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B/BDSM】妄为》 开苞 J大的导师办公室内,隐蔽的一角耸动模糊的身影。拥挤的桌头撒落着一堆外行人看不懂的实验数据本。初夏的风吹到裸露的肌肤上,空旷的办公室内传来低低的喘息,听得人莫名燥热,好像是谁在压抑着什么。 “许老师。”一阵敲门声从外传过来,按理来说,这人应该是许舒的学生,“请问您在吗?” “奇怪……”他喃喃自语,“明明这个时间点,许老师应该是在这里。” 学生将耳朵贴近黑色的大门,尝试性再呼唤了一声:“许老师?” 他听到了些许动静,又不敢确定。一门之隔,传来的是布料滑动的声音,由远及近。 “什么事?”开门的是个年轻的女学生,他认识她。这个人是一班的班助,安思。 说起来,安思这个姑娘对不相熟的人是有点冷漠的。身为同班同学的他经常被她视如空气。除非与安思迎面相撞,她才愿意抬眼笑笑,对着他打个招呼。 她没有针对谁,对任何男性都是一样的漠然。但在异性口中,安思的风评却意外的良好。原因无他,长相姣好的女孩容易收获别人的好感,更何况男生私下里讨论过,她看任何人的眼神都透露出一股子说不出的真诚劲。就算话少,也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浓烈的温柔。 再说,按照女生们的说法,安思有个相恋四年的男朋友。两个人感情一直很好,可惜异地不常见面。和其他男性保持距离,也算是为了男朋友放心,俗称避嫌。当然,这种说法是安思本人对于不想理人找得极好的借口。 可今天却不一样,往常的安思虽然不见谁都笑,但好歹不会露出满脸戒备。她深褐的眼瞳充斥着疏离,短发随意地别到耳后,红润的双唇抿成一条线,平添几分冷漠。 安思见对方呆愣,再重复一遍:“班长,有什么事?” “哦。”班长点头,“我找许老师。” “许老师在工作。”她侧过身,班长从她和大门的缝隙中窥见认真忙碌的许舒。 端坐在办公桌前的许舒轮廓干净,面无表情,刘海垂下来,没有盖住眉毛。向来冷淡的男人眼里倒映着细碎的光,紧紧凝视着电脑屏幕:“把资料给安思就好。” “嗯,好。那我等会儿再来找您。”班长说完就走,临走时还不忘怪异地望两人一眼。 “谢谢班长。” 砰的一声,门就关上了。 安思当然知道有人传她和许舒的绯闻,但她并不在乎,或者说,别人的谣传不够准确。 她和许老师关系更为亲密一些,交付着信任,融汇着暧昧。可以说是情侣,也可以说不是。 简单来讲,许舒是她的狗。 这年头,了解个SM不是什么稀罕事。只要你上网冲浪,总会在无意间窥视到这个圈子的冰山一角。什么血腥、暴力、人性、色情、金钱,它包罗万象,无孔不入。宛如暗夜里的钩子,牵拉着寂寞与孤独。 人们提起这个词就像十几年前提起同性恋般,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与淫靡。 [br] “许老师,你的资料。”安思一脸微笑走过去,将纸张放在桌上。 “下次,可不可以不要在办公室?”男人上半身扣紧,下身却一丝不挂,毫无羞耻地张开腿。他的下体没有耻毛,粗壮的茎身上是一颗饱满如铃铛的龟头。 “你先看看你自己那个贱样子,”她垂眸,轻鄙地笑,“狗鸡巴翘这么高,凳子上糊了一滩骚水。” 接着,她倾下身,扣住许舒的下巴:“好个为人师表啊,许老师。” “主人。”他轻轻叫着,仰头看她,颤抖的性器更加淫乱,滋滋冒水,“是狗狗犯贱,管不住自己,求您别玩了。” “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她熟稔地摸摸男人的头,笑得愈发愉快。 “听主人的。” “我有分寸。”安思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将他滚烫的脸拍得更红,慵懒道:“跪下。” 许舒双膝一弯,手交叉在背后,毫不犹豫地跪地。他的动作流畅,眼神始终没有从安思的身上移开。高昂的阴茎直挺挺竖立在白嫩的腿间,张开的马眼滴滴答答地流出清液,顺着阴茎流淌。男人一动不动,乖顺地跪立,任由安思打量。 她见许舒如此听话,脸上的笑意加深,露出唇右侧一颗尖尖的虎牙。如果不是许舒熟悉安思,别人只怕是会错认为安思眼眸里都是温柔。 许舒看着看着就有些心猿意马,那颗牙咬住他滑腻的肌肤时,痛感尤为明显。她咬过他的下颌、锁骨、奶肉,甚至牙齿还会顺着腹股沟线打转。所以,现在她只要露齿微笑,就会激发许舒湿漉漉的渴望。 “小狗,你意淫什么呢?” “主人,狗狗想了……”他低下头,对视着自己勃发的性器,感到越发难堪。男人的性器是鲜红色,不是肏熟了的深色。已过而立之年的他是这幅模样,只能代表从未使用过这玩意。 至于原因,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又想了,骚得要命。”她的语气还是宠溺的,用鞋尖踩住他不该发情的阴茎,从张开的马眼里挤出水来,严肃地叫了一声:“许舒。” “主人?”现在的许舒与在外的禁欲教师判若两人。他兴奋起来,耳尖的潮红一直蔓延到脖颈。 “今天是什么日子?”安思更加重了脚上的力道,端详起他扭曲的脸。 “是,狗狗成为主人狗的一百天。”他喘息不止,冷汗顺着高耸的鼻梁滚动,大腿根打颤,性器愈发抬头,又被安思迅速打压下去。 “我答应过你什么?”她问得不紧不慢,有一下没一下地踩住许舒鲜红的龟头。然后用鞋尖挑起冠状沟,在阴囊系带处磨蹭。 “请主人……”男人浑身僵硬,阴茎充血。酥麻的快感顺着性器直窜大脑。他闭上了眼又缓缓睁开,嘴唇发抖,坚定地说:“求主人给狗狗开苞。” 秘密 浩瀚广袤的星空里有无数星辰,每颗渺小的星子沿着自己应有的轨迹漂泊于浓烈厚重的黑暗。在某个时刻,有两颗发光的小小星子望见对方,他们穿越几百万光年,轻轻相撞,最后迸发出奇异的光。 四个月前,许舒将安思带回了自己的家。那是他们第一次有了私下交集。 外面下着雨,安思整个人都湿淋淋的,刘海软趴趴地贴着额头。 许舒叹了口气,对这种处境毫无办法。就在方才,他在昏暗的巷子口遇见自己的学生。 安思就那么直直站在灯光下,头顶罩着一圈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双眼眸明亮,像个钩子般凝视着什么。淅淅沥沥的小雨落到她单薄的衣服上,水珠顺着脖颈流淌,贴合着身体曲线。她的皮肤白嫩,在明晃晃的光里透得像瓷器。 许舒知道他这个学生长得漂亮,却没想到在此时看到惊心动魄的美。现在她像只流浪的猫崽子,周身的毛皮被打湿。 然后她叫住他,眼圈有点红,开口的声音显得青涩:“老师,你带我回你家好不好?”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不对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学生。 “遇上困难了?家长呢?” 安思抿了抿下唇,口气任性得像离家出走的孩子:“你就说我能不能跟你回去?” 听这意思,要是不同意她还是会继续乱跑。 对于安思的家庭情况,许舒还是了解一点的。大概就是老爸欠下高利贷跑了,留下她和她妈相依为命。 她盯着他,把许舒盯得脸颊发烫,他觉得自己罪恶极了,清了清嗓子:“你为什么不回自己家?” J大离她家不远,安思并不住校。 “我今天不想回去。”她撇撇嘴,声音干净,踢走路边的石子,“您不管我吗?不管的话就走吧。” 空气暧昧黏稠,像是不能消散的雾。他的周身沉了起来。 然后,他妥协:“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在回家的路上,许舒知道安思的爸回来了。她提的不多,警惕地避开自己的隐私。许舒也不再多问,现在的小孩好像都不喜欢长辈管她太多。 随后两人进了门,他将拖鞋和毛巾都递给她。家里没有太多的家具,但很干净,因为他平时喜欢打理。 “老师,你家有女人吗?”她忽然这么开口,眨巴着眼睛看他,笑得有点邪气,用毛巾给自己擦头发。 许舒被这句话噎住,停顿半会,“有,有时候我妈会来。” 她轻轻笑,带着气音:“看来同学们说得是真的,老师叁十一了还是单身。” 许舒知道这帮小屁孩平时怎么说他的。他身材虽不羸弱,但长相秀气干净,瞧上去不过二十五加上条件良好,还不愿意相亲,是个女的就拒绝,又爱冷着脸,十有八九是个gay。 “是单身没错。” “这样啊,我可以叫您的名字吗?”她轻轻念着他的名字,“许舒?” 些微的电流从心尖趟过,他像是被小猫挠了一爪子,鬼使神差地应和:“私下的话可以,在学校叫我老师。” “许舒。”她的尾音上扬,抓住他的袖口:“我要洗澡。” 许舒怀疑这个学生不懂男女之别,他躲开了对方的触碰,指了指旁边:“那边左转就是。” “能帮我拿件睡衣吗?” “我家没有女式的。” “那就衬衫好了。”她开口,“反正老师应该也不会介意。” 