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色(古言1V1 HE)》 第一章:就算是变成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九月初,东陵国京城的未央宫内,盛月舞面色苍白的坐在床上,不住的干咳。 整个未央宫安静的只剩下她咳嗽的声音。 坐在床上,盛月舞浑身无力,只觉得喉间腥甜,一口血因着咳嗽直接吐了出来。 看着手帕上的血,水华急的变了脸色:“怎么会这样,只是普通的风寒,怎么会变得这么严重。” 说着转身要去请御医。 只是还没等走到门口,便被逼得退了回来。 一身华服的盛婉婉,带着人缓步进门。 一头的珠翠,行动间环佩叮当。 配着她那张天生柔弱的脸,越发娇媚。 看着被盛婉婉身边贵喜抓着狠狠撞在柱子上,昏死过去的水华,盛月舞强撑着坐起身:“水华!” “婉婉,你这是要干什么!” 闻言盛婉婉冷笑:“干什么?自然是来看姐姐的。” “姐姐的命还真是大,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死……你可知道,你活着一日,我跟皇上就厌恶一日!” “原本我们是想等着你自己死,省的留下把柄被人诟病,只是没想到,用了那么重的药,你还不死,没办法我今天只能亲自动手了!” 说着脸上的神色一变,瞬间变得狰狞而又阴狠。 朝身后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将一个不过六个月大的孩子,直接丢在地上。 盛月舞看着自己才六个月的儿子,直接被扔在地上,疼的哇的哭了一下,随后便没了声音。 当即吓得挣扎着从床上翻下来,伸手将儿子护在怀中。 眸中的神色也从刚刚的不悦,变成愤怒:“盛婉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是你嫡亲姐姐,这么多年我何曾亏待过你,你为什么这么想我死!” 盛婉婉闻言眼中的愤怒和嫉妒,因为盛月舞的话,彻底失控:“姐姐!就因为你是我姐姐,我才恨不得让你死!” “只要你活着一日,就没人知道雍王府的二小姐,所有人眼中只有你!因为你娘早逝,祖父就偏疼你,无论去哪都带着你在身边,整个东陵无人不知无双郡主。可我呢!明明我才是名满天下的高门贵女,是京城的第一美人!却因为你,没人知道我盛婉婉,这二十年我受够了!” “不只是我,皇上也恨不得你死!” 听着盛婉婉的话,盛月舞呆坐在地上:“韦祯……” “盛月舞告诉你,他从未喜欢过你,甚至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觉得恶心!” “要不是为了祖父手上的兵权,为了让祖父支持他,他根本不会娶你,从头至尾他喜欢的都是我。” “不仅如此,叁年前的那次也是我设计的,是我在你的酒里下药,是我毁了你的容,让你当着众人面失身与他。如果不这么做,祖父绝不会把你许给他,更不可能用雍王府的叁十万兵马,替他争夺皇位。” “如今天下已经安定,祖父和你大哥也死了,雍王府落在我弟弟的手上。再无人可以制衡皇上,你自然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盛婉婉说着上前,伸手捏住盛月舞的下巴,用力之大恨不能捏碎她那张脸。 即便已经被毒药折磨的面容憔悴,可那双眼睛还是让她嫉妒到发狂。 纵使毁了容,可那双眼却清澈的让人不敢直视。 一想到那双眼,盛婉婉仿佛看到那穿着一身红衣,英姿飒爽耀眼夺目的盛月舞。 心中的嫉妒让她彻底失去理智。 直接开口:“贵喜,把她的眼睛给我挖了!” 贵喜闻言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上前,拔下盛月舞头上的簪子,对着她的眼睛便是狠命扎下去。 瞬间清澈的双眸,变成两个恐怖至极的血窟窿。 双眼的剧痛,让盛月舞疼的几乎要昏过去。 盛婉婉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一只脚踩在她的手上用力碾压,让她疼的无法连话都说不出。 这才满意的在她耳边阴狠的说道。 “盛月舞,你知道吗,每次我看着你跟皇上在一起,我就恨不得杀了你。可是为了他的皇位,为了那至高无上的后位我一直在隐忍。 两年前你小产那次,就是我动的手,霸占了我的位置,还想要生下皇上的孩子!绝对不可能!所以今天你要死,你生下这个孽种,他也要死!” 听着盛婉婉满是阴冷的声音,盛月舞双眼赤红:“盛婉婉,你会不得好死的!” 盛婉婉闻言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猛地松开脚:“不得好死,盛月舞你觉得我怕吗?只要你一死,皇上就会封我为贵妃,更会给我弟弟无上的封赏。我有什么好怕的!” 说着满脸的寒意,看了眼自己带来的人。 立马有人会意,将准备好的火油,直接兜头泼在盛月舞和她怀中孩子的身上。 未央宫内,也被浇满了火油。 盛月舞端着烛台,脸上满是阴狠的笑:“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说着手中的烛台直接扔在盛月舞的身边。 顿时烛火将火油烧着,火舌直接吞噬了整个未央宫。 盛月舞只听到水华惨叫的声音,却根本看不见她的身影。 大火直接灼烧着她的身子,那种钻心的疼痛,叫她恨不能生撕了盛婉婉和韦祯。 却是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力护着自己怀中的孩子。 绝望恐惧,还有凄惨的哀嚎,响彻未央宫,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瞬,盛月舞咬着牙立誓,就算是化作厉鬼,她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钝痛,伴随着窒息的感觉,迫使盛月舞从昏暗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入目是一片赤红。 整个屋子被装扮成喜庆的红色,而她身上,一个陌生男人,正一边掐着她的脖子,一边胡乱撕扯着她的衣裳。 大红的嫁衣被扯开,露出光洁的肌肤。 