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慾之灾(R18)》 序.猫 现在时间,下午三点。 犯人及执勤的一线三颗都在岗位上,因此设置在工厂外供犯人使用的完全封闭式简易化妆室里,只有一盏闪烁的白灯,把空间衬的诡譎,像是下一秒就会从其中一个半掩的隔间里衝出电锯杀人魔一样。 但此时待在里头的唯一一个男人,手里握的并不是嗡嗡作响的电锯,而是兴奋挺立的性器。 男人咬着身上深蓝色衬衣的下襬,没有扣上的皮带时不时随着擼动和搓揉的动作发出不太规律的声响。 男人闭着的眼角渲染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淡红色,像极了鱼儿摆尾,荡漾不止,馀韵繚绕。 他的脑海里尽是方才被自己用铁鍊在背上留下一条条狰狞红痕的囚犯。对方的身子随着他的每一次抽打弓起了好看的弧度,而被他踩在脚下的裤襠则湿了一片。 「呵,4016,如果你老婆看到你被男人踩到高潮会怎么样?」男人嗤笑,满意的欣赏着他留在对方身上的痕跡。 「……你这疯子!」编号4016声音哑的性感,也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到达颠峰的极致快感所致。 「啊啊,你可是杀人犯呢,被二十四小时监控着怎么会有时间自慰呢?你该感谢我。」语落,男人的脚尖稍稍用力,皮鞋的硬底带来的刺激让对方发出了动情的喘息。 男人算准对方不应期过了的瞬间,又用铁鍊重重挥了一下,再次被刺激所带来的情慾,和被屈辱对待带来的愤怒错乱在脑神经当中,编号4016狠狠瞪着俯视自己的人,那个负责看管他的管理员。 然后,男人把铁鍊甩向一旁,开始专注的用脚挑逗着身下人,看着对方的眼神再次迷离,他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 施虐是他的兴趣,不过自己玩够了也该给对方一点甜头,不然对于帮另一个同性踩到高潮这件事他本身是有一点反感的。 性慾旺盛的姦杀犯长期待在监狱里无法紓解,本就已经浑身发痒难耐,情难抑制,而男人知道对于这样的人要如何恰到好处的给予鞭子和糖。 对方虽然嘴上骂着,但是身体的反抗却微乎其微,如果那是个女的,男人一定会在心里暗嘲一句欲拒还迎。 男人知道对方也正享受着,以这种背德的方式满足慾望,各取所需,互不道破。 对方不会告发他的,男人有十成的把握。 思绪不知不觉有些飘远了,直到身下人的二次颠峰所带来的颤慄才将他从恍神中唤了回来。 「呵,母狗。」看着编号4016瘫坐在便斗之间,男人把皮鞋拖了下来,将沾在上头的混浊液体随意往一旁敞开的囚服上抹了抹。 ***** 回想到这里男人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要高潮了,他擼动自己下身的手越来越快,指尖挑弄着顶端,深色的阴茎胀大了一圈,下头两个球相互磨蹭着也来了感觉。 他知道自己快要去了,但是脑袋里却突然闯入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画面,他错愕的睁眼,但大脑却与下半身萎靡的反应相反进入了高潮状态。 他的刺激神经是高潮了,但逐渐疲软下去的阴茎除了擼动时渗出的前列腺液之外却是什么也没有。 「马的……」又是类乾性射精。男人爆了句粗口。 类乾性射精。他自己定义的,他的性功能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其他该死的因素。 「我去你的!」男人用力踢了厕间一脚,所幸这里没有其他人在,不然就会看见一个以纪律为讲究的管理员衣冠整齐,却唯独露出了那显眼的性器晃来晃去,然后大肆破坏公物。 在男人高潮前闪过了无数片段,却只花了不到一秒,就是那些该死的画面让他一个性功能正常的成熟男性却从来没体验过射精的感觉。 ***** 男人至今依旧清晰地记得,那天,家里多了一个女人。 记忆中父亲一直是一个除了发福以外平平无奇的人,他很容易出汗,所以房里总是瀰漫着一股湿闷的味道,直到那女人,也就是继母来了之后更是多了一股廉价香水的呛鼻味。 继母总是画着浓厚的妆,穿着暴露而且低俗的衣服,在家那样穿,在外也那样穿,只是在家是黏在父亲身上,在外就不知道是在谁的身上了。 父亲很沉迷在继母曼妙的身躯里,眼楮总是离不开她软绵的胸口,痴迷的目光里总是隐含期待。 「喂,你看到了吧?」某天,继母穿着丁字裤,全身近乎赤裸的用那夹着女士菸的手指朝我勾了勾,她胸前的两个红点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就像我稍早看到的那样。 「什么?」我装傻着一边朝她走了过去。 听到我的反问,继母笑了下,嘴里吐出的烟扑到了我脸上。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继母把菸头拧息在流理台上,屈下身子,视线与我平行。 冷不防的,她抓着我的手碰了她的胸部,在我的手滑过她的敏感处时还故意娇喊了声。 「啊哈哈!就像这样啊!早上我和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来着?算了,总之就是做爱啊,我跟那个男人做爱你看到了对吧?」她瞠着双目,里头的血丝让我感到反胃。 我下意识的用力一推,至于之后是怎么跑出去的我几乎完全没有印象,事后我曾有过几次试着回想,但是除了残留在手上的噁心触感,其他的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不知道在那之后又过了多久,我只知道,那晚父亲回来时身上的汗味比平时更加酸臭,还混杂着低廉的酒气。 我踌躇一会而后还是把我所看到的和继母对我做的事都告诉了父亲,我看见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就变得极度难看,脖子以上甚至都变成红色的。 白天和继母一起一丝不掛待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也是在某一瞬间就突然脸色胀红,然后紧接着低吼了一声……父亲此时也在吼着,他正在朝继母咆啸,只不过他们俩人的语气却是天差地别。 那个男人柔情蜜意,父亲却是怒不可遏。 父亲大手一挥叫我滚回房间,并命令我晚上都不准出来。 之后,他直直走进了浴室,我隐约看见继母一脸错愕的回过头,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已经被父亲高举的拳头挥的翻进了浴缸里。 我逃回了房间,一整晚都用棉被包裹着身体,希望减缓因为楼下的争吵声以及碰撞声而不受控制的颤抖。 隔天,我又看见继母全身赤裸的在厨房抽了,不过这回她的脸上多了明显的瘀青,眼睛也肿了起来。 「喂,你过来。」继母再一次朝我勾了勾手,一样的动作,却是截然不同的语气。 我朝她走近,下一秒,她拿起了加热中的锅子对我就是一阵打,混乱无章,全是发洩。 我衝出了家门,用力把门关上。幸好继母没有再追出来,不知道是她尚且知道不能被邻居看见她对我家暴,还是她不希望自己的糟糕模样被瞧见,但也或许两者都有。 我无处可去,就这样蹲在门口,直到父亲喝得醉醺醺的回来。 他瞥了一眼蜷缩在地的我,什么也没说。 我在父亲开门的剎那先一步推开大门,跑回房间,把门锁上。 要不是基于力气太小,我认真考虑过要把衣柜推到房门口堵住。 我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埋进床铺里,外头又传来了那两人争吵的声音,但我实在太累了,半梦半醒间浑浑噩噩的似乎是睡着了。 等我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我真的太饿了,所以我顾不得出去有可能会再被继母逮到,躡手躡脚的出了房门。 走道安静得让人想像不出这里在几个小时前刚经歷了一番激烈争吵,要不是地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东西,我一定会怀疑那是我在作梦。 「哈啊……再、再深一点……啊!」 闻声,我感觉自己的血液在霎那间凝结,短暂的僵硬后我鬼使神差的朝着与厨房完全相反的主卧走去。 房门半掩,我悄悄探出半颗头,却好死不死跟继母对上了眼。 继母侧卧在床边,父亲坐在她的右脚上,而继母的另一隻腿则高跨在父亲的肩膀上,随着父亲挺腰的动作而晃动。 继母看见我后,彷彿早有预料一般勾起嘴角,她叫得更大声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她是故意的,那是一种获得胜利似的得意嗤笑。 我不明白她究竟赢了什么,我只是顿时头昏脑胀,尤其在继母拉着父亲转了个向,让我更清楚看见父亲是怎样在她体内进出后,胃里的翻涌和不受控往下身衝去的热意让我混乱无比。 继母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她伸出了两根手指,放到自己的嘴里模仿抽插的动作。这似乎刺激到了父亲,他加快了摆动,我看见继母失魂的翻着眼,最后,她在一个尖锐到让我感到害怕的尖叫中高潮了。 一切突然安静了下来,继母维持高潮后的表情与我对视着,直到她像是在取笑我的不堪似的轻哼了两下后我才如梦初醒,举步逃离那里。 我在夜晚的小巷里狂奔着,但是体内的狂乱却丝毫不减。 无预警的,一团黑影从幽黑的旮旯衝了出来,我下意识的伸手一挥,那东西被我重重一击后撞上墙面,滚落在地。 黑影发出了孱弱的呜咽。 我迟疑的缓缓靠近。 藉着马路边斜照进来的微弱光线我看清了那团东西,那是一隻黑色的幼猫。 牠似乎是被墙上的瓦砾碎片割伤了,后脚好像也有一点骨折。 牠越是挣扎着想要起来,无法出力的后脚迫使牠把重心压在了前身,然后从牠受伤的脖颈流出了更多的血。 我看着那使幼猫的毛发纠结在一起的血泊,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荒唐的浮现出了继母的和父亲交合时的淫秽模样。 我彷彿正在看着从继母身体里流出的,属于她的淫液,和属于父亲的精液。 那股原本因为幼猫突然窜出而短暂冷却的热意再次袭了上来,我感受得到自己的下身在產生某种变化,就像父亲深埋在继母体内时那样。 我焦燥难耐的退下了裤子,比平时还要大了一截的性器从裤头弹了出来。 我没有经歷过性事,但这就像本能,我就是知道应该要怎么做才能缓解我的飢渴。 当冰冷的掌心握住阴茎时,我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喟叹。 看着幼猫身上因为撕扯而不断流淌的血液,一股灼烧般的兴奋包围住我。 因为是第一次,随便的一点搓揉都能带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快感,敏感神经不断被刺激着,我感觉自己有极大的可能在高潮的同时心跳停止然后死去。 跳动越来越强烈,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过程中无意间擦到了一直被我遗忘的囊袋,彷彿要把我身体里的水分和空气都抽乾的快感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我甚至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我知道自己要到颠峰了,我仰头等待被无以名状的浪潮淹没的瞬间,但我脑海却措不及防的浮现出了继母把手指伸到嘴里抽插的画面。 一股恶寒从背脊窜上,我猛的睁眼,然后我眼前霎时一片白,什么也看不见,等我回过神时,我低头,发现阴茎已经疲软在手心,但我却没有像父亲或是继母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一样从铃口射出那带着浓厚腥味的白浊液体。 庞大的空虚感顷刻间笼罩上我,紧掐住我的脖子。 我迷茫的转着眼珠子,却正好对上了黑猫那过分明亮的黄瞳。 那对眸子澄亮晃眼,彷彿将我内心最丑陋的烂肉看透,还试图去剖开,让我无地自容,却无以名状的颤慄。 就像在期盼,对方成为唯一知晓我罪刑的那个共犯。 最亲密,却也最戒备。 ***** 「褚墨,下班去喝一杯?」 被唤作褚墨的男人顿了顿,片刻后他才答道:「不了,小女友还在家里等我。」 「欸,你这样不行啦!每次问你都这样讲!」 对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褚墨只是抿着唇,随便点了一下头当作回应便瀟洒离开。 要不是对方是前辈,刚才绝对直接走人。站在家门前掏着钥匙的褚墨如此暗忖着。 喀噠一声,门锁开了。 除湿机运转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紧接着他就迎来了一击暴栗,他的「小女友」正伸出爪子蓄势待发的准备第二波攻击。 男人佇立在门边,一手倚着门框,他头也不回的准确打开玄关的灯。 他的双眼毫不避讳的直视着拱起身子的猫儿的黄瞳,嘴角在阴影之中缓缓勾起。 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 壹.蝎(1) 旖旎的房内,情慾流动着,空气纠缠出了令人作呕的腥味,但对于正在床上缠绵的人来说却是最佳的催情剂。 双腿被人在胸前折成了m字型,本不是被用在情事上的后庭正被另一个男人的肉刃狠狠的捣鼓着,里头不断被辗压的软肉一步步把人推向了至高的欢愉。 「啊……啊啊!要去了!」 「呃!操死你!」 欺压在上的魁梧男子低吼一声,本来箝制在对方膝窝处的双手纷纷松开,转而伸向了那纤细苍白的脖颈。 「呜!」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惊呼,但是仅持续不到三秒就因为肺部没了空气而剩下微啟的唇无声颤抖着,看上去凄美却可怖。 在濒死的感觉让眼前陷入一片黑暗之际,深陷在床里的人终于释放了,稀薄的液体断断续续的从铃口流淌到柱身,最后打湿囊袋,弄脏洁白的床单。 阻断呼吸的大手离去,眼前先是闪过白光,而后模糊的光晕才慢慢随着咳嗽的频率一下又一下逐渐清晰。 「咳、咳咳咳!」剧烈的咳嗽猛然爆发。 「喂!你还好吗?」男子终于发现自己做过头了,这才有点心虚的想伸手去顺一顺对方的背。 不料他的手却被一把拍开。 「你到底在搞……咳、搞什么!不是说下手不会那么重吗?如果刚才再晚个一秒我真的会断气!」 「我……对不起。等、等等!小言,你要去哪?!」 眼看对方迅速穿好衣服,连澡也不打算洗就要离开,男子慌乱的想抓住他。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不会了!小言!谈言!」 男子追了下床,但奈何谈言穿衣服的速度实在太快,他的一隻脚还被内裤卡在半空中的时候对方就已经重重将房门甩上,把他隔绝在了房内。 「唉……」一声叹息轻飘飘的从空荡的走廊传出,撞上斑驳的墙面之后便消散无踪。 谈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做爱之后愤而离去又挫败叹息了。 他气的不全然是对方,更多的是他自己。 「该死的。」他低骂了声,声音却依旧倦乏沙哑。 为了避免里头的人追出来,谈言走到了旅馆后方的杂货店。 外头飘着小雨,过个街口虽不至于被打湿,却还是觉得身上的衣服有点湿闷,上头沾着雨水特有的味道,他虽然不讨厌,却也不乐意让那味道跟着自己,尤其他等一会儿还得去上班。 谈言本想点菸,思忖几瞬还是收回了盒子里,此时恰好一台计程车经过,看那车速八成是个大爷开的,不过他眼下也没得选,方才是男人到他的租屋附近把他接来旅馆的,所以他只好招了招手,幸好大爷人挺好,明明在对向,看见飘着小雨还特地回转了小半圈。 谈言扯了扯嘴角。好吧,至少回途遇到了个好人,他心忖。 「帅哥,去那儿呢?」司机一口带着大陆口音的标准国语,没想到还真是的大爷。 谈言失笑,他赶紧掩了掩嘴才问道:「离这里很近,就大约七条巷而已,您载吗?」 「行啊,这外头下着雨,我看你也没打伞,我要不载,你淋雨回去不成?」大爷笑得牙齦都快露出来了,他乐呵呵的打了个左转灯,虽然后方其实没车。 看着大爷的样子,谈言油然而生一股踏实感,他报了路之后突然觉得心情好像也没那么遭了。 「你做什么工作的呀?像我开这车都开了十几年囉!」走了一小段后,大爷问道。 闻言,谈言顿了顿,决定不据实以告了。 「我吗?我是服务生。」他笑道。 七条街很快就到了,谈言进门前又回头望了一眼。 他没有欺骗,只是有所保留,毕竟调酒师也算是夜店服务生吧? 谈言摇了摇头,想说自己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还是赶紧冲个澡然后去上班比较实在。 谈言工作的夜店没有店名,不过招牌上画着一隻看上去暗藏剧毒的蝎子,所以客人都叫他们店作「蝎」,而谈言是这里的调酒师。 他的特殊性癖让他手机里的约砲app少说也有十个,而他也不会放过来店里的任何一个客人,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能选择一般酒吧工作,要足够龙蛇混杂的店才能允许他这样乱来。 随意套了一件t恤后,他看了看时间,虽然有点早,但他也想不到自己在家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索性便直接出门。 踏出门槛准备下楼时谈言突然记起外头正下着小雨,他又折回房间拿了雨衣才重新出发。 谈言到店里时还有一个小时才要开始上班,他张望了一下,选择熟人比较多的地方走了过去。 「喔喔!谈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谈言才刚靠近,两个同样跟他一起待在吧檯的同事就转过来了。 「今天我们店被包场了喔。」其中一个人说着,嘴角不自然的弯起可疑的弧度,谈言知道对方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什么就直接讲,别搞神秘。」谈言把黏在他身上的两人往旁边推了推,还不忘翻了一个白眼。 「今天包场的人~」 「听说非常喜欢!」 「那种play!」最后一句两人异口同声。 谈言对于他们两个的戏魂已经见怪不怪了,相比之下,两人说出的话反倒较能引起他的兴趣。 他挑了挑眉,等着那两隻鸚鵡……那两个同事继续一搭一唱的把话题接续完成。 总结了一下二人的七嘴八舌,大体上就是今天包场的是某间中型企业的富三代,而且对方打算开一场性爱趴。 那人和谈言有相同的性癖,所以这两人才会如此积极的想要拱他去跳火坑。 至于谈言的性癖……很简单却也很复杂。 他一直都是下面那个,而他需要的就是自己的对象在他到达极致的那个瞬间掐住他的脖子,带给他不仅是精神上,还有实质上的窒息性快感。 这听上去感觉不难,但是操作起来其实很危险,如果上头的人兴致一来施力过重,被掐的人或许会死,社会上还真有过这样的案例,所以谈言的对象往往不好找,而且还遇过不少有暴力倾向的神经病。 久而久之,他已经放弃找正经对象了,只要求有个能够帮他解决生理需求的砲友就好。 方才跟他上旅馆的人是在店里认识的,两人第一次的性爱说实话还挺顺利,但是最近对方却越发体现出先前隐藏的暴力倾向,每每都是以几乎要置他于死地的力道在掐他,今天他终于忍无可忍了,下定决心要结束这段砲友关係。 而现在他的两个损友告诉他有一个合适的下任砲友人选将在不久后光顾他们店,他当然得去试一试。 「你们知道他喜欢什么香水味吗?」谈言随手甩了两条抹布出去,制止那两人在他思考期间依旧不减的嘮叨声。 闻言,两个被堵住嘴的人瞪大眼睛相视,然后不约而同的开始大力点头,比事主还兴奋。 谈言先确定两人不会再鬼吼鬼叫之后才示意他们自己把抹布拿掉。 那两人深吸一口气,同时开口。 「浓郁妖艳的!」 「清新可爱的!」 片刻后,只见谈言扶额,从嘴里吐出了一个“滚”字,堪称是咬牙切齿。 最后,在休息室犹豫了五分鐘的事主本人选择了木质调的香水,成功换来了两位损友的鄙视。 壹.蝎(2) 台上是个玲瓏有緻的dj辣妹,加上对方也不是个花瓶,对于掌握气氛很有一套,一下了就把现场炒到最嗨。 谈言很快就在人群当中找到了今天的主角。 对方身上的名牌加起来一定超过三十万,而且身边总围绕着身材不输明星的各色男女,或是纤瘦艳美的男性,或是甜美可人的女子。 谈言手里调着长岛冰茶,一整个心思却都在想要怎么赢过一直像苍蝇一样围绕在对方身边的女人……也许还有男人。 把手里的长岛冰茶推到有着一头波浪长发的女性面前时,谈言成功靠着长期训练下来的微笑换来了对方一个娇羞的媚眼。 谈言继续琢磨着下一位客人的调酒,目光却是不断用不失礼的方式逡巡着那位公子哥,然后在视线掠过对方两指间的电子菸后突然来了点子。 谈言想起了自己新购入的flavourblaster泡泡烟枪,入手之后他只自己试过几次,尚未在客人面前展示过。 想起那支烟枪,谈言不自觉勾了下嘴角。 他很喜欢那东西,因为它质感的设计和高贵的配色往往会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真正的,有格调的调酒师。 耳边的音乐换了,是一首重金属。彷彿要把人的五脏六腑给震碎的强烈节拍把谈言那不合时宜的嚮往给击了一个坍方崩离,他自嘲般的笑了笑后,短暂离开吧檯,到休息室里拿出被他小心翼翼收藏着的烟枪。 虽然已经想好了剧本,但他不免有点担心像那个富三代这样阅人无数的人是不是已经见过这样的剧情很多回了? 毕竟烟枪可算不上什么最新產品,他会到最近才入手就纯粹只是因为价位不那么平易近人导致他犹豫了一阵子,而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下了订单之后,產品又过了整整两个月才飘洋过海出现在他家。 怀着些微的忐忑和兴奋,谈言选了最不会出错的绿茶精油作为最后要装饰在鸡尾酒上的香气。 烟枪啟动亮起了梦幻的萤蓝色微光,谈言甚是感谢方才点长岛冰茶的女子很捧场的发出了一声足以吸引那位公子哥注意力的惊呼。 谈言朝着女子勾了勾嘴角,并示意稍后也可以为她准备一杯一样的。 谈言在公子哥的注视之下扬起他最得宜的笑靨,唇角的弧度不多也不少,是最舒适却也最能彰显侵略意味的那种。 公子哥把贴在他身上的女人打发走了,就这么直勾勾盯着谈言,看着他用托盘托着高脚杯,停驻在距离自己两步左右的位置。 谈言微微頷首,在确认对方不排斥之后伸手取走了他手里的电子菸。 是gtr的蓝色款式。谈言有点惊讶于居然是他看过的牌子,他还以为对方要叼进嘴里的起码也会镶颗鑽石之类的。 谈言尽量不碰到自己口水的抽了一小口,果然收穫对方以及他周围朋友惊讶以及饶富兴味的呼声。 是蜂蜜菸草。谈言本来是想看看对方电子菸的味道和他准备的绿茶精油会不会有衝突,结果这种特殊的口味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谈言把漂浮着白烟泡泡的高脚杯推到了公子哥面前,然后吸了一口电子菸,对着泡泡吐了出来。 泡泡轻声破裂,绿茶香被勾勒了出来,两种气息混在一起意外的好闻。 「请慢用。」他嫣然一笑,把电子菸放回桌上后转身,毫不拖泥带水的回到了吧檯里。 谈言看见那两个损友对他比了个讚,他则不负眾望的翻了个白眼回敬。 接着那两人突然瞪大眼睛,用下巴拼命示意。 谈言嘴角一勾。中了,他暗忖。 「嘿!」 身后响起了椅子被拉开的声音,谈言一回头就看见公子哥撑着头和自己打招呼。 谈言笑而不语,眼神勾人。 「你知道我?」公子哥问道,啜了一口那杯鸡尾酒。 「我不只知道你,我还知道你的玩法。」也不知道那两个损友的消息可不可靠,谈言决定还是试探一下。 闻言,公子哥眼睛一亮,这种眼神就像每次谈言终于在全球七十八亿人口中找到为数不多的,和他一样喜欢玩窒息play的人的时候如出一辙。 谈言面不改色,心里却在蹦迪。 今天一定是他的luckyday,他心想。 ***** 谈言从化妆室走回包厢的路上看见了两个损友投来哀怨又羡慕的眼神,他心情大好,所以决定不按照惯例的回给他们一个中指。 「来。」公子哥看见谈言,指了指桌上的红酒。 谈言记得店里没有这个牌子的红酒,估计是对方自己带的。身为调酒师,他理当要感到不悦,但身为床伴,他只需要欣然接受就好。 谈言走到沙发坐下,和对方来了一个甜滋滋的交杯酒。 偶尔这样好像也不错?谈言暗自打量起对方准备的红酒和香氛。 他有多久没有接收到床伴这样浪漫的服务了? 公子哥试探的将手心在谈言的背脊上游走,不一会儿,他手上一用力,把人推倒在皮质沙发里。 公子哥的吻细密如雨,挠的谈言心痒难耐,脑袋晕呼不已。 「呜……好热……」谈言伸手扯着两人的衣服。 「呵呵,再等等,快要上头了。」公子哥低语着。 「什么快要上头……」谈言话都还没说完,突然觉得身体有哪里不对劲。 像是要把思绪全数溶解一样的疲软已经脱离了原先由情慾带来的迷茫,进而產生了一股他一点也不陌生的心悸。 谈言心中警铃大作。 大约两年半前,他在网路上认识的某一任砲友曾经在他非自愿的情况之下强灌了他被国家列管的二级毒品,摇头丸。 那时候对方的生殖器深深顶在自己的身体里,双手又被情趣用的手銬箝制住,他根本无力反抗。 最后,疑似是他的挣扎喊叫使隔壁房的人报了警,结果他被迫待在勒戒所整整一个月,警方甚至还不听取他的证词,一口咬定他们就是共同在用摇头丸助兴,导致负责他案件的检察官不让他採用戒癮治疗,他在那一个月里完全没有收入,人生一度陷入黑暗。 而现在,他正感受到与当时相同的迷炫,就连一旁警方破门而入的画面都是那样相像。 去你的试探。 谈言那时就该直接问出口,问公子哥是不是也喜欢窒息play,如果不是就慢走不送,如此一来也不会导致公子哥误以为自己和他一样都是以毒品助兴床事了。 whatafuckingbadday. 谈言隐约感觉到自己被不断拉扯跟大吼着,而他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宛如注入了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 他想跟警察解释,想要请店长帮忙调监视器画面,但是他却只是一直放声欢呼,像有什么东西正取悦着他。 即便他根本不想这么做。 最后,除了逐渐模糊成光晕的视野和周围扭曲的各种声音,他再也感觉不到其他了。 贰.鬣(1) 「可恶!我刚刚又被9671叫警卫大叔了啦!」 「唉,又不是只有你。」 「该死的!我去你的改名!」 「也不知道上头在想什么,好好的狱警偏要改叫监所管理员,当我们是看门狗?」 「汪汪?」 「老么你找死是吧?」 「哈哈,抱歉啦……欸欸,等等!把那个看起来很像夜勤排班表的东西给我放下!有种就用物理上的拳头教训我啊!」 「靠,你m喔?」 「我只是想要好好睡一觉啦!」 褚墨赤裸上身听着身后的闹剧,想着他们到底怎么做到每天待在这种鬼地方还可以精神这么好。他正准备穿上制服时却被一个同期给搭上了肩膀。 褚墨睨着眼挑眉,示意对方说话。 「哇,你的小女友好猛啊!」同期指了指褚墨手上的爪痕,其中几个甚至还留了点血。 「你就是特地来问候我家的猫?」褚墨把制服抖了抖,对方也识相的把手从他肩上拿开。 「欸~寒暄一下嘛!」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吼,没意思。好啦好啦,跟你说一下,我要调去南部了,所以我手上的房有几个要分配给你。」 闻言,褚墨停下了扣扣子的动作,转头看向同期,「几房?」 「嘿嘿,不多啦,两房!」同期笑得狡黠,像偷腥的猫。 这么少一定有问题,褚墨暗忖。而他的狐疑也毫不忌讳的直接表现在了脸上。 「喔,好啦,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同期顿了顿才又说道:「那两房都是吸毒的,精神都有点……呃,你知道的。不过有一个倒是挺正常的,你应该知道吧?就是眼睛挺好看的那个什么来着?调酒师?听说是在那啥的时候用摇头丸被抓的。」 调酒师?那些犯人做什么职业褚墨不知道,不过眼睛好看的他倒是知道一个。 「我去你的。」褚墨骂道。吸毒犯精神错乱,说实在大多时候还挺麻烦的。 「欸不是,这个又不是我分配的!」同期大喊冤枉,只不过褚墨显然不领情,对着身旁人的腰一个暴栗后逕自走出了休息室。 「哇,打是情骂是爱,褚墨对你挺上心?」前辈顺利把老么的名字弄上夜班勤值班表后,打趣道。 同期听的那是一个激灵,疯狂搓着自己手臂,「前辈,我不依!」 「哈哈哈!不过想不到褚墨那傢伙居然养猫,还允许牠把自己手臂抓成那副德性!」 「哇,褚墨该不会是那种外刚内柔,对女友温柔似小狗的忠犬类型吧?」同期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想知道?要不你就牺牲一下,跟褚墨那傢伙凑和凑合,去打探看看他是不是真像你说的温柔似小狗?」 「……我真庆幸自己被调去南部。」同期喃喃道,惹来休息室一阵欢笑。 ***** 「点名。」褚墨沉声道。眼前的这一房就是所谓的同期被调职而落到他手上的毒犯房其中之一。 这是谈言继勒戒所之后被剥夺自由的第十四个月,也就是说,他已经入狱一年又两个月了。 这段期间,他最常见的,也是主要负责他的管理员是一个上身壮硕,拥有小麦肤色,面对毒犯发疯,虽然嘴上会不停碎碎念但还是会好好把事情处理完的善良的人。 顺带一提,谈言并不认为自己是所谓的毒犯,他根本没有毒癮,但是由于他在纪录上是再犯,而且两次还都是相同原因相同情况下被逮捕,他在被捕清醒后虽然跟警方做了很多解释,但他们无视他的情况比起头一回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最后,他放弃了挣扎,把自己关进透明的壳里头,放任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浑浑噩噩展开他的三年有期徒刑生活。 来到监狱后,漂染过的紫色头发被剪了大半,本来还依稀可以看见一些,但是在多次的剃发循环之后,眼下已经完完全全只剩下原先的黑发,衬的他的皮肤更加惨白。 不过他那双紫水晶一般深厚却明亮的墨紫色眼楮,即使在他几乎像死人一样毫无生意时,依旧美的空洞,初见时不免令人惊心动魄。 而那双眼也正是他长年把头发染成紫色的原因。身为调酒师,而且是想找砲友的调酒师,他总希望有兴趣的对象也能注意到他,所以谈言几乎把紫色当成自身招牌在营业。 现在,那对使人颤慄的眸子正缓缓抬起,看向这位只见过几次面的管理员。 鬣狗。这是谈言看见褚墨后的第一个想法。 就是那种动物频道里会出现的,残暴狡黠的物种。 「8090。」褚墨喊道,声音透过牢门缝隙传了进去,撞上铁製墙面后回盪在每个人耳边。 「在。」谈言举起手。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交会。 而这便是两人的第一次交谈。 ***** 喀的一声,门被推开了,褚墨举步走进辅导室。 他早到了,本想先问候一声,看对方愿不愿意让受刑人提早进来,结果却看见他们能够在监狱里见到的为数不多的女性此刻正一手滑着手机,另一手夹着菸。 「赵辅导员,你这是在做什么?」褚墨瞇起眼,确定在外等待的受刑人没有往里头看之后赶紧关上门。 「啊啊,我以为还有二十分鐘才要开始呢。」赵辅导员,本名赵思婷,此刻正吐出一大口白烟,眼神倦懒的撑着头,就像一隻慵懒摆尾的猫。 不过褚墨倒不会这样认为,毕竟他家的猫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放下警惕,他自然是没有机会领略这一番风景。 「我是问你在做什么?」褚墨跟眼前的女性最多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种情况下与她进行他们之间的第一次交谈。 「你是指手机还是菸的部分呢?」赵思婷失笑,她晃了晃手里的两样东西。 「你笑什么?」褚墨以前从不觉得这位赵辅导员如何,可是今天在看见对方神情的时候,他感觉到了若有似无的危险,这是动物的警觉本能。 「没什么。只是在这里谁没有像这样的小小违规呢?你就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吧。」 褚墨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对方显然想终止话题。 「把受刑人带进来吧。」赵思婷说道,替两人的交流画上了休止符。 褚墨只能依言,毕竟在两线两颗面前,一线三颗并不能怎么样。 辅导的过程中,褚墨的视线没离开过赵思婷,而后者在受刑人面前则是恢復了以往她存在于褚墨印象中的那样,冷淡而疏离。 贰.鬣(2) 赵思婷的辅导内容像把教科书背下来照唸那样枯燥乏味,不过相比于热血过头,电视剧看太多,一心想要来个什么受刑人各个泪如雨下最后与辅导员相拥而泣这类剧情的新手,赵思婷这种的反而较不被受刑人所排斥,尤其是在牢里面已经待上几十年的那种受刑人。 