许舒不知道的是,安思比他想象的还要笃定对方是gay。他忘记了自己在一年前为了推辞某位学生的死缠烂打,说出的“我对女的没兴趣”。 这个流言蜚语是许舒自己种下的恶果,可惜他本人不知道那位被拒绝的同学将消息传得那么远。 “不行吗?” “好吧。” 他眼睁睁看着对方拿走比她大两号的衬衫,从容地进了浴室。 安思出来的时候,下半身只穿了个短裤,松松垮垮的衬衫罩在她的身上,盖住裤子,就好像她下面光腿。 蒸腾的水蒸气熏过她的脸,她的五官看上去粉嘟嘟的。安思洗完澡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我们要一起睡吗?”她望着房间里仅有的一张床发愣。 “我睡沙发。”他并不会让安思睡在床下,更不想和她多有牵扯。 他在客厅铺好床褥,望着大刺刺在自己面前晃荡的学生,警告道,“以后不要随随便便跟一个男人回家,而且男女有别。” “可是,老师是个好人,才不是什么随便的人。”她转过身,扬起下巴,“我见过好几次许老师在喂流浪猫。而且其他老师也说过,许舒特别特别好。” 只有不成熟的人才会用极端修饰词,“很”、“非常”、“特别”、“极其”,各种笃定到理所当然的词语显得意义重大,到成年人模棱两可的世界便不再适用。 “……有多特别?”他不认为自己特别,他觉得自己如此平凡。就算他成绩优异,顺利完成学业,直接被导师留校任职。就算不少人羡慕他是红叁代,有个稳定的靠山。 他自觉自己有读书人的傲气,看什么都好像看个通透,高人一等的冷。实际上又经常反思自己过于傲慢,什么都不是。 他的人生乏味得像张白纸。平凡也就罢了,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欲望。 “大家都知道的特别。” 安思对许舒是有好感的,从见他的第一眼,她就想将他占为己有。许舒那种高高在上又不理人的样子适合被折磨。清冷如冷泉的嗓音要是呻吟一定特别好听。 他轻易地勾起她最原始的冲动,偏偏这个人还不喜欢女人,所以逗逗他,也只能算她消遣的乐趣。 夜风吹得人凉飕飕的,负面情绪就借此爬上来。她不怎么想说话,又不忍住开口。 “老师,”她陷在对面的沙发里,两条白腿一直晃,像是在回忆什么:“明天我还能来这里吗?” “不行。”他想也不想就拒绝,“尽快回去。说好下不为例,你到处乱跑,我会通知你家长。” “我成年了。”她陈述道:“而且是你说的下不为例,我只说过我要和你回家。” 家这个词有点重大,让许舒拧紧眉头。 他开口问问她家的详细情况,想要再了解他的学生。但他没有再问安思的家庭,这孩子肯定不愿意告诉他。 他问的认真,专业还有以后的打算,以前考了多少分,她却答得漫不经心。 “老师,你管的真多。” 他住了口,内心吐槽,他要是管的不多便不会把她带回来。 “老师,明天你可以辅导我功课吗?” “你成年了,大学生应该学会自习。”像是为了报复,他怼了回去,他又觉得自己幼稚,和孩子置气。 “行吧行吧。”她转过身,不去理他。 “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找我的。” 回应许舒的是安思的关门声。 半夜,安思起身上厕所。她没有开灯眯着眼在走,走着走着,却突然大叫一声。 “怎么了?!”许舒连忙把灯打开,进了卧室,见到散了一地的SM道具。乳夹是金属的银色,麻绳是粗糙的棕色。 事情显而易见,她不小心碰到了他藏起来的柜子。他被发现了最卑劣的秘密。 有时候许舒也会反思,要是那天他没有带安思回家,前天没有因为偶尔偷懒将道具顺手放在盒子里,安思没有刚刚好去上厕所。之后的一切都不该发生,可惜没有如果。他接受着命运的指引,蛊惑自己的学生。他的一切是罪恶的。 “老师,你是狗狗吗?”她无辜地仰头看他,手里拿着他蹭亮的项圈。 被人抓住欲望的羞耻感反射至他的大脑,他的心脏猛地一抽,觉得自己脏透了。寡淡平静的脸上升起浅浅的红。 在那个瞬间,他勃起了,因为屈辱,因为欲望。 他从很早之前就知道自己的渴望,他的渴望里有需要被凌虐的养分。恶劣的语言令他颤抖、轻贱的态度令战栗。强烈的欲念与清冷的性子格格不入,在许舒反复挣扎下达到微妙的平衡。 “这是之前宠物狗的。”他的目光在躲闪,背挺得很直,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卡顿的脑子里在祈求她赶快忘掉发生的一切。 她嗤笑,笑得意味深长:“可是,一般人不是会反问我什么意思,而不是找个蹩脚的借口。” “老师您想做狗吗?”她盯着他,有恶劣的压迫感,青涩而莽撞。得意的笑容像是孩子找到了好玩的玩具。 这一刻,许舒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因为紧张,他确实犯了致命的错误。他的学生抓住了自己的把柄,笑得像个小恶魔一样,露出尖牙,好像要威胁他。 最可怕的是,他还因此感到兴奋。恐怖的快感爬满他的全身。 他反问自己,老师怎么能对自己的学生有欲望呢? 潮热的裤裆里,兴奋的性器湿漉无比。他的阴茎背叛了他,他被自己的鸡巴绑架。 欲望和道德背道而驰,堕落成为他永远的墓志铭。 “我不想。”他听见自己说,心跳如鼓,腿软得像是要跪下。 稗子 “真的?”她轻轻问,将项圈悬在手中, “许老师,你就没有意淫过自己的学生吗?像叁流的小说那样。老师被按在讲台狠狠打屁股,而淫荡的脸出现在投影仪里,台下的所有人都会知道你的样子。” “亵渎自己的职业,像只发情的公狗。” 许舒的呼吸彻底乱了,忍不住跟随着她的话畅想。勃发的下体硬得发痛,肮脏又色情。紧接着他掐自己的手臂,把背挺得更直,走上前将东西夺过去,冷冷道:“你闭嘴,这些东西和你无关。” 他用了恶毒的语言,长出保护自己的刺。自己的学生不懂事,他也绝不能任由她胡闹。 安思轻易放手,微笑着看他故作镇定地收拾,无所谓地说:“对啊,本来就和我无关。” 道具碰撞的声音在夜里尤为刺耳,他像是被钉在耻辱柱上接受审判。 许舒听见安思在笑,非常非常的轻。这种意义,不知道是嘲笑还是轻蔑,也许两者都有。他不想知道,他也不想待在这里。 许舒开始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们两个人里最好有谁能够失忆。 “那我去卫生间。”安思抢先离开,踩着拖鞋走了,快到门口时才转过头,“对啦。还有什么不能让我见的东西,趁现在赶快收起来吧——” “许老师~” 短短几秒钟,他遭遇了场惊心动魄的变故,鼻尖的冷汗直冒。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兵荒马乱。 他想,自己真是无可救药。 等安思刻意在卫生间多呆了一会,路过客厅时,许舒已经躺在沙发上了。 男人背对着她,像只受了惊的鸵鸟。他的后脑勺毛绒绒的,窝进软软的被褥里。 真可爱,她想。 “东西藏好了吗?”她明显感觉到对方抖动了一下,那种轻微的弧度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不会被发现。如落叶般的颤抖消失得极快,像是她的错觉。 “晚安,许老师。” 他没有说话,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周身像被扒个精光,背后全是冷汗。 “谢谢你收留我。”她关门,声音清晰,“还有,我不会说出去的。” 许舒被迫把信任交到她的手里,甚至以后还要接受她的凝视。 当然自己的学生也不简单,能轻易说出一大段羞辱,也不知道私生活里会是什么样子。这个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眼睛倔犟得像月光,皎洁又刺目。安思轻如羽毛的承诺不具有任何可信性。许舒心惊胆战又无可奈何,毕竟一切不是她的错。 怀着强烈的懊恼,许舒失眠了。安思却睡得不错。 第二天,许舒做了双人份的早餐。 不知道他的祈求有没有用,安思宛如忘记了昨晚发生的一切。她端坐在许舒对面,眼睛变得亮晶晶,一边吃着热腾腾的面,一边用夸奖的语气说:“老师,你好厉害啊,手艺不错的。我喜欢。” 安思身上还穿着他的上衣。 昨晚她在床上滚了一夜,白衬衫被搅得皱皱巴巴,衬衫下方打了个卷,被她折进裤腿里。 “嗯。”许舒低下头,脑子里是她嘴角的笑意,声音低沉,“快点吃完,你还要上学。” “是哎,我的衣服呢?” “给你洗好烘干了。”他淡淡道,心里的石头放下,有些许的轻松感:“就在阳台上。” “这么贤惠的嘛。” 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太晚。安思完全忘记自己的衣服,把东西留在了浴室。她也没想到许舒还会记得这些,妥帖做好事情的样子像一只田螺姑娘。 哦,不,田螺叔叔。 然后她的牙又露了出来:“老师好人妻。” 