没有地字班加入，也就不到一百人。 但这也够闫江喝一壶的了，因为他根本不还手，就这样被众人痛揍。 我知道这不怪闫江，可是…… 当时的我，还是个少年啊。 容易冲动，太冲动了！ 如果我稍微成熟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白昭雪想冲上去帮忙，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也不敢打的太狠，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回来求我，抓着我的胳膊哀求道：“阿龙，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让他们打了。” 我依旧不理，看着闫江那边咬牙切齿：“打，打死他！” “阿龙，我真的错了，你别打了。”白昭雪都快哭了：“龙哥，我叫你龙哥了，求求你别打了。” 听了这话，我才叫道：“停停停，别打了。” 不远处，人们终于停了手。 闫江躺在地上，头破血流。 我看向了白昭雪，语气很是冰冷：“以后，别再让除我以外的男生碰你，听懂了吗？” 白昭雪连连点头：“懂了懂了……” 白昭雪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恐惧，好像不认识我了似的。 我跟白昭雪对视着，她满脸恐惧，我面如冰霜。 而就在这一瞬间，就在这短暂的瞬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海里忽然就回忆起过去的某一天…… 真的，我没有刻意去想，它就是突然闪出来的。 我突然想起，曾经的刘彧龙，望着元辰的那个眼神……与现在的白昭雪，如出一辙。 以及，过去在某沙滩，白昭雪笑着对我说：“如果有一天，你比我还厉害，你还认不认我这个老大了？” 当时我说：“你永远是我老大。” 那个时候，我在心里发誓，天字班改变不了我，我不会变成元辰那样，有朝一日，我会加入天字班，到时候，我会对所有人说：“你看，天字班不可怕，我不就是天字班的吗？” 现在，我确实是天字班的了，可是，他们害怕我了。 每个人都害怕我了。 我被这些突然闪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不知不觉间，我好像又变“坏”了一点。 …… 傍晚。 白昭雪宿舍。 今天白天的事，小慧没有解释，白昭雪也知道，那事不怪她，纯粹就是刘天龙混蛋故意气她的。 小慧正在给白昭雪讲述另一件事，自己今天看见的东西——吕阔。 但白昭雪好像根本没听她说话似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白昭雪幽幽地说道：“小慧，你有没有觉得，阿龙他变了？” 得，还真没听见。 小慧也不计较，想了想说道：“是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他了。” 白昭雪叹了口气，她想起曾经的某一天发生过的事，也不管小慧同不同意，直接说了起来：“……他跟我说，他不了解天字班，万一他加入以后变成元辰那样该怎么办。当时我说，你一定不会变成元辰那样……可是现在……现在，他好像真的……” 白昭雪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 小慧全都听进去了，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曾经的那个人，好像真的消失了。 他还在这里，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永远在这里，可是，她找不到任何他在这里的证据。 …… 夜晚。 白昭雪宿舍楼下。 “哎呀，阿龙你疯了吧？我都睡着了，有什么事非得叫我下来说？” 小慧被我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不满地吐槽着我。 我满脸苦相：“慧姐，帮帮忙，帮我把小白叫下来呗？” 小慧当场瞪大了眼：“还来这套？我不帮了！帮你一次，折寿十年！” “哎呀，慧姐你最好了，帮帮忙呗？” 小慧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道：“怎么帮嘛？不是我说你，你今天也太混蛋了吧，雪姐对你什么样，你心里没点逼数吗？你竟然那么说她？还顺带着把我也给拖进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确实太冲动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小慧无力吐槽，只好当着我的面给白昭雪打了个电话。 一接通就乐呵呵地说道：“雪姐，下来玩玩啊，我看见个好东西。” 我满头黑线。 与此同时，白昭雪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你抬头看看。” 小慧和我同时抬头。 然后就看见穿着睡衣的白昭雪站在宿舍的窗边，静静地看着我俩。 小慧：“……” 白昭雪：“现在，立马给我滚回来！你旁边那个人，我不认识他，让他赶紧滚！” 我：“……” …… 第二天，白天，大操场。 “江哥，昨天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了，真不好意思……”我满脸歉意地说道。 “哎龙哥，别这样。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也有错，我应该不搭理雪姐的。是我先犯了你的规矩，我没有怨言。”闫江头上缠着纱布，同样满脸歉意。 我不由得想起，昔日在大操场，那个让我给他捶腿的张狂少年。 其实他有个屁的歉意，只不过是因为现在我的实力比他强了而已。 ……当然了，其实我也一样，我有个屁的歉意，我这么说，是为了引出下一句。 “你帮我跟她说声对不起呗，她现在不理我了。” “呃……好吧。” 说干就干，闫江直接走到白昭雪面前，蹲了下来。 白昭雪笑道：“有什么事？” 闫江见白昭雪笑了，以为白昭雪心情不错，果断说道：“雪姐，龙哥刚才跟我说……” 砰！ 闫江倒飞了出去。 …… 第三天。 我真的很后悔。 我真的知道错了。 本来想回来给白昭雪个惊喜，然后我们开开心心玩三天，现在倒好，明天我就要回万鸿商会了，还玩个屁呀。 可是白昭雪到现在还是不搭理我，之前那次是真的被我吓到了，等反应过来之后，她怎么也该反抗了，只要我敢进入她十米之内的范围，她就敢追杀我一整天。 后来我让她的闺蜜帮我约她，结果她的闺蜜是个笨蛋；我又让地字班的男生帮我跟她道个歉，结果只要他一提起我的名字，马上就要被白昭雪暴揍。 白昭雪现在是真恨我呀…… 我后悔了，十分后悔！ …… 就这。 什么也没干成。 今天晚上酒会就要开始了，我在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万鸿飞以为今晚很安全，因为酒会是商会内部举办的，所以他把他身边的保镖给撤了，那是不是就是说，今晚，将会是我下手的最佳时机？ 到时候再看吧，如果万鸿飞真的没人保护的话，我一定手起刀落，第二天就赶紧回沧武来跟白昭雪道歉。我现在最想做的事不是杀万鸿飞，而是跟白昭雪和好……娘的，我都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开着我的跑车回庄园的时候，张梦给我打来电话，说玩好了吧，不用回庄园了，你去接一下万会长的女儿。 我的心情很不爽，语气也跟着阴沉下来：“好，说吧，她叫什么，在哪。” 张梦说道：“她叫白昭雪，在沧武上学，你去接她一下，晚上再来帝王会所……”说到这里，张梦顿了顿，又说：“她可能不太想去，但会长说了，绑也得把她绑来，今天晚上会长见不到她，唯你是问！友情提示，她可不太好惹，据说还是沧武的扛把子呢，小心点啊。” 我：“！！！” 158 白昭雪的新男友 “刘天，你怎么了，说话呀……”听筒里，张梦的声音还在继续。 不停地传入我的耳中。 而我整个人都傻了、呆了，懵逼了…… 车早已停下，我手握着电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叫，白昭雪…… 白昭雪竟然是，万鸿飞的，女儿？！ 我的脑子都要炸了！ 不可能呀！ 没道理呀！ 怎么会这样？！ 我去过白昭雪她家，她家不是跟林夜阳在一个别墅区吗？ 我还去过初见酒吧，孔叔不是说她爸姓白吗？！ 张梦上次跟我说，我要保护的那个人姓白，我根本就没往白昭雪身上想。 我始终认为，我们跟万鸿飞的世界是不一样的，谁会娶十几个老婆啊，白昭雪她爸肯定也姓白，没想到，竟然，姓万？！ 她竟然是万鸿飞的女儿！ 我想到了很多，过去和白昭雪一起经历过的事，一瞬间，灌满了我的整个脑海。白昭雪一个电话就能让沧龙会所关门，我失踪的那段时间，整个城市都在帮白昭雪寻人，以及，我从未听说过，昌海有哪位大人物姓白…… 因为我一直查的都是姓白的男人，我从未想过，她是跟她母亲姓的。 如果是姓白的女性大人物的话，倒还真有一个，她叫，白洁。 仔细想想，孔叔说的，一直都是白总，确实从未说过，那个白总是个男人…… 我傻了，彻底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要杀掉的那个人，罪大恶极，十恶不赦，可是……他是我女朋友的亲生父亲！ …… 半小时后，我又返回了沧武。 站在操场门外，盯着坐在地字班的她。 我打出了一个电话，直接说道：“帮我把她叫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有点事要问她。” 然后，我就看见不远处的小慧左看右看，终于，发现了在操场门外的我。 接着，她小声说道：“不行啊，那天帮你骗她，她回去就揍了我一顿，我不敢了。” 我咋了下舌：“少废话，快点的。” “我去！”小慧惊呼道：“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对！” 小慧无语了，只好挂了电话，拍了拍白昭雪：“走，陪我上厕所。” 白昭雪没有任何怀疑，站起来就跟小慧走了。 我眼疾手快，见她们远离地字班，周围没有一个人的时候，连忙冲过去，拦在了她们的身前。 白昭雪懵了一下，然后一脸阴沉地看向小慧。 小慧连忙转身就跑，白昭雪想去追赶，我又抓住了她的胳膊。 白昭雪恶狠狠地瞪着我：“你他妈谁呀，放开我！” 她到现在还没消气。 我满脸复杂地看着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放开！”白昭雪怒吼一声，一脚就朝我踢了过来。 我不躲不避，硬生生接了下来。 白昭雪似乎也没想到我竟然不躲，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再次一脚一脚朝我踢来，瞬间便踢了我好几脚。 我能感觉到，她用了全力，而我始终没有放开。 “对不起，我错了。” “错你妈个头！我认识你吗？”白昭雪咆哮道：“给我放开！” 我还是没放，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她。 我还是不敢相信，她竟然是万鸿飞的女儿。 世界，真特么小！ 我长时间没有动作，白昭雪彻底怒了，也不挣扎了，直接举起拳头就往我脸上砸，足足砸了好几十下。 我的脸都肿了，鼻子，嘴巴都淌出血来，只是重复着那句话：“对不起，我错了。” 白昭雪不理不睬，依旧继续打着。 远处，地字班众人注意到了我们，都看不下去了，一大帮人奔了过来，围在我俩身边。 “好了雪姐，你别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是啊雪姐，龙哥知道错了，别打了……” 包括闫江都于心不忍：“雪姐，那事我都不计较了，算了吧……” 但白昭雪依旧不理不睬，一拳一拳打在我的脸上。 我的脑子都有些模糊了起来，甚至连耳朵都快要听不见声音了。 终于，我放开了她，整个人都往后倒去。 迷迷糊糊的目光中，我看见白昭雪站在我的面前，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恶狠狠地指着我，骂道：“以后少来烦我，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完，白昭雪便转身离去，还不忘擦掉手上的血迹。 “快送龙哥去医院啊！” 白昭雪一走，众人连忙过来扶我。 而我不停地摆着手：“别管我，都回去吧，我歇会儿就好了。” 从认识她到现在，她从来没有对我这么狠过，可见她有多么生气。 众人虽然不解，但在我的拒绝下，也终于是开始往回走了。 我当然不需要去医院，我有大周天，只要不是伤得太重，两个小时内，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我是故意不躲不避让她打我的，也许只有安静下来，我才能想明白一些东西。 万鸿飞是白昭雪她爸，那我接下来的计划…… 滚！ 老子不干了！ 说他妈什么都不干了！ 就算万鸿飞曾经想杀我，我也不想报复他了。 我之前说，哪怕是白昭雪，她如果有杀我的念头，那我就一定不会再跟她讲半点情分！ 现在我要说实话了，我不会这么做的。 如果她想要我的命，没问题，拿去吧，我不要了。 她爸曾经想要我的命，行，你也拿去吧，我不反抗。 任何人都别妄图取我性命，只有她可以！ …… 我想了很多、很多…… 最后决定，我坚决不杀万鸿飞！ 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回去了。 就让刘天的“生命”到此为止吧，我坚决不回去了！ 那么，我现在就要跟白昭雪和好，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要跟她和好。 并且我发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干出那天的混蛋事了。 …… 今天一整天，我都在缠着白昭雪。 刚开始她还是那样，一看见我就打我，每次都把我揍个半死，但是，只要给我两小时左右的时间，我就能恢复过来。 所以我一直都是那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不管她怎么打我，我都跟着她。 直到小慧提醒了我一句：“哎我的龙哥呀，你能不能稍微装一下？” “什么意思？” “我去，你居然问我什么意思？雪姐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她打你，你就装疼呗，说不定她一心软就没事了呢，好家伙，打了你那么多次，你怎么跟一点感觉都没有似的？” 我恍然大悟。 于是在白昭雪下一次打我的时候，只是轻轻碰了我一下，我就倒地不起了，并且捂着胸口哭天喊地。 白昭雪都傻眼了：“几个意思呀？碰瓷？” 这是白昭雪今天对我说的第一句玩笑话。 我一下就兴奋了起来，还以为她原谅我了，蹦起来兴高采烈地说：“小白，你……” 白昭雪翻了个白眼，打断了我：“滚滚滚，别误会，我打累了，不想打了，你别碰我啊，小心我把你打成残废。” 我的脸又耸拉了下来。 周围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情况，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白昭雪站起来就往操场外面走，我连忙跟了上去。 白昭雪回头骂道：“给我滚犊子，谁让你跟着我的？” 由于刚才白昭雪跟我开了个玩笑，导致我现在胆子也大了起来，倍儿嘚瑟地说：“我不管，老子这辈子跟定你了。” 白昭雪愣了一下，轻轻说了一声：“傻逼。”然后继续往前走。 我再次跟了上去。 白昭雪都无奈了：“哎，龙，我他妈的只是去接个电话，给点空间好吗？”说着，还把正在发亮的手机屏幕给我看，果然有人给她打电话，只不过她调的静音。 我这才站住不动了。 白昭雪没有骗我，她就是去接电话了。 她径直走出操场，站在操场门外才接了起来。 离得太远，我听不太清，但我能看见她的表情，她有些不耐烦。 说着话，还四处乱看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大概过了两分钟，白昭雪才挂了电话，重新走了回来。 来到我的面前，她黑着脸说：“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我一听就知道有戏，连忙认真了起来：“你说，让我干什么都行。” “有人要来找我麻烦，而且已经来了，他开着个红色法拉利，你去把他的车给我砸了……我刚才看见了，就停在学校门口。” 我：“……” 白昭雪皱了皱眉：“干嘛？怕赔钱？没事，我给你，不管赔多少都没事，你去给我把他车砸了。” ……张梦说的没错，白昭雪是真的不好惹，价值上百万的跑车，说砸就砸。 见我长时间没有动静，白昭雪又说：“不至于怂成这样吧？那好，不砸了，你去把他的轮胎扎爆行了吧，几个破轮胎值多少钱啊。” 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如果真的是有人来找她麻烦的话，我早就去了，关键是，那个“找她麻烦”的人，就是我啊。 而且我现在又不找她麻烦，我都不准备回去了。 我觉得现在是时候问一下白昭雪那件事了，磨蹭了一天，终于进入正题了。 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问道：“谁要找你麻烦啊？” 白昭雪咬牙切齿：“杂种！” 我：“……” “还不去？”白昭雪斜眼看着我，道：“行，你别去了，我走了。” 白昭雪真的说走就走，直接出了大操场。 我连忙跟了上去，跟了一路，就见白昭雪最后停留在了沧武门外，站在红色法拉利的旁边。 我真的特别害怕她给我砸了，连忙加快速度跑了过去。 接着，白昭雪就回头笑道：“别怕别怕，我不砸人家的车。顺便告诉你一声，我们分手吧。” “啊？”我直接懵了：“为什么？” “我让你砸车你不砸呀，实话告诉你吧，这家伙是我的一个追求者，刚才你要是砸了，什么事都没有，既然你不动手，我就只好跟他在一起了。”白昭雪乐呵呵地拍了拍车前盖，啧啧道：“你看人家这车，多漂亮……怎么样，再给你一次机会，砸还是不砸？” 说着，还用一种很得意的眼神看着我。 我……我真的是……无言以对…… 刚才真的吓了我一跳。 下一秒，我掏出了车钥匙，按了一下解锁键。 就听“滴滴”两声，车灯闪了两下。 白昭雪吓了一跳，连忙把手从车上移开。 她看着我的表情，复杂到无法形容。 我微微笑道：“那么我们在一起了吧？” 159 往事 时间好似忽然定格。 如果不是耳边的风声，我甚至会以为有人按了“暂停”键。 我们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一动不动。 良久，白昭雪微微张嘴，犹疑着说道：“你就是那个杂种？” “对，我就是那个……”我突然反应了过来，说道：“呸！我不是杂种！那个啥……你爸让我来接你。” 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白昭雪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别告诉我……你是……”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再次点了点头：“我就是他的人。万鸿飞，万鸿商会。” 白昭雪：“……” …… 一分钟后，我们两人靠在了法拉利上，相对无言。 沉默良久，我忽然笑道：“你爸，是万鸿飞啊？” 白昭雪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她好像不太想承认…… 与此同时，我也不太敢承认。 要说白昭雪是个富二代，我信，我完全可以接受，因为她确实很有钱。 但是……万鸿飞啊，那可是万鸿飞啊，整个昌海最有权势的人啊！ 我不太敢接受了…… 真的，我敢说城主都不一定有万鸿飞的势力大！ 曾几何时，白昭雪跟我开玩笑说，她爸才是真正的昌海首富，当时我虽然不信，但我也知道，她爸绝对也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当时我就觉得配不上她了，现在，可想而知，我更要觉得配不上她了。 我们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我感觉我忽然之间就不认识她了，她，亦是如此。 过了一会，白昭雪才说道：“你怎么认识他的？” 于是我就开始编。 真的是编！ 总不能说我的任务是杀掉万鸿飞吧？ 我说，天字班不好玩，加入没几天我就跑外面闯荡了，经过一些机缘巧合，我加入了万鸿商会，认识了万鸿飞，并成为了万鸿飞身边的保镖……今天，万鸿飞让我来接她的女儿去参加酒会，我这才知道，她的女儿，叫白昭雪。 “……哎！”白昭雪双手抹了一把脸，懊恼道：“这……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一个问题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了，于是立马说道：“你为什么不想告诉别人你的真实身份啊？” 白昭雪苦笑了一下：“身份？我有什么身份？” 我同样苦笑：“你爸可是万鸿飞啊。” 白昭雪突然认真地看着我，说道：“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想告诉别人的原因。” “……嗯？” 原因？哪呢？ 白昭雪继续说道：“你姓刘，你爸姓万？你不觉得丢人吗？” 我沉默了下来。 因为我已经提前了解过一些情况，所以大概能猜出来一些东西。白昭雪，同样是万鸿飞被仇家追杀的时候出生的，万鸿飞这么做的目的，是怕白昭雪被仇家盯上。 “其实你应该不太了解当时的情况……” 白昭雪打断了我：“我了解！” “你了解？” “了解啊。万鸿飞嘛，整个昌海谁不认识他？我知道他被仇家追杀，不敢暴露家人的信息……呵呵，这种屁话也就骗骗外人——如果他真是这么想的，怎么会有十几个……”白昭雪说着说着，突然不说了，好像觉得丢人。沉默了一会儿，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他妈有十几个兄弟姐妹，靠！那万鸿飞就是个杂种，老畜生！” “你知道我小时候经历过什么吗？你知道一个小孩没有爸爸，周围人是怎么看她的吗？” “以前我灰头土脸，谁都能来踩我一脚，我反抗过，也争斗过，可是没用……我没有钱。” “后来我终于有爸爸了，可是那个人太陌生了，对我来说就好像是突然蹦出来的一样。” “我有了钱，什么都有了，我可以买好多漂亮衣服，穿着好多人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名牌……切，为什么总有人觉得，钱是万能的呢？” “我必须承认，一开始是挺开心的，因为我穷了好几年了，突然有了钱，真的很开心。直到有一天，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找到我说，万鸿飞，竟然也是他的爸爸……”白昭雪做出一副诧异的表情，“我靠？你知道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女孩听到这话是什么感觉吗？当然，没感觉，我只当他是个骗子……但是每一年，每一年！每一年都他妈有人来找我！说什么都是因为我，他爸好久都没有回家去陪他了！我去他妈了个逼的！关我吊事啊！” “后来我才知道，万鸿飞崛起后，一个一个把他曾经的孩子都认了回去，并且告诉他们，他们有十几个兄弟姐妹，告诉他的所有……应该不能叫老婆吧？情人……对，就是情人，他告诉他的所有情人，说她们有十几个姐妹……这话如果是个普通人来说，那些女人能打废他，可谁让他是万鸿飞呢？”白昭雪苦笑了下，继续说道：“那些女人，都被万鸿飞扶了起来，成为了昌海市有头有脸的企业家，不用会做生意，会睡觉就好，会吃饭就好，会玩就好了，赔了就赔了，大不了公司倒闭……你看看人家这魄力。而那些孩子，也都一个个的成了富二代，我是他最后一个认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我，刚认回我的时候，在家里陪了我好久，然后，那些小畜生就都来怪我……后来，万鸿飞那个老畜生就再也没来看过我。” “好，不来就不来，我不稀罕，可是，他凭什么每天都打电话给我，让我做这做那的，我就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来吧，你说说，是你，你会原谅他吗？” 白昭雪滔滔不绝地说了好多。 我也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经历了一遍，她的人生。 我发现我错了，我一直以为，白昭雪从小就衣食无忧……原来，她也穷过，她也被人欺负过，她也曾像我一样，在被人欺负的时候，幻想有个人能出现保护她。 “我会。”我点了点头。 “呵呵……”白昭雪翻了个白眼。 “我真的会。”我认真地说道：“因为……你是没有爸爸，我是没有妈妈，如果她现在能出现在我面前，我不需要她做什么，哪怕只是见我一面，从今往后一辈子都不再见了，那我也愿意。” “嗯？”白昭雪并不知道我的事。 “别误会啊，跟你不一样的，我妈在我出生的时候去世了，难产……” “……”白昭雪继续翻着白眼：“废话，你也知道不一样啊。” “感觉还是一样的嘛……”我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理解，为什么我妈会难产……听我爸说，当时一切都很正常，而就在我即将出生的瞬间，天上……反正这种屁话我是不信的，因为我后来问过我们村的人，好像，除了我爸，谁也没有看见过那道光。 ……那道光降落后，我妈，就死了。 反正我爸是这么说的。 …… 我和白昭雪继续站在一起，沉默着。 我在纠结一件事，我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其实万鸿飞准备把位子传给她？ 张梦说过，万鸿飞的大部分孩子都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一小部分知道的人中，只有四个有机会继承他的产业。分别是万鹏，万菁兰，葛少强，白昭雪……二男二女。 到底要不要说？ 算了，说不定她知道呢？就算不知道，也迟早会知道的吧。 于是我没有说。 当然，如果我能预知未来的话，我肯定就说了。 我怎么可能想到，只是因为我当时没有说出这句话，后来白昭雪，会被人害的那么惨。 …… 过了很久，白昭雪才拍了拍我，说：“走吧，陪我买衣服去。” 我愣了一下：“买衣服去？干嘛呀？你不回去上课了？”其实沧武没课上，但我们已经习惯在没有老师的情况下也不随便离开了。 白昭雪苦笑道：“你不是说你是那个杂种的保镖吗，他让你带我回去，如果我不去的话，他该找你麻烦了吧。” 之前我刚听说万鸿飞是白昭雪她爸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因为我总不能杀了我的老丈人吧？现在接受事实之后，我终于清醒了过来，谁说我回去是杀万鸿飞的？我把白昭雪带过去，顺便跟他告个别，之后的事，我就再也不管了。 所以我当然要回去，事情总要有始有终。 “好，上车吧。”我帮白昭雪打开了车门。 白昭雪乐呵呵地坐了上去，说道：“现在挺有钱？” 我也坐了上去，笑道：“你爸给我买的。” 白昭雪瞪大了眼睛：“好家伙，原来这车是我家的，还好没砸。” “不是你家的，是你爸给我买的，送给我了。” “屁，我不信。” …… “阿龙，刚才我说的话，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嗯，我不会说的。” “阿龙，你真的从小没有妈妈啊？” “嗯，没有。” 然后白昭雪就把手放到了我的腿上，满脸关怀地说：“对不起，你刚来沧武的时候我还欺负你来着，我实在太不是人了……” 我刚想说你别这么说，我没什么的，后来不一直都是你保护我吗…… 就听白昭雪继续说道：“以后我一定给你妈妈般的关怀。”一边说，还一边拍着我的腿。 我看向了她，冲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娘们，怎么啥便宜都占啊…… 160 酒会 一路上，白昭雪都在跟我乐哈哈地聊个不停。 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彼此的底细，关系又更近了一步。 至于之前的不愉快，我们当然谁也不提了，本来也就快和好了。 “哈哈哈……”白昭雪乐得捂住了肚子，“神仙？你爸可真逗……” 我叹了口气，早知道不告诉她了。 就听她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说起来，十八年前……哎，我也是听别人说的，那年，天上好像真的掉下来个什么东西。” “什么？” “听人说，好像是什么龙尸，以前网上还有视频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被人删掉了。” “哈哈哈……”这回轮到我了，“你可真逗。” 白昭雪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说的，是别人说的，我只是听说。” 与此同时，我正好驾驶车子拐了个弯。 有一点需要说明一下，其实残疾人是不能开车上路的，之前被叶非凡追杀，那真的是把我逼急了，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回事，竟然硬生生用单手开出去几百里……现在，这个技能算是“激活”了，我可以用单手开车，拐弯需要打转向的时候，就用膝盖卡住方向盘。 执法队管不了我，因为我是万鸿商会的人。 只要不出事，我随便怎样都行。 此刻白昭雪见了，一脸崇拜且花痴且脑残地说道：“我就喜欢你这种会单手开法拉利的男人。” 就这一句话，逗得我笑了一路。 说实话，其实自从变成这个样子以后，虽然别人不会说我什么，但自卑肯定是有的。曾几何时，我一度以为自己成了一个废人，那段时间要不是白昭雪天天陪着我，估计我坚持不到现在。不过好在，事实证明，我不是个废人…… 想当初，我可是单手干翻了万鸿飞庄园的一百人。 我把这件事跟白昭雪一说，白昭雪直接张大了嘴巴：“你也太牛了……哎不对呀，你是去加入万鸿商会的，为什么要去他们的庄园里打架？” 我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指着前方，装作随意地说道：“到你说的那个服装店了。” 白昭雪抬头一看，果然已经到了。 我把车停好，跟她一起走了下去，白昭雪一时分神，也不问我刚才的问题了。 妹妹的，一时兴奋，啥都往外说了，这个毛病可不好啊。 …… 这里依旧是沧龙区，这是小慧上次带我来的那个服装店。 ……记得吗？那次同学会，小慧带我买衣服，报了一下白昭雪的名字，然后就免单的那次。 是的，这是白昭雪她家的店。 也就是万鸿飞的店。 早就听说商界龙头万鸿飞垄断了商界六成的生意，果然名不虚传，他什么都想插一脚。 白昭雪说，今晚酒会，总不能穿成那样就去了，虽然她不把万鸿飞放在眼里，但那种场合下，还是多多少少给他点面子吧。 白昭雪去里面试衣服，我就在外面等着。 每隔五分钟，白昭雪就从试衣间跑出来问我，这衣服好不好看。 我去，能不好看吗，不看看这里的衣服有多贵，随随便便一件都上万了！ 所以我当然说好看啊。 然后白昭雪照了照镜子，不屑地摇了摇头：“感觉一般。” 然后又回去换了。 她足足换了两个多小时，各种颜色的衣服都试了一遍，红黄蓝绿全部都有…… 最后，她选了一件最开始挑的，白色碎花的裙子。 “……这不是一开始那件吗？”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勒个去，我这两个小时都干了些啥？ 白昭雪嘿嘿直乐：“还是觉得这件好。” 我：“……” 服务员过来要帮白昭雪包起来，白昭雪摆了摆手说不用，直接穿着走，于是服务员又把白昭雪换下来的旧衣服包好。 自然是我拿着。 到前台的时候，白昭雪要付钱，我快她一步，直接挡在了她面前，把银行卡往桌子一扔，然后一看价格，整个人都傻了！ “……嘶！”我倒吸一口凉气。 白昭雪看到了我的表情，乐得直不起腰来，说：“好了好了好了，不用付钱的，看你那傻样。” 听到这话，店员都懵了。 白昭雪直接说道：“我们是白昭雪的朋友，拜拜……” 说着，拉起我就走，真没有付钱。 我当然知道我们可以不付钱，上次小慧就是这么玩的，不过我很好奇：“哎，你不就是白昭雪吗，说什么朋友啊……” “丢人啊。”白昭雪叹了口气道：“万鸿飞那杂种把他所有孩子的名字都告诉了他店里的员工，并且说了，这些人来店里，全部免费，为了方便我们，怕有些新来的不懂规矩，他又说，不需要查证他们的身份，只要报个名，不用付钱直接走人……可是你知道吧，我真他娘的不想承认我就是白昭雪——我是那十几个孩子中的其中一个！” 我耸了耸肩，无话可说。 感觉不是很理解，因为我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事。 …… 我们重新回到了车上，开着车，我的眼睛时不时就瞟一眼她露在外面的腿，并且笑上一下。 白昭雪都无奈了：“龙，别跟个土包子似的，好好开车，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瞪大了眼：“在你心里，我就是这种人？” “不是吗？” “……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你以前不是说再也不穿裙子了吗？” 白昭雪想了想，说道：“是说过啊，可这种场合，总不能穿的太随便吧，不然那些小畜生要笑话我的。” 我心想，他们确实不会笑话你了…… 好家伙，你敢想象一件裙子要花五十万吗？！ 当然了，好看也是真好看，毕竟价格在那了。 我当然知道“小畜生”的意思，于是问道：“你跟你的那些兄弟姐妹关系不好吗？” “废话，我跟他们好个逑！见都没见过几次……”白昭雪好像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啊对了，从现在起，我不打架了，要是有人找我麻烦，你可得保护好我。” “谁敢找你麻烦啊，这可是你爸的场子。” 白昭雪苦笑道：“正因为这是我……呸！就因为这是杂种的场子，所以才会有一帮小杂种来找我事啊。”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这种东西，普通老百姓是无法理解的。万鸿飞的孩子太多了，万鸿飞的地位太大了，这些孩子，会绞尽脑汁地排除异己，登上王位……直白点说，其实就跟以前的“皇上的太子”“地主的儿子”“后宫佳丽三千人”是一样的。 每个人都在绞尽脑汁地往上爬，在他们眼里，是没有亲情的。 仔细想想，我突然理解国家为什么要限制生育了。 “放心，谁敢惹你，我打的他满地找牙！” 我没有开玩笑，我真敢这么做，敢惹白昭雪，我管他是不是万鸿飞的孩子，照打不误！ 白昭雪听后，乐呵呵地拍着我的肩膀：“好样的！” …… 酒会的目的地，帝王会所，位于海岛城，许多名流都喜欢来这边聚会。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里的老板，叫万鸿飞。 昌海市内，万鸿飞的场子，绝对安全。 甭管是谁，敢在万鸿飞的场子闹事，那真的就是闲命长…… 别提刘天。 他是个传说。 哈哈哈…… 我们于晚上八点准时抵达会所。 路上，张梦还给我打了个电话，问我搞定了没有。 我罕见地跟她开起了玩笑：“那能搞不定嘛，我一走进沧武，她屁颠屁颠就跑过来抱住我亲了一口，我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我让她跟我走，她当然跟我走了。” 隔着电话，我都感觉到了张梦的恐惧：“你没对她怎么样吧？我今天说的是有点夸张了，可别真把她绑来，她可是万会长最喜欢的小女儿……”她根本不信我的话。 我倍儿嘚瑟地说：“你怎么还不信呢？我搞定了，她真的就在我旁边……来，你说句话。”我把手机放到了白昭雪的嘴边。 白昭雪根本不说话，一脸阴沉地看着我。 我吞了口唾沫，连忙把手机拿了回来：“好了好了，不闹了，真搞定了，我马上到。” 说完，我挂了电话。 “嘿嘿……”我冲白昭雪笑了一下。 “滚！” …… 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的脸上多了一道红掌印。 周围，穿着西装的高贵人士来来往往，有些我甚至还见过，因为他上过电视。 具体是谁就不说了，影响不好。 总之，我感觉半个白道的大人物都来了，当然，还有商界和黑界的人。 这就是我之前说过的灰道，它有权有势，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一条曲线，控制着黑白。万鸿飞，无疑正是那条曲线。 刚下了车，马上就有人帮我去停车。 万鸿飞已经包下了整个会所，据说今晚是有大事宣布，但还没到时间，所以我们暂时随便去哪都可以。 我带着白昭雪走进会所，里面的人就更多了，入眼处，皆是社会名流，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人们聚在一起，碰着酒杯，谈笑风生。 “行，我已经到了，你如果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先忙，等一下再来找我。”白昭雪说道。 我摇了摇头：“不，你爸交代给我的事，就是保护好你。” “真的？这么好？” “嗯。” 我笑了笑，想去摸一下她的头发，就在这时，一道充满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哎哟哎哟，这是谁呀？小雪？” 声音来自白昭雪的身后，那是一个穿着西服，手捧酒杯的青年。 我自然收回了手，和白昭雪一起看了过去。 见白昭雪回头，那人好像终于确认了白昭雪的身份，直接走了过来，站在白昭雪面前上看下看，说道：“你怎么变这么漂亮了？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啊……花了我爸多少钱？” 这就是白昭雪不想来参加酒会的原因。 她就怕别人说这个，说的好像万鸿飞不是她爸一样！ 白昭雪不爽地骂道：“关你毛事啊？” 那人当场变了脸色，还想继续说什么…… 我直接挡在了白昭雪的身前，微微撩起衣摆，一排插在我腰后的飞刀，清晰可见。我眼神冰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几个意思呀？”他十分不爽地看着我。 “几个意思？”我冷笑一声，抽出一把飞刀，说道：“来，你再跟她说一句话试试看。” 161 商会 之前说过，商会，它不是公司，不是社团，更不是什么组织。 商会之中，鱼龙混杂，江湖三界皆在其中。 各种大大小小的人物，掌握着商会中不同的股份，每年按照股份大小，享受着不同的分红。 简单点说，谁拥有最大的股份，谁就拥有对万鸿商会的控制权；谁拥有商会的控制权，也就意味着，拥有了对昌海商界的控制权。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万鸿商会，是绝对的商界龙头。 自然不用多说，身为万鸿商会的会长，万鸿飞无疑拥有最大的股份，单是他一个人，就占了百分之三十——别小看这个百分之三十，因为商会的人数很多，另外那百分之七十虽大，但却是将近百人合在一起的股份。 他还有一群孩子…… 让这么多人都能在商会之中有一席之地，显然不可能，因为这不是“皇帝传太子”，虽然万鸿商会是万鸿飞成立的，但当“股份”出现之后，就再也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了。 所以，大部分孩子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这也是他刻意为之，他不想让他的孩子自相残杀；而那一小部分知道的人中，又需要看他们的能力大小，再决定他们谁能在商会中立足，其中，只有四个人的能力最强。 他也许不知道，即便只有四个人，他们也依旧会自相残杀……不，不对，也许他知道，也许，自相残杀过后，留下来的那一个，才真的适合继承他的产业吧。 他那四个孩子，在商会中也是有股份的，每个人都一样，有着百分之三的股份。 股份当然是有作用的，除了分红，在某种意义上，还决定着下任会长的人选——每一年，万鸿商会都会选举会长，根据票数，决定大家的股份、分红，甚至是地位…… 很乱，比黑界混乱百倍！ 由于每一年万鸿飞都做的很好，他做会长，大家跟着一起吃香喝辣，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会长的位置上坐着……当然，也跟他的股份最大有关，哪怕有人的票数超过了他，他也能做到，让这件事不被任何人知道。 既然这么乱，那为什么万鸿飞还要搞什么投票？ 再从某种意义上讲，也许，他是想把自己的股份再提高一些，这样，他的位子才会更稳。 今年，选举的场地在帝王会所——没错，说是酒会，其实就是选举下任会长。 当我载着白昭雪到达的时候，真的被眼前的景象惊了一下。 好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啊…… 这些人，都在万鸿商会有着一定的股份。 我带着白昭雪左转右转，一路上，竟然还有好多人认识白昭雪。 有些我在电视上见过，有些则是连见都没见过，不过我能感觉得到，他们的地位不凡。 白昭雪一会儿叫这个叔叔，一会儿叫那个伯伯，要不是我时刻提醒着自己我现在是白昭雪的保镖，我估计会跟着她一起叫人。 其他人我没什么印象，唯一一个有印象的人，他叫郭炳权，白昭雪叫他郭叔。 为什么有印象，原因在于他们的对话。 当时，郭炳权正跟他身边的人谈笑风生，突然见到白昭雪就在不远处，就打了个招呼。 “小雪……”白昭雪并没有发现他，还在左右张望着，郭炳权便招了招手：“这里这里。” 然后白昭雪就屁颠屁颠跑过去了。 “郭叔，您也来了。”白昭雪好像跟他关系不错，一见面就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嗯，好久没见了，你又漂亮了不少。”郭炳权先是夸了白昭雪一句，又说：“小雪，今年，可别吓你爸爸了，怎么能把你那一票投给别人啊，去年就差一点，万鸿商会就不是你爸做主了。” 白昭雪不屑地撇了撇嘴：“好好好，不投别人……要不我投给您？” 郭炳权乐得大笑：“给我干嘛呀，我又不做生意，只是跟着入个股，每年有个分红养活着点。” 两人说的话题，我……真的，我听都没听过！ 眼看着两人越说越高兴，我都急死了，听这些东西真让人头大，要不是现在不合适，我真想拉着白昭雪就走。 就听两人说着说着，话题不知不觉竟然还移到了我的身上！ 当然，并不是此刻的我，而是…… “小雪，上次在电话里不方便，我现在再问你一遍，你跟那个刘天，到底是什么关系？”郭炳权突然很严肃地问道。 白昭雪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我连忙冲她使了个眼色…… 开玩笑，我跟小慧都有“秘密”，跟自己的女朋友怎么可能没有？ 她同样能读懂我的意思，在外人看来，我的眼睛很平淡，但在她看来，我在对她说：“什么都别说。” “没什么关系啊……”白昭雪当然读懂了我的意思。 “小雪我是认真的，你必须告诉我，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真的没关系。” “哎呀，你这孩子，我白疼你了？”郭炳权佯装生气地说：“行行行，不说算了，最后提醒你一句，关于刘天的身份，我不能跟你细说，但我要警告你，离他远一点。” “嗯？为什么？” 不止白昭雪，连我也是大皱眉头。 刘天？身份？ 刘天有啥身份啊？ 他不是个东浣的小混混吗？ 而且，刘天这个人应该根本就不存在吧？！ …… 郭炳权还是那句话：“没办法细说，只能告诉你，他的地位在我之上，但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年纪小，可别被他骗了。” 听了这话，我更糊涂了。 刘天有啥地位呀？ 与此同时，白昭雪也是一头雾水，还想再问什么，但有人叫了郭炳权一声，郭炳权便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又小声对白昭雪说：“行了行了，你去玩吧，我有点事。” 说完，便离开了我们这里。 白昭雪站在原地，疑惑地摸了摸脑袋，紧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便看向了我：“喂，刘天是谁？你好像还没告诉我。” “这个……”我该怎么说？ 我想了半天，最后蹦出来俩字：“机密。” 白昭雪不屑地撇了撇嘴：“切……” “行，我已经到这了，不会再走了，你有事的话可以先忙，等一下再来找我。” “呵呵呵，我要有事的话，我不早就走了？”我微笑道：“你爸交代给我的事，就是保护好你。” “真的？这么好？” “嗯。” 我伸出手去，然后又马上缩了回来。 因为有人打断了我的动作：“哎哟哎哟，这是谁呀？小雪？”声音充满了嘲讽。 不远处，一个手捧红酒杯的男生正往这边走来。 我暗暗皱眉，不会这么背吧？ 真有人想找事？ 而且这么巧，就这样碰见了？ 他是万鹏还是葛少强？ 据我所知，今晚的酒会，万鸿飞的孩子，只来四个，二男二女，不是万鹏就是葛少强了呗。 他来到白昭雪面前上看下看，调笑道：“你怎么这么漂亮了？花了我爸多少钱了？” 白昭雪满脸不爽：“关你毛事啊？” 他微微色变，正想继续说什么，而我不等他说话，便直接站到了他的面前，白昭雪自然被我护在身后。 “来，你再跟她说句话试试看。” 听到我的话，白昭雪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小声笑道：“男神你好帅。”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于是，不出意外，我笑场了。 “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我面前的人本来被我唬住了，见我笑了，他便再次强硬了起来，骂道：“你他妈谁呀？” 我又不笑了……跟神经病似的。 “我跟我妹说话呢，你挡中间干嘛？滚一边去啊！”说着，就准备来推我。 我不再废话，直接举起刀来就往他脸上划。 他大概没有想到我竟然真的敢打他，登时变得满脸惊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他避无可避，只能闭上眼睛。 但他却没有感觉到疼，因为我的刀没有落下去，有人正抓着我的手腕。 “刘天，你想干什么？”张梦同样满脸惊恐。 制止我后，张梦连忙对我面前的人道歉：“万公子，抱歉，我没想到我就离开了一会儿，竟然……” 好吧，我知道他是谁了，张梦要保护的人，叫万鹏。 张梦都出面了，我自然不会再动他了，回过头去拉着白昭雪的手就准备离开，岂料，万鹏竟然直接一巴掌甩向了张梦。 啪！ 张梦的脸上多了个红掌印。 其实张梦要躲，是完全可以躲开的，但她并没有。 我满脸诧异，不明白万鹏为什么这么做。 就听万鹏指着张梦骂道：“老子他妈养着你是干什么吃的？离开一会儿？谁允许你离开了？你跟我说了没有，刚才一眨眼的工夫你就不见了？！” 张梦低着头，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是万会长找我。” 又是“啪”的一声，张梦的另一边脸也红了，万鹏继续骂道：“行，我不跟你提这事了。那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有人想打我？你现在是在干嘛？给点反应啊！” 张梦看了我一眼，纠结着说道：“他，他是我的同事啊。” 万鹏也看向了我，满脸不屑地说：“哦，原来也是我家的狗啊，小子，你给我过来，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在万鸿商会这么久，我只拿两个人当我朋友，一个张梦，一个朱老四，可想而知，连续看到张梦被扇耳光，我怎么可能不生气？ 虽然我平时为了“演好”刘天，会故意黑着一张脸，但并不代表我不拿他们当朋友！ 都不需要他叫我，我直接冲过去就是一脚。 但又没打中他，因为张梦再一次拦下了我：“刘天，别闹了，他可是万公子，万会长的儿子。” 我的脸都要扭曲了，完全无法形容我此刻的表情：“闹？你说我在闹？” 与此同时，连续两次都没打中万鹏，万鹏更加得意忘形，还在张牙舞爪着，躲在张梦的身后大骂道：“妈的，反了天了，给我上，打死他！”一边说，一边推着张梦。 张梦被他推得闪了个踉跄，没有办法，只能朝我走来。 万鹏兴奋大叫：“打打打，打死他！” 我依旧满脸说不出来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张梦：“你要打我？” 张梦点了点头，满脸歉意：“对不起。” 说话间，张梦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 正准备动手，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被人拉了一下，紧接着，白昭雪便闪到了我的身前，冷冰冰地对张梦说：“有种打我啊，是我让他打那杂种的。” 张梦并没有见过白昭雪。 但白昭雪跟我在一起，她怎么可能猜不出白昭雪的是谁？ 她当然一动不动。 接着，白昭雪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162 应天龙，再现 “哎……” 我想阻止的，可是根本来不及，白昭雪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啪！ 张梦又挨了一巴掌。 哎，好惨一女的…… 张梦站在原地，模样可怜极了，两边脸颊通红，却只是低着头，不发一言。 白昭雪好像还没消气，指着张梦骂道：“你就是活该！刚才谁在帮你你看不出来？你他妈的……”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连忙上前拉开了白昭雪。 因为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张梦这个样子了。 好家伙，人家明明是万鸿飞的保镖，却因为一场酒会，在这受这干王八蛋的气……我没骂白昭雪啊。 这场酒会，来的人很多，几乎没有一处空旷的位置，所以在我们发生争执的时候，有好多人都看见了。 周围都是高端人士，并没有人会管这种事，他们好像都认识白昭雪和万鹏，似乎早已司空见惯。 事实也确实如此，去年，也发生过这种事。 这也是白昭雪不想来这里的一个原因。 ——实在太气人了！ 因为我的制止，白昭雪当然不再“教训”张梦，反观张梦，则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俩。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放开了白昭雪的手。 但即便速度再快，万鹏也捕捉到了这一幕。 “我靠？”万鹏的眼睛瞪得老大，夸张地冲四周叫道：“你们刚才看见没有，你们看见没有？我妹妹竟然跟我家的保镖手拉着手……” 周围没有一个搭理他的。 他仿佛也料到了这一点，只是叫了几声，便再次看向白昭雪，说道：“小雪，你这眼光也太差了吧？是不是身边的男人都死绝了，竟然堕落到找狗玩了？你找哥哥我呀，我给你介绍呀！” 可想而知，白昭雪这个火药桶哪里受得了，登时张牙舞爪地回骂道：“我去你妈的吧！给我滚！你是谁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也配！” 这是我第一次见白昭雪这么生气，我估计要不是被我拉着，她能当场打死万鹏。 万鹏不怒反笑，说道：“你知道就好，我也从来没把你当我妹妹，你又不姓万，你这个外姓人哪来的勇气花我爸的钱？” 就这一句话，白昭雪彻底炸了，拼命挣扎着想要冲过去。 “哎，小白小白，消消气，别这样，别人都看着呢。”我悄悄在她耳边说道。 这句话果然有用，白昭雪立马就不动了。 我又说：“你赶紧走啊，我跟着你。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跟着我走像什么话。” 白昭雪反应很快，说走就走，我连忙跟了上去。 万鹏的嘲讽声还在继续，只不过没有人搭理他了。 就在我们即将离开这片区域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万鹏，并偷偷用手机拍了一张他的照片。 …… 来到一个人比较少的地方，我们两人都坐在了沙发上。 白昭雪狠狠地咬着牙，拳头握的通红，刚才万鹏的话真把她气得不轻。 我则在一边安慰着她：“放心，等酒会结束，我找人废了他。” 这就是我刚才偷拍他的原因。 我必须承认，刚才准备打万鹏的我，确实冲动了。 周围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看着，着实有些丢脸。 就算抛开这一点，万鹏也是万鸿飞的儿子，周围那些大人物，都是他的叔叔伯伯，如果我真的动手的话，后果可想而知。 但白昭雪听到我的话，却很严肃地对我说：“别，你不能动他，这次你真的惹不起。” 我轻轻摇了摇头。 …… 我们同时沉默了下来，谁也没跟谁说话，因为我们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过了许久，我突然听到旁边传来的抽泣声，才惊讶地看向白昭雪。 果然，白昭雪的眼泪掉了出来，正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还是被我给听到了。 这可太让我震惊了，我从来都没见白昭雪哭过，哪怕过去，被元辰追着打，她也不会掉一滴泪，而现在，因为某人的几句话，她就哭了？ “你怎么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 岂料，被我发现，白昭雪竟然哭得更凶了，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爸……为什么我跟我爸不是一个姓？我也想姓万啊，他凭什么把我生下来却不要我？”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 俗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我绝不是什么“清官”，站在我的立场，我一定会帮着白昭雪一起骂万鸿飞。 但同时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我不是万鸿飞，他为什么这么做，也许有他自己的道理，我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事，我不配指手画脚。 任何人都可以议论别人，但任何人都没资格说“如果是我，我就怎样怎样”这种屁话，真的没资格，因为人家到底经历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那天，白昭雪哭了很久，这是我认识她以来，第一次见她这么伤心。 我的心里也不舒服，心中对万鹏的恨意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在呆在她的身边，听她讲述着她的故事。 她说，她小时候没有人喜欢她，因为她没有爸爸，谁都敢来欺负她，终于有一次，有个人把她惹火了，还是孩童的她，竟然直接举起了凳子……后来，请家长，送医院，赔礼道歉，那个学生的爸爸始终咄咄逼人，那个时候她也曾幻想过，她要是有个爸爸就好了，可惜，她只有一个妈妈，那个时候，她的妈妈还没有被万鸿飞扶起来，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妇女，跟人理论也理论不过人家，硬生生被人家讹走了三万块钱……那个时候的三万，真的是笔天文数字……后来去学校，她以为没事了，结果却受到全班同学的排挤……往她文具盒里放老鼠，把她的书本扔到男厕所，在她值日的时候，把她反锁在教室…… 太多，太多，太多，太多了！ 谁都知道她没有爸爸，谁都知道她好欺负，只要她敢反抗，就会把家里那个母亲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攒下的一点钱给丢掉！ 她不再反抗，她彻底怕了。 初中的时候，她有了一个爸爸。 在此之前，她也经常看见她的爸爸——在电视上。 从那个时候起，她便开始接触上流社会的人。 她知道，她可以反抗了。 所有欺负过她的人，那段时间简直是生活在地狱。 所有人都在跟她求饶，犹如当年的她。 那段时间，是白昭雪有生之年最开心的一段时间。 可惜好景不长，姓万的一群人来了，万鸿飞走了。 她这个外姓人，被他们说成是，厚颜无耻，“霸占”了原本属于他们的父爱…… 这一次，她依旧在反抗，但是，她没有成功，因为这群人，姓万。 于是她来沧武了…… 她突然明白了过来，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谁惹我，那就打！ 靠别人没用，只能靠自己。 没有人喜欢讲道理，没有人愿意讲道理，那不废话了，打吧。 一年后，原本一家独大的刘彧龙，不得不跟另一个女生平起平坐。 …… 渐渐的，白昭雪终于止住了泪水。 我依旧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我没有经历过。 也是没话找话，我说：“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白昭雪认真了起来，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点了点头。 于是我便准备讲…… 可是，就在我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脑海中，却又闪出了一些画面。 很模糊……高山，流水，绿树，一闪而过……飞禽，走兽，瞬息万变…… “嘶……什么东西？”我眯了眯眼，那幅画面，甚至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嗯？”白昭雪疑惑道：“你怎么了？” …… “靠！！！” 完全没有任何防备，我感觉脑子好像直接炸开了一样，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周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他们全都听见了。 白昭雪离我很近，可想而知得吓成什么样。 “阿龙，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白昭雪抓着我的胳膊，紧张地看着我。 而我始终低着头，拼命捂着脑袋，全身都因为疼痛而剧烈颤抖着。 待到某一个时刻，我停止了颤抖，缓缓开口：“龙初生时为蛟，蛟八百年为敖，敖龙相争，幸存者为应。应龙能轮回，十万年一次，这一世，那条龙，叫刘天龙……这就是我的故事。” 我看向了白昭雪，嘴角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白昭雪猛然瞪大了眼睛，她突然想起，在过去的某一天，见过这双“陌生”的眼睛。 “你之前说的那具龙尸，掉在了哪？”我冷冰冰地问道。 163 龙王山，遇旧友 “阿龙……”白昭雪有些狐疑地看着我。 因为，她有些不确定那是我。 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她曾见过这双眼睛。 那时，他对她说：“你别害怕我，任何人都可以害怕我，唯独你不可以。” 白昭雪的眼皮跳动了下，有些不敢相信：“你……你是刘天龙吗？” 说完，白昭雪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傻了，这不是刘天龙还能是谁？ 然而，刘天龙自己并不这样认为，轻声笑道：“关于我的事，有时间再讲给你听，你先告诉我那具龙尸在哪，我的时间有限。” 他的语气平淡，却又透露着一丝不可违抗的气势，导致白昭雪下意识就说了出来：“在三晋的东浣市，龙王山……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今天跟你说那事，就是觉得有意思，随口说的……” 后面的话，刘天龙并没有听见，因为他已经走了。 白昭雪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哦对了……”刚走了两步，刘天龙像是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告诉你一件事，你们学校那个姓贺的年轻人，以后不要信他，他明明知道万鸿飞是你的父亲，却还要让他来杀你父亲。” 这句话说完，刘天龙才真的走了。 白昭雪愣在原地，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姓贺的年轻人？ 谁呀？ 贺云飞？ 那不是个老头嘛！ 还有，他让谁来杀我的父亲？！ 站在白昭雪的角度，她只能想到这么多。 她怎么可能会想到，刘天龙口中的“他”竟然是另一个……刘天龙。 白昭雪还是一头雾水，上次也是这样，听他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每次他只要一头疼，都感觉变成了另一个人？ …… 三晋，是一个省。 昌海并不属于三晋，但很巧，东浣正好处于三晋的周边，与昌海市仅仅相隔几百里。 法拉利的速度飞快，刘天龙的脚几乎全程都没有离开过油门，不到一个小时，刘天龙已经身在龙王山。 哪有什么龙尸？有的只是一座石头雕像。 刘天龙绕着龙王山转了个遍，什么也没发现。 “到底掉哪去了？”刘天龙不耐烦地抓了抓耳朵。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 对哦，这又不是没有文明的时代，怎么可能一具尸体掉下来没人管？ 难道已经被人捡走了？ 按照他们的尿性，不管什么东西，都会往嘴里塞，不会被吃了吧？！ 刘天龙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随即，他又想起，自己那具身体的硬度……他轻轻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 应龙的身体如果都能被分尸的话，他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 得，白跑一趟。 他转身便走，他的时间真的非常有限，一秒钟都不愿意浪费。 而就在他即将离去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然打断了他的步伐：“应天龙。” 刘天龙猛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不远处，灯光之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穿破衣的老人。在他的面前，还放着一块黄色的布，上面画着一个太极八卦图。 刘天龙朝他走了过去，来到他面前，蹲下，直接整张脸都怼在了他的脸上。 他沙哑着声音问道：“你谁？” 而那老人面不改色，轻轻说道：“你不记得我了？好好想想……那个时候，我对你说，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成为应龙。” 刘天龙眨了眨眼，好像想起了什么：“贺少虎。” “哈哈！”那老头突然大笑了一声，把刘天龙都吓了一跳，“我就知道你忘不了我，我就说嘛，我这么帅的人，什么生物见了我不得记住我一辈子？” 刘天龙疑惑道：“真的是你？你也能轮回？”顿了顿，又说：“你不是人？” “我当然是人，我并不是轮回，我依旧是我……”贺少虎笑道：“你知道的嘛，除了龙，世上任何一种生物都没有灵魂的，人哪来的轮回？” “那你……” “以你的认知，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刘天龙冷笑一声，道：“有病。行了，你少故弄玄虚，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你不知道的东西，能不能告诉我，我的身体呢？” “那具尸体还有用吗？你以为你还能变回以前？” “我想回去，我只想回去。”刘天龙狠狠地咬着牙：“这帮杂种骗我，他们跟我说好的，我帮他们站起来，他们跟我们平起平坐，可是你看看现在，你好好看看！”刘天龙展开双臂，好似在展示这个世界，“原来史书记载的都是真的。这帮杂种，我受够了，他们这种东西就活该一辈子关在笼子里！” 贺云飞笑了笑，说道：“其实错不在他们。当你用爱去保护羊群不受狼的伤害时，那么对于狼，这种爱心就等于毁灭。这个世界本就如此，不是弱小的狼被饿死，就是弱小的羊被咬死。你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因为你的朋友都被他们踩在了脚下，可你明明已经提前了解清楚情况了啊……反过来，在十万年后，他们的时代结束，你的朋友，不也将他们踩在了脚下吗？” 刘天龙怒道：“他们活该！” “你还是不懂……”贺少虎轻轻摇了摇头：“你现在生气的原因是，他们在你之上，在龙之上，在神明之上……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上一个轮回，他们依旧在你们之下呢？” 刘天龙愣住了。 良久，他苦笑道：“是吗？世界是这样运行的？可是，这样运行下去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意义，哪来的意义？”贺少虎说道：“世界的存在本来就毫无意义。它永远这样运行，这个十万年，他们欺负你们，下个十万年，你们欺负他们，谁也别觉得谁可怜。如果非要说个意义的话，那就是，供他们取乐吧。” “他们？谁啊？” “你理解不了……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其实你真的没必要，为了救他们，你直接把自己搭进去了，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这么一闹，从此以后，世上就没有龙族了？要知道，敖龙已经全都死了，你是唯一的应龙，应龙至少需要再存活八百年，下一代蛟龙才会现世。” “是，我错了，我不该可怜他们，就像他们也没可怜过我们……”刘天龙轻轻笑道：“告诉我吧，我知道你有办法，我的身体在哪？” “回不去的，想回去，那就一天一天过日子吧，十万年后，不就自然回去了吗？” “十万年？人类哪有这么长的寿命？！”刘天龙瞪大眼睛：“你在逗我？”顿了顿，刘天龙怒道：“你快点的，别跟我废话，人的生命就这一次，死了就没了，我堂堂应龙被困死在这个鸟地方，祂们不得笑死我！”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我可以告诉你那具尸体在哪，但你回不去——想找到你的身体，就别阻止他，让他杀了万鸿飞。” “啊？” “已经透露的够多了，再多要遭天谴的。” “你遭过的天谴还少吗？” “……”贺少虎的嘴角抽搐了下，赌气似的说道：“你的身体被分尸了。” 刘天龙也赌气似的转身便走。 “哎哎，这就走了？这么多年没见，你就不想我？等一下，我还有有句话没说呢！” “说。”刘天龙不耐烦地回过头来。 “你就不想知道，你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一个人的灵魂？” “嘶……是哦，为什么？人不是没有灵魂的吗？来，你说说。” 贺少虎背过身子，沉着声道：“天机不可泄露！” 刘天龙气得嘴角发抖，指着贺少虎的后背骂道：“如果不是我知道你不是个人，我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刘天龙终于走了。 良久，贺少虎回过头来，盯着刘天龙消失的方向，笑道：“总算装了个逼。” 笑着笑着，却又不笑了，沉沉说道：“人当然是没有灵魂的，我不是说了吗，这个世上，只有龙有灵魂，他，也是一条龙啊……你回不去，因为你现在不姓应了。” 164 白昭雪的噩梦 刘天龙正在往回赶。 这一次，他依旧没有放慢速度。 因为他还有事要做。 要趁着那个刘天龙醒来之前，帮白昭雪搞定那个万鹏。 他知道白昭雪的一切，刘天龙所经历过的事，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他以为白昭雪一生下来就衣食无忧，没想到，竟然会是那样…… 任何欺负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现在，就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其实，他刚才离开帝王会所的时候就找过那个人，可是，他已经不知道去哪了，那个会所可太大了，刘天龙只好先去办自己的事。 同时，他还在想着另一件事。 “想找到你的身体，就别阻止他，让他杀了万鸿飞。”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事跟万鸿飞有什么关系？ 刘天龙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没用的，既然已经知道万鸿飞是白昭雪的父亲，那他肯定是不会做的。 谁敢动万鸿飞，谁就死！ 红色法拉利发出一阵咆哮，飞快地在马路上冲刺着。 …… 白昭雪依旧坐在沙发上。 刘天龙已经离去一个多小时了。 她在想着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刚才，她竟然哭了…… 会不会在他面前表现的太弱了？ 要知道，曾几何时，他只是个被自己护在身后的小弟弟。 白昭雪微微有些脸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突然觉得，被人保护，竟然比保护别人还要过瘾。 想起他刚才为了自己，一刀就朝万鹏划过去的场景，白昭雪十分开心，特别想再见见他。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离去的方向。 这一看，没有看到刘天龙，却看到了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生，在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青年，如果是刘天龙的话，就能认出来，那个青年，是朱老四，跟刘天龙一样，是万鸿飞身边的保镖。 那么，那个女生，当然就是万菁兰。 一看见她，白昭雪犹如羊见了狼，眼神异常慌乱，看起来想要逃跑。 但万菁兰一眼就看见了她，直接朝她走来：“哎小雪，你也来了？” 白昭雪只好不动，背对着万菁兰，一脸懊恼地闭上了眼。 片刻，万菁兰便来到白昭雪身边，并且坐了下来。 白昭雪只好强颜欢笑：“兰姐。” 万菁兰摸了摸白昭雪的头，笑道：“真乖……哎，你怎么一个人啊？我刚刚看见我哥在前面跟一帮二货打牌呢，你要不也跟我去玩玩？” 这里的“二货”指的是富二代。 可能在普通人眼中，富二代是高不可攀的，但在他们的眼中，那种人跟猪没有区别。 在他们眼里，所有混吃等死的家伙，统称为二货。 当然了，也有他们比较欣赏的富二代，像那种，年纪轻轻就能帮家里分担生意的人，他们才会高看一眼，整天只想着花自己老子的钱的人，那就是头猪。 白昭雪面露难色：“我就不去了吧……” 万菁兰的脸黑了下来：“你不听话？” “……去，走吧。” 白昭雪好像对这个万菁兰有些恐惧。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很久以前，两人刚见面的时候，万菁兰就给了白昭雪一个下马威。 那个时候，白昭雪还没有去过沧武，也只是一个普通女生而已。 当时，万菁兰找了一帮小混混，把她按在地上，扬言要毁她容，把白昭雪吓得不轻。 当然最后也没有动手，她只是在吓唬人，毕竟白昭雪也是万鸿飞的一个女儿。 那件事对白昭雪造成的心理阴影不小，即便现在白昭雪已经很厉害了，但在万菁兰面前，也依旧不敢做什么。 这种恐惧消亡不了，就像当初白昭雪害怕元辰一样，明明两人都是三重境界，白昭雪却连动都不敢动。 …… 没过多久，白昭雪和万菁兰便手拉着手来到一个棋牌室。 这个会所很大，有很多私人场所，棋牌室，游泳池，台球厅，甚至网吧……任何在外面可以享受到的一切，这里全都有。 棋牌室中，烟雾缭绕，万鹏和几个富二代围着一张桌子打牌……不，不是打牌！ 是赌钱。 好多钱，桌子上的钱，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个牌桌，是赌场里的牌桌，他们玩的也不是普通人常玩的斗地主什么的，而是很像电影里赌神他们玩的那种游戏。 白昭雪看了看左右，莫名感到一阵恐慌，这里不是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了，这里全都是他们的人，如果再闹起矛盾来，他们可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兰姐，要不我还是走吧，我不会打牌……”白昭雪哭丧着一张脸说。 万菁兰紧紧抓着白昭雪的胳膊，似乎怕她跑掉：“不行。” 见白昭雪真的有些不舒服，万菁兰又说：“我也不会，瞎玩嘛，你又不缺钱。” 白昭雪只好点了点头：“好吧。” 牌局还在继续，这种牌局，除非彻底结束，否则任何人都不能中途加入。 于是万菁兰就和白昭雪坐在沙发上，开始聊天。 “听说你现在去沧武了？” “嗯，对。” “那学校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啊？” “还行还行，没有人欺负我。” “竟然没有人欺负你？”万菁兰夸张地张大嘴巴：“你是不是巴结上学校老大了？” 白昭雪尴尬地笑了几声，不置可否。 在万菁兰面前，白昭雪真的太卑微了。 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即便已经过去了很久，那种恐惧也依然存在。 我害怕王超，真的很怕，但我虽然怕，却也敢反抗；而白昭雪不行，万菁兰带给她的恐惧太深了…… “你去了有一年多了吧？学了多少打架的技巧？” “沧武不是学打架，是……练武。” “哈哈哈哈，还练武？现在哪有这种东西，你脑子练坏了吧？” 如果是别人，白昭雪早就一巴掌上去了，可惜，这是万菁兰，她不敢动手，只能尴尬地笑着。 万菁兰说起来喋喋不休，指着自己身后的朱老四说：“你能不能打得过这个大块头？” 白昭雪看了朱老四一眼，摇了摇头说：“不行，他是五重境界。” 听了这话，朱老四微微皱眉。 我去，牛逼啊，只看一眼就知道我是几重了？ 当然能看出来，白昭雪在武学方面堪称天才，普通人至少需要跟对手交几下手才能判断出对方的实力，而且还不一定准确，她却能看一眼就知道对方的实力。 这话，在朱老四听来，会认为白昭雪是个天才，而万菁兰却不懂，问道：“什么？什么五重境界？” 于是白昭雪便给她解释真气。 万菁兰听完，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看来你真是病的不轻，还真气呢……” 不等万菁兰说完，她身后的朱老四便沉沉说道：“她说的没错，是有这种东西，我也确实是五重境界。” 万菁兰不笑了，回过头去骂道：“我问你了吗？” 朱老四连忙闭上了嘴。 万菁兰又看着白昭雪说道：“要不试试吧，反正他们一时半会也结束不了，你俩先打一架，我看看你现在有多厉害。” 朱老四马上说道：“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其他的事我……”朱老四说着说着，突然发现万菁兰在看着他，连忙改口：“如果非要打的话，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即便她是万会长的女儿……所以，请你做个见证。” 万菁兰好像就等着这句话，兴奋地拍起了手：“好好好，我给你做见证，往死里打就对了！”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避着白昭雪，之后又看着白昭雪说：“小雪，你也一样啊，往死里打！” 白昭雪吓了一跳：“兰姐，不行啊，我真的打不过……” 万菁兰就两个字：“听话。” 白昭雪张了张嘴，却不敢说出一个字。 其实她的脾气很大，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可是在万菁兰面前，她一点脾气都没有。还是那句话，并不是万菁兰很厉害，而是万菁兰对她造成的阴影太深了。 这个会所当然也是有擂台的，在另一个房间里，那里是供拳击选手或者爱好者锻炼的。 三个人正准备前往另一个房间，就在这时，万鹏突然拍了下桌子：“我赢了！给钱给钱，快点……”语气很是兴奋。 几个富二代垂头丧气，拿起自己面前的现金，丢在了万鹏的面前。 万鹏喜滋滋地收了钱，接着便看到正准备离去的三人，说道：“哎，你们去哪啊，一起来玩啊……” 白昭雪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打了。 但万菁兰却皱了皱眉，快步走到万鹏面前，在他的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一边说，还一边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万鹏听完，便冲白昭雪笑道：“小雪，你要跟那大块头比赛啊？必须支持啊！都别玩了，我妹妹要跟人打擂了，来猜猜谁会赢……” 一帮二货立马来了精神，竟然还开始竞猜了。 “我押五万，赌那个大块头赢……” “我押十万，那个大块头……” …… 万菁兰见状，回去拉着白昭雪就走：“走走走，这里打不了，咱们去另一个房。” 众人紧随其后。 另一个房间，中间是一个擂台，在房间的墙壁上，还挂着几双拳击手套，当然，也有观众席，万鹏率领众人坐在了上面，哇哇乱叫着。 朱老四已经站在了台上，并且做着一些热身运动。 白昭雪站在台下，始终哭丧着一张脸：“兰姐，还是算了吧，我……” “嘶……”万菁兰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一直跟我废话什么呢，就打一场怕什么？” “我……”白昭雪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的，说道：“我打不过，你要是非让我打，我就告诉咱爸。” 万菁兰一把勾住白昭雪的后脑勺，笑道：“呵呵，还学会威胁我了？你平时不都管他叫杂种的吗，现在怎么想起来叫爸了……别废话，赶紧打。” 这话白昭雪确实说过。 恨他是真恨他，现在需要他也是真的需要他。 白昭雪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找个什么理由：“……你看我这衣服，不方便啊。” 万菁兰却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指着某个方向说：“去换去换，那个房间里有衣服，早给你准备好了。” 在那里，有一扇小门，里面就是换衣服的地方。 白昭雪都快疯了，语气十分无奈：“……你故意耍我的吧？” 万菁兰笑了笑：“没有没有，不是早就准备好的，是刚准备的。”一边说，一边推着白昭雪。 白昭雪没有办法，只好去里面换了衣服。 再出来，白昭雪已经一身运动装，不情不愿地走向了擂台。 现场众人再次欢呼起来。 白昭雪站在台上，苦笑道：“别打脸。” 朱老四并不理会白昭雪的冷幽默，冷冰冰地说道：“不好意思，奉命行事，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去找会长告我，但站在这个台上，我有多大力，就会用多大力。” 台下，万菁兰兴奋地叫道：“好了好了，别废话了，开始！” 台上，朱老四直接朝白昭雪冲了过去。 这个二货真的就敢用尽全力，白昭雪都没反应过来，便被他一拳打在脸上，整个身子都摔倒在地。 白昭雪的脑子完全懵了，耳边一直都是“嗡嗡”的声音。 165 白昭雪的蜕变 从前，有一个猎人抓到了一头小象。 为了不让牠逃跑，猎人用铁链将牠紧紧栓住。 小象拼命挣扎，可是根本挣脱不了。 渐渐的，小象长成了大象，牠已经有能力挣脱铁链了。 可是，牠再也没有挣扎过，因为在牠眼里，这个铁链是永远不可能挣脱掉的。 …… 没办法，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如果是三重境界，跟四重过几招没问题，战斗经验丰富的天才甚至还有可能反杀四重，但四重跟五重打，真的是毫无胜算！ 见白昭雪倒地不起，万菁兰在台下大叫：“小雪，你这也不行啊，怎么不还手啊……” 其实白昭雪想还手的，可她根本就连朱老四的动作都看不清啊！ 白昭雪的眼前迷迷糊糊，隐约可以听见，朱老四说了一句：“十秒了，她没站起来，她输了……” 但话没说完，万菁兰冷冰冰的声音便打断了他：“谁让你计时了？这又不是比赛，不准计时，等她站起来继续打啊……小雪，你给我快点站起来！” 白昭雪撑起身子，慢慢站了起来。 但不是因为万菁兰的命令。 而是因为，她不想轻易认输。 打不过归打不过，除非她被打的站不起来了，否则没有人能让她输。 “再来。”白昭雪握紧了拳头。 朱老四没有任何废话，再一次直冲向她。 他的动作很快，白昭雪有些看不清，但也凭借朱老四出拳的方向，成功用手肘挡下了朱老四的拳头。 但紧接着，白昭雪便感觉到肚子上一阵剧痛，整个人直接倒飞了出去，如果不是身后的围栏挡着，白昭雪会直接摔到台下。 白昭雪吐出一口酸水，眼睛变得格外凶狠，猛地站起身来，飞快地冲向朱老四。 这是白昭雪第一次主动进攻，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看着。 就见白昭雪速度飞快，在距离朱老四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整个身子突然跃了起来，在空中，身体旋转一百八十度，一腿劈在了朱老四的脖子上。 朱老四直接摔倒在地。 所有人都懵了。 站在台下的万菁兰也不叫唤了，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白昭雪。 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白昭雪没有这么厉害。 万菁兰甚至有些后怕，如果刚才白昭雪跟她翻脸的话，那她不得被打死啊…… 他们懵，白昭雪却不懵，趁朱老四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白昭雪冲到他的身边，一脚一脚踩着他的身体，骂道：“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躺在地上挨揍的朱老四十分诧异，他没有跟白昭雪交过手，一开始是真的没敢用全力，刚才确实有些大意了，直到白昭雪打在了他的身上，他才知道白昭雪是四重境界。 没想到一个富二代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当下不再束手束脚，朱老四逮住一个机会，直接抓住白昭雪的小腿，用力一拉，白昭雪重心不稳，不由自主地坐在了地上，接着，朱老四猛地对准她的脸又击出一拳。 白昭雪后脑勺重重着地，差一点就要昏厥过去。 这是白昭雪第三次被打倒，原本静悄悄的人们，再一次欢呼雀跃起来，仿佛就是来支持朱老四的。 台下，万菁兰叫道：“对对对，就这样打，打的她妈都不认得她！” 可算是露出了獠牙。 她以为白昭雪已经昏过去了，但其实，白昭雪还是清醒的状态，周围所有人的议论声，她全都听了进去。 观众席上，有人问：“鹏哥，那不是你妹妹吗，你这么高兴干嘛？” 万鹏不满地说道：“别胡说啊，她也配做我妹妹？只是我爸在外面搞的野种而已……” 周围人都发出心照不宣的声音，原先由于害怕万鹏发火的一些人，此刻也都叫了起来：“美女，快起来打呀，我可在你身上押了一块钱呢！” 万菁兰始终站在台下，在擂台的边缘，她距离白昭雪很近，见白昭雪长时间不站起来，她忍不住抓了一下白昭雪的头发，骂道：“快起来啊，你还打不打？” 白昭雪能听到这些声音，能感觉到疼痛，但她始终一动不动。 她的意识有些模糊起来，迷迷糊糊中，竟看到了一些画面。 …… 这些声音，在她小时候，也曾听到过。 一帮孩子将她围在圈内，时不时踹她一脚，或扇她一个耳光。 “你不是告状吗，你去告啊！” “就你也配跟我们一个班，你就是个被人丢掉的野种！” “来呀，你继续还手呀，你敢动我一下，看我不讹死你！” 白昭雪很绝望，只能不停说着：“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没用，可是没用啊，他们不会怜悯她的啊…… 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人之初，性本……善吧！ 嗯，应该是的。 他们不会同情她，暴力仍在继续，最后，甚至有个小孩笑着说道：“你跪下来叫我声爸爸，以后我们就都不欺负你了。” 很难想象，一直都不敢有任何动作的白昭雪，在听到这句话后，直接一脚踹了出去。 可想而知，迎来的是更严重的暴力。 后来，她浑身伤痕累累，跟另一帮有些手疼的孩子道歉。 …… 这种情况持续到初中。 那天放学，她家来了一个人。 那人坐在轮椅上，正笑脸盈盈地跟她的母亲聊天。 见白昭雪回来，两人同时看向了她。 白昭雪的母亲先开口道：“小雪，这是你爸爸，快叫爸爸呀……” 白昭雪整个人都傻了。 爸爸…… 这俩字怎么那么让人恼火呢？ 但她还是叫了出来。 那是她第一次对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叫出这两个字，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陌生。 …… 后来，她一巴掌甩向某人。 某人怒道：“你敢打我，信不信我讹……” 白昭雪直接将一把钞票甩在了他的脸上。 “谁帮我把他打服了，这些钱随便拿。”白昭雪将整整一书包的钱都洒向教室上空。 那一幕，所有人都忘不了。 人们争先恐后地抢夺。 争先恐后地拿起凳子砸向某人。 事后，那人的家长怒火中烧：“我不要钱，那个女的必须严惩！” 然后，他的儿子就被关进少管所了。 …… 爽，很爽，爽爆了！ 白昭雪整个人都变了，她一个月要买的东西，是普通人奋斗一生都攒不下来的一笔巨款！ 从那时起，开始有人巴结她了。 甚至，还有一些想巴结她的人在排着队。 没有人再提过她爸爸的事，所有人都知道，她有爸爸了，她爸很厉害……至少在昌海市内，没有他办不到的事。 …… 直到有一天。 她被一群小混混拦截。 白昭雪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出言恐吓：“你们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爸是万鸿飞。” 所有人齐声大笑。 这时，一个女生出现了。 她用刀子在白昭雪的眼前晃来晃去：“来，你再说一遍。” 白昭雪被吓得不轻，只能求饶：“别，不要……” 这个过程，持续了两个小时。 最后那女生说道：“让我爸回来，不然下次我可动真格的了。” …… 啪的一声脆响。 白昭雪挨了一个耳光。 万鸿飞怒骂道：“小雪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我给你钱是让你去混黑的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那帮混蛋都是看重你的钱，你怎么回事，连朋友都不会交？” 那时的白昭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纹身全身都是，整个人吊儿郎当，抽烟喝酒打架，什么都做。 年轻气盛的她根本不服，同样骂道：“关你屌事，有能耐别给我钱啊！” 万鸿飞举起手来准备再打…… 白昭雪又说：“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我长这么大，你管过我一次吗？你现在想起来管我了，你给我滚一边去，有多远滚多远！” 不可开交，吵得那真叫一个不可开交。 万鸿飞走了，那一夜，白昭雪差点哭瞎了眼。 之后，原先跟她玩的比较好的小刀等人，再也没有见过她，他们之间换成了电话联系，导致小刀那段时间，连赌场都不去了。 后来好不容易重聚，小刀却死了。 …… 沧武。 杨思慧问她：“雪姐，你家里好有钱啊，做什么生意的？” 白昭雪答：“掏粪。” “别闹……” “谁跟你闹了，你谁呀，刚认识不到两天跟我这嬉皮笑脸干啥呢？我真他妈想给你两巴掌了……”说着说着，白昭雪便注意到她一脸惊恐的样子，不好意思地笑道：“哎哟，开个玩笑，我不是在冲你发火。” “那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 “掏粪啊。”白昭雪吊儿郎当地坐了下来，“来我跟你说，掏粪可是门技术活，做好了就能发财，首先第一步，你得花钱投资个掏粪车吧，然后第二步……” 我爸是万鸿飞……这句话，她再也没有说出口。 …… 操场。 她无数次的被打倒，又无数次地站起来。 她不会输，没有人能让她输。 只要想起万菁兰，想起万鹏，她就永远可以站得起来。 “以后我护着你。” 他这样对她说。 “你他妈……”白昭雪住了嘴，换上一副笑脸：“好啊，谢了。” 待到四下无人之时，白昭雪曾照着镜子懊恼道：“这一身小混混的习气啥时候才能改过来啊……” …… “你不敢惹的人，我来惹；你护不了的人，我来护！” 因为这句话，她改过来了。 “阿龙，我拧不开瓶盖啊！” “阿龙，我脚扭了啊！” “阿龙，我牙疼！” “阿龙，我……我头发断了一根。”白昭雪哭哭啼啼地说道。 那个时候，我真是犹如生活在地狱，非常无奈地说：“雪姐，咱能别装弱吗？你个女汉子装什么小萝莉呢！头发断了，我还得给你揉揉头发是不是？” “我他妈……”白昭雪举起手来，又放下，笑道：“没装啊，头发断了也挺疼的啊——心疼啊你懂不懂？” “我看你是要装到底了是吧？” 我邪笑起来：“行，那你先把烟戒了。” 白昭雪沉默半响，然后泪流满面。 我没有想到，从那以后，她真的再也没有碰过一根烟。 166 不一样的刘天龙 白昭雪站了起来。 所有人欢呼雀跃。 白昭雪冲了上去。 然后倒下…… 所有人再次欢呼雀跃。 这个过程，不知道重复了几次。 她感觉她快要撑不下去了，但是迷迷糊糊中，这些人的笑脸，让她不得不忍痛重新站起来。 她已经伤痕累累，朱老四却连气都不带喘的。 万菁兰都有些害怕了，对朱老四说道：“哎，别下重手了，一会儿该出事了。” “她还站着。”朱老四摇了摇头，沉沉说道：“不管对手是谁，只要她还站着，我有多大力就会打出去多大力，这是规矩，也是对对手的尊重！” 白昭雪忽然笑了起来：“谢了，我也有规矩，只要你还站着，我就不可能倒下！” 说完，白昭雪再次冲了上去。 但还不等她动手，朱老四突然往前一步，再次狠狠一拳打在她的脸上。 白昭雪第n次倒地。 万菁兰实在看不下去了：“好了好了，不打了，她这个样一会儿被我爸看见就完了。” 但白昭雪再次站了起来。 于是朱老四摇了摇头。 万菁兰焦急地说道：“小雪别打了，我错了行不行……” 她是真怕了呀，不得不怕呀……白昭雪现在整张脸都肿了，要是被万鸿飞看见，万菁兰绝对死定了。 因为万鸿飞讨厌内讧，不管是手下还是孩子，谁内讧，谁就受罚……想想皇甫月的下场，就不难理解万菁兰为什么这么害怕了。 可是没有人理她，白昭雪不理她，朱老四也不理她。朱老四看着白昭雪说道：“你很厉害，挨了我这么多拳，竟然还能站起来……我也有些不耐烦了，这次你站不起来了。” 说完，朱老四便朝白昭雪冲了过去。 还没离近，便狠狠击出一拳！ 白昭雪的反应也很快，一拳印在了他的拳头上！ 接着，便听“咔嚓”一声响起，白昭雪再一次倒飞出去，整个身体都飞到了围栏上方，跌落台下。 “啊……”白昭雪捂着手腕痛苦惨叫。 周围鸦雀无声，只有白昭雪惨叫的声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已经不再发出一点声音。 万菁兰连忙扑到白昭雪身边：“小雪你没事吧，哎呀这个……”万菁兰有些急了，“一会儿的会议你别参加了，别被老爸看见你好吗，我求你了。” 从始至终，一直都未敢跟万菁兰叫板的白昭雪此刻却突然冷笑起来：“你有胆子做这种事，没胆子承认吗？” 万菁兰登时急了：“我承认什么？我做什么了？我一直让你别打了，是你非要打的！” 白昭雪咬牙切齿道：“你不用装，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你们所有人都看不惯我这个外姓人，你不就是想打我吗，你已经做到了。” 万菁兰怒道：“我没有！” 这时，万鹏也走了下来，冲白昭雪冷眼相对：“想告状？去吧。我给我妹作证，是你先挑衅她的，然后她的保镖才帮忙教训你。”说完，又拍了拍万菁兰的肩膀，“走吧，你怕她做什么，就她那个德性，你觉得爸会相信她吗？” 万菁兰却依旧不敢，哀求道：“小雪，我真的错了，你别告诉老爸好吗，你等一下赶紧去医院看看，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白昭雪不再说话，万鹏又拉了一下万菁兰，才终于将她带走。 一众人连忙跟了上去，谁也没有管躺在地上的白昭雪。 白昭雪恨得咬牙切齿，心中的怒火越烧越大。 以前，她是真的很害怕万菁兰，因为万菁兰带给她的恐惧太深刻了。 而现在，她只剩下怒火了，因为她突然发现，万菁兰就像当初的元辰一样，看似坚不可摧，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垃圾！ 怕她干什么，为什么怕她？ 她能对自己做什么？ 无非是打架嘛…… 现在打也打了，不就疼了一点嘛。 白昭雪对她的恐惧基本已经消失。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她跳起来就冲向前方那帮人。 万鹏和万菁兰走在最前，后面尾随着一帮二货。 闻声，一众人惊恐地回头，紧接着，便被白昭雪一拳一脚干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们吓了一跳，连忙远离白昭雪，自然就露出了后方的万菁兰。 白昭雪快速冲到她的面前，直接一拳打了出去。 但并没有打在万菁兰身上，因为朱老四就在她的旁边，见白昭雪如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白昭雪气得不轻，一脚就朝朱老四踢了过去。 不等她抬腿，朱老四同样踢出一脚将她的腿踢回原位，接着，手中用力，又是“咔嚓”一声，白昭雪的另一只手腕也断了。 “啊……”白昭雪忍不住叫出了声。 朱老四依旧没有放开她，不卑不亢道：“只能说抱歉了，我的任务是保护好万小姐，虽然你也是万会长的女儿，但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一直都是奉命行事。” 如果白昭雪只是个普通人，朱老四在得知她是万鸿飞女儿的情况下，可能就不会阻拦了。可是，她不是普通人啊，她现在气得不轻，真让她打万菁兰一顿，还不得把她打死啊？朱老四不得不这么做。 站在他的角度，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合理的。 …… 但很可惜，刘天龙并不是他，站在他的角度，他把朱老四一脚踢飞更合理！ 是的，刘天龙来了。 就在朱老四刚刚说完那句话后，他便感觉到后背挨了重重一击，根本忍不住，几乎是瞬间，直接喷出一大口血，接着，整个身子才往前扑去。 白昭雪自然被他放开，她再也忍不住要倒下去，但一只手臂扶住了她。 刘天龙看了一眼白昭雪那两条软塌塌的手臂，接着变得满脸凶狠，看向不远处的朱老四。 朱老四趴在地上，痛苦地挣扎着，努力了很久，才慢吞吞地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身后。 “阿龙……”白昭雪趴在刘天龙怀里，忍不住鼻子一酸，险些掉出泪来。 刘天龙回过了神，关切地问道：“能自己站一会儿吗？” 白昭雪点了点头，示意刘天龙可以放手了。 刘天龙试探着慢慢放开，白昭雪努力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给我一分钟。” 说完，刘天龙便朝朱老四走了过去。 眼中，凶光毕露。 “了不起，你好了不起啊……”刘天龙冲朱老四竖起大拇指，“连我的女人也敢碰……你去死吧！” 刘天龙飞快地冲了过去。 朱老四见状，连忙举起手来就挡。 与此同时，刘天龙的拳头正好甩在他的胳膊上。 就听“咔嚓”一声，朱老四的小臂直接从中间断裂，而刘天龙的拳速依旧不减，砸在了朱老四的脑袋上。 没有任何的花招，只一下，朱老四便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连惨叫都来不及。 刘天龙抬起了脚，狠狠踩向朱老四的脑袋。 “阿龙，不要！”白昭雪惊恐大叫。 刘天龙的脚停留在了朱老四脑袋上方，回过头去疑惑地看着她。 白昭雪微微摇头：“跟他没关系，别杀人。” 她知道刘天龙现在连杀人都敢做，但她完完全全接受不了，上次的叶非凡已经够让她胆战心惊了。 刘天龙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说完，一脚踩了下去。 但不是踩在朱老四的脑袋上，而是踩在他那条断裂的手臂上。 又是“咔嚓”一声，朱老四胳膊里的骨头几乎烂的粉碎！ 即便是在昏迷中，朱老四也忍不住大睁开眼睛，痛苦嚎叫了一声。 但接着，刘天龙又是一脚踢在他的头上，朱老四再次昏迷过去。 刘天龙还要再废掉他其余三肢，白昭雪又叫道：“阿龙，别这样！” 这次，刘天龙不再有任何废话，直接朝白昭雪走了过去，微微笑道：“听你的。” 其他的人，早在朱老四被人踢飞出去的瞬间，便跑得一干二净了。 刘天龙抓起白昭雪的手看了起来，白昭雪疼得“哇哇”乱叫：“别动啊，疼疼疼……” 刘天龙只好放开，扶着她走出拳击室。 路过大堂的时候，好多认识白昭雪的人都看了过来，郭炳权直接奔过来问道：“小雪，你这是……” 不等他说完，一旁的刘天龙便怒吼道：“给老子靠边儿！” 郭炳权直接傻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呢。 但接下来，更加不可想象的一幕出现了，郭炳权只是看了刘天龙一眼，便浑身一颤，下意识地让开了路。 待刘天龙扶着白昭雪走远，郭炳权才松了口气。 好可怕的眼神…… 纵横官场数十载的郭炳权，竟被一个少年的眼神吓退了！ 谁敢信？！ 但是不能怪他啊，那哪是人能露出的眼神啊，实在太可怕了——比狼还要凶狠，比虎还要冷漠——郭炳权毫不怀疑，如果他不让开的话，他一定会死！ 其实刚刚白昭雪想骂刘天龙的，可是看到刘天龙那双眼睛，她果断住了嘴。 找到自己的红色法拉利，他把白昭雪放了上去，然后自己才坐到了驾驶座。 “去哪？”刘天龙问。 白昭雪哭笑不得：“什么去哪，你看我这个样，去医院啊，我快疼死了……” 刘天龙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摇了摇头：“抱歉抱歉，我给忘了，这小伤还去什么医院啊，把手给我。” 白昭雪一头雾水，但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刘天龙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疼得白昭雪“嗷”的一声叫了出来：“干嘛干嘛……” 但紧接着，她不说话了，因为她竟感觉到一股暖流淌过了她的血肉。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一股无形的力量透过她手腕上的毛孔，直入血肉中的骨骼。 如果这是一部电影的话，你可以看到，她的骨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我……我去……好舒服……”白昭雪忍不住说道。 刚刚说完，刘天龙便放开了她的手：“另一只。” 白昭雪动了动手腕，竟然一点都不疼了，她脸上的表情十分震惊，慢吞吞地把另一只手伸了过去。 刘天龙如法炮制。 整个过程，不足两分钟。 白昭雪满脸震惊地盯着刘天龙，像是在看怪物一样。 刘天龙直接无视她的眼神，盯着她的脸左看右看，然后说道：“脸，脸拿过来。” 白昭雪无语至极，但还是移了过去。 就见刘天龙伸手在她的太阳穴上抚摸了一会儿，片刻之后，又移开，白昭雪摸了摸脸，便感觉到一点都不疼、不肿了。 “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白昭雪震惊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随即，她想起了什么，问道：“哦，你有大周天，你学会真气外放了？” 所谓真气外放，就是通过毛孔将体内的气移出体内，而外放并没有多好玩，因为那气本身就属于大自然。初学者外放之后，如果不及时收回，那气就要重新回归自然了；而内力强大者，已经可以做到控制外放的真气，甚至可以将外放的真气化虎化龙，这也是擒龙手所必备的一种条件；更加强大者，甚至可以用外放的真气将别人身体的毛孔打开，钻进别人的体内游走。 这是白昭雪所了解的东西。 可是，要做到真气外放，至少也要九重境界啊！ 刘天龙知道她在说什么，冷笑道：“什么大周天，如果不是我的话，这家伙早就挂了。” 白昭雪当然一头雾水。 但不等她再问什么，刘天龙便继续问道：“去哪？” “什么去哪？我的伤都好了，当然哪也不去了……”顿了顿，白昭雪又说：“阿龙，谢谢你啊。” 刘天龙摆了摆手：“别谢我，我不配。我后悔刚才离开你身边了，我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做出那种事……一个个的，真是活够了！”刘天龙的眼神再次变得凶狠，看向会所门口，“只要你一句话，今晚，这里一个人都活不了。” “啊？”白昭雪吓了一跳，这实在太不像刘天龙能说出的话了。 但她一点都不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白昭雪连忙摇头：“别别别，别杀人。” 刘天龙点了点头：“听你的。” 白昭雪微微皱眉，仔细看着刘天龙的侧脸。 模样完全一样，可是这性格……他到底是不是阿龙？ “阿龙？”白昭雪试探着叫道。 “哎……”刘天龙马上应了一声，但看了白昭雪半天，她也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疑惑道：“怎么了？” “你……你是刘天龙吗？”白昭雪犹豫了很久才问了出来。 “是啊。”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变了呗，人都会变的嘛……我这样，不好吗？”刘天龙紧紧盯着白昭雪的眼睛。 “呃……好啊，挺好的啊。”我勒个去，这不扯淡吗？哪有人一个小时就变成另一个性格的？ “嗯，那就好。”刘天龙点了点头，又说：“好了，我已经回来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要去哪，我就去哪，你想打谁，我就打谁，谁敢拦，谁就死！” 167 初吻 白昭雪一时失了神。 就这样和他对视着。 不远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灯光，时不时照亮两人的脸庞。 刘天龙突然笑了起来，勾住白昭雪的脖子，将嘴印了上去。 白昭雪猛然瞪大眼睛，实在不敢相信刘天龙会这么主动。 ……是的，刘天龙常说，她从来不主动，但是他自己，亦是如此。 所以，这是他们的初吻。 ……上次就不算了，刘天龙无耻之徒纯粹装醉占便宜！ 良久，两人慢慢分开，白昭雪甚至有些不敢看刘天龙的眼睛，脸红的像一个苹果。 “啊，那个啥……”白昭雪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憋了半天，才说道：“我们进去吧，等一下会议要开始了。” 说着，就要去开车门。 但刘天龙抓住了她的手。 白昭雪疑惑地回过头去，发现刘天龙正看着她微笑，白昭雪心跳的厉害，感觉脸又红了一点，轻声问道：“干嘛？” 刘天龙轻轻摇了摇头，用手指轻轻划过白昭雪的发梢，说道：“有件事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有一天，我杀了你最亲的人，你会不会恨我？” “啊？”白昭雪懵了一下。 刘天龙不再露出微笑，满脸纠结地说：“有些事，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就会睡着，我睡着之后，他会干出什么事，我也完全不知道……” “阿龙……”白昭雪打断了他，“你怎么了，怎么又说这些奇怪的东西，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刘天龙说道：“我要你记住，从现在开始，别让刘天龙……也就是我，别让我接近你爸，记住了吗？” “这……” “如果我非要接近他，你就杀了我，因为那个人，根本不是我。” “阿龙，你到底怎么了，别吓我啊……” “我没事，没事……”刘天龙摇了摇头，恳求道：“答应我，好吗？” 白昭雪木然地点了点头。 刘天龙再次露出微笑，同时，脸上竟露出些许痛苦的神色。 他感觉到了，他要“睡着”了。 正因如此，他才不得不交代这件事。 也许下一次醒来，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 好似忽然窒息。 仿佛突然之间停止了一切机能。 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 当我睁开眼后，脑袋的剧痛让我直接叫出声来，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脑袋。 “靠！”我十分无奈地说了一句：“什么情况？” 迷迷糊糊的视线中，我发现自己坐在车上，而白昭雪就在我的身边，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看着我。 接着，她伸出了手，在我的头上轻轻抚摸着。 “阿龙？”白昭雪疑惑地问道。 我没有答话，捂着脑袋痛不欲生。 待疼痛感渐渐减弱，我才看向白昭雪，问道：“我们怎么出来了？” 白昭雪好像早已习惯，耐着性子给我讲述了一遍刚才发生过的所有事。 我大吃一惊，连忙抓起白昭雪的手看了起来。 ……可是，根本就没事啊。 于是我疑惑地看向白昭雪。 白昭雪并没有回答我，而是问道：“阿龙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人格分裂？”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沉默。 我只能沉默。 我不愿意承认。 试问，谁愿意承认？ 任何一个精神分裂患者，恐怕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人格分裂。 因为，人格分裂是因为患者遭受到重大打击之后才分裂出来的，而他们的记忆中，从来没有什么遭受过重大打击的经历…… 那段记忆真的太可怕了，他们会心理暗示，这是“小明”经历过的事，不可能是我经历过的，于是，“小明”这个人，就存在于他的体内了。 这些东西，是我不久前了解过的。 所以，我没有什么遭受重大打击的记忆，也许，是因为我心理暗示成“他”的了？ 我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 “刚才你一直跟我在一起。”白昭雪说道：“那你说说，后来发生了什么。” “呃……”我沉默半晌，说道：“你不是说朱老四那个王八蛋把你手扭断了吗，你等着，我回头收拾他。” “你收拾过了，他已经被你废了。” 我：“……” 白昭雪突然握住了我的手：“阿龙，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好吗，不要总是一个人扛着啊。” 我沉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道：“是，我是人格分裂，可是我不记得我经历过什么，真的不记得……你还记得我刚去沧武那会儿单挑新手营吗？那个人不是我，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不可能蹦级到地字班，这就是后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没有以前厉害的原因。还有刘彧龙，当初打伤他的人也不是我，我说完了。” 白昭雪沉默不语。 我便继续说道：“我不愿意承认，因为我要是承认的话，就相当于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如果没有他的话，我现在不可能是天字班的人；我自己，我他妈什么事都做不好，我都不知道，我这种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哎你别这样说啊……”白昭雪急了。 可是她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 当然了，我也并不需要安慰，那样只会让我更不舒服。 我总说，我不想靠任何人，可每当生命受到威胁，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摸一下我的头，并且抱怨一句：“这龟孙为什么还不出来？！” 这叫什么？ 废物！ 我不想做废物，可事实证明，我就是个废物！ 我摆了摆手：“小雪，每个人都是有秘密的，能别再说什么跟我一起扛的话了吗，你扛不了的，没有人能帮我。”说完，我露出一个笑脸，尽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别藏着掩着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都告诉我吧，还想着诈我呢？” 白昭雪尴尬地笑了笑，便继续给我讲，总算是毫无遗漏地讲完了。 而我听完之后，瞬间变得一脸铁青：“你，跟他，接吻？” 白昭雪吓了一跳，意识到说了个不该说的，连连摆手：“哎，不是不是，那个，我……他强迫我的！” 我：“……” “哎呀不是……我不知道是你……不，我不知道他不是你啊……”白昭雪都快急哭了，索性也不解释了，直接低下了头：“龙哥我错了。” 我依旧一脸铁青，都懒得看她了，目光直视正前方，叹了口气道：“不提这事了……你说他之前问你龙尸的事？呵呵，他有病啊？” “可不是咋滴，问完我就跑了，要不我能挨揍吗……” “嘿，你给我把头低下！” 白昭雪连忙低下了头。 她看不见我，只看到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并轻轻揉搓着。 “还疼吗？” 白昭雪依旧低着头：“不疼了，已经好了。” 我盯着白昭雪的手若有所思，喃喃自语道：“这么看来，上次那事，可能不是大周天救了我……好厉害啊，九重境界都控制不了的真气外放，那家伙用了不到两分钟就能治好骨折，牛逼，真他妈牛逼。” “喂，你摸够了没有……”白昭雪抬起头来，无奈地说：“你快蹭掉我一层皮了。” 我收回了手，不爽道：“你走吧你走吧，我不碰你了。” “哎哟，龙哥，我开玩笑的，给你给你……”白昭雪主动把手递给我，可我怎么都不碰了，打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白昭雪坐在车上，看着我的背影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呸，看你娘们唧唧的那个样！” 接着，她开始思考刚才那个人的话。 其实她并没有告诉我全部的经过。 比如，她就没有说出，那个人提醒过她，只要我敢接近万鸿飞，就杀了我。 …… 两个小时后的我，多么希望她当时能听进去那句话； 数十天后的我，多么希望我从未知晓她的身份； 在被仇敌追杀时的我，多么希望，从未认识贺云飞…… 168 永恒的黑暗 当有人发现万鸿飞的尸体时，整个会所都乱了。 万鸿飞死在一个泳池里面，他的心口，扎着一把黑色的飞刀，血几乎染红了整个泳池的水。 他的轮椅，歪倒在岸边。 当有人给出结论，是刘天杀了万鸿飞的时候，不远处已经呆滞的白昭雪，直接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整个城市都乱了，全城都行动了起来，只为抓捕一个人。 事发一小时后，我正戴着墨镜、口罩行走在街道上，我用手机发出一条短信：贺云飞，有能耐你他妈就一辈子别再让我看见你！ 发完这条短信，我便拔出手机卡掰断，并且把手机扔到了路边，摔得粉碎。 那一瞬间，手机屏幕上，刘天龙和白昭雪的合照，同样碎成了渣。 …… 两个小时前，晚上十点整。 那时的我，刚刚下车点了根烟，接着一回头，就看见白昭雪在车内满脸不屑地嘀咕着什么。 我皱了皱眉，走到她那边把车门打开，问道：“你在说什么？” 白昭雪连忙摇头：“什么也没说。” 我撇了撇嘴，也不计较，抽了一口烟，把烟递给了她：“要不要来一口？” 白昭雪苦笑道：“别诱惑我，我真戒了。” 我就这样扶着车门跟白昭雪聊天，忍不住笑道：“为什么呀，你怎么就戒掉了呢，不难受吗？” “不难受……”白昭雪摇了摇头：“习惯就好了。” “我猜一下哈。”我吐出一口白烟，说道：“你以前抽烟，是为了气你爸，是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 “又不难猜，你手机相册里全都是以前的照片，染头发、刺纹身什么都干，这些东西现在全都没了，当然是因为他看不见你了，你也就不需要装咯。” 是的，我当然看过她的手机相册。 好家伙，当初看第一眼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那是她。 现在的白昭雪虽然也有一些小混混的习惯，但总体来说还算正常，以前的她那就是个女版杀马特啊！ 白昭雪听完，沉默不语。 我便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我想，你应该没有多讨厌他吧？等一下会议结束，跟他见一面吧，让他看看现在的你……” 对了，一直没提，等一下是有个会议的，这个会议就是所谓的股东会，内容嘛，当然就是选票了……选出下一任会长，同时，还根据每个人的票数，决定每个人的股份是否增加。 目前为止，万鸿飞是百分之三十，无人匹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下任会长还是他。 我都想好了，等到会议结束，我带着白昭雪去跟万鸿飞见一面，顺便再提出我要退出万鸿商会的事，再顺便提出，我跟他的女儿正在交往……嘿嘿，完美！ “好了，应该快开始了，我们进去吧。”我把烟头扔到了地上。 白昭雪点了点头，下车，与我重新进入会所。 身后，不远处，那依旧还在燃烧着的烟头，被风吹动，时不时，仍会发出耀眼的光。 然，短暂的光明过后，是永恒的黑暗。 …… 某办公室。 万鸿飞就在这里。 待到会议开始，他才会下去。 在他的面前，站着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 此刻，那两个年轻人正在万鸿飞面前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一见面她就过来找我麻烦，您的那个保镖为了保护我，被她的人打断了一条胳膊，现在还在拳击室躺着呢……” “对对对，我可以作证。” 万鸿飞正在看一本书，看得津津有味，头也不抬，问道：“她怎么找你麻烦了？” “我好好在那坐着，她过来就踩了我一脚，您还不了解她嘛，整个一小混混，整天没事找事，咱们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见万鸿飞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万菁兰有些急了：“爸，您说句话呀。” 万鸿飞看得聚精会神，淡淡地说道：“没事，我已经让人把老四送去医院了。” 万菁兰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还想再说什么，但万鹏拉了她一下，又满脸紧张地冲万鸿飞鞠了个躬：“爸，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然后就拉着万菁兰离开了。 出去后，万菁兰都懵逼了：“你干嘛呀，不是说来告状的吗？” 万鹏依旧满脸紧张：“你笨啊，爸都那么说了，就说明他已经知道刚才的事了，他是在给咱俩机会啊……” 万菁兰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是啊，朱老四躺在那里无人问津，万鸿飞怎么就把他送医院去了，只能说明万鸿飞从头到尾都一直盯着他们——当然不是他本人，当一个人达到一定地位之后，处处都有一双自己的“眼睛”。 “哎呀，怎么办？”万菁兰也紧张了起来。 “没事没事，应该没事，只要主动承认错误应该就行了，你刚才要是再说下去，他能生吞了你。” “那小雪呢，她到底走了没有，万一被老爸看见她那个样子……” “你骨折一个你试试不去医院好受不好受，肯定走了呀。” “那就好那就好……”万菁兰松了口气，接着又紧张地说：“小雪身边那个人到底是谁啊，太厉害了，一招就把朱老四打趴下了。” 万鹏摇了摇头：“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也是咱爸的一个保镖。” “他是皇甫月？” “不是，我见过皇甫月……他比皇甫月还厉害！”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远离了万鸿飞的办公室。 房间内，万鸿飞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沉沉地叹了口气。 “两年了，小雪，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真想见见你啊。” …… 大堂。 张梦正站在某个角落，盯着这里的人们。 见我朝她走来，张梦的眼神飘忽了下，满脸歉意地说道：“刘天，刚才不好意思啊，我的工作就是那样，你千万别生气。” 我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有生气，问道：“你怎么不跟着万鹏了？” 张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万会长让我别跟着他的，说是让我负责大堂的安全。” “怎么？”我听出话里有话：“会出事吗？” “不知道，目前没看出会出什么事。” 我点了点头，忍不住笑道：“你真辛苦，哪也不能去……回头我请你吃饭。” 张梦也笑了起来：“好的好的……” 又寒暄了几句，我才终于离开。 在卫生间外面等了好久，白昭雪才走了出来。 一出来，白昭雪就阴沉着一张脸看着我。 我懵得不轻，问道：“怎么了？” 白昭雪摇了摇头：“没事，走吧，你走前面。” “为什么？” “少废话！” 于是我只好走在前面，白昭雪不紧不慢地跟在我的身后。 而我走着走着，白昭雪突然叫道：“刘天。” 完完全全是本能反应，我回过头去就应了一声：“干嘛？” 然后，我直接懵逼了：“你……你叫我啥？” 白昭雪一字一句地说道：“刘，天。” “刘天是谁？为什么叫我刘天？我不认识啊……” 话没说完，白昭雪猛地直冲过来把我按在墙上，掐着我的脖子怒道：“你再给我装一个！我都看见了，你刚才去找那个臭娘们了！她就是这么叫你的！” “你……你不是上厕所去了吗？” “回答我的问题！”白昭雪又加大了把力气，“刘天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叫刘天，你不是叫刘天龙吗？” “哎呀，姑奶奶呀，我真不知道啊，我刚才以为你在叫我呢，谁知道你……” “你再不说实话我就揍你了啊！” 于是我就说了。 我说，我加入商会的时候不想用真名，所以刻意抹去了一个字，就是这么简单——天字班的事我当然不会说，我才不像元辰那么没出息呢！ 也不知道白昭雪信了没有，眯了眯眼，又问：“郭叔跟我说，要我离刘天远一点，你确定他说的不是你这个刘天？” “肯定不是啊，怎么可能呢，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顿了顿，我又说：“对了，上次也是这个郭叔说刘天是天城的领导对吧，你看我这个样，像吗？天城那是什么地方啊，我个十八岁的小屁孩，是天城领导？你信？” 如此，白昭雪才慢慢地放开了我。 我揉了揉脖子，不满道：“你到底想干嘛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你好好说我不就告诉你了？就因为我改了个名字你就这么对我？”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突然就感觉很不安、很害怕。”白昭雪低下了头。 我本来想问她害怕什么，但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有再大的火气也荡然无存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不用担心，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陪着你，什么事都不会有。” 白昭雪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我冲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不远处，大堂中的人们开始集体往同一个地方走去。这是会议要开始了，人们要聚集到一个房间内，等待万鸿飞的到来。 “走吧。”我拉住了白昭雪的手。 她冲我微微一笑，跟着我便走。 来到大堂，跟着人流，我们很快来到二楼的一个大型会议室门外。人们正一个一个走进去，我和白昭雪走在最后面，突然，白昭雪满脸痛苦地捂住了心口。 我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白昭雪摆了摆手：“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放心，我真没事。” 我皱了皱眉，其实说真的，我也感觉到了——非常心慌的一种感觉。 完全无法用语言形容。 非要形容的话，那就还是那三个字吧：第六感。 未来一小时内，可能会发生一件，非常不好的事…… 169 论道 市医院。 朱老四刚做完手术。 他躺在病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想起之前刘天的可怕，他就浑身直打哆嗦……尤其是，当医生告诉他，他需要截肢、胳膊里的骨头已经烂在肉里的时候，他就更哆嗦了。 截肢倒没什么，出来混，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只想着一件事。 加入商会的时候，刘天是三重境界，之后不到十天的时间，又从三重升到了四重…… 可是，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四重！ 他明明比九重还要厉害！ 那他为什么要隐藏实力？ 朱老四一直都在想这些东西。 突然，他的瞳孔放大，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拨出了一个电话，一接通，便吼道：“文哥，小心刘天，他是来杀……” 话没说完，对面，苗文安阴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会长死了，刘天干的……你明天必须出院，全力追杀刘天！” 朱老四顿觉心惊肉跳，没想到还是发生了，连忙吼道：“文哥，千万小心，刘天是九重境界，他之前一直都是隐藏实力！” …… 两个小时前，晚上十点半。 “哎小雪……” 就在我们即将进门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 我连忙放开白昭雪的手，和她同时回头。 就见一个少年和一个青年正缓缓走来，那个少年走在前面，笑容满面，青年一脸冰霜，跟在他的身后。 不用多想，当然是葛少强和苗文安了。 我重重地吐了口气，将白昭雪护在了身后，指着前面那个少年说道：“我警告你……” 话没说完，白昭雪突然绕过了我，冲葛少强笑道：“强哥。”同时，还把我的手按了下去。 葛少强很快来到白昭雪面前，同样笑着说道：“我刚才找了半天都没看见你，没想到在门口遇见了，小雪，好久没见了，等下千万别走，咱们一起吃个饭去。” “好啊好啊，就去我最喜欢的那家，你请客。” 葛少强哈哈大笑，摸了一下白昭雪的头发…… 看见这一幕，我脸都黑了，不过看白昭雪没有什么反应，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葛少强笑道：“你还真不客气啊……” “那必须的，你是我哥，你请客天经地义！” “嗯，先进去吧……等一下好好请你吃。”葛少强还是笑着，看得出来心情是真不错。 “你先你先……”白昭雪让开了路。 葛少强也不客气，直接走了进去。 待葛少强离开后，白昭雪满脸怨气地对我说：“你刚才想干嘛？” “啊？”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还以为他要找你事呢。” “他找我什么事啊，我跟他关系还行，他是我哥。” ……好吧，我有点大惊小怪了。 可是这不能怪我啊，主要是我被吓出心理阴影了，刚才白昭雪被打成那样，让我对这些家伙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白昭雪拍了拍我，说道：“谢谢你刚才护着我，不过记住啊，葛少强跟我关系还行，不用防着他，谁看不惯我，他都不可能看不惯我。” 我点了点头：“是因为他也是个外姓吗？” “也许是吧，反正他从来没有针对过我。” 白昭雪的这番话，让我对葛少强有了一些好感。 “就算关系好，能别让他摸你头发吗？”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为什么？那是我哥啊，有什么问题吗？”白昭雪说着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笑道：“你，不会吃醋了吧？” 我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 看到我的样子，白昭雪更是乐得不轻：“哈哈哈，你真吃醋了？你跟我哥吃什么醋嘛真是的……” “又不是亲的。” “怎么不是亲的，我们是同一个爸……” “同父异母就不是亲的。” “怎么不是？” “……” 这个小插曲完了之后，我们便准备进去。 就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是张梦朝我跑了过来，只说了一句话：“刘天，会长找你，五楼的游泳室。”又看了白昭雪一眼，“白小姐您好，从现在开始，我跟着您。” 白昭雪淡淡地点了点头：“我爸找他什么事？” 张梦摇了摇头：“不清楚。” 白昭雪也知道张梦是真的不清楚，便不再问了，而是看向了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笑着说道：“不要太想我。” 在张梦一脸震惊的表情中，白昭雪又对我说道：“我想你个鬼呀……记得办完事来找我。” 我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临近楼梯口的时候，我又回了下头，惊讶地发现，白昭雪竟然还没有进去，一直都站在门口看着我。 “这么快就想我了？”我笑呵呵地说道。 白昭雪翻了个白眼，走进了会议室。 张梦依旧站在外面，见白昭雪进去，才对我竖了一下大拇指，用口型说道：“牛逼。” 我乐得不轻，开开心心地就往五楼去了。 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因为大家都去会议室了，偶尔路过几个人，也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还冲我鞠躬打招呼。 楼层的构造，基本上一层楼一个模样，七弯八拐的，都快把我绕晕了。 好在一路上遇到过不少工作人员，不然我还真找不到什么游泳室。 话说，万鸿飞在游泳室干什么？他那样能游泳？ 很快，我就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来到了游泳室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猛地将手收回，从腰后，抽出一把刀来，盯着黑漆漆的走廊尽头喝道：“滚出来！” 