「狱警,麻烦了。」结束后,赵思婷朝褚墨以及另一个管理员点头示意。 褚墨倒没什么感想,不过与他站在房间相对角的另一个一线三颗似乎很感动这位辅导员还愿意称呼他们一声狱警。 谈言从来就没怎么在听讲,因此他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褚墨片刻不离赵思婷的视线,不过他久违提起的些许兴致很快却又被监狱沉闷的气息压得无影无踪。 ***** 谈言没有想到大半夜的却还是看见了同一个管理员,在他的印象里,一天下来陪伴他们的管理员至少会换个三个,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排班的。 房里只有两张床,其馀的九个人都躺在地上睡。谈言捏手捏脚的想去厕所,但灯光太暗,他又被挤到最靠近牢门的那侧,途中还是不小心踢到了某位“室友”。 谈言才正想道歉,那个人却像是什么野兽一样猛然睁眼,眼瞳狰狞的锁定在打扰到自己的人身上,下一秒,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谈言扑了上来对他一阵暴打。 「啊!」谈言眼疾手快的在跌倒后立刻护住了头部。 「啊啊啊!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那人疯狂的吼着,同房的狱友纷纷醒来,但几乎每个人都神情迷茫,要不就是翘着腿在床上看好戏,再不然就是嘴里像是囈语般独自喃喃着什么,根本没人上前帮忙。 紧接着骚动的,是外头的值勤管理员。 谈言感觉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然后一声巨响,本来扑在他身上的人被摔到了一边去。 一张稜角分明的凌厉脸庞遮住了视野中把一切糊成光晕的刺眼日光灯,谈言眨了几下眼才艰难的看清来人。 「起来,跟我去医务室。」褚墨居高临下的说道。 「啊,好。嘶……」刚才还没什么感觉,但是当真正动起来,谈言才发现自己像车祸患者那样,也许被撞的剎那感觉不深,但通常在医院躺到了隔天之后便会开始全身疼痛。 「很痛?需要帮你请医护过来一趟?」褚墨虽然嘴上这么问道,但连续值勤一整天,他其实不怎么愿意,他肯把人领去医务室就不错了。 彷彿看出了褚墨的情绪,谈言扯了扯嘴角,「不了,狱警您应该也累了,其实医务室也可以不用去的。」 褚墨挑了挑眉。这人没有毒癮,说话语调正常,眼神正常,还会察言观色。 一直垂眼的谈言突然抬首,褚墨的褐眼冷不防撞进了那一潭紫色墨水。 褚墨突然想到了自己和同期的对话。 啊啊,对了,眼睛好看的受刑人,就是这傢伙呢。他暗忖着,嘴角无意识的勾起。 谈言心头一惊,他总感觉自己看见了鬣狗准备群起围攻前的表情。 但是随着恐惧而生的却是一股奇异的快感。 谈言的视线不受控的顺着那人勾起的唇往下,再来是脖颈、锁骨、手臂,最后停留在那节骨分明的手掌上。 如果那双大手就这样掐住自己的脖子,然后慢慢施力,一点一点的把他压进柔软的大床里,不疾不徐却侵略性十足的将他推向至高无上的喜悦…… 「确定不用去医务室?」褚墨再次确认道。要是他值勤期间有受刑人出了什么问题他就麻烦大了。 「呃,嗯!那我就继续休息了,不好意思惊动了你们!」谈言快速翻了个身,把自己蜷缩进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 不为什么,只因为他来了感觉。 在经歷将近十六个月的无性生活后,谈言,受刑人编号8090,现在正对着一个狱警无法抑制的產生性幻想。 褚墨对于对方突如其来的动作感到不解,他又看了谈言几秒,然后一个诡异的想法窜进了他脑袋里。 他家小女友每次发情难耐却还是因为讨厌他不想让他发现的时候,也都是像这样把自己缩在墙角然后喵喵叫一整夜。 哇,他一定是疯了。褚墨感觉自己等会儿必须得去找4016,打他个几下好缓解自己的兴奋,然后再去厕所自我解决一下。 「我离开一下。」褚墨简单对后辈交代了一下后就离开岗位,与他一起值勤的人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去处理方才骚动的后续了。 褚墨走回了他们管理员的休息室,因为那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骚乱,本来在休息室的人也都出去了,他直径走向那配有卫浴设备的厕所。 大半夜的把4016带出牢房有些难度,所以他选择省去前戏。 喀噠一声,门被锁上了,然后里头的人暴躁的解下了皮带,半褪下裤子。 已经翘起的性器在褚墨扯开内裤之后,一整天下来的浓厚气味立刻暴露在空气里,本就不大的厕所瞬间瀰漫着高涨的情慾。 褚墨先是用指尖轻弄着铃口,受到刺激的肉棒随即跳了两下。 当他想起那佈满4016胸口的红痕时,他猛的握上了柱身,从那一堆细密的神经传递到大脑的兴奋感让他的眼角染上红晕,呼吸也粗重了起来。 接着他想到了方才编号8090蜷缩着的样子,他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用指甲抠弄着顶端。 肉刃变得更加巨大的同时,褚墨高仰起头,火烧似的炙热窜进了脑袋里,让他眼前只剩下一片空白。 最后,就在他发出低吼,准备要享受囊袋收缩时所带来的快感,继母的脸冷不防却也意料之中的闯入。 有什么东西堵在了下身,褚墨只能感觉到脑神经一瞬间绷到了极限然后在释放的同时带来迷茫与空虚。 他进入了短暂的贤者时间。 须臾后。去你的类乾性射精,他在心里骂着。 褚墨抬头,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竟然觉得有点狼狈。 他烦躁的把散乱的发丝往后捋,强忍着想要打碎镜子的衝动。 他与镜中的自己对视,直到看见自己胸口的剧烈起伏和眼底的腥红逐渐退去,他才慢条斯理地把裤子穿上。 至于那些还残留在阴囊里的东西,褚墨愤扼的想,又只能等到明早在裤衩里发现它们了。 参.兔(1) 谈言直到中午才又再看见那个前一晚殴打他的人。 不知道狱警之后怎么处理这件事的,但对方的精神状况看上去是明显比较稳定。 谈言今天被安排到工厂工作,陪同的管理员是一个他没看过的新人,看来原先人很好的那位应该是被调职之类的,所以才会频繁找别人顶替他的工作。 比起在牢房里,出了监狱之后相对比较没那么严谨,谈言报备了一声便在狱警的许可之下自行前往厕所。 工厂里专门替受刑人准备的厕所位在废弃机械设备的后头,为了防止逃跑,整个空间异常狭小,当然也看不见任何一扇窗户。 谈言看着眼前显示灯一绿一红的两道门锁,果断堆开了没人的那间。 他从早上肚子就不太舒服,想来想去也没吃什么奇怪的东西,唯一可能的就是昨天被打坏了……虽然是这个原因的可能性也很小,不过眼下也没其他事情可做,谈言索性就放任自己的思绪乱七八糟的绕,转移一直不自觉放在疼痛感上的注意力。 「哈啊……哈啊……呃!」 隔壁传来了某种糟糕的声音,谈言很确定自己还听到了什么东西滴到地板上的声响。 我去,不是吧?他暗叫不妙。 谈言的脑袋飞快运转,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动脑了,而且居然还就这么刚好的被他想起来,他隐约记得在自己之前进到厕所的是与他不同房的另一个受刑犯,没记错的话,对方是个被判无期徒刑的姦杀犯。 谈言顿时觉得脚底发麻,尤其是他意识到他们之间仅隔着一层不高的门板,对方只要站在马桶上就能看见他之后。 天啊,这是什么该死的状况。谈言明知自己进来时的动静一定已经让对方知道他的存在,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期望对方离去。 隔壁传来哐啷哐啷的声音,那是卫生纸的老旧滚筒架子发出的,看来对方是在清理那一片狼藉。紧接着是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洗手的声音,以及疑似是走出去的脚步声。 走了吗?谈言厕所也不想上了,嚥了口唾沫之后颤巍巍的把门开出了一道小缝。 然而,在那瞬间,谈言看见姦杀犯的脸上佈着潮红,正站在洗手台前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一股恶寒窜上了背脊,谈言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你是毒犯?」那人开口。 谈言看见了对方的编号,4016。 「……嗯。」谈言全身戒备着,虽然知道对方姦杀的是女性,但他还是很怕对方下一秒就会扑上来。 「哈啊……」听到谈言说话的瞬间,他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喟叹,脸似乎又更红了一些。 其实也不能说意味不明,至少在每次的性事,谈言都能在床伴进入他时听到相同的声音。 他思考着是不是应该大喊狱警来救他。 「没事,你走吧。」4016这么说道,话语之间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指关节随着他握紧的拳头越发凸出。 谈言一瞬间愣愕,直到对方偏了偏头像是在问他「不走吗?」,他才赶紧从那人身旁溜走。 谈言确定自己看见了,在他因为没走稳而撞到对方的剎那,那个姦杀犯的裤襠突然撑起了一大包。他连道歉都免了,用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赶紧衝了出去。 4016在厕所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之后,有点艰难的走回了方才的厕间,想了想后,他退了出来,转而进到方才谈言待的那间。 他锁上了门,再次把裤子退了下来,高翘着的性器弹出来时还渗了几滴前列腺液。 「马的……」他喃喃道,随后脚一软瘫坐在地上,任由自己滚烫的肌肤贴紧冰冷的地板。 他把内裤重新穿了上去,看着胀大的阴茎透过布料撑起巨大的隆起,然后把自己的蓝白拖从脚上甩了下来拿在手里。 他用手操控着蓝白拖模拟被用硬底皮鞋踩踏时的感觉,一点一点慢慢蹂躪着自己的生殖器。 不、不够……不对…… 但是不管他怎么用都没有当他真正被踩着搓弄时那样来的刺激,他闭上眼,想像着那人的神情、嗓音,和侮辱性用词。 『呵,母狗。』 「啊啊啊!」快感直窜脑门,大量的白浊喷洒而出,灰白色的内裤湿了一大片。 4016脸上的潮红慢慢退去,他又抚弄了已经疲软的肉棒几下之后,才撑着墙壁辅助自己站起来。 厕间里除了有属于他的腥味,还有上一个人,也就是谈言所留下的汗味,这种像是被第三人看着踩射的感觉让他兴奋无比。 他承认自己已经成了一隻发情的兔子,随时随地,任何人都能让他兴奋高昂。 ***** 几日下来,只要跟4016对上眼都让谈言觉得像是被几千根针扎在头上一样令人颤慄发麻,不过令他想不透的是,对方却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过着监狱生活,感觉连他是谁都不晓得。 又是同一间工厂。谈言看着眼前让自己留下深刻心理阴影的地方,十分不愿意的踏了进去。 在手上的工作进行了大概两小时之后,他还是忍不住了,他觉得自己必须去一趟厕所。 谈言先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但是一旁的杂物遮蔽着视线,他无法看清厕所里头的全貌。 他回头看了一眼。 不会吧…… 谈言觉得不太妙,他并没有在视线所及之处看见4016,那对方就有极大的机率是在厕所。 谈言本想就这样原路折返,馀光却瞥见本应该站着随行狱警的位置现在空空如也。 才正想着狱警该不会和4016一起待在厕所?身后就想起了脚步声,而那声音并不是他们囚犯所穿的塑胶拖鞋可以发出的。 「编号8090,你在这里做什么?」 事实上,褚墨早早就发现外头有动静了,他对自己近乎到可怕的觉察力挺有自信,否则也不可能就这样放任受刑人单独和工场主任待在一块这么长时间。 但是当他发现在厕所门口徘徊不进的人是谈言时,一股难耐的搔痒感像是羽毛一样在他心头搔挠不止。 连他自己也不说不清这是什么感觉,因为他从不曾如此过。 「啊,我……」谈言两隻手指来指去的,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要怎么说。 而这在别人眼里看起来就像是一隻慌忙无措却无法开口,只能支支吾吾的红眼兔子。 褚墨不自觉舔了舔牙齿。强忍住在下身膨胀的慾望后,他基于自己的职责问道:「在找我?我应该说过由我带队的时候上洗手间不需要报备吧?」 谈言张了张口,他本来想回答他知道,毕竟这也正是为什么他直到刚刚才发现眼前这位狱警不在位子上,不过他后来话锋一转,选择蒙混过去。 否则难不成要他直说他怕姦杀犯正在里面自慰,冒然进去可能会有被捅菊花的风险吗? 「啊……我、我忘记了,抱歉。」 褚墨这时候大可以用受刑人不可以同时待在厕所之类好像有点合理又不完全合理的理由阻止谈言进厕所,反正面对管理员时受刑人只有听话的份,但他并没有那么做,相反的,他有点期待看到谈言进去之后的反应。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疯了。 「罢了,你赶快去。」他摆摆手说道。 闻言,谈言快速道了声谢就快步走进厕所。 既然刚刚狱警也在里头,那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吧?谈言心想,暗自松了口气。 结果因为过度放松,导致他一进去后被眼前画面衝击到的震愕感愣是放大了好几倍。 眼下,受刑人4016不论是衣服还是裤子都大大的敞开,一隻手掛在马桶上瘫坐在地,从没有关上的厕间伸出的那一隻腿还在因为高潮而抽搐着,半硬挺的阴茎从铃口断断续续的溅出精液,就好像现在正有一个人在他身体里卖力驰骋。 他完全没有发现谈言的到来,依旧沉浸在几乎快要失禁的极致快感之中,眼神迷离,嘴角噙着垂掛的唾液,淫靡不堪。 谈言浑身起鸡皮疙瘩,他也不知当时的自己哪来的勇气和想法,竟然上前用力一踢,把那隻露在外头的脚踹进去之后又大力把门甩上。 隔绝了那荒淫的画面之后,谈言僵硬的转身,逼着自己赶紧放尿,越早结束越快出去。 他看着自己的尿液把小便斗里的冰块融化,脑袋依旧无法运转,卡壳就像生锈的机器。 他认为一定是自己在监狱里待太久,脑子都退化了,不然依照以前的他,肯定能想到其他应对方式。 狱警明明不久前也在厕所,他没注意到受刑人的脱序行为吗?还是说受刑人那副模样就是狱警…… 我去!不要想啊! 谈言在心里叫了一声。 胡乱把手洗了一下,他逃也似的衝出了厕所。 回到自己座位上时,谈言经过了那位狱警身旁,他没忍住的看了过去,然后他赫然发现对方正注视着自己。 褚墨没有笑,但谈言感觉自己彷彿看见了鬣犬狩猎前,那玩弄猎物的狡黠诡笑,阴翳却炙热。 参.兔(2) 褚墨难得的有点懊恼。 他正在准备他家小女友的饲料,但满脑子都是昨天自己脱离常轨的行为,以至于他把饲料倒了过头,溢到地上。 「喵!」像在抗议他把掉地上的饲料装回袋子里,又像在嘲笑他的分神,黑猫叫了一声。 「怎样?有意见自己来倒啊。」 黑猫跳到了流理台上,用尾巴扫下了一个杯子,玻璃杯应声碎裂。 「我去你的……算了,当我欠你的还不行?」褚墨把饲料推到黑猫面前,然后认命的拿出报纸,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包在里头。 黑猫一边吃饭一边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也不知到那颗小脑袋瓜里头到底在想些什么。 总之一定不是什么好事。褚墨拿麦克笔在报纸上註明内容物时暗忖道。 当年,褚墨把黑猫带去了医院,治疗完成后也不能领回家养,只好继续放回巷子里。 黑猫彷彿和他形成了某种默契,褚墨每次去餵食总是可以看见牠躲在阴暗处,用那一双亮得吓人的黄瞳凝视着他,而只要他退到一旁,牠便会去用餐。 这样的相处一直到褚墨从家里搬出来以后,黑猫和他开始了真正属于他们的新生活。 黑猫的腿伤造成了永久性的后遗症,如果遇到其他野猫或野狗牠一定打不赢,所以褚墨还在家的那段时间只要有空几乎都待在巷子那处,连作业也是在那里写的。 他要带走黑猫的那天,牠依旧不给碰,但却也没有想像中的剧烈反抗,最后甚至是牠自己走进了笼子,任凭褚墨把牠带去未知的地方。 一人一猫,分别有着不一样的残缺人生,就这样互相舔舐伤口,不知不觉间也已经相伴了彼此数年。 「喂,我去上班了,别拆家。」 彷彿在回应褚墨的话,黑猫在他的注视之下把吃到一半的饲料用前脚给掀了。 「……该死。」男人低声骂道,但眼看时间快来不及了,他只好先赶着出门,决定回来再慢慢收拾。 当然,收拾的不只是饲料,可能还会有那隻肇事的黑猫。 短暂的休息时间,褚墨满脑子思绪还是脱离不了稍早的循环。 他一向只会对有把握的对象出手,而编号8090不在他的安全范围内,也不晓得自己哪根筋不对,昨天居然让对方进了工厂厕所。 但最让褚墨觉得自己不正常的是,他一忆起8090像一隻受惊的兔子朝他看过来的视线,便会浑身难耐,感觉得做点什么来缓解。 值勤办公室都是人,而大中午的,受刑人都被聚集在一起用膳,思来想去,他只能在管理员休息室一隅默默做起了伏地挺身,而这举动则是惹来了同期的一阵关切。 ***** 牢房里就连厕所都是半透明的,一开始谈言很是不能适应,但是到了现在,他也已经被迫习惯。 蹲式厕所使得谈言不得不把屁股崛起,双腿大开的半蹲,褚墨透过牢房的铁栏看进去便是这样一幅画面,喉咙瞬间乾痒搔挠。 自从目睹父亲跟继母翻云覆雨之后,他对于人的身体,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怎么喜欢,甚至是厌恶反感,但他看着不远处的纤细身子以及粉嫩的性器随着那人的动作一晃一晃的,全身血液似乎都在叫嚣着要往下身衝去。 谈言用水桶里的水简单洗手之后,都还没来得及开门就隔着安全玻璃对上了褚墨那深沉的目光,他呼吸一窒,有种对方即将扑咬撕杀的错觉。 察觉自己的失态,褚墨移开视线。面部上是控制住了,但他的下身实在忍不了,逡巡一回后,他定睛在那个上回失控殴打谈言的毒犯身上。 「编号6639,出来。」 在领着人离开的时候,褚墨瞥见谈言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而后者那神情却只是让他觉得下半身更躁动了。 在即将就寝的这个时间点根本不会有人来运动场,于是褚墨放心的把人带进了那里的厕所。 「管理员,我们这是要干嘛?」毒犯6639驼着身子,吸毒似乎是影响到他的脊椎和行走了。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记猛踹。 「啊!」编号6639跌坐在地。 「管、管理员?」他惊疑不定的问道。 褚墨随手拿起一旁的抹布塞到了对方嘴里,然后又用藏在衣服暗袋里的绳子把对方的手脚给束缚住。 「呜呜呜!」6639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但他已经无法开口求救了。 褚墨看着对方惊恐的眼神,然后闭起眼回想了一下方才谈言与他对视时的表情。 哈啊……好爽…… 褚墨满意的勾起了嘴角,他睁开眼,蹲下身把6639的囚服给扯开,将人顺势翻了过去,让他跪趴在地。 「呜嗯嗯!」 「安静点,等会儿有你叫的!」 褚墨解开了皮带,高高举起后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毒犯的背上,恶趣味的弄出了好几个叉字型红痕。 6639的所有哭喊都被堵在了嘴里,但他还是竭尽所能的用喉头哼哼出声,这使得褚墨更加兴奋了。 「哈啊……」褚墨看着自己的杰作,发出满意的喟叹。 他紧接着用鞋尖绕过对方的跨下,顶了顶那根依旧疲软的性器。 「嗯?!」突然其来的动作吓得6639回过头惊讶的瞪大眼。 在看见他噙着泪的眼尾时,褚墨亢奋的用脚向上一提,接着抚慰似的来回顶弄身下人的肉棒。 「转回去!我可没想看着你的脸!」褚墨吼道。 也许是当下气氛使然,6639居然真的依言转了回去,然后瑟瑟发抖着不敢再发出声音。 对方因为恐惧而带来意料之外的顺从,对于褚墨而言无疑是最佳的催情剂,他卖力而专注的逗弄对方的性器,一时之间,整个空间里只剩下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不过这样诡异的寧静很快的便在6639的阴茎因为来了感觉而情不自禁跳动了两下之后打破了。 「呜!」6639惊骇的呜咽。 「兴奋了?」褚墨訕笑。他觉得自己的裤襠也越发紧绷了。 6639的阴茎已经完全挺起,褚墨即使隔着皮鞋都能清楚感觉到那东西的翘立。 来回摩蹭了几回之后,褚墨再次重重向上一顶。伴随着身体剧烈的颤抖以及瞬间均匀佈满全身的潮红,趴卧在地的人高潮了,不过也许是恐惧导致,他射精的时间很短,就仅仅是生理上的释放,与情感无关。 对于这样的结果褚墨很是不满,他更喜欢看见对方在自己的脚下情难自抑的样子,放荡又丑陋。 彷彿他正在践踏的是自己的父亲和继母。 眼看6639已经无法再继续,再怎么不高兴褚墨也得放人了。 他弯下身解开绳索,而6639则是在恢復自由之后二话不说的拔腿狂奔,但是高潮的馀韵以及被施虐的痛楚让他不断踉蹌,而好不容易到了门口之后,却又在撞见门外的人时跌坐在地。 「我劝你赶快走喔。」门外的女声如是说道。 6639在地上又挣扎了好几下才艰难爬起,他跌跌撞撞的跑走,终于消失在转角处。 「哇,真是精采绝伦。」赵思婷走进厕所,曖昧不明的笑着。 褚墨脸色铁青,尤其在看见对方手里拿着的手机之后。 「啊啊,对,我录影了。谁叫你这么专心的背对我才会没有注意到。」赵思婷耸了耸肩。 「……你什么意思?」褚墨垂在两侧的手正紧握着拳,显示出他有多么震怒。 「哎呀,劝你别出手。」赵思婷往前走了一步,「你也不想引起骚动吧?」 「我到底哪里惹到你?让你这样针对我?」褚墨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没啊,你没惹到我。」赵思婷摆了摆手,把身子倚在门上。 「嗯……如果真要给理由,上次你看见我在值勤时滑手机和抽菸,就当是我也拿你一个把柄吧?」她笑了笑。 「赵思婷!」褚墨吼道,他准备上前抢手机。 「早就备份好了,要的话就拿去啊?」赵思婷把手机往地上一丢,又靠回了门边,满脸的不在乎。 「你……!」 「我没打算公开,不过就是拿着玩的,没事也不会用来烦你,你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然后安静离开。如果你执意要做点什么的话,我敢保证用不到一天,影片就会传遍各大网路。」赵思婷终于沉下脸色,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再掛着那种似笑非笑的神色。 褚墨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在和沉下脸来的赵思婷对峙了几秒之后,他踩着僵硬的步伐离开了,当然也没捡起地上的手机。 看着褚墨和那个毒犯消失的同一个转角,赵思婷弯下腰拿起手机拍了拍。 她走到了镜子前,看着里头画着精緻妆容的自己,自嘲又无奈的狂笑了起来,镜面反射出来的她摇摇晃晃的,看着与那些吸毒吸发疯的人没什么两样。 「赵思婷,干嘛多管什么间事啊?你个混帐。」 片刻后,她转头看向刚才那个毒犯趴跪的地方,直到外头的广播大声宣告着受刑人的就寝时间已到,她才悻悻然的离去,又是满脸的不经意。 肆.蛇(1) 谈言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他,在和一条蛇欢爱。 蛇身冰冷的鳞片在小腹上挪移,匍匐在脸颊旁边的蛇信若有似无的轻弄着耳尖,细腻的触感挑逗着神经,粉嫩的阴茎在一次次的抽搐之下慢慢挺立。 「嗯……哈啊、啊啊!」蛇身冷不防缠绕上性器,谈言大张着口才得以喘息。 蛇鳞在收缩和伸张之间取悦着挺翘的性器,谈言想用手抚慰自己,但是那条蛇彷彿有所感应似的立刻用身子把他的双手固定在一块儿,谈言的脚趾绷紧蜷曲,难耐的胡乱蹭着床单。 蛇的头部慢慢往下身移去,鳞片有一瞬间的逆行,谈言被那样的微痛快感刺激着高潮,双眼瞬间染上緋红,娇俏的铃口断断续续的吐出浊液,肚脐四周满是精液的样子放荡又淫靡。 谈言仰着下巴,身子拱出了愉悦的弧度,他的眼前一片空白,只有浊液不停洒在小腹上带来的感觉最为清晰。 不等他恢復意识,蛇头无预警碰上了龟头,一点一点爱抚般的顶蹭着,像是一双截骨分明的手正在搓弄。 还处在敏感阶段的前端根本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谈言哼哼着想要释放,然而仅仅几瞬的时间,蛇信竟然挤进了还在吐着前列腺液的马眼里。 「啊啊!不、不要……!」谈言挣扎着扭动,但是蛇信只是更加卖力的往里头鑽去。 谈言浑身痠软,他的双手被捆着磨出了细细红痕,眼角溢出泪水,「让、让我……射……拜託让我射!」 「求求你……啊啊啊!」他呻吟着喊道,更加剧烈的想要挣脱。 束缚住双手的枷锁冷不防松了开来,谈言意识矇矓之间想要去碰自己的阴茎,但是碰触到龟头的瞬间却只是让那种痠软更甚明显。 「哼嗯……呜……」谈言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他只剩下出于本能的哭哼,最原始的慾望无法得到紓解,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和下身都快要炸裂。 蛇身猛地加快了蠕动,激进的刺激让谈言挺立的性器又胀大了一圈,惹得被缠绕的感觉更为膨胀难耐,既想要被紧紧束缚,却又想喧嚣着释放。 蛇信快速抽动了起来,汗水浸湿鬓角,谈言浑身都在抽搐,蛇信抽出,在马眼周围滑了两圈后,粗壮的身躯冷不防勒紧了谈言的脖颈,窒息感涌上的同时,谈言瞠大双目。 他有种自己在云端和地狱之中来回浸染的错觉。 最后,在尖锐的淫叫里,谈言的下身喷出了大量的白浊,甚至沾染到了他的下巴。 他下意识的伸出舌头去舔,嘴角的银丝让人想要继续更加狠戾的侵犯他,狠狠深入他。 谈言低下了头,视野之中,蛇正和他相望着,而从那对竖瞳里,他看见了一张潮红未褪的脸。 那正是他自己。 眼瞳反射之中的他比平时更为消瘦苍白,但最令谈言震惊不已的,则是映照里的那人居然有着和蛇如出一辙的直立紫瞳。 谈言心底一惊,猛地吸了一口气,双眼也随之睁开。 「哈啊!」醒来的剎那,寒意袭上,便是一阵哆嗦。 裤子里的湿黏感让谈言迷茫游离。 他愣愣地盯着昏暗的天花板,脑中尽是方才咽喉被用恰到好处的力度勒紧时的兴奋感。 没有参杂任何一丝的暴虐羞辱,而是细腻紧密的贴合着肌肤,一点一点似爱抚又似囚困的紧拥住他,彷彿正在被爱人拥抱着。 谈言发觉,那样狂乱中挟藏的温柔竟让他情难自抑,眼眶泛红。 原来他一直都在渴望着那样的性爱吗? 满含爱意的,被珍视着的性爱。 在察觉这件事的瞬间,谈言觉得自己应该是输了,却也是赢了。 他输掉了自己一直以来的欺骗,却赢来了终于真实的自己。 泡沫破掉后,赤裸的念想满溢不止。 几次的深呼吸冷静后,谈言才有心思观察起四周。 毕竟是在监狱里,梦遗的这件事他可不想被发现。 放眼望去,幸好除了那个曾经殴打他的毒犯现在正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神情惊恐的不知道在叨唸着什么,牢房里的其他人全都还在睡梦之中。 为了不再犯和之前相同的错误,这回谈言移动的格外小心。 那天那个人被叫出去到底是去做什么了?为什么回来之后整个人变得更不对劲,貌似比起毒癮发作还多了点其他什么其他问题? 谈言在处理裤襠的期间短暂思考了一会儿,不过在他提起裤子的同时,这些无足轻重的疑问也就自然而然被他拋之脑后。 谈言垂着眸子,牢房外微弱的灯光让他的睫毛在眼睛下方留下了一层浅灰色的阴影,就像替那双紫瞳佈上了一层纱网,好不魅惑。 简直引人犯罪。 察觉到动静而转过身的褚墨本在确认了受刑人的行为无异后便打算继续闭眼假寐,但在看见了谈言胯间的深色污渍后,他着魔似的移不开视线。 而此刻,他正紧紧盯着那波动的眼帘,脑中的画面随之晃荡,出现了一个他自己也不明所以的想像。 存在于幻想中的谈言,彷彿早已预料到褚墨的目光,他勾起了完美的笑靨,连眼帘搧动的频率都经过精打细算,每一下都在挑逗着褚墨的神经。 谈言在褚墨的注视之下圈起自己的食指和拇指,放在嘴边,前后滑动着。过程中,他的眼神一秒也没转移过,就像在确认褚墨有好好把他的一切看在眼里。 谈言伸出了舌头,却并不是想像之中粉嫩小巧的样子,于是褚墨瞇起眼细看,他发现那是一个在尖端处分岔成两半,顏色逼近于纯黑的蛇信,就像妖艳的纹身,也像古老的咒文。 褚墨听见自己倒抽了一口气,谈言将蛇信伸进指圈当中,宛如舔拭一般的发出了舔弄的黏腻声响。 褚墨的下身瞬间被一股热意包裹,他低头一瞥,这出乎了他的意料。 愣神片刻后,他抬头,耳边似乎传来了碎裂的声音,画面一转,眼前虽然还是同一个人,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截然不同。 谈言一出厕所便看见狱警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下意识的佇在原地,对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动也不动的。 紧接着,那个狱警忽然瞥了一眼裤襠,起初,谈言没反应过来,但他下一秒立刻会意到了些什么。 难道对方是在暗示自己梦遗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吗? 脑中还很清晰的记忆被唤起,工厂里4016瘫软在地上抽搐的样子,狱警虎视眈眈望着他的瞳眸…… 一股恶寒转瞬间窜上了背脊,谈言惊恐的望向牢房外面的人。 褚墨甩了甩头。他刚才是在干嘛?他到底想到了什么杀千刀的东西? 此刻的谈言并没有对他露出满带性暗示的笑,更没有做出像在替他口交的淫乱举动,他只是耳根微红,目光在自己的裤襠、地板,以及褚墨的脸上不安的游走。 马的,这什么情况? 褚墨顺着谈言的视线看向了对方的腿根……啊啊,原来是这样啊。 所以他这是以为自己发现他梦遗了吗? 思及至此,只有褚墨本人知道他花了多少力气才克制住嘴角还有蠢蠢欲动的下身。 你,过来。 褚墨面无表情指着与他对视的人,然后勾了勾手指。 我?为什么? 谈言指着自己,脸上写着满满的不解与些微抗拒。 换、裤、子。 褚墨这回没有再做动作,他一个字一个字做着嘴型,而对方也一看便懂。 「啊……」察觉自己想多了,谈言顿时有点尷尬,直到褚墨歪了歪头,他才頷首。 牢房门被打开时,几个人醒了过来,而那个本来就蹲在角落胡言乱语的毒犯在看到褚墨的瞬间更是宛如丑陋的虫子般扭动着他萎缩的身体。 他的眼神飘忽,脑中彷彿什么也没有,却又像一次涌入了太多东西导致无法行动,而这些看在褚墨眼里只觉得噁心,相比之下,谈言受惊吓时的样子可爱多了。 褚墨仗着自己走在谈言前头,肆无忌惮的勾起了嘴角。 肆.蛇(2) 与并排牢房相对的另一侧,一开始建来给监狱管理员使用的厕所在休息室里出现了配有卫浴设备的洗手间后便没什么人在使用了,褚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同僚。 「喔,褚墨!你怎么在这里?」是常在休息室里嬉闹的其中一人,和褚墨同届。 「啊……这时间那些留守的医疗人员也待在我们休息室吧?」反正遇到都遇到了,褚墨决定顺便打听一下。 「对啊,大部分都没在做事,聊天聊的可嗨了。」同僚撇了撇嘴,彷彿他不是藉机翘班躲来这里抽菸一样。 「呵呵。」褚墨轻笑,然后在对方准备开口询问一些他不该知道的问题之前抢先一步出了声。 「喔对了,改抽电子菸我可能还可以勉强当作你身上的味道是因为吃水果软糖?」褚墨笑的没心没肺。 「欸?别、别告状啊!我这就去值班!」同僚眉毛一挑,当机立断转过身,飞也似的逃走了。 看着对方一溜烟的窜走,褚墨嗤了声,把手里因为专注于对话而差点落到地上的乾净替换长裤重新在手臂上垫了垫。 谈言跟在后头,脑中尽是他被逮捕的那晚,那个富家公子手里的电子菸,以及他那还来不及用几次就被迫封箱的泡泡菸枪。 「想什么呢?」 一转头,谈言才发现他们已经进到了厕所里头,而褚墨正伸手朝他递着裤子,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我……抱歉。」谈言伸手就要去拿裤子,但对面的人却抽回了手。 「那个、请问……?」 「我有义务要了解你方才在想什么,毕竟在这种一对一的情况之下我可以合理怀疑你是在计画怎么逃跑。」