这种形容词听得他的眉头微蹙,不好反驳什么。 “按理来说,我好像应该留下来洗碗。”她歪头,吸吸鼻子,表情痛苦而认真,“可是我不喜欢洗碗。” “不想洗就放着吧。”他根本没指望这小家伙帮什么忙。 “那我总不能欠你不还,”她将面条吃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地望着他,“下次吧,我请老师吃东西怎么样?” “我……”许舒心头别扭,抬眼看她。 “可以吗?” 安思与他对视,又是那种令他不想拒绝的眼神。 “有机会的话。”他说。 “那今天许老师辅导我功课吗?” 许舒知道,安思就是不想回去。她的成绩不错,不至于要缠着他补课的地步。 她不过刚刚好需要他。 那安思应该是怎么看他的呢?大约是路边上一条随意逗逗的狗,带着孩子气的简单善意,中间也许还裹挟着几分好奇。 “许老师。”她的声音突然严肃,尚显稚嫩的小脸写着不满,“我现在在问你问题,不要走神。” 许舒的脸忽地烧了起来,微不可查地缩起身体,奇异的“嗯”了一声。 然后她笑,自动把这理解为答应:“那太好了。” 柔和的灯光照在安思喜悦的脸颊,她的表情看起来生动极了。 许舒的心跳漏了一拍。 要完蛋了,他想。 等收拾好后,许舒用车将安思送到学校不远的路边处。 “为什么要在这里下车?”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离得他很近。 “别人会说闲话,你是我学生。” “行吧,真多规矩。”她像是嫌弃,关门时又补充,“老师答应了要给我补课,不准擅自跑掉哦。放学要等我。” “嗯。”他深深望着她,指尖颤抖。 许舒今天在安思所在的班级有一堂课,他如同往常般进了班,只有自己知道,他有多心虚。 然后他深吸口气,将工作照旧进行。 学习辅导还是要做的。 下午,安思放学后将课堂上的问题认真问了他。 “你家里人不担心吗?”他讲完题后,继续叮嘱,“快点回去吧。有什么需要我能做的,老师会尽量帮助你的。” 我这么说是因为作为教师的责任,许舒安慰自己。 “我妈还好啦,我骗她说我去闺蜜家住了。”她在笑,不提自己的父亲,“我说‘我不想看见我爸,需要冷静’,他们俩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舒的心轻轻软了一下,呆呆凝视她。他觉得,这个孩子不需要安慰。可他希望,自己能照顾到这个孩子就好了。 “等我再呆一晚上就回去。” “那就好。”许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失落,咬着下唇望她。 “许老师。”安思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近得好似能听见呼吸。 许舒微红着脸,耳尖粉嫩嫩的,眼神迷茫,根本不像是什么难以接近的样子。 而后,安思俏皮地笑:“你看起来真的好乖哦。” 安思的出现像是一场梦,梦总是要醒的。 他寡淡贫瘠的人生里,被那个莽撞的人悄悄掀起涟漪。 他不知羞耻,不受控制地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安思总是那么有活力,说话有慢悠悠的温柔。她白天总是在笑,浅浅的很钻心。她对每个人都很好,人际关系很不错。以后应该可以成长为不错的大人。 许舒只见过一次,她冷得令人心悸的目光。充满攻击性,锐利又漂亮,那是藏于夜晚的安思。 他迷恋这种锋芒,也沉迷她的温柔。沸腾的欲望如同疯狂生长的野草,蔓延至广阔又荒芜内心。 许舒仰躺在床上,望着空荡荡的天花板,长吁口气。 安思临走时送了他草莓味的奶茶,可爱到不像他这个年纪应该拥有的东西。 她说:“谢谢,许老师。” “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给我打电话。”他的牙关发紧,“不要在深夜到处乱跑了。” “知道了,真啰嗦。”她说完就走,自由的像风。 许舒失眠了,带着隐晦的卑微。他伸出手,虚虚地抓了抓空气,一闭上眼就是安思湿漉漉的模样。 那个小崽子站在雨夜里,用刀锋般冷冽的眼神望着他。年轻富有生命力的曲线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无端生出几分媚气,她的唇红得滴血。恐怖的情绪爬了出来,他听见她的询问。 ——“许老师,你就没有意淫过自己的学生吗?” 他抱着安思暖过的被子,微微磨蹭,阴茎抖得停不下来。负罪感充斥他饱读诗书的心,房间里他获得的奖状审视着罪恶。 ——“老师,您想做狗吗?” “我想。”他清冷的声音像株提心吊胆的稗子[1]。 注:[1]如果给你寄一本书,我不会寄给你诗歌 我要给你一本关于植物,关于庄稼的 告诉你稻子和稗子的区别 告诉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 春天。——余秀华《我爱你》 自卑是暗恋的开始,许老师开始卑微模式。 文明 其实许舒也不懂,为什么会突然喜欢上一个人。大概是一个温柔的细节和一个冷冽的眼神便足够让人心动。 在白天许舒看起来像个性冷淡,但总在晚上想到她时陷入性饥渴的状态。语言羞辱、捆绑鞭打、高潮控制……各种各样的绮丽思想侵占他的脑腔。虽然不至于影响他的正常生活,可本人却清楚这种感情烧得他透不过气。 淫思与现实交迭,他是正统的马克思主义接班人,泛滥的下流却无关任何文明。人类是野兽,野兽又披着人皮。 许舒第二次与安思有交集是在学校的花丛边,那天的阳光正好,静悄悄撒在两个人的头顶。 “许老师,”她主动走过去,望着将小猫抱在怀里的许舒问,“你还是在照顾猫吗?” “嗯。”他低头,放慢脚步,抱住生物的手有点抖,“前不久发布的领养消息有人同意了,我现在把猫送过去。” “欸。”她跟了上去,“原来老师平时会做这些吗?” 许舒想起上次安思对他的搭话,停顿一下说:“差不多吧。像学校里耳朵少了一个角的猫,是做过绝育的,你看见我喂是这些。” “不是单纯的流浪猫嘛。”她踩中许舒的影子,觉得有些好玩。 “野猫的话保持对人的警惕性比较好。”他揉了揉猫咪的毛,“不然总会怕它们太相信人,以后万一被人骗怎么办。” “那老师果然是个很温柔的人呢。”她望着他,“我也有想过,要是哪天自己想养宠物的话,应该会养一只猫咪。” “毕竟要是养狗,要是我突然死掉了,它一直等我那有多可怜。”她的话让许舒产生了某些不好的联想,“猫咪就不会,它们多厉害。离了人照样可以自己活得好好的。” “你能这样想也不错。” “我想摸摸它,可以吗?”她问。 “这个问题你问它。”他举起小动物的爪子,稍显幼稚的动作与他平静的脸毫不相符,“它同意了就可以。” 安思试探性伸出手。 蓝眼睛的小猫咪只懒懒撇了她一眼,便抬起头任由她抚摸,蓬松软绵的手感令安思极为快乐:“看来它挺喜欢我的。” “许老师。”她不自觉把语气放缓,“我陪你一起去送猫,行不行?” 他想说自己应该和她保持距离,后来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好。我们等会坐车过去,不是太远,送完猫之后我送你回家。” “您不喜欢和我私下相处吗?”她明显能觉察到许舒对他的靠近感到不适,可他说过自己可以来找他。 “……没有。” “我认真问的。” “我没有不喜欢和你相处,”他想了一下,继续补充道,“你挺好的。” 白绒绒的猫毛随飘飞至四处,飘到了许舒的鼻尖。他的脸在阳光下灿烂异常,于是安思不自觉就将手放在他的鼻子上,抬手将绒毛弄掉:“老师,你先别动。” 许舒后退的躯体旋即停住,直愣愣见她的指尖轻挠过自己的鼻头。 似碰未碰的刮动撩得他心痒痒。 “猫毛弄掉了。”她解释道。 许舒的身体僵硬起来。视线在与安思对视一秒后便赶紧移开:“有很多吗?” 她总觉得老师应该是在害羞,事实上,他的脖子完全红了,于是安思更为恶劣地糊弄:“对,很多,所以不要动。” 他真的信了她的话,为难地动动鼻子。 安思顺着他的鼻梁刮蹭,他故作矜持的脸就快要绷不住:“你弄完了,就赶紧松开。” “弄”这个字眼实在是太暧昧了,许舒莫名心虚,自己是不是在刻意勾引她。 两个人越靠越近,近得像是要清晰地瞧见对方的毛孔。她柔软的身体贴了过去,像是在观察什么似的,仔细打量,慢慢盯他。 那种感觉又出现了。 压迫性的目光欺压至眼前的时候,许舒的体温上升到快要融化的地步。 明明他们的眼神交汇只有几秒,他却觉得时间如此漫长。他好想要逃,但脑子却不听使唤,最糟糕的是双颊越来越烫。 突然,男人怀里的猫仰头叫出声。两个人一晃神,不约而同地躲闪开目光。 “老师,我骗你的。”她意识到自己恶趣味发作,多此一举地解释,“什么都没有,但是你脸红了。” 被人戏耍的恼怒和被触碰的异样感交织在一起,他羞愧难当,加重语气:“安思,你就没有什么正形的时候,老师也这么耍。” “好啦。”她无所谓耸耸肩,“又没有什么关系。