看到这一幕盛月舞身子剧震,她不是在未央宫被活活烧死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又是哪里! 来不及细想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听着门外有女声响起。 “怀瑾哥哥,快点救救姐姐,我看着刺客进了姐姐的房间……” 第二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 听到聂音音的声音,那个黑衣人像是得到什么指令一样,也顾不得解她的衣服,直接将她按在床上,头往她脖子上凑。 盛月舞只觉得脖颈处一阵温热,让她觉得恶心。 用尽全力去推,却浑身疼的根本使不上任何力气。 她此刻浑身酸疼使不上任何力气。 正挣扎着,就听到‘砰’的一声。 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 穿着大红喜服的云怀瑾,看着房间内的景象,瞬间面色阴沉,眸中透着杀意。 “你在干什么!” 叁步并做两步走到床前,云怀瑾直接抓着那个黑衣男人的后背,没有任何迟疑。 伸手拧断了他的脖子,将他砸在桌子上。 用力之大,直接将黄花梨木的桌子砸的四分五裂。 一旁的聂音音顿时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怀瑾哥哥……怎么会这样……姐姐,你怎么跟一个男人在新房……” 没了男人的压制,盛月舞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没顾得听清聂音音的话就见穿着大红喜服的云怀瑾,已经走到自己面前。 看着云怀瑾。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下意识的抓着他的手:“云怀瑾……” 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自己的手腕一阵剧痛,云怀瑾已经反手抓住她的手腕。 随后重重的将她摔在地上。 盛月舞只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 那种疼从四肢至全身,仿佛骨头断裂一般的疼。 只觉得五脏肺腑都在疼。 不明白云怀瑾为什么会对自己如此。 刚想强撑着想问一句,就听着耳边一道带着恶意的声音响起。 “姐姐你太过份了,我还以为是刺客,还在担心姐姐,没想到姐姐竟然跟这个男人,在新房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姐姐忘了你是怎么进的云南王府的吗!” 聂音音的声音,瞬间将她的理智,拉回现实。 姐姐…… 她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姐姐…… 她明明是东陵的皇后盛月舞,怎么会是她的姐姐…… 情急之下顾不得去听聂音音说的是什么,盛月舞一把抓过旁边的铜镜,就看着铜镜中的脸,不是自己的,而是定北侯府嫡长女聂倾城的脸。 心中巨震发现,呆坐在地上,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重生了,不再是东陵皇后盛月舞,而是定北侯府嫡长女聂倾城。 而她以后也只能以聂倾城这个身份活下去。 聂音音没注意到她的变化,只是看着云怀瑾,一副替他难过的样子。 “如果不是怀瑾哥哥用自己的性命和婚约保姐姐,姐姐现在早已经被处死了!” “新婚之夜,姐姐跟男人在新房做这种事情,是想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姐姐是个浪荡成性的人,让整个东陵的人都笑话怀瑾哥哥吗!” 聂倾城看着聂音音一副替云怀瑾委屈的模样,一字一句把她往死路上逼。 等同于在告诉所有人,她聂倾城就是个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女人。 心中怒急,只是还没等她站直身子,聂音音的下一句话,直接叫她整个人震住。 “姐姐火烧未央宫,害死皇后和太子,本该是死罪,是怀瑾哥哥念着大伯和云南王府的交情,保下姐姐的命,姐姐怎么能如此恩将仇报。” 听到这一句,聂倾城呆立在原地。 她火烧未央宫? 为什么是她火烧未央宫? 火烧未央宫,将她和徵儿活活烧死的,明明是她盛婉婉! 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她! 不等她想清楚。 云怀瑾的手直接掐上她的咽喉。 用力之大,恨不能掐断她的脖子。 看着云怀瑾满是阴鸷的双眸,聂倾城只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 紧紧抓着他掐着自己咽喉的手,却根本无法挣脱。 “云怀瑾……你……你听我说……” 眼看着连呼吸都快要不行,聂倾城脑子一片空白。 眼中也浮现出一丝绝望。 用尽全力抓着云怀瑾的手,试图让他松开。 而云怀瑾抓着聂倾城的咽喉,直接将她按在床上,恨不能直接掐死他。 他根本不在意那个男人,不在意聂倾城是不是与人有奸情。 之所以愤怒,恨不能杀了她,只因为聂音音的一句话。 是她火烧了未央宫,活活烧死盛月舞和她的孩子! 只要一想到东陵的皇后,那个被他放在心上多年的盛月舞,是被眼前这个人活活烧死的。 云怀瑾的脸上便满是阴鸷。 掐着她脖子的手不断收紧,看着聂倾城因为窒息脸色煞白。 紧握着她咽喉的手,猛地松开。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这么死,太便宜她了。 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机会,聂倾城跌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满是青紫伤痕的手,紧紧护着胸口。 看着云怀瑾。 虽然不明白云怀瑾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大的恨意,却知道一点,她现在的命握在他的手上。 看着云怀瑾眸中的杀意,聂倾城只以为他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在新房的男人。 