褚墨眼楮眨都不眨一下的说着瞎话,谈言的分神根本不构成任何嫌疑,而管理员也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之下过问这些不相干的事,这完全是出于私心,只不过后者显然没有察觉到。 「啊,我只是在想狱警你方才提到的电子菸。」谈言老实交代道。 电子菸? 闻言,褚墨挑眉,「你菸癮犯了?」 「不不不!我没有菸癮,只是我想到了以前在做调酒师时的泡泡烟枪。」 「你以前是调酒师?」话一出口,褚墨才想到那个被调去南部的同事似乎曾经提到过。 「……对。」谈言迟疑了一下才答,他很怕对方继续问下去,问他为什么吸毒、问他怎么会去勾引富家子弟、问他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性癖…… 虽然谈言明显是想多了,但是一直对自己的性癖感到羞耻和无地自容的他却无法克制的去想最糟糕的情况。 看着谈言明显蹙了一下眉心,褚默也就此打住,而后重新递出了衣物。 「谢谢。」接下裤子的谈言转身就要走进隔间。 「等等,在这里换。」褚墨已经可以感觉到他的下半身在一跳一跳的。 「欸?可是……」 「你的情绪感觉不太对,我要避免你做一些出阁行为。」褚墨面不改色道。 「啊……我知道了。」谈言调整了一下方向,让自己面对墙角后便把裤子拉下。 然而,当他一把裤管从脚踝上扯下时,从后袭来的力道让他猝不及防的趴倒在地。 「呜!」谈言本能的想反抗,但是后头的人却把他方才脱下的内裤塞到了他嘴里,双手在下一秒便被反綑在了身后,用的是他的裤子。 我去。谈言暗叫。 他直到很久以后回想起也不晓得当时的自己怎么还有心情在心里骂脏话。 可能是觉得被自己的衣物束缚住这件事太过荒唐吧?往后的他无奈的想。 「呜呜呜……」谈言是容易出泪的类型,一激动起来就眼角湿润,看得褚墨下身胀的发疼。 褚墨从镜面里看见了对方因为嘴被堵住而发红的脸,像极了高潮时的馀晕。 打消了把人转正的念头,褚墨扯着谈言的头发,强迫那双紫瞳看向镜面。 「哈啊……」在皮鞋绕过胯下顶弄柱身的时候,褚墨不自觉低喘,明明被触碰性器人并不是他,他却无把满足的瞇起双眼,像是馋足的猫。 「呜!嗯、嗯嗯!」谈言剧烈的扭动着身子,但是双腿大开双手被捆的姿势让他没有施力点可以起身,而他越是挣扎,对方冰冷的皮鞋摩擦他肉茎的速度越是加快,时不时还会擦过铃口。 「呜……嗯!」身体越发瘫软,被抚弄到龟头时,谈言无法克制地发出了娇嗔。 「爽吗?嗯?」身后的人染上情慾的重低音让谈言差点软了腰。 谈言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喜欢这种声音,更何况……塞在嘴里的布给了他另类的窒息感,他竟然来感觉了。 「马的,你居然蹭我?」褚墨的嗓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闻言,谈言抬眸,从镜子里反射出的画面看见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主动用屁股小幅度的蹭着身后的人,就像欲求不满的小情人在央求着被填满。 可是即使得知了这个事实,理智也告诉他应该停下,下身却彷彿与连结大脑的神经脱轨似的一下又一下摆动着。 褚墨骂了声操,喉结不停上下滚动。 也太浪了,马的,要硬爆了。他舔着上唇,眼神晦暗不明的凝视着对方粉嫩的东西。 「哼嗯……嗯、嗯……」谈言感觉铃口不断的在吐出液体,但是少了窒息感却怎么样也无法达到高潮,他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那个带给他快感的人。 「干嘛?有话要说?」褚墨没有多想就把对方嘴里的内裤给抽出,毕竟人都已经软成这样了,还怎么逃跑? 「哈啊……掐、掐我……脖子……」谈言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在呻吟里头,一句话愣是说了两次才讲完。 「掐我脖子……拜、拜託……」谈言晃动着屁股用娇哼的声音开口时,褚墨顿时以为自己要射了。 「掐脖子?窒息play?」褚墨问道却没有动作,只是恶趣味的笑着,装作不明白。 谈言持续发出喘息,但迟迟等不到对方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让他有点想哭,脸无意识的在洗手台磨蹭寻求碰触。 在他的脖颈贴上冰冷的边缘时终于得到了一丝丝的窒息感,他于是就着这个角度将自己的颈部越压越深。 褚墨已经掌握到谈言的敏感点了,他不疾不徐的顶弄着对方的前端,偶尔加重力道推向铃口,但是身下人的娇喘却越来越小,他狐疑地往下一瞥,却看见对方正在将颈子蹭向铁锈斑驳的锋利处。 「喂!停下!」褚墨眼疾手快的一揽,但力道却大了些,对方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像一滩化了的奶油一样甜软绵密的靠着。 「你这傢伙……」褚墨本想开骂,但怀中的人完全身陷在了情慾当中,甩着那秀气的粉嫩阴茎就要往墙壁蹭过去。 褚墨一向是讨厌碰到别人的,但他却鬼使神差的从后头欺了上去,他把手横在了对方的后颈上,重重压向墙面,白皙的皮乎瞬间多了一道红痕。 谈言胡乱蹭着墙,而褚墨则无法控制的用勃起的深色肉棒隔着裤子模仿性交的姿势,一下又一下撞击那丰满的臀肉。 冰凉的墙面和身后炙热的体温让谈言情迷意乱,他不断加快着摆动。 「啊……啊啊啊!」谈言率先达到了高潮,大量浓浊的精液喷洒在他的衣服和墙面上,顺着斑驳的纹路一路向下流淌。 谈言在身后人的顶弄之间软了脚,跌坐在地板上。 见状,褚墨喘着粗气,他把人略为粗鲁的提起之后推进了隔间里并把门关上。 「不准擅自开门!」语毕,褚墨粗暴的扯下裤子,勃发的阴茎在瞬间弹出。 「哈啊……」他大幅度的挺动着腰,彷彿正在宠幸着隔间里的人,粗糙的手掌抚慰过柱身然后抠弄马眼,来回搓弄自瀆。 一波波的快感袭来,脑袋里全是方才谈言摇着屁股求爱时那一开一闔的后庭。 要是插进去不知道会有多爽。 褚墨被这个突兀的念头搞得一惊,而就在这短暂分神时,父亲跟继母交合在一起的画面再次不请自来,就这么张扬的出现在眼前。 彷彿灵魂和肉体分离的错愕袭来,短暂空白后,大脑冷却下来,褚墨低头一看,阴茎半勃起却没有流出任何东西。 褚墨本想骂出声,但是想到隔间里的人,他最后只是用力槌了墙面一下。 他提上裤子,大步流星的捡起一旁的内裤,然后打开隔间门。 高潮后恢復理智的谈言正躲在角落里发抖着,看见那逆光的高大身影时,眼睛顿时张大,眼底是藏不住的惊惧。 褚墨仅仅瞥了他一眼,将内裤塞回对方嘴里之后快速离开厕所,空荡的走廊回盪着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谈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他只是愣愣的盯着一个点,消化刚才的一切。 半晌后,他恍惚的爬出了厕间。 他现在该怎么办? 回想被关在里面时对方从外头传递进来的低吼以及撞击声,那人很明显是一隻手撑在门上,另一隻手自慰。 谈言下意识的就看向了门板,但是上头什么也没有。 没有射吗? 「你胆子挺大,这么希望被看到你这副淫荡的样子?」门边响起褚墨的声音,谈言这才发现对方回来了,他想的太入神,竟然没听到脚步声。 然后他还注意到了,对方手里拿着一套乾净的衣物,这回就连上衣都备齐了。 「穿上。」褚墨把谈言手上的结解开,他在对方换衣服的同时快速而熟练的清理着墙上那一片痕跡。 谈言盯着对方的动作,不自觉又想起了心里的疑问。 「看什么?」褚墨失笑的透过镜子和谈言对望。盯着猥褻自己的人看是想再来一次吗? 「我、那个……你……你没射吗?」谈言结结巴巴的,两眼还有些失神,片刻后,他才突然摀住自己的嘴巴,察觉自己的失言。 说实话,褚墨一时之间有点无言,太多想吐槽的点让他顿时语塞。 另一方面,平时看起来清冷的人在被欲望浸染后居然可以这么呆蠢,这令他心底像是被羽毛搔痒一般涟漪不止。 「你……受刑人8090,现在跟我回牢房。」褚墨把那一堆沾有精液的卫生纸扔进马桶后便走出了厕所,身后的人虽然迟疑了一下,却还是跟了上来。 可爱,想养。褚墨在心中默默思忖着。 谈言伸手按了按留下红痕的后颈。 刚刚好。不论是力道还是放手的时机都恰到好处,老实说,非常舒服…… 谈言甩了甩脑袋,接着,他发现自己的手还是有些颤抖。 符合性癖是一回事,但是被侵犯的恐惧也不会因此消失,再加上长期在性事上受挫,谈言觉得自己宛如发烧一样浑浑噩噩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晕倒。 他抬眼看了看走在前方的修长身影,不受控又缩瑟了一下,与此同时,喉咙却也上下滚动着。 伍.豺(1) 也许是和谈言的初次过度刺激了大脑,褚墨竟然整整一个星期都意外的平淡,没有什么慾望和念想。 等到他再次感受到快感,是当他一手撑在自家浴室的透明拉门上淋浴,却突发奇想的幻想谈言正在那触手可及门帘之外,若隐若现的对着他摆臀时。 褚墨没有真正做爱过,况且事实上他也有些排斥,但不知道为何,那天之后他总会想起曾在他面前不断张合的粉嫩后庭,像是在邀请他把性器给放进去一样。 但这几天即使想到了也只是想想而已,连意淫的程度都算不上,可是此时在氤氳繚绕的浴室里,挺俏的屁股像是直接蹭到了他的阴茎上似的,充满挑逗和勾引。 「哈啊……哈啊……」等褚墨回过神时,他已经把手放在肉棒上擼动了。 每当指腹滑过马眼,眼里总是出现谈言用后穴周围的皱褶夹住他铃口的错觉。 幻想中的谈言背对着褚墨,那对蝴蝶骨带动了背部线条的拉扯,在律动中引出了拉扯般的痛苦沉沦,彷彿置身在被业火燎原的天堂之中。 想狠狠操进肉穴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褚墨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取悦自己,但随之而来的却是那诅咒似的,每当他想放纵沉溺在快感时总要来破坏一切的梦魘。 闭起的眼里不断来回交错出现谈言的紧緻后穴,和继母被父亲用肉棒贯穿下体时的淫乱面孔,褚墨感觉自己的脑袋彷彿快要炸裂……然后,画面里的谈言转过了身子。 他用嘴形说着什么。 我吗? 谈言指着自己,像是在这么问。 这是那天褚墨假借带他去换裤子前两人短暂的无声对话。 隔着一道牢房铁门,那将两人引入无数幻想的无声对话。 起初一切正常,但随着时间推移,谈言却只是不断重复那句话、那个嘴型,而且动作还逐渐变慢,看上去就像是在替人口交。 而褚墨也确实这么做了,他往前一顶,宛如把阴茎塞进了那张小嘴中,忘情的前后摆盪着。 「马的……」谈言貌似配合他的顶弄摇晃头部,吞吐他的阴茎,舔拭即将流出的液体,他眼角噙着泪,一脸快要呛精的难受样。他突然一个深喉,紧缩的喉咙把满满的白浊就这么从铃口里吸了出来。 褚墨眼前一白,进入短暂的贤者时间,虽然早已知道答案,但他还是低头确认了一下。 果然,去你马的类乾性射精。他骂道。 然而,就在他这么骂完的下一秒,一股股精液从铃口喷出,弄脏了他方才幻想为肉穴的那个位置。 「我去……」 他射精了,用男人的嘴。 更准确来说,是他幻想中的男人的嘴。 「谈言……」褚墨喃喃。 他眸子暗了下来,却夹带着若有似无的兴奋和疯狂。 ***** 谈言经过几天的思考其实也大概明白跟他同寝的那个毒犯是怎么回事了。 他曾在对方换衣服时看见了他身上的伤,一开始谈言还想说也许是那人毒癮犯了自己搞出来的,但他越想越觉得那像是鞭痕的烙印八成和褚墨脱不了关係。 施虐……吗? 可是褚墨在那天除了一开始试图把他踩射时有过暴虐的情绪,之后却也没有对他施暴,甚至……在他差点意外自刎的时候拉了他一把。 谈言一个闪神,旁边传来了不算太慌张的喊声,然后从逆光处飞来的球便不偏不倚的磕在了他的脑袋上。 「喔喔!sorry!」发球的人从网子另一头他们自己用粉笔画出的线外大喊。 「谈言分心!想妹子?」话音刚落,周围一阵爆笑。 谈言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妹子没有,狱警倒是有一个。 「好啦好啦,不开你玩笑了,你没事吧?」跟他同队只大他一岁的狱友率先找回良心,靠了过来打算揉揉谈言被球砸到的地方。 然而,手才刚碰上发梢,宣布运动时间结束的广播便响起。 「欸?一局都没打完!」 「没办法,有人分心想妹子啊。」 难得的娱乐让平时死气沉沉的监狱少有的多出了那么点欢笑声。 褚墨靠在墙角,深色的制服沾上了斑驳墙面落下的漆也没怎么在意,一双眼直直盯着被包在人群中几乎看不见,笑得开怀的身影。 「时间还没到。」女声冷不防响起,褚墨却是头也不回,他早就知道对方站在自己身后了。 「赵辅导员要改行当女鬼?」他道。 「哎呀,那我本色出演就好了誒!挺不错的?」赵思婷站到了褚墨身旁,看了一眼窗户里头。 那是一个小广播室。 「呿。」褚墨嗤了声,也瞥了一眼放着老旧广播器材的小空间。 「8090。」赵思婷说道,目光落在了和褚墨相同的位置。 「又想录影的话我要收费。」 「哇,你这是预告犯罪。」 「那你就是共犯。」褚墨侧眸,正好和抬头的赵思婷对上目光。 「你要是做av男优可能赚得比较多。」 「别跟我说你会看我的影片自慰。」 赵思婷笑而不语,褚墨顿时觉得有点凉意。 「喂喂……」他面容扭曲的扯着嘴角,一脸踩到屎的表情。 「放心吧,那影片我一次也没看过,施虐什么的我真心没办法。」 「马的。」闻言,褚墨踢了一旁的石子,也不知道心情如何。 没有理会褚墨爆出的粗口,赵思婷低笑了起来。 共犯。 是啊,的确是共犯呢。 她笑得揶揄、无奈、恍若没心没肺。 褚墨像看疯子一样嫌弃的睨着不知为何突然笑了起来的赵思婷,半晌后,他也放弃似的哼笑出声。 真是两个不折不扣疯子,他暗忖。 ***** 赵思婷的辅导时间正好轮到褚墨下班,他换完衣服就溜了,没有想再跟对方打到照面的意思。 褚墨去了酒吧。 其实他鲜少到那种声色场所,毕竟自从做了狱警,他的目标从来就是受刑人当中便可以挑选出的。 他对酒没有讲究,告诉酒保随意之后便坐着发呆,直到眼前的人突然拿出了一个长得像枪的东西。 褚墨突然有点感叹起自己居然还真他马的有那么一点身为管理员的自觉,对这种违禁品还是挺敏锐的。 「这什么?」不过这里不是监狱,他当然也只是随意一笑。 「泡泡烟枪。」调酒师莞尔,选了一种香味后便装进了烟枪上头的凹槽。 泡泡烟枪?褚墨想起了谈言,他曾经提过这东西,而且看上去挺喜欢的。 褚墨静静看着烟枪啟动之后发出的蓝色萤光,「这哪里买得到?」 「市面上就有了,不过我是在网路上下订的,当初因为是香港那边公司的最新產品,所以等了一阵子才到货,现在的话应该不用那么久了。」 褚墨挑了挑眉,他接过酒杯之后举起朝调酒师示意,对方点头当作回应后便接着忙去了。 褚墨很满意对方的得体,不会聒噪,更不会无意义的攀谈示好。 嘴唇碰上泡泡表层后,随着清脆的破裂声,一股茶香溢出。 谈言的身上也会有这种味道吗? 褚墨不禁幻想着谈言调酒时纤细的手指如何勾勒出那一杯杯绚丽的色彩,然后在床上时又会如何用那充满香气的手触碰自己…… 啊啊,再不走就糟糕了。 褚墨赶紧打住,他快速饮完酒之后留下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小费。 幸好夜晚的风很凉,不然他可能会被当成什么变态之类的。 毕竟刚才动情的感觉是那么样明显。 他拿出手机,快速搜寻了一下之后,他许久未用的网购平台瞬间多了一笔交易订单。 伍.豺(2) 泡泡烟枪是不可能带进监狱了,但偷渡一瓶香氛罐褚墨还是做得到。 饭点,虽然有一两个受刑人注意到好像少了人,但碰上劳动服务时段,没有受刑人点名单的狱友根本搞不清楚消失的人究竟是去了哪里,还以为只是被分发去打扫。 「你想干嘛?」谈言嚥着口水,想起上次的经歷让他后怕,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给你个东西。」褚墨本打算用扔的,但考虑到东西实在有点贵,要是不小心摔了他可能会暴怒,最后还是决定用递的。 「这是……!」谈言颤巍巍的伸手,看到熟悉的瓶子后不自觉瞪大双眸。 眼睛像发光一样。褚墨强行止住了想要弯起的嘴角。 对方在看清手里的东西后,双眼明媚的样子实在令他心痒难耐。 「不过……为什么?」谈言戒备的问,看到香氛罐后他并没有因而放松,反而紧张了起来。 不笨嘛。褚墨暗忖。 他一声冷笑后左脚一抬,把眼前人踹到地上。 「呃啊!」谈言的手在撞到墙壁后不受控的松开,飞落的瓶子出现裂缝,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股清香,沾染在谈言四周,与幻想中的如出一辙。 褚墨轻笑,他看了眼持续流出液体的玻璃罐。 嘛,如果是这样的话,裂了倒也不是不行。 褚墨大手一扯,裤头褪下,里头勃发的性器瞬间弹了出来。 谈言好不容易撑起上半身,然而突然近在眼前的巨物让他不自觉退却,身子在没几步之后贴上了冰冷的墙面。 「等价交易。」褚墨往前甩了甩他深色的肉棒。 「什么?」谈言不是完全猜不到对方话里的意思,却还是下意识的回避了。 「舔。」语落,不给谈言反应的时间,褚墨用力一挺,肉棒就这么捣进了那微啟的唇缝里。 「呜呜!」谈言伸手推着,但褚墨看准了时机把脚踩上他的裤襠。 褚墨笑的没心没肺,然后缓缓推进自己的阴茎,对方的抗拒使得牙齿不断刮过柱身,痛楚带来了另一种自慰时不曾有过的快感。 这是褚墨第一次被口交。 以往的他连同事的汗水都是避而远之,但是身下的人却让他萌生了想要将对方狠狠侵犯的暴虐感。 马的,也太爽…… 谈言的嘴里很热,也许因为紧张,喉咙一下一下收缩着,像是要把嘴里的东西榨乾。 「别吸!」褚墨低沉的吼道,抬手抓住对方的头发后便开始挺腰抽送。 谈言不减反增的收紧喉咙,龟头每次进到深处总是能感受到莫大的紧緻感,褚墨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更加卖力的挺动,他满意的看着对方逐渐黏糊的唇齿。 半小时后,在一声低吼中,褚墨把身下人的头紧压向自己,囊袋剧烈收缩着,带着腥味的液体从铃口直接喷洒进了喉咙里。 「呜!咳咳咳!」压在头上的力道一松开,谈言立刻向后退,呛精的感觉并不好受,所以他以往做爱时都不太替别人口。 几秒的空白后,褚墨愣愣低头,在看见自己半勃的阴茎上掛着的液体时,足足愣了有十秒之久。 ……他射了? 他射精了? 空虚后紧接而来的是无以名状的兴奋,褚墨像是猎食者一样盯着身下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人,然后他重重一踩,在一声浪叫之中,对方的裤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湿了一片。 谈言没料到对方会突如其来的重踩,意料之外的戳弄让他毫无防备的射了,嘴角还掛了几滴精液,和被强行口交所逼出的泪水糊在了一块儿。 褚墨伸手一拉,谈言被迫从地上站起,然后弯着身子趴在了墙上。 他感觉对方正饶富兴致的揉着自己的屁股,粗重的吐息从上方传来。 「你要干什么!」 闻言,褚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不疾不徐的弯下身,满意的感受着怀中人的颤抖。 褚墨轻咬住了对方的耳尖,而谈言则抑制不住敏感带被刺激的快感,溢出了几句呻吟。 「干什么?当然是干你啊!」褚墨胡乱向前顶着,再次完全勃起的肉棒隔着裤子摩擦着刚射过一轮的敏感根部。 「啊!住手!」谈言推拒着。 没有理会他那像是欲拒还迎的力道,褚墨扯下了他的裤子,一手压住他的头,另一手则绕过两人的身子擼着依旧敏感的秀嫩阴茎,接着,就这么带着满手的精液插入了那一张一闔的肉穴。 「啊!呜呜……!」眼看谈言越叫越大声,褚墨转而摀住了他的嘴巴。 一根手指很快的便加到了三根,谈言后穴里的皱褶被褚墨一下又一下撑开,直到手指完全退出,穴口却再也闔不起来之后,褚墨扶着自己的阴茎在入口挑逗的蹭着。 「想要吗?」褚墨恶趣味的不进去,即使他自己也忍的发疼。 谈言咬着下唇不作声,褚墨转而蹭起了他的囊袋。 「哼嗯……」眼看身下人来了感觉,褚墨加快速度,不负他所望,在一阵潮红之中,谈言射出了稀薄的精液。 在谈言的铃口还在吐着液体时,褚墨冷不防插入。 「靠!」过度的刺激使谈言下意识咬上了摀在自己嘴边的手,而被咬的人也吃痛了声。 但与手上的痛并存的是下身被紧紧吸附带来的快感,肠壁不断绞着肉棒,几秒之后,褚墨终于忍耐不了的开始顶弄。 「哈啊!啊……啊啊!」谈言浪叫着,就算被摀着嘴也还是克制不住的不断溢出叫声。 「马的,好紧……」褚墨掐住了谈言的腰,配合着自己的抽插摆动着。 在谈言的腰已经开始浮现出瘀痕后,褚墨大手下滑,抬起了其中一条腿,与此同时,他整个人欺了上去,把谈言紧紧禁錮着。 这样的体位使阴茎插得更深了,谈言神智不清的挥着手,感受身后一波又一波的抽送。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就在褚墨感觉囊袋再次收缩时,他低下头把脸埋进了对方的脖颈处,吸了一口不知道是对方身上原先就有的还是香氛瓶的清香,下身用力一挺,射在了最深处。 肠壁被液体侵犯到了深处,肚子感到不适的同时,却也因为被填满而兴奋不已,谈言不可抑制的又洩了一次,精液断断续续的从铃口流出。 「哈啊哈啊……」肉棒退出的瞬间,谈言软了脚,但随即被捞进一个怀抱里。 身后的人把他抱得很紧,脸也始终没有抬起过。 这种比起被掐脖子还要更让人感到满足的窒息感令谈言无所适从。 这种感觉有点陌生,他的心跳被一股股的热潮淹没,本就晕呼的脑袋更加无法思考,只能靠身体感受最原始,最本能的温暖。 「谈言。」低哑的嗓音令谈言一惊,身体抖了一下,随即便被抱得更紧了。 「狱警……」 「褚墨……我叫褚墨。」 谈言转头,对上了褚墨恰巧抬起的视线。 深沉如漩涡,却能望进中心处那若有似无的笑意。 完了。谈言暗忖。 一种危险而令人兴奋颤慄的情感自胸口膨胀蔓延,他感觉自己彷彿将被吞食。 溺着水,却耽溺其中。 伍.豺(3) 褚墨成了酒吧与夜店的常客,只要是没有工作的夜晚,他就会花上两小时将自己浸泡在充满酒精气息的场合里。 没有固定与偏好光顾的店,一切都随着心情来,不过若真要说的话,条件倒是有这么一个。 ——能让他在其中找寻到谈言神韵和影子。 这便是仅有的条件。 「请。」调酒师将酒杯推到了褚墨面前。 褚墨微笑示意。这是最一开始跟他介绍泡泡烟枪的那位调酒师,虽然不是最能令他回味谈言身上气息的店,但是他还算是中意这里。 这里是他最开始了解谈言的第一步。 那人似蛇又如猫,瞳孔赤裸却隐晦,他很喜欢那双眼,美得像滴在脖颈的红酒,让人想用舌尖细品。 自从那日与谈言的接触之后,他没有再找过他,却比以往更加频繁的侵犯羞辱其他猎物,把他们的痕跡烙印在监狱里的每个角落。 但他没有再获得过任何快感,如果真要说,就只有像是跑了马拉松后那种大汗淋漓的舒畅感,然而在那种感觉过后,则是无止尽的空虚,与抱着谈言时的感觉截然不同。 谈言是特别的,他的病也许只有谈言治得好。 他必须要得到谈言。 褚墨饮下了最后一口酒,他看向背对着他正在和其他客人寒暄的调酒师。 谈言也会这样吗?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游走在男男女女之间? 有点难以想像,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他很期待,逃离的牢笼的谈言在外头的姿态。 他很想一探究竟。 思及此,他不自觉舔了舔上唇,像极了狩猎前的猛兽。 ***** 他们之间几乎没有接触,连眼神交流都被刻意回避了几次。 一开始谈言只当对方是因为不想被发现那些脱离常轨的出格行为才会如此,但到了最后,他甚至怀疑被对方抱在怀里的感受,只是他太过寂寞而幻想出的温暖。 他会再来找他吗? 旋即,谈言被自己的想法一惊……他在期待? 期待被褚墨找去另一个无人的暗隅后侵犯? 背德感带来的抗拒心理压过了在伊甸园初嚐禁果所带来的刺激。 谈言想着绝对不能再发生那种事,他必须要照常过着原本的生活,然后出狱。 所以当他就这么跟着以某种他根本没听清的理由把他带走的褚墨离开时,他愣了足足有两分鐘才回神。 看见褚墨的瞬间,他的身体毒癮般的不自觉朝对方靠近,他甚至不记得路途中的其他景色。 愣愣的盯着摆在洗手台边的威士忌,谈言很想大骂自己的不争气。 「不帮我倒吗?你这是瀆职。」褚墨手里拿着一样不知道是怎么偷渡进监狱的威士忌杯,似笑非笑的掛着嘴角。 「……这是在干嘛?」谈言蹙着眉心,警戒的神情之中还参杂着微不可见的疲惫。 闻言,褚墨只是轻笑了声,「没干嘛。请调酒师帮我倒一杯怎么了?」 谈言忍住想吐槽的衝动,沉默与褚墨对视,然而对方的态度太过理所当然,最后他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怯怯用双手捧着酒瓶,在玻璃相撞的脆响当中看着橙黄色的液体慢慢倾入。 谈言把酒瓶重新放回洗手台上,但对面的人却没有动静,他抬眸,却撞上了对方突然靠近的下頷。 「啊,抱歉!」谈言惊吓的退了几步,然后观察褚墨的反应。 上次在开始做爱之前,褚墨把他踹到地板的那一下可并没有因为之后的欢愉而忘记,那处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他一点也不想再来一次。 不过褚墨似乎没怎么在意被撞的事,他挑着眉开口问道:「你平时也是这样帮客人倒酒?」 「啊?」 「就是战战兢兢。」 听见对方的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谈言只觉得更加搞不懂褚墨的目的了。 「我、那个……狱警。」谈言严肃的看了褚墨一眼。 「嗯?」但被看的人只是轻挑的摇了几下手上的酒杯,看里头的液体被照明灯折射的波光粼粼。 「狱警,这里是监狱。」 「哈!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也没打算喝。」语毕,褚墨放下了手上的酒杯,看向谈言。 「因为是在监狱,你没办法像平时上班那样?」褚墨用手沾了几滴酒,在指尖搓了几下之后,他突然向前靠进。 谈言向后退,才发现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碰到墙壁,就在上次他被强压着的那个位置。 谈言吞了一口唾沫,他扭曲着脸把头撇开,然后感觉对方沾着酒的温热指尖捏上了耳垂。 「真好奇你身为调酒师时的模样。」褚墨轻笑道,眼底瞇成了一条狡黠的线,危险而美丽。 他把脸埋进谈言的肩窝,贪婪的吸了几口。 褚墨来了感觉,但他没打算做,他发现自己很享受这种处在临界点的难耐。 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像个正常人,拥有心跳和体温。 「谈言……」褚墨的声音闷闷的。 谈言想逃,这一切都太奇怪了,现在的处境,眼前的景象,都不应该发生。 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后怕,即使搂着他的这人曾经灌注在他的身体深处。 此刻的谈言强烈的想要逃跑。 似乎是察觉了谈言的意图,褚墨冷不防圈住他两隻手的手腕,压向墙面,力道不轻不重,却恰好无法挣脱。 「窒息play……你很喜欢吧?我有把握可以拿捏得刚刚好,怎么样?」褚墨像是恶魔低语般,提出了诱人的提议。 怎么样? 这三个字包含了太多东西,谈言不知道他所得到的与他将承受的是不是会成比例,但是圈着他手腕的力道让他想起了那日对方带给他的愉悦。 褚墨很适时的往谈言身上顶了两下,然后将他与墙面压得更紧。 「还有,别叫我狱警,我叫褚墨。」 「……」 「嗯?回答呢?」 「……褚、褚墨。」 「呵呵。」褚墨低笑了两声,他将谈言揽得更紧了。 他的。褚墨暗忖。 ***** 在那之后,只要被褚墨逮到机会他就会把谈言叫走,有时候带各种酒给他看,让他帮忙倒了之后也不喝,就这么放在一旁,有时候一上来就是啃咬,接着便是昏天暗地的欢愉。 「为什么……是我?」有一次,在褚墨将大量精液射进谈言体内,并再次动起来准备要进入第二回时,谈言用手肘推了推身后的人,阻止他的动作,然后问道。 褚的脸色有一瞬间沉了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糟糕的画面,不过很快便又恢復正常。 「因为只有你能让我射。」褚墨笑的像是隻偷腥的猫,狡猾的纯粹。 啊啊,这个人……是真的有病啊。谈言看着对方的眼睛心想道。 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 半退的性器重新插了回来,褚墨由慢至快的顶弄着,一寸寸抚过对方紧緻的肉壁,刺激深处的敏感点。 他掐着谈言的腰窝,每当这时,他总有种终于将对方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接下来,谈言再也问不出任何话,因为被允许从他嘴里吐出的只剩下妖媚的呻吟。 褚墨又把两人推上了无数次浪潮后,若有似无的用半挺的性器摩擦着谈言的囊袋,满意的看着对方的铃口不受控吐着稀薄的液体,最后,他像拎幼崽那样倏地掐住谈言的后颈,后者在一阵颤慄之中尖叫着射出了最后一点体液。 抢在谈言因射精后的空白与脱力而跌坐在地之前,褚墨把他揽入胸前,缓缓将已经疲软的阴茎硬是塞了一半回那温柔乡里温存。 「你……出狱之后学点什么防身术吧?」 褚墨突然提议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一想到对方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也有可能像这样被其他人强行交缠,他的慾望就不自觉攀升。 愤怒,想把那个人撕裂。想把谈言豢养起来。 「为什么?」谈言不笨,他在问这问句之前,其实多少有猜到答案,而且他无法否认,他有那么一点的期待。 「因为不想让你被别人碰。」褚墨也不拐弯抹角,他理了理谈言不知不觉长了的头发。 谈言的喉咙乾涩,他的声音在喊叫之中已经哑的不像话。 「……为什么?」他问道,暗自期盼话音里的颤抖不要那么明显。 「你今天问题特别多呢。为什么是吧?因为,你能让我射。」褚墨顿了顿,「只有你能让我射,但如果你也能从别人那里获得快感,万一哪天你跟了某人,我不就得再花时间找另一个能让我射的人吗?」 「从出生到现在,你是唯一一个,我可不想再花个十年二十年等下一个人出现。」 谈言踉蹌了一下,褚墨当他是因为方才太激烈才会这样,只有谈言自己晓得,他又一次的太过期待「爱」了。 一直以来在以性为主的各种地方辗转,使他只能学会从性开始的爱,但是那顶多也就只是字面上组合而成的「性爱」。 他并不知道如何从「爱」开始一段关係,所以只能一次次的期待,再一次次的受伤,却怎么也无法阻止自己依旧一厢情愿的爱上床伴。 褚墨时而一闪而过在眼里的温柔,让谈言以为这回也许会不一样,直到现在,即便已经有心理准备,谈言还是觉得胸口发紧,快要喘不过气。 「……我该回去了。」谈言说道,暗自期望自己的声音不要太过悲惨。 「是啊,你是该回去了。」褚墨放开了圈着对方的双臂,让出了一条缝隙,本来想着要像以往一样帮对方清理,但谈言只是迅速的打理好自己后便套上衣服离开。 褚墨望着谈言消失的转角处,一股说不上来的烦躁感油然而生,就好像当年他无法将那隻猫带回家,又因为知道她带着伤,在外生存不易,随时可能遭遇危险而焦躁不安的每日一样。 是担心对方身上的伤被发现吗? 褚墨对自己问道,但总感觉答案似乎不是这样。 他不知不觉想起了家里的猫儿,然后是继母被父亲用那丑陋的阴茎贯穿时的模样。 好噁心。 褚墨扶着洗手台乾呕,然后眼前驀地窜过了谈言差点被锈铁划伤脖颈的那次。 是什么? 造成他不安的,究竟是什么? 伍.豺(4) 谈言强忍着眼泪,紧咬下唇,直到嚐到了血味。 「嘶!」 「自残的话……操行会被扣分吗?啊,不知道,忘了。」 柱子后方突然传出近似喃喃的嘟囔,谈言吓的整个人向后跳了一下。 「受刑人编号8090。」本来只略微透出一点轮廓的人影走了出来,是赵思婷。 她满不在乎的走上前,抹了抹谈言嘴角的血,顺便吐出了嘴里的烟。 「咳咳!」谈言被猝不及防的呛个正着。 辅导员?抽菸? 谈言认得眼前的辅导员,对方虽然平时就有点不甚严谨,但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直接在监狱里明目张胆的抽菸。 这监狱到底怎么了? 看谈言呛红了脸,赵思婷向后退了半步,直接用手把菸头捻熄,塞进制服口袋。 「褚墨待你如何?」带着玩味的嗓音使谈言惊恐的抬头。 「我……」谈言努力让自己恢復冷静,硬是掛上了自己担任调酒师时周转于各类人士之间的营业笑容,「赵辅导员,我不清楚你的意思。」 谈言偏头一笑。 见状,赵思婷先是微愣,接着也笑了起来。 「哈哈!看来你挺喜欢褚墨?在他面前好像就没这么会演了?其实你也是挺有能耐的嘛。」 语毕,赵思婷拿出手机。 谈言已经不想去思考这人为何能在监狱里自由使用手机了。 接下来,从手机里拨出的影片让谈言不可抑制的发抖。 