是的，在走廊尽头有个人，我当然是看不见他的，但我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气息。 这里很大，我的声音出现了回音，当回音消失，周围鸦雀无声。 见他长时间不出来，于是我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可走到尽头一看，哪有什么人啊，两边都是墙壁，连扇门和窗户都没有。 “嘿……”我松了口气：“看来这第六感也不是每次都准确嘛。” 我自嘲了一句，才重新返回。 可不知为何，我总感觉身后站着个人，眼睛不停地瞟着后面，生怕有个人突然冲出来。 ……我勒个去，我的第六感坏了？ 打开游泳室的门，里面就更大了，至少也有五十米的宽度，在房间中央，是七八个连接在一起的游泳池。 我一眼就看到了万鸿飞，另我比较惊讶的是，他是一个人，身边连个保镖都没有。 我不禁在想，如果我不知道他是白昭雪的父亲的话，现在肯定会一刀毙命。 只能说，生活处处是惊喜，还好我知道的早啊…… 他在泳池的另一边，坐在轮椅上，看着手中的什么东西。 距离太远，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直到我走近，并说了一句：“会长，您找我？”之后，我才发现他是在看照片。 照片上面，是一对夫妇和一个小女孩。 这是张全家福，照片里的男人，就是万鸿飞，那时的他，很年轻，腿还是完好的，女孩骑在他的脖子上，笑的十分开心。 听到我的声音，万鸿飞才抬起头来，笑道：“阿天来了……哎，这里也没个能坐的地方。” “没事，我站着就好。”我问道：“您有什么吩咐吗？” 万鸿飞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小雪好点了吗？” 我在万鸿商会这么久也不是白呆的，我知道，如果万鸿飞想知道什么事，那可太轻松了，他知道白昭雪之前受伤也正常，便点了点头：“好多了。” “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 之后，又是沉默。 偌大的游泳室内，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万鸿飞摸了摸手中的照片，说道：“这就是她小时候，挺可爱的吧？” 我这才知道原来照片上的小女孩是白昭雪。 当即便认真看了起来，还真别说，细看的话，还真能看出一些轮廓。 照片中，幼时的白昭雪骑在万鸿飞脖子上，扒拉着万鸿飞的头发。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嗯，是的。”同时在心里吐槽，白昭雪可爱归可爱，他跟我说个啥嘛，搞得好像知道我是她男朋友似的。 “你笑什么？” 我连忙收了笑容：“没事没事。”顿了顿，又说：“会长，您叫我来，到底要我做什么啊？”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了？” “可以啊，您说。”话虽这么说，但我心里却感觉怪怪的，会议都开始了，他不去楼下开会，把我叫上来聊什么天啊？ “哎……”万鸿飞今天的心情好像很沉重，时不时就要叹口气，“真想见见她啊……” 我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想见就去见呗，反正我已经把她带到了。 就见万鸿飞又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就掏出一张信封，递给了我。 我慢吞吞地接了过来，心中更是一头雾水。 万鸿飞并没有马上解释这个信封，而是继续说道：“阿天，问你个问题，你要说真话，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人……至少对我很好。” “嗯？难道我对别人不好吗？” “好吗？”我笑了笑，说道：“我并不这样认为。也许你是个合格的老大，但你绝对不是个好的公民。” “怎么说？” “上次，我和你一起去见的那个老外，他找你谈的什么生意？这种事很好打听的，回来之后我就知道了一切，我知道你帮蓝天公司找活体实验，而且选的都是诸夏贫困地区的老百姓……”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真就敢在万鸿飞面前说出我的心里话。 说完之后，我才有些后悔，我是不是太直白了？ 万鸿飞听完，直勾勾地看着我，看了好久，才说道：“那不算你了，除了我对你好以外，你觉得，我算不算个好人……直白点告诉我，别说其他的。” “……绝对不算。” 万鸿飞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说真的，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说真话的人。”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想跟你一起，探讨个问题，怎么样？” “什么问题？” “这个问题就两个字，善恶，什么叫善恶？” 我笑了一下，问道：“您真让我说？” 万鸿飞认真地看着我：“说啊。” “没有善恶。”我也十分认真地说：“世间万物，天下苍生，无善无恶。” 万鸿飞细细品味着我这句话，皱了皱眉道：“好奇怪的想法。你觉得无善无恶？那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个坏人？” “习惯而已，就算我不相信有善恶，不相信有对错，我总不能说一加一等于二是错的，也不能大街上砍死个人然后说我在做好事吧？”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因为这个世界，不是我做主的，假如换成我做主……对错，善恶，就绝对不是用这些东西来衡量的了。” 万鸿飞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好久，突然沉沉地说道：“我以前遇到过一个人，他罪恶滔天，是诸夏最顶级的通缉犯，上面甚至还发下悬赏令，单单是举报他，不管最后能不能抓到，都会奖励举报者一万块钱，抓到的话，更恐怖，会奖励一千万……” 我不知道万鸿飞怎么好好的就换了个话题，不过既然他想聊，我就陪他聊。 “这么牛？可惜我那会儿不在昌海，不然那一千万我要定了。” 万鸿飞笑道：“你何止不在，那个时候，你还没生下来呢。” “……” 顿时，我便瞪大了眼：“我没出生以前的事啊……我滴个乖乖，那个时候的一千万可太恐怖了，上面竟然这么大手笔？他做什么事了？” “杀人。全村四百多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我倒吸一口凉气。 四百人？ 还他妈一个不留？ 我…… 我真的，我要疯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暴的人？ 万鸿飞注意到我的表情，轻轻一笑，便继续讲道：“那个人，亡命天涯了好久，最终，跑到了昌海。当时，我在昌海已经有一点点地位了，几个上面的朋友托我找找那个人，后来我找到了，你猜猜我把那个人怎么样了？” “您把他杀了？或者，把他交给上面了？” “都不是。”万鸿飞摇了摇头，非常严肃地说道：“当时，我，几乎拼尽全力，帮助他改头换面，帮他逃离追捕，为了他，我几乎把我当时的存款全部耗尽，最终，他成功逃跑了，我却因为破产，导致后面的生意失败，被人……”万鸿飞拍了拍腿，苦笑道：“那个时候，我连家人的信息都不敢透露。” 我忍不住瞪大了眼。 这……简直…… “为什么？”我十分不解。 “因为，他是个好人。” 我：“……” “故事还没讲完……”万鸿飞笑着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掉全村四百多人吗？在当年，全国普遍都封建迷信，尤其是村子这种地方，迷信更是非常可怕……”万鸿飞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起自己的经历，不由得点了点头，“他杀光整整一村子人的原因是，他的母亲死了，被人吊死在村口的大槐树下；他母亲被人吊死的原因是，他的父亲有一天晚上做梦，梦见自己的老婆是狐狸精变的，于是他第二天就去找道士来辟邪，道士说，他老婆就是狐狸精变的，要来害这一村子的人，只有把她吊死在村口的大槐树下，她的灵魂才会跟着一起灭亡……” 我的眼神不知不觉已经黯淡了下来。 又不知不觉，凶光毕露。 “那个杀人犯，他当时只有十岁，仅仅十岁！他没有任何办法，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吊在村口，看着那些无知的村民冷眼旁观，看着她死后，她的尸体被挂在树上，无人再看一眼……哦不，有人看，村子里的每一个人，每天都会去冲她的尸体吐一口痰，并骂一句狐狸精。他全部都看在眼里……”万鸿飞摊了摊手：“故事讲完了。” 我苦笑道：“也就是说，酿成这一惨剧的，只是个梦？” 万鸿飞摇了摇头：“不是梦，是人心，因为那个孩子的爸爸，早就想换老婆了，所以才编造出的那个梦。” 我…… 我真他妈是要一口老血喷出来了！ 本来前面真的很正常，我相信以前的人会迷信到这种程度，可我真的没有想到，真相居然是…… 一个人，到底能歹毒到什么程度啊？！ “更可怕的是……” 我狠狠咬着牙，打断了万鸿飞：“更可怕的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编造出来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万鸿飞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猜对了。” 我闭上眼，感觉胸口快要爆炸了。 “你觉得，我帮他，对不对？” 我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所以呀，我为什么要把人家交出去？他做了一件好事啊，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啊！”万鸿飞重重地拍着椅子，“所有人都在指责他，所有人都希望那个罪犯赶紧去死！可是，就像你说的，做错事的原因是，这个世界，不是我做主的，假如我来做主的话……呵呵，也不用假如，在昌海之内，我还是做得了主的！” 万鸿飞好像很激动，而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仿佛明白过来万鸿飞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了。 我睁开眼，直视万鸿飞。 万鸿飞依旧认真地看着我，非常严肃地说道：“来，你再说一遍，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当你看到这条公告的时候，应该就会明白…… 我又断更了！ 哈哈哈…… 没办法，这个是真没办法呀！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我写小说从来没有大纲，基本上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灵感只存在于瞬间……也就是说，如果，我从头到尾一次都没有断更过，而是每天坚持两到三更，也许，万鸿飞不可能是白昭雪的父亲；也许，天字班不会是现在所呈现出来的结果；也许，刘天龙现在不是在商界当卧底，而是正儿八经的在黑界耍狠…… 太多了太多了…… 由于没有大纲，剧情改变的太多了。 然而巧合的是，我写出来的这些东西，还真就没有漏洞。（也许有，但我暂时还没发现） 挺欣慰的。 至于为什么经常断更，我需要解释一下，每次断更，原因肯定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写了…… 我知道剧情该怎么发展，知道下一步我该做什么事情，但是，一些内容的呈现，真的很糟糕！ 糟糕透了！ 上一章就是这种情况，没办法，我只能把辛辛苦苦写完的东西再全部删掉。 我坚决不会把，连我自己都不满意的章节，发出来！ 没错，继上一章之后，今天我又写成个屁了！ 我修改过，修改了好久，可是写着写着，突然就不知道下句话该怎么写了，非常蛋疼的一种感觉！ 因为这段剧情很乱，乱到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在文中非常认真地对比了刘天龙和万鸿飞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惜，没用，还是找不到问题所在。蛋疼的原因是，我知道有问题，可是我找不到问题在哪你知道吧！这段剧情，不仅是让刘天龙杀掉万鸿飞，还要顺带着引出白昭雪对刘天龙的仇恨，以及，接下来准备开展的，蓝天公司。 所以对不起了各位，容我再好好想想。 那么…… 以上所说，全是废话！ 现在进入正题！ …… 如标题所说，我想向各位透露一点书中的小秘密。 就当笑话听吧……不对，看吧。 记得，那是2018年的第一场雪，我在网吧非常开心地玩着一款非常好玩的游戏。 ……然后就收到黑岩的消息，说我的书被下了！ 我勒个去！ 我拔掉耳机就往宿舍跑呀，回去之后打开电脑就是一顿刚呀！ ……然后编辑骂了我一顿，还是给我下了。 大家都知道的嘛，就那本《热血狂少》。 好吧，以上所说还是废话。 主要是想说说这本书刚开始写的时候，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首先，刚开始构思的时候，这本书中绝对没有什么武校，后期也绝对没有什么内力、真气这些东西，绝对是一本纯社会小说，原名就叫《龙霸天下》。 因为这本书，是我在写林浩的时候，就构思出来的，当时还在林浩的故事里提了一句这本书——就是我经常写的那个情节，林浩跟贺少虎在一个小花园内，盯着天空中的紫色风暴发呆…… 林浩完了之后，我就准备写刘天龙了，在故事最初，刘天龙其实是有个姐姐的，叫刘天羽，名字多好听，是吧？ 后来有一天，我走在路上，依旧构思着刘天龙的故事，突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后来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在《狂少》里面，林浩的亲哥哥林飞有个大哥，他叫陈天宇。 天羽，天宇…… 好机会，我当时就把刘天羽给删掉了。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这个名字。 于是刘天龙就变成一个人了。 …… 还有白昭雪…… 我也不太记得了，当时，女主角应该不是叫白昭雪，好像是叫袁依依？ 真不记得了。 这个名字跟刘天羽差不多，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当时，我在看琴叔的《龙抬头》，过了两三天后，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好家伙，《龙抬头》里面的女主角叫个程依依。 妈的，我发现我潜意识里怎么一直都在模仿别人了……模仿别人也就算了，刘天羽直接把我自己也给模仿进去了。 我当时就怒了。 再也不自己想名字了！ 然后，我就去网上搜。 白昭雪就这么出来了。 …… 一开始，她绝对不是什么沧武扛把子，而是一个弱小的、阳光的一个小女生。 而刘天龙，因为儿时的经历，来到沧武以后对所有人都非常冷淡，遇到主动跟他打招呼的白昭雪，并没有搭理她……怎么说，我也忘得差不多了，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总之当时是真的想写一段漂亮的言情，可惜没有写成。 小慧他们那段三角恋，是我突发奇想加进去的，本来想写一段非常精彩的三角恋，最后白昭雪会被小慧害得很惨……可惜，让我写成个屁了，只好让他们和好了。 真的，那段剧情，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看待的，总之我是没勇气再去看了。 每次看到有个新读者来了，我都非常忐忑，我会想，我勒个去，他看到那段剧情会不会骂我？会不会说我写的非常尴尬？ 当然了，几乎没有人说，不仅没有人说，竟然还有人给我打赏，哈哈哈…… 非常感谢！ 是哪位我就不说了，识相的自己站出来！ ……那个啥，有人打赏我挺开心的，但我又不得不说一句，我不希望有人打赏我。 这个说法，可能你们觉得怪怪的，但我自己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曾经放弃过刘天龙，即便现在重新开始写了，但我真的没有脸再靠他赚哪怕一毛钱，真的没有！ 挺奇怪的吧？ 没办法解释，我就是这么奇怪。 我当然希望有人打赏我呀，多开心呀……但是，还是等下一本书吧，这本书，我不希望也不愿意再从它这里得到任何报酬！ 也许当它完结后，我会跟编辑说，再给我弄成收费的吧，但是现在不行，在我写的过程中，坚决不收费。 ……妈呀，我好像跑题了！ …… 继续。 刘天龙一开始绝对是正常的高中生，但当时由于查的严，我只好改成武校了。 现在全网禁止校园暴力。 那好，我改成武校，我切磋功夫行吧？我叫它沧武，它根本就不是个学校，我在里面打架行吧？ 当然行！ 这本书前期，从来没有被驳回过！ 唯一意外的就是，刘天龙跟刘彧龙在大操场打架的时候，驳回过一次。 我知道你们看的全都是没打起来的……那是我因为改了，我原来写的是他们打起来了，而且只是提了一嘴而已，就这么给我驳回了，于是我只好让白昭雪来阻止他们呀。 …… 还有，在最初的构思中，刘天龙的对手不仅仅是刘彧龙。 他会有很多对手，白昭雪，李少辉，闫江，庞超，这些都会跟他斗一阵子，可是还是那句话，暴力是不允许的，我只好放弃了，只是写了一个刘彧龙都差点写不成，我怎么可能还敢写其他人的故事？ …… 这就是为什么前面那么无聊的原因，我想加个打斗情节，都得让校外的春采风出马，可想而知多不容易。 …… 还有就是，那个林夜阳吧，我好像写早了。 三十几章的时候就提出某个计划来了，结果到现在才开始进行那个计划，我真的是不知道我当时是咋想的，我恨不得给他俩耳刮子！ 怎么说，人都会进步的嘛，现在的我比起以前，真的进步太多了…… 以前写过的东西，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偏偏能看得下去《热血狂少》。 真的，我不是吹牛逼，我感觉那本书中，我当时的文笔，是我现在的十倍都不止！ 怎么说……故事情节的构造，我进步了；文笔，我退步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 好了，就聊这么多吧，我有这时间也早就写完一章了。 再次抱歉，断更了，这个公告就充当个笑话逗你开心一下吧。 170 万鸿飞，自杀 收到刘天龙短信的贺云飞，正躺在自家的沙发上，摇头叹气：“哎，完犊子咯……” 林夜阳就在他的旁边，自从两人和好之后，林夜阳也看开了，真的不管刘天龙了，现在，贺云飞做的事，他一定会挺到底。 见贺云飞如此，林夜阳笑着问道：“怎么了？你老婆跟人跑了？” “滚你大爷！”贺云飞骂了一句，接着，又面色阴沉地说道：“万鸿飞死了。” 听了这话，林夜阳，亦是如此神情。 沉默。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电话铃声打破了这漫长的平静。 贺云飞接起电话，对面的人立马说道：“我看见他了。” “救他！谁拦，谁死。” “然后呢？” “明天见面再说。” …… 一个小时前，晚上十一点。 整整一个小时，我和万鸿飞都在讨论这些东西。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说过，万鸿飞简直是我的知音，虽然我们年龄相差甚远，但我们就是能聊到一起去。 从那时起我便明白一个道理，阅历这种东西，其实跟年龄没有任何关系，只跟经历有关——三岁经历一件事，三岁就懂了，这辈子都忘不了；五十岁没有经历过那件事，活到八十岁也不可能懂。 很奇葩，但就是这么发生了。 年仅十八岁的我，居然和五十多岁的万鸿飞有着同样的阅历，甚至，我还有点隐隐超越了万鸿飞的感觉。 简直有点天方夜谭了。 （哦对了，一直没提过万鸿飞的年龄。他确实是五十多岁，头发已经全白了，至于为什么白昭雪才十八岁，大概是因为，万鸿飞老来得子吧……也不算老来得子，毕竟他有十几个孩子，有的孩子已经三十多了。万菁兰，万鹏，葛少强都是二十几岁，白昭雪是这里面最小的一个。） 包括万鸿飞也是惊讶得不行，问道：“阿天，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有些东西，我好像都没你看得透。” 我轻轻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虽然我才十八岁，但我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错觉，感觉自己好像不止活了十八年。” “那你活了多久？” “大概十万年那么久吧。” “哈哈哈……” 不出意外，万鸿飞当场笑了出来，一点不给我面子。 我没有笑，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直到他笑完，我才说道：“我说了，只是种错觉嘛。” 万鸿飞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表，说道：“一个小时了，跟你聊天好像容易让人忘记时间。” 我也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当场吓了一跳：“会长，会议早就该开始了吧，我送您下去……” “不用……”万鸿飞摆了摆手，打断了我，“阿天，还记得今晚的主题吗？” 我点了点头：“记得啊，选举，分股，最后再宣布一件事。” “那你知道，我要宣布一件什么事吗？” “这我上哪知道去啊……” 万鸿飞笑了笑，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啊。” 我看了看左右，疑惑地指了指我自己：“告诉我？告诉我干嘛？这不是在会议上要说的事吗？” “我参加不了会议了。”万鸿飞摇了摇头：“我要宣布的那件事，就是，万鸿飞已死，这件事，半个小时后，他们就会知道；还有另一件事，我要单独告诉你一个人——下任会长，叫白昭雪，在未来的日子里，她会疯狂追杀你，为父报仇。你不能向她袒露我的死因，因为只有她不留余力地追杀你，你才不会被人识破，对于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很有利……” 毫无征兆。 毫无防备。 当万鸿飞说出这些话后，我的脑子似乎都直接炸掉了。 无法思考，无法组织语言，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万鸿飞。 我知道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可他不一直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吗，怎么好好的就摊牌了？ 我真想掐着他的脖子说一句：“你他娘的多等我一会儿会死吗？！我都准备退出了，我都不想杀你了，你为什么要拆穿我？！” 我说了，我当时无法思考，所以我只能想出这么多东西。 如果按照第三人称视角来分析万鸿飞的话，其实他不是在拆穿我，他是在给我……分配接下来的任务。 可能说的不清楚，那么我再清楚一点！ 万鸿飞，跟贺云飞，根本就是一伙的！ 这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接下来万鸿飞告诉我的。 万鸿飞看见我一脸惊讶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你不是很能说吗，你继续说呀，我还想再跟你聊会儿呢。” 我强壮镇定道：“会长，别开玩笑，还玩上次那套呢？awm天龙？我叫刘天！” 万鸿飞眯了眯眼：“可是我记得小雪的男朋友好像是什么天龙会老大吧？你那个龙字不要了？” 瞧瞧，瞧瞧这话，我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会长，别这样，试探我一两次就行了，你要是一直这样，非说我有问题，那我走还不行吗……我现在就走！” 说完，我真就转身离去，片刻都不愿意多呆。 既然他已经拆穿了我，就不可能不做防备。 也许，门外早已埋伏好了成千上万的打手。 能不能跑出去都是个问题。 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搏一搏，我是肯定不能杀万鸿飞的，但他想杀我，那我反抗还不行吗？ “天龙……” 我离万鸿飞已经很远了，中间隔着半个游泳池，万鸿飞突然大叫了一声。 在这种空间里，声音会产生回音，激荡在我的心间。 “我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天龙会，天字班，沧龙武校，我知道你的一切，而且，我没有布置什么埋伏，这点你放心，你回来，我要交代你一件事。” 我回过头去，无法形容我此刻的表情：“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他已经识破我了，可是，他怎么可能知道天字班？ 我慌了，彻底慌了。 如果是以前，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识破我，我绝对敢要了他的命，可是现在…… “因为我，认识贺云飞。”万鸿飞轻轻说道：“你还在天字班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人要来皇朝砸场子。” 我更惊讶了。 惊上加惊！ “你……你……”我指着万鸿飞，说不出一句话。 上次的皇甫月已经够让我震惊的了，没想到，我要杀的那个人，居然也是…… 真他妈的……玩我是不是啊？！！！ “来，你来。”万鸿飞笑着冲我招了招手。 我只好重新走了回去，虽然不太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 如果他不认识贺云飞的话，他是不可能知道天字班的。 “把你的刀给我。” 我整个人都已经懵了，他说什么我都照办，他问什么我都回答。 我的表情呆滞，像被人下了药似的。 我甚至觉得自己在做梦。 万鸿飞拿到了我的刀，细细地观摩着，说道：“这东西是在表面涂了一层漆，还是全身都是黑色的？” “全身都是。” “你从哪搞来的材料？” “黑市拍卖会，当时出售一块战时的潜艇碎片，让我给买下来了。” “多少钱？” “一百万。” “哇，你拿我的钱去买这玩意儿？” “我自己的钱，以前，我是星空酒吧的老板，手里还是有点钱的。” “……好吧。不过说真的，确实是块好钢，用它来做短刀还行，飞刀的话……哎呀，你这一飞刀射出去，就丢掉了好几万呀。” 我实在受不了了：“会长，您有什么事要交代给我的？” “你手里的那个信封……”万鸿飞叹了口气，继续说道：“那个信封里面，装着我写给小雪的一封信，当你无路可走、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可以打开；不过你尽量别那么做，最好还是当你任务完成后再打开……如果有一天，你实在做不下去了，就把这封信给她。” 我看了看手中的信封，这是刚才万鸿飞交给我的，一直都没说这东西有什么用。 现在…… 任务…… 又他娘的是任务！ “你跟贺云飞，耍我耍的还不够是不是？”我狠狠地咬着牙。 “没有耍你。具体情况，贺云飞会告诉你的。” 不等我说话，万鸿飞又举起我的飞刀，缓缓说道：“这几万块钱，送给我，可以吗？” “……可以。” 我的话音刚落，就见万鸿飞狠狠将刀落下！ 扎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喂！”我吓了一跳，连忙奔过去说道：“你……你这是……” 万鸿飞早已摔倒在地，他的轮椅歪倒在了一边，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跑，赶紧跑，剩下的事，贺云飞会跟你说清楚……” 说完，万鸿飞便眼睛一闭，死掉了。 “喂！”我抓住他的衣领大吼道：“你他妈的！他妈的！你给老子醒过来！你就这样挂了，我他妈说不清楚了！喂！！！” 良久，我终于确定了万鸿飞的死亡，满脸绝望地坐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为什么要自杀啊？！ 你妈的！你说走就走了，我该怎么解释！ 我知道，我现在不能慌，我需要冷静，我需要赶紧跑！ 我站了起来，连滚带爬地就往门口冲，可是却不小心踢到了万鸿飞的尸体，万鸿飞直接掉进了泳池。 鲜血，开始蔓延开来。 我犹豫了下，还是没有下水去捞，直接冲出门去。 这个楼层没有任何人，我乘坐电梯，直达一楼。 出了会所，找到我的红色法拉利，正准备开门，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哎，阿龙……” 我背对着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171 沉默的刘天龙 会议还没开始，这里还有些乱哄哄的，大部分人都是站着，跟身边的人聊天。 白昭雪正在某个角落安安静静地坐着。 想到等一下就能见到万鸿飞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在不久前，她也见过万鸿飞两次，就在自己的家里。 当时，白昭雪遇到点麻烦，需要回家里拿点钱，万鸿飞当时就在家里。 白昭雪直接懵了。 父女两人，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后来，还是万鸿飞先开口了，冷着脸问道：“还要给你那些狐朋狗友送钱去？” 白昭雪当时就怒了：“关你屁事！我拿的是我妈的钱！” “关我屁事？你妈的钱都是我给的！”万鸿飞也怒了。 白昭雪一时无法反驳，憋了半天才怒道：“有种你别给她呀，我就拿走了怎么滴？” 白昭雪夺门而出。 她走后，万鸿飞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蛋糕，摇头苦笑。 对，那天，是白昭雪的生日。 没有人知道她的生日，没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她已经很久没有过过生日了，偏偏，万鸿飞就记得。 万鸿商会每天日理万机的万鸿飞，偏偏记得。 …… 事后，白昭雪其实也很后悔。 但她偏偏是个特别爱面子的女生，想让她主动道歉，根本不可能。 因为那时，她年少轻狂，还是个有着一身坏习惯的小混混。 而现在，她不是了。 如果再见到万鸿飞，她虽然不至于说些什么问候的话，但也绝对不会对万鸿飞破口大骂了。 白昭雪坐在椅子上，手心已经出满了汗。 “好热好热……”白昭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用手扇着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有人说出：“万会长到底什么时候下来？”她才注意到，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这一个小时里，没有人主动去叫万鸿飞，因为万鸿飞在很久以前就说过，不允许任何人在时间的问题上催促他。 如果他没有下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所以大家便一直耐心等待着。 可是现在，实在等不下去了，距离会议开始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啊…… 有人主张去叫万鸿飞一声。 这时，始终站在白昭雪身后的张梦突然说道：“大家请安静一下……会长跟我说了，他在上面处理点事，处理完后自然会下来的，请大家再耐心等等。” 众人面面相觑，却也只好如此。 白昭雪轻声问道：“我爸到底叫他去干什么了？” 张梦摇了摇头：“真不清楚，会长只是让我叫他上去，没说其他的。” 张梦再次在心里为刘天点了个赞，居然连万鸿飞的小女儿都能拿下，简直强到逆天了…… 白昭雪还想再问。 这时，葛少强走了过来，拍了拍白昭雪，笑道：“看来咱爸一时半会儿还下不来，要不咱俩先去聚聚？” 白昭雪想了想，觉得也行，她可不怕错过会议，本来也就没打算来。 “好啊，走走走，你请客。” “我知道了……”葛少强乐得不轻：“不用一直提醒我吧？”说着，就把手伸出去想摸白昭雪的头发。 白昭雪却用手挡了一下。 葛少强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白昭雪则尴尬地笑着：“走吧走吧……” 说完，便率先起身，往门外走去。 …… 白昭雪和张梦先下了楼，准备在下面等会儿葛少强。 白昭雪随意地说道：“哎，刚才不好意思啊……” 白昭雪在说刚才打了张梦一巴掌的事。 张梦知道她在说什么，摇了摇头道：“没关系，刚才确实是我做错了，我知道刘天在帮我，但我是跟着万鹏的，只能听从他的指令，很抱歉。” 白昭雪顿时觉得张梦人还不错，心里就更愧疚了。 也就她现在改变了好多，如果是以前，她故意踩别人一脚都不带道歉的，更不用说现在这种情况了。 “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白昭雪不好意思地问道。 张梦当然不敢，连连摆手：“别别别，刚才确实是我错了，没什么好气的。” “可是我心里过意不去啊，你还是打我两下吧……” “我真的没有生气。” “不管你有没有生气，你还我一下，以后咱们两清。” “我是五重境界。” 白昭雪倒吸一口凉气：“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我勒个去，五重境界？！ 白昭雪的脑海中立马浮现出朱老四的身影，吓得打了个寒颤，手腕都有些隐隐作痛起来。 张梦不由得一笑，心想，这万会长的小女儿还挺可爱的。 “你是怎么升到五重的？你还这么年轻，你也太厉害了点……” “多锻炼身体呗。”张梦顿了顿，又说：“以前，我在沧武呆过一段时间。” “啊？”白昭雪惊讶地说道：“你也在沧武练过啊？那你是我的学姐呀……你是天字班的吗？” 提起天字班，张梦露出了苦笑：“什么天字班，那个班级根本就进不去，地字班学完以后就要毕业了，根本没有考核……沧武的学生没有上过高中，不能考大学，但是只要从地字班毕业，都是可以保送大学的。还行吧，不好也不坏，算是个中等大学。” “嗯？是这样吗？地字班没有考核？” 这跟贺云飞说的不一样啊。 张梦点了点头：“是的，天字班根本就不属于沧武，我从地字班毕业后，直接被保送到了龙城大学，我们那届谁都没有进过天字班……不过真的还行，龙城大学算得上是三晋最好的大学了。” 张梦知道白昭雪是沧武的，怕她以后会接受不了，所以一直都在给她打心理疫苗。 白昭雪不由得皱了皱眉，因为在沧武的时候，贺云飞跟他们说过，地字班是可以通过考核进入天字班的，天字班毕业后，还保送北大什么的，难道是假的？ 当然了，保送北大几乎没有人信，他们这帮人以前在初中就是小混混，实在不想上高中才去的沧武，什么文化都没有怎么保送嘛？但是其他的，比如地字班考核进入天字班，这是所有人都深信不疑的，怎么从张梦嘴里说出来，竟然是这么一种情况？ 张梦注意到白昭雪的样子，说道：“真的没事，沧武是有天字班，但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如果你在地字班就练到了三重境界，那你倒是可以跟他们商量商量……” 张梦知道白昭雪是万鸿飞的女儿，全市任何一所高中，只要万鸿飞一句话，白昭雪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但她偏偏说的是“商量商量”，因为她知道，万鸿飞管不了沧武。 在那个地方，有一个几乎可以比肩万鸿飞的牛逼人物。 白昭雪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点不敢相信，我一直以为天字班是可以通过考核加入的……” “嗯，你现在几重啊？” “四重。” 张梦直接瞪大了眼：“几重？” 白昭雪笑了笑，冲她伸出四根手指。 “天才啊……我估计你都比天字班的厉害了。” “有什么用呢，不还是进不去？”白昭雪苦笑一声，说道：“那个，你既然也去过沧武，那我叫你声学姐可以吧？” 张梦愣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可以啊，我的荣幸。” 白昭雪笑了一下，说道：“好的，学姐，教教我，你是怎么练到五重的？” “锻炼身体呀。不止要锻炼肌肉，还要……”张梦顿了顿，说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听说过鹰爪功吗？它的练习方式是，用力把手戳向墙壁，循序渐进，直到把前端的指骨敲碎，接着，等它复原，它就会比以前更硬一点，如此反复，最后练成之后，一爪子下去，可以直接用手把人的喉管打穿！我跟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这也是一种提高身体强度的方法嘛，并不是肌肉强，身体就强……” 白昭雪早已听得目瞪口呆：“还能这样？直白点说，也就是经常挨揍呗，多挨几顿身体也是可以变强的吧？” 张梦被她的逻辑逗笑了，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确实可行，便说：“也可以这么说吧。” 白昭雪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张梦见白昭雪突然不说话了，有些不太适应，便没话找话：“其实我觉得你也挺厉害啊，我在地字班毕业的时候也才二重，你都四重了，真的挺天才的，你绝对没问题，等毕业去找他们商量一下，估计是可以进去的。” 白昭雪回过神来，说道：“我可不算什么天才，有一个人，比我还要天才，他已经进入天字班了。” “你们那届的？” “对。” “谁呀？这么牛？” “阿龙……你认识，你叫他刘天。” 白昭雪随意说出的话，却被张梦捕捉到了重点。 张梦不笑了，面色十分严肃：“刘天？他是沧武的？” 白昭雪根本不明白张梦为什么会这样，还疑惑地说：“对呀，他没告诉过你？” 张梦的冷汗直接流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叫他阿龙？” “嘿嘿……”白昭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他不叫刘天，他的真名叫刘天龙，他就是沧武的，后来升入天字班变得可太自由了，就想着出来玩玩，弄了个假名就加入你们了呗。还挺有缘的，他居然加入了我爸的商会，哈哈，真的是太……” 白昭雪话没说完，张梦突然拔腿便跑，速度飞快地朝会所大堂的电梯冲去。 白昭雪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会所内，电梯门打开，关上，上升…… 在这个电梯的旁边，还有一个电梯。 它在下降，接着开门，从里面走出一个人。 …… 我飞快地冲出会所，直奔我的红色法拉利，正欲开门，突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哎，阿龙……” 我回过头去，满脸惊恐地看着身后的她。 白昭雪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正双手插兜，笑脸盈盈地朝我走来。 一时间，我愣在了原地。 白昭雪一边走一边说：“阿龙，你去哪啊？我跟我哥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没有说话，什么也没做。 直到她离我越来越近，我才反应过来该做什么了。 我一句话不说，直接打开车门，飞快地发动车子，然后启动。 引擎如咆哮的野兽，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接着，车子在马路上极速飞驰起来。 白昭雪再次懵逼。 怎么了这一个个的…… 就在这时，会所中，突然变得混乱。 无数的人声同时响起，所产生的噪音，不亚于直升机从头顶飞过。 白昭雪的眼皮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慌感，再次出现。 172 血战长街 万鸿飞死了。 商界龙头万鸿飞，于今晚十一点整，正式退出历史的舞台。 现场，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白昭雪闻声而来…… 万鸿飞的尸体，映入她的眼眸。 尤其是，当耳边响起“是刘天干的”这种声音时，她的脑中突然一声霹雳，眼前一黑，直接昏倒在地。 失去意识的瞬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鸟语，花香…… 她骑在万鸿飞的脖子上，笑看着不远处的镜头。 身边，是自己母亲花一般的容颜。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咔嚓一声，成为永恒的回忆。 原来，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认识万鸿飞了。 …… 长街。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金属相互碰撞的声音，肉体与金属亲密接触的声音，同时响起。 车祸，来的猝不及防。 法拉利已经彻底被掀翻，我挣扎着从中爬出，已然鲜血淋漓。 我的脑子完全懵了，耳边一直都是“嗡嗡”的声音，整个世界，一片模糊。 只看见，前方大卡车上，走下来好几个人…… 具体几个，我不知道。 因为，太多太多的重影了。 我只能凭借第六感，准确地把飞刀射出，片刻之后，前方再无半点重影。 贺云飞说的没错，万鸿飞死后，整个城市都会追杀我。 就在我以为没事的时候，突然，原本昏暗的世界，瞬间大亮了起来。 汽车的引擎声，人们的咆哮声，同时响起。 我的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出现了无数的卡车，无数手持棍棒刀枪的人群，将我团团围住。 太多了、太多了…… 一眼望不到边。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准开枪，给我抓活的……都上都上，这家伙是九重境界，给我耗死他，别让他跑了！” 瞬间，数百人便朝我冲来。 人们面目狰狞，举起手中的武器就朝我打来。 面对这种情况，我再也做不到手下留情，每一招都充满了杀气，手持飞刀，专门往人的喉咙上招呼，不断有人在我面前倒下，不断有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但防得住身前防不住身后，很快，我就被人砍了好几刀。 我清楚地感觉到，鲜血从我的体内喷射而出，而我，毫无办法，只能不断地挥舞着左臂，不停地移动着脚步。 时机恰到好处，就在我与人群交战的时候，不远处，路边那辆红色法拉利，由于油箱的燥热，直接引爆整个车身。 “轰”的一声，原本就明亮的街道，又被火光添加了一道色彩。 不过没有人观赏这难得一见的场景，人们与我一样，奋力地厮杀着，每个人都恨不得置我于死地。 “啊……” 我发出一声滔天的咆哮。 原来，当人的热血上涌到极限，是真的会通过口腔来发泄的。 一声怒吼过后，我的杀气更甚，出手更加毒辣。 完全没有一点章法，刀刃不是划断这个人的喉管，就是划破那个人的眼球，场面惨不忍睹，当然我也不好受，后背的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我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流失。 不知何故，打着打着，我体内的某处穴位，突然一阵刺痛。 根本忍受不住，也不管身边有没有人，我直接就捂着腰蹲了下去。 与此同时，人们的钢刀也落在了我的身上。 肩膀，头部，都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 关于穴位的事，白昭雪之前跟我说过，不止运转小周天的时候会发生这种情况，在运转真气厮杀的时候，同样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运转小周天的时候，是因为穴位受不了外来气体的刺激，而现在，则是因为体内真气即将耗尽。 是的，真气是会耗尽的。那团气是我的没错，但它也会累——就像，做俯卧撑，我身上的肉当然是我的，但做多了，它也会疼的。 完全没有一点办法了，现在的我，早已被他们砍倒在地，无力反抗。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红。 与此同时，他们也都停了下来。 人群散开，一个人走了过来，蹲在我的身边冷笑道：“老四从哪听来的消息？狗屁九重境界，简直浪费老子的人手。” 我听出这是苗文安的声音，他这么快就追上来了……也就是说，白昭雪应该也看见万鸿飞的尸体了吧？ 突然感觉心好痛，我想跟她解释的，可是刚才那种情况，我根本没办法，就算她相信我，会所内的那些人也不会相信我，所以我只能赶紧跑。 我并没有昏迷，但意识已经非常模糊，我只知道，我决不能这样睡过去，因为一旦睡着，再一次醒来，就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了…… 也许，根本就没机会再次醒来了。 我还想活着，我还想跟白昭雪解释清楚一切，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就死掉。 因为，万鸿飞根本就是他娘的自杀！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但苗文安狠狠一脚踩住了我的脊背。 他用了全力，“咔嚓”一声响起，我的脊梁骨都裂开了一条缝。 我大张着嘴巴，疼得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 与此同时，铁笼，里面。 那条龙微微睁开眼睛，十分不耐烦地说道：“你怎么又快死了？我真就服了！” 在此之前，祂与这幅身体是相通的…… 虎不可摸臀，龙不可摸头，这是自古的规矩。 所以，这幅身体的头部，是祂最敏感的部位。 但是后来，祂努力让自己睡着，感觉不到头部的敏感，也就不用出来了。 因为祂发现，这幅身体里面的另一个灵魂，竟然比祂的灵魂还要强大！ 每次出来，用不了几分钟，马上就又会被他关进牢笼…… 祂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感觉，堂堂应龙，凌驾于道法之上的应龙，居然连拥有一副身体都是奢望！ 于是后来，除非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不然祂一般不会出来。 祂站起身来，巨大的金色身躯在这虚无、广阔的空间摆动着，口中喃喃说道：“进来啊，你进来，我就出去了……” 还真别说，祂刚刚说完，我就昏迷了过去。 但是我并没有失去意识，反而看见了一座牢笼。 这一刻，曾经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激活，我瞬间便回忆起过去那无数个被我遗忘掉的梦境。 “妈的妈的妈的法克！”我指着头顶大声骂道。 接着一回头，便吓得后退了一步：“我勒个去！” 那龙微微叹了口气：“如果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呀……” 说完，祂的身体直接消失不见。 而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过去发生过的一切，在这个空间，是那么的清楚。 …… 在大操场，我对白昭雪说：“你别害怕我，任何人都可以害怕我，唯独你不可以。” “可能我说的话你不太理解，但请听下去。” “在我的世界里，我认识你。” “很感谢你曾经为我做过的一切，现在我找到你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至少，在这幅身体毁灭以前，我永远都归你管。” 而白昭雪当然懵逼的不轻：“阿龙，你说什么呢？” “你不需要懂，完全没有必要，今天的事，别跟任何人说……”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包括这个人。” …… “我愿意跟你们平起平坐……但是先别高兴，听我说完。”那时的我，是另一幅身体：“在遇到祂以前，我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我连同类都杀，但这是没办法的事，八百傲龙只能活一个，如果全部活着，世上就再也没有应龙了，没有应龙，也就意味着下一代蛟龙无法现世，那么，龙族就不存在了……从这一点上说，我比你们高尚多了，至少我是为了我的同类，而你们，是为了……我也搞不懂你们是为了什么，被这个星球养育着，却又把它祸害的那么惨……当然了，我不信。不过我虽然不信，但我也要警告你们——你们应该感到庆幸，如果不是祂的话，我是不会帮你们的，在下个轮回，请对祂好点。” 牢笼内，一群被称之为人类的生物集体膜拜。 接着，轮回，重生，生存……骗局！ 一幕一幕，全部都被我看在了眼里！ 原来当他们强大后，他们就再也说不出什么热爱和平的鬼话了…… 我的眼睛突然变得血红，牙齿咬的咯咯响，忍不住抬头怒喝：“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与此同时，龙归。 祂看都不看我，盘旋着身子，微闭着眼睛，说道：“搞定了，走吧，我帮你修复身体。”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又问了一遍。 “告诉你？告诉你什么？”祂冷笑道：“没有意义，丁点儿意义都没有！以前，我以为你就是我，只不过是因为控制人体控制久了，你的记忆就衰退了，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是个人，真晦气。走吧走吧，我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钻进你的身体里，我也不想在这里灭了你，以大欺小，只有你们这种破动物才做得出来！” 我被震得发懵：“什么意思？这些记忆，不是我的？” “你猜呀。”祂彻底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还在纠结着一个问题…… 那些记忆，真的不是我的？ 可是，我明明记得。 我真的记得我经历过的那些事。 我清楚地知道我当时是种什么感觉。 怎么可能不是我的…… 再与此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为什么，每次我醒来后，都会把这里的事忘得死死的。 可能是因为，人体大脑的储存量，装不下十万年那么大的记忆体吧。 173 三界，集合 尸身，遍布长街。 红色的血液，染红了一切。 上百具尸体，就这样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不知，还有几个活着的。 倒是有一个人，他还能动。 他是苗文安。 此刻，他正坐在地上，满脸惊恐地盯着不远处已经昏迷过去的刘天龙。 就在不久前，他明明已经把刘天龙打成那样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居然还能站得起来。 而且，他的实力好像瞬间便提升到了九重境界！ 刘天龙站起身来，前后左右，四面八方地挥舞着双腿，一脚一个，只要被他碰到的人，都会倒飞出去，并且砸倒一大片。 苗文安以为他们还能站起来的，可是他们竟然一个个的全部骨折了！ 只是被其他人倒飞出去的身体碰了一下，居然就骨折了！ 没错，是那些被砸倒的人骨折了！ 而那些被刘天龙踢飞的人就更惨了，直接暴毙身亡，他们恐怕连疼都没感觉到就死了。 苗文安，就是那个被砸倒的。 他的小腿已经断了，只能坐在地上。 他实在想不明白，刘天龙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同时，他还想不明白，为什么刘天龙打完人后又再次昏了过去…… 突然，刘天龙动了，他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苗文安，捂着脑袋就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 走到一辆卡车旁边，他看了看自己浑身是血的衣服，果断钻进了卡车里面。 片刻之后，再下来，他已经换成了另一套装束，身上的血迹也用车上的矿泉水简单清洗了一下。 身穿风衣，戴着墨镜和口罩，他像个与世无争的普通人，却踏着满地的尸身，走远。 …… “贺云飞，有能耐你他妈就一辈子别再让我看见你！” 都怪贺云飞！ 都怪狗屁天字班！ 妈的，都在玩我！ 万鸿飞跟贺云飞他们俩竟然认识！ 不让皇甫月杀万鸿飞也就算了，好，我可以去杀！ 可是，谁能想到，我要杀的那个人，居然也跟贺云飞认识！ 杀他干嘛？让我杀了我女朋友的父亲很好玩是不是？！ 当然，不是我杀的，万鸿飞这兔崽子为了嫁祸我，连自杀都做的出来…… 玩我，都他妈在玩我！ 我真的快气死了，我真的很想找到贺云飞，我要杀了贺云飞！ 贺云飞你不是能耐吗，有种别跑，老子来了！ …… 街道上，处处都是成群结队的黑衣人，他们手中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亮着，显示着一个人的照片，他们走在街上，时不时就向路人询问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 小巷中，无数大大小小的寻人启事，贴满了墙壁，电线杆。 城市边缘，这里的执法队收到上级命令，打起十二分精神，阻止某人出城。 沧武门外，一大帮手持棍棒的汉子冷眼望着里面，但面对敞开着的大门，却无人敢涉足半步。 几乎是同一时间，这帮人的头领全都收到了同一条短信：水杉大道，108号。 人们终于有了目标，集体朝着某个方向奔去。 汽车，摩托，跑车，巨大的引擎声，几乎横穿了半个城市。 …… 我正在宾馆睡觉。 半梦半醒间，白昭雪的面孔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只不过才离开她一个小时…… 可是，我真的好想她，好想，好想…… 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 不，还是有机会的，只不过，那时的她，恐怕再也不是我认识的小白了。 没有任何征兆，我直接睁开了眼。 发现枕头都被我的泪水浸透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感觉到了，杀气。 很浓，很烈的杀气。 房门外，脚步声不断响起，人们的脚步很慌乱，似乎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我轻轻将门打开一条缝，发现外面果然有好多人正在往楼下跑，有的甚至还穿着睡衣。 “哎朋友，怎么了这是？”我拦住一个人问道。 他的面色有些焦急：“刚才老板上来说警方要求配合他们抓捕通缉犯，那个通缉犯就藏在这个宾馆里，兄弟你赶紧跑吧，那个人可能有枪，等一下打起来小心伤到你……” 我顿时明白过来杀气是从哪来的了。 问过之后，我看都不看他，直接关上了门，飞快地冲到窗边。 宾馆内的客人慌张地往外跑去，而在宾馆外面…… 成千上万的人，都在死死盯着宾馆门口。 毫不夸张，真的是成千上万！ 江湖三界，几乎都到场了。 这辈子，除了看演唱会，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人同时聚在一起。 我惊得后退了两步，一个不小心，直接被绊倒在了床上。 没想到，为了我一个人，竟然搞出这么大的排场。 我情不自禁地就要伸手去摸头，可是伸到一半，我又放下了。 我在心里发誓，从今往后，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坚决不靠那个刘天龙！ 很快，宾馆内的客人便散尽了，宾馆外面，站在最前面的执法队，正拿着个大喇叭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我劝你放下武器投降，争取宽大处理……” 这话纯属放屁，我敢说只要我走出去，马上就会被乱刀砍死。 我的脑子飞快旋转着，想着如何逃脱…… 很快，我就想到了。 我逃什么逃，我逃个屁呀！ 那万鸿飞根本就是自杀！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只要我找到万鸿商会的代表人物，把当时发生过的事讲给他听，再把万鸿飞给我的那封信交给他，那我还有什么事？ 靠，之前真的把我搞糊涂了，其实我都不应该跑！ 什么狗屁任务，老子什么时候答应过了？ 于是，半分钟后，我就走出了宾馆。 如我所料，我一出现，前方众人便举枪的举枪，举刀的举刀，眼看就要朝我冲来。 我连忙吼道：“我是被冤枉的！万鸿商会的人来了没有，出来一个，我有话说！” “我看你有什么好说的！”有人在人群中制止了即将冲过来的人们，走出来站在最前说道：“刘天！万会长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知肚明，你怎么能忍心杀掉他？” 那个人是张梦。 万鸿飞的四个保镖，被我干废了三个，她是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安然无恙的。 一看见她，我就知道有救了，她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 “少废话！”我直接掏出那张信封，“给你这个，过来拿……我是被冤枉的，我没有杀会长，这里面的东西就是证据。” 其实里面的内容，我从来没看过——纯粹是一种道德底线，哪怕我坏事做尽，也绝不会偷看不属于我自己的信——我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证明我的清白，不过想到万鸿飞说过，当我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把这个交给白昭雪，我觉得应该是可以证明我的清白的。 张梦迟疑了下，接着便朝我走来。 就在这时，人群中又响起一个声音：“张梦，别信他！你不是他的对手，他是想把你骗过去劫持你！” 苗文安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 ……还真是生命力顽强啊，伤成这样也要来凑热闹。 我怒吼道：“你给老子闭嘴！” 我真的很害怕张梦被吓得不敢过来，她是我唯一的希望了，整个万鸿商会，只有她和朱老四算是我的朋友，朱老四之前被那个刘天龙废了，这朋友估计悬了，可我和张梦的感情还在啊……如果连张梦都不信我了，我就真的完了。 我的担心是对的，张梦真的不敢过来了，站在原地狐疑地看着我。 我连忙说道；“你过来呀，我不对你动手……”其实我就是想动手也动不了啊，我能打得过张梦才有鬼了。 “你把那个东西扔过来。” 我恍然大悟，对呀，直接扔过去不就行了。 “好好好，给你……”我举起信封就准备扔。 就在这时，远处，车灯亮起，引擎声越来越大，那辆黑色的奔驰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所有人都盯着那辆车子，不知又是哪位大人物到了。 片刻，车子一个漂移停在了我身前五米左右的位置，接着，车上的人走了下来，看着面前乌压压的人群说道：“刘天龙，我保了，你们所有人，哪来的，回哪去！” 轰！ 对面全都傻眼了。 这他娘的是谁呀，这么吊？ 而我当然懵逼的不轻，同样不知道他是谁。 只看出来，他是个外国人，头发是金黄色的，有些自然卷，穿着一身黑西装，静静地站在车门前。 很快，对面便骂道：“你他妈的谁……” 砰！ 他话没说完，那外国人直接对准他开了一枪。 所有人再次傻眼。 先不说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单说对面这么多人，他一个人就敢对他们开枪，这份胆气真是…… 词穷了词穷了……无法形容，根本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家伙。 就俩字：牛逼！ 对面，执法队的一个队长怒道：“当着我的面就敢杀人，你被捕了，举起手来！” 外国人叹了口气，直接朝那名队长走了过去。 队长还以为他要对他动手，差一点就要扣动扳机了，而那外国人当然不是对他动手，而是走到他的面前，拿出了一个证件。 那队长看完，面色一变，当即对外国人敬了个礼：“领导好。” 对面那群人再次傻眼，这一晚上，他们简直懵的不能再懵。 这家伙，来头这么大吗？ 只见他又收起了证件，冲那队长淡淡地点了点头，说道：“让他们散了。” 那队长不敢不听这个人的话，却也不敢得罪万鸿商会，面露难色，颇有些进退两难。 “怎么？还不走？”那外国人微微点头：“行，那你这队长也别干了。” “领导……” “让他们散了！” “您先听我解释，那个人杀了万鸿商会的会长，现在江湖三界都想要这个人的命，我真的无能为力呀……” “你执法队的，居然说出这种话？他杀了人，应该交给法律制裁，他们这么多人想在大街上把他杀了，而且还是当着你的面？我看你是真不想干了吧……” “领导……”队长都快哭了，“我……我可以不让万鸿商会的人动他，但是其他人，真的管不了啊，这么多人，万一暴动的话。” 外国人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你意思了。” 说完，他便看向面前的一大片人，吼道：“沧龙区黑界的赵元伟，你阳哥让你回去，别跟我这废话，自己打电话确认；其他地区的黑界人士，我劝你们也赶紧回去，林夜阳和贺云飞放话了，十分钟后，还站在这条街上的黑界成员，全家死光！” 对面数千人，面面相觑。 很快，由赵元伟领头的沧龙区黑界，尽数散去。 临走，还有人问赵元伟：“你们老大真放话了？” 赵元伟无奈地点了点头：“走吧，你知道阳哥什么脾气，他说让你全家死，就一定让你全家死。”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黑界人士，瞬间便散去了大半。 十分钟后，这条街上，再无半个黑界成员。 外国人满意地点了点头，拍了拍队长的肩膀，说道：“刘天龙，我就带走了，商界的人，你拦着。” 刚才来的人很多，不过大部分都是黑界的，商界都是些生意人，虽然也会雇佣打手，但并没有黑界那么多的人，此刻，对面只剩下官方和商界的人了，全部加起来也不过二百，执法队完完全全能拦得住。 那老外转身便朝我的方向走来，却没有走到我的身边，而是站在他的车前，说道：“上车，走了。” 我还是处于懵逼状态，这就结束了？ 也太牛逼了点！ 我也不管他是什么人了，总之他救了我是没错的，连忙就朝他跑去。 但张梦就站在我的身前，见我要走，立马拦了上来：“刘天……” 我呼了口气：“你是我在商会唯一的朋友，我求你，相信我好吗？我真的没有杀会长！” 张梦的眼皮跳动了下。 与此同时，远处的苗文安叫道：“张梦，杀了他！” 张梦回头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满脸的纠结，最终，她还是侧开了身子。 “谢谢你。”我继续朝那辆奔驰跑去。 商界那边的人瞬间炸了锅，吼叫着想要冲上来。 但执法队拦下了他们。 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执法队硬碰硬，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人带走。 174 痛苦的白昭雪 “雪姐，你去哪了，昨天怎么没回来？” “昨天有点事，下午就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对了，你声音怎么了，怎么听上去这么虚弱？” “没事，有点不舒服。我下午就回去了，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吧。” “嗯，拜拜。” “拜拜。” 挂了电话，白昭雪面色平静地起床，办理出院手续。 整个过程中，她好几次险些摔倒，好在张梦就在她旁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没事，我没事……”白昭雪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着。 出了医院大门，白昭雪回头问道：“你还要跟着我吗？我要回学校了。” 张梦叹了口气：“昨天晚上……” “别提那件事……”白昭雪捂住了耳朵，说道：“别跟着我了，我真要走了。” 说完，白昭雪便跌跌撞撞地往路口走去，打了一辆车，扬长而去。 张梦站在原地，面色有些纠结。 其实她想说的是，刘天……哦不，刘天龙可能没有杀万鸿飞。 还是那句话，第六感。 尤其是女人的第六感，那是空前绝后的强大。 她总感觉，刘天龙不像是说谎，可惜昨晚，到了最后刘天龙也没把信封交给她。 …… 回到沧武，白昭雪慢悠悠地往操场走去。 小慧一眼就看见了她，满脸兴奋地冲过去准备把她拉过来。 可小慧根本不清楚白昭雪的情况，这一拉，直接把白昭雪拽倒在地。 小慧都傻了，她根本没有用力啊…… “哎哟雪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慧连忙把她扶起，帮她拍着衣服上面的灰。 这时她才注意到白昭雪小脸煞白，问道：“雪姐你怎么了？生病了？” 白昭雪点了点头：“就是有点不舒服，没事。” “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怎么了，你刚才拉我做什么？” “雪姐，看新闻了没有，万鸿飞死了！”小慧满脸兴奋地说道：“就那个经常给贫困地区捐款的家伙，昨天晚上被人捅死了，现在整个昌海都乱套了……” 她并没有注意到，白昭雪的身子又晃了一下。 这是心病，有时候，心理上的伤痛，要比肉体上的伤痛，更折磨人。 白昭雪皮笑肉不笑地说：“人家死了，你那么高兴干嘛？” “为什么不高兴，又不是我爸死了！”小慧依旧笑的没心没肺，“哈哈哈，接下来整个昌海都要追杀那个凶手了，我太喜欢这种场面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去看看那个凶手的下场。” 八卦，人类的天性。 这不能怪小慧，如果她知道万鸿飞是白昭雪的爸爸的话，就不会这么说了。 可惜她不知道啊…… 白昭雪也不愿意被人看出来，依旧在笑着：“好了好了，别聊这件事了，回去坐着吧。” “好，走走走……”小慧拉着白昭雪就走。 ……结果又把白昭雪拽倒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白昭雪欲哭无泪。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 …… 小慧扶着白昭雪回到了地字班。 结果却发现所有人都在讨论万鸿飞的事。 白昭雪现在最怕的就是这个，一开始她还忍着，最后实在忍不下去了，骂道：“都给我闭嘴！” 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白昭雪，不明白她为什么发火。 只见白昭雪满脸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谁敢再提这件事，就别怪我翻脸！” 说完，白昭雪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朝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地字班众人还是一头雾水，小慧也没敢跟着她。 到了卫生间，白昭雪再也忍受不住，眼里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忽然狠狠一拳砸了上去。 咔嚓一声，镜子碎成了一片一片，割破了她的手。 而她丝毫不在意，一拳又一拳地往上面砸着。 片刻，双手便鲜血淋漓。 由于用力过猛，一小块肉都被玻璃割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骨头。 …… 重新回到地字班，她对众人咆哮道：“都起来，我要蹦级，都来打我，快点！” 没有人敢不听她的话，一众人立马站了起来，围着她便拳打脚踢。 可想而知，本就身体虚弱的她，哪里经得住如此这般，很快，白昭雪就倒在了地上。 …… 刚出院没多久，就又住院了。 这一次，她多了个伴儿。 小慧始终在她的病床前照顾她。 等白昭雪醒来，小慧小心翼翼地问道：“雪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白昭雪眼神迷离，突然抱住小慧痛哭了起来。 她现在急需找人倾诉，不然她会疯的。 小慧是她最信任的人了，如果连她都不能告诉，那就没有人能告诉了。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成为了小慧有生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一个小时。 听完白昭雪的故事，小慧心中满是愧疚，同样忍不住哭了出来：“雪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万鸿飞是你爸爸，真的对不起……” 病房内，两个女生哭得死去活来。 其实白昭雪不想这样的，她从来都不希望自己这么弱小，那些只会哭鼻子的女生是她曾经最看不起的一类人，所以，她始终都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她却忘了，她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女生。 她没有告诉小慧，万鸿飞是被刘天龙杀死的，因为她不想为难小慧，在此之前，刘天龙和沧武所有人都是朋友，报仇的事，只能她自己来。 是的，她当然会报仇，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经历这种事后还大大方方的原谅他！ ……这就是最痛心的地方。 曾经、昨晚、十几个小时以前，还那么喜欢的一个人，现在却成为了她的仇人！ …… 过了很久，两人终于止住了泪水。 还真别说，找人倾诉过后，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 那句话说的多好，把你的快乐分享给朋友，你会得到两份快乐；把你的悲伤分享给朋友，你会失去一半的悲伤，所以我说，人生在世…… 跑题了！ 接着说病房里的事。 小慧咬牙切齿地问道：“雪姐，到底是谁干的，整个沧武都跟他没完！” 白昭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慧，这几天，天龙会……”说到天龙会三个字，白昭雪的心又是一阵刺痛，但还是强忍着痛苦说道：“天龙会，交给你了，我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一下。” “你要去哪？” “我爸死了，总得送他最后一程，然后，我会亲手找出那个凶手，为他报仇。”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也许，回不去了……” “啊？”小慧吓了一跳：“雪姐你别吓我啊，有事说话啊，天龙会随时听你调遣。” 白昭雪苦笑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可能我会忙到毕业，到时候还没回去，不就回不去了吗……”可能怕小慧没听懂，白昭雪又补了一句：“地字班没有考核，一个月后，直接毕业。” 这事小慧还真不知道，直接懵了：“地字班没考核？” 白昭雪点了点头：“别问我了，我跟你说不清楚，到时候学校应该会告诉你们的……好了你走吧，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接下来的事，我自己解决。” 小慧犹豫了下，还是站起身来走向了门口，接着，又回头说道：“早点回来。” 白昭雪点了点头，小慧这才离去。 白昭雪掏出手机，打开手机相册。 过去一年内，和刘天龙有关的一切，被她删了个精光。 直到只剩下最后一张的时候，白昭雪的手定格在了删除键上，沉默了许久，突然扔掉手机，再次抱头痛哭起来。 …… 海岛影业。 我已经睡醒了。 不出我所料，这个枕头又被浸湿了。 趁没人发现，我连忙把枕头塞进了被子里，这才走出门去。 门外有人看守，见我出来，立马冲我鞠躬，说道：“刘先生您好，老板让我通知你去他的办公室。” 我点了点头，随意地问道：“贺云飞来了吗？” “来了。”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径直朝方平的办公室走去。 同时，数把飞刀已经被我偷偷握在手中。 来到方平的办公室，一进门，我就看见了贺云飞。 贺云飞坐在方平面前的椅子上，笑得没心没肺：“哟，天龙来了，怎么样，昨晚睡的好不好，我知道这里肯定比不上咱们那边，但没办法呀，只能让你将就一晚，你受累了，走走走，请你吃饭去。现在整个昌海都知道万鸿飞死了，你是真牛逼……”他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的方平始终一脸阴沉。 “老贺……”我也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走，直到距离贺云飞五米左右的位置，我突然变脸，变得满脸怒气，猛地将手中的飞刀尽数射出，“操你妈！去死吧你！” 175 来龙去脉 可想而知。 贺云飞要是连这种东西都躲不开，那他就白活这么多年了。 飞刀还没沾到他，他就双手抓着椅背，一个后空翻，整个人已经跃到了椅子后面。 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几把飞刀扎在了椅背上。 然而这不是结束，我已经冲了过去，狠狠一脚就朝贺云飞踢了过去。 贺云飞只能后退。 我有什么拿什么，抓起整把椅子就甩向了他的脑袋。 贺云飞用胳膊挡了一下，那一刹，整个椅子都碎成了渣。 “喂，你他娘的……”贺云飞惊恐大叫：“你再这样我还手了啊！” 我依旧不管不顾，一拳一脚招呼着。 贺云飞见招拆招，太极拳都使了出来。 贺云飞的太极拳炉火纯青，只要使出来，任何人都无法碰到他半片衣襟。 我偏偏不信邪，在心里想着，只要被我碰到他，就算用指甲抠，也要抠下来他一块肉！ 我对他的恨意已经无法用语言表达，只想尽我最大的努力干掉他。 不一会，办公室里，能碎的东西就全都碎了。 方平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怒道：“贺云飞，你得赔钱！” “抱歉抱歉，管教不严……”贺云飞满脸歉意地对方平说了一句，又满脸怒气地对我说：“我真要还手了！” 说完，他的速度便提升了好几个档次，我几乎都没怎么看清，只感觉脖子一痛，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 我感觉到脑子昏昏沉沉的，快要睡着了。 原来九重境界这么牛逼。 原来我连贺云飞一招都接不住！ 接着，我感觉到自己被人提了起来，贺云飞的声音响起：“我去处理一下，等一下再聊吧。” “赔钱！” “没钱！” 贺云飞提着我，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 当我醒来，我感觉脑子都快炸了。 迷迷糊糊中，我发现这里居然是宿舍。 天字班的宿舍！ 那个立在宿舍中央的虚拟负重器可以证明这一点。 这一瞬间，我以为之前的经历都是一场梦。 其实，我根本没有离开过这里，我根本没有去过万鸿商会，也根本不知道万鸿飞是白昭雪的亲生父亲…… 其实，如果这些都是真的的话，我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惜，这些都不是真的。 我记得…… 我记得万鸿飞死了，我记得万鸿飞是白昭雪的父亲，我什么都记得。 随着意识越来越清晰，我的心里也越来越难受。 我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我还依稀记得，在去见万鸿飞之前，白昭雪在会议室门外静静地看着我的那个眼神…… 她还在等我，她在等我一会儿下来以后跟她一起回沧武。 可是，万鸿飞的死，终结了一切。 我半坐了起来，轻轻抹掉眼角的泪珠，接着便看见贺云飞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 我一句话没说，他却已经听到我起床的动静了，背对着我突然说道：“醒了？” “你妈的！”我下意识就把手伸向了腰后。 可是，什么也没摸着，之前已经全扔出去了。 贺云飞听到我的怒喝，惊恐地回头：“我警告你，你再敢打我，我就不管你了！” 我有什么拿什么，即便是软绵绵的枕头，也被我扔了过去：“去你妈的！你什么时候管过我！你个王八蛋，你敢这么玩我，老子要你死！” 贺云飞连躲都不躲，站在原地说道：“能冷静下来吗，冷静下来我就给你解释。” “解释你妈！”我怒吼道：“你只需要告诉我一件事，万鸿飞是白昭雪她爸，这事你知不知道！” 贺云飞沉默良久，然后点了点头：“知道……最近才知道的，没办法，那家伙把他家人的信息藏的太深了，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就不让你去了。” “最近？”我冷笑道：“哪怕你是昨天晚上知道的，你都可以告诉我一声吧？可是，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别告诉我这个‘最近’指的是今天！” “是，我一个月前就知道了。” “你妈的！”我又炸了：“你这个混蛋！” “很抱歉，但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万鸿飞必须死！” “你跟万鸿飞认识，是不是！” 贺云飞点了点头。 “你们合起伙来玩我是不是！” 我快要疯了，我努力了这么久，换来的到底是什么？！ 费尽心机，打入商会，刺杀会长，为的是什么？！ 站在我的角度，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成为整个昌海市的仇人！ 我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方平就告诉我了，他说，是他让贺云飞杀万鸿飞的，他说他是蓝天公司的人，而贺云飞是他的朋友，他还说，蓝天公司，巴不得要万鸿飞的命！ 贺云飞一直都在骗我，那些所谓的万鸿飞的罪行，从来都不存在！ 非但如此，新闻上说的那些关于万鸿飞的事迹，全部都是真的，他一死，整个昌海，不论黑界还是官方亦或是平民，都想把凶手碎尸万段！ 我一巴掌就拍在了自己的头上，双眼猩红，怒道：“出来！你出来啊！” 贺云飞情不自禁地皱了皱眉，满脸惊恐地伸出一只手：“喂喂喂，天龙，别，你听我解释！”他知道我的情况。 而我根本不听，不停地用手拍着额头，一次比一次用力。 四重境界的力气不可想象，一掌下去甚至可以拍烂床板——当然，疼是肯定的——不一会，我的额头就变得鲜血淋漓，然而…… 我依旧是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外挂”就坏掉了，不论是我本人还是别人，都无法通过这种方式来惹怒我了。 贺云飞也看出来了，忍不住笑道：“哎，你的病好了？”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再也忍不住了，跳下床去就冲向了他。 贺云飞当然满脸惊恐，但紧接着，他突然伸手一指，点在了我的身上。 再接着，我就不动了。 不，不是不动，是动不了了！ 我瞪大了眼睛，用力挣扎了一下，发现还是动不了。 现在的我，举着一只拳头，离贺云飞的脸只有两公分，却无法再前进一步，甚至无法放下。 这是……点穴？！ 我勒个大操！ 贺云飞颇有些得意地说：“你说你这是何必？” 我想说话，却发现连嘴都动不了，全身上下，唯有眼珠可以转动，其他部位全都一动不动。 竟然真的是点穴！ 贺云飞竟然连这个也会？！ 只见贺云飞撩了一下头发，笑呵呵道：“我太帅了……好了，不管你愿不愿意，你现在都要给我好好听着。” “我跟万鸿飞确实认识，他也确实没有帮助蓝天公司寻找活体实验，从一开始，你的任务就不是杀掉万鸿飞，而是杀掉方平……就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个人。” “当然，他没有多厉害，我完全可以轻轻松松解决他，但我不能这么做，耐心听我解释。” “刺杀万鸿飞的命令，其实是方平下达的，因为他想得到商界的控制权，因为，由万鸿飞掌管的商界，带给了他很多麻烦，这颗钉子必须拔掉！” “你可能奇怪我是哪一边的了……我当然是站在蓝天公司的对立面！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吗？我们离开东浣的原因，就是因为蓝天公司，我们来到昌海的原因，是因为这里也有蓝天公司。蓝天公司很大，诸夏的每个城市几乎都有他们的驻点，但幸运的是，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所以这边的方平，并不知道当年和蓝天公司打得热火朝天的人就是我。他知道我的事迹，知道我被东浣那边通缉，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开始，我是真心想干掉蓝天公司的，我找过他们，找了很久很久，可惜我怎么都找不到……后来，我开始步入黑界，想像以前一样，把这里的狗东西通通灭掉……真幸运啊，原来当我拥有一定地位后，根本不需要主动去找，蓝天公司自己就找上门来了。”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江湖三界的龙头，都是蓝天公司需要沟通的对象，因为那些人，绝对可以帮助他们找活体实验……我当时拒绝了，我还想把那个混蛋干掉，可是后来转念一想，蓝天公司是杀不完的，他们就像野草，只是干掉一个头目，根本没用。” “当时，不只有我跟他唱反调，商界的万鸿飞，黑界的齐彧伟，都不愿意做这种事，后来，齐彧伟就死了……他想干掉我，没那么容易，但是他可以干掉万鸿飞呀，于是，我就派出皇甫月保护他了，这一护，就是好几年。” “即便再怎么小心翼翼，只要一个人说谎，对方就一定可以看得出来，那些看不穿谎言的人，都是选择相信谎言……对，皇甫月被万鸿飞看出来了，当时差点被他打死，可皇甫月不能透露天字班的事，我只好出面向万鸿飞解释一切，也就是那时，我们成为了朋友。” “我们交涉了很久，都对蓝天公司恨之入骨，我说，想彻底解决掉蓝天公司，必须进入他们内部，只要毁掉他们做实验用的母体，蓝天公司就如同摆设……为了这个计划，我们苦心经营的很久。” “直到一年前，万鸿飞跟我说，他得了癌症，医生断定他活不过一年……” “是他，是他求着我！让我杀了他！”贺云飞重重地说道：“从而，获取方平的信任，这样一来，就可以捣毁蓝天公司了。” “皇甫月肯定不能动手，因为他已经伺候万鸿飞好几年了，整个昌海的人都知道，谁都有可能背叛万鸿飞，只有皇甫月不可能背叛他！最开始，我是想让你去的，可是后来，我发现你的实力根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厉害，你的实力根本就不固定，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变成另一个人了……于是我让元辰去，让李峰去，当你实力提升之后，又让你去……” “关于小雪的事，很对不起……可是那个时候，你已经不能退出了，因为我没人用了，万鸿飞马上就要病死了，如果你再不动手，那他的死就毫无意义！是不是觉得我挺没人性的，你错了，这是他自己的原话。” “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跟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一直都是他在给你创造机会！那么久，你都没有动手，我真的希望你能果断一点，直接一刀了事，免得……免得你发现了小雪的身份，那个时候，你就下不了手了……也就是说，之后，万鸿飞将会死的毫无价值！” “可惜，你还是发现了。是我告诉的万鸿飞，他知道你肯定不会动手了，所以他才选择自杀。” 176 白昭雪暴打万菁兰 我只能听着。 我不得不听着。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 以及，过去，我问过万鸿飞，而他还未回答过的那个问题。 皮特家里的毒花…… 他让我去的原因是，只有我的真气可以疗伤，任何有毒物质，在进入我体内的瞬间，便会被真气驱赶出去，让我百毒不侵。 这件事，当然是贺云飞告诉他的！ 还有，一开始的“awm天龙”，其实他当时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林夜阳”当时告诉他了，他想挑拨万鸿飞和贺云飞的关系，并且嫁祸给真正的林夜阳……可惜那个家伙没有做好功课，他不知道是万鸿飞主动要求贺云飞派人去杀他的。 至于拆穿我，则是万鸿飞想要试试我的反应能力。 如果我当时就被拆穿了，那就让游戏结束吧，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没能力在蓝天公司生存下去。 ……可是，谁他妈要在蓝天公司生存啊！ 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不干了！ “你明白了吗？”贺云飞说道：“听明白了就眨眨眼……” 我眨了眨眼。 “所以你的任务是杀掉方平，万鸿飞的死，只是给你创造一个刺杀方平的机会……”贺云飞说着说着，突然摇了摇头：“不过，这一次，我不想强制要求你什么了，是我对不起你，如果你现在选择退出，我可以理解，但我要告诉你，现在除了你，没人可以接近方平了，真的一个都没有了。” 说完，贺云飞又伸手一指，戳在了我的身上。 全身的血液瞬间活了起来，我终于可以动了。 我再次变得满脸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再相信你一个字，我他妈就是傻逼！” “我说了，你想退出，我可以理解……” “少他妈给我来这一套！”我怒吼道：“我再信你一个字，我他妈是傻逼！我不去，怎么都不去，有种杀了我！” 说完，我便离开了天字班宿舍。 贺云飞站在原地，长叹了口气。 …… 我想回家。 我现在就要回家。 我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 这里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从一开始的刘彧龙，到现在的贺云飞，每个人都在跟我作对，我恨透这帮乌龟王八蛋了！ 什么狗屁天字班，什么狗屁蓝天公司，他们做实验，做去吧，我从来都没有义务去帮助那些人！ 在此之前，我需要向白昭雪解释清楚这一切。 一旦白昭雪知道万鸿飞真正的死因，我们一定会冰释前嫌，到时候，就算是我想去干掉方平，也绝对没机会了……我就是要把这个机会彻底毁掉！ 于是我来到了大操场。 可是，我并没有看见白昭雪。 小慧一看见我就乐了：“昨天晚上你带雪姐去干嘛了？” 笑着笑着，她突然发现我的脸色不太好，问道：“怎么了嘛……” “她今天有来过沧武吗？” “来过，但是被我们打进医院了……” “什么？” “那个啥，她蹦级来着……”小慧解释了一句，又满脸心疼地说道：“阿龙，万鸿飞死了，你知道吗？” 我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知道啊，看新闻了。” 这么大的事，新闻肯定早就播报了，她知道也不稀奇。 “万鸿飞，是雪姐的爸爸。” “……你怎么知道的？” “她告诉我的呀，她现在就在医院，一定很伤心，你去陪陪她吧。” “她没有告诉过你凶手是谁吗？” “没有，她说她不知道。” 我松了口气，明白过来白昭雪这是刻意在隐瞒着，在她看来，这是我跟她两个人之间的事，她不想为难我的那些朋友。 挺好，我现在只要把信封交给她，一切就结束了。 “嗯，我去看看她。” 我转身便走。 沿途又经过新手营。 杨光他们跟我打了个招呼。 我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挥了挥手。 他们愣了一下，也笑呵呵地冲我挥了挥手。 这是再见的意思，也是永别的意思。 我说到做到，我再也不回来了。 别说什么出不了城，只要我想，我有一千种办法逃出去，任何人都别想抓到我！ …… 打了辆车，直奔医院。 打听到白昭雪的病房，我便马不停蹄地往那边赶去。 我的心跳加快，想着等一下怎么跟她解释。 快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我摸了一下口袋，想把那个信封拿出来…… 紧接着，我整个人都傻了！ 信封不见了！ 我满脸惊恐地摸遍全身，都没能找到那个信封！ “我靠？！”我低喝了一声，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来时的地面。 这一回头，没看到信封，却看到了六个人。 张梦，苗文安，朱老四，皇甫月，还有万鹏和万菁兰。 他们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并没有注意到我。 我连忙推开旁边的门躲了进去。 通过门上的玻璃，我看到他们走过去后，才重新走了出去。 他们直接走进了白昭雪的病房。 …… 病房中，白昭雪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现在的模样有些凄惨…… 两只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脸上也青一块紫一块。 肉体的摧残，再加上心理的摧残，她整个人几乎“瘫痪”。 之前在地字班蹦级，是因为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变强，因为张梦跟她说过，挨打也是可以使身体变强的……当然，这并不是张梦的原话，完全是白昭雪自己歪歪出来的。 有自信是好事，但她绝对不会自大，她非常清楚，现在的刘天龙，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怂包了，她承认她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所以只能选择变强。 所以即便是现在这种情况，白昭雪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做，但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她的丹田之中，那股不知名的气体始终运转，已经绕着她的身体游走了几十圈了。 四重升五重很难，这是真的。 一重升二重的时候，是个人都能判断出升到二重还需要运转几个小周天，就算不是很准确，但也差不了多少。 而现在，她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还需要运转几个小周天才能升级到五重。 白昭雪练起来没完没了，几乎达到了忘我的境界，以至于有人走进了她的房间，她都不知道。 一群人挤进她的病房，万菁兰迫不及待地说道：“白昭雪，刘天龙在哪！” 这就是他们来这里的原因。 在他们看来，白昭雪早就知道刘天的真实身份是刘天龙，而她，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其实万菁兰和万鹏昨晚没有在会议室呆过，因为他们不太喜欢听别人讲话，就算是自己的老爸也不行，所以他们很早就离开了。 他们以为，白昭雪昨晚就住院了，看见白昭雪手上的纱布，还以为那是因为骨折造成的。 白昭雪根本不知道有人在跟她说话，直到她挨了一巴掌，并且看到万菁兰满脸的怒气时，她才重新回到了现实。 “刘天龙在哪！”万菁兰见再次怒道。 白昭雪看了看万菁兰，又看了看正前方的五个人，感觉还有点懵。 接着，她逐渐回忆起了刚才的事。 “去你妈的！”白昭雪一下就炸了，一巴掌就甩了上去，接着又一脚朝万菁兰踢了过去。 可想而知，万菁兰哪里受得了这一脚，白昭雪一脚就把她踢到了窗边，脑袋都磕在了玻璃上。 “你……你敢打我……”万菁兰捂着头，不可思议地说道。 与此同时，她还在想着，白昭雪不是骨折了吗？怎么会这样？ 那天晚上她就已经知道白昭雪的厉害了，她断定白昭雪不能还手才敢打她的。 “有什么不敢！”白昭雪赤着脚就跳下了床，飞快地冲到万菁兰身边，抬起手来又是一巴掌，“让你打我！我他妈的给你脸了！” 因为刘天龙的事，白昭雪心里一直憋着一团火，万菁兰这就是典型的撞枪口上了。 白昭雪打起来就收不住了，一巴掌一个红掌印，最后直接抓住万菁兰的头发甩在了玻璃上。 砰！ 玻璃应声而裂。 万菁兰直接变成了个大花脸，绝望地叫道：“哥，救我啊！” 直到这时，万鹏才反应了过来，怒道：“都给我上啊，拉开她！” 他带来了万鸿飞生前的四个保镖，本以为他们会听从自己的命令，可结果…… 朱老四浑身都在哆嗦，苗文安拄着拐杖站在原地，毫不为之所动，张梦满脸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帮忙…… 只有皇甫月冲了上去，抓着白昭雪的胳膊把她拉出去老远，劝道：“小姐，消消气消消气……” 他当然知道白昭雪是万鸿飞的女儿，他才不像朱老四那么蠢呢，执行了一个“上司”的命令，反而把另一个“上司”给得罪了。 所以大多数情况下，皇甫月会尽量好言好语地劝阻。 万鹏见机奔向了万菁兰，满脸紧张地说：“你没事吧……” “你说呢！”万菁兰直接哭了，她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用看也知道现在是副什么样子，“我要毁她容！让她也变成我这个样！” 白昭雪一听，直接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水果刀：“来呀，试试看！” 万菁兰吓得躲在了万鹏的身后。 万鹏不爽地说道：“行了，够了！白昭雪，告诉我，刘天龙到底在哪！” 白昭雪现在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刘天龙，每提起一次，她的心就痛一次，当即怒气冲冲地骂道：“我他妈怎么知道！” “你还装蒜？”万鹏冷笑道：“刘天龙是不是沧武的？他以前在沧武的时候，你认不认识他？你明明知道他的身份，你为什么不说？我估计，你应该什么都知道吧，你想让刘天龙杀了我爸，好占有他在商会的股份，是不是！” “你放屁！”听到这种诬陷，白昭雪哪里还忍得了，挣扎着想要冲过去，但皇甫月始终抓着她的胳膊，“你给我放手！” 与此同时，万鹏叫道：“给我把她带回去，不说出刘天龙在哪，我让你连带着你妈在内，全部死光！” 皇甫月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手刀劈在了白昭雪的脖子上。 白昭雪眼前一黑，直接昏迷过去，手中的刀也落在了地上。 没办法，皇甫月的任务是保护好下任会长，据他估计，下任会长一定会由姓万的人来继承，就算再怎么不想得罪白昭雪，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得罪万鹏，毕竟，他有可能是下任会长。 这就是天字班的学员，永远无条件执行上级的命令。 至于我，我加入天字班，是因为贺云飞求着让我入伙的，反倒有了一些特权。 病房里发生的事，全部都被我看在了眼里，我趴在门边的小窗户上，冷眼望着里面，同时，一把短刀也被我抽了出来。 我当然是有短刀的，只是一般情况下，我更喜欢飞刀而已。 就像万鸿飞说的，这么好的钢，我怎么可能不造把短刀？ 它就藏在我的袖子里面，固定在我的右手假肢上，轻轻一拔就出了鞘。 …… 病房内。 万菁兰见白昭雪晕了，便毫无顾忌地走了过去，捡起她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直接划向了她的脸。 但皇甫月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嘛，给我放开！” 万鹏也冷声说道：“放开她。” 皇甫月一时进退两难，还是那句话，得罪谁也不合适，就算白昭雪不是下任会长，至少也是上任会长的女儿吧，哪能这么眼睁睁看着？ “有点趁人之危吧，你要是想报复她，等她醒来行不行，这样真的太……” 憋了半天，皇甫月找出这么一个理由。不过这话倒也是真心的，他是个习武之人，多多少少有些看不起趁人之危的人。 “太什么？”万菁兰怒道：“我做什么，需要你来教我吗？”虽然被抓住了一只手，但万菁兰还有一只手，抬起手来就扇了白昭雪一巴掌。 张梦想管的，可是她不敢得罪万菁兰，只能装作视而不见。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接着便看到了趴在门上的我。 她登时变得满脸震惊，看了白昭雪一眼，又看了我一眼，满脸焦急地用口型说道：“交给我。” 说完，她便奔向万菁兰，说道：“好了兰姐，把她带回去再说吧……” “啪”的一声，万菁兰又一巴掌甩在了张梦的脸上：“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 身在门外的我，正在计算他们的总体实力。 张梦不会动我，皇甫月也不会动我，朱老四昨天晚上断了胳膊，现在就出院了，战斗力肯定大大减少，再加上他对刘天龙的恐惧，战斗力又要再减少一点，苗文安腿断了，他现在就是个废人…… 如果我现在冲进去，一定可以夺走白昭雪，并且杀了万菁兰那个贱人！ 只是，我能算出他们的战斗力，算不出我能不能逃出这个医院，要知道，现在满大街都是找我寻仇的，真的有些冒险。 不过不管了，为了白昭雪，让我干什么都行！ 而就在我准备冲进去的时候，我的余光一撇，发现一个人正往我这边走来。 一看见他，我又连忙躲进了另一间病房，直到他走进白昭雪的病房，我才走了出去。 “算你来得及时。”我松了口气。 177 会回来的 病房内。 万菁兰扇过张梦一个巴掌后，又扭头狠狠地瞪着皇甫月：“我让你给我放开！” 皇甫月满脸纠结。 万鹏在一旁冷冰冰地说道：“我妹妹说话，你听不见吗？” 皇甫月只好放开。 没办法，在他眼里，万鹏当上会长的可能性很大。 万菁兰再次举起刀就往白昭雪脸上刺。 在场众人，无人敢管。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葛少强走了进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葛少强当然也知道了，他昨天晚上一直在场。 他听说万鹏一口咬定白昭雪跟刘天龙早就认识，刘天龙杀万鸿飞说不定就是白昭雪指使的，他知道万鹏要找白昭雪的麻烦，连忙赶了过来，可惜可是来晚了一步。 其实也不算晚。 只是，当葛少强走进病房，看见病房内的一群人，以及昏迷过去的白昭雪，还有拿着刀准备往白昭雪脸上刺的万菁兰，他当然恨得咬牙切齿。 “给老子住手！”葛少强一声怒吼，制止了万菁兰。 接着，他冲过去，将白昭雪揽在了自己的怀里，一脚就朝皇甫月踢了过去。 皇甫月不躲不避，硬生生挨了下来。 “小雪，小雪……”葛少强轻轻摇晃着她，见她没有反应，便抬起头来狠狠瞪着皇甫月，“是你干的？” “奉命行事。”皇甫月不卑不亢。 “妈的！”葛少强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皇甫月面无表情，几乎连疼都感觉不到。 “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葛少强冲四周怒吼。 “什么叫我们干什么？”万菁兰直接指着自己的脸，暴跳如雷地说道：“你看，全都是她给我弄的！” 万鹏也跟着说：“少强，你知道的，她跟刘天龙认识，我有理由怀疑咱爸的死跟她也有关系。” 现在，整个商会都知道刘天的真实身份了。 既然知道，岂能不查？ 这一查，白昭雪何止跟刘天龙认识，他们的关系，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全被查了个底儿掉。 所有人都知道刘天龙是白昭雪的男朋友，但面对这么多人的时候，万鹏却只是说他们认识，因为他觉得有些丢人……殊不知，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了。 葛少强当然也知道，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知道啊，怎么了？有关系就有关系呗，怎么了？既然怀疑，那就好好问呀，如果有证据，你就拿出来呀……你们现在是想干嘛？” “我现在不就是想把她带回去‘好好’问嘛……”万鹏冷冰冰地说道。 “你试试看……”葛少强同样语气冰冷：“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敢动她一下，我就敢捅你一万个窟窿！” “你……”万鹏气得嘴角发抖，怒道：“葛少强，我是不是给你脸了，你个外姓人凭什么来插手我们家的事？” 每到这种时候，万鹏就总是拿姓氏来说事。 这话让白昭雪来听，能把她气个半死，但葛少强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说道：“是，我是不姓万，我还真就不稀罕姓万了，但我就是万鸿飞的儿子，怎么样呢，我爸有说过不认我吗，你他妈算个屌啊？” “我……”万鹏被怼得哑口无言。 “怎么，你想当会长啊？你凭什么？就凭你姓万？只要我想，我现在就能改姓，谁不同意，我就捅谁，怎么样呢？”葛少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警告你，最好别惹我，我不屑于跟你争什么会长，你别逼我。” 万鹏彻底熄了火。 他总是拿这个来说事，其实万鸿飞根本就没有在乎过这种东西。当年为了他们的安全不让他们姓万，后来自己发展起来后，该付出的东西，他一样都没少。 姓氏算个屁，不过就是一个字而已。我姓万，我偏要让我的儿子姓孙，子孙后代全部姓孙，难道他们就不是我的后代了？ 万鸿飞几乎把当今社会所有没有用的东西全部抛弃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做，它就是对的；我做错事的原因是，这个世界，不是我做主的。 万鹏也知道万鸿飞的想法，但就是总拿这件事来气白昭雪。白昭雪被人欺负怕了，其实内心挺自卑的，她当然受不了这种话，而葛少强的话，则是完全不在乎。 “好了，现在你们赶紧滚，听懂了没有？”葛少强冷冰冰地环视了一圈。 现场的四个保镖多老奸巨猾啊，他们当然看得出来，万鹏根本斗不过葛少强，可惜葛少强不姓万，不然会长就是他的了……不过也正如他所说，如果他改姓的话，谁又有资格说不同意呢？ 之前皇甫月还在想，如果葛少强跟万鹏动手的话，他肯定帮万鹏，但现在，他不会了，因为会长最后到底是谁的，还真说不定。 于是一帮人早已做好了离去的准备。 万鹏也准备离开了，再呆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万菁兰却不愿意了，指着自己的脸说：“就这么走了？你看我的脸！” 葛少强看了一眼，然后马上避开，说道：“不看，你太丑了。”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看，你太难看了，赶紧滚啊……”葛少强依旧没有看她。 万菁兰直接急了，气得“哇哇”大叫：“她把我脸弄成这个样子，就这么算了？” “不然呢……”葛少强终于看向了万菁兰，眼神很是冰冷，“有种你动她一下试试看？” 万菁兰被吓了一跳，直接气得哭了出来，万鹏只好拉着她离开，临走，万鹏回过头去，问道：“你真的不会跟我抢吧？” “看心情……”葛少强抠了抠鼻子，眼睛盯着天花板，说道：“如果你再敢找我妹妹的麻烦，这会长我就当定了，到时候，你妈的公司、产业，我会全部收回！” 万鹏打了个哆嗦，转身离去。 …… 这帮人一走，葛少强就连忙把白昭雪扶到了床上，帮她盖上被子。 在门外的玻璃上，我静静地看着……房内，葛少强坐在床边，轻轻握着白昭雪的手！ 妈的，这小子刚抠过鼻屎！ 他是她哥哥、他是她哥哥、他是她哥哥…… 我长呼了口气，喃喃自语道：“照顾好她。” 我大概看懂了现在的局势，首先，是白昭雪的问题，她和我是男女朋友关系的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商会，现在万鹏和万菁兰咬住这点不放，诬陷我是被白昭雪派去杀万鸿飞的，理由是，她从未告诉别人我的真实身份；其次，就有点复杂了，关系到一些争权夺位的事……其实我也早就想到了，万鸿飞一死，商会必然大乱，这个时候，他的那个孩子们，就会想尽办法坐上会长的宝座。 目前，只有四个人有机会继承万鸿飞的产业，其中，万鹏和万菁兰是一伙的，葛少强和白昭雪是一伙的。他们并不知道，其实万鸿飞早就宣布了下任会长的人选，所有人都以为下任会长一定是姓万的万鹏来当…… 我却知道，下任会长，其实是白昭雪。 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她，这么大的事，万鸿飞不可能只跟我一个人说过吧？ 到时候白昭雪当上会长，看谁还敢动她！ 而且，万鸿飞都让白昭雪当会长了，那她的嫌疑肯定洗清了啊。 其实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是白昭雪，她现在只是个学生，还没能力掌管商会吧？ 也许答案藏在那个信封里面…… 啊对了！信封！ …… 医院门外。 我低着头找寻着什么东西。 当然是那个信封。 我就服了，怎么就掉了？！ 要不要这么坑我！ 我的衣服没破洞啊！ 我把医院找了个遍。 可是，没有。 哪都没有！ 我都快急死了！ 那个东西是唯一可以证明我清白的东西啊！ 我抓着头发蹲在了地上，玩命回忆我去过哪里，有可能掉在了哪里。 就在这时，在我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历史从来都不是书面文字，而是空间里，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着的事。” 好熟悉的话。 我木然地回头，看向医院门前的台阶，果然是那个江湖骗子！ 他还是那副装束，坐在地上闭着眼，面前铺了块黄布，上面画着个太极图，身边立着根棋子，上书：专业算卦三十年，不灵吃翔。 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家伙怎么连医院都不放过啊？ “你怎么又来了？”我走过去，没好气地问道。 他睁开了眼，缓缓说道：“梦该醒了。” 我皱了皱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什么意思？” “你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第二次来临的时候，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故弄玄虚的话，猛地抓住他的衣领，怒道：“你少他妈跟老子说这些屁话，你不是会算卦吗，给我算算，我东西丢了，告诉我掉在哪了。” 那老小子吓了一跳：“哇，你别抓我衣服啊，你小年轻人怎么这么暴躁？” 我放开了他，说道：“少废话，我真的丢东西了，你知道在哪吗？” 纯粹抱着“死马当活马医”试试了，希望这家伙不是个骗子。 那个东西对我很重要，如果丢了，我和白昭雪就彻底完了。 只见那老小子整了整衣领，满脸傲气地闭上眼睛，然后掐起了手指…… 过了许久，他都没有说话。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然后他就睁开了眼，骂道：“你是不是眼瞎！给钱啊！不给钱怎么给你算！” 说着，他掐手指的动作又加快了些，还把手伸到了我的眼前。 我这才注意到，原来那是“捏钱”的动作。 “你早说啊，你不会说话吗？”我不耐烦地掏出钱包，直接拍在了他的手上。 “讲究……”他一下就乐了，但当打开我的钱包，发现里面只有五块钱的时候，他又不笑了。 但他还真就不在乎，给我算了起来，这次很快，不一会，他就说道：“你要找一个信封？” 我直接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 牛逼啊！ “对对对，就是一个信封，你知道在哪吗？”我激动了起来。 真的，我以前可从来没信过算卦，但这一次，我信了！ “没有掉，它还在。” “嗯？在哪？”我疑惑地拍了拍身上。 “它在，但不在你的身上……好好想想，最近一段时间，谁触碰过你。” 我仔细想了想。 然后眼神逐渐黯淡下来。 接着又凶狠了起来。 该死的贺老头！ “谢谢。”我点了点头，起身便走。 “喂……” 他又叫了我一声，我只好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回头，只听他继续说道：“我觉得，比起那个信封，你应该更关心一下我以前对你说过的话。” “什么话？” “你真的不记得，你都经历过什么吗？” “你再说这些故弄玄虚的话，我就把你摊子烧了……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没事了，你走吧。” “有病。” 我直接走远。 …… 他坐在原位叹了口气，接着满脸痛苦地说道：“第十次了，居然还是这种结果！历史还真他娘的改变不了了？”他猛地站起身来，怒喝道：“再来一次！” 一眨眼，便是另一个世界。 鸟语花香，天上，巨龙纵横。 他连忙收起了刚才的情绪，笑脸盈盈地对面前的那个生物说道：“敖天，你好……信不信，早晚有一天，你一定会成为应龙……什么！你不做应龙？上一次你可不是这么回答我的……呃，我是说……” …… 紫色台风眼。 下方一个人。 “当你的身体分裂出两个灵魂，那个时候，你还是你吗？你还能回来吗？你回来之后，不得已需要与自己展开一场厮杀，那个时候，最后一条应龙，到底是你，还是……另一个你？” “也许都是你？” “可是，死去的那个，又该算作是谁？” 他的肩膀，爬上了一只松鼠，松鼠难过地说：“祂走了啊……” 他说：“是，走了……会回来的。” …… 我并不知道，刚才进出医院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为什么呢？ 因为在他们眼里，我一直站在医院门口，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 “阿龙……” 听到这个声音，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喊道：“师傅，停车！” “吱呀”一声，出租车直接停下。 我坐在车上，看遍了车内，又打开窗户，环视四周，始终都没有发现声音的来源。 我……我刚才……好像听见白昭雪的声音了…… 司机师傅忍不住问道：“小哥，怎么了？” “刚才有个女生叫了我一声，你听见了吗？” “没有啊，我一直都在开车，谁叫你了啊……” 我皱了皱眉，不明白怎么回事，要说幻听，好像也不是幻听，因为我真的听得很清楚，好像那个声音就在我的耳边…… 真是怪事啊。 “没事，您继续开吧。” 车子再次缓缓启动。 我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 这么久过去，我早已忘了，当初那句由我自己说出来的话。 “当你听到有个声音在叫你的名字，而你又发现不了那个声音在哪的时候，这个时候你就要注意了，可能是现实世界的病床前，你的亲朋好友，在呼唤着你。” 178 贺云飞，下跪 我正急速奔走在沧武的校园内。 我知道那个信封在哪了。 我之前被贺云飞打昏过一次…… 该死的王八蛋，我就知道他在骗我，嘴上说着我可以退出，现在居然做出这种事！ 我现在就去找他，如果他还给我就算了，不还的话，我就算是自杀，也要把那个刘天龙叫出来，然后看我怎么弄死他！ 正往前走着呢，突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师父！” 我疑惑地回过头去，果然是陈广荣，除了他没人叫我师父。 只见陈广荣满脸兴奋，直接朝我跑来，站在我面前说道：“师父，我就说看着像你，还真是你啊。师父你去哪啊，什么时候让我去帮你忙？” “帮我什么忙啊？” “你不是说过几天要去万鸿商会报仇的吗，我还等着你呢。” 我：“……” 我现在说句我把他给忘了，合适不合适？ 不能怪我啊，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怎么可能想到皇甫月是贺云飞的人，当时知道了皇甫月的身份，知道他是自己人，自然就不需要陈广荣了嘛。 而我也没在商会呆多久，我回去的第一天，万鸿飞就给我放了三天假，然后第四天，万鸿飞就死了……根本就不需要陈广荣嘛。 沉默了半天，我纠结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徒弟，先回去歇着吧，再等几天咱就去。” “好嘞师父！”陈广荣高高兴兴地转身就走。 等他走远，我才松了口气。 接着，继续往天字班的方向走。 很快就上了山，直奔我的宿舍。 贺云飞果然还在，正坐在我的床上，面前放着个火盆，他手里的那个信封，正在燃烧着。 “我操！”我一脚就踢开了门，飞快地冲过去把信封夺了过来，但只剩下一个白色的角了，其余部分，全部化作了飞灰。 我用手指捏着那一小块白纸，目瞪口呆：“你……你……” 贺云飞叹了口气：“我纠结了好久，我知道这封信没了，你就不得不继续下去了，对不起。” “干你娘啊！”我直接朝贺云飞扑了上去，对着他拳打脚踢。 贺云飞居然不还手，硬扛着我的拳头。 我把他按在床上，一拳一拳击打过去，床板都直接塌掉了。 我彻底怒了，顺手拿起一个水杯就甩在了他的头上：“你妈的！王八蛋！狗杂种！” “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贺云飞身上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退到了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贺云飞满脸痛苦，直接将那张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露出他本来的面孔。 里面那张脸上，同样鲜血淋漓。 贺云飞缓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对不起，可是我真的没人用了……天龙，我求你了，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就一步之遥。记不记得上次皇甫月给你看的那些照片？那些人的死跟万鸿飞没关系，但是，确实每天都在发生这种事，只要你干掉方平，捣毁母体，一切就结束了。” “不可能！”我怒吼道：“我说了不可能就是不可能！每天都在发生这种事？关我吊事啊！” 依旧觉得不解气，我又拿起旁边的暖壶砸了过去。 外面的塑料碎了，里面的容器也碎了，里面的水流了出来，贺云飞瞬间变成了个落汤鸡。 “贺云飞你王八蛋！你把我唯一的证据都毁了，你怎么不去死呢！你跟白昭雪解释去，我没有杀她爸！你永远只为了你自己，你有想过我吗？！” “不行，白昭雪不追杀你，蓝天公司怎么会相信你？” 瞧瞧，瞧瞧瞧瞧这不要逼脸的话！ “天龙，我求求你了，真的是最后一次！那么久都挺过来了，就差一步了！只要你去做，事成之后，我保证，你会有一辈子都用不完的金钱，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权利！” 我又气炸了，还想再打，可临了，我又突然朝他跪了下去，乞求道：“我求求你了，我真的不做，你跟白昭雪解释去啊！” 没办法啊，唯一的证据都毁了，现在单凭我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让白昭雪相信我。 岂料，贺云飞竟然也朝我跪了下来：“我求求你了！” 说着，还磕了个头。 我也跟着磕了个头：“我他妈求求你啊！” 很扯淡，但就是这么开始了。 我和贺云飞两人，不停地朝对方磕头，刚开始还说句“我求求你了”，到后来就一句话都没有了，基本上，他磕一个我磕一个，最后还变成了同步。 就在这时，突听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礼成，送入洞房！” 接着，音乐也响了起来，就是以前结婚时吹的唢呐。 我、贺云飞：“……” 贺云飞把手机掏了出来，接起来放在耳边不耐烦地说：“谁呀！” 不知道对面说了句什么，贺云飞马上说道：“不去不去，我没时间，挂了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求……” 贺云飞正要磕头，我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无语地说道：“老贺，别这样了，我真的不想去，你就当帮我一次，好不好？我以前帮过你那么多次了，这次我真的干不动了……” 我已经尽量控制情绪了，可是贺云飞的下句话，还是把我惹火了！ 他说：“既然你都帮过我那么多次了，那再帮最后一次不就行了？你要是不帮我，你就一辈子都出不了城，我现在就告诉小雪你在哪，然后我把山上的天字班成员和护龙卫全部调走，你看着办吧……” “妈的妈的妈的！”我抓住贺云飞的头发就揍了起来。 足足打了十几下，我手都疼了，才终于放开。 我实在不想跟他废话了，起身就往门外走。我要告诉整个沧武贺云飞是个什么人，我要当面跟白昭雪说清楚，我就不信她会不相信我！ “天龙，你去哪？”贺云飞叫了我一声，我并没有回头，贺云飞又说：“你很喜欢她吗？” 我这才回头，重重地说道：“是，很喜欢！” “如果她让你去，你会不会去？” “切……”我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觉得可能吗？我现在就把一切都告诉她，我要让整个沧武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 “先别说这个，我是说如果……” “如果是她说的话，我会去，我哪都会去。” “你真的很喜欢她……” “跟你有毛关系啊？” “可惜……只是觉得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告诉万鸿飞你们俩的关系时，他没有反对，他很认可你。” “那还可惜什么？” “可惜，万鸿飞信任你，用自己的命给你换来了一次刺杀方平的机会，你却辜负了那份信任。”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贺云飞又继续说道：“其实小雪跟别人谈过恋爱，她之所以一直不接受刘彧龙，是怕害了他，因为跟她谈恋爱的下场，就是被万鸿飞玩死……你是唯一一个，被他看中的人。” “那又怎么样呢？” “他信任你，他希望你能完成他的遗愿，他跟我一样，为了干掉蓝天公司，努力了很久，比起我，他更应该被人尊重，因为他付出了自己的命……他是为了你，而付出了自己的命。如果你不去，我真的可以理解，你随时可以走，但别妄想我会再帮你一次。我可以这么跟你说，离开沧武，你会被整个昌海追杀到死，这辈子都别想任何人相信你，另外，万鸿飞等于白死，他本来有机会开开心心度过人生中最后一段时光的，可惜他把这段时光交给了你，你却没有把握住；如果你可以做下去，之后，小雪确实会追杀你，但当你任务完成后，所有人都会敬仰你，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在执行万鸿飞的命令……最后一次！” 我沉默了很久。 我不知道多久。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下来。 贺云飞依旧静静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的嘴唇微微张开，问道：“方平，什么实力？” 贺云飞的表情瞬间变得惊喜起来：“你同意了？” “少废话，回答我的问题。” “五重境界。” “五重……”我眯了眯眼，算着我升到五重所需的时间，说道：“足够了。给我两天时间，到时候，我帮你干掉他，然后你赶紧帮我解释清楚一切，好吗？”说完，又马上补了一句：“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的老丈人，懂吗？” “懂懂懂……”贺云飞满脸纠结地说：“可是天龙啊，这次，不像以前了，这次不单单是杀掉一个方平，还要……” 我摇了摇头：“我可没说过我要捣毁什么母体，我只干掉方平，方平死后，我马上退出，到时候，你不帮我平反，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一定！” “这个……” “一有机会我就会动手！你别再妄想让我知道方平身边还有个‘皇甫月’，更别妄想让我知道方平也是你的好朋友，你没这个机会……一有机会，我马上动手！” 179 小心，谨慎 我会去的。 抛开其他的，如果我不去的话，那万鸿飞就真的白死了。 而且，白昭雪会痛恨我一辈子！ 贺云飞这个混蛋把我唯一的退路都堵死了！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这是最后一次，干完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不过在去之前，还需要细细琢磨一些东西。 首先第一点，谨慎。 蓝天公司不比万鸿商会，在商会，有万鸿飞帮我，即便我露出过那么多次马脚，都没人发现。 那个时候我甚至在想，感觉当卧底也没有电影里那么恐怖嘛，他们也太笨了点…… 现在知道真相的我，只觉得我当时的想法很可笑。 不说别的，单说沧武、天龙会，这一点就已经把刘天的身份给暴露的死死的了。 ——我说的当然不是他们能查出刘天的身份是刘天龙，刘天龙的身份已经被贺云飞“藏”起来了，我说的是，后来白昭雪带领天龙会横扫沧龙区，所有人都知道，天龙会在寻找刘天龙，而那个时候，刘天刚刚失踪，这他妈傻子都能看出来吧？ （所以白昭雪被万鹏找事真的太正常了，别说他了，如果我是万鹏，我也会借这件事除掉她的，毕竟，白昭雪也是有机会继承万鸿飞的遗产的。） 幸亏，有皇甫月和万鸿飞…… 幸亏，刺杀万鸿飞的命令，是万鸿飞本人亲自下达的，所以他当然会帮我。 而在蓝天公司，我没有了任何依靠。 有句话叫，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个！ 只要我露出半点马脚，马上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接着是第二点，小心。 看起来这两点是一样的，其实不是。 这个“小心”指的是小心万鸿商会的人。 我也真是够倒霉的，一边执行着万鸿飞的命令，一边又要小心万鸿飞的人来杀我。 黑白两道，所有人都会查我，每一天，每时每刻，都要小心。 有可能，我现在走出沧武的大门，就让人给杀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杀手，我看不见，摸不着，到时候只能依靠我那若有若无的第六感了。 当然还有第三点。 我有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第三点…… 除了小心那些人，我还要小心白昭雪。 她真心想杀我，我才会被蓝天公司信任；反过来，如果她想杀我，而我又不反抗，又该怎样被蓝天公司信任？ 所以说，当她想杀我的同时，我也必须要真心想杀掉她！ 所以第三点的话，应该是，拼尽全力，千万不能跟白昭雪见面！ 她想杀我，我就跑，实在跑不了的时候，就是我生命终结之时。 我不会对她动手的，如果被她抓到，我只有等死的份，因为到时候，如果我不对她动手，蓝天公司也就会知道，我并不是真心加入他们的。 所以，只要被白昭雪抓到，我就一定会死，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还有最后一点。 天龙会。 一个月后，地字班毕业，我会让贺云飞暂时留他们一段时间，帮我解决完这边的事，他们再去上大学，什么也不耽误。 （他们升不了天字班的，唯一有机会升天字班的人，正忙着追杀我。） 天龙会可是一支不得了的势力，这里面，最弱的人也是真气一重境界，比起社会上那些小混混，战斗力要高出太多太多太多了…… 我会让天龙会帮我在黑界探索情报，这一点贺云飞会帮我，天龙会出道便是巅峰，直接掌管整个沧龙区。 万鸿商会跟赵元伟是有合作的，到时候追杀我，免不了要让赵元伟帮忙，这个时候天龙会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只要白昭雪出马，他们就会通知我，然后，我就玩命地跑！ 综上所述，全部都是贺云飞跟我讨论出来的结果。 …… “你那个时候，真的太不小心了，如果不是万鸿飞一直都在帮你，你早就不知道被人看穿多少次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说的是哪次。” “什么哪次，是好几次！” “知道了……”我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还有什么事，全都跟我说了吧。” “他们做实验用的母体，藏在地下一百层……” “打住打住！我不搞母体，说破天也不行！还有，怎么一百层？有那么深的地下室？” 贺云飞淡淡一笑：“在蓝天公司，任何古怪的事情都会出现……你敢不敢想象，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他们就能用手机视频通话了。” 我直接瞪大眼睛：“真的假的？他们有那么牛逼，那他们的国家早就是世界第一了吧？” 贺云飞摇了摇头：“他们不属于任何国家，蓝天公司的每一个人，都精通世界各国语言，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从哪来的。” 我皱了皱眉，越发觉得蓝天公司深不可测了。 “对了。”贺云飞突然格外认真地说：“天龙，你去到那里以后，千万千万记住，别跟那里的任何一个人有肢体接触，身体上的任何部位，都千万别触碰到他们那里的东西。”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不小心这么做了，也许某一天出门的时候，就会看见一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真的假的，咋就这么悬乎呢？他们的科技真就那么牛逼？我真的不信我往地上吐口痰他们都能做出个克隆人来。” “你必须信！现代社会的科技，比起蓝天公司，要差得很远很远！千万记住，好吗！”贺云飞非常严肃，缓缓说道：“我不想再跟克隆人打交道了，我真的怕了。”顿了顿，贺云飞又说：“别说是口痰，就算是一根头发，一根眼睫毛，都别被他们捡走！”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感觉在听鬼故事。 说真的，我不太相信有人的科技能发达到这种程度，但看贺云飞表情严肃，我也只好点了点头：“行吧，我听你的。”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忘了，今天早上，我在蓝天公司醒来时，那个被我塞在被子下面的枕头。 ……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就走吧，我还要运气呢，我快要突破五重了。” “这么快？我勒个去啊……”话锋一转，贺云飞接着说道：“我还有件事，刚才有个人给我打电话，你听见了吧？” “没听见他跟你说什么。” “他说，想让我去参加万鸿飞的葬礼，我是不想去的，但你的话……估计到时候小雪也在吧，我只是问问你，你想去吗，你想去我就带你去……算是对你的补偿吧。” “废话，肯定去啊！” “那个母体……” “不去了。” …… 最后，贺云飞答应我，不让我捣毁母体，也会带我去参加万鸿飞的葬礼。 跟他脖子上的那把刀，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 万鸿飞的葬礼在明天。 到时候，江湖三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会到场。 