想着自己的命,当即解释:“云怀瑾,我根本不认识那个男人,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是有人在陷害我!” 看着她那张脸,和眼中坚定的神色。 云怀瑾心中竟是有些恍惚。 只觉得身穿嫁衣的聂倾城,像极了一直藏在他心底的那个身影。 特别是她那个坚定不屈的眼神,像极了盛月舞。 袖子里的手微微发抖,脑海中那个喜欢穿着一身红衣,手握长枪英姿飒爽的女子,跟眼前的聂倾城重合在一起。 一旁的聂音音看着云怀瑾的样子,很有些不安,担心云怀瑾会心软。 当即面色微变,眼底也多了几分阴狠。 “姐姐若是不认识,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跟姐姐那般在床上……” “若姐姐不认识,为何在他闯入的时候,不曾呼救,而是在怀瑾哥哥撞见之后,才说不认识。” 说着一副为她好的样子劝道:“姐姐,事情已经发生了,怀瑾哥哥亲眼所见,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看着聂音音一字一句,都是想要坐实她的罪名。 聂倾城心中冰寒,她才刚活过来,眼下自己的命都握在云怀瑾身上。 她决不能让聂音音这叁言两语坐实了罪名。 强忍着疼痛看向云怀瑾:“云怀瑾,我根本不认识他,你相信我!” 话音刚落,就觉得那种窒息感再次袭来。 伴随着云怀瑾淬了寒意的警告。 “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第三章:聂音音的丑恶嘴脸 看着云怀瑾,聂倾城只觉得他陌生的有些可怕。 难道就因为聂音音,因为她的话,因为这个明显是嫁祸的男人! 他要杀了她! 紧紧抓着云怀瑾的手,聂倾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眼底生了一丝绝望。 看着聂倾城眼中的绝望,云怀瑾心再次颤了颤。 看着那像极了那个人的眼神,想着她做的那些事。 愤怒,厌恶,充斥了双眸:“你这样肮脏的人,不配有这样的眼神!” 咬着牙说完,手上用力,直接将聂倾城丢在地上。 一直守在门口的承影,冷冷的看了眼被丢在地上的疼的爬不起身的聂倾城,没有半点同情。 仿佛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活该。 只是冷着声提醒云怀瑾:“王爷,皇上和沐贵妃还在外面。” 云怀瑾闻言眸中的神色似淬了寒冰一般落在聂倾城的身上。 却是没有再动手,转身决绝的离开。 一时间新房内,只剩下聂音音和她的丫鬟。 云南王府的下人见着王爷黑着脸从新房出来,承影更是从新房拖出一具男尸。 顿时都傻了眼。 大婚当日,只有王妃的新房,拖出一具男人的尸体,这还了得。 一时间新房外的丫鬟婆子开始议论纷纷。 加上聂音音安排的人有意挑唆。 那些个本该在新房伺候的下人,瞧着新王妃做出的事情,谁也不愿意进去伺候。 “这新王妃竟然如此不要脸,偷男人偷到王府来了!” “就是,今天可是大婚,她竟然在新房私会相好,把云南王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听着外面婆子嫌恶的声音。 聂音音眼中满是得意的神色。 示意身边的丫鬟关上房门。 这才看向聂倾城,眸中的神色瞬间变得阴冷。 丝毫没有在外人面前,端庄娴雅温柔大方的模样。 连着声音都透着几分狰狞:“听见没?外面现在都是怎么说你的。” “平南王妃,新婚之夜,在大婚的新房私会外男,行苟且之事,就连云南王府的下人,都恨不得你去死,免得玷污王府的名声。” “聂倾城,这次你彻底的完了!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声名狼藉,人人唾弃辱骂的荡妇。生的好看又怎么样,发生这样的事,就算你顶着这张脸,也只会落个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的下场!” 强忍着骨头散架的剧痛,聂倾城抬头看着聂音音,见她连装样子都懒得装了。 顿时冷笑出声。 “那又如何!” “云怀瑾,他还是娶了我!” 只一句话,便叫聂音音气的变了脸色。 是,就算自己早已经败坏她的名声,让她声名狼藉。 可云怀瑾还是娶了她。 只要一想到云怀瑾在刑场上救下她那一幕。 聂音音就气的恨不能活剥了她的皮。 就因为她长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世人都在传,平南王如此费心保下她,只因为定北侯嫡女长着一张绝色的脸。 只要一想到自己废了那么多心思,都没能害死她,聂音音便恨得咬牙切齿。 看着聂倾城,恨得面容狰狞:“你以为你嫁进云南王府,就真的是平南王妃了吗。如果不是因为老王爷临终前的嘱托,你以为怀瑾哥哥会娶你。他巴不得你去死,这样他就不用为了婚约,娶你这么一个臭名昭着的女人败坏自己的名声。” “告诉你,他从头至尾喜欢的都是我。就因为你是定北侯府的嫡长女,因为那个婚约,他不得不救你,不得不娶你,其实他早就恨毒了你。” “如今新婚之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以为你还有好日子过,你以为怀瑾哥哥还会再看你一眼。聂倾城你等着吧,你迟早会被赶出去!” 见聂音音因为嫉妒,越发狰狞的脸。 聂倾城强压着心中的恨意,很是讽刺的看着她:“那我现在也是平南王妃。” 说着嘴角微扬,声音带着无尽寒意。 “只要我在云南王府一日,我都是云怀瑾的王妃。只要有我一日,你聂音音就别想进云南王府,即便是妾,你也休想!” 听到这句话,聂音音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嫉妒。 “我要撕烂你这张脸!都是你抢了我的怀瑾哥哥!” 说着扬手奔着聂倾城想要撕烂她的脸。 看着聂音音因为嫉妒面容狰狞到发狂,聂倾城眸中的神色格外冰冷。 不等聂音音碰到,反手就是一巴掌。 直接将聂音音打的摔在地上。 她虽然现在浑身是伤,对付云怀瑾这种武力强劲的男人不行。 但是对付聂音音这种女流之辈,还是绰绰有余。 看着聂音音跌坐在地上,冰冷的声音满是讽刺:“撕烂我的脸,你还没这个资格!” 一旁的丫鬟瞧着自家小姐挨打,赶紧上前搀扶。 “二小姐,你没事吧……” “二小姐。” 聂音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望着聂倾城,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竟然敢打我……” 看着聂音音如此,聂倾城冷笑出声:“打你,我还要杀了你!” 她虽没有原主的记忆,却是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刚刚发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男人,和恰好出现的云怀瑾,很明显都是她为了陷害自己做的局。 看着聂音音为了自己的目的,下如此狠手要害她性命,她只是打了她一巴掌,太轻了。 闻言聂音音心里恨得滴血。 她可是定北侯府的二小姐,是名满京城的名门贵女,何等的金贵。 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对她动过一根手指头。 平日,也只有她打聂倾城的份。 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哪里还管聂倾城有什么不一样。 看着聂倾城眼中的恨意,气的手指都在发颤。 再也顾不得自己名门贵女的架子,狠狠掐了身边意柳一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给我抓起来,狠狠的打!” 桃夭和意柳早就看出大小姐不太一样,心中有些害怕。 可二小姐发怒,也不敢耽搁。 上前一左一右想要将她按在地上。 聂倾城见状直接一脚踢在桃夭的小腿上。 踹的桃夭身形不稳,撞在意柳的身上,摔成一团。 聂音音则是被意柳牵连,整个人朝着一旁的凳子摔了过去。 第四章:云怀瑾误会 地上满是残羹碎片,都是刚刚云怀瑾打翻在地的。 聂音音直接摔在那些菜汤之中,浑身上下全部沾染上菜汤,狼狈至极。 她何曾受过这等屈辱,看着聂倾城,恨得咬牙切齿。 “聂倾城,你竟然敢动我,今天我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说着抓着地上的碎瓷片,就要划烂聂倾城的脸。 望着聂音音凶狠的模样,聂倾城直接捡起一根凳子腿。 “那你就试试!” 刚准备动手,就听着门外响起脚步声。 手中的动作,顿时愣了愣。 聂音音自然也听到门口的动静,知道是云怀瑾回来了。 立马眼神急转,用手中的瓷片,对着自己的脸颊就是一划。 在聂倾城惊愕的注视中,丢了瓷片,一副受惊害怕的样子,冲门口跌跌撞撞的跑去。 云怀瑾刚送走皇上和盛贵妃,将宾客打发走。 推开门,就看着聂音音狼狈不堪的捂着脸,直接撞在自己怀中。 看着她捂着的脸上,有血渗出。 脸上的神色顿时阴沉了几分。 再看聂倾城手中的凳子腿,声音无比冰寒:“这是你打的!” 不等聂倾城说话,聂音音颤着声抢先开口。 “是姐姐气我坏了她的好事,不但打我,还要毁了我的脸,她说是我坏了她的名声,她也要毁了我……” “怀瑾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她的……” “我以为是刺客。” “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一字一句说的楚楚可怜,却是将所有的罪名都加在她的身上。 提醒云怀瑾刚刚发生了什么。 看着聂音音装着楚楚可怜的样子,聂倾城心中满是冷意,想要解释,云怀瑾却根本不给她机会。 只是看着聂音音受伤的脸,微微皱眉:“承影,先送二小姐回府。” 闻言聂音音顿时哭的梨花带雨,直接躲开云怀瑾的手:“我不回去,我弄成这样,现在还毁了脸,若回去被爹娘看到,我还怎么活。我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一副心中羞愤想要一头撞死的模样,却还没等迈出一步,又惨叫一声,摔在云怀瑾身上。 捂着脚,一副疼的整个身子都在发颤的样子。 饶是云南王府的丫鬟瞧着都不忍心。 “二小姐也太可怜,竟然被王妃打成这个样子。” “二小姐可是王妃的妹妹,竟然被王妃打成这样,看样子二小姐说的没错。” “王妃就是在怨怪二小姐撞破了她的丑事……” 想着刚刚王妃房中拖出去的那个男人。 云南王府的下人越发厌恶这个新王妃。 只觉得她不知廉耻,当真是个恶毒的女人。 云怀瑾见聂音音伤成这样,也没再坚持。 “先扶二小姐去芙蓉园休息。” 见云怀瑾没坚持送自己走,聂音音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能留在云南王府,她就一定能成为平南王妃。 想着聂倾城说的那些话。 心中恨得滴血,面上却要装出一副可怜的模样。 趁着丫鬟扶她出去的时候,狠狠的瞪了聂倾城一眼。 今天这仇,她绝不会这么算了。 看着聂音音被搀扶出去,聂倾城丢下手中的凳子腿。 “云怀瑾,是她先……” 话还没说完,就听着‘啪’的一声。 聂倾城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因为失重整个人跌在床上。 感受到脸颊的疼痛,聂倾城捂着脸,看向云怀瑾。 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云怀瑾则看着聂倾城,脑海中,满是未央宫那一片废墟的模样。 见聂倾城眼中的不屈,心中的愤怒彻底被点燃。 想着盛月舞的死,那把火直接将整个未央宫化为灰烬。 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心中恨急,直接抓着她的衣领将她拎了起来:“聂倾城,你还真是恶毒,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连自己的妹妹都不放过,定北侯府,怎么生了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听着云怀瑾口口声声的恶毒。 聂倾城眸中的神色从不屈变成震惊。 看着云怀瑾,着实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难道就因为聂音音。 