画面里,谈言双腿盘在褚墨的腰上,两人胡乱相撞,全身潮红。 虽然赵思婷没有打开声音,但谈言深刻记得在他们的这场性爱里他叫的有多欢愉忘我。 赵思婷让影片继续播着,而镜头之中,褚墨的顶弄越来越快速,谈言甚至看见自己翻着白眼,唾液从嘴角滴落到对方厚实的肩膀。 「谈言。」赵思婷突然叫道。 谈言这回没有看向她,只是死死盯着手机画面,眼白泛起腥红血丝。 「听着,我不是要威胁你。」 闻言,谈言才怯怯的抬起眼。 方才玩世不恭的笑容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此时赵思婷的脸上是再认真不过神情。 「调酒师的记忆力不错吧?毕竟要记住客人的脸以及喜好。」 「那你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接下来,赵思婷冷不防唸出了一串数字。 「需要的话就找我吧。」话落,赵思婷转过身,似乎是打算离开了。 「啊,对了。」她并没有转身,仅是微微侧过头,「你的假释申请,通过了。」 然而,听到这个消息的谈言并没有如预想之中的感到愉快,縈绕在他心头的只有无尽的茫然与无措。 ***** 最后一次了。谈言心想。 而褚墨当然不会知道眼前人的这个小心思。 没人的运动场一隅,老旧广播室安静诡譎,彷彿只要细听就会有嘶哑的低语从那生了灰的扩音器里传出,搭配上宛如布幕陈列在后头的监牢铁桿,一切都是那么的鬼气森森。 然而,斑驳墙壁的另一面,两个人影耸动着,在杂草丛生的地方,他们突兀的闯入,却又和那阴森的背景意外融合,任谁看了都会有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震撼与颤慄,似乎连自身的慾望本能都要被勾起。 褚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像是野兽在丛林深处的发洩交合,他此刻就是那被本能驱使的猛兽,只凭着最原始的慾望动作,满足自身的飢渴。 他架住了谈言的膝窝,后者双腿离地没了着力点,只能不停的被推向墙面,他的后背生疼,然而那种痛感带来了更大的刺激,他失声的张着嘴,唾液不停从嘴角留下。 「啊……褚、褚墨……」谈言感觉自己的视线只剩下一圈圈的光晕,他胡乱把四肢攀在那个正在进入他身体的男人身上,失重感让他的后庭无法抑制的收紧。 谈言的性器粉嫩胀红,随着褚墨的抽插频率不断吐出稀薄液体,透明黏腻的精液把两人的耻毛纠缠在一起,拉扯之间带来更多的快感。 「哈啊!」谈言惊呼,一双充满水气的眼不解的看向对方突然抽离的肉刃,一股空虚感瞬间袭上,谈言委屈的眼泪直落。 「褚墨……?」谈言晃动着腰,想主动把那东西吃进去,然而褚墨大手一扣,阻止了他的动作。 控制住怀中不安分乱蹭的人后,褚墨才不疾不徐的把前端推进去,但是却又马上抽了出来,然后不断重复这样惹人难耐的撩拨。 「哼嗯……」谈言仰着头,脖颈的肌肉拉出了好看的弧度,褚墨看了一眼后赶紧移开视线才没有失控的咬下。 「谈言,想要我进去吗?」褚墨贴近谈言的脸,耳鬓廝磨的诱惑着。 「要……」谈言的嗓音嘶哑的像是刚出生的幼崽,他用手搔刮了一下男人肩膀上突起的青筋,催促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听着,谈言。」褚墨轻咬了谈言的下唇,示意他睁眼,才接着说道。 「你的行李,我放了字条,你出狱后直接去那里。」褚墨交代着,下身不安分的磨蹭,似乎想让谈言在蛊惑之中应下他的要求。 稍早,由褚墨亲自检查的行囊被他塞进了一张字条,上头是他的住址以及家门密码。 纸条的内容谈言在听见褚墨的话后便猜到了,头脑稍微清醒了些,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继续装作意乱情迷,胡乱哼了两声后又一次摆起了腰。 「褚墨,快……进、进来……」他说道。 「呼……」闻言,褚墨再次挺身进入,这回他快速的摆动了起来,直到快要射精的时候抽出,他把人放到了地上。 褚墨掐着谈言脸颊旁的软肉与骨头交接处,迫使他把嘴张开,在那小巧牙齿的搔刮之下,褚墨将阴茎整个没入,洩在了谈言的喉咙深处。 谈言没有像第一次帮褚墨口时被呛到,却还是乾呕了几下。 待他缓过来之后,褚墨把人从腋下架起,让他背对着自己。 谈言顺从的趴在玻璃上,手掌在镜面上留下一道道痕跡,褚墨掐着他的腰顶弄着,几下之后,性器再一次长驱直入,谈言的手指不受控的捲曲,却被从后头覆上的大手给一根根挑开,强迫着十指交扣。 褚墨搂着谈言的腰,整个人贴上去,再一次次的挺动中,他把谈言拉向自己,好让硬到发疼的肉棒可以更加深入。 抽插的速度不快,却是每一下都顶到了敏感的软肉,谈言很快便站不住身子,就在他感觉自己要支撑不了的时候,身后的人就着插入的姿势又一次把他的膝窝扛起。 「啊!」谈言失声的叫着,随着他的收紧,体内的东西又胀大了一圈。 「褚……墨?」他赶紧把手绕到后头,抓住褚墨的手臂。 褚墨并没有回应谈言,只是向前走动了几步,让两人更加贴近眼前的玻璃。 随着动作而越发深入的体位让谈言感到有些害怕,他们从没用这个姿势做爱过。 褚墨今天这是怎么了?谈言思忖着强迫自己睁开了眼,但在看清身后人的表情之前,对方把脸埋进了他的颈边。 谈言只能看见两人随着走动而越发紧密的下身,他红肿的后庭还在贪婪的吸着对方,羞耻感顿时涌上。 「褚墨,放我下来……」他说道,虚弱的声音几乎快要消失在摩娑的草动中。 褚墨依旧没有回答,手臂的力道收拢,他把谈言牢牢禁錮在身前,完全没有挣脱的馀地。 谈言感觉得到今天从一开始褚墨就在想些什么,比起平时狂风暴雨般的性爱,这次更多的是磨蹭、舔拭,以及爱抚,像极了受伤后极力寻求安全感的野兽。 褚墨撩起一隻眼皮,一语不发的透过镜面看着两人的交合处以及谈言攀着自己的双手。 他知道这是什么情绪,他在不安,但是……为什么?他在不安什么? 褚墨怎么想都得不到答案,只好烦躁的开始新一轮抽送。 谈言被乱无章法的顶弄搞的双眼发直,身体像是散了架似的只能依附在身后的人胸口,褚墨强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下透过相触的地方传来,紊乱焦躁。 谈言确切感觉到了褚墨的不安稳。 「褚墨,停下……!」他唤道,但是后头的人却恍若未闻,只是狂躁的继续着动作。 谈言被这样的暴躁弄得清醒了不少,他心一凛,直觉想着得赶紧结束。 几瞬后,褚墨被谈言突如其来的搅紧弄得缴械。 「哈啊……哈啊……」褚墨低喘着,感受阴茎浸泡在充满他精液的嫩穴里带来的满足感。 眼看谈言胸口的起伏逐渐平復,他抱着人坐在了地上,他的脚盘着,而谈言就在身前,他伸出手环住了那纤瘦的身子,禁錮的姿态显露无遗。 「褚墨?」谈言迟疑的开口。 「我睡一下。」褚墨说道,声音却是没什么温度。 闻言,谈言踌躇着,但是身后人明显没有要再交谈的意思,他也不好再出声。 褚墨闻着对方身上被自己抹上去的茶香精油,焦躁的感觉才稍稍被缓和。 到底是为什么? 他又一次的想着。然后,疲惫的陷入沉睡。 梦里,年幼的他在放学后自己走了回家。 「我回来了。」娇小的身影小声报备道。 然而偌大的房子里却无人回应。 房内瀰漫着一种令他作呕的腥味。 他小心翼翼的走着,到了父亲与继母的房前,房门半掩着。 他瞇起眼,从门缝偷窥,却对上了一张笑得诡异的脸。 是继母。 他心头一惊,想要退后,却被继母扯了进去。 床上,他的父亲正在对着一颗枕头前后摆盪着他的腰,一脸陶醉沉迷,好像他身下的是红灯区最为魅惑的名妓。 但褚墨很清楚的看见了,那只是一个枕头。 褚墨想出声,但是继母对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她牵着他走到了梳妆台前。 继母把上半身穿着的内衣的前扣解开,而下身则是只留下一件根本遮不住什么的丁字裤。 她接着伸手把褚墨的裤子退下,然后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放到了椅子上。 继母瞥了一眼醉醺醺低吼着的男人,褚墨的父亲,然后朝着褚墨疲软的阴茎坐了下去。 褚墨隔着丁字裤的布料感受到了那一片黏腻。 好噁心。 褚墨想吐,但继母冷不防将手指伸进了他嘴里,接着开始前后晃动着下身。 「哈啊……啊……」她呻吟着。 越来越多的体液沾上褚墨的阴茎,他不适的想逃,但继母抓住了他的手,往那两坨晃动的胸部上开始搓揉。 继母越来越兴奋的娇喘着,还伴随着几声尖叫,最后,在尤其尖锐的一声喊叫之中,她全身潮红,仰着头,更多淫靡的脏水流到了褚墨的身上。 她双眼迷离的对着褚墨一笑,后者立刻惊觉不妙。 而就在继母起身,并且跪在他面前,准备要将他的阴茎含入口中之前,褚墨用力一踹,继母向后跌去,她重重的撞上了床板发出一声闷响。 喝了酒又受到重击的继母来不及反应,只能看着褚墨衝出房门,并使劲将门甩上。 褚墨在走廊胡乱转着,脑中有某道声音催促着他去找一个人,一个能够用身躯帮他洗净一切的人,但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谁。 他跌跌撞撞的跑上二楼,急于躲回房里,然而在他开门后映入他眼帘的却是漫天血跡。 黑猫被开肠剖肚,就躺在血泊之中。 原来,他一开始所闻到的腥味竟是源自于他的房间。 褚墨呛了一大口气,在一阵咳嗽之中,他猛地惊醒。 「褚墨?」谈言看着睡得越发不安稳的褚墨,缓缓转过身,想把人叫醒又深怕惊动,但没想到即使已经放轻了动作,身后人的反应还是出奇的大。 褚墨的视野中一瞬间还残留着腥红的血色,他下意识的伸手一推,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到自己眼前的画面已经截然不同。 「啊……!」谈言跌到了草丛里,他吃痛的看着扭伤的手腕,一脸错愕。 褚墨循着声音看过去,在看到谈言的同时,他跌跌撞撞的爬起,衝过去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找到了、找到了……褚墨在心中无意识的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将臂膀狠狠收紧。 来不及去深想褚墨的举动,谈言出于本能的抗拒对方身上毫无节制的暴戾气息,那强烈的佔有让他感到害怕。 恐惧涌上的同时,谈言抬脚从褚墨后方一勾,男人顿时毫无预警狼狈倒地。 防身术什么的,谈言为了自保早就学过了,毕竟他很清楚,他为了满足自己的性癖所找的床伴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 只是他不曾在褚墨身上用过。 褚墨愣愣地盯着地面,他终于回过神,想起了自己正在监狱里。 「谈言……」他伸手,想抓住眼前不断后退的人。 「不……」谈言双瞳颤动着后退,快步逃离了对方可能的狩猎范围,脸上是无法抑制的害怕。 他感觉方才褚墨宛如冷血的蛇类,抓紧猎物只是为了裹腹,只知道毫无节制的箝制,直到猎物死在怀中,成为一个不会逃离的存在。 那种被当成物品的感觉令他浑身血液发凉。 褚墨愣愣地看着谈言跑开的方向,只来得及瞥见对方那发红的手腕,在奔跑时明显的成为了阻碍。 糟糕,调酒师的手可不能……! 他起身,但人早已走远,而太阳此时也已经完全没入了地平线之下。 褚墨佇足,他恍惚的盯着方才谈言摔倒的那处,除了不安,心里又徒生了一股空落。 他抹了把脸,狼狈的像丛林里苟活的野兽。 ***** 清晨,谈言没有看见褚墨,可见对方难得的不值夜班。 放在几天前,谈言会有些失落,但此时,他只觉得无比庆幸。 拎起了背包,在管理员的陪同之下,谈言身穿便服,踏出为了他而开啟一个缝隙的铁製大门。 他出狱了。他离开了这个待了将近两年的牢笼。 同时,他也逃离了那个日日夜夜侵犯着他的野兽。 没错,野兽。 总是用那直竖的瞳孔捕获他,然后玩弄他、追逐他、猎捕他。 最后,将他撕裂。 谈言坐上管理员替他叫的计程车,他报的,是他自己的住所。 车缓缓驶入熟悉的巷道,司机大哥的冷漠似乎是因为他曾身为受刑人,这让谈言不禁想起了曾经遇过的那位友善的司机。 他还是向司机道了谢,这是他久违的和正常人交流。 回到家之后,他把包包里为数不多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然后,一张明显是随意撕下的不规则纸条冷不防闯入视线之中。 上面写了一组密码,以及一个与自己的住所相差了十公里有的地址。 举到垃圾桶上方的手停了下来,他最终还是没能把它丢掉。 纸条被谈言扔进了一个只要不特别去翻找,久了,连他也会遗忘的位置……至少,他是这么希望的,他希望自己能够遗忘。 谈言决定将褚墨这个人从此抹去。 他回到房间,庆幸自己在离开前铺了几个大塑胶袋在床上,他小心的掀开满是灰尘的塑料,轻轻的坐上床缘,然后将自己蜷缩起来,在熟悉的气息之中抱着枕头,让意识陷入了久违的沉寂。 陆.狐(1) 或许是怀着幼时至今潜移默化所累积出的对黑猫的愧疚,褚墨从一年前便开始会时不时的去动保机构帮忙。 看着那些毛球总会令他联想到家里的黑猫,所以在动物保育中心时他也不曾有过任何施虐的念头,但大概率是动物对于危险有着与生俱来的本能回避,牠们总有些忌惮褚墨身上散发出的恶人气息。 即便褚墨不曾对牠们动过手,甚至也没有恶语相向过,但是他骨子里的狠戾却是怎么也无法掩藏的。 果然,动物的直觉不容小覷。手握方向盘的褚墨暗暗腹诽。 秉持着打发时间的心态,褚墨只要不排班,也没特别想休息,就会提早预约志工服务,然而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不想去。 从他家到流浪动物收容所要约莫一个小时的车程,而他又约了个老早,导致他五点鐘便在黑猫的斜睨下踏出了家门。 不知道谈言到他家了没? 随着不断回想起谈言逃离的模样而膨发的不安,褚墨想立刻就掉头回去,但某种像是为了安抚自己而徒生的自我肯定却又促使着他继续原先的行程。 驶过了熟悉石子路,褚墨流畅的倒车,把车子停进狭窄的车格里。 「褚墨!」 「大哥哥!」 「墨墨!」 闻声,正准备打开车门的褚墨扯了扯嘴角。 孩子的嬉闹声以及衝着他喊的各种绰号像是海啸一般突然窜上岸,浪水被礁石阻挡后哗啦一声,顶部的海潮扑天盖地将他淹没。 动物之家的不远处,是一家孤儿院,那里的孩子时不时会跑过来玩,美其名是帮忙照顾流浪猫狗。 看来今天还要身兼免费保母了。褚墨今天第二次想这么掉头就走。 他透过后照镜望了一眼,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认命的下车。 一个个攀上他大腿的大部分是五到八岁左右的孩子,年纪更小的还不会像这样乱跑,而稍大的孩子则通常会在远处观望,靦腆的向他打招呼。 他看向远处的孩子,他们朝他点头致意,而其中一个女孩更是朝他甜甜一笑。 女孩一头黑色长发,涂着淡淡的粉色唇蜜,身上穿的是她少有的连身洋装,很明显是特意打扮过。 褚墨努力压下不耐的情绪也朝她一笑。 见状,女孩像是获得允许似的一步步朝他走近。 「褚墨!」女孩挽住了他的手臂。 而后,她笑得更开了。 ***** 出狱后,谈言重新找了份工作。 比起入狱前的那处还要更加低档次的夜店调酒师成了他的新工作。 以往,谈言选择夜店而不是酒吧纯粹是因为比较方便他找床伴,而现在,即使他已经没了要找砲友的想法,也因为有过服刑纪录,并且还在假释期间,无法随心选择工作场所。 应该说能这么快找到工作其实就已经出乎他的意料了。 谈言摇着手上的雪克杯,烟枪带来这里太不值得了,他想,然后瞥了一眼放在他脚边置物空间的手提箱。 手提箱里头是他买了之后一直无用武之地的泡泡烟枪,如果是以前,他就能在遇到来感觉的对象或是上流人士时拿出来博得目光,但放眼望去,上流人士不说,这里的每个人都比谈言从前的任何一个砲友还要来得更低级。 不远处有一对男女甚至直接在高脚椅上做了起来。 谈言赶紧移开视线……真不知道是怎么两个人挤在上面还没掉下去的? 他想起了自己最后一次使用泡泡烟枪就是为了钓那个吸毒的公子哥上鉤,不过他当时并不知道对方是癮君子。 而等到他终于想通事情的真相时,他已经在监狱里了,再然后……他遇到了褚墨,那个狱警。 上班前,他曾把烟枪里的精油拿出来欣赏,指尖无意间沾染了一些气息,他意外着自己竟然没有感到陌生,但旋即便忆起,那个狱警,无数次强行将这气味涂抹在他身上的任何一处,让他想忘也忘不掉。 谈言用手巾擦了擦手,不能再想了,还是专心上班吧。 重新吸了一口气,他想让自己专注于手上的动作,眼角馀光却瞥见角落的一道身影。 夜店灯光晦暗,他看不清那人的脸,甚至连体态都只有在朦胧之中的零星轮廓,但他却还是注意到了对方。 并不是他认出了那人,仅仅是源自于他在这种场合打混多年所练就的危机感,第六感告诉他,对方带着不明的恶意。 谈言想看清那人的脸,但是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黑影转身隐没进人群当中,随后便顺着人流走出了夜店。 虽然狐疑,但是才刚入职可不能擅离工作岗位,谈言只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摇着手上的不知道第几支酒,直到夜深。 家门前,谈言又见到了那个人,而这次,他看得非常清楚,对方那狰狞的表情。 在昏暗的路灯下,那表情像是魍魎。 「终于找到你了,谈言。」那人说道,声音听在谈言耳里宛如宣告死刑的判决。 而谈言此刻却更寧愿他是真的被宣判死刑。 谈言的砲友,不是疯子就是神经病,而这人,两者都是。 他是谈言的砲友当中最不正常的一个,当初的谈言为了要躲他,搬了家换了工作,又花了整整两个星期才把身上的伤养好。 现在,那人找到他了。 「哈哈……哥,好久、好久不见……」谈言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他慢慢的退后,但他的小动作对方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他黑着脸问:「为什么要躲我?」 他步步逼近,随时都会举起藏在身后的刀砍过来。 谈言就是知道对方背在后头的手里正握着一支蝴蝶刀,他甚至还记得那把刀长怎样。 他当初可是用尽了身上的每一寸血肉去记住那把刀的每一个稜角,现在就算想忘也忘不掉。 「哥在说什么啊?我没有躲着哥啊?哥过得怎么样?越来越帅了呢。」谈言当时在监狱里的扭伤其实还没有完全復原,他思考着如果两人打起来自己不被杀的机率是多少? 感觉会死呢。谈言的喉咙乾涩,吞下去的唾沫像是刀割。 语毕,他听见了对方的咆啸。 「少用你那张嘴呼咙我!我要把你的嘴割下来!啊啊啊!」 谈言拔腿狂奔,而身后不断追逐他的人像是发了疯的野兽,一边嘶吼,一边挥舞着利爪。 微凉的夜里,谈言满头大汗,他不断跑着,但还是清晰的听见耳畔的声音越发接近,接着,他被从后头扯住了领子。 「抓到你了。」那人露出了狰狞又兴奋的笑容,他的鼻尖几乎要与谈言的贴在一起,吐息间的恶臭喷洒在了谈言的脸上。 那把刀抵上了谈言的嘴角,紧贴脖颈。 看来想割下他的嘴不是说说呢。谈言止不住颤抖。 他在对方举起刀准备挥下时一股劲扑了上去,他吻着对方的唇,辗转的舔舐着,讨好着。 谈言努力牵动因为惧怕而颤慄的唇角,希望他的笑容不至于太过难看。 「哥如果不喜欢我的嘴,用你的肉棒把它堵起来怎么样?」谈言在笑,他想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像是放荡的床伴。 那人愣了几秒,就在谈言以为自己失败的时候,对方把拿着刀的手放下了,但与谈言所想不同的是,他并没有把刀丢下,相反的,刀柄被握得更紧了。 看来,就算是个神经病疯子,在被骗过了之后也是会变聪明的。谈言在心底苦笑。 这下他连跟对方肉搏的机会都没有了。 谈言在癲狂的注视之下缓缓蹲下身,期间,刀尖一刻不离的指着他。 谈言用嘴把眼前裤头的拉鍊拉了下来,隔着内裤,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窜入鼻腔。 对了,他想起来了,他们当初第一次的做爱就不顺利,原因是对方的卫生习惯太差了,谈言没忍住就乾呕起来。 可这次,谈言说什么也要强迫自己忍下来。 他用牙齿咬着泛黄的布料,将内裤往下一拉,发着恶臭的性器随即打在了他脸上。 谈言试探的伸出了舌头,确定那人没有不满后才缓缓舔起了前端。 然而没过多久,男人焦躁的催促起来,谈言只好强忍着噁心把柱身整个含入,逼迫自己吞吐。 救我……谁来救救我…… 以往,谈言的脑袋里可能会浮现出随便一个邻居的面孔,更甚是谁也想不到的一片空白,然后他可能会感叹个两秒,自己的人际经营真是失败,但是此刻,他却想到了褚墨,那个每每在狂暴中总注视着他,也只注视他的腥红眼瞳。 啊啊,拜託救救我吧…… 冷不防的,对方将精液射在了他嘴里,在谈言准备抬头查看时,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朝他挥下来的冷硬拳头。 谈言眼前一黑,思绪彻底断了线,连同那深印在脑中的面容一起消失。 陆.狐(2) 再次醒来时,谈言花上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回到了这个已经算不上熟悉的家,一时之间竟然没有牢房来的亲切。 「醒了?」 而那个人还在他身旁,他的床上,和他躺在一起。 谈言这才突然惊觉,他甚至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哥……」谈言怯怯的出声,下一秒却痛的立刻住嘴。 那人抬手就往他的肚子一揍。 「啊!」谈言下意识想摀住肚子,才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反绑在了身后。 「马的!不准叫不准叫!你那张该死的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随便张开!」 「要不是我要操你的嘴早就把它给割下来了!」 说完,他又巴了谈言的头一下才骂列列的走出房门。 谈言咬着牙不发出声,后脑杓撞击到床板让他一阵晕眩。 直到确认外头的脚步声远去,他才放松紧绷着的身子,环视四周。 这里确实是他的家他的房间,唯一不同的是,所有东西被弄得一团乱,可以用来把绳子破坏或是与外界联络的东西都不见了。 绳子。谈言的视线越过肩膀向后看了看,用的是麻绳,而与此同时,他终于注意到自己的双脚也呈现被綑在一起的状态,他连下床都做不到。 同事会发现他的消失吗? 这个念头刚出,他就立刻否定了自己。 夜店的同事在他开始上班后的五天当中,有出现超过两天的就只有那么一个人,其他的每天都是生面孔,几乎天天换人,排班乱得要命,估计连来了个新同事都没人发现,要不就算发现了可能也根本没打算来找他。 谈言试着挣扎了一会儿无果后,他把自己蜷缩在床上。 真他马的倒楣,到底是怎样? 谈言想大叫,但他不确定那人是不是还在他家,要是随便出声他的嘴巴就不保了。 那干嘛不乾脆把他的嘴巴堵起来就好? 算了,谁知道疯子神经病在想什么。 陷在床铺让他有种自己正在被抱着的错觉,无法否认,他脑海里想的就是褚墨。 褚墨。纸条。 谈言想起了那个被他随意扔到沙发底下的字条,上头有着的是褚墨的家门密码以及住家地址。 他要怎么拿到那个? 拿到了又能做什么? 手机被收,四肢被绑,他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无力感油然而生,谈言把自己埋进了棉被里头。 「褚墨……」谈言嘟噥道,随即吓的赶紧抬头,确认外头那人没有听到后才重新把脸塞回枕头里。 一整晚没有吃东西,昏过去之前还被折磨了一番,很快的,谈言觉得眼皮越发沉重,没过多久他又再次失去意识。 「……来!起……起来!」 谈言是被吼声吓醒的,他第一时间骂了自己一顿,就算在监狱里和一伙毒贩待了一阵子,他这心也太大,这种情况下居然睡得这么沉? 「把东西吃了!」 闻言,谈言转了转眼珠子,感觉视野没那么模糊后才看清了被扔到床上的东西,那是一盒吃剩的便当。 谈言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看了看那人,直到对方貌似又打算对他动粗时,谈言才赶紧用肩膀顶着床面移动,可也许是他动作太慢惹得那人不知道又哪根神经不愉快,男人嘖了一声后扯着谈言的头发把他甩下了床。 「马的,吃个东西都不会!没有我根本活不下去嘛!那你当初还敢跑?!」 他拉扯着谈言的发根,强迫他跪下,还不等谈言稳住身子,他就解开了裤头,把已经勃发的阴茎不由分说的塞进了谈言嘴里。 「牙齿嗑到了!连给我口都不会吗!」那人咆啸着,他拽着谈言的手越发使劲,一前一后的逼迫着谈言吞吐他的东西。 谈言想发出声音,但突然想到如果这么做可能会受到更可怕的对待,他只能把到了嘴边的哭喊吞回去,让自己努力用嘴服务眼前噁烂的性器。 赶快射,拜託快点射! 谈言在心底祈祷着赶快结束这一齣闹剧。 又抽插了几下之后,大量的精液喷洒在谈言的喉咙和脸上。 发洩完那人一脸馋足,他扬起诡异的笑容,眼神迷离的瞥了一眼谈言后便怪里怪气的离去。 随着门被砰的一声甩上,谈言的眼泪才终于不受控的落下,他随意往床边抹着脸,直到眼角通红才停下。 他瞪了一眼房门,他知道那人就在客厅里,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把对方撕烂。 谈言深呼吸几次,再次慢慢爬向那盒散发难闻味道的便当。 他把嘴埋在便当里啃咬,即使难吃他还是嚥了下去。 不能不吃,他必须要逃出去,为此,他不能毫无反抗之力。 谈言连滚带爬的倒回了床上,手脚被绑,他勉强找了一个不那么难受的姿势蜷着。 外头传来了那人大声嚷嚷的吼叫,应该是在跟什么人讲电话。 对方从以前就不务正业,净做一些奇怪的事,天知道他这回又在干什么勾当? 谈言试着想要听清,却只能听见零星几个字,根本毫无帮助。 侧卧在床上,谈言又不自觉想起了那个褚墨塞在他包里的字条。 「褚墨……」 红着眼角的谈言,却是再也留不出任何一滴眼泪。 ***** 两个星期了。 距离谈言出狱已经整整两个星期了。 褚墨始终没有再见到他任何一面。 某次遇到赵思婷他曾旁敲侧击的提起,想打探点什么,但赵思婷只是笑了笑。 「不用这么拐弯抹角,想知道8090的消息就直说。不过,很遗憾,我是真的不知道,出狱后受刑人的动向我们这些负责在服刑期间给与教化的辅导员是不会知道的。」 女人如是说道,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而在那之后她再见到褚墨时也总像个没事人似的继续和他打哈哈。 赵思婷的态度把褚墨气得差点动手,但无奈对方手里的影片,他不能那么做。 这几个星期以来,他没有再私下对任何受刑人施虐,只是连他自己都明显察觉,他的焦躁与日俱增,到了几乎快要掩盖不住的地步。 「褚墨,失恋喔?」同期的同事打趣道,笑的一脸不怀好意。 褚墨冷眼扫了过去。 「哎呀,不会吧?真失恋啊?」同期故作夸张的摀住嘴巴。 「没有,别乱猜。」 「欸欸~别这样嘛,下班去喝一杯?难得佑承也休今晚,我们三个同期都没有好好一起喝过一次誒!」 来了,这根本才是真正目的,褚墨腹诽。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马上拒绝。 而这举动也让同期觉得似乎有戏,他赶紧趁胜追击,秉持着不达目的死不休的精神缠着褚墨又劈哩啪啦的扯了一堆后,褚墨恍惚之中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不过虽然美其名是答应,褚墨当时也只是回了一个「唉」而已,但光是那声唉,可把同期乐的像是拿了年终一样。 于是,三个明明一起工作了几个春夏秋冬的人,终于有幸第一次的在酒吧里小聚。 他们去的恰好是当初向褚墨介绍烟枪的那处酒吧。 调酒师依旧是同一个人,对方看到三个人一起出现时虽然有些惊诧,却得体的没有多问,很快便送上了三人平时分别来访时会点的调酒,这惹的两个同期对着褚墨又是一阵揶揄。 「想不到你居然是常客!说吧说吧,失恋对象该不会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吧?」 「什么什么?褚墨失恋?」 「对啊,你就不知道了,这几天跟他值勤,他的脸像吃了大便一样臭!」 「哈!褚墨也有这一天啊,我心里总算是平衡了。」 「嗯嗯的确!不然他这人脸上一天到晚写着人生胜利组几个字!」 「中肯啊!」 语毕,那两人碰了一下杯,清脆声响正式宣告今夜的畅饮开啟序幕。 褚墨听着那两人的对话,翻了翻眼皮已经懒的去吐槽。 看着因为生意出奇的好而忙得浑身乏术的调酒师,醉意上头的褚墨竟不自觉轻笑了一声。 谈言也会这样吗? 他感觉调酒师此刻面上镇定,心里却有点慌的这画面就像是鸭子游泳,表象优雅,实则脚胡乱踢着水。 想想就好笑,所以褚墨嘴角的弧度自然牵的更深了。 两个同期自然没看漏这一幕。 「我的天啊……」 「不会吧……」 「褚墨弯的?」 「我以为这哥铁直誒?」 两人此刻非常默契的同时看了褚墨一眼,然后继续小声的热烈讨论了起来。 但当然,那只是他们自认为的小声,褚墨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理会那两个人的吱吱喳喳,褚墨用平时的速度一口一口啜着酒,但不知怎么的,也许是逗留的时间比先前还要长,他不知不觉间竟也喝醉了。 褚墨转头想知会那两人他要先行离开,一转身却看见他们也醉得一蹋糊涂,一人一边勾住调酒师的肩膀,然后嚷嚷着一堆意味不明的话。 调酒师像是察觉了褚墨的视线,朝他看了过来,露出一个带着求救意思的浅笑。 褚墨本想就这样丢着那两人不管,但是想想他也算是这里的常客,最后还是拖着那两个沉甸甸的大男人,把他们甩上了计程车,而他自己则是上了另外一辆。 之后的事他记不太清了,只知道似乎是硬撑着回到家后倒头便不省人事。 至于为何他醒来之后会发现黑猫被他紧紧圈在怀里,一副要窒息的模样与他一同躺在床上,这不管他怎么想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在破晓的晨雾繚绕中,褚墨蹲在厨房扯了扯嘴角,手里拿着猫零食晃阿晃。 「可以不要再生气了吗?」他勉强扯出了个笑容示意和解。 「我又不是故意的。」不料,褚墨才向前走了一步,黑猫立刻拱起身子,他只好退了回去。 「我都被你抓成这样了,扯平啊。」褚墨把满是爪痕的手向前推了推。 像是读懂了褚墨的举动想表达的含意,黑猫不再拱着背,牠朝前方展了展身子后将头扭到一旁,跳下了流理台,顺便用尾巴把洗乾净的碗盘扫进了堆放脏餐具的泡沫水之中。 「……」褚墨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好不容易把紧握的拳头放松。 接着,他认命的起身去替黑猫张罗饲料和饮用水。 「我要去照顾你的同类了,别拆家,崽子。」褚墨指着黑猫提醒道,在对方把饲料撒满地之前关上大门,决定眼不见为净。 陆.狐(3) 一样的路途褚墨走了数十次,所以开在无人的路上他总有点心不在焉。 「扭伤……」他像是囈语一样嚷道,脑袋里则是不受控的重复播放着谈言那日逃离的画面。 找到工作了吗?手上的伤有影响到吗? 褚墨想起了黑猫在幼时受伤之后好一阵子孱弱的模样。 谈言会不会也像那样? 此时,偏僻的山路上与杂货店无异的破旧小药局在这数十次的交会里第一次引起了他的注意。 不曾认真去看的药局此时却让褚墨移不开视线。他在路边停下了车,随意打了个闪灯后便踏出车门。 药局里的是一个中年女子,这里甚至有卖檳榔。 「请问,有没有治疗扭伤的药或是贴布?」褚墨刻意顿了一下,确定女人有在听他说话之后才继续。 女人没有回应他,只是逕自起身,往后头生着灰尘的橱柜东翻翻西找找,最后也没装袋,就这么递了几块连包装也没有的白色贴布给褚墨。 然后,脸不红气不喘的收了五百块。 女人大概是篤定在这种地方买药的肯定有急用,所以乾脆来个狮子大开口,不拿白不拿。 听到价钱时褚墨挑了挑眉,但女人只是坐回位子上继续滑着手机,头也不抬。 其实褚墨就算现在直接离开,这种一看就是非法经营的破药局也拿他没辙,不过他没有这么做,他只是放了一张五百元钞票后重新回到车上。 手握方向盘,仗着路上只有他一台车,褚墨乱无章法的变换车道,左右蛇行,时不时瞥个几眼被他放在副驾驶座上的药布,没有包装的几片白色东西隐隐散发着刺鼻但不难闻的味道。 褚墨拿起手机,上网搜寻着扭伤贴布,结果没想到还真的被他找到了和他拿到的这几个一样在透明膜片上有着小小橘色图案的贴布网图。 好吧,看来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 他又滑了一下萤幕,看见上面写着消炎止痛、仿肌内效贴布……诸如此类的说明后,才把手机放下。 但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惊醒般倏地踩下煞车。几瞬后,他才如梦初醒看了看后视镜。 他干嘛买这个? 