贺云飞在宿舍和面，开始帮我易容。 到时候，让我做他的小跟班。 还是那套流程，只不过，这一次，我不再是林夜阳的面孔，而是一副看起来傻乎乎的样子…… 我当时就怒了，抓着贺云飞的衣领怒道：“为什么给我弄得这么猥琐？” “小弟不就应该是这个傻样吗？”贺云飞说道：“还是猥琐点好，就是要跟你现在的形象相差很远，不然到时候有人认出你来怎么办？你倒霉不说，我也会跟着倒霉！” 好吧，我理解。 我又问：“你这个人皮面具怎么弄的？” 贺云飞看了我一眼，说道：“怎么，你想要啊？很贵的！” “我就是问问嘛。” “人皮面具跟普通易容术不一样，你这个，就是和几团面，到时候一风干，就全掉下来了，而这个面具，可以用好久。” “那你帮我也搞个人皮面具呗？以后万一有点啥事，每次都易容也太麻烦了……” “滚，很贵的！” …… 最后，贺云飞终于答应帮我搞个人皮面具。 跟他脖子上那把刀，真的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 一切就绪，只等明天了。 在去蓝天公司之前，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 医院有葛少强守着，我想见白昭雪一面简直难如登天，在万鸿飞的葬礼上就方便多了，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什么都够了。 180 万鸿飞的葬礼 “月哥，别回头，往前走，找个没人的地方。” 听到这个声音，皇甫月没有回头，继续往人少的地方走。 很快就拐进一条小巷，确定周围没有人后，皇甫月才回过头来，说道：“天龙，你也太……” 话没说完，他突然疑惑道：“你哪位啊？” 我淡淡一笑：“月哥，就是我，刘天龙。” “吓我一跳……”皇甫月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易容了啊？哎，你怎么来这了，你也太胆大了，现在整个商会都想要干掉你啊。” 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但我有件事必须要跟你说，你得帮我。万鸿飞的遗嘱是假的，他不可能让万鹏当会长！” 皇甫月严肃了起来：“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亲口告诉我，下任会长叫白昭雪！” “老弟啊，别吹牛逼好吗，你都把人家杀了，人家还告诉你下任会长是谁？”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万鸿飞是自杀，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皇甫月猛地瞪大了眼睛，显得极不可思议。 …… 两个小时前，万鸿飞庄园。 整个庄园比之从前更加冷清，所有人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棺材在大堂，前方，一块白布遮挡住棺材，再前方，万鸿飞的遗照放在桌子上，旁边是家属席。 前来上香的人，来来往往。 今天我可算是见世面了…… 你见过葬礼的家属席上，坐着二十多个人吗？！ 我当然已经来了，跟着贺云飞上完香后，便找了处安静的角落坐着。 白昭雪就坐着那片家属席中。 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年过三旬的女人。 挺漂亮的，我不得不佩服万鸿飞的眼光。 当然，其他所有女人，都挺漂亮的，即便已经到了中年，那张脸都像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似的……如果不是她们那成熟的气质，就更像了。 白昭雪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只有“家属达礼”的声音响起时，她才会稍微动一动。 白昭雪的手上依旧缠着纱布，脸上的痕迹让我十分心疼，无数次，我都想上前关心她一句，好在贺云飞及时拉住了我。 我就坐在她的对面，某张宾客席上。 相隔不过十米。 我始终都在看着她。 兴许是她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她一抬头就跟我对视了一眼。 我吓了一跳，连忙避开她的目光。 过了好久，我以为她不看我了，就抬起头看了一眼，没想到她还在看着我，一双眼睛很是疑惑，吓得我又低下了头。 余光看见贺云飞挥了挥手，同时，他小声说道：“别怕，她没发现你，她是看见我了。” 如此，我才松了口气。 这套流程很快，上香结束后，就该儿女祭奠了，规矩也都差不多，就是家属席的一帮人，围着棺材绕几圈，还必须要哭泣。 我简单看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在假装抹眼泪——很正常，这种大家族的葬礼，没有人会真的落泪，所有人只关心财产的分配，当然，并不是全部——而白昭雪没有，她没有哭，她始终面无表情，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整个人都显得十分麻木。 万鸿飞的老婆和儿女太多了，绕几圈下来，需要差不多一个小时。 很快，这套流程也结束了。 作为前来上香的宾客，万鸿商会当然要管饭。 吃完饭后，今天的事情基本就结束了，作为万鸿飞的爱人、儿女，要为他守灵三天。 这个时间，白昭雪终于没事做了，就朝我走了过来……好吧，其实是朝贺云飞走了过来。 “贺老师？”白昭雪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你也认识我爸？” 贺云飞笑着弹了一下白昭雪的脑门，说道：“你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了……我认识万鸿飞，他算是我的朋友吧……小雪，别太难过，节哀吧。” “没事，我没事。”白昭雪轻轻揉了一下额头，笑道：“行吧，那你先坐着，我还有点事要忙……” 说着说着，白昭雪突然看了我一眼，这一瞬间，我的心跳猛然加快，不知道该做什么。 就听白昭雪冷冰冰地说道：“喂，我们认识吗？” 我连忙摇了摇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为什么不说话？ 因为，只要我一说话，白昭雪就一定可以听出来，这是刘天龙的声音！ 易容的精髓不在于变脸，而在于变声！ 不会变声的易容，是存活不了多久的。 很不幸，我就是不会变声。 我只会压着声音说话，但还做不到彻底变成另一个人的声音……以前在沧武易容成林夜阳，不就被白昭雪识破了吗？ 白昭雪见我不说话，也没多想，怒道：“既然不认识，那你刚才一直看我干嘛？”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被发现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白昭雪就抬起手来甩在了我的脸上。 她的力气很大，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捂着脸后退了两步。 只见白昭雪又对贺云飞说：“贺老师，我知道你以前是干嘛的，但你来这，能不能带个有素质的来？这家伙刚才一直色眯眯的看着我，要不是我走不开，我刚才就干死他了！” “是是是，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了……”贺云飞连连道歉，又冲我怒吼道：“滚过来啊！” 我只好走了过去。 贺云飞又喝道：“道歉！” 我压着声音，说道：“对不起。” 如此，贺云飞才笑着说道：“小雪，真的抱歉，他就这样，我回去以后好好管他。” 白昭雪点了点头：“行吧。” 贺云飞又问：“万鸿飞是你爸啊？” 白昭雪愣了一下，疑惑道：“你不知道？”接着，又小声嘀咕着：“小慧这大嘴巴转性了？” 我在一旁听见了，差点笑出声来。 原来，在白昭雪对小慧袒露心声的时候，就已经料定，小慧一定会说出去的。 我在心里吐槽着：她转性个屁了，你刚告诉她，她回头就告诉我了。 再看贺云飞，疑惑地摸了摸脑袋：“我不知道啊，我来了以后看见你也在，还觉得挺奇怪呢。” 不得不说，贺云飞的演技是真好。 白昭雪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那你现在知道了，万鸿飞就是我爸……你知道刘天龙在哪吗？” 贺云飞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事跟天龙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啊，如果你知道他在哪，一定要告诉我。” “……好。” 我突然有些心痛，忍不住看了白昭雪一眼。 白昭雪马上注意到了我，骂道：“你再给我看！” 我连忙低下了头。 …… 白昭雪走了。 我站在贺云飞的身旁，幽怨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说道：“早点灭掉蓝天公司，就能早点跟她在一起。” 我无话可说，只能轻轻点头。 现在我已经不在乎那个信封了，即便它还在，但是当贺云飞跟我说出那句话后，我就不可能把它交给白昭雪了……如果我不去干掉方平，那万鸿飞就等于白死了！ 我不会让他白死的，我在心里发誓，他会死的很有价值！ 白昭雪她爸，会死的很有价值！ …… 今天的流程差不多结束了。 我们也该离开了。 但我还是舍不得白昭雪，见是见到了，可还没有说过一句话……她还打了我一巴掌！ 贺云飞轻轻拉着我：“天龙，走了……” 我无动于衷，始终盯着在不远处坐着的白昭雪。 其实我真的很想对她说出实情，可是我又不能这么做。 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 只是希望，能再久一点，再拖久一点。 我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今天的事情，还没有完。 因为很快，就有人站在万鸿飞的灵位前，说了一句什么。 贺云飞一直烦我，我没听清他说了个啥，不过大概听懂了一些，他是说万鸿飞还有遗言宣布。 我微笑着冲贺云飞挑了挑眉：“看吧，还没结束呢。” 贺云飞都无奈了，只好放开了我。 那些原本已经准备离去的人，也都不走了，齐齐看向了那个人。 我认识那个人，他姓杨，是万鸿飞的管家，以前在庄园我见过他，不过没有跟他打过交道。 万鸿飞的爱人和儿女也都看向了他。 杨管家静静地读着万鸿飞生前的遗嘱。 一切都很正常…… 至少别人都觉得很正常。 而我，则是越听越愤怒，越听越恼火，越听越想杀人！ 181 未知的空间 未知。 她紧紧扭着他的左臂，刀尖已经渐渐刺入他的血肉。 他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突然开口，冷笑道：“刘天龙，好久不见。” 他同样冷笑：“也没多久吧……怎么，这么快就想我了，是不是晚上不习惯一个人睡……” 刀尖刺得更深了一些。 “嘶……”他终于还是发出了一点声音，不过很快，他就微微摇了摇头：“你不会真的想要我命吧？” “你说呢？” “呵，行吧，那我也不会跟你客气了……小白。” 他突然动了起来，反手夺刀，瞬间便将刀尖刺入她的腹部。 她捂着肚子直接栽倒在地，不可思议地说：“你……你的手……怎么会……”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握了握拳，戏谑着笑道：“我的手，怎么了？” 接着，他又抬起了另一只手，两只手有节奏地鼓起了掌，轻声唱着：“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唱着歌，他蹲在了她的身边，帮她闭上了眼。 …… 三天前，庄园外，小巷。 “根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满脸紧张地看着皇甫月。 我真的特别害怕他不相信我，但我估计他应该会信我的，因为我们两个是一伙的。 果然，皇甫月面色凝重地说：“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擅自修改万会长的遗嘱，够那个王八蛋死一百次了。” “所以！”我重重地说道：“你要干掉万鹏，扶白昭雪上位！月哥，求你帮我！” “可是……”皇甫月又纠结了起来：“我们又没有证据证明是万鹏篡改的遗嘱。” “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别急，我肯定信你，但……”皇甫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等一下，你这么关心万鸿飞的家事干嘛？” “白昭雪她，是我女朋友。” 皇甫月倒吸一口凉气：“你……”停顿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道：“我终于知道飞爷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你了。”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任务我已经接下了，我不会反悔的……月哥，帮我保护好她，行吗？” “放心，你都发话了，我肯定照办。昨天在医院……” “别说了别说了，我都看见了，我不怪你。” “嗯，抱歉。” …… 万鸿飞的遗嘱里到底说了什么…… 他说，他死后，商会会长一职，全权交给万鹏，从今往后，万鹏就是万鸿商会的会长，包括万鸿飞本人的股份，也全都会交给万鹏。 ——万鸿飞的遗嘱当然不会这么短，但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所以这不是扯淡吗？ 我哪怕相信万鸿飞不打算传位给白昭雪，也绝不会相信，万鸿飞会把万鹏宠成这个样子！ 商会的股份是那么容易就交给一个人的吗？ 百分之三十啊！ 一般人加入商会，能有个百分之三的股份就很了不起了，打死我也不相信万鸿飞会做出这么没脑子的事来。 难道他只有万鹏这一个儿子？ 凭什么百分之三十全部给他？ 他还有十几个太太呢，他还有十几个孩子呢！ 怎么看都像是有人篡改遗嘱。 让我意外的是，所有人居然都觉得很正常！ 包括葛少强，包括万菁兰，包括白昭雪，包括万鸿飞的所有爱人、儿女…… 他们也都知道，有机会继承万鸿飞产业的只有四个人，所以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不满的……不，不是大部分，而是全部！ 他们所有人都觉得很正常，而我却越听越觉得恼火。 万鹏这兔崽子，连篡改遗嘱都做得出来！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在遗嘱的最后，还有一句话，大意是说，万鸿飞一直都想在商会新设一个副会长，但一直没有机会做这件事。这个副会长的名字早已写在了遗嘱里面，就等公布出来了，而杨管家却没有说出来。 他是这样说的：“会长说，三天后，这个名字才可以公布出来。” 万菁兰立马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在三天后？” 杨管家说：“这是会长吩咐的，我只能照办，会长说，副会长会拥有自己百分之十的股份，具体是谁，暂时还不能透露。” 万鹏得知自己是下任会长，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笑着说道：“杨叔，你就说吧，我爸都已经走了，什么时候说不是说啊……” 杨管家还是摇头：“真的不行……我只能透露一点，副会长肯定在你们四个之间。” 我心中冷笑，这万鹏真够阴险的，不仅要自己夺走会长，还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让他们自相残杀。 果然，这句话一出，万菁兰和葛少强就各自面面相觑起来。 万鹏也是如此，表情阴冷地看向其余三人。 ……演的真棒，据我推测，可能根本就没有副会长这个人，一切都是他让杨管家编造的，为的就是让其余三人自相残杀。 我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小声对贺云飞说：“这家伙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贺云飞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同样小声说道：“他不狠，怎么会被万鸿飞选为会长呢？” 我想反驳，想告诉贺云飞其实万鸿飞的遗嘱是假的，可这件事要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于是我便没有说话。 我只好继续看着白昭雪，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万鹏在看她，她也不知道。 可是我他妈就纳了闷了，为毛我一看她，她马上就发现了我？！ 是的，她看见我在看她了，抬起头来就冲我露出一个厌恶的表情，吓得我又连忙把目光转移到了别处。 “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我不满地嘀咕着。 贺云飞看了我一眼，轻声笑道：“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好嘛，我不用照也知道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都怪贺云飞给我弄得太猥琐了！ …… 如此，今天的事才算是彻底结束了。 我和贺云飞也该走了。 谁承想，临走，白昭雪还专门跑过来踢了我一脚，恶狠狠地骂道：“你再对我露出那种眼神，我就把你眼珠挖出来！” 与此同时，贺云飞也一巴掌拍在我的脖子上，骂道：“狗蛋，你这习惯不好啊，跟小雪道歉……” 我连忙说道：“对不起。” 同时，在心里骂着，他妈的，谁叫狗蛋呀！ 听到贺云飞这么叫我，白昭雪更讨厌我了，不耐烦地摆着手：“赶紧滚，看见你就来气！” 我们这才离开了。 我简直郁闷的可以，被扇了一耳光不说，临走还被她踢了一脚，颜值到底是有多重要啊？ …… 正是此刻，我找到了皇甫月。 他一直都在。 之前在庄园里，他和张梦他们分别守在院子的四面墙壁之下。 在一个无人的小巷中，我向他解释了好久。 他终于决定帮我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是不是忘记我给你的任务了？” 我和皇甫月同时回头，只见贺云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小巷口。 皇甫月立马紧张地说：“飞爷，可是天龙说，万会长的遗嘱是假的，这……” “我不管这个，你也不准多管闲事。”贺云飞继续冷冰冰地说道：“我给你的任务是，保护好下任会长，其余的事，不归你管。” 皇甫月满脸纠结，最终也只能点了点头。 我在一边看着简直要气晕过去了，骂道：“老贺，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贺云飞并没有理我，而是对皇甫月甩了甩头：“你走。” 皇甫月低着头就走出了小巷。 “刘天龙，过来。”贺云飞继续冷冰冰地说。 我毫不畏惧地走了过去，站在他的面前跟他对视。 他敢打我，我就一定会还手！ 下一秒，贺云飞直接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我刚才的样子帅不帅？” ……我勒个去，这脸翻的，把我都搞懵了。 我眨了眨眼，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骂道：“帅个屁呀，你为什么不让皇甫月帮我？” 贺云飞摇了摇头，无奈地说：“他的任务不是这个呀，不能搞乱了呀……这龟儿子，我还没放话呢，他就敢答应你，我看他是不想混了。” 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你是说，有人去做……” “我啥也没说。”贺云飞直接转身离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淡淡一笑，跟了上去。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做了。 …… “你好，你叫，刘天龙。” “你好，我叫，刘天龙。” 未知的地点，未知的空间。 一个身穿白色防化服的中年男人，正蹲在地上，跟面前那个，趴在地上，浑身赤裸的少年，面对面说着话。 “你叫什么？” “我叫，刘天龙。” “你爸叫什么？” “刘志远。” “你女朋友叫什么？” “叫……” “叫什么？” 少年木然地摇了摇头。 中年男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对旁边的人说：“销毁，再来。” 少年很快被带了下去。 旁边，一个同样身穿白色防化服的人笑着问道：“博士，克隆这种货色，用得着连记忆也一起克隆吗，做成这样就可以了吧？” “精益求精。不是精品，我连克隆的欲望都没有。那个人，他……” 说着说着，他突然不说了，沉默良久，才笑着说道：“他是最值得被连带着记忆一起被克隆出来的人。” 不远处，那个灌满了液体的巨大的玻璃罐子里，浸泡着一些不知名的动物尸体碎片。 如果把它们拼接起来，那么，你一定会认得出来…… 那是，一条龙。 182 我懵了 三天后，万鸿飞就要入土为安了。 这三天的时间里，我们每天都去万鸿飞的庄园骗饭吃。 白昭雪每次都能看见我，每次都找贺云飞抱怨：“贺老师，你能不能别带他来了？” 我欲哭无泪，我明明就是看了她几眼，用得着这么讨厌我？ 现在的我，只希望贺云飞能快点帮我搞来人皮面具，这样我就可以换一张脸了。 某一天，人皮面具终于做出来了。 在天字班的宿舍里，贺云飞交给了我。 人皮面具并不像电视剧里一样是一层单薄的皮，它是很厚的，完全就是一个人的脸皮，手感还真的挺像人皮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 我激动的无以言表，在贺云飞的帮助下，成功戴上了面具。 然后一照镜子，气得我差点骂娘。 为毛还是这张猥琐的脸？！ 小眼睛，大嘴巴，满脸的褶子，整个样子猥琐的不能再猥琐了！ 贺云飞根本没发现我的不满，还喜滋滋地递给我一张身份证，说：“这是跟你这张脸匹配的，跟刘天一样，也是可以正常使用的。不过注意一点啊，以前，你可以用刘天龙的身份，也可以用刘天的身份，现在不一样了，除非你易容，不然别用这张身份证。” 身份证上，我的名字叫，龙狗蛋！ 我操！ 我抓住贺云飞的脖子就大摇特摇了起来：“你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有毛病！” 贺云飞“哇哇”乱叫：“你别掐我，别掐我……怎么了嘛，我费了牛劲给你搞来这张身份证的，你发什么火呀？” “你才叫龙狗蛋呢！给我换了！”我依旧不放手。 “你以为搞个人皮面具那么容易吗？你以为搞个真实的身份证那么简单吗？”贺云飞实在受不了了，直接将我的手掰开，不爽道：“就这样多好哇，跟你以前的形象相差很多，别人不就认不出你来了？你是不是想被人砍死在大街上啊？” “你这个贱人！”我愤怒地说道：“我不要叫龙狗蛋！” “行了行了，够了！”贺云飞不耐烦地说道：“这样真的可以了，反正你原来长得也没多好看嘛……” 就这一句话，又给我气得够呛。 我真想再做一遍头发，然后穿上白昭雪送给我的那套西装，狠狠地打他的脸！ 没办法，他就是不给我换，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想自己弄也弄不了。 …… “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刘天的那张身份证，你扔了吧，没用了。”贺云飞说道。 “为什么没用了？” “你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嘛，人家当然要把自己的身份收回去。” 贺云飞随意说出的话，被我捕捉到了重点。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现在听到这话，当即便问了出来：“刘天这个人，真的存在吗？” 贺云飞点了点头：“存在。” “他是什么人啊，为什么……” 我想起曾经郭炳权对白昭雪说过，要离刘天远一点，可是好奇怪啊，郭炳权还说，刘天是天城的一个领导，而且地位在他之上，既然刘天也是官方的人，郭炳权又为什么让白昭雪离刘天远一点？ 太奇怪了！ 还不等我问完，贺云飞就打断了我：“别问，问也不告诉你。”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了。 …… 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 之前在万鸿飞的葬礼上，由于万鹏搞出来的小把戏，我实在担心其余三人会自相残杀……倒不是担心葛少强和万菁兰，主要是担心白昭雪，我知道她对这种事不在乎，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就怕她什么也不知道就被人给算计了。 贺云飞说，有人会保护白昭雪的，谁都动不了她，可即便这样我也不太放心，每天从庄园离开后，我都会悄悄潜回去，藏在暗处看着白昭雪。我对这个庄园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只要我藏起来，就绝对没有人能发现我。 万鸿飞的所有儿女都要为他守灵三天，白昭雪当然也在，晚上就睡在棺材边上。 她睡，我却不能睡，整整三天，我都没合过眼。 然后白天还要被白昭雪骂。 贺云飞也骂我，他说：“你是不是有病，我都说了小雪没事，你狗拿耗子，瞎操什么心呐！” 我实在太伤心了，只希望赶紧干掉方平，跟她解释清楚。 …… 这三天，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万鸿飞下葬的那天，发生了一件，让我十分懵逼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 下葬那天，万鸿飞要被葬在某个陵园。 这个陵园是万鸿商会自家的，地点就在沧龙区的凤凰山上。在这里，埋葬着许多曾经为万鸿商会奋斗过的人，大部分都是打手。万鸿商会跟黑界不一样，他们是正当生意人，但再正当的人，有时候也总免不了依靠暴力解决一些事，这些人就是解决某些事的时候死的。 万鸿飞的棺材被埋入土里，吊车吊着一块花岗岩墓碑，缓缓驶来。 人们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 现场气氛空前绝后的压抑。 万鸿飞的所有老婆、儿女，都在哭泣，而白昭雪没有，她始终面无表情，静静地盯着土里的那口棺材。 没有人注意到，她时不时的，也会擦一下眼睛。 ……然后她又看向了我。 我连忙抬起头，假装欣赏风景。 我心里如同日了狗，等一下又要被她骂了。 棺材已经被土覆盖，墓碑也缓缓落下，几个工人正在为万鸿飞固定墓碑。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焦急的声音由远到近：“停下！停下来！”原来是一个人从陵园外跑了进来。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也皱了皱眉，小声说道：“月哥这是怎么了？” 没错，来人正是皇甫月。 贺云飞也看着他，面无表情，什么也没说。 杨管家站在墓碑前指挥着众人，突然听见有人说停下来什么的，疑惑地回过头去，问道：“阿月，怎么回事？” 杨管家的地位要比皇甫月这个保镖高出太多了，而且他的年龄也摆在那，叫声“阿月”很正常。 皇甫月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上写满了焦急，指着万鸿飞的墓碑说道：“把那个拿走，把棺材打开！里面装着个活人！”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皆是大吃一惊。 棺材里装着个活人？！ 这怎么可能呢？ 杨管家皱了皱眉，说道：“阿月，你别瞎说啊，到底怎么回事。” “先打开，先救人，等一下再解释！” 说完，皇甫月直接奔向那个墓碑，跟众人合力把墓碑抬到了一边，接着又拿起旁边的铲子，把刚刚填好的土又翻了出来。 众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帮起了皇甫月。 不一会儿，棺材又重新露了出来。 皇甫月跟几个人一起将棺材重新抬了出来。 诸夏是最讲究风水的，重新把棺材打开就是对死者的不敬，但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皇甫月直接用手把棺材上面的钉子震了出来——我直接就是一个好家伙——接着，开棺。 离得近的人都看见了棺材的内部，一个个露出不可思议的面孔。 “儿子！” 一个妇人痛呼一声，扑向了棺材。 我实在好奇，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也往里看了一眼。 接着，我瞪大了眼睛。 棺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死去的万鸿飞，另一个，居然是，葛少强！ 没错，就是葛少强！ 葛少强大睁着眼睛，嘴巴大大张开，两只手上的手指扭曲的可怕，眼球都出现了血丝，据我观察，他是被活活闷死在棺材里的。 我这时才想起来，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见过葛少强。 有人杀了他。 是谁？ 我当然第一时间看向了万鹏。 可是，万鹏居然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我皱了皱眉，如果真的是万鹏的话，那他的演技就太好了。 另外，我更在意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葛少强什么时候被人放进棺材里的？ 这三天，每天我都在灵堂看着白昭雪，棺材就在她的旁边，根本没人动过呀！ 很快，我又反应了过来，我并不是全天二十四小时看着她的，难道说，杀他的人在白天的时候把他放进了棺材里？ 真是扯淡了，白天那么多人，谁能做到不动声色地把一个大活人放进去啊？ 我懵了，完全懵了。 我根本就不在意是谁杀了他，反正不是万鹏就是万菁兰，我只在意杀他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 就在这时，有人咬牙切齿地说：“是刘天龙干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我猛地看向棺材边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苗文安，此刻，他看着众人说道：“是刘天龙干的，在少爷的四肢和小腹上，有被利器刺穿的痕迹，那是飞刀造成的。” 我瞪大了眼睛。 刚才我只关心棺材里的人是谁了，还真没注意他身上有没有伤口。 于是我又看了一眼。 这一看，连我自己都傻了。 确实有。 确实是飞刀造成的。 而且，伤口的大小，损伤的程度，都与万鸿飞心口上那道伤痕完全一致！ ——平常人看不出来，像我们这种常年打打杀杀的人，都不用刻意去对比，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还真是够无语的，要不是我知道不是我，我都差点信了！ 苗文安解释道：“他的手脚筋脉都被挑断了，肚子上也挨了一刀，力气流失过多，没办法呼救，也不能敲打棺材引起注意……少说，也死了十个小时了。” 苗文安的这句话又把我搞懵了，十个小时…… 现在是下午三点，十个小时前，也就是早上五点，那会儿，我明明就在灵堂看着呀！ 根本没有人动过棺材呀！ 而且，整个晚上，我都没闭过眼，他是怎么被人放进棺材里的？ 靠，难不成还闹鬼了？！ 所有人都恨得牙根痒痒，在现场大骂特骂着刘天龙。 我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骂，而且我本人还在现场听着！ 憋屈，太憋屈了！ 被人冤枉的感觉，真他娘的不爽啊！ 我当然情不自禁地看向万鹏，恨不得撕碎了他。 他自己做了坏事不说，还要嫁祸在我的头上！ 而万鹏始终是一脸惊讶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是真是假。 还是那句话，如果他是装的，那他演的就太好了！ 另外，这帮人也是真蠢，只是知道葛少强被飞刀弄伤了，就非说是我干的？别人不能用飞刀吗？ …… 就在所有人都破口大骂的时候，一个人，突然被某处的什么东西吸引，默默地离开了这里。 很难想象，当时她距离我不过十米，我居然也没发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183 发怒的贺云飞 人们的骂声还在继续，现场数百人，人人都在痛骂着刘天龙。 “刘天龙这个狗娘养的东西，把他找出来，杀了他！” “飞爷呢，叫飞爷过来，这次我们非要进沧武不可！” …… 其实在万鸿飞刚死的时候，也有人找过贺云飞，当时贺云飞就一句话：“找我干嘛？他刚进天字班就出去混社会了，早就不是我的学生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知道他在哪，要找去别的地方找，敢进沧武，我干死你们丫挺的！” 那个时候，谁也不愿意得罪贺云飞，后来万鸿飞的葬礼，还有人叫贺云飞来参加，而现在，所有人都急了，非让贺云飞给个说法不可。 皇甫月不动声色地帮贺云飞开脱着：“别找他了，我查过，他真的不知道刘天龙在哪。” 说这话的时候，皇甫月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我冲他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不是我干的。 皇甫月说完，现场众人才逐渐冷静了下来。 其实他们也知道不是贺云飞的错，可他们已经找了刘天龙很久了，整个昌海，几乎被翻了个底朝天，城市周边，黑白两道的人都在严加把守，如果不是藏在贺云飞的天字班，还能藏在哪？ 这时，杨管家才问道：“阿月，是谁告诉你少爷在棺材里的？” 皇甫月摇了摇头：“是有人告诉过我，但我不知道他是谁，他说完就跑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真的没看见过葛少爷……” “真的是刘天龙干的？” 皇甫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苗文安怒道：“怎么不知道？肯定就是他干的！” …… 被人冤枉的感觉，真他娘的不爽啊！ 别人也就算了，我特别害怕白昭雪也误会我，毕竟她跟葛少强的关系很好。 万鸿飞的死已经被所有人误会了，现在再加上个葛少强，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和好了……即便未来的某一天，她得知了真相。 我立马看向白昭雪之前的位置，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白昭雪不见了。 “哎？”我左右张望了起来。 接着我又发现，随之不见的，还有贺云飞。 ……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所有人都在骂我，我实在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就要给我气死了。 贺云飞不知道跑哪去了，我打算自己离开。 而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万菁兰自言自语的声音：“白昭雪去哪了？” 这时，所有人才注意到白昭雪不见了。 “是啊，小雪人呢？”一个妇人左右张望着。 我认识她，她就是白洁，白昭雪的母亲。 刚才所有人都被棺材里的葛少强吸引了，根本没人注意到白昭雪。 我觉得她应该是有什么事吧，过一会就回来了嘛。 结果万菁兰下句话开口，差点给我气晕过去。 她说：“会不会是白昭雪让刘天龙杀死强哥的？” 我差点拔刀！ 他妈的这是个什么东西啊，要不要这么脑残？！ 别说我了，现场众人谁都不理解万菁兰为什么会这么想，瞬间便齐齐看向了她。万菁兰也是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咱们之前不是查过吗，她跟刘天龙是……” 话没说完，万鹏就冷冰冰地说道：“他们曾经好过，不代表一直都好，你能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话吗？” 万菁兰很诧异地看着万鹏，不明白万鹏这次怎么站白昭雪那边了。 包括我也是吃惊不已，遇到这种事，万鹏居然没有落井下石！ 之前在医院，那种屁话都敢往外蹦，现在这是怎么了？ …… 我真的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杀人的。 于是我直接离开了陵园。 不知道贺云飞死哪去了，走也不说一声，里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他怎么就走了呢？ 在外面等了好久，人们才慢慢退了出来，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处理葛少强的事的。 皇甫月一眼就看到了我，我用眼神告诉他跟我走，便转身离去。 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我直接回头，皇甫月果然就在我的身后，我问：“月哥，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葛少强在棺材里的？” “飞爷告诉我的。” “啊？” “就是他告诉我的，他说他也是刚知道，他的人看到有人把葛少强放进了棺材里。” “是谁？” 皇甫月面色纠结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皇甫月有些为难地说道：“天龙啊，咱们是自己人，你不需要对我装吧？” “你是说……”我一脸吃屎的表情：“有人，看到，我把葛少强放进了棺材里？” 皇甫月点了点头。 “他妈的！”我直接炸了：“谁说的！你给我把他叫过来我看看！” “天龙，咱们都是自己人……” “你不信我？” “我……” 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行了，我不想解释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随便怎么想！” 说完，我转身便走。 …… 我直接回到了天字班。 想起之前的事，我就脑仁发疼。 我始终都认为是万鹏做的。 可万鹏的表情，以及皇甫月的话，都让我倍感疑惑。 我差点都信了就是我做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给贺云飞打电话，可始终无人接听。 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白昭雪，葛少强已经被人杀了，下一个会不会是她？ 我之前猜测，万鸿飞的遗嘱是假的，最后一句“副会长”更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其余三人自相残杀。 那么，万鹏有可能不是凶手，因为他都在遗嘱里那样说了，完全没必要自己动手嘛。 那是万菁兰？ 不可能呀，她也不太像。 白昭雪就别提了，我就算怀疑真的是我做的，也不可能怀疑她！ 葛少强，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呀？ ——我为什么一直都在纠结葛少强的事？ 因为，如果葛少强的死是因为副会长的争夺，那么，白昭雪同样有危险。 不找出凶手来，我睡觉都不踏实。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贺云飞终于给我回电话了。 我接起来就骂：“死老头！你死哪去了！” 贺云飞的语气有些纠结，沉着声道：“天龙，记得我家在哪吧？快来……” 我听出他的语气有些不对：“怎么了？” “你先过来再说。”贺云飞直接挂了电话。 …… 没办法，我只好出发前往贺云飞的住宅。 走出沧武大门的时候，还发现门外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在盯着我看。 我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但我现在易容了，他们认不出我来，于是我便放心大胆地往前走。 打了个车，直奔贺云飞的别墅。 在门外敲了敲门，很快，房门就打开了。 贺云飞让我进去，里面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垃圾遍地，而这一次，除了臭味，我好像还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以及一些药物的味道，不明白他在里面干什么。 我回过头去，想问问他是怎么回事，结果刚一回头，贺云飞就猛地抓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提了起来。 我瞬间便无法呼吸，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你……你干什么？”我吃力地问道。 “回答我的问题！”贺云飞恶狠狠地说道：“你来我家做什么？” “不……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什么时候，几时几分几秒，快说！” “我他妈……怎么知道……谁记……这东西啊……”我感觉我快挂了。 接着，贺云飞终于放开了我，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大力地咳嗽了起来。 贺云飞松了口气，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我得确认你的身份……” 我没有理他，依旧咳嗽着，同时心中疑惑，确认什么身份啊？ 过了一会，我终于缓了过来，跳起来就一拳打了出去：“你妈的！你想干什么！” 贺云飞轻轻松松抓住了我的手腕，说道：“天龙，冷静点，我跟你解释……”贺云飞的眉毛拧成了一团，面色十分凝重，“你是不是在蓝天公司留下什么东西了？” 我愣了一下：“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我已经猜出了一些东西…… 心中不停呐喊：不会吧！不可能吧！没道理呀！真的假的！ 贺云飞依旧面色凝重，并没有回答我，而是放开我的手腕，沉沉地说道：“我，看见……” 我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不会吧？你不是开玩笑的吧？这就是你叫我来的原因？” “不是，我……”贺云飞摇了摇头：“天龙，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一股极度不安的情愫激荡在心间。 “小雪她……” “她怎么了！”我惊恐地吼道。 贺云飞看向别墅二楼。 我也跟着看了一眼。 接着疯了一样地往楼上奔去。 …… 贺云飞站在楼下，耳听着我的脚步声从急促变得缓慢，又从缓慢彻底消失。他突然暴走，一脚踢在了花岗岩茶几上，一声巨响，茶几整个直接断裂。 “靠！”贺云飞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没想到，还没开始，便已经结束。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觉得他错了，一开始让方平去救刘天龙，就已经注定了他的失败！ 那一年的熊熊大火，可能，又要重现了…… 184 白昭雪，危机 陵园。 看着万鸿飞的棺材缓缓埋入土里，白昭雪十分难过，但她强忍着，硬是连一点泪花都没出现过。 当看到万鸿飞尸体的时候，当看到他尸体旁边那张照片的时候。 她儿时的记忆，被重新激活…… 原来，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认识万鸿飞了。 那个时候，万鸿飞和蔼可亲，会陪她堆雪人，打雪仗，会帮她洗脚，会把她举高高，她恐高，但是她觉得安全，因为举着她的那个人，是她的爸爸。 曾经，她也拥有过所有孩子都拥有着的父爱。 万鸿飞不是突然出现的，他曾经，来过。 后来，万鸿飞被仇家追杀，原本幸福的一家人，不得不分开。 再后来，万鸿飞又出现了…… 她很开心，她的爸爸终于回来了。 可是万菁兰的出现，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她怕万菁兰，很怕很怕。 她不得不想办法把万鸿飞气走。 然而奇怪的是，她不怕酒吧里那些对她动手动脚的醉酒大汉，却唯独害怕手无缚鸡之力，只是出言恐吓了她几句的万菁兰，真的很奇怪。 如果重来一次，她会把万菁兰打的满地找牙！ 碍于面子，她误以为自己真的跟万鸿飞关系不好，其实，每次吵完架后，最伤心的还是她。 因为刘天龙的缘故，她终于开始尝试放下面子，她迫不及待想再跟万鸿飞见一面。 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局。 她想问问刘天龙到底是为什么。 她想，如果刘天龙否认的话，她一定会信的，只要他给出一个解释，哪怕只是“万鸿飞想杀我，我只是反击而已”这么一句话，她都会强迫自己接受！ 可是他不见了，他一句话没说，就那么走了。 听说，那晚的他，被打的鲜血淋漓，命悬一线，可他最后还是逃掉了。 他的实力可真是个未知数，时而，被人随意殴打，时而，又强到令人惊叹。 数百人，数千人都奈何不了他了。 曾经那个在大操场低着脑袋，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的少年，已经彻底消失了。 真为他高兴，他…… 白昭雪觉得自己又快哭出来了，忍不住摸了一下眼角。 她不想在别人面前哭，她从小就养成了这个习惯——眼泪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看不惯你的那些人，变本加厉。 接着，她的余光便注意到了某人。 她知道那是谁了。 她不耐烦地看向了他。 他连忙看向别处，装作在看风景。 又是这种眼神！ 白昭雪气得差点直接冲过去揍他！ 她讨厌这种眼神。 在她小的时候，她见过这种眼神。 所有人都觉得她好欺负，所有人都在欺负她，而也有一些人，经常会对她露出这种眼神，那是一种怜悯的眼神，有人在可怜她。 她挺欣慰的，至少有人关心着她。 后来，她才发现，这种眼神，简直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一种眼神！ 恶心到了极点！ 她不需要任何人可怜她，只要有人对她露出那种眼神，就说明她还是不够强，就说明她活该被人欺负！ 她在沧武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一点。 她只需要敬畏的眼神！ 要想被人尊重，就必须让人害怕，只要有人让我受了委屈，那一定是因为我不够可怕！ 她也搞不懂那个人为什么老是露出那种眼神，他算个什么东西啊！ 是的，她并不是觉得那个人丑，她只是受不了那种眼神。 …… 万鸿飞已入土。 陵园外有人高呼着：“停下来！”并且冲了进来。 开棺之后，震惊了所有人。 白昭雪感觉脑子都炸了。 整个世界，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尤其是，当有人说出：“是刘天龙干的！”的时候，她更是差点摔倒。 “不，不可能……”她这样在心中安慰着自己，“这是个梦。” 她尽量不去看那具尸体。 一回头，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笑脸。 就在陵园之外，他看了她一眼，转身便走。 白昭雪猛地回过神来，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她忘记了她身在何地，忘记了身边都有什么人，自己一个人就跟了出去。 他走了很久，她也跟了很久。 直到周围再无半个人影，前方的人才停了下来。 白昭雪已经把刀拔了出来，紧紧地握在手中。 前方那人微微偏头，面含微笑。 白昭雪好像终于确定了他的身份，吼叫着冲了上去。 她以为他会还手的，可是他没有。 她很轻松地就扭住了他的胳膊，并且把他顶在了树干上，匕首死死抵在他的后腰。 “刘天龙！”白昭雪狠狠地咬着牙。 “哎……”他嬉皮笑脸地说：“小白。” 刀尖直接刺入他的血肉。 “嘶……”他急忙叫道：“喂喂喂，你谋杀亲夫啊！” 刀尖又刺深了一点。 “狗东西，你给我闭嘴！”白昭雪恶狠狠地说道：“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干？干谁？”他笑嘻嘻地问道。 刀尖再次深入了一些。 白昭雪的手都有些发抖了，她觉得不能再深了，再深的话，他就死定了。 可是，自己不是要报仇的吗？ 现在仇人近在眼前，她居然害怕对方死掉？！ 她怎么了？ 我怎么了？ 白昭雪心中充满了痛苦。 “我爸，我哥，他们是怎么死的？”白昭雪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她感觉她很累了，她随时都有可能晕倒。 原来，心理的折磨，这么强大。 “哦，这个事啊，你说清楚点嘛，你不就是想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我告诉你啊……”他的右手突然动了起来，一把抓住了白昭雪的手腕。 白昭雪吃了一惊，她以为他没有右手的。 紧接着，她的手腕一痛，“咔嚓”一声，手腕直接从侧面的方向弯曲，匕首自他的血肉中拔出，刺入了她的小腹。 白昭雪浑身的力气瞬间流失，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血淋淋的肚子。 他手一松，白昭雪直挺挺地躺了下去，她吃力地说道：“这……怎么……你的手……怎么会……” 他抬起手来仔细看了几眼，笑道：“我的手，怎么了？”又说：“你不是想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就是这么死的。” “你……”白昭雪想站起来，可肚子上的伤痛不允许她这样做。 她突然感觉到了恐惧，眼前的这个人，好可怕。 他整个人都变了，他好像连人性都丢了。 他蹲下身，抓住了刀把，用力拔了出来！ “啊！” 瞬间，鲜血便喷涌而出。 白昭雪爆发出一声惨叫。 他丝毫没有变色，眼睛不停地在她身上瞟来瞟去，很快，他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直接用匕首刺穿了她的手腕。 “啊！”又是一声划破天际的惨叫。 可惜，这里离陵园已经很远了，没有人能听到她的声音。 她突然后悔了，她到底是哪来的勇气一个人跟上来……是对他还有一些信任吗？ 肯定是有的。 只不过，信任他的代价，未免太惨痛了些。 他吹着口哨，笑呵呵地说道：“别怕别怕，你不是想知道葛少强怎么死的吗，我现在告诉你啊。” 说完，又刺透了她另一只手腕。 血管，筋脉，齐齐断裂，鲜血如决堤的洪水，无法停止。 …… 将她手脚筋脉全部挑断之后，他看了看昏过去的白昭雪，直接抓住她的头发，想往她脖子上捅。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把飞刀直直射来。 他瞬间便感应到了飞刀的方位，猛地弹跳起来，避开了飞刀。 飞刀插到了后方的树干上，溅起一些木屑。 紧接着，一个身穿红色皮夹克的女人奔了过来，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四肢皆鲜血淋漓的白昭雪，又看向了正前方那个笑容满面的家伙，满脸怒气地吼道：“狗东西，老娘干死你！” 说着，数把飞刀已经齐齐射出。 “切……”他冷笑一声：“就跟谁没有似的。” 与此同时，他也猛地撩起衣摆，所有黑色飞刀一起射出。 戏剧化的一幕在此刻发生。 两人谁也没有中刀，因为双方的飞刀在飞过去的时候，已经与对方的飞刀碰撞在了一起，数十把飞刀齐齐弹飞出去，又齐齐掉落在地，也有一些插入了树干。 叮叮当当的声音过后，女人已经直奔过来，狠狠一拳就打了出去，口中骂道：“你妈了个逼呀！老娘我就离开一会儿，你就敢把她祸害成这个样子，我杀了你！” 他当然也飞快地接招，拳拳到肉，两条胳膊直接化作残影。 一边打，一边还有时间笑着说道：“喂喂喂，阿姨，我记得你哎，我去你家吃过饭。你叫，冷瞳？柳沁？你现在是哪位啊？” …… 与此同时，某处未知的空间。 某个穿着白色防化服的中年男人笑着说道：“对，就是这样，就按照这种程序，继续！” 在他的身边，无数人正在忙碌。 操纵着计算机。 控制着前方玻璃里面，那些数不清的玻璃罐子。 玻璃罐子里面，充满了红色的，不知名的液体，在液体里面，浸泡着一个浑身赤裸的人。 那些人，长得一模一样。 …… “啊！！！”冷瞳气炸了，手中速度也快了起来。 嗡嗡嗡！ 砰砰砰！ 破空声，碰撞声，好似一曲美妙的音乐。 冷瞳知道，这个家伙被克隆了记忆，他还是被克隆出来了，想起曾经那个刘天龙的可怕，她就不寒而栗。 那样的家伙居然有个克隆人，那他的实力…… 对，他明明很厉害的，现在自己怎么可能跟他打个不相上下？ 冷瞳满脸震惊地看着他。 他那始终微笑的脸，表示自己还未出全力。 冷瞳吓了一跳，本能的就想逃跑。 但已经来不及了，兴许是玩够了，他的速度突然加快，力量也跟着上涨。 冷瞳差点没防住，这一瞬间，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虽说能短暂地挡住他的攻击，但胳膊是真心很疼。 也就几秒钟的样子，冷瞳便大叫起来：“停停停，停停停……” 他停了下来。 冷瞳满脸痛苦，拼命甩着两条胳膊：“哇，疼死我了！你简直……” 砰！ 话没说完，他便一脚踢出，冷瞳直直倒飞出去，感觉肚子都快炸了，躺在地上再也无法动弹。 他朝她走了过去。 冷瞳连连摆手：“别别别，我不打了不打了……” 他未答，吹着口哨，一蹦一跳地朝她走近。 185 应天龙，暴怒 “飞哥，救我啊！” 眼看刘天龙即将扑向自己，冷瞳吓得惊慌大叫。 她也不知道贺云飞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话，那她就死定了。 想起白昭雪刚才的惨状，她就不寒而栗。 刘天龙邪恶地笑着：“别怕别怕，我会很快的。”一边说，一边旋转着手中的飞刀。 与此同时，他已经来到冷瞳身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冷瞳吓得闭上了眼。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一颗子弹直直朝刘天龙射来。 子弹速度飞快，但刘天龙还是充分发挥出他的第六感，将飞刀往额头一挡。霎时间，飞刀上激起火花，两颗弹片落在地上。 如果时间放慢，你可以看到，子弹被他的刀刃劈成了两半，从他的耳边划过。 而他的飞刀，因为是特殊材质打造，反而一点破损都没有。 刘天龙无奈地叫道：“老贺，用枪偷袭人不是你的风格啊，来来来，出来咱们打一架。” 话音刚落。 “砰砰砰”的声音便再次响起，躲在暗处的贺云飞又连开数枪。 刘天龙动作飞快，脚几乎都没有动过，可是子弹就是沾不到他半片衣襟。 “找到你了！”刘天龙突然朝某个方向疾奔过去。 这么密的枪声，早就该确定贺云飞的位置了。 …… 待刘天龙离去，冷瞳才松了口气，彻底躺了下去：“累死我了。” 而就在这时，贺云飞的声音响了起来，声音很小，但冷瞳还是听见了：“冷瞳你大爷，我把他引开就是为了赶紧跑，你怎么还躺下了？快走快走……” 冷瞳抬起头来，发现贺云飞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这里，背起白昭雪就往前奔去。 眼看贺云飞的身影即将消失，冷瞳吓了一跳，强忍着剧痛也跟着跑了起来。 …… 两人都是练气的高手，跑起来那叫一个飞快，不一会就跑下了凤凰山。 但还是不安全。 贺云飞把白昭雪交给冷瞳，自己则走到某辆私家面包车前，在车门那里鼓捣着什么。 冷瞳忍不住说道：“飞哥，又干起你的老本行了？” 冷瞳刚刚说完，面包车的车门就开了。 贺云飞什么也没说，直接上车，冷瞳也抱着白昭雪坐了上去。 贺云飞刚要发动车子，突然看见车前站着一个人。 他手中转着飞刀，缓缓朝面包车走来。 贺云飞停下手中动作，重重地叹了口气。 “冷瞳，把她送回我家。地下室有药，赶紧救她，她马上就不行了。” 贺云飞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冷瞳则坐到了驾驶座上，临走还打开车窗问道：“要不要我叫林浩过来？” “不用。”贺云飞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搞定！” 冷瞳开着车，扬长而去。 …… 凤凰山下，两个人，静静地对视着。 “老贺，你刚才跑什么啊？”刘天龙笑嘻嘻地问道。 贺云飞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冷冰冰地说道：“信不信，十招之内，我把你拆成一块一块的？” 刘天龙摇了摇头。 “那就直接来吧。”贺云飞冲了上去。 整个身子，直接化作残影。 刘天龙，亦是如此。 如果此刻，这里有人的话。 那么，他们只会看到，有两团影子时不时碰撞在一起，根本不会相信，那是两个人在打架。 …… 没一会儿，贺云飞就倒飞了出去。 在他的身上，还有七八道血痕。 反观刘天龙，则是一脸轻松，依旧旋转着飞刀。 “他妈的！”贺云飞狠狠地锤了一下地面，猛地站起身来，再次冲了上去。 …… 砰砰砰…… 这是身体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 贺云飞无数次被打倒在地，又无数次站起身来。 当他第n次被打飞之后，他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重重地喘着气。 刘天龙一蹦一跳地朝他走来：“站不起来了吧？那我可就动手了啊……” 就在刘天龙举起刀，准备刺向贺云飞的时候，一道声音缓缓传来：“如果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呀……” 两人都看向了声音的来源，接着，贺云飞变得惊喜起来，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再次跳了起来，迎着刘天龙便打。 刘天龙飞快地开始还击。 贺云飞大叫道：“快点，赶紧干掉他！” 不远处，那个人也冲了上来。 三道残影，交织在了一起。 刘天龙有些防不住了，忍不住大骂：“你们两个王八蛋不讲武德，以多欺少！” 刚刚说完，他的手腕便一阵剧痛。 却是贺云飞直接将他的手腕掰断，并且夺下了他手中的刀。 与此同时，林夜阳也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整张脸都凹进去了一些。 紧接着，贺云飞持刀而上，一刀扎进了他的喉咙。 刘天龙到死还大睁着眼睛。 贺云飞松开手，刘天龙直直倒下，再无半点生机。 “妈呀，终于干掉了！”贺云飞把刀一扔，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林夜阳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贺云飞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问道：“你来的挺快啊，冷瞳回去了？” 林夜阳没有说话，依旧静静地看着他。 贺云飞的脸，从轻松变得凝重，又从凝重变得惊恐，紧接着连忙跳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整个过程，只用了一秒钟。 “你……”贺云飞不可思议地指着林夜阳。 林夜阳微微摇了摇头：“你的反应太慢了，让我连杀掉你的动力都没有了……别怕，你不值得我出手，我帮你搞定这家伙，是想让你活久一点。你再厉害一点，我就回来找你……哦对了，还有那个林夜阳……呵呵，再见了。” 说完，林夜阳转身离去。 这…… 这他妈…… “靠！”贺云飞怒火中烧地骂了一声。 …… 半小时后，贺云飞才回到了家。 在地下室找了一些药物，自己抹上之后，才去看白昭雪。 冷瞳正在帮她处理着伤口，面色十分凝重。 “怎么样？”贺云飞问道。 “不怎么样。”冷瞳沉沉地说道：“那个王八蛋真他妈恶心，直接把人家给废了！没办法，真没办法，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她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贺云飞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万鸿飞，白昭雪，刘天龙…… 对不起他们，真的对不起他们。 他后悔让刘天龙接近方平了，现在不仅干不掉方平，就连刘天龙的克隆人都被他们做出来了。 连带着记忆一起被做了出来！ 没用了，什么都没用了。 刘天龙去不了蓝天公司了，他们知道刘天龙想干什么。 贺云飞很想撞墙！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有办法，但不太可行。”冷瞳苦笑道：“用蓝天公司的技术，把这些损坏的组织克隆出来……可是，你就不怕，过几天，有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家伙出来作妖？” 这确实是个办法，昌海的蓝天公司不行就换个地方，只要跟他们把关系搞好，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正如冷瞳所说，就怕到时候救好了一个白昭雪，成千上万的白昭雪又出现了。 不能发生这种事！ …… 无言。 沉默。 良久。 冷瞳终于处理好了白昭雪身上的伤口，血管是可以接好的，但筋脉，根本没有办法。 “好了。”冷瞳吐了口气。 贺云飞点了点头。 冷瞳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飞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你之前让我看着她的，我确实看着了，可是刚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就……” “没事，我知道你的情况。”顿了顿，贺云飞又说：“你赶紧去擦药，小沁醒来以后要疼死了。” 冷瞳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连连点头：“哦哦，知道了，我都快忘了。” 之前贺云飞离开陵园，不是因为他发现白昭雪离开了。 而是因为，柳沁给他打来电话，说看见白昭雪和刘天龙了。 贺云飞直接吓出一身冷汗。 不是因为她看见了刘天龙…… 而是，她现在是柳沁！ 而且，白昭雪真的不见了！ 到了以后，一切都晚了。 …… 现在。 我大概猜出了一些东西。 可我还是不敢相信。 直到贺云飞说出那句话，我的魂儿几乎都要吓飞了。 我疯狂地跑上了楼，简直不敢想象白昭雪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迫不及待想知道她的状况。 可是，离那个房间越近，我的速度就越是缓慢。 因为我突然害怕看见她了。 想起贺云飞刚才的表情，我能想象得到，白昭雪的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再慢的速度，也终将会抵达。 我推开了门。 药物的味道更加浓重。 白昭雪面色惨白，静静地躺在床上。 当我发现她的具体情况时，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的脑子宕机了。 完全无法思考，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何时，贺云飞站在了我的身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不起。” 我的身子抖了一下，眼睛泛起泪花，木然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本来是有机会杀了他的，但她没有动手，因为她以为那是你。”贺云飞简短讲完，又拍了拍我：“天龙，相信我，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两行清泪缓缓流下。 奇怪的是，我竟毫无感觉。 是麻木了吗？ …… 虚无。 牢笼。 祂，缓缓睁开了眼。 怒气，从眼中迸发。 “吼——”一声猛烈的吼叫响起。 牢笼都被震得摇摇欲坠。 我感觉到头疼了，可是我没有任何反应。 疼吧，再疼一点，我想昏过去，我不想醒着，我害怕醒着。 “吼——”又是一声吼叫。 祂大张着嘴巴，肉眼可见的声浪直冲天际！ 我的脸瞬间扭曲，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再也忍受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吼——” 祂直直撞向铁笼。 铁笼瞬间碎裂。 我的眼睛变得通红，看不到眼白，看不到瞳孔，整颗眼球，红的可怕。 全身的血管，体内所有的血液，猛然间沸腾了起来。 “天龙……”贺云飞忧心忡忡地看着我。 我回过头去，一张脸早已变得面目狰狞。 贺云飞吓得后退了两步。 “所有，人！都要死。” 我冷冰冰地说道。 应天龙：特别番外篇 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我想了很久。 答案是，没有意义。 世界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站立在这颗星球一生。 答案是，毫无意义。 只要有生命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杀戮。 只要杀戮，被杀的一方，就一定会痛苦。 可是，如果他们死了，不就再也没有痛苦了吗？ 那他们为什么又会害怕被杀呢？ 换句话说，其实如果生命一开始就从未存在，也就不会有痛苦了吧？ 那我们为什么要存在呢？ 谁创造了我？ 谁创造了我们？ 意义何在？ 供他们取乐吧…… 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存在，那他们存在的意义，又会是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想了好多，不明白的东西也变得多了起来。 …… 可我好像又明白一些东西。 想了很久。 想出了另一个我不明白的东西。 我竟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明白这些东西。 谁让我明白这些东西的？ 我想把这些东西分享给我的伙伴，即便有一天，我会死在他们手上，亦或是，他们会死在我的手上。 ……哦忘了一件事，其实“他”用的不是很准确。 这是一个新的时代，我们称呼第三方的时候，用的是祂。 祂，指的是神明。 神明类。 世界第……不知道多少次轮回之后出现的新统治者。 …… 即便祂们觉得自己高贵，就像当初的人也总觉得“他”要比“它”更高贵一样……我却不这么觉得，为什么连一个字都要分成三六九等？ 那以后我称呼我的时候就不叫我了，我叫朕多好哇…… 嗯，很好，还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这样叫过，因为实在太二了！ 好，我就要做第一个二货！ 什么，以前的人这么称呼过自己？ 朕不信！ …… 我是神明。 我很高贵…… 但我并不觉得。 因为，未来的某一天，我的种族，只会存活一个。 ——自相残杀的东西，有什么高贵可言？ 所以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他们。 即便曾经的他们也自相残杀过，同类之间还有国与国的界限…… 好吧，他们还是太二了。 这个星球就这么一点，居然还能分出几百个国来。 可能是因为，他们的腿太短了吧。 他们见不到地球另一面的同类，于是乎，他们就分裂了？ 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这样做，不是为了生存，只是为了自己的土地更大一些？ 可他们那种小不点，为什么非要让自己的土地大一些呢？ 想不通，所以只有一句话…… 朕不信！ …… 作为我自己，我当然知道我自己的故事。 我知道蛟龙、敖龙、应龙的轮回顺序。 据说，最后一条应龙死后，祂的尸体会被大海吸收。 应化作虚无，看似不在，却又还在。 那分裂的细胞，孕育出一个又一个蛟龙。 所以我就更不明白生命存在的意义了。 现在我们所有龙，居然全都是上一代应龙死后分裂出来的产物！ 如此轮回，意义何在？ …… 我是蛟龙。 我不会飞翔。 我只在深海。 我视力很好。 天上…… 我看见了。 天上那些厮杀的敖龙。 一个又一个掉落。 一个又一个轮回。 意义何在？ 毫无意义！ …… 比起祂们，我更喜欢他们。 因为他们与世无争，只是从未有过自由。 史书记载，那是一群极度可怕的生物。 但是…… 朕不信！ …… 我居然把他们当做朋友。 有个朋友，他叫贺少虎。 他对我说，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成为应龙。 所有人都给不了我的一种感觉。 我觉得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我并没有将我的想法告诉我的伙伴，只告诉给了他。 他沉默半响…… 不，沉默了好几年。 终于回答了我。 他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人在勾勒着这个世界。 谁也看不到他们，摸不到他们，因为他们不想让我们看到、摸到。 他们，可以看到我们，却摸不到我们。 因为…… （因为点啥，你心里没数吗？） …… 行星有了轨道，星球有了生命，生命之上，还有生命，生命之内，又有生命…… 我：“说简单点。” 他：“世界无限大，世界无限小。” 我：“再简单点。” 他：“对某种生物而言，我们是细菌；对我们而言……”他举起自己的一条胳膊，指向苍穹，“我们好像不会认为，我们这偌大的宇宙，其实只是某人的头皮屑；亦不会认为，我们自己的身体上，运行着数十亿乃至数百亿乃至无数个未知的宇宙。我们不会探索到的，唯一能够探索这些的生物，是存活在这些宇宙中的它们……而它们，也不会想到，它们那偌大的宇宙，只是我们的一根毛发，一滴汗珠；亦不会想到，在它们的身体之上，还有‘另一种’它们。”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体。 我：“……” 他：“你没听懂？” 我再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只记得，我做了个梦。 我是龙。 我在长大。 我以为这是大海，没想到只是颗水珠。 我还在长大。 我以为这是星辰，没想到只是片树叶。 我持续长大。 我确定了，这是宇宙，这就是宇宙之内！ 我看到了我所居住的蓝色星球。 不会错！ 我一直都在长大。 宇宙无边无际。 我却撑破了宇宙。 我还在长大。 ……原来，我们的宇宙，竟然只是，一个生物头上，那根头发丝上面的某个小部分组织！ 哦我的天呐！ 我被吓醒了。 所以我才再也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他也太可怕了点！ …… 八百年。 足以忘却一切。 蛟涛、敖天…… 如果我真的可以变成应龙，那我应该再取个什么名字呢？ 叫，应霸！ 嗯，不错！ …… “敖天，信不信，早晚有一天，你一定会成为应龙。” “信。” “上一次你可不是这么……呃，那个……你怎么能信呢？你为什么要信呢？你不能不信吗？” 这家伙好奇怪啊。 看着他那张狼心狗肺的脸，我果断说出一个字：“滚。” …… 上一代应龙即将离世。 敖龙终将开始厮杀。 我好怕…… 好怕好怕。 为什么一定要厮杀呢？ 伙伴跟我说，为了龙族永存。 可是，又为什么一定要永存呢？ 伙伴揍了我一顿。 …… 我在心里发誓，如果真的可以的话。 我希望，我是应龙。 我希望，世间再无应龙！ 如果没有应龙的轮回，下一代蛟龙就永远不会出现。 我们，再也不用继续厮杀。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我真的成为了应龙。 可是，轮回，貌似依旧还在继续。 现在的我，只祈祷，千万别死！ 我死后，蛟龙会再次出现。 别再出现了，别再痛苦了。 …… “天龙。” 祂是这么叫我的。 于是从那天起，我叫应天龙。 但同时我又奇怪的想，谁取名字是这么取的啊！ 我是龙，我还把这个字弄我的名字里头？那不是脑残吗！ 假如我是人，我应该叫什么？ 刘人？ 有病！ 谁这么叫我的？！ 我低头一看。 只见一只小的不能再小的破松鼠正好奇地望着我。 “天龙。” 祂又叫了我一声，朝我挥了挥祂那只破爪子。 “我叫应霸！” “耶？你居然会说话！” “……小不点儿，你找死吗？” “嘿，你给我态度好点！”祂急的直跳脚。 我翻了个白眼。 “小不点儿。” “哇！”祂跳起来想打我，“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我轻轻吹口气，祂直接摔倒，乐得我哈哈大笑。 …… 怪哉。 从前，我很讨厌这种小东西的。 由于神明法律的存在，世间万物平等，我没办法对祂们这种家伙做什么。 但远离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这个小东西还挺好玩。 于是祂也成了我的朋友。 “那个时候，为什么叫我天龙啊？” “你不是在天上飞的龙吗？” “是啊，可是你为什么叫我天龙呢？” “好听啊。” “应霸不好听吗？” “难听死了！” 好吧！ 应天龙！ 行了吧？！ ……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世界。” “只要你想，我每天都可以让你见到这样的世界。” “好啊好啊……”祂开心地拍起了手，随即，眼神又黯淡下来，伤心地说：“可是我的寿命不长，你可以活好久。” 我唯一的朋友啊…… 贺少虎那个傻帽不知道死哪去了，现在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 你觉得，没有你的世界，我还呆的下去吗？ 我并没有对祂说出这些话，只是悄悄地，在祂脖子后面吹了口气。 祂摸了一下脖子，问道：“你干什么？” 我摇了摇头。 …… 龙魂。 蛟龙魂灵，死后可轮回，纵横天地。 敖龙魂灵，可化实，可分裂，可寄生，超脱轮回之道。 应龙能轮回，十万年一次，肉身犹在，跨越时间，可与前续缘，可与后交故。 ……可是我他妈怎么都想不明白，为毛我的身体会掉下来！ 难道是我给祂留下了一缕残魂？ 坑死我了！ 应龙消失了。 只有敖龙之魂，潜入人体。 灵魂转换，化作人形。 …… 娘的，为毛掉进人肚子里了？ 我都看见了，这破房子旁边就是个猪圈！ 要是能做猪多好哇！ 然后当我吃到猪肉的时候，我觉得做人还是不错的。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那是人才做的事。” “滚。” “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点头。” “滚。” “朋友，你不奇怪吗，我是个人哎，我可以和你交流，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吗？” “滚。” 牠用牠的大鼻子拱我！ 是的，我被猪拱了！ 然后我就哭着求我爸，把那头猪杀了吃肉！ 牠没有求我，看都不看我一眼。 牠痛苦嚎叫，没有人听得懂牠在说什么。 我听得懂。 牠在跟他们理论。 牠说，我没有招惹你们，大家不能和平共处吗？ 真讽刺…… 曾几何时，人也是这样向猪求饶的。 更讽刺的是，在我本来的世界，此时此刻，会不会也有个生物用跟我相同的语气说道：“真讽刺，曾几何时，猪也是这样向人求饶的。” 我好像找到那个答案了。 可是，我回不去了。 …… “没有你的世界，我片刻都呆不下去。” 这句话刚刚说完，我就被人给揍了。 我，应天龙，居然，被人给揍了！ 还好这里没有我的伙伴，不然要被祂们笑死了！ …… 我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 我好像，看见，一个人的体内，居然有个灵魂！ 我认识那个灵魂。 曾经，我留给那个破松鼠的灵魂，居然出现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可是不对劲啊，只留下个残魂，不足以让祂轮回的啊。 怪哉！ …… 十万年后。 “祂走了啊……” “是，走了。会回来的。” “感觉被祂骗了。” “什么？” “我对祂说，我的生命有限，活不了多久，祂说没关系，在我有生之年，祂会每天都陪着我的……说走就走，太贱了。”松鼠伤心地撇着嘴。 “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是朋友啊。” “那你在怕什么？你觉得，你的朋友会不帮你吗？” “你也能轮回？” 他，笑而不语。 …… 你好。 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突然想起，我名字的由来了…… 哈哈哈，你以为我在说什么？ 好久不…… 不对不对…… 那个…… 我…… 算了。 “哦，你也在这里吗？” 186 感觉在照镜子 在这个世上，缘分总是来回兜转。 我们终会于千万人之中，遇见我们所遇见的人。 亦终会于千万年之中，在世间的无涯的荒野中，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遇见你。 那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句…… 哦，你也在这里吗？ …… 我坐在她的床前，紧紧握着她的手。 气息，从毛孔渗出。 直入她的体内。 筋脉正在修复，受损的组织正在修复，血液得以活跃起来。 贺云飞在一边看着，那大睁着眼睛的表情，像极了傻狍子。 白昭雪微微皱眉，面色逐渐红润起来。 终于结束了。 她身上再无半道伤痕。 我静静地等待着…… 等到某个时刻，她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我现在没有戴人皮面具，就是要以刘天龙的形象见她。 打我吧，杀我吧，我不还手，你想怎么样都行，我欠你的。 刘天龙做下的事，我来承担；“刘天龙”做下的事，也让我来承担！ 因为，我不会再让他醒过来…… 这就是我承担一切的条件！ …… 白昭雪睁开眼了，她看见我了。 我以为她会愤怒，可是，在她看到我的一瞬间，却是浑身都发起抖来，身子吃力地挪动着，想离我远一点。 其实我也早就料到了。 “哎……”我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胳膊，“别怕，我不对你做什么。” 白昭雪没有说话，反而抖动的更厉害了一些。 “天龙，要不你先出去，我跟她……” “你觉得你有资格管我吗？”我冷冰冰地打断。 就在这时，白昭雪有些虚弱地说道：“贺老师，救我……” 我满脸诧异地看向了她。 沉默良久，还是走向了门口。 贺云飞见状，直接朝白昭雪走去。 我挡在他的面前，冷冰冰地说道：“你知道该说什么，是吧？” 贺云飞面色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靠在卧室门外的墙上，我忽然笑了。 转瞬，又忽然冰冷下来，喃喃说道：“蓝天公司、蓝天公司……” 不知为何，突然有种预感，哪怕没有白昭雪这件事，我也必须要去拜访他们一下！ 我直起身来，走向楼梯。 我的目标很明确，蓝天公司所有人，必死无疑！ 可就在我即将出门的时候，贺云飞突然在二楼叫我：“天龙，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还是站不起来？” 我抬起头来，眉头紧皱：“你说什么？” …… 片刻之后，我又回到了二楼。 贺云飞着急地说：“怎么搞的，你刚才不是治好了吗，她为什么还是那个样子？” “什么样子？” “就还跟之前一样，明明没有伤口，可她就是动不了啊。” 我懵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失误，怎么回事？ 我重新回到她的房间，这一次，不管她有多害怕我，我都没有走，再一次将内息渗入她的体内。 我闭着眼，眉头紧皱，细细感应着她身体里的一切。 没有问题啊。 全都修复好了啊。 甚至她那常年抽烟而导致变色的肺都被我重新“洗”了一遍，到底哪有问题呀？ 过了很久、很久…… 我终于睁开了眼，问道：“还是不能动？” 白昭雪当然不会回答我，表情尽是惊恐之色。 “会不会是……”贺云飞在我身后小声嘀咕着。 “有话就赶紧说呀！”我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贺云飞立马说道：“我也不太确定……会不会是，潜意识、心理暗示的原因？” 我眯了眯眼，想起我曾经听到过的“铁片催眠”的故事。 当时白昭雪被那个混蛋折腾的那么惨，还真有可能“误以为”自己被废掉了，即便现在已经没事了，可她的大脑还是不承认这一点。 嚯，人的破脑子啊，麻烦死了！ “小雪，你没事，你现在已经好了，真的，你试试能不能动……”我满脸焦急地看着她。 白昭雪早该看出我和贺云飞“不寻常”的关系，而且，贺云飞刚才应该跟她解释过了，即便不太容易让她接受，她也在努力不对我产生恐惧。她真的试了一下，结果胳膊只抬起来一点，就又落了下去。 我不耐烦地摸了摸头，心中一团无名火烧的厉害。 贺云飞叹了口气道：“看来真是这样了，不然没办法解释。这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就像是，潜意识里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主人格也不想让它出来的，可是根本控制不住。” 无话可说，只能静静地看着她。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那些被我存放在体内十万年之久的真气，可以治疗任何东西，甚至能把一滩碎掉的脑子修复好，可是潜意识这种东西，当今世上……不，就算是在我的世界，也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可以进入潜意识里面吧？ 因为，它跟丹田的原理是一样的，虚无，不存在……看似不在，却又也在，但是没有人能找到那个入口。 就在这时，白昭雪突然怯生生地说道：“刚才贺老师跟我说了，那个人，不是你，对吗？”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将自己右手的假肢取了出来：“现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才是刘天龙。” 白昭雪盯着我的假肢怔住了。 随即，她苦笑了起来：“我真蠢……” 我刚想说几句安慰她的话，她话锋一转，又问：“那，我爸，也不是你杀的吧？” 听到这个问题，贺云飞和我都是心中一颤。 万鸿飞，确实不是我杀的。 但我却点了点头，说：“不，杀你爸的那个，就是我。” 贺云飞瞪大了眼睛，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说。 其实说实话，说的超级直白一点！万鸿飞，就是等于白死了！ 计划失败了，方平得到了刘天龙的记忆，他什么都知道了，根本无法进行下去。 那我为什么这样说？ 贺云飞知道，我会给他个解释。 …… 白昭雪的眼皮跳动了一下：“连骗骗我都不行吗？”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过，“其实我看得出来，那天晚上，就是你本人。我这么问你，只是想……” 她说不出后面的话了，她再一次发起抖来，颤声说道：“我废了，我不能报仇了，刘天龙，我求你，杀了我吧。” “你这是什么话？” 白昭雪凄惨地笑道：“我现在，连想死都需要求人了，呵呵，我……” 我知道她在说什么。 曾几何时，我失去右手的时候，她开玩笑地对我说：“你真的挺强的，如果是我的话，我连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了。” “为什么？” “我接受不了的，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强大，我甚至接受不了，现在的我，有朝一日会变成个走不动路的老太太……那样，我真的就不想活了……” “你……” 她注意到我一脸吃屎的表情，连忙说道：“那个，我不是说你啊，我只是在说你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的话，我会是个什么样子，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我冷冰冰地说道：“白昭雪，收回你刚才的话。”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不是在说你……哎呀，我太不会聊天了……” “不是这件事！”我严肃地说道：“别让我看不起你，你凭什么连活到老都接受不了？照你这么说，大家都别活了。” “哦，你是说这句话啊……”白昭雪无奈地撇了撇嘴：“就是活不下去嘛，现在的我能跑能跳，以后却有可能连吃饭都费劲……想想就可怕……” 我郑重地说：“我陪你！” …… 现在。 我无话可说，只能沉默。 白昭雪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努力了好几次，怎么都站不起来。 “这……”白昭雪的表情越来越难过，骂道：“我去你妈的！为什么站不起来！” 我连忙按住了她：“你别动了，我想办法，我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白昭雪恶狠狠地瞪着我：“我不需要你！刘天龙，你杀了我爸，我这辈子不会原谅你，你不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假如我还有机会的话！” 我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其实我真的很想说出实情，可是那样一来的话，我就没办法做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了。 …… 我拉着贺云飞走出了卧室，来到了楼下客厅。 贺云飞当然马上问我刚才为什么那样说，现在已经没机会了，根本没必要啊，如果我刚才说出实情，贺云飞一定会帮我解释的。 我冷笑道：“你忘了一件事。” 贺云飞疑惑道：“什么？” “我告诉你刘天龙在蓝天公司留下了什么东西，他留下了他的眼泪……” 贺云飞皱了皱眉，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称呼自己为“他”。 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以为眼前的这个人是我分裂出来的人格。 “然后呢？” “那个时候，刘天龙根本就不知道你的计划。” 贺云飞的眼皮跳动了一下，好像也想起了什么：“你是说……” 我点了点头：“他们是克隆出了记忆，但是，刘天龙的任务具体是什么，就连刘天龙本人，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对吧？” 贺云飞的面色逐渐兴奋了起来，他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 这么说，这个计划没有失败？ “不过……”我继续说道：“你也别太高兴。蓝天公司不知道刘天龙要捣毁他们的母体，但是知道其实你一直都想暗中算计他们。只是大家心照不宣，装作什么事都没有而已。这次我去蓝天公司的话，他们对我有所防备是肯定的，所以，还需要额外再加个‘小计划’。” 贺云飞刚想问我什么计划，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贺云飞皱了皱眉，他和我，同时都感觉到了杀气。 贺云飞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紧接着，他又飞了回来。 他被门外的人一脚踢飞了！ 就落在我的脚下。 门外，那个人看见我的瞬间，微微愣了一下，接着笑道：“哇，感觉在照镜子。”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外那个特别熟悉的面孔，微微点着头。 “来的正好……” 187 敖世 是的，没错。 他们只是克隆出了那个时候，刘天龙的记忆。 之后刘天龙经历了什么，没有人会知道，方平不知道，克隆人也不知道，只有刘天龙本人知道。 那么，其实这个计划还是可以继续的。 什么狗屁克隆记忆，只要克隆，就一定会有漏洞，克隆人，绝不可能跟刘天龙完全一样！ 当然了，可能有人会奇怪，为什么我要顶替刘天龙去完成贺云飞的计划？ 因为，我突然想起，我那条断掉的胳膊了。 没错，我只为了我自己……呵呵，现在，我可不想再为了任何一个人而去做任何事了，我为他们做的事，已经够多了。 只要这幅身体恢复原状，蓝天公司，马上完蛋，至于世间众人……我累了，我不想管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们好好欺辱我们吧，在下一个轮回……我们再见。 …… 反正克隆人已经被做出来了，那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如果能跟方平搞好关系，那我不就可以…… 当然，还有白昭雪。 我自己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已经彻底好了，只是……大脑不承认。 我勒个去，这种话好怪异啊。 人的破脑子哟，烦死我了！ 像她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是亿分之一，可偏偏，就是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我觉得这里需要解释一下…… 意识创造生命，而并非，生命产生意识。 也就是说，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大脑是可以决定我们是否活着的。 亦可以决定，她的伤到底好了没有。 她的大脑不承认，谁也没有办法。 只怪当时那个“刘天龙”给她造成的阴影太深刻了，眼睁睁让她看着自己的手脚筋脉全部被挑断，从而导致她没有办法相信自己已经好了。 通俗点说，她瘫痪了。 没有任何伤口，但是，肌肉已经完全忘记该怎样运动了。 还是那句话，人的破脑子啊！ 那么，蓝天公司那个可以影响人脑电波的芯片，应该会有点作用吧？ 我不知道蓝天公司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蓝天公司为什么能把科技发展到这种程度，即便在我的世界，也没有任何一种生物可以发展到这种地步，我甚至怀疑…… 他们，到底是不是人？ 或者说…… 他们，到底是不是地球上的生物？！ 好吧，再夸大一点！ 他们，到底属不属于这个宇宙、这个世界！ 贺少虎曾跟我说过，有人在勾勒着我们的世界。 可是，他在哪？ 也许，蓝天公司的秘密，只有他知道。 …… “哇，感觉在照镜子。”他兴奋地说道：“兄弟兄弟，快站起来，咱们打一架，我还没跟自己打过架呢！” 我始终冷笑。 贺云飞站了起来，惊慌失措地说道：“天龙，咱们赶紧走，这家伙……” 门外，他笑呵呵道：“走，你们走得了吗？” 我拍了拍贺云飞，示意他安静，又对门外的家伙说道：“你，真的是被连带着记忆被克隆出来的？” 他怒吼道：“什么克隆！我就是我！我就是刘天龙！” “你就是刘天龙……”我不屑地笑道：“行行行，你是刘天龙，行了吧？”接着话锋一转，阴冷地说道：“那你，记不记得应天龙？” “什么应天龙？” “我呸！你个失败品！就这么个东西，也好意思说把老子的记忆克隆出来了？蓝天公司全都是废物！”我不留余力地侮辱着蓝天公司。 “我说了，我不是克隆人，我就是刘天龙！” 他怒吼着冲了进来。 他的速度很快，几乎化作了残影。 而我…… 只会更快！ 我猛地站起来，推了贺云飞一把，让他闪开。 然后“刘天龙”就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整个人连带着沙发，直接向后翻倒，甚至身体还无法停下，连续往后打了几个滚，最终撞在身后的落地窗上。 “咔嚓”一声，整块落地玻璃直接碎裂。 至此，我终于停了下来。 他都傻眼了，不屑地说道：“这就是本体？太笨了点吧？” 我半坐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血，笑道：“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刚被克隆出来，什么事也没做，让你打我一下过过瘾而已，你还当真了？” 妈的，疼死我了！ “切……”他冷笑道：“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 说完，便再次朝我冲了过来。 我迅速站起身来，同样狠狠击出一拳。 “砰”的一声，两只肉拳碰撞在一起。 我们两人，纹丝不动。 他欣慰地点着头：“对嘛，这才有点意思……” 我却是摇了摇头，无奈道：“我连一成力都还没用呢。” 他怒了，迎着我便飞快地击出数拳，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喜欢吹牛的东西啊！” 我也开始飞快地抵挡，最后，一个没防住，再一次被他打飞出去。 没有了落地窗的阻力，我直接飞出客厅，落在了别墅的院子里。 他正在朝我走来。 我慢吞吞地站起身，说道：“好了好了，我玩够了，相信你也过瘾了……想知道刘天龙的全力一击有多猛吗？” 他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冲我满脸不屑地挑了挑眉：“来啊。” 我长呼了口气，摆出一个准备出击的姿势，轻声说道：“可能有点疼，忍住，别叫。” 话音刚落，我的身体直接化为残影，朝他猛冲过去。 没有任何花招，没有出拳，没有蹬腿，直接用肩膀撞在了他的胸口。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他直接飞出门去，落在了门外的草坪上，口吐鲜血。 与此同时，他的面前出现了两只脚。 他满脸惊恐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我，不可思议地说：“不，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 我微微一笑，抬起了腿。 …… 十分钟后，我和贺云飞面对面坐在了沙发上。 沉默良久。 贺云飞忍不住问道：“你当初跟我打架的时候，是让着我的吧？” 我摇了摇头：“没有，那个时候，我确实打不过你，因为我的能力被压制了。” 不用多想，贺云飞当然听不懂。 我也不管他能不能听得懂，忍不住感慨道：“而现在，那个牢笼，终于碎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应到了什么，忍不住皱了皱眉。 贺云飞还想说些什么，我直接摆了摆手：“等我一分钟。” 说完，我闭上了眼。 …… 铁笼。 里面，外面。 里面是龙，外面是人。 我看着里面那条金光闪闪的身躯，不由得笑了。 祂回过头来，缓缓说道：“我想起来了。” 我再次发笑，缓缓地鼓起了掌：“嗯，厉害厉害，我也知道你是谁了。” “我妈，是你杀的，对吧？” “算是吧……不对不对……不算……明明是你杀的！当时，一个躯体，根本容不下两个灵魂，可你偏偏没有出去，那只能用别人的生命作为代价了。再说，一个人的命，有多宝贵？”我冷笑道：“我，也想起来了。” “是我先进入那个身体的！”祂怒道：“应龙了不起是吗，凭什么是我出去，你为什么没有出去！” “不好意思，应龙真的很了不起……”我伸出手去，指向了祂，缓缓说道：“我真的记得你了，你叫，敖世，对吧？”我眯了眯眼，“你是，最后一条，被我打下去的敖龙。” 祂没有说话。 那双冰冷的眼睛。 正盯着我，发狠。 此时此刻，他回想起了曾经的梦境，那条，砸在他身上的龙尸。 原来，当时存活在天上的那条龙，不是他。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问了一句，又马上摆了摆手：“别说别说，让我来猜一猜……” 沉思片刻，我缓缓说道：“敖龙可以不受轮回的约束，灵魂想去哪就去哪，所以，你是那个时候，跟上我了对吧？” 祂沉思片刻，笑道：“我也没想到，你落下去的时候，正好就落在了我选的那个身体上。” 我摆了摆手：“我也不想的，一开始是想做猪的……那个……抱歉了，这是你先选择的身体没错，但是现在，我征用了……谁让我姓应呢？”我笑了笑，又说：“你还真够锲而不舍的，灵魂飘荡几百年，就为了跟我来到这里？为了什么啊？” “为了实体。”祂说：“就差一招！如果不是那一招失误，应龙不可能是你。” 我明白祂的意思：“嗯，很好，我也期待再跟你打一架，但是现在……”我缓慢地说道：“你，出，不，去，了……哈哈哈……” “敖天！” “错，错错错错错！”我夸张地摇着头：“老子的名字叫，应天龙！” “狗屁应龙，你自己已经把你的灵魂割开了一部分，你还怎么做应龙？”祂说：“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龙族？” “没有，丁点儿都没有！怎么样？” “你……” “为什么要永存呢？如果世上没有应龙的话……呵呵，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你不做，那我来做！”祂咬牙切齿道：“早晚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好啊。”我轻轻笑道：“不过……你，出不去了啊……哈哈哈……” 我离开了这里。 我并没有听到…… 在这片虚无深处。 祂抬头望着无边无际的黑暗，缓缓说道：“没想出去，你照顾好她吧。” …… 睁开眼后，天都黑了。 贺云飞见我终于回过了神，忍不住说道：“天龙，牛逼啊，坐着都能睡着？” 我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 “来吧，继续谈谈那件事。”我严肃地说道：“蓝天公司。方平，我来杀；母体，我捣毁，但在此之前，需要再实施个小计划……现在整个昌海都容不下刘天龙了，从明天开始，沧武也不再接受刘天龙，因为沧武的白昭雪放话，只要发现刘天龙的下落，沧武所有人都要不留余力斩杀他，原因嘛，当然是因为白昭雪是万鸿飞的女儿……另外，由于刘天龙接受不了欺骗了他的贺云飞，从而跟贺云飞反目成仇，导致天字班也容不下他……这些消息，都必须要传出去……传遍沧龙区，传遍昌海市！” 贺云飞仔细分析着我的话，最后笑着点了点头：“天龙，谢谢你。” 我冷笑道：“我可不是为了你。” 贺云飞沉默了下，问道：“你应该不是刘天龙吧？他不会想出这么多东西的……问一下，刘天龙，怎么样了？” 我笑的更欢了：“他呀，他出不来了。” 贺云飞的眼皮跳了一下。 我看向了二楼。 我来到了二楼。 白昭雪一看见我，就大骂着让我滚。 我不理会她，直接在她身上找出了她的手机。 本来是想直接办正事的，结果当白昭雪满脸惊恐地让我别打开，而我又打开的时候，突然被手机屏幕上，那张合照给震了一下。 原来，她还是没能放下。 我看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有些躲闪，马上又骂道：“滚！滚出去！那是我没来得及换壁纸！” 我撇了撇嘴，也不在乎，直接说道：“小雪，帮我个忙吧，我现在给小慧打电话，你告诉她是刘天龙杀了万鸿飞，还要告诉她，从现在开始，整个沧武，都必须要追杀刘天龙！” 白昭雪听到我的话，直接懵了，她当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行不行？”我认真地问道。 “不行！”白昭雪怒道：“这是你跟我两个人的事，我不需要他们帮我！” “可是你现在……” “滚，不用你管！” 我叹了口气：“那我只好发短信了。” 白昭雪吓了一跳：“别！刘天龙，不准发！” 我知道她在顾虑什么，她不想让小慧他们为难。 可是，关我毛事啊？ 在我眼里，只有她最重要，其他任何人，该死的赶紧死，我一点都不在乎！ 刘天龙经历过的事我都能看见，但我并没有经历过，我跟他们没有半点感情。 “刘天龙！”白昭雪的语气都有些乞求了：“别发，你别发啊！别告诉他们！” 我冲她晃了晃手机：“不好意思，已经发了……没事，这段时间你就在这歇着吧，没人会打扰你。” 那句没说出来的话是：“等我干掉蓝天公司，等我找到治好你的办法，到时候，我的命都是你的！” 如果我可以预知未来的话…… 那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血流成河的那一天，很快就要到来了。 188 天龙会，分裂 第二天，当小慧睡醒后，收到了白昭雪的短信，接着，这个消息在半天之内人尽皆知。所有人都傻了，懵了，呆了。 其中，小慧是最接受不了的。 她的一个好朋友，把她另一个好朋友的亲生父亲给杀了？！ 现在应该站哪边？ 她有点不敢相信，直接给白昭雪回过去电话，可是白昭雪并没有接，过了一会，白昭雪发来一条短信：不方便接电话，有事直接发短信吧。 她又给刘天龙打电话，想问问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接是接了，却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因为，刘天龙的手机卡早就扔了，原来的手机号被别人用了。 小慧连连道歉，说打错了，又挂了电话。 她抓着头发，满脸痛苦。 其他人也是如此，刘天龙的一些兄弟不停地给刘天龙打电话。 ——那个用了刘天龙手机号的哥们儿，此刻痛不欲生。 …… 新手营。 “你们怎么看？”杨光问道。 “我不知道……”乔凡凡摇了摇头：“其实说实话，我是跟天龙的，又不是跟白昭雪的，凭什么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爸居然是万鸿飞……天龙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谁知道呢？现在又联系不上他……难道真的听白昭雪的命令？” 李少辉叹了口气道：“我跟凡凡一样，我是跟天龙哥的，又不是跟白昭雪的，实在不行，那就……” 话没说完，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男生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叫道：“光哥，不好了，闫江带人来打我们了！” “什么！”杨光站了起来，冲到了窗户边上。 在这里可以看到大操场的情况。 刚才只有他们几个回到了这里，新手营大部分人还在外面等候消息。 大操场果然已经乱成一团，明明几分钟前，还都是一家人的地字班和新手营，此刻正打的不可开交。 小慧在人群中拉拉这个，扯扯那个，无助地喊着：“你们别打了。” 之前白昭雪让她来管天龙会，当时她没放在心上，直到这件事发生，她才知道这帮龟孙有多难带。 根本没人听她的，所有人都发疯似的殴打着对方。 白昭雪的人和刘彧龙的人，逮住新手营的就打，其中，闫江笑的最欢，骂道：“老子等这一天很久了，让刘天龙滚出沧武！” 还有庞超、金钊等人，也在大骂着刘天龙。 小慧当然听到了声音，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看不惯刘天龙的人这么多。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那件事”没发生以前，其实所有人都是真心对待刘天龙的。 要怪就只能怪刘天龙上次做的那件事。 那件事发生之后，闫江就一直想要报仇，私下里联系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准备某一天反了刘天龙，现在，也不用想着反他了，白昭雪都放话了，他们当然果断站在了白昭雪这边。 至于刘彧龙的人，那就更不用说了，当初白昭雪都跟他们说好了，想跟的跟，不想跟的也不强求，结果刘天龙一上来就暴力威逼，那会儿迫于他的淫威，没人敢说什么，现在连白昭雪都看不惯他了，那他们当然果断参战！ 这些事小慧不知道，白昭雪也不知道，在她看来，这场架根本就毫无征兆。 鬼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 新手营处处都是惨叫声，基本被地字班碾压。 当杨光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没有还站着的新手营成员了。 “金钊，你他妈的！”杨光大骂：“谁让你下那么狠的手的！” 杨光一进来，就看见金钊抓着一个人的脑袋把他扔到了墙上，一声闷响过后，那人直接昏了过去。 金钊回过头，兴奋地叫道：“快来快来，那边还有几个刘天龙的人。”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的杨光等人，一时间，上百道如狼似虎的眼神便转移到了杨光他们身上。 杨光等人吃了一惊，他们不是不知道白昭雪已经放话了，但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帮人说打就打，一点情分都不留。 瞬间，一群人便朝杨光他们冲了过去。 杨光他们退无可退，只能做好准备。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传来：“都给我住手！” 所有人都看向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小慧怒气冲冲地奔来，站在了两拨人中间，骂道：“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啊？！” 她是真气炸了，她一直以为大家都是好朋友，她也真心的对待每一个人。在天龙会没成立以前，地字班没有人会看得起新手营的，自从刘天龙崛起之后，两边开始交好，她也在新手营找了个干弟弟，跟他关系还算不错，刚才她亲眼看见闫江把他打昏过去，不疯才怪了。 她直接走到闫江面前，抬起手来就甩了他一巴掌：“狗东西！” 因为小慧跟白昭雪的关系，这些人平时也会让着点她，但不代表他们能无条件忍受。闫江当即骂道：“小慧你吃错药了吧，雪姐都说了打他们的，你到底是哪边的？” “你再他妈给我贱！”小慧又甩了他一巴掌，说道：“雪姐说了，只找刘天龙，你们这么多人打人家干嘛，都是傻逼啊！” “谁知道刘天龙在哪，那个傻逼杀了雪姐她爸就跑路了，他不在，这账总得有人清吧？”闫江大手一挥，不耐烦道：“我不想跟你废话，看在雪姐的面子上，你打我那两巴掌我不在乎，你别在这给我碍眼……都给我上！” 一声令下，人群再次沸腾。 小慧彻底炸了，抓住闫江的头发就把他的脑袋按了下去，一脚踢在了他的眼睛上，闫江惨叫一声，捂住了眼，但血还是从指缝流出。小慧心惊了一下，差一点就去问他有没有事了，但她还是忍住了，咆哮道：“我他妈说了，都给我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闫江挣扎着去抓她的手，结果却惊讶的发现，小慧的力气比他想象的大太多了，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因为闫江那边的情况，所有人再次一动不动，有人想上去拉架，却被小慧一脚踢翻。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小慧还是挺有实力的，简直快赶上白昭雪了。 没道理啊，平时也不见她有多厉害啊。 当然没人知道她的实力，因为白昭雪打架从来不叫女生，可是所有人却都忘了，当初因为刘天龙的事，杨思慧和白昭雪的那一场架…… 平时有白昭雪在，根本不需要她动手，现在真的是被逼急了。 没一会儿，闫江就哇哇大叫起来：“慧姐，我错了我错了，快放开……” 还能怎么办，难道让人打小慧一顿？ 白昭雪不弄死他才怪！ “还打不打？”小慧恶狠狠地问道。 “不打了不打了……”闫江连连摆手。 小慧终于放开了他，还不忘看他眼睛一下。 嗯，还好没事，只是眼角破了，眼睛肿成了紫色。 刚才那一瞬间，小慧还以为把他踢瞎了呢。 小慧冲四周喊道：“都给我散了！雪姐跟我说了，从现在开始，我管天龙会，你们可以不听我的，也可以退出天龙会，但我告诉你们，今天这事，我管定了，谁想动他们，就先动我。” 小慧阴冷的目光扫视全场。 没有人敢跟她对视。 今天的小慧，太狠了。 直到现在，小慧才终于明白，白昭雪当初的那句话：“你以为那些眼神很亲切是吗？如果有人对你露出那种眼神，那你就活该被人欺负……我不需要那种眼神，我只需要敬畏的眼神，谁敢可怜我，我就弄他！” 当时小慧觉得她不正常。 当初的白昭雪，简直满身的负能量。 现在嘛…… 切，什么负能量？ 我不过是在述说我见到的事实罢了。 …… 人群散去。 救护车来临。 武雄林气疯了，一个电话就给贺云飞打了过去：“你管管刘天龙！他的人……” 贺云飞就一句话：“我知道我知道，没事没事，你尽量压着。” 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武雄林又气疯了。 …… 小慧来到杨光面前，问道：“你们知道刘天龙在哪吗？” 杨光等人对视一眼，皆是摇头。 他们能知道才有鬼了。 这是个什么破老大啊，三天两头地往外面跑，连自己的天龙会也不管，要不是今天这事，他们还真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看不惯刘天龙、看不惯这个老大！ 还好这是在沧武。 要是以后去了外面，组织内部敢来一次这种事件，那你他妈还混个屁呀，赶紧滚蛋回家吧！ 丢死人了！ 内战，是一个组织最大的耻辱！ 小慧以为他们在骗她，又说：“我不告诉别人。” 杨光还是摇头：“真不知道……我现在也准备去找他了，这里我是呆不下去了。” “别呀别呀，你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做什么的。” “不是这个问题……”杨光面色沉重，说道：“慧姐，你还看不出来吗？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现在天龙会已经分裂了，就算他们不会再找我们麻烦，可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什么他妈的一家人，其实白昭雪和刘天龙根本就是两股势力。现在白昭雪要打我们龙哥，他们直接就打，根本不带犹豫的……我真呆不下去了，我是跟着天龙的，既然他跟白昭雪闹矛盾了，那我只能站在他这边。” 小慧同样面色严肃：“即便是刘天龙做错了？” “呵呵……”杨光冷笑一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相信，天龙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说完，杨光转身便走。 他身边的几人立马跟上。 “杨光……” 小慧又叫了杨光一声，待他回头之后，小慧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也相信他！” 杨光笑着点了点头，离去。 189 装善，真累 白昭雪哭了。 哭得痛不欲生。 仿佛她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 我很少见到她流泪，以前，她就算流泪，也会很快收回去。 而这次，她收不回去了。 即便我蹲在床边哄了她两个多小时，她也没跟我说过一句话。 我直接就跪下了，万分无奈地说：“姐呀，你别哭了，被人听到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 白昭雪终于对我说出了一个字：“滚！” 没有办法，我只好离开了房间。 刚一出去，我原本“和善”的面孔，瞬间又变得阴冷。 装善，真他娘的累啊…… 还好我只对她一个人善。 这个世界，都再也不配让我善良了。 来到客厅，贺云飞满脸焦急地问道；“你都做什么了？” 我满不在乎：“什么做什么了？” “沧武，你的……刘天龙的人，怎么打起来了？” “没什么，就是以白昭雪的身份告诉他们，万鸿飞是她爸，而且被刘天龙杀了。” “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样了？”我冷笑道：“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着的吗？彻底毁掉刘天龙的人生，不就可以让他好好为你做事了？” “我没想毁掉他的人生……” “你没想过？”我挑了挑眉：“那封信……” 贺云飞知道我在说什么，沉默良久，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 我眨了眨眼，忍不住笑道：“哦，原来你没烧啊。” “嗯，没烧，那天烧的就是一张白纸，我要想烧的话，早就烧了，我那天就是故意当他面烧的，让他以为没有退路了……我做不出那么没有人性的事。” “刘天龙谢过你！”我冷笑着，重重地说道。 贺云飞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说道：“可以了解一下你的身份吗？” “这还了解什么？就你想的那样呗，人格分裂，还能咋滴？” 贺云飞摇了摇头：“不像，他绝对不是什么人格分裂。” 我眯了眯眼：“你都知道些什么？” “什么也不知道，瞎猜的。”贺云飞顿了顿，又说：“那个时候，你为什么非要让刘天龙加入天字班，还跟我签什么五千万的合同……” “嘶……”我吸了口气，眉头紧皱，沉思良久，忽然笑道：“忘了。” “不想说就算了。”贺云飞摇头苦笑。 我随意地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假寐。 无言。 沉默。 过了很久。 贺云飞轻轻拍了拍我：“天龙，吃饭了。” 我睁开眼，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桌上那盘肉。 如此轮回，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曾几何时，摆在桌上的明明是…… 算了，不说，说了就发不出去了。 …… 在贺云飞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动身去蓝天公司之前，我就一直呆在他的家里。 这里很安全。 除了那天来找事的克隆人以外，几乎没有人来过。 对，几乎，没有人来。 还是有人来的。 那个人叫林夜阳，每次过来都对我露出警惕的目光。 有一次，我偷听到了他和贺云飞的谈话。 “你小心着点刘天龙，我怎么感觉他有点怪怪的？” “人格分裂，我不是跟你说过吗？” “是吗？你确定真的是吗？” “你也看出来了？我也感觉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他，没有人性的。” “为什么？” “那个，贺……” “别提那个名字了！” …… 躲在门外的我，始终冷笑，就喜欢这种他们搞不懂我的感觉。 猜吧，你能猜到就有鬼了。 然后我就听见林夜阳说：“他是一条龙。” 我：“……” 不用多想，贺云飞当然骂他神经病。 ……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来过。 不过我心里好像扎了根刺似的，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有点不爽。 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决定好好问问他。 于是在一个午后，我偷偷溜出了贺云飞的别墅。 外面全都是找刘天龙寻仇的，如果我真是刘天龙的话，那我必死无疑，可惜我不是啊…… 解决掉几个烦人的苍蝇，我终于一路“杀”到了林夜阳所在的别墅。 正准备推门进去，就听身后一道声音传来：“我劝你不要打开那道门。” 回头一看，发现林夜阳正站在我的身后。 他语气阴冷地说：“我是东浣那边的。你该干嘛干嘛，林夜阳和贺云飞，他们是我的。” 我明白他是谁了。 “赶紧滚，听懂了没有？” 我冷笑一声，站在原地，想看看他能怎样。 见我没有动作，他直接冲了过来，一拳打向我的额头。 这一瞬间，我将全身的真气都运转到了一个点上，直接用头狠狠撞向他的拳头。 就听“咔嚓”一声响起，他的整条手臂都软了下来，小臂的骨头直接被震断，还没来得及惨叫，我便伸手抓住了他的喉咙，用力一握，他的整个喉管都碎在了肉里。 临死，他还大睁着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睛。 我甩了甩手上的血，轻轻说道：“垃圾。” 我敲响了林夜阳家的房门。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柳沁有些警惕地看着我。 接着，她便注意到我脚下那具尸体，直接愣住了。 我淡淡地说：“我找林夜阳。” 柳沁终于回过了神，给我让开了路。 我直接走了进去。 柳沁没有进来，蹲在门口，满脸震惊地看着那具尸体：“我勒个去啊，这么厉害？” 说着，她冲外面吹了声口哨，很快就有几个身穿黑衣的人翻墙而入，直接将“林夜阳”的尸体装进麻袋，离去。 整个过程，不足十秒，来时怎样，去时怎样。 …… 林夜阳在家。 确定我的身份之后，才把我请到了书房。 我直接开门见山：“你都知道些什么？” 林夜阳对我没有好感，不冷不热地说：“什么知道些什么？你在说什么啊？” “上次，在贺云飞家里，你说我是什么来着？” “哦，那件事啊……”林夜阳沉思片刻，说道：“瞎说的嘛……” 我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齿道：“好了，咱都不是蠢货，少跟我来这些虚的。我今天来就是警告你，我不管你知道些什么，我不想管你，你最好也别管我！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做不到厚颜无耻以大欺小，你可千万别惹我……” 林夜阳面不改色，淡淡点头。 我直接推门离去。 …… 路过客厅的时候，柳沁始终对我保持警惕。 我也始终盯着她。 看着看着，我忽然笑了。 我好像，看见个灵魂…… 世界越来越奇怪了，神明的灵魂消失了，一部分人的身上反而有了灵魂。 “喂，冷瞳，谢谢你上次保护她，虽然不够及时，但也谢谢你了。” 柳沁没想到我会跟她说话，手都不知道往那放了，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那个……我……” 我戏谑道：“你搭什么话呀？我又不是在跟你说。” 柳沁直接愣住了。 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在心里说道：“喂，我能看见你，你能看见我吗？” …… 回到贺云飞的别墅，已经是晚上了。 贺云飞一见到我就说：“祖宗啊，你怎么能出去啊，不知道外面现在有多少人想杀你吗……” “怕什么？”我满不在乎地说：“都被我搞定了……哦对了，还有个意外收获，林夜阳的那个克隆人，也被我摆平了，开不开心？” “啊？”贺云飞呆住了：“他，死了？” “嗯嗯嗯，没错，死了。” 说完，我头都不回，直接去二楼看白昭雪。 贺云飞身在楼下，口中还喃喃说着；“不应该啊，他应该没那么弱啊。” …… “亲爱的雪……”我笑呵呵地走了进去。 然后白昭雪让我滚。 我毫不理会，直接坐到她的身边，帮她“检查”着身体。 还是一切正常。 各方面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人的破脑子哟！ “小雪，听我的，多想想自己已经好了，忘记那天的事，你连伤口都没了，你能看到的呀……” “废你妈话！我当然能看到！可就是动不了，我有什么办法！” “有疼的感觉吗？” 白昭雪根本不想搭理我，但现在也只能搭理我，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没有！” “你别这样对我啊……”我无奈道：“我是谁，你看不出来吗？” “你是王八蛋！” “……”我继续提示：“刘天龙可不会什么真气外放。” “王八蛋会！” 好家伙！ 白昭雪又继续骂道：“你赶紧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我的眼神忽然变得呆滞。 识海中，那团无形的意识，正在疯狂膨胀。 接着，我捂着了脑袋，面部瞬间扭曲，小声骂道：“怎么回事！不可能啊！” 白昭雪注意到我的样子，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即又翻了个白眼，不再看我。 “不可能啊，不应该啊！祂的灵魂怎么可能这么强！”我捂着脑袋，恶狠狠地骂道：“你大爷啊！你做个牢笼能困老子十八年，我做出来的这个连一个星期都没到啊！” 不知何时，我突然失去了力气，整个人都趴到了白昭雪身上。 白昭雪瞬间吓了一跳，哇哇大叫起来：“刘天龙，给我滚开！” 她看不见我的脸，所以她并不知道，我已经失去了意识。 190 你终于回来了 如孩童般嬉戏的声音，格外空洞。 我好像做了个梦…… 好长、好长的梦。 我在虚无中飘荡…… 很久、很久。 我知道这是做梦，可是我醒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 我终于有了感觉。 我终于睁开了眼。 迷迷糊糊中，那片绿色的世界，仿佛还在眼前。 好舒服的梦啊，好美的世界啊…… 多希望那是真的啊…… 可惜，我最终还是慢慢回到了现实。 随着意识逐渐清晰，我突然想起，白昭雪的四肢上缠着的那被鲜血染红的白色纱布，以及，蓝天公司的克隆人…… 哦我的天呐！ 太可怕了！ 多希望那才是个梦！ 我的视力开始恢复，脑子开始清醒，耳朵也能听见现实的声音，触感……也渐渐复苏。 然后我就感觉到，身下，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撑起身子一看，直接给我吓了一跳！ 我什么时候趴她身上的！ “哎哟……”我连忙起身，不好意思地说：“你没事吧？”说着就去看她的手。 她本来就有伤在身，我真怕给她压坏了。 白昭雪满脸铁青，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当我满脸紧张地抓起她的手后，忽然呆住了。 因为她没事了，手腕上，脚踝上，一丁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你……你好了？”我满脸震惊。 乖乖，我这是睡了多久啊…… 白昭雪依旧满脸铁青，冷冰冰地说：“你真可以……” 还不等我说什么，白昭雪又说：“刘天龙，我劝你最好赶紧杀了我，如果你想等我缓过来，那你就等着吧……到时候，我一定会杀了你。” 我的心被刺痛了一下。 又想起了，万鸿飞之死。 之前的一切，越来越清晰了。 真希望这才是个梦！ 我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在失去意识以前，我那头痛欲裂的感觉…… 不会是那个刘天龙又出来了吧？ 我有些后怕，紧张地问道：“我没对你做什么吧？” 虽然照上次的情况来看，那个刘天龙应该不会对白昭雪做什么，反而还有点……喜欢她。 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放心！ 虽然都是我自己的身体，可是吧…… 那个啥…… 是吧？ …… “你少来恶心我，想做什么随便你……”白昭雪依旧冷冰冰的，说道：“我现在没有选择的权利，但我真的想求求你，能不能看在以前我照顾过你的份上，帮我个忙……直接杀了我，别恶心我了！” 心痛。 真痛！ 为什么刚醒过来就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我不知道那个刘天龙对她做过什么，可我还是捕捉到了重点，疑惑地说：“你还没好？” 白昭雪气得呼呼直喘，把脸扭过去，不再看我。 我站在原地，心痛到无法呼吸。 为什么要醒过来啊？ 到底为什么让我醒过来啊！ 我注意到这里还是贺云飞的别墅，也不知道我睡了几天，这次的时间真的有点太长了。 我强忍着悲伤，想去外面看看贺云飞在不在。 结果贺云飞竟然不在，也不知道去哪了。 我只好又返了回去。 坐在床边，沉默着。 无数次，我伸出手去，却没有勇气碰她一下。 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其实那个人，不是我……” 白昭雪扭过头来，静静地看着我。 我便继续解释：“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我是人格分裂……” 白昭雪的瞳孔微微有了一些变化，好像终于想起了什么。 但她依旧什么也没说。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万鸿飞不是我杀的？ 可是我没证据。 说伤害她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我该怎么让她相信？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都做过什么……”我满脸痛苦地低下了头：“对不起，如果我对你做过什么，真的很对不起，你打我骂我杀我都行！” 白昭雪终于说话了：“哦，我记得……你是人格分裂……这几天在我面前晃悠的那个傻逼不是你……”直到这时，我这知道我已经睡了好几天了，“那好，我再问你一次，我爸是不是你杀的？” 白昭雪看着我的眼神中，有了一些期待。 可是面对这个问题，我只能沉默。 万鸿飞不是我杀的，可是…… 我需要再等等。 我知道蓝天公司有了我的记忆，我们的计划很有可能已经夭折了，但我希望再等等，我再问一下贺云飞，看看到底该怎么办，如果真的去不了了，那我肯定对白昭雪说出实情。贺云飞必须帮我解释，不然…… 不然，我就让他后悔！ 我知道我打不过他，但我就是要让他后悔，用我可以想到的任何方式！ 我早就说过，别惹饿了许久的虎，别惹伤痕累累的狼，别惹，发怒的人、一无所有的人！ 见我长时间不说话，白昭雪忽然“凄惨”地笑了几声，说道：“我知道了。刘天龙，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能从头再来一次，我一定会帮小刀，一定会帮吕阔，我现在真的后悔了，真后悔认识你！在沧武的时候我就应该打死你！” 这是个暴击！ 一刀999的暴击！ 我的脑子都有些眩晕了。 记得贺云飞说过，白昭雪本来是有机会直接杀了那个克隆人的，但她以为那是我，所以才没有动手……她还是信任我的，我们还是有机会和好的，可是她现在的这番话，真的让我难以接受，我差一点就忍不住要说出实情了。 但我心中有个信念，它不停地告诉我，再等等，再等几个小时……几个小时而已啊！ 没办法，如果是之前，我肯定毫不犹豫就说了，但问题的关键是，我已经答应贺云飞了。仔细想想，不就是杀个方平嘛，有多难呢？到时候方平一死，白昭雪就会知道真相。我杀万鸿飞才用了多久？杀方平很难吗？ 答应别人的事，我就一定会去做！ 对，现在有可能做不了了，但在没得到贺云飞具体回复之前，我希望再等一等。 沉默良久，我缓缓开口：“但是，之前伤害你的那个人，他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白昭雪点了点头：“没关系，就算是你也没关系，我不在乎。” 我都快哭出来了。 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伤心的，那种哭！ 