逗一逗又不会少块肉。” 脸红之后,俩人尴尬停顿几秒。 此刻恰好走到他的车附近,许舒领着她上了车,望着怀里的猫崽子:“你家里还好吗?” 她低头沉默一秒,然后抬头:“还行吧,也就那样呗,还能怎么样。反正我认命。” 随后,她无比自然地将猫抱了过去:“许舒专心开车,这个小家伙先给我玩一会儿。” 听到他被叫住名字的时候,许老师很想应和一声。 “来来来,”她的指腹戳弄猫爪子软软的肉垫,“真可爱的小猫咪。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将车驾驶起来前,他再望了眼副驾驶专心逗猫的安思。那个软绵绵的家伙毫无顾忌地舔弄对方的手指,让许舒有点羡慕:“我说真的,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这样没有戒心,很容易被骗的,出门在外还是要谨慎。” “也许吧。”她挑挑眉,不置可否,“但我不是对谁都这样的。我只对我感兴趣的人说话,其他人我倒不怎么想理。” 她好似画了个圈,将许舒规划到自己的范围里。至于这种界限是存于朋友还是戏弄对象,恐怕只有安思自己知道。 感兴趣? “你好奇我?”许舒轻笑,暗暗握紧方向盘,“好奇我什么?” 她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愉悦地撸猫:“自己老师看起来这么正经,其实和自己属性符合,才超级奇怪吧。虽然我知道大概率大家各自有不同的爱好,我没有办法管什么。但老师这种人要是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就真的会想要见见。” 为了掩饰尴尬,许舒更加正经提醒:“说话注意尺度,大姑娘家的。” “嗨。”她像是被他的用词震惊,疑惑不解道:“我以为许老师会玩得挺开?我随便逗逗也不行么?而且什么叫大姑娘家家,女孩子怎么就不能这样说话。” “谁给你这种错觉?我玩得开?”他反驳,语气正经,“明明你才更可疑。我都没有说你不可以。”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那谁有给你这种错觉呢?老师想说教我吗?” 她应当是带着刺的,连说话都是锋芒,许舒的心沉下去:“反正你别误会,我挺尊重女性。而且,没有谁想说教你。我也不是坏人。” “我知道啊。”她点头,将猫搂在怀里,“你又没有乘机威胁我不准说出去,应该还算个中规中规的人。不过是不是误会,难说。” 许舒深知现在的女孩大概率会对男性有所抵触,风评不好他也没法解决,便不予对方计较:“怀疑我还上车,现在的小孩啊。” “我不是现在的小孩,我是奇怪的小孩。”她才不管他的吐槽,只默默揉搓腿上毛绒绒的生物,“许舒,收养这只猫的人好吗?” “挺好的。”他有点跟不上这姑娘跳脱的思路,拿出耐心解释,“和他聊了两天,猫粮和猫用具都准备齐了。了解的知识也挺全面,不像是会糊弄人的。” 等安思陪许舒进到别人家,参观完他的房子,防盗窗全都安装好后,她才放心似的将猫递到对方手里:“能问问你为什么收养许舒的猫吗?” “小姑娘啊,”陌生的大哥殷勤看着二位,“这兄弟实诚,人不错。现在很多想搞收养的,又是要身份证又是要各种身份信息,也能理解吧,但总不想泄露个人信息。” “这样啊。”她不自觉又像许舒靠拢,贴着对方的胳膊,“你这么厉害?” “不然你以为?”他淡淡站定,感觉自己被同化到她的同龄,心跳忍不住加快。 “不是我说,二位是挺般配的,郎才女貌还有爱心。”大哥擦了把汗,“我能就喜欢和你们这种人打交道,实诚。” 闻言,她看了眼许舒,发现对方也正撇着自己,便毫不犹豫瞪着他。被她这么盯着他,他想再撑住不能怂,但实在没安思那么坦然,笑笑又将头扭过去。 谁也没否认这种被默认情侣的关系。 叁人聊了会儿,许舒看时间差不多该送安思回家了:“行了,哥。我们有机会再聚。关于养猫有什么想问我的,你给我发消息。我要送小姑娘回去了。” “好,有空常来玩。” “许老师不是高冷嘛。”她笑得异常开心,觉得心情甚是不错,“没想到也会有这么一面。” “怎么的?”他交叉着手问,“有什么没想到的,你没想到的多了。” “那要是我想知道呢?” 许舒反应过来自己失态,干巴巴地道:“你想知道的话,就问我。我先……送你回去。” 她越看自己老师越觉得他有趣,觉得要是自己的男朋友就好了,然后她按住方向盘,毫不犹豫问:“你有男朋友嘛?” 她的气息靠近他的耳畔,一路将脖颈烧红。他向后靠了一步,安全带的束缚如同他在作茧自缚。 许舒咬咬牙:“没有。” “我很好奇一件事。”她探究的目光深入,直愣愣戳中他的秘密,冰冷冷道:“如果老师对女的没兴趣,现在硬了算怎么回事?” 他咽下好几口唾液,几不可查地并拢双腿,持续的电流掀起惊涛骇浪,自己都明白这种行为有多么可笑。大小刚好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浑身燥热,性器在裤裆里顶出帐篷,又涨又疼,红透的双颊涌现情潮,温热的液体自铃口吐出,丑陋的欲望赤裸裸展现。 “许舒。”还没等到他解释,她就抢先开口,动作干净利落将他的安全带松开。 喘息声在车内异常明显。 他困在她的眼瞳里,盯着她的嘴张张合合,那个学生说:“我好想摸你。” 恶俗 “不可以!”他深吸口气,避开她的视线,双唇像凋零的蔷薇花瓣。 “你怕我?”她平淡地问,然后将他的脸移至她的对面,“那你刚才怎么不说?不好意思,你要是怕我,我会更过分。” 安思不再征求意见,将一只手伸入他的腹部:“如果许老师不喜欢的话,就要推开我,而不是只在嘴上说说。” 她眼见对方挣扎,在她碰到他胸膛的时候可悲地沉默。 克制的边界轰然倒塌,这是他可望不可及的日思夜想,所以无法拒绝她的逾矩。 “可是,”她明知故问,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滑过对方的脸庞,“如果你喜欢的话,就要告诉我。老师就这么怕我么?老师不是很喜欢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凌驾于他的理智之上,嘴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廓问:“要不要我摸摸你?你说同意就可以的。” 他张张嘴,只吟出粗重的喘息。 许舒忽然怨恨自己负重前行的道德,如果他没有那么多顾虑,两个人就可以更加坦诚。 “许老师,许老师。”她顽劣地说:“既然你要把自己装得乖乖的,那就别动。” 他颈侧的春潮一路蔓延至眼尾,是浓得化不开的殷红。罪恶的渴望扶摇直上,许舒沉沦地享受隐蔽的背德。 想要更多……更加用力的……失去理智的…… “你是想要我一个人做坏人吗?”她听见他浅浅的呻吟,垂眼观察涨大的生殖器撑起的轮廓,忍不住想,老师的身体可比他的嘴诚实。这种形容真是恶俗,欲望本身却比它还要恶俗,让安思难过,“虚伪。” “你看着我。”她将手抽出,扣住他的脸颊,冲着许舒质问:“要不要?” 这般力度甚至像扇了他两个巴掌,随后他封闭的唇线一点点张开。 “许老师,你不说话只会让我恶心。”她语气傲慢,“我不相信是我一个人有问题。” 他们靠得很近,能明了彼此的心跳。许舒成年后不多的怯懦全部因她而泛滥。 “谢谢你送我。”她终于没了耐心,松开手,“不过现在我不想坐老师的车,我自己打车回去。” “对不起,别走。”几乎是立刻的,他扯住她远去的手,握紧又松开,然后再次握紧,低垂着耳朵:“我要。” 她依旧保持着轻蔑的眼神:“哦。” 许舒意识到她是真的生气了。因为自己的不回应,或者说是心口不一。 “我喜欢,”他不安地补充,“是我喜欢的。” 偏离轨道的开始是因为他的承认,这种坦诚稍微换回她的好感。 “把这个东西打开。”她跨坐在他的腿上,兴趣缺缺,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 她说的是他的皮带。 他没有犹豫,顺从地按下。 “吧嗒——” 就在他以为她会对他做什么的时候,她却命令他将手举至头顶,交迭在枕骨后,然后将他的衣服由上至下掀起,覆盖在他红彤彤的脸上,余下一具活生生的肉体。 “老师,你会自己撸是不是?” “是。”封闭感官后,他呼吸到的空气渐渐稀薄。 “这种时候,你还硬?”她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继续抚摸他温热的肌肤。 许舒的皮肤不算特别白,偏向浅麦色。可此刻他的乳尖在冷光下是褐粉色,小小的、凸出的两粒,围着圈性感的乳晕。 “嗯……” “什么感觉?”她重重拧了一把他的乳尖。 “有点疼。”他稀里糊涂地应着,“但是无所谓。” 安思能明显察觉到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他剧烈颤抖,仅仅只是因为她没有章法的戏弄。 “你被其他男人碰过么?”她说完又觉得自己问得太过天真,“我是说最近。” “没有。”他不受控制地挺起身体,“……从来就没有男的碰过。” 安思倏然愣住:“你再说一遍。” “从来就没……啊!”他小声呜咽,被她用牙齿拉扯乳头,阴茎极速摇晃,内裤湿湿哒哒,股股湿润的前列腺液玷污在布料上。 “老师,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有的。”他不想骗她。 她顺着腹股沟色情地揉搓对方极具肉感的屁股,因为皮带被卸下,他露出的一节臀缝摩挲着后座。 “是谁?” 他摇头,将呼之欲出的答案咽进肚子。 “有喜欢的人还在被我玩?”她沉下脸,“果然是下贱的东西。” 她觉得实在是无趣,将他的上衣彻底脱掉,上下打量一番,才从兜里掏出一支女式香烟。 “别吸。”许舒还没反应出这戛然而止的变故,尴尬地收回手,“吸烟不好。” “喔?”安思笑得不屑一顾,莹白的指甲夹住烟杆,弹了一下,“可以啊,你闭眼。” 他听见打火机的啪嗒声。 “舌头伸出来。” 许舒的嗓子眼像吞下烙铁般火辣辣的疼。 “快点!”她命令道,就算许舒闭着眼,也能想象得出来她撇嘴的表情。 许舒深吸口气,张开嘴,无措地伸出舌头。 紧接着,他被她扣住下巴,将他的头带动着往后仰,嘴张得更开:“保持这个姿势,别动。” “叫你别动,听不听得懂人话。” 许舒竭力保持同一个姿势,感觉到她的手越靠越近,危险又暧昧他害怕到极点:“不要,不要……” “唔!唔……嗯?” “睁眼。” 他虚虚地看见一支折弯的烟,和她面无表情的脸。 她挑眉问:“什么感觉?” “甜的。” “本来这个就是假的。”她笑了,将烟型的糖塞入许舒泛着甜味的嘴里,然后将包装纸随手扔到一边:“逗你玩玩,你傻不傻?” 他以为安思会继续嘲弄他几句,没想到她却直接问:“老师,你喜欢的人是我,是不是?” 他逃避地低下头,沉默不语。 她用鞋尖踢对方的膝盖弯,“哑巴了?我又没堵你的嘴。” “是。”他攥紧拳头,艰难地点头,似乎是在等待自己被宣判结果,又生出不合时宜的期待。 时间仿佛静止了。 然后,她轻吻他的嘴角,上面还残留着刚刚的水果香:“嗯,果然是甜的。” “我要是不问你呢?就不打算告诉我了?” “是。” “老师抖得很厉害,是害怕还是亢奋?或者两者都有?” “我……不知道。” “过来,靠在我身上。”她往他滚烫的耳廓里吹了口气,将他用单手搂在怀里,“我喜欢老师这个反应。” 没有任何遮挡,他被她尽情地抚摸。安思纯粹地审视对方,动作无关情色,只是特意在敏感点多绕几圈,然后在他忍不住叫出声的时候再放手。 此起彼伏的呻吟被透过许舒暗哑的喉咙。 “想要吗?”她问。 “嗯。”他想也不想就回答,慢半拍才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脸红得厉害。 她扣住他的后脑勺,放在她的肩头,隔着内裤抚摸对方的下体,“这是给你刚才的奖励。” “好想欺负你。”安思甚至能够想象到事情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老师瞒着我,所以我才不要让你得逞。” 许舒的两腿打颤,正中的欲望高高得昂起,她举起他的双手,用自己白嫩的小手按住对方的手掌,隔着骨肉,贴合在鸡巴上。 “老师,自己来吧。”她无辜地蛊惑对方,“你看起来很想要,我想看看老师高潮的表情。老师刚刚说会自慰的,不要再骗我。” “这不可以。”许舒僵硬地否定。 “老师骗我的话,我就把你拍下来。”她往兜里翻找,将摄像头对准他正派的脸,“不知道有没有人想看,不过我猜学校里的女孩子应该会想看。谁知道许老师这么变态呀。” 这大概是个很无聊的游戏,只有他会觉得被威胁。卑劣的理由是借口,许舒配合着开始自慰。 “老师很厉害啊,如果去拍黄片的话,会不会有很多人看啊。不努力一点拍片就没人找你,好没用。” “怎么这么笨,放开一点,两只手一起。” “表情要享受,你这种货色,勾引人会不会?你这样就算去拍片也卖不出去。” 他的腿被扣住,将双腿分得更开,没有任何隐私。高高直立的陷入欲望的淫水,他妥协地握住自己的鸡巴,来回套弄。 他一边喘息,一边顺从地闭着眼。许舒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开了录像,可他不想留下自己欲望从生的脸。 “啊……嗯哈……” 他淫荡得叫起来,下体狼狈不堪,只剩下裤子虚虚挂着。湿润的发夹垂在他的耳畔,她轻刮了一把他的发尾:“老师,这样好乖。” 得到表扬后,许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亢奋。颤抖的龟头流出越来越多的水,他用时轻时重地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 “老师,你喜欢我吧?” “喜欢、好喜欢……喜欢你。” 闪光灯照亮了男人紧皱眉头的脸,他感觉自己被曝光在讲台上,对着一群天真的孩子,行使罪恶。他病态地呼吸,落在安思眼里是苍白的言语不能描述的性感。又热又烫的阴茎不知羞耻地兀自兴奋,狰狞且可怕。 “老师。” 在临近高潮的边缘,他听见安思叫住他。接着她用指甲抠弄对方的粉嘟嘟的龟头。 她说:“变态。” 在听清她说出的两个字之后,许舒抖得如同秋日的落叶,征征地射了。 乳白色的精液直泻而出,玷污了他一直想要守护的假象。许舒感觉自己龌鹾到了极点。而她的衣物理所当然被弄脏,扑通乱跳的心脏坠入无边无际的的高潮,他因为犯罪而快乐。 “把你自己的东西舔干净。”他顺势抱住她,一点点舔去安思衣物上的污迹。 等许舒受不了的放手,安思紧绷的身体才松垮下去,阖上眼,平静地说:“许舒,我觉得我或许需要被什么东西认领。” “所以,带我回你家。” 疤痕 倾泻的灯光一点点沁入床褥,淡黄色的窗帘被吹起,溜进一缕月光,许舒眼前的景象变得虚幻,瞄到安思从被窝里冒出一颗头,执拗地拉着他的手。 空气的升腾出袅袅情愫,许舒甩不开她的牵制,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却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良久,他收拢自己袖口,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之前是我冲动了,你以后想来,我钥匙也给你,你要什么我尽量给,但是我们之间不合适。你适可而止,这种冲动一次就够了。” “别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嘛。”她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许老师刚刚还说喜欢我来着,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怎么就不合适了。” 他听到对方亲口说喜欢时,瞳孔一缩。她承认地那么痛快,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轻飘飘的,没有实质感:“你还年轻,我比你大那么多。” “所以呢?”她撇了一眼许舒,“许老师不是喜欢我那样对你嘛,你是个变态,我也是个坏人,你不觉得我们天生合适?” 少年人的感情炽热,嚣张直白,一下子就能燃烧很久,烧得他胸口涨得慌。 “老师就是不敢吧,找那么多借口。”她支起身子,定定盯着他,“这就是所谓的贤者时间么?射了你就开始思考人生?” 安思的眼里有一团火,他年少时也曾有过这种无所顾忌的眼神。只是现在他成长了,也冲动不了,许舒不在意对方故意挑衅,大方承认:“是,我不敢。” “你后悔了?” “我后悔,我自私。”许舒低声说,“要是我和你年纪差不多大,要是前几年,我会答应你和你试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的人生刚刚起步,你身边会有很多其他优秀的人。十年之后,我四十一岁,而你正当年轻。” 他就是赌不起,等她人生正好时,谁会愿意陪一个中年人过日子?她不知道安思能听明白多少,他的顾虑太深,她可能连爱和占有都分不清,而且许舒自己也不敢确定,先前的冲动算不算是因为荷尔蒙作祟,但是他尽量把话说清楚:“之前我说喜欢你,你就当不知道吧。” 安思眼神晦暗:“如果我一定要你和我在一起呢?” 许舒的心跳一直跳动得飞快,逃避地别过头:“你当不知道不好么?师生恋,且不说我们被人发现后我会不会被开除,而你自己肯定会受处分,我不能做这么危险的事,也不能拿你的人生冒险。” “不好。老师,你骗人。”她的眼瞳漆黑一片,一字一顿地道,“你就是怂了,不想承担责任。” 