彷彿被自己蠢笑了,褚墨摇了摇头,接着用比先前还要快上一倍的速度,暗自期望能够把如藤蔓般蔓延在他身躯上的焦躁给甩在身后。 藉着飆车驾驶法,褚墨比预定时间早了二十分鐘到。 然而才刚驶入,他便看见了那个女孩。 真是阴魂不散,褚墨暗道。 这回并没有其他孩子,他们似乎是没有料到褚墨会在这个时间点到达,因此眼下在外头等待的只有女孩一个人。 褚墨有点想把贴布全部往身上贴一贴,然后装病离开,但在他这么做之前,女孩已经举步走了过来。 「褚墨。」女孩依旧擦着淡色唇膏。 那看似没什么,但褚墨深知女孩的用意,毕竟虽然是无意间发现的,只是女孩的这举动是在他看见了她遗留在动物收容所的一本杂志,而杂志的其中一页写着根据调查,这种色的唇膏较为成熟男性喜欢后才开始有的。 「妮娜。」褚墨随意翻着背包,没有看向女孩。 「你今天不上班?」看到褚墨移动脚步,妮娜跟了上去。 「只休息到中午而已,我最慢十一点要离开。」 褚墨换上了保育所提供给志工的工作服,这时间没有几个人,他随意和其他三人点头算是问好后就起身到户外把橡胶水管接上。 「今天要帮牠们洗澡?」妮娜也蹲下身捲起了袖子。 「嗯,要帮比较小的那几隻。」 褚墨短暂离开后手里抱回了两隻出生不到五个月的米克斯,他递了一隻给妮娜。 「谢谢。」女孩甜甜一笑。 褚墨顺手将两个水龙头都转开。 幼犬不能洗太久,他在开始之前朝妮娜叮嘱了声。 两人没有过多交谈各自手上的动作,但褚墨偶尔会听到妮娜轻哼着奇怪的曲调,她心情很不错。 在他们收拾到尾声,准备将已经用浴巾裹起来避免着凉的幼犬带去吹乾时,其中一位志工牵着两隻黄色的成犬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这样?」 两隻大狗在看见妮娜的瞬间便狂吠不已,甚至还有要扑上去的趋势,见状褚墨也上前协助才好不容易将牠们制住。 志工也被褚墨问的一脸不解,他也不晓得本来高高兴兴要去散步的两隻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啊,我想可能是我刚来这里帮忙时还不太熟悉,结果在洗澡时不想心把牠们弄痛的关係吧……」 两隻黄犬终于安静下来之后,妮娜在褚墨准备开口询问之前抢先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妮娜你别太在意,牠们可能是因为那时候也刚来到这里,所以才会这样啦!」 「之后会慢慢好转的!而且你现在也做得很顺手了啊!」志工看了一眼被妮娜护在胸前的幼犬。 「好的,谢谢你。」妮娜低着头浅笑,看上去似乎是因为受到夸讚而感到害羞。 与志工道别之后,妮娜看了一眼因为要帮幼犬洗澡而暂时放在一旁的手錶,「啊,褚墨!」 「怎么了?」褚墨停下了脚步回头。 「你不是说下午要上班吗?已经快十一点了喔!」妮娜用下巴示意手錶的方向,褚墨顺着看了一眼。 十点五十六分,是该离开了。褚墨看了一眼怀里的幼崽。 「交给我就可以了喔!」妮娜朝褚墨伸出了手。 仅仅迟疑了一秒,褚墨轻轻将怀里的毛球放到了妮娜手里,「那就麻烦你了。」 「嗯,你开车小心!」妮娜甜笑着。 褚墨迅速的回到休息室里换回制服后便驱车离去。 妮娜看着身穿深色制服的挺拔背影消失在马路的尽头,原本灿笑着目送的面容瞬间沉了下去,手不断加重力道的几乎要把方才褚墨交给她的幼犬掐死。 「为什么你可以被他那么温柔的对待?那应该要是我才对!」 小狗发出了呜咽声,但声音却孱弱的几乎快要消失。 「你……该死!」妮娜更用力的收紧手臂。 直到幼犬的声音真的要消失的前一秒她才倏地松开。 没有还击之力的小生命直直下坠,在落地的瞬间发出闷响。 就这么看着几秒后,妮娜才缓缓蹲下,提着牠的后颈把牠拎起。 「啊啊,没死啊?算你好运。」 紧接着,她换回与平常无异的笑靨,走回依旧没有几个人的房舍之内。 在她进入后,一阵阵犬吠,此起彼落。 ***** 这是谈言被关在房间里的第三个礼拜。 砰—— 来了。谈言暗道。 延长睡眠时间好让自己时刻维持在浅眠状态的这个方法似乎是成功了,谈言已经能够在对方有所动作的第一时间察觉。 即使窗帘全被拉上,但从隐隐透进的强光可以判断出现在差不多是中午,而那人通常会在这个时间提着午餐归来。 但是当然,没有谈言的份,他只能吃那人吃剩的。 大门被重重关上的大约半小时过后,谈言半支起身子靠在床头假寐,而下一秒,半掩的房门被推开。 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喂。」男人喊了声。 谈言慢慢撑开眼皮,明明精神充足,却硬是半瞇着眼装出精神不济的病态样。 他顺从的依着对方招手的动作爬过去,然后啃起那人手里只剩两口的饭糰。 「呵。」像是满意他的乖顺却又有点狐疑于他的听从,那人冷笑了声。 「跪下来,舔。」男人指了指自己的下身,面上是挑衅似的轻蔑。 闻言,谈言翻身让自己下了床,膝盖直接撞击到地板,他吃痛的闷哼了声。 虽然还是戒备着,但他感觉得到那人逐渐在放下戒心,至少没有像一开始那样疑神疑鬼,动輒失控暴怒。 谈言张开嘴,把那不知道第几天没有清洗的腥咸性器含入嘴里,感觉像是走进了荒废的鱼市场。 谈言眼带魅惑的向上瞥了一眼,果然换得那人的东西兴奋的在他嘴里跳了几下。 谈言主动摆起头吞吐的动作取悦了对方,在他用舌尖刮过铃口挑逗时,本来紧抓他发根的手松了几分,甚至带有一丝爱抚意味的在头顶随意搓了两下。 谈言的唇瓣紧紧吸附着,有意的做着吞嚥的动作,他很快地便看见那人的囊袋在快速收缩。 精液直直射进喉咙里,他滚动着喉结全数吞下,完了又舔几下柱身,疲软的阴茎沾满淫液再次挺立,谈言张开嘴接纳着对方新一轮的抽插,还讨好似的用舌头不断挑弄龟头。 没多久,插进喉咙里的阴茎胀大整整一圈,射出了比刚才还多的浊白液体,谈言在那东西退出时用舌尖搔了一下马眼,惹得那人又溢出了几滴兴奋的前列腺液。 那人浑身潮红喘着粗气,他往前站了一步,让疲软下来的性器贴在谈言的脸上,一下又一下忘我的磨蹭,直到又射了最后一波稀薄的精液在身下人的脸上后才满意的勾起嘴角,弯下身给了谈言一个充满腥味的吻。 「马的,爽死了……」 他拉着谈言一起倒在了充满黄污的床舖上。 「啊啊,难怪我就觉得你有哪里不太一样,你没染发。」那人突然粗鲁的扯住谈言的头发来回查看,后者虽然吃痛但仍努力掛着浅笑。 「你以前是什么发色来着?」那人问道,想起谈言没有自己的允许不会随便回话后先是满意的哼了声才说:「喂,我准许你说话,回答我。」 「……紫色。」谈言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已经变得这么乾哑,他咳了几声重新回答。 「哥,是紫色,我以前都染成紫发。」 「哈!对啦,就是紫色!」 「马的,那骚死人的紫……」 语毕,谈言看见那人舔了舔唇,眼底再次浮现充满情慾的深沉。 谈言没忍住在心底骂了声脏话。 该死,还没完? 好在,正当那人打算再次把阴茎塞进他嘴里时,被遗忘在客厅的手机响了。 「靠。」那人骂列列的却还是迅速跑出去接电话。 谈言在房里只依稀听见那人快速应了电话另一头几声便匆匆出门。 谈言嚥了口唾沫。要逃吗?现在是时候了吗? 心跳越来越快,谈言不确定自己凭着肾上腺素爆发的话能够逃到多远的距离。 楼下?对街?不……最糟糕的情况他很可能会倒在客厅进退两难。 他看了眼自己被绑的严实的四肢。 不行,再等等,还不是时候。他逼着自己深呼吸,找回理智,冷静分析最好的办法。 不能急,要是失败了就很难有下一次机会了。 这么告诉自己后,谈言坐起了身子,倚在床板上闭目养神。 因为在脑中模拟了几次逃跑情形而导致澎湃莫名的情绪竟让他就这么到了晚上都没能入睡。 陆.狐(4) 伴随着比起先前任何一次都还要大的撞击声,那人回来了。 以前他们还是砲友时也有过这样,谈言知道这是对方喝醉了。 那人摇摇晃晃的挥舞着手里的塑胶袋,对着嘴边的电话大声嚷嚷。 谈言快速翻身下床,以最小的动静爬到了门边,倚着墙跪起,用嘴旋开房门把手。 「呼……」谈言呼出了一口气,对方没有发现他。透过门缝,谈言窥听着那人的谈话。 「马的,是个凯子阿凯子!这组照片寄出去之后……磅!我就要收到一大笔钱了啊!是钱啊!哈哈哈!」 照片? 听言,谈言小心翼翼的探了一隻眼到门缝,只见那人醉的夸张,手里像在庆祝似的挥着几张照片,然后又从塑胶袋里扯出一叠没有拆封的牛皮纸袋,胡乱把包装拆的四散后,拿笔将一旁便条纸上的字抄了上去,最后甚至连封口也没有,仅是随意把被捏得皱巴巴的相片塞了进去。 谈言隐约看见了相片上头的是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他一丝不掛的跪在地上,嘴里还被塞着布条。 其馀几张应该也都是差不多的画面?谈言暗忖。 八成是仙人跳。那人现在还搞这种的?胃口真是被越养越大了,之前的小骗小诈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你们给我等着!我可是要发大财了啊!」话落,那人随手将手机一扔,谈言看见那支手机的萤幕裂出了蜘蛛网状的痕跡,而画面也在瞬间黑屏。 见状,谈言快速的爬回床上,等待那人进房。 糟糕,忘记关门了。谈言瞥了一眼方才自己用来偷窥的门缝,暗自祈祷那人醉得够厉害不要心生怀疑。 「谈言!」幸好,那人果真的没有察觉异样,他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床上,一把扯住谈言的脚踝。 「来!给我舔!」他高声吆喝着,解开裤头对着谈言的脸就是一阵乱戳。 就在谈言被戳得作呕,打算主动张嘴含入时,对方的耐性刚好也被消磨殆尽了。 「我去!你的嘴今天是怎样啊?!算了,上面的嘴不行,我就改操你下面的嘴!」 那人将谈言用力甩回床上,有了之前的经验,谈言没有再让自己撞上床板。 眼看对方疯疯癲癲的从牛仔裤里拿出蝴蝶刀,谈言暗叫不妙,逃跑的念头刚萌发,小腿就传来了血淋淋的痛楚。 「呜!」谈言顾不得那么多的叫了出来,幸好对方醉得够呛,压根没去在乎。 谈言低头一看,小腿肚被划出了一道口子,但与此同时,麻绳也被割开了。 那人猥琐的笑了几声之后,扒下谈言的裤子,将整个身子挤入了被强行敞开的双腿之间。 他就着自己的唾沫随意用手指扩张几下那紧緻的穴口后,把勃起的阴茎强行塞了进去,不由分说的开始抽插。 谈言痛的尖叫。不只是下身被贯穿的痛,滴着血的伤口也要命的疼,他透过自己的身子能看见床单已经迅速染出了一滩血色。 在酒精的驱使之下,那人毛毛躁躁的动着,不一会儿就结束了这狂风暴雨般的荒唐性事。 谈言的肠道在毫无润滑的情况下被硬是磨擦,即使只有约莫五分鐘,但加上过大的撞击力道带给腹部的不适感,他依旧疼的在床上久久不能动作。 等他稍微回过神之后,谈言发现那人已经倒在他身边呼呼大睡了,用着诡异的面朝下跪姿。 谈言抹了把额角上的冷汗,颤抖的双手强忍着从后方把身子撑起,极其小心的挪向床边,时不时查看那人的动静。 就在脚尖即将碰触到地面前,他突然一个机灵猛地缩回,这动作使他腿上的伤口更疼了。 血…… 不行,就这样出去的话会留下血跡。 谈言逡巡了一圈,最后躡手躡脚的把枕头套拆了下来勉强靠着嘴巴绑在伤口上,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凝血处,但这已经是眼下最好的处置了。 确认血没有流出后,谈言这回才确切的下了床。 为了不让老旧的房门门閂发出声响,谈言只得挤着那没有被完全闔上的缝隙出去。 三个礼拜没见着自家客厅,这里已经面目全非一片狼藉,但此刻谈言无法顾虑这么多,他只是直径走向沙发那处。 贸然移动沙发会发出过大的声响,看来只能用勾的了。思及至此,谈言再度望了房内一眼,确认那人仍旧睡着。 他扫视了客厅一圈,很快在角落看到了扫把。他跑过去坐了下来,用没有受伤的腿将棍子提离地面后才移动,竭尽所能不发出任何一丁点声响。 伸进沙发底下的棍子不负所望的扫出一张沾上一层薄灰的字条。 谈言屏息看着那张已经脏了的纸,忍住想哭的衝动,逼着自己以他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动身。 绑在身后的手打开了字条,拿了另一个新的牛皮纸袋之后,艰难在背后模仿着原本纸袋上的字跡重新写了一次收件地址。 原来就有的字他尽力模仿,没有的则是能写多草就多草,只希望那人能以为是自己酒后的杰作。 谈言撕下旧纸袋的一角,在上面用力的写了几个字后把照片连着字条装进了他所写的新纸袋里,想了想,虽然这会產生另一种风险,但也好过当场被对方发现自己放进里头的求救信号。 于是谈言兀自拆开了塑胶袋里装的最后一样东西,胶水,然后涂抹在了信封口并紧紧压上。 谈言将旧纸袋、褚墨写的字条,以及方才那人用来抄写地址的范本纸张都揉在了一起扔进沙发底下,再把扫把放回原处,过程中时不时的瞥向半掩的房门。 谈言重新回到了房间,轻轻揭开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把枕头套装了回去放在床单上那沾有最大滩血跡的地方。 没问题了吧?没有其他破绽了吧? 谈言不安的看了眼外头的胶水。 不,没事的,他记的很清楚,这人会酒后断片。 谈言缓缓躺回床上,以往,他会尽量背对着那人离他远点,但这次,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直到窗帘下襬再度渗入代表天明的晨阳。 ***** 「呜。」那人翻了个身,在恍惚之间似乎是慢慢醒了过来,随即慌张的意识到什么。 「……马的!」他手肘一撑,跃下床铺。 谈言必着眼也能感觉得到他在打量自己。 那人瞪着眼睛逡巡在谈言身上,他对于昨天的事完全没了印象,第一眼看见谈言的腿没有被麻绳绑着时先是暗叫不妙,但他旋即看见了床上的一片暗红血渍以及谈言小腿肚上已经乾涸的伤口。 他翻找着自己的蝴蝶刀,最后在床边发现了它。 「呼。」那人放心似的呼了口气,紧接着他快速的把麻绳绑回谈言脚上,出了房门。 那人即使因为宿醉而跌跌撞撞,依然直径朝着桌上的信封袋走去,他对于已经密封好的纸袋没有任何怀疑,就连本来想要重新核对地址的念头也在因为完全找不着那写有地址的纸张后作罢。 一如谈言记忆中的那般自大鲁莽。 片刻后,那人胡乱抓起桌上的钥匙快步出走,听着已然被完全隔绝的脚步声,谈言才终于吐出了一直憋着的气。 「哈啊……这是安全过关的意思没错吧?」他喃喃。 谈言把脸埋进枕头里,试着让自己过快的心跳平息下来。 ***** 收到牛皮纸袋,褚墨的第一反应先是想到了赵思婷。 毕竟纸袋上的压痕几乎可以清楚的看出来里面那是一叠相片,他以为这又是那女辅导员的另一种恶趣味。 另外,今天是谈言出狱满一个月的日子。 褚墨确认没有人看见后才走进家门,他用美工刀划开封口,而纸张撕裂的声音则是惹得黑猫一阵锐利尖叫。 褚墨难得的没有搭里牠。 看到照片的瞬间他愣了几秒,随后开始翻看,与此同时,一个与纸袋同材质的纸片掉了出来。 『褚墨,救救我——谈言。』 上头只有这么寥寥的几个字。从纸片的大小可以判定,写字的人深怕这个东西会在不适当的时机被发现,所以只撕下了这么一丁点大。 在看到属名的剎那,褚墨的呼吸凝滞了一瞬,短暂的空白后,脑袋开始飞速运转。 这可以断定是谈言本人所写,因为知道他正确住址的人几乎为零。 谈言在向他求救。 出了什么事?他现在在哪? 褚墨并没有发现这些问题冒出来的同时,他的手脚是前所未有的寒冷,他僵硬的绷着脸,一遍又一遍看着那明明只有短短几个字的字条。 黑猫的叫声依旧,似乎是查觉到了褚墨周遭骤降的温度,牠不安的来回踱步。 褚墨被吵闹的叫声稍稍拉回了理智,他又一次把那些照片翻了一遍,确定是他不曾见过的人之后认定那只是谈言传求救信号的障眼法。 褚墨从居家服的口袋里翻出了手机,二话不说把信封袋上的地址拍下来备份,胡乱叠了两折的纸袋被他连同手机一起塞回了口袋里。 然而触上了门把的手却是猛地一顿。 慢着……他为什么要去救一个主动远离了他的人? 他分明给了地址和联系方式,但是在先前的几个星期谈言都不曾主动联络,直到需要他的帮助才想起来还有褚墨这个人。 还是说……谈言在出狱时便遇到了麻烦所以才没能联系他? 褚墨不停思忖着两种情况,如果是后者,他只恨自己怎么没早一点主动找寻联系的办法,但假使是前者……他想立刻找到谈言,然后把他狠狠操个遍。 宽厚的手心重新覆上了冰冷的金属门把,寒意灌入体内的同时,褚墨的脑海里无法抑制的浮现出谈言浑身破烂,冰冷的尸体躺在犄角旮旯的模样。 等着吧谈言……不论你为何没有联系我,等找到你,我会亲自问清楚,然后再予以你审判与惩处。 离去前,褚墨顺走了放在鞋柜里的指虎,在掌心一下又一下的掂着。 男人的侧影被深色的车窗给阻挡,但是眼角透出的寒光却是深深烙印着,彷彿猛兽,随时准备狂啸。 而屋内,黑猫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饭碗,难得的没有出声抗议,牠只是睁着那双黄瞳,静默的注视着褚墨离去的方向。 陆.狐(5) 自从上次酒醉后,那人嚐到了甜头,他不再只满足于让谈言帮他口交,眼下,他把谈言的双脚大开,用麻绳禁錮在了床的两侧。 那人跪在谈言的腿间,解开皮带的声音让人背脊发寒。 距离信件寄出过了三天,谈言小腿肚上的伤口在那人粗暴的性事里不断裂开再结痂,流血又癒合,没有得到妥善照顾的伤口狰狞不堪。 现在那人一如既往自顾自的在谈言的体内奔驰,甚至在没有润滑的后穴渗出血丝时变得更加兴奋。 「呵。」 本来紧闭双眼的谈言在感觉到身上的人发出了近似疯魔般的扭曲笑声后惊骇的瞪大了双眸。 那人以往神经病发作时发出的就是这种笑声。 「没有润滑很痛吧?」 谈言没有回答,他不确什么答案才是正解……又或着到底有没有正解? 他顺着那人的视线往下看向他们两人的交合之处。 不明显的血丝沾染在对方的阴茎上头,谈言知道那是他的血。 「那就用血吧?」那人问道。 谈言呼吸一滞,他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那人在谈言强装镇定的注视之下走到外头,他在散乱的客厅里翻找着什么,然后如愿找到那把已经生锈的蝴蝶刀。 不。 那人带着诡笑走了回来。 不要过来。 他站在客厅与房间的交界处,紧盯着谈言翻出粉嫩肠肉的后穴。 走开…… 那人压了上来,刀锋在穴口游移。 「走……走开!」 谈言叫了出来,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着,而这动作让那人明显不愉快,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他的脸转瞬间沉了下来。 「马的!谁准你说话的!给我闭嘴!」他欺压上前,他双手抵在谈言的肩膀上,把他死死按回床里。 他手里的蝴蝶刀无预警扎进了谈言的左肩窝。 「啊啊啊!」谈言哭叫着,泪水不受控的夺眶而出,顺着双颊流下,浸湿床单。 好痛……好痛!救命……谁来救救我……! 谈言感觉自己方才一瞬间爆发的反抗能力正在急速下降,他眼前的画面不断在黑与白之间交替,而压在上头的人则发了疯的嘶吼着。 谈言有一瞬间甚至觉得那人想要将他杀死后分尸,拆吃入腹。 叮咚—— 门铃响起,但发狂的人并没有被唤醒。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外的人似乎没什么耐性,他开始像跳针的机器一样不断大力且刻意的按着响铃。 「啊啊啊!烦死了!」那人终于松开了手上的力道,蝴蝶刀随着他的动作滑向一旁。 谈言大口喘着气,他的视线模糊,眼里所见只剩一圈又一圈的光晕。 那人骂列列的走向大门,而门铃声依旧不断。 「谁啦!」他砰的一声将门向内拉开。 门外的人先是环视了客厅一圈后,目光落在了放在桌上,未被收起的一叠牛皮纸袋。 「您好,我找谈言。」 褚墨如此说道。他可没漏看那人掌上的血跡,放在口袋里的手狠狠握紧了指虎。 那人先是一愣,紧接着看到对方那没心没肺的笑容后立刻惊觉不对,但是当他准备要把门关上时,褚墨先一步一拳重击在了他的鼻樑上。 没给那人缓衝的馀地,褚墨接二连三的出拳,他的手和那人的脸很快便血跡斑斑。 等到对方昏死在地后,他看向虚掩的房门。 「看来拿武器是对的。」褚墨嗤笑,面上却是狰狞的愤怒。 这是在他看见浑身赤裸的谈言身上唯一仅有的东西,是那渗渗流出的鲜血时所说出的第一句话。 眼前一片白的谈言无法看清褚墨此刻晦暗不明的表情,只是在听见了那熟悉的嗓音时,他的眼泪不可抑制的滑落。 「褚……墨。」他哑着嗓子唤道,而后,昏了过去。 望着双腿大开,浑身血跡的谈言,褚墨走上前,确认了血渍源自于肩膀上的新伤后,他脱下外套,紧紧将伤口裹住。 过程中,他一言不发。 没有任何一个词汇能形容褚墨此刻的心情。 他震惊、愤怒、错愕……种种情绪排山倒海,从来没有过这样子,褚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膨胀的情感。 但其中,有一种感受他无法釐清与明辨,只知道胸口异常的沉重。 他解开了束缚住谈言的麻绳,避开着伤口把人拦腰抱起。 离开前,他翻倒了客厅的矮桌,让散乱的碎片全数砸在已经昏迷的那人身上。 褚墨将裹着棉被的谈言放进汽车后座,他在人满为患的闹区街道上胡乱变换车道,抢在民眾通报警察之前抵达了离他们最近的急诊室。 浑身是血的谈言立刻引来了大量医生及护士的关注,把人交了出去后,褚墨坐在等候区,他把玩着沾满血跡的手指虎,那上头有着绑架谈言的人的血。 凭藉着手上乾涸的血传来的些微刮痛感,褚墨在脑海里幻想着自己将那人的头颅一点一点揍烂的景象。 他会将那人的四肢绑成扭曲的模样,扔进满是玻璃渣的狭小空间后撕碎对方的衣服。 他坚硬的皮鞋底会踩着那人,促使对方赤裸的胸膛在满地玻璃里辗转,然后他会辗着对方那丑陋噁心的性器,把那东西压成鲜血淋漓的凄惨模样。 那人会在他面前哭喊求饶,直到再也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因为他的颈动脉也会被割破,鲜血会向外喷涌而出,他的脸将会慢慢失去血色,而最后的最后,他会变成一具冰冷的…… 「先生……先生!」 护士的喊叫唤回了褚墨的思绪,为了掩饰他因方才的妄想而有些癲狂的神情,他转而扬起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是?」 见褚墨终于回应自己,护士也礼貌性微笑才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您带来的先生已经治疗完毕,我们会将他转移到病房,不过……」 护士小姐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才接着开口,她尽力找着适当的词汇。 「那位先生的身上有明显被伤害过的痕跡,甚至有被侵犯的跡象,所以……」 没等护士小姐说完,褚墨先一步拿出了警证。 见状,护士小姐啊了一声。 「情况特殊所以才会只有我带他过来,这案件牵扯重大,我们警方不想惊动到嫌疑人。」褚墨面不改色道。 「好的,我明白了,那现在我们要转移病患了,请您跟我来。」 褚墨迅速将警证收了起来,他庆幸对方没看清上面的字,而且因为他身着便服,护士似乎还将他当成了便衣刑警。 单人病房里的消毒水味依然很重,让人无法忽视自己身处何处。 褚墨一动也不动的凝视谈言的脸,后者呼吸微弱的像已经死去,直到随着一声轻咳,他终于悠悠转醒。 褚墨起身,依着医生的叮嘱,先是用棉籤沾了点水抹在谈言乾裂的唇上。 他的动作僵硬,却能明显感受到克制过的小心翼翼。 谈言愣愕了一瞬,他在被褚墨搀扶坐起的过程眼珠子转了一圈,明白自己已经脱离险境,被安置在病房。 他终于真正的摆脱了那个神经病疯子。 他接过塑胶水杯,小口啜饮,心情比他想像的还要来得平静。 「褚墨。」褚墨背过身去拿桌上的药时,谈言唤了声,但对方并没有回应。 来不及追问,医生很快的便过来,而只有在这时,褚墨才掛上谈言不曾见过的客套笑容与医生护士交流几句。 「没有严重内伤,大多是皮肉伤,伤口都已经处理好了,务必按时吃药及换药。」身穿白袍的医师在确认点滴流速的期间这么说道。 话落,医生和褚墨互相点头致意后前者便风风火火的离开,显然非常忙碌,只留下护士交代剩馀的事情。 「他的伤不一定要住院,那这样的话等点滴吊完是要继续留院观察还是返家呢?」 先前在急诊室的护士应该有交代过褚墨的身分,眼前这位护士在问话时是看着褚墨的。 「我……」谈言才准备开口,褚墨便先替他做了决定。 「我们办理出院。」 「好,那到一楼柜台办理就可以了,桌上的药一共三包,请不要遗漏了喔。」护士微笑,确认两人没有其他问题便转身走出病房。 褚墨没有理会欲言又止的谈言,他逕自去办理出院,而在他回来之后也依旧异常静默,只是不发一语的盯着谈言。 谈言觉得这比他在面对那神经病疯子时还要更令他不知所措,他不安的变换坐姿掩饰自己的侷促。 而每当谈言动一下,褚墨便会皱一下眉。 发生了什么事?那人是谁?为什么出狱后便消失不见?又为什么将求救信号发给了他? 褚墨难得的踌躇着,最后,他仅仅问出了前面两个问题,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害怕听见后面两个问题的答案。 他现在是极力在克制着想把谈言狠压在病床上的念头,如果谈言的回答不是他想听到的,他敢肯定自己会失控,但是看着眼前人渗血的纱布,他不希望自己那么做……至少不是现在。 谈言几次试图开口,但在望进褚墨深不见底的眼瞳后,他只是愣愣的把微啟的唇闭上。 褚墨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谈言坐进副驾驶座,跟着他一起回到家中后才稍稍缓和。 陆.狐(6) 「喵。」黑猫在看见谈言时叫了声,没有表现出亲近或是排斥,更像是在询问褚墨这生面孔是谁? 「不准咬他。」而褚墨只是如此叮嘱道,顿了一下后又补充,「也不准抓他。」 「你养猫?」说实在,谈言此时的惊讶程度几乎不亚于在监狱里第一次被褚墨找出去时。 「嗯。」两人在监狱外见面后,褚墨第一次回应了谈言,谈言能感觉到先前笼罩在褚墨周围的某种低沉情绪退散了不少。 「牠叫什么名字?」谈言问道,在褚墨的眼神许可之下他朝黑猫靠近了些,不过被灵活的躲开了,黑猫躲进猫跳台上的箱子,只露出一双黄瞳,像在观察着,又像在邀请谈言与牠一同游戏。 「没有,我都叫牠崽子。」褚墨随意答道。 「居、居然没有?」谈言震惊的望向正背对他掛外套的男人,正是那宽厚的身躯将他从地狱里抱了出来。 「嗯,你开心怎么叫就怎么叫吧。」褚墨瞥了一眼黑猫。 「啊,好……不过现在……?」现在该怎么办?谈言完全没有想过来褚墨家,只是在对方行云流水风驰电掣的动作之下,他不知不觉就跟着走了,等回过神时已经晚了。 「衣服脱了,洗澡。」褚墨的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强硬。 「嗯?」 顺带一提,谈言现在身上只穿着褚墨放在后车厢里的备用大衣和在医院附设的便利店买来的免洗内裤。 整体看上去说不上的……怪异。 没等谈言继续迟疑,褚墨伸手把他扒拉个乾净,避开伤口一气呵成就把人抱进了浴缸边缘坐着。 虽然说是洗澡,但谈言身上到处都是伤,最后褚墨也只是把毛巾沾湿替他擦拭而已。 一开始谈言表示他可以自己来,但褚墨直接忽略他的推拒,自顾自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他让谈言躺在浴缸边,先用轻揉的水柱替他洗掉了头发上凝固的血之后,拿起毛巾一遍又一遍把发丝上的水吸乾,而只要敷在谈言身上用来融化凝血的布料温度一降低,他就会立刻换上另一条温毛巾,让被擦拭身体的人不会着凉。 当时在病房,谈言本来是希望可以住院的,至少等到他復原完毕,然后立刻回租屋处整理东西般家,但是眼下,褚墨温柔的擦拭他身体每一处,对待伤口也是谨慎小心,也许比他继续待在医院受到了还要更好的照料。 褚墨的手隔着沾湿的布料一路从耳际抚到了大腿根部,他轻轻擦拭着因为他的动作而颤慄的囊袋。 谈言想制止,但又觉得如果此时阻拦就等同于是承认自己起了反应,他的手在空中虚晃了几下后被褚墨一把擒住。 「趴着。」褚墨命令道,并且不给任何转圜的馀地,抓起谈言的手又托着他的臀部,让他以期望中的姿势趴着背对自己。 「褚、褚墨?」谈言感觉微凉的指尖触上了他因为一直坐着所以相对温暖的股间。 褚墨的手指在谈言圆浑的屁股上摩娑了几下后对着后穴入口试探性的戳了戳。 「啊!」谈言反射性的弹了起来却被擒住腰肢。 褚墨的眼逡巡了一回这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浴室后,拿起了前些日子长官统一发送给他们,他却一次也没有用过的廉价乳液。 他挤了一点点涂抹在右手的指头上,中指捣进了已经被他刚才的爱抚给弄得不再紧缩的穴口。 「嗯……!」冰凉的异物感突然入侵,谈言发出了抗拒的声音却不敢动作,因为他能感觉到箝制在身上,那不容置疑的力道。 「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因为褚墨的按压而颤抖。 「别乱动。」褚墨再次制止了谈言的反抗。 后庭越发松软,褚墨把无名指也送入,他一点一点的慢慢推进,比起调情,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他一下又一下的抚着肠壁的皱褶,而在碰到什么东西时突然浑身一顿。 他开始大力的抠着。 「啊啊啊!」谈言能从胯间看见自己起了反应的性器随着褚墨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褚墨的手不断勾着什么,他越推越深,直到断断续续扯出了黏稠的精液。 褚墨打开水龙头冲洗着,顺着水流望去,谈言看见了在排水孔打转了一下后流入水管的浊黄液体。是那个神经病疯子的。 「啊……」谈言软下了腰,他整个人埋在浴缸里。 还没等他平復,褚墨却突然握住他半勃的阴茎,不由分说开始上下擼动。 「哈啊!啊!褚……褚墨……住手!」谈言推拒着身后的人,但是褚墨置若罔闻,臂膀轻轻松松的环抱住了谈言的腰,连带着他的双手一起禁錮。 这种窒息般的快感让谈言越发兴奋,明明在这种劫后馀生的情况下,他却被弄得情难抑制。 「他帮你弄的时候你也有这样吗?」褚墨紧贴在谈言的耳鬓,温热的吐息搔痒着敏感的肌肤。 「哈啊……他没有……这样……」明明褚墨没有点明,谈言却马上知道他在说谁。 「那他插你的时候呢?你硬了?」褚墨问道,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相反的,报復似了堵住了前端。 「没、没有……」谈言近乎失声,他难耐的扭动着身体,却被更紧的圈住。 「是吗。」语毕,褚墨再次动了起来,这回他不再折磨谈言,每一下的戳弄都是在最为敏感的地方,浴室里回盪着谈言克制的呻吟,在这属于褚墨的领地里格外煽情。 褚墨死死凝视着谈言的后颈,他想就这样一口咬上,但是顾及对方身上的伤,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住。 「啊……啊啊!」意乱情迷的尖叫后,褚墨的手上多了稀薄的液体,他愣愣凝望着几秒后才打开水龙头洗掉。 他本想把谈言抱起,却发现怀中人的性器依旧挺立着。 「谈言,面向我,自己坐上来。」仅犹豫了不到一秒的时间,褚墨果断说道。 在谈言还恍惚着没有动作时,褚墨已经解开了裤头,勃发的深色肉棒立刻弹了出来打在前者娇俏的臀办上。 「嗯哼……」谈言意义不明的哼了声,随即便被褚墨引领着转过身子。 看见近在咫尺的性器时,谈言的眼神更为迷离,他主动用穴口对准了肉棒,在褚墨的支撑下缓缓坐了进去。 「啊!」 谈言叫出口的瞬间,褚墨一把捞住了他瘫软的身子,避免伤口撞在坚硬的浴缸边上。 谈言趴在褚墨的肩头,身体随着呼吸起伏,然后继续深入。 褚墨缓缓动了起来,龟头才蹭过而已却又马上抽出,那种像是要慢慢把皱褶抚平的感觉让谈言难耐不已,他无法抑制的想要狠狠坐下,而男人宽大的手却是一把擒住了他的腰窝。 「不可以。」褚墨低哑的嗓音传来,谈言更加无法抑制,却只能配合着男人的步调浅尝而止。 缓慢到近乎温柔的频率让两人的时间都拉长了许多,中途谈言甚至几度体力不支,被褚墨抱在怀里休息。 唯有最后即将临界时褚墨稍稍加快了速度,他在即将喷发之前把阴茎抽了出来,一股股浓稠的浊白被他有意弄在了谈言的脸上。 褚墨用手指沾了一些精液后伸进谈言的肉穴里按压,软肉被不断侵犯,谈言很快便跟着缴械,他的双眼上翻,粉嫩的小舌吐出了一小节,衔着透明的唾液。 谈言半昏厥的窝在褚墨怀里,后者看了一眼自己重新昂首的性器强压着叹了一口气。 他把谈言用浴巾裹起来,抱进了早已被暖气充斥的房里。 和以往狂风暴雨般的做爱截然不同,褚墨也是第一次经歷这样的性事,意外的,这样还挺舒服,甚至有那么一点微弱的愉悦悄悄萌发着。 柔软的床铺上,两人四肢交缠的拥在一块儿,他们听着彼此的心跳声入睡。 ***** 翌日,被遗忘了一整天,首次整日没有进食的黑猫华丽丽的自己开了门后,上床对着褚墨的脸就是狠狠一抓。 「啊!」惊醒的谈言本能的缩到了一旁,褚墨则是在确认脸上没有留下爪痕后朝着黑猫骂了几句,转头一边把谈言抱下床,一边走到厨房,准备张罗发狂小女友的早饭。 