太难受了，真的太难受了！ …… 海岛影业。 方平办公室内。 贺云飞坐在沙发上，满脸不耐烦地说：“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吧？” 方平的脸上有些歉意，无奈地说：“可我之前是不是说过，万鸿飞死不死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拿下商界的控制权……刘天龙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发展，他在万鸿商会就是个屁，现在万鸿飞一死，他的股份全部给了万鹏，这……不行，你得再把万鹏给我弄死。” 贺云飞感觉快要气炸了，长呼了口气，尽量压低声音说道：“我来昌海，十几年了……敢这么耍我的人，整个昌海能不能找出来一个……你打听过吗？” “别生气啊，我没说不帮他啊……”方平满脸纠结地说：“可他得罪的人也太多了吧，杀万鸿飞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弄个假身份呢……” “他弄了，他在万鸿商会叫刘天！我他妈怎么知道怎么回事，万鸿飞一死，所有人都知道刘天就是刘天龙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别跟我吼啊。”方平摇头叹气：“总之，现在我肯定是护不住他了，唯一的办法，只能是……” “说啊！” “我怕你不同意……只能是，让刘天龙，加入我们，那样，我护起他来，不是也方便点吗？” 贺云飞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行，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只要能让他不受到伤害，等风头过去，再让他退出就好。” “嗯嗯嗯。” 贺云飞装作愤怒的样子，离开了海岛影业。 刚走出大门，贺云飞就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方平想吸收刘天龙，贺云飞正好想让他吸收，于是，便有了这出戏码。 没错，一切都是贺云飞演出来的。 之前刘天龙一招秒杀克隆人，方平肯定已经看见了。刘天龙的克隆人被做出来的事，贺云飞也已经知道了。两人什么都知道，但对于克隆人的事，两人闭口不谈——这个世界上，有些关系就是这样。我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你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即便我们私下里斗了个天翻地覆，明面上也依旧要像好朋友一样。 另一边，方平同样在冷笑，喃喃自语道：“我能猜出刘天龙想干什么，从你给刘天龙编造出的那个关于万鸿飞的故事，我就能猜出来了……你真是想多了，只要刘天龙敢加入我，我就能彻底压死他！” …… 傍晚，贺云飞终于回来了。 我迫不及待地把我想问的所有问题都问了出来。 最后咬牙切齿地问道：“那个克隆人，他在哪！” 贺云飞都懵逼了。 沉默了很久，突然泪流满面地说：“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说着，就一把抱住了我，把我吓了一大跳！ “哎！”我惊慌失措地说：“老贺，我是男的！” 贺云飞依旧抱着我：“哎呀妈呀，这几天那个王八蛋可把我折磨惨了，你说我容易吗？我多少年都没这么低声下气过了，那个王八蛋是真厉害呀，我亲眼看见他一招就把那个克隆人给秒了，老子我都九重境界了，我都做不到啊你知不知道，都快吓死我了！” 接下来，贺云飞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向我讲述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怪不得白昭雪身上的伤口没了…… 可是，即便已经把她治好了，她还是不能动？！ 不科学啊！ “很科学！”贺云飞郑重地解释道：“医学的历史上有过这种情况，这跟伤口没有关系，关键在于她的心理……当时，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祸害成那样，她的大脑没办法相信她已经好了。” 我懵了。 还能这样？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还有，他一招秒杀克隆人的事。 刚听到的时候，我没觉得他多厉害，我以为我也可以做到。 ——毕竟赝品就是赝品，怎么可能比我这个正版的刘天龙厉害？ 之前白昭雪被他打伤，我以为是因为他跟我一样都是五重境界，白昭雪打不过他很正常。 而当贺云飞说出，连他也打不过克隆人的时候，我简直要惊呆了。 贺云飞啊，他可是九重境界啊，在真气境界里已经是顶级的高手了啊！ 另一个我，那么牛逼的吗？ 我情不自禁地看起了自己的手。 一件又一件“我”做过的事被贺云飞说了出来，我也渐渐了解了这几天发生的事。 前面都能接受，直到贺云飞讲到沧武的时候，我的脑子直接就是“轰隆”一声巨响！ 我勒个大操！！！ 191 克隆人的级别 参加万鸿飞的葬礼的那段时间，我的实力提升到了五重境界，只是一直没提而已。 嗯……还是很简单，一丁点压力都没有，只是时间比以前久了一点，而且，我现在已经无法推算出来，升到六重需要运转几个小周天了。有点难度……练了这么久，终于有点难度了！ 至于克隆人，也算是我先入为主了，我以为克隆人跟我实力一样的。 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强…… 而另一个我，竟然更强！ 一招秒杀！ 我甚至问贺云飞：“真气境界，有没有十重啊？” 贺云飞想了想，说道：“理论上是没有的，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十重……但毕竟人外有人嘛，说不定真的有呢。” “你说，另一个我，他会不会是十重啊？” “十重？”贺云飞苦笑了下，说道：“如果按照真气等级划分的话……算了，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我说，他给我的感觉，简直是真气一百重，你会不会被吓死？” 我倒吸一口凉气，接着又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真的吓到你了？”贺云飞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摇了摇头，满脸兴奋地问道：“我这么厉害的吗？” “那可不……”贺云飞继续笑道：“我再跟你说个事，让你小子高兴高兴。” “快说快说……” “我现在三十多了，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十六岁，那个时候，我是二重境界，同龄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 我眨了眨眼，不明白贺云飞说这个干嘛。 就听他继续说道：“你猜猜，我从二重升到九重，用了多久……” “一年？” “我呸！”贺云飞骂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啊？” “那是多久？” “十年！” “……你真笨。” 然后贺云飞给了我个脑瓜蹦儿。 贺云飞继续说道：“我是想说，这个东西真的挺难的，我是真的搞不懂你为什么会升的这么快。未来有一天，你一定可以超过我们所有人……我估计，这也是蓝天公司愿意克隆你的原因。”顿了顿，贺云飞又说：“他们的科技太变态，克隆人与本体几乎一模一样，每个细胞都分毫不差。克隆人被做出来之后，他的实力，会直接飙升到这幅身体最强的时刻……也就是说，现在那些克隆人的实力，就是你这辈子能达到的顶点了。”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又忍不住笑道：“也就是说我以后有可能升到十重？” “切，我逗逗你而已，哪有什么十重？” “你不是九重吗？” “是啊，怎么了？” “你不是打不过克隆人吗？” “是啊，又怎么了？” “那克隆人的实力到底该算是几重？” “我打不过他是因为……” 贺云飞说着说着，突然闭了嘴。 我知道他是找不到理由了，于是我继续嘲讽他：“你说呀，是因为什么？” “不告诉你，这是我保命的东西。总之你要相信我，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干翻克隆人，克隆人跟我一样，也只是九重而已！” “切……”我撇了撇嘴，根本不信。 …… 克隆人的神秘面纱被贺云飞一层一层揭开。 他对我说了好多关于克隆人的事。 一开始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后来我想明白了。 估计，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对我解释的。 贺云飞滔滔不绝地说着：“克隆人是有等级划分的，分别是a级，b级，c级……最后，还有个s级。” “……呃，什么意思？” “a级，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降世之后，实力直接飙升到这幅身体最强的时刻。如果见到他，一定要跑，本体无论如何都赢不了他；b级，他们当初克隆你的时候，你是什么等级，那么b级的克隆人，就会是什么等级……”贺云飞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稍微庆幸了一下，还好我当初没有急于升级，当时的我，只是个四重，如果现在我遇上b级克隆人，真的一点都不带慌的，“c级，这些是残次品，他们把自己不满意的克隆人，全部扔到了这里，对他们而言，这些克隆人就是垃圾……” 我抢答道：“对本体而言，他们更是垃圾中的垃圾！” 贺云飞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既然如此，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毁掉，还弄个c级出来干什么？” “懂不懂什么叫冲锋陷阵？” 我瞬间明白了过来，c级就是一些冲锋陷阵的小兵。 ——当初在东浣市，见人就杀的那些家伙，就是c级。 确实够垃圾的，垃圾中的垃圾！ “那s级呢？”我的声音都忍不住放低了：“应该比a级更厉害吧？” “s级……”贺云飞摇了摇头：“不，他们不厉害，跟本体的实力完全一样。” “这……”我松了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不跟那些b级的克隆人一样嘛，还叫什么s级？” “实力一样，记忆一样，感情一样，眼神，也完全一样……” “啊？” 贺云飞面色凝重地说道：“他之所以叫s级，是因为，他跟你完全一样！一样到什么程度呢……就比如说，现在的你，就是那个s级克隆人，只是你不知道而已……因为，他跟本体，完全一样！” 我吓出一身冷汗：“我勒个去，真的假的？” 真的，我真的被吓到了。 要不要这么浮夸？ 完全一样？！ “别紧张，我只是随便说说……”贺云飞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这种级别的克隆人制作起来相当麻烦，他们应该不会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我：“……” 看不起谁呐！ 贺云飞注意到我的表情，哈哈一笑，又说：“别那么小气啊，开个玩笑嘛……” “嗯。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因为，我可以去杀方平了？” “对，可以了。虽然他们有了你的记忆，但是他们不会拆穿你的，你就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关于克隆人，一个字也别提！” “明白。” 现在又遇到刚去万鸿商会的那种情况了，方平跟万鸿飞一样，他知道我的身份。不过，万鸿飞是在帮我，希望我能顺利杀了他自己；而方平，则是想拉拢我，共同对付贺云飞…… 贺云飞已经解释过了。 那个刘天龙提出的计划，贺云飞又告诉给了我。 我现在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等贺云飞跟我“反目成仇”之后，我就可以动身了。 “嗯……”贺云飞低头沉思了一下，说道：“好了，相信你的心情已经缓解得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告诉你那件事了。” “什么？” “你不在的这几天，那个刘天龙，以白昭雪的身份，告诉天龙会，万鸿飞和白昭雪的关系，并且还说，杀万鸿飞的人，就是你……现在，沧武已经乱套了，你的人整天打来打去，你快去管管吧。”顿了顿，贺云飞又说：“他跟我说的计划里有这一条，让沧武所有人都知道你杀了万鸿飞，从而跟你反目成仇，这样一来，你在蓝天公司更容易生存……可是我想了想，觉得你只需要跟我‘闹翻’就足够了，天龙会真的有点多余，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已经完事了。” “！！！”我忍不住吼了起来：“你说什么！” …… 混蛋！ 无耻！ 杂种！ 丧心病狂！ 不要逼脸！ 他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来！ 关于这件事，白昭雪和我都希望不打扰到沧武。她是因为不想让朋友为难，我是因为，我知道，我很快就会解决掉这件事，到时候，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 而那个混蛋一条短信，把这一切都给毁了！ 是，我之前是说过，我希望天龙会能在“道上”帮我一把，而只要他们帮我，他们就一定会知道，刘天龙杀了万鸿飞…… 可我必须要纠正，我之前说的天龙会，指的是杨光他们！ 我都想好了，让他们帮我之前，我会跟他们坦白，说出万鸿飞是怎么死的，只要他们不跟白昭雪联系，白昭雪就绝对不会知道。 多完美啊！ 好家伙，现在给我来了个这？！ …… 半小时后，我出现在了沧武大操场的门外。 来的时候，当然戴着那张……龙狗蛋的人皮面具，不然我早挂了！ 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了，没有人敢进沧武找人，所以我已经摘下来了。 我看着操场里面的一干人，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 因为杨光不见了，乔凡凡也不见…… 新手营、地字班，所有跟我关系好的人，全都不见了。 不过小慧还在，现在白昭雪和我都不在沧武，这小妞可算是翻身了，在大操场训训这个，骂骂那个，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沧武扛把子呢！ 但是好奇怪啊，闫江他们就这么服了她了？一丁点怨言都没有？ 然后我就看见，闫江屁颠屁颠地跑到小慧身后，帮小慧捏起了肩膀。 我的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我正在想该怎么把小慧叫出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十分兴奋的声音：“唉呀我滴个老天爷呀，我看见了谁！师父，我想死你了！” 我震惊地回头。 看见陈广荣满脸兴奋地朝我跑来。 眼看他即将抱住我，我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脸上。 陈广荣都懵了，捂着脸说：“师父，你打我干什么？” “有只蚊子……”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然后拉过他，指着小慧说道：“你去把她给我叫出来。” 我以为陈广荣会很听话的，没想到他竟然说：“我不敢啊师父……” “为什么不敢？” “闫江他们找她告我的状，说我每天晚上不洗脚还非要脱鞋，然后她就说以后不准我再进男生宿舍……可是我睡哪啊，再说我是跟着师父你来的，又不是跟着她的，凭什么不让我进！” “那你后来进去了没有？” “肯定进去了啊！我是谁啊！” “然后呢？” “然后她打了我一顿。” “……” “师父你看……”陈广荣撩起衣服，让我看他的后背。 我直接就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他的背上青一块紫一块，颜色还特别深，可想而知小慧下手多狠。 这娘们，耍大了呀…… 陈广荣解释道：“她现在是沧武扛把子了。” 我险些跌倒：“你说什么？” “是真的，那天……”陈广荣直接把那天发生的事讲了出来，“后来杨光他们就走了，然后那帮龟儿子非要来找我麻烦，说我肯定知道你在哪，他们把我堵在宿舍要打我，差点没吓死我……后来是她出面把我给救了，所以我现在还能在这……” 我看向了小慧，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她不是耍大了，她是长大了。 真的，我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小慧可以顶替白昭雪。 就俩字：牛逼！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得把她叫出来再说，于是我催着赶着让陈广荣去叫她。 陈广荣虽然害怕，但也不得不去。 走到小慧身边，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什么。 接着，小慧满脸震惊，看向了门外。 当然就看到了我。 下一秒，小慧直接跟着陈广荣跑了过来。 还有人在喊：“慧姐你去哪啊？” 小慧骂道：“滚犊子，别管我，该干嘛干嘛去！” 然后那人就不吭声了。 当她看到我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已经离开了，我可不想让所有人都看见我。 出了操场，陈广荣又带着她奔至男生宿舍，在这里，终于见到了我。 一时间，相对无言，小慧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小妞，你长本事了，连我的徒弟也敢欺负？” 小慧终于回过了神，委屈巴巴地说：“谁欺负他了，是这家伙每天晚上不洗脚，别人找我告过他好几次的状了……”说着，还狠狠地瞪了陈广荣一眼，竟然把陈广荣吓得后退了两步。 我乐得不轻，笑道：“行了行了，别欺负人家。” “真没欺负他……”小慧说道：“阿龙，雪姐说……” 终于步入正题，我来这不就是为了解释这事吗，于是果断说道：“假的，是有人拿了她的手机。” “啊？”小慧仔细想了想，喃喃说道：“怪不得那个王八蛋不接我电话，原来根本就不是雪姐……该死的王八蛋，敢骗我，我咒他生儿子没屁眼！” 听到这话，我直接被口水呛得咳嗽了起来。 “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连连摆手：“那什么……我就是专门来解释这事的，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拜托，以后能不能别那么大嘴巴，还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呢，你就搞得人尽皆知了？” 小慧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抱歉嘛，下次不会了。那个，你刚回来就要走啊，要不去操场坐会儿，正好让他们给你道个歉……真不好意思，他们以为是真的，把杨光他们给赶走了。” “没事，我能找到杨光。就不去操场了，我的事挺多的，走了走了……” 说着，我就准备离开。 陈广荣拦住了我：“师父，我不在这住了，我要跟你一起走。” 小慧看见了，在旁边骂道：“嘿你个兔崽子，你没完了是吧，是你天天不洗脚，我说你两句你还不高兴了？” 陈广荣吓得浑身一颤，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陈广荣还真有意思，自从来到沧武，我还没见他怕过谁呢。 ——那是真不怕啊，仗着他的师父是刘天龙，在整个男寝随便转悠，不管谁的东西，拿起来就吃，拿起来就玩，因为这事，好多人都找我告过状，只是我没时间管而已。 行了，这事就过去了，反正小慧已经管过了。 看着他那张可怜巴巴的脸，我实在忍不住了，笑道：“那就走呗，一起走。” 突然想起来，自从收了这个徒弟，我好像还没教过他什么呢。这段时间正好有空，可以教他练练飞刀什么的……真气就算了，那玩意儿只能自己悟，谁也教不了他。 …… 跟小慧告别之后，我和陈广荣打了个车，直奔贺云飞的别墅。 小慧蹦蹦跳跳地往操场走着，十分开心。 真的很开心，因为刘天龙没有杀万鸿飞！ 至于那条短信，她不愿意多想了，既然我都出现在这了，就说明那个冒充白昭雪的家伙肯定被我找出来了嘛…… 嘿嘿，落在刘天龙手里，能有什么好下场？ 不管他是谁！ 还没回到大操场，小慧就充分发挥出她“大嘴巴”的特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在里面对所有人群发了一条关于刘天龙的一段话。 “啊，竟然是这么回事？我误会龙哥了……” “我勒个去！谁啊这么缺德，冒充都干得出来！” “希望龙哥千万别怪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杨光他们怎么办，把他们叫回来吧，跟他们道个歉。” 误会终于解开了。 小慧更开心了。 回到大操场后，她发现人们终于活跃了起来。 新手营和地字班再次交好，所有人都开开心心地聊着天，好像一家人似的。 …… 而当小慧开开心心地往地字班走的时候，她忽然愣住了。 因为在地字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跟众人热热闹闹地聊着天。 他好像十分开心，好几次都忍不住手舞足蹈。 有点奇怪的是，他的左手一直都在动，而右手，一下都没有动过。 如果你去触碰一下他的右手的话，你会发现，那里硬邦邦的。 因为那里没有肉，只有一根假肢…… 192 两个刘天龙 传说…… 在这个世上，有种东西，叫做平行宇宙。 在平行宇宙之中，有一个，跟你有着相同面孔，却做着跟你完全相反的事的一个人。 这不是迷信，而是科学。 当然了，即便是科学，也只是一帮人的推测，从人类诞生至今，谁也没有去过所谓的平行宇宙。 科学是什么？ 科学就是…… 我是对的！ 然而，当下一个“正确”的理论问世之后，那么…… 我就是错的！ 这就是科学！ 所以，没有人能百分百肯定平行宇宙是真实存在的。 但，现在，我却经历了，比平行宇宙还要浮夸的东西…… 在这个世上，真的有一个，跟我有着相同面孔的人。 克隆。 s级克隆人！ 记忆一样，实力一样，感情一样…… 我甚至怀疑，我自己到底是不是克隆人？ 如果那种克隆人真的存在的话，那么，我怎么知道，我到底是不是本体？ …… 现在的我，正坐在大操场的地字班，与众人夸夸其谈。 刚才小慧给他们发来一条短信，说之前那个白昭雪是别人冒充的，所以我们和好了。 我有点搞不懂小慧是怎么知道的，我来这，就是为了解释那件事，没想到现在什么也不用说了。 小慧变聪明了啊…… 正当我与众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小慧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疑惑地说道：“阿龙？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眨了眨眼：“什么又回来了？我刚来啊……”话没说完，我突然想起，贺云飞说过的s级克隆人的事，登时变得满脸震惊，“等一下，你是说，刚才你看见我了？” 小慧点了点头：“是啊，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猛地站起身来，一张脸扭曲到了极点。 不可能吧！ 贺云飞不是说蓝天公司不会在我身上浪费时间的吗！ s级克隆人，这就做出来了？！ 等一下……不对不对……说不定不是s级呢……小慧只是说看见我了，说不定是个a级克隆人呢？ 但又不太可能啊，如果是a级，小慧不可能活着回来啊…… 我想好好问问她，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克隆人的事，我希望他们所有人，永远都不知道。 可是好不安心啊，之前白昭雪的事已经够让我心烦的了，小慧要是再出事，我就没脸活着了！ “那个，对，我又回来了，想着还是来操场跟你们玩玩嘛，嘿嘿嘿……好久不见了，小慧，你长高了啊……” 我尽量转移话题。 我想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盯紧小慧，绝不允许白昭雪的事再发生了！ 小慧一脸无语：“刚才还说不来，啥意思嘛……” 我哈哈一笑，搂过小慧就坐了下去，继续跟地字班众人聊天。 …… 好神奇。 我也不知道哪个是我了。 如果s级克隆人真的存在的话，我真的不敢保证，我是我了。 …… 另一边。 我和陈广荣已经回到了贺云飞的别墅。 贺云飞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我带陈广荣走了进去。 刚进去，陈广荣就满脸痛苦地捂住了鼻子：“我勒个去！这是猪圈吗！” 我被他逗乐了。 第一次来贺云飞家的时候，我也是这种反应。 这贺云飞真是太懒了，家里连个垃圾桶都没有，这满地的垃圾，至少有两年没人清理了。 我同样捂着鼻子，说道：“你要是嫌脏，就帮忙清理一下吧。” 陈广荣很听我的话，直接就干了起来。 我则去了二楼，打算看看白昭雪。 其实别说她了，我都替她心疼，好好的一个大姑娘，现在变得跟植物人似的，动都动不了。 一想起来，我的心就疼得厉害……我当时要是跟着她，该有多好啊！ 如果我当时在的话，我就可以直接扯下人皮面具，并且告诉她，那个人不是刘天龙，直接杀了他就行了！ 可惜，当时的我，只关注葛少强了。 …… 站在门口，我想来想去，还是拿出了龙狗蛋的人皮面具，戴到了脸上。 没办法，现在白昭雪很讨厌我，无论怎样都要被她骂，还不如换个不一样的身份。 只要能静静地看着她，就足够了。 戴好人皮面具后，我直接走了进去。 结果白昭雪还在睡觉…… 也是，天天躺在床上，也太无聊了，不睡觉还能干嘛？ 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突然想起，曾经的女生宿舍…… 那时，她也像现在这样，睡得十分安详。 嘿嘿，那可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 可惜，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回不去了。 …… 过了一会儿，门外脚步声响起，陈广荣直接推开了门，说道：“师父你在里面干啥呢……” “嘘！”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下巴点了点白昭雪。 陈广荣示意，连忙轻轻地退了出去。 我想了想，果断走了出去，小声说道：“喂，再帮我个忙，去买个轮椅回来。” 陈广荣点了点头，立马离开。 嘿，我就喜欢这种不说废话的人，连为什么也不问。 不一会儿，陈广荣就回来了，果然推着个轮椅。 陈广荣问道：“师父你买这玩意儿干嘛？” “不告诉你……”我把轮椅抬到了二楼。 仔细想想，白昭雪好像很久都没有动过了，我打算带她出去转转，吸收点阳光也好嘛。 …… 又过了许久，白昭雪终于醒了过来。 我就坐在床边。 我能看得出来，她刚才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抹眼睛，可是胳膊抬到一半，却又落了下去。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白昭雪看到我的瞬间，着实吓了一跳：“你谁啊……” “我……”刚吐出一个字，我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刘天龙的声音，连忙压着声音道：“那个，飞爷让我来照顾你的。”妈的，真不习惯叫那龟儿子飞爷！ “哦。”白昭雪淡淡点头，疑惑地看着我，问道：“我们是不是见过啊？” 当然见过，她还踢过我一脚呢。 我顿时玩心大起，突然想逗逗她，便冷着脸说：“你不记得我了？在万会长的葬礼上，你打过我几次了？” 白昭雪终于想起来了，说道：“哦，是你啊……狗蛋？” 我皱了皱眉：“你听不出来我说的重点吗？我在问你，记不记得你打过我几次？” 白昭雪终于反应过来不对劲了：“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我邪笑了起来，“你猜我想干嘛。”一边说，一边将手慢慢移向了她。 “喂！”白昭雪吓了一跳，想伸手来阻拦我，却怎么都动不了，“别别别，不带这样的，你不是说贺老师让你来照顾我的吗？你别乱来，不然你死定了！” “嘿！你还敢威胁我！”我直接抓住了她的胳膊。 白昭雪吓得哇哇大叫：“哥，我错了！” 我勒个去，白昭雪竟然服软了？！ 可见她之前说的都是屁话，哪有人会不怕死，她就是故意气我的。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拍了拍她的胳膊，道：“别紧张，开个玩笑嘛……但我真的想问问你，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不知不觉间，我的语气又阴冷了下来。 白昭雪苦着一张脸：“我没跟你过不去啊……” “没有？你确定没有？”我微微点着头，在她身上看来看去，“没有是吧……” “哎！”白昭雪都快哭出来了，终于对我说出了实情。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还以为是我的颜值问题呢。 也是，如果论颜值的话，白昭雪怎么可能看上我呢？她从来都不在乎什么颜值。 ……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笑了笑，说道：“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白昭雪依旧胆战心惊地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能出去吗？” “为什么？” “我……”白昭雪满脸纠结，好像想说什么，却又不敢，“没什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乐开了花，这几天可被她折磨惨了，好不容易能出口气了，我可不能浪费。 当然，也是因为我知道，万鸿飞不是我杀的，所以我的心理负担相对来说少一些。 只要方平一死，我就能跟她和好。 是万鸿飞自己让我杀了他自己的，难道怪我吗？ “天天躺着，挺无聊的吧？”我说：“要不我带你出去转转？” 白昭雪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旁边的轮椅一眼，这才知道那个轮椅的作用了。她小声说道：“可是我起不来啊。” “这有什么……”说着，我就准备去扶她，但就在我即将碰到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我突然想起，我只有一只手，如果不小心被白昭雪看出我的身份，那她该更讨厌我了。 于是我果断喊来了陈广荣。 陈广荣一进来就说：“哟，师娘你醒了，快起来快起来，我师父……” 话没说完，他便看见我正狠狠地瞪着他。 于是他连忙改口：“那个，你快起来啊，咱们出去玩去。” 白昭雪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啊？” “我师父……”陈广荣又改了口：“我……那个贺云飞让我来这的！” “哦……” “师娘你快起来，咱逛街去！” 这陈广荣是真喜欢逛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从小生活在农村，对这种东西感觉到很新奇……总之他是真的非常喜欢逛街。只逛，不买。他能在外面溜达一整天，最后什么东西也不买，我真的服了他了。 我在一旁冷冰冰地说道：“她站不起来。来搭把手，帮我把她扶起来。” “啊？”陈广荣疑惑地看着白昭雪，不明白她为什么站不起来，但还是走了过来，把白昭雪扶了起来。 这是白昭雪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落地。 刚站起来，白昭雪就满脸痛苦地叫了一声，险些摔倒。 我连忙扶住了她：“怎么了？” 白昭雪依旧痛苦，说道：“疼，站不住……” “不是吧，你这……连伤口都没有啊。” “我不知道，不动的时候就不疼，一动就疼。”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把轮椅推了过来，让她坐下。 至此，白昭雪终于长长地呼了口气，好像缓和了好多。 看着曾经那个威风八面的女孩变成这样，我的心里像刀绞一样。 我在心里发誓，早晚有一天，蓝天公司一定会完蛋！ 这一次，不再是什么狗屁任务，纯属个人恩怨！ 敢动她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193 给老子滚出来 其实也去不了哪。 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只能带白昭雪在这个别墅自带的小花园里转转，看看花什么的…… 如果带她出去的话，万鸿商会的人就该看见她了，那还得了？ 对了，有件事一直没提。 其实，对于万鸿商会的人来说，白昭雪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那天贺云飞把她救回来以后，并没有通知万鸿商会。 因为现在商会也挺乱的，万鹏他们整天忙着争权夺位，白昭雪回去以后除了被万鹏玩死，根本没有第二种可能。 所以，还不如不透露她在哪，就让他们以为她失踪了就好。 早晚有一天，我会帮白昭雪，坐上万鸿商会会长的位子！ 那个位子，本来就是她的！ 我现在真的是没空搭理万鹏，等有机会的。小比崽子，连篡改遗嘱都做得出来，看我怎么弄他！ 白昭雪现在全身都用不上力，我只能让陈广荣在后面推着轮椅，自己则扶着白昭雪的肩膀，不让她掉下去。 随着白昭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过，我连忙摆手，示意陈广荣停下，接着又蹲下身问道：“你怎么了？” 如果我是“以前”的刘天龙的话，她也许会对我说，但面对我这个“陌生人”，她什么也没说，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但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曾经的她，能跑能跳，现在却连坐个轮椅都需要别人扶着她点！ 如果是我的话，我是可以接受的，哪怕我四肢都断了，我也要努力活下去，因为我要报仇，谁让我变成那个样子的，老子就是用嘴咬，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可她好像接受不了，她真的没有多强大，她只是个女生而已。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她没办法报仇，那就让我来！ 蓝天公司，全部死光！ …… 在小花园里转了很久。 这里并没有多大，远远比不上万鸿飞的庄园，转一圈也就十几分钟而已。 当然，是因为我们的速度很慢，正常速度的话，两分钟就足够转完了。 “那个，怎么称呼你啊？”白昭雪突然问道。 白昭雪知道我叫狗蛋，但怎么听怎么别扭，于是便有此一问。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是什么破名字啊！ “叫我阿龙吧。”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还好我姓龙啊，算是弥补了名字的缺陷。 白昭雪听到我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狐疑地看着我。 我解释道：“我叫龙……狗蛋。”妈的，这名字是真的恶心！ “哦……”白昭雪应了一声，随即又冷冰冰地说道：“可是我讨厌这个字。” ……我的心都要碎了！ 作为龙狗蛋，我当然疑惑道：“为什么？” 白昭雪又不说了，显然，她认为我这个陌生人还没资格听她吐露心声。 “送我回去吧……”白昭雪伤心地摇了摇头。 “嗯。” …… 重新回到卧室。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白昭雪扶到了床上。 陈广荣帮完忙后，就跑楼下看电视去了。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他了，我们这帮人里，好像就数他最轻松了。 什么事也不做，整天抱着个电视看天线宝宝、喜羊羊、还有哪吒传奇！ 关键这家伙还不认识字，人家明明叫哪吒，他非说是哪托，气得我特别想揍他，简直毁我童年！ 不过，看在他把贺云飞的“猪窝”打理干净的份儿上，我就原谅他吧。 …… 我依旧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白昭雪被我看得不舒服，犹豫了好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能不能出去啊？” “为什么一直让我出去啊，你一个人不无聊吗？”我转了转眼珠，说道：“飞爷让我照顾你的，我不敢擅自离开。” 白昭雪都无奈了，纠结着说道：“刘天龙去哪了？” 听到她提出我的名字，我的心里砰砰直跳…… 看吧，她还是比较依赖我的，面对这个陌生人，她马上就回忆起刘天龙的好来了吧？ “他有事，最近几天都不会来了……所以我才来了嘛。” 然后就听白昭雪冷冰冰地说：“他最好能死在外面。” “……”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你跟他有什么仇啊？” 这个问题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于是白昭雪当然跟我说了起来，说万鸿飞是她爸，但是被刘天龙给杀了，关键是，在此之前，刘天龙还是她的男朋友…… 白昭雪又难过了起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了，我……我要杀了他！” 我叹了口气：“有时候，亲眼所见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是……” 白昭雪微微有些震惊地看着我：“你都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我连忙摇头：“只是，我觉得吧，他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比如……万会长死不死，根本就不是他能做主的。” 白昭雪有些急了：“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完了，我发现我不能跟她谈这个话题，一不小心就全说出来了。 我坚定地说道：“原谅我现在什么也不能告诉你，如果你愿意等的话，我保证，两个月后，我一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两个月，怎么也该够了。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刘天龙到底有没有杀我爸？” 我沉默。 白昭雪追问了一会儿，也就不问了。 …… 接下来的几天，贺云飞都没有回来过。 我知道他在忙什么，现在只需要等着就好。 这几天，我每天都带白昭雪去外面转悠，有时候还扶着她让她试试能不能走路。刚开始她是拒绝的，一站起来就疼得要死，后来慢慢的，随着她走路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的那种痛感居然减少了。 我突然福至心灵，每天都必须让她走两步，这样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好呢？ 她的速度很慢，十分钟才迈出去五步。 但我就这样坚持着，半个月后，她再次下床的时候，表情平平谈谈，看起来好像没有一点感觉。 我真后悔没有早点这样做！ 除此之外，我也认真地教了陈广荣玩飞刀。 当然是木头做成的，因为白昭雪就在我们身边看着，可不能让她发现我的黑色飞刀。 教陈广荣的过程中，我这才发现，我收了个笨徒弟！ 没见过这么笨的！ 当初我练的时候，十天就练得差不多了，只要扔出去，就一定可以插在墙上，一个月之后，基本就是指哪打哪……可陈广荣练了半个月，竟然连把飞刀直射出去都做不到，要么刀壁撞在墙上，要么刀把撞在墙上，偶尔几次刀尖也能碰到墙，但是根本就插不进去。 我真是急死了，让他一个人慢慢练，自己则跑去跟白昭雪聊天了。 这半个月的相处下来，白昭雪也会对我露出笑容了，现在完全把我当成了朋友。聊着聊着，她突然说道：“能送我回家看看吗？” 我不明所以。 白昭雪又说：“我失踪的太久了，我妈肯定急坏了。” 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可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帮白昭雪易容了一下，再带她回去。 之前贺云飞帮我易容过几次，我耳濡目染也会一点儿，只是没有贺云飞弄出来的好，他那个可以坚持好几天不掉皮，我这个不太行，一个小时就会掉，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做到的。 也就是说，我们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回来。 我挺享受易容的过程的，这是我离她最近的一次，哪怕作为刘天龙，这样的机会也少之又少，所以我还故意放慢了易容的速度，就是想好好看看她。 白昭雪当然不明白为什么要给她易容，我便解释了起来，说现在商会挺乱的，如果被万鹏发现她的下落，是件挺麻烦的事。 白昭雪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 现在的她就是个废人，万鹏要是想对付她，真的太简单了。 …… 打了辆车，直奔白洁的别墅。 白洁她家跟林夜阳家是同一个别墅区，以前我还来过。 到了以后，我不敢过多停留，只能加快速度，希望尽快让白昭雪看完，然后赶紧回去。 来到门前，我轻轻敲了敲门。 等了好久，却没有人应答。 我看了白昭雪一眼，说道：“可能你家没人……” 白昭雪叹了口气：“可是来都来了。” 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直接掏出开锁工具，伸进了锁眼里——没办法，白昭雪的钥匙早就丢在凤凰山了。 这些东西我都学过，行走江湖，多学点东西肯定没有坏处，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不过我的技术还是不精，贺云飞能在十秒钟内打开一把锁，我则需要好几分钟。 当然，也跟我只有一只手有关。 白昭雪当然很奇怪，我早就想好了理由，说道：“我最近在练习单手开锁。”白昭雪也就不怎么怀疑了。 在我开锁的过程中，白昭雪就静静地看着我，开玩笑道：“当着我的面就开我家的锁，还要不要点脸了？” 我直接笑了出来。 结果导致手上的动作失误，还得从头再来。 “哎呀！”我懊恼道：“小雪你别逗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白昭雪就越来越不正经了，身上哪里还有半点沧武扛把子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就听“啪嗒”一声，门终于开了。 白昭雪开心地笑道：“太棒了太棒了，竟然只用了十分钟！” 我：“……” 下一秒，我的面色凝重起来，白昭雪也不笑了。 因为，打开门后的瞬间，里面的空气便弥漫了出来，刚开始，我们谁也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我们都察觉到了，有血腥味…… 很浓，很重的，血腥味儿！ 我们互相对视一眼，接着连忙打开门走了进去。 果然，满地都是血，墙壁上也都是血，鲜血几乎涂满了整个房子。 白昭雪傻眼了，我也傻眼了。 尤其是，当看到墙壁上那用鲜血写的三个大字时——天龙会——我们就更傻眼了。 在“天龙会”的旁边，一张信封被一把黑色飞刀扎在墙上。 我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拔下了飞刀。 一模一样！ 完全一样！ 这他妈就是我的飞刀！ “这……”我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那张信封，我把信封打开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随即越来越愤怒、越来越扭曲…… 下一秒，我直接冲上二楼，猛地推开一间卧室门。 我看到了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我的脑子嗡嗡直响，慢慢地退了出来，感觉身体被掏空。 白昭雪在下面呆呆地望着我，她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我走了下去，白昭雪依旧呆呆地看着我，我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她问我那张封信是谁留下的，我却直接撕碎，装进了口袋里，沉着声道：“你最好别看。” 白昭雪的声音颤抖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是不是刘天龙？” 我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刘天龙！” 白昭雪却只盯着我手中的黑色飞刀。 我连忙把飞刀装起。 就在这时，白昭雪突然跌倒在地，趴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痛苦流涕起来。 我没有去扶她，而是冲出门去，怒吼道：“狗日的，你给老子滚出来！” 我在外面吼了很久，好多人都打开窗户偷偷看我。 可是，当然无人应答。 最后，我如一只丧家之犬，又返了回去。 白昭雪依旧趴在地上哭着，声音让人无比心疼。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我知道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扯下人皮面具，告诉她，其实我一直都没有离开，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 可是如果我这样做了，就没机会灭掉蓝天公司了。 血染红了她的手掌、裤子，不知过了多久，白昭雪突然哽咽着说道：“哥，求求你，帮我杀了刘天龙，求求你！” 我的心又要碎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反正就这样问了出来：“杀了他，你舍得吗？” “他已经把我的家给毁了！”白昭雪绝望地哭泣着：“我求求你，帮我杀了他，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站在她的身后。 所以她并没有看到，那一瞬间，我的眼泪也掉了下来。 但我的声音没有丝毫颤抖，坚定地说道：“好，我会帮你杀了他！”顿了顿，又说：“一天时间，只需要一天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把他的人头给你带来！” 194 万菁兰死了 万鸿飞死了，白洁也死了。 白昭雪的父母，全都死了。 我真的想不明白，那些克隆人明明是用来对付我的，为什么非要盯着白昭雪不放！ 我都要疯了！ 我现在越来越不敢保证，自己能跟白昭雪和好了…… 因为，尽管那些事我没有做过，可是现在，她恨的人，却是刘天龙。 白昭雪想上去看看白洁，但我不让，因为那个画面，极度残忍！ 我无法描述，不敢描述…… 如果非要描述的话，那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她被分尸了。 而且还是五马分尸！ 手段极其残忍！ 而且，在她的尸体上，还插着数十把黑色飞刀。 我不敢让白昭雪看到这一幕，更不敢让她想象，这一切，全都是刘天龙做的！ 我强行把白昭雪带走，她哭喊着让我把她送回去，我也置之不理。 很快，就回到了贺云飞的别墅。 与此同时，白昭雪脸上的“人皮”也开始层层脱落。时间刚刚好，再晚回来一会儿都不行。 陈广荣看见白昭雪浑身的血，吓了一跳，忙问道：“师娘，你……” “滚你妈的！”白昭雪怒吼道：“谁是你师娘，少他妈来恶心我！狗蛋哥，帮我杀了他，跟刘天龙有关的所有人都给我杀了！” 陈广荣都惊呆了，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我当然不会杀陈广荣，一句话不说，把白昭雪带上了楼。 我看了看白昭雪身上的血迹，犹豫了一下，还是解起了她的扣子。 白昭雪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我停下动作，呼了口气道：“小雪，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我只是想帮你洗一下衣服，没别的意思……我不睁眼，行吗？” 白昭雪犹豫着点了点头。 于是我便继续。 …… 我把白昭雪的衣服拿去洗了，又让她躺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郑重地说道：“小雪，相信我，明天，刘天龙一定会死。” 说完，我便走出门去。 他一定会死，一定！ 来到楼下，陈广荣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我直接讲了出来。 陈广荣沉默了下来，一张脸无比铁青。 关于克隆人的事，我已经跟他说过了，可他怎么都想不到，克隆人竟然这么残暴。 对此，我也分析过。 除了那个所谓的s级克隆人，其他的克隆人应该都没有人性。 a级和b级都有我的记忆，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是克隆人，所以就故意伤害跟我关系好的人…… s级…… 我希望，它真的没有被做出来。 s级很可怕，虽然实力不济，但他跟我完全一样，能够以假乱真……更可怕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克隆人，只会以为自己就是刘天龙。 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会把自己当成刘天龙的。 所以，我有时候甚至会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克隆人…… 杀害白昭雪母亲的那个混蛋，我估计是个b级。a和b还是不一样的，a级现在是九重境界，而b级是四重……从那些飞刀在白洁身上造成的损伤来看，他绝对不可能是a级。 这也是我敢对白昭雪承诺的原因。 我一定可以杀了他！ 克隆人不是无中生有，他们要克隆我，就必须要用同样活生生的一个人来进行实验。我不知道他们在变成我以前都是什么人，总之，他们死定了。 那个混蛋留给白昭雪一封信，是这样写的：“小白你好……”这四个字过后，画风突变，“万鸿飞是老子杀的，你妈也是老子杀的，怎么样，气不气？我知道你早晚有一天会回到这里来的，到时候，咱们电话联系哦……你不给我打电话没关系，那么，你妈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没了。 极其没有人性的狗东西！ 他留下了他的电话号码，我早就记在了心里。 此刻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贱兮兮的声音：“你好，我是天龙会的会长刘天龙，杀人越货请按1，绑架勒索请按2……” 妈了个逼的，这才几天，连我的天龙会都被这个混蛋盗用了，还他妈给我搞成黑社会了？ 真的，我从来都没想过，我自己的声音，竟然也会这么贱！ 我讨厌死这个声音了！ “是我。”我冷冰冰地说道。 “嗯？声音好熟悉啊……你哪位？” “你在哪？” “怎么这么像我自己的声音？” “我他妈问你在哪！” 我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吼了起来。 “哇，就你这态度还想让我告诉你？”他冷笑着道：“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信不信老子杀你全家？” 瞧瞧，瞧瞧这屁话…… 我刘天龙有朝一日要是变成这么傻逼的东西，那我还活着干嘛？ 所以，他还活着干嘛！ 我还想再问，可就在这时，电话那边突然发出一声巨响，好像是枪声。 紧接着，他惊恐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操，你他妈……” 再接着，声音就没有了。 我皱了皱眉，想仔细听一下。 但是电话已经挂断了。 什么情况？ 这家伙得罪人了？ …… 这不是平行宇宙。 但是，此时此刻，我就是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 在某个未知的地点，我举着还在冒着白烟的手枪，咬牙切齿地盯着面前那具尸体…… 一切还要从几个小时前说起。 …… 我已经在沧武呆了半个月了。 因为我实在担心克隆人会对小慧下手。 从之前的经历来看，克隆人应该是一群极度没有人性的东西。 他们知道自己不是真正的刘天龙，却拥有刘天龙的记忆，所以他们才拼命地伤害我所爱的人。 我并不担心白昭雪，因为贺云飞会看着她的，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没有回去。 眼看地字班即将毕业，我准备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们，让他们在黑界帮我一把。 彼时，我正搂着小慧跟地字班众人侃大山。 这种生活已经逐渐远离我的生活，我很享受现在的日子……未来某一天，他们终将离去，而我，还要继续走完我自己的路。没有人会陪我，我注定孤独一人。 他们在聊过几天考核的事，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地字班无法考核。 但小慧是知道的，小声对我说：“雪姐跟我说，地字班没有考核，直接毕业，是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又笑道：“这次你怎么没有大嘴巴了？” 小慧无奈道：“我怕伤到他们……这一个个的，都以为可以升天字班，没想到是直接毕业，哎……再过半个月，这些人就都不在了。时间真快啊……” “是啊，好快……”我抬头望着蓝天。 回忆起自己第一天来到沧武的场景。 沧武小霸王…… 哈哈哈，那个时候，这个外号把我给吓坏了。 刘彧龙…… 命中注定吗？我爱的人，你也爱？ 元辰…… 谢谢你，让我明白，世上没有不可战胜的东西。 贺云飞…… 我操你八辈祖宗！ …… 一幕一幕，如电影片段在我的脑海一一闪过。 半个月后，这些东西，真的就只是回忆了。 也不知道我是咋想的，突然狐疑地看了小慧一眼，说道：“慧啊，你现在，应该不喜欢我了吧？” 小慧愣了一下，接着冷冰冰地问道：“你有病？”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便问问嘛……” 然后小慧就看向了我放在她肩膀上的手。 我连忙拿了下来，道：“哎呀！抱歉抱歉，习惯了！没别的意思，咱是好朋友嘛……” “习惯你大爷！”小慧不爽地骂道：“是你整天勾搭我的，还怪我缠上你了？你要不要脸？要是雪姐在这，你敢吗？” 我尴尬的不行，一句话也没说。 其实真的只是朋友间的勾肩搭背而已，那一瞬间，我没有把小慧当成女生…… 好吧，我承认还是有点不要脸，换位思考，要是白昭雪敢这么搂着别的男生，我他妈的非得把她那只手给…… 算了，当我没说吧。 这种东西，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其实，放眼天下，什么时候，公平过？ 谁能回答这个问题？ 谁敢回答这个问题！ …… “哎，你说，要不要我现在告诉他们啊？我憋得难受啊……” “还是别了吧，到时候他们就知道了，你忍心破坏他们的兴致吗？” 小慧低下头，沉思了起来。 我顿时觉得孺子可教。 片刻，小慧又抬起头来：“忍心！”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敢说，我就敢揍你！” 小慧又不说话了，沉默片刻，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按在了地上，恶狠狠地骂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哎哟哎哟……”我疼得不行，连连求饶：“慧姐，我错了我错了，快放开……” 这小慧现在是真耍大了啊…… 另外，我惊奇的发现，我竟然挣不脱小慧的束缚。 妈呀，她不会一直都比白昭雪还厉害吧？ 她到底有几重啊？ 以前，她经常被白昭雪欺负成那个熊样，竟然能忍住不反抗？ …… 过了很久，小慧终于放开了我。 我满脸痛苦，只有一只手的我，连自己揉一下肩膀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小慧主动帮我揉了起来，一边揉一边说：“我警告你啊，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后再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就敢直接把你的胳膊扭断！” 我吓得连连点头。 突然发现，不止是我，其实大家都变了。 …… 又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天龙……” 我和小慧都回头看去。 那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但我认识他，我知道他不止二十多岁。 正要回话，小慧突然两眼放光：“哇，帅哥！” 我：“……” 如果我说，那个家伙是贺云飞，小慧会不会跌掉下巴？ 没错，就是贺云飞，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连人皮面具都没戴，直接就来找我了。 “什么事啊？”我坐在原地问道。 “你过来，单独跟你说。” 我还没站起来呢，小慧就先站了起来，屁颠屁颠就跑到贺云飞身边，笑道：“帅哥，加个微信呗，我是阿龙的姐姐，有什么事跟我说也一样。” 贺云飞皱了皱眉，掏出自己的诺基亚手机，说道：“你确定要加微信吗？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加，你自己拿去研究一下吧。” 小慧一脸无语。 与此同时，我也走到了贺云飞身边，说道：“小慧，别闹了，我朋友都结婚了。” 小慧一脸惊呆的表情：“不是吧！他还这么年轻……” 确实，贺云飞很年轻，但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实际上都快四十岁了。但是贺云飞没有结婚，我只是在找理由让小慧放弃而已。据说，他不结婚的原因是，他的未婚妻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我哈哈一笑，搂着贺云飞就走，一边走一边严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因为我注意到贺云飞的脸色不太好。 贺云飞从头到尾都面无表情，沉重地说道：“万菁兰死了。” 195 大开杀戒 万菁兰死了？！ 万鹏干的。 肯定是万鹏干的！ 妈的，这个混蛋真没人性，我一直以为他跟万菁兰是一伙的呢。 还好我没有把白昭雪送回去，不然她肯定也要遭殃。 但贺云飞接下来的一句话，着实惊呆了我：“不是万鹏干的，而是……” 他静静地看着我。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深吸一口气，笑道：“哦，这样啊……那挺好啊，他总算干了件人事，小白又少了一个对手。” “我说你怎么这么幼稚！”贺云飞不耐烦地说：“他这么做，是为了让万鸿商会更痛恨你。虽然杀万鸿飞是你在执行万鸿飞的命令，但葛少强和万菁兰的死，你怎么解释？” “克隆人啊……” “证据。” “满大街都是啊！” 贺云飞拍了一下脑门，说道：“满大街都是？你倒是找出来一个给我看看呀！” 我皱了皱眉：“什么意思？他们……” “你抓不到他们的，没有人能抓到他们，除非……他们自愿被你抓到。” 我更疑惑了，感觉相当不理解。 贺云飞解释道：“他们只针对你，不针对任何人。别人不会发现他们的踪迹，一旦被人抓到，他们会直接自毁，也就是说，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我顿时一脸吃屎的表情。 其实我之前想过这个问题，我想的是，如果克隆人整天都可以在大街上晃悠的话，那么早晚有一天，那些找刘天龙寻仇的人，一定会找到他们，并且杀了他们，这样一来，多省事啊……所有人都以为刘天龙死了，到时候我不就可以随便转悠了吗？ 可是现在，贺云飞居然告诉我，没有人能抓到他们？还他妈能自毁？！ “当然不是他们自愿的，蓝天公司可以时刻注意到他们的，上次被我干掉的那个克隆人就死在凤凰山下，可是为什么到了第二天，没有任何刘天龙死亡的消息传出来？当然是因为没有人发现过刘天龙的尸体！现在你懂了吧？”贺云飞又继续说道：“万菁兰死了，现在万鸿商会都翻天了……所以，你今天必须要去蓝天公司，我这里可能护不住你了。” 我瞪大了眼。 乖乖，到底是多么严峻的情况才能让贺云飞说出这种话来啊？ 他都护不住我了？ “对！他们准备强闯沧武！” 我看了看贺云飞脸上的伤痕，犹疑着说：“他们对你动手了？”刚才并没有注意。 “废话！我他妈差点跑不掉，还好关键时刻把那张脸扯下来了……” “行，那你赶紧弄啊，对外放话沧武也不要我了，然后我赶紧跑。” “先别急，除了这件事，我还有件事要跟你说。”贺云飞说道：“我觉得，你得先干完这件事，再去蓝天公司。” “说啊。” “白洁也死了，就死在自己家里。” “！！！”我目瞪口呆：“你……这……” “真的，林夜阳发现的，他不敢进现场，怕留下他也去过那里的痕迹，但是那个克隆人被他跟踪到了……他现在盯着那个家伙呢，我刻意告诉过他不要打草惊蛇，就是为了让你亲自解决。”顿了顿，贺云飞又说：“b级而已。” 这一瞬间，我想了好多东西。 我没有在想克隆人是怎么杀掉白洁的，也没有在想这个克隆人是什么级别，只想到了，失去父母，满脸绝望，痛哭流涕的白昭雪…… 白洁死了，万鸿飞也死了……她该怎么办？ 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愤怒，以至于，眼泪都被挤出了几滴。 但我没有半点伤心，有的只是愤怒！ 滔天的愤怒！ 就在这时，我的脑子突然一阵剧痛，忍不住蹲在了地上。 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祂，又一次咆哮了起来。 我咬牙切齿道：“关你屌事！给老子安静！这是我的身体，我自己来！” 不知何故，这句话说完，头痛立马就消失了。 …… 半小时后，顶着龙狗蛋人皮的我，出现在了海王会所。 是的，海王，不是帝王。 别看只有一字之差，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帝王会所是万鸿飞的产业，做的都是正当生意，而海王会所……据说，是昌海某个老大的产业……这里并不是什么正当的娱乐场所，据说，好多女孩都在这里失踪了…… 正好，你正好有罪，我正好想大开杀戒！ 在门外，我见到了林夜阳。 林夜阳对我没有好感，冷冰冰地告诉我目前的情况：“这里的老板叫葛千，在黑界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在前几天，他被‘刘天龙’打垮了，并且‘刘天龙’还放话说，不准任何人随便出入这里。他们现在有了个新名字，叫天龙会……”妈的真不要脸！“整天躲在这里‘接单’，已经很久没有出去过了。其实就算出去也没事，因为葛千已经被他打怕了，不敢出卖他。他现在就在顶层，往左数最后一个房间。这就是我查到的信息，时间不够，只能查到这么多……有一点我不敢保证，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一声，你自己做决定……在白洁家的墙上，写着天龙会这三个字。不知道除了那个克隆人，其他人有没有参与过。” 我点了点头，扯下了人皮面具，又顺手拔出一把短刀，径直朝海王会所走去。 我管他们有没有参与过…… 所有人都去死吧！ …… 一场血战开启。 这里的人，其实都认识我。 因为“刘天龙”是他们的老板。 所以他们就是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一上来就对他们挥出了匕首。 随着我的战斗次数越来越多，我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下手更是越来越毒辣！ 喉管，眼球，太阳穴…… “天龙哥！天龙哥天龙哥……”众人惊恐大叫，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是怎么了。 但通常，他还没有说完，喉管就已经断了。 不出片刻，整个大厅，便成了一片血红。 我整个人都成了一个血人。 看着这满地的鲜血，我突然想象出了白昭雪她家里的情况…… 如果她看到这一幕，如果她看到白洁的尸体，会难过成什么样？ 一想起她，我的心肠就坚如磐石，直接冲上楼去。 每层楼都有人把守，我根本不带废话的，上去就是杀招。 一刀一个，一刀一个，如砍瓜切菜…… 很快，就杀到了顶层。 一想到那个混蛋此刻就在这里，我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你以为我在夸张？ 我是说真的。 我恨不得活剥了他的皮，就他妈让他眼睁睁看着！ 顶层也有人把守，不过都配着手枪。 我在楼梯口悄悄望了一眼，下一秒，果断走了出去。 这帮人反应很快，举起枪就对准了我。 此刻，我浑身是血，他们根本就看不清我的样子。 我冷冰冰地说道：“我，刘天龙。” 说话的同时，我也走到了某个离我最近的人的身边。 他都吓傻了：“老大，你怎么……” “把枪给我。”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给了我。 手枪在手，我直接对准他，扣动了扳机。 砰！ 砰砰砰…… 一枪过后，又连开数枪，打在他身后几个人的身上。 我没有任何枪法，但好在这里距离够近，得以让我全部命中。 有些一枪没打死的，我又补了几枪。 枪口冒着白烟，我的眼睛紧盯着地上的死尸，发狠。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房门打开，一个熟悉的面孔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紧接着，他怒骂道：“我操，你他妈的……” 我一枪就打了过去。 他的速度竟也不慢，直接往旁边扑倒，那颗子弹，击中了他的手机。 我还想再打，但是却没有子弹了。 满地都是尸体，满地都是这些尸体生前的手枪…… 但我并没有捡起来，而是拔出一把飞刀，缓缓朝他走去。 我还是第一次开枪打我自己，我还是第一次准备杀掉我自己……看着不远处的那张脸，我真的不得不说，蓝天公司的科技，简直发达到变态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一样，比如，他四肢健全，不像我断了一条胳膊。 他知道我想干嘛，连忙站起，慌慌张张地道：“兄弟，兄弟……别这样，我也不想的，我只是奉命行事……你看咱俩长得多像，咱俩连记忆都分毫不差，咱俩才是好兄弟啊……你想想看，我们俩联手，称霸整个昌海都没问题！什么他妈的蓝天公司万鸿商会，早晚都要俯首称臣！” 这是我跟克隆人的第一次正面交锋，没想到…… 他居然是这么个东西？！ 这他妈的就是克隆人？ 哪里有我刘天龙半分的气质？ 整个一傻屌！ 当然，因为贺云飞之前对我说过克隆人的事，所以我绝对需要再加上一句：克隆人，就是个阴险狡诈的无耻之徒！ 比如，现在他表面是在跟我求饶，其实他的手早已伸进了衣服里面。 下一秒，数十把飞刀已然朝我飞来。 我整个身子都往后倒去，用小腿支撑着，待飞刀越过，我又直起了腰。 赫然发现，他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前，狠狠一拳砸了过来。 在他的指隙，还夹着一把飞刀。 “哈哈哈，去死吧！都是四重，谁怕谁！” 我突然明白，白昭雪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了…… 这帮狗东西！ 不讲武德，厚颜无耻，丧心病狂，不要逼脸！ 断更通知 检查了一遍前几章，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多东西没写出来，好多东西又写的太多了，整体感觉并不好…… 还是那句话，已经发出去的章节，我是不会改的，还是想想该怎么补救吧。 不确定断更几天，一周内应该可以恢复更新。 挺累的，恢复更新后我会写快一点，文中的“真气”就是为了让进度能够快一点的，我真的很想在春节前写完，双开真的很不好，另一本收费的书已经“被迫”完结了。我构思出了好多新鲜的东西，再不写，就全凉了！ 话是这么说，但我不会随便糊弄读者的，该写的东西我一样不会少。早就说过了，昌海、三晋、天城，这一条线杀过去就搞定了！ 另外，大学是肯定会写的，沧武已经彻底完了，再也回不去了，但我还是喜欢校园生活。 这次，不用隐晦了，因为大学没有不良少年，所有人都认真学习，好好谈恋爱……对我来说，那种生活真的很爽。 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觉得我“水”吧？我连钱都不收，上哪水去啊是不是？嘿嘿嘿…… 本来事情已经说完了，但既然都发公告了，那就再扯一会儿吧！ …… 我坚持写这本书的原因有很多很多，我只是说出了其中一种而已。 还有一些原因，是这样的…… 为了练手。我现在很菜，虽然很喜欢，但是写出来的东西，不好看就是不好看，这是我的原因，怪不了任何人。所以我在练手啊，我希望写完这本书后，我的技能可以上升一些…… 还有，为了留念。 可能不太理解？ 是这样的。之前重启的原因，除了那位朋友的留言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觉得那几十章不够我看的！我希望可以写多一点，有朝一日，我会把我自己写过的东西，从头到尾看一遍。当然，我可能会很尴尬，但更多的，应该是开心、傻笑…… 还为了…… 勾勒完这个世界。 我在文中说过，有人在勾勒着我们的世界…… 不用怀疑，我就在文中！ 而我扮演的角色从来都不是刘天龙，而是，贺少虎。 他当然什么都知道，因为是我让他知道的。 我跟人物都是有感情的，我舍不得他们。当初断更之前的那一章，应该是刘天龙和刘彧龙准备打架的那里…… 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到那里以后，我跟你们一样，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不止是刘天龙消失了，连带着他的整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所有的人，全部都消失了！ 他们为什么会消失？ 都是因为勾勒这个世界的人，放弃了这个世界！ 他为什么要放弃？ 赚不了钱…… 我操，这个理由也太他妈恶心了！ 我不止觉得对不起读者，更觉得对不起书中的这些人物……他们凭什么消失？！ （所以《狂少》下架的时候，我还哭了……真的真的真的！太难受了！！！林浩，柳沁，贺飞，陈天宇，林飞……都他妈没了！再也不会出现了！太难受了！） 我想知道刘天龙和刘彧龙打起来了没有，我想知道刘天龙今后又会遇到什么人，我也想知道白昭雪后面会跟谁在一起。所以，我只能继续写下去了。 因为我想，所以我写。 就这么简单！ …… 随着我写作的时间越来越长，打出来的字数越来越多，我的技能也跟着提升了不少。 相信大家都能看出来。 看看第一章是什么德行，再看看最新的这一章是个什么德行，绝对一目了然！ 现在的我，比起《狂少》那会儿，要好太多太多了。 …… 写作是我的爱好。 因为爱，所以爱。 爱到什么程度呢？ 曾经的我，不会描写，不会铺垫，不会伏笔，啥都不会！ 我就是个笨蛋！ 敢信吗？昔日那个全校倒数第一的家伙，现在居然在写小说！ 没夸张，我当年真的是全校倒数第一！全校！ 但我就是喜欢啊…… 什么也不会没关系，至少我有个优点。 那就是……我在看电视的时候，都会在脑子里幻想，如果利用文字，我该怎样把这一段描写出来？ 我一边看电视，一边想着文字的内容！ ……应该算是个优点吧？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年，后来《热血狂少》就写出来了。我写出来的文字，可以让我想象出，我脑海中的那个画面了。 足够了！ 接着就越来越厉害了，我啥都敢写了，只要我脑海中有画面，我随时可以用文字描写出来。 当然了当然了当然了，这一点，是个人都可以做到！ 但请注意，我可是全校倒数第一啊哈哈哈！ 我连作文都不会写！ 对于当年的我来说，真的进步很大。 …… 我相信我不会一成不变的。 我更相信，早晚有一天，我是可以写出成绩来的。 …… 那么，就这么多吧。 我认真写，您慢慢看。 …… 哦对了！ 必须要确定更新时间了。 像我这样，每天一章，一年只能写365章，怎么可能过年前写完？ 这次不是随随便便承诺了，我是认真的。 从恢复更新后开始，每天三章，直至完结！ 再敢断更，就一年不准吃方便面！ 时间不固定，应该是在同一个时间，统一发布，我觉得那样应该看的更爽吧？ 好了，我现在要去想接下来的剧情了…… 前几章真他妈恶心！ 196 贺云飞来了 空无一人的房间。 白昭雪独自起身，在房间内一步一步挪动着。 她的四肢都曾受到过重创，本来是站不起来的，但只要想起刘天龙的那张脸，白昭雪仿佛就有无穷的力量。 她惊奇的发现，她可以自己下床了，可以不借助外力而走动了…… 当然，每走一步，脚都像快断了似的，但她咬牙坚持着。通过前几次的情况来看，这样练习下去，是可以恢复过来的。 每走一步，白昭雪都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同时，她的脑海中，刘天龙被捅了一万个窟窿的样子，始终浮现。 曾经的她，没有爸爸，现在的她，彻底成了孤儿…… 像做梦一样。 这一切，都是拜刘天龙所赐！ 不足十米的距离，白昭雪却走了好几分钟。 终于到了门前，看着门上的把手，白昭雪长呼了口气：“可以的可以的……”她颤抖着慢慢伸出手去，抓住了把手，手中逐渐用力，压了下去。 门开了。 她成功了。 但她也快疼死了。 “啊……”白昭雪满脸痛苦，险些摔倒，还好用手肘扶了一下门框，“我~操！！！” 其实她也一直很恼火，为毛身上连个伤口都没有，却还是这么疼！ 白昭雪的额头沁出了冷汗，但她狠狠地咬着牙，喃喃说着：“我就不信我好不了！刘天龙，你给我等着！” 不知何时，白昭雪的心态改变了一些。 她可以接受她现在这个样子了，因为有人对她说过，其实多适应一下，这些痛感是可以慢慢减少的……会不会彻底消失，谁也说不准，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她很感谢那个人，那个人叫，龙狗蛋。 已经半个月没见过他了…… 他走了，陈广荣也走了，所有人都走了，每天，冷瞳都会来照顾她的起居，但冷瞳并没有义务照顾她，只是顺便帮个小忙，确定她没什么问题后就会离开。 白昭雪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直到最近几天，她才终于醒悟。 不能这样了，她必须要恢复过来！ …… 是的，距离海王会所事件，又过去半个月了。 一切都变了。 龙狗蛋走了，刘天龙走了，贺云飞走了，沧武的人，也不见了…… 据说，他们有的准备去上大学，有的直接混了社会，有些实在不想上学，也不想打打杀杀的人，则去找了一份工作。 曾经的轻狂少年，现已分道扬镳。 没有人升入天字班，一个都没有。 即便再怎么锻炼身体，他们也没有刘天龙和白昭雪那么变态的体质……不，也许他们有，只是，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练武，很难；练气，更难。 刘天龙是身体很强，不知不觉就超越了所有人；白昭雪是不想被人欺负，只能拼命锻炼。 这两种人，天生相克，他们注定不会…… …… 在家坐着的我，放下了手中的笔，自嘲地笑道：“我这么写，是不是太恶心了点？” 在我的面前，放着一个笔记本。封面正中间，上书四个大字：《我在沧武的日子》。 ……切，我说四个就是四个！ 杨光就在我的身边，他看见了我写出来的内容，忍不住笑道：“你真打算写小说了？” “不然呢？”我同样笑着：“这每天的生活也太无聊了点。”我伸了个懒腰，继续说道：“先不写了，我有点累，聊会儿吧？” “好啊。”杨光坐到了我的面前。 “你相信世界上有龙吗？” “……我不给你提供小说题材，你自己想，自己编！” 我笑了笑，说道：“只是问问，我要是把你说过的话写进小说里，我就不是人！” “真要我说啊……”杨光想了想，说道：“总之，我不相信空穴来风。” “嗯？” “世界上没鬼，对吧？可是，世界各国，每个地方拍出来的电影，里面鬼的形象，都出奇的一致！” 我眯了眯眼，在心里记了下来。嘿嘿，又是个好题材。 “好吧，但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相信鬼怪的。如果真有的话，那么请问，恐龙的鬼魂去哪了？蚊子的鬼魂又去哪了？那些被分尸后，尸体被丢进锅里炒了的动物的鬼魂，又去哪了？” “……滚！我认认真真给你讲，你还不信我！你还怼我！你还有脸问我有没有龙，有个毛！” 然后我揍了他一顿，他毫无还手之力。 哈哈，以前他欺负我，现在我欺负他，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本来也就是闲的无聊才谈这个话题的，谁疯了一天到晚讨论这些没用的东西啊？ 于是我们打了一架后，又跑到楼下去转悠了起来。 真是好久都没回来了，如果不是半个月前…… 哎，算了，不提，提起来就生气！ 操！！！ …… 这是我的老家，临阳镇。 随着时代发展，我们这里也跟着好了起来。 在我出生的那一年，这里的人们还都住着小平房，现如今，小平房虽然还在，但楼房也已经数不胜数，我觉得它都不能被称之为村子了。 我和杨光来到了村子的小广场，在某个饭店，悠哉悠哉地喝着酒。 “凡哥最近忙啥呢？” “那家伙啊，整天在家写情书，说什么必须要上大学，提前就把给未来女朋友的情书都准备好了，足足写了十几份，到时候一开学，就全洒出去……关键是，他还得在沧武上地字班，大学是一年以后的事啊好不好！” “哈哈哈……”我乐得不轻。 还能这样搞？ 早知道我当初去沧武的时候也这样玩嘛，还非得在白昭雪那一棵树上吊死啊？ 开个玩笑。 “对了，雪姐呢，她怎么样了？” 关于白昭雪的事，我已经告诉杨光了。 提到她，我苦笑了起来：“不知道啊，好久没回去了。” 杨光拍了拍我的胳膊，关切地说道：“真不打算回去看看？” “开玩笑吧你！”我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道：“老子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现在有个人替我背锅，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那雪姐……” “我们注定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你又没杀她爸。” “是啊，我没杀啊……”我皱了皱眉，说道：“可是那又怎么样呢？现在他们相信的刘天龙，是那个人，不是我啊！” 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一幕！ 这辈子都忘不了！ 什么他妈的叫给我一次机会！什么他妈的叫我再敢出现，就把我彻底销毁！ 我才是本体！ …… 他已经代替我去蓝天公司了，在所有人眼中，他才是刘天龙，我只是个，克隆人！ 呵呵，呵呵呵…… 好不好玩？ 真他妈好玩！ 我已经见过他了，我现在终于知道，美猴王和六耳猕猴为什么会打得那么激烈了！ 明明两个人完全一样，可是，两者之间，必须要死一个！ 可能是因为，同性，相斥吧…… …… 我和杨光喝了很多酒，最后迷迷糊糊地走出饭店。 在门口，我俩还嘻嘻哈哈个不停：“说真的，那个时候，我差点以为你跟杨思慧是姐弟关系呢……” “为什么？” “你俩都姓杨啊。”我眯了眯眼，轻声笑道：“而且吧，我发现，你俩好像还走得挺近。” “嗯？” “少装蒜啊！”我拍了杨光一下，说道：“我都看见了，那家伙有事没事就给你买东西吃，还给你带水，下雨天还给你带伞……就你俩这关系，不是姐弟就是情侣。” 杨光笑了起来：“你想哪去了，那是她非要我当她干弟弟，我连拒绝都权利都没有，就这么回事。”见我还是一脸狐疑，杨光索性说道：“她特别喜欢收干弟弟，你没发现？当时在新手营，几乎一半以上的男生都跟她关系好，又不止我一个。” “真的假的？”我狐疑道：“那她咋不收我呢？” “嗯……可能是你比较丑吧。” 我顿时黑了脸。 杨光哈哈一笑，说道：“不是不是，主要你当时不是跟了白昭雪了嘛，她肯定不能收你了啊。” “哦。”我这才舒服了点。 好家伙，小慧要是真那么想的，我非揍死她不可！ 当时全班谁都没事，就我一个整天被李少辉欺负，可不就是因为没有靠山嘛。 虽然当时跟了白昭雪，但好多事都不太想告诉她，因为她不同意内讧。 …… 我和杨光正勾肩搭背往回走着，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个人。 长时间刀口舔血的生活，已经让我变得极为敏感。我不动声色地抽出一把飞刀，慢慢地往前靠近着。 这边虽然有路灯，但光线并不好，再加上喝了点酒，我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 不会是万鸿商会的人吧？都追到这里来了？ 杨光毫无察觉，还在开开心心地跟我聊着，而我已经不说话了。 很快，杨光也反应了过来，看着前方说道：“谁站在那啊……” 我摇了摇头，和杨光同时站住脚步。 前方那人好像没想到我们突然不动了，便主动朝我们走了过来。 随着他越来越近，他的脸也越来越清楚。 在看清他脸的瞬间，我松了口气，接着，又重重地冷哼一声：“杨光，走！” 说完，我拔腿便走，直接绕过他，往家的方向走去。 杨光连忙跟了上来，小声说道：“天龙，那是贺老师啊……” 我冷笑道：“不认识。” “不是，要不看看他要做什么吧，说不定是知道误会你了呢？” “我说了，我不认识！” 一溜烟，直接跑回了家，将门反锁。 197 双龙相会 对了，有件事一直没提。 我是怎么找到杨光的…… 其实也很简单，自从这家伙离开沧武以后，就带着乔凡凡和李少辉在社会上闯荡，曾经经历过这一切的他们，在社会上发展起来轻而易举。很快，就成为了沧龙区的二号人物，仅次于赵元伟。 白昭雪带他们在黑界混迹过，那些跟他们交过手的人，连反抗都不敢，直接让位。 就这样，沧龙区黑界，从此多了一个组织，名叫天龙会。 杨光他们出来是为了找我的，有了实力之后，便开始打听我的踪迹。 如今，江湖三界全部都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万鸿飞死于刘天龙之手，随便一打听，各种版本就层出不穷。 有说刘天龙是在万鸿商会卧底的，也有说刘天龙跟万鸿飞有仇的，后来居然还有人说，刘天龙和万鸿飞抢老婆，恼羞成怒，把万鸿飞给杀了！ 很扯淡，但人们就是信了。 ——从那时起我便明白一个道理：任何出现在明面的东西，一定是谎言；真相，永远不会放在明面上。 不过杨光他们可不信，他们以自己对刘天龙的了解展开分析，很快就得出结论…… 我杀万鸿飞，肯定有我的理由。如果我不知道万鸿飞是白昭雪的父亲，那么我杀他，一定是因为他得罪了我；如果我知道万鸿飞是白昭雪的父亲，那么万鸿飞就肯定不是我杀的！ 那他是怎么死的？ 鬼知道！ 总之，不是刘天龙干的！ 这就是他们得出的结论。 基本八九不离十。 我的好兄弟啊，真是太厉害了！ 关于怎么找到他们的，那就太简单了。 我知道有人在查我，而且对方还是打着天龙会的名义，那我肯定会查一下啊……于是，就这样找到他们了。 真牛逼，半个月就成为了沧龙区黑界的二当家，我都做不到啊！ 当然，也跟白昭雪有关…… 如果白昭雪当初没有带他们在黑界耍狠，他们不可能这么顺利。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你一定很想知道，我是哪个刘天龙。 我是，在贺云飞别墅，陪伴了白昭雪半个月的那个刘天龙。 我是，龙狗蛋。 那天，电话虽然中途挂断了，但我之后也利用了一些手段，定位到了那个家伙的手机。 他在海王会所。 当我赶到的时候，那鲜血淋漓的场面，让我永生难忘。 大厅里，全都是残肢断臂。 鲜血染红了墙壁，染红了一切。 几乎与白洁家中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踏着满地的尸身，慢慢走上了楼。 在顶层，我见到了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 这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被怒气操控，根本忍不住，直接冲了出去，同时，手中的飞刀尽数射出。 他是背对着我的，这一霎，他的身子却猛地弹跳起来，飞刀从他的身边划过，他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而我也早已料到了这一点，扔出去之后，自己又飞快地冲了过去。 真气在我的体内沸腾、游走，我一拳一脚飞快地击打出去。 与此同时，他也在飞快地回应着我。 我始终认为他是四重境界，可直到交手之后，我才猛然发现，他根本就不是四重！ ……或许说，我也看不出来他是几重。 因为，我打不到他。 不是打不过，是打不到！ 即便我的速度再快，我也没有碰到他半片衣襟，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按理来说，他的速度应该没有多快啊，虽然有些看不清，但我的动作同样如此，怎么可能连碰都碰不到？！ 反观他，亦是如此。 表情从冷漠变得疑惑，显然他也碰不到我。 很快我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我知道他为什么碰不到我了！ 因为，我们俩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出奇的一致，好像提前商量好似的。 他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也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在他还没碰到我之前，我便已经下意识的躲开——战斗本能，肌肉记忆，并非刻意为之——而他，显然也是如此。 我的心头一颤，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出来。 s…… 不，不会吧，真的有s级克隆人？！ 很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不然没办法解释这一切。 两个五重境界的高手对打，再怎么厉害，也终归是会分出胜负的……可是，我们两个，好像永远无法分出胜负，因为我们压根就碰不到对方。 我看透了一切，却没打算停下，因为…… 不对劲啊，太不对劲了！ 如果他跟我完全一样，他怎么可能会杀了白洁？ “停！”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大喝一声，同时脚下用力，身子倒飞出去十几米，稳当当的站住。 他并没有追击，依旧满脸震惊地看着我：“我操？” 我呼哧呼哧喘着气，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地，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个人。 他是，我自己……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你……你……”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我们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最终，还是我先开口了：“我不想跟你废话，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要杀白洁？” 只要他敢承认，我就是豁出命去也要干掉他！ 我答应过白昭雪的！ 我们两人谁也打不过谁，因为全身上下都完全一样，但是，我还是可以用枪的，我就不信他能预测出我会指向哪个方向！我自认为我躲不开子弹，所以他也一定躲不开！ 岂料，他听完之后，却是轻笑一声：“你还真有意思，自己做的事，不敢承认也就算了，还诬陷到我的头上……” 我勒个去，真他妈厚颜无耻！ 不是他是鬼啊！ 我还想再说什么，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我还没来得及回头，后背便挨了重重一击，直接喷出血来，趴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前方的刘天龙哈哈大笑：“老贺，干得漂亮！”接着，他飞快地冲到我面前，举起刀来就要往我身上扎。 我真他妈是日了狗了，忍不住大骂了起来：“老贺，我操你大爷！老子才是刘天龙！” …… 他的刀，终究没有落下，因为贺云飞抓住了他的手。 我躺在地上，满脸痛苦，依旧骂着：“你他妈瞎眼了，认不出老子……你看看我的手……” 话没说完，我突然注意到，那个刘天龙，同样少了一条右臂。 这…… 这他妈…… 啊！！！ 真的假的？！ …… 那个刘天龙满脸焦急地说：“你救他干嘛，赶紧让我杀了他啊！” 贺云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脸上尽显疑惑。 “s级？”贺云飞不可置信地问道。 刘天龙点了点头：“对，交过手了，真他妈变态，我俩打架根本分不出胜负，现在是个好机会，快放开我。” 贺云飞却没有放开，在他的耳边悄悄说着什么，待他离开他的耳边，刘天龙的面色变得凝重，握刀的手也慢慢放了下去。 贺云飞走到我的面前，将我扶了起来，问道：“还好吧？” 我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摇了摇头，说道：“什么情况，你跟他说什么了？你不会……” “天龙！”贺云飞面色凝重地说道：“你相信我吗？” “……信。” 老贺虐我千百遍，我待老贺如初恋！ “你是克隆人。我跟你说过的，你是s级克隆人，你现在的记忆，全部都是虚假的，你并不是刘天龙……” 我仿佛突然被一道闪电击穿了脑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贺云飞。 这是，把我当成克隆人了？！ “我操你妈！”我一把抓住了贺云飞的衣领，骂道：“你他妈眼瞎了！老子怎么可能是克隆人！这半个月我一直呆在你的别墅里，哪都没去，那个王八蛋从哪冒出来的，你凭什么信他！” 贺云飞不冷不热地说：“从半个月前开始，他就一直呆在沧武，也是哪也没有去过。” 我看向了刘天龙，刘天龙的注意力却早就不在我身上了，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转着飞刀。 “你……”我急了，抓着贺云飞的肩膀，说道：“老贺，你好好想想，我不可能是克隆人的，这半个月，我一直在你家照顾小雪的，沧武的事解决完以后我就走了，哪也没有去过。” “哎……”贺云飞叹了口气，推开了我的手，道：“对，所以，你不是真的。真正的刘天龙，一直呆在沧武。” 我的脑子都有些眩晕了，突然感觉好累。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是自己都证明不了，他活着还有意思吗？ “记得我说过的吧，s级克隆人，跟你完全一样，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我不知道你是谁，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谁……龙狗蛋的身份可以让给你，就是别再做刘天龙了，不然，我就把你销毁……我是认真的，说实话，我可能下不了手，但是，他能。” 他指了指刘天龙。 刘天龙立马看向了我，一双眼睛尽是冰冷。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迈开步子，准备离开，但刘天龙突然叫住了我，我木然地回头，看着他。 他说：“我觉得我们来这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杀害白洁的凶手，已经被我搞定了……”他错开身子，露出了身后的死尸，“他才是杀白洁的人，明白了吗？” 我点了点头，再次转身，离去。 …… 待我走后，刘天龙凑近贺云飞身边，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挺仁慈。” 贺云飞摇了摇头：“不是仁慈，只是觉得，他没做什么错事。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成了克隆人，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就是你，让我杀他，就等于在让我杀你……我做不到。” 刘天龙眯了眯眼：“s级克隆人是真牛逼啊，我们刚才打了半天，愣是谁也打不中谁……哎我说，他既然会完全相信自己就是本体，那如果……我才是那个克隆人，你该怎么办？” 贺云飞猛地看向刘天龙，严肃地说道：“最好不是这样，不然我会发疯的。” “哈哈，开个玩笑，我怎么可能是……”刘天龙说着说着，面色突然逐渐凝重起来，满脸惊恐地叫道：“糟了！” “怎么了？” “你……你是不是半个月都没回过家了？” “是啊……” “妈呀！我的小白要饿死了！”刘天龙抓狂了，抓着贺云飞的衣领吼道：“你为什么不回去！你是不是有毛病！小白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非揍死你！” “给我放开！你耳朵聋了！你没听他刚才说，他在我家呆了半个月吗！” 刘天龙愣住了，稍微冷静了一点，松开了贺云飞：“哦，这样啊……能放心吗？” “他就是你，跟你完全一样，放心好了。”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她……” “你敢！今天必须去见方平，别浪费时间了！” 刘天龙这才想起眼前的事，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知，未来某一天，他和白昭雪还能不能重归于好。 即便那些事都不是他做的，可她现在恨的人，却是刘天龙啊…… 198 平静的生活 呵呵，他担心我，我同样也担心他，所以在离开海王之后，我还去了一趟沧武，特别害怕他对他们不利。 结果当我去了以后才发现，根本什么事也没有。 找小慧一打听，小慧气得大骂：“我说你是不是脑白金吃多了，整天问我有没有见过你！我见过啊，这不就是你吗！” “你长本事了，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一下就火了，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然后她一个背跨，把我摔了个狗吃屎。 我…… 我特么…… 心态崩了呀！ …… 后来，我又在外面漂泊了几天，终于找到了杨光。 在一家ktv中，所有人齐声高呼“天龙哥”的场面，让我热血沸腾。 现如今，除了沧武，社会上也有一支名叫天龙会的队伍了。 想想也是可笑，不管是沧武还是这里，天龙会都是杨光帮我操办的，却用的是我的名字，对外也宣称他们的老大是刘天龙——当然，现在这种情况，不允许让他们承认天龙会的老大叫刘天龙。对此，杨光也早就想出了对策。谁说天龙会的老大是刘天龙了，是杨光，不行吗？ 当然行，自从天龙会成立之后，他们就没有跟刘天龙联系过，那些找刘天龙寻仇的人，也就不盯着他们了。 再加上有赵元伟罩着天龙会，一些故意找茬的人也少之又少。 我把我的一切都告诉给了杨光。 杨光听后，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你这生活还真是……丰富多彩啊……”杨光皱了皱眉，说道：“不是，那个家伙，真的跟你完全一样？” 我摇头苦笑：“是的，完全一样……你信我，还是信他？” “开玩笑，当然是信你啊！” 我不禁在心里想：有一天，你见到他的话，恐怕你也不知道该信谁了。 我现在终于明白，现代社会为什么不允许克隆人类了。 克隆出一万头老虎出来，都没有克隆出一个人可怕！ 人，是真厉害！ …… 贺云飞的别墅，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白昭雪没人照顾，刘天龙已经知道了。如果他真的跟我完全一样，他一定会把她照顾的很好，现在哪都不需要我了。 …… 我回到了我的老家，临阳镇。 杨光陪着我一起回来的。 闲来无事，我让他教我写小说…… 一直在家呆了半个月。 这天晚上，我们遇到了贺云飞。 贺云飞这个王八蛋！ 我没有搭理他，回到家就直接睡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只要出门，就一定可以见到贺云飞。他脸上写满了歉意，站在不远处，就是不敢主动靠近。 我也懒得搭理他。 有一次，我出门的时候，还遇到了王超。 记得吧，就我那个初中的班长…… 这家伙也放假了。 其实说实话，虽然我现在很厉害，但对他的恐惧依旧还在，见到他就忍不住想要绕道走。 不过有一点得说清楚，怕归怕，但我不可能不还手的……我只担心把他给打死。 王超正跟一帮人在小广场聊着天，突然看见了我，还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接着叫道：“刘天龙！” 这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我。 这些人都是我初中的同学。 有些人，已经被白昭雪上次搞出来的阵仗吓坏了，根本不敢惹我。他看出王超想找我麻烦，还忧心忡忡地在他耳边说着什么。 但很快，王超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大声说道：“怕什么啊。”接着又看向了我，“刘天龙，滚过来，让我看看你长高了没有。” 怎么说呢，以前，我可能会很生气，但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我惊奇的发现，我的内心已经波澜不惊。 我没有生气，一丁点都没有，只在心里提醒自己，千万别动手，不然他会死的。 我面无表情，转身便走。 接着，王超骂了一声，便朝我追了上来，我能听见，但是并没有回头。 很快，王朝就挡在了我的面前，满脸嚣张地打了我的胳膊一下：“我他妈让你……” 下一秒，一根假肢直接落在地上。 我看了看我那只空荡荡的袖子，心中微微有些不爽。 王超直接懵了，没想到我的手居然断了。 沉默了好久，王超突然弯腰捡起了我的假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中的东西，接着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他就还给了我。 我接过来，自己安了上去，慢慢走远。 …… 然后就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一向跟我不对头、初中欺负了我三年的王超，第二天居然要请我吃饭。 我差点没被口水呛死。 “真的真的。刘天龙，来吧，昨天那事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那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管怎么说，我最后还是去了。 因为我突然发现了另一个，我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人是坏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看透了一切，可是我却忘了，在人的身上，也是有一些美好的东西的。 我恨王超，连带着恨起了所有的人；我爱白昭雪，连带着，又爱起了所有的人。 在某个饭店，王超以及众人，认认真真地给我道歉，后来喝了点酒，把初中那点事也说完了，说当初不该欺负我的…… 嘿，没想到我断了一条胳膊，还让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哈哈哈…… 后来还有人问我，我的胳膊是怎么回事。 我当然实话实说，说我上的学校是武校，互相切磋的时候，有人失手，一刀给我砍下来了。 “我勒个去！武校这么危险啊，你当时疼不疼？” “干！那能不疼吗，直接给我疼晕过去了，差点变成植物人，后来我做梦，梦见有个算命的死老头，说我是齐天大圣孙悟空转世……呃，然后我就醒了。” 实在编不下去了。 …… 人的关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因为这事，王超再也没找过我麻烦，甚至隔三差五还叫我出去玩。 正好在家闲着无聊，于是我就跟他们去了。 有时候在我们村玩，有时候去隔壁村玩，有时候两边约架，王超居然也把我给叫上了。 有时候他们还想去昌海，但都被我找理由拒绝了，只要他们提起那个地方，我就一定会沉默下来。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我的生活难得如此平静。 杨光有时候跟着我，有时候就在我家写自己的小说；贺云飞每天都会出现，在我的不远处看着我，就是不敢过来打招呼。 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主动走了过去，问道：“有什么事吗？” 贺云飞直接就懵了，毕竟这是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很快，贺云飞就反应了过来，说道：“我需要你的帮忙，能回来吗？” “不能。”我摇了摇头，说道：“也许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就是个克隆人吧。现在的我，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你就不怕我回去，把万鸿飞的真正死因，告诉白昭雪？” 贺云飞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我继续说道：“我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没有给你捣乱，直接消失的，你能别来烦我了吗？” 贺云飞不再有任何废话，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我不动声色地说道：“小雪怎么样了？” 贺云飞沉默了一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手机，扔给了我。 我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视频。 视频中，白昭雪站了起来，一个人在房间内走动。 当然，速度很慢。 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以及好几次险些摔倒的样子，我的心里也充满了痛苦。 视频有好几个，几乎记录了她每天的样子。 原来，我走后，贺云飞没有回去，刘天龙也没有回去，每天照顾白昭雪的，是冷瞳……但冷瞳也是个不负责任的，也就喂白昭雪吃个饭就走了。 当然，人家没有任何义务对她负责，她能这样做，已经很好了。 随着白昭雪走动的次数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的速度好像慢慢加快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平淡了许多。 我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道：“小雪，加油，你会好起来的。” 我真的很开心，我说的话，白昭雪听进去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好，但总归是有点效果的。 就在这时，我的面前伸出了一只手，我抬头看了一眼贺云飞，把手机还给了他。 “你的卧室还有监控？”我注意到角度不对，不是手机拍的。 “呃……是有，但我没看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她睡觉又不脱衣服。” “有一次我帮她……” “那次的我没看！” “……你知道是哪次？” 贺云飞懵了，连忙跑远。 我拿着把西瓜刀，追了他好久。 这死变态啊，在自己家装什么监控啊！ 我非砍死他！ …… 最终，我也没能追上他，把刀还给卖西瓜的大叔，我也准备回家了。 就在这时，王超一个电话打到了我这里，焦急地说道：“刘天龙，快来救我啊！” 我皱了皱眉：“怎么了？” 电话那边，辱骂声很大，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王超依旧焦急：“快，你快去找魏强，让他把我们村的人叫来隔壁村，我被人围了！” 这几天，我们村跟隔壁村总是干架，听说今天王超是去跟他们谈判的，而且只带了一个人。 看来谈判不顺利啊…… 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跑去找魏强。 当然，就那些战五渣，我一个人就能搞定了，可我不太想以大欺小，现在的我，随便一拳都能打死个人，实在是不敢随便使用武力了。 199 刘天龙，怂包 黑洞里面有光吗？ 没有。 那，它吞噬了那么多的光，都到哪去了？ 也许，光也想家了吧。 …… 隔壁村跟我们村一样，同属于临阳镇。 我们村叫河西村，隔壁是河东村…… 两个村子紧紧挨在一起，却又因为不属于同一个村，两边时有摩擦。 魏强和王超一样，是我们这边的代表人物，经常带着人跟河东村干架。 当然，这里的“摩擦”指的是小混混和大混混们，大人们每天都快忙死了，谁有闲心玩这些无聊的东西啊？ 比如我！ 我就觉得他们很无聊。昌海市地下皇帝，才更应该是我的目标——开个玩笑，我的胃口可没那么大，毕竟连贺云飞和林夜阳都做不到——整天小打小闹的，我都觉得丢人。 但没办法，人家叫我帮忙，我总不能不帮。 通知魏强之后，我马上又给杨光去了个电话，让他带上瓜子、小板凳去看戏。 杨光还很懵，不知道要看什么戏。 我说你别废话了，来就行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村的一群小混混便来到了河东村。 在村口，我们见到了鼻青脸肿的王超，他蹲在地上，模样十分可怜。在他的旁边，还蹲着一个人，叫李冲，也是我们这边的。 在他俩身边，十几个身上刺着纹身的小混混，正“吊儿郎当”地看着我们。 真的，我快要笑死了！ 以前，我觉得这些人真的很帅，我挺羡慕那些可以随便欺负人的小混混的——因为我是被人欺负的那个——而现在，我觉得他们土爆了！ 完全控制不住，从见到他们开始，我就笑个不停，不过并没有被人注意到。 对面见我们来了，还纷纷掏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 领头那人，我认识，叫胡鑫，是河东村那边的代表人物。 胡鑫站在原地，倍儿嚣张地看着魏强，说道：“怎么着？带这么多人过来干嘛？想碰一碰？” 我大张着嘴巴，脸上的表情十分兴奋，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我旁边的杨光鄙夷地看着我：“要不要这么夸张？” 我直接伸手：“瓜子。” 杨光无奈地摇了摇头，递给我一把瓜子。 我一边吃瓜子，一边看戏。 …… 场中，魏强往前跨了一步，冷冰冰地说道：“胡鑫，你他妈什么意思？” 胡鑫挠了挠头，故作疑惑道：“我怎么了？我在这好好站着，你就带人过来了，什么叫我什么意思啊？” 魏强显然不想跟他废话，不耐烦地说道：“我不想跟你多说什么，这样，你把王超他们放了，我就当什么事也没有。” “哦，原来你是为这两个傻逼来的……”胡鑫走到王超身边，狠狠一脚踹在王超的身上，把王超摔了个狗吃屎。 我们这边一下就炸了，骂骂咧咧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魏强气急败坏地骂道：“胡鑫，我操你妈！你是不是想把事情搞大！” 胡鑫一脸得意，说道：“火气别那么大……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这俩傻逼今天来我们这，说不想打了，以后大家做朋友，结果下一句就蹦出来个以后让我跟着他混，你说他该不该打！” 王超趴在地上，骂骂咧咧道：“我他妈明明是说以后大家一起玩，什么时候让你跟着我混了，你……” 话没说完，胡鑫又是一脚踹在了王超的身上。 魏强根本不信胡鑫的鬼话，冷笑道：“王超不会说出这么傻逼的话。我劝你一句，赶紧把人放了，不然，咱们就打！”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们是来打架的！” 胡鑫说完，将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接着，村口两边的树后，又跳出来许多手持棍棒的人，走到胡鑫等人身边，还把手中多余的棍棒分给了其他人。 魏强顿时皱起了眉。 我们这边的大部分人都开始打摆子了。 杨光偷偷问我：“帮不帮他们？” 我鄙夷地看着他：“我可不以大欺小。” 杨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那咱离远一点？” 我重重地点头：“对对对，赶紧离远一点，小心伤到咱俩。” …… 胡鑫的人都出现了，这场架不打不行了。胡鑫站在原地冷笑道：“我让你们天天来我们村瞎嘚瑟。都给我上，干死他们！” 一声令下，对面众人一窝蜂冲了过来，举起手中的木棍便打。 魏强这边，一小部分人被吓得拔腿就跑，一些没跑的人，则“哎哟哎哟”地叫着，毫无还手之力。 我早就说过，少年打架就是如此，只会进攻，不会防也不会躲——我就纳闷了，那些家伙是哪来的勇气用胳膊去挡人家的木棍？ 得了，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我没有在沧武呆过，我现在也是这幅德行。 …… 此时的我和杨光，早已爬到了一棵树上，坐在树干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我没什么反应，杨光倒是兴奋极了。我好奇地问：“你怎么了？” 杨光笑道：“以前我跟人打架就是这么打的。” “哈哈哈……”我说：“在去沧武之前，我连打架都不会。都是你，把我带坏了。” “嘿你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家小白把你带坏了，以前你不抽烟不喝酒，跟她玩了几天，啥都学会了……” 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下方这些人群，我仿佛又回到了初入沧武的日子。 那时，真好。 紧接着，我就想起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为什么我当初没有练气，都能跟刘彧龙打个不相上下？ 好奇怪啊。 刘彧龙怎么着也跟白昭雪齐名，那会儿至少也是三重境界吧，我竟然跟他打了个平手！ 一下子蹦了三级！ 那为毛我四重的时候，却打不过五重的皇甫月？ 真是奇哉怪也！ 问杨光，杨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我索性也不去想了。 突然想起刘彧龙，顺带着，又想起了他临走前对我说的那句话…… 好久不见了啊，不知道那个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他应该不会还惦记着白昭雪吧？ …… 下方，一场恶战已经接近尾声。 不用怀疑，魏强他们被虐的不要不要的。 少年打架，拿武器的那一方，基本上就是稳赢了。 魏强这边，大部分人都趴在了地上，有一部分人被打得抱头鼠窜，一溜烟就跑了，有些没跑掉的，被直接打倒在地。 胡鑫走到魏强身边，拍了拍他的脸，得意地笑道：“怎么，不牛逼了？” 魏强咬牙切齿地说：“有种你今天就弄死老子！” 胡鑫又是一巴掌甩上去，骂道：“你狂什么，不就仗着你哥吗，要是你哥不管你，你看我敢不敢弄死你……” “来呀，有种单挑，叫人是王八蛋！” 胡鑫冷笑一声，根本不搭理魏强，站起来说道：“都搞定了吧？” 很快就有人说道：“搞定了，一个不剩。” 胡鑫又笑了起来，低头对魏强说：“行，今天这事就先这样，王超我就还给你了，你……”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指着我和杨光说道：“鑫哥，树上还有两个。” 胡鑫也注意到了我们，指着我们叫道：“那俩小子，给我滚下来！” 杨光小声说道：“龙哥，他让你滚下去。” 我同样小声：“放屁，明明是让你滚下去。” “不可能，我在树上，一滚不得掉下去啊。” “我也在树上啊，怎么滚？” “那他应该不是在叫咱俩。” “嗯，肯定不是，他又没瞎。” 虽然是小声说话，但我们发出的声音却也正好能让下面的人听到，胡鑫当然能听出我们在瞎扯淡，怒道：“再不下来，看我把你们拖下来怎么干你们！” 说着，便摆了摆手，一个人立马爬起了我们这棵树。 我和杨光吓得哇哇大叫：“喂，别上来，我们是观众！我们是打酱油的！” 魏强在下面看见我们的样子，也怒了起来：“刘天龙，给老子滚下来，不就是挨顿打吗，你是不是男人，你个怂包！” 我哭丧着一张脸，大声说道：“我不是男人。” 下方，胡鑫那边的人疯狂大笑起来。 包括胡鑫也忍俊不禁，说道：“行了行了，别让他们下来了，反正也搞定了……喂，那俩小子，我不揍你们俩了，赶紧下来回家吧。” 杨光开心地说道：“谢谢大哥！” 我也很开心：“谢谢男神！” 胡鑫真的说到做到，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我和杨光得以安全落地。 我和杨光把趴在地上的一群人挨个扶了起来，正当我准备扶魏强的时候，魏强突然把我甩开，骂道：“给老子滚，怂包！”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生气。 好吧，我认真点。 其实我真的不太敢对他们动手，现在的我，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力气了……五重境界啊，天字班都无法达到高度啊。我可能都不需要出手，只是普普通通的撞他们一下，都会让他们倒地不起。 这不是以大欺小吗？ 魏强现在生我的气，我也没办法解释什么，只好去扶起王超。 王超现在跟我关系不错，此刻却也忍不住黑了脸：“你真丢人啊。” 我耸了耸肩，又指了指自己的右手。 王超看着我那只袖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紧接着，王超就皱起了眉：“你只有一只手，居然还能爬树？” 当然能，想当年，我经常爬女生宿……呃那个，锻炼！我可是沧武的啊！ 但这件事我不想跟王超说，沧武的故事，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 身后，魏强突然在人群中怒道：“今天这事不会这么算了的！” 200 该算账了 昌海，贺云飞别墅。 白昭雪又站了起来，这一次，她的速度几乎已经恢复正常。 何为正常？ 普通人走路是什么样的，她现在走路就是什么样的，只不过，还是有点疼。 不过比起第一次，要好太多太多了…… 白昭雪轻轻活动着手腕，笑道：“差不多了啊。” 就在这时，楼下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白昭雪听到声音，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站在二楼的围栏边，看着下面的那个人。 “贺老师……”白昭雪叫道。 贺云飞很是疲惫，一张脸上满是倦意，但就在他抬头看到白昭雪后，他整张脸都变了，兴奋地说道：“小雪，你好了？” 白昭雪同样笑着：“嗯，好了。贺老师，谢谢你。” 贺云飞简直要激动坏了，他怎么都没想到，白昭雪还能站起来。 接着，白昭雪话锋一转：“刘天龙在哪？” 提到刘天龙，贺云飞的脸色又黯淡了下去：“他……死了。” 白昭雪的眼角忽然跳动了一下，心中，一股不知名的情愫激荡开来，导致她脸上的表情居然浮现出了一丝悲伤…… 但很快，白昭雪又皱了皱眉，道：“真的假的？”顿了顿，又问：“怎么死的？” 贺云飞叹了口气，走上了二楼，站在白昭雪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恨他，如果这件事能让你开心一点的话，那我就讲给你听听。” 说完，贺云飞率先走进卧室，白昭雪紧随其后。 …… 故事讲完，白昭雪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个故事不像是编造的，刘天龙，好像真的死了。 白昭雪笑了起来：“太好了，他终于死了。” 贺云飞叹了口气，想着另一件事。 其实，也不能完全算他死了…… 因为，此时此刻，还有另一个他，存活在这个世上。 他们两个完全一样，对付蓝天公司的计划还没完成，如果能让他重新回来…… 贺云飞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厚颜无耻了，怎么可能呢，人家凭什么帮忙呢？ 可是，贺云飞决定再试一试，努力了这么久，就差一步了啊！ 以前他每次都对刘天龙说只差最后一步了，而这一次，是真的只差一步了，没想到，就是这最后一步，断送了刘天龙的命。 沉默良久，贺云飞突然说道：“我还有点事，你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想离开，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但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出去，万鸿商会现在挺乱的……对了，万菁兰也死了，你千万要小心一点……这个别墅有人看着，你不用担心这里。如果非要出去的话，一定要小心。” 白昭雪震惊地看向贺云飞，万菁兰居然死了？！ 怎么回事？ 白昭雪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万菁兰死了就死了，她巴不得她赶紧死。 “我现在就想离开。” “嗯？你确定你没问题了吗？” 白昭雪活动了一下手腕，其实还是有点疼，但已经没多大问题了，恢复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没问题。” “好，那你就走吧。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沧武的地字班毕业了，你没必要回去了。如果你想上大学，现在就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弄……” 白昭雪想了想，说道：“我想去天字班可以吗？” 贺云飞苦笑道：“你什么实力？” “四重。” 贺云飞倒吸一口凉气。 这小两口，一个比一个变态啊！ 贺云飞感觉到一阵肉疼，如果是平时，都不用白昭雪说，贺云飞就是拼了命也会收了白昭雪，但是现在……她一旦进入天字班，就会知道刘天龙的任务，到时候她会怎么想？ 计划还没有失败，还有一个刘天龙活着，他必须要保证刘天龙的任务不被白昭雪知道。 “你能升到五重再说吧。” “……你也太难为人了。” “抱歉，规矩就是这样。”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都在滴血。 “那你等我几天，我再运转几十个小周天就可以了。” “……”贺云飞险些摔倒：“什么玩意儿？！” 白昭雪没有说谎，确实只差不到一百个小周天就可以升到五重了，她躺在床上的这几天，从未停止练气。 要不是她不能动，她还想被人打几顿增强一下身体强度呢。 “那你还是升到六重再说吧。”贺云飞继续滴血。 “……你耍我呢？”白昭雪无奈道：“还六重，有些人三十岁都升不到六重！” “那我不管，规定就是规定。” “你刚才……” “刚才口误，说错了。” 贺云飞说完就走了，白昭雪在后面叫他，他也不回头。 白昭雪根本追不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自己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就你这德行还当老师呢！说话不算数！”白昭雪气呼呼地骂道。 …… 不多时，她平复了下心情，看向了窗外。 她知道克隆人的事，之前刘天龙已经解释过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腕，喃喃说道：“该算账了。” 她跟刘天龙不一样，她绝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不管对方是谁！ 刘天龙虽然死了，但还有一群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外面晃悠，杀几个玩玩也不错。 不用担心误杀了本体，因为本体已经不存在了…… 等一下！ 为什么我会害怕误杀了他呢？ 白昭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忍不住拍了自己脑门一下：“真他妈贱呀，他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居然还……”白昭雪恼火地扑到了床上，用力锤着床板，“哎呀！真贱呀！” …… 临阳镇。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上次魏强说这事没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是没听到什么风吹草动。 这件事当然没完，我们这边输成那个样子，魏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但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能看得出来，河东村比我们村的战力要高出太多了。首先，人数就比我们多，其次，他们占据着有利地形——他们根本就不出村，一直都是我们去他们村打架。 当然了，其实魏强能不能赢，得看我帮不帮他，要么，他就只能把他那个混社会的哥哥给叫出来了…… 嗯，我居然猜对了。 魏强真的把他哥叫出来了。 某一天，魏强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去村口的老槐树下开会，还要把杨光一起叫上。 好嘛，堂堂天龙会会长，居然要听一个小屁孩的话了…… 虽然我们同龄，但在我眼里，他们就是一群小屁孩。 …… 村口。 一帮小混混正听魏强他哥说话，互相嘻嘻哈哈，看起来十分和睦。 但当我和杨光走过去后，魏强突然指着我们，对他哥说：“就是他们俩。” 他哥便眼神阴冷地朝我们看了过来。 我皱了皱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我就想明白了，估计是上次我没有帮他打架吧…… 我又猜对了，果然是这件事。 魏强他哥倍儿嘚瑟地冲我们招着手，想让我们过去。 他哥长得人高马大的，身上的疙瘩肉一块一块，衣领大大的敞开，典型的小混混标志。 在走过去的过程中，杨光突然皱了皱眉，笑道：“哦，原来是那小子啊。” 我悄悄问道：“怎么，你认识？” “认识。魏烨，赵元伟手下的手下的手下的手下……”杨光嘿嘿直笑：“我让他给我买过烟，不知道他记不记得我了。”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看来魏强他哥确实是个混的，不过就是混的不咋滴…… 当然，只是对我而言，对魏强来说，他哥已经很厉害了。 说话的同时，我们也已经走了过去。魏烨依旧阴冷地看着我们，我毫不畏惧，淡然地跟他对视着。 魏烨直接说道：“前几天我弟跟人打架，你们为什么不帮忙？” 我心中微微有些不爽，因为魏烨的语气实在过于装逼，我差点忍不住抽他一巴掌。 我一句话没说，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还把袖子撸起来，让他看我的假肢。 魏烨皱了皱眉，接着又看向了杨光：“你呢？” 魏烨这种角色，吓唬吓唬学生还行，但是吓不到我们，当然也包括杨光。 面对魏强他们，我们不想以大欺小，还能开几个玩笑，但面对这个家伙，杨光直接骂骂咧咧道：“我他妈认识你弟吗，我为什么要帮忙？” 魏烨直接愣了一下，在这个年龄段，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估计杨光是第一个。 同时，他显然已经忘记杨光是天龙会的老大了，不然他不会做出接下来的事。 只见他将手中的烟头一扔，伸手就准备抓杨光的头发…… 我的反应很快，直接就闪到了一边！ 嘿嘿，我等着看杨光怎么揍他。 就在这时，人群中，王超突然跑了出来：“哥，别动手别动手，都是朋友……” 说着，便拦住了魏烨。 我看了看王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人。 作为敌人，他是真的敬业，能欺负我整整三年；而作为朋友，他更加敬业，他跟杨光明明没有交情，却因为杨光是我的朋友，他就要护着杨光。 人呐，可真奇怪。 201 结结巴巴的王超 虚无深处。 应天龙看着周围由意识搭建的铁栏杆，心情如同日了狗。 为什么，敖龙的灵魂，会比应龙还要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世界，越来越奇怪了。 现在，刘天龙已经死了，祂没有帮他治愈身体，可是为什么这个牢笼依旧存在？！ 世界，太奇怪了。 不多时，又一条龙，缓缓降落。 这一刻，祂再一次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看着牢笼内的应龙，祂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死了。” “我凭什么要救你？”应天龙冷笑道：“就这样吧，咱们两个都死在十万年前，以后就不会有应龙了，龙也就不存在了，多好哇。” “你觉得可能吗？你都有跨越时间的能力了，你也不想想，真的可能吗？我们不是从过去来的，是从未来来的，未来世界，到底有没有龙，你不知道吗？” 应天龙沉默。 祂忽然想起了贺少虎。 历史早已被“人”注定，谁也改变不了。 历史不是文字，而是空间。 此时此刻，十万年后的神明，与祂们同步生活着。 这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空间的问题。 