他的语气重了:“你别胡闹,这对我们都好。” “许舒,你过来,我有事要告诉你。”她认真地望着他,似乎是生气,拉着他的手却一直没放开。 紧接着,许舒深吸口气,靠近她,声音沙哑:“什么事,你说吧。” 他低头,无意间看见拉住他的那双手的手腕上因为激动而露出的疤,那条长长的痕迹像一条巨大的蜈蚣一般在她的手腕上盘踞,和年轻的生命毫不相符。 许舒忽然心下一沉,顺带着被她拽到床上。他皱着眉头,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确定这是对我好?”她怀疑地盯紧他,想要从中找出他说谎的证据。 许舒沉默,半晌才道:“我确定。” “我不信。”她毫不犹豫地回答,语气冰冷且恶毒,“何必装成这样?” 安思用那只布着伤疤的手脱下了他的裤子,包括内裤。他的语言和表现毫不相称,匀称的大腿中间半勃的生殖器立在腿间。 安思随意地弹了一下,龟头也甩出好几滴淫液,把他弄得呼吸紊乱。 “老师,你下贱得直流水,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你不配。” “安思你放手!我是你老师!”许舒可以轻而易举地推开她,不似之前的意乱情迷,现在的男人异常清醒,可他下不去手,眼睁睁地望着她放肆。 她对许舒的警告充耳不闻,恶狠狠地说:“我不放,我又没当你是我老师。” 如果说某些女人对粗壮的生殖器有什么生理的性欲,安思对他胯下的东西全然没有她这个年龄该有的羞涩。她只是在玩,怀着好奇心在观察。 他是个器具,也是个玩具。不听话的阴茎在兀自亢奋,注入某种新鲜的活力。 有了这样的认知,许舒就压抑不住呻吟,将胯耸动而上,然后他痛呼,因为她加重了力道,暴力的动作根本不是为了他舒服而抚弄。 他惹这个小家伙生气了,还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你别……”作为一个身形健壮的男人,被她这么压制着,画面可以说颇为诡异,但置身其中的两人没有觉得有何不妥。 “别什么?别停?” 许舒之前射过一次,现在又很快完全立起,无尽的快感在痛苦的折磨中攀升。他为她发情,是只无耻的禽兽,她知道他要什么,故意叫他老师,将他弄得羞愧难当。 “许老师,我的手好酸。”许久之后,她不满地撇嘴,虚虚地握成圈:“再不出来我就要放手了。” 湿乎乎的液体蜿蜒在她的手指,她手里的东西硬邦邦的,很胀。 “对不起。”此情此景,他只想道歉,他在亵渎她,不知道该不该射出来。 逼仄狭小的困境里,他寡淡的人生泛起涟漪,随着她给予的一切开始快乐,尽管这是不对的。 “许舒啊,”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叹息,“你是不是对谁都这样?” “不是。”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点想哭。 深海般沉的眸子聚了寒冰,她的手一点点地沉下去轻轻逼近他隐晦的地方。 “不能再继续了,不可以……”许舒按住她的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声音说,“你别这样,我不行的。” 她不打算听他的话,认真地思考怎么清理他。 “不可以!”他几乎是弹了起来,本能地反抗,“不行!” “不行!”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委屈,许舒抖得厉害,不是兴奋,而是恐惧。他的眼底变红,无助地缩成一团。 “你怎么……”安思没有想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她犹豫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闷声问,“许老师,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他抓住被子,像只小动物一样躲起来,发出呜咽的声音,狼狈点头。情欲来得极快,落得也很急。 怎么说这个年龄也不可能……她将怀疑的话咽了下去,收起作恶的手。 “对不起,”她叹了口气,自觉与他保持距离,“是我误会你了。是我不好,我以为你之前是装的……毕竟男人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不是么?之前你那么听话,我以为你在欲拒还迎。我没有想到你是认真地拒绝我。” “说多了是借口,我不喜欢给自己找借口。总之我向你道歉,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很自爱,这挺好的。” “许老师,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你可以有自己的顾虑。可是我也希望你明白,我不是什么都不懂,我是就觉得我们很合适,喜欢就是喜欢,对你有好感就是有好感,我不会骗你。我不小,分得清楚什么是喜欢。是我太着急了,我给你时间考虑,钥匙我收下。明天我走,考虑好了你再告诉我。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也是。” 那天晚上,安思睡在许舒一墙之隔的地方。 他难得的没有做春梦,梦到了小时候的事。梦里有爸妈的争吵和留在家里的小许舒,爷爷奶奶教育的礼义廉耻和周围人冷漠的目光。与小时候不同的是,梦里多出了一条长长的疤,那道深色的疤痕延伸出来,从安思的手上通往他的心房。 最-新·书·刊:p o〡8 s f 。c〇m 称职 “许舒。”身边的同事一脸好奇地看着许舒发呆。安静乖顺的他面无表情,朦胧的灯光照在他的鼻翼上,混着男人清冷的气质铺面而来一股浓郁的书卷气。 他手里握着教案,迟疑道:“怎么了?” “我看你在这站了两分钟了,你才是怎么了?” “哦。”许舒面色不改,“没什么,想点事情。” 安思已经两天没有来过学校了。他盯着她习惯坐的座位,把担忧咽在肚子里。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想要强行占有自己,他应该做何反应?欣喜有之,害怕有之,惶恐不安更有之。他一直算不得太过勇敢的人,上学时不会主动举手发言,上班后遇见机会也不太会积极争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份内之事,由于听话聪明,勤奋好学,前辈们对他还不薄。在既定的人生轨道里,许舒遇见难以应付的状况总是想要躲起来:“你等我再考虑考虑,这件事对我挺重要的。” “我明白了。”她没有再说什么,“之后我不会再打扰你,等你想好了答案的时候,我把钥匙还给你。” 逃避危险是人类的本能,可惜那种压迫与心惊肉跳就好似于苍白与荒芜中横亘一笔浓烈的墨,真实地令他战栗。他早该知道,自己无药可救。只是许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权利交付到她的手上,在他犹豫不决时,安思又突然消失了整整两天。 一直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许舒也不该这么下不了决心,否则他连自己都看不上自己。在毫无头绪的情况下,许舒只能翻开安思的个人信息页面,妄图找到她的电话号码,却看见家庭住址那一栏赫然显示着福安街xx号。 福安街并不如它名字那般有“福”有“安”,那是一条远近闻名的风俗街,洗浴、按摩、洗剪吹的店里充斥着玫粉色的暧昧灯光和大冬天也照常袒胸露乳的美艳女子,尽然是莺莺燕燕的脂粉气。 他狠下心,第一次主动踏入那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地方。 “年轻小弟弟,”徐娘半老的女子冲他招手,顺便俗气地抛了个媚眼,“进来玩嘛。快的50,慢的100。” 热情俗媚的态度令他不适,周遭恢复生硬的疏离感。 “这是什么眼神,别看我这样,”她拿手指着自己,裸露的肌肤在艳丽的灯光下泛起迷幻的色泽,“技术可是不差。” “不用了,我就想请问xx号在哪里?”他抬起脚,随意应付着。他想要的性爱毕竟不是用金钱能买到的东西。 “安家啊。”浓妆艳抹的女人不再揽客,意味深长地瞥他,纤手一指,“那边到头右转。” “谢谢。” “哎,”女人撩了撩头发,“小弟弟,你是那家什么人啊?” “朋友。”他不想多说,经他人提醒,明确地知道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立场去关心她的。 旧式的小巷子很是悠长,他慢慢走过石子路,就像在经历她小时候经历的一切,试图接近她眼神里的凉薄。在拐角处的地方,蔓延出一大片的红色。