就因为聂音音说的,他是因为那个婚约,才不得不娶自己。 为了老王爷的嘱托。 所以现在恨不得杀了自己。 “就因为聂音音,你就恨不得杀了我!” 云怀瑾闻言没有解释,只是揪着她衣领的手,移到她的脖子上,瞬间掐住她的咽喉。 看着云怀瑾眼中的寒意,聂倾城知道他真的会下死手。 想着自己刚刚重生,她还有仇没报,她绝不能死在这里。 当即抓着云怀瑾的手,反手擒拿,想要逃脱他的掌控,却因为没有力气,没能成功。 看着聂倾城的动作。 云怀瑾眸中的神色越发凝重。 她刚刚想要挣脱的动作,仿佛是一根钢针一样,直接扎在他的心口。 看着聂倾城,脑海中的回忆瞬间被扯出。 当初在平凉的校场,她就是用这一招,将自己按在地上。 一想到盛月舞,想到那个手握长枪,在战场上肆意飞扬的盛月舞。 云怀瑾的心中像是被堵了一团火一样。 让他痛不欲生。 看着聂倾城的脸,是她活活烧死的盛月舞母子。 云怀瑾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怒意。 声音如淬了冰一般:“看样子,你根本没有丝毫悔意,既如此我就让你体会一下,她当初经历的一切是有多痛苦!” 说着让人端来火盆,直接抓着聂倾城的脸,将她按在火盆上方。 石炭灼烧迸裂出的火星直接炸在她的脸上。 疼痛,让聂倾城挣扎的更厉害。 脸被火炙烤的疼痛,叫她眼中满是恐惧。 藏在心里的恐惧彻底被点燃。 看着那盆火炭,仿佛让她回到未央宫一样。 挣扎着想要远离那盆火。 看着聂倾城挣扎的模样。 云怀瑾的声音裹挟着怒意:“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吗!” “你害人的时候,有想过她们的感受吗!” “聂倾城,今天我就让你好好感受一下,她们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多么绝望!” 说着直接将聂倾城扔在床上。 伸手将她身上大红色的婚服扯开。 第五章:救她只是为了折磨她 如雪的肌肤上,满是青紫的伤痕。 云怀瑾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直接将大红嫁衣全部扯下 只留下中衣亵裤。 这才开口:“将她拖到后院废弃的柴房。” 平南王的下人,瞧着自家王爷铁青的脸,一个个也不敢多问。 赶紧上前按着王妃,把她架了出去。 看着聂倾城狼狈不堪的模样,云怀瑾却没半点动容。 “端八个烧的通红的炭盆,添足了碳,放在房中,将门锁上。” 闻言下人赶紧去安排。 聂倾城被扔在地上,小丫鬟将炭盆摆放在她周围。 正是八月最热的时候,八个炭盆把房间熏得如同炼狱一般。 看着那通红的炭火,聂倾城吓得蜷缩在地上。 仿佛自己回到了未央宫。 回到那场大火之中。 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六个月的儿子,被大火灼烧,在烈火中啼哭。 耳边是徵儿被烈火灼烧疼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她却无能为力。 炭盆的热气炙烤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那种蚀骨的疼痛,再次侵袭她的全身。 聂倾城趴在地上,眼泪打湿了地上的青砖。 从未有过的恐惧,让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手捂着耳朵,声音也变的喑哑。 “徵儿……徵儿……” 绝望和恐惧,让她浑身颤抖,只以为自己还在未央宫。 冲到门口,死命的敲打门,想要逃离那场火灾。 “放我出去……谁来救救我……哥哥……祖父……谁来救救我……” 可是无论她怎么喊,就是没人来救她。 手在门框上锤破了,也没有用。 门外,听着里面的动静越来越小,承影微微皱眉:“王爷,王妃她……” 话还没说完,被云怀瑾冷声打断。 “她不是王妃!” 承影闻言心中微惊,当即改口:“聂大小姐,她刚从刑场救下来,经历了酷刑,会不会经受不住。” 他原本想说的是,大婚之夜若是传出王妃的死讯怕是不好,却是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怀瑾冷声打断。 “经受不住,那她就去死!” “月舞和她的孩子,可是被她活活烧死的。她经受的这点,跟月舞经历的那些比起来,还差远了!” 看着被炭火映的通红的柴房。 云怀瑾眸中却是冰寒彻骨。 “我之所以赶回京城,以云南王府和南境叁十万将士救下她,就是要折磨她。” “要让她为她做的一切付出代价,让她后悔自己火烧过未央宫!” 云怀瑾说着,闭上双眼,脑海中满是盛月舞一袭红衣,手握长枪英姿飒爽的模样。 “那么轻松的死在刑场太便宜她了!” “我要让她尝尝月舞死前经历的绝望!” 承影闻言不敢吭声。 他知道王爷对皇后的感情有多深,自然也知道王爷现在对王妃有多恨。 不敢再说什么。 只是看着渐渐没了动静的柴房心中终是有些不忍。 即便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该。 可想着她在天牢之中,受的那些刑罚,如今还受这烈焰炙烤。 承影着实有些担心她会撑不过去。 可见着自家王爷眼中的寒意,即便心中不忍,也只能退在一旁。 屋子里彻底没了动静。 承影瞧着,心中很有些担心,怕聂倾城承受不住,被活活的烤死了。 见着云怀瑾一直站在这,也不敢表露分毫。 等云怀瑾转身离开,这才偷偷给旁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进去看看。” 婆子见状却是面露嫌弃。 似是对关在屋子里的聂倾城,很是嫌恶。 即便心中再不愿意,却也不敢违逆承影侍卫的意思。 等云怀瑾和承影离开。 只能拿着钥匙去开门。 还没靠近门,就觉得一股热浪从门缝中透出来叫人受不了。 等打开门,只觉得这屋子跟烤炉似的,只是呆了一会,便出了一身的汗。 地上聂倾城一动不动。 婆子嫌晦气,不愿意去看。 也实在受不了屋子里的热,转身出去,叫了个负责洒扫的丫鬟:“晴云,你进去看看里面的人死了没。” 晴云闻言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往柴房走。 她刚刚端着火盆进去之后,就一直在附近。 知道那柴房里面是有多热。 