跨越时间，其实根本就不是真正跨越了时间，而是撕开了某个空间、进入了某个空间、存活在某个空间。 有时候，历史看似无法改变，却也是可以改变…… 因为空间，看似相同，实则也各不相同。 比如，贺少虎每次出现在那个空间，问出那个问题后，应天龙给他的回答，都不一样。 沉默良久，应天龙只说了四个字：“尽我所能。” 傲世笑了笑，说道：“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看见你以前的身体了，你还想现在就去死吗？” “什么！在哪？！” “就在外面……没想到，应龙的身体，居然也能被分尸，而且还是被人分尸，呵呵呵，好奇怪的世界。”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抱歉，作为刘天龙的时候，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世界真奇怪，为什么你就能保留以前的记忆？” “你出去，我帮你！” “还是抱歉，刘天龙的身体，碎了。” “我能修复好！给我滚出去！” 敖世的眼神微微有了一些变化，心道：原来这样也能修复好啊。 那也就是说，应龙的尸体，也能重新活过来了？ 那你，凭什么认为，回到应龙身体里的那个灵魂，一定是你？ …… 某处未知的地点，刘天龙缓缓睁开眼睛。 这一刻，记忆犹在。 他忽然想起，蓝天公司地下实验室中，那条被分尸的龙。 他笑了起来。 几秒钟后，他却又忘了，自己为何发笑。 …… 与此同时，临阳镇。 王超被魏烨揍了。 魏烨骂骂咧咧的，算上王超，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跟他叫板了。 他都不理我和杨光了，抓着王超的头发，一脚一脚踹在他的脸上，骂道：“老子的事你也敢管！” 魏强在一边急得不行，想拉他哥，却又不敢太用力。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冲杨光投去一个眼神。 杨光示意，快走两步，一脚就朝魏烨踢了过去。 魏烨根本就受不了杨光这一脚，身体直接飞了出去，趴在地上惨叫着。 杨光也不跟他废话，冲过去，骑在他身上就拳打脚踢了起来。 好多人都目瞪口呆，没反应过来。一些反应快的想去打杨光，反而被杨光一一打飞出去。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杨光居然这么厉害！ 不多时，杨光从魏烨身上起来，骂骂咧咧道：“让你跟老子装逼！”接着，又踩在了他的脊背上，“老子就不帮你弟，怎么着？” 魏烨早已疼得说不出来话了，趴在地上，如同死狗。 杨光又看向了王超，问道：“没事吧？” 王超早已目瞪口呆，一句话都没说。 杨光不再理他，直接朝我走来：“走吧，一帮小屁孩，还他妈开会呢……” 我笑着点了点头，跟着杨光便走。 身后众人，无一不目瞪口呆。我俩离开后，终于有人去把魏烨扶了起来。 …… 我悄悄问杨光：“真生气了？” 杨光笑着摇了摇头：“生气倒不至于，就是想帮帮你那个朋友。你小子，真是走到哪都有人为你卖命啊……” 我苦笑起来：“你是不知道他初中的时候是个什么样。” …… 魏强本来想叫他哥过来帮他报仇的，结果刚来，就被杨光打了个半死，于是报仇的事再次耽搁下来。 由于杨光那天的举动，村里的小孩都不敢来找我玩了，弄得我那段时间很是无聊，都不知道干什么了。 于是我继续写小说，晚上就跟杨光喝酒，小日子还算滋润。 日子继续一天一天过着，有一天，杨光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里面传出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猜猜我是谁？”声音很是骚气。 杨光直接懵了：“你谁呀？” “你猜嘛，猜猜看嘛……” 我皱了皱眉，看向了杨光，小声说道：“真他娘的做作。” 杨光没有理我，一口气说出了十几个女孩的名字，把我听得是目瞪口呆。 结果都不是。 然后当那个女生说出：“刘天龙是我儿子。”的时候，我直接怒了，一把抢过杨光的手机，骂道：“杨思慧，你有病是不是？” 小慧这才恢复了正常的声音：“你才有病呢，你这个贱人！” “我是个贱人？！”我不可思议地说：“你才贱呢！你听听你刚才发出来的声音，那是什么声音！” “老娘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去你大爷的！” …… 我也不知道我们两个怎么好好的就骂起来了，反正是吵了好久。 后来她又问我们在哪，我直接告诉她我在老家。 半个小时后，我和杨光在车站接到了她。 她一下车，就一边冲我勾着手指，一边飞快地朝我跑来，而我当然扭头就跑。 “刘天龙，滚过来，你再骂我一句试试呀！” “姐，我错了！” “错你个头，你给我滚过来！” 她追了我好几条街，全村都看见了。 我眼睁睁看着她距离我越来越近，最后一下跳到了我的身上，用力敲打着我的脑袋。 “哎哟哎哟……”我简直要吐血了，小慧是真厉害呀，我都五重了，她居然能追上我！ “让你给我贱！”小慧一边打一边骂。 …… 最后，我们坐在了马路牙子上。 我的脑袋被她夹在腋下，无声地哭泣着。 “喂，我问你，你怎么又换手机号了？” “没换啊，我上个手机号换了以后就没换过了。” “怪了，怎么打不通呢……” “怎么了，你找我干什么？” …… 原来，自从地字班毕业后，小慧就一直在家宅着了。 白昭雪和我都联系不上，她想出去玩都找不到人。 但她是有朋友的，有朋友主动叫她，她当然愿意出去。 然后就去了酒吧。 再然后，就发现，那家酒吧，竟然是天龙会罩着的。 一打听，杨光的名字就出来了。 在此之前，杨光也联系不上，他离开沧武以后就换了手机号了。 她找人问出了杨光的手机号，于是就打了过来。 这就是杨光一开始不认识她的原因，因为杨光的这个卡里根本就没有保存她的号。 她并不知道杨光是跟我在一起的，只是想单纯的逗逗杨光，顺便再告诉杨光，沧武的地字班毕业了，不用担心他们会做什么了。 …… “哦，这样啊。” “阿龙，姐姐我要去龙城大学了。” “哦，去呗。” “哎……”小慧突然叹了口气：“你知道雪姐在哪吗？我想跟她一起去。” 我苦笑了一下，心道：她可没时间陪你去。 嘴上说道：“知道，但她最近有点忙，你知道的，她爸死了，凶手到现在还没抓到。” 就在这时，杨光也终于来了，站在我俩面前，呼哧呼哧地喘着气，累成了狗。 “我说你俩，跑那么快，去参加奥运会倒是！” 我俩嘿嘿直笑，异口同声地说道：“快吗？快个屁啊，是你笨吧。” 真的是异口同声，一个字都不差。 说完之后，我和小慧震惊地看着对方。 杨光连连摆手：“等一下，少在我面前撒狗粮，不然我就不跟你们玩了。” 我骂道：“狗粮个屁啊，我女朋友是谁你不知道吗？” “兄弟，你都把人家老爹给……” “闭嘴！” 我怒火中烧地吼道。 妈的，死杨光，嘴里没个把门儿的！ 杨光意识到我真的生气了，连忙不再说话。 杨光知道我的事，他知道万鸿飞不是我杀的，他这么说只是在开玩笑，但小慧可不知道我的事啊，我也没办法把我的事告诉给第三个人了……娘的，根本就不该告诉第二个人的！ 小慧什么也没说，但看向我的眼神，已经变了一些。 …… 傍晚，我家。 小慧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严重影响了我写小说的思路。 我说：“慧，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小慧看都不看我：“不回去了，我要在这跟你们玩，回去太无聊了。” “什么？！”我和杨光异口同声地叫道。 “干嘛？不让啊？”小慧斜眼看着我俩。 “不是不让，主要是，我家没多余的房间了。” “没事……”小慧邪笑道：“我睡沙发。” 我吞了口口水。 最终决定，杨光睡沙发，小慧和我每人一间卧室。 ——我爸不在家，我回来以后就没见过他了，听人说，很早以前，我爸就换工作，去市里打工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 我给他打过电话，但是他不接，估计是在忙吧。 …… “咚咚咚”的声音不断响起。 我睁开朦胧的双眼，还躺在床上就不耐烦地吼道：“他妈的谁呀！” 我恼火地起床，出去开门。 娘的，大晚上的不让人睡觉，门外那人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敢弄死他！ 我把门打开，只见门外站着王超。 自从我们和魏强闹翻，王超已经很久没跟我联系了，不知道他怎么来了。 “怎么了？” “刘天龙，你们快跑，魏强他哥带着人过来了。” 我面不改色：“他想干嘛？” 王超满脸焦急：“你说呢，你那朋友上次把他打成那样……” “就为了这事，你居然把我吵醒了！”不等他说完，我便怒气冲冲地关上了门。 王超在门外不明白我什么意思，又开始叫门，但我没理，回到卧室就躺在了床上，还用被子蒙住了头。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又有人起来去给他开门。 门外，王超怒气冲冲地说：“刘天龙你……” 紧接着，他就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听见，小慧兴奋的声音响了起来：“看什么看呀，不认识我了？你们刚才说的话我听见了，谁要来找事啊？” “魏……魏强他哥。”王超结结巴巴地说。 “这都是谁啊？你给我讲讲呗，怎么回事？” 于是王超便讲了起来。 很快就把我们那些恩怨说明白了。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家伙平时也不结巴啊，怎么讲个故事一直都结结巴巴的？ 小慧听完，直接大笑了起来，在门口就叫道：“阿龙，你们两个欺负小朋友了？” 我躺在床上不耐烦地吼道：“哎呀，我求你们了，别吵了，我困死了！” “你再给我吼一句？” 于是我又不说话了。 又听见小慧在外面对王超说：“那个，兄弟，谢谢你了，他现在到哪了？” 王超依旧结结巴巴的：“就在小区外面的饭店里，他们说杨光太厉害，不能直接上，得等他们睡着再……” 王超还没说完，小慧就不耐烦道：“哎呀你说话也太费劲了……走走走，带我去看看。” “你怎么还……” “我能搞定，没必要烦他们，快走。” 一边说，一边拉着王超走出门去。 待听到防盗门碰上的那一刻，我终于松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 等着吧，我等着看小慧把魏烨打出屎来。 我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当手机铃声再次把我吵醒后，我气得差点把床拆了！ “他妈的谁呀！” “刘天龙是吧？你女朋友在我手上……” “你妈在我手上，给老子滚！”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没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这一次，他直接说道：“我是魏烨，我没跟你开玩笑，你女朋友是叫杨思慧吧，不想她有事的话，十分钟内，出现在村里的废弃工厂，不然的话……” 电话直接挂断。 而这句话，终于把我搞得困意全无。 什么意思啊？ 小慧搞不定个魏烨？！ 开他妈什么国际玩笑！ 202 神秘高手 我躺在床上苦思冥想了很久。 还是想不明白…… 杨思慧他娘的为毛连个魏烨都搞不定？！ 直到魏烨一个电话打到我这里，并且说道：“就剩三分钟了。” 我才慢吞吞地起床，穿衣服，并且把杨光叫了起来。 刚才王超敲门的时候那么大的动静，竟然没有把他吵醒。 杨光跟我一样有起床气，一睁开眼就对我破口大骂。我直接揍了他一顿，打到他消气后，才把现在的情况讲给他听。 他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开玩笑呢吧，魏烨根本就连个屁都不是啊，我打他的时候都没敢用力，小慧怎么可能打不过他？” 我耸了耸肩：“不知道。她咋那么笨呢，打我的时候力气可大了。” 就在这时，魏烨的电话又来了：“我看你是真不在乎你女朋友的命了是吧？”不知道对面在做什么，片刻之后，小慧惊恐的声音传了出来：“阿龙，快来救我啊！” 我慌了一下：“你敢动她，我杀你全家！” 魏烨笑呵呵地说：“终于紧张了？我已经给过你十分钟的时间了，可惜你没来……行，断她一条腿！” “喂，你他妈的……” 电话已经挂掉，他听不见我的声音了。 其实我之所以这么慢吞吞的，是因为我一直以为小慧是装的，这娘们可会开玩笑了，我故意不去，就是为了逼她自己打魏烨一顿然后赶紧回来。但是现在，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万一魏烨叫来的那些人就有练气的高手呢？ 我不敢再耽误了，叫上杨光就走出门去。 根本用不了十分钟，我们速度飞快，五分钟内就赶到了废弃工厂。 这里已经废弃很久了，据说这里以前死过几个工人，老板怕负责，带着钱跑路了。由于“迷信”的缘故，这里后来也没有被其他人使用。 这里没有灯光，但因为魏烨他们在里面，肯定是需要照明的。果然，一进去，我就看见了灯光，直接朝那边跑去。 只见一群小混混聚在一起抽烟聊天，小慧就在那群人的身边。 她被人用绳子绑着，脸上还有几个红掌印，关键是，她的一条腿直不起来，导致她始终弯着腰，要不是有人抓着她，估计她根本就站不住。 魏烨就站在她的旁边，一看见我就笑了起来，道：“你太慢了，真抱歉，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女朋友的。” 而我只注意着小慧，看见她这个样子，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就拔出了刀：“我去你妈的！” 杨光却拦住了我，小声说道：“天龙，小心，可能有高手，不然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冷静了一些，盯着前方的那几个人。 魏烨身旁的几个人，皆是一副小混混的样子，但我真发现不了，谁有能力伤了小慧。 如果白昭雪在的话，她一眼就能看出对方的实力，而我并没有她那么变态的能力，只能强迫自己冷静……对面的几个人，谁都有可能是超过五重境界的高手。 魏烨继续说道；“我本来不想找你麻烦的，毕竟那天你挺配合，我主要就是想找你旁边的那个人……谁让你女朋友主动凑过来了呢？兄弟，要怪就怪那个人吧，我不找你，只找他，这事你别管，你跟你女朋友就没事了。” 我的眼神冰冷，认真听完了他的话，然后说道：“你想怎样？” 不等魏烨说话，杨光便笑了起来，摇着头道：“你要找我啊？我明白了。行，来吧，我不反抗……但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你知不知道天龙会？” 魏烨眨了眨眼，不屑地说道：“这事跟天龙会有关系吗？老子今天就找你，少拿天龙会压我，你们老大是不会为了一个马仔得罪我的。”他显然还是没想起杨光的身份，把杨光当成天龙会的马仔了，而且还不要逼脸，故意抬高自己的身价！ “我去……”杨光实在忍不住了，怒道：“你他妈算个屌啊，还得罪，需要得罪吗？！老子看你不爽，弄死你都没问题，你看看赵元伟会不会找我麻烦！” 兴许是杨光的气场实在过于强大，导致魏烨忍不住皱了皱眉，说道：“等一下，你真是天龙会的？” 杨光满脸不屑地冷哼一声，直接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接通便骂道：“傻逼成，你手下有个叫魏烨的把我朋友抓了，你现在打电话告诉他，让他赶紧把人放了，不然等老子回去弄死你！” 说完，杨光根本不给对方回话的时间，直接挂断了电话。 魏烨猛地瞪大了眼睛，他显然是认识“傻逼成”的。 不多时，魏烨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接通之后，魏烨的表情立马变得恭恭敬敬起来，不可思议地说道：“大哥，他真的是天龙会的老大？” 不知对面说了一句什么，魏烨连忙诚惶诚恐地点头哈腰，待电话挂断，他才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 杨光冷冰冰地说道：“听明白了吧？我懒得搭理你，你把我朋友放了，今天这事就算完了。” 魏烨依旧满脸震惊，实在不敢相信，杨光居然会是天龙会的老大。 “好好好，我不敢了，人给你。”魏烨轻轻拉过小慧，往我们这一推。 小慧的腿好像真断了，她强忍着剧痛，一瘸一拐地往我们这边走着。 在这过程中，魏烨还在恭恭敬敬地说着：“光哥，抱歉，我之前不知道您的身份，望您大人有大量……” “少他妈跟老子废话！”杨光怒道：“我讲信用，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你赶紧给老子滚，有多远滚多远！” 与此同时，小慧终于来到我们身边，杨光连忙抓住了她，问道：“没事吧？” 小慧满脸痛苦地说：“先帮我解开绳子，妈的丢死人了。” 于是杨光又帮小慧解开了绳子。 魏烨等人正欲离开，而就在这时，始终沉默的我突然拔出飞刀，朝他射了过去。 魏烨的反应竟然还挺快，连忙蹲下了身，但我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有功夫底子，完完全全靠的是第六感的下意识反应……怪了，到底是谁抓的小慧？ 他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惊恐大叫：“光哥，你不是说……” 杨光冷笑道：“我呸！我说的是你跟我的事完了，你跟他的事你自己问他去！” 魏烨险些绝望：“啊啊啊，你不讲信用啊！” 与此同时，第二把飞刀已经逼近他的脸颊。 但就在此时，他旁边的一个染着白毛的混子突然伸手抓住了刀刃！ 徒手！ 直接徒手抓的！ 我终于确定了那个高手的身份，根本没有二话，所有的飞刀都扔了出去，同时，我的身子也如一枚炮弹，直冲了过去。 我的速度很快，几乎与飞刀一前一后抵达，冲到他面前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如我所料，没有一把飞刀击中他……看来得换武器了，这什么破玩意儿啊。 他的速度竟也不慢，游刃有余地抵挡着我的攻击。 我双眼通红，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这个家伙，小慧的腿也不可能被人打断，我恨透了这个家伙！ 我直接拔下右手假肢，甩向了他的头。他用胳膊挡了一下，那根假肢登时烂的粉碎，与此同时，那把固定在假肢上的匕首被我抓在了手里，对准他的脖子便划了过去。 这个位置，这个力道，只要击中，就是神仙都救不了他！ 他已经避无可避，我能看得出来，这一刀他防不住。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着实惊呆了我。 他直接用手挡了一下！ 而且还挡住了！ 他的手紧紧抓着刀刃，却没有流血。 我再也无法前进一步，只能震惊地看着他。 趁我愣神，他直接一脚踢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根本忍受不住，喷出一大口血，同时也不得不放开刀把，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 “天龙……” 杨光和小慧两人无比紧张。 我趴在地上，感觉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 他妈的谁！ 谁说现代社会没有功夫高手的！ 我真就服了，以前我以为五重已经够厉害了，也一直期待着升入五重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妈的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家伙居然有六重？！ 他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手中的刀被他旋转了一下，稳当当地抓住了刀把。他一边走一边说：“万鸿商会，林峰，特来取你狗命。” 我终于知道他是谁了，原来是来为万鸿飞报仇的。我就说嘛，魏烨那个废物，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厉害的手下？魏烨来找杨光寻仇，估计就是他下的命令，其实目的根本就不是杨光，而是我。 可是有点奇怪啊，万鸿商会里面，最厉害的不应该是皇甫月吗，从哪来了个这么厉害的家伙？ 我突然不想反抗了，从他说出自己的身份开始，我就淡然了，静静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他。 很快，他就来到了我的身边，冷冰冰地说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我摇了摇头：“无话可说，非要我说的话，那就只有一句话……我说你们真是愚蠢至极，昌海市有那么多的刘天龙，你们抓不到他们，大老远跑这来抓我，真他妈的傻逼！” 林峰满脸疑惑，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将头仰起，闭上了眼。 林峰更疑惑了：“你就这么看得开？” “不然呢，还能怎么着，我又打不过你，来吧，动手吧。” “呵呵，我佩服你，如果没有万会长的事，我倒是愿意跟你做朋友……”林峰想了想，说道：“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虽然别人都说万会长是你杀的，但我却不太相信，毕竟他们不是亲眼所见……万鸿飞，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我睁开眼，认真地说道：“如果我说不是，你敢信吗？” 林峰摇了摇头。 “这不就结了？”我不耐烦地说道：“赶紧动手，我无话可说。” 林峰沉默了起来，过了很久，他突然看向了小慧，说道：“应该真的不是他。” 我一下子就懵了，情不自禁地也看向了小慧…… 然后就看见，小慧满脸焦急地对林峰摆着手势，意思是别看她，同时，她那条直不起来的腿，此刻竟然直了起来！ 见我看她，她吓了一跳，连忙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趴在了杨光的身上。 203 白昭雪VS刘天龙 密林。 黑暗笼罩着大地，周围悄无声息。 两条人影正在黑暗中急速穿梭，他们看不见眼前事物，只能凭借强大的第六感确定方向。 不多时，前方的一条人影，忽然失去了动静，导致追他的那个人也不得不停下来。 密林中，再次恢复了寂静。 刘天龙屏住呼吸，趴在灌木丛中，如狼般的眼睛仔细观察着外面。 那个人已经不见了，但是他知道他一定还在，杀气还是很浓郁。 在不确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刘天龙实在不敢贸然出击。 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就在不久前，他终于潜入了蓝天公司。他本来想的是，直接干掉方平走人，可是直到去了以后才发现，方平真的不好杀。这不是万鸿商会，没有万鸿飞帮他，做什么事都难如登天。 好，没关系，不杀方平可以先捣毁母体。 但他怎么都没想到，蓝天公司的科技居然是那么的牛逼！ 地下实验室一百层，他去过了。 结果一下去，无数的红外线就照在了他的身上，对面，传出一句冷冰冰的英文，翻译成中文是这样的：“请说出你的姓名。” 刘天龙小时候不好好学习，根本就听不懂，但一些单词还是能听懂的，他猜测应该是这个意思，于是说道：“方平。” 下一秒，无数的子弹飞了出来，刘天龙想躲，但子弹的数量成千上万，他躲过去一颗，剩下的一万颗子弹直接将他的身体穿透，惨不忍睹。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一开始就说出自己的名字的话，就不会有这种结局了。 因为蓝天公司的克隆人，也叫刘天龙，他们在蓝天公司早已通过了身份验证。 ——当然，方平也是通过了验证的，只不过，用刘天龙的身体，说出方平的名字，对面那个机器，只会以为他不安好心，直接开枪也是系统给它灌输进去的。 这就是蓝天公司的科技，非常牛逼的科技！ 方平早就知道贺云飞的计划，当他发现刘天龙的尸体时，只是冷笑一声：“可惜了，本来还想利用你来对付贺云飞的，没想到你这么心急。” 刘天龙的尸体被他们扔到了这里。 数十天后，刘天龙又活了过来。 刘天龙简直要惊呆了，他甚至怀疑自己不是人！ 被打成那样也能恢复过来？！ 他本来想回去的，结果在密林里走了好几天，他蛋疼的发现，他迷路了。 又是好几天后，他在河边喝水，就在这时，一把飞刀朝他射了过来，吓得他连忙躲开，然后拔腿就跑。 因为他发现，那把飞刀，正是他的黑色飞刀。 刘天龙一边跑一边骂：“该死的方平，老子都死了，你还让他来这干嘛？鞭尸？” 于是就有了这一幕。 他可不知道，对方根本就不是克隆人。 而是，白昭雪。 是的，就是白昭雪。 她已经恢复过来了，要说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有时间再说。 再说此刻。 刘天龙消失之后，白昭雪也连忙掩藏住身形，待眼睛适应周围的黑暗后，她才慢慢探出头去。 可想而知，根本发现不了他，但她知道，他一定还在。 通过几天的努力，她现在也已经升入了五重，只要对方不是a级克隆人，她就能干掉对方。 ——当然了，肯定不是a级，不然他跑什么？ 对，她不知道那是刘天龙的本体，还以为自己碰到克隆人了。 对她来说，刘天龙已经死了。 记得上一次，她四肢被废，也是在类似的场景。一想起来就恼火不已，当时要是一刀捅死他，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疼死了！靠！ 白昭雪同样趴在草丛中，静静地等待着，认真地聆听着。 只要他敢发出一点动静，白昭雪马上就能捕捉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像两头准备捕捉猎物的野兽，一动不动，好像这里从未有人来过。 最终，还是白昭雪先忍不住了，稍微动了动腿，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下一秒，刘天龙第二个忍不住了，确定了对方的方位后，果断朝那边投出一把飞刀，然后拔腿就跑。 白昭雪趴在地上，感觉到飞刀的逼近，她吓了一跳，用力拍了一下地面，使整个身子腾空而起，飞刀扎在了她之前趴过的空地上。 与此同时，她终于发现了那个人的身影，怒火中烧地也朝他投去一把飞刀。 这些飞刀是她在自己家找到的。 就扎在白洁的身上…… 她还是回去了，她还是看见那副场景了。 万鸿商会虽然势大，但彼此之间是不联系的，白洁死了那么多天，如果没有人通知他们的话，他们是不会知道的。于是白洁的尸体就那么放着，放了好几个月…… 白昭雪看见那一幕后，眼泪几乎都要流干了。 那一瞬间，她的心中遭到了严重的创伤，但悲伤过后，她的目光变得坚韧起来，再也看不见一丝学生的稚嫩…… 她把白洁安葬，把飞刀留下，开始了她的复仇之路。 昌海市的b、c级克隆人，几乎被她斩杀殆尽。 这个人，就是她的下一个目标。 …… 又是很久过去，刘天龙的身影再次消失，白昭雪无法确定他躲在了哪，只好藏在了一棵树后。 周围，鸦雀无声。 白昭雪在心中暗骂：“狗日的，还真会藏。” 刘天龙也在心中暗骂：“狗日的，还真能追。” 又不知过了多久，刘天龙实在忍不住了，不管他是什么级别的克隆人，也要跟他拼一下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但他不是傻子，能偷袭，尽量就不正面交锋。 他同样躲在一棵树后，尽量轻手轻脚地爬起了树，很快就爬到了高处，对方并没有发现他。 他看向了下面，可惜太黑了，实在是看不清东西。 只好静静等待着。 等到某一刻，白昭雪又一次动了动身子，刘天龙顿时眼前一亮，慢慢地朝她靠近，很快就站在了她的头顶上。 这个过程中，他好几次都险些发出声音，好在关键时刻稳住了身体。 不得不说，人在非常认真地做一件事的时候，什么都是可以做到的。比如，他真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站在白昭雪的头顶，刘天龙轻轻呼了口气，他不知道对方的实力，万一是a级的话，那他就栽了，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与其被累死，不如被打死来的痛快。 想到这一点后，他不再犹豫，直接从树上跳了下去。 白昭雪只关注着四周，还真没注意头顶，反应过来后，已经来不及了，她连头都来不及抬，就被对方压倒在地。 刘天龙压在了她的身上，用腿紧紧压着她的两只手，举起刀来就捅向她的后心。 但是却没有捅进去，因为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对方是一头长发，根本就不是克隆人。 而且，还很熟悉。 刘天龙愣住了，而白昭雪就捕捉到这一瞬间，猛地用力，将他弹开，连忙站了起来。 刘天龙没有动作，眼睁睁看着。 待她回过头来，刘天龙终于确定了她的身份。 “小白？！”刘天龙简直要晕了，敢情追了自己半天的人竟然是她？！ “小白，你好了？你怎么……” 话没说完，白昭雪突然持刀攻上，一上来就是杀招，直击刘天龙的喉咙。 刘天龙连忙后退，大喊着：“小白你干什么……”随即，他想起了现在和白昭雪的关系，“你先别打，你听我解释。” “我他妈再信你一句话，我就是猪头！”经历过上次的事后，白昭雪现在面对克隆人，根本就不会给他们一丁点的机会。 没有办法，毫无办法！ 本来以为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场的刘天龙，此刻只能再次逃跑。 谁能想到，竟然是她啊！ 两人一前一后狂奔着，这一次，刘天龙无论如何也甩不掉她了，因为两人的速度已经拉近，两人同样又都是五重，速度几乎一模一样，他想藏起来都没机会。 很快，刘天龙就发现前方的一处悬崖，连忙站住脚步。 回头惊恐道：“小白，别……” 由于没有光，白昭雪看不清前方的情况，还在猛冲着。 刘天龙话没说完，白昭雪便已经一刀朝他划去。 刘天龙连忙往旁边闪去，而不知道情况的白昭雪，则一脚踩空，直接掉了下去。 刘天龙吓坏了，这一刻，他的速度提升到了极限，猛地抓住了她的腿。 却因为重力的原因，导致他也跟着落了下去。 这是一个斜坡，两人的身体紧紧抱着一起，向下滚落着。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白昭雪也依旧朝他挥着刀，一刀一刀划在他的背上。 刘天龙强忍着剧痛，紧紧抱着她，尽量用自己的身体去触碰身下的石块。 很快，他浑身就鲜血淋漓，意识也有些不清楚了。 白昭雪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因为她以为这是个克隆人。 刘天龙在保护她，她当然是能看到的，不过在她眼里，这就是克隆人的诡计。 没办法，之前被坑的太惨了，她知道自己松懈后，会是什么下场。 不多时，两人终于落地，一路上，刘天龙为她抵挡了大部分伤害，但就是落地的时候，刘天龙再也没有力气把她的身体反过来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后背着地。 两人依旧抱在一起，同时昏了过去，皆是鲜血淋漓。 204 与狼共舞 “有种的，别动！” “我他妈脑子坏了才不动！” “有种过来单挑啊！” “我他妈脑子坏了才单挑！” “啊啊啊，王八蛋，我要杀了你！” “吹呢！先追上我再说！” 悬崖下，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追赶着。 他们已经身受重伤，但因为身体的强悍，现在还能站得起来。 只不过，他们的追赶，比散步还要慢。 白昭雪气炸了，直接把刀扔了过去，但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导致飞刀扔出去也没什么杀伤力，刀把砸中了刘天龙的后背，像挠痒痒似的。 刘天龙毫不留情地大骂：“别跟着我了，你闲的啊！” 白昭雪同样大骂：“就你这德行还叫刘天龙呢，你个傻逼玩意儿，这名字用在你身上，简直是对刘天龙的侮辱！” 刘天龙不再回话，一心只想甩开她。 如果不是在落崖的过程中，自己为她抵挡伤害，自己现在不可能是这幅德行。 左小腿断了，右大腿断了，肋骨断了两根，胸骨裂开了一条缝，小臂也断了一根筋，简直全身都是伤，而且是超级重伤！ 但他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他一边跑，一边在心中祈祷：兄弟，靠你了，帮帮忙，赶紧给我把身体修复好。 不知过了多久，刘天龙艰难地回头看了一眼，惊奇地发现，白昭雪居然还跟着他，顿时恼火道：“白昭雪，我去你大爷的！” 白昭雪没有回话，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本就有伤在身，经过这一折腾，她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可是，好可惜啊……仇敌就在眼前，哪能这么轻易放过？ 不多时，狼啸忽然响起。 原来，他们闯入了狼群的领地。 白昭雪和刘天龙皆是心中一惊，刘天龙惊恐地回头，就见白昭雪的身后，一头野狼正凶狠地望着他们。 白昭雪微微偏头，也发现了它的存在，她知道自己要完了，在她之后，刘天龙也要完了。挺好，已经杀了那么多克隆人了，够本了。 她没有回头，仍旧往前跑着。 刘天龙却返了回来…… 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将刀捅入他的小腹。 刘天龙不可思议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全身的力气瞬间流失，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白昭雪的肩膀：“小白，你……快跑！” 白昭雪毫不为之所动，片刻之后，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她默默地闭上了眼。 我并不认为克隆人会这么好心，被伤害过一次的她，很难再相信克隆人了……再说，也跑不掉，现在就算是个普通人，都能轻轻松松杀了她，更不用说是一头狼了。 下一秒，她直接被狼扑倒在地，刘天龙的身体也被甩到了一边。 野狼趴在白昭雪的身上，锋利的牙齿直接刺入她的后脖，白昭雪忍不住惨叫了起来。 刘天龙站不起来，他彻底急了、慌了，怒火中烧地吼道：“给老子住手！” …… 怎么说…… 如果把这一幕拍下来，放到网上，一定能爆火！ 因为，刘天龙吼过一声之后，野狼真的停下了动作，冷冰冰地看向了他，但下一秒，它的眼神突然变得惊恐，像是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拔腿便跑。 刘天龙自己也懵了。 那头畜生，居然真的不咬白昭雪了？！ 他来不及想什么，吃力地往白昭雪的方向爬着，不足十米的距离，刘天龙爬了将近十分钟。 “小白，小白……”刘天龙抓着她的手，轻轻摇晃着她，而她早已昏了过去，脖子后面还在冒着血。 他无法确定她是否还活着，爬过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小白，醒一醒，我求求你醒一醒……”他知道野兽的厉害，一嘴下去，杀伤力及其强大，他真的害怕白昭雪就这么死了，“你醒醒，动一动啊……我错了，我刚才不该骂你的，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小白，你爸不是我杀的，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只要你能动一下，让我怎样都行……” 刘天龙低下头，泣不成声。 就在这时，白昭雪的身子突然抖动了一下。 刘天龙早已泪流满面的脸，此刻变得惊喜起来，紧接着，他终于放下了所有，再也忍不住，昏了过去。 而白昭雪睁开眼后，过了不到五秒，也忍不住昏了过去，在失去意识前的瞬间，她看到自己的手与刘天龙的手紧紧相握。 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失去意识之后，自己那无意识的手，居然主动握紧了刘天龙的手。 …… 刘天龙先醒了过来。 但是身边早已没有了白昭雪。 他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山洞，洞中，几具人类的骷髅，随意的摆放在地上。 刘天龙猛地坐起身来，叫道：“小白，你在哪？！” 他真的慌了，记得昏过去之前，白昭雪还在他身边的。 她去哪了？ 不多时，一头狼，缓缓现身，出现在洞口，望着洞中的刘天龙。 刘天龙倒吸一口凉气，随即回忆起，他们之前好像是闯入了狼群的领地。 他好像知道白昭雪去哪了…… 可是，如果她真的被狼吃了，那自己怎么没事？ 他不愿意想这么多了，事实证明，白昭雪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刘天龙的恐惧化作愤怒，猛地拔出一把刀来。 而就在这时，洞外的狼，却突然低下了头。 如果按照人类的礼仪，它是在鞠躬。 对刘天龙鞠躬！ 这是什么情况？ 刘天龙皱了皱眉，并没有马上攻击。下一秒，野狼抬起头来，叫了几声。 十分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刘天龙惊奇的发现，他居然能听懂狼在说什么。 这……这…… 怎么回事，它明明只是叫了几声，我怎么就听懂了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真的听懂了，狼说：“不用担心，你朋友在另一个洞里。” 刘天龙也不知道管不管用，直接用人类的语言说道：“我……我能听懂……你也能听懂我说话吗？” 狼点了点头：“听得懂。” 刘天龙更惊讶了：“可是……为什么啊？” 狼随意地说道：“因为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我能看见你身体里有什么……”它看向了刘天龙的眼睛，恭恭敬敬地说道：“龙王，您好。” …… 虚无深处。 应天龙看着刘天龙瞳孔中的景象，皱了皱眉，道：“这小子是谁啊？” 完全没有一点印象，在那个空间，除了一只松鼠，祂好像还没跟任何一种生物交流过。 没办法，天生就是高贵的血统，我本高高在上，为何要放下身段来跟陆地上的生物交流？ 应天龙摇了摇头，表示真的不认识它，接着又闭上了眼。 …… 片刻之后，刘天龙在另一个洞里找到了白昭雪。 她脖子上的伤还没有好，刘天龙顿时怒道：“你就这么把她放着？” 狼可怜巴巴地说：“我又不是人，哪会包扎伤口啊，我们受了伤都是自己好的。” 刘天龙无语。 他能听懂狼说话，导致他已经把狼当成人了，却忘了，狼根本就不会包扎伤口。 刘天龙只好自己动手，这里没有药物，但好在刘天龙跟贺云飞学过一些医术——贺云飞是真牛逼，易容，开锁，偷东西，就没有他不会的——他知道哪些草药是可以疗伤的，当即让狼去采。待它回来之后，刘天龙又把草药嚼碎，抹在被撕成条的衣服上，包在了白昭雪的脖子上。 同样身受重伤，刘天龙早就恢复过来了，白昭雪却还需要靠时间来恢复。 她也骨折了，身上不知道断了几根骨头。 刘天龙蹲在白昭雪的身边，满脸心疼，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 他不知道她之前是怎么恢复过来的，他也不愿意多想了。现在的他，在外界看来，早已被蓝天公司打死了，他想好了，等白昭雪醒过来后，马上对她坦白。 万鸿飞不是他杀的，他什么也没做，一直以来，他都是在执行万鸿飞的命令。 希望她会原谅他。 如果不会的话，那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看着白昭雪的脸，刘天龙突然俯下身去，慢慢凑近…… 接着，他又突然回头。 那头狼果然正在看着他们。 刘天龙舔了舔嘴唇，说道：“狼兄，回避一下好吗？” 狼疑惑道：“为什么？” 刘天龙简直是醉了，说道：“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狼更疑惑了：“知道啊，你做啊。” “你在这我怎么做？” “我……你们人类做个事这么麻烦的吗？都是地球上的生物，你们咋就那么与众不同呢，闲的蛋疼！” 如此，狼只好离开。 刘天龙在它身后骂道：“你再给我说一遍！” 得了，犯不着为这事生气。 真是够奇葩的，我居然，被一头狼，骂了？！ 刘天龙无语到了极点，平复了下心情后，才慢吞吞地将嘴移了过去。 好巧不巧，白昭雪正好睁开了眼，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 “啊……”她连忙捂住了嘴。 刘天龙吓了一跳，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 待白昭雪看清刘天龙后，顿时怒火中烧，猛地站起身来，骂道：“刘天龙，去死……”话没说完，她突然捂住脖子后面，蹲下了身。 她注意到，脖子上面，还缠着刘天龙的衣服。 “小白，你没事吧？”刘天龙紧张地问道。 白昭雪抬起头，冷冰冰地看着他，接着，将缠在脖子上的布条，用力扯了下来，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刘天龙看着那块布，心都要碎了。 205 我不喜欢你了 刘天龙再次崩溃。 她都伤得那么重了，到底是哪来的力气啊？ 是的，白昭雪又跟刘天龙打起来了。 但她毕竟有伤在身，打出去的拳头软绵绵的，刘天龙很轻松就抓住了她的两只手，焦急地说道：“小白，别打我，我没有杀你爸，你听我解释。” 白昭雪气得大骂：“我再信你一句话，我就是猪头！” 刘天龙并不知道，白昭雪一直都是把他当成克隆人对待的。即便她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她的潜意识中，“不用害怕误杀了本体”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现在她对刘天龙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白昭雪奋力挣扎着，却怎么都挣不脱，她的伤太重了，哪怕是轻微地动一下，都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更不用说这么用力了。 刘天龙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放开她，接着又飞快地把手指戳向了她身上的某处穴位。 白昭雪瞬间便一动不动，只有一双眼睛在疑惑地转动着。 “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关于点穴，刘天龙早就跟贺云飞学会了。 不过还是那句话，技术不精，他永远无法做到贺云飞那种程度。贺云飞点一个人，他想让那个人什么时候动，就能让他什么时候动；而刘天龙不行，他也不知道白昭雪什么时候能恢复自由，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半个小时，甚至可能下一秒就会恢复，所以他只能尽快解释这件事……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白昭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震惊，后来，又忍不住落下了泪。 哎哟这给刘天龙心疼的，连忙又戳了一下她的穴位。 白昭雪终于可以动了，再也忍不住往后倒了下去。 她有伤在身，又站了这么长时间，早就撑不住了。 刘天龙显然已经忘了，看到白昭雪的样子才突然想了起来，连忙扶住了她，满脸歉意地说：“哎呀，小白，对不起，我忘了你有伤了……” 白昭雪躺在刘天龙的怀里，眼神已经变了一些，颤颤巍巍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刘天龙很是激动，说道：“我不干了，我不听贺云飞的话了，现在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我只想好好守着你，我们离开昌海，去哪都行。” 白昭雪再也忍不住，痛哭流涕了起来。 她很少在别人面前流泪，只在刘天龙面前流泪。 哦不，还有一个人，白洁死的时候，她在那个人的面前，也是这幅样子。 她也不知道她当时是怎么回事，即便是万鸿飞死的时候，她第二天也能跟杨思慧嘻嘻哈哈的，因为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除非，那个人是她非常信任的人。很显然，她信任刘天龙，可是，龙狗蛋是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会信任他呢？ 一股不知名的情愫激荡开来，白昭雪突然止住了泪水，说道：“原来我一直都恨错了人，阿龙，你真的没死？” 好熟悉的称呼。 刘天龙差点热泪盈眶。 “我没死，我没死！我们都不会死的，我现在就带你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可是，我不想跟你离开。” “嗯？小白，什么意思啊，你怎么了？我不是克隆人，我真的是刘天龙！” “我知道……”白昭雪点了点头，说道：“只是，我不喜欢你了。” 晴天一声霹雳，刘天龙的脑子都要炸了。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整个人都傻了、呆了。 白昭雪继续说道：“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实情就好了。对不起，我没办法把我的情感转变的这么快，就在几分钟前，我还想杀了你，我真的做不到从现在开始，再继续喜欢着你，我是人，不是机器。” “我……”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可是我……真的做不到。” 白昭雪低下了头，看见了刘天龙浑身是血的衣服，心中满是愧疚。他没有杀万鸿飞，他一直都是在执行万鸿飞的命令，而他现在这个样子，却是自己造成的。忍不住的，白昭雪又说：“对不起。” 而这三个字，在刘天龙听来，却是另一个意思。 时间仿佛凝固，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白昭雪突然抬头，正准备说些什么，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震惊地看着刘天龙的身后。 “阿龙，你……你后面……” 刘天龙听不见她的声音，早已陷入回忆。 他们两个，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当白昭雪突然被什么东西扑倒的时候，刘天龙才猛然惊醒，大叫着道：“住手！” 在他面前，白昭雪被狼扑倒在地，大口地撕咬着她的脖子。 白昭雪吓得大叫，却无力反抗。 狼并没有听刘天龙的话，还在撕咬着。 刘天龙急了，抓住他的尾巴，用力把它甩到了身后。 “他妈的！你找死！”刘天龙指着它怒气冲冲地大骂。 岂料，狼也是怒气冲冲，看着白昭雪“呜呜呜”地叫着，刘天龙听得懂它在说什么，它说：“畜生！龙王喜欢你是看得起你，还真拿自己当根葱了！”接着又对刘天龙说：“龙王，你别管了，让我吃了她就好，你再找一个新的。” 刘天龙怒了，彻底怒了。 什么时候，人的事，需要一头畜生来管了？！ 而且这头畜生，还把人当成了畜生！ 刘天龙直接拔出了刀，所有的飞刀一起射了出去。 狼的反应竟也不慢，左突右闪，全部躲了过去，飞刀扎进了墙壁。 ——得换武器了，什么破玩意儿！ “王八蛋，老子杀了你！”刘天龙直接冲了上去，抱着它的脖子掐了起来。 狼的力气很大，疯狂晃动着脑袋，却好像不敢对刘天龙动手。 一交手，刘天龙才发现，野兽的防御力是真厉害，如果这是个人的话，刘天龙绝对能掐断他的脖子，而兽的皮实在太厚，没有武器，根本伤不了它……哇，武松那个变态啊。 …… 虚无。 应天龙依旧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子到底是谁啊？” 沉思良久，最终决定不猜了，还不如直接去问。 “敖世，给我开一条缝。”应天龙随意地说道。 然而却没有动静。 应天龙怒了：“不想她死的话，就让我出去！” 话音刚落，牢笼突然打开，应天龙冲天而起。 …… 刘天龙跟狼打着打着，突然感觉到头部一阵疼痛，忍不住捂住了脑袋。 狼趁机甩开了他，扑向了白昭雪。 刘天龙无力地躺在地上，将手伸向那个方向，却什么也做不了。 其实狼刚才咬白昭雪的时候没有用力，因为它看得出来，这个人对刘天龙很重要；而现在，它真的要用力了，因为它同样也看得出来，这个人不死，刘天龙就不能安心帮它们的忙。 而就在这时，一道充满威严的声音传进了它的耳中：“你敢碰她一下，我就让你们的种族，全部灭绝。” 狼的嘴巴已经碰到了白昭雪的脖子，却突然不敢再有动作，震惊地回过头去。 人还是那个人，可是气息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狼诚惶诚恐地低下了头：“龙王。” 在那个空间，狼跟祂是同类，皆为神明。应天龙不做自相残杀的事，翻了个白眼，走到白昭雪身边查看了起来。祂抓住白昭雪的手，一股暖流瞬间流淌进去，修复着她体内每一处细胞。 不多时，白昭雪缓缓睁开了眼，她先看见了刘天龙，然后又看见了他身后的狼，忍不住发起抖来。这个东西太可怕了，尤其是被它咬住脖子，自己还要眼睁睁看着，那种绝望，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经历，而她却经历了两次！ 她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又惊恐地说：“阿龙快跑！” 应天龙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道：“没事了，放心，真的没事了……”接着一回头，冷冰冰地说道：“给我滚过来！” 狼连忙走了过去。 应天龙用力抓住了它的耳朵，怒气冲冲地说道：“要不是法律不允许，老子真的想生吞了你！” 狼“呜呜呜”叫着，在说：“我错了我错了……” 白昭雪早已目瞪口呆。 应天龙毫不避讳白昭雪，直接问道：“小子，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狼继续叫着，对白昭雪而言，这声音实在太可怕了，而应天龙时不时点头的样子，让白昭雪怀疑他是不是能听懂狼的语言…… 应天龙听完，说道：“野心够大的，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啊？” 狼说：“因为我们是同类。这些人类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看看他们统治着的世界，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虚伪，下流，厚颜无耻，他们简直……” 应天龙摆摆手打断了它，笑道：“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帮你，但我经历过太多了，对我来说，全世界都一个德行。你等着吧，十万年后，他们的时代就要终结了……” “十万年？！”狼目瞪口呆：“我活不了那么久，我怎么等啊？” “那我不管，总之，我不会再帮地球上的任何生物了，顺其自然吧。” “这……” “听不懂我说话？” “能，能……” “出去。” 狼转身便走。 应天龙这才再次看向白昭雪，眼中是无尽的温柔。 白昭雪结结巴巴地说：“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你刚才在跟它交流？你怎么做到的？” 应天龙眨了眨眼，道：“其实你也可以做到的……只要你想。” 206 从头再来 白昭雪歪了歪脑袋，一双眼中尽是疑惑。 应天龙被她这个模样逗笑了，忍不住说道：“无论过去多久，你还是这样……基因这东西还真是……” 白昭雪更疑惑了。 应天龙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好了吗？我刚刚已经帮你把伤治好了，你还疼不疼了？” 经历过上次的事后，应天龙现在都有心理阴影了。 好在白昭雪站起来，动了动身子后，说：“好了。” 应天龙这才松了口气。 相对无言，白昭雪不好意思地说道：“你呢，你怎么样？” 应天龙拍了拍胸口，笑道：“没关系，再让你多捅几刀也没事。” 白昭雪更愧疚了，沉默良久，突然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做不到继续跟你在一起了，你能理解我吗？” 应天龙点了点头：“理解。” 白昭雪的眼神有了些变化，微微有些失望。 搞什么嘛，刚才还好像受了打击一样，现在回答的也太随意了吧…… “虽然不能在一起，但我们还是朋友的。”怕刘天龙误会，白昭雪连忙又补了一句。 “嗯。” “……”白昭雪特别想骂娘。 忍了好久，才终于把火气消下去一些，说道：“对了，那头狼……” “哦，一个朋友。”刘天龙看向了洞口，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谁，那小子，给我进来。” 洞口，狼缓缓走了进来。 一看见它，白昭雪又忍不住发起抖来，应天龙见状，顺手就揽住了她的腰，尽量给她些安全感。 白昭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理解一下，我真的不能帮你，当年为了帮人，我已经把我的轮回用掉了。在这里，我没有实体，作为一个人，是不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推翻整个人类群体的……”顿了顿，应天龙又说：“不过，你说经常有猎人来屠杀你的兄弟，我倒是可以帮你搞定他们。” 狼原本颓废的脸忽然欣喜起来，“呜呜呜”地叫着。 应天龙认真听完，然后点了点头：“明白了。” 白昭雪疑惑地说：“它在说什么？” 应天龙笑了笑：“它说，白昭雪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白昭雪直接笑喷了：“哎，我说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应天龙看向了她的嘴唇。 白昭雪意识到了什么，连忙用手挡住，摇了摇头：“阿龙，别这样。” 应天龙耸了耸肩，也无所谓，心道：我没有你们人那么复杂的情感，我管你之后会爱上谁，反正你永远都是我的，有什么大不了的？ “既然我们都没事了，要不直接离开这里吧……狼兄，谢谢你了。” 狼连忙低下了头：“我的荣幸。” 白昭雪看了看那头狼，又看了看应天龙，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走。” 应天龙拉着白昭雪的手就走，白昭雪没有反对，也不敢反对，因为这里有个非常可怕的生物，她需要有人保护着她。 直到走过那头狼的身边，白昭雪突然站住脚步，看着那头狼，却是问应天龙：“我打它，它会不会咬我？” 狼连忙诚惶诚恐地叫了起来。 白昭雪疑惑道：“它说什么？” 应天龙笑道：“它说不会。” “好的！”白昭雪一脚就踢在了狼的脖子上。 踢完之后，连忙躲在了应天龙的身后。 狼果然没有咬她，反而将头低得更深了。 之前那个人还是刘天龙的时候，它还可以适当地放肆一下，现在应天龙的本体出来了，给它八百个胆子，它也不敢造次了。 白昭雪见它真的没有咬自己，胆子便大了起来，冲过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让你咬我！” 白昭雪是真的有仇必报，而且真的不管对方是谁！ …… 应天龙和白昭雪出了山洞，进入密林之中，往回走着。 这里依旧是狼的领地，密林中也全部都是恶狼。 几头看不出应天龙身份的狼，还冲他们龇牙咧嘴。 白昭雪感觉到不对劲，这些狼好像跟那狼不一样啊，小心翼翼地说道：“阿龙，它们……” 就在这时，在他们的后方，山崖之上，山洞之外，一头狼站在边缘，仰着脖子“嗷呜”一声长啸。 瞬间，密林中的狼群同一时间低下了头，再无半个拦路的狼。 应天龙回过头去，看着那狼的眼睛，心道：等着吧，神明的时代，一定会到来的。 …… 回去的路上，应天龙如约帮狼王铲除了那几个贪得无厌的人类。 狼肉不能吃，他们就非要狼皮、狼牙，尽管没有任何作用——有一个用，钱——他们也非要伤害生命，对待这种人，应天龙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当然，都是背着白昭雪的。 因为对于人类而言，那些猎人根本没有错。 可惜应天龙不是人，他是龙，应龙，龙王，他站在神明类生物的顶峰，法律之下，他最大，他必须要管。 …… 这个山林很大，足足走了一天，他们才走出去。 此刻的应天龙，已经重新变成刘天龙，并且顺利昏了过去。 白昭雪正背着他。 她毫不留情地大骂：“该死的猪头，真他妈的重！” 她也不知道刘天龙怎么就好好的昏倒了，叫了半天也叫不醒，白昭雪本来想等他醒来的，结果狼啸突然响起，她害怕了，背着刘天龙就跑出来了。 同时，她绝对想不到，其实刘天龙早就醒了，发现自己趴在她的背上，刘天龙还懵了好久，怀疑自己是做梦，直到意识清晰，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梦。随即他又想起，之前白昭雪说的话，索性也不起来了——叫你跟我分手，累死你！ 刚一出去，白昭雪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把刘天龙甩到了地上。 也算是出气。 她以为刘天龙没醒，结果刚一落地，刘天龙就疼得叫唤了起来。 白昭雪都惊呆了，扑到刘天龙身边，怒道：“你他娘的早就醒了？！” 刘天龙痛苦地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我去你娘的哎！”白昭雪怒了，直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刘天龙连连求饶、道歉，过了好久，白昭雪才终于停了下来。 “你给我滚犊子，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白昭雪骂完，正欲转身离去。 刘天龙却抓住了她的手。 白昭雪直接愣住，其实她真的很想赶紧离开，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刘天龙。 白昭雪不是傻子，她知道刘天龙是人格分裂，刚才那个人八成就是他分裂的人格。刚才看到刘天龙昏过去，她还是能猜到一些东西的。 “小白，别走，别跟我分手。” 果然，这个才是刘天龙，刚才那个是什么玩意儿啊，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她似的。 但，就算刘天龙在乎她，她好像也不会答应他的请求…… 哎，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白昭雪背对着他，所以他不知道白昭雪已经流出了泪，沉默了好久，白昭雪突然说道：“阿龙，放开我吧，我们回不去了。” “不，可以的！万鸿飞不是我杀的，你之前看到的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我还是阿龙，我还是你在沧武收的那个弟弟，我们可以回去的，只要你想。” 白昭雪回过头来，脸上的泪珠已经消失不见，冷冰冰地说道：“可是，我不想。” 刘天龙又心碎了。 白昭雪好像找到了什么理由，直接说道：“我真的做不到。我之前躺在床上的时候你在哪，我妈被人杀死的时候你在哪，我一个人，一边追杀着那些你的克隆人，一边又被万鸿商会的人追杀的时候，你又在哪？”顿了顿，又说：“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没有陪着我，你现在不过是解释了一下那些事都不是你做的而已，是，我挺愧疚的，是我把你打成那个样子的，我觉得很对不起你，但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感情了。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只有一个人陪着我……挺奇怪的，但我就是对他产生感情了，抱歉。” 其实并没有，这只是白昭雪找出来的一个理由。 刘天龙被白昭雪的话震得发懵，久久回不过神来。 白昭雪慢慢抽出了手，说道：“我真的要走了，你也赶紧走吧。阿龙，我之前对你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你，总之再跟你说一遍吧……我们还是朋友，永远都是朋友，但是真的回不到以前了。” 刘天龙没有回话。 白昭雪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没有人知道她要去哪，她也不希望人知道。 也许，还会继续自己的复仇之路；也许，努力升入天字班；也许，会去上大学；又或许，她会重新回到万鸿商会，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太多了太多了…… 她有太多的选择了，每一种选择，都会改变她的整个人生。 相比之下，刘天龙的选择就非常少了。 他本来可以选择带着白昭雪远走高飞，再也不管蓝天公司，而现在，他只能重新回去了。 为了，那个，无比信任他的人。 万鸿飞为了干掉蓝天公司，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相比之下，自己经历过的这些事，又算得了什么？ 回去。 从头再来。 这一次，绝不失败！ 207 兄弟，过了 临阳镇。 清晨的阳光洒进了房间。 我平淡地睁开眼睛，起床、洗漱。 我不停地告诉自己，千万不要生气，忘记昨晚的事，可在刷牙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狠狠地往水池里吐了一口白沫。 就这一下，让我整个人都差点忍不住爆发。 好在关键时刻，我又努力忍住了。 …… 我不搭理杨思慧了。 那个贱人！ 昨天那事已经搞定了，我最终还是活着回来了。 然后你猜猜是怎么回事…… 娘的，原来全是她搞出来的！ 她哪里被抓了，昨天她一出去，当场就把魏烨搞定了，后来发生的一切，只是她为了试探我！ 试探我有没有杀万鸿飞！ 我就说嘛，她那么强的实力，少说也在五重境界后期了，怎么可能被那种破绳子绑住？当时看到她似乎真的断了一条腿，我吓得一丁点思考能力都没有了，闹了半天，原来是骗我的！ 我快要气死了。 我最讨厌别人这么玩我！ 贺云飞是这样的，她也是这样的，永远都只想着自己，把别人都当傻子玩！ 那个林峰，据说是她的朋友，昨天就已经离开了。她后来想跟着我一起回来，我直接把她关在了门外，并且把门反锁。 她在微信上不停跟我道歉，然后我就把她拉黑名单了。 我不是个小气的人，只是不愿意被人当成傻子……早知道昨晚就不该去救她的！ 现在天都亮了，不知道她去哪了。 不过管她呢，她爱去哪去哪，我再跟她说一句话，我就不是人！ 在刷牙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慧姐，你怎么在门口蹲着啊？” 我不禁皱了皱眉，不是吧，她又不是没有钱，去宾馆不行吗，在门口蹲着干嘛？ 说话那人是王超，估计是来找我的。 我放下牙刷，主动去开门。 门外，王超正准备敲门，突然看见门开了，不由得笑了笑。 小慧果然蹲在门口，正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直接无视，看着王超问道：“有事吗？” 王超看了看小慧，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冷冰冰地说道：“什么怎么回事，我问你有什么事！” 王超立马说道：“哦是这样的，魏强想请你吃饭，昨天那事不好意思，他也不想的，主要是他哥……” 他话没说完，我直接就把门碰上了。 去你大爷的吧！ 魏强算个毛！ 我不找他就够意思了，他还有脸来请我吃饭？ 吃屎去吧！ 没办法，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后，我已经对这种“虚假”的客套免疫了。少跟老子来这一套，老子有钱，老子吃得起饭，需要你他妈来请吗？！ 王超在门外叫了会儿门，知道我真的不想搭理他，他终于放弃了。 转而看向小慧，问道：“慧姐，发生什么事了？” 小慧依旧可怜巴巴的：“你不知道吗？” 王超当然是知道的。 昨天他亲眼看见小慧一个人挑翻了魏烨那一干小混混，之后却跟他们协商：让他们抓小慧一下，把刘天龙给骗出来…… 王超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问道：“慧姐，你昨晚为什么那样做啊？” 小慧撇了撇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王超耸了耸肩，又问：“你一个晚上就一直在这蹲着？” 小慧点了点头。 “哎呀，你怎么……”王超有些心疼，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说道：“那你现在呢，还打算蹲在这儿？” 小慧坚定地点了点头。 “吃饭了没？请你吃饭去……” “好……”小慧刚满脸惊喜地说了一个字，又马上颓废了下来，“不去。他不理我，我就饿死在他家门口。” 王超又说：“有大闸蟹。” “走，走走走……” 小慧立刻跳了起来。 王超被她逗笑了，同时，他自己也不太明白，他怎么就知道她喜欢吃大闸蟹的呢？ 哦，想起来了，上次同学会，他始终注意着小慧。 …… 当然是魏强请客的那个饭局。 到了之后，魏强连忙奔了过来：“怎么了，他怎么没来？” 王超叹了口气道：“我话没说完，他就把门碰上了……别惹他了，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昨天晚上，刘天龙和林峰打架的那一幕，王超也看见了。 好家伙，原来刘天龙打起架来那么牛逼！ 他甚至有些后怕，当初他找刘天龙麻烦的时候，刘天龙要是跟他动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没惹他啊，我这不就是想跟他道歉吗……”魏强委屈巴巴地说。 “没办法，他不来啊。” “哎……”魏强叹了口气，又看向了小慧：“慧姐，那个……” “我饿死了！快去吃饭啊！”小慧毫不留情地打断。 接着便跑进了饭店。 魏强都傻了，还没见过小慧这么奔放的女生呢。 昨天的事，他略有耳闻，知道他哥绑了小慧，但不是真的绑，而是小慧强迫他的……啊，好怪异的话……总之，小慧同样不好惹。 王超悄悄说道：“我看她倒是挺好说话的，本来想让她跟刘天龙说说的，但是他们现在也闹矛盾了……” “为什么啊？” “不知道啊，她不告诉我。” “走吧，跟她说说好话，她跟刘天龙关系那么好，早晚是会和好的，到时候能让她帮忙说说也好啊……” 王超很赞同这一点，当即跟魏强走进饭店。王超当然跟刘天龙没有矛盾，只是在帮魏强而已，毕竟魏强也是他的朋友。 包间中，小慧翘着二郎腿，大大咧咧地点着菜，当魏强他们进来的时候，小慧已经点了好几十道菜了，而且个个都价格不菲。 看得魏强倒吸凉气。 这娘们，还真能吃啊…… 嘿嘿，不怪她，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在沧武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祸害白昭雪的。不过白昭雪有钱，养得起她，从来不计较，而魏强就完犊子了，肉疼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王超看到小慧的样子，又看了看魏强一脸吃屎的表情，简直快要笑死了，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魏强的肩膀，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要……” “滚犊子！”魏强小声骂道。 …… 饭席上，小慧狼吞虎咽，像是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一丁点都不淑女，简直是个女流氓！ 王超轻轻碰了碰魏强，示意他赶紧说话。 魏强点了点头，说道：“慧姐，还合口味吧？” “嗯嗯嗯……”小慧含糊不清地应着。 “那个，你能跟天龙说说吗，前几天的事不好意思，还有昨天，我代我哥跟他道歉，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 “什么？” 小慧咽下嘴里的东西，说道：“可他现在也不理我了啊！昨天那个小犊子是你哥啊？什么玩意儿嘛，闲的蛋疼是不是，要不是他，阿龙也不会跟我翻脸！” 明明就是她自己作妖，非要栽赃给别人，也是没谁了…… 但魏强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点头：“我知道错了……” 小慧不再说话，继续吃了起来。 于是，魏强和王超便眼睁睁看着她吃光了桌上所有的菜，就这，小慧居然还嫌不够！ 这给魏强心疼的，可是没有办法，只能含泪再让小慧吃了他个三大碗！ 良久，小慧终于吃饱了，拍了拍肚子说：“没想到你们这还有这么好吃的东西。” 王超立马说道：“只要慧姐喜欢，我们强哥每天都能请你吃……” 话没说完，他突然看见魏强一脸想要吃人的表情。 王超忍不住笑了笑，又说：“慧姐，天龙那事……”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小慧大喇喇地拍着胸口。 …… 结果到了小区门口，小慧又怂了。 魏强已经回家了，她是和王超一起回来的。 站在小区门口，小慧完全没有刚才在饭店的洒脱，苦着脸说：“他不理我怎么办？” 王超笑了笑，说道：“没关系，你尽力就好。” 小慧长呼了口气，终于走进了小区。 到了刘天龙家门口，小慧轻轻敲了敲门。待门打开，小慧立马换上一副笑脸：“阿龙……” 然后门就关上了。 “哎！”小慧急了，叫道：“刘天龙，你别这么小气啊……” 下一秒，房门打开，刘天龙怒气冲冲的脸挤了出来：“什么叫我小气？嗯？我凌晨两点钟，睡得好好的，你非要跟老子玩这一套！你是打不过他们吗，你是不是闲的要死了？！闲的无聊你就滚回家去啊，少来这祸害老子，滚蛋！” 接着，房门再次关上。 我的回音，却还停留在楼道里。 小慧整个人都傻了，她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生气。 而在房中，我同样也不好受。其实我很少对我的朋友发脾气，除非他们触碰到我的底线。这件事可大可小，只能看自己的理解了。我是因为经历过贺云飞的事，所以现在才格外敏感，我十分讨厌被人当成傻子玩！ 不知过了多久，杨光突然出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兄弟，过了。” 我叹了口气，其实心里也很后悔，我刚才确实有点狠了。 行吧，扯平行吧？ 但我再去开门的时候，小慧已经不在门外了。 “即将完结”通知 看标题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本来想在章节末尾提一下的，但那个地方实在是不够用，只能开公告了。 我之前说，昌海之后是三晋，然后是天城，五百章内搞定…… 而现在，我要收回之前的话了。 因为就在昨晚，我的章节又被驳回了。 没错，写的是黑界。 相信不少人都能看出来，刘天龙的克隆人被做出来以后，我就很少提蓝天公司了，这就是我最开始说过的：只是个小插曲。 我现在写魏强、魏烨，就是为了把故事线转到黑界上面去。 昨天才刚刚开始，然后就…… 黑界不能写了，一个字都不能写了！ 我不想以后再也看不见这本书。 ……其实也没有这么夸张，他只是说让我删几个暴力的片段而已，但我觉得，那样真的很累！我的故事线以后都是要在黑界发展的，每次都修改，我真的会累死的。 所以还是算了吧，其实除了黑界，还是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可以写的。 其实昨天我如果修改一下的话，是可以发布上去的，但我并没有。我想了好久，最终决定，彻底放弃黑界。我把昨晚写完的那六千字全给删了，重新又写了一下。 那么，故事就要缩短了。 不去三晋了，也不去天城了，昌海市巅峰，就是刘天龙的结局。 呵呵，蓝天公司，居然成为了最终的boss…… 你想到了吗？ 反正我是没想到。 …… 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我现在写得不透彻了！ 因为现在的小说，根本没办法写得很细，稍有不慎就会驳回。 经历过《狂少》的事后，我现在写什么都很模糊，其实这就是我为了通过审核的一个手段…… 时间过得太久，我居然给忘了！ 昨天那章，写的是真详细…… 然后就驳回了！ 我去！ …… 好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随便糊弄读者的，该写的东西，一个都不会少，只是不能写黑界了。 我也不知道刘天龙会不会去大学了。之前就提过，是龙城大学，龙城当然是三晋的，去大学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入三晋……可现在，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写了…… 总之，我尽量吧，真的挺喜欢校园生活的。 接下来，我只需要写好两个地方。 商界，蓝天公司。 哦，还有十万年后的那个空间。 后面还会写一个关于敖世的番外篇。 …… 最后的最后，再说一句话。 预计这本书会在三百章左右完结。 所以…… 我求求你了，跟读吧，别再攒着了，我马上就不写了，明明有三十多人在看，可每次发上去章节，才十几个跟读的，我很难受啊！ 208 会长有请 昌海市，某地下赌场。 一个人在人群中穿梭而过。 有认识他的，冲他笑道：“魏烨，帮你弟搞定那帮小孩了没有？” 魏烨的心里很不爽，骂道：“给我滚犊子！” 那人的脸一下就黑了，奈何赌场之中不能斗殴，只能待他离去，那人才骂道：“呸！这么大个人了欺负小孩，我都替你臊得慌！” …… 魏烨径直来到赌场老板的房间。 一进去，老板就黑着脸问：“怎么回事，你怎么得罪杨光了？” 这里的老板，正是魏烨的老大，刘成，也就是杨光口中的傻逼成。 昨天晚上他突然接到杨光的电话，说是他的一个朋友被魏烨绑了，刘成还挺懵，魏烨不是去他们村收拾几个孩子吗，怎么跟天龙会杠上了？ 现在，魏烨终于对他说出了昨晚的经过。 刘成都快要吓死了，闹了半天，那个孩子居然是杨光？！ “你他妈猪脑子啊！下回打架之前能不能先搞清楚对方的身份！我都惹不起杨光，你算老几啊你！” 其实魏烨没有把全部的过程说出来，因为这事牵扯到万鸿商会，昨天晚上那事结束后，小慧对他说，他要是敢说出去，就杀了他。 他毫不怀疑小慧的话，毕竟她的实力摆在那了。 但现在，被自己的老大痛骂，魏烨实在忍不住了，说道：“不是我想抓她的，是她……强迫我的。”妈的，好怪异的话。 刘成又怒了：“说话动动脑子好吗，你这话说的有没有一丁点逻辑可言？” “是真的！”魏烨也怒了，直接把昨天的事情超级详细地解释了一遍。 这信息量可就太大了，听完之后，刘成都懵了：“刘天龙？杀死万会长的那个刘天龙？！” 魏烨连连点头：“对，就是他！天龙会的老大根本不是杨光，一直都是刘天龙暗中操作的！” 其实刘天龙从未操作过天龙会，这只是魏烨的猜测，而就算是猜测，他也说的好像是真的似的。 刘成整个人都傻了，现在全昌海都在追杀刘天龙，他却跟天龙会的杨光走的那么近，会是什么下场？ 他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那就是向万鸿商会打小报告。 …… 这件事我还不知道，我还在村里寻找小慧。 我把她的手机号、微信重新拉出了黑名单，不停地问她在哪，可是始终没有回复。 我真的后悔了，我不该对她那么凶的，其实仔细想想，她就算耍了我，又怎么样了呢？我是少了层皮还是掉了块肉？再说，就算我当时气得不轻，最后不还是要和好吗，为什么非要说那么狠的话？ 有时候，只有事情发生之后，人才会感到后悔。 直到杨光接了一个电话，才让我不得不暂停寻找小慧。 当时，我们正站在村口，杨光接起来之后，先是调侃了一句：“凡哥，怎么了，想我了？” 我一听是乔凡凡，当即就去抢杨光的手机，但被杨光躲了一下，我没抢到。 下一秒，杨光的脸突然变得震惊：“你说真的？” 也不知道乔凡凡说了句什么，杨光连忙说道：“你等我一下，我找赵元伟说说……” 接着，杨光便挂了电话，又给赵元伟打了过去。 还没接通，我皱着眉问：“怎么回事？” “昌海出事了……”就在这时，赵元伟接了起来，杨光只好先跟他说话：“赵哥，帮帮我们，有人在搞我们，我的兄弟都被抓了！” 这一次，杨光开着免提，我清清楚楚听到赵元伟说：“兄弟，不是哥哥不帮你，关键是……对方是万鸿商会的人啊……以前我还可以背地里帮着你点，但现在……实在不好跟他们撕破脸啊……” “什么？！”杨光满脸不可思议：“万鸿商会搞我们干嘛？” 赵元伟显然是知道原因的，纠结着说道：“杨光，要不你找一下飞爷吧……我听说，他们已经知道你跟刘天龙的关系了，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们的，反正他们非说刘天龙才是天龙会的老大，要把天龙会连根拔起……抱歉，我真的无能为力，我管不了。” 说完，电话就挂了。 “喂，赵哥、赵哥……”杨光焦急地叫了两声，发现电话挂断后，气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好吧，我大概听懂了，有人向万鸿商会举报了杨光，说他其实跟我是一伙的。 我也想不通是谁干的，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连忙说道：“走吧，回昌海。” 杨光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不行，你要是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这事你别管了，我来解决。” “扯淡，天龙会是老子的，又不是你的。别废话了，赶紧走！” 我不给杨光拒绝我的机会，率先跑出了村，直奔车站。 杨光没有办法，只好跟了上来。 …… 另一边，昌海市，沧龙区。 天龙会的场子全被封了。 执法队抓了好多人。 没办法，在万鸿商会面前，什么沧龙区第二，连个屁都不是！ 但好在天龙会也是有人罩着的，贺云飞知道后，二话不说就把他们捞了出来。 为了这事，万鹏还专门给贺云飞打了个电话：“飞爷，我劝你别管这件事，你包庇刘天龙的事我可以不计较，如果你……” 贺云飞不冷不热地说：“你当面来跟我说吧。” 然后就挂了电话。 彼时，天龙会成员已经重获自由，一个个叫嚣着要去找他们算账——他们不是沧武的人，是杨光在外面收的，气性不是一般的大。 好在，杨光不在，乔凡凡还在，照样可以管得了他们。一番训斥之后，众人虽然还是不爽，但已经没有人吵闹了。 乔凡凡这才谢过贺云飞，又问有没有办法把那些被封掉的场子解封。 贺云飞摇头叹气：“有点难度，如果这事不是万鸿商会干的，那我肯定能帮得了你们，但现在……” 乔凡凡低下了头，心里也非常不爽。 真叫个一夜回到解放前…… 什么沧龙区第二，人家万鸿商会一句话，全都得滚蛋！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让我来吧。” 贺云飞和乔凡凡都看了过去，紧接着，一个比一个高兴，一个说：“雪姐，你怎么来了？”一个说：“小雪，好久不见想死你了，快来抱一下。” 没错，来人正是白昭雪。 真没办法，刚从郊区跑回来，结果又遇到了这种事，白昭雪连休息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她看起来很是疲惫，但还是强颜欢笑着走过去，跟贺云飞拥抱了一下。 贺云飞当场吓了一跳：“哇，你来真的？我开玩笑的……”然后连忙轻轻把她推开。 白昭雪不屑地撇了撇嘴，又对乔凡凡说：“你先回去吧，我帮你搞定这事。” 现在沧武的人都知道白昭雪的身份了，乔凡凡当然也是知道的，他知道白昭雪能搞定这件事，当即不再废话，直接带着人离去。 早就该走了，这么多人站在人家执法队的门口，人家不出来抓他们就够客气的了。 贺云飞正经了起来：“小雪，你怎么来这了？” 白昭雪苦着一张脸：“我刚从外面回来，然后就看见天龙会的场子被封了，人也被抓了，本来想过来救他们的，结果你就抢先了。” 贺云飞有些疑惑，她现在不是应该特别痛恨刘天龙吗，为什么还管天龙会的事？ 但贺云飞嘴上不说，只是问道：“刚回来？你去哪了？” “别提了别提了，太丢人了，被人给耍了。”白昭雪摆了摆手：“我先帮他们搞定一下眼前的事，随后再找那个混蛋算账！” 她之前在昌海市追杀克隆人，有人告诉她，有一个克隆人出现在了郊区的山林里，并且把具体位置告诉给了白昭雪，结果去了以后，哪是什么克隆人，根本就是刘天龙本人！ 想起自己之前差点误杀了刘天龙，白昭雪就一阵后怕。 等着吧，会找他算账的。 白昭雪隐隐觉得，那个人应该知道些什么…… 因为，实在是太巧了！ 简直巧的不能再巧！ 总感觉他是故意让自己去杀刘天龙的！ …… 半小时后，白昭雪又来到了郭炳权的家。 “郭叔，您最好了，帮帮我吧……”白昭雪哭天抹泪地说道。 “不是我不帮你，主要是你哥……” “哎呀，你怕他吗？” “不是怕……主要他现在是万鸿商会的会长，我哪能跟他作对啊？” “你……你不帮我，我就不走了，你还得管饭！”白昭雪耍起了无赖：“以后我就住你家了，一日三餐你必须管，不然我就饿死在你家，让你上新闻！” “小雪……” “你看着办吧！”白昭雪低下头玩起了手机。 “我……” “每顿都必须有肉！” “不是，我是想说……” “还必须是牛肉，每顿都……” “小雪！”郭炳权加大了嗓门：“我是想说我帮你了！” “哈哈……”白昭雪跳起来就抱了郭炳权一下，十分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郭叔您最好了，那我走了啊……” 说完，直接就往门口奔去。 郭炳权还没来得及拦住，白昭雪就已经不见了。 他站在原地苦笑了几声，只好拿起桌子上的电话。 …… 刚一出门，白昭雪就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在那些人身后，一辆黑色商务车稳当当停着。 白昭雪原本开开心心的脸忽然阴沉了下来，冷冰冰地说道：“在这都敢动手？你们有几条命？” 同时，袖子里的一把刀跌落在她的掌心。 其中一个人说道：“小姐别误会，我们是商会的人……万会长请您过去一趟。” “你当我傻逼呢？”白昭雪依旧冷笑：“要动手就在这动手，我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 开玩笑，身后可就是郭炳权的家，郭炳权的地位，比执法队的局长还要高，万鸿商会再牛逼，怕是也没这个胆子在郭炳权家门口撒野。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的车门忽然打开，朱老四怒道：“废他妈什么话，直接把她带走！” 白昭雪看了过去，顿时心中一颤，连朱老四都来了…… 虽然都是五重，但朱老四明显要比她更厉害一些，她可没把握对付朱老四。 ——五重之后，每一重又会分为三个小境界，分别是，初期，后期，巅峰。白昭雪刚升入五重，当然是初期，而朱老四，是五重后期境界。这就是为什么，同是五重，皇甫月却是他们那伙人的老大，因为皇甫月的实力是巅峰。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往回跑，只要进了郭炳权的家，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跟来了。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结果刚一回头，还没跑两步，便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风声，她只能回头挡住朱老四的拳头，同时焦急地大喊：“郭……” 一个字都还未完全吐出，朱老四就一掌劈在了她的脖子上，白昭雪浑身的力气瞬间流失，眼前越来越黑，人也忍不住摔倒在地。 其实如果她好好跟朱老四打一场的话，未必会输的这么快，只是她一开始就想着怎么逃跑，难免分心。 …… 与此同时，我和杨光已经身在昌海。 打了辆车，直奔天龙会所在的地点。 路上，一辆黑色商务车，与我们擦肩而过。 209 无情无义 庄园。 一如既往的安静。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了门前，车上的人陆陆续续走下，随即进入了庄园内部。 朱老四和白昭雪依旧还在车上。 白昭雪已经醒了过来，却因为朱老四的缘故，始终不敢有什么动作。 此刻，朱老四更是紧紧抓着白昭雪的手腕，冷声说道：“现在我带你进去，你最好别乱动，不然我就扭断你的手。” 白昭雪冷冰冰地说道：“你是不是只会这招？” 朱老四不发一语。 其实并不是，关键是朱老四上次被刘天龙打……烂了一条胳膊，他的右手已经截肢了，只有一只手的他，想控制住白昭雪，只能这样。 …… 片刻之后，两人走进了庄园。 一路上，白昭雪都在想着怎样逃跑，可朱老四始终抓着她。正如朱老四所说，她只要敢稍微有一丝动作，手腕马上就要碎了，于是她只好等着，等一个机会。 在她康复后的这几天，其实也被万鸿商会“追杀”过。 之所以要上引号，是因为她也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是不是来杀她的。他们只是一直在找她，而白昭雪始终不理他们……然后就打起来了。 今天要不是朱老四在场，白昭雪早就把他们暴揍一顿然后离开了。 很快，就走进庄园内部的大别墅，在走廊里穿梭了一会儿，又进入了书房。 这是以前万鸿飞经常呆的地方。 而现在，桌子后面的人，换成了万鹏。 刚才他们走进庄园的时候，万鹏就通过身后的窗户看见了，此刻见他们进来，万鹏直接把心中疑惑问出：“你一直抓着她的手干嘛？” 朱老四不卑不亢地说道：“怕她跑掉。” 万鹏笑了笑：“没事，放开她吧。” 朱老四立马放开。 结果刚一放开，白昭雪就一脚朝朱老四踢了过去，朱老四根本就没想到她会来这一手，被她踢得撞到了墙上。 紧接着，白昭雪飞快地冲向万鹏，顺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支钢笔，抵在了万鹏的喉咙上。 “喂！”朱老四现在才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白昭雪忍不住笑了起来，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 “别动哦，不然我就杀了他……”白昭雪冷笑着说道。 万鹏毫无反应，语气平淡如水：“小雪，你这是干什么，我只是想叫你回来聊几句，犯不着这样吧？” 白昭雪的脸阴沉了下来，说道：“鹏哥，你是不是真拿我当傻逼了？葛少强死了，万菁兰也死了，所有威胁到你地位的人都死了，下一个不就是我了吗？”白昭雪看了看朱老四，凑近万鹏的耳边，轻轻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万菁兰是被蓝天公司的克隆人杀死的？” 朱老四听不见白昭雪的声音，趁她不注意，手背在身后准备着什么东西。 再看万鹏，听了白昭雪的话，顿时心中一凛：“你都知道了？” 白昭雪摇了摇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瞎猜的。你让我走，我不会威胁到你地位的，要不，我现在就杀了你，大家一起死。” 万鹏叹了口气：“我也相信你不会。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聊几句……”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好，你可以走。” “那就站起来吧，麻烦你了。” 万鹏只好慢慢站起身来，在这过程中，白昭雪手中的笔始终抵在他的大动脉上。 朱老四见状，直接将门打开，慢慢后退了出去，消失在门口。 白昭雪气得大骂：“朱老四，给我滚出来，站在我的视线之内，你当我傻逼啊！” 于是朱老四又出现在了门口。 白昭雪怀疑的没错，刚才朱老四就是准备利用她的盲点，等她出去以后就偷袭。 万鹏说道：“老四，别乱来，我是真的要放她走的，你别动她。” 朱老四微微色变，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万鹏，显然在想真的还是假的。 万鹏知道朱老四什么意思，目光诚恳地说道：“真的，别动她。” 白昭雪却根本不吃这一套，笑道：“虽然你这么说，但还是要跟我走一趟。” 万鹏点了点头：“可以，走吧。” 于是白昭雪抓着万鹏便走。 朱老四始终看着他们，慢慢后退。 出了别墅，进入院中，庄园内一下就炸了锅。 要知道，万鹏现在可是万鸿商会的会长。众人连忙拿枪的拿枪，拿刀的拿刀，将白昭雪团团围住。 他们才不管白昭雪是不是万鸿飞的女儿，他们只知道，他们是保护会长的。 万鹏见状，连忙说道：“都别过来！让她走，之后也不准追她，听懂了没有？” 众人又不动了，但还是紧盯着白昭雪，显然只要她有一点松懈，他们就要一哄而上。 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谁知道万鹏说这话是不是真心的？ 万鹏自己也没办法证明自己的真心，只好任由众人如此，对白昭雪说：“小雪，你放心，他们不会追你的……” 白昭雪冷冰冰地打断：“我说了，少跟我来这一套，把我送出去你就可以滚了。” 说完，便再次推着万鹏，走向庄园大门。 可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去的时候，大门却突然关上。 白昭雪气得大骂：“你他妈的找死！” 万鹏也是气得不轻，却是在骂众人：“谁关的门，听不懂老子的话吗？” 就在这时，白昭雪听到身后传来的风声，连忙抓着万鹏回头，看着前方叫道：“别动！” 与此同时，同样是身后，又是一阵风声响起，朱老四也冲了上来。 前方那人，是苗文安。 他不管不顾，直接冲过去抓住了白昭雪握笔的手，白昭雪本来想扎死万鹏的，但是已经用不上力了，直接甩开万鹏，朝苗文安打了过去。 再与此同时，朱老四狠狠一拳打在她的背上。 白昭雪当场喷出一大口血，整个身子都忍不住往前扑倒。 但她前方还站在苗文安，苗文安见状，又是一脚踢在她的肚子上，将她踢飞了出去。 下一秒，庄园内众人一哄而上，将白昭雪牢牢按住。 即便如此，也差点按不住…… 苗文安连忙奔了过去，用手指在白昭雪身上点了几下，然后说道：“好了，放开她。” 众人放开，白昭雪却一动不动。 别看描述的挺多，其实整个过程，不足十秒。 万鹏刚刚被白昭雪甩出去，重新站起来后，结果发现白昭雪已经被制服了。 这些高手的世界，真是太牛逼了。 万鹏走到白昭雪身边，却再也不提刚才的事了，只是平淡地说道：“把她带回去吧。” …… 与此同时，另一边。 “什么？”我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思议道：“白昭雪？她帮你们把场子解封的？” 彼时，天龙会的场子已经解封，乔凡凡对我讲述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们的场子被封了，人也被抓了，先是贺云飞捞人，后来白昭雪也来了，她离开之后，连半天都不到，这些酒吧、夜总会又全部解封，简直不要太快。 我呆坐在酒吧的椅子上，怎么都想不通。 她不是应该特别恨我的吗，为什么还会帮我们？ “我也不知道……”乔凡凡皱着眉说：“当时那种情况又不好细问，她都说了要帮我们了，难道我还要再帮她回忆回忆刘天龙多么犯贱？” 我皱了皱眉：“你说什么？” “哎呀龙哥我说错话了，抱歉抱歉……”乔凡凡连连摆手。 现在，我们身在一间酒吧。 两个小时前被封，两个小时后又解封，真是放眼天下都没见过这么奇葩的事了。 由于之前酒吧被封，现在酒吧里并没有客人，我们一干人就大喇喇地坐在酒吧内部，讨论着到底是怎么回事。 …… 为什么啊？ 到底是为什么啊？ 白昭雪她……疯了吧？ 原谅我的用词，因为对于此刻还不明真相的我来说，她这种举动，真的跟疯子没有两样。 不过与此同时，我也在想着另一个问题…… 她，站起来了？ 我问乔凡凡，乔凡凡诧异地说：“你这是什么话，她为什么会站不起来？” 好吧，乔凡凡什么都不知道，问他显然有点多余。 于是我又去问贺云飞…… 非常不情不愿地去问！ 必须声明，我给他打电话，不是因为我原谅他了，而是我想知道白昭雪的情况！ …… “对，她站起来了，她好了。”贺云飞是这么说的。 握着电话，我的手都忍不住发起抖来。 她终于康复了，她终于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了。 曾几何时，我甚至以为她一辈子都会是那个样子了…… 真好，真好！ 我喜极而泣，隔着电话，贺云飞听到我的声音，说道：“天龙……呃，那个……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你就当你是刘天龙吧……我有点事想求你，本来想联系你的，没想到你就给我打电话了……” 听到这句话，我又没有动静了，脑子一片模糊，以至于，他后面说了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沉默良久，我冷冰冰地说道：“贺云飞，我说你他妈的是不是脑子被铁门夹扁了！” 贺云飞知道我为什么生气，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知道你难以接受，但是……” “什么他妈的接受不接受！”我怒吼道：“我就是刘天龙！你凭什么否定我的身份！” 这一声吼，所有人都听见了，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我。 我不管不顾，还在说着：“老子为你出生入死那么多次，最后就换来个这？！我去你妈的吧！为了杀万鸿飞，我和白昭雪的关系变成了这样，你应该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可是事情发生后，你有问过我一句吗！你只想着你自己，下一句话就是该杀他娘的方平了！你有把老子当成个人看吗！好，我都答应你了，我可以帮你搞定方平，结果呢……呵呵呵，结果我变成克隆人了？你了不起啊，你真了不起啊！”我怒火中烧，怒发冲冠，扯着嗓子，对着手机吼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听你的了，我现在就要对白昭雪说出实情，我要告诉所有人万鸿飞是怎么死的，另外……”我的声音低沉了下来，“你在乎的人，你关心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也该好好感受一下，我的感觉了。” 电话另一头，贺云飞都傻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只是说了一句这，就把我的怒火点燃了。 “天龙，别这样，我不怀疑你了，你就是刘天龙本人，我……” 我挂了电话，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东浣市，夏雨薇；昌海市，林夜阳……杀了他们，所有跟他们有关的人，一个不剩，全部死光！” 我变了，变得无情无义，残暴嗜血。 可是我错了吗？ 哦，我错了。 我不该问我错了没有…… 因为，没有对错。 我想做，所以我做了。 210 去救白昭雪 吃饭，洗澡，买衣服…… 这一系列搞定之后，舒服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我终于回来了。 那个白昭雪哟，真是太不负责任了，那边可是郊区啊，就我那浑身是血的样子，哪个私家车敢拉我一程？ 她倒好，来的时候就开着车，直接开着车跑了，对我不管不顾。 我真是白养她了，她个白眼狼！ …… 我的手机已经在坠崖的时候丢了，没办法给贺云飞打电话，只好去沧武找他——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他每天都会呆在沧武，几乎不怎么回家。 可是去了以后，却没有找到他。 我把沧武和天字班都转遍了，始终没有他的踪迹。 我就服了，这老小子跑哪去了？ 等他的过程格外无聊，我只好先去玩了一下“虚拟负重器”。 之前提过这个东西，后来我也在杨超的指导下体验过一次，只是没时间说。 这个东西可了不得，听名字就知道是干嘛用的了，但它的内部什么都没有，又该怎么负重？ 简单解释一下，我听贺云飞说，这是蓝天公司不要的垃圾，他从方平那里骗来的。 进去之后，启动开关，就会感觉自己的身体重了好几倍，这跟戴着普通的负重装备不同，它是全身都会变重，每一寸肌肉都不放过。它是虚拟，它影响的是人的脑电波，让脑子误以为身体变重了，但其实，并没有。 ——这跟我之前说过的“铁片催眠”差不多，影响人体的，永远都是脑子，直接影响脑电波，比戴着负重装备更管用。 这个东西是有档位的，可以根据自身能承受的重量调节……第一次使用的时候，我直接调的最高档。 好家伙，当时整个人都趴地上了，连嘴都张不开，想求救都没办法，更不用说自己关掉开关了，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发现了我。那段时间，我只能躺在床上……因为，我被一千多斤的重量压在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压了一天一夜！ 贺云飞发现我的时候，着实吓得不轻，还以为我会死掉呢，好在我的身体足够强悍。 那件事后来被天字班的人知道了，他们所有人都在笑话我，笑了好久好久！ 另外，那个东西也确实有用，那段时间，我的升级速度，明显加快了一些。 …… 两个小时后，我大汗淋漓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感觉身体又变强了一些。 当然不能浪费我这两个小时的努力，于是我马上坐在床上开始练气。 又是两个小时后，我才结束了锻炼。 可是贺云飞还没回来。 我有些等不及了，直接闯进杨超的宿舍问他要手机——天字班的人不能随便进别人的宿舍，这是贺云飞告诉我的，不过我现在也是没办法了，只能去找杨超了。 杨超也在负重器里锻炼着，我等了一会儿，他出来之后，我马上问他要手机，给贺云飞打了过去。 可是却没人接。 我每过一个小时就打一个，直到天都黑了，贺云飞也没给我回电话。 我烦不胜烦，贺云飞要是不在，我该怎么重新回到蓝天公司？ 于是我便继续等。 等了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 整整一个星期！ 我都快急死了，以前，我不想去蓝天公司，他非求着让我去，现在，我想去了，他却不理我了，有没有搞错啊？！ 没办法，再着急也没用，我总不能一个人就去蓝天公司，我该怎么解释“我没死”这件事？现在我已经习惯，遇到事情，第一个找贺云飞，他肯定能解决的。 于是我只能接着等。 白天，我和天字班所有人一样，就在院子里跟其他人闲聊；晚上，在虚拟负重器里锻炼…… 日子一天一天过着，大概半个月之后，我依旧在院子里跟其他人聊天，听到了一个，令我冷汗直冒的消息。 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我在院子里跟杨超聊天，我们两人嘻嘻哈哈个不停，讲述着以前我们学校里发生的趣事。 “山下，沧武，你去打听打听天龙会，那就我一手创建的……”我指着门口，倍儿嘚瑟地说。 “你那算个屁啊，飞爷跟我说，他以前在东浣七中，还天天带着人跟道上的龙啸天干架呢……” “我在说我！你说你自己啊，你说别人干嘛？” “我自己没什么好说的呀，我就喜欢讲飞爷的故事……” “切……” 就在这时，有两个人从外面回来。 杨超认识他们，叫道：“喂，那俩小子，干啥去了？” 那两人过来冲我们打了个招呼：“超哥，龙哥……” 我和杨超淡淡地点了点头，杨超又问：“去干嘛了？” “呃……没事，干掉了几个拐卖人口的混蛋……” 我忍不住笑道：“真羡慕你们，你们做的才是正事，哪像我，现在只要出了天字班，马上就有一堆人来追杀我。” 杨超来了兴趣：“天龙，你是怎么杀掉万鸿飞的，讲讲呗？” 关于万鸿飞的事，天字班众人只知道我被万鸿商会追杀，却还不知道详细经过，因为贺云飞不让我告诉他们。 此刻，我更是邪笑道：“连这种事也敢打听，你不怕贺云飞弄死你？” 杨超尴尬地笑了笑，便不再问了。 我准备跟杨超聊点其他的，突然注意到刚才被我们叫过来的那两个人还没走，用一种纠结的神色看着我，于是我便问道：“怎么了？” 那人纠结着说道：“龙哥，你应该好长时间没下过山了吧？” 我算了算时间，发现确实好久没离开过这里了，已经半个月了，时间过的真快……该死的贺云飞还没回来！ 我点了点头。 “你应该认识白昭雪吧？” 我咋了下舌：“废话，那是我……”话没说完，我突然想起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朋友，怎么了？” “我听人说，她……” “她怎么了？”我急不可耐。 不止是我，他的朋友都急了，直接说道：“哎呀你说话真墨迹……龙哥，是这样的。我们刚从外面回来，听外面的朋友说，万鸿商会的会长，说白昭雪其实跟你是一伙的，刺杀万鸿飞的事是你跟她一起搞出来的，今天商界开会，商量要不要杀了她，毕竟她的身份摆在那了，万鹏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嘴角还有一丝笑意：“好啊，随便他们怎么商量吧。” 搞笑，他们能抓到白昭雪再说吧。 两人对视一眼，说道：“龙哥，你可能误会了，白昭雪已经被他们抓了……” “……”我顿时一脸吃屎的表情：“你说什么？” 不会吧？！ 不可能呀，没道理呀，白昭雪都五重了，除了皇甫月，还有谁能伤得了她？ 原谅我吧，我根本没往朱老四身上想，因为据我推测，白昭雪虽然只是五重初期，但她已经可以做到越级杀人了——真气的等级不是打游戏，武学看的永远都不是真气等级，实战经验丰富的人，反杀几个六重都没问题——比如，我都五重后期了，前几天还被她打的抱头鼠窜，简直不要太惨。 她怎么可能被抓啊？ 很快，我就想到了。 如果这俩小子没撒谎的话，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白昭雪不自信，她以为自己打不过对方，只想着逃跑，于是栽了；要么，就是有两个五重境界围殴她，她防不胜防，又栽了…… 除了这两种可能，我真的想不出第三种。 不对，有第三种可能…… 她还傻乎乎的，很有可能被人骗了……呃，算了，那是以前的她，经历过父母双亡之后，白昭雪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别说被骗了，前几天我那样保护她，她还把我当成克隆人一直打我呢！ 她怎么可能被骗？ 那么还是只剩下最开始的两种可能了。 …… 总之，不管怎么样，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可能不管。 我当即下令：“天字班的人都给我过来，集合！” 众人立马围了过来。 杨超吓了一跳，在他们还没完全围过来的时候，悄悄问我：“你想干嘛？”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你说呢？你没听见吗，我女朋友被人抓了，当然是去救她啊……” 杨超瞪大了眼睛：“刘天龙，你不能这么干，除了飞爷，任何人都不能私自调动天字班！” 与此同时，人群已经集结，我冷冰冰地说道：“那你去告我吧，你能联系上他再说。”接着又看向了面前众人，朗声说道：“天字班的兄弟，我知道你们每天很忙，但我现在出了点事，必须要你们帮忙，帮我这一次！以后无论是谁，有求于我的时候，我必赴汤蹈火！” 众人都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着话。 “龙哥客气了，有事尽管说。” “没事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龙哥有事直接说吧。” “说吧，让我们去干什么？” …… 我长呼了口气，正准备说话。 就在这时，杨超突然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手机屏幕。看着手机屏幕上面“贺云飞”三个字，我的心情无比复杂。 要不要这么坑爹？ 我等了这么久，他都不回来，现在我需要瞒着他做一点事，他马上就来个电话？ 我根本不理，直接翻了个白眼。 杨超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接了起来。 也不知道贺云飞说了句什么，杨超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放下手机说道：“天字班全体集合，去东浣……护龙卫，护龙卫也一起去！” 话音刚落，天字班院墙外，几道残影便一闪而过。 他们走后，天字班众人也开始跑出院子，直奔山下。 谁也不搭理我了。 不足五秒，人全都跑干净了。 不过杨超还在，看着我说道：“天龙，怎么了，快走啊，飞爷出事了。” 我看向了他，忽然笑了起来，缓缓摇了摇头。 好吧…… 我自己来！ 211 凶巴巴的皇甫月 庄园。 静。 一如既往的静。 比平时还要安静。 因为，门口没有守卫，庄园内部也空无一人。 但是，如果你能进入其中看一眼的话，你会惊奇的发现，不是没有人，而是人都藏在暗处。 他们握紧手中的刀，等待着什么。 如此这般，已经等待了半个月，有些人都不耐烦了。 在庄园内部的大别墅里，地下一层，有一个大铁门。 铁门外，两个人，正在说话。 “消息放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动静？” “不知道啊，按理来说，如果她跟刘天龙真的是一伙的，刘天龙没道理不来救她啊……” “不管了。”万鹏长呼了口气：“虽然是骗他的，但商界开会是真的，我会尽量保住她的命，最多再等刘天龙半个月，如果他还不来，那就……”万鹏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皇甫月面色凝重，沉思良久，说道：“会长，说句我不该说的。白小姐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你这样做……” “你确实不该说。”万鹏打断了皇甫月：“你看着她，我得先走了，如果刘天龙真的来了，不惜一切代价干掉他，必要的时候……我那个妹妹，随便你怎么处置。” 说完，万鹏便离开了这里。 皇甫月盯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打开了铁门。 门内，白昭雪身上绑着铁链，靠在墙上假寐。 听到有人进来，她微微睁开眼睛，随即，又闭上了眼。 皇甫月坐在她面前不远处的凳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 沉默了很久。 白昭雪突然开口：“我听见你们刚才说的了。” 皇甫月没有说话。 白昭雪又说：“如果刘天龙再过半个月还没来，万鹏会怎么处置我？” 皇甫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杀了。” 白昭雪笑了几声，点了点头，又说：“问你个事，万菁兰到底是怎么死的？” 皇甫月又沉默了下来。 白昭雪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喂，你不觉得无聊吗，跟我聊会儿呀。” “不是不跟你聊，主要是你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行吧，那我就当是万鹏干的了。” 皇甫月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之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白昭雪突然动了动身子，说道：“喂，我知道你是五重巅峰，能不能帮我打开这玩意儿，我又跑不了。” 皇甫月点了点头，然后走了过去。 “哗啦啦”几声，白昭雪身上的铁链便脱落下来。 白昭雪刚刚揉了揉手腕，就见皇甫月突然伸手，在她丹田周边点了几下。 “我去！”白昭雪疼得趴在了地上：“几个意思呀，干嘛呢你！” “以防万一。”皇甫月不卑不亢地说：“你可以随便在这里走动，但我必须保证你没有反抗能力才行。” 白昭雪稍微运了下气，发现真气已经被死死困在了丹田中，哪都去不了。她顿时变得满脸铁青，骂道：“你这个废物，你都巅峰了，你还怕我？” “以防万一。”皇甫月再次说道。 白昭雪翻了个白眼，捂着肚子站了起来，在房间里走动着。 她已经快半个月没动过了，都快瘫痪掉了。 她非常讨厌这种感觉，当初躺在床上的时候，她无数次都想咬舌自尽，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什么也做不了，还活着干嘛？ 好在，她没有这么做，因为她怕疼。 白昭雪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废物废物大废物……” “你再骂我，我就把你绑起来了。” “……”白昭雪翻了个白眼，一句话都不说了。 渐渐的，痛感消失，白昭雪直接坐到了皇甫月之前坐过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道：“我听阿龙说，他以前做过我爸的保镖，你们那时候关系怎么样？” 皇甫月耸了耸肩：“还行吧。” 其实一点都不行，那个时候，皇甫月恨不得杀了刘天龙。他们的关系变好，是从他们知道对方的身份开始的。 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很奇葩的场面。 皇甫月知道我的身份，他不可能跟我为敌；白昭雪知道我的任务，可她不能说出来，因为我当初告诉她实情的时候，顺便也把蓝天公司说了，她肯定做不到继续追杀我，但其他人还是需要追杀我的，不然我们的努力就白费了。 于是，两个什么都知道的人，误以为对方什么也不知道，然后他们就什么也没敢说…… 白昭雪试探着问：“那如果他真的来了，你忍心杀他吗？” 皇甫月装模作样：“忍心。他杀了会长，我要为他报仇。” 白昭雪差点把实情说出来，关键时刻还是忍住了，还想再说什么，皇甫月又问：“你呢，他杀了你爸，你就一点都不想给他报仇吗？”皇甫月眯了眯眼。 白昭雪注意到皇甫月的表情，差点没给气死，怒道：“我这几天一直都在追杀他，你们眼瞎了吗？” 皇甫月这才收敛了一点，说道：“哦，你的意思是，万鹏误会你了？” “狗屁误会！这是陷害！万鹏那个王八蛋！”白昭雪越说越激动，直接说道：“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你肯定能看出来，这样，你把我放了，我……” “不可能。”皇甫月直接打断。 白昭雪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废物……” 皇甫月叹了口气，拿起了铁链：“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 “哎！”白昭雪连连摆手：“我不骂你了。” ……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下人慌慌张张地说：“月哥，刘天龙来了！” 听到这话，皇甫月和白昭雪都是心中一凛。 两人同时在心里骂道：“这个傻逼，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万鹏的陷阱吗？” 白昭雪背对着皇甫月，看着大开的房门，然后拔腿就跑。 门口还站着一个人，他下意识就去拦白昭雪，白昭雪以为自己能干掉他的，结果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反而把自己给弹得后退了两步。 这时她才想起，她的内力被封了。 “我勒个去！”白昭雪差点没疯过去，就算没有内力，她平时锻炼的次数也不少了吧，怎么会连打个人都打不动？！ 不用真气，就会变得这么弱吗？ 其实并不是…… 关键在于，打谁。 万鸿飞庄园内的人，随随便便一个就是一重境界，此刻变成普通人的白昭雪，根本打不动人家。 与此同时，皇甫月已经奔至她的身边，将她重新绑好，摇了摇头说：“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说完，皇甫月便跟着下人离开。 …… 庄园外，路灯下。 我靠在路灯旁，一口一口地抽着烟。 嘴里不停嘟囔着：“真当老子是傻逼啊，大门口都没人看着，你以为老子会进去？”接着放声大吼：“里面的小崽子们给我听着，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有种的，给老子滚出来，老子要把你们打得你们老妈都不认识你们！” 与此同时，埋伏在庄园内的人当然听到了我的声音，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是杀了万鸿飞的那个人，可他们现在却不能出去，只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皇甫月从别墅内走出，所有人都看见了他，纷纷松了口气。 皇甫月出去了，那小子死定了。 …… 当看到大门打开的瞬间，我连忙拔腿就跑。 但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动作：“刘天龙。” 我回过头去，发现出来的是皇甫月，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月……” “给老子闭嘴！”皇甫月凶巴巴地说道。 我懵了一下，随即想起，可能是我们的谈话会被里面的人听到，所以他不敢跟我正常聊天。 于是我也黑了脸，骂道：“你让老子闭嘴老子就闭嘴啊，有种过来打一架啊！” 皇甫月没有二话，直接冲了过来，而我当然扭头就跑。 皇甫月在我身后大骂：“你不是要打架吗，别跑啊！”接着，他又小声说道：“左拐……” 我一边拐弯一边大骂：“你有种就一直跟着我！” …… 渐渐的，庄园内众人已经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了。 这时他们才从暗处走出，一个个不满地吐槽着：“搞什么嘛，等了这么多天，结果那个王八蛋根本不进来！” …… 另一边，我和皇甫月已经站在了一起，靠在墙上，抽着烟。 “她在地下一层，你应该知道地下室的位置。等一下你爬墙进去，我尽量帮你打掩护，千万别被人发现，万鹏埋伏了好多人，你跑不掉的。” “谢了……”我吐了口白烟，说道：“在去之前，有件事我十分好奇……她是怎么被你们抓住的？” 于是皇甫月就说了出来。 我勒个去，我居然猜对了！ “真够笨的。”我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皇甫月看了我一眼，原路返回。 212 杀，杀，杀！ 可能有人觉得奇怪，既然皇甫月知道白昭雪是我的女朋友，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放了她？ 嗯，因为，他的身份不能暴露，万鹏把白昭雪交给了他，如果我没出现，白昭雪又被他给放了，实在是说不过去，所以，只能我自己来。 我五重后期，越级干掉个五重巅峰应该说得过去吧？ …… 这个庄园，我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不过现在与以往不同，如果是以前，我随随便便就翻墙进去，比如万鸿飞的葬礼，我就经常翻进来看白昭雪。 而现在不行，因为庄园内部，处处都隐藏着杀手，只要被他们发现，整个庄园会直接炸锅。 关于他们的位置，皇甫月已经告诉我了。 有的躲在树上，有的躲在草丛里，有的躲在房子里，甚至还有人在泳池里潜水，简直是天罗地网！ 不过百密必有一疏，皇甫月知道我肯定会来，已经把最佳潜入位置告诉我了，我只要按照他的指示潜进去，几乎不会有什么问题…… 没错，几乎。 因为院子里有人巡逻，身在围墙外的我，只能碰运气，如果一露头就正好被巡逻的队伍逮住，那只能算我点儿背。 好在，并没有。 庄园内，空无一人。 但是我知道，在我能看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我的角落里，那些人依旧在等待着我的到来。 我趴在墙上，幻想着一件事，如果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翻进去，那么下一秒……简直惨不忍睹！ 昔日被苗文安带人围攻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我这辈子都不想经历那种事了。 我悄无声息地进去，按照皇甫月告诉我的路线，缓步前行。 一路上，除了偶遇过巡逻队一次，什么也没发生。 很快，我就潜进了别墅内部。 地下室的位置我当然知道，以前我做刘天的时候，曾听人说过，那是司法部用来惩罚犯错的成员的，当初皇甫月受刑，就是在那里受的。 该死的万鹏，居然把白昭雪关在了那。 不过没关系，皇甫月跟我说，白昭雪没事，万鹏没有对她怎么样。 …… “废物废物废物！老废物！” 白昭雪不停地骂骂咧咧。 皇甫月坐在椅子上，捂着耳朵，烦不胜烦，刚才他还能威胁白昭雪，现在白昭雪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威胁，不停地骂着。 皇甫月在心里骂道：该死的刘天龙，怎么还不来把你老婆领走？ 就在这时，身后的铁门突然被人敲响。 皇甫月回过头去，警惕地问道：“谁？” 然而，无人应答。 皇甫月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慢慢打开了门。 下一秒，一道人影闪出，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使得他后退了好几步，在他后退的过程中，来人飞快地冲进去，凌空一记旋转下劈踢在了他的脖子上，皇甫月直接趴到了地上。 “妈的，下手这么狠……”皇甫月轻轻吐出这几个字，然后彻底昏了过去。 来人当然就是我。 我稳当当地站到了地上，回过头去笑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惊喜道：“阿龙？” 她确实没想到是我，刚才有人来报，说刘天龙来了，然后皇甫月就出去了，不到一会儿，皇甫月却又返了回来，告诉她刘天龙被他吓跑了。 白昭雪当时还松了口气，如果我真的进来的话，肯定就出不去了。没想到，现在，外面连打斗的声音都没有，我就这么潜进来了。 “阿龙，快给我解开。”白昭雪晃了晃身子。 我不说话，依旧笑呵呵地看着她，说道：“雪姐，请问你为何这么笨？” 白昭雪的脸一下就黑了：“你才笨呢，你知道有多少人打我吗？” 我的脸也黑了，拔出一把飞刀，朝她走了过去。 白昭雪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我要打她，吓得闭上了眼。 下一秒，金属断裂的声音响起，白昭雪身上的铁链脱落下来。 白昭雪幽怨地睁开眼：“你吓我一跳。” “废什么话，赶紧跟我走。”我拉起白昭雪就走。 来时怎样，去时怎样。 哈哈哈，傻逼万鹏，还想用白昭雪钓我出来，钓屎去吧！ 然后…… 我就被围住了。 就在我们即将走到那面围墙时，埋伏在那里的人，全部冲了出来，把我和白昭雪围在了中间。 “什么情况？”白昭雪直接懵了：“你是不是记错路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啊，他们没在这里埋伏人啊。” 很快就有人解答了我们的疑惑。 在我们被人围住之后，站在人群之外的苗文安哈哈大笑：“刘天龙，告诉你个小秘密，你刚才翻进来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但我没有下令抓你，就是想让你俩最后见一面再送你去死，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哈哈哈，万会长真是太聪明了，百密无疏！” 我吃了一惊，皇甫月骗我？ 不，不可能…… 他不会骗我的！ 难道说，万鹏早就知道皇甫月会帮我？ 靠，更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知道皇甫月的身份？！ 总之不管怎么说，我们被围住了总是真的。 我和白昭雪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趁他们还没打我们，我们便先下手为强。 我拔出刀来，迎着正前方的人群便攻了上去。 围着我们的人至少上百，以前我三重境界的时候都能对付他们，更不用说现在已经五重境界了。这应该不是庄园内所有的人，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如果等他们全部过来，我们就死定了。 想到这一点，我的速度便快了一些，几乎爆发出所有的潜能，一刀一个一刀一个。 白昭雪也是五重，我们两个人肯定可以杀出去…… 结果，可想而知。 战斗刚开始不过十秒，白昭雪就被人按在了地上，当我听到她的声音，并且回头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一边打一边震惊地说：“小白，你干嘛呢？” 白昭雪苦着一张脸：“我的内力被封了，用不上力！” 我当时就懵了，那玩意儿，还能被封？ 谁干的呀这是！ 我真要疯了，本来白昭雪会是我的帮手，现在彻底成了我的累赘。 我只好先去救她，一边打一边防守，很快就把围着她的人冲开了。 我把她扶了起来，问道：“怎么样？” 白昭雪摇了摇头：“打不过，一个都打不过……阿龙，要不你……” “滚蛋！”我怒道：“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人群从未放弃对我们的围殴，庄园四周，一拨又一拨的人冲了上来，一眼望不到边。 我知道，他们的人听到这边的动静，所以冲过来了。 我彻底急了，本来按照我的预想，我们现在已经冲出去了，这叫什么事嘛！ “你跟紧我！”我冲白昭雪吼了一句，然后便往前杀了过去。 有人想从后面打白昭雪，我还得分心去保护她，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前方的路再次被人堵死。 “啊……”我的热血上涌，控制不住地大吼了起来。 妈的，妈的，妈的！ 为什么被人围殴的总是我？！ 我在心里发誓，如果可以活着出去，我也要发展我的势力了，早晚有一天，我也要带着这么多人去围殴别人，再也不让别人围殴我了！ 我不知道我还要杀多久，只知道不停地杀，杀，杀！ 到后来，我的动作已经彻底成了一种肌肉记忆，有人想打白昭雪，我都不需要看，直接就冲过去照他脖子上划。 身在外围的苗文安可能实在忍不下去了，亲自朝我们冲了过来。 “阿龙！”白昭雪惊恐地叫了一声，示意我注意苗文安。 可我根本分不开身，一个不注意，就被苗文安踢中了肋骨，直接往旁边倒去。 在落地的同时，地上，一块砖头，被我的头砸中，直接碎裂，我彻底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人们全部朝我冲了过来。 这一次，他们不想抓活的，只想把我当场砍死，举起刀来就往我身上招呼。 白昭雪急了，想要冲过来，但苗文安已经紧紧抓住了她。 “给我放开！”白昭雪想去打苗文安，苗文安根本不带废话的，直接扭住了她的两条胳膊，她半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白昭雪简直要气死了，这种感觉相当不爽。 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白昭雪体内的真气异常凶猛，不停地冲击着那些被“封印”的穴位，可是却怎么都冲不出去。 另一边，我浑身伤痕累累，一动不动，但人们的刀还在往我身上砍着。 我的眼睛却还睁着，它渐渐的红了，我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甚至还露出了笑容。 213 姐姐吃糖 你以为那是应天龙？ 那你可能要失望了。 因为，那个牢笼，并没有打开。 我的脑子内部已经受损，血液染红了眼球。 我睁着眼睛，好奇地望着四周的这些人。 我真的感觉不到疼痛，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笑…… 这一刻，我仿佛，变了一个人。 苗文安身边，白昭雪哭喊着，求饶着，希望人们能够停下来，但并没有人理她。 所有人都在疯狂地用刀刃划着我的皮肤，我流出的血液染红了身下这片方寸。 不知过了多久，苗文安皱了皱眉，说道：“等一下，别打了。” 于是众人便停了下来。 苗文安抓着白昭雪走到我面前，眉头紧皱。 白昭雪却还没反应过来，还在呼唤着我的名字：“阿龙，你怎么样？” 我眨着眼睛，抬起手来好奇地打量着，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总之，我真的很好奇……好奇，这是个什么东西。 苗文安喃喃说道：“他怎么……他好像感觉不到疼啊……” 我注意到有人说话，好奇地望向了苗文安。 这一刻，我的眼神，异常……懵懂。 对，就是懵懂。 这是任何成年人都无法模仿出来的眼神，因为这双眼睛，更像是一个十岁孩童的眼睛！ 白昭雪终于注意到了我的样子，也是懵得不轻：“阿龙？” 我又看向了白昭雪，说出了一句……后来回忆起来，让我异常尴尬的话：“姐姐，姐姐抱……” 我无视全身的伤口，猛地站了起来，朝白昭雪抱了过去。 可想而知，苗文安直接把我踢飞了出去。 然后…… 我就哭了。 我像个小孩一样，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还不停地骂苗文安是个大坏蛋。 苗文安确定了，我这是被打傻了！ “哎呀我去……”苗文安拍了一下额头：“还能这样？” 白昭雪一脸懵逼，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随着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愤怒，她突然疯狂地挣扎了起来：“你们这帮王八蛋！我要杀光你们！” 与此同时，她的体内，真气更加汹涌，直接冲破了封印。 苗文安根本就没有任何准备，白昭雪猛地挣脱开来，一脚朝他踢了过去。 “咔嚓”一声响起，苗文安捂着胸口倒飞出去，直接喷出一大口血。 白昭雪并没有冲上去，而是疯狂地打起了围在我身边的人群。 她从一个人手中夺下了刀，疯狂地砍着，不停地砍着。 人们只能后退。 ——之前有人想打她，其实是为了吓唬我，分散我的注意力。就算白昭雪再不济，好歹也是万鸿飞的女儿，根本没有人敢对她动手。 于是乎，奇葩的一幕出现了。 没有苗文安的领导，又被白昭雪这样打着，数百人开始疯狂逃窜，被白昭雪一个人追出去很远。 不过白昭雪很快反应了过来，扔了刀就重新跑了回来。 我依旧坐在地上哭着，白昭雪露出一个难过的表情，冲过来抓起我就走，直接从围墙翻了出去。 …… 来到某别墅区，白昭雪本来想回她家的，但想了想，还是来到林夜阳家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在等待开门的过程中，我不停地扒拉着白昭雪的头发，还露出天真无邪的笑。 白昭雪轻轻推开我的手：“阿龙，别动我……” 我不理，依旧扒拉着。 白昭雪很想发火，但想到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救她，她便压下了火气，一句话也不说。 就在这时，门开了，柳沁站在里面，满脸震惊地看着我俩。 白昭雪焦急地说：“瞳姐，救救我们……” 白昭雪之前躺在床上的时候，冷瞳照顾过她，所以她们认识。 不过白昭雪并不知道，现在的这个人是柳沁，根本不是冷瞳。 柳沁她完全不认识白昭雪，但她知道白昭雪认识冷瞳，而且她也认识我，便让开了身，说：“快进来。” 根本不用白昭雪废什么话，柳沁直接就拿来了药箱。 ——像我们这种人，出了事一般不会去医院。好家伙，全身都是刀伤，医院不报警才怪！我们不想惹这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通常都是自己处理。 白昭雪没什么事，主要是我。 