紧接着,他抬头见到不少触目惊心的文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杀人偿命”、“老赖安强还钱”。油漆如同斑驳血迹似的肆意横行,这些污迹显然是被清理过的,但依旧顽固地留下浅浅的印子。 安强……他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似乎是之前欠了别人的高利贷,事情闹得挺大,事件最激烈的时期安强却突然销声匿迹了,如果没有猜错那个人应该是安思的爸爸。 安思真的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复杂,等许舒深呼吸几次,平复好震惊的心情,才敲了敲门。 开门的女人和安思长得有八分相似,却比安思气质更为温柔,她警惕地开口:“你是?” “我是安思的大学老师。” 等许舒拿出自己的职业证件照,再核对好安思的个人信息之后,女人才放他进了门。许舒猜的没有错,这个人确实是安思的母亲,名叫苏逸。 房间不算小,家具不多,倒也收拾得干净整洁,和外面的混乱格格不入。 “没有想到现在的大学老师还家访。”苏逸递给许舒一杯热茶,“我孩子没惹什么事吧。” “没有。学校不住校的人很少,作为她的……辅导员,”许舒说了个小谎,“来家访是校领导安排的任务。” 他的理由薄弱得厉害,苏逸不信:“她是不是又做什么了?” “又”?这个词饱含深意。 “没有没有。”他连连否认,“安思在学校挺听话的,从来不惹事。这次是纯粹的教学任务,想再了解些家庭情况,如果打扰到您真不好意思。” “是这样啊,那就好。不打扰。”她苍白的脸恢复红润,“她出去买药了,我就是生病不舒服,这孩子一定要留下来照顾我。” “您没事吧?” “老毛病了,年纪大了,谁没个叁病两痛的。”她咳嗽一声,指尖泛白,“这样说来,不住校的人挺少的。她就是很坚持不想住校,所以我也随她去了。” “为什么?” “可能别人觉得她内向孤僻,她也不想和别人交往过密,”苏逸忙补充道,“不过安思是个好孩子。” 似乎所有母亲认真的神色都是一样的,许舒点点头,奇异地安定下来。 “我能不能唐突地问问,安思手上的疤是怎么来的?” “这个……”苏逸面有难色,尴尬地笑笑,“家丑不方便外扬。要说的话,你可以理解为保护我。” 然后她的表情变了,像是回忆起什么,痛苦中夹杂着一丝温馨,喃喃自语:“可惜我没办法给她一个太健全的家,还好她一直不太需要我操心。” 苏逸不想多谈,和许舒聊了会儿无伤大雅的话便结束了话题,对话礼貌而疏离,然后两人听见了开门声。 “许老师,”安思没有料到许舒会找到她家,表情木讷,“你怎么来了?” “我……”许舒在望见她的那一刻,才明确地知道自己当真是想念她的,像是欢快的飞鸟掠过,沉寂的心脏受到召唤般极速跳动,然后他绷直身体,意识到还有第叁人在场,“我来家访。” “有什么事情进我屋里说。”安思将药放到桌旁,冲着苏逸说:“妈,药买回来了。你要准时吃,我不在家你就老忘。” “我知道。”苏逸斟酌着情况,“有什么事在外面说吧。”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归是不安全。 “妈,没事的。”安思将一迭迭厚厚的小票放于桌上,“我有点事找老师谈。” 于是两人进门,她将门反锁。 苏逸不在,安思对许舒的态度就明显变了。她翻找出许舒的钥匙,晃到对方的眼前:“所以老师是要叼回去,还是想跪下?” “你就不能给我时间缓缓。”他真的受不了她这么急于攻击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手上的青筋突出。 “怎么,你还考虑得不够多?” 许舒沉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压在心里的疑问如同钢丝勒住乱跳的心脏。 “有什么想问的或者是什么顾虑?”她随意地扫了对方一眼,他却一直盯着她的手腕。 “你手上的伤,方便告诉我吗?” “就算我说了,你会信?” 许舒看着交叉抱胸的安思,克制道:“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当个故事听。” 安思忽然一愣,微不可查地点头:“也行啊,这个确实有必要告诉你。” “从哪里说起呢,其实故事很简单,就是门口那些东西你见了吧。高中以前我爸很有钱,做着房产生意。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做这种生意大概率就会习惯性贷款,我妈就是个家庭主妇,从不过问他生意上的事。后来他生意不顺,自然就借上了高利贷。再后来,他跑了。”她平静地地道,“出轨了,和外面的野女人跑了,只留下我和我妈。那些人找不到我爸,就只能找我和我妈,威胁恐吓下我们俩搬了家,可是就算我们所剩的钱不多,高利贷那些人还不是只能找我们。泼油漆,冲进来洗劫一空,那些日子里我心惊胆战都快习以为常。直到有一天,他们想把我妈拖走。” 安思的神情变了,笑容甚至有点诡异:“那瞬间觉得我必须做点什么,然后我找了把电锯,冲了出去。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我没什么本事,就和他们拼命,具体的结果我也不怎么记得了,我只知道有人砍了我一刀,这条疤就留下了。” 短短两分钟,她讲完了她的痛苦不堪又难捱的日子,之前那种夜以继日的折磨,像是人跌进深不见底的泥潭,卡在浑浑噩噩的乌云里,任由悲凉把自己吞噬,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自己什么也做不到。回想起来,记忆最深刻的反而是她溅出的血震慑住了所有人,还有从别人的瞳孔里望见的深不见底的惊恐,并由此膨胀而生的诡异快感。在反抗的瞬间,一切恐惧全都消失不见了,她甚至爱上了这种感觉。 “然后呢……”许舒并不是个擅长安慰人的人,片刻之后才道,“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被人打死了。”她冷笑,“家里还剩点钱,他想起了这点,就跑回来。刚好遇上要债的,就被打死了。那个打死他的人被抓了,赔了我们点钱,足够我顺利上大学。” “可是我睡不好,一遍遍的被迫回忆当初的景象。我的脑子像是卡顿了,变得难以运转。”苏逸承受不住太大的变故,安思就只能抱住她,慢慢地安慰自己的母亲,就像小时候她抱住自己那样,从背后抱住她,告诉她,不会有事的,我会在。至于维权,她尽量与律师单独商讨,避开当时被吓个不轻的苏逸。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苏逸的娘家人沉默地出奇一致。 当身后空无一人时,她就真的明白,靠谁也没有靠自己有用。事情解决得很顺利,她被生活剥夺了任性的能力,清清楚楚地知道,不会有谁保护自己,所以更要自己保护自己。 “后来我想到了一种方法,如果觉得难过,就反复回想一件难过的事,主动刺激自己到厌恶。最开始会不习惯,但是后来实践才发现,如果被伤害久了心就不会痛了。”她自嘲地笑,扬起下巴,“这种方法有个后遗症,我的感情变得迟钝。这件事最有意思的是我没有爱上自虐,结果反而是某种能力消失了,我和其他人就是不一样了。身边的人在游离,他们在飘荡,他们好像没有生命,连我自己也在飘荡。我去看过心理医生,他给我试过很多方法,全都没有用,后来医生告诉我,我这种情况只能用其他方式去发泄,因为情绪消失得厉害,完全治愈已经不可能了。” 他的目光软了下去:“所以你性虐是因为……” “不,我没有。”她否认地很快,摇头道,“我做不到。” “你说什么?”他的表情像是凝固了,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我说,我没有。因为我觉得恶心。”她的声音冷冽,一字一句敲在许舒的心头,“我不要和我爸一样恶心。我也不要人虚假地跪下,感情消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我比谁都明白,世界变成灰白的样子。如果我决定和许多人建立联系,我会再消失一种能力。你能想象么?和别人虚假得说着臣服,在规定的时间里过渡权利,然后过段时间腻了,之后换个人把事情重演一遍。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最后变得迟钝,如果再遇见我真正想要遇见的人,我可能会觉得别人的付出是理所应当,这么虚伪的东西我才不要。过去我没得选,有得必有失,现在我还想把仅剩的感知控制住,我比谁都珍惜自己仅存不多的感情。” “……你说过,你是个奇怪的小孩,我之前不太相信。”许舒沉默几秒,无端在脑海里倒映出暗夜里的流光,“异于他人的想法,奇怪却可靠。” “只不过是自私罢了。”