看着王妃被丢进去,虽然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这么惩罚王妃,可想着柴房的情况,心中焦急不已。 得了庄妈妈的吩咐,当即小跑着过去。 “王妃……你还好吗……” 见聂倾城已经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赶紧快步跑出来:“庄妈妈,王妃还活着。” 闻言庄妈妈冷斥一声:“活着就活着嚷嚷什么。” 她可是听说前院发生什么。 新婚之夜,王妃跟一个男人在新房私通,还被王爷当场抓到。 想着前院那些人说的话。 王妃是怎么衣不蔽体跟那个男人纠缠在一起,一想到那些画面,她便厌恶的只觉得她还不如死了的好。 活着都让人觉得脏。 若不是承影临走时的吩咐,她巴不得她直接死在里面,才懒得去看。 心中咒骂着,就要关门。 晴云见状很有些担心:“庄妈妈,王妃已经快不行了,咱们能不能先放她出来。” 庄妈妈闻言顿时横了眼:“放她出来,你想死自己找口井跳进去,可别害我!” 说着就要关门。 晴云见状只觉得王妃太可怜了。 抓着庄妈妈的袖子祈求:“庄妈妈,那我们能不能给她一点水,要不然她真的会死的。” 看着晴云一个劲哀求,庄妈妈再嫌恶聂倾城,终还是停了手,转过脸去一副此事跟自己无关的样子。 “快点,要叫人看到了,别怪我没警告你后果。” 晴云见状赶忙谢过庄妈妈,转身用小盆接了满满一盆水,端进去。 看着王妃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晴云很有些心疼,把水端到她面前:“王妃,你喝口水,这个炭盆还能烧很久,你多喝点水。” 说着瞧着聂倾城红了眼眶。 “对不起,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聂倾城艰难的抬起头,看着红着眼的晴云。 强扯出一抹笑,声音因为炙烤变得嘶哑:“谢谢……” 说完这才趴在铜盆旁边,大口的灌了几口水。 守在外面的庄妈妈见晴云还不出来,顿时有些急了,压低了嗓子喊了句:“死丫头,还不出来,要是让人看见了,就完了。” 第六章:心狠手辣要人命 晴云这才不放心的退了出去。 听着庄妈妈一边埋怨,一边上锁。 聂倾城眼中的泪水,滴落在铜盆边缘。 她身上的皮肤被炙烤的通红,很多地方有些灼烧的疼痛。 加上之前的伤,让她没了力气,只能尽力把自己蜷缩起来,躺在铜盆旁边。 闭上眼,脑海中满是死前的画面。 “皇上从未有一日爱过你,娶你不过是为了得到雍王府的支持。” “至于那次的意外,也是我一手设计的,为的就是让你顺利的嫁给皇上。” “谁让祖父只在乎你这个孙女!” “若不是你嫁给皇上,祖父又怎么会愿意扶持皇上,若没有盛家军,没有他跟你哥拼死相护,皇上又怎么能从众多皇子中夺得皇位。” “现在皇位已经坐稳了,你自然是要给我腾出位置。” “这个后位你已经占了这么久!也该死了!” 盛婉婉的话,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聂倾城只觉得她做的那些事,如同刀子扎在她的心口一般,叫她恨之入骨。 “盛婉婉!韦祯!” “你们欠我的债还没还,你们杀了我祖父哥哥和我的儿子,我还没看着你们死!我绝不能死!绝对不能!” 因为炙热,她早已经出了好几身汗。 身子下面的青砖都被汗水给打湿了。 聂倾城紧咬着牙强忍着。 她的仇还没报。 哥哥他们的仇都还没报。 她绝对不能死! 复仇的信念,让她强迫着自己多喝些水。 只有这样才能扛过炭盆的炙烤不至于脱水而亡。 好在晴云端来的盆够大。 聂倾城喝着水,也在心中记下晴云的恩。 聂音音得知聂倾城被云怀瑾直接关在后院柴房。 并且在屋子里添了火盆,心中郁结的气,顿时烟消云散。 看着镜子中脸上的划痕,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笑:“现在看来,我这道伤,还真没白受。” 一边说着,扯了扯肩膀的衣裳,看着自己光洁的肩膀。 脑海中满是她和云怀瑾交合的臆想。 恨不得现在就爬上他把自己送给他一样。 一旁的意柳瞧着没敢说话。 她昨个跟在聂音音身边,瞧着王爷的怒意,好像并非是因为自家小姐。 但看着聂音音如今高兴的样子,没敢出声。 倒是桃夭瞧着聂音音如此高兴,很是识趣的开口:“看样子王爷只怕已经厌弃了大小姐,咱们只要再添一把火,让王爷看清楚她是个多么恶毒的人。到时候王爷定然会厌弃了她,没了她阻碍小姐,这平南王妃还不是小姐的掌中之物。” 聂音音闻言顿时眼中的神色都跟着亮了,看着桃夭满脸的笑意:“你说的没错,只要除掉她,怀瑾哥哥就是我的!” 说的好像只要除掉聂倾城,她云怀瑾一定会娶她一样。 意柳看着很有些担忧,却不敢扫聂音音的兴。 瞧着聂音音端正了身子,整理好衣衫,让她好好上妆,务必要营造出一个楚楚可怜的模样。 心中越发不安。 每一次她让她这么做,就意味着她要开始害人了。 等上好妆,聂音音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她本就生的娇美,再有这妆容点缀,只要微微做出柔弱的神色,便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不相信,自己如此,云怀瑾会不心疼。 吩咐意柳去寻云怀瑾,自己则是带着桃夭直奔关押着聂倾城的柴房。 经过一夜的灼烧,柴房中的炭盆已经逐渐熄灭,只有靠着墙脚的,还有一些余碳在燃烧着。 晴云端来的那盆水,被聂倾城喝了一半,烤干了一半,此刻盆中已经瞧不见一滴水。 聂倾城因为缺水嘴唇干裂,却不如刚被关进来那么难受。 听着门口的动静,以为是云怀瑾来了。 强撑着坐起身。 她昨晚想了一夜,自己此刻的命捏在云怀瑾手上。 她想要复仇,就必须先保住自己的命。 想着云怀瑾对自己的态度,看样子真如聂音音所说,云怀瑾是恨毒了她。 觉得她是个恶人,恨不得她去死。 却又因为婚约,因为老王爷的嘱托,不得不娶她。 想着云怀瑾为了聂音音,如此折磨自己,聂倾城心中冰冷,脸上也再无半点神色。 只是安静的等着。 没想到房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是云怀瑾。 而是换了一身华服,满头珠翠的聂音音。 看着聂倾城无比狼狈的样子,聂音音总算是出了口气。 昨晚回去,一想着自己被聂倾城掌箍,就恨不得杀了她。 