全身上下，刀痕遍布，数不胜数，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感觉不到疼，白昭雪给我上药的时候，还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结果我脸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依旧在玩着她的头发。 白昭雪十分无奈，时不时就要抬手拨开我的手。 上药，包扎过后，白昭雪坐在了我的身边，紧张地看着我：“阿龙，好点了吗？” 我依旧玩着她的头发，半点痛苦的表情都看不到，用十分稚嫩的语气说：“姐姐抱……” 白昭雪很无语，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弱智交流。 上次的场面她没见到，这是她第一次见我受这么重的伤，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柳沁见白昭雪终于完事了，便走过来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白昭雪便把之前发生的事讲了出来，最后说道：“我本来想把他带回我家的，可是怕万鹏找到这里来，瞳姐，你能收留我一段时间吗，等阿龙好一点，我马上带他走。” 柳沁根本不认识白昭雪，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只是说道：“没事没事，你们可以在这住着，想什么时候走都行。” “谢谢……阿龙，别玩我头发了！”白昭雪不耐烦地吼了一句。 我着实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往后退了一点，惊恐地看着白昭雪。 白昭雪看到我的样子，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听话，别乱动好吗？” 我见她不生气了，我就不害怕了，狠狠地跺了下脚，不搭理她了。 真是宛若个智障。 白昭雪满脸尴尬，看了一眼柳沁。柳沁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看着我。刚才白昭雪已经把我的情况告诉她了，此刻柳沁主动坐到了我的身边，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然后我就满脸震惊地看向了她，用十分稚嫩的语气说道：“真的？” 柳沁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脸上的表情更加震惊，冲白昭雪说道：“姐姐对不起，我不动你头发了。” 白昭雪简直要惊呆了：“你对他说什么了？” 柳沁尴尬地笑了笑：“没什么啊，就是告诉他别动你头发了嘛。” 白昭雪满脸狐疑。 过了一会，柳沁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听了几句之后，面色凝重地说：“不会吧，你们两个人都搞不定？” 不知对面说了一句什么，柳沁又说：“行，等我，我马上到。” 说着，柳沁就冲进了厨房。 也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过了一会儿，厨房的门就被大力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在她的手里，还拿着把菜刀，骂骂咧咧道：“你这个王八蛋啊，能不能别每次叫我出来都砍自己啊，你直接跟我说话不行吗！” 我和白昭雪都惊恐地看着她。 下一秒，冷瞳直接冲到了卫生间门口的镜子前面，指着镜子里的她骂道：“我真他妈想揍死你啊，你个王八蛋！” 人格分裂，好厉害啊…… 骂了很久，冷瞳才重新回到了客厅，这时才注意到了我俩，看着白昭雪，惊喜地说：“小雪，你好了？” 白昭雪：“……” 下一秒，冷瞳满脸兴奋地跑到白昭雪身边，检查着她的手腕：“你真没事了？怎么好起来的？” 白昭雪根本不了解冷瞳的情况，完全懵了。 我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突然笑哈哈地说道：“哈哈哈，会变脸的阿姨……” 冷瞳最讨厌别人叫她阿姨，此刻直接爆了，差点冲过来打我，还好白昭雪拦住了她。 冷瞳又问白昭雪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 白昭雪不厌其烦地又解释了一遍。 冷瞳这才明白了，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冷瞳的手机再次响起。这一次，屋子里很安静，所以我们听到了听筒里的声音，那是林夜阳的声音，他焦急地说道：“小沁啊，你出发了没？” 冷瞳冷冰冰地说道：“没呢，你再等等我。” 林夜阳听出这是冷瞳，骂骂咧咧道：“哎呀冷瞳你这个废物啊，赶紧来啊，快点的！” 冷瞳气得大骂：“你跟柳沁就好好说话，跟我就这个态度？老娘不去了！” 林夜阳一下就怂了：“姐，别这样，开个玩笑嘛，你快点来，我们真的需要你啊！” 如此，冷瞳才挂了电话，准备出发。 临走前，冷瞳对白昭雪说：“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还是那句话，你们想住多久都行，备用钥匙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最后……小雪我提醒你一句，刘天龙他……哎算了，还是不跟你说了，我走了。” 说完，冷瞳就离开了。 白昭雪被冷瞳的话搞得一头雾水，看着紧闭的房门，眉头紧皱。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到了她的面前，稚嫩的声音响起：“姐姐吃糖。” 白昭雪疑惑地看向我手中的东西，接着又看向了我不停蠕动着的嘴巴，倒吸一口凉气。 我手上拿着一根口红，我的嘴边，全是红色的……泥。 “我勒个去！”白昭雪差点没疯过去：“给我吐出来！” 说着就来抠我的嘴，而我紧紧闭着。 “阿龙，听话，快吐出来。”白昭雪满脸焦急，尽量好声好气地说道。 我当然听话，直接吐了出来。 下一秒，她满脸都是红色的泥。 214 傻子刘天龙 如果要说昌海市哪些地方最安全，首当其冲的，肯定得是万鸿飞的庄园，作为整个商界，乃至整个城市势力最大的人，万鸿飞的庄园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因为在那里，豢养着至少五百个一重境界的高手。 别小看这个一重，虽然级别不高，但他们的优点在于人多，如果有人胆敢闯进庄园，六重以下的人，根本别想活着出去。 ——刘天不算，他去的时候，万鸿飞没有动用全部武力。 其次，便是这里。 林夜阳的家。 别看林夜阳只是个沧龙区的扛把子，但放眼整个昌海黑界，还没有人敢跟他拼一下。 什么禁止人家进入别的城区，就算人家大摇大摆地进去了，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因为曾几何时，林夜阳几乎统治了整个昌海黑界，要不是因为“不小心”惹到了万鸿飞，他现在已经成功了。 前者，商界龙头；后者，黑界之王。所以，这里当然很安全。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白昭雪没有猜错，我们逃走之后，万鹏果然派人来白昭雪她家找过，因为有眼线说，白昭雪走进了这个别墅区，至于为什么她不在家，他们就搞不懂了。 总不能挨家挨户去搜，要知道，林夜阳的住宅，也在这里。 所以这件事就有点好玩了，我们确实就在林夜阳的家里，可是却没人敢进来搜查，只要我们不出去、不被人看见，什么事都没有。 …… 这天，白昭雪在卫生间洗床单。 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我站在客厅的墙角，满脸委屈。 过了一会，白昭雪洗好了，拿着拧干的床单准备去晾起来，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他妈欠你的啊，你凭什么尿床！” 这几天下来，白昭雪已经快被我逼疯了。 其实她想带我去医院看看的，但是外面始终有万鸿商会的人在徘徊，弄得她很是头疼。 白昭雪晾完床单以后就坐到了沙发上，不多时，她突然看着我说：“阿龙，过来坐。”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坐在了离她五米远的位置。 白昭雪轻叹了口气，主动离我近了一些，尽量好声好气地说：“阿龙，别不开心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她突然又想起，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每次火气上来，白昭雪都用这句话来提醒自己，然而，今天她实在是没忍住。 在此之前，她已经经历过太多类似事件了。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她大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身上缠满了带血的绷带，她当时就懵的不轻，还以为自己受什么伤了，结果拆开一看，哪有什么伤啊，明明完好无损…… 她不明白怎么回事，听到客厅有动静，然后她就去客厅了。 客厅里，我光着膀子，站在茶几上面“哦哦哦”地叫着：“刘天龙天下无敌，刘天龙百毒不侵，刘天龙……” “刘天龙你找死！”白昭雪从楼上冲了下来。 我的伤恢复得快，只需隔夜，立马康复。 现在的我无法告诉你我当时是种什么心态，反正我就是看自己没事了，然后就把绷带缠在了白昭雪的身上…… 当然，让她生气的原因不是这个，而是……我在她睡着的情况下，跑进了她的房间。 她本来想打我的，但关键时刻还是忍住了，不停地在心里念叨：“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 白昭雪站在茶几旁边，仰头笑看着我说：“阿龙，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我眨了眨眼，盯着她的脚下，说道：“荷包蛋。” 白昭雪点了点头：“好，你等着……” 说完，白昭雪就准备进厨房。 然而下一秒，她直接摔倒在地，膝盖都磕破了，震惊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拖鞋被胶水粘在了地上。 看到白昭雪摔倒的瞬间，我大笑着从茶几上蹦了下来，一边叫着“耶耶耶”，一边跑远了。 白昭雪趴在地上，颤抖着指向我的背影：“你……你……我去你大爷的！” 还有一次，白昭雪实在受不了我了，再跟我多呆一秒就要疯了，于是她打了我一顿，完全不理会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我，跑出了房间。 她也没敢跑远，毕竟别墅区外面就有万鸿商会的眼线。 她就在别墅区里面转悠了几圈，平复了下心情之后，又回来了。 站在门前，白昭雪长呼了口气，多想了想我的好，多想了想在沧武的时候，她终于露出了笑容。 接着，便笑脸盈盈地把门打开。 “阿龙，别生气了，我……” 下一秒，“哗啦”一声，门上掉下来一个装满水的水桶，直接把她变成了落汤鸡。 ——顺便一提，冰水。 片刻之后，白昭雪身上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吸着鼻子。 又过了一会儿，我走了进去。 白昭雪一看见我就炸了：“你给我滚！” 我吓得一哆嗦，但还是走了进去，坐到了白昭雪的身边。 岂料，白昭雪竟也是吓得一哆嗦，惊恐地说：“我求你了，别来烦我了行不行！” 我把手中的碗递了过去，委屈巴巴地说：“姐姐对不起，我之前玩的有点过火，真对不起……” 白昭雪愣了一下，这时才注意到我还端着个碗。 她闻出这是姜汤的味道，迟疑着接了过去，狐疑道：“你做的？” “嗯嗯嗯……”我连连点头。 白昭雪试探着抿了一口，发现没什么问题后，又喝了一大口。 白昭雪的气消了大半，正想说些原谅我了之类的，就见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兴奋，她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当肚子痛如刀绞的时候，她彻底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刘天龙！”白昭雪把身上的被子一掀就准备冲出门去。 但我先她一步冲了出去，出去后又紧紧地拽着门把手。 白昭雪在里面使劲拍门，我怎么都不理，还乐呵呵地说：“你还敢不敢打我了？” 下一秒，房门直接飞了出来，连带着我也被门压在了地上。 白昭雪如风一般冲向了卫生间。 …… 怎么说…… 你细想一下，当她的手放到卫生间门把手上，却拿不下来的时候，她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 此类事件，数不胜数。 今天又发生了一件让白昭雪抓狂的事。 当她看到床上那一抹痕迹的时候，她发了疯一样地追着我打，直把我打的鼻青脸肿。 一切都搞定之后，白昭雪平复了下心情，说道：“阿龙，别不开心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岂料，她不说还好，她一旦这么说了，换来的就是得寸进尺。 我原来紧张的脸，忽然变得气愤，狠狠一脚踩在了她的脚上。 白昭雪差点疼得叫出声来。 她紧闭着双眼，强忍着疼痛，拳头握紧又松开……无数次。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你个大骗子！我让你打我！哼！”我狠狠地骂了一句，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这一句，彻底让白昭雪炸了，她一拳就朝我的后脑勺打了过来，连真气都用上了。 没有防备、只有十岁心智的我，不出意外地直接昏厥过去。 白昭雪这才紧张了起来，扑到我身边摇晃着我：“阿龙，阿龙你没事吧……” 她甚至还把手伸到了我的鼻子下面。 接着，她整个人都傻了，过了好久，眼泪渐渐流了下来：“不……不可能啊……阿龙，你起来！” 是的，我停止了呼吸。 白昭雪彻底傻了，将我抱在怀里痛哭了起来：“阿龙你别吓我啊，你不可能死的，你不是有大周天吗，你起来啊！”可是不管她怎么叫，我就是没有呼吸，她感觉到，我的体温也在慢慢下降，“阿龙，对不起，我错了，真的对不起……”白昭雪嚎啕大哭起来，眼泪滴在了我的脸上。 她哭了很久很久，我始终没有反应。 待到某一刻，我突然咳嗽了一声，白昭雪终于止住了泪水，惊喜地看着我：“阿龙……” 我缓缓睁开眼，看见了满脸泪痕的白昭雪，轻轻抬手将她的眼泪拭去——就这一个动作，也把白昭雪吓得一哆嗦——我虚弱地说道：“姐姐不哭……” 白昭雪彻底松了口气，用力抱紧了我：“我就知道你死不了！太好了太好了！” 刚才真是吓坏她了，还以为我会死掉呢，五重境界的全力一击，真的会要人命的。 ——可惜，我死不了。被打成一块一块的，应天龙都能给我修复过来，更何况是个这？于是乎，有件事情就变得奇怪了起来，为什么，祂不帮我修复受损的脑子？ 从那之后，不管我怎么祸害白昭雪，白昭雪都不敢对我动武了。 渐渐的，我就不好意思继续祸害她了，跟她的关系逐渐好了起来。 有一次，我坐在院子的草坪上看夕阳，白昭雪突然坐到了我的身边，问道：“看什么呢？” 这一次，我的语气不再稚嫩，缓缓说道：“你知道敖龙为什么姓敖吗？” 白昭雪不明所以，还以为我又在发神经了，笑着问道：“为什么啊？” 我继续说道：“其实，祂们在最初的时候，姓熬……应龙死后，敖龙厮杀，幸存者，成为下一代应龙……祂们在熬日子，熬到应龙死去，祂们就有一定的机会，成为龙王……所以，我不会死，龙的轮回，到此为止。” 白昭雪眨了眨眼：“你从哪看来的？” 我重新恢复了稚嫩的语气：“百度上。” 白昭雪乐得哈哈大笑，过了一会儿，又拍了拍我，说：“哎，你能不能给我哭一个，你哭起来挺可爱的。” 我看向了她，认真地问道：“你要学吗？” 白昭雪同样认真，点了点头：“学。” “哇”的一声，我直接哭了出来，像个小孩一样满地打滚。 哭了一会儿，我发现白昭雪根本没有动静，便温怒地说：“你倒是学啊！” 白昭雪本来笑呵呵的看着我，此刻连忙也“哇”的一声嚎叫起来。 我鄙夷地看着她：“你声音真难听。” 白昭雪尴尬地笑了笑：“嗯嗯嗯，我声音难听。” “不教你了，我没空了！”我爬了起来，又跑到别处去玩了。 白昭雪坐在原地，看着我叹了口气：“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215 天下大乱 半个月前。 “小沁，快叫冷瞳来东浣，有多少人叫多少人！” “不会吧，你们两个人都搞不定？” “搞不定，刘天龙那个混蛋……哎呀，你先来吧，来了再说。” “行，等我，我马上到。” …… 挂了电话，林夜阳焦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从来没有一次，被人逼到这个份儿上！ 他指着坐在椅子上的贺云飞，冷嘲热讽：“这就是你拼了命也要扶起来的刘天龙，典型的反骨仔！” 贺云飞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听到林夜阳的话，眉头皱得更深：“不怪他，是我把他逼成这样的。”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林夜阳继续冷嘲热讽：“离‘天下大乱’还有一年……一年前我就跟你说过，趁早弄死刘天龙，你就是不信我！” 贺云飞终于睁开了眼：“别这样，就算他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也有把握把他拉回来……你说的那件事，我现在也不会相信。”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推开，杨超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说道：“飞爷，刘天龙他又……” 话没说完，他突然注意到了林夜阳。 ——天字班打探的情报，只能告诉贺云飞一个人。 林夜阳冷哼一声，径直走向大门。 待他离去，杨超才继续说道：“白老爷子死了，龙城也乱了。” 贺云飞猛然间怒目圆睁：“他怎么死的！” “他……”杨超被吓得一哆嗦，说道：“他自己的座驾，突然爆炸，尸骨无存。” 贺云飞深深地吸了口气，咬牙切齿地骂道：“好，好哇！刘天龙，你真他娘的好样的！” “飞爷，别再对他手下留情了，我们该主动一点了。” 克隆人的事，杨超已经知道了。 同样的，昌海市还有另一个刘天龙的事，贺云飞也已经知道了。 之前，他一直以为昌海市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刘天龙，可是现在……试问，被打成那个样子，还能活过来的人，他真的是个人吗？！ 贺云飞发现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东浣市的这个，才是真的刘天龙！ 所以他才对刘天龙手下留情，可是现在，真的没办法了，再让刘天龙这样搞下去，就彻底乱套了。 “叫人吧，所有人！”贺云飞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沉沉地说道：“东浣、昌海，所有跟我们有关系的人，全部叫来！” 杨超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道：“要不要把‘潜龙’也叫来？” 贺云飞闭上眼，轻轻吐出一个字：“叫。” 杨超领命而去。 片刻，林夜阳走了进来，笑道：“上一次我们这么大规模的召集兵马，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贺云飞没有睁眼，沉沉地说道：“东浣五中，反闫王，占东区，称霸东浣黑界。” “那，刘天龙比起闫王，怎么样？” “呵呵，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嗯，所以他死定了。” “是吗？”贺云飞睁开眼，看向了窗外：“他才十八岁，就能把我们逼成这样，闫王能做到吗？” “肯定不能。所以他比我们那个时候牛逼多了。”林夜阳笑了笑：“如果闫王还活着，我真想看看他跟刘天龙打起来谁能赢。” “我赌，刘天龙。” …… 这件事情解释起来相当复杂，一切又得从半个月前说起，也就是此时此刻的一个月前。 那个时候，我已经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昌海早已没了天龙会的容身之地，就算白昭雪暂时帮了我们一把，但毕竟不是长久的…… 然而，谁说天龙会就一定要在昌海生存？ 来吧，我们去东浣吧，顺便，去拜访一下，贺云飞的那个小女朋友…… 他把我和白昭雪的关系变成了这样，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我会让他亲眼看着，夏雨薇死在他的面前！ 我也是那句话，你恨我吧，怎么样都行，我就是想杀了你女朋友，怎么样呢？你恨我呗，使劲恨我呗，好不好玩啊？ 天龙会来到这里的第一天，黑界就乱了。 我们不是小混混，我们不需要从零开始，我们只抢地盘，谁挡路，谁就死！ 当然，一些势力大的，我们肯定惹不起……不是惹不起他们，主要是惹不起他们背后的靠山。 于是乎，我们成功在黑界立足之后，我还专门去了一趟城主府。 “我做老大，东浣市，无毒，怎么样？”我坐在沙发上，尽量礼貌地微笑着。 “不好意思，这件事，以前就有人做过了，现在的东浣……你有在这里发现半个毒贩吗？” 我的脸黑了下来：“哦，这样啊，好吧……我想，我很快就会发现这里的毒贩了。” 他知道我什么意思，同样黑了脸，冷冰冰地说道：“我警告你，你最好别乱来，不然你一定会后悔。” “嗯，会的。” …… 接下来的几天，东浣市，乌烟瘴气。 警方想抓人，却总是找不到源头，抓到几个散货的小混混，可他们什么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专门来找了我一趟。 在他的家里，他满脸怒气：“你信不信我抓你？” 我故作惊讶：“抓我？我做什么了？你凭什么抓我？” “东浣市的……” “哎，城主大人，乱说话是要负责任的……”我笑呵呵地说道：“怎么了？东浣有那玩意儿了？你早说嘛，我帮你清理啊……我动手的话，只需要半天，你考虑考虑？要是上面追查下来，发现你管理的东浣变成了现在这样，你觉得你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坐几年？” “我……你少来威胁我，我在道上也认识不少人，秦雄你听说过吧，他收拾起你们这些小混混来易如反掌！” “秦雄啊……”我笑呵呵的，慢慢掏出了手机，将手机屏幕对准了他，“是他吗？” 屏幕上，一个中年男人躺在地上，早已咽气，他浑身鲜血淋漓，没有腿……哦不，应该说，本来是有的，但现在，不知道去哪了。 “你……你……你怎么做到的？”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你别管。我只问你一句，答应，还是不答应？”我冷冰冰地说道：“只要你说不答应，我马上离开东浣，但是很抱歉，东浣的毒，真不是我搞出来的……”我故作委屈。 他闭上了眼睛，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良久，他忽然开口：“只需要半天是吧？” 我一下来了精神：“当然，可能连半天都用不了。” “好！我帮你，只要你能做到，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东浣的黑界之王。” 我笑了起来，微微鞠躬，离开了这里。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接下来的日子，东浣无毒，黑界却更加混乱。 任何胆敢阻拦天龙会发展的人，全部死光！ 而那些愿意投靠的人，我就让他们去杀夏雨薇……嘿嘿，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他们为什么杀夏雨薇，说不定他们脑子短路了呢？ 前者，相当顺利。 后者…… 贺云飞来了，夏雨薇已经被他保护起来了。 当时的我，被气了个半死，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动手！ 现在的我，仔细想想，可能是当时，还残留着一丝人性吧…… 贺云飞，你终于来了，我们可以公平较量了。 …… 半个月的时间，黑界每天都在打架。 城主烦不胜烦，不止一次给我打电话：“刘天龙，我让你当老大不是让你惹麻烦的，在你没来之前，东浣从来没这么乱过，你还能不能行，不行就给老子滚！” 我笑了笑：“别这样说，怎么可能从来没这么乱过呢……十八年前，恶狼帮在的时候，不也挺乱的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他妈求求你了，你真以为你牛逼是不是，就你做的那些事，如果不是我压着，你都不知道死几回了！别给我惹事，好吗！” “好……” 然后，东浣就不乱了。 原因是，天龙会退出了东浣，前往龙城发展。 一如既往，还是老套路。 不足一周，龙城扛把子白永生便正式退出历史的舞台。 与此同时，林夜阳和贺云飞，还在东浣忙前忙后。 之前由于我的到来，东浣大乱，他俩专门去找了一下城主，说可以把东浣黑界再恢复原样，这一弄，就弄了半个多月。 …… “刘天龙真他妈该死！”林夜阳咬牙切齿道。 “不怪他，我的错。”贺云飞摇头叹气。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向着他？！” “谁说向着他了？我只是说他没错而已……但他肯定要死，必须要死！如果我不能把他拉回来的话。” 他俩之前不是没想过杀了刘天龙，可刘天龙实在过于狡猾，每天去的地方根本就不固定，出门也时刻带着二三十名持枪的手下，根本下不了手。 绝对不能强攻，当代社会，发生这种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把人召集过来，也是为了不时之需，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那些人不会轻易使用。 “现在到了那个时候了吧？”林夜阳冷笑道：“再拖下去，那家伙非得统治整个三晋不可！靠，老子都没这么牛逼过……” “你做不到是因为你那个时候太懒，不练武……” “靠，谁他妈跟你说这个了，我问你接下来怎么办！” “我已经让杨超去叫潜龙的人了，你说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就在这时，房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走了进来，在他衣服的胸口处，还绣着一条金色的龙。 他径直来到贺云飞面前，低下头道：“飞爷，潜龙出动二十人，随时候命。” 而贺云飞，在见到这个人的瞬间，突然变得满脸震惊，不可思议地指着他：“我勒个去，竟然是你？！” 216 严肃的会议 真够奇葩的，在东浣发展得好好的，就跑龙城来了…… 其实并不是因为城主对我说的话，而是我刻意为之。 我知道贺云飞来了，贺云飞如果跟我动真格的，我绝对挺不过去，所以，前几天的东浣大乱，其实是我故意搞出来的，现在他们去收拾那边的烂摊子，而我，则进军龙城，再坚守龙城！ 我才没那么丧心病狂故意搞出来那么多事呢，一切都是我的战术。 我真的想跟贺云飞干一架，单挑打不过他，那就来玩脑子吧……来呀，你有种就再把龙城夺走，你要是真能做到，我给你跪下磕头认错！ 在贺云飞和林夜阳在东浣忙活的时候，我也没有闲下来过，那段时间，龙城三界都被我买通了个遍，只要贺云飞敢进来，就绝对出不去了！ ——是的，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报复贺云飞！ 我没有混过黑，但我混过灰啊，江湖三界，我都了如指掌，做起这种事来轻而易举。 杨光见我如此，还笑呵呵地说：“这还是当年那个被李少辉欺负的怂货吗？”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我的心里还是没来由得一阵心酸……我真的，很想，回到那个时候。 …… 随着我们的势力越来越大、人数越来越多，一直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在某一天，我让杨光帮忙重新整理一下天龙会——杨光是专业的，以前在沧武的时候，天龙会就是他管的。 杨光想了想，说：“不如，参考一下电视里的东西？堂口什么的？” 我一听就恍然大悟，这还商量个屁啊，当即召集众人前往某酒店开会。 …… 星河酒店，位于迎泽区，是整个龙城最大的酒店，老板朱清，是我的好朋友——因为天龙会罩着他的酒店——很快就帮我们腾出来一个大房间，改造成了会议室，供我们开会使用。 自从杨光跟我说出那句话后，我就连续几天几夜躲在房间里钻研，终于被我想出来一套管理方案。 此刻，众人已经到来，满登登的十几号人，坐在了会议室的椅子上。 主位一直没人，因为我还没到。 在我没来之前，众人就嘻嘻哈哈地聊着天，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我们在东浣、龙城收拢的，彼此之间不太熟悉的，趁机就跟众人多聊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我才姗姗来迟。 “天龙哥……”众人一个又一个起身问好。 我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 随后，我坐在了主位上，扫视一圈之后，我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人都到齐了吗？” 众人也都纷纷看了一圈，很快就有人说道：“龙哥，杨光还没来。” 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众人见我要等杨光，便继续聊起了天。 又过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杨光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端起桌子上某人的水就喝了一大口，喘着气说：“妈呀，累死老子了……” 有人笑着问：“光哥，你去哪了？” “别提了别提了，睡过头了，跑着就来了……”杨光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人哈哈大笑：“你不会打个车啊？” 杨光翻了个白眼：“没钱。” 众人更加开心，乐成一团。 就在这时，我突然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气冲冲地吼道：“给老子站起来！” 瞬间，鸦雀无声。 杨光也傻眼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同样看着他，冲他挑了挑眉。 杨光连忙站了起来，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啊天龙，我……” “杨光……”我打断了他，问道：“我规定的开会时间，是几点？” “九点。” “现在是几点？” “九点五分……” “嗯，你迟到了。” 杨光的眼皮跳动了一下：“天龙，我睡过……” 我再次打断：“我不听解释。” 说完，我便站了起来。 在我的手中，还拎着一根钢管。 我朝杨光走了过去，在我走过去的过程中，钢管垂直拖拉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在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 我走到杨光的身边，冷冰冰地说道：“下次，别迟到了，好吗？” 杨光看了看我手中的钢管，又看了看我，喘起了粗气。 我打赌，他一定觉得自己不认识我了…… 片刻，他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嗯，那做错事就要认罚，你接受吧？” “接受。” 话音刚落，我便猛地将钢管敲在了他的小腿上，伴随着“咔嚓”的骨裂声，杨光满脸痛苦地摔倒在地，却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很好……扶他起来。”我一边说，一边往回走。 坐回原位，我把钢管摔在了桌子上，吓得众人打了个哆嗦。 杨光已经被人扶了起来，我再次扫视一圈，冷冰冰地说道：“我希望你们记住，这是一个会议，是很严肃的，别跟我嬉皮笑脸，懂吗？” 众人连忙诚惶诚恐地点头。 我又看向了杨光：“服不服？” 杨光依旧满脸痛苦：“服。” 我笑了笑：“要不先去医院？” 杨光收敛了一下表情：“不用。” …… 如此，会议便正式开始。 关于这套方案，我早就拟定好了，现在只需要把之前想过的东西，再原封不动地说出来就行了。 分人，分地…… 乔凡凡驻守尖草区，李少辉驻守万柏区，莫宁云驻守小店区，时刻提防贺云飞来袭。 龙城五大城区，分出去三个，还剩两个…… 迎泽已经有我了，还有一个晋源，不知道该让谁去。 有人说：“龙哥，让光哥去啊……” 我摆了摆手：“不行，他是副会长。”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我皱了皱眉：“干嘛？怎么了？我是敲了他一棍子，但那是因为他犯了错，谁说我们不是好兄弟的？你们干嘛呢？你们心眼就这么小？我警告你们啊，以后兄弟之间有什么矛盾，一次性解决，事后还做兄弟，谁要是敢给我在背地里捅兄弟一刀，就别怪我翻脸！” 这番话讲完，我感觉到众人的眼神明显有了一些变化。 如此，事情便定了下来，乔凡凡驻守尖草区，李少辉驻守万柏区，莫宁云驻守小店区……至于剩下的两个城区，迎泽区已经有我了，还差一个晋源区，管理人员没定下来——我想了好几天也没确定下来。 说实话，除了杨光等人，我不信任任何人，莫宁云是通过了考验的，而其他人，刚加入还没几天，实在不敢乱用。 那就这样吧，没必要非得弄个新人，我一个人管两个地方不就行了？ 如此，会议就算是结束了，最后的结果是，：各司其职，坚守龙城。 五大城区被我们几个牢牢握在手里，谁敢来抢，我们就集齐全部的力量来反击…… 打到他们怕，打到他们逃，打到他们血肉横飞，片甲不留！ …… 会议室只剩下我和杨光了。 杨光一脸阴冷地看着我，冲我勾着手指：“儿子，给老子滚过来。” 我打了个哆嗦，同样勾着手指：“有种你过来呀……” 杨光猛地站了起来，把我吓得坐在了地上，连忙叫道：“光哥，我错了！”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杨光冲过来就骑在了我的身上，举起拳头就打，一边打一边骂：“让你狗日的打我！” 我哇哇大叫：“是你非要迟到的，怪我吗？你是猪吗，睡那么久……” 不知过了多久，杨光终于从我身上爬了起来，弯腰取出了裤腿里的海绵，有些后怕地说：“你真他娘的狠啊，我戴着这玩意儿都觉得疼……” 我坐在地上，嘿嘿直笑。 没错，都是我俩演出来的。 就是演给那干人看的。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刘天龙不好惹，刘天龙心狠手辣…… 这样一来，驻守在其他城区、我够不着的那些人，就不敢随随便便背叛我了。 乔凡凡和李少辉当然没问题，主要是莫宁云，虽然他投靠了我，但我总感觉他有些看不起我……当然，不是很明显，他其实挺尊重我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不好。 非要解释的话，那就还是那三个字…… 第六感。 217 龙城大学 龙城大学，位于晋源区。 此时，开学的日子已经到来，校门口，人山人海。 这里很大，比高中要大太多太多了，光是操场，就能比肩普通高中的整个校园，可想而知有多大。 这天，我跟杨光蹲在校门口，抽着烟，喝着酒，看着美女，牵着狗…… 真的牵了个狗，刚才有个女学生非要我俩帮忙牵一会儿，说她过会儿就回来。 那个女的是真搞笑，上大学还牵条狗！ 我鄙视她！ 因为，我和杨光已经被人鄙视了！ 路过的人看见我们牵着条狗，都在捂嘴偷笑。 “你姐会不会已经来这里了？”我问。 “她不是我姐！”杨光说：“等着吧，等他们新生大会开完了，咱们就进去找找。” “这可是大学，能进得去吗？” “切……”杨光不屑地看着我：“你可是天龙会老大啊。” “哦……”我又问：“大学有新生大会吗？” “没有吗？” “有吗？” …… 当然是有的。 我们俩没上过大学，连这都不知道，简直蠢的可以。 有人路过我们身边，听到我们在讨论这个话题，还翻了个白眼。 …… 好了言归正传。 自从上次在临阳镇，我把小慧骂走以后，我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她了。现在是大学开学的时间，估计她已经来了吧…… 只是这里人山人海，实在找不到她。 所以我们在等，等学校的事情全部搞定之后，我们直接去查一下她在哪个系。 我想跟她道歉，我欠她一个对不起。 …… 可是，我们找了一天，都没能找到她。 倒是找出来几个“杨思慧”，可那都不是她，只是同名同姓。 一整天下来，我都快疯了，龙城大学是真大啊，人是真多啊，我们找了一天也没找到，只好决定明天再来。 小慧已经把我的手机、微信都拉黑名单了，她知道杨光跟我是一伙的，索性也一起拉黑名单了，弄得我们很是无奈。 说起来也真是够可笑的，天龙会老大，龙城扛把子，竟然一整天什么也不做，在大学里闲逛起来了…… 不过，为了她，值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自从上次火气消下来之后，我越想越觉得难受，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很大的事，我却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我真的恨不得抽死我自己！ …… 到了晚上，我和杨光就去酒吧喝酒，现在龙城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场子都跟天龙会有关系，走到哪都是“熟人”，不是跟我喝酒，就是给我发烟，后来竟然还有个找我做“生意”的。 我当时就乐了，有生意做当然好啊，然后当他拿出那白花花的东西时，我的脸一下就黑了。 都不用我说，杨光直接起身就暴揍了那个混蛋一顿。 该死，这几天我一直想着如何防守贺云飞，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种狗屁东西，在我这里绝对是零容忍！ 当即下令，凡是天龙会的场子，一律不准出现这种东西，否则，后果自负。 我没有贺云飞那么大的本事，我禁不了全城，不过禁一下自己的地盘还是可以的。 当然，如果我想禁的话，也不是禁不了，主要是规模太大，我现在没时间做这种事，说不定哪天贺云飞就打来了。 我没想到，即便我已经如此“仁慈”，麻烦还是找上了我…… 事情是这样的。 某一天，我和杨光巡视完迎泽和晋源的场子后，又准备去龙城大学找寻一下小慧的踪迹，而就在我们走出酒吧，准备开车离去的时候，一大帮人突然将我们团团围住。 我们当时就懵得不轻。 要知道，这里可是天龙会的地盘，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堵我们啊？我站在门口随便扯一嗓子，他们就完蛋了啊，他们……疯了吧？ 只见那帮人将我们围住之后，并没有马上动手，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个小头目的人恭恭敬敬地说道：“天龙哥，我们老大请您过去一趟。” 我看他们是真疯了…… 我笑了起来，冲他招了招手：“来，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不明所以，还是走了过来。 离近我身边后，我果断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甩了出去，至少十几米。 期间还砸倒不少人。 那人落地之后，满脸痛苦地捂着胸口，怒吼道：“都给我……” 下一秒，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在他的面前，躺着一地痛苦嚎叫的小混混，正是他之前带来的人。 我摇了摇头，转身便走。 杨光冲酒吧吹了一声口哨，片刻之后，一大帮人便从酒吧涌了出来，拎起地上的人便走。 之前被我甩出去的那人惊恐大叫：“天龙哥，你不能这样做，我是秦爷的人！你之前一直把我们的人赶出酒吧，秦爷只是想跟你谈谈……” 话没说完，拎着他的那个人便一掌劈在了他的脖子上。 …… 我靠在车门上，看着朝我走来的杨光，问道：“你知道秦爷吗？” 杨光耸了耸肩：“你还真是一丁点江湖上的事都不愿意打听啊，连他都不知道？你之前赶走的小混混，就是他的人，在我们没来之前，他就在那个酒吧做生意了，几乎没人会拒绝他，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三个字，貌似已经变成夸人的词了。 所以我不出意外地笑了起来，片刻之后，又冷着脸说：“我不是什么钱都赚的……看他这意思，好像是想跟我们过两招？” 杨光点了点头：“你准备怎么办？” “那就接招呗……”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走，先不找小慧了，把秦老头弄死再说！” “那就走着呗……”杨光也坐了上来。 …… 有多难呢？ 一个五重后期，一个三重初期，打一群连一重都没有的小混混，有多难呢？ 于是，一个小时后，我和杨光踩着满地的尸体，一步一步朝秦老头逼近。 他早已傻眼，如同昔日皇朝酒吧的叶非凡。 “两位大哥，我只是想请你们过来谈谈，不是想……” “闭嘴！”我恶狠狠地骂道：“跟我谈谈？你够资格吗？本来我不想这么做的，老子又不是执法队，谁他妈稀罕搭理你们啊，可是现在，你把我惹火了……我不杀你，限你三天之内，从龙城消失，三天之后，龙城如果还有那种东西，你就死定了……” “天龙哥，不能这么算啊……”他都快哭出来了：“那些东西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还有……” “少废话，直接把所有人的信息都告诉我，漏掉一个，我要你小命！” …… 之后可想而知。 那天，我们什么也没做，竟然做起了执法队该做的事，把这个城市的“污点”全部清理了个干净！ 哦我的天呐，我当初不该去沧武的，我应该上警校啊！ 好事做多了是会上瘾的，反正做都做了，干脆就做到底！ 然后，黄赌毒，全部都成了我们打击的目标。 一些认识我们、却惹不起我们的人，还骂骂咧咧地说：“那俩王八蛋真是吃饱了撑的！” 我和杨光忙活了一整天，如同昔日的林浩、贺飞，终于在夜晚十二点，结束了一切。 彼时，我俩坐在龙城大学的门外，望着满天星空，毫不顾忌地笑了起来。 那是真正开心的笑，原来做好事是这么的开心。 但同时我也知道，这个城市肯定还不够干净，即便我们如此努力，也不可能彻底清除那些东西。 因为…… 我正抬头看着天空。 黑漆漆的一片，永远无法消失。 从宇宙诞生开始，它便一直存在，并且会永远存在。 …… 片刻，我看向龙城大学的大门，说道：“还进去不？” 杨光苦笑道：“看你吧。要我说，咱们就别进去了，这么晚了，别麻烦人家帮咱们查资料了。” “行，那就明天来吧。”我忍不住又说：“说好了明天啊，你可千万别手贱再去做好事了！” “嘿，怎么还怪起我来了，我早说了，干掉秦老头就算了，是你没完没了，追杀了他们一整天……” “那也怪你，你就不会不跟我去吗，你不去，我不就不去了吗？” “你个狗日的啊，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良心的话来？”杨光气呼呼地说：“好！从现在开始，我再跟着你做一件好事，我就不得好死！” “谁他妈稀罕你啊，老子再带着你去做这种事，老子就天打五雷轰！” …… 就在这时，我们的身边，一辆原本安安静静的面包车，突然晃动了起来。 我和杨光都看了过去。 下一秒，车门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满脸尴尬地走了下来，又飞快地关上了车门，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坐到了主驾驶上，发动了车子。 不一会儿，车子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中。 与此同时，天空轰隆一声巨响，只见刚才还晴空万里的星空，此刻忽然阴沉了下来。 杨光笑嘻嘻地说道：“劈你来了。” 我笑了笑，不搭理他这茬，说道：“来比比谁快？” 杨光认真地点了点头。 紧接着，我俩如脱缰的野马，朝刚才面包车驶去的方向，追赶。 与此同时，天上的雷鸣更加响亮，着实把我吓得不轻。 …… 刚才那种情况，是个人都知道那个男人在车上做什么。 刚才那一瞬间，我们也以为他在车上做坏事。 可是很可惜，我们是沧武的。 我们练武，早已练得耳聪目明，一般人听不见、看不见的东西，我们轻轻松松就能听见、看见。 就在刚才，他打开车门的瞬间，我明显听到，车上有一个女人轻微的“呜呜”声。 虽然他关门很快，但我还是看到了那个，在车内，轻轻蠕动着的麻袋。 人贩子。 再联想到这是大学门口，我真的很难猜不到那个女人的身份。 我不知道我的判断正确不正确，我也不需要知道，因为我打算亲自去看一眼。 218 麻袋里的女人 东浣。 贺云飞看着面前关于刘天龙的资料，心中充满了欣慰。 良久，他看向了林夜阳，笑道：“现在，我可以百分百保证，能把他拉回来了。” 林夜阳不屑地撇了撇嘴：“随便吧……” “你那是什么表情？他没有在龙城伤天害理，还把那些王八蛋灭了个干净，不好吗？” “好，当然好……但是，白永生死了。” 贺云飞沉默良久，缓缓说道：“我相信他，他一定会给我个解释。” 必须要有个解释！ 因为，白永生没有做什么错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昌海的万鸿飞是一样的。 我们是坏人不假，但是首先，我们依旧还是个人，这种没有人性的事，坚决不能做！ “相信他？”林夜阳冷笑道：“他把龙城防守的那么严密，就是在挑衅你，你为什么还会相信他？” “我说了，不怪他，是我把他逼成这样的。”贺云飞笑了笑，说道：“既然他想玩，那我就奉陪到底好了……半个月内，咱们攻进龙城！” …… 龙城。 我们不停地追着，疯狂地追着。 很快，那辆面包车就重新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 现在的我是五重后期，将真气移动到双腿后，可想而知我的速度有多快，只要他不是开着法拉利，我就一定能追上他。 当然了，累是肯定的。 …… 我们就这样不远不近地跟着，快要离近的时候，我们就会刻意放慢速度；等到面包车离我们很远很远的时候，我们又会加快速度。 我们没有直接拦下这辆车，就是想跟着它到他们的“大本营”。救人救到底，他们的大本营里，肯定还有其他女孩，我们就是要去救她们！ 啊，感觉自己今天晚上要开心死了，又做了一件大好事！ 不过与此同时，天上的雷鸣，也更刺耳了。 ……不会真的要劈我吧？ 另外，杨光这个笨蛋跑得实在太慢，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他，后来实在受不了了，就说我先去，等一下微信定位告诉他位置，然后就不搭理他了，直接跑远了。 杨光气喘吁吁，还不忘看着我的背影恶狠狠地骂上一句：“小赤佬！” …… 郊区。 废弃工厂。 周围荒无人烟。 我以为这个工厂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了，结果并不是。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开进去，而是把车停在路边，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又一辆开着车灯的面包车驶来，躲在草丛里的我连忙低下了头。 面包车停在了那辆车子的前方，闪了几下灯——我略懂一些，这是道上某些人或组织常用的暗号。他们也真是够弱智的，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打暗号，怕什么啊？ 先前那辆面包车上的人看见他等的人来了，直接下车，把后座的麻袋给搬了下来。 那个麻袋轻轻蠕动着，很显然，里面装着个人。 紧接着，另一辆车的车门也打开了，一个抽着烟卷的大汉走了下来，不耐烦地说道：“怎么这么久啊？”接着又看向那个麻袋，“没抓错人吧，确认过身份了吗？” 我不禁皱了皱眉，看起来他们好像不是普通人贩子啊，因为他们不是随便抓人，而是有目标的。 只见那人一边说，一边就去抬另一个人手中的麻袋，结果刚抬起来一点，马上又落了下去，不解道：“为什么这么重？” “嘿嘿，她身上绑着十公斤的铁链，能不重吗？就这还差点让她跑了，这娘们是真厉害……” “确认过身份了吗？”那人又问了一遍。 “确认过了，昌海市的沧龙武校毕业的嘛，还挺厉害。” “你是怎么抓住她的？”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我的酬劳呢？” ……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我已经一句都听不进去了，因为我也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了。 沧龙武校毕业的…… 不会是…… 靠！ 不可能吧！ 这个家伙怎么看都不像个高手啊，是怎么搞定小慧的？ 没错，我认为那是小慧。 沧武毕业的，而且还在龙城大学，怎么看都像是她啊…… 可我就想不明白了，小慧是怎么栽在他手里的？ 这一刻，我只觉得怒火中烧，恨不得把他们两个的脑袋拧下来！ 还好我今晚正好就在龙城大学门口啊，还好我和杨光没有那么早回去啊，还好我不怕被雷劈啊！ …… 他们还在聊着，我已经不打算等下去了，直接就站了起来。 没有任何废话，两把飞刀猛地射了出去。 飞刀这种东西，对付高手没有什么用，但对付普通人，绝对一射一个准。 一秒钟后，他们便成了两具尸体。 我当即冲过去解开了麻袋，里面果然装着一个女孩，我毫不犹豫就说：“慧姐，你没事吧？”但紧接着，当我看见她的正脸后，我直接就傻眼了，又惊呼道：“我勒个去，怎么是你？！” 是的，她不是小慧。 另外，虽然她不是小慧，但是我却认识她！ 她确实是沧武的，确实是从沧武地字班毕业的，她的名字叫李佳曼。 不知各位还记不记得她，昔日在大操场，白昭雪和小慧为了“抢”我而打架，之后又引出了沧武两位“龙哥”的大战，那个时候，她曾跟我聊过几句。 她一直都在，只是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故事，所以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提起过她。 此刻她的模样有些凄惨，嘴巴上贴着一层胶布，身上也确实绑着铁链，正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冲我“呜呜呜”地叫着。 我连忙将她嘴巴上的胶布扯了下来，她哽咽着说道：“龙哥，吓死我了，刚才我就看见你了，还以为你没跟过来呢……” 我想起刚才在大学门口，那辆车子突然晃动了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 但我还是懵得不轻，问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龙城？” 李佳曼晃了晃身子：“先帮我解开好吗？” 我拍了下脑袋：“抱歉，忘了……”说着，就掏出刀来，一刀劈断了铁链。 像我们这种练武的人，普通绳子已经无法制服我们了，轻轻一挣就断了，所以那个家伙才用铁链…… 与此同时，杨光那个乌龟终于来了，跑得气喘吁吁，累成了狗。 一过来就指着我骂道：“刘天龙，你个小赤佬，跑那么快！” 我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来了嘛……” 杨光还想再骂，但下一秒，他也注意到了李佳曼，眨了眨眼说：“你？怎么是你啊？” 李佳曼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原来你们都跟上来了，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 接下来，我们便席地而坐，静静地听着李佳曼的解释。 其实也很简单。 原来，从沧武毕业后，她也来龙城大学了。 一切都很正常。 直到今天，她出去逛街，回来的时候看见个要饭的蹲在校门口，当时天色已经很晚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她好心地帮他买了份晚餐，给他送了过去。那个人狼吞虎咽几口就吃完了，本来李佳曼也该回去了，可偏偏这个时候，那个人突然说道：“小姑娘，谢谢你啊，你真是个好人。” 李佳曼笑着摆了摆手：“没事，不用谢，举手之劳嘛……” “不行，我一定要谢谢你，这个给你，算是谢礼。”说着，他就掏出一个小盒子。 李佳曼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本能地摇了摇头：“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谢我……” 但那人不依不挠了很久，最后李佳曼都无奈了，只好收下。 她本来打算等回去再打开的，可那人非要她现在就打开，李佳曼只好打开了盒子。 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打开盒子的瞬间，那个人已经捂住了口鼻。 …… 当她醒来，就已经是刚才那副模样了。 之前那个要饭的，一改刚才的老实巴交，正对她上下其手。 她简直要吓死了，她知道自己碰上人贩子了，就在这时，她通过车玻璃看见了两个熟人，她知道她只有一次机会，连忙用力晃动了起来。 可刚动了几下，那人便死死按住了她，捂住她的口鼻，把她弄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在车内，正与我和杨光对视着。 那种绝望，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可以这么说，如果我和杨光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她就完蛋了。 …… 此时此刻。 李佳曼的情绪已经慢慢恢复，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直接起身踢起了地上的死尸，骂道：“我好心好意给你买饭吃，你还阴我，你还骗我，你还占我便宜，你个王八蛋！” 李佳曼是沧武的，那力气多大啊，三拳两脚就把尸体打骨折、打变形了。 她不害怕这种东西，毕竟她也见过我杀叶非凡……那场面，比尸体可恐怖多了。 我叹了口气，看向了杨光：“还好，我不信什么狗屁发誓。” 杨光也叹了口气：“还好……”接着，他嬉皮笑脸了起来，“我信！我信啊！你等着被雷劈死吧！” 我的脸一下就黑了：“我他妈一巴掌就……”说着就准备去抓杨光。 就在这时，李佳曼又走了回来，问道：“龙哥，你俩怎么会在我们学校门口的？” 于是我只好先跟她解释。 她得知我是来找小慧的，直接就懵了：“慧姐也在这？” 我疑惑道：“对啊，怎么，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是一个人来的，我倒是给她打过电话，可她总是不接……要不是我知道她跟我关系不错，我还以为她把我拉黑名单去了呢……” 我皱了皱眉：“你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接？” “对啊，打了好几次呢，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毕业，一个个的都联系不上了……” 很普通的一句话。 可是，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跟杨光对视了一眼，从他的眼神中，我知道他跟我的想法是一样的。 当即站起身来，分别跑到两具尸体身边，找出了他们的手机，给小慧打了过去。 只响了一声，马上就挂断了，就好像把我俩拉黑名单去了似的…… 可问题是，这不是我俩的手机啊。 219 神秘失踪的女学生 雨过天晴，大地逐渐复苏，空气无比清新。 第二天，我们来到了龙城大学。 之前我和杨光都糊涂了，有了李佳曼的提醒，这一次，我们直接去查“从沧武毕业的杨思慧”，这样就轻松多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哇！ 原来，从沧武毕业，来到龙城大学的人，居然那么多。 我们不止查到了我们那届的，还查到了上届、上上届，好几届从沧武毕业的学生，都来过龙城大学。 前几届就不提了，我不认识他们，而这一届，来的人还真不少。 有男有女，足足二十几个。 但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从沧武毕业的杨思慧，并没有出现在资料上。 倒是有她的资料，因为她本来就准备来龙城大学，可是，她并没有来……新生名单里，没有她。 “搞了半天，原来她根本就没来啊……”杨光苦笑道。 他已经放弃了，他认为小慧没有来过。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要说哪里不对劲，我却又说不上来。 说个我能说上来的吧——为什么，她屏蔽了所有人的手机号？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没人会这么脑残！ 而且，就算真的有人这么脑残，她又是怎么做到的？！ 校领导看我们完事了，便笑问道：“两位，还有其他事吗？” 杨光刚准备点头，我连忙说道：“那个……周冰云……她哪个系的？” 周冰云，当然也是沧武的，我认识，她以前跟白昭雪是一个宿舍的。 校领导随意看了一眼名单，说道：“管理系。” 我转身便走。 杨光连忙跟上，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一股很不安的情愫在心间激荡，导致面色都变得难看起来：“我不知道，但肯定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 …… 大学可太大了，龙城大学更是相当大，从校领导处出来，走了半个小时才来到了管理系，打听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周冰云。 周冰云一看见我俩，便笑着从教室里跑了出来，满脸激动地说：“阿龙，你怎么来了？来看姐姐的对不？” 我实在不想破坏她的兴致，便笑着点了点头：“对，来看看你。” “啊呀……”周冰云更激动了，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好弟弟！” “方便出去吗，请你吃个饭，顺便问你点事。” “方便啊，走走走，这里就跟沧武一样，太自由了哈哈哈……” …… 某饭店包间。 周冰云滔滔不绝地问着问题。 “雪姐来了吗？” “你们最近怎么样？” “沧武也开学了吧，新来的学弟帅不帅？” “你不是天字班的吗，应该还没离开沧武吧？” “现在什么实力了，姐姐我已经三重后期了，你羡慕嫉妒恨我不？”这句话是对杨光说的。 杨光本来在埋头吃菜，周冰云突然提起他，他还挺不满意的：“有我什么事啊，你们聊你们的。” 她的问题我都一一作答，有的能说，有的不能说。 她得知白昭雪没来，还挺别扭，但很快就关切地说道：“她爸死了，你应该多陪陪她啊……” 其实我何尝不想？ 但我真的没有勇气面对她。 我想告诉她，我没有杀万鸿飞，可是我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了：贺云飞！ 当然，是在心里说的。 面上言不由衷，笑着说道：“她哪里需要我陪啊，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她什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周冰云想了想，不由得点了点头，白昭雪确实不需要人陪。 在很久以前，我们还不是很熟的时候，她说出过一句，让我至今回想起来都觉得霸气外露的话：“我不是那种来了例假就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我也不是那种破了点皮就哭哭啼啼求安慰的懦夫，我是白昭雪，敢动我，敢动我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干了他！” 可能在外人看来，这句话并没有多么霸气。 但对于当时还是学生的我来说，这就是霸气！ 所以从那时起，我便习惯躲在她的身后，然而渐渐的，我发现……她就是个大骗子！ 她会哭的，她难过的时候，是需要人陪的。 一个多月前，我听贺云飞说，她已经好起来了，在欢喜之余，我也挺难过的，因为我无法面对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去了大学？会不会还在昌海市打听刘天龙的下落？会不会正在万鸿商会与万鹏争夺会长？会不会，依旧恨着我？ 好了，这是小说，所以你当然能看到她在做什么！ 如果我也能看见的话，我得被气死！ 此时此刻，她当然在林夜阳的家里。 她和刘天龙面对面，盘腿坐在床上，在他俩中间，还摆着无数的啤酒。 “哥俩好呀，五魁首呀，六六顺呀……” 他俩还厚颜无耻地划着拳！ 不多时，刘天龙又赢了，哈哈笑着在她的额头上写了个“王”字，十分弱智地说道：“你咋又输了，你真是个白痴啊，快喝！”刘天龙拍着自己的脸，“你看看我，多干净！” 白昭雪相当无奈，举起瓶子就灌，心中暗骂：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个弱智了！ “再来！”白昭雪把瓶子扔到了一边。 “哥俩好呀，五魁首呀……” …… 我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莫名，感觉头上有点绿…… “哎，阿龙！” “啊？” “哎哟，回家再想她去，你还没说你叫我出来干嘛呢……” “哦，是这样的……你最近有跟小慧联系过吗？” “小慧？没有啊，我们都好久没见了……” 我叹了口气：“给她打过电话吗？” 周冰云摇了摇头：“没有，我整天忙着撩汉……那个，我整天忙死了，哪有时间跟她闲聊啊……” 我：“……” 典型的重色轻友！ 看见没看见没，这就叫重色轻友！ …… “给她打个电话吧。”我说。 周冰云不明所以，但还是拿出手机打了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 周冰云骂道：“这小妞太贱了，居然把我拉黑了！” 我摇了摇头：“不……” “不什么啊？” “没什么……”心中，那股不安的情愫更加猛烈了，面上却笑着问道：“咱们沧武有几个人来龙城大学了？” 杨光在一旁疑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我当然有我的顾虑。 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很快会有不好的事发生，那是一种很模糊的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我无法细说，总之，我不希望周冰云牵扯进来。 他们已经毕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我没有资格扰乱他们的生活。 周冰云以为没事了，便跟我聊了起来，说人挺多的，有十几个。 其实是二十几个，只是她不知道，虽然他们都是沧武的，但不见得每个人的关系都好。 我们早就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基本上什么都能聊。 她说她刚来第一天，就有好多追求者给她写情书，还说这里食堂的饭太难吃了，还说她们宿舍有个女生经常被人欺负，每次都是她出面摆平，现在她已经成为她们宿舍的领头羊了…… 能跟白昭雪玩到一起的女生，个个都这么豪放，跟她们聊天，我没有任何顾忌，相处起来十分舒服，没聊几句，周冰云就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只听她突然话锋一转，说道：“不过，听人说，这里不太平……” 我震惊地说：“闹鬼？” “不是……”周冰云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是听人说的，听说，龙城大学每年都有女生神秘失踪，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我是被吓得不轻，晚上都不敢出门了。” “每年？”我皱了皱眉。 “是啊，每年都有，听说后来学校报警，也没能找到她们……” 本来只是闲聊，可就在她说出这句话后，我心中的那股情愫，却更猛烈了，猛烈到几乎要把我的身体撕碎！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瞳孔猛然间放大，猛地站起身来就往外跑：“杨光，跟我走！” 杨光正在吃一只大龙虾，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端着盘子就追出来了。 服务员当然拦住了他，杨光这才反应了过来，把盘子放下，付过钱后，又对周冰云说：“你先回去吧，有时间再来找你玩。” 周冰云呆呆地坐在原位，一脸懵逼。 220 周冰云的男朋友 “希望我是错的……” 在奔跑的过程中，我不停地念叨着这句话。 很快，杨光就追上来了，问道：“天龙，怎么了？” 我沉沉地说道：“我知道那个‘问题’是什么了。” “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我得去查证一下。” 杨光不再废话，跟着我一起奔至龙城大学。 是的，龙城大学。 我们又回来了。 没有任何废话，直接来到了校领导处。 校领导都无奈了，但还是得耐着性子问道：“两位大哥，又怎么了？” “还得麻烦您一下……”我沉沉地说道：“我需要从五年前至今，所有学生的名单。” 校领导险些跌倒，说话都磕巴了：“为……为什么啊？” 我摇了摇头：“不方便细说，请您务必帮我找一下。” 虽然他不太情愿，但我们的身份，他早有耳闻，还真就不敢不从，只能说道：“行，给我一周的时间吧，这些资料都在，但是一时半会儿恐怕搞不定。” “没关系，我等。” 毕竟是这么大的数据，让他一下子拿出来显然不可能。 “嗯。” 之后，我们便离开了这里。 …… 走在龙城大学的校园里，杨光问道：“你怎么了，跟我说说呗？” 我摇了摇头：“不是不跟你说，主要是我得先确认一下我想的对不对。” “你到底想到什么了？”杨光有些急了。 我停下脚步，沉沉地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每一年，在龙城大学失踪的人，应该都是沧武的。” 可想而知，杨光根本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想。 而我能说的东西也到此为止了，在没有证据之前，这只是一种猜测。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想，也许是昨晚那俩王八蛋的对话，也许是之前查资料的时候，潜意识不经意间“记住”了什么东西，但现在要让我去找，我却又不知道该找什么。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我仿佛知道，却又好像不知道。 …… 我们继续前行，快走出大门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两三个人，本来我们没怎么在意，直到我们离近，而他们又朝我们走来的时候，我和杨光便站下不动了。 杨光皱了皱眉：“什么意思啊这是？欠揍？” 我笑了笑：“别急，先看看他们什么意思再说。” 说话间，那几个人已经站在了我们面前。 其中一个高高瘦瘦，长相还算不错的人冷冰冰地说道：“你们刚才把我女朋友叫出去干什么了？” 我和杨光对视一眼，一时间不知道他女朋友是谁。 但很快我们就明白了，可能是周冰云…… “哦……”我和杨光同时点了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说完，我们便绕过他们，往门口走去。 那几个人都傻了，估计还没被人这么无视过呢。 很快他们就反应了过来，快跑两步追上我们，再次堵在我们身前，之前那人又说：“兄弟，报个名吧，哪个系的，就算你们当中谁看上我女朋友了，可你们他妈的两个人一起去找她是什么意思？” 兴许是看出我俩的气场不一样，他说话的语气都软了一些。 我已经知道他是周冰云的男朋友，那暴力肯定就行不通了，只能同样好声好气地说道：“哥们儿，别紧张，我不是看上你女朋友了，是这样的，我们是高中同学，今天过来找她玩玩而已……” “你放屁！冰云从来没上过高中，她上的是沧武！” 我：“……” 杨光：“对啊，就是沧武啊，沧武跟高中不是一样的嘛。” “一样个逑！”那人骂了一句，又说：“行，就算你们是同学，那你给我看看你们的毕业证，我就相信你们了。” 杨光：“……” 我：“我俩还没毕业呢……” “你看看你看看，你们连撒谎都不会！”他气急败坏地骂道：“她已经毕业了，你们为什么没毕业！快说，你们到底是哪个系的，敢跟我抢女朋友，回头两个系干一架呀！” 我勒个去，大学还有这种事？ 还两个系干一架，你咋不上天呢！ 而且，居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 说真的，如果他是天龙会的成员，我非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这败家玩意儿！这么没出息的话也说得出来！ “好了好了，我们真的只是朋友，你别多想……我还有事，没空跟你聊了。”说完，我便准备继续走。 这次，他反应倒不慢，直接拦住了我，说道：“今天你不说清楚……” 我的脸一下就黑了：“给老子靠边儿！”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让开了路，得以让我继续往前走。 妈的，非逼老子发火！ 经历过这么多事后，我早已练成了不怒自威的眼神，好多道上的人都不敢跟我对视，他算个屁呀，不把他吓尿就不错了！ 要不是看在周冰云的面子上，我早就干废他了！ 我们顺利走出了大门，那人却又在身后骂道：“你有种！” 我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立马就吓得仓皇而逃。 …… “嘿嘿……”杨光看着我嘿嘿直乐。 “你笑个屁啊！”我翻了个白眼。 “现在脾气可真爆啊。” 我不屑地笑了笑，回想起初入沧武的时候。 真想从头再来一次啊…… 如果可以重来，什么黄耀小刀春采风，看我怎么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 …… 夜晚。 动力酒吧。 音乐声十分劲爆。 我喝的迷迷糊糊，脑袋歪倒在一边。 杨光在我旁边跟其他女人玩着游戏。 一个女人把我扶了起来，笑道：“龙哥，你喝多了？” 我摆了摆手：“没事，来，继续啊……” “龙哥，我扶您去休息一下吧？”她一边说，一边露出妩媚的笑。 我的眼前迷迷糊糊，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说道：“不去不去，咱继续喝酒啊。” “喝酒多没意思啊，我带你去玩点有意思的……”她依旧笑着。 而我的脸一下就黑了，因为她正抓着我的手，往她身上的某个部位拉去。 我猛地抽出手来，阴沉沉地说道：“我说，不去！” 她尴尬地笑了笑，只好作罢。 我翻了个白眼，继续跟杨光玩着。 其他女人都注意到我俩刚才在做什么了，见她失败了，还纷纷嘲笑了几声。 她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借口上厕所跑掉了。 …… 来到卫生间，她才恶狠狠地骂道：“妈的，什么东西！想跟老娘上床的男人多了去了，不识好歹的玩意儿！” 她在卫生间骂了好久，别人都以为她在耍酒疯，尽可能离她远了一点。 不多时，她走了出来，还是一脸不爽。 与此同时，对面男洗手间，一个男人歪歪扭扭地走了出来。 她连忙换上一副笑脸就去扶他，关切地问道：“帅哥，没事吧？” 那个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便去水池边上洗手了。 女人愣了一下，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长得还挺帅，但也只是一瞬，她便摇了摇头，离开了这里。 …… 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 她坐在某张沙发上，陪其他客人喝着酒。 那双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某个方向，发狠。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做这行的，就是不能得罪客人，除非客人触碰到了一些规矩，那个时候自然会有安保人员动手…… 该怎么让他“触碰”一下规矩呢？ 她想了好久、好久…… 女人发起狠来，真的毫不逊色于男人。 过了一会儿，她看见卫生间的方向，那个帅气的男人正往自己这边走来。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走近，并且坐到了自己这边的沙发上，她意识到他也是这个座位上的客人。 他一回来就躺下睡了，而女人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忽然想到了什么。 221 他是我大哥 小雨今天很开心。 原因在于，昨晚又傍上了一个大款。 今天，她是开着玛莎拉蒂来上班的。 她的同事不知道有多嫉妒她。 不过管她们呢，自己开心就好。 她就是喜欢这种感觉，别人越是嫉妒，就说明她过得越好。 但很快她就不开心了。 因为昨晚的那个大款，以后再也不会来光顾她的生意了。 就在刚才，她给那个男人发信息：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那个男人直接用语音说道：“什么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没付钱，咋滴，还缠上我了？” 然后就把她拉黑了。 小雨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又不是她非要问的，明明是昨天晚上，那个男人曾搂着自己说道：“以后我一定把你赎出去，到时候把你明媒正娶带回家！” 所以她才有此一问。 做这一行的，哪个不想平安上岸？谁还能干一辈子啊？ 当然了，很难。 所以当那个男人说出那句话时，她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很抱有希望的，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没想到，居然被骗了？！ “狗日的！骗我！骗我！让你骗我！”小雨在某个无人的包间，用力踹着沙发。 这是她唯一的发泄方式了，平时在外面，她一丁点不情愿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不然就有可能得罪人。 不多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连忙收敛了一下情绪，笑着接起了电话，问道：“凡哥，有什么事吗？”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了。 正是乔凡凡。 电话一接通，乔凡凡就说：“我找你半天了，你上哪去了，跟你说个事，今晚要来两个很重要的客人，你帮我招待一下，我在外面解决点事。” 面对这种事，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只是说了一个“好”字。 电话挂断后，小雨回想起乔凡凡刚才的话。 两个很重要的客人……能让乔凡凡这么说的人，应该很厉害吧……乔凡凡可是天龙会的堂主啊…… 傍大款！ 以自己的容貌姿色，哪个男人不心动啊？ 再拿出昨天晚上的气势来！ …… 然后，她碰壁了。 此生第一次碰壁。 什么东西，哪是什么很重要的客人，明明就是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孩子！ 虽然乔凡凡也是个小孩，但人家成熟稳重啊，比一些成年人还要靠谱！ 再看看那俩货，一个叫龙狗蛋，一个叫杨解放，一上来就一人抱俩姑娘喝酒去了，稳重个球啊！ 当然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在她“暗示”龙狗蛋的时候，龙狗蛋竟然只想着喝酒，跟个智障似的！ 他们凭什么成为乔凡凡的朋友？ 估计是富二代吧。 小雨很瞧不起他们，却也无可奈何，即便是这样，那俩人也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更何况，他俩还是乔凡凡的客人。 但很快，她就想到了办法。 她惹不起，不代表别人惹不起。 …… 她轻轻拍了拍旁边这个男人的肩膀，男人微微睁开眼睛，直起身来，问道：“你干什么？” 小雨笑道：“帅哥，刚才那边的两个客人，说让我来陪陪你——应该是你朋友吧——怎么我刚来你就躺下了？”她指着某个方向。 男人晃了晃头，顺着那个方向看去：“我的朋友？不是啊……走开走开，我难受，睡一会儿。” “哦，好吧。” 小雨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却又返了回来，再次把男人摇醒，说道：“帅哥，不对啊，他们说……” “你烦不烦，我没钱了！” “不是啊，我是想说，他们说你不识好歹。” “你说什么？”男人一把抓住了小雨的衣领。 小雨吓得够呛，哭丧着脸说：“不是我说的，是他们说的。”她依旧指着那个方向。 “靠，谁他妈认识他们啊！”男人怒火中烧，冲他身边的几个朋友摆了摆手，说：“跟我走，处理点事。” 那几个人立马站了起来，跟着他走向某个方向。 小雨笑了起来，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静静地看着他们那边。 …… “输了没，输了没……”我嘻嘻笑着，将手摊开。 “哎哟……”我面前这女人一脸沮丧，把牌扔在了桌子上。 我们在玩某种游戏，具体是什么就不说了，因为就在我得意忘形之际，一个酒瓶突然在我的脑袋上爆开，我当场就傻眼了，呆呆地看着面前这帮凶神恶煞的人。 他们至少有五六个，一过来就开始赶人：“都走开都走开……” 而我面前这人，爆了我一瓶子后，又抓住我的衣领，骂道：“你他妈说谁不识好歹！” “我去你妈的！”我终于反应了过来，猛地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扭把他甩开，接着，又飞快地拿起一个瓶子，干在了他的头上。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我都多久没被人打过了，这混蛋，找茬也不打听打听老子是谁！ 这可是天龙会旗下的酒吧，我是天龙会的会长，我居然在自己的酒吧被人打了！ 我气炸了，怒不可遏！ 根本没有任何废话，不出十秒，他带来的这帮小混混就被我全部撂倒了。 我还是不解气，拿起一个又一个瓶子，干在之前那人的头上。 刚开始他还咬牙切齿地看着我，而当我准备砸第十个瓶子的时候，他终于慌了，连连摆手说道：“别砸了别砸了！我服了！” 我蹲下身，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道：“为什么打我！” 其实我刚才没用力，不然他早挂了，为了这点事就杀人有些不妥，但我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挨一瓶子，他今天不说出个理由，我一定废了他！ “明明是你先骂我的啊……”他哭丧着一张脸。 在见识到我的凶狠之后，他早已没了之前的气势，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 而我一听就火了，还想再打，就在这时，酒吧周边，突然围过来好多保安，大吼着道：“那几个人，不准在酒吧斗殴，都他妈给我滚出去，不然我们要采取行动了！” …… 片刻之后，十几个保安躺在了地上。 酒吧内的客人早已远离我们，站在远处看戏。 杨光站在那堆人前，看着我笑道：“没事，你继续。” 我便继续追问：“你他妈说不说！”接着又干了他一瓶子。 可他来来回回就是那句话：“是你先骂我的啊……” “我他妈认识你是谁啊！” “是啊，我也不认识你啊，你为什么要骂我，你刚才……” 总算是把刚才的事说了出来。 我一听就皱起了眉：“那个女的在哪呢？” 谁这么无聊，恶作剧玩到我的头上来了？ 我根本没往刚才那个娘们儿身上想，我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刚才她还在那的……”他指着某张空无一人的沙发说道。 我看了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行吧，看来是找不到她了……来，你说说这事怎么办？” “你不是都砸了我……” “砰！”的一声，又是一个酒瓶爆裂。 “我砸了，怎么了？我问你，刚才你砸我的事怎么办！” “我……”他都快哭出来了。 “说啊，你什么你！”我依旧不依不饶。 就在这时，一大片“凡哥”的声音响了起来，让我不得不回头看去。 不远处，一个青年正往我们这边走着，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在他身边说着什么话，路过那群保安身边的时候——他们已经站起来了——所有人都在叫他凡哥。 来人当然就是乔凡凡，走到杨光身边的时候，他旁边那个男人立马指着杨光说道：“就是他，还有他，在酒吧斗殴，还把咱们的人打伤了。” 乔凡凡本来怒气冲冲的，直到看清我和杨光之后，才苦着脸看向了他旁边的那个人，说道：“他俩……你知道他俩是谁吗？” “谁啊？” 乔凡凡指了指我，苦笑道：“他是我大哥。” “啊？” 乔凡凡不再看他，看着杨光问道：“怎么回事啊？” 杨光耸了耸肩：“有个傻逼吃饱了撑的干了天龙一瓶子。” “哪呢？”乔凡凡一下就火了，很快就发现了我脚下的人，冲过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由于我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大声说话，所以，躲在远处偷偷看戏的小雨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才看见乔凡凡过来，还以为我和杨光要遭殃了呢，不知道为什么乔凡凡根本就不管我俩。 趁着这个时间，之前那个中年男人连忙奔了过来，对我说道：“天龙哥，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 这个男人是酒吧老板，乔凡凡是给他看场子的，所以出了事便第一时间找来了乔凡凡。 他当然不会认识我，因为这里不是迎泽，也不是晋源，而是尖草区，乔凡凡的地盘，另外，我还易容成了龙狗蛋的样子。 至于为什么这样做，当然是有原因的…… 我要讲笑话！ 好烦啊，以前虽然也断更，但那个时候是可以想出来东西的，好家伙，这次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写…… 归根结底，可能是上一章又被我毁了，真是气煞我也！ 啥也不说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补救。 …… 趁现在发公告，就在这里解释一下克隆人吧。 真的不用太在意真假。 因为，在克隆人刚出来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哪个是真的，不管是克隆人还是刘天龙，我都是用刘天龙的第一人称写的，而且是写的一模一样，两个人真的从里到外完全一样！ 写到现在，我当然已经知道真假了，不过在我看来，就算我现在临时改掉，把克隆人写成真正的刘天龙，也是可以写出来的。 所以，你认为哪个是真的都可以，可以说，两个都是真的，两个又都是克隆人。 不用在意真假，没有真假。 顺便一提，龙城的这个，是照顾过白昭雪的龙狗蛋，从今往后，只有他可以用龙狗蛋的身份，因为贺云飞说过，把“龙狗蛋”让给他了，所以另一个刘天龙就不能用了；昌海的那个傻子，是在沧武待了半个月的刘天龙，后来又跟白昭雪一起坠崖。 这两个，都可以是真的刘天龙。 …… 突然发现，我连公告都写不出来了，感觉脑子里瞬间就没东西了，真是奇了怪了！ …… 我连续三天，从晚上七点就趴在电脑前，发呆到凌晨两点，最后啥也没写！ …… 俺要剧透！ 刘天龙已经把白昭雪带跑偏了，咱再一起去祸害一下“正常版”的刘天龙吧，哈哈哈，又是个不错的情节。 …… （此处略去三千字） 222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原因很简单。 今天乔凡凡打来电话，说今晚有人要去他的场子搞事情。 一开始我们没当回事，直到乔凡凡说出，这是城主提供的情报时，我们才认真了起来。 在过去一个月内，我们跟江湖三界都搞好了关系，出了事情，有的是人帮忙，一般的小事，城主连理都不会理，而现在，城主都亲自通知我们了，说明对方不是一般人。 除了贺云飞还能有谁？ 等了这么久，他终于来了！ 本来我应该高兴的，因为我终于可以好好报复他了，但后来乔凡凡的一句话，直接把我给气炸了！ 乔凡凡说：“城主说了，今天有个人去找他，扬言要做龙城的地下皇帝，还说要干掉天龙会，城主当场就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后来那人又说，只用一个晚上，他就能把天龙会从尖草区赶出去！” 瞧瞧这屁话，要多狂有多狂！ 还一晚上把我们赶出去，你咋不上天呢！ 但冷静下来后仔细想想，其实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是我的话，那就直接擒贼先擒王嘛，搞定乔凡凡后，再把尖草区剩下的地盘吞了，轻而易举。 我能做到，贺云飞一定也能做到！ 所以我连夜把天龙会全部集中了过来，让他们藏在尖草区的各个场子里——当然是秘密进行的，被人知道其他城区没人管，那我们就死定了！ 所以，我才变成了龙狗蛋。 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方式来夺取尖草区，如果光明正大，我不会怕他的，他有人，我也有人……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这么做，他承担不起后果的。 那就只能等了，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做。 …… 我和杨光像两个二货似的人手一个姑娘，开开心心地喝着酒。 之前那事已经解决了……嗯，他下场很惨！ 至于那个女的，我们还是不知道她是谁，不过也无所谓了，跑了就跑了吧，还是眼前的事比较重要。 人们已经忘记了之前的事，酒吧再度热闹了起来。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注意着周围人群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依旧什么也没发生，我都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怎么搞的，到底还来不来？” 乔凡凡挠了挠头说：“不知道啊，这一晚上都快过去了……” 杨光喝了一口酒，说道：“咱不会被人涮了吧？” 没办法，我们只好继续等着。 渐渐的，时间步入午夜，这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 不少人已经喝高了，一些人甚至在酒吧大打出手，不过很快就被保安请了出去。 夜越来越深，我的头脑却越来越清醒。 就在我们聚精会神等待着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听筒里，传出这冷冰冰的八个字。 “滚犊子，死推销的！”说完我就给挂了。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方向，突然传出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她的声音当然不至于盖过音响，但我们这些人耳聪目明，一下子便听到了，同样听到这个声音的，还有距离卫生间比较近的客人以及保安，看到他们纷纷侧目的样子，我们就知道，我们没有听错，当即奔向卫生间。 卫生间门外，一个女人满脸惊恐地坐在地上，在她的前方，是一面镜子，此刻镜面上清清楚楚的用鲜血写着八个大字：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 与此同时，酒吧门外，一个黑衣人正静静地站在那里。 他全身都是黑色，唯有胸口处那条金色的龙纹，格外引人注目。 路过他身边的人，都好奇地打量着他，因为他们看不到他的脸，他整张脸都用一个面罩遮挡着。 他毫不理会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时不时抬手看看时间。 待指针指向某处，他直接将手表放在了嘴边，轻轻说道：“动手。” 等待，继续等待…… 不多时，我和杨光、乔凡凡便跑出了酒吧，在我们身后，跟着数十个天龙会的成员，没有任何废话，直接驱车离去。 因为就在刚才，留守在迎泽区的人打电话告诉我，有人去砸场子了，而且身手不弱，一个人就挑翻了数十人。 那个黑衣人就这样静静看着我们离开。 待我们离开之后，他依旧没有动作，仍时不时看看手表。 又过了十分钟，他再次将手表移动到嘴边：“动手。” …… 当身在车上的我，接到各大城区所有人的来电时，我差点把方向盘都给拍飞了！ “啊……”我发出一声怒吼。 该死的贺云飞，他哪里找来了这么多的高手？ 难道是天字班？ 我握紧电话，气急败坏地大吼：“给我守住，我马上就到！” 我就不信了，天字班再牛逼，还能干得过上百人？你以为你是刘天啊！ 通过他们的述说，我知道了现在的情况。除了尖草区，各个城区的场子分别有一个天字班的在闹事，而我们的主力全都在尖草区，留守在其他城区的人，连天字班的一个人都打不过。 贺云飞玩的好一手计谋，把我们全部骗到了尖草区，却对其他城区下手！ 我承认我不是贺云飞的对手，可也没必要败得这么快吧！ 对面，传来莫宁云惊恐的声音：“不行啊，我这边的人已经剩下不到三十个了。” “为什么？！” “每个场子都被他们袭击了，一上来就是杀招，好多兄弟都站不起来了。” “吱呀”一声，我把车停在了路边。 握着手机的我，整个人都傻了。 没必要了，没必要再过去帮忙了。 贺云飞真他娘的牛逼，他说一个晚上，还真就一个晚上！ 而且，并不是尖草区一个城区，而是其余的四大城区！ 我的迎泽、晋源，李少辉的万柏，莫宁云的小店，全部沦陷！ 对了！尖草区！ 我连忙说道：“别在小店守着了，马上来尖草区！” 挂了电话，我又分别给杨光和乔凡凡打了过去——刚才我就和他们分开了，我去迎泽，杨光和乔凡凡去另外的城区——接通之后，还是那句话：“别过去帮忙了，马上回尖草区！” 最后，又给李少辉打了一个电话，照旧是同样的说辞。 我又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尖草区没有人了！ 真他妈的该死！ 通知完所有人，我便将车子调头，重新开往尖草区。 我并不知道，在我的身后，一个手持尖刀的人，就在那里静静地站着。 见我突然离去，他拿出手机，打给了某人：“他又回去了。” …… 东浣。 挂了电话，贺云飞眉飞色舞起来：“小样，还挺聪明。”接着又打了一个电话，一接通便说：“别打尖草区了，回来吧。” 与此同时，身在动力酒吧门外，还差一分钟就要动手的黑衣人冷冰冰地说道：“你再晚一分钟，刘天龙今天晚上就死定了。” 贺云飞笑了笑，挂了电话，他自言自语道：“尽量把伤害降到最低吧。” 我已经回去了，所有人都回去了，如果我们当面跟他们碰上，绝对免不了一场血战，这就是贺云飞放弃尖草的原因。 …… 分散在龙城各地的天龙会成员，终于在一个小时后集结完毕，他们分散在尖草区的各个场子，等候调遣。 在尖草区的某个酒店，我和包括杨光等人在内的十几个天龙会高层，汇聚一处。 我满脸凶狠，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所有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周围鸦雀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站起，一脚就朝身后的椅子踢了过去，一声巨响过后，整个椅子直接碎成了渣。 我真就服了，一晚上的时间，五大城区丢了四个！ 这能说贺云飞很厉害吗？明明就是我他妈的蠢！ 靠！这么简单的计谋，我居然都没能看破！ …… 那一夜，我想了很久，在心里骂了自己很久。 最近真是太放松了，我以为我干掉白永生就是龙城老大了，我以为我把各大城区控制好就万无一失了，没想到贺云飞只是用了一招调虎离山，我就彻底栽了！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为什么没有趁机攻占尖草区呢？ 想不通，真想不通。 …… “散了吧，睡觉吧。”渐渐冷静下来的我，满脸颓废。 回到房间，我想起了某人给我打的电话。 那八个字，成为了我今晚的梦魇。 第二天醒来，我迷迷糊糊地去洗漱，而当走到镜子前的时候，我瞬间就清醒了。 镜子上写着八个字：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并不是因为这八个字，而是，有人进过我的房间，而我竟然毫无察觉！ 223 万鹏出马 另一个我，在昌海。 依旧是林夜阳的大别墅。 以往，别墅区安安静静，自从我和白昭雪来了以后，这里每天都吵闹个不停。 白天，劲爆的dj音乐通过音响，从林夜阳的别墅内传出去老远；晚上，我和白昭雪两人惊恐的尖叫声吵得离我们比较近的住户无法入眠……他们投诉过好多次，但因为这是林夜阳的家，他们的投诉都被驳回了。 白天的时候，是因为我们站在茶几上跳舞，通过一个月的努力，白昭雪终于明白怎么跟傻子交流了，基本上我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我们两人开着音响，站在茶几上，“哦哦哦”地叫着，扭动着身体。 晚上的时候，是因为我们在看鬼片——经历过“吕阔”的事情后，白昭雪现在特别怕鬼，不太敢看，但我非拉着她看——每次看到高能片段，都把我俩吓得哇哇大叫。 这一个月下来，附近的居民已经快被我们逼疯了。 同样被逼疯的，还有守在别墅区外面的，他们。 …… 别墅区外，众人恨得咬牙切齿。 谁也不是傻子，白昭雪不在她自己的家，那就肯定是躲在林夜阳的家嘛，奈何他们不敢进去。刚开始，他们觉得丢人，就故意装作找不到白昭雪，反正他们会一直在这守着，就不信白昭雪不出来了——刘天龙受了重伤，她怎么着也该送刘天龙去医院吧？他们守在外面，不仅要堵白昭雪，还要拦住想进去的医生，万一是白昭雪用电话联系的呢？ 本来一切都挺和谐的，你们使劲躲，我们使劲堵，然而…… 好家伙，最近几天，那俩二货居然在别墅蹦起迪来了！ 那声音，如雷贯耳，能飘出去八百里远，简直当他们不存在！ 可是没有办法，连他们的会长万鹏都惹不起林夜阳…… 不，不是惹不起，而是没必要惹他。 现在，他们只需要等待白昭雪现身，再一哄而上把她拿下就好，实在没必要招惹沧龙区黑界。 这跟打贺云飞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贺云飞非要护着刘天龙，而想杀刘天龙的人，可是整个城市的势力全部加在一起的，所以万鹏当然不用怕贺云飞；而现在，抓白昭雪只是万鹏一个人的事，其他人不会帮忙的，这个时候得罪林夜阳就完犊子了。 虽然万鸿商会一定能赢，但事后会很麻烦。 综上所述，就是他们没有动手的原因。 直到今天，他们实在是忍不下去了，领头的一个人直接把情况汇报上去，很快，万鹏就联系了他，只有一句话：“明天我亲自过去找他们。” 万鹏居然要亲自出马！ 那好哇，那可太好了，最近几天，他们快被那俩二货给气死了，简直是把他们当空气一样对待，偏偏他们还真就没有任何办法。 …… 另一边，林夜阳别墅内。 我和白昭雪坐在一起，十分认真地看着一部鬼片。 我们把灯全关了，就是为了感受这种氛围。 不多时，一张鬼脸出现，把我和白昭雪吓得抱在了一起，哇哇大叫。 不知过了多久，电影终于结束，我和白昭雪长长地松了口气，而后又面面相觑。 “我害怕，你去开一下灯……” “我也害怕，你去开吧。” “石头剪刀布。” …… 最后，还是白昭雪去开的灯。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的我，虽然智商下降了不少，但是只要一玩类似的游戏，我就一定不会输，真是太奇怪了。 开灯后，白昭雪打了个哈欠：“睡吧睡吧，累死了。” 说着，白昭雪就准备回卧室。 我却连忙挡在了她的身前，满脸纠结地看着她。 白昭雪皱了皱眉：“干嘛呀？” “我害怕……” “哦，没事，你再去看两集喜羊羊。” 白昭雪再次往前走去，我却又拦住了她，满脸纠结地说：“那个，你……” “你到底想干嘛？” “要不你……”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你说什么？”白昭雪皱了皱眉。 “我想跟你一起睡。”我的声音像蚊子哼哼。 但白昭雪还是听见了，瞬间便咳嗽了起来，我连忙又说：“我害怕。”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缓了过来，狐疑道：“你脑子是不是好了？” 她紧盯着我的眼睛，片刻之后，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种眼神，任何人都模仿不出来。 白昭雪果断说道：“不行。” 我委屈巴巴地说：“我害怕。” “害怕也不行！”白昭雪伸手来推我：“让开让开，我要睡了……” 而随着我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过，白昭雪吓了一跳，连忙叫道：“哎，你别哭！” 可是已经迟了，我直接哭了出来，并且趴在地上，满地打滚。 白昭雪后退了一步：“你别耍无赖好不好？” 我不理，依旧哇哇大哭着。 白昭雪如同日了狗：“你别叫唤了，大晚上的，吵到别人了！” …… 嘿嘿。 我又赢了。 片刻之后，我们躺在了一张床上。 白昭雪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他只有十岁，他只是个小屁孩而已…… 接着，白昭雪的余光突然看见了我那双兴奋的眼睛，满脸铁青地扭过头来。 我突然又变得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姐姐对不起啊，其实我没有害怕，只是……我的床睡不了了。” 白昭雪瞬间明白了过来，瞪大了眼睛：“刘天龙你……” 我吓了一跳：“别打我，我不敢了！” 白昭雪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良久，她懊恼地闭上了眼：“你为什么不说呢？” “我不敢说。” “我真服你了！”白昭雪把被子一掀就下了床。 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我知道她又去洗床单了。 …… 过了许久，白昭雪终于回来了，好声好气地说道：“阿龙，下次记得告诉我，好吗？” 我用被子蒙着头，只露出一双小眼睛：“你打我怎么办？” 白昭雪笑了笑：“没事，我不打你。” 说着，白昭雪就上了床，躺下之后，又说：“好了，你要睡这我已经让你睡了，别乱动，记住了吗？” 我连连点头。 “睡觉……”白昭雪背对着我，闭上了眼。 …… 其实能睡着个屁！ 哪有这么大的小屁孩！ 黑暗中，白昭雪无数次睁开眼，又无数次闭上眼，怎么都睡不着。 她想扭回头去看看我睡着了没有，但努力了很久，也没敢动弹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一巴掌拍在了她的头上，吓得她一哆嗦。 片刻之后，白昭雪冷冰冰地说道：“阿龙，别逼我打你……” 但是我没有动静。 白昭雪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我已经睡着了，只好小心翼翼地把我的手放回原位。 就在这时，我的表情略显痛苦，突然迷迷糊糊地说道：“别，别走……” 白昭雪连忙说道：“阿龙，怎么了，我没走啊……” 我却没有理她，仍在说着：“不要走，你回来……” 白昭雪皱了皱眉，意识到我在说梦话。 她叹了口气，躺下，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我却突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凶狠的目光仿佛能吞噬世间万物，无穷无尽的怒火转化为力量，导致我的声音格外刺耳：“那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白昭雪都快睡着了，直接被我吓了一大跳，坐起来就准备开骂，但当看到我那双眼睛的时候，她忽然愣住了。 这一刻，我的眼神不再稚嫩，只有无穷无尽的怒火。 “阿龙，你怎么了？”白昭雪有些紧张。 而我却再次躺了下去，喃喃自语：“别走，他在骗你啊……” 白昭雪再无半点困意，开始摇晃起了我：“阿龙，你醒醒……” 片刻之后，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我的眼神重新恢复正常。 白昭雪满脸惊恐：“你梦见什么了？” 我想了想，说道：“没做梦啊……”说着说着，我突然感觉到一阵不爽，直接叫了起来：“哎呀，你为什么不让我睡觉！”一边说还一边哭了起来。 白昭雪一下就慌了，连连道歉，哄了我好久，我才终于止住了泪水。 最后，她又把我抱在怀里，把我哄睡着了。 无奈，相当无奈。 …… 第二天，白昭雪被一阵dj音乐吵醒，睁开眼睛，感觉眼睛都有些肿了。 她一晚上都没睡好，半夜的时候，我不是说梦话就是乱动，吵醒了她十几次。 她满脸疲倦地起床，洗漱，然后来到了一楼客厅。 我一看见她就开心大叫：“快来玩快来玩！” 白昭雪满脸无奈，走到音响前，关闭了音乐。 我一下就不高兴了：“你干什么？” 白昭雪好声好气地说道：“阿龙，歇一天好吗，今天我带你出去玩。” “不要！”我撅着嘴，气鼓鼓地说道：“你给我开开！” 白昭雪还想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白昭雪不再理我，走过去开门了，而我则跑过去打开了音响。 房门打开的瞬间，音乐也跟着响起。 所以我并没有听见白昭雪的声音，也没有听见关门的声音…… 224 你杀他，我杀你 门外。 站着万鹏。 白昭雪就站在他的面前，却一动不动，因为她的穴道被人点了。 她是真没想到外面是万鹏，再加上昨晚没有睡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这样被人给偷袭了。 偷袭她的人是皇甫月，就跟在万鹏身边。 万鹏看了看一动不动的她，笑了笑，直接走进了房子。 皇甫月抓着白昭雪，跟着走了进去，并且关上了门。 “真他妈吵。”万鹏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 客厅里，我依旧站在茶几上“哦哦哦”地叫着，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已经进来了。 万鹏看向皇甫月，严肃地说道：“十秒钟，给我解决他，然后马上离开。” 皇甫月面露难色：“恐怕不行，他也是五重。” 万鹏不耐烦地说：“偷袭不会吗？点穴不会吗？你五重巅峰的实力秒杀个五重后期很难吗？！” 他们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万鹏几乎是吼出来的，但由于音乐声太大，我并没有听见。 皇甫月叹了口气，只好朝我走了过来。 万鹏将手搭在白昭雪的肩膀上，笑道：“小雪啊，你也太不把你哥当回事了，真以为我不敢惹林夜阳？” 白昭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狠狠地瞪着他。 同时，她体内的真气不停地冲撞着那些被封印的穴位。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皇甫月下手的时候没怎么用力，白昭雪能感觉到，她是可以冲开的。 万鹏显然不懂这些，还在作死的边缘徘徊，乐呵呵地搂着白昭雪，跟她一起看着皇甫月那边。 …… 皇甫月真的准备偷袭我，冲过来就是凌空一脚。 他以为我能防住的，结果一脚就把我踢出去五米远，他都惊呆了。 不远处的万鹏终于现身，乐呵呵道：“阿月，不错嘛，快把他给我杀了！” 皇甫月却没有马上动手，而且走到音响前，关闭了音响。 音乐的声音没有了，而我的哭声却响彻整个房子。 皇甫月很疑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 好家伙，刚才他点白昭雪的时候都没用力，就是为了假模假样跟我打几下，等白昭雪冲开穴位我们就赶紧跑，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不反抗，反而还哭起来了？ “你搞什么？”皇甫月用口型说道。 我不理，依旧哇哇大哭着，还骂皇甫月是个大坏蛋。 万鹏不屑地哼了一声：“苗文安说，刘天龙被他打傻了，不用管他，直接杀了。” 皇甫月心中一凛。 不止是因为我被打傻了，还因为，万鹏瞒了他好多事…… 之前在庄园，皇甫月知道哪里埋伏了人，所以他能给我标出一条安全的路线，也是唯一的一条安全路线，可后来他才知道，苗文安居然一直在那埋伏着，而万鹏从来没跟他说过。 还有就是现在，万鹏从来都没告诉过他我的情况，他本来想放水的，可现在该怎么放水？ 五重巅峰打不过一个傻子？！ 他感觉万鹏在防着他。 “快动手啊！”万鹏暴躁的声音，打断了皇甫月的思绪。 皇甫月咬了咬牙，朝我走了过来。 我顿时吓了一跳，坐在地上不停后退着：“别打我！姐姐，救命啊！” 白昭雪都看在眼里，内心焦急万分，还差一点，就差最后一点！ 可惜没有那么多时间等着她，皇甫月已经掐住了我的脖子，并把我提了起来。 我瞬间就呼吸不上来了，只能“呃呃呃”地叫着。 皇甫月的眼神格外冷漠，轻轻说道：“对不起。” 贺云飞给过他一个任务，保护好下任会长，听命于下任会长，他的身份不能暴露，只能如此。 眼看皇甫月就要扭断我的脖子。 就在这时，站在万鹏身边，本来一动不动的白昭雪，忽然动了起来，顺势扭住了万鹏的胳膊，“咔嚓”一声响起，万鹏的胳膊直接断掉，爆发出一声惨叫。 “放开他！”白昭雪抓着万鹏，怒气冲冲地吼道。 皇甫月注意到动静，连忙放开了我，他面色紧张，实则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我警告你，你别乱来！”皇甫月说着就准备冲过去。 但白昭雪又加大了力气，疼得万鹏惨叫起来。 皇甫月只好站住不动。 白昭雪再次叫道：“让阿龙过来！” 皇甫月正准备扶我起来，万鹏却突然怒气冲冲地吼道：“别听她的，给我把刘天龙杀了！” 这句话一出，皇甫月都惊呆了，白昭雪却更怒了，又加大了力气，狠狠地扭了万鹏的胳膊一下，骂道：“你他妈说什么！” 万鹏疼得惨叫不止，却咬牙切齿地说：“白昭雪，有种你就杀了我，反正刘天龙我是必须要杀！来呀，动手啊，你杀了我啊！” 白昭雪心中微微有些震惊，万鹏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 万鹏继续说道：“你真行，我每天都想方设法给我爸报仇，你却跟你的杀父仇人混在一起，你还敢说你跟他不是一伙的！”接着，万鹏看向了皇甫月，“阿月，杀了他，你就当我不存在，我死了也没事，给我把刘天龙杀了！” 皇甫月整个脑子都快炸了，他同样也想不到，万鹏居然这么有种！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现在没有任何办法了。 白昭雪不知道皇甫月的身份，听到万鹏这么说，简直快急疯了，索性什么也不管了，怒道：“好，你杀他，我杀你，来呀！” 说完，白昭雪就狠狠一拳打向万鹏的后脑勺。 那是脑袋上最脆弱的部位，仅次于太阳穴，五重境界全力一击，真的会直接打死他的。 皇甫月慌了，连忙叫道：“小姐，别动手，我放人！” 也不管万鹏同不同意，皇甫月抓起我就扔到了白昭雪的身边。 我的哭声更大了。 这给白昭雪心疼的，骂道：“谁让你扔他的！” 万鹏也开骂了：“皇甫月，不准放他们走，听不懂老子的话吗！给我弄死他们！” “去死吧你！”白昭雪再次打向万鹏的后脑勺。 “喂！”皇甫月惊恐大叫。 但下一秒，他就松了口气，因为白昭雪没有杀他，而是一掌劈在了他的迷走神经上，把他打晕了过去。 事到如今，皇甫月终于可以不用束手束脚的了，直接就朝我走了过来。 白昭雪再次举起拳头：“他还没死呢，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 皇甫月站住，叹了口气道：“别紧张，我是贺云飞的人。” “嗯？！”白昭雪懵了一下。 皇甫月摇了摇头，不再理白昭雪，直接朝我走了过来。 我吓得抓住了白昭雪的衣服。 白昭雪只好放开万鹏，挡在了我的身前。 皇甫月皱了皱眉：“不信我？如果我没有放水，你觉得你能冲开吗？” 白昭雪这才信了。 皇甫月又问：“他这是怎么了？” 这句话有些明知故问了，但白昭雪还是说道：“被打傻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 “废话，我也得能走出去啊！” 皇甫月重重地叹了口气：“把万鹏交给我吧，我带他走。放心，除了万鹏，没有人敢闯林夜阳的家。这次他伤得挺重，短时间内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了……你也得换个藏身的地方了，我真服了你们了，商会的人天天在外面堵着，你们还敢那么狂……” 白昭雪点了点头：“好，谢谢你了，但是……万鹏不能给你。” “为什么？” “你不是说只有他敢闯林夜阳的家吗，那如果我不放他，还有谁敢进来？” 这一个月来，白昭雪早就搞清楚局势了。 刚开始我在别墅闹的时候，白昭雪还真怕把外面的人引来，结果他们根本就不敢进来，然后就导致白昭雪也跟着我闹了起来，今天她是真的没想到，万鹏居然亲自来了！ “你不能这么干啊……”皇甫月面露难色：“刚才咱们说好的……” “说好什么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放人的？再说，你不是跟我们一伙的吗？”白昭雪不满地说道：“我只是想问他几件事，问完就把他放了行不行？我没他那么恶心，我做不到杀了我的哥哥。” “那我等你，你有什么话等他醒了就问，问完就把人交给我，你们也赶紧去换个地方。” “可以。” 接着，白昭雪就把万鹏带去了地下室，用绳子绑了起来。 ——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和皇甫月的关系。 把万鹏关起来后白昭雪就离开了，她知道她那一掌的力道，没有几个小时，根本醒不过来。 客厅里，皇甫月坐在我的身边，我满脸惊恐，看都不敢看他。 皇甫月想跟我说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白昭雪终于回来了，我直接哭了出来，叫道：“姐姐，快把他赶走！” 白昭雪坐到我身边，安慰了我好一会儿，才终于让我安静了下来。 “要不你先去歇歇？等我问完，就把他还给你。” “好，尽快。” 皇甫月径直走向了我的卧室。 我委屈地叫道：“他要偷我的东西！” 皇甫月无奈地回头看了我一眼，还是走了进去。 白昭雪见皇甫月离开了，这才小声说道：“阿龙，上次那个药，你在哪找到的？” 我眨了眨眼：“什么药？” “就上次那个啊……”白昭雪顿了顿，难为情地说：“你给我做的那碗姜汤。” “那是我自己做的！”我得意洋洋。 “知道是你做的，我是说汤里的药。” “我说的就是药啊！”我继续得意洋洋。 白昭雪惊了一下，又问：“那你还有没有？” 我转了转眼珠：“没了。” 白昭雪能看出来我在撒谎，好声好气地说道：“阿龙，把剩下的给姐姐好吗，我……我给你买糖吃。” “好好好，别骗我啊……” 说着，我就趴到了地上，从沙发下面拿出了一个箱子。 箱子打开，白昭雪直接就张大了嘴巴。 满满一箱子，全部都是泻药！ 225 雌雄双傻 万鹏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我那张大脸。 “嚯！”万鹏吓得一哆嗦，忍不住后退了一下，但却触碰到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连忙回头叫道：“姐姐，这家伙醒了！” 白昭雪正在我身后忙碌着，看都不看他，说道：“你看着他，别让他乱动。” “好！”我便回头死死盯着万鹏。 “小雪，你想干嘛呀？”万鹏知道我的情况，根本不搭理我，直接跟白昭雪说话。 我一巴掌就拍了过去：“别乱动！” 虽然我的智力下降了，但是力气可一点都没减少——别提皇甫月，那是我不知道还手——这一巴掌，直接把万鹏的口腔都打裂了。 万鹏吐出一口血，恶狠狠地骂道：“你给我滚一边去，你这个傻逼！” 我顿时满脸委屈，回头说道：“姐姐，他骂我！” 白昭雪已经不想理我了，一句话不说，认真做着手里的事。 我见白昭雪不管我，索性又扇了万鹏一巴掌：“让你骂我！” 万鹏又吐出一口血水：“傻逼，你给我等着，只要给我机会……你怎么对我的，我十倍奉还给你！” “哎，你还敢骂我！”我怒了，抓住万鹏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咚、咚、咚…… 咚、咚、咚…… 白昭雪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连忙跑了过来：“阿龙，别打他了！”说着就来掰我的手。 我却怎么都不理，还在撞着万鹏，直把万鹏撞得头晕目眩，怒道：“你还敢不敢骂我了！” “阿龙，放手！”白昭雪急了，同样怒道：“我不给你买糖了！” 我果断放开了手。 白昭雪连忙去查看万鹏的情况，好在没什么大碍。 随即，她又拍了拍万鹏的脸：“清醒点，别睡，等我问完你问题再睡。” 万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冷笑道：“你想问什么？” 白昭雪直接问道：“万菁兰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管她干什么？你跟她关系很好吗？” “她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 “哦，不告诉你。” 我一下就火了，猛地抬起了手：“你还敢……” “阿龙！”白昭雪瞪了我一眼，我立马就放下了手。 白昭雪叹了口气，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万鹏叫嚣道：“你再给我亿次机会吧！你看我告不告诉你！怎么，想严刑逼供了？有种你就直接杀了我，不然，等我翻过身来，我十倍奉还给你！” “我没你那么恶心。”白昭雪淡淡地说道，随即又看了我一眼，我立马示意，高高兴兴地跑去拿刚才白昭雪准备好的东西。 我离开万鹏的视线后，万鹏才终于看清，原来在正前方不远处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碗，在碗的旁边，落着些许白色的粉末。 万鹏不由得皱了皱眉：“那是什么东西？” 白昭雪嘿嘿一笑：“泻药……十几种泻药混合在一起的。” 片刻，我便把碗端了过来，高高兴兴地把碗递到了万鹏的嘴边：“来，大郎，吃药了……” 白昭雪一脸无语地看着我：“你从哪学来的？” 我得意洋洋地说：“电视上。” 万鹏连忙把脑袋后仰，略显惊恐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这玩意儿就能让我就范？” “我不知道啊。”白昭雪接过了碗，说道：“但不试试怎么知道？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我刚刚放的剂量有点多，可能拉个三天三夜都停不下来，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我？” “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好吧……”白昭雪叹了口气，随即，又满脸兴奋地学着我刚才的语气说道：“来，大郎，吃药了！”说着，就捏住了万鹏的嘴，往里面灌了一点药水。 万鹏大力地咳嗽了起来。 “说不说？”白昭雪又问。 “我说你妈！” 白昭雪不再理他，拉着我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跟我聊起了天。 过了一会儿，万鹏的脸颊忽然抽搐了起来。 感觉已经来了…… 但他必须忍住，不然他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了。 白昭雪当然注意到了他的样子，不动声色地说道：“现在说还来得及，有解药的。” 是的，泻药也是有解药的。 因为这是我调出来的！ 怎么说…… 永远不要歧视疯子，他只是和你的世界观不同而已。 我也无法解释，为什么我的智商明明下降了，却能发明出堪比科学家发明出来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把泻药做出来的，更不知道泻药为什么还能有解药，只能说，人的大脑，真特么神奇。 但万鹏显然不信，冷笑道：“你当我傻逼吗？” “嘿，你还不信？”白昭雪直接走过去，把解药塞进了他的嘴里。 就是这么神奇，不过十秒钟的时间，万鹏就感觉不到肚子痛了。 他简直要惊呆了，泻药居然也有解药？！ 不等他多想什么，白昭雪又马上把泻药灌进了他的嘴里，这一次，比上次的量多出了一倍。 万鹏再次咳嗽了起来，缓过来后，又骂道：“白昭雪，你是不是脑子也有问题？你都给我喂了解药了，这玩意儿还有用吗？” 然而，就是这么神奇！ 当万鹏的脸色再次发生变化的时候，白昭雪轻轻一笑，又走回来跟我聊天了。 “哎……”白昭雪拍了拍我：“告诉姐姐呗，你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 “不行，这是商业机密！” “切，还商业机密呢……”白昭雪转了转眼珠：“我给你买一箱糖。” 我顿时两眼放光，但很快，我就摇了摇头：“还是不行，一百箱也不行！” 白昭雪只好不问了，心道：等你脑子好了我再问你，就不信你不说。 她哪里知道，等我脑子好了以后，我都不知道当时的我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 “白昭雪！”万鹏突然叫唤了起来：“把我放开！” 白昭雪这才看向了万鹏，笑道：“想通了？直接说吧，万菁兰是怎么死的……” 万鹏气急败坏地大吼：“你先把我放开！” 白昭雪撇了撇嘴：“做梦。” 万鹏再也忍不住了，疯狂大骂了起来：“白昭雪，我操你妈！你不得好死！你他妈给我等着，等你落我手里的，我不把你玩成残废我就不姓万！” “哎呀？”白昭雪猛地站了起来，冲过去就捏住了万鹏的嘴巴，把碗里剩下的药全部灌了进去。 她是解气了，我却吓得不轻：“姐姐，不能这么干呀，会死人的！” 连傻子都被吓了一跳，可想而知那碗药的威力！ “啊？”白昭雪迷茫地看着我：“为什么？” “哎呀，那威力可太大了，把肠子拉出来都有可能！”我张牙舞爪地说着。 “那怎么办啊？” “喂他解药啊！” “可是解药没了。” “那就完犊子了。” 白昭雪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万鹏，惋惜地点了点头：“嗯，完犊子了。” 万鹏看出我们是在故意恶心他，骂道：“你们两个不得好死！雌雄双傻，俩傻逼，狗日的，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们！” 白昭雪翻了个白眼，冲我甩了甩头：“阿龙，走，咱蹦迪去。” 我立马跳了起来：“好嘞！” 说着，我俩就往门口走去。 万鹏彻底慌了：“小雪，你别走，快给我解药啊！” 可是我和白昭雪谁也没理他。 他连忙说道：“你回来，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白昭雪果断返了回去，蹲在万鹏身前，眨巴着一双大眼睛。 “我……”万鹏满脸痛苦：“你先给我解药行不行？” 白昭雪又叹了口气：“最后一次机会，这次我可不会再回头了。” 万鹏都快哭出来了：“那你让他出去，我先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求你了……” 白昭雪微微皱眉：“什么事啊？”又说：“你不用管他，他什么也不知道，就是个傻子……” 我不满地说道：“你才是傻子呢！” 白昭雪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哎哟，别生气，不是在说你。” “你就是在说我！你才是傻子呢！” “我真的不是在说你……” “你们两个别聊了！”万鹏急的都快暴走了：“小雪，我求你了，让他出去，我一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 白昭雪点了点头：“你最好别骗我。”接着回头说道：“阿龙，出去一下好吗……回头给你买糖吃。” 我转了转眼珠：“一箱。” “可以可以……” 如此，我才兴高采烈地出去了。 白昭雪耳听着我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确定我没有偷听，才再次看向万鹏。 万鹏呼了口气，说出了一句，让白昭雪无比震撼的话。 …… 没有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总之，过了许久之后。 白昭雪亲自扶着万鹏走出了地下室。 万鹏被她给放了…… 她会后悔这个决定的。 因为在不久以后，这个别墅，将会被万鹏夷为平地。 226 我是他妈 万鹏被皇甫月带走了。 临出门的时候，万鹏还不小心绊了一下。 奇怪的是，白昭雪竟然紧张得差点过去扶他。 我不知道万鹏对她说过什么，总之真的很管用，白昭雪对他好像没有那么大的敌意了。 关于皇甫月为什么不救他的事，白昭雪是这样对万鹏解释的。 当时劈晕万鹏之后，白昭雪跟皇甫月打过一场，最后两人皆伤痕累累，却谁也没有倒下，关键时刻，是我偷袭了皇甫月。 就这样，皇甫月和万鹏都被我们给抓了。 为了让万鹏相信，白昭雪和皇甫月还故意往身上弄了点淤青，衣服也弄破了一些，在地下室的时候万鹏就看见了…… 不知道万鹏信了没有，总之在他临走之前，我注意到，他看向皇甫月时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白昭雪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忽然喃喃道：“阿龙，我该怎么办啊……” 我当然不懂：“什么怎么办？” 白昭雪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忍不住拍了一下白昭雪的脑袋，怒道：“你说了个屁啊这是，还不如不说！” 拍完，我连忙扭头就跑。 三秒钟后，白昭雪把我按在地上使劲摩擦。 …… 对了，除此之外，万鹏还承诺，以后不会再找我们麻烦了，并且把堵在别墅区外的人都给撤了。 白昭雪得以带我去医院看病。 在医院门口，我蹲在地上，疯狂地摇着头：“我不打针！” 白昭雪拼了老命拽着我的手，吃力地说道：“我不给你打针……” 我直接哭了出来：“你骗人！” “我没骗你……我给你买糖，一百箱！” “我不要！” …… 半小时后，白昭雪衣冠不整靠在墙上，静静地等待着医生的诊断结果。 刚才的那一幕，所有人都看见了，医生都有些忍俊不禁，笑道：“你是他的家属？” 白昭雪满脸不爽：“你笑什么？” 医生连忙收敛了一下笑容，认真地说道：“不好意思，请问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妈！”白昭雪怒气冲冲。 “……别开玩笑。” “我真是他妈，爱信不信！” 医生都无奈了。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大手术，哪怕不是直系亲属，也是可以了解病人情况的。 医生也不计较了，直接说道：“损伤挺严重的，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医治……他的恢复能力挺好，不需要手术，完全可以直接用药物治疗……只是这个费用，你可能承受不起。” “呵呵……” 这就是白昭雪的回答。 …… 又是半小时后。 林夜阳别墅。 “不吃药！”我紧闭着嘴巴。 “信不信我揍你？”白昭雪黑着一张脸。 “你……你不是说过不打我了吗？”我又快哭出来了。 “谁让你不听话？” 于是我只好张开嘴巴。 “哎，真乖……”白昭雪乐呵呵地把药喂进我的嘴里。 刚喝了一口，我便面色凝重起来。 白昭雪注意到了，问道：“你怎么了？” 我未答，而是拿过了白昭雪手中的碗，认真地凝视着碗中的药。 白昭雪忍不住笑道：“你想自己喝？” 我依旧未答，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震惊，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这东西……真厉害啊……” 说出了一句无头无脑的话，我又说：“把剩下的药都给我。” 白昭雪不明所以，指了指茶几上的袋子，心道：你眼瞎啊…… 我拎起袋子便钻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厨房里便“叮叮当当”起来，又过了一会儿，通过玻璃，白昭雪看见厨房起了老大的火，把她吓了一跳，忙问道：“阿龙，你干什么呢？” 我回道：“我没事，你别进来啊，等我忙完再说。” 白昭雪只好静静地等着。 厨房内时不时亮起火光，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动不动就要叫我一声，确认我的安全。 刚开始我还搭理她，后来就完全不搭理她了。 她终于急了，站起来就准备冲进厨房。 而就在这时，厨房门正好打开，我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昭雪一看见我就愣住了，紧接着又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因为我的脸全黑了，此刻我正笑容满脸，露出了两排超级白的大白牙。 “你笑什么啊？”我皱了皱眉。 白昭雪笑的说不出话来，直接把放在桌子上的镜子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着实吓了一大跳：“妈呀！” 白昭雪见我自己被自己吓到了，更是乐得不轻，差点笑断气。 我终于反应过来镜子里的那个黑炭是我了，气鼓鼓地说道：“你别笑了！你这是在侮辱我！” 白昭雪这才开始收敛，可怎么都收不住，仍时不时笑出声来。 我狠狠地跺了下脚：“我不给你了！” 说完，我就气呼呼地往卧室走。 “哎好了好了我不笑了……”白昭雪连忙拦住了我，好奇地问道：“你要给我什么？”但她的表情还是有些忍俊不禁。 我翻了个白眼：“我都说不给了，所以你没必要知道。” “哎哟……”白昭雪撒娇似的抓住我的胳膊摇晃起来：“龙，你最好了，快告诉我，要给我什么？” “好了，别晃我了。”我嘿嘿一笑，将手掌摊开，在我的掌中，有三颗通体洁白的丸子，看起来像是丹药之类的，“你看！” 白昭雪眨了眨眼：“这是什么东西？” 我神秘一笑：“你知道什么是真气吗？” 白昭雪：“……” “看你那笨样就知道你不知道，我告诉你，真气就是……” “我知道。”白昭雪连忙打断。 “你居然知道？！”