她随意地摆摆手,“要说的话,玩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够爽。想要足够爽就需要大量的时间,可我不喜欢在不是我男朋友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许舒就这么专心致志地望着她,不可避免地涌起强烈的心酸。同龄人在做梦的时候,她就已经被迫做出自毁式的决定。他握住对方的手,可惜思绪飞速转动,也找不出什么话去安慰她。 “许舒你听着,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可怜我。一切是我选的,我不需要谁可怜。我只想很严肃的告诉你,我是个病人,会因为感情迟钝而物化别人。如果我看人的身体在疼,脑子里只会有‘哦,你在痛啊,那换种方式你会不会更疼一点’这种想法。如果你想逃,那很正常,毕竟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危险。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把你当人。如果别人是努力物化,我需要做的就是提醒自己,面前的东西是个生命体,不当人看会死掉……” “听上去是不是很可怕?”许舒苍白的脸色足以说明他心里想象的画面,“我算不得什么太好的主人,我只是个病人或者说是个纯粹的变态。” 沉默无声地对视胜过千言万语,许舒从她郑重的眼神里读到了深深渴求的东西。他没法想象,如果是选择牺牲感情来获取安全感,再去保护自己的母亲,该是怎么样痛苦的岁月。 “安思,你妈妈对我说,那道疤是为了保护她。”他摇摇头,望见她的肩膀明显抖动,仿佛在她既往的过往中看见自己的影子,“你才几岁,为什么总是想着保护别人?” “我十九了啊。”她抬起双眸,不明白许舒为什么要问她这种问题。 许舒的身体软得不像话,回忆起自己十九岁的时候过得也不好。那时候的他年纪小,还以为会有谁来拯救自己,在试过几次后,没有谁会一直惯着他不肯彻底交付自己的臭脾气,于是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混到了现在。随后将冲动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准备好独自流浪,安思说得对,猫很厉害,离了谁都能活。这么多年,只有她会在他抗拒时非常认真地告诉自己,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面前站的这个人,比他小那么多,又走了他当年走过的路:“你就不觉得不公平么?为什么生活没有给你一丝喘息的机会,那么多人比你幸福,为什么你要面对这一些?” “许舒,我们算什么呢?我浅薄的认知告诉我,没有谁活得容易,要幸福有的是人比我幸福,要不幸也有的是人比我不幸,所以我根本没兴趣和别人比谁更惨。没有什么公不公平,很多事没有为什么,我只是觉得自己比较倒霉。好好活着,去感受感情,这样就够了。”她叹气道,“毕竟对于我来说,维护好活着的感觉也是一种奢望。” 向来沉闷的胸口猛地一颤,许舒知道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所以我们试一试,”然后,他慢慢地、慢慢地跪了下去,抬起头,声音低沉,“安思,你要真的像自己说得那么不堪,就不可能那么纠结了。被小孩教做人,挺丢人的。我年轻时没你这么勇敢,但除了做狗之外,好歹是个大老爷们,你要是这样说了,我再不回应,是不是太不是个东西?规矩我懂,跪下后我就没有尊严了。” 很好,很厉害的语气。如果他不是跪着和她讲话,安思会觉得更有说服力。她愣了愣:“你在我眼里本来就不是个东西,而且我才不要,我不要试。” 他的头顺势低了下去,刚刚冒个头的勇气骤减大半,在注意到安思并没有放开他的手时才渐渐安定。 安思不满他擅自做主,撇嘴道,“还有件事忘了问你。那天晚上,你干嘛表现得像个贞洁烈女一样?” “说实话……不放心吧。”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她看人的时候会习惯性地观察一切,“作为人的骄傲,让我没有办法将一切放到一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手里,现在我觉得,我不主动就是我傻。” “那你之前不可能没有跪过别人。” “跪过。”他点头,笑得释然,“但她想得是控制我正常的社交,还有一个理由听起来很矫情,但我确实接受不了多奴那一套,之前下跪的人,我是按恋爱谈的。如果是爱情,那就需要相互的忠诚。” 许舒的语气越发坚定起来:“安思,别总想着保护其他人了,狗会护主的,你不需要活得得那么累。我能感觉得出来,你和我追求的是一样的东西,所以我没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你。你想玩什么,我陪你玩,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只是我需要点时间适应,我恳求你,请你等等我。” “啧!真受不了。”她忍不住说了句脏话,“贱东西。你这个岁数和我说这个,真的很像个骗小女孩的老M或者是骗婚的gay。”安思被自己的思路逗乐,要不是她亲自感受到对方的恐慌,她确实不会相信。 “合着你还挺骄傲,可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你那么好。”如果按照圈里的标准,安思算得上是个纯主。彻底的没有感情,彻底的物化人类,纯粹的攻击性极有可能是那场变故的延伸。可这样的经历并不值得他高兴,他甚至想祈求对方不要那么符合标准。 “之前你不是拒绝我吗?”她不服地回应,“谁的脸在响?打脸啊。” “我的。”他白净的脸因为她的生动泛起笑意,故作委屈巴巴道,“求你让我做你的狗。” 接着,他望着对方极其轻地叹了口气,回想亲口说过的顾虑,把头彻底垂下:“对不起。我觉得之前说的那些话伤害了你。” “哪一句?” “大多数都不对,但最严重的那句是为了你好。”他又重复道,“对不起,之前是我太自私了。” “许舒,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她将手放在他的头上,盯着他湿漉漉的眼睛,眼圈泛红,“因为你的性格真的狗得不像狗。” “你的性格有时候也温柔的不像个主人。”要不是亲身体验过,他也没法想象有人将温柔和强势融合到骨血里。 “因为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随时维持高压,对于我真的做不到。所以也不是谁都愿意跪我这样的人。” 许舒像是确认似的,温柔地说:“我当然很愿意。安思,我……是不是能叫你主人了?” 她突然孩子气地笑了,眼角泛起泪光:“我对称呼没那么在意的,可你也不用那么快叫我主人,等你自己真正的心服口服再说出口。我只会按照自己的节奏走。” “既然你那么看重自己的贞操,那就给你唯一一个权利,等我们真正交往一百天的时候……”她搂过许舒的脖子,贴合着男人滚烫的耳骨,“我要给你开苞啊,小处男。” “好。”酥麻的电流因为这句调侃落在他的全身,许舒轻轻地点头,珍惜着对方给予的任性的权利,“真的,谢谢你。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明暗或晦涩的世界里,他不用再做艰难的抉择。在潦倒无趣的人生里,他又重新拾起一份少年的孤勇。 他跪着,她站着,成全了许舒所能想象的诡异浪漫。 禁锢多年的权力自愿交付到对方的手里。无法诉说的心声,接纳进一个可靠的人。他凝视着她的双眼,滚动着火光,不停地想,去他娘的礼仪道德,自己再也不要做一个称职的老师了,他穷极一生所能做的只能是一条称职的狗。 食用小贴士:好久不见,来得有点晚。本来想写成现实向多一点,结果越来越魔幻。 之后的剧情才是一边调教,一边深入恋爱。肉文写手快憋死了,写了2万+,一直是个寂寞。但没办法,我确实需要花大量的篇幅去描写心理转变。 虽然我经常写疯批爱情,但希望大家分清小说与现实,遇见叁次元的疯批就快跑,男女都一样。永远不要因为某部小说而入什么圈子,实话来讲,极大概率就没有可以保障的圈子。“什么坛到最后都是祭坛,什么圈到最后都是花圈”。 如果仅仅是靠看小说就能满足某种需求,各位还是看看就好。如果心智成熟,请考虑清楚,自己去承担后果,所谓“圈”,没有1v1,也没有爱情。小说永远是美好的,真实的生活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