眼下看着她如此狼狈,堵在心中那口气瞬间消散不少。 脸上也扬起得意而又讽刺的笑。 “姐姐没想到你的下场会这么惨。” “我以为王爷只会教训你一下,没想到王爷为了我,竟然用如此重的手段惩罚你,不知道被炙烤一晚上的姐姐,现在还觉不觉得自己是平南王妃。” 得意爬满了聂音音的脸。 连着声音,都因为高兴,显得有些尖细:“我昨晚就警告过你,别以为进了云南王府,就真的是王妃了。你不过是怀瑾哥哥被迫娶进门的一个贱人罢了,竟然还妄想自己是平南王妃,如今落得这个下场。” 说着伸手抚上自己的脸,眸中的神色变得狠厉:“一个本该死的下贱胚子,抢占了属于我的位置,还敢打我,今天我就让你知道,得罪我会是什么下场。” 说着朝桃夭使了个眼色。 桃夭早有准备,拿出准备好的垫子,护着手。 直接抱起墙脚唯一还燃着的炭盆朝聂倾城走去。 看着桃夭的动作,聂倾城心猛地一沉。 知道她们是要干什么,当即强撑着站起来。 本就受了伤,加上一晚上的炙烤,她早已经精疲力尽。 强撑着站起来,却是躲不过桃夭和聂音音。 见横竖自己都躲不过,聂倾城咬着牙,一脚踢在桃夭手中的炭盆之上。 桃夭没想着聂倾城还会动手,以为她已经奄奄一息,连动的力气都没了。 没有防备,直接被聂倾城将手中的炭盆踢翻。 炭盆中的火石,奔着聂音音泼了过去。 还燃着的火炭落在云锦缎子上,瞬间点燃了聂音音的裙摆。 吓得聂音音顿时惊呼出声:“啊,救命,桃夭!” 第七章:果然他喜欢的是聂音音 云怀瑾刚走到门口,就听着聂音音呼救的声音。 当即眸中神色阴沉。 一脚踢开柴房的门。 就瞧着聂音音的裙摆已经烧着,火舌正往她身上蔓延。 看着这一幕,云怀瑾仿佛看到盛月舞被火烧一样。 直接脱下自己的外套,扑打聂音音身上的火。 一旁的桃夭见状吓傻了,看着云怀瑾扑火这才想起来,跟着帮聂音音扑火。 等火扑灭,聂音音已经灰头土脸狼狈的坐在地上。 她这次是真的被吓到,看着云怀瑾,直接哭着扑在他的怀中:“怀瑾哥哥,云音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听着聂音音的话,云怀瑾的身子顿时僵住。 脑海中满是未央宫的那片废墟,和那个一身红衣笑的肆意飞扬的脸。 下意识的把聂音音当成盛月舞,轻抚她的后背:“没事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看着这一幕,聂倾城眸中的神色彻底变得冰冷。 果然,云怀瑾喜欢的是聂音音。 果然,如她所言,他对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聂音音。 想着自己曾经在安南国士兵刀下救出的人,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折磨自己。 聂倾城只觉得自己当初是眼瞎救错了人。 她以为云怀瑾至少是个坦荡荡的君子。 却没想到是个眼盲心盲的瞎子! 看着云怀瑾,没有再说一个字,只是冷眼看着。 云怀瑾却是一边安抚着聂音音,一边抬头对上她的双眸。 眼中满是嗜血和杀意。 见云怀瑾为了聂音音,想要杀了自己,聂倾城心中微颤。 她的命还捏在他的手上,想着他随时会要了自己的命。 即便心中不甘,却也只能低下头,尽量不去惹怒云怀瑾。 聂音音似也没想到,一向不与她亲近的云怀瑾。 竟然因为这盆火如此疼惜的将自己抱在怀中安慰。 顿时心中大喜。 瞧着火只是烧到了裙摆,并没真的伤到自己。 故意做出一副受伤疼痛的柔弱模样,靠在萧怀瑾的怀中。 “我只是想来看看姐姐,劝她跟怀瑾哥哥低个头。没想到姐姐竟然觉得她如今这个样子都是我害的,直接用火盆泼我,想要和未央宫一样,把我也活活烧死。” “怀瑾哥哥,我好怕,我真的好怕自己会和皇后娘娘一样,再也看不见你了。” 这句话无疑是戳在云怀瑾的心上。 想着盛月舞,云怀瑾眼中的杀意更甚。 盯着聂倾城,好像下一刻就会直接要了她的命一般。 聂音音满心期待,只要他杀了她,平南王妃的身份就是自己的。 心中急切,想要云怀瑾动手。 可云怀瑾却并未动手。 只是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柴房。 虽然没有看着云怀瑾亲手杀了聂倾城。 可被他如此抱着离开。 聂音音心中也是高兴不已。 故意将头埋在云怀瑾的怀中,做出一副亲密的样子。 守在外面的下人瞧见自家王爷抱着聂二小姐,一个个都看傻了。 忍不住嘀咕:“王爷和二小姐到底什么关系……” “我怎么瞧着王爷好像是更喜欢这二小姐。” 有知道的多的见状当即解释。 “你是不知道,这定北侯府的二小姐,是京中出了名的才女,若不是当初的沐贵妃压着,说她一句京城第一美女都不过份。” “要不是老王爷打小就跟定北侯府的世子定下婚约。” “咱家王爷怎么可能娶那个女人。” “听说那个女人在京城的名声就坏透了,虽说是个嫡女,却不知廉耻,上不得台面,京中那些家中有子侄的对她可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也就是咱们王爷被老王爷定了婚约没办法……” 那些人闻言纷纷觉得王爷真心喜欢的是聂音音,是被迫没办法才娶得聂倾城。 瞧着聂音音跟王爷亲密的样子,一个个都觉得这聂二小姐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云南王府的女主人。 一时间众人看着聂音音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只有晴云瞧着聂音音偷笑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 她刚刚一直在外面,自是听到这个聂音音在柴房是如何耀武扬威的。 明明是她的丫鬟端着炭盆想要泼王妃,却冤枉王妃,说是王妃要害她,还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简直不要脸。 瞧着他们出了院子,晴云这才忍不住开口:“那个女人真是可恶的很,明明是她要害王妃,还诬陷王妃害她,也不怕遭报应。” 一旁的庄妈妈闻言,赶紧拉住晴云:“不要乱说。” 晴云见状很有些委屈:“我没乱说,庄妈妈你刚刚也在,你也听见了,明明是她害的人。王妃都已经那样了,她还想烧死王妃,当着王爷的面又装可怜,她就是个坏女人。” 