我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白昭雪无语道：“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行，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解释了。”我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个东西，可以用来提升你的真气境界！” “……” “干嘛？不信我？这可是我做出来的！” “你怎么做出来的？” 话没说完，白昭雪突然瞪大了眼睛，连忙跑进了厨房。 接着，她当然看到她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药物，全部被我祸祸完了，只有那一碗已经熬好的药水还在。 “啊……”白昭雪冲出了厨房，愤怒地吼道：“刘天龙，你赔我钱！” 我吓得后退了两步：“你又要打我？！” 白昭雪强行压下怒火，欲哭无泪地说：“不，我不打你……” 我却还不信，委屈巴巴地说：“你就是要打我，我又怎么了？” “这三颗小蛋蛋，是用那么多药做成的？” “这不是小蛋蛋！这是丹药！”我高高举起三颗丹药，得意洋洋地说：“我还给它取了个响亮的名字，就叫，天下无敌的刘天龙发明出来的超级好大药丸！” 白昭雪的脸又黑了。 “你又想打我了！”我一脸快哭出来的表情。 “我没有！”白昭雪也是一脸快哭出来的样子。 “你就是想打我！” “没有！” …… 片刻之后，我对白昭雪认真解释了这三颗丹药的功效。 怎么说…… 我也忘了我是如何解释的了。 反正大意就是说，这三颗丹药是可以提升真气等级的。 刚才我尝了一口那碗药，我就已经知道这些药的成分了。 事情是这样的…… 在很久以前，帝王的时代还未终结，那时的帝王喜欢炼制丹药，他们总是天真的以为，那种东西可助其长生，有些帝王甚至因为乱吃丹药而被吃死…… 有些懂得医术的人为了升官发财，就把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成丹药的样子去哄骗帝王，有些人因此发了财，而有些人，则被灭了九族……因为帝王死了。 但就是在那个充满了行骗者的年代，也有一些医者，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山海经》中记载过一种肉植，名为太岁，它是一种在土里生存的肉，它有生命……永无止境的生命！ 食一片，复一片——把那家伙的肉割下来一片，它还能再长出来一片！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于是，那时便有传言称，食太岁，可长生。 这番话哄住了所有人，所有懂得炼制丹药的人都喜欢用太岁来做辅料，可惜都失败了。 也有成功的人，他以太岁为辅料制成了一种丹药，但那种丹药却无法让人长生，而是能够提升练武之人的真气境界。 至于原理，当然是因为它那“食之、复之”的本领…… 刚才我喝药的时候，就是品出了太岁的味道。 我怎么尝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 只能说，人的大脑，真他娘的神奇呗！ …… 白昭雪完全懵逼了。 “没听懂？”我叹了口气：“那我再说一遍！” “停停停……”白昭雪连忙打断：“懂了，我懂了。” “那你现在相信我了吧？”我乐呵呵地把丹药递给白昭雪。 白昭雪犹豫着接了过去，狐疑道：“不会毒死我吧？” 我一听就急了：“不要拉倒！”说着就去夺她手中的药。 白昭雪躲了一下，说：“我没说不信啊，我信你……可是如果我死了呢？” 我低下了头，沉思片刻后，认真地说道：“那我就去放炮仗。” 见白昭雪一脸无奈的表情，我又笑着说：“哎呀放心好了，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吗？” 白昭雪想起了万鹏…… “毒药、解药、毒药”之后，毒药居然还能起作用，这得是多牛逼啊！ “行，豁出去了，死就死吧，只要能升级，毒死我也认了！”白昭雪把丹药塞进了嘴里。 “你还是不信我！给我吐出来！”说着，我就去抠她的嘴。 白昭雪紧闭着嘴巴跟我打闹，但紧接着，她就面色凝重起来，随着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她直接喷出了一大口血，满脸痛苦地摔倒在地，并且满地打滚。 “啊！”白昭雪捂着肚子，疼得哇哇乱叫：“这是怎么回事！” 而我，则淡淡一笑，静静地看着她。 227 我是终点，亦是起点 白昭雪依旧在地上打滚，痛苦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房子。 我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道：“别刻意去控制它，放松身体……” 白昭雪气急败坏地大吼：“我放松你大爷！刘天龙，你真的要毒死我！” “我没有啊……”我委屈巴巴地说：“这是正常反应，这药可以扩大你体内的真气，谁让你的身体不够强，疼死你活该……不过别担心，死不了人的。” 白昭雪都快哭出来了，但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忍受。 不知过了多久，白昭雪终于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我连忙说道：“快坐起来运气，把分散在四周的气全部运到丹田里去。” 白昭雪强忍着剧痛盘起了腿，认真感应着那些多出来的真气的方位，并把它们吸引到丹田之中。 等待，继续等待…… 慢慢的，她彻底安静了下来，她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随着她丹田中的真气越来越多，她的实力也跟着水涨船高。 五重后期，五重巅峰，六重初期…… 到这里，戛然而止。 足足升了三个境界！ 白昭雪睁开眼，感觉到变化的她忽然兴奋了起来，而且是越来越兴奋，跳起来就抱住了我，哈哈大笑：“哈哈哈，阿龙，我爱死你了，你咋这么天才！” 我嘿嘿直乐：“还好啦，也不是很天才嘛……” 话没说完，白昭雪突然放开我，然后就来掰我的手。 我躲了一下，问道：“你干嘛？” 白昭雪讨好似的说道：“再给我一颗。” 我冷哼一声：“你找死啊？” 白昭雪直接就呆住了：“你……你说什么？” 我解释道：“你身体强度不够，暂时驾驭不了七重，再吃一颗，会有爆体而亡的风险。” 白昭雪打了个寒颤。 沉思片刻，白昭雪又问：“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出来的，我实在好奇……” 可不是得好奇嘛…… 那么多、那么多的药材，全都被我消灭干净了，最后做出来三颗体积这么小的丹药……鬼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当时的我，当然知道该怎么做，而现在，我已经忘得死死的了，这根本就是违背科学常理嘛！ 如果我当时告诉白昭雪就好了…… “不行，这是商业机密！”我摇了摇头。 “我给你买……算了，你有什么愿望没，我全给你实现了……” “愿望？”我眯了眯眼：“倒还真有一个……” “你说。”白昭雪两眼放光。 “永远不死。” “……”白昭雪沉默了好久，苦着脸说：“为什么你想永远不死？” “因为，我是终点，亦是起点，我不死……”我看向窗外，深沉地说道：“这场游戏，就再也不会重新开始。” 白昭雪眨了眨眼，以为我又犯病了，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哎，你喝完药了没？” 我一下又恢复了那种二货气质，委屈巴巴地说：“不喝！” …… 一分钟后，白昭雪把那碗药强行灌进了我的嘴里。 我哭了好久，一边哭一边打她，说道：“你这样对我，还想学我的制药本领，我教你个屁！” 白昭雪同样委屈巴巴：“我是为了你好。” 说着，白昭雪递给我一块白兔奶糖。 我接过来，放进嘴里嚼了，含糊不清地说道：“就算你给我糖，我也不会原谅你！” “无所谓了，反正我也学不会……”白昭雪耸了耸肩，又说：“你能不能再给我一颗？” “你找死啊？”我又问了一遍。 “不是，我现在不能吃，不代表以后不能吃啊，我再好好练练身体不就行了？” 我眯了眯眼，觉得有理，便递给了白昭雪。 白昭雪却愣住了：“这就给我了？我还以为你不会给我呢……” 我瞪大了眼睛：“好家伙，你什么意思，我都给你了，你却不想要了？” 说着，我就又装了起来：“爱要不要，不给了，打死也不给了！” “龙哥，龙哥，别这样啊，我没反应过来，给我给我……” “不给！” 这一下，给白昭雪委屈的，差点没给我跪下。 她要了半天，我死活不给，最终决定，喝酒、划拳！ 赢一次，给一颗药。 这个主意是我提出来的，白昭雪当然接受。 想当年，她在夜店混迹的时候，跟几个壮汉拼酒都丝毫不落下风，怎么可能怕我呢？ 于是片刻之后，我们俩盘腿坐到了床上，在我俩中间，还摆着好几瓶啤酒。 “哥俩好呀五魁首呀六六顺呀……” 白昭雪一直在输，转眼就喝了好几瓶了。 我乐得哈哈大笑，不停地骂她是个白痴。 白昭雪已经喝高了，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最后她真的哭出来了，泪流满面地说道：“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智商怎么提高了这么多？” 我看她委屈巴巴的那个样，也有些于心不忍了，于是下一把，我故意输了一次，把一颗洁白无瑕的药丸交给了她。 白昭雪心满意足地把药丸装进口袋，痴痴地笑了起来：“我终于赢了……” 我看着她这个样子，着实觉得她十分可爱，一句话不说，拿起酒瓶一瓶接着一瓶喝了起来……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错…… 我，好了。 我刘天龙，又回来了！ 我的恢复能力，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我一般不去医院，一旦去了，那绝对是药到病除！ 那些药物里面，有太岁的成分，这是真的——不然那个医生凭什么会觉得白昭雪承受不起价格？就是因为太岁贵啊！ 我那些受损的脑细胞已经死亡，是太岁救活了它们，再生了它们。 …… 片刻之后，我和白昭雪完全一样了，皆是醉醺醺的。 白昭雪并没有察觉到我的变化，还在跟我聊着天，喝多了之后口无遮拦，她什么都说，最后一时兴起，居然说要回家看看。 我点了点头，格外认真地说：“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刚刚说完，白昭雪就满脸兴奋地蹦了起来，下床的时候没看清，居然还摔了一跤，但在我还没去扶她之前，她便自己站了起来，一边说着没事没事，一边走出了卧室。 我坐在床上，望着她消失的门口，笑道：“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 下一秒，白昭雪的脑袋又出现在了门口，把我吓了一跳：“走啊。” 我连忙下了床：“走。” …… 咚咚咚…… 白昭雪站在她家门前敲门。 笑呵呵地叫道：“妈，开门，我回来了！” 我看了她一眼，突然有些心痛，直接蹲在门前，将开锁工具拿了出来。 门开后，白昭雪满脸诧异地看着我：“好小子，我就怀疑我家的东西是你偷的！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偷东西的！”说着，白昭雪就抓住了我的衣领。 但她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被我轻轻松松就弄开了，我尴尬地笑着：“小雪，别闹，我没偷过你家东西。” “是吗？那我放在枕头底下的五毛钱去哪了？” 说着话，我和白昭雪走了进去。 之前白昭雪回来过，已经把这个地方收拾干净了，现在看起来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白昭雪一进去就开开心心地说：“妈，我回来了，你做饭了没，我快饿死了！” 然而，当然鸦雀无声。 “小雪……”我闭着眼，长叹了口气：“你妈已经不在了。” 白昭雪的笑容僵住了，呆呆地看向了我，僵硬地笑道：“哦，我都快忘了……” 说着，她又突然拍了拍脑袋：“哎？我想来这干嘛来着？” “哦，想起来了……阿龙你看，这就是我家……” “知道吗，我刚搬进来的时候可激动了，激动的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趴在学校的桌子上睡了一整天……” “你是不知道我们原来的房子有多破，冬天漏风夏天漏雨的……” “嘿嘿，全都多亏了我爸，我爸是真有本事，你肯定认识，他就是万鸿……” “哦，我爸是不是也死了？” “那个……” 白昭雪突然不说话了，她的眼睛已经红了。 我不动声色地将她揽在了怀里，她立马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我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那是我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不再让她发出这种声音。 我将她抱得很紧、很紧…… …… 龙城大学。 动力酒吧。 城区沦陷。 潜龙在渊…… 当清晨醒来，再度看见这八个字的时候，可想而知刘天龙得气成什么样。 他气炸了，气疯了，将所有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封锁了整个酒店后，又去查监控…… 监控显示，凌晨三点钟左右的时候，有人曾偷偷潜入了刘天龙所在的房间。 刘天龙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严刑拷打……即便他还什么也没问过。 那人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说道：“天龙哥，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是昨晚有个客人给了我五百块钱叫我这么干的……” 得到具体时间后，刘天龙又去查昨晚的监控，想看看到底是谁让他这么干的。 当看到监控里，那张笑脸的时候，刘天龙呆住了。 画面中，那个人正视着摄像头，仿佛就在和刘天龙对视一般。 他轻轻一笑，以手作枪，对准了摄像头。 “砰……”他微微张嘴。 228 欺敌，辱敌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非常讨厌他。 我特别讨厌见到，白昭雪想起他时，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我更讨厌，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人都起哄他和白昭雪在一起……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让我彻底看不惯他，是因为他在得知“真凶”是谁的情况下，还非要找我麻烦！ 一步一步，把我逼得不得不反抗！ 是的，他又回来了。 我真的很不想提那个名字，但…… 刘彧龙。 我在沧武的时候，最大的敌人！ …… 监控里，他面含微笑与我对视，仿佛已经看透一切。 我讨厌死他这个样子了！ 偏偏就在我心情最烦躁的时候，莫宁云又突然闯了进来，惊慌失措地喊道：“天龙哥，出事了！” 我满脸阴沉地回头：“怎么了？” “你还是来看看吧……” …… 片刻之后，我出现在了另一个房间。 之前有人受刘彧龙的贿赂，在我房间的镜子上写了那八个字，后来我找到他后，就把他关在了这个房间，还派了几个人看着他，不让他跑掉。 而现在…… 那几个看守他的兄弟，全都死了。 喉管尽断，一刀毙命！ 在房间的墙壁上，用鲜血写着八个字：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操！”我一下子就炸了，疯狂地踢着那面墙壁，“守住门口，别让那王八蛋跑了！” 我的胸腔一片燥热，渐渐的，我感觉到了疼痛，完全没有任何防备，剧痛忽然袭来，导致我忍不住喷出了一大口血。 紧接着，我的意识就越来越模糊。 …… 当我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我稍微动了动身子，却感觉头痛欲裂，胸腔也异常难受。 不多时，我的眼前出现了几个脑袋，四个堂主全都在我的上方焦急地讨论着什么，我却听不太清。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开口：“杨光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几个堂主这才注意到我醒了，纷纷点头，走出了病房。 只有杨光坐在了床上，问道：“天龙，好点了吗？” 我强忍着剧痛，自己把身子撑了起来，靠在了床拦上。 缓了好久，我才伸出去两根手指。 杨光立马递给我一支烟，并帮我点着。 我吸了一口，才说：“多久？” 杨光知道我什么意思，说道：“一天了……” 顿了顿，杨光又说：“没逮住那个人，我问过门口的兄弟，他们说没有人出入过，但在酒店里面也找不到那个人，估计已经跑了……” 我淡淡地点了点头：“那天晚上的监控，你们都看了吗？” “看了，刘彧龙嘛……” “那你……” “我已经通知城主派人抓他了，但是……” “怎么了？” “一夜之间，我们的城区丢了四个，那四个城区现在有一个共同的老大，就是刘彧龙……城主说，他只会保护真正的龙城老大。”杨光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特别害怕我再被气晕过去，接着他又故作轻松地说：“嘿，这有什么嘛，在沧武的时候他就斗不过我们，现在……” “现在他已经斗得过我们了。”我不动声色地说道：“不要刻意贬低你的对手，他能一夜之间抢走我们四个城区，我却不敢保证一个月内夺回那四个城区。” 杨光唯有沉默。 我又继续问道：“查过他的底细吗？” 杨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查过，但是查不到。” 我轻轻一笑：“他跟贺云飞是一伙的，我们查不到很正常……那，潜龙在渊，到底是什么意思？”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杨光细细咀嚼着这八个字，眯了眯眼说：“是个组织吗？” “组织……什么组织……从来没听说过……它应该不属于江湖三界……”我摇了摇头：“贺云飞的人际网，可真够庞大的。” “天龙，有句话可能我不该说……” “没事你说。” “我知道你跟老贺之间发生了什么，其实我挺理解你的，但是在我看来，这真的不是什么大事，你们还是可以和好的……当然了，如果你还是要跟他死磕，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本来听到前面的话，我都准备破口大骂了，直到杨光说完，我才笑了出来：“磕！磕到底！”顿了顿，又说：“把他们叫回来吧，我有几件事要说。” 杨光点了点头，走到门口把他们又叫了进来。 众人皆是满脸紧张地看着我，谁也没有说话。 我扫视着众人，忽然开口道：“现在我来分配一下你们接下来要做的事。” “李少辉，回去以后，通知你手下的兄弟们，这几天什么也别做，每天都去公共厕所转悠，在公厕的门上，给我写八个字：潜龙在渊，腾必九天……用什么东西写，你应该知道。” “莫宁云，你负责在我们掌控的每个场子的门口挂一张牌子，上面就写：潜龙与狗，不得入内。” “乔凡凡，把手里的活都放下，这几天不用提心吊胆看场子，带着人给我吃喝玩乐去，哪里有事，你们再上……玩的时候找些上流社会的人一起，跟他们说，我们已经跟刘彧龙约好一决胜负，但就在决战开始的前一天，刘彧龙突然向我们道歉，说要把四个城区还回来，但是被我们拒绝了。” “杨光……除城主以外，现在还有谁能帮我们……你就去找那些人，让他们看守好尖草区的各个出入口，注意东浣、昌海那边的人，只要有人想进来或者出去，就把他扣下来。” 总而言之，只有四个字，欺敌，辱敌！ 一帮只敢在背地里玩阴招的小人，我就是要气死他们，只要他们敢跟我们来一场光明正大的对决，我就一定可以灭了他们。 乔凡凡他们当然不明白这样做的用意，但也没有人多问，又跟我说了几句话，就都离开了。 杨光留了下来，他的任务挺简单的，只需要打个电话就可以了。 除了城主以外，我们当然还有其他帮手，不用他们帮太大的忙，只是扣几个人而已，当然没问题。 几个电话打完，整个城区都为我们忙碌了起来，一时间，所有来自东浣和昌海的人，都被扣了下来。 “我住院的事，除了你们几个，没有其他人知道吧？” “没有。” “那就好……” “天龙，我明白你这样做的用意，你是想引出刘彧龙是吧……可是现在，我们对他根本就不了解，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 “就是要招摇！只要刘彧龙敢来，我就弄死他！” “可是你要知道，那些人能扣得住普通人，却不一定能扣住刘彧龙……” “谁说我要扣刘彧龙了？” “啊？那你……” 我轻轻一笑：“我该出院了。” 番外：梦 飘渺。 模糊。 却又带有一丝的真实…… 我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沧龙武校的校园内，我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没有目标，不知归处。 一个陌生女孩与我擦肩而过，不知为何，我们同时回了一下头。 紧接着，又一同愣在了原地。 “认识吗？” “不认识。” “哦。” “嗯。” 确实不认识。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因为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回头，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也回了一下头。 从那之后，我又见过她几次。 每一次她都行色匆匆，偶尔，她也会呆坐在地字班的“领地”，任凭周围喧嚣，她却十分安静。 渐渐的，我们从沧武毕业了。 原来保送是真的…… 在龙城大学，我又见到了她。 亦如初来之际，又是一次回眸。 这一次，她笑了。 因为我们已经认识了。 “哎，你叫什么来着？” “天龙，刘天龙。” “嗯，我记住了。” “谢谢。” “谢？谢什么？” “谢谢你记住我。” 她满脸疑惑地笑了笑，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 …… 某一天，当我醒来。 整个世界都变了。 我分不清梦与现实。 如果是梦，那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如果是现实，那……这种事是怎么发生的？ 我又回到了沧武。 我在地字班坐着。 在我的旁边，白昭雪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哎龙哥……” 听到声音，我疑惑地看向某人。 那人笑着说道：“龙哥，你俩可真行啊，那种姿势都能同时睡着？” 我看了看旁边闭着眼睛的白昭雪，心道：梦？好神奇的梦啊…… 正是此时，白昭雪缓缓睁开了眼。 见我在看她，她慵懒地笑道：“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 蹦级，天字班。 升级，天字班。 当我在天字班见到他们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 “喂，你们不是不能升级天字班的吗？” “谁说的？就许你蹦级啊，我们考核通过了，为什么不能升级？” 我又懵了。 对啊，谁说的？ 没人说过不能升级。 可是，我怎么总感觉，好像有人说过…… 而且，我还总有种错觉，他们应该，从来没有升级到天字班。 …… 黑界。 我们遇到了此生最强的敌人。 他叫万鸿飞。 他是商界龙头。 一声令下，我们所有的场子都被封了。 走投无路，真正的走投无路。 天龙会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绝境之中求生存…… 我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刺杀万鸿飞。 很危险，稍有不慎，我们就再也无法翻身。 白昭雪她劝过我，劝过我好几次，每一次我都耐心听着，直到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住了，怒火中烧，却又非常小声地说道：“他不死，那我就活不下去。你一直在劝我，那么我想请问一下，你有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赶紧说，还不算晚。” 可是她却无话可说。 她决定支持我。 我却并没有注意到，从她决定支持我开始，她就再也没有笑过。 后来，万鸿飞死了。 商界万鸿商会的股份被我们抢占了个干净，我们收拢了所有的势力，做到了真正的昌海第一。 那些以前跟万鸿飞关系好的人，不得不转过头来巴结我们。 这就是社会，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 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他们还会去巴结比我更厉害的人，而我，不会让比我厉害的人存在。 龙城，东浣，晋城，乃至整个三晋都被我们占领。 我们的势力越来越大，终于动了别人的蛋糕。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他们比万鸿飞还要厉害。 我们的地盘全完了。 当初一起打天下的兄弟，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判的判，我也再一次变成了普通人。 最后的画面，是一道火光。 我的房子被人点着了。 绝望的是，她还在里面。 我想去救她的，可是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我就睁开了眼。 …… 大操场。 两边人马对峙。 对方请来了一个强劲的对手，据说是天字班的，叫元辰。 白昭雪很怕他，站在队伍里，不敢与他对视。 她不停地看向操场门口，祈祷我能快点过来。 而我，身在一片小树林中。 这里是个公园，在我的面前，一个算命的老头正眯眼看着我。 “又是梦？”我皱了皱眉，用力捂着脑袋。 “不，不是梦。”他忽然开口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 “呵呵，你什么都知道？那你来告诉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很难让人接受，但是我真的感觉，我已经经历过太多太多了，我现在不可能还是沧武的学生，绝对不可能！” “不，你现在就是沧武的学生，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 “不可能，这肯定不是真实的世界……我现在不会还在梦里吧？”我惊慌失措地看向左右。 可是，这种清醒的感觉，却格外真实。 他却是一笑：“什么是真实？你是个写小说的，对于你笔下的角色来说，什么才是真实的世界？是你刚刚勾勒好的那个世界，还是投稿给编辑后，第二次修改过的那个世界？角色还是那个角色，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但是他们之后经历的事，遇到的人，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 我怔住了。 这一瞬间，我想到了很多。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总之，世界开始变得模糊了。 他再次笑了起来：“再见。” 片刻之后，他盯着面前的空气，轻轻叹了一口气。 …… 我曾想过。 如果我有预知未来的能力，那么，一些本不该发生的事，是不是都不会发生了？ 比如，此时的我身在万鸿飞庄园，依旧顶着刘天的身份的时候，我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于是片刻之后，我推开了书房的门。 真好，他还活着。 他一看见我就露出了亲切的笑容：“阿天，有什么事吗？” 我却毫不动容，指了指他身后的皇甫月，道：“让他出去。” 万鸿飞愣了一下，随即冲皇甫月摆了摆手。 皇甫月有些抗拒，却不得不照办，路过我身边的时候，还阴沉沉地说：“我可就在门口。” 我不屑一笑：“滚远点。” “你说什么！” 皇甫月正欲动手，万鸿飞却又说道：“阿月，走远一点。” 皇甫月十分无奈，只好离开。 直到周围都安静下来，万鸿飞才笑着问道：“阿天，什么事，说吧。” 我依旧高兴不起来，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叫刘天龙。” 万鸿飞的眼皮明显跳动了一下：“哦，然后呢？” “你别装蒜，我知道你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杀你的，我也不会去蓝天公司捣毁什么母体……你想见你女儿，我现在就可以把她带来，你不用非得等到最后一天，让她亲眼看见你的尸体……你知道她会难过成什么样吗，你知道她有多想你吗，你知不知道你死了以后，她根本没机会做会长……会长是万鹏，他会想尽办法把所有跟他作对的人弄死，其中就包括白昭雪……” 可想而知，万鸿飞简直傻的不能再傻了。 可他还在嘴硬：“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我直接走到他的身边，拉开了他面前的抽屉，把里面的“遗书”拿了出来。 万鸿飞本来想阻止的，但怎么可能抢得过我？ 我当着他的面，将信封拆开，自己简略地看了一眼后，又把那张纸放在了万鸿飞的眼前：“你给我看，你再给我装一个！” 话没说完，我突然愣住了。 因为万鸿飞不见了。 整个世界更加安静了。 我懵的不轻，前后左右地看着，惊慌失措地寻找着什么。 我突然拔腿就跑，跑到了别墅之外，庄园之内。 可是，周围空无一物。 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消失了。 渐渐的，庄园也消失了。 在一片空旷的地段，我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算命的老头。 他依旧叹着气：“已经发生的事情，你改变不了。” 我怒火中烧地冲了过去：“为什么改变不了，凭什么改变不了！我已经回来了，把这个世界给我恢复原样！” “世界并不是我创造的，我只是恰好了解世界而已。” “总有人在幻想，如果能提前预知未来该多好，一些不该发生的事，都不会发生……” “可是如果真能这样，世界的存在，不就毫无意义了吗？” “没有人会犯错，所有人一生下来就已经知道未来的事，那他为什么还要去经历呢？” “有些事情，一开始就可以解决的，可是你并没有解决。” “当万鸿飞对你说出那番话后，你就已经知道真相了，那你为什么还会把你的刀递给他？” “当你走出那扇门的时候，你有一万次机会跟白昭雪解释清楚，可你却直接跑掉了，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之后发生的事呢？” “做错了事，总要付出代价的。” “如你所想，做梦，仅此而已……在梦里，你怎么改变？你改变不了。” “与其纠结过去，不过想想以后……龙魂归去的时候，那个站在山崖顶上的祂，却再也没有动过一下……你不如去解决一下那件事吧，好好想想，你接下来还会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 “好了，梦该醒了。” …… 我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化为分子。 与这个世界，再无半点关联。 不久之后，这个世界会恢复原样。 刘天龙会再次出现。 而那个刘天龙，已经不是我了。 他会重蹈我的覆辙，因为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会被叶非凡追杀，他会杀了叶非凡，他会重回万鸿商会，他会出现在那个酒会，他会把那把刀递给万鸿飞…… 说说我与写作的恩怨情仇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夏天。 我在黑岩平台上看我偶像的新作…… 无意间，看见了某个角落里的那个“成为作者”的图标。 当时只是单纯好奇该怎么成为一个作者，真的没有想到，点进去以后，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初中生…… 如之前所说，能力有限，文笔太烂，全校倒数第一。 于是乎，你就应该知道我当时的下场了。 不过那个时候对这些东西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如果是现在，编辑跟我说过不了稿，我会努力修改，直到能过稿……而当时，编辑说出那句话后，我直接说，过不了啊，那我不写了。 那句话是真心的，没有任何赌气的成分…… 怎么说呢？ 拿得起，放得下。 梦想来得快，去得更快！ 那是我第一次对写作产生兴趣，最后因为写的不好，就放弃了。 第二次产生写作的想法，是一年后，初二的时候。 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 当时，我跟一群朋友，在校园里打闹，然后有个跟我关系比较平淡的同学过来拍了我头一下，然后拔腿就跑。 好家伙，我当然玩命追啊！ 最后追上了，他解释说，他在玩真心话大冒险…… 给我气的呀，当场也拍了他头一下…… 然后，我俩就打起来了。 谁也没吃亏，但是我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回去以后跟我一个好朋友一起在背地里骂他。当时上着课，闲着无聊，我就在本子上写了一段小故事…… 背景是穿越火线，反派就是那个打我头的同学。 我把他写的龌蹉到了极点！ 很幼稚，但是很解气。 写完以后，给我好朋友看了，把我朋友逗得笑了一整节课。 然后我就不生气了，我也觉得有意思极了…… 那天，整整一天，我都在写关于他的小故事，把他写的龌蹉至极，然后笑了一整天，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那天过后，我越想越觉得有意思，每天都在本子上写不同的，搞笑的小故事…… 当然，只是当时的我们觉得搞笑而已。 后来就又一发不可收拾了。 小故事写多了，我自己也觉得无聊了，于是就有了“想写一本正经一点的小说”的想法。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的第一本小说并不是《绝境逢生》，也不是《热血狂少》，而是初中时期，在本子上写的《穿越火线之生化危机》。 非常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有意思极了。 ……依旧如上文，梦想来得快，去得快。 又是一年之后，某一天，我翻东西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那个封面上写着《穿越火线之生化危机》的本子。 我打开一看，诸多回忆涌上心头…… 写吧，继续写吧，我的兴趣又来了！ 每次写完以后，我都会把我的本子给我的好朋友欣赏……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增长，虽然只过去了一年时间，但当时，他们确实已经对我的那本小说没有兴趣了。 于是，《热血狂少》问世了。 呵呵，这帮小屁孩，就喜欢这种故事。 初二的时候，我的小说只给我的朋友看过，然而当《热血狂少》写出来的时候，全班都来看了，我那个本子都被抓破了呀，至今都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 初代的《热血狂少》，主角叫林飞，他的弟弟叫林浩…… 本来狂少的主角是林飞，但当时写着写着，不由自主就构思出了林浩的故事，后来又突然觉得，林浩的故事要比林飞的故事更好看…… 可是主角已经是林飞了啊…… 没办法，我又写了个《热血狂少2》，主角叫林浩。 当时写完，又在班里引起了一番骚动，每天都有人催更。 敢信吗？全校倒数第一，那段时间换了好几只笔，甚至有人说，你不用买笔，给你用我的，反正我也不学，没有了我再给你买！ ……那么，如上文，还是那句话，你懂得。 这一次，没有人不喜欢看，所有人都支持我，是我自己放弃了。 因为，突然觉得，没有意思了。 …… 高二。 时隔两年后，再次看到那三本书——其实也不能算书，因为只写了十几章——我哭了。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真的哭了。 太多回忆了，太多，太多，太多了！ 林浩，林飞，贺少虎……你们的故事，该继续了。 写写写写写…… 但很可惜，直到高中毕业，我也没有写完，他们的故事只有逗号，省略号，以及结尾那最让人恼火的四个字——未完待续。 后来我就开始工作了。 工作两年以后，我的梦想再次燃起。 写小说好有意思，写小说太有意思了，哪怕直到现在，我也依旧觉得写小说有意思，再也不会像初中时期那样，看见个好玩的游戏，就把小说的乐趣忘掉了。 我放弃了游戏，放弃了电脑，每天都在手机上码字，后来我为了更加坚定写下去的信念，还发朋友圈告诉所有人，我要成为一个作者，我坚决不会放弃！我把我的小说片段发到了朋友圈，每天都在发，无时不刻都在想新的剧情，新的内容，灵感源源不断地涌入我的脑海。 写写写写写…… 每天都在写。 朋友圈有人留言：你该吃药了。 我把他拉黑了。 也有人留言：写的不错。 …… 就这四个字，让我充满了信心。 我带着修改过的《穿越火线之生化危机》（现名《绝境逢生》）杀入黑岩…… 然后……哎！ 好在这一次，我没有放弃！ 不行？那我不写了，换林浩上！ 林浩也不行？去你大爷的，不上架了，不收费了，我非要写！ 然后……哎！ …… 可以说，我写小说写到现在，真的是个奇迹！ 初中无数次燃起，又无数次熄灭过的梦想，现如今，我把它当成了值得我奋斗一生的东西。 我爱写作，我想写一辈子，写到我老，写到我死，只要我的手指还能正常运作，我就不可能停下来。 我写作至今，有些地方让我很不满意，有些地方让现在的我看了以后会非常尴尬，也有一些地方，让我满意到爆炸！ ——应天龙的番外篇，那是我写过的最好的一章，我不知道未来我能不能写出超越那一章的东西，总之，此时此刻，它是最好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东西，让我觉得我非常混蛋。 那就是，贺少虎和林浩的故事，并没有写完，他们永远定格在了那个地方，一动不动。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的很想给他们一个结局，然而令我痛苦万分的就是，根本没有机会。 …… 不知不觉，短短两千字之内，我已经讲完这几年的故事了。 现在的时间，正是此时此刻，三月二十六日的凌晨三点。 此刻的我，正坐在电脑前码字，写着我与写作的恩怨情仇。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把这些话说出来，很快，我就会把这篇文章发出去，我也不知道我想表达什么，也不知道这篇文章到底有什么意义，总之我就是想写。 因为我想，所以我写，就这样。 …… 实话实说，现在这本书的浏览量并没有多少，但具体有几个人在看，我就不说了，免得你嘲笑我。 但我还是那句话，哪怕只有一个人在看，我也会写完的。 所以，别看我这么长时间没更新，那是因为我真的没时间啊，不用担心这本书会太监，真的真的不可能太监！ 我自己也没想到年后的时间会这么紧迫，几个月前，我还躺在家里的床上，无忧无虑地码着字，现在，我身在一个租着的房子里面，凌晨三点不睡觉，只想把这篇文章写完…… 哎，这里的环境差到了极点，太特么吵了！ 过几天我就搬家！ …… 好了，文章的最后，我想再说个事。 当你看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新的一章可能已经发出来的——是的，我有时间了，从今往后的每一天，我都有时间了。 另外，故事总要有个结局。 刘天龙的故事即将完结，不出意外的话，在我之后的小说里面，再也不会出现刘天龙这个角色了。 因为刘天龙所在的世界，没有被我写好，我想彻底毁掉这个世界，开辟一个崭新的世界，崭新的角色。 那么问题就来了…… 好歹是我创造出来的人物，我到底是给他个好结局，还是坏结局？ 一开始，我是想写个坏结局的，因为…… 他是个坏蛋啊。 我可能真的有点奇怪，在我的故事里，保卫世界的贺少虎，最后战胜了反派，从此天下无敌，甚至可以在各个空间里穿梭自如；而林浩，他的朋友死了，全都死了，死的一个不剩……要不是因为我喜欢柳沁，柳沁也得跟着死！ ——当然了，这些结局没有写出来，至于原因，你知道的。 贺少虎没有死，因为他是好人；林浩的朋友全部死光，因为他是坏人，即便他是主角，即便他是我的分身，即便我就是他，即便我非常喜欢他，但是，他是个坏蛋啊。 到了刘天龙这里，我本想让他跟林浩一个结局的。 但是…… 俺又看上小白了！ 咋办？！ …… 一开始把白昭雪写的那么厉害，纯属是因为好奇，我从来没有想过女主保护男主的剧情，真的从来没有。看的倒是不少，但我从来没想过，让那种情节出现在我的小说里。本来没打算让她做刘天龙的女朋友，但因为当时不允许校园暴力，没办法跟白昭雪打架，我才改掉了。 你应该能看得出来，刘天龙追求白昭雪的那一段，特别生硬、尴尬…… 当然了，你可以把那段剧情，看做是刘天龙还不太成熟，高中生做出那种事来非常正常；也可以说，是我自己的问题，因为当时的我，就是那个德性，所以刘天龙也跟着变成了那个德性。 哎，那段真的看得我非常尴尬。 另外，我最喜欢的关于白昭雪的情节，是万鸿飞那里，白昭雪儿时经历过的校园暴力，到后来，慢慢的，一步一步崛起，我个人认为，那一段非常好。 真的挺舍不得写死她的。 可惜伏笔已经埋下了，白昭雪最后连灵魂都不知道去哪了……我当时也太狠了一点！ …… 好了好了好了，言归正传，关于结局，咱公平一点。 死一半，好不好？ 具体谁死，就不剧透了，好了，我要去码字了……现在是凌晨三点！ …… （说个小秘密，其实之前已经把乔凡凡写死了，但是那章没有过审，我重新修改了一下，乔凡凡就又活了。） 229 第二个应天龙 昌海，地下，蓝天公司。 方平正在看手中的报纸。 在如今的年代，报纸这种东西，已经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了。 所以，这份报纸，并不是现在的，而是二十年前的。 报纸上记载，二十年前的某天，天有异象，空中，出现了一个小型的台风眼，在那风眼之中，紫色伴随着金色，金色缠绕着紫色，始终盘旋。 待到某一刻的到来，金色忽然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地面。 再然后，地面的某个角落，出现了一具龙尸…… 是的，这件事在当年，被人发现了，并且登记在了报纸上。 然而奇怪的是，除了某些极少数的人记得这件事以外，再无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了。 原因很简单…… 这份报纸，只此一份，除了方平手中的这份报纸，再无任何关于那次事件的记载。 因为在当时，龙尸落地的瞬间，蓝天公司就发现了它，并且带走了它。 当年见到过龙尸的所有人，包括写这份报纸的记者，通通人间蒸发了。 诸夏国不知道这件事，世界各国也都不知道这件事，蓝天公司将这件事抹得一干二净。 …… 在最初的时候，方平并不是蓝天公司的人，他是某国的一位科学家……普通人无法知道科学家每天在做什么，实际上，科学家每天都在研究，无时不刻都在发明新的东西。 方平的主要工作，就是克隆。 即便全球都禁止克隆人类，但人的欲望，无穷无尽，一旦开始，就永远无法停下来。 克隆羊多利的成功，让他们的欲望增生；而克隆羊生命的失败，也让他们更加渴望进步。 他们一直在进步…… 为了进步，方平辗转世界各国，终于，被他发现了蓝天公司的存在。 蓝天公司真的很厉害，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成功克隆出一个人类，而蓝天公司成功了。 不仅能克隆人类，甚至连一些世界上的知名难题，在他们眼中，都是小儿科一般的存在。 所有过去无法解释的东西，在蓝天公司这里，都有了解释…… 方平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普通人了，后来，他加入了蓝天公司。 现在，他负责的事情，就是克隆这具龙尸。 可惜失败了。 以蓝天公司的水平，居然失败了！ 但方平是个疯狂的科学家，他每天都在不断地进步，要想成功，就必须先要了解那个东西。 克隆人能成功，原因在于，发明克隆人的，正是人类本身，而龙…… 它的结构实在过于复杂，地球上没有任何一种生物跟它相似。 …… 方平非常认真地看着手里的报纸，每一段话，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看的非常仔细。 “那道金光是什么……难道真的有转世这一说？”报纸上这么写。 方平眯着眼，喃喃说道：“转世……灵魂转世……灵魂……”说着说着，方平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忍不住叫道：“我想到了！它少了灵魂！” 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一时间，整个实验室都安静极了。 许多长着同一副面孔的人，也在其中，静悄悄地看着他。 他们是刘天龙的a级克隆人，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达到了这幅身体最强的时刻。 “灵魂，一定是灵魂！人没有的东西，龙一定有！” 不管怎么说，方平都决定试一下。 他飞快地奔至某张显示屏面前，工作了起来。 在经历过几天几夜的忙碌之后，克隆工作，终于开始。 无数的计算机开始计算，无数的机器开始运作，那个装着龙尸的大罐子开始沸腾…… 金光闪现，整个实验室变得格外刺眼。 当所有人都适应过来，并且睁开眼睛后，不远处的罐子，正好打开。 首先涌出的，是白色的烟雾，紧接着，脚步声响起……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敢相信，龙真的被克隆出来了。 然而当罐子里的东西走出来后，所有人又都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不是龙，居然是个人！ 方平也不敢置信地大叫：“这……这怎么可能……我没有输入克隆人的代码啊！” 白烟彻底散去，露出了那个人的面孔。 实验室内，那些拥有着相同面孔的人，同时双目一震。 …… 与此同时，昌海某别墅区。 惨叫声不停响起…… 药丸的药效终于过去，刘天龙成功升级到了六重初期。 他已经不疼了，但他一时还不想起来，刚才的那一小段时间，真的跟要他命没什么区别……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怎么发明出这么变态的东西的。 整个过程中，白昭雪就乐呵呵地看着，颇有些幸灾乐祸。 直到刘天龙安静下来，白昭雪才问：“怎么样，几重了？” 刘天龙淡淡地说：“六重初期。” “啊？”白昭雪有些懵逼：“不会吧，你不是告诉我你已经五重后期了嘛，这药可以直接升一个级别，你应该六重后期才对啊……”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初期。” 经历过这次事件之后，两人终于明白，原来这种药只能够让人升入下个等级的初期，五重变成六重后，就不会再继续了。 “有点浪费了，你应该六重初期的时候再吃的，那样就能升七重了……” “是啊，要不把你那颗给我？你身体强度不够，我身体可太强了……” “滚犊子，你在做梦！” “我哭了啊……” “你敢哭我就揍你！”白昭雪气呼呼地说：“你都好了，再敢给我吵个不停，我就弄死你！” 刘天龙撇了撇嘴，一边嘟囔着：“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一边站了起来。 而就在站起来的瞬间，他整张脸都扭曲了，捂着脑袋就倒了下去，并且在地上翻滚了起来，惨叫声比刚才还要大。 白昭雪一下就炸了，骂道：“你他妈找死！” 她不知道的是，刘天龙不是装出来的。 在他的识海中，那个巨大的铁笼，正在剧烈晃动，原因在于，里面关着的那个生物，正不受控制地疯狂冲撞着铁笼。 祂不停地撞，不停地撞，最终，终于撞破了铁笼。 祂一跃而起，直接飞出识海。 另一边，刘天龙安静了下来，现在，这幅身体的主人，叫应天龙。 白昭雪骂着骂着，忽然住了嘴，因为她知道，那已经不是他了……原来他刚才不是装的。 应天龙看了白昭雪一眼，什么也没说，猛地站起身来，冲出门去。 白昭雪连忙叫道：“阿龙，你去哪？”接着，也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冲出房门，下一秒，就被眼前的景物震了一下。 只见空中，一个大型的黑色物体正朝他们急速飞来，两人根本没有任何防备，那个东西直接撞到了应天龙身上，几乎是瞬间，那个东西，直接爆炸，火焰吞噬了刘天龙和白昭雪。 身后，林夜阳的房子，轰然倒塌。 230 又见刘彧龙 在这个世上，有人信仰光明，光明照亮整片天地，给世间带来温暖，为众生照亮前行的道路；也有人信仰黑暗，黑暗笼罩整个世界，使万物感到安静，在一望无际的黑暗空间里，我独自享受着，那来之不易的安宁。 你相信黑暗吗？ 光明驱散着黑暗，而黑暗只能选择躲藏，当黑夜与白昼的时间对半，人们却又在那属于黑暗的时间里，安上了一盏明灯…… 我不愿争斗，却被对方屠杀，光明与黑暗，到底谁更邪恶？ 当我弱小时，光明挥起屠刀驱散着黑暗，侵略着本该属于我的空间；当我强大时，黑洞的威力让一切重归安宁，亦让那微弱的光亮，望而生畏！ 你看，这个世上，真的有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或者说，侵略不到的地方。 …… 按照我的要求，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一时间，各种侮辱“潜龙”的标语出现在了各种各样的公共场所。 没有人明白“潜龙”是什么意思，但并不妨碍一些“有心”的人帮我们宣传，也就半天的时间，潜龙这两个字就传遍了全城。 “潜龙是咋回事的？怎么哪个厕所都有那俩字？是新开的洗头房？” 可想而知，这样的话，传到刘彧龙耳朵里，会产生多么爆炸的效果。 然而现实却是，刘彧龙连个响屁都没放！ 一连好几天都过去了，尖草区黑界中人，无一不在侮辱着“潜龙”这两个字，我们也做好准备迎接刘彧龙的进攻，但他就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好像不知道有人在侮辱他似的。 好，他不来找我，那我反倒要去找他麻烦了。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和杨光“潜入”了迎泽区。 迎泽区有个酒吧，过去曾是我们的大本营，刘彧龙将迎泽夺走以后，这个大本营自然是废掉了，里面的员工以及经理，所有跟天龙会有关系的人，都被换了下来。 但是，有一个人，他还在。 他的名字叫老蛇，是迎泽区某条街道的小混混，过去的某一天，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我曾帮他摆平过一些麻烦…… 他当然不是天龙会的人，他还没资格加入。正因为他不是天龙会的人，所以，他是所有城区中，唯一一个跟我们有关系，却没有被刘彧龙驱逐出去的人。 这天，老蛇正在酒吧里跟一群小混混喝酒，大言不惭地吹嘘着自己有多风光。 就在这时，我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头。 “妈的，不长眼是不是！”老蛇当时就恼了，他身边的人也同一时间都站了起来。 回头，看见我的正脸以后，他整个人都傻了。 “别动别动……”老蛇连忙制止朝我们走来的一帮小混混，接着又看着我惊讶道：“龙哥，怎么是你？” “有点事找你，过来。”我不给他废话的机会，搂着他的脖子就往某处无人的角落走去。 老蛇的兄弟想跟过来，杨光指着他们凶巴巴地说道：“别动，都坐下！” 这些人能看出老蛇对我的态度，自然一动也不敢动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我们。 …… 不等我说话，老蛇便开口道：“龙哥，听说你们被人干掉了，是不是真的？”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觉得呢？” “嗯……我觉得……虽然不敢相信，但我觉得是真的，好多老朋友都不见了……”说到这里，老蛇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瞪着眼睛说道：“龙哥，你们是不是想再杀回来？” 得，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劲。 我点了点头：“是。兄弟，这次需要你帮我了。” 老蛇当即神色一震，拍着胸脯说：“龙哥你说，只要你一句话，我……”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我不耐烦地打断，继续说道：“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潜龙？” “知道，清朝那个皇帝……” “滚！是潜龙在渊的那个潜龙！” “哦，潜龙怎么了？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知道？”我眯了眯眼，有些不信，“那迎泽区的扛把子是谁？” “他叫聂时雨。” 并不是刘彧龙……很正常，之前我们也是这么干的，问起别人尖草区的扛把子是谁，谁都知道是乔凡凡，很少有人知道我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能把他约出来吗？” 老蛇面露难色：“龙哥，你这就难为我了，以我的身份还不能把人家给约出来……” 我咋了下舌：“刚才还说只要我一句话你就干嘛干嘛的！” “龙哥你别急眼呀，我是真的约不出他来，但也没必要约他出来啊，他今天就在这啊。” “嗯？他在这？” “是啊……”老蛇指着二楼的方向，说：“我刚才就看见他了，一进来就上二楼了，还带着个人，好像是谈生意的。” 我也跟着看了过去，在楼梯口，果然站着几个身穿西服，不动如山的汉子。 “龙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干？”老蛇兴致勃勃地问着，还开了一句玩笑，“总不至于现在就干吧，给兄弟点准备的时间啊……” “嗯，干的时候通知你，走吧。” 老蛇笑了起来，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转身便走。 而我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抓住他的后领便把他拉了回来，猛地掐住了他的脖子，冷冰冰地说道：“喝酒的时候别大话连篇，你要是敢把我今天跟你说的话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老蛇瞬间酒醒了大半，连连点头：“不会不会，龙哥你还不放心我吗？” 我点了点头。 “……真的不会，我对天发誓！”老蛇十分认真。 我这才放开了他，让他回去了。 接着又冲杨光招了招手，便率先走出酒吧。 在酒吧门外，杨光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了？” 我看了一眼酒吧大门，说道：“很纠结……” “怎么了？” “迎泽区的扛把子现在就在里面，但我还没有打听出来刘彧龙，老蛇连潜龙都不知道……所以我们到底是先干掉这个家伙，还是直接干刘彧龙？” 这件事一开始就是在赌，之前我让人各种侮辱潜龙，就是为了把刘彧龙引出来。我们防守，他来进攻，只要被我看见那个逼崽子，我就玩命盯着他，而后来因为刘彧龙不按常理出牌，我们只能主动一点……但现在，迎泽区扛把子，对我真的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啊。”杨光认真地看着我。 “先别打草惊蛇……”我摇了摇头：“明天找个人盯着他，看能不能查出刘彧龙在哪。” “好。” 我和杨光准备回去了，今天什么也没干成，唯一的收获就是打听到了那个聂时雨——现在城主不帮我们，连迎泽区扛把子是谁都得我们自己来查。 就在我们准备离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酒吧里，两个人一边乐呵呵地聊着天，一边往外走着。 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而不正常的是，那个声音，我非常熟悉，熟悉到不得不……连头都不敢回，直接拉着杨光躲到了一辆车子后面。 好在他并没有注意到我…… 直到这时，我才透过车窗看向了他的脸。 刘彧龙！ 是的，就是刘彧龙！ 那张脸，我这辈子都忘不掉！ 杨光刚才也听到他的声音了，此刻吓出了一身冷汗，有些后怕地说：“还是你反应快，差一点就被逮个正着。” 我没有说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车窗另一边的刘彧龙。 二人出了酒吧便站下不动了，刘彧龙面上笑呵呵的，对旁边那个人说：“没关系，好好干，以后会有机会的。” 刚才离开酒吧的时候，我问老蛇要过聂时雨的照片，所以我知道，刘彧龙旁边那个人，就是聂时雨。 也不知道他们之前都在聊啥，总之聂时雨听了以后，立马激动地说：“是，我一定不辜负组织对我的信任！” “嗯。”刘彧龙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 聂时雨点了点头，转身又进了酒吧。 刘彧龙独自站在门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他随意张望起了四周，不经意间，他的目光与我对视了一下。 吓得我差点没趴到地上，但我没那么做，因为我们之间还隔了块玻璃，不离近看的话，玻璃就是一片漆黑。我能看见他，但他看不见我。 他只是随意张望，并没有发现我。 然而，下一秒，他却掏出了手机，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手机屏幕…… 我当时并没有反应过来。 当我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之后，我连忙掏出来一看，就见有人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你一直盯着老子看，老子都装不下去了。”这便是短信内容。 我震惊地抬起头来，再次看向刘彧龙。 果然，车窗的另一边，酒吧的大门外，刘彧龙正在与我对视，并露出冷笑。 231 熟悉的名字 我跟刘彧龙已经很久没见了，自从沧武一别，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 我不知道他现在的实力如何，但就在他与我对视的那一刻，我那强大的第六感便感觉到了极强的杀气和压迫感。 没有任何犹豫，我拉着杨光便在大马路上飞奔起来。 在过去，刘彧龙和我基本可以称为宿敌。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压在我的头上，好几次交锋都以我的失败告终，当然，那个时候实力太弱，怨不得别人，后来我好不容易站起来了，但即便如此，也是在白昭雪的帮助下才跟他斗了个不相上下。 所以，自从开始练气之后，我每天都在幻想和刘彧龙的下一次交锋，这一次，我已经足够强大，我不需要依靠任何人，我要亲手将他打败…… 可是，我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现在的实力，丝毫不输于我。 这一刻，我仿佛拥有了白昭雪的能力，不需要交手，只是对视一眼，我就知道他不好惹。 没办法，只能跑，更何况这还是在他的地盘上。 我将真气灌输进双腿，不停地跑，用尽全力地跑…… 杨光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跟在我的身后不解地叫道：“天龙，怎么了？” 我头也不回：“被发现了，赶紧出城！” 杨光不再废话，继续跟着我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我终于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并没有刘彧龙，这才停下，在路边随便找了一辆车，撬开了它的锁。 三下五除二打着火以后，杨光正好坐了上来，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什么情况，被谁发现了？” “刘彧龙。”说完，便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 龙城有一条环城高速，可以通往五大城区，如果是平时，我肯定是不会走这里的——因为这辆车是偷来的——而现在，我不得不这样做了。 遇到高速收费站，我理都不理，直接冲了过去，还撞到了好多车。 守在高速公路的交警第一时间盯上了我们，不出片刻，我们的身后便跟来了一辆摩托车。 “我操，天龙你疯了！”杨光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 “只能这样做！”我解释道：“出城的路肯定被堵死了！” 出城的路当然已经被堵死了，既然他已经发现了我们，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我们跑不出迎泽的，身后肯定还有刘彧龙的追兵，与其被他们两方拦截，还不如找那个人谈谈…… 于是，在交警盯上我们没多久后，我便主动停了车，下去趴在车门上等着。 杨光跟我玩了这么久，当然还是有些默契的，瞬间便明白了我的意思，跟我一起趴在了车门上。 …… 不出意外的，我和杨光都被带了回去。 审讯室里，对方说道：“你真是我见过的胆子最大的家伙，开着一辆偷来的车还闯高速，你最好说清楚怎么回事，不然……” 他话没说完，我就猛地站了起来，理所当然的，手上的手铐也被我扯断了，接着又一脚踢翻了我面前那个固定在地面上的铁桌。 一声巨响过后，铁桌直接滚到了他们面前…… 他们所有人都傻了，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我这么大力气的人。 我指着他们，冷冰冰地说道：“你们审不了我，叫官儿最大的那个来。” …… 半小时后，某办公室内。 城主叹了口气：“我明白了，我帮你出城，没人会堵你。” “你不会以为，我费这么大劲叫你过来，只是说这个事的吧？” 城主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却不发一言。 我直言道：“刘彧龙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十倍。” “这就不是钱的事！”城主却一下就急了：“天龙，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货色？真要是跟钱有关，我不得好死！” 我歪了一下脑袋，挑了挑眉。 城主继续说道：“记得我当初为什么答应你来做黑界扛把子的吧？” 我点了点头：“记得，姓白的违法乱纪，你多次警告也不见他收敛，然后，我就帮你干了他。” “是啊，就是这样啊！”城主说道：“我一直都相信这个世界是阴阳共存的，好多我不方便出手的事，就交给你们这样的江湖中人，能省去不少麻烦，但那个白永生不听话，我只能把他拿下来，然后扶你上去……你懂吗？我得做有把握的事呀，现在这件事，我已经完全把握不住了你知道吗？！” 我一下就急了：“自从我上位以后，天龙会可曾做过一件违法乱纪的事！谁搞毒，干他！谁放贷，干他！这些事都是你们应该做的，老子全给你们做完了！” “你还是不懂！你以为我在说你？我在说那个人啊！” “刘彧龙？” “是。现在我完全把握不住了，不是我想帮你就能帮你的，我控制不了他。” “好办，你把他们那伙人的信息全部交给我，我来帮你铲除他。不瞒你说，我认识刘彧龙，很久以前就认识他，想对付他，你算是找对人了。” “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什么意思？” “他背后有人，那个人，是我绝对绝对惹不起的……你以为我不想让你上位吗？我他妈疯了让你这么好用的人跌落谷底，然后把一个我完全不熟悉的人扶起来？”城主罕见地飙了一句脏话。 背后有人？ 贺云飞？ 不，不至于。据我所知，贺云飞就算再怎么牛逼，也只是在昌海管用。在龙城的地界上，他能压得住城主才有鬼了，也别说龙城了，就是隔壁那个东浣市，他现在去了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我刚想问问刘彧龙背后的人是谁，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城主收敛了一下情绪，淡淡道：“进。” 接着，门便开了，一个人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 我本来打算回避一下的，而当我看到那个人后，我整张脸都黑了。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也在，一进来便径直走向了我，站在我的身前，笑脸盈盈地说道：“这么聪明？不像你了啊……如果你没有闯高速，而是顺利跑到了出城关卡，知道会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在等着你吗？” 我冷眼相对，不发一言。 他帮我整了整衣领：“来嘛，猜猜嘛……” 我冷笑道：“你妈在那等着你爹呢？哦，那可太吓人了……” 他的脸也黑了。 城主见状，满脸紧张地说道：“两位爷，千万别这样，你们想让我上新闻吗？” 他看了城主一眼，这才重新笑了起来，对我说道：“别打嘴仗，这样吧，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儿上，我给你一次机会……我们单挑，随便找个地方，你赢了我让你走，输了就死在这，你可以把你那个废物小跟班也叫上，两个人打我一个，怎么样？” 我哼了一声：“那就走呗。” 城主连忙过来阻拦：“喂，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能好好谈谈吗，非得死一个？”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好谈的。” 刘彧龙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我这么说，回过头来笑道：“一样。” 说完，便消失在了门口。 他当然就是刘彧龙，那个混蛋，对自己的实力也太过于自信了！ 我五重后期，杨光三重后期……干呗！ 我也准备走了，城主却又拉住了我，皱着眉头说道：“非打不可？” “非打不可！” “好，我知道我劝不住你，更劝不住你们两个……”城主叹了口气：“你刚才问我他背后的人是谁，我告诉你……” 我点了点头。 接着，城主说出了一个，让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熟悉在于，在过去，好多人都用那个名字称呼过我；陌生在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我面前，用这个名字称呼别人。 232 生死之战 我和刘彧龙的恩怨无须过多赘述，这件事也分不出谁对谁错，命中注定，我们是对立面，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正如同，水火不相容，光影不相立！ 什么狗屁潜龙，什么贺云飞、龙城扛把子，我全都不在乎了，我现在只想让他死！ 之前说过，五重过后，每一重都是个新境界，所以，这场战斗，身为三重境界的杨光是绝对帮不上忙的，但我还是决定带上他。 我要有人亲眼目睹，我战胜了刘彧龙！ 还是那句话，小心眼，我实在是太小心眼了！ 可是没有办法，我改不了了。 …… 在某个房间把杨光带出来后，便带着他一起下楼。 刘彧龙就在楼下等着，见我们出来，果断走向他的座驾，并冲我们摆了摆头。 我和杨光立马坐了进去。 既然是生死决斗，当然不能在这里动手。 今晚，我和刘彧龙，肯定会死一个。城主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到时候就由他来给我们收尸。这场对决过后，要么，龙城今后的扛把子还是天龙会，要么，就依旧是潜龙，然而无论结局如何，所有人都不会知道今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 车子在马路上跑的飞快，已经算是超速了，但刘彧龙不管不顾，连红灯都闯了过去。 然而就是这么神奇，我们的身后，始终没有交警跟着。 很快就到了地方。 这是郊外的一片荒地，已经远离了城区。 刘彧龙率先下车，直接脱掉自己的外套就往旁边一扔，并冲我摆着手：“来来来，下来……” 我的怒火也跟着沸腾了起来，将身上的外套脱掉，把挂在腰间的一排飞刀也取了下来交给了杨光，接着便准备下车。 杨光却拉住了我，忧心忡忡地说道：“天龙，有把握吗？” 我摇了摇头：“没把握，所以我必须要告诉你，如果一会儿我死了，以后你就是天龙会的当家，最后……告诉白昭雪，我没有杀她爸，好吗？” 杨光握紧飞刀，点了点头。 我不再废话，直接下了车。 …… 车外，二人，对视。 如同昔日大操场内，两军对峙。 只不过，由一群人，变成了两个人。 “想说点什么吗？”刘彧龙冷冰冰地问道。 “说什么？”我假装想了想，随即说道：“白昭雪老子要定了，你没戏！说完了。” 刘彧龙却是不屑地冷笑一声：“谁让你说这个了……我是说，如果你死了，或者我死了，我们的团队怎么办？让他们继续打？”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已经交代好后事了，你死，我带人剿灭你们潜龙，我死，天龙会从此退出龙城！” “你确实成熟了很多……” “你还打不打？” “打，怎么能不打呢？来吧。” “好，来吧。” 话音刚落，刘彧龙便猛地冲了过来！ 我发誓，我在说话的同时，也在很努力地防备着他，可就是这么奇怪，我竟然连他的动作都看不清！ “砰”的一声，他一拳就打在了我的胸口上，我整个人都往后倒飞了出去，撞到身后的车子上，车玻璃“哗啦”一声便碎成了渣。 好了，已经不需要怀疑了，他的实力绝对在我之上！ “天龙，没事吧？”车内，杨光焦急地问道。 我擦了一下嘴边的血水，淡淡道：“没事。”接着又看向不远处的刘彧龙，“七重？” 刘彧龙故作惊讶：“这就看出我的实力了？你也太牛了点……可惜，你还是得死。” “再来呀！” 我猛地站了起来，将全身上下所有的真气都运转了起来，速度飞快地冲到刘彧龙身前，一拳一脚猛击出去。 五重境界的一拳，足以打断一个普通人的大腿，然而…… 刘彧龙却有条不紊地格挡着我的攻击，我那几拳砸在他的身上，仿佛打在了铁块上，他似乎连半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倒是我，砸在他的小臂上，像是打在铁块上一样，疼得我咬牙切齿……他还他妈的是用单手接的！ 砰砰砰…… 砰砰砰…… 不知击出去几拳，刘彧龙仿佛不耐烦了，骂道：“你太慢了，太慢了太慢了，给老子滚！” 接着便飞快地踢出一脚，正中我的胸口，我再一次倒飞出去。 趴在地上，宛如死狗。 刘彧龙从袖口滑出了一把匕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冷冰冰地说道：“如果你是刘天龙，我还真就杀不了你了，可惜，你不是啊……不能杀了他，我还不能杀了你出出气？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听话。” 很奇怪，本来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的我，在听到这一番话后，我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样，慢悠悠地坐了起来，问道：“你什么意思？” 刘彧龙站下不动了，皱着眉说：“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本体吧？你真的有这么蠢？” “操你妈的！”我猛地弹跳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冲了上去。 我的双手双脚几乎化作残影，飞快地猛击着刘彧龙。 刘彧龙吃了一惊，没想到我在这种状态下，居然还能爆发出这么强的实力。 但毕竟是七重境界，对付起我来还算得心应手。 很快，他就适应了我的变化，一边格挡，一边笑呵呵地说道：“看来贺云飞说的不错，克隆人几乎可以比肩正常人类了，人类能爆发出来的潜力，克隆人居然也能做到。” “啊……”我怒火滔天，咆哮道；“老子弄死你他妈的！” 我的实力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 人当然是有潜力的，人的潜力，没有止境！ 这种潜力平时不会出现，而一旦愤怒，绝望，无助，甚至是恐惧……这种潜力便会爆发出来。 现在我的实力，几乎可以媲美六重巅峰。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估计当今世上，也没有任何人能解释我是怎么做到的，我只知道，我想让刘彧龙死，我必须让他死！ 我恨透了那些“污蔑”我的王八蛋！ 我不停地打，不停地打…… 我不觉得疼了，全身上下的伤口仿佛都愈合了似的，我甚至觉得，自己没有了痛觉，只想把刘彧龙彻底打死！ 刘彧龙再次感受到了我的变化，额头沁出了一丝冷汗，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他终于忍不住了，抓住一个机会，一拳便朝我打来。 而与此同时，我也正好朝他击出一拳。 砰！ 拳对拳，肉对肉…… 他的手腕断了，我的小臂断了，两个人同时往后退了好几步。 刘彧龙拼命抵挡住那强大的冲击力，站定之后，满脸痛苦地捂着手腕，不可思议地望着不远处，那个双目猩红的我。 他后悔了，他不该对我说出那番话的，可是现在已经没办法把那句话收回去了。 “今晚，你必须死在这！”我发出一声滔天的怒吼：“杨光，下来！” 不管了，就算杨光打不过刘彧龙，我也要让他跟我一起上。现在的我，只想拼尽全力，杀死刘彧龙！用我能想到的任何办法！ 杨光闻言，立马下了车，跟我并肩而立，手里还拿着我的飞刀。 我正准备继续冲上去，而就在这时，我却感觉到腰间一凉…… 233 暴怒的万鹏 噗呲…… 那是刀刃刺穿血肉的声音。 全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我只能捂住后腰，慢吞吞地趴到地上。 本就已经身受重伤的我，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在那一片朦胧中，我看到刘彧龙朝我走了过来…… 我想站起来反抗，但我唯一能做到的，却也只是微微动动手指。 很快，刘彧龙便来到了我的面前。 杨光就在我的身边，可是，他却没有阻拦，而是和刘彧龙站在一起，冷眼望着我。 世界，在这一瞬间，充斥了绝望的气息。 这是第几次了？ 第一次，沧武门外，我被一群人砍倒在地，随着力气的流失，渐渐的，我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只想闭上眼，好好休息；第二次，悬崖之上，数十颗子弹穿透我的血肉，让我连疼都来不及感受，便失去了意识，只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第三次，应该就是现在了吧？ 前两次，我感受到了死亡的轻松，那时的我只想闭上眼，就像我未出生时一样，什么也不管…… 而这一次，我没有这么想。 好疼，心好疼…… 我刘天龙，不是我自己了？ 不，我还是刘天龙，只不过，没有人愿意承认。 而比起这件事，还有一件事令我更加心痛…… 我最好的兄弟，他背叛了我，当时他就站在我的身后。 他本该是我的后盾，却为何，成为了给予我致命一击的利刃？ 我想不通，根本就想不通！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因为我要证明，我是我！ 活着，为了我的名字！ …… 与此同时，昌海，万鸿飞庄园。 万鸿飞庄园很大，里面什么都有。 餐厅，花园，车库，停机坪，医疗部，游泳馆……后院还有一个会长专用的游泳池。 此时此刻，万鹏站在医疗部手术室门外，焦急地不停走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万鹏立马奔了过去，问道：“怎么样？” 医生为难地摇了摇头：“实在没办法，那可是火箭啊，那么近的距离，普通人早就变成灰了，能保住一具完整的尸体就已经很……” “尸你妈啊！”万鹏一巴掌就打了上去，怒气冲天地咆哮道：“她死了吗？！你敢告诉我她死了？！” 医生捂着脸，满脸惊恐。 万鹏还在继续咆哮：“我警告你，如果她死了，你们整个医疗部都要陪葬！听懂了没有！” 此刻医生真是又害怕又委屈，因为他是真的无能为力了，她已经停止呼吸了啊…… 医生想告诉万鹏，却又不敢开口。 万鹏也知道这一点，但他不愿意相信，冲旁边一招手便吼道：“朱老四，给我把这个王八蛋剁碎了喂狗！” 眼看朱老四直接朝他走来，医生连忙跪倒在地：“会长，白小姐她真的已经死了！”事到如今，只好实话实说了。 这一句，彻底让万鹏安静了下来。 这种感觉，无法形容，明明前一秒还暴跳如雷的万鹏，突然变得无比安静，腿脚一软，险些摔倒。 医生知道万鹏有多心狠手辣，说出那句话的同时，他就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只得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护士急匆匆奔了出来，叫道：“张医生，你快来……” 话没说完，她便注意到呆若木鸡的万鹏，以及跪在地上的医生。她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直接说道：“白小姐她又活了！” 手术室外，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护士。 包括跪在地上的医生也不可思议地扭过头去看着她。 “怎……怎么可能？”医生还有些不敢相信。 他当然不敢相信，因为就在几分钟以前，白昭雪已经彻底停止了呼吸、心跳，以及身体所有的机能。 “我也不清楚，你快来看看吧。”说完，护士便重新返了回去。 医生依旧跪在地上，满脸震惊。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了万鹏。 万鹏本来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见医生看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再次变得暴跳如雷：“你他妈的倒是去啊！找死啊！” 医生连忙连滚带爬地钻进手术室内。 …… 手术台上，躺着白昭雪。 就在几天以前，万鹏命人前往林夜阳的别墅击杀刘天龙。 万鹏对刘天龙绝对恨之入骨，之前万鸿飞就死在他的手上，后来刘天龙又在地下室那么羞辱他，万鹏早就怒的不能再怒了。 他什么也不管了，就是要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他要让整个昌海都知道刘天龙的下场。 于是，他就搞来了一把……火箭筒。 好家伙，在诸夏的地界上玩这种东西，万鹏也算是第一个了。 那玩意儿威力可太大了，刘天龙直接原地消失，似乎化成了灰，而白昭雪…… 万鹏根本没有想到，那个白痴手下，会在白昭雪也在场的情况下，把火箭射出去。 万幸的是，她没死，还留有最后一口气。 万鹏把她带了回来，马上送进自家的医疗部。 万鸿飞统治商界多年，早就培养出了只属于自己的精英。庄园内的这个医疗部，里面的医生，放眼全国也很难找出比他们医术高超的了。 可即便如此，这场手术还是做了三天；即便如此，最后还是失败了……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白昭雪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却又奇迹般的活了。 是的，手术台上，白昭雪静静地躺着，看不出生死，而旁边的机器则显示，白昭雪的心脏再次开始跳动。 当医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明明就在几分钟以前，她的心跳就已经停了。 不过现在没时间纠结这件事了，既然她又……活了，自然要尽全力救她。 手术马上开始，整个过程中，医生脸上的震惊之色就没消失过哪怕一秒钟。 因为……刚才明明已经停止所有机能的白昭雪，此刻她身上的伤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是的，复原！而且肉眼可见！ 这简直…… 没有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包括白昭雪自己。 唯一明白的人，此刻不知身在何方。 …… 手术很快就做完了，白昭雪被推进了病房。 期间，万鹏始终护在她的身边。 万鹏静静地坐在病床前，握着白昭雪的手，眉头紧皱。 一切都太奇怪了，人类的身体，怎么可能强到这种地步？ 之前做手术时发生的一切，万鹏已经全都知道了。 没有人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而非要给出一个解释的话，万鹏却能得出一个结论…… 太岁，再生，食之，复之，无限轮回……山海经中记载过的一种肉植。 万鹏从小就博览群书，其中当然也包括山海经。 那本书不是历史，而是作者的所见所闻，夸父逐日就是山海经中所记载过的，甚至里面还记载了龙这种生物，着实让人不敢相信，后来，人们一直将它当作神话故事……包括山海经中的一切，所有人都只以为是作者的凭空想象而已。 可是，再后来，山海经中的某些东西，逐渐被人们发现，一种叫飞天鼠，一种叫文鳐鱼，也就是今天的飞鼠、飞鱼。 不由得让人联想，也许，不是作者的凭空想象？ 可是有些东西实在太扯了，简直不敢相信。 比如，无头战神刑天，比如夸父逐日，比如太岁……食之，永生。 怎么可能？！ …… 当白昭雪睁开眼的时候，她看见了万鹏，万鹏坐在她的床边，已经睡着了。 随着意识逐渐清晰，白昭雪终于回忆起了之前的事，她轻轻动了动手，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声：“哥。” 万鹏的身体抖了一下，随即睁开了眼，接着便见到白昭雪已经苏醒，激动地说道：“小雪，你醒了……” “嗯。”白昭雪轻轻应了一声，问道：“刘天龙呢？” 万鹏的脸色忽然变得僵硬，却又不得不说出来：“他死了。” 白昭雪的脸色也开始变得僵硬起来，眼神显得无比绝望。 万鹏注意到了，连忙说道：“小雪，没事没事，你别伤心，我……” “之前那个东西，是你射过来的？”白昭雪打断了他。 “是。”万鹏直接承认，说道：“你别怪我，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我没想到你会跟着他跑出来。” 白昭雪放开了万鹏的手，语气无比绝望：“你说过你会放过他的。” 万鹏一下就慌了：“小雪，别伤心了，不就死了个刘天龙吗，你听我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说过你会放过他的。”白昭雪双眼猩红，眼泪流了出来，“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万鹏一下子变得手足无措，他实在见不得白昭雪这个样子，却又忍不住问道：“难道，刘天龙比我还重要？” “你不配跟他比。” 这一句，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万鹏的脑袋上。 诸多往事涌上心头，万鹏一下就炸了，直接跳起来便怒道：“我不配跟他比？！你跟他认识才多久，跟我认识又有多久？小时候你被人欺负的时候，是谁帮你收拾那帮王八蛋的！你他妈的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是，我是你哥，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被人欺负，我就该帮你出头，你被那个渣男甩了，我也应该帮你把他打的下半生不能自理，万鹏和万菁兰想整死你，我也应该帮你弄死他们，应该的应该的，全他妈都是我应该的，可是现在，总不能……所有人都说你帮着外人对付我，都想把你除掉的时候，我力排众议全力维护你，差点地位不保，也是我应该的吧？！到底还有什么是我应该做的，你告诉我！说呀！” 白昭雪一下被怼的哑口无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万鹏又继续说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做吗？我也知道刘天龙没干那事，我当然相信你说的！可是他们非要我杀了你和刘天龙，不然就要反了万鸿商会，我能怎么办？你以为万鸿商会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是我用刘天龙的命换了你一命，最后就换来个这？你一醒来就问刘天龙，你都没有问过我！”渐渐的，万鹏冷静了一些，尽量语气轻柔地说道：“万鹏已经死了，万菁兰也被我弄死了，刘天龙再一死，以后万鸿商会就是我们两个的天下了，不好吗？” 白昭雪依旧不说话，只是默默落泪。 万鹏实在忍不下去了，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榆木脑袋，不可救药！”说完，便直接走向房门。 “哥……”白昭雪连忙叫住了他，声音无比虚弱，“对不起，我错了。” 万鹏回过头去，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接着，重新坐回床边，语气变得轻柔起来：“你明白我的用心吗？” 白昭雪点了点头：“嗯。” 万鹏笑了起来：“以后，万鸿商会，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234 葛少强的计划 时间退回到一周以前。 地下室内，白昭雪望着刘天龙一蹦一跳正在离去的背影，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白昭雪才扭回头去，冷冰冰地说道：“说吧，什么事？” 当时的万鹏十分崩溃，他一向最注重自己的形象，若非到了这种时刻，他是绝对不会揭露底牌的，但现在，不得不这样做了。 “你过来，你看我的脸……”万鹏艰难地说道。 白昭雪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过去，蹲下身疑惑地看着万鹏：“什么意思？” 万鹏的脸憋得通红，继续艰难地说道：“你应该知道，人皮面具……” 白昭雪瞬间便明白了过来，直接在万鹏的脸上摸索了起来。别说，他的脸上还真的贴着一张人皮面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白昭雪抓住面具的一个角，猛地一扯，便露出了另一副面孔。 他不是万鹏！ “哥？！”白昭雪震惊地叫了出来，整个人都傻了。 能被白昭雪叫做哥的人，除了葛少强，还能是谁？ 可是，葛少强不是死了吗？！ “快点，你说过有解药的，你可千万别骗我……”葛少强的脸更加通红。 “有，有的有的……”白昭雪急了，连忙起身去桌子上翻找，接着又把解药喂到葛少强的嘴里。 也就三秒钟而已，葛少强便感觉不到肚子的疼痛了。 刘天龙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葛少强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而白昭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就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个万鹏是葛少强啊！ 空气突然安静，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葛少强先开口了。见白昭雪那样看着自己，葛少强忍不住笑了出来：“小雪，你真够狠的，我本来没打算这么快告诉你，都是你把我逼出来了。” “你……哥，真的是你？”白昭雪震惊的无以言表。 “是我，葛少强，我不是万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啊……”葛少强想了想便说：“我没死，死的那个是万鹏，是我杀的，万菁兰也是我杀的。” “这……为什么？” “什么？” “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葛少强微微一愣：“你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之前为什么追杀你呢，你居然问这个？” “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会给我个解释的，我现在只想知道这件事。” “好吧，我告诉你。因为万鹏想杀我，我只是先下手为强，而万菁兰……当我易容成万鹏的时候，她什么都敢跟我说，她告诉我，有眼线见到你被刘天龙打伤了，瘫痪在床什么也干不了，让我趁机除掉你，所以，她就死了。” 原来，是这样？ 那也就是说，之前在庄园，被人装进棺材里的那个葛少强，其实是万鹏？！ “不是不是……”白昭雪还是无法接受，“我……这……”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葛少强知道她接受不了，明明已经死去的人，突然跳出来对她说，这几天一直追杀她的那个人，居然就是对她最好的哥哥。 无法接受，任何人都接受不了！ 憋了半天，白昭雪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那你，为什么要追杀我？” “做戏。”葛少强这才继续解释：“万鹏那个傻逼，根基不稳，还想篡改遗嘱当会长，根本没人服他。可是没有办法，没有人知道遗嘱被他改了，商会高层就算再怎么不服，也只能照办。而我，既然决定取而代之，就必须要顶着万鹏的脸，做出一些事来，让他们服了万鹏。本来，我只是想暂时将商会的高层稳住，等到时间成熟，再说出自己的身份，后来索性不这样做了，既然我已经冒充万鹏了，不如就……万菁兰说你跟刘天龙是一伙的，根本没有人信，是我亲自下令之后，他们才不得不信的。我开了一场会议，我说我要杀了你，谁敢同意，谁就去死。现在，整个万鸿商会，已经没有跟我们两个作对的人了。够不够清楚？” 白昭雪大张着嘴巴，呆若木鸡。 信息量太大了，太大了呀！ 如果一直以来追杀自己的人是万鹏，那什么都好解释，太好解释了，万鹏要做的就是除掉所有威胁到他地位的人，白昭雪本来都做好准备跟万鸿商会划清界限了，结果到头来，追杀自己的人，竟然是葛少强……给出的解释倒是也能接受，但是短时间内实在接受不了。 葛少强闭上眼，喃喃说着：“我居然杀人了……曾经那个成绩在班里名列前茅，遇见谁就对谁笑脸相迎的男孩儿，居然杀人了……为什么我爸是万鸿飞？是就是，可他为什么就不能像抛弃他的其他孩子一样，把我也给抛弃？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真的不喜欢……但是，既然做了，那就做到底！”葛少强突然睁开了眼，目光变得坚定无比，直视着白昭雪，“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我也就不跟你藏着掩着了。我必须声明，我之前没有这种欲望的，全都是那帮姓万的逼的！我要做万鸿商会的会长，并且要永远做下去，任何人胆敢阻拦，那就杀无赦……你陪我一起。” “我……陪你？” “是的，你以为我杀掉那帮人是为了什么？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葛少强已经死了，那我就继续做万鹏，所有想让你死的人也都死了，副会长的位置就留给你，万鸿商会已经彻底变成了我们的势力，你跟我一起，永远掌控住它，首先第一步……就是把那帮姓万的王八蛋全部整死！” “啊？”白昭雪十分不解：“为什么？” 在万鸿飞的名单里，只有四个人可以做会长，其余十几个姓万的，虽然都姓万，但是万鸿飞根本不打算把产业传给他们，甚至连股份都没他们的份，因为他们不学无术。通俗点说，他们就是一帮混吃等死的富二代。他们只是个……没有爸爸的富二代，仅此而已。试问，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威胁到葛少强现在的地位？现在万鹏和万菁兰已经死了，完全没必要除掉剩下的人了啊。 白昭雪很理解葛少强，她知道有些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连亲兄弟都不例外，所以她不会责怪葛少强杀了万鹏和万菁兰，但葛少强要是再杀了万鸿飞的其他孩子就说不过去了。 岂料，听到白昭雪这么问，葛少强直接笑了出来：“小雪啊，你就是太善良……也太天真，天真的有些愚蠢……你以为，他们作为万鸿飞的儿子、女儿，会甘心一辈子碌碌无为？知道吗，万鹏还活着的时候，他告诉过万菁兰，他说，别跟那个白昭雪闹了，家丑不可外扬，让外人看了闹笑话，更何况商会高层也是有人支持她的，反正我做了会长了，等回到家，我再找机会帮你把她弄死；后来我顶替了万鹏，万菁兰问我，为什么还不杀白昭雪，能不能快一点搞定她，等把她抓回来必须交给我，她上次用刀划我的脸，我要把她整张脸皮都割下来，就让她眼睁睁看着！还有还有，后来有个姓万的找过我，说咱们都是万鸿飞的儿子，希望能互相帮助一下，反正会长已经是你的了，我又不跟你抢，你分我一份股份吧……一个人，好说啊，当然好说，可是……两个，三个，十几个都来找我要股份，我不给就破口大骂的时候……我只能真心祝愿他们，下辈子，投胎的长点眼，别再投错了！” 白昭雪的眼皮跳动了下，再次哑口无言。 她认识的葛少强，不是这样的。看来，万鸿商会会长的位置，真的改变了他很多。 突然，白昭雪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你不会已经动手了吧？” “当然，先下手为强一向是我的宗旨，姓万的死的差不多了，还剩最后一个……” “哥！”白昭雪变得激动起来，直接跪在了葛少强身前，“我求你，我不管他是谁，你别再杀人了，放过他。” 葛少强静静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默良久，葛少强忽然笑了起来：“还是那句话，你天真的有些愚蠢……好，我可以听你的……可是，这个人，对我的威胁很大，你说，该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简单，为了你，我愿意承担这个风险，我放过他，但你必须要为我办一件事。” “你说，我做。” “杀了刘天龙，现在，立刻，马上！” “这……哥你听我说……” “不，你别说，先听我说。所有人都以为是刘天龙杀了咱爸，但是我却知道，不是刘天龙杀的。” “嗯？” “当时只有刘天龙在场，再加上那把飞刀，导致他们连指纹都没查就下了追杀令，只有我，容不得半点马虎……刘天龙没有右手，那把飞刀上的指纹，偏偏就是右手的，而且，还是来自死者本身的指纹，真是够神奇的……起初，我以为是刘天龙故意伪造的，但事后我的专家分析过，根本不可能伪造，那天，刘天龙根本没有碰到过咱爸一下。” “原来你都知道？” “是的，我知道，咱爸是自杀，跟刘天龙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为什么会自杀，我却想不通……或许你知道？” “我……我知道……但是……” “行了，我明白你意思。” “嗯。那你为什么还让我杀了刘天龙？” “因为，你知道没用，我知道也没用，关键是商会里的那些老东西，他们是不会信的，所以刘天龙必须死，我要给大家一个交代。” “这……”白昭雪急了：“这简直荒谬！刘天龙根本没有做过这事！” “嗯，他没做过，可惜没人相信。之前在陵园说的很清楚，会长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刘天龙！这是把万鸿商会掌控起来的关键步骤，必须要做！” “不行，刘天龙不能死，哥……” “如果我非要他死呢？” “……” “如果，刘天龙和我，只能选一个，你选谁？” “……” “哼，明白了，那你滚吧，以后我不是你哥。” “……”白昭雪双眼一红，险些流出泪来。 一个对自己那么好的人，突然有一天，死了。当时有多绝望，现在就有多开心，而这种开心还没持续多久，那个人就对她说，以后我不是你哥。 白昭雪此刻非常痛苦，恨不得真的去杀了刘天龙…… 可是，葛少强重要，刘天龙什么时候不重要过了？ 她跟刘天龙在一起的时间，比跟葛少强在一起的时间，要多出太多了，跟他在一起的回忆，也太多太多了，而葛少强…… 初中的时候，万鸿飞刚刚跟白昭雪相认的时候，那个时候，白昭雪拿着钱在学校把那些欺负过她的人砸了个遍。 当时别人只知道白昭雪有钱了，却不知道她的父亲是谁，被她反抗过后，就找道上的人报复她。 万鸿飞日理万机，根本不知道这事，而刚刚起步的白昭雪，除了有钱之外，什么资源都没有。那个道上的人当时就放话说，不管她给多少钱都不要，非要整死她。 要不是当时正巧被葛少强遇见，白昭雪可能已经死了。 之后，两人的关系就越来越好，一直保持到现在。 期间，有不清楚白昭雪身份的人还想欺负她，都是被葛少强料理的；有个渣男为了钱疯狂追求白昭雪，到手之后就把白昭雪给甩了，搞得情窦初开的白昭雪痛不欲生，也是葛少强帮她处理的。 试问，这样的两个人，有没有一丁点的可比性？ 明明一样重要，非要问掉进水里先救谁，非要分出一个最重要的来？ 为什么要这样？！ 235 强大的龙魂 后来，白昭雪搀扶着葛少强，走出了地下室，亲自将他送出门去。 葛少强放过刘天龙了，因为白昭雪以死相逼！ 是的，白昭雪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白昭雪不愿意做出那样的选择，这个选择，就跟“同时掉水里你救谁”一样恶心，恶心的不得了！ 难道我拥有键盘，就一定要扔掉鼠标？拥有左手就一定要砍掉右手？！ 明明一样重要啊…… 总而言之，在白昭雪的“逼迫”下，葛少强暂时妥协了。 但是，这件事上葛少强虽然妥协了，还有一件事，让白昭雪十分纠结。 “我把外面的人撤走，你带刘天龙去看病，等他好了以后，马上离开他，回来做商会副会长……你什么也不用说，我已经妥协到这种份上了，刘天龙可以不死，但你绝对不能跟他在一起。”葛少强十分坚定。 ……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餐，白昭雪刚刚苏醒，头痛欲裂，忍不住说道：“昨天不该跟那傻子喝酒的……” “喂，背后说人坏话可不礼貌啊……”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操！”白昭雪吓得瞬间清醒了过来，惊恐地看着躺在自己床上，一脸阴沉的刘天龙。 愣了一会儿，白昭雪怒道：“你要死啊，我不是让你回自己房间睡觉的吗？” 刘天龙翻了个白眼：“我就喜欢钻你被窝，怎样？打我啊。” “你以为我不敢？！”白昭雪跳起来就准备揍刘天龙。 结果下一秒，就被刘天龙扭住胳膊压在了床上。 “我勒个去……”白昭雪不可思议地看着刘天龙。 她知道刘天龙智力受损之后，自身的实力也发挥不出来了，自从上次失手“打死”刘天龙一次后，白昭雪再打刘天龙的时候，连真气都不敢运转了，但还是每次都能痛揍刘天龙，这次怎么…… “小妞，记得之前怎么打我的不？”刘天龙邪笑着。 “你……你……”看着这双眼睛，白昭雪猜到了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完话，就被刘天龙一把抱住，在床上翻滚了起来。 …… “你，好了？” “嗯，好了，开心不？” “怎么好的？”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好了你不高兴？” 白昭雪连忙硬挤出一副笑脸：“高，兴，啊……” 表情还是不对。 但刘天龙没有多想，半开玩笑地说：“喂，之前我叫了你好几次姐姐，在医院的时候你还冒充我妈，现在全给我还回来。” “啊？” “叫哥啊，先叫个几百声听听，最后再叫个爸爸咱就扯平了。” “……我叫你大爷！” “哎，不收拾收拾你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说着，刘天龙就作势要打。 结果还没动手，就被白昭雪扭住胳膊压在了身下，真叫个风水轮流转。 白昭雪骑在刘天龙背上，得意洋洋地说：“刚才不愿意搭理你就算了，真以为我打不过你？” 刘天龙满脸惊讶：“你怎么成六重了？” 随即，他便想了起来，懊恼地骂了一句：“他妈的。” “你再给我骂！”白昭雪用力扭了一下刘天龙的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还让不让我叫你哥？” “不让了不让了……” “叫姐！” “姐。” “叫妈！” “喂……” “快点！” “妈……” 如此，白昭雪才放开了他。 刘天龙立马一跃而起，掏出自己的丹药就往外跑，大叫着：“你给我等着，我也去吃了这玩意儿，打不死你！” “我操！”白昭雪立马追了过去。 …… 但是，刘天龙并没有吞下去。 因为就在刘天龙即将吞下去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他记得他恢复过来之前的所有事，他记得他去救白昭雪，记得被苗文安打成了傻子，记得这几天他是怎么祸害白昭雪的，却唯独……不记得自己炼药的过程！ 这可太奇怪了，既然这药这么厉害，如果刘天龙能记住当时自己是怎么炼制出来的话，那还担心什么升级啊，直接炼出九颗，一股脑全吃下去，就能瞬间成为碾压所有人的高手啊！ 可是，当时到底是怎么炼出来？！ 没印象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为什么啊？！ 他把自己的遭遇告诉白昭雪，白昭雪不屑地说道：“还九颗，身体强度不够的话，一颗就能让你爆体而亡……你告诉我的。” “我还说过这话？还是没印象啊……” “你别装啊，你是不是不想给我炼？”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经过白昭雪的再三试探之后，她发现刘天龙是真的不记得怎么炼药了，气得大骂：“你个混蛋，当时为什么不多炼一点！” 刘天龙也急了，直接冲进厨房，说道：“你等我，我今天非想起来不可！” 刘天龙简直要被当时的自己气死了，是啊，为什么不多炼出来一点啊？！ 他决定自己实验一下…… 然后，厨房就爆炸了。 浑身漆黑的刘天龙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脸的生无可恋：“我当时，到底是变成傻子了，还是变成天才了？” 白昭雪在见到刘天龙的样子后，再次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刘天龙怒了，冲过去就摸了一把白昭雪的脸。 现在两人一模一样了。 “你给我过来！” 两道欢快的身影在房子里追逐打闹，白昭雪再不去想之前答应过葛少强的那件事。 ……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在那片虚无空间里，应天龙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 “龙魂？”应天龙满脸的不敢相信，“好强的龙魂，怎么可能比应龙还强？到底怎么回事？！” 祂发了疯一样地冲撞着那个牢笼。 占据意识之后，应天龙直接冲出房门，结果…… 一声巨响之后，应天龙此刻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伤害，只能将识海中，龙魂的真气外放，拼尽全力护住白昭雪。 但即便如此，火箭还是将祂轰成飞灰，龙魂的防御也在这一瞬间失去作用，火箭的余波还在继续，轰在了白昭雪的身上。 全身上下的血肉开始崩裂，内脏也开始破损，导致白昭雪连疼都来不及感受，就昏厥了过去。 如果不是之前应天龙的那道防御，白昭雪可能会落得跟应天龙同样的下场。 番外：平衡 虚无。 一片漆黑。 什么也没有。 这是它最初的样子。 它是那样的安宁，周围空无一物，四周无半点嘈杂。 不知，它是何时存在的，反正，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 亦不知，它是何时变得喧嚣的，反正，宇宙中第一道光的诞生，使它再也无法安宁。 声音出现了。 它们出生的声音，它们在它身上摩擦的声音，它们相互碰撞，接着同时死亡的声音。 有人说，它们只是没有生命的巨大球体，而说出那句话的人，却无法解释，是谁让它们运动的。 正如同，按照蚂蚁的世界观，蚂蚁同样可以说，人是没有生命的物体，却无法解释，是谁让他们动起来的。 原来，在那巨大球体之上的生命出现以前，宇宙之内，就已经存在生命了。 生命，多么奇妙…… 看它们那自相残杀的样子，多么奇妙！ 光，诞生出了生命，却需要那一片漆黑的东西，来稳定生命。 阴阳之争，便从这时开始。 物极必反…… 星球相互碰撞之后，剧烈的大爆炸形成了黑洞，让周围的一切重新回归最初的模样。 从这时起，白色多了一片黑，而黑色，也多出了一片白。 不知过去了多久，这场争斗，逐渐稳定了下来，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阴阳。 总有人说，世上还是好人多，也有人说，世上还是坏人多……呵，连宇宙都不敢说这种话。 因为，阴阳，从古至今，便始终都保持着平衡的状态。 你做好人，他做坏人，便有了争斗，而我，只想做遵纪守法的土匪、无恶不作的君子，不与你争，不与他斗。 阴阳相争多年之后，就是这样做的。 于是，宇宙稳定了下来，星球稳定了下来，所有生命都稳定了下来。 本该，永远如此…… 可为何，星球之上，又出现了全新的生命？ 宇宙的争斗转移到了星球…… 它们好厉害……自以为是，自己好厉害。 当它们一口一个将所有生命斩杀殆尽之后，它们终于成为了整个世界的霸主！ 殊不知，这并不是整个世界，它们只是亿万颗星球之中，某一颗小星星上面的动物。 霸主的出现，导致这颗星球失去了平衡，于是，地面受到了重创。 那一年，小行星撞地球，火山爆发，沙尘暴，龙卷风，同时出现在那颗星球上，在它们看不见的地方，不知是谁，在清洗这个世界。 终于，世界干净了，世界变成了一颗水球，至少亿年之内，不会再出现任何生命。 然而…… 那些在水里都能呼吸的东西，到底得有多变态啊？ 平衡再次被打破。 于是陆地再次出现…… 海洋突然变得好拥挤…… 生存…… 它们要生存，于是移居陆地。 很不适应，但必须适应！ 生物学会了进化，学会了改变外貌，那时，所有生物的祖先，都进化出了同一个样子。 有鼻子，有嘴巴，有眼睛，有耳朵…… 它们所有生命都长得好相似，却又不完全一样。 因为，环境的不同，导致它们只能进化成不同的样子。 这一次，没有争斗了。 因为它们的祖先，都是海洋里的生命。 平衡了，终于平衡了。 然而这种平衡并没有维持多久…… 有的想做海洋霸主，于是鲨鱼长出了巨齿；有的想做陆地霸主，于是猛虎长出了獠牙；有的想做天空霸主，于是鸟儿有了翅膀…… 不，不是鸟儿…… 翼龙。 恐龙再一次出现。 前辈的离去，导致这些后代，根本无法意识到，它们所有生物，都是一个祖先。 厮杀再一次开始，而这次，恐龙不再是霸主，因为现在这个世界，多出了海洋生物。 恐龙想入海，于是出现了蛟龙，蛟龙想上地，于是出现了敖龙，敖龙想飞天，于是出现了应龙…… 厮杀，无休无止！ 终于，出现了一个绝对的霸主，应龙。 终于，平衡再次被打破…… 毫无征兆，地球的生命再次被全部清洗，这一次，地球变成了一颗火球。 火焰，永不熄灭。 可惜，最后它还是熄灭了。 因为，火焰诞生出了光明，导致原本已经平衡的宇宙，再次失衡。 作为白色中的那一片黑，火焰自动停止燃烧。 从此，世上无火。 地球的第三次轮回开始，却再没有光明的存在。 星球之上的生命终结了？ 不，偏偏，它又诞生出了，只在黑暗中生存的生物。 不知何时，蛟龙带来了水，敖龙开辟了地，应龙照亮了天。 再次平衡。 因为龙的存在，这种平衡，持续了亿年。 终于，等到了人的出现。 一日，龙救下了一个被另一群人追杀的人。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龙这种生物，在他眼里，龙是神圣的，高贵的，后来，他做了帝王，号令天下寻找这种生物，他要将龙供起来，拥有龙，就拥有整个天下。 可是，他却再也没有见到过龙，只能在临终之际，在那本不知名的本子上，把龙记载下来。 “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口旁有须冉，颌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能腾云行水，护佑一方，是吉祥之物。” 恐怕龙自己都不明白，自己长得为什么会与这么多生物相似。 而这个答案，或许早已在你心中。 …… 数年前。 帝王说：“我要称王，我要救人们于苦难，我要保护我的人民。” 龙说：“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 “再然后呢？” “没有了，没有再然后了。” “有的，一定有的。”龙说：“再然后，你们的欲望就会得不到满足，你们会侵略别人的领地，就像现在这些侵略你们领地的人一样，永远杀下去。” “你胡说！我们跟这些侵略者不一样，我们只想守护好我们的家园，为什么要去侵略别人的领地？” “是吗？可是，朕不信。” 龙腾空而起，消失不见。 只有一个人站在地面，气得仰天大吼：“我这就证明给你看！我一定会成为帝王，今后我说了算，我的人民，一定不会侵略别人的领地！” 他以为龙听不见，其实龙听见了。 在空中，龙笑道：“不，你们的土地会越来越大，你们这种生物会称霸世界，但是，却不是你来称霸。因为，你，以及你的后代，不会见到海的另一边，你们的同类。” 地壳开始运动。 大地开始崩裂。 海啸，地震，各种天灾袭来。 幸运的是，人们躲过了那场天灾。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龙在将陆地分离，分得越远越好。 而龙也绝对不会想到，未来的某一天，人会发明出战船，飞机…… 海的另一边，同类之间的厮杀再次展开。 世界失去了平衡…… 天空中，所有人都看不见的紫色台风眼席卷而来，这一次，神明誓要将整个世界毁掉。 “这个世界根本不平衡，龙这种生物，弹指间便可将陆地崩裂，怎么可能平衡？”某个声音说道。 龙摇摇头，笑一笑：“明白你意思，我的存在破坏了平衡，所以……我愿以自身生命作为代价，换回整个世界。” “不行，除龙以外，地面上这些生物也极度可怕，同类之间已经自相残杀了数万年，迟早还是会破坏平衡。” “那就，每隔十万年，蛟龙再现，阻止这些生物破坏平衡。” “牺牲自己，换整个世界……为什么？” “因为，生命真的很奇妙……”龙再次笑笑，说道：“我原本以为，如果没有我的话，世界将会是一片漆黑，但是，这些生物，竟然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制造出火焰。当初，火焰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从此世上无火，因为它是白色中的黑点……而我，愿做黑色中的白点，从此，世上无龙，有朝一日，蛟龙重现，而龙，将不再是人的救世主。” “何时重现？” “除人以外的生物濒临灭绝之时，便是我重现之日。” “然后呢？” “他们会付出代价。” “再然后呢？” 龙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这像极了祂多年前与某人的对话。 “再然后，蛟龙八百年成敖，敖龙厮杀八百年，胜者为王成应，应龙死后化作蛟，如此轮回，压制着所有妄想让这个世界失衡的生物，直到弱小的人类再次出现，当他们强大之后，又遇十万年，轮回再次开始！”顿了顿，龙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够不够平衡？” “我接受。” 龙点点头，飞身直冲紫色台风眼。 天空一声巨响，却没有人在意。 因为，当无数的飞机略过诸夏上空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那是飞机炮弹发出的声音。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应龙早已粉碎，化为分子，潜入深海…… 深海一片漆黑，而有些狭小的角落里，却散发着渺小，又耀眼的光芒。 那是，应龙的龙魂。 …… 上一代应龙即将离世。 敖龙终将开始厮杀。 我好怕…… 好怕好怕。 为什么一定要厮杀呢？ 伙伴跟我说，为了龙族永存。 可是，又为什么一定要永存呢？ 伙伴揍了我一顿。 …… 也许祂们也不知道那个答案。 我要去寻找一个答案，一个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的答案。 为什么一定要欺负人呢？就占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跟伙伴永远幸福生活下去不可以吗？ 我相信可以，一定可以！ 236 真正的阴阳 未知空间。 “所以，龙的轮回，是为了平衡，是这样吗？”应天龙回头，淡淡地道：“贺少虎。” 阴影中，一个人影若隐若现，点了点头：“是的，平衡。光明永远无法消除黑暗，黑暗也永远无法吞噬光明，这微妙的平衡，需要你来维持。” “那第一代应龙……算了。原来是真的，所有生物都是一个祖先，我们所有龙，在最初的时候，也都共用着同一个身体。” “是的。” “呼……”应天龙呼出一口气，有些失望地说：“我找到那个答案了，我不该帮他们的，我好像打破了平衡……可是也不对啊，如果我真的打破了平衡，那神明为什么没有管？” “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打破这道平衡。应龙在经历过无数次的轮回之后，实力早已大不如前。过去，祂可纵横天地，弹指间便可制造一场世界末日，而你，不行。人类的实力在你之上，所以，你并没有打破。” “那现在呢？我感应到，这个世界出现了一个比应龙还强的龙魂，不比第一代应龙差。” “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依旧平衡。” “嗯？” “有能压制祂的东西，所以，平衡没有被打破。” “什么东西？” “刘天龙。” “你在讲笑话吗？” 就在这时，敖世不知从何而来，怒道：“你才在讲笑话，我刘天龙就是比你强，我就知道，应龙一定是我！” “滚一边去！”应天龙同样大怒：“你这个在我手上过不了三招的废物！” 眼看二龙即将掐架，贺少虎淡淡的一句：“你真的以为，你是刘天龙吗？”使祂们安静了下来。 敖世眨眨眼，不解地看着贺少虎。 贺少虎继续说道：“人是没有灵魂的，如果没有你们，刘天龙就只是他自己，而因为你们的存在，刘天龙也有了灵魂……” “不可能！”贺少虎话没说完，应天龙便叫了起来：“我在他的识海里呆了十八年，从来没有见过第三个灵魂。” 贺少虎轻轻一笑：“那是因为，你们见不到它，而且永远都不可能见到它。” “为什么？” “因为，敖龙为阳，应龙为阴，二者结合，方为阴阳，也就是平衡……刘天龙就是那个平衡。” 二龙心中一惊，完全没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贺少虎继续说道：“所以，刘天龙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坏人。好起来，可以好到，为了其他任何人，而放弃自己；坏起来，可以坏到，为了自己，放弃世间所有人。假如世界上有两个刘天龙的话，那……不，不用假如，世界上真的有两个刘天龙。” “如此一来，那便又是平衡……”应天龙喃喃道。 “没错，平衡，当两个刘天龙遇到一起之后，他们所产生的威力，可一点都不比那个强大的龙魂差。”贺少虎说道：“所以，平衡没有被打破。” “可是，刘天龙的身体已经碎了，我毕竟不是真的神，这次我修复不了了。” “可以修复的，一定可以。” “如何修复？” “彻底放下你们的执念。” 简短的一句话，便让应天龙瞬间明白了过来。 应天龙沉默了许久，忽然看向敖世，语气有些无奈：“我们还要继续争下去吗？” 敖世也沉默着，并没有答话，过了许久，幽幽道：“我们两个一起，才是真正的刘天龙，真正的阴阳……那就不争了吧。” 话音刚落，二龙的龙魂便开始变得模糊。 即便作为龙，祂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心中无比惊骇。 祂们想问问贺少虎，但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祂们已经化为分子。 而分子并没有飘散，而是融合在了一起，渐渐的，分子逐渐化为人形。 不知从何而来，某个方向，不知名的分子飘来，也融入了进去。 …… 万鸿飞庄园内，白昭雪正躺在床上看书，忽然感觉到脖子后面一片清凉，她忍不住摸了一把，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只是突然感觉，自己忘记了好多东西，却又不知道忘记了什么。 “可是我的寿命不长，而你能活好久。” “你干嘛，你吹我干嘛，凉死了！” “真的吗，我也可以活得跟你一样久吗？” “祂就是个大骗子，祂把我的寿命变长，可祂自己却离开了。” “你真的愿意帮我吗？” “你也能轮回？” 那时，贺少虎淡淡说道：“不，我不经轮回，但我可以帮你，只是……你有可能回不来了。” “没关系，只要能再见到祂就行了，本来我的寿命就不长，能活到现在已经很开心了。” 下一秒，那个生物，不再动了，不出意外的话，祂永远都不会再动了。 贺少虎遥望远方天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就算缺少亿分之一，祂也不是一个完整的龙魂。所以，别怪我。” …… 另一边，虚无空间内。 刘天龙已经完全成形，淡定地观赏着自己的身体。 他的脸上，再也不见一丝稚嫩。 他已经经历过太多了，再也不是那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学生，也不是那个只会发脾气的黑老大。 现在，他既是应天龙，也是敖世。 “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刘天龙望着贺少虎，淡淡地说道。 “欢迎回来，应龙。”贺少虎微微笑着。 “你不是人，你是神明。” “没错。” “当年我对你说，有朝一日，蛟龙再现，而祂将不再是人的救世主……我可能要反悔了，如今应龙重现，依旧要拯救这些生灵，再一次，我愿为了这个世界，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然后呢？” “你不用试探我，龙不会再自相残杀了。从此，龙永世不见，世间万物，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他们会平衡下去的，他们不需要任何人、任何物来帮助他们平衡。” “我接受。”贺少虎淡淡地道：“可是现在，有一个与你旗鼓相当的对手，祂所产生的威力，足以将这个世界重新清洗。” “所以，我会出手。我们产生的威力，亦可消灭世间所有生灵。”刘天龙顿了顿，又说：“一开始，应天龙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拯救十万年后的他们，没想到，祂的到来，会让十万年前的人灭亡，更没想到，这次让他们灭亡，也是为了拯救他们……这算不算因果？” “算。” “世上真的有因果吗？” “有，我说有，就有。”贺少虎坚定地说道：“没有任何生物，能永远霸占着帝王的位置，也没有任何生物，能避开自相残杀。他们可以做这些事，但必须要承担后果。” “明白了。”刘天龙点点头，同样坚定：“这一次，将会是龙的最后一次轮回。” “那就去找龙城的你吧，蓝天公司有多强，你知道的不比我少，晚一秒，你失败的几率就会更大。” 刘天龙淡淡地点了点头。 接着，这一片黑暗的虚无空间，开始出现光亮。 光明持续变大，变幻出了事物。 当黑暗全部消失，刘天龙已经站在一片废墟之上。 他望着空中那片紫色的台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 世间有争斗，称为正邪不两立；事物有争斗，称为水火不相容。 人有争斗，善恶之分；兽有争斗，弱肉强食。 总有人会帮助好人，因为坏人的暴戾；也有人帮助坏人，因为好人的虚伪。 我是好人，我可以自以为是自己很正义，肆意评价与我毫不相关的一件事，逼死一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无辜路人；我是坏人，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很邪恶，与此同时，再帮助所有人消灭我同样十分痛恨的杀人魔。 这便是，白色中的黑，黑色中的白；这便是，完整的阴阳。 平衡，从来都不需要任何人来维持，它永远都存在。 从此，龙永世不见，祂将成为神话，祂将永远被人们当成神话故事。 永远，永远，永远…… 237 不同的空间 万鸿飞庄园。 因为那种神奇的药物，白昭雪的伤势恢复的很快，不出半日，就已经完好如初。 可她却非常痛苦…… 她感觉自己忘记了好多东西，却又不知道忘记了什么。 偶然间，当她下意识拿起手机，打开屏幕的时候，被手机屏幕上那张合照，震得发懵。 一个是自己，而另一个…… 他是谁啊？ 她去问皇甫月，皇甫月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知道他是谁？” 白昭雪迷茫地摇了摇头。 皇甫月迟疑半晌：“我也不知道。” 白昭雪失望地离开了。 她又去问苗文安。 苗文安愣了一会儿，淡淡道：“有时候忘记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吧。” “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 于是她又去问张梦和朱老四。 …… 葛少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他知道，白昭雪这是失忆了。 可是有点奇怪啊，她明明刚醒来的时候，还在埋怨自己杀了刘天龙，怎么刚刚过去一天，她就不记得刘天龙了？ 打击太大了？ 趁白昭雪还没来得及去问庄园的其他人，葛少强已经找到了她。 在葛少强的房间里，白昭雪痛苦地捂着脑袋：“哥，他到底是谁，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葛少强紧盯着白昭雪的眼睛，确定她是真的忘记了刘天龙。她不仅忘记了刘天龙，同时也忘记了与刘天龙有关的所有事情，包括当初被朱老四打断双手的时候。 葛少强眯了眯眼，直接说道：“看来那件事对你打击不轻。” “打击？什么打击？” “你还记得咱爸是谁吗？” “万鸿飞啊……” 嗯，还记得万鸿飞。 “那你记得他是怎么死的吗？” 这一瞬间，白昭雪的眼神忽然变得空洞，回忆不断地涌入她的脑海。 酒会，泳池，轮椅，飞刀……血液逐渐弥漫整个泳池。 她并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只是因为刘天龙曾经对她讲述过这些事，而现在，她忘记了讲故事的人是谁，以为这些事都是她自己亲眼所见。 “你想起什么了吗？”葛少强试探着问道。 “他被人杀了。” “嗯嗯嗯，谁杀了他？”葛少强的表情越来越兴奋。 “谁杀了他？”白昭雪的脑袋越来越痛，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猛然间，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掏出手机，点亮屏幕。 刹那间，那张脸清晰无比。 刹那间，手机屏幕上，那张脸变得无比狰狞，手持一把黑色飞刀。 “刘天龙！”白昭雪突然怒吼了出来。 葛少强脸上的表情僵住了：“你……你想起来……” 不等葛少强说完，白昭雪便怒气冲冲地说道：“是刘天龙杀了咱爸。” 葛少强微微一愣，很快就笑道：“是的，他现在就在龙城。” 白昭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愤怒，最后直接夺门而出。 葛少强坐在原位，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竟然真的把她带沟里了。 他了解过失忆——除了潜意识里的东西，其他任何不重要的事情，都有可能忘记。比如，一个人失忆再严重，也不可能忘记自己是个什么生物，他甚至可以忘记自己的名字，但绝不会忘记这些潜意识中，早已根深蒂固的东西。而白昭雪的话，她记得所有人，唯独忘记了刘天龙，此时只需要稍微带偏一点，她的记忆就会出现混乱。 阴暗的房间内，葛少强的笑声持续不断，仿佛遇到了此生最开心的事。 不多时，某个阴影的角落里，走出了一个人。他面色狰狞，手持一把黑色飞刀，静静地看着葛少强。 渐渐的，葛少强止住了笑，淡淡地说道：“到底我杀死的那个是刘天龙，还是龙城的那个是刘天龙？” 那人冷冰冰地说道：“你杀死的那个。” “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让我杀了龙城的那个，他不是你们的人吗？” “机密。” “喂，合作伙伴，我希望，我们能坦诚相见。” 他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因为他跟刘天龙完全一样，方平说，不允许世界上存在第二条龙。” “龙？什么龙？” “机密。”顿了顿，他又说：“你确定刘天龙真的死了吧？” “当然，都变成灰了。” “那就好，我们的合作可以继续了，没有人能反抗我们。” “什么意思？难道，刘天龙如果活着的话，他还能反抗你们不成？” “他的身体里有个东西，你看不见的。” “什么东西？” “机密。” 葛少强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好吧，我不问了，告诉方平，他答应我的事可别忘了，另外，你现在就去龙城，保护我妹妹的安全……不过切记，让她自己杀了刘天龙……这样，她就没理由记恨我了……” “好。”他转身便走。 “喂……”葛少强又叫住了他，“谢谢你帮我搞定万菁兰。” “嗯。”他头也不回。 …… 蓝天公司。 方平笑呵呵地给应天龙倒了一杯茶，说道：“你的对手已经死了……你说，他的灵魂会去哪？” 应天龙面无表情：“不知道。也许，回到了他原来的空间，也许，已经沉入了此时此刻的大海深处，反正，他的轮回已经用完了。” “真是太神奇了，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灵魂，那死后可以转世，应该都是真的吧？” 应天龙不屑地笑道：“假的。规矩是由神创造的，而神……祂的形象，可绝对不是电视剧里人类的形象……你们算个屁啊……” 方平尴尬地笑了笑：“那神是什么形象？” 应天龙摇了摇头：“不知道，没见过。我只知道，宇宙诞生之后，阴阳出现之时，神就存在了，祂们创造了星球，勾勒好星球的轨道，计算好时间，待到某一刻，星球相撞，祂们就会很开心……正如星球之上的生命，你以为你做的事都是自己想做的，其实，不过是有‘人’想让你那样做而已。亦如一本小说，从主角出生开始，就有‘人’替他决定了他的结局。命中注定，可不是空穴来风。” “那星球之上的生命是怎么出现的？” “问我干什么，你们不是应该清楚的吗？” “啊？