「牠……挺个性的。」谈言如此评价道。 「呿,小白眼狼。」褚墨则是如此回覆。 用过早饭后,褚墨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出门,突然独自面对一整间空屋的谈言霎时脑袋一片空白。 他东看看西看看后,决定收拾一下黑猫吃完的饲料碗,思考着在屋主完全没有叮嘱的情况之下,他能够做的事有哪些。 附带一提,褚墨临行前的嘱咐全是对猫说的,谈言一瞬间感觉自己不如一隻猫。 最后,谈言只是简单把厨房打扫了一下,然后拿出收拾餐具时在柜子里看见的即溶包替自己泡了一杯热可可。 想不到褚墨家会有这种甜甜的东西。话说为什么厨房,尤其是流理台附近的缝隙会有那么多散落的猫饲料? 思忖无果的谈言又默默的搅拌起了面前的热巧克力,直到黑猫晃悠到了他脚边。 「喵。」牠叫了一声,似乎还在适应谈言的存在,但幸好牠似乎并不排斥。 「喵?」谈言下意识的应了声,随即回过神来,掩饰般的乾咳了一声。 这样不行,他得再找点什么事情做,因为那隻黑猫居然就这么站在他脚边直盯着他看。 这场面太诡异了。 倏地,谈言想到褚墨曾经说过可以随意称呼黑猫,那是不是就是可以取名字的意思? 然后,谈言看了一眼被他喝的只剩一口的热可可。 「……可可亚?」谈言细如蚊蚋的迟疑道。 听见眼前人类带着自我怀疑的声音,黑猫叫了声当作回应,意外受到鼓舞的谈言随即又唤了一次,而黑猫则是再次叫了声。 一人一猫你来我往了几遍之后,达成了某种褚墨不知道的平衡与和谐。 因此,当褚墨回到家时,看见的便是谈言抱着黑猫在沙发上玩耍的画面。 「这是怎么回事?」 「你回来了。」谈言抱着猫来到了玄关,而怀里的小东西则是在看见褚墨的瞬间停止了躁动,略带鄙夷的看着他。 「嗯,晚餐。」褚墨递出了手上的塑胶袋,对于黑猫的视线早已了然并做到无视。 谈言接过之后驾轻就熟的走进了厨房,经过一天的打理,他对于屋子有一定程度的熟悉。 谈言途中一边跟黑猫说着话,褚墨隐约听见他叫牠可可亚? 他不在的短短一个白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一人一猫和谐的画面,褚墨有一瞬间恍惚。 原来夕阳本来就这么柔软如丝绸吗? 他把心里异样的感觉归于了从窗櫺洒进的落日馀暉。 饭后,褚墨无声靠近了正准备要洗碗的谈言,后者吓得一顿,而黑猫见状则是抓了褚墨一爪子,不过这回褚墨却没有理会,他抱起了谈言,二话不说走向房间。 「褚墨?」谈言被放上床时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但是回应他的却是衣料摩擦的声响,响彻了不知不觉已然升起繚绕情韵的狭小空间。 褚墨的吻铺天盖地而来,避开伤口亲吻着每一寸肌肤,三两下把谈言吻的七荤八素。 褚墨趁着谈言软了身子时在他腰下垫了一颗枕头,一手擒住带伤的那隻脚,轻轻扣住膝窝,确保在晃动的过程中也不会拉扯到伤口。 「哼嗯……褚墨……」谈言双眼朦胧盛着水气,手虚放在褚墨的肩上,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但这分明只是个开始。 「呵,这就不行了?」褚墨轻笑,伏下身继续舔舐眼前人裸露出的锁骨。 在微尖的犬齿咬住佈满血管的脖颈时,隔着裤子褚墨明显感觉到了谈言的兴奋,他悄悄勾起嘴角,温热的手掌摸索着伸进身下人的裤襠里,一下又一下的搓弄。 谈言的外裤被退下时,里面已经是一片深色痕跡,而在那底下的东西还在难耐的跳动着。 褚墨一把扯下谈言的内裤,然后撩起他的衣服下襬。 「咬着。」他说着,把衣料塞进了谈言的唇贝之间。 谈言下意识的听从,小动物般的门牙轻轻咬住了衣服的一角,见状,褚墨满意的舔了舔唇,他随即也把自己的衣服脱去,裤头半退握住了胀大的柱身。 谈言眼看褚墨从回家时带回的塑胶袋里拿出润滑液和保险套,羞耻感越发涌上,脸颊无法抑制的染上红晕。 「放松。」褚墨低语,然后缓缓把自己送进了紧密的穴洞。 谈言娇嗔着仰起头,苍白的肌肤拱出了彷彿一碰就要破的诱人弧度。 谈言很快适应了褚墨,后者在他的默许之下挺动起来,硕大的龟头时不时擦过深处的软肉,谈言兴奋的不断喷溅出前列腺液,把自己的小腹弄得一蹋糊涂。 确认谈言没有感到难受后,褚墨更加深入,被异物肆意侵略之下,谈言本能的想要逃跑,他反手抓住床单,试图远离侵犯着自己的男人。 看见谈言的动作,褚墨喘着粗气扣住身下人的腰肢,轻轻一拽便把人拖了回来。 「想去哪?嗯?」生着厚茧的掌心拍在了正紧紧夹着性器的臀办,谈言倏地瞪大双眸,下身不受控的再次使力。 「哈啊……」褚墨就着谈言的紧缩改变了速度,深入浅出,一点点磨蹭着,感受肠壁里的每一层皱褶,再一一抚平。 「啊……啊!褚、褚墨……」谈言的眼神透着点撒娇似的埋怨,勾人的杏眼彷彿在催促。 「不觉得这样挺好?」褚墨问道,明明自己也忍的难受却硬是要捉弄。 「不……」谈言哑声回应,还没说完的话淹没在难耐的呻吟里。 褚墨却是就这么欣赏谈言难受的扭动细腰的模样,一点也没有要满足他的意思。 谈言又试着自己动了几下,却发现根本无法与褚墨主动时所带来的愉悦相比他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手攀着床头一用力,让巨物从体内滑了出来。 褚墨没有想到谈言会是这种反应,他才正想要把人抓回来,谈言却是冷不防趴在了他胯前,用牙齿咬下碍事的套子,把那勃发的阴茎含进了嘴里。 「呜!」褚墨一把抓住了谈言的头发,嘴里的高温让他比方才还要更加难以忍耐。 谈言挑动着舌尖在铃口和冠状沟之间游移,一手来回擼着柱身,另一手的指尖搓揉囊袋。 他摆动着头,不断亲吻舔试着渗出的液体,眼神时不时上瞥,看看褚墨的反应。 嘴里的东西胀了一圈的同时,他看见褚墨的额角爆起青筋,当机立断停止了舔弄。 他躺下,架开自己的双腿,穴口直对向眼神深沉如兽的男人。 「操我?」谈言引诱着,他确信自己胜券在握。 果不其然,褚墨又一次扣住了谈言带伤的腿后狠狠撞了进去,他发出如猛兽般的低吼,驰骋在被他开拓的疆域当中。 肉棒把小穴捣鼓的一团糟,半透明液体在两人交合的地方不断被推挤着流出。 褚墨的挺动越发乱无章法,紧密贴合的包覆令他逐渐失去理智,在脑袋闪过一瞬空白的同时,他掐住了谈言纤细的脖颈。 「啊啊啊!」谈言近乎失声的叫着,在温热精液灌入他肠子的瞬间也宣洩而出,打溼两人的腹部。 谈言愣愣的摸着自己鼓起小丘的肚子,尝试了几次眼神却依旧对不上焦,疲惫的无法控制身体任何一寸,只能放任思绪涣散陷落,跌进身后软绵的被褥当中。 陆.狐(7) 褚墨略为粗糙的掌心摩娑谈言佈满泪痕的脸,后者已经沉沉睡着,只偶尔发出一些闷哼,像是梦魘中的囈语。 每当这种时候,褚墨会把他揽进怀中,等他的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后再次拉开一些距离,继续描绘着谈言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像在确认什么。 谈言在他的家里、他的房间、他的床上……这个事实竟然让他感到无比心安。 不过就是带了个人回家,他这是怎么? 冷不防,褚墨又想起了那他始终没问出口的几个疑问。 谈言真的是因为被绑了才没有第一时间连络他吗?他对谈言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只是因为遇到危险又求助无门才勉为其难想到的一个人吗? 褚墨眼里闪过一瞬间的空洞,下一秒,他呼吸粗重的把人紧紧圈在胸前,用自身的温度浸染,让他漫上属于自己的顏色,标记所有物。 褚墨对着谈言肩上伤口的边缘重重咬下,两润血珠渗出,谈言迷迷濛濛的呜咽了两声,但是沉重的眼皮却丝毫睁不开,睡梦中的挣扎像是撒娇。 褚墨一下又一下舔舐着那腥甜的东西,直到舌尖上什么也不剩,还食髓知味的亲了几下。 虽然室内开有暖气,但是满身的汗水乾了之后还是有可能会着凉,褚墨像抱孩童那样让谈言拍在自己胸前,一手拖住他的屁股,把人带到了浴室。 浑身的泥泞被搓弄乾净,谈言依偎在褚墨怀中,借着后者的力量稳稳坐在浴缸边,被温暖的热气氤氳浸染,双颊红扑扑的。 褚墨好不容易把昏睡瘫软的人打理好塞进被窝里,又到了客厅翻找医药箱,把谈言身上的药部全换了一遍。 谈言后半夜终于清醒时只感觉全身清爽,被暖烘烘的身躯给托在怀里,即便身上有伤还是能睡的放心,不怕拉扯到缝合处。 看着近在眼前的的锋利眉角,谈言伸出手碰了碰,下一秒,他顿住,有些愣愕。 他竟然在褚墨的身边感到安心。 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涌上心头,最后,他只是用头顶拱了拱那宽阔的胸膛。 如果是现在这样的状态,似乎也不是不行。他想着,强行把窜动的不确性按了下去。 ***** 两人相安无事的过了几天,期间他们有过情难抑制时的动容,却仅限于舌尖和齿贝的交缠,褚墨克制着给了谈言足够的时间恢復身上的伤口。 伤口结痂时痒痒的,谈言总想去挠,褚墨便会同时拿着电热毯和冰块出现,冰敷伤口的时候也确保谈言身体的温度不下降。 褚墨不知道在忙什么,几天下来都是早出晚归,直到今天两人才终于难得的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电影是电视柜里头的dvd,褚墨早已经看过无数次,是一部刑侦片,主要围绕着一武一文的两个男主。 谈言纯粹是看演员选的片,刚恢復的他也没打算动脑,剧情走到哪他就到哪,丝毫没有要用上帝视角预先推理破案的意思,只有在男主有打斗场面时他才会提起精神欣赏一下那偶尔不经意露出的腰部线条。 「看哪?」褚墨掐了一下谈言的大腿。 「……电视。」谈言含糊道,往褚墨怀里蹭了蹭讨好。 「再乱看就关掉。」褚墨作势要拿遥控器,被谈言按住手腕。 谈言的经济能力让他几乎没有休间娱乐可言,进剧院看电影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虽然是在家里,但是他很享受这种愜意,并不想被打断。 「别,我没乱看,我就看字幕。」谈言说着,把遥控器踢远了一些。 似乎是看出了谈言的心思,褚墨没再说要切断电影,但是会在武男主出现时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一直是自己住吗?」谈言问道。 被褚墨带回来之后谈言一直没什么机会问问关于他的事情,褚墨总是很忙,忙的只要谈言想和他聊聊时他就会栽进床里说自己累了。 逮着电影还没播完的时机,谈言开口,他感觉到身后的人顿了下。 「……嗯。」半晌后,褚墨才装作不经意道,好像他刚才真的只是沉浸在这部他已经看到烂的电影里。 烦人的感觉涌出,谈言感觉胸口像是被藤蔓缠住,令他的喘息变得困难。 褚墨总是这样,好像只是想把他豢养起来,而他仅要做的就是懵懂无知的撒娇,在褚墨回家时像一隻大型犬一样扑上去欢迎讨好,好换得主人更多的宠爱。 褚墨甚至没有像在监狱时一样对他粗暴,但他却感到更加不安。 在褚墨身边待的越久,那种不踏实的飘渺越是侵蚀着他,像白蚁,一点一点的啃食,让他的身躯残破不堪,满是疮痍。 「可可亚是你买的吗?」谈言又问。 「捡的。」褚墨的声音乾涩,回答也简短的让人再问不出下一句,与在床上激情缠绵时判若两人。 谈言知道原因并不如此,但他感觉褚墨就像是只有想把人哄骗上床时才耳鬓廝磨的渣男。 「可可亚之前是流浪猫吗?」 「嗯。」 褚墨的双手揽在谈言身前滑着手机,谈言瞥见了上头制式化的班表。表格有几个空白处,那都是褚墨没有排班的时间,可是谈言明确的记得,即使是在那些时段里,褚墨也依旧不见人影。 「褚墨……!」谈言还想继续试探,褚墨却是不由分说的从后头吻住了他,阻挠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还没出口的话被扼杀在了缠绵的唾液里,糊成了无法消弭的沉重心绪。 谈言推拒着,他并不是真的想挣扎,只是不想就这样被糊弄过去,谁料褚墨一边吻着一边将他抱起,双脚失去着力点,谈言只好不甘愿的搂住眼前人的脖颈,接着便被抱得更紧,丝毫没有喘息的馀地。 把人放上床时褚墨依旧倾身堵着那张试图说些什么的嘴,谈言感觉得到欺压在上方的男人正刻意且肆无忌惮的散发着侵略气息,他的敏感处被挑逗着,褚墨正在用最温柔而致命的方式逼迫他陷入情慾之中,让他沉沦。 褚墨舔弄谈言胸前的粉色红点时仍旧不忘用大手摀住他的嘴,谈言忍不住发出闷哼。 「嗯!呜……!」谈言一度想要咬上那隻紧盖在自己下半脸的手,但是一想到这几日对方是怎么小心翼翼的替他上药、照料他,他就犹豫了。 在谈言踌躇的那么短暂一瞬,褚墨察觉了他的意图,转而把手指伸进了那张微啟的嘴里,按压躁动的舌头。 「嗯嗯!」谈言抗议的蹬着脚,却被一把擒住。 眼看谈言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褚墨不打算再怜惜,藏在心中被压抑着的掠夺本能一一释放,准备给所有物烙下印记,困于牢笼。 他咬住了谈言的脚踝,牙齿摩娑着留下一排印记,宛如某种禁錮。 褚墨不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病态的想法,只是每每当他看见谈言在他的领地被他染上独有的气味,便会感到无比眷恋。 那是一种荡漾进心底,无法言喻的情绪。 他不希望谈言知道太多,怕好不容易到手的猎物会因为恐惧而逃跑。 他不知道要怎么留下谈言,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做上记号,包裹上虚假的假象,欺骗自己,也妄图欺骗谈言。 谈言无法抑制的颤抖,下身被沾满润滑的温厚手心擼动令他逐渐失去掌控,舌尖抗拒的想把侵略的手指顶出去,但这在褚墨看来就像是谈言在帮他口交时的模样。 谈言不知不觉已经射了一回,褚墨转而按压起了那一张一合的穴口。 「不要……」谈言没有忘记自己一开始的目的,趁着最后一丝理智尚存,他最后一次尝试拒绝。 可这在褚墨看来就像是他要逃跑一般,寒意窜上背脊,他想也没有想,不再给谈言任何馀地,把勃发的阴茎硬是塞进了还没扩张好的紧緻后穴里。 肠壁被狠狠搅开,谈言当即红了眼眶。 痛……好痛…… 他想叫,所有声音却被迫终止在喉咙里。 谈言的肠道乾涩无比,褚墨却恍若味觉,僵硬的摆动起来,明明他也感觉不到任何的愉悦,却还是机械的重复着动作,好像只要这样谈言就会乖乖待在他身边。 心脏像是被掏空,褚墨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只有冷汗一滴滴的从额角滑落。 恐慌。 他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情绪。 他无所适从,从没有人教过他该如何处里自己的不安,他只好不断索取,急躁却笨拙的填补那块空缺。 谈言不停的流着泪,这一刻他深深感觉到了无力,褚墨不让他碰触他的内心,却又想用他来补起心脏的位置,这就像是硬要把大小不合的零件镶入机器中,最终只会两败俱伤。 不带情慾的抽动被无限拉长,谈言第一次发觉时间竟是这样的缓慢,慢到让他的心逐渐冷却再到死寂。 彷彿没有发觉谈言的异常,褚墨大开大合的挺动着,直到发洩在了那始终乾涩不已的嫩穴里。 褚墨抽出时,谈言的下身早已肿胀不堪,疼的几乎没办法把双腿闔上,退开后看见外翻的肠肉,褚墨才如梦初醒,愣愣地盯着那被他折磨的身子,久久不能回神。 「谈言……」他错愕的喃喃着,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无法做出反应,不能理解眼前的情况。 下一秒,他突然猛烈的抓起谈言,胡乱把人按在怀里,生怕对方会突然化作一缕烟消失无踪。 「谈言谈言谈言……我的……我的……」他催眠似的不停重复,却是把自己给陷了进去,无法从空洞的情绪里脱身。 「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用去,也不准想。」 最终,在谈言已然沉默的目光之中,褚墨狰狞的笑着,宣布道。 这一刻,谈言听见了碎裂的声音。 ——强行忽略的问题终有一天定会以更为凌厉的形式爆发,用来惩罚逃避者,施以宣判。 不论是褚墨还是谈言,都还没有准备好拥抱彼此,甚至不知道他们应该要拥抱。 横在两人之间的裂缝,终于应声崩解。 ***** 褚墨紧紧的禁錮着谈言,这使得他花了一些时间才得以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挣脱,躡手躡脚的下床。 褚墨似乎是被困于梦魘,眉头紧皱。 谈言回头望了一眼,然后悄声推开房门,找到了被褚墨扔在沙发上的手机。 黑猫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脚边,用那双睁圆的黄眸凝视着他。 「喵。」黑猫用谈言熟悉的声音叫了声,他回神,扯起一抹苍白的笑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连黑猫也感觉到了谈言的情绪,牠居然真的不叫了。 褚墨的手机没有设定密码,谈言三两下便打开。 他苦笑着,只因为他竟然真的记得,记得那组只听过一次的电话号码。 那是赵思婷的联系电话。 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接?他想。 就一次,他就打一次,如果接了,他就问,如果没接,他便再也不打。谈言对自己这么说道。 他深呼吸,按下了拨号键。 嘟嘟嘟—— 「您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 谈言听到了机械式的女声,他呼出了一口气,不知是放心还是惋惜。 他将拨号纪录删除后把手机放回了桌上,但当他准备要走回卧房时,响亮的震动声一路从客厅传来,他一个机灵,三步併作两步的衝了回去,想也没想就按下了接听。 「喂……」谈言压着胸口,心跳声大的不像话,拿着电话的手竟隐隐颤抖着。 「喂?请问您是……?」电话另一头,赵思婷闭着眼坐在床上,基于工作性质,她的手机不会关静音,陌生来电也通常会接,所以她死赖在床上犹豫了半分鐘后,还是起身回拨了。 听见那声音时,谈言便知道他没记错电话号码,毕竟在监狱的期间他可是听了无数次这声音,朗朗讲着千篇一律的辅导内容。 「赵思婷辅导员,我是谈言。」谈言压低音量说道。 另一边,赵思婷坐直了身子,一扫方才昏昏欲睡的样子,她将电话拿离耳际,确认是真的在通话中而不是自己幻听之后才开口。 「嗯,假释中的受刑人,编号8090,我记得。」 「赵辅导员,你之前说有需要帮忙可以找你,现在还算数吗?」 「当然。所以,你遇到什么事情了?」 听言,谈言再次瞥了一眼房门,确认没有动静后,他缓缓蹲下,一边轻抚蹭着他像是在给他鼓励的黑猫,一边道出了他的无助。 而电话的另一头则是时不时传来轻哼,让他知道她正在听着。 ***** 褚墨醒来时,谈言还睡着,缩在自己的怀里,像隻幼崽。 他旋即忆起了昨天的情形,隔着裤子轻轻按压谈言的股间,眼中是少有的愧疚与懊悔。 褚墨一一抚过了谈言的眼睛、耳朵……最后是唇。他轻轻落下一吻。 换上合身的深色制服,褚墨先是照例确认黑猫没有把饲料弄翻之后才出门。 说来也奇怪,自从谈言来他家之后,黑猫的脱序行径少了很多,他也不用每天下班还要跪在厨房清理卡在缝隙里的饲料残渣。 他和谈言的问题他无从下手,不过这不重要,眼下只要把人留在身边就好,照顾他养他都不是问题。 这么想着,褚墨把车驶入了监狱旁边的停车场。 「褚墨,你去带一下辅导员好不好?」同期在电梯前遇到褚墨的时候一脸讨好的请求道,他手上正扛着一箱的资料。 「今天不是赵辅导员吗?」他不记得有新人要来?褚墨暗忖。 「本来是啊,不过赵辅导员今早请了假,好像是很急的事情,所以临时找了代班。」同期回答,他用膝盖顶了一下向下滑落的纸箱。 褚墨看了对方手里的资料一眼。似乎是真的很多。 「人在哪?停车场?」他问道。 「对对对!谢啦,麻烦了!」闻言,同期开心的扬起眉毛。 得到确定的答覆,褚墨转了个身,重新返回才刚离开没多久的停车场。 赵思婷请假? 虽然对方不是多认真的人,但至少从来没有请过假,甚至褚墨还曾经想过赵思婷的班似乎比其他辅导员还要多出不少。 什么事如此紧急?竟然让她这么临时的请了假? 明明和自己不相关,但不知为何,褚墨无来由的在意,而这样的不安直到他下了班却没有看见本来应该待在家里的人后直接冲破了极限。 「谈言?」 没有,不在厨房。 「谈言?」 不,也不在浴室。 「谈言!」 房间里一成不变,只是多了一个随身碟……和,少了一个以往会窝在床上与黑猫一起将他的床弄得都是猫毛的人。 褚墨二话不说拿起了那不属于这个家的随身碟,举步衝到客厅后打开电脑。 接着,他在随身碟里唯一的一个影片档中看见了以他为主角的限制级影像。 「……这他马的是怎么一回事?」他立刻想起了今天赵思婷临时请假的事情。 那女人做了什么? 褚墨掏出手机,才愕然想起他并没有赵思婷的联络方式。 这时,黑猫走了过来。 「你知道谈言去哪里了吗?」 黑猫当然没有回答,牠甚至连叫一声都没有,就只是像褚墨当初衝出门去找谈言那时一样,静默而读不出情感的看着他。 「谈言呢?他去了哪里?」褚墨又问了一次,但这回他更像是在对着自己质问。 拿起车钥匙,他迅速的跑了出去。 凭着当时因为情急反而加深了的印象,褚墨沿路紧踩油门在只走过一回的陌生道路上奔驰。 连熄火的动作都省了,褚墨忙不迭的下车,疯狂敲打着门扉,没想到几下之后,老旧铁门就这么被他给敲开了。 不好的预感顿时窜上。 果然,屋内空无一人。 除了本属于房东的家具,其馀的私人物品全数净空,家具已经蒙上了一层灰,就像不曾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一样。 「谈言……」褚墨对着他当时找到谈言的房间发愣了许久,他彷彿还记得自己将人横抱在胸前的温度。 逃了,谈言逃跑了。这个认知竟让褚墨差点喘不过气。 谈言从未属于他。 为什么突然逃走?是在害怕他吗? 但无数次的缠绵,谈言娇喊着他名字的声音犹在耳畔,这令他不愿意去相信那当中可能包含着对他的恐惧。 到底是为什么? 褚墨踩下油门。一整夜,一辆如发狂野兽般的车子,在静僻的街道划出一阵又一阵刺耳的声音,却怎么也无法喧嚣开车的人的徬徨与错愕。 柒.豹(1) 「赵思婷!」伴随着褚墨的怒吼,赵思婷被重重摔在了墙面上。 「哇,受刑人都男的所以玩腻了?把目标转移到我身上了?」赵思婷甩了甩情急之下一挡导致有些扭伤的手腕,笑得一脸没心没肺,但是刚才的巨响显然并没有她表现的这么无所谓。 「谈言在哪?你到底做了什么!」褚墨没有理会赵思婷的瞎扯淡,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领子,往墙上又是一推。 「哈,够了。你再动手我可是一句话也不会说的喔?」赵思婷反握住了那隻拎着自己领子的手。不论她平常再如何跟褚墨瞎混,她也没忘记对方是个施虐狂的事实,掐着褚墨绝对不敢轻举妄动的点,赵思婷用谈言的下落予以威胁。 闻言,褚墨才不甘愿松了手上的力道,但依然把赵思婷困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儼然是个稳操胜算的猎食者。 「快说。」他冷声道,眼球佈满血丝,迫切的几乎入魔。 「不能说呢。」赵思婷依旧笑着,然后抢在褚墨意图再次动手之前补充道:「我不能告诉你谈言在哪,不过我能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爱听不听随你?」 「……说。」褚墨说道,在赵思婷的眼神示意之下他后退了些。 「他还没假释之前,我曾拿影片给他看过,告诉他如果哪天想要摆脱你了可以来找我。」 至此,褚墨强忍着把赵思婷一拳打倒的衝动,勉强保持冷静继续听下去。 「而昨天……或着应该说前天?总之,他联络我了,我后来查过,那是你的手机,不过我想他应该有把纪录删除。」 「他说你像在豢养他。」说出那两个字时,赵思婷顿了下。她彷彿能够通过那晚电话里的苍茫嗓音看见那张因无能为力而挫败无奈的面庞,似哭非笑。 「他说想离开你,让我帮他,于是我就履行了我答应过他的事情,在你上班的期间把随身碟交给他,并协助他在一天之内搬离你的住所。」 「这……就是全部了。」语毕,赵思婷耸了耸肩。她看似随意的站着,但她早已做好准备,如果褚墨有失控的倾向,以她现在的这个角度,能够马上给予一记侧踢,至少能够争取到逃跑的空间。 「全部?你并没有告诉我他为什么要离开。」整段话下来,褚墨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激动的掐住了赵思婷的肩。 「我说了,你对待他的方式让他感觉自己像被豢养的小动物,你要他绽放,却又只把他困于枯竭的水源边,想他只为你一个人美丽。」赵思婷皱眉,因为眼前的男人陷入了茫然,似乎并不能理解她所说的话。 褚墨踉蹌了两步,他愣愣的后退,脑袋遭受重击般的发疼,只能吃力的用手撑住。 赵思婷静静看着褚墨,后者似乎快要分裂,与自己进行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抗争和交谈。 沉默瀰漫在他们之间,良久后,褚墨抬眸,冷不防透过洗手台的镜子看见了自己。 他微愣。镜中的他头发交错杂乱,那是他胡乱踩着油门时抓的,而身上的制服没了平时的平整,他昨日根本没有回家更换。 他飆了整夜的车,在确认了赵思婷的上班时间后直接就到停车场堵人了。 「你没班吧?回家打理一下你自己,不然要是被看出了什么端倪我也救不了你。」赵思婷指的是褚墨的施虐倾向。 褚墨没有回答,只是又胡乱抓了一下头发后拖着脚步离开了,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从这女人身上得到其他资讯。 赵思婷从没看过褚墨这么狼狈的样子。以往,就算她撞见了对方在侵犯受刑人,他也总是一副掌握局势的坦然样,但现在他就像一隻丧家之犬,迷失了归途。 赵思婷搞不懂这两人之间的矛盾,她窥见了却看不清。都说旁观者清,但是人与人之间太过复杂深奥,岂是她一个局外人能够插手的? 目送褚墨驱车离去后,赵思婷对着镜子整理被抓皱的领口,踩着上班的点进到了监狱里头。 「赵辅导员!今天差点迟到喔!」 而姍姍来迟的女人,只是狡黠的做了个抽菸的手势。 ***** 下雨天让老旧的监狱变得更加潮湿,而褚墨则是在其中又增添了一抹淫靡的腥羶味。 「哈啊!哈啊!」褚墨一下下的把皮带抽在男人身上,还残留戒断症状的男人被绑住了手脚,只能神智不清的趴在地上,透过嘴里的抹布发出呜呜声,也不知道是想求救,还是耽溺其中的呻吟。 褚墨觉得是更接近于后者,毕竟对方是个连自己被关在监狱里的自觉都没有的戒断患者,只会凭藉本能做出反应。 他整天嚷嚷着要出去,褚墨就顺了他的意把他领了出来,带到这里,对他施以充满色情意味的暴力。 男人的背上尽是怵目惊心的不规则网状红痕,看着像是烫伤。褚墨没有像以往那样踩住对方的性器逼他射精,自从遇见谈言后,其他人的体液对他而言变得更加噁心反胃。 褚墨掏出了自己的阴茎,顺着因施虐而兴奋的情绪擼动着,但不论他再怎么取悦自已,阴茎都只是一直维持在半勃的状态。 褚墨看着自己半挺立的性器,兴奋的感觉随着时间推移逐渐被焦躁取代,他开始乱无章法的在龟头搓揉着,也不管到底有没有感觉,只是一个劲的抠着铃口,期望着像以往每次谈言替他口交,在牙齿刮搔过马眼时,感受到囊袋的收缩,然后将腥浓的精液喷洒而出。 囊袋受到挤压似的快感让他难以忘怀,但让褚墨更念念不忘的是谈言含着他肉棒时,时不时偷偷看向他的眼神,色慾又纯情。 褚墨又低下了头,越来越没有感觉的他想要再次鞭打男人以获取快感,但当他一垂眸,眼底闪过的却是继母趴在床上浪叫,被父亲压着操干的画面。 褚墨浑身一个机灵,连乾性高潮都没有,他的性器疲软了下去。 褚墨喘着气,他恶狠狠地把依旧在不明所以呜咽着的男人拉起,解开他身上的束缚,然后拽着他的胳膊将他带回牢房。 在他准备要转身离开时,他似乎又看见了因为梦遗而到厕所清理的谈言正隔着透明门和他对视,像蛇一样狡猾,却又像兔子般无措单纯。 「褚墨?」身旁要和他一起去休息室的同事唤了声,他顺着褚墨的视线看过去却什么也没瞧见。 「没什么,恍神了,走吧。」褚墨摇了摇头,罕见的在工作时显露了疲态。 「别太累了啊,你的班很多吧?要调适一下啊。」 对于同事的关心,褚墨仅仅是应了声。 褚墨的午休时间比别人还要长,因为他接下来的班要一直持续到隔天凌晨。 藉着受刑人就寝,而管理员也都昏昏欲睡的深夜,褚墨又擅自带走了一个人,受刑人4016,那个姦杀犯。 褚墨已经许久没有来找这个明显已经想被操想疯了的人,因为他觉得继续下去可能会產生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他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他急需好好的发洩一次。 当受刑人4016看见褚墨时,那受到临幸而激昂的表情,看得褚墨一阵倒胃口,但他忍住了,如果这人能够让他缓解积压的焦躁,那他愿意忍一忍。 一进到厕所,褚墨便粗鲁的把他踢进了隔间,而后者则主动的脱起了衣服,直到一丝不掛。 他趴在马桶上,兴奋难耐的对着褚墨摇屁股,但褚墨只是用皮带抽了一下他后,说道:「转过来,我没叫你趴着,而且我不会操你。」 但那一下似乎让4016更加兴奋了。 「哈啊……为什么、为什么不操我?」他一边问着,还是一边转过了身子,坐在地上,双腿大开。翘起的阴茎前端正吐着透明稀薄的液体。 「因为我噁心你。」褚墨嫌恶的皱了眉头,他抬起脚,勉为其难的踩住了对方剧烈跳动的阴茎。 而在褚墨稍微施力后,那人瞬间浑身潮红,诱人的粉色在他身上蔓延开来,他颤抖着射精,在高潮中翻着白眼。 「爽了?那你该给我舔了。」褚墨解开裤头,把完全没有反应的肉棒掏了出来。 4016看着还没勃起却已经尺寸可观的性器,一边嚥着唾沫将脸凑近,一边伸手抚慰自己的后穴。 褚墨撇过头不去看,对方的一切都让他感到噁心。接着,在他还在犹豫该不该叫对方停下的时候,湿漉漉的舌尖已经触上了他的龟头,在前端辗转了一圈后将整个龟头含住,手则是套弄着柱身。 「哈啊……」褚墨仰起头闭上眼,不知不觉间,他幻想着在帮他口交的人是谈言。 谈言也曾这样,在相同的地方,跪在他的胯前,吞吐他的阴茎,然后他会在谈言用喉咙紧紧吸住他的时候交出一切。 谈言。褚墨在心中叫着。 谈言。他又叫了一次。 就在他觉得他可以就这么射出来时,4016精液的味道冷不防窜入鼻腔,褚墨猛的睁眼,一脚踹开了捧着他阴茎舔拭的人。 终于按耐不住反胃的感觉,褚墨对着洗手台乾呕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继母的笑声不断在他耳边回盪,而且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褚墨? 一道声音盖过了继母的。 褚墨。 是谈言,褚墨认出那道声音了。 一瞬间,一切归于平静。褚墨看向4016,而对方正在忘我的自慰着,在浪叫之中把自己推向颠峰。 褚墨看见了对方喷溅的精液,抢在不适感再度袭来之前,褚墨迅速清理好现场,强拉着似乎很想继续服侍他的姦杀犯离开厕所,把他隔绝在了冰冷的牢房内。 真他马是疯了才会去找那疯子。褚墨在心中对着自己一阵骂。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褚墨没有再找过4016,但是他依旧不断试图利用其他受刑人来射精,只可惜没有任何一次成功。 而随着情况越来越脱离掌控,褚墨的不安与焦躁逐渐外露,虽然同事们都只当他是因为过度劳累,但是赵思婷看得出来,他在发狂边缘疯狂试探游走着。 只是任谁,包括赵思婷都没有想到,褚墨居然辞职了。 在谈言离开的一个星期之后,褚墨主动递出了辞呈。 当晚,他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对着家里就是一阵翻箱倒柜,然后,他找到了,那张当初谈言写给他的求救字条。 『褚墨,救救我——谈言。』 就这么短短几个字,褚墨看了一整晚,看到眼睛都充血了。 隔天他醒来后,空气里瀰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他无意间一摸才发现枕头底下放的是他在去动物收容所的路上买的扭伤贴布。 他就这么把贴布塞在了枕头底下才睡去,但他连自己是怎么把贴布拿进房间,又是什么时候拿的都不知道。 套了件外套后,褚墨六神无主的衝出了家门,他什么也没整理,恍若一个什么都不会只能凭本能行动的婴孩,但他却唯独记得将字条和贴布妥善的找了一个盒子收纳起来。 褚墨一路从早上等到了傍晚才在停车场等到赵思婷——唯一知道谈言下落的人。 「谈言在哪?」 带着指虎的拳头敲碎了赵思婷的车窗,看着眼前癲狂的男人,她知道褚墨这回是真的疯了。 「如果我不说呢?」赵思婷的眼神在这偌大的户外逡巡了一回,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她不知道这个事实到底是好是坏。 下一秒,褚墨的拳头猝不及防的挥向了赵思婷,他面无表情的就像一台机器,凌厉而冷血,只是不断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呜!」赵思婷双臂挡在脸前,不间断的承受着重击,明明只持续了半分鐘不到,她却觉得像是经歷了一整个寒冬的刺骨鑽心。 「我说……我说!我告诉你谈言在哪!」赵思婷几乎是嘶吼着,因为不这么做的话她不认为能够唤醒已经发狂的褚墨。 褚墨的指关节上都是红色血痕,但当然那些血并不是他的。 褚墨不作声,冷眼盯着赵思婷。 赵思婷的手臂虽然不到血肉模糊,可是铁器直接敲打在骨头上的痛已经让她感觉不到双手了,垂下的手无力的颤抖着,无法再做出任何动作。 赵思婷咬着牙抬眸,她从褚墨眼底看见了赤裸的杀意。她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说,褚墨真的会杀了她。 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那么颤抖,赵思婷缓缓开口。 她不清楚褚墨最后说了什么还是根本什么也没说,只是等她回过神来时,空荡荡的停车场只剩下她一人,而她正抱着头蹲在地上,她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蹲下的都不记得。 唯一不停歇的强迫她去注意的,是手臂上迟来的阵阵钝痛。 「啊……看来我的自以为是只能到此为止了。」她苦笑着喃喃,无人听见。 柒.豹(2) 褚墨觉得自己似乎是冷静过了头,又似乎是已经疯魔。 他驱车前往谈言的所在地前还先去五金行买了捆麻绳,确保能够把谈言绑的严实。 他没有按下门铃,而是直接拿了从赵思婷那里抢来的钥匙开门。这里似乎是赵思婷名下的房子,正好空着就索性让谈言暂时住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一天之内打包走人,令褚墨措手不及。 听见钥匙孔转动的声音时,谈言还以为是赵思婷,他确认自己衣着无误后起身走到了门前。 「赵辅导员你怎么会……褚、褚墨?」看清来人时,谈言不由自主的倒退,而这个举动在褚墨看来格外刺眼。 「呵,你退什么?」褚墨笑裂了嘴,但眼底却没有笑意,「你又要逃吗?嗯?」 「褚墨,我……」 不给谈言说完的机会,褚墨抬手朝着谈言的后颈就是一挥,等人晕了过去后,立刻拿出麻绳把人綑紧,再用胶布把嘴给封上。 等到谈言醒来时,他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脖子也生疼。 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谈言强迫自己睁开眼,而他旋即看见了褚墨双手撑在他的脸颊两侧前后晃动着身体。 「啊啊啊!」直到这时,谈言才感受到后庭里的异样感。 褚墨挤了大量的润滑液到他的肠穴后便开始大力驰骋,硬是把他给做醒了。 「褚墨!」谈言大喊着,目光对上了一双僵硬的眸子。 褚墨的神情冷静到可怕,那是一种不带情感的佔有。 「褚墨,快停下!」 闻言,褚墨却只是低吼了一声,然后更加卖力的动起了下半身。 眼见褚墨呼吸紊乱的动着,谈言突然萌生出了一种猜测。 他朝褚墨伸出了手。 「褚……褚墨,你看看我……」谈言捧住了褚墨的脸。 褚墨的眼珠子颤了一下,没有停下动作,却明显比刚才慢上许多,眼里也逐渐恢復了一些色彩。 谈言强忍着后颈的不适,他奋力撑起身子,然后吻了一下褚墨的唇,后者终于停下了毫无章法的抽插。 「褚墨……」 「为什么?谈言,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逃?」褚墨望着身下的人,那表情像是雨夜里独自流浪在外的幼崽。 「我……对不起。」不知该怎么提起,谈言最终只是道了歉。 听了谈言的话后,褚墨皱了下眉,然后倏地又开始了动作。 「嗯!哈啊……啊……啊啊!」谈言无法抑制的叫了出来。褚墨已经恢復理智,他不再乱无章法的发洩,而是就着谈言的敏感点顶弄。 谈言感觉自己的肉穴在他也动了情后逐渐放松,主动容纳着褚墨的性器。 褚墨加快了抽送,肠壁随着他的动作被撞开却又不断吸附上来,他紧紧扣住谈言的脖颈,箝制的同时留下属于他的痕跡。 他们俩人在一波波的高潮之中不断射精,等到褚墨将阴茎抽出时,无法被容纳的精液从穴口流出,沾满了两人交合的地方和谈言的大腿。 等眼前的空白退去,谈言的眼神逐渐对焦时他猛地想起了一件事。 「褚墨!赵辅导员她……她、她还好吗?」斟酌了几次用词后,谈言才不确定的开口。 褚墨拧了下眉头,「放心,死不了。」 「死不了?」这回谈言顾不了这么多了,他提高了音量。 「打了她几下。」褚墨如实以告,他抢在谈言又要说些什么前道:「你如果不找她就不会这样了。」 明明是一句极其不合理的话,谈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了。 他想,这或许就是他对褚墨的纵容。 看见谈言眼里那种极似宠溺的情愫,褚墨顿了顿,他翻身躺到了谈言身旁,手臂横在脸上,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 漫长的沉默瀰漫在两人之间,但谈言没有打破,他只是静静等待,等待身旁的整理紊乱的思绪。 良久,褚墨才张口,他先是吸了一大口气又慢慢吐出,最后才缓缓道来。 关于他的一切,关于他破碎的童年。 这些,他决定告诉谈言。 也许这样,他就能知道该怎么和谈言相处了吧? 这么想着,褚墨搂过了谈言,他像说睡前故事那般,轻拍着怀中人的背,而这在谈言看来却更像是褚墨在安抚他自己的一个无意识举动。 曾经的褚墨,孱弱而无法自保,他或许也渴望着在那时候,也有一个人可以对他做出相同的举动。 ***** 之后的日子,由于褚墨已经辞职,两人几乎整天都待在家,他们每天都在做爱,次数频繁到了可可亚在客厅看到他们吻得忘我时刻意赏了褚墨一巴掌以示不满的程度。 「褚墨,我有点累了。」就着可可亚的制止,谈言顺势提出了他认为他们纵慾过度的事情,「而且,其实我觉得我们不应该一直做吧?出去走走什么的……」 但褚墨在听见了这个提议后,脸色转眼间沉了下来,一双眼晦暗不明的凝视着谈言。 在褚墨的坦白后,两人决定相处看看,谈言也试着拥抱那个残破缺失的男人,接纳他的偏执,而就着谈言的纵容,褚墨索性不再掩藏,将他的佔有欲表现得淋漓尽致,认定对方就是自己的所有物。 「不行,你必须待在这里。」褚墨冷声道。 虽然没有将谈言五花大绑,但是褚墨的眼神却片刻不离的跟着谈言,有时候甚至让谈言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而其中最令谈言印象深刻的是某天下午,他上完厕所正在洗手,却从镜子里看见了不知何时正透过门缝盯着他的褚墨。 现在想想还是有点起鸡皮疙瘩……谈言不自觉抖了抖身子。 「就是买个日用品什么的……」谈言仍在试图争取。 「不行,那种地方人太多了。日用品用网购的。」褚墨拒绝道,眼见谈言还想抗议,他一把将人推倒,后者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 褚墨扯开裤头就把阴茎强行塞进了谈言嘴里,后者推拒着不断朝自己靠近的巨物,但褚墨只是焦躁而不由分说的在谈言的嘴边捣股起来。 龟头一下又一下蹭着谈言的唇瓣,在出现破绽的剎那,褚墨一个深顶,把自己送进了那温暖的喉咙深处。 「哈啊……」褚墨仰着头,满意的享受着因为他的顶弄而忍不住作呕时不自觉收缩喉咙所带来的紧緻感。 「呜!」龟头顶着上顎射出精液,谈言想要退后,但大手紧紧扣着后脑不让他动作。 又向前一顶确认精液都射乾净,褚墨捏着谈言的鼻子把他的头抬了起来。谈言在错愕之中不容拒绝的吞下了所有液体。 「褚……褚墨!」谈言跳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褚墨居然会逼着他把那些东西吞下去。 褚墨扯了扯嘴角,笑得没心没肺,而就在他意图要把谈言拖上床大干一番时,放在餐厅的电话响了。 褚墨本不想理会,但眼见铃声没有消停的趋势,他只好扛起谈言将人一把带到了餐厅,接起电话的期间,又把已经过了不应期的肉棒给捅到了谈言嘴里。 「什么事?」 褚墨略为粗鲁的引导着身下人用舌尖舔弄自己的铃口,谈言艰难的握住桌脚好让自己稳住身子。 「所以是现在要我过去的意思?」 褚墨大开大闔的前后摆动腰部,谈言被顶的跌坐在地,褚墨见状再次扣上了他的头,向前一站推进深处。 「知道了,不过我现在在忙,你们要等。」话音刚落,褚墨直接按下结束通话按键,然后朝谈言勾了勾手。 「来,趴着。」他把手机丢到了桌上。 闻言,谈言叹了口气,无奈褚墨的行为也无奈自己居然无法拒绝。他顺从的趴在了餐桌上,在褚墨眼里,那是一种淫靡的邀请。 褚墨扯下谈言的裤子,将润滑剂涂在手上,伸进穴口抽插着。 频繁的做爱让扩张变得非常容易,没几下谈言便已经松的可以放进三根手指,褚墨没再犹豫,把自己难耐跳动着的性器推了进去。 期间,路过的可可亚对褚墨露出了嫌恶鄙视的眼神,而褚墨只是故意用力顶了一下,让谈言浪叫出声。 「哈啊!褚墨……啊!」谈言伸手试图阻止褚墨,不料却被对方抓住,往后带了过去。 冷不防顶到软肉让谈言软了腰,褚墨把他捞起来,两条青筋突起的手臂架住了他的双腿,让谈言整个人只能靠自己支撑,深入的推磨着。 褚墨圈着谈言的四肢与身躯,两人密不可分,他不停向上挺动,几乎想把自己给全部塞进谈言体内。 在到达高潮的瞬间,褚墨一口咬上了眼前那纤细的脖子。 谈言的精液全部喷洒在了餐桌上,而褚墨则是在射完后恶趣味的堵在穴口,不让任何一滴精液流出。 事后,谈言瘫软的趴在餐桌上,而褚墨则是把人抱进浴室做了后清理才出门。 接下来的两三天,褚墨不断的在监狱跟家中来回跑,他的请辞来得太过突然,还有一些程序需要处理,毕竟他任职的可不是一般公司行号。 他们做爱的时间没那么多了,这让谈言终于得以喘口气,而在他独自一个人对着可可亚说话却只得到几声喵喵叫的第三天,他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偷溜了出去。 因此,当褚墨比起前两天还要提前回到家后,面对的却是一屋子的寧静。 「啊……褚墨。」 谈言回来后,冷不防对上玄关那双震怒的双眼。 「你跑去哪了?」褚墨沉声问道,他伸手将大门甩上,把人圈在门板跟自身之间。 「就……染了头发,真的就这样而已,没有乱跑。」谈言想向后退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无路可退。 谈言是调酒师,即使曾经入狱,他也依然拥有一个嚮往自由的灵魂,所以他当初才会选择这个职业,才会在眾多的男男女女之间周旋数回。 他喜欢那种自由自在随心所欲,偶尔沉浸在酒精之中的愜意。 即便他因为喜欢上了褚墨,所以愿意待在他身边,但那并不代表他愿意完全捨去自由。 褚墨动了动眼珠子,接着他一把扯住了谈言染成紫色的头发。 他低下头嗅了嗅,染发剂的味道混杂其中,掩盖掉了属于他们俩人的洗发精味道。 被别人碰过了。褚墨想像着一双不知名的手是怎样在谈言的发丝和耳际游移。 他重重捶响了门,把谈言压倒在玄关和走廊的交界处。 没有任何的前戏与爱抚,褚墨硬生生进入了谈言。 「褚墨!」谈言痛得大叫,但褚墨却伸手摀住了他的嘴。 「不准离开这里,不准被别人碰到!你还是想逃吗?你还不明白你是我的吗?」褚墨大吼。 「我没有想逃!」谈言硬是掰开了褚墨的手回头对他喊。 「那就不要离开这里!」语毕,褚墨抓住谈言的两条腿把人扛了起来。谈言躺在褚墨的胸口,而褚墨从后头架住他的膝窝,让他只能开着腿承受一波波的衝撞。 走到客厅时,在移动过程中无意的抽插让谈言不知不觉中已经完全勃起。看着自己兴奋的性器,谈言真的很想掐死自己。 褚墨冷不防就着插入的姿势把人转了半圈,肠道受到过度刺激的谈言下意识的夹紧了褚墨的腰,双手也攀上了对方的脖子。 褚墨把谈言紧紧的压在自己的胸膛和墙壁之间,好像这样就能确定对方是自己的。 每一下都顶到最深处,谈言的阴茎随着褚墨的动作不断在两人的腹部之间摩擦,激烈的性爱让谈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想叫褚墨停下的话语到了嘴边只剩下宛如催情剂的浪叫。 感觉到在体内的肉棒胀了一圈的下一秒,温热的精液射在了最深处。 「我爱你……我爱你啊,谈言……」 谈言冷不防听到了一句低喃。他惊诧的抬头却对上了另一双同样讶异的双眼。 褚墨在话说出口的几秒后才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他的唇瓣无意识的张合了几次却什么也说不出,最后,他把脸埋进了谈言的颈窝,贪婪的吸着那熟悉的气味,努力让自己躁动的心脏平復下来。 谈言紧紧拥住在他胸前颤抖的像个婴孩般的男人,他不自觉溼了眼眶,他从没有想过,那一句我爱你竟会让他如此想哭。 他感觉自己的肩窝被浸溼,褚墨的颤抖多了一种微不可见的抽咽,谈言举起手,一下又一下轻拍着那宽厚的背,两人深深拥着彼此,密不可分。 捌.狼(1) 在褚墨的表白后,谈言变得更没有办法拒绝对方了。 他们比往常更肆无忌惮的交合,就连睡觉褚墨都要抓着谈言的手让他摸着自己的性器。 「谈言。」 谈言的手正被强行按在褚墨的阴茎上。 「嗯?」谈言已经放弃挣扎了。 「我带你出去吧。」褚墨平静的道,就像他只是在问谈言晚上要不要看电影。 谈言倏地抽回了手,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已经把他关在家里快要一个月的男人。 「我想过了,是该带你出去,不过街上人太多,我带你去动物收容所吧。」 动物收容所?谈言挑眉。 看出了谈言的疑惑,褚墨主动解释:「我本来就会在没有工作的时候不定时去帮忙,只是你来之后就没去了。」 喔,原来是为了监视才没去啊。谈言腹诽。 看着表情变换丰富的谈言,褚墨轻笑了声后把人揽入怀里,他拨了几下对方的紫发,染剂的味道已经淡去,逐渐恢復了与他相同的气息。 「挺好看的,但下次别再去外头发廊染了,我帮你弄就好。」 「你会吗?」谈言仰头,看着将下巴支在他头顶的男人。 「不会。」褚墨诚实的回答,然后他掐了一把低头偷笑的谈言,「我学东西很快的。」 「是是是。」谈言敷衍,他翻身想继续睡,褚墨却把他拉了下床。 「换衣服吧,我们现在去。」 「收容所?」 「嗯,走吧。你拿我的衣服穿。」谈言这才突然意识到,除了褚墨帮他买的几件灰色居家睡衣,他并没有外出服。 毕竟这人不让他外出。谈言意味深长的看了褚墨一眼,而被看的人只是装作不明所以的扬了扬眉。 谈言摇摇头,试图找出一件让他看起来不会像偷大人衣服穿的小孩那样过大的上衣,毕竟两人的体型差就摆在那儿。 最后谈言选了一件黑色底橘色图样的休间衣,褚墨满意的凝视穿着自己衣服的人,笑得像隻偷腥的猫。 他今天的车开得格外的稳,副驾多了一个人对他来说很新鲜,而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谈言把脸埋进衣服里,闻着熟悉的味道让他睡得格外沉稳。 「醒醒,到了。」褚墨推着谈言的肩,而他不会告诉谈言的是,其实早在五分鐘前就已经到了,他只是私心的想多看几眼那毫无防备的睡顏。 褚墨自己下了车以后还不忘走到副驾替谈言开门,虽然有点幼稚,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此刻就像第一次参加远足的小朋友,似乎有点兴奋过了头,即使他面上不露。 然而,这却让他忽略了妮娜的视线。 女孩站在不远处,原先她看见期盼已久的车子驶入时,几乎是用飞奔的来到门口,但在看见谈言时,她的眸子却瞬间变得深不见底,翻腾着旁人无法理解的情绪。 「褚墨。」 直到女孩出声,褚墨才注意到身边多了一个人,而此时,他正搂着谈言的腰。 「啊,妮娜。」褚墨的笑容在看见妮娜时变得有些疏离。 「是附近孤儿院的孩子。」褚墨对着谈言介绍道,他恢復了先前的笑容。 谈言看着眼前长的清秀的女孩,猜测约莫及笄之年。他惊讶于这样一个清秀的姑娘居然待在孤儿院,毕竟对方看上去挺会打扮自己。 「附近还有孤儿院?」谈言小声道,得到褚墨的应声后他朝着女孩点了一下头,两人便直径掠过女孩身旁走进收容所。 谈言和褚墨交握的手看在妮娜眼底格外刺眼,她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拳。 他是谁?凭什么和褚墨走得这么近? 不行,不能被褚墨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这么告诉自己后,妮娜强压下逐渐因愤怒而蔓延的颤抖,她扬起笑容,跟在那两人的身后一起进到屋簷之下。 平日的志工依旧寥寥无几,简单介绍过后,褚墨拉着人就到了外头圈有一群幼犬的铁栅栏那处。 看着谈言发亮的双眼,褚墨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带他过来。 「今天要打扫这里,不过你负责跟牠们玩就可以了。」 「蛤?」闻言,谈言狐疑。 「我平常也是自己做的,你在旁边帮我吸引牠们的注意,免得一隻一隻都往我身上黏。」 「哇,这是在炫耀自己受欢迎吗?」谈言打趣道,结果褚墨却一脸坏笑的朝他走过来。 「你干嘛?」谈言的手上还抱着两隻狗,带着跑跟丢了再跑这两个选项一时之间有点难以抉择。 褚墨俯下身,对着谈言的耳际低语:「你现在存点体力,晚上有你累的。」 还在想着要是被看到可不太妙,褚墨便退开了,看来对方也不是那么不要脸。谈言暗忖。 不过对于居然感到有点失望的自己,谈言觉得他大概是没救了。 听了褚墨的话后,谈言也就心安理得的在一旁当起了陪玩。无奈他以往就是个夜猫子,待在太阳底下都没来得待在家要让他精神,不知不觉间他开始有点犯睏。 看着双眼逐渐迷茫的谈言,正在用水冲着塑胶盆的褚墨突然有点想去逗一逗,才正要起身,一女志工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褚墨,不好意思,外送小哥送了几箱饲料过来,你能不能来帮忙啊?」 褚墨看着已经快要年近半百的女人,又想了想今天的志工除了他和谈言似乎都是女性,索性也就答应了。 「你继续在这当陪玩,我很快回来。」这么对着谈言揶揄了一句后,褚墨跟着女志工离开了。 也不想想是谁要他保存体力的?谈言撇了撇嘴。 妮娜站在一旁,她一路看着褚墨和谈言的互动,对于他们是什么关係心里也已经有了底,思考了几秒之后,她从窗边由楼梯促成的死角里走了出来。 「你好。」她主动落座在谈言身侧。 本来还打算要起身找点事做的谈言重新把刚放下的小狗抱了起来。 「你好……你叫妮娜对吧?叫我谈言就行。」谈言看着突然搭话的女孩,有点不明所以。 「好的。」妮娜虽然这么说道,却还是没有称呼谈言。 「你跟褚墨是恋人吗?」她问道,那笑容让人看不清她的用意。 「呃……差不多吧?」身为周旋在那么多人之间的调酒师,听到妮娜的问句也明白七成有了。 这小女孩喜欢褚墨呢。他暗忖。 谈言有点想走人,他知道这种外表无害的类型通常都有点难搞。 不过妮娜显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褚墨原本就是同性恋吗?」她问道,她伸手想摸其中一隻白色小狗,但不知为何小狗却受到了很大的惊吓,直接跳进了谈言的怀里,和他原本手上的小黄狗撞了个正着。 「这我不知道。」谈言随意回答,赶紧确认两隻小狗都没有受伤。 「所以是因为你,褚墨才会生病的囉?」 「生病?」谈言皱眉,他圈紧了不知为何不安的白色幼崽。 「对啊,同性恋就是生病啊,所以你害褚墨生病了呢。」妮娜继续说道,谈言的反应似乎让她挺满意。 「我觉得吧,认为同性恋是病的那些人,才是心理不健全的一方。」谈言抬头,他扬起了嘴角,但眼底却没有笑意。 他记得自己上一次露出种表情,是他在夜店逮了一个试图在化妆室非礼一位女子的变态。 没有料想到谈言会如此回答,毕竟仅有及笄之年的女孩不禁红了脸。 「我、我……我明明就听很多人说过同性恋是病!你才有病!」妮娜激动地站了起来,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多出的人。 「你说谁有病?」褚墨的声音冷不防从后头传来,是妮娜不曾听过的语气,像平静的溪水,里头却暗藏漩涡。 「我……」妮娜害怕的搅着手指。 为什么?褚墨怎么会这样对她? 一定是因为谈言……一定是被这个人搞成这样的! 褚墨明明是那么的温柔,眼底明明一直都有她,如果不是因为谈言,褚墨才不会变成喜欢男人的怪物! 「褚墨!我其实一直……」妮娜站稳脚步,她重新抬起头直视着眼前冷漠看着自己的男人。 「那个,老先生说外面的工作等假日多一点人的时候再做,要我们都先进去帮忙布置一下,好像是过两天有一整班的中学生要来这边帮忙的样子,老先生希望可以把里头打理的好看一点,顺便请他们拍几张照片帮忙做个宣传。」 看上去像是大学生的女志工攀在门边对着三人喊道,丝毫没有注意到气氛的不对劲。 老先生是这间私人收容所的负责人,年迈八十的他已经鲜少亲自来这里,想必是用电话联络了其中某位志工。 「好的,那这边的工作我稍微收拾一下,你先带小朋友进去吧。」褚墨收敛起了锐利的视线,朝那位大学生志工示意了一下妮娜。 「妮娜,我们先进去吧!里面人手不够呢!」她用哄小孩的语气说着。 比起被其他人当成小孩对待,妮娜更介意褚墨的那句小朋友。 她才不是小朋友,她是要站在褚墨身边的女人! 眼看妮娜没有动作,女志工乾脆直接走了过来把人拉进去。 「谈言。」等到只剩下两人时,褚墨用力把谈言扯了起来,后者惊呼了一声。 「哇啊!」 「谈言。」褚墨又唤了声,他双手固定谈言的肩膀逼他正视自己。 谈言愣了一会儿,不确定的举起手,拍了拍褚墨的头顶。 「我在龙蛇混杂的地方混了这么多年,要是每一句话都听进去还得了。」谈言朝褚墨笑了笑,希望能让看上去有些不安的人冷静下来。 「谈言,不准离开我。」褚墨命令着,不容置疑。 谈言能感觉得到压在他肩膀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说不怕是骗人的,他知道褚墨的爱有多扭曲,但他觉得自己似乎也半斤八两。他离不开褚墨,他需要他。 「嗯,我知道。」谈言想了一下后补充,「头发以后也给你染。」 闻言,褚墨的神情渐渐缓和,他用力吸了一口谈言颈侧的味道后,俐落的收拾好了用来打扫的工具。 他拉着谈言把工作塑胶鞋换成室内蓝白拖后急匆匆的拉着人去休息室换下工作服,而后者则是直到自己被半推着走到大门时才惊觉不对。 「我们要走了?」谈言转头制止了不断推着自己的手。 「嗯。」褚墨应声,然后打算继续前行。 「为什么?」谈言这回使力打了一下褚墨。 褚墨撇了撇嘴,似乎在怪谈言不解风情,然后他弯下了腰,附在对方耳边低语。 「因为我他马的想操你。」 「还是你想在这里叫床?」褚墨坏笑道。 闻言,谈言赶紧左右确认没有其他人。 褚墨从喉咙发出了几声低笑后搂着谈言的腰朝大厅走去。 虽然称之为大厅,但其实也就是一个摆着沙发和桌子的小交谊听而已,而眾人现在正为在那里剪着手上各式各样的图纸。 「各位真的不好意思,但我跟他临时有急事,我们要先离开了。」 看着换上一副凝重表情的褚墨,谈言真想给他拍拍手问他要不要乾脆出道去演戏。 「急事啊?没关係没关係,你们快走,小心开车啊!」女志工吆喝着,怕快步的两人没有听见。 褚墨在只有谈言看得见的角度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狡黠笑容。 谈言无奈叹了口气然后在玄关口找着自己被踢乱了的两隻鞋子。 「啊!」几乎是在惊呼的同一时间,谈言跌坐在地。 「怎么了?」褚墨及时扶住了谈言的后脑勺,让他免于撞上椅子的扶手。 「好像有……什么东西?」谈言把脚从鞋子里抽了出来,而上头正流着血。 两个图钉穿过料质极薄的袜子扎在了谈言的脚底。 「搞什么?」褚墨心一凉,赶紧蹲下去替谈言把图钉拔了出来。 「啊,可能是刚刚不小心……」 「什么不小心?谁?」褚墨凌厉的瞪向小声喃喃的志工,对方被吓的一个机灵。 「就是刚才,妮娜不小心把图钉洒了,真的不好意思,是我没清理到……」另一名志工赶紧回復道,她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人,而对方还在因为褚墨的目光而愣神。 「我没事……!」谈言正想叫褚墨冷静一些,对方却把他打横抱起。 褚墨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妮娜的身影。 嘖了声后,他快步把谈言放进副驾驶座,驱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褚墨压抑着不让自己在载着谈言时失控飆车,而谈言则是不知该如何安抚褚墨,毕竟他的脚可还在流血,感觉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间接刺激到身旁人敏感的神经。 而这情况即使在医生确定了谈言的伤没有大碍后也依旧没有改善。 捌.狼(2) 「我真的没事。」回到家,谈言按住了将他抱进房间放上床的褚墨。 「果然不应该让你出去的。」褚墨的双眼深不见底,他望着谈言,但谈言却又在一次看见了那个空洞僵硬的陌生神情。 褚墨看的彷彿是谈言所不知道的另一个画面。 他的记忆、他的想像,亦或是他的梦境。 褚墨掐着谈言的脖子将他按进了床铺中,后者在窒息感袭上时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双腿。 褚墨松开了手,他扯下谈言的裤子,然而却在即将把对方的衣服扯下时停住了动作。 这是他的衣服,谈言正被他的气息包围。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褚墨最后仅仅是将那件黑底的上衣撩至了胸口,他狠狠咬住了因兴奋而突起的乳头。 谈言咬着下唇挺起了胸膛,褚墨一路向下舔去,舌尖绕着肚脐打转了几圈后冷不防的含住了已经硬挺的粉嫩阴茎。 谈言终于按捺不住的叫了出来,他紧抓着褚墨的头发,想把人推开又想将他拉近。 褚墨在帮他口交。意识到这件事情后,谈言居然兴奋到就这么射了出来。 「褚墨……不要了……」眼看褚墨还想继续舔他已经半软的性器,谈言胡乱踢着脚却被抓住了脚踝压向一旁。 「啊啊!」不等谈言的不应期过去,褚墨一边将嘴里的精液吐在谈言的后穴用手指扩张,一边再次舔舐起铃口。 下身被过度刺激,谈言的前列腺液不停流出,他几乎要失声的呻吟着,接着又再次违背他意愿的射在了男人嘴里。 褚墨在退出时用力的吸了下他的龟头,谈言感觉自己差点失禁,他挣脱箝制踹了褚墨一脚,而男人居然就这么啜起了他的脚趾。 谈言从不知道脚趾也是他的敏感带之一,一阵阵的酥麻感传递到小腹,谈言又硬了。 后穴扩张完,褚墨将自己送了进去,他随手抓了枕头垫在谈言腰下后便开始大幅度的挺动。 当大开大和的抽送逐渐转变为小却密集的撞击时,褚墨拉着谈言的手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用力向上一顶,释放在了最深处。 虽然还硬着,但他没有展开下一轮的抽插,而是就着插入的姿势让两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褚墨……」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出房间。」褚墨宣判道。 「什么……?」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出房间。」褚墨加重了语气强调。 「不能这样,褚墨……」谈言想抬头,但按着他头的力道不允许他这么做。 「别说话了,谈言。」褚墨吸了一口气,「别说了,什么都别说。」 谈言突然觉得很无力,好不容易肯带他出去的褚墨这下甚至将他的活动范围缩小到房间之内了。 明明想再说点什么,但谈言最后只是把手绕过褚墨的背,将两人的距离缩得更短。 ***** 谈言只要一有想要下床的举动就会立刻被褚墨强行插入,然后不由分说的开始新一轮的欢爱。 除了上厕所和洗澡,谈言离不开房间,三餐都在床上解决,最后褚墨索性将暖气打开,让他乾脆别穿衣服了。 褚墨把谈言圈在怀里,他一边和谈言讨论萤幕上的内容,一边擼动着谈言的阴茎。 谈言抓住了那隻手然后让两人十指交扣。那支手机现在是他唯一可以用来了解外界的管道了,他不想连这种时候都处在迷茫之中。 对于谈言少有的反抗,褚墨罕见的没有针对这件事多说什么,反而提了另一个不相关的话题。 「谈言,我等等要再去处理监狱的事情,可能会比较晚回来,你可以出房间吃饭。」 「还有事情要处理?」 「嗯,你累的话就睡,别等我。」褚墨想了一下后强调,「不准跑出去。」 「好,知道了。」 两人终于看完了一个推理游戏的介绍影片,但他们其实谁也没有听进去,萤幕关上后,谈言发觉脑袋里想不起跟影片有关的任何内容。 褚墨吻了谈言一下后便换上外出衣离开。 「等我回来。」他说道。 然而,褚墨并没有去监狱,相反的,驶出车道后他打了个右转灯,进入了另一条没有什么车辆的小路。 一个小时静默异常的路程后,他听见了熟悉的犬吠。 「褚墨!」看见褚墨车辆的瞬间,妮娜是高兴的,经过上次的事情,她还以为褚墨不会再来,以为他已经对自己失望,甚至给她灌上了擅忌的标籤。 不过欣喜之馀,她同时也担心会再次看见从那本应该属于她的副驾驶座上走出另一个她不愿意看见的人。 但是并不然。须臾后,副驾驶座的门依旧没有动静……谈言并没有和褚墨一起来。 褚墨终于明白了!他终于知道她才是真正适合他的人了! 妮娜高兴的几乎快要尖叫,她跑到了车辆旁边,她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愉悦,硬是做出了抱歉的姿态。 「褚墨……上次的事真的很抱歉。」她低头搅着手指,却不忘偷瞥褚墨的反应。 男人朝她浅笑,没有针对她的道歉给予任何答覆,只是指了指后座。 「上车。」他说道。 妮娜心头一喜,旋即绕过半个车身打开副驾的车门。 「慢着,后面。」褚墨伸手挡住了妮娜,再次强调。 妮娜本想反驳,但想着反正之后总会有机会坐到,她便也有恃无恐的鑽进了后坐。 「我们要去哪里啊?」妮娜从后头攀着褚墨的坐椅问。 褚墨笑而不答,过了一会儿,他递出一瓶水。 「会渴吗?」 「啊,谢谢褚哥哥!」妮娜如获珍宝,双手接过那瓶便利商店随处可见的矿泉水后,小心翼翼的打开,像品尝珍贵名酒那般的啜饮。 一整路,妮娜都不停的把玩手里的空水瓶。 应该慢点喝的,怎么办,已经没了……不,她以后有的是机会! 妮娜决定等回去以后要将这水瓶好好收藏起来,每天看着它,就像褚墨时刻都陪着她。 「到了,下车。」语毕,褚墨熄了火,逕自走到后座开门后,扯着妮娜的手就把人往眼前闪烁着七彩灯火的吵杂夜店里带。 「褚墨?」妮娜的手腕被拉的生疼,她想挣脱,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 褚墨沉着脸把妮娜拖进了男厕,然后二话接起一大盆水将她淋湿。 「啊!褚墨!住手!」妮娜想要推开眼前的男人,但她却只是全身无力的跌坐在地。 她此时才错愕的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在以极其可怕速度消泯。 「褚……墨?」她慌张的唤道,但男人只留给她一个大步离去的背影,冷漠疏离。 脏污不堪的夜店厕所里,水龙头的滴答声清晰异常,一下一下都久久回盪着。 不久后,两个醉醺醺的男人来到厕所里,却看见一个全身湿漉漉,黑色内衣若隐若现,睡得不醒人事的少女。 两人愣了片刻后反锁了厕所的入口,他们兴奋难耐的退下裤头,露出丑陋而散发着腥味的性器。 淫靡的温度渐渐扩散开来,肉体的碰撞声取代了原先的水声,响彻在狭小的空间里。 等少女因为下身传来的刺痛而朦胧的张开双眼时,她浑身已经佈满了属于陌生男人们的痕跡。 妮娜僵硬的坐了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半晌,疯癲的尖叫透过厕所的门缝传了出来,却很快的被掩盖在了喧嚣的电音当中。 ***** 谈言看似平静的坐在床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脑袋正在以多可怕的速度逼着自己去抽丝剥茧,去回忆每一个细节,乃至每一次触碰时的颤动。 褚墨这一趟出门绝对是去做了什么,他几乎能百分之百肯定。 那人平时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的,但是当他真正要发疯的时候,眼神反而会如一滩沉寂的汪洋,看上去深沉平静,实则却在其中翻涌着无尽风暴。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谈言确信自己不可能会看错。 褚墨出门前的那句看似平常的「等我回来」,却让谈言感到了无比的心慌。 