我们清楚？” 应天龙笑了一声：“你是中途加入蓝天公司的吧？去问问你的老板，你就清楚了。” “嗯？” “此时此刻的十万年前，蓝天公司就存在过；此时此刻的十万年后，我也亲眼见过蓝天公司……你是个人，居然能加入蓝天公司。我告诉你啊，蓝天公司可不是人创造的。” 方平呆若木鸡。 自从将应天龙复制出来之后，他已经震惊过无数次了。 身在蓝天公司，身在这个全世界最发达的科技公司，方平明白的东西，要比普通人多得多。 比如，穿越时空，是真的可以做到的。 如何穿越…… 我们都知道，光速最快，可是即便它再快，想到达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也是需要时间的。比如，太阳光照射到地球上，需要八分钟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看到的太阳，其实是八分钟以前的太阳……那么，只需要发明出能让我们的速度超越光速的仪器，我们就可以出现在八分钟以前的地球上。 当然，没有人能做到，然而，蓝天公司能做到。只要速度够快，可以去到任何想去的时间。 同理，想要去到未来，就需要将身边的一切放慢，而我们本身的速度加快，就可以抵达未来的时间——别人度过一天需要二十四小时，而我只需要半秒钟。 依旧，没有人能做到，然而，蓝天公司能做到。 这是方平了解的东西。 而自从应天龙出现，他的世界观再一次坍塌了。 因为应天龙告诉他，穿越时空，根本不需要那么费劲。速度加快或者放慢，只是能让他去到同一个空间里不同的时间。 而应天龙的方式，是撕开原本所在的空间，来到另一个空间。 同一个空间里，发生的事完全一致，所以历史无法改变；而不同的空间里，一切都有可能发生，当历史被人为改变，也就出现了所谓的平行宇宙。 方平还问过他：“既然世界上只能有一个应龙，那么就算刘天龙现在死了，可他十万年后还会出现，到时候，蛟龙成敖，敖龙成应是必然发生的，那……你又算什么？” 应天龙只是笑道：“不同的空间里，历史是可以改变的。我就不回去了，我就在你们这个空间，存活到十万年后，到时候……那些蛟龙，根本没机会成为敖龙，应龙只能是我。” 238 我是谁 其实我早就料到这样的结局了。 从我亲手杀死秦雄，到白永生的座驾将他送上西天…… 我知道，早晚有一天，我的结局比他们好不了多少。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这个结局，我接受。 可我唯一接受不了，被他从后背来一刀。 …… “s级克隆人很厉害的，虽然实力不济，但他和本体完全一样。” “蓝天公司的克隆技术，远超世界所有人。”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科技，那我又该怎么证明我是我？” “我证明不了，甚至证明不了自己是不是真的存在……” “对现在的我而言，此时此刻，我正在举起杯子喝水……” “可是对于明天的我而言，‘举起杯子喝水’不过是一种回忆。” “如果记忆可以灌输，我又该如何证明自己昨天真的喝过一杯水？” “也许，从我出生到如今的记忆，只是一段记忆而已。” “我可能不存在，我可能不是我。” “可我又好想证明我是我。” “可如果证明不了呢？” “我是谁？” “我应该是谁？” 在昏迷中，这些话不停地飘荡在我的脑海。 那些声音，无比飘渺，却又十分清楚，一字不差地被我听了进去。 我记得我是刘天龙，我记得我从出生到如今的所有事，却感觉还是少了点什么东西。 只有一些模糊的碎片…… 我有一个爸爸，还有一群朋友，那些朋友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可我享受那样的感觉。 我对金钱没有兴趣，别人的人生目标，是我出生时的起点。 我把金钱当成废纸，当这些废纸可以让那些喜欢它的人低我一等的时候，我就会很开心。 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没有人生目标，没有任何牵挂…… 可是，这好像不是刘天龙的人生…… 刘天龙该是什么样的人生？ 我记得他……不，我！我记得我的人生，我对金钱很感兴趣，曾几何时，意外得到星空酒吧，我甚至还想过辍学。 那另一段人生是谁的人生？ 不记得了…… …… 猛然间，一张狰狞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看得清清楚楚，他好像很生气，他只有一条胳膊，在他的手中，还握着一把枪。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我很害怕，很怕很怕，没来由得感到了恐惧。 我转身就跑，我对那张脸非常恐惧，可是……那张脸，却是我自己。 “砰！” 身后，枪声响起。 …… “啊……”我惨呼着醒来，感觉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 这一瞬间，腰间的疼痛让我不得不满脸痛苦地重新躺下。 与此同时，一只手轻轻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眼前两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 一个是贺云飞，一个是刘辉——大概去年的时候，天字班的李峰找我们麻烦，我险些被他打成植物人，那个时候，贺云飞叫刘辉救过我。 直到这时我才注意到周围的样貌。 这里并不是我之前和刘彧龙决斗过的地方，而是一个房子里面。 四周富丽堂皇，天花板上那金黄色的吊灯格外引人注目，不远处，还有一个楼梯通往二楼，这个房子显然是一座别墅。 此时此刻，我正躺在一个小型的单人床上。 随着意识的恢复，随着贺云飞那张大脸越来越清楚，我顿时无名火起，准备拔刀。 但贺云飞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我的手。 因为有伤在身，再加上贺云飞的力气很大，我愣是一下也动不了。 “行了行了，别再动了。你已经输了，我赢了。”贺云飞淡淡地说道。 我一句话不说，只是狠狠地瞪着他。 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开始求我办事的时候什么好话都说，可当我遇到麻烦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把我踢出去！ 从沧武开始，到天字班，到万鸿飞，到蓝天公司，他一直都在利用我！ 我恨透了这个王八蛋！ “我知道你想杀了我，我也没打算跟你和好，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好好听听……你现在这个样子，打得过谁啊。”贺云飞继续平平淡淡地说道。 闻言，我才平复了下心情，不再挣扎了，贺云飞也松开了我。 我感觉到，在我的腰间缠着一条绷带…… 我不动声色地解开衣服，开始扯那条绷带。 贺云飞看见了，但没有管我，而是看向刘辉，道：“你跟他说吧。” 刘辉呼了口气，认真地说道：“刚才我对你进行了催眠，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 我皱了皱眉，随即想起刚才的梦…… 怪不得感觉怪怪的，原来是他在捣鬼。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刘辉却也是眉头紧皱：“你还记得梦里发生的事吗？” 我冷冰冰地说道：“记得又怎样，不记得又怎样？”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呵……”我冷笑一声，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这……”刘辉一脸纠结地看向贺云飞。 “你看我干嘛，我早就说了，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呗，有什么好纠结的……”贺云飞鄙夷地看着他。 刘辉一下就怒了：“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专业！刚才他明明自己都亲口承认了，现在为什么不记得了？” 贺云飞笑道：“这位专业的大师傅，你是在问我吗？” 刘辉更加恼怒，看向我说：“你记不记得你刚才说过你是谁？” 我懒洋洋地摇了摇头。 “我的个老天爷呐！”刘辉拍桌而起，朝我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怒道：“你怎么能不记得呢，你怎么能不记得呢……” 说话间，已经抓住了我的衣领，摇晃起了我的脑袋。 我本来想将他推开，但转念一想，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将他身体反转，立在我的身前，同时，一把飞刀从袖子里划出，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瞬间，我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强忍着后腰的伤痛，站起身来。 连贺云飞都没反应过来，焦急地叫着：“喂！别冲动啊你！” 刘辉吓得声音都开始发颤了：“贺云飞，你不是把他的刀都拿走了吗，你坑死我了你！” 有人质在手，我便有了底气，冷冰冰地说道：“你说什么我都不想听。贺云飞，你记住，我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可惜我现在斗不过你，如果能多给我几年时间的话，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所有的朋友都死在你眼前！” 这一次，不是赌气。 曾经，我非常喜欢这个老师，我觉得他跟其他所有老师都不一样，后来了解他的身份之后，我觉得一切都不奇怪了。即便如此，我也非常喜欢他，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说他是我的靠山，就算天塌下来也有他帮我顶着，他真的做到了，而当我一无所有，没有一丁点的利用价值的时候，他与一个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一起，说我不是我。 我接受不了，非但接受不了，还要把说出这种屁话的人置于死地！ 坏人不是天生的…… 从前，我愿为了一群不认识的人，去杀死一个对我很好的长辈；现在，我只想为自己而活，任何人都不重要了。 你推我入地狱，那我就把所到之处，皆化作地狱。 忍不住地，我笑了起来。我打赌，如果现在有面镜子在我眼前的话，我可能都不认识自己了。 我紧盯着贺云飞，抓着刘辉慢慢往大门的方向退去。 贺云飞始终慢吞吞地跟着，显得无比焦急，不停地说着：“天龙，冷静点，我不求你原谅我，你千万别伤害刘辉，他以前还救过你呢。” “是吗？”我笑了笑，道：“那又怎么样呢？我说过，我要你亲眼看着，你所有的朋友死在你眼前，他就当第一个吧，对了……”我把腰间那已经松弛的绷带扯了下来，“谢谢你救了我啊，为了感谢你，等一下我会一刀抹脖，他不会痛苦的。” “你敢！”贺云飞瞬间暴怒，拳头紧紧握成一团。 “不敢，不敢不敢……”我冷笑道：“我不敢，行了吧！” 说话间，我的手掌轻轻用力，刘辉的脖子便流出了一抹鲜血。 刘辉吓得大惊失色，连连叫道：“别别别，吕少，你冷静点……” 我依旧笑着…… 可是笑着笑着，却渐渐僵住了。 “你叫我什么？！” “吕少，吕少啊，刚才你自己说的，你喜欢别人这么叫你。你真的不是刘天龙，你是吕阔啊！你明明都想起来了，别这样玩我啊！”刘辉差点哭出来。 …… “我有一个爸爸，还有一群朋友，那些朋友没有一个是真心的，可我享受那样的感觉。” “我对金钱没有兴趣，别人的人生目标，是我出生时的起点。” “我把金钱当成废纸，当这些废纸可以让那些喜欢它的人低我一等的时候，我就会很开心。” “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没有人生目标，没有任何牵挂……” “我是昌海第一公子，我叫吕阔，他们叫我吕少，我喜欢这个称呼。” …… “！！！” 我感觉，我的脑子，炸了。 脑子一片空白，仿佛直接死机了。 周围的一切，对我来说，好似不存在一般。 我忘记了手里的刘辉，忘记了眼前的贺云飞，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贺云飞逮住机会，直接冲了过来，一手拉开我的手，将刘辉拉到了身后，又一脚踢在了我的胸口，将我踢飞出去。 胸骨裂了，可我除了吐出一口血以外，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239 我是吕阔 “谁的电动车挡道，赶紧滚出来给老子挪开！” “你的电动车把我车划了，赔钱！” “你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 “那两个丑男，我要整死他们！” “那就是刘天龙，给我往死里砍，砍死了算我的！” “都给我上，让她跟刘天龙的下场一样！” …… 无数的回忆瞬间涌入我的脑海。 我翻滚着，惨叫着，却又时而狂笑着。 识海中，出现了两张脸。 一张是我自己，另一张……也是我自己。 可是，那张脸上的表情，好像吕阔啊…… 他愤怒，他狂笑，他命令那些人挥舞着钢刀砍在我的身上。 我死死抓着那条空旷的袖子，不停惨叫着。 “啊……” 给我机会，只要给我机会，吕阔会比我凄惨数十倍！ “砰！” 一声枪响过后，吕阔倒在了血泊中，他的身体还在止不住地抽搐。 周围客人早已跑光，他满脸绝望地看着我朝他走来，我举起手中的刀，一刀斩断他的头颅。 “啊！！！”我又捂住了脖子，却感觉鲜血还是源源不断地流出…… 不，已经不是流了，光秃秃的脖子上面，什么也没有，鲜血如喷泉一般喷射出来，我挡不住，只能任由它如此。 我感觉我停止了呼吸，我的全身抽搐的可怕。 那些记忆碎片，逐渐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图案。 不，不是图案……是镜子！ 镜外，是我；镜内，是吕阔。 心中一团无名火烧的可怕…… 我恨透了刘天龙，恨透了白昭雪，这两个人毁掉了我整个人生，我要杀了他们！ 不，不不不……我就是刘天龙，我应该痛恨的是贺云飞…… 不！ …… 半年前。 某处模糊的未知地点。 “为什么我家的产业都被封了？”我怒火中烧。 “白昭雪干的。” “为什么？在他们眼里，我现在已经死了，头都被砍掉了难道还不够吗？她至于这么狠吗？！”我咆哮道：“我一定要杀了她！” “以你现在的实力可斗不过她，你爸都倒台了。” “你帮我！”我直接跪下：“我求您帮我！我知道蓝天公司的厉害，连死人都能救活，提升我的实力一定没问题！我要变成跟您一样的实力，我要把白昭雪的脑袋拧下来！” “她爸可是万鸿飞啊，你竟然敢说这种话……” “我不管她爸是谁，她敢动我爸，我一定要她死，万鸿飞也要死，我要她全家上下，全部死光，死的一个不剩，让他们家里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那就帮你喽……” …… 蓝天公司。 “这家伙对刘天龙恨之入骨，要是让他做刘天龙的a级克隆人，威力估计会更大，考虑一下？” 方平看了看那人旁边怒气冲冲的我，笑道：“好啊。” “行，那他交给你，我走了。” “哎等等……” “怎么了？” “有机会除掉林夜阳吧，他没价值了。” “好的。” 此人走后，方平又对我说：“跟我来吧。” 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我紧随其后。 在蓝天公司内穿梭了很久，在某个角落里，乘坐了电梯。 电梯通往地下二十层。 门开后，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一震。 只见偌大的空间里，无数身穿白衣的工作人员正在计算机前忙碌，在这些人的头顶，一条巨龙悬挂在此。 “别到处乱看，走。”方平在不远处冲我摆了摆头。 我连忙跟了上去。 最后，他让我躺到了一个玻璃罐子里。 在我躺进去之后，罐子彻底密封起来，却还有部分的氧气供我吸收。 岂料片刻之后，玻璃罐子开始充水，瞬间便将我的身体淹没了大半，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水就已经彻底淹没了我的全身。 瞬间，我便失去了意识。 玻璃罐子外，计算机前，方平正在看着我的身体各项数据。 “融合度居然这么高……”方平大睁着眼睛，自言自语道：“这样的融合度，还做a级干什么，s级都没问题呀，哈哈哈，捡到宝了。” 于是，我失去了记忆，继承了刘天龙的记忆，以为自己就是刘天龙。 不知何时，我被放了出去，在那一瞬间，我的记忆彻底变成了刘天龙的记忆。 我站在了贺云飞家的门前…… 我怎么在这？ 哦，我想起来了，昨天我身体里的那个东西乱搞，用白昭雪的手机给沧武的人发短信，让他们反了我……我刚才就是去沧武解决那件事的。 解决完以后，我就回来了。 对，是这样的，我想起来了。 “真正的刘天龙，一直呆在沧武。”贺云飞这样说。 …… 时间回到此时此刻。 我终于感觉到了胸骨的疼痛，忍不住捂住了胸口。 我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刘辉和贺云飞不见了。 但下一秒，楼上脚步声响起，贺云飞出现在了二楼的栏杆前，冷冰冰地说道：“我给你机会，但你不走？呵呵，好，我佩服你。” 说完，贺云飞就一跃而下，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接着朝我走来。 我仓惶爬起，一边后退，一边警惕地看着贺云飞。 眼看贺云飞离我越来越近，我终于开口：“我知道我是谁了，我想起来了。” 贺云飞停下脚步，依旧冷冰冰地说道：“哦，那又怎么样呢？” 我低下了头：“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所以你会死。” 贺云飞继续朝我走来，直接抓住我的脖子将我提起。 我瞬间便喘不过气来，只能轻轻地拍打着他的手臂。 只见他满脸怒火，冲我咆哮道：“我跟你说了一百遍了！你不是刘天龙，你不是！我让你离我远点，你跑去天龙家里，我厚着脸皮让你顶替一下天龙，你说你就是刘天龙！你搞出这么多事来，现在还想杀我朋友！老子的脾气够好了，老子已经忍到你现在了，如果不是我放水，潜龙一晚上的时间就能攻陷你所有的地盘，给你留了个城区让你苟延残喘着，你还敢回来放肆，啊？！”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他抱怨……抱怨所有对我的不满。 “你知不知道，白永生他是我叔叔，这些年他虽然身在黑界，但帮助社会铲除过好多贩毒的杂种。我教刘天龙，虽然做着这些事，但也要有底线，你不是说你是刘天龙吗，你把老子的话当耳旁风了？为了抢地盘，你简直毫无底线！” 我瞪大了眼睛。 其他任何事情我都接受，唯独这件事，我无法接受！ 这根本不是我的错！ 即便被他掐着脖子，我也十分吃力地说了一句：“是城主让我做的……” 而贺云飞就像是没听见似的，掐着我脖子的手还在逐渐用力，我的脸也随着缺氧而越来越红，直翻白眼。 关于克隆人 好了，现在哪个是克隆人已经清楚了，那么我决定再来带你回顾一下之前发生的事。 估计你也懒得回去翻看了，我就随便讲讲，理理思路。 没错，本人就是如此大公无私！ 开始。 …… 在“191克隆人的级别”这一章，贺云飞对刘天龙讲述了a、b、c以及s级克隆人的种种特征。 也正是此时，s级克隆人便登场了。 当贺云飞讲完克隆人之后，又提到，应天龙冒充白昭雪，给沧武的人发了条短信…… 刘天龙大惊，赶紧跑回沧武。 注意！ 第一个出现在沧武的刘天龙，其实是s级克隆人，也就是吕阔。 刘天龙是第二个到达的，到了之后就跟沧武的人玩起来了，当小慧送走吕阔回去之后，便将之前见到吕阔的事给说了，刘天龙意识到，自己的s级克隆人被做出来了，所以他便不敢离开沧武，害怕克隆人对他的朋友下手，于是，就在沧武呆了半个月，目的是保护小慧。 半个月后，刘天龙离开了，原因是，某个b级克隆人杀了白昭雪她妈。 刘天龙过去之后大开杀戒，搞定那个克隆人的同时，身为s级克隆人的吕阔，也正好赶到。 也就是“197双龙相会”那章。 当时，我写那章的时候，吕阔是第一人称…… 嘿嘿，没想到吧，其实贺云飞一开始真猜对了，“我”真的是那个克隆人，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再然后，吕阔回临阳镇，刘天龙去蓝天公司，不小心失误之后，刘天龙被直接打死，抛尸荒野，幸好他有应天龙……之前有位读者问我，到底哪个是刘天龙，我说，其实仔细看看就能看出来的，刘天龙比克隆人多了个东西——那个东西，就是应天龙的龙魂。 刘天龙醒来之后，在密林中，碰到了白昭雪。 然后他们打起来了，两败俱伤，再然后“与狼共舞”，再然后分手，再然后，白昭雪被朱老四带回庄园，刘天龙则回到了天字班。 接着，刘天龙去救白昭雪，刘天龙变成了傻子，最后，刘天龙被葛少强打的灰飞烟灭，最后的最后……“番外篇，平衡”。 这就是刘天龙的故事。 …… 再说吕阔。 吕阔是先到达沧武的人，跟小慧解释清楚之后，他就带着陈广荣离开了沧武。 他就是龙狗蛋，他照顾了白昭雪半个月，他带着白昭雪回到了家，见到了白洁的尸体。 最后，双龙相会之时，被贺云飞说出真相，他无法接受，选择逃避，逃回自己家中，再也不管昌海的事。 是他把小慧赶走的，然后昌海天龙会出了事，他就跟杨光回到了昌海，本想让贺云飞帮忙，但贺云飞又说他不是真的刘天龙，那时的吕阔，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刘天龙，完完全全无法接受。贺云飞的一番话，将他彻底黑化。 他本来想去伤害贺云飞的朋友，但还没来得及动手，贺云飞就已经赶到了东浣，将夏雨薇保护了起来。 但吕阔不服输，依旧在东浣给他捣乱。 80年代有多乱，现如今就有多乱，没有别的原因，只为了出口恶气。 东浣弄乱之后，吕阔又去了龙城。 然后，潜龙在渊，城区沦陷，与刘彧龙决战，被贺云飞救下，也就是最新的一章。 …… 哈哈哈，咋样？ 是不是都明白了？ 好了，来说说接下来的剧情发展。 在最初写出克隆人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写到这里，我真的特别喜欢接下来的情节。 刘天龙已经跟白昭雪腻歪过了，可是，吕阔还没有啊…… 曾经那样的血海深仇，如今却…… 感觉非常有意思，这是必须要写出来的。 关于白昭雪失忆，其实是我突然加进去的，本来的设定是，就算白昭雪体内的龙魂离去了，但她也仅仅是忘记了关于那只松鼠的记忆，而且，作为人类的她，本来也就不记得那段记忆嘛，所以无所谓。难受的不是白昭雪，也不是刘天龙，而是应天龙，因为当祂回去之后，祂最好的朋友，再也不会动了。 至于为什么要写白昭雪忘记刘天龙，其实是这样的…… 之前刘天龙多惨啊，白昭雪以为刘天龙杀了万鸿飞，逮着刘天龙那一顿好打啊，作为刘天龙的s级克隆人，跟刘天龙完全一样，吕阔凭什么不被白昭雪打？ 不公平！ 所以，吕阔必须被白昭雪打几顿，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 她的记忆会回来的，她只是彻底忘记了“松鼠”，但绝对不可能忘记刘天龙。 最后的最后…… 一边是被自己照顾了很久的傻子刘天龙，一边是照顾了自己很久的龙狗蛋！ 在这两个人中做一个选择…… 想想就难受哇！ 另外，刘天龙已经变成了初代的应龙，吕阔也已经想起了白昭雪是他的仇人…… 更难受哇！ 不知道能不能写好，反正还是那句话，我尽全力！ …… 一开始没想写吕阔成为克隆人的。 小慧家中闹鬼的时候，我是真想让吕阔登场，后来觉得不行，因为设定乱了，当时的吕阔非常厉害，至少比皇甫月厉害，而刘天龙，根本打不过皇甫月，所以废了，胡编了个“芯片”出来。 后来一直在想该怎么让吕阔登场，想了好多，结果都不满意。 终于，克隆人出来了。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直到其中一个刘天龙的身上，有应天龙出现的痕迹时，我才终于确定，他才是刘天龙。 那…… 啊，好伤心，一直照顾白昭雪的龙狗蛋才是克隆人？！ 作者本人也没想到。 后来突然想起“克隆人不是无中生有，想制作克隆人，就必须要用同样活生生的一个人来制作”这句话。 好啊，吕阔可以登场了。 哈，我真的佩服我自己。 …… 还有，我为了不让读者看出哪个才是克隆人，两个刘天龙我都必须用第一人称写，写刘天龙的时候是怎么写的，写克隆人的时候就怎么写，两个刘天龙真的完全一样。 后来因为经历的事情不同，两个完全一样的人，也变得不一样了。 一个，阳光；一个，阴暗…… 其实我想让刘天龙变得“阴暗”的你知道吗？ 可惜他已经被确定是真的刘天龙了，没办法修改了。 自从确定刘天龙的身份之后，我就不敢让吕阔身上再出现一丁点应天龙的痕迹了，不然就穿帮了，说严重点，整本书，就全崩了！ …… 又想起个有意思的东西。 一本用第一人称写的小说，居然有……那么多主角。 刘天龙第一人称，吕阔第一人称，应天龙第一人称，林浩第一人称…… 特么的我可真是个秀儿！ 哦对了，后面还会写个万鸿飞的第一人称！ 估计你都快忘了……万鸿飞的那封信。 好了，我讲完了，再见。 240 他不是天龙，也不是吕阔 无人的街道上，我独自行走。 没有目标，不知归处。 现在的我，已经得知了自己的身份。 刘天龙，吕阔…… 这两张脸，不停地出现在我的识海中，没有一丝防备，我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幻。 时而，我是怒火滔天的刘天龙，时而，又变成一脸阴险的吕阔…… 我感觉我的脑子都快炸了。 好想知道白昭雪此刻的下落，因为她的敌人很多，我想跟她一起抗；又好想用一种很残忍的方式杀了她，因为她一个电话，就搞掉了……我爸所有的产业！ 我是谁？ 好想知道我是谁…… 我是刘天龙吗？不是吧，我已经彻底想起了，昔日我被克隆成刘天龙的经过。 我是吕阔吗？也不是吧，我明明记得，我亲手将吕阔的头颅斩下！ “啊……”我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嚎叫起来，引得路人一阵指指点点。 “你没事吧？”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来，猛然间看见了白昭雪，顿觉怒火中烧：“我他妈杀了你！”说着就去掐她的脖子。 然而临了却发现，她根本不是白昭雪，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孩，于是我连忙住了手。 她被我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见我没有动作之后，骂了一句：“神经病吧。”便走远了。 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刚才，我居然，想杀了白昭雪……即便那不是她，可我却是因为把那个人错看成她，所以才有了这一举动…… “我是谁……”我的声音莫名多了些恐惧：“我到底是谁，我是谁啊！” “你是我啊，你不是想找贺云飞报仇吗，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把那个刘辉给放了？”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你是我，刘天龙毁了你的人生，白昭雪搞垮了你的生父，刚才为什么没有动手？”又一道声音不知从何而来。 “你是我，你是我，你是我……”两种声音交织在了一起，像3d环绕音乐一般，轰炸着我的脑海。 “啊……”我的眼睛开始变红，那是大脑剧烈疼痛之后影响到的神经。 我已听不到任何声音，因为我已经昏倒在地。 路人依旧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敢过来查看我的情况。 路人之中，一个面如冰霜的女孩，时而看看手机，时而看看躺在地上的我，好像在对比着什么。 不多时，她的眼神变得凶狠，好像终于确认了我的身份，径直走到我的身边，将我扛起来便准备离去。 路人却不依，不解道：“哎小姑娘，你要把他带哪去？” 她却根本不回话，直接冲出人群，接着便将真气灌入双腿。 那群路人，此生此世，都很难再见到人类跑出这样的速度了。 …… 龙城，迎泽，某别墅内。 彼时，杨光和刘彧龙已经到来。 贺云飞对他们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刘彧龙没什么反应，因为他早就知道那个刘天龙是假的。 杨光虽然也知道，但…… “吕阔？！！”杨光整个人都傻了。 这几天，带领天龙会攻东浣、占龙城的人，居然是吕阔！ 可是…… “当初我和天龙，明明把他的头都砍下来了，蓝天公司怎么可能用吕阔来做天龙的克隆人？”杨光还是无法接受：“飞爷，他真说自己是吕阔？” 贺云飞眯了眯眼：“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而且已经想明白了。” “什么？” “蓝天公司再厉害，也不可能让死人复活，现在，只能说明……那个人，他先成为了吕阔的s级克隆人，而后又被做成了天龙的s级克隆人——他不是天龙，却也不是吕阔。” “这……” “所以我一直都在忍让着他，刚才他差点杀了我朋友，我也放过他了……”贺云飞叹了口气：“他真的很可怜，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让他想起自己是吕阔，已经是极限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 杨光沉默良久，又说：“飞爷，当初你让我跟着天龙，我确实努力跟着了，可是后来出现了两个天龙，我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个是假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跟错人了……他们实在太像了，简直完全一样，我捅他刀子的时候都害怕捅错了，万一错了的话，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顿了顿，又说：“对了，他做事没有不留底线，白永生那件事，确实是城主让我们做的，因为白永生野心太大，城主管不了他，再这样下去，龙城非回到80年代那个黑暗的时代不可，所以他必须要死，除此之外，这段时间我和天龙还铲除了好多跟毒有关的混蛋，后经调查，他们全都跟白永生脱不了干系。” 贺云飞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沉默半晌，才轻轻说了一句：“老了就安心养老呗，那么大的野心干嘛……叔叔，抱歉了，逢年过节我都懒得给你烧纸了……” 接着，他又看向杨光：“这段时间幸苦你了，回天字班报道吧。” 是的，杨光是天字班的，从一开始，就是天字班的。 天字班除了正式的成员外，还有一个神秘的组织，叫做护龙卫，而除了护龙卫，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组织，叫做暗组。 其他两个组织就是专门用来打架的，而暗组的用处就多了，有打探情报的，有潜入敌后卧底的，也有暗藏在新手营中，为天字班寻找新鲜血液的。 杨光做的，就是这件事。 不得不说，他的演技很好，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个刚刚初中毕业来到沧武的新生，但其实，他成为天字班的成员，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所以，当初身在东浣的贺云飞，了解龙城刘天龙的一举一动。 “我还有件事……” “你说。” “之前我和天龙……不，之前我和吕阔去的那个龙城大学，好像有点问题。” “这事你不是跟我汇报过吗，我已经在查了，小慧确实出事了。” “！！！”杨光心中一凛。 “我理解，在下面呆久了，你跟他们产生感情了……放心，这件事我管了，她会没事的。” “嗯。”杨光转身离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要回天字班报道了。 房间内，只剩下刘彧龙和贺云飞。 直到这时，贺云飞才有时间说一句：“什么运气呀你，居然能加入潜龙。” 刘彧龙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选中我了，离开沧武以后，我就是个恶心的小混混，是潜龙给了我机会，让我和他们不一样。” “挺好……”贺云飞点了点头：“我这边的事不用你帮忙了，你回天城吧。” “好。”刘彧龙犹豫了下，还是问道：“那个，她……” 但他话没说完，贺云飞就无语道：“知道你在说谁，想见面就去见呀，她就在昌海。” “不用了……”刘彧龙苦笑：“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不好，她爸死了，她妈也死了，前些日子还被人废掉了四肢，差点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什么？！”刘彧龙直接懵逼了。 怎么会这么惨，这半年到底发生了啥？！ 贺云飞又耐心地给他讲解，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 给刘彧龙心疼的，差点没当场哭出来。 刘彧龙狠狠一拳砸向墙壁：“刘天龙是怎么搞的！”话没说完，他却又安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根本怪不了刘天龙。 “后悔当初离开沧武了是吧？”贺云飞戏谑道。 “有一点。” “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您能帮我跟刘天请个假吗？我想去看看她。” “自己请假去，我不愿意搭理他……”贺云飞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是因为前几天我把他的身份信息给盗了，他现在恨不得杀了我。” “好吧……”刘彧龙也笑笑，随即问道：“对了，刚才您说，小慧……她怎么了？” “没什么，这件事你别管，我来搞定。” “行，飞爷，以后有事，说话，潜龙随叫随到。” “嗯。” …… 刘彧龙离开后，贺云飞开了一瓶红酒，端着酒杯，站在窗前眺望。 电话铃声响起，贺云飞优雅地接听…… 下一秒，他的耳膜差点被刺破：“嚯~~~”连忙把手机拿远。 即便如此，对方的声音还是很大。 “老子的房子塌了！！！” “喂！别叫唤了你！塌了就塌了，你再买一个不就行了？” “你在哪呢？赶紧给我回来！老子知道是谁干的！妈的反了天了，万鸿商会那个小逼崽子欺人太甚，我弄死他！” “好了好了，你别生气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不跟老子说！” “嘿嘿，给你个惊喜嘛，那什么……”贺云飞严肃了起来：“天字班的暗组已经告诉我了，刘天龙被万鹏打死了，白昭雪受重伤，被带回了万鸿商会。” “啊？”林夜阳终于安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刘天龙一死，贺云飞对抗蓝天公司的计划，就彻底完了，“那怎么办啊？” “没关系，我能解决，不是还有一个刘天龙嘛……他妈的我是真不想求吕文奇的那个傻逼儿子……”顿了顿，贺云飞又说：“我暂时回不去，交给你个任务，盯紧了万鸿飞的傻逼儿子，等我回去，找他算账！真是老虎不发威，把你当成病猫了……” “滚，是把你当成病猫了！” “咱俩谁是沧龙区扛把子？” “……” “行了，我解决完这边的事就回去了。” “什么事？” “我有个学生，叫杨思慧……她可能已经死了……”贺云飞的语气忽然变得阴冷至极，“我想让那些伤害她的人，全部陪葬！就这件事。” “查出是谁干的了吗？” “快了。” “好，我等着你回来……他妈的干死那帮孙子……” …… 另一边，刘彧龙正在坐车前往机场。 潜龙的总部，在天城。 车子在路上行驶着，刘彧龙的余光却突然看见，在马路上，一个女人，正扛着一个男人，飞快地往前奔跑。 她的速度几乎超越了车子，没人能看清她的动作，但身为“沧武的学生”，刘彧龙一眼便看清了，那个人，是白昭雪。 “跟上她跟上她！”刘彧龙连忙冲司机大叫。 司机不解地问：“老大，跟上谁啊？” 司机根本没注意到刚才有个速度不亚于汽车的女人，从他们的身边跑了过去。 一眨眼，白昭雪就已经没影了。 刘彧龙急了，一脚踢开车门，在大马路上狂奔了起来。 241 我死了 这是一座烂尾楼。 在它的四周，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这里已经废弃很久了，位于龙城的郊区，时不时，才有几辆汽车路过，但根本没人会停下来。 白昭雪扛着一个人缓缓走上二楼，将他丢在了角落。 此刻，那人正深度昏迷着，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 白昭雪左手持刀，右手掏出手机，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好像在做最后的确认。 刘天龙，刘天龙…… 刘天龙杀了万鸿飞…… 她记得这个名字，记得那个场景，记得那被染成血色的泳池…… 可是，刘天龙，到底是谁啊？ 名字很熟悉，脸也在自己的手机屏幕上，并且还和自己那样的亲昵，可是，他是谁啊？ 葛少强说，刘天龙是万鸿商会的卧底，潜伏在商会许多天之后，终于在一个万鸿飞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动手杀掉了万鸿飞。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自己手机里的这张合照，又是怎么回事？ 白昭雪的记忆完全错乱了。 所谓失忆，其实就是记忆链条被打乱成一片一片的小碎片，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在自己拼命回忆的情况下，这些碎片，最后都是会重新组合起来的，然而，一旦有人恶意将这些碎片拼乱，那当记忆链条重新组成的时候，这段记忆就完全错乱了。 此时此刻，白昭雪就是这样的情况。 不得不说，葛少强真的很……贱！ 太贱了！ “我们以前认识吗？”白昭雪眉头紧皱。 她决定暂时不动手。 她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变成脑残了，葛少强的话有太多的漏洞，而且，她也真的想知道，自己以前和他是什么关系…… 仅仅是想知道这件事而已。 如果，万鸿飞真的是刘天龙杀的，哪怕自己之前和他关系很好，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白昭雪始终紧盯着他，却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 过去了很久、很久。 白昭雪有些不耐烦了，摇晃了他几下：“嘿！醒醒，醒醒……” 他的表情更加痛苦。 在梦中，刘天龙和吕阔始终扭打在一起，他时而以刘天龙的第一视角殴打着吕阔，时而又以吕阔的第一视角怪异冷笑，经过白昭雪这么一摇晃，这种转变的速度猛然间加快了许多，前一秒他还是刘天龙，下一秒就成了吕阔……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识海之中，分裂出了两个脑神经。 终于，梦中的战斗结束了，刘天龙和吕阔消失了，他缓缓睁开了眼…… …… 疼。 头痛欲裂！ 我的脑袋，像爆开的西瓜一样！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但手伸到一半，便听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别动。” 与此同时，我的脖子也感到一凉。 渐渐的，眼前那模糊的身影开始变得清晰，就见白昭雪一脸阴冷，蹲在我的身边，将一把匕首放在我的脖子上。 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又看花眼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便继续说道：“两个问题，万鸿飞是不是你杀的，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敢说假话，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剁下来！” 我吓得一哆嗦，终于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白昭雪，颤颤巍巍地说：“什么万鸿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昭雪叹了口气，然后将我的手按在地上，举起了刀。 “我说我说！”我吓得大叫了起来。 白昭雪依旧保持着这个动作，淡淡地点了点头。 显然，我一个回答的不对，她就要手起刀落。 “不是我杀的，他是自……” “嗯，第二个问题，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呃……” 我有些懵，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白昭雪说完，又掏出手机给我看她的屏幕，解释道：“我只知道你叫刘天龙，可是我想不起来你是谁。” “啊？” 我更懵了，她这是……失忆了？ 可是，为什么啊？！ 我是谁…… 我也想知道这个问题。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了！ 此时此刻的我，已经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刘天龙，可是……我也不是吕阔吧？我绝对不可能是吕阔吧？ 因为此时此刻，看着白昭雪的这张脸，我并不想杀了她；而作为她的“男朋友”，我好像也并没有多想念她。 刘天龙和吕阔，好像同一时间，从我的身体里消失了。 虽然我还拥有着刘天龙和吕阔的记忆，但我好像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 这种感觉很怪，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越是想知道自己是谁，就越是想不起来。 算了，不管我是谁，我都不想死在这，于是我以刘天龙的视角，把我所知道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包括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包括沧武天字班，包括我这条断手…… 这个故事很长，白昭雪却始终举着刀，认真地听我讲着，一句话也不说。对于我说的话，她没有表示怀疑，却也没有表示信任。 当听到万鸿飞是自杀的时候，白昭雪突然变得狂怒，将匕首反了过来，狠狠地用刀把撞向我的肚子，骂道：“你胡说！我爸为什么要自杀！” 我大力地咳嗽起来，还没来得及弯腰，白昭雪便又抓住我的脖子将我顶在了墙上，恶狠狠地说道：“我告诉你，你说的这些屁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我已经说过了，敢说一句假话，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剁下来！” 与此同时，我的手伸在背后，已经握紧了一块玻璃碎片。 “你不信我，我也没办法，那你动手吧，直接抹我脖子好了。”我上气不接下气。 白昭雪的眼神突然发狠，握刀的手慢慢移向我的脖子。 而我的手藏在身后，也时刻准备着将玻璃碎片割向她的大动脉。 …… “他说的都是真的。” 就在我俩即将动手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楼梯口传来。 白昭雪明显震了一下，木然回头，就见一个人，缓缓走了上来。 他面露微笑，一举一动都颇为优雅。 他的眼中只有白昭雪，见白昭雪已经回头，他便站下不动了，就站在楼梯口处，吐出一句：“雪儿，好久不见。” “你……” 白昭雪当然记得他是谁，可刚说出一个字，就见刘彧龙面色大变，朝她飞奔过来，同时还大叫着：“小心后面！” …… 不用多说，自然是我行动了。 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放过？ 刚刚因为头痛的原因，导致我站都站不起来，所以我不敢反抗，更不敢跟她交手，但偷袭要是还不成功，那我就白混这么久了！ 刘彧龙距离我们还有点远，我有信心在他跑过来之前，杀了白昭雪！ 这么近的距离，白昭雪绝对不可能反应过来！ 千钧一发间，我手中的碎片已经抵达她的大动脉，正准备在她脖子上划一刀，却突然肚子一痛，导致手中的碎片脱手而出。 而白昭雪，脖子上只是流出了一点点红色的血液。 刚才那一下，是白昭雪背对着我用手肘打的，我没想到，她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 我能感觉到，她已经六重了！ 打中我的肚子后，白昭雪满脸怒气地回过头来，先摸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接着便抓住我的头发，同时将匕首摆正，一刀一刀捅向我的肚子。 “雪儿，不要！”刘彧龙大惊失色。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 …… …… …… …… 我感觉到了疼。 我感觉到了冰凉。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 我感觉自己变得好轻。 我看见，身下，我自己的身体。 我看见，白昭雪还在不停地用匕首刺入我的体内。 我看见刘彧龙已经赶到她的身边，准备把她拉开。 我看见，我飘到了烂尾楼的顶端。 我还在持续上升…… 风一吹，我的灵魂随风飘荡。 世间万物，皆在我的脚下。 我看见，某个未知的地点，一个婴儿，刚刚出世。 我看见，某个未知的地点，一个孩子，高高兴兴地去上学。 我看见，某个未知的地点，一群学生，无精打采地去上学。 我看见，某个未知的地点，高考结束，所有学生高歌狂欢。 我看见，被大人们称之为“他能有什么压力”的那个人，此刻痛不欲生。 我看见，那个痛不欲生的人，最终也变成了大人。 我看见，每个人，都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 我看见，无数的灵魂，在轮回。 我看尽世间百态，看透人间冷暖，看着每个人的人生。 我好像知道我是谁了…… 我好像想起我本来的生活了。 我不是刘天龙，也不是吕阔，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我是谁，貌似已经不重要了。 我死了，什么也没有了。 我仍在上升。 升到了天际。 升到了宇宙。 升到了黑洞。 穿过黑洞，是一片光明。 我，至此消失。 242 屠尽天龙会 你是谁？ 我是谁？ 什么谁是谁？ 所谓姓名，不过是世人假托的一个称谓罢了…… 若不知，便不问。 …… 看着那个人的灵魂离开这副身体，刘天龙忽然想起了好多东西。 在他幼年时期，弹指间便可轻轻松松放倒一个彪形大汉；在他初到沧武之时，随随便便一脚便将刘彧龙踢飞出去；以及，在万鸿飞死后，长街之上那场血战…… 平心而论，以他自身真实的实力，要做到这几点，真的是难如登天。 曾几何时，他以为自己是人格分裂，但事实好像不是…… 因为，人格分裂的特征，从未在他身上显现，而他却总是莫名其妙的变成另一个人。 也许，是体内多了个灵魂？ 呵呵，灵魂？ 这两个字，跟“鬼”那个字有何不同？ 刘天龙是个绝对的无神论者，按他自己的话就是，相信世上有鬼，不如相信世上有奥特曼！ 而现在…… 他却真真实实地看到，自己死了，自己的身体停止了呼吸，一个灵魂飘到了天际，而他，依旧站在自己的尸体旁边。 此时，夜已深，周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生机。 不知站了多久，刘天龙忽然不耐烦地叫道：“黑白无常？牛头马面？来勾老子呀！” 他已经彻底相信世上有鬼了，却不知为何，那些传说中勾魂的怪物并没有出现。 但是，就在这句话刚刚说完之后，他的身后便传来了动静。 刘天龙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麻了，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回头…… 但随即又想，老子现在已经死了，老子现在就是鬼呀，怕个毛！ 这样想着，他回过了头。 接着，便看见吕阔那一张阴沉的笑脸。 “我操！”刘天龙的反应，比看见鬼还激动，挥起拳头就往吕阔脑袋上砸。 吕阔的反应却也不慢，直接双手抓住刘天龙的胳膊，同时一抬脚，便直冲刘天龙的面门。 刘天龙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脑袋向后退的同时，整个身体顺带着逆时针旋转了三百六十五度，落地之后，将胳膊从吕阔手中抽出，再次挥了过去。 二人拳来拳往，在这漆黑的烂尾楼内，打得十分激烈。 吕阔一边打一边笑：“你终于死了，而且还是被白昭雪那个贱人杀死的，可把你爷爷我给乐坏了哈哈哈……” 刘天龙则是怒骂：“狗杂碎！老子当初应该把你的尸体扔进绞肉机里绞碎了喂狗！脑袋都掉了，你他妈还能活，老子都想给你跪下了操你妈的！” 刘天龙是真的很气，断臂之仇，不共戴天！ 曾几何时，刘天龙装得很好，装作满不在乎，有时还自己主动提到自己的痛处：“我可是残疾人，你敢打我，我讹死你！”接着哈哈一笑，这事就过去了。 但其实……哪里能过去？ 强行把吃饭的手改成左手，强行把拔刀的手改成左手，强行自己骗自己：“你看那些天生就残疾的人，不也一样活的很好吗？” 没有人知道，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落里，他也会盯着那只空旷的袖子，发呆，发傻。 吕阔已经死了，吕阔已经死了，吕阔已经…… 操他妈的！好想追到地府里再杀他个一万遍！ 如今再次见到吕阔，刘天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打起来没完没了。人死了，没了肉体的负担，灵魂感觉不到痛，感觉不到累，两人就这样，不停地打斗。 没完没了，真的没完没了…… 两人从黑夜打到白天，又从白天打到黑夜，但是却分不出高低，因为两人的实力完全一样，出招的动作，也一模一样。 他们十分了解彼此，就好像在和镜子对打一样。 不知黑夜与白天经过了多少次的轮回，两人同一时间住了手，面面相觑。 因为，他们都听到了，楼梯处传来的动静。 不多时，一个手持黑色飞刀的人出现在了楼梯口。 他一上来，就望向某个角落，那里放着刘天龙的尸体。 他慢吞吞地走过去，从身上掏出一个不知名的黑色物体，扔到了刘天龙的尸体上。 黑色物体在触碰到刘天龙尸体的瞬间，忽然化作一团火焰，将刘天龙的尸体烧成了灰。 “啊……”刘天龙气炸了，一脚便朝他踢了过去，“你他妈的！老子弄死你！”但结果，却根本碰不到那人。 那人也确实没感觉到刘天龙的存在，烧掉刘天龙的尸体后，按了一下耳边的耳机，说道：“刘天龙死了，白昭雪杀的，他的尸体刚刚被我烧成了灰，我可以回去了吗？” 不知对方说了句什么，他又接着说道：“杀白昭雪？为什么？” 刘天龙心中一惊，想起自己虽然触碰不到他，但还是能听到声音的啊，那如果…… 刘天龙果断站在了那个人的位置上，与那人的身体完美结合，动作分毫不差之后，耳机中的声音，自然而然也被刘天龙听见了。 那个声音是方平，方平说道：“因为我们要牢牢掌握住万鸿商会，我已经利用葛少强杀光了万鸿飞的所有子嗣，现在只要白昭雪一死，我马上就造出一个新的葛少强，再把葛少强除掉，整个昌海就是我们的了。” “可是，克隆又不是百分百成功的，葛少强知道我们的手段，连块头皮屑都不会被我们捡到的，克隆葛少强是需要时间的，在此期间，怎么跟他解释白昭雪的事？” “这还不简单？你不就是刘天龙吗？两个绝世高手，残杀到最后，两败俱伤，同时挂掉，会有人怀疑吗……你懂我意思吧？” “可是……” “喂！”方平开始不耐烦了：“你只是个克隆人，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对白昭雪产生了感情……你不是a级吗？系统出错了？要不要我给你回炉重造一下呀！” “不……不用……我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感情。” “是吗？”方平的声音充满戏谑：“还是保险点好。” “不要！”他大惊失色地叫了出来。 下一秒，他不再动了。 他的眼神变得呆滞，眼皮开始合上，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次睁开眼后，他的眼中充满了杀气。 方平的声音再次响起：“杀了白昭雪，杀了贺云飞，屠尽天龙会……他们所有人，已经没有一丁点的利用价值了！” “是。” 如此简洁，只有一个字，说完，他便离开了烂尾楼。 克隆人是有缺陷的，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完美。 如之前所说，人之初，无善恶。 你给我灌输恶的思想，我会成为坏人；给我灌输善的思想，我却不一定会成为好人——这是人类的缺陷。 克隆人的缺陷是，你给我灌输善的思想，我会成为好人；但给我恶的思想……难道我真的会变成坏人吗？ 这个a级克隆人就是这样的缺陷，刘天龙的克隆人自出生起，便被方平灌输恶的思想，他们也确实够坏，让干什么干什么，作为拥有刘天龙记忆的克隆人，竟然能废掉自己女朋友的四肢，那是何等的残忍？ 而这个克隆人，没有作恶，因为他见过更恶的人！ 万菁兰…… 万菁兰真的是太狠了，在临终之际，竟还在痛骂着白昭雪，幻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亲手杀了白昭雪。 当他对葛少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那个克隆人就在某个角落里看着。 他拥有刘天龙的记忆，所以知道这些人物关系。本来，他对白昭雪没有感情，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克隆人，这些记忆都是别人的，直到万菁兰说出那些残忍的手段时，克隆人的脑海中，忽然闪出了一张脸。 她说：“阿龙，以后姐罩着你啊。” 她说：“阿龙……我拧不开瓶盖！” 她说：“嘿嘿，以后我一定给你妈妈般的关怀……” 她说：“刘天龙，以后我做你的右手。” 于是乎，他认为，万菁兰必死无疑。 于是乎，当葛少强走出万菁兰的房间，作出一个“杀”的手势时，克隆人直接冲进了房间。 没有惨叫声，没有发出一丁点动静。万菁兰被一刀封喉，大张着嘴巴望着葛少强越来越远的背影，而葛少强，并没有回头。 …… 而现在，那个克隆人体内的数据，彻底被格式化。 恶的思想，再一次充斥他的脑海。 他对白昭雪没有感情，对刘天龙的朋友也没有感情。 这个城市之中，某个角落里…… 此刻，腥风血雨，血流成河。 番外：世界 这个世界分黑白。 黑白结合，方为平衡。 古有物极必反之说，即，过度相信光明，那烛火中的飞蛾尸体，便是下场；过分倾向黑暗，那黑洞便会将一切化为虚无。 树越是向往高处的光亮，那么它的根，就越是要向下——向泥土，向黑暗的深处。 …… 在另一个空间的十万年前，天龙会已经嚣张很久了。 他们自沧武起步，横扫昌海四大城区。 万鸿商会的万鸿飞，也被他们斩于马下。 经过岁月的洗礼，当初那个懵懂少年，如今已是一方枭雄。 他占东浣，攻龙城，横扫整个三晋。 没有人是他的对手，没有人愿意挑上这么一个对手。 当有人问他，何时才能停下的时候，他说还剩下最后一个城，一统整个三晋之后，他就退出。 当一统整个三晋之后，他又说：“抱歉，我还欠别人一个约定。老贺说，让我帮吕文奇去天城发展。” 刘天龙是天字班的，天龙会所有人也都是天字班的，所以他们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官方的事，让天字班的刘天龙处理，黑界的事，就让整个天龙会来处理。 这年头，没点背景还真去不了天城。 天城的城主，叫范宇。 某天下午，刘天龙带着“诚意”到来，表明自己的来意之后，终于进入正题。 “这个城区有阿海，那个城区有左少……每个城区都被划分的很清楚，你一来就想统治天城，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范宇平平淡淡地说。 虽然语气平平淡淡，但平淡之中，却又透露着些许杀气。 刘天龙的语气同样平淡：“天字班。” 范宇的表情猛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只见上一秒还冷冰冰的范宇，此刻竟然满脸震惊：“你是……” 刘天龙微微一笑：“就是你知道的那样……挑明说吧，天城，我势在必得，什么阿海左少全都要死，另外我可以保证，从此，天城，无毒。” 范宇的表情收敛了一些：“你之前是在哪里发展的？” “三晋……”顿了顿，又补充道：“整个三晋。” 范宇倒吸一口凉气：“那个一统三晋的就是你？” 刘天龙笑着点了点头。 “嘿……”范宇笑了一声：“怪不得。你应该没来过天城，所以不懂这里的规矩，从古至今，你见有哪个黑界人士能一统天城的？” “嘶……好像没有……”刘天龙假装思考了一番，淡淡地说：“我可以做第一个。” “天城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好歹也是天子脚下。你真的以为，没有人能做到一统吗？比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他们不统治，因为他们不敢。” “为什么？” “存在，即合理。” 范宇驴唇不对马嘴。 刘天龙沉思半晌，终于发现问题所在：“也就是说，阿海，左少他们之所以可以存在，是被……默认了？” “是，世界有黑就有白，想彻底消灭任意一方都是不可能做到的。”范宇顿了顿，又说：“他们是，我们自己人。阴阳共存，才是世界的真理。” 刘天龙沉默了下来。 天城确实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其他地方，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而天城，显然已经做到了真正的黑白结合。 范宇看了看刘天龙，继续说道：“你不就是想帮吕文奇吗，放心好了，他可以在阿海的地盘发展，有人会罩着他的。” 刘天龙露出一丝充满邪恶的笑容：“我想挑战一下。” 范宇皱了皱眉：“什么？” …… 于是，接下来，腥风血雨。 “最后一个城，真的是最后一个城了！” 人的欲望，就如同高山滚石一般，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 喊杀声直冲云霄。 漆黑的夜空中，直升机缓缓向前移动。 下方，霓虹万丈，不知，其中有多少是追杀他们的人。 刘天龙双手伏在门上，冷风吹起他的刘海，露出他那猩红的双眼。 杨光坐在后面，捂着肩膀上的伤口，说道：“天龙，放弃吧，我们斗不过……” “昌海天龙会，东浣恶狼帮，龙城晋阳军……这些人加在一起，能不能斗得过？” “你……” “他们要付出代价！必须要付出代价！” …… 接下来，招兵买马。 天城某四合院内，刘天龙正在打电话。 “秦部长，一周之内，会有一大帮人进入天城……烦请到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刘会长，你到底要干什么？” “呵，关于我的事迹，早已传遍天城了吧？我不想跟你们为敌，但阿海必须死！” “好……多少人？” “两万。” “多少？！！”秦部长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过分了！” “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这就是招惹天龙会的下场！” …… 第二个电话，是阿海主动打来的。 阿海十分激动，一接通就吼：“刘天龙，你想干什么？！” 刘天龙的声音充满戏谑：“怎么了？慌了？秦部长都告诉你了？” 事实显然如此。 阿海直接说道：“你想打，我奉陪，有种就只用你在天城的人，从外面叫人算什么本事？” “哈哈哈……”刘天龙肆无忌惮地狂笑着：“你真的慌了？你不是跟我比人多吗，你不是跟我比狠吗，有种你别跑，等着我。” “你这个疯子！疯子！疯……” 电话已然挂断。 …… 第三个电话，是贺云飞打来的。 就一句话：“出来聊聊。” 就一个字：“好。” 在天城某咖啡店内，两人见面了。 贺云飞淡淡地说：“秦部长和阿海都联系过我了。” 刘天龙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说：“嗯，你说，我听着呢。” “如果现在真的把天城交给你，你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刘天龙的动作僵了一下，但很快又再次动了起来，并没有说话。 贺云飞叹了口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的欲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了？整个三晋都满足不了你？” 刘天龙笑了笑：“这是最后一座城了……” “操！”贺云飞拍桌而起：“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有完没完！到底哪个‘最后一次’是真的？！” 刘天龙故作疑惑地抬起头来，掏了掏耳朵：“是啊，我也想知道啊……最后一次杀万鸿飞，最后一次办赵元伟，最后一次杀疯鹰，最后一次灭蓝天公司……到底哪个‘最后一次’是真的啊？”刘天龙冷笑一声，“整个三晋都被我拿下来了，我以为我真的可以退出了，某人却又让我加入潜龙……抱歉，你现在可管不了我了……”刘天龙站了起来，猛地推倒桌子，“老子天龙会上万成员，你有管着我的资格吗？！”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此时此刻，另一个空间内，贺云飞和刘天龙，也在经历着同样的事情——龙城风云。 …… 贺云飞明白了刘天龙的意思，压低声音说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当时觉得，天龙会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的话就太可惜了……” “哎！”刘天龙伸出一根手指：“你说对了！天城这么好的城市，不夺下来的话，也太他妈可惜了！”刘天龙转身便往门口走，走到一半，又扭回头来，“对了，阿海死定了，谁说情都没有用。” 说完，便推门离去。 贺云飞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夜晚，他将阿海的人头带给了刘天龙。 刘天龙微微一愣，却没多大的反应。 贺云飞说：“以后，天城是你的，现在就打电话，让他们别来了。” 刘天龙低头沉思着什么。 “别让我说第二遍！”贺云飞突然变得很激动：“你知道阿海是什么人，我已经为了你做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想怎么样？” 刘天龙掏出了手机，待到电话接通后，便说：“不用来了。” 之后又打出一个电话：“阿海死了，带人收了他的地盘。” 放下手机，刘天龙看着贺云飞说道：“谢谢你了……以后再见，谁也不认识谁。” 贺云飞把阿海的脑袋扔到地上，转身就要离开四合院，可临近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回头说道：“虽然你统治了天城，但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之前范宇告诉过你，没有人能一统天城。”说完，便彻底离去。 刘天龙抬头，闭上双眼，展开双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 郊区。 这里矗立着一座别墅。 别墅的主人接到一个电话，里面传出令人感到温暖的声音：“我答应你的事，现在可以执行了，我现在就退出黑界，从今往后，我去哪，你去哪，我要你陪着我去任何我想去的地方，无论天涯海角。” 她笑了起来：“好啊，你现在在哪呢？” “你去阳台。” “阳台？”她的眼中多了一丝慌乱，连忙跑到了阳台。果然，不远处，那个人正缓缓走来。 “阿龙！先别过来！”她连忙说道。 刘天龙果断站下不动，皱了皱眉道：“怎么回事？背着我偷男人呢？” “去你的！我是那样的人？！” “嘿嘿，不是……那我为什么不能过去？” “……呃，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再说，想这样就把我拐走，美死你呢还！” “什么问题呀？” “听好了，我们认识几年了？” “不多不少，刚好十年。”刘天龙始终笑着：“十年前，在沧武，你是我老大。” “我帮你解决掉的第一个麻烦是什么？” “那个傻逼小刀。” “我生日是什么时候？” “五月初八，也就是今天。” “我们有过几次约会？” “五，二，零。” “我们……” “亲爱的你让我过去吧……” “不行！再等等！”白昭雪翻了个白眼，又问：“我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刘天龙小声嘟囔着：“你喜欢我，不喜欢刘彧龙。” “正经的！” “好好好，正经的……你喜欢看我做广播体操……” 不等刘天龙说出第二句，白昭雪便兴奋地叫道：“对对对对对，你现在给我做一遍，来，我给你配乐，一二三四……” “不要这样吧？” “少废话，快点……一二三四五六七八，走起！” 刘天龙只好不情不愿地做起了沧武的广播体操，白昭雪确实喜欢看，因为刘天龙动作不协调，每次看都忍不住想笑。 这次也是一样，无人的马路上，刘天龙一个人做着广播体操，逗得白昭雪哈哈大笑。 终于，临近尾声，白昭雪却笑不出来了。 刘天龙气喘吁吁，尴尬症都犯了，红着脸问：“我能上去了不？” 说着就往前走去。 这一次，白昭雪没有阻拦，回头看了一眼那仍在跳动，并且越来越少的数字。 白昭雪呼了口气，说道：“阿龙，我要你一辈子都记得我，能做到吗？” 刘天龙一边走一边说：“那是当然。” “以后，你可能还会喜欢上别人，但是……别忘记我。” 刘天龙瞬间眉头紧皱，缓缓地抬起头。白昭雪依旧在笑，但是，那笑容，却好像是在告别。 “你什么意思，到底怎么了？” 白昭雪没有回答，而是重复着：“别忘记我，我永远都在……至少，曾经一直在。” “你到底怎么了？！” 刘天龙慌了，拔腿便往前方跑去。 但也就跑了两步，前方的别墅忽然传出一声巨响，火焰瞬间吞噬了整座别墅。 别墅也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余波将刘天龙的身体震飞了出去。 刘天龙趴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前方的废墟。 白昭雪的话还在他的耳畔环绕着：“别忘记我，我在，我曾经在。” 不知过了多久，几道黑影闪过，直冲那片废墟。 不多时，一具尸骸被他们找了出来，其中一人，带着尸骸离去，另一人，走到刘天龙身边，说道：“范宇说，统治天城要付出代价，这就是代价，不过你不用担心，你不用死……就在几个小时以前，你女朋友用自己的命换了你一命。天城的天龙会，会被尽数剿灭，而你可以活下去。” 那人的身上，绣着一条金色的龙纹。 刘天龙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昏厥了过去。 那人扯下脸上的面具，赫然正是好久不见的刘彧龙：“我答应过她，会放过你。”接着又看向那片废墟，“抱歉，潜龙的命令，必须执行。” …… 当刘天龙醒后，得知自己已经昏迷了半个多月，自己的地盘全完了。不知从何而来一股新的势力，几天的时间便对天龙会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天龙会死伤过半，另一半则被执法队抓了起来。天城六大城区，如今又多出了六个新的老大，比之前的阿海等人还要厉害。 刘天龙耐心地听完杨光的汇报，问道：“有没有烟？” 杨光马上递给他一根。 刘天龙接过去抽了一口，又说：“手机给我。” 杨光又把手机递给他。 刘天龙一边拨号，一边说：“我们认识几年了？” “十年。” “嗯，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所以你退出天龙会吧，走走走，现在就走。” “天龙……” “少他妈跟老子废话！老子一句话不跟你说两遍！”刘天龙怒吼道。 杨光吓得一颤，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电话也刚好接通。 一时间，落针可闻。 刘天龙怒火中烧地吼道：“说话呀！” 贺云飞淡淡地说：“嗯，这就是统治天城的下场，你看到了？”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看见潜龙了，是他们干的，你能联系到潜龙吧？让他们把我女朋友的尸体还回来。” “恐怕不行。” “为什么？” “他们把她的尸体带走，就是为了威胁你，如果你敢乱来，她可能连个全尸都没有。” “呵，呵呵……”刘天龙笑了几声，接着又说：“好啊，那么，这一座城，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若是往常，贺云飞一定会劝说刘天龙，而这一次，他没有，只是平淡地说道：“天龙会的下场你已经看到了，还非要三晋的人来送命吗？” “是啊，是又怎么样？” “那……” “贺云飞！”刘天龙再一次脾气失控：“她就死在我的眼前！我眼睁睁看着她被埋在那片废墟里！我他妈亲眼看着，他们把她的尸体带走了！那天是她的生日，那天是我退出黑界的日子，我们本来打算远离这个圈子的！就在那一天！什么都没了！” “其实我是想说……”贺云飞深吸一口气：“昌海天龙会，东浣恶狼帮，龙城晋阳军……再加上，我晋城龙虎门。” …… 半个月前。 城主府。 “过分了吧？”贺云飞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就算他统治了天城，你们用得着杀那么多人？” 范宇冷笑道；“已经手下留情了，他们大部分还是被执法队抓起来的，只是被关起来了而已嘛。” “呵呵……”贺云飞都被气笑了：“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别的城市都可以统治一个城，为什么天城就不可以？管理六个人，难道比管理一个人要方便？” “天城不允许一家独大，这可是天子脚下，万一发生点什么……”范宇笑了笑：“管理六个人虽然不方便，但是好在，他们的势力比较分散，如果发生什么，我们会很快将其中一个老大给除掉，这样就能防范于未然了；而刘天龙的话……要知道，只要他一个不高兴，就会很麻烦。” “可是，他明明已经准备退出黑界了……” “贺云飞啊，你好歹也混了这么久，怎么这么幼稚？你见过狗能改得了吃屎吗？要是真的说退出就能退出，那天下岂不是早就没有黑界了？这帮社会渣滓，本来就该被消灭，上面非说什么黑白结合，去他妈的吧，黑就是黑，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范宇口无遮拦，完全没意识到，这番话，把贺云飞也给骂进去了。 贺云飞的怒气值已经飙升到了临界点，但很罕见的没有发作，而是平平淡淡地说道：“那你可以试试这个世界没有黑夜会变成什么样，江湖三界少了黑界又会变成什么样，我告诉你会变成什么样——太阳会将你们这帮自诩光明的杂碎统统烧死，银行再也追不回债款，那些自称好人的混蛋，很快会形成新的黑界，天下会乱成一团！” “说什么呢你！” “我说什么……我说操你妈的！” 贺云飞猛地站了起来，一脚便将茶几踩成两半。 …… 半个月后，某个夜晚，大战终将开启。 他们见人便杀，无数的人倒在他们的刀下，无数的人绝望哭泣，街道上，无数的车辆歪歪扭扭地停下，一群身穿黑衣的人，正打砸着这些车辆，以及车内的人。 这是诸夏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暴动，根本没有二话，执法队持枪便上。 两方人马在这座城内，展开了一场超级大战。 无数的人倒下，无数的人补上，无数的人受伤，无数人的哭喊……却，没有人后退。 无论黑白，皆在前进。 他们两方，皆认为自己是对的。 此时此刻，视角飞快地向上移动。 很快，便冲出了地球。 当你望向地球的时候，你会发现…… 它一半是蓝色，一半是黑色。 蓝色中，有些地方被云彩挡住，看不清下方的蓝；黑色中，有些地方闪耀着灯光，照亮了周边的黑。 如同阴阳，一半是白，一半是黑。 黑色中，多了一片白；白色中，多了一片黑。 这片土地之上，发生过太多的争斗…… 好人认为自己是对的，坏人认为自己是对的，侵略者认为自己是对的，守卫者认为自己是对的，守卫者多年之后侵略别人，认为自己是对的；侵略者多年之后被别人侵略，他们竟敢认为，对方是错的。 好一个对错。 其实哪有对错？ 从不相信始皇帝是暴君，因为他不是胜利者，所以，他没有书写史书的机会。 …… 大战平息后。 “国内真的容不下你了，过了，真的太过了。”山崖顶上，一个白胡子老汉，看着刘天龙说道。 “但是我不后悔，如果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刘天龙望着山脚下，那座城。 它已经凌乱不堪，入眼处，几乎全是黑色的浓烟。 “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说真的，有点放不下这片江山。”刘天龙苦笑道。 “离开以后，就别回来了。” 刘天龙点了点头，掏出怀里的龙头棍，轻轻一撇，将龙头棍丢下山崖。 那人又继续说道：“我会为你打点后事，你的天龙会依旧在，不过，没人会记得刘天龙，你理解吗？” “理解。”刘天龙好像想起什么，说道：“对了，如果有机会的话，跟裴世恺那小子说一声，永远别进入天城……那帮家伙，全都是王八蛋，半点信誉都没有！” “我会的。” 刘天龙点了点头，冲着山崖天边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吼，象征着王者陨落，象征着刘天龙的失败，但好像，也象征着解脱。 “对了，你知道蓝天公司吗？” “知道啊，不是被我灭了吗？”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嘿嘿笑了起来。 刘天龙皱了皱眉：“靠，你笑毛啊，别跟老子笑，你笑起来怪吓人的。” 他立马不笑了，又说了一句：“离开后，就永远别回来了。” …… 第二天，报纸刊登出一则头条。 天龙会老大刘天龙惨死街头，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整个昌海地下，沉浸在一片悲伤之中。 但悲伤过后，再无人记得刘天龙。 243 白永生的用意 “阿龙，我要死了。” “嗯，我知道。” “阿龙，我好怕……” “没关系，我在。” “我好想回到我们在沧武的时候，那个时候，你……” “我怎么了？”刘天龙的声音开始发颤：“你说啊，我听着呢，我真的想听，你继续说啊……”他望着白昭雪的尸体，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 风起，雨落。 落在了地上，落在了刘天龙的身上，落在了白昭雪的尸体上。 …… 事发前十个小时。 龙城，城主府。 “明白了。”贺云飞点点头，说道：“这么说，白永生并不是第一手？” “嗯，虽然看起来龙城的货源是在他那里，但通过我的调查，他并不是第一手。”城主叹了口气，又说：“他以前挺好的，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好几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通缉犯都是白永生帮忙抓到的，可惜……” 贺云飞打断了他：“虽然我这么多年都没跟他联系过，但我相信他的为人，他一定有什么苦衷。” “还能有什么苦衷，不就是为了钱吗？” 贺云飞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反驳，而是问道：“他成为龙城的地下皇帝，多久了？” 城主想了想，说道：“十五年了吧……这些年来我已经够照顾他了，当年严打的时候，要不是我罩着，他早就不知道被枪毙多少回了。” “十五年……”贺云飞沉思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良久，他的大脑猛地抽搐了一下，随即满脸震惊。 “你怎么了？” 贺云飞并未答话，而是在心中计较着什么…… 这件事，他十八年前就已经知道了。 蓝天公司不属于世界上任何国家，但几乎每个国家都有他们活动的迹象，而在这些国内，他们又活跃在各个城市之中。当有人成为这个城市的地下皇帝，或者在商界中成为绝对的龙头，蓝天公司就会找上他们，名曰合作，但实际上，只是为了自己的实验。 蓝天公司不止一个，假设，龙城也有一个蓝天公司，那他们要找的人……不就是白永生吗？！ 再假设，白永生从未“黑化”，那他这么做的用意，岂不是和自己当初一样？！ 贺云飞当初就是为了彻底毁掉蓝天公司，才在面上装得像是他们的朋友一样。蓝天公司让他杀万鸿飞，他就把万鸿飞保护起来，直到万鸿飞得了癌症，只有一年寿命的时候，他才迫不得已真的去杀万鸿飞，只为那个刺杀万鸿飞的人，能混进蓝天公司，这样一来，就能一举消灭他们…… 对，对对对，白永生从未改变，他不是没有底线，也不是野心变大了，他应该也是在做这样的事……刘天龙他，杀错人了！ 贺云飞闭上眼，感到一阵眩晕。 现在，他终于体会到刘天龙的痛了。 “到底怎么了？”城主又问了一遍。 贺云飞一脸无法形容的表情，深深地看了城主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这件事，你管不了，别问了。你杀了白永生，我不怪你，我很理解你，但同时我也要告诉你，这件事，你做错了。” 可想而知，城主根本理解不了，正欲反驳，但就在这时，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城主只好先去接电话。 趁他去接电话，贺云飞站起来就准备离去，但就在即将走出门的时候，城主震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什么？！天龙会的人全死光了？！” 贺云飞登时站下不动，同样震惊地回过了头。 “什么人干的，查到了没有？”城主又问。 与此同时，贺云飞也在等着消息。 当城主惊上加惊地说出：“刘天龙干的？！”的时候，贺云飞感觉肺都要炸了。 城主打完电话后，贺云飞早已消失在门口。 …… “查！给我查！”贺云飞一边疾行，一边冲手机吼道：“天字班所有人都给我动起来！我要他的准确位置！现在！立刻！马上！” 想都不用想，这种事，除了吕阔，还有谁会这样做？ 吕阔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按他的性格，消灭天龙会简直太正常了。 那个混蛋，之前已经放过他一马了，他竟敢…… 一定要杀了他！ 站在贺云飞的角度，他只会这么想。 他怎么可能想到，“吕阔”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被白昭雪杀的…… 他怎么可能想到，昌海的克隆人，居然跟到了龙城…… 他怎么可能想到，对于方平而言，他们所有人都已经没有一丁点的利用价值了！ 244 台风 电视台播报，明日凌晨零点时分，也就是五月初八，一场超强台风将降临龙城，造成局部大范围降雨。 这是人类有史以来所勘查到的最强台风，代号：龙王。 全城都进入了警戒状态，风很大，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所以，那个在风中奔跑的少年，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如果此时有人看到他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拍照，并且发条朋友圈：好家伙，有个神经病在大街上找死。 那少年在风中疾行，时不时用手触碰一下耳边，时不时又改变自己前进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抵达某个酒店。 站在楼下，他再一次触摸了一下耳朵…… “十八楼，1809房间。”耳机中，方平的声音格外阴冷。 他没有二话，顺着墙壁上的缝隙便攀爬了起来。 如果此时有人能看见他的话，一定会掏出手机拍照，并且发条朋友圈：好家伙，那神经病是真神经病！ 很快，他就爬到了1809房间的窗外。 房间内，刘彧龙和白昭雪坐在一起，刘彧龙正在对白昭雪讲述着什么。 …… “你想起来了吗？”刘彧龙焦急地问道。 就在刚才，他把这近一年来，发生过的所有事都对白昭雪讲了一遍。 刘彧龙是潜龙的人，当初刘天龙卧底万鸿商会的时候，还是“借用”潜龙老大的身份，所以他对这件事也了解一些。 他以为白昭雪能想起来的，因为她虽然不记得刘天龙了，但是还记得别人啊，这些人都是跟刘天龙有关系的人啊。 岂料白昭雪听完，却是迷茫地摇了摇头。 “还是没想起来？”刘彧龙显得更加焦急：“你怎么能忘记呢？你不记得我当初为什么离开沧武吗？你忘记我当初为什么会说出跟你绝交那样的话吗？你躺在床上的时候，是那个人照顾了一个多月，你怎么能把他给忘了？他就是那个龙狗蛋！” 白昭雪的面色有些痛苦：“我记得你离开了沧武，好像是因为跟一个人打架……可是，那个人……我记不清了……我也记得龙狗蛋，可是，那个人不是他啊……” 白昭雪忍不住捂住了脑袋。 此时此刻，她的识海之中，那条记忆链条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被拼乱了，于是，它开始自动寻找正确的拼装方式。 只是这样一来，白昭雪便感觉到了头痛，而且头痛欲裂。 “好了……”刘彧龙将手轻轻放在白昭雪的肩上：“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反正你已经亲手把他杀了。” “我不想杀他的！”白昭雪竟有些委屈：“我就是不记得他了，我只知道他叫刘天龙，我连他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可是我真的没想过杀了他，谁让他突然偷袭我的！” 刘彧龙叹了口气。 有仇必报，当场就报，这就是白昭雪的处事方式。 比起刘天龙，其实刘彧龙更了解白昭雪。 因为，在白昭雪最单纯的年龄，在那个她从未对外界“设防”的年龄里，是刘彧龙陪着她的。 他清楚的记得，在白昭雪刚来沧武的时候，有个家伙曾疯狂追求白昭雪，只是那时，白昭雪好像刚刚受到感情上的欺骗，暂时接受不了别人，但好在，白昭雪“消化”的很快，将前任忘记以后，马上就接受了那小子，结果那小子直接就骗了白昭雪好几百万，弄得白昭雪更痛不欲生…… 后来那小子就退学了，刘彧龙找遍全城，都没能找到那家伙，直到如今，刘彧龙在江湖上有了一定的地位，却还是忘不了当初那个王八蛋，结果一调查才发现，那小子当年刚把白昭雪骗了，准备跑路的时候，就被一个叫葛少强的人弄死了。 这便是后来，他始终“缠着”刘天龙的原因；这也是后来，他痛恨刘天龙的理由！ ——不接受我？怕我跟之前那个王八蛋一样？可以，我等。可是，为什么你却偏偏喜欢上了那个人？我无法理解！ 当然，只是那个时候不理解而已。 他讨厌刘天龙的原因是，害怕刘天龙是来骗白昭雪钱的，可是通过这一年多的观察，刘天龙并不是那样的人，不然早在白昭雪被万鹏追杀的时候，就弃她而去了。 而且，他知道贺云飞的计划，刘天龙已经死了，如果这个刘天龙再死掉的话，就真的没人用了。 制造克隆人很难，s级克隆人就更难了，只有吕阔一个人被做成了s级！ 245 记忆觉醒 风很大，他却始终爬在墙壁上，像只壁虎一样，一动不动。 而另一边，另一个“他”就没那么幸运了…… 失去了肉体的负担，他变得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疲劳，但与此同时，也正因为他失去了肉体，所以，他再也无法“享受”地心引力了。 风一吹，他的灵魂随风飘荡，大风袭来，他的灵魂被卷入风暴的中央。 再度睁开眼，已然是另一片天地。 头顶，是云；脚下，亦然。 他站立在了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龙啸划破长空。 近了，越来越近了…… 那巨龙在空中疾速朝他飞来，他下意识挡住了脸颊，闭上了眼，但直到龙啸声消失，他也没有感觉到被什么东西撞到。 睁开眼，面前站着自己…… 只不过，他的气势，却又远超自己数十倍乃至数百倍。 这双眼睛太可怕了，即便是豺狼虎豹，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眼神，这哪是人的眼神啊…… 人？！ 那条龙呢？ 刘天龙皱了皱眉，问道：“你是……” 他开口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失去了肉体的负担，你难道还想不起来自己的身份吗？” 刘天龙被这句话触动了心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总之，过去曾想起、却又马上忘记的那些记忆，在这一瞬间，通通涌入了他的脑海。 …… “应龙，那就是应龙，凌驾于道法之上的应龙……我会成为应龙吗？” “应龙离世，敖龙终将厮杀……” “如果我真的可以成为应龙，那我应该再取个什么名字……叫，应霸！” “蛟涛，敖天，应……天龙。哇，这名字好难听！” “世界本就应该和平，既然是神明的法律出了问题，那我愿意帮你们……法律不改，那就改朝换代！” “我只是问问你有什么办法让他们跟我们平起平坐而已，你给我讲历史干嘛？” “是吗？我不信。” “我这就证明给你看，等我回来，告诉你答案。” “哇，我都看见那个猪圈了！为什么飞到人肚子里了？！” “死肥猪，烂泥扶不上墙，去死吧，跟个人似的！” “原来当他们强大后，他们也就不会再热爱和平了……侵略，厮杀，自相残杀，永无止境。” “我现在只想回去，他们骗我，什么狗屁平起平坐，老子再也不信他们了！” “抱歉，如果是以前，我还挺愿意帮你的，但现在……我经历的太多了，其实全世界都一个样，顺其自然吧，十万年后，他们的时代就结束了。” ——刘天龙说。 …… 刘天龙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炸了。 太多回忆了，太多、太多、太多了！ 这些被封存在识海中，长达十万年之久的记忆，瞬间涌了出来，险些将刘天龙的灵魂给烧得灰飞烟灭。 好在关键时刻，应龙轻轻伸出手，抵在了他的额头上。 一股“奇妙”的气息钻了进去，刘天龙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我想起来了，可是，过去的某一天，那条龙明明说过，这些都不是我的记忆……” “不，这些记忆就是你的，那个时候，祂的记忆也出现了一丝混乱。” “不，还是不对，我……”刘天龙再次感觉到了头疼：“我不是刘天龙啊，我只是个克隆人……” “正如你自己说过的，阴阳颠倒，还是阴阳，仿佛变了，却又没变。”他缓缓说道：“我就是刘天龙的本体，但是，我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可是你不一样，现在的你，就是刘天龙。” 246 一柄飞刀 龙城最近发生过太多的大事。 首先，是称霸龙城长达十五年的白永生被自己的座驾送上了西天，紧接着，天龙会迅速崛起，成为龙城的新统治者；而后，又出现一个名为潜龙的组织，一出现，就把天龙会打得元气大伤，曾经独霸整个龙城的天龙会，只剩下尖草区供他们苟延残喘；再然后，没有任何征兆，潜龙直接从龙城消失，而天龙会也不太好过，竟然被会长刘天龙屠杀殆尽。 昔日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无一幸免，全部葬身在尖草区某高级会所之中。 最后，龙城黑界乱成一团，无数小组织趁机崛起，可谓群魔乱舞。 本来已经回到昌海的杨光也得到了消息，不顾一切地赶了回来。 他先去找了贺云飞，谁知贺云飞也是火急火燎，因为他正在调查某人的具体位置。 天字班神通广大，很快便查了出来。 那天，吕阔离开后，在大街上突然“犯病”，接着被白昭雪带走，最后，被白昭雪杀死在了一座烂尾楼里。 当天夜里，“刘天龙”来到那座烂尾楼，烧掉了吕阔的尸体。 贺云飞的脑子都快炸了，因为这信息量对他来说有点大。 白昭雪为什么会来龙城？ 即便吕阔是克隆人，但面对跟刘天龙完全一样的人，她怎么会忍心杀了吕阔？ 目前已有的这些信息表明，杀害天龙会全体的凶手，并不是吕阔，那么就只能是另一个克隆人。 可是，昌海的克隆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屠杀天龙会？ “那个克隆人的位置，能查到吗？”贺云飞问。 “查不到，他自身装有屏蔽信号的系统，再加上这几天刮台风，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所以没人看见他去哪了。”有人答。 “帮我查一下刘彧龙和小雪在哪……” “是。” 片刻之后，那人便回来了，火急火燎地说道：“飞爷，找到他们了，也找到那个克隆人了，他一直都跟着他们两个。” 贺云飞猛地站了起来：“具体位置，快告诉我！” …… 另一边，酒店房间内。 “好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刘彧龙拍拍白昭雪的肩膀，正准备继续说话…… 白昭雪却突然试探着说道：“他……他是我……男朋友？” “嗯？！你想起来了？” “不知道……感觉有点印象……可还是……不太清楚……” “来来来，我再给你讲一遍！” 刘彧龙坐到白昭雪身边，从她刚去到沧武开始，一直讲到刘天龙来到沧武，又讲到刘天龙升入天字班，卧底万鸿商会…… 与此同时，白昭雪识海中的那条记忆链条，终于在正确的引导下，逐渐拼装完成。 …… “我靠，你哭了？你到底是哪来的勇气来沧武？” “喂，做我小弟怎么样？” “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吗……被人打，要还手！” “阿龙，来给姐揉揉肩膀……” “阿龙，我拧不开瓶盖！”“阿龙，我脚崴了！”“阿龙，我头发断了！” “以后我一定给你妈妈般的关怀……” “我他妈欠你的啊！你凭什么尿床！” 她记得她说过这些话，对某个人说过这些话，之前，她不记得那个人是谁，因为那个人始终处于模糊的状态，而就在刚才，那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了起来…… 他，赫然正是刘天龙！ “你说过你会放过他的。” “你给我滚！” “你不配跟他比！” “可是，他是谁啊……” 葛少强说：“他杀了万鸿飞。” …… 白昭雪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站了起来：“狗杂种！你骗我！” 刘彧龙着实吓了一跳，他并不知道白昭雪和葛少强的事。 白昭雪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但刚刚输入完号码，准备拨过去的时候，一柄黑色飞刀不知从何而来，击穿了她的手机。 手中的手机脱手而出，被飞刀钉在了墙上。 接着，一个人从窗外跳了进来。 在看到他的瞬间，白昭雪整个人都傻了，完全忘记了思考。 她只记得，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十分后悔之前对刘天龙做的一切。 所以，此刻重新见到他，白昭雪激动地叫了一声：“阿龙！”接着便扑向了他。 但是…… 他的手中，依旧握着一柄飞刀。 完结之前想说的话！ 是的，快完结了。 从刘天龙粉身碎骨，从吕阔被白昭雪乱刀捅死开始，就已经注定，这本书已经没办法再灌输任何的血肉了。 其实真的很舍不得。 即便，这本书赚不到一分钱；即便，追更的读者少之又少；即便，这本书……并不好看。 真的不好看！ 作为一个作者，我很喜欢我自己的作品，不管它有多差；但作为一个读者，我认为这本书还不够好。 本来可以更好的。 …… 我之前说过，我不太喜欢前期的剧情，其实……我错了。 因为我本人有十分严重的尴尬癌，自己写过的东西，一旦隔上一年，我就不会再喜欢它了，它只会让我觉得尴尬。曾几何时，我甚至想过修改前面的剧情，但现在我想通了，不管它有多差，至少，当时的我，觉得它很好，不然我不会发上去的。 所以，不管是前期还是后期，这些都是我的一部分，我不会修改的，我会选择慢慢面对它。 说不定，一年之后，我会觉得此时此刻的情节很尴尬；说不定，甚至会觉得这一章的公告很尴尬。 这些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有尴尬癌。 …… 好了，这条公告，主要是想说说文中的一些事情。 完结是迫不得已的，半年前，黑界不让写，我当时直接选择放弃三晋和天城的剧情，直到最近几天，我才猛然惊醒……黑界不让写，我可以写蓝天公司啊，伏笔早已埋下，诸夏所有城市都有蓝天公司活动的痕迹，为什么不写啊！ 挺后悔的，最近才发现这一点的，当我发现的时候，刘天龙已经死了，吕阔也已经死了，白昭雪马上就要死掉的伏笔也已经埋下了，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 2019年8月29日开始写这本书，如今已经两年过去了……可笑的是，我居然只写了二百多章。 具体原因，之前都已经说过了，这里就不说了。 我想说的是，这本书马上就要完结了，最迟也不会超过十天，所以这些日子，我在全力钻研新书，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但还是那句话，编辑说：“写爽文。” 好吧，来说说我这边是什么情况。 2018年，《热血狂少》问世，不签约，那我就不收费，免费为一个读者更新八十万字；2019年，《刘天龙》问世，签约了，但没人付费看，好啊，我又不在乎钱，我只在乎人，既然没人看，那我不写了；2020年，《吾王归来》问世，签约了，收费了，有人看……但是，我只写了七十章就完结了，完结的时候，还有十几个人在看。 我想说的是，只有写我热爱的东西，我才有动力更新。 林浩不收费，我敢更新一年之久不断更；吾王归来收费，但它是个爽文，就算有人看，我也没动力去写；刘天龙不收费，我敢写到此时此刻！ 我在这里说个明白，我，今生今世，不写爽文！ 我还年轻，我还能活很久，我不信不写爽文，我就活不下去！ 我想对小说负责，对人物负责，对每一个故事负责。 如果说，爽文可以让我挣得更多，那么我唯有厚颜无耻地来上一句：“我不缺钱！” 抱歉了各位，这本书可能没让各位看的尽兴，即便当初开书的时候自信满满，但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没什么好抱怨的，只能说，我的能力不够。 而现在，我也许并没有多厉害，但至少要比两年前、一年前、甚至是昨天的我，厉害那么一点点！ 我不会留qq的，也不会创建qq群，还是那句话，任何人在这里评论，我都是会回复的。新书应该还在黑岩，请时不时来看看我，说不定哪天就发书了。如果觉得新书不好看的话，也请不要马上离开，先尝试着看到第十章，到时候如果还是觉得不好看，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新书已经准备很久了，我有信心，把刘天龙的幽默、热血，传递给下一个主角。 “哪怕只有一次，哪怕仅此一次，你的笑容是因我而起的，一切都已足够！”这就是我写小说的宗旨。 我写小说，是为了让你笑、让你哭、让你感动，不是让你花钱受气的！ 不写爽文就挣不到钱？ 那我不缺钱！行了吧？！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再见。 哈哈哈，没想到吧，我又是在给新书打广告！耶耶耶！ 247 敖世的影子 “雪儿，别过去！” 白昭雪懵，刘彧龙可不懵。两个刘天龙都已经死了，那这个只能是克隆人！ 吼出这一句后，刘彧龙飞快地冲了过去。 可惜已经迟了，那克隆人已经抓过了白昭雪，将飞刀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直到这时，白昭雪才注意到他有两只手…… 她突然回忆起昔日在陵园的场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在她的身后，克隆人冷冷地笑了起来：“别过来哦，不然她就完蛋了。” 说着，手掌便轻轻用力，白昭雪的脖子慢慢流出了血。 刘彧龙登时站下不动，心中早已怒气冲天。 “你是潜龙的人，我没有接到要杀你的命令，所以你可以活下去，我就先走一步了……”克隆人沉沉地笑着。 “走？你走得了？！”刘彧龙怒道：“把她放了，不然……” 话没说完，克隆人突然抓着白昭雪，从窗户一跃而下。 刘彧龙人都傻了…… 这里，可是十八楼啊！ 他连忙奔到窗边去看，就见那克隆人，一手抓着白昭雪，一手握紧飞刀，飞刀被他刺入了墙壁，为他消除了大部分下落的速度，但速度还是很快。 半分钟后，他终于落地，直接点了白昭雪的穴，扛起她便往前狂奔了起来。 风很大，但吹不动他的身躯。 刘彧龙彻底惊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人！ 但当务之急，还是先求助，他能看得出来，自己绝对不是那个人的对手。 他一个电话就给贺云飞打了过去，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岂料，贺云飞也正在往他们这边赶来。 “他往哪个方向跑了？！”贺云飞一边跑一边说，突然，他看见前方的街道上，两个人影一闪而过，“我看见他们了，你放心，我搞定他！” 挂了电话，他迎着那两人的方向，飞快地狂奔着。 …… 风，越来越大了。 随着我的记忆逐渐恢复，随着我想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我竟发现，周边的云，并不是白色的，而是紫色…… 紫色的云，时不时，还伴随着闪电，与刚才那宛若仙境般的白云，判若两物。 “现在都明白了？”应龙淡淡地说：“跟我走，我们一起，灭了蓝天公司。” “好……”我呆呆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马上摇头，“不，不行！” “为什么？” “你刚才说，我们一旦跟那条龙打起来，整个世界都会被我们毁掉……”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怎么了？没有任何生物能永远霸占着帝王的位子，强如恐龙，不也是这样的下场吗？人类常说恶有恶报，但轮到自己的时候，这种屁话就不敢说了？”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人类会从此灭绝吗？” “不会，世界始终都在轮回，十万年后，神明类的时代来临，再遇十万年，人类会重新崛起，接着，侵略，厮杀，土地越来越大……侵略者依旧会讨厌侵略他们的人。” “我想最后再去看她一眼。” “没时间了……”应龙摊开手，说：“你看看周围，你不会真的以为，这只是一场超强台风吧？那条龙的实力越来越强，一旦他的实力超过我们，导致平衡失调……这个世界，就全没了……没有十万年后了，没有神明类了，更没有属于人类的轮回！” “我……” 就在这时，吕阔不知从何而来。 在看到他的瞬间，我直接举起了拳头。 吕阔却看也不看我，对应龙说道：“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没想到世界是这样运行的。” 应龙点了点头，知道他还有话说，便静静地看着他。 果然，吕阔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那就快点开始吧，我和这小子结合，应该也能融合成一副新的身体吧？” 我着实懵得不轻，这还是吕阔吗？！ 还不等我多想什么，吕阔已经看向了我：“我们去，世界毁灭；我们不去，世界依旧毁灭，只是，再也没有轮回的机会……所以，我们那点恩怨根本不算什么，既然还可以轮回，那我们十万年后，再见。” 应龙眨了眨眼，想起了什么，却不动声色。 祂看到，在吕阔的身上，似乎出现了敖世的影子…… 248 贺云飞VS克隆人 大风席卷城市，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风中奔跑，前方那人似乎发现有人在跟着自己，但他并没有停下来，反而还时不时露出一丝冷笑。 不知过了多久，他跑到了一座烂尾楼。 是的，正是之前白昭雪绑架刘天龙的那个烂尾楼。 风依旧很大，站在二楼的边缘，他的衣摆随风飘舞，静静地等待着某人的到来。 白昭雪已经被他放到了角落，他没有急于杀死她，因为方平还有一个命令——诛杀贺云飞！ 此时此刻，白昭雪虽然面无表情，但体内的真气却是在疯狂运转，想要突破穴道的封印。 白昭雪能感觉出来，这个家伙的实力是九重，想冲破封印其实很不容易，但她不会轻易放弃。 另一边，贺云飞已经赶到了这里。 在看到站在二楼那人的瞬间，原本奔跑而来的贺云飞，反而放慢了脚步，叹了口气道：“喂，你不在昌海好好呆着，跑龙城干嘛来了？” “杀你。”克隆人言简意赅。 贺云飞一边走，一边微微点头：“方平那个畜生，也太沉不住气了。提前把我杀了，黑界群龙无首，昌海会乱的；万鸿商会那个兔崽子扛不起大旗，你们的计划不打算继续下去了？” “不……”克隆人冷笑道：“你要死，葛少强也要死，你们所有人，已经没有一丁点的利用价值了。” 贺云飞顿时眉头紧皱，这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倒不是怕死，只是觉得奇怪，方平为什么会觉得他们所有人都没有一丁点的利用价值了？ 贺云飞根本想不通…… 他怎么可能想到，方平真的克隆出了一条龙！ 那条龙，会帮助蓝天公司，彻底统治昌海，统治诸夏，统治整个世界！ 谈话间，贺云飞已经站在了楼下，登时站下脚步，仰望着他：“喂，小雪还没死吧？” 克隆人点了点头：“还没。” “好……”贺云飞捏了捏指骨：“还是那句话，信不信，十招之内，我把你拆成一块一块的！” 克隆人摇了摇头。 接着，一跃而下。 头在下，脚在上，凌空一拳便击了出去。 贺云飞不躲不避，猛地举起了拳头。 “砰！” 拳对拳，肉对肉，两只肉拳撞击在了一起。 下一秒，克隆人便落了地，迎着贺云飞便飞快地攻击了起来。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即便贺云飞爆发出所有潜能，也只是能够格挡，无法采取攻击。 砰砰砰、砰砰砰…… 不知过了多久，贺云飞一个没防住，被克隆人一拳轰在了脸上，登时倒飞出去数十米。 但他很快便站了起来，结果刚刚站起身，却发现克隆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并且又是一拳打了过来。 …… 如此，不知反复了多少次。 贺云飞的一张脸上满是鲜血，脑子也昏昏沉沉的，随时都有可能昏厥。 克隆人发现了这一点，终于不再进攻，而是站在原地，抱着双臂，冷冷地看着他。 贺云飞早已筋疲力尽，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不然就全完了。 ——他会死，白昭雪会死，所有人都会死。 缓了一会儿，贺云飞慢慢站起身来。 克隆人挑了挑眉：“怎么，还要打吗？” 贺云飞没有回答，慢吞吞地扯下了自己的人皮面具。 它已血迹斑斑，有些地方，甚至还破了皮。 克隆人笑了起来：“在天字班的宿舍，我见过你这张脸。” 贺云飞依旧没有理他。 他抚摸了一下那张皮，轻笑道：“贺云飞，以后，我可能就不需要你这张脸了。” 克隆人冷笑道：“知道就好，今天，你必死无疑，有什么遗言吗？” 贺云飞摇了摇头。 克隆人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其实我有点好奇，你跟我同样都是九重，为什么你的实力却跟我相差这么多？” “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贺云飞笑了起来：“我还有秘密武器啊。” “嗯？什么秘密武器？快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就这么杀了你，也太无聊了。” “好，我让你见识见识。” 贺云飞笑得更欢了。 接着，他开始脱起了衣服…… 他的上半身裸露在外。 所以，两块捆绑在他胳膊上的黑色金属，就格外引人注目了。 他将一块金属解了下来，随意扔到了地面。 “砰”的一声巨响，那泥土地面，直接凹了下去！ “见识见识，我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贺云飞又解起了第二块金属。 249 白昭雪之死 解完了胳膊上的铁块，贺云飞又挽起裤腿，解下了绑在腿上的铁块。 地面上，出现了四个大坑。 直到这时，克隆人才微微皱眉：“你别告诉我，你刚才一直戴着这些东西在跟我打……” 贺云飞轻轻一笑：“不止这些。” 说完，贺云飞直接把鞋子脱了下来。 接着，他弯腰拿起了鞋子，举高，松手。 “砰”的一声，又是一个大坑出现。 克隆人的额头沁出了冷汗：“你……你这个……” 贺云飞的笑容忽然收起，冷冰冰地说道：“这就是，同样都是九重，你我实力却相差这么多的原因……要不，再来试试现在相差多少？” “你这个疯子！” 克隆人扭头就跑。 人贵有自知之明，他很确定，自己绝对不是贺云飞的对手！ 作为刘天龙的a级克隆人，他拥有刘天龙的所有记忆……贺云飞这个家伙，简直恐怖至极！怪不得他上次打不过a级克隆人，原来是戴着这些东西，而且看样子，少说也戴了好几年了。 从地面凹下去的深度来看，那些铁块的总重量，少说也有二百多斤。 天呐，这还是人吗！每天都相当于背着两个人生活，而且还生活了好几年？！ 他只想赶紧杀了白昭雪，杀了她以后，就算会被贺云飞打死，那他也认了。 很快，他就冲上了二楼，直直冲向白昭雪。 白昭雪还没有突破封印，所以还是动不了，吓得闭上了眼。 不过就在这时，贺云飞已经赶到克隆人的身后，狠狠一脚踢到了他的背上。 克隆人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都往前飞去，手中的刀脱手而出，在空中打着转。 贺云飞伸手接住飞刀，然后扔向了白昭雪…… 飞把砸到了她的某处穴位上，白昭雪全身的血液都活络了起来，立马一跃而起：“王八蛋，我杀了你！” 白昭雪捡起飞刀，朝克隆人冲了过去。 克隆人刚刚站起，就见白昭雪持刀攻了过来，只好又拔出一把刀，跟她打了起来。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断响起…… 他刚刚受了重伤，实力大减，所以白昭雪短暂的跟他斗了几下。 不过很快，白昭雪就撑不住了，手中的刀被他打飞出去，他正要往白昭雪脖子上捅，贺云飞又飞快地冲了过来，又是一脚踢了过去。 不用刻意去查看也知道，他的脾已经裂开了。 他再次喷出一大口血，整个人都倒飞了出去。 趴在地上剧烈咳嗽着，还想挣扎着站起来…… “呵，还活着？”贺云飞冷笑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临近克隆人身边，贺云飞猛地跃起，用膝盖撞到了克隆人的脑门上。 骨裂的声音响起，克隆人直接摔下了二楼。 一声闷响过后，贺云飞轻轻吐出一口气：“原来我真正的实力是这样的，真他妈过瘾啊！” 接着，贺云飞回头问道：“小雪，没事吧？”笑容格外亲切。 白昭雪也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没事，贺老师，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她的脸忽然僵住了。 贺云飞察觉到她的异样，忍不住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她。 下一秒，白昭雪的嘴巴微微张开，血液从嘴里流了出来，淌过她的下巴，掉在了地上。 在她的身后，一双阴沉的、似笑非笑的眼睛，若隐若现。 …… 钟表上的指针指向了数字12，五月初八已经到了。 250 贺云飞之死 下一秒，白昭雪跪在了地上，接着又趴到了地上。 在她的腰间，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血。 她身后的那个人，抬起布满鲜血的右手，舔了一口…… “干你娘的！”贺云飞瞬间暴怒，飞快地朝他冲了过去。 临近他的身边，贺云飞猛地跃起，狠狠一拳砸向他的脑门。 现在的贺云飞，已经摘下了那陪伴他二十余年的负重铁块，可想而知这一拳的威力。 然而，下一秒，贺云飞的拳头落空了。 在他的面前，空无一物。 “你在找我吗？”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他并不回头，反应迅速，直接朝后面踢去，接着才回头打出一拳。 然而，还是空无一物。 贺云飞懵了，彻彻底底的懵了。 能做到这一点，只能说明，他的速度已经超越了肉眼的速度。 因为贺云飞真的看不清他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身后了，也没看清他是怎么从自己身后消失的。 这还是人的速度吗？ a级克隆人，是这副身体最强的时刻，可是，刘天龙的a级克隆人，最强的时候不是九重吗？自己明明可以干掉他的！ 怎么回事？！ 贺云飞前后左右地寻找着那个人的踪迹，可那人就好像隐身了似的，哪里也没有。 但他的声音还在，而且就在贺云飞的耳边：“说实话，人真的很厉害，明明连狗都打不过，却能修炼到这种地步，还能成为世界霸主，这上哪说理去呀……不过也没什么好说理的，蚂蚁明明能举起比自己体重大十倍的物体，可人只需要动动手指，它就粉身碎骨了……所以没什么不好接受的，你只需要，把自己当成一只蚂蚁就好……当成一只蚂蚁，就好了。” 话音刚落，贺云飞的身体突然猛地颤抖了一下。 因为，在他的身后，那个人已经把手插进了贺云飞的血肉。 此时此刻，他的手抓住了贺云飞的脊梁骨，接着，用力一握…… 贺云飞的骨头，在肉里便已烂的粉碎！ 贺云飞微微张嘴，鲜血从嘴里流了出来，接着，直接趴到了地上。 整个过程不过一分钟，一个六重境界，一个九重境界，就这样被人秒杀了。 普天之下，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应天龙。 可是，应天龙已经死了，那么就只能是…… “喂，帮你搞定他们了……”他单手放在耳边，轻轻说道。 “嗯，幸苦了，我都看见了，回来吧。”耳机里，传出方平的声音。 “不……” “嗯？” “我……好像……看见个东西……”他望着天空中的紫色台风，忽然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原来祂的灵魂还在啊。” 话音刚落，肉身成龙，直直冲向那风暴中央。 没有人能看见祂，正如，此时此刻的紫色台风，在普通人眼里，却是白色的。 …… 云端中央。 灵魂已经合并，这方世界的第三条应龙，就此现世。 刘天龙和吕阔的灵魂再次汇聚到同一幅身体里，但这一次，他们没有争斗，因为阴阳已经成形。 吕阔为阴，刘天龙为阳，阴阳结合，便是平衡。 此时此刻，刘天龙的气质也与之前截然不同，眼中尽显沧桑。 “好了，开始吧。”刘天龙说道。 应龙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掌。 接着，两个人的身形开始变得虚幻…… 慢慢的，化为分子，再次融合到了一起。 又是阴阳，又是平衡。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灵魂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最初的那条应龙。 祂硕大无比，浑身散发着金光，照亮了周边的一切。 原来，最初的应龙，祂是长有翅膀的。 刘天龙观赏着自己的身体，一段很悠久的记忆，在祂的识海中被激活。 祂知道山海经中为什么会记载下龙这种生物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真的有人见过龙。 忽然，闪电划破长空，惊雷随之响起，一声龙啸自下方传来…… 刘天龙低头看去，就见一条同样散发着金光的应龙，朝祂飞了过来。 祂同样硕大无比，张牙舞爪，一爪便朝刘天龙打来。 刘天龙同样张开了巨爪，狠狠地撞了上去。 “轰”的一声，周边的云，都被他们打散了。 云化作雨，往下方的陆地而去。 251 最后的告别 刘天龙，吕阔，应天龙，敖世…… 同一幅身体里，存在着四个灵魂。 这些原本有芥蒂的灵魂，此刻却非常团结。 即便共用着同一幅身体，祂们所发挥出来的威力，也丝毫不比另一条应龙差。 应龙身体内，应天龙气得大骂：“我现在终于知道我的那副身体去哪了，那帮混蛋到底是什么来头，连龙都能克隆出来！” 敖世不屑道：“管它是什么东西，反正这一战过后，整个世界都要陪葬。” 吕阔长叹一口气：“本来我打算找白昭雪报仇的。” 刘天龙冷笑道：“做你娘的春秋大梦，把你自己说过的话还给你——十万年后，随时来找我们两个，我们还能整死你！” …… 空中，台风之上，两条龙，不停地碰撞在一起。 祂们的利爪，不停地切割着对方身体上的鳞片，鳞片脱体，发出一声巨响，不过很快就被雷鸣覆盖了。 下方，电闪雷鸣。 再下方，暴雨席卷整座龙城。 龙城某酒店，刘彧龙还在原先的房间里焦急地等待，他相信贺云飞可以搞定的。 而另一边的杨光，则听着手下传来的消息：“贺云飞已死。” 与此同时，昌海市内，也被台风影响着，不过还没开始下雨。 方平盯着屏幕里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看得目瞪口呆。 某别墅内，林夜阳站在窗边，盯着不远处的那片废墟，始终握着拳头。 每个人都想着不同的东西，每个人都不会想到，今天，可能会成为真正的世界末日。 …… 林夜阳看了一会儿，便转身想回到房间里。 结果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自家的沙发上。 林夜阳吓了一跳，忍不住骂道：“靠！有毛病是不是！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那人轻轻一笑：“从你站在那里开始，我就已经进来了。” 林夜阳搬了个凳子坐到他的面前，笑道：“你这家伙可真是够神秘的，怎么感觉我无论走到哪你都能找到我？” “在这个世界，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 “切……”林夜阳不屑地笑了一声，说道：“是吗？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十八年后的天下大乱，跟刘天龙有关，可是现在呢……乱是乱了点，但也没有太乱吧，这点小事，我搞得定，而且刘天龙现在已经死了。” “从你我相识开始，我可曾说错过一句话？” “……呃，没有。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在另一个空间，刘天龙已经把天城砸了个稀巴烂了，就连国主都差点被他斩杀，你说够不够乱？” “什么什么？” 可想而知，林夜阳根本不懂。 贺少虎也没想让他懂，摆了摆手说：“其实我这次来是跟你告别的。” 林夜阳皱了皱眉：“你要去哪？” “回到我原来的地方。” “以后还会回来吗？” “应该不会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贺少虎喃喃道：“轮回了十万次，就发生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的天下大乱，不过也无所谓，哪怕只有这一次的风平浪静，也足够了。” 同样的，林夜阳还是不懂。 贺少虎轻笑道：“老规矩，临别之际，额外送你个小秘密。” 林夜阳洗耳恭听：“嗯，你说。” “贺云飞他……”贺少虎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皱了皱眉：“不对，不对不对，他还没死，他还能活……有点意思了啊……” “你在说什么？他死了？！” “没有没有没有，我胡说八道的，他没死。”贺少虎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尴尬：“真的是开玩笑，我要送你的那个小秘密其实是……天下不会大乱，这里将永远太平，长达十万年之久。” “呵，终于说了句好听的，谢谢你啊。”林夜阳好奇地问：“那十万年之后呢？” “……呃，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切，滚滚滚，老子不想搭理你了。” “嗯，我走了。” 贺少虎说走就走，可临近门口的时候，却又回过头来：“对了，有机会的话，我想给你写本书。” “如果你非要写，不要写太多。” “放心，绝对烂尾，不会超过八十万字。” “滚你大爷的吧！”林夜阳笑骂了一声。 “林浩，永别了。” 贺少虎微微一笑，消失在了门口。 252 轮回（大结局） 那场大战，最终还是结束了，以应天龙的失败告终…… 哪个应天龙？ 我不知道。 反正，世界和平了，长达十万年之久。 从那天起，世上再无刘天龙。 所有人都活得好好的，在所有人眼中，那天只是刮了一场超强台风而已。 …… 多年之后，昌海黑界，彻底忘记了林夜阳和贺云飞这两个名字。 又多年之后，昌海出现了一个新的龙头，接管了整个昌海黑界。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非人力可阻挡。 我有幸见到了那位新的龙头。 他对我说，其实他不想这样的，其实他更喜欢安安稳稳度过一生……其实他希望能以这样的方式，终结所有黑暗。 “只要我还站在顶点，就没有人能爬的比我高……这个城市，就可以少发生一些罪恶。” 我说：“没用。” 因为在很多年以前，有人也这样做过。 很多年以前，这座城市有蓝天公司，有万鸿商会，还有……天龙会。 他们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所做之事是对的。 …… 又过去了很多年。 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 当初蓝天公司能达到的成就，现如今，人类也达到了。 所有人都好开心，因为这对人类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 而我却不这样认为。 纵观偌大宇宙，不论任何东西，都有这么一个发展的过程。 出生，弱小，发展，强大，巅峰……接下来便是，退步，落后，衰老，毁灭。 从宇宙诞生开始，便在如此轮回，非人力可阻挡。 …… 他们发明出了一台时光机。 当初蓝天公司还没来得及开始的项目，被他们先做成了。 我有幸回到了我本来的空间，见到了当年的我。 祂是那样的高傲，俯视天下生灵。 祂说祂要去寻找一个答案…… 我摇头叹息，因为根本没有答案。 后来，我又见到了重新归来的应龙。 祂什么都懂了，祂再也不是……几万岁的小屁孩了。 挺可笑的吧？ 几万岁的，小屁孩…… 一点都不可笑。 因为，阅历，与年龄没有任何关系！ 祂盘旋在祂的身边，祂再也不会动了，祂亦知晓，祂永远的离去了，可祂就是愿意那样，守护在祂身边。 渐渐的，祂变成了一尊石像。 许多年之后，祂将沉入海底，因为这片土地会被海水淹没，世界将重新轮回。 我对贺少虎说：“既然你已经提前知道了结局，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呢？” 他说：“没有结局。所有人……姑且称作为人吧，所有人都没有结局，这一次的结尾，即是下一次的开始。” 我眯了眯眼，答道：“就像树一样。树有四季，人有世纪。树于春时轮回，人于百年复苏。春暖花开之日，万物复苏之时。所谓轮回，究竟是人言，还是天道？” “这个答案，我还在找。” “那么，我祝你，永远找不到这个答案。” 我与他相视一笑。 他以为我懂了…… 而我希望他能懂得我的意思。 …… 现如今，这片土地之上的生灵，因为得到了神明的救赎，所以，称呼自己为，神明类。 祂们好高傲，比之若干年前的人类，是同等的高傲。 祂们发明了文字，以为，祂，要比他更尊贵，就如同……当初的人类，也以为他要比它更尊贵一般。 因为弱小，所以我们低下头颅；因为不愿久居人下，所以我们奋起反抗；因为强大，所以，我们俯视天下苍生；因为站在了巅峰…… 所以！ 我们灭亡了。 …… 又是多年之后。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生命。 我孤立于这颗星球一生，却未感到孤独。 我亲眼看到，地壳在运动，将原本分裂的土地，重新融为一体；我亲眼看到，土地之上，海水之中，重新出现了生命；我亲眼看到，当人类重新出现于这颗星球之上时，过得多么悲惨…… 我亦亲眼看到，当一个人有了权力时，又是如何去打压底层的人民。 我看见他们在篡改史书，我看见每一个帝王，都将自己做过的坏事抹去，我看见，原来始皇帝是暴君，仅仅只是项刘二人造反的理由。 …… 因为人类的纷争，这片重新融为一体的土地，再一次分裂。 人打人；人说人是侵略者；人说人要保护自己的领土；人说人要收回自己的领土；人说人是黑人，本就不可以与人一样享受如此尊贵的生活；人说人是白人，本来就比人要高贵…… 人说人是狗，贪生怕死，卖主求荣；人说人是猪，烂泥扶不上墙，混吃等死；人说人是狼，要让敌人看看，人是多么的凶狠…… 可是在我看来，人，只是人而已。 打不过狗，打不过猪，更打不过狼…… 人只是人而已。 可是，人却登上了世界的巅峰。 …… 多年之后，我改名为…… 贺少虎。 在沧武校门外的公园内，他对我说：“这肯定不是真实的世界，我现在绝对不可能是沧武的学生！” 我说：“什么是真实？你是个写小说的，对于你笔下的角色来说，什么才是真实的世界？是你刚刚勾勒好的那个世界，还是投稿给编辑后，第二次修改过的那个世界？角色还是那个角色，名字还是那个名字，但是他们之后经历的事，遇到的人，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 他眯了眯眼，说：“这话，我好像在哪听过……” 我耸了耸肩：“错觉而已，科学已经解释过了。” 他又说：“这话也好像在哪听过。” 我眨了眨眼，无话可说。 待他走后，我才自言自语道：“历史从来都不是书面文字，而是空间里，此时此刻正在发生着的事，每个人都是历史，无论古今。” …… 在，另一个…… 不，在另万个空间里…… 刘天龙消灭了蓝天公司；蓝天公司杀死了刘天龙；刘天龙被刘彧龙所杀；刘天龙捣毁了天城；刘天龙被手下谋反；刘天龙被林夜阳所杀；刘天龙被阿海所杀；刘天龙被克隆人所杀…… 哪有那么多结局？ 从来都没有结局。 因为，世界，始终都在轮回。 我们继续？ 你好。 还在吗？ 谢谢你还在。 我想说，这段时间，我把这本书看完了。 好多东西都没写，好多伏笔都忘了，好多承诺过的事，也早已逐渐消逝。 比如，我没写三晋黑界；忘记了刘志远的伏笔；之前幻想过的，写个万鸿飞的第一人称，也没写出来。 想当初…… 刘天龙和刘彧龙即将决战，就在这时……再也没有后续了。 没关系，我继续写，从58章，免费更新到现在的大结局。 感谢当时……闲得蛋疼的自己！ 但我现在又遇到类似的情况了，可是，我没有任何挽救的办法…… 故事里，“我”深深地伤害了小慧，从那之后，她就消失了，直到结局，也没来得及交代她到底去了哪……贺云飞说她死了，其实并没有，本来是想写完小慧再完结的，可惜…… 当时的我，心里很乱，只想快点写完这本书。 当然是有代价的，代价就是，此时此刻的我，刚刚从头到尾看完这本小说的我，十分后悔！ …… 我不去查时间了，看我还记不记得吧。 2019年，我在厂里上班，写出了这本书的第一章“天龙问世”，同年，因为没有读者，果断放弃，2020年，我想给这本书一个结局，2020年底，我说，年前写完这本书，也就几十章了，写完立马开新书，2021年，我颓废了整整一年，于2021年底，彻底完结掉刘天龙的故事，而新书，还在未知的远方…… 我最开心的日子，是2020年，因为那个时候，我每天都在写，读者时不时发条评论，都能让我觉得很开心，在我特别强调，不要给我打赏之后，那些依旧还愿意打赏我的读者，就更让我开心了！ 感谢你们，感谢你们每一个人！ 其实我是想开个番外篇的，写小慧，写万鸿飞，写贺云飞，写那数万个不同空间里的刘天龙……可是我觉得，你们应该对这个故事没有兴趣了。谢谢你看完我的结局，也许你只是想得到一个完整的故事，并不是依旧还喜欢着它，但也很感谢你。 真的很对不起，2021年，我废了！ 废得一塌糊涂！废得无药可救！废得……连脸都懒得洗！ 其实说真的，那个时候，如果有读者骂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还嘴的。对不起，让你们等了这么久才看到结局。 今天发公告，本来想解释一下那时的情况的，可想了好久，还是决定不说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想解释什么。 我想说的是，其实早在2020年，刘天龙的故事断掉之后，我就写过一本新书了，名字叫《战龙》，当时签约了，也发出去了，你们现在看不见，是因为我后来又删掉了。 怎么说呢…… 知道第58章左右的刘天龙是个什么德行吧？ 知道第150章左右的刘天龙是个什么德行吧？ 随着打出来的字越来越多，我的技能也跟着水涨船高。 《战龙》，是在我还没写58章的时候，写出来的。 可想而知是个什么德行！ 但当时投稿的时候……编辑说，写得不错，可以发布了；几天之后，编辑说，你这写的啥呀，回个国都能水两章，我当初是觉得你的文接地气才决定签你的，怎么后面连战神、家族都出来了？！ 他没有直接挑明，但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我说，那要不，先别签了，我修改一下吧。 可惜，我修改不了，因为我是个笨蛋。 我删掉了那本书，继续刘天龙的故事。 几个月前，刘天龙完结之后，我带着修改过的《战龙》去投稿，可惜还是过不了。 依旧是几个月前，我说过，刘天龙马上就要完结了，十月份一定会发新书！ 然而，现在都……半年过去了！半年了！ 我现在特别害怕投稿，于是便导致，我一直都没投稿。 而就在刚才，我突然想明白了。 为什么要害怕这种东西？ 以前多爽啊，不跟我签约，那就免费呗，又不是写不了。我喜欢的是故事，喜欢的是追更的读者，又不是那个好看的“v”字！ 再说，我不是签约不了啊，如果我想签约的话，努力修改不就行了？我不是个笨蛋，刘天龙这本书，真的是签约过的，我没有骗人，我只是在免费更新而已，并不代表，它真的是一文不值的，它现在变成收费的了。它从130开始收费，因为我觉得，从那里开始，故事才真正精彩起来了，至于前面，我没资格收费。 现在遇到了什么样的情况呢…… 写刘天龙，有人改我的书名；写战龙，有人改我的故事！ 我一直改一直改一直改，改到最后……角色还是那个角色，名字还是那个名字，可他们之后经历的事，遇到的人，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 我不想改了。 我说真的！ 打死也不改了！ 突然好怀念刚开始写小说的时候，本大爷举起火神加特林，突突突灭掉了某个猥琐的家伙——那个时候，我不需要签约，我只是个初中生，我只是想写个小故事逗朋友一乐； 林浩混迹在黑界，斩杀一切罪恶——那个时候，没人跟我签约，可谁说我写小说是为了挣钱； 金光降落，天龙问世——签约了，但没人看，所以我断掉了。断掉的原因，到底是因为没人看，还是因为挣不到钱，陪伴了我这么久的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我好喜欢这种，真正的，由我本人想出来的，没有人能逼着我修改的，属于我自己的故事！ 那个时候，根本不去想没人看我的小说会怎么样，只是因为我脑子里想出了这些东西，所以我就写出了这些东西。 我真的想明白了，投稿另我痛苦，所以我不投稿了…… 直接发布！ 我好喜欢2020，真的好喜欢那个时候。 再一次，千万千万千万千万别打赏我！！ 我没有编辑了，现在我说了算，我想写什么写什么！ 来吧，依旧是江湖三界，依旧是那个昌海市，依旧是刘天龙所在的宇宙！ 依旧还是那句话！！！ “哪怕只有一次，哪怕仅此一次，你的笑容是因我而起的，一切都已足够！” 我还在这里。 你……还会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