没有遵守褚墨的嘱咐,他轻轻推开了房门。 昨天缠绵时褪下的衣服还零零落落的散在地上,谈言小心翼翼的穿梭在其中,怕不小心踩到或许躲在里面的小黑猫。 站在茶几面前,谈言不安的嚥着口水却无从下手,虽然是从房间出来了,但是实际上他对于要怎么做完全没有一丁点头绪。 褚墨到底去了哪里他根本没有任何概念,遑论该怎么阻止。 最后他只是盯着时鐘,看着秒针引领着分针一步步走动,暗自期盼褚墨能在下一刻就回来,像平时一样疯狂的将他拥入怀。 他突然好渴望那个曾经让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深邃眼眸。 此时此刻只有那双眼可以让他心安,让他依赖。 然而谈言没有等来褚墨,却是可可亚从衣服堆里倏地窜了出来。 受到些许惊讶的同时,谈言心想幸好方才有避开那些衣服,没有直接踩下去,不然肯定直面迎来可可亚的暴栗。 好不容易感到稍微的放松,可谈言的嘴角却凝结在了似哭非笑的弧度上。 随着可可亚的骚动,从褚墨的大衣口袋里滑出了白色药丸。 长年在声色场所流连,谈言不可能会认不出那东西。 本来心里还怀着一丝丝期望,或许是他看错了,那有可能只是一般药品,甚至有没有可能是褚墨用来抑制自己的药? 直到谈言捡起被塑料夹链袋装着的东西,看清了上面的十字压痕,方才的那一丝冀希顿时分崩离析,唰的一声破碎满地,每踩一下都是椎心的痛。 呆愣了片刻,谈言缓缓弯下身,捡起那件属于褚墨的大衣,他坐进沙发的凹陷里,用大衣把自己紧紧裹住。 他让褚墨的气味充满自己的四肢百骸,用尽全身去感受那比他们缠绵时还要更加深刻的情感,让自己沉溺,让自己与其合而为一。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猫窜回谈言的怀里,与此同时,后者倏地睁眼。 谈言的呼吸紊乱,他能感受的到自己失序的心跳。 他逼着自己再次闔上眼深呼吸,试图把流窜在血液中的忐忑不安给释放出去。 他捏碎了手里药丸,重新褪下身上的衣服,就这么一丝不掛靠在玄关的鞋柜上,等待另一人的归来。 捌.狼(3) 褚墨一打开家门,迎面而来的是谈言热情的拥吻。 浑身没有穿着任何衣物的谈言,主动跳到了褚墨身上,舌头伸进对方嘴里不断挑逗舔舐。 从来不曾见过如此主动的谈言,褚墨顿时感觉身体里每一条血管都在沸腾,他将手里的东西随手一扔,随即拖住谈言的屁股将人抱起。 「你这是怎么了?」褚墨噙着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狂热。 「你去太久了,想你。」语毕,谈言在褚墨的脸上轻啄了一下,清纯又色情。 两人耳鬓廝磨着,他们急切摸索着对彼此身体的每一寸,像是要将对方融进体内。 一路跌跌撞撞的进到房间后,谈言让褚墨坐在床边,自己则跪到他的双腿之间。 谈言白皙的脸透着鲜嫩欲滴的粉嫣,不停在褚墨的根部磨蹭,勾的男人跳动不止。 褚墨张手插进了谈言的发丝紧紧擒住,用前端不断戳着对方令他爱不释手的软嫩双颊,欣赏那张脸被透明液体沾染的过程。 谈言伸出舌头舔了舔流到嘴边的东西,湿漉的舌尖有意无意的滑过阴睫,褚墨手上一用力,把身下人的头压向自己,享受被一瞬间包覆的快感。 谈言一边吸吮的同时又一边吞嚥着,褚墨的双腿无法抑制的颤慄,脑袋嗡嗡作响,他放肆的在温热的口腔里衝刺,每一下都顶到喉咙深处。 谈言偶尔退出,用沾满前列腺液的舌逗弄高扬柱身下方凸起的青筋,来回在囊袋和那巨物间舔吻。 褚墨兴奋难耐的加快了挺动,好不容易在谈言嘴里射了两轮后,后者主动背对着他弯下腰,双手绕到后头熟练的掰开穴口,邀请意味再明显不过。 眼前的画面过于刺激,褚墨只感觉脑袋突突的跳,亢奋的同时也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此时此刻,他深深体认到谈言是属于他的。 他没有犹豫的长驱直入,攫住对方的腰窝后马不停蹄的撞击谈言所有敏感点。 肉刃一下又一下的挤开吸附上来的软肉,在里头肆意侵略,如野兽般在伴侣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与痕跡。 谈言的浪叫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他放任自己的阴茎胡乱朝着房间各个角落射出白灼体液,甚至还伸出了一隻手替自己抚慰。 看着谈言一边被自己进入,还喊着他的名字自瀆的画面,他抑制不住的在谈言体内缴了械,短暂退出后,他将人丢上床开始了下一轮的欢爱。 谈言的迎合让褚墨发洩的格外畅快,两人一直到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才眷恋的停止繾綣。 谈言看着熟睡的褚墨,手指抚上对方的鬓角而后又轻唤了几声,确认陷入沉眠的人短时间之内不会醒来后,他替自己裹了一件毯子,小心翼翼的离开房间。 没了方才的意乱情迷,谈言的眼帘随着窗隙透进来的晨光覆上了一层阴影。 他不确定自己会花上多久的时间,看着可可亚本就所剩不多的饲料,他乾脆全部添进了粮盆里头。 地上依旧是散乱的衣物,他随手捡起了一件,那是褚墨的衬衣。 他已经习惯了褚墨的气息和味道,但是今天他却选择摒弃儼然成为本能的动作,强迫自己把那件衣服放回原处,换了另一件属于他自己的连帽衫。 今天不能。因为那平时带给他安全感的气味,今天可能会成为让他动摇的阻碍。 谈言把冰箱里的食材几乎都拿了出来,距离他们上次採买已经过了一些时日,他把没过期的挑挑拣拣后差不多够两人吃上一餐。 等到桌上摆的七七八八时,在锅子里滋滋作响的太阳蛋也差不多要完成了,只不过伴随瓦斯炉熄灭的喀噠声,还有从不远处传来的剧烈碰撞声。 房门被褚墨用力推开,他头发蓬乱,身上一丝不掛,像是好不容易回了洞穴却发现猎物已然逃跑的猛兽那般,狂躁而暴怒。 「谈言!」他吼着,双手胡乱的拍在墙面上。 「我在这。」谈言稍微提高了一点音量,让自己的声音可以越过厨房传出去。 下一秒,沉重的脚步声从背后靠近,谈言抢在被褚墨抱住之前把盘子放到了餐桌上。 「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出房间吗!」褚墨把脸埋进了谈言的脖颈,贪婪的吸取对方身上的气息。 「我只是准备早餐而已,没乱跑,你看。」谈言的双手都被拥住了,他只好扬了扬下巴。 闻言,褚墨偏头露出了一隻眼,看见桌上的东西后,食物的香气随之而来,传入鼻腔,和怀中人的味道一起充斥在他的肺部,他的四肢百骸。 冰冷的四肢渐渐回暖,褚墨放轻了语气。 「……那也要告诉我一声。」他说道,略显无奈,也不知道是对谈言还是对他自己。 「有叫你但你没醒,想说就不吵你了……毕竟你应该很累?」谈言轻笑。 他用馀光向后看去,发现褚墨赤脚踩在磁砖上,头发翘了一撮在头顶后更是大笑出声。 这画面竟荒唐的令他觉得温暖。 听懂谈言话里的意思后,褚墨也笑了起来。 「可能还不够,还没把你累到下不了床。」他咬了一口谈言的脸,在上头留下唾沫也不擦乾净,像是在宣示主权。 两人又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直到褚墨又差点克制不住,谈言才随手扔了一套衣服给他,让他赶紧穿上。 褚墨邪笑着。谈言觉得这人真的有病,连穿个衣服都要死盯着他。 然后,他若有似无的扫了桌上的果汁一眼。 那是褚墨的小习惯,谈言知道他喜欢在吃东西之前先喝上一杯果汁润喉。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讨论着先前在手机上看到的猫咪影片,甚至还小小争执了一下该不该给可可亚换另一种顾毛发但比较昂贵的饲料。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过了头,直到褚墨想起身去给自己和谈言添一点果汁却踉蹌了一下后,他才惊觉不对。 「谈言?」褚墨惊诧的瞪大眸子,无法言喻的恐惧包围了他。 什么东西即将离他而去的惧怕让他急着伸手想捉住眼前的人。 「褚墨,我会回来的,我没有要离开你,只是我得知道你做了什么。」 语毕,没有理会为了追他而摔倒在地的褚墨,谈言抓了褚墨扔在鞋柜上的夹克就出了门,他庆幸口袋里一如既往的有褚墨惯性塞进去的找零。 拦了一辆计程车后,他告诉司机要去动物收容所,但因为上回去程他睡了个彻底,回程的时候整个心思都放在要怎么安抚褚墨,具体是哪里他也不知道。 「大哥,车程大约一个小时,你能想到哪里?」 「这样的话有两个地方,不过在反方向誒!」 「大哥你先随便开一个,我如果发现不对再麻烦你掉头行不?车钱一毛都不会少给你的,拜託了!」 于是乎,当开错了方向的司机掉头走上正确的道路,再因为路不熟而迷路了一段后,他们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到达。 谈言匆忙下车前还不忘塞了一点小费,然后麻烦司机大哥等等还要载他回去。 谈言看着比上次还要冷清的动物收容所,想了下才发现今天是平日而且还一大清早的。 「妮娜?」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零星几声犬吠。 「妮娜,你在吗?」谈言又持续唤了几声。 就当他还踌躇着要不要请司机直接载他去孤儿院的时候,他听到了某种铁器被拖行在地板上的声音。 谈言回头,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不自觉倒退,眼底是掩饰不了的惊讶和害怕。 妮娜浑身的衣着破烂,身上沾满清晰可见的精液,腿间还有若有似无的血跡,而她手里还拿着一根生了锈的斑驳铁棍。 「妮娜?」谈言又迟疑的叫了声,而听到他声音的瞬间,妮娜猛地发了疯似了衝向他,手里挥舞着那根铁棍,活像个杀人狂。 而谈言此时也是发自内心的认为对方要将他杀死,他没有迟疑的拔腿就逃。 但出乎谈言意料之外的是,发了疯的女孩比他想像的还要敏捷,长期被关在家里而缺乏运动的他很快就被追到了,眼看着铁棍就要朝他挥下,谈言蹲下身把自己尽力蜷缩在一起,手臂尽可能的护着脆弱的头部。 但想像中的痛楚并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褚墨紧紧抱住了他,将他护在怀里。 「褚墨?」谈言愣愣的抬眸。 「不……别、别抬头……」褚墨的眼神涣散,显然是药效发作。他把谈言的头压得更低,确保自己完整挡住了他。 「啊啊啊!」妮娜疯狂的举起手、落下、举起手、再落下……她像坏掉的人偶,重复着同样的动作。她并没有因为褚墨的出现而停止,只是越来越疯狂。 最后,她甚至开始大笑。 「住手,妮娜!快住手!」谈言大喊着,他想起身,但褚墨用尽了所有力气将他死死按着。 妮娜真的疯了,她的力气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消耗,反而越大越用力,她似乎因看见褚墨喷涌的鲜血而越发兴奋。 等到在外等候的计程车司机惊觉不对而前来察看时,褚墨已经昏倒在谈言身上。 「褚墨!」谈言大喊着,但倒在他腿上的人毫无反应,只有渗渗流出的鲜血不断带走褚墨的体温。 司机从后头奋力的架着少女,谈言解锁了褚墨的电话后哭着打给了赵思婷。 此时的他忘记了其他所有数字,显现在他脑海中的只有那个曾不经意给他念了一串号码的女声。 ***** 「没想到你居然打给我,老实说,我当下认真考虑了拒接的这个选项,毕竟你用的是把我打成骨折的人的手机。」赵思婷虽这么揶揄道,但她更多的只是想要让谈言别摆出那么凝重的表情。 「抱歉,是我害你被褚墨打的。」 「唉,怎么会是你的错呢?是我自己没事录了一个施虐狂的不雅影片。」赵思婷替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她身上甚至还穿着辅导员的制服。 他们现在人在医院,脑部受到重创动了紧急手术的褚墨还在昏迷中,距离术后已经过去七个小时。 谈言也就这么盯着褚墨的脸七个小时。 「赵辅导员你不用陪我没关係,我知道你其实很忙,抱歉这样麻烦你,也谢谢你愿意帮我。」谈言即使说着这些话,眼神依然片刻不离褚墨。 眼看谈言不是三两句劝就会轻易听进去,而自己确实也还有一大堆待办事项,赵思婷留了一瓶便利商店的燕麦牛奶后就离开了。 希望谈言至少别浪费她的燕麦牛奶。赵思婷关上门前暗忖,虽然她知道愿望成真的机会微乎其微。 而一直到夜深之前,医生护士来来回回好几趟,他们都喃喃着同样的话。 『怎么还没醒……啊,你不要担心,有些人本来就会晚点。』 『照理来说该醒了啊?他有什么慢性病史吗?』 听到后者时谈言通常会摇摇头,而其馀的,他连假笑应付都省了。 褚墨,醒醒吧,拜託了。 一整晚,谈言都如此默念着,无数遍。 而他的祈祷似乎成功了,褚墨在隔天的正午时恍恍惚惚的睁开了双眼。 日光灯似乎过于刺眼,他的睫毛搧动几下后轻哼了一声把头撇开。 「褚墨?」谈言心头一惊,赶紧按下了一旁的呼叫铃。 等到医生护士匆匆忙忙的进来围在床边后,褚墨乾涩不已的喉咙终于允许他开口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大哥哥,你是谁?」 褚墨一脸天真无邪,对着紧握他的手流泪的谈言如此问道。 捌.狼(4) 「心智年龄退化了,能不能復原没有一定,得按时回来做检查追踪才行。」 直到褚墨又留院观察了一个星期终于得以出院时,谈言的耳边依旧回盪着这句比当时他在法庭上被宣判入狱还要更加令他世界崩塌的话。 他转头看了眼,褚墨肩上背着一部份的衣物,明明一双比谈言大上许多的手却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抓着他的小指。 谈言抽出了自己的指头,用整个掌心包裹住褚墨的。 两人牵手时,手心朝下的通常是掌握主导权的人,而这人从前是褚墨,现在却变成了谈言。 谈言望着不安的张望的褚墨,伸手抱住了他,把脸埋在对方颈窝里。 气息依旧没变,但回抱着自己的手却多了生涩。这个事实让谈言一瞬间呼吸困难。 计程车到后,谈言跟着司机一起把东西塞进了后车箱才引领着褚墨上车,褚墨用着孩童的目光和思想不停的问着为什么,而谈言则是就着事实回答,此刻的他必须要让自己只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不然他总感觉自己会溃堤。 「为什么那边的人在抱抱?」褚墨指着路边的一对情侣。 谈言依旧搞不懂孩子的思想,他怎么就突然好奇那个了呢? 「因为他们在谈恋爱。」但他还是回答了,替他身旁正在探索世界的“孩子”解答。 「可是我们刚刚也抱抱了?」褚墨指的是在医院门口时谈言给他的拥抱。 「……因为我们也在谈恋爱。」谈言答道,然后他终究还是哭了。 这辆计程车是赵思婷得知褚墨要出院时帮忙叫的,或许是她有交代过了,司机大哥对于褚墨异常的行为和谈言的流泪并没有多做过问。谈言此时真心感谢赵思婷的细心,这让他终于得以喘一口气。 看见谈言的泪水,褚墨慌张的乱动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瞥见身旁人手足无措的样子,谈言再次把自己埋进了那宽阔的胸膛里,放任自己的眼泪把两人的衣服弄湿。 一进到家门,可可亚主动凑了上来。 「喵。」牠叫了一声,澄澈的眸子凝视着谈言。 「啊……」谈言愣了一会儿,然后放下手中的行囊把牠抱进怀里。 「抱歉啊,除了回来拿东西的时候顺便倒饲料给你,这星期都没有好好关心你呢。」 像是听懂了谈言的话,可可亚蹭了蹭他的脸。 「猫咪?」看见可可亚,褚墨伸出了手。 可可亚一个机灵跳离谈言的怀抱,远远避开褚墨的触碰,这动作让褚墨吓了一大跳。 「没事,别怕。」谈言说着,也不知道是在安抚猫还是人。 可可亚一溜烟窜回猫跳台上的木箱里后,谈言环视了这个家一圈。 自责、后悔、难过等等负面的情绪这一个礼拜他回味得够多次了,想起昨日通话时赵思婷拐弯抹角告诉他要振作起来的鼓励话语,谈言深吸了一口气。 安置好一人一猫,谈言打扫起了凌乱不堪的家,他的馀光时不时可以瞥见躲在一旁偷看他的褚墨。 谈言一律装作没看见,虽然勉强算是接受了现况也冷静了下来,但不代表他已经想好要怎么面对转变如此之大的恋人。 晚餐后,谈言又一次放肆的把自己缩进褚墨怀里,最低限度的向自己的恋人撒娇,然后,他衝进浴室里,把花洒开到最大,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谈言自己的头发上还滴着水珠,但他却是拿着吹风机对着褚墨已经乾得差不多的发丝继续有意无意的拨弄。 褚墨头上的伤口幸运的癒合良好,唯一的不足就是癒合的皮肤无法生出毛囊,但也幸好缝合的面积不大,不认真瞧其实看不出来。 直到将抱着枕头的褚墨哄睡后,谈言才坐在床上认真思考起今后。 手机的话应该是不用买了,褚墨现在也用不到,就拿他的来用吧。 总不能让他一直抱着枕头,家里不过也就两个,明天去买个玩偶好了,日用品好像也该补一补。 工作吗……谈言凑合了一下自己两个户头的存款再加上褚墨的,暂时应该是不需要。 他决定还是先好好照顾褚墨,观察他的情况,工作什么的以后再找也不迟。 几乎一夜无眠,谈言一早起来就接续准备起两人一猫的早餐。 而这样与家庭主夫无异的生活不知不觉之间竟然也就这么过了下去,一切比起谈言所想的还要再更顺利一些,这点让他感到无比欣慰,也终于不再那么疲惫。 确认了褚墨抱着他买的玩偶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卡通后,谈言急忙跑进了厕所。 方才没忍住又吸了几口褚墨洗完澡后发丝间的清香,没想到他竟然勃起了。 谈言拉上帘子,他看着自己兴奋翘起的阴茎,心情五味杂陈。 「啊……」他最后还是缓慢的开始替自己紓解。已经好长一段时日没有得到释放的性器格外有感觉。 「褚墨……啊!」谈言用手指戳进了自己的后穴,他想像着褚墨正在进入他。 但不论他再怎么搅动手指都丝毫比不上褚墨按着他抽送时的快感,他悻悻然地将手指抽离,然后抚回了前头的性器。 想像着褚墨少有的几次帮他口交时的场景,谈言终于找回了一丝两人做爱时的欢快。他加快了擼动,最终久违的释放在了他们曾无数次交融的浴缸里。 揣着些微背德感所带来的另一种难耐的兴奋,谈言用褚墨当作对象自瀆了一段时间,直到某日在他忘情的抠弄自己的铃口时,外头传来了一声惨叫。 「怎么了!」谈言提上裤子后三步併作两步的衝了出去,却看见厨房里,褚墨正按着流血的手臂,而一旁则是受到惊吓乱窜的可可亚和一把掉在地上的水果刀。 谈言立刻上前把刀子捡起,避免窜逃的可可亚误踩,然后他赶紧翻出车钥匙,用乾净的布按着褚墨的伤口后便驱车赶往医院。 就这样的,褚墨本就留了几条疤的手臂又添了一道伤痕。 谈言看着不安的揪着他衣角的褚墨,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在做什么?褚墨现在是个孩子,需要他的照料,而当时的他到底在干嘛? 回到家后,谈言抱了抱坐在沙发上的褚墨,这回,他让褚墨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受了伤的孩子的头顶。 是啊,在他眼前的是个孩子呢。 这么想着的谈言眼角不自觉泪湿,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靠近的可可亚出于好奇的舔掉那滴泪后,皱了皱眉头。 「呵呵。」谈言笑了声。他把可可亚也揽入了怀中。 这段日子以来,可可亚似乎也察觉到了褚墨的不同,不再那么排斥他,心情好时甚至会任由褚墨抓着牠的尾巴把玩,儼然成为了一个活跳跳的布娃娃。 ***** 定期带褚墨去回诊,每三天打扫一回家里,偶尔逗猫再顺便制止褚墨和可可亚的人猫大战……谈言过着像是单亲爸爸抚养孩子般的生活。 他虽然还是会有生理需求,但是褚墨早已不再是他的性幻想对象,并且基于有个孩子在家的彆扭心情,谈言连看片自慰的次数都压在一个月两次为上限。 真要说他的生活有什么改变,应该就是赵思婷成了他们家的常客。 赵思婷也将褚墨当成一个真正的孩子在看待,来的时候带点玩具零食,吃完饭了就充当陪玩。 「晚了,要送你吗?」谈言站在门口对着正在穿鞋子的赵思婷问道。 「哇,穿着睡衣这样问让人很难回答誒。」赵思婷打趣道。 谈言赶紧低头看了一眼,「啊,我是真的有打算要送你……」 「行了行了,去照顾你家小朋友,我自己可以回去的。」赵思婷打断了谈言,但看见后者还是没有进屋,她又说道:「我当初会白白挨揍是因为那是褚墨,我少数打不过的可怕男人,你懂吧?如果是一般的醉鬼什么的,你还是先担心他们的安危吧。」 语毕,赵思婷朝探头出来的褚墨挥了挥手,而后者则是抓着可可亚的爪子回应,想当然耳,可可亚呈现眼神死的放空状态。 「对了,谈言,想工作的话就去吧,你这阵子教了褚墨不少东西,他也挺听你的话,不然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我没事也是可以过来看看的。」 谈言瞪大眸子,他不知道赵思婷是怎么看出来的,但眼前的女人只是在说完话之后便瀟洒的离开。 谈言有些失神的关上了门,回到客厅后才发现褚墨抱着可可亚睡在了地板上。 到底是怎么在五分鐘之内睡成这样的? 「啊你也不会反抗一下?」谈言看着可可亚失笑,他弯下身把黑猫抢救了出来。 「喵。」可可亚叫了几声之后跳回了冬天时谈言给她网购的棉窝。 「呜……谈言哥哥……」褚墨揉了几下眼睛。 「啊,别揉,你刚抱可可亚,去洗手然后上床睡觉。」谈言拿出手帕擦了擦褚墨的眼屎,然后把人提起。 褚墨整个人掛在谈言身上,后者险些喘不过气。 虽然心灵像个小孩子,但体格可不是,谈言不禁想起了他以往在夜店时,时不时要扛着喝掛的客人到门口的情形,幸运的话外头的管制大哥们会帮忙一下,但要是人数过多,他只能扛着客人直到计程车抵达,而那时的他通常会在把人送进计程车时故意偷偷伸脚踹一下当作报復,反正对方也不会记得。 想到当时的场景,谈言不自觉笑了笑。明明那时觉得那么麻烦,但现在竟让他如此怀念。 把嚷嚷着要谈言唸故事的褚墨给哄睡了之后,谈言花了一整个晚上思考做回调酒师这件事,下定决心后,他又花了两天把所有器具拿出来清洗,练习了几回,确定自己找回了手感。 面对这次的职场回归,谈言花了比以往还要多的心思,他有前科,而且以往待的也不是什么可以在面试时拿出来说的工作场合。 他不想再去那种随时可见下药斗殴的杂乱场所了,他希望能够去一间稍微有点格调的酒吧。 说不憧憬其实是骗人的,以往的他只是太过年轻,还不够稳定,才会出于想找床伴的理由而去了那些他根本不喜欢的地方上班,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要照顾褚墨,要照顾这算的上是半个家庭的家。 他也想为自己努力生活一回。 所以当赵思婷的忙碌也告了一段落,隔了说久不久说短也不短的一些时日再接到谈言的电话时,她记得对方是这么说的。 「思婷,我找到工作了,今天第一天上班,我有点担心褚墨,毕竟他这样子之后我还没有放他一个人过夜过,可以麻烦你今天晚上去帮我看着他吗?真的不好意思,不过只要今天就好了!」 赵思婷回忆当时电话里头还不停传来鏗鏗鏘鏘的声音,想也没想就应下来了。 于是现在正陪褚墨窝在沙发里的赵思婷百般无赖的强行把可可亚翻身,然后揉着她肚子上的毛发,可可亚一开始反抗了一会儿,但后来也就放松身子享受了。 比女人还善变。赵思婷在心中如是评价可可亚。 谈言变了很多,从还在受刑期间的浑浑噩噩,到现在时不时笑着的开朗模样,换做一年前的赵思婷肯定想不到这会是同一个人。 她替谈言的转变感到开心,想着想着,她伸手揉了揉褚墨的头发。 啪的一声,褚墨把她的手给挥开了。 「只给谈言哥哥摸。」褚墨鼓着脸,义正严词。 哇,可以打小孩吗? 这么暗忖着的赵思婷最后也仅仅是捏了褚墨一把。 她才不跟小孩计较呢。 末了,还是没管住自己的手,偷偷捋了一把那顶刺蝟头。 ***** 谈言很幸运的在面试时以流利的手法和得宜的服务水平得到了酒吧老闆的赏识,而在他主动说出自己有前科时,对方也没有针对这件事多做过问。 谈言每天上班都觉得非常充实与自在,他喜欢现在的生活,即使相比以前累了许多,但他却非常满足。 褚墨对于谈言晚上要上班的这件事虽然提了诸多疑问,但也是顺其自然的接受了。 谈言这天回家时天空已经露出鱼肚白。他在工作结束后被同事和老闆拉去吃了宵夜,又聊了几句就不知不觉搞到这个时间点了。 「褚墨?」 谈言进门时刻意放轻了音量,但就在他踏上走廊的下一秒,褚墨衝出了房门。 「做恶梦了吗?抱歉,我跟同事去吃东西没注意到时间……」 「谈言。」褚墨打断了谈言安抚孩子般的解释,他衝了过去,一把将人拉进怀里。 谈言感受着褚墨带着颤抖的拥抱,对方激动的情绪透过彼此相贴的心脏传到了他心底。 他愣了许久才不确定的开口。 「……褚墨?」 「嗯。」埋在肩颈让褚墨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是褚墨?」谈言又问了一次,他伸出手轻轻把人推开,然后双手捧上了面前的脸。 「谈言,是我,我回来了。」说完,褚墨再次把谈言紧拥入怀。 谈言久久不能动作,他脑中一片空白。 褚墨怜爱的抚过谈言的眼耳唇,然后他缓缓俯下身。 直到褚墨突然放大的脸距离自己不到一公分时,谈言这才回过神,然后他猛地将对方推开。 「谈言……?」 良久后,空气里仍旧回盪着褚墨夹杂在话语里的错愕。 尾声.猫 「我觉得我应该跟褚墨收个仲介费。」赵思婷认真道。她喝了一口黑咖啡后嫌恶的皱了皱眉,接着开始疯狂朝里面加糖。 谈言对于赵思婷明明怕苦却屡试不爽的行为已经疲乏。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真的从他家搬走时,他跑来找我喝得烂醉,哭得昏天暗地的画面。」 一年前,褚墨奇蹟似的恢復了,而两天后,谈言却打包行李,正式离开他住了将近两年的地方。 在那之后,谈言拒绝了所有褚墨希望见面的请求,别无他法,褚墨拜託赵思婷替他打听谈言的消息,然后回报给他。 「我以为他会不顾一切跑去找你。」赵思婷说道。 其实不只是赵思婷,就连谈言都曾经这么以为。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褚墨并没有这么做,他选择了尊重谈言的决定。 「他变了很多呢。」赵思婷感叹道。 「是啊,他是变了很多。」谈言轻轻点了点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眼底尽是温柔的波光。 「所以你什么时候才要回去?」赵思婷諂媚的笑着,对于褚墨的骚扰似乎颇为无奈。 「他又跑去找你了?」谈言失笑。 「他现在走我家跟走他家厨房一样顺!」赵思婷下意识瞪了柜檯一眼,然后才突然想起罪魁祸首现在并不在那里。 顺带一提,褚墨现在在这家咖啡厅上班,担任服务员,虽然薪水只有在监狱任职时的一半,但根据褚墨的说法,做着相同性质的工作会让他觉得自己离谈言更近一些。 「暂时还不会。」谈言浅笑道。 「谈言,他需要你,你也需要他。」赵思婷拿走了谈言漫无目的不断搅拌的气泡饮料。 「是啊,我们需要彼此,但还不是时候,对现在的我而言,褚墨更像弟弟,如果我带着这样的心情回去,他会受伤的。」谈言把饮料拿了回来。 「那你还要多久?」赵思婷向椅背一靠。 「我不知道。」谈言摇了摇头。 「你再这样让他等下去,他也会受伤。」 「嗯……不然,你去告诉他我同意让他来见我,但只能在酒吧。」 「你现在是在使唤我吗?你们一个两个到底都把我当什么了?」赵思婷翻了个白眼,但她却是笑着的。 「好嘛,赵辅导员,拜託?」谈言眨了下眼。 赵思婷全身瞬间起了疙瘩,「你好噁心,你在酒吧到底都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快把谈言还来。」 闻言,谈言笑了几声,然后依言把对待女性顾客用的营业表情收了起来。 「话说,前两天褚墨找我去吃饭的时候也做了一个噁心的表情。」 「什么表情?」谈言来了兴致,他往前倾身。 「不是应该先问我他为什么找我吃饭吗?」 「所以是什么表情?」谈言最近还学会无视别人了,这似乎跟他常在酒吧里被各样人搭訕脱离不了关係。 「……」赵思婷撇了撇嘴,「唉,总之就是他前两天突然找我出去,然后郑重的为他打我的事情道了歉,他那时候脸上那种想道歉又不想明讲的扭曲样子让我真的很想拍下来。」 「所以你拍了吗?」 「没,我怕他又打我。」 「如果他打你了,你之后说不定又可以赚到一顿免费晚餐?」 然后,说了这话的谈言换来了赵思婷的一顿暴栗。 ***** 「晚上好。」服务生这么对独自一人前来的男人说道,浅浅一笑后,领他到了吧檯的位子。 谈言抬眸,不意外的看见了一张熟悉的就算闭上眼都能在脑海里完整描绘的面容。 「谈言。」褚墨唤了声。 「好久不见。」谈言笑道,这笑容与他面对一般客人时不同,惹得旁边的同事们一阵关注,纷纷对褚墨行注目礼。 「oldfashioned?」谈言主动问道。 「好,你调什么我喝什么。」褚墨答道,他看着谈言拿出一个有掌心这么大的冰块,然后用器具对着四个角敲敲打打了一番后把它放进透明杯里,注入作为基底的酒,接着拿出一颗橘子,削了两瓣上头的皮。 谈言的手法俐落乾净,看上去说不上来的舒适,褚墨沉醉的望着那双手,然后在对方把酒递上前时,仗着这个时间人还不多便轻轻拉住,冷不防凑过去闻了一把。 「褚墨!」谈言小声叫唤,赶紧把手抽了回来。 「有橘子香。」褚墨如此评价道。 一旁传来了只有他们三人才听得见的口哨声,谈言一转头发现老闆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墙上,用曖昧的视线盯着他们。 「谈言,再两个小时让你下班。」老闆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就转头忙去了。 「真是的,装什么忙啊……」谈言喃喃。 「这样说你老闆没事吗?」褚墨失笑。他知道谈言变得更自信了,但不知道还多了这种惹人怜爱的小性子。 「只要他没听到就不算说过。」谈言狡黠一笑。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就像在褚墨出事之前他们会在晚餐时间面对面坐在餐桌旁的时候一样。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在酒吧老闆充满暗示的驱离之下,谈言略显无奈的拎着包被推了出去。 「下次挑我上班时间来,我也可以给你煮杯咖啡。」 「行啊,找思婷一起。」 「可以不要吗?」 两人相视而笑。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两人的车子都还停在酒吧附近,但谁也没有要掉头的意思。 寧静瀰漫在两人之间,月光像为他们引路一般铺洒在他们面前的道路。 「谈言。」褚墨忽然停下。 「嗯?」 谈言跟着佇足,接着,脖子上冷不防传来了一个冰凉的触感。 他低头一看,是一个可以在里头放相片的坠子。 谈言伸手打开,但里头只有其中一边放的是相片,那是一张可可亚的独照,而另外一侧则是一个看着眼熟的字条。 『褚墨谈言』 上头这么写着,谈言认出了这字跡是他自己的。 他抬头看了褚墨,但对方笑而不答,只是示意他再想想。 谈言只好继续低头盯着手里的东西瞧,直到一个已经模糊的记忆被眼前的画面从脑海深处拉了出来。 「这是……我写给你的求救字条?」谈言惊诧道,他又翻转着手里的项鍊,再次确认自己没有认错。 那张求救字条,褚墨把中间的字给剪掉之后,将两人的名字紧紧靠在一起,重新黏合,然后剪成了心形。 「嗯。」褚墨应声。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与我联系。」他补充道。 谈言没有想过褚墨居然留着这字条,惊讶之馀,他感觉已经停摆已久的什么正重新开始在他的胸口鼓动。 那一下又一下的跳动将冰冷的心再次注入了温暖,让人一瞬间便被包覆在柔软之中。 「谈言。」 他们的爱扭曲破碎,但将那些碎片一一捡起后重新拼凑却变得格外可人,让人捨不得松开手,就和谈言紧握在手心的那张字条一样。 眼前的男人,眼瞳里始终只倒映出一个身影。 眼前的男人,终于懂得爱为何物。 眼前的男人,是他,谈言的男人。 「褚墨。」谈言把项鍊闔上,放进了领口,那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嗯?」褚墨低头凝望着他的爱人,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因为他清楚看见了,谈言原先沉寂的眼里正在逐渐翻涌出与他相同的爱意。 谈言伸出双手捧住了褚墨的脸,而后者眷恋的吻着那微凉的指尖。 「我们回家吧,可可亚还在等我们呢。」谈言柔声说道。 「好,我们回家。」褚墨用力握紧了谈言的手,那是一种无可置疑的力道。 『受刑人编号8090,你已被定罪。』 『此生,你将被我所囚。』 而我,将为你所困。 ——《牢慾之灾》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