说着红了眼眶:“我就是心疼王妃,她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 闻言庄妈妈也忍不住皱眉。 原本心中对聂倾城的嫌隙,因为聂音音这番操作,也是淡了不少。 听着那些个婆子说要巴结聂音音的话,怕晴云口无遮拦给她们听了去。 轻叹一声:“你去再送点水吧。” 晴云闻言,当即擦了擦眼睛,赶紧去端水。 她昨天一晚上没睡好,早就晾好水,就想找机会送进去。 如今得了庄妈妈的话,自是半刻都不敢等。 端着水小跑着进去。 聂倾城正在检查自己的伤,看着晴云进来,冰冷的眼中,浮出一丝暖意。 看着那个单纯的小姑娘心中微暖。 这是她醒来之后,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自是格外珍惜。 见她手上端的大茶缸,鼻尖顿时有些酸。 “谢谢。” 晴云闻言红了眼眶,将茶缸塞在聂倾城的手中:“王妃,你快喝点水吧。” 说着从怀里掏出半个馒头递到聂倾城的手上。 “这是我早上偷偷藏起来的,王妃你先凑合着吃点。庄妈妈说了,王爷还在生气,我们没法放你出去,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聂倾城闻言看着手中的馒头,哽咽的说不出话。 已经干涩的发疼的眼眶,一滴眼泪掉了出来。 晴云见状催促她赶紧吃,怕被人过来撞见。 拉着聂倾城的手,这才看见她手腕上,被烧坏了一大块。 足有巴掌大的地方,被火炭烫的脱了皮,还有好几个火燎泡很是吓人。 看着聂倾城的手腕上的伤,晴云顿时急的红了眼:“王妃,你怎么伤成这样……” 第八章:聂倾城被火炭烫伤 顾不得听聂倾城解释,晴云直接小跑着出去。 庄妈妈叫她都没回头,一路往芙蓉园跑,去找云怀瑾。 王妃伤的这么重,一定要叫大夫的。 就算不叫大夫过来看,那也得找烫伤药给她处理伤口。 她是后院最低等的丫鬟,自是没有好的药,只能来找王爷。 一路小跑着到芙蓉园,却是被承影拦在外面。 看着承影是跟在王爷身边的那个侍卫统领,晴云顿时焦急的开口:“承影大人,求求你告诉王爷,王妃被碳烧伤了,伤的很严重,需要请大夫。” 承影闻言看着晴云焦急的样子,却是眉头微皱。 他知道云怀瑾的心思,别说聂倾城是被烧伤,哪怕是被烧的快死,王爷也不会管一下。 甚至还有可能觉得不够,让他去添一把火。 可这种话当一个小丫鬟他没必要说,见着晴云着急的模样,只能冷着声呵斥:“这不是你该管的,回到你自己的位置上去。” 晴云见承影不管急的快哭了,可她只是一个最低等的小丫鬟,根本敌不过承影。 也不敢擅闯芙蓉园,只能红着眼回去。 看着晴云落寞的背影,承影犹豫了一下,转身进了芙蓉园。 云怀瑾正小心翼翼替聂音音包扎。 仿佛那是盛月舞一样,小心谨慎,生怕弄疼了她。 见着自家王爷这个样子,承影知道他是因为刚刚的火,把聂二小姐当成了皇后娘娘的替身。 才会如此小心翼翼,不过是想对自己未能保护她,做一些补偿。 可这一切终究是错误的。 聂二小姐不是皇后娘娘,也成不了她的替身。 心中微顿,还是上前开口:“王爷。” 闻言云怀瑾停住手中的动作,一旁的聂音音顿时有些不高兴。 只觉得是承影不识趣,破坏了她和云怀瑾在一起的氛围。 奈何她现在要装着柔弱的样子,承影又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人。 眼下没成为平南王妃,没成为他最重要的人,就是再不高兴也只能忍着。 乖顺的收了手,退到一边。 承影见状,轻声开口:“刚刚后院来报,聂大小姐被火炭烧伤了,伤势有些严重。” 闻言一旁的聂音音眼中怒意更甚。 她原以为承影找云怀瑾是有什么正事。 没想到竟然是帮着聂倾城那个贱人说话。 心中恨急,却不敢表露。 只是担心的看着云怀瑾。 害怕他会因此心软。 自己才刚刚跟他拉近关系,有了肌肤之亲。 如果这个时候,他对她心软了。 自己之前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心中担心,却不敢出声,只是紧盯着云怀瑾。 见云怀瑾并未因此眼中有任何心软的神色,这才松了口气。 当即故作难过的开口:“我实在想不通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烧死我,我可是她的妹妹。” 一旁的桃夭听着自家小姐的话,当即反应过来,知道小姐这是要提醒王爷,大小姐是个恶人。 当即帮腔说了句:“小姐别难过了,大小姐连未央宫都敢烧,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皇后娘娘待她那么好,时常叫她入宫说话,给了她那多的赏赐,她都能做出这种事,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的。” 一句话直接戳进云怀瑾的心中。 原本没有表情的双眸,寒意徒增。 连着声音都淬着森寒:“伤的很严重?我倒是要看看,她离死还有多远!” 说着大步出了芙蓉园。 聂音音见状顿时心中大喜。 她看出刚刚自己说完,云怀瑾对聂倾城的敌意增加了。 只要云怀瑾厌恶她,那她就绝无可能跟自己争这个王妃的位置。 想着刚刚云怀瑾为自己包扎伤口,小心翼翼的样子,聂音音眼中满是笑意。 仿佛自己已经是云怀瑾的女人了一般。 吩咐桃夭:“去拿点钱,在府里上下打点一下,既然这个王妃已经是个徒有虚名的阶下囚,王府总该是要有个女主人的。” “你先好好打点打点,对我们日后有帮助。” 桃夭闻言瞬间会意,当即转身去拿银子。 虽说只是过来送嫁,可定北侯府带来的嫁妆还在她这里。 拿点银子出来打点还是简简单单的。 意柳瞧着觉得有些不妥,却是不敢言语。 而另外一边,晴云哭着回去,很是心疼的拿了庄妈妈给的药,去给聂倾城处理伤口。 看着晴云一双眼睛都哭肿了,聂倾城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想起跟随了自己十多年,在未央宫被活活烧死的水华。 当初刚跟着自己的时候,也似她这般大。 顿时眼眶有些生疼。 晴云以为是自己碰到伤口了,顿时很有些歉疚:“王妃,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聂倾城闻言摇摇头:“没有,谢谢你。” 晴云闻言只觉得王妃这么温柔。 王爷为什么要如此对她,放着这么好的王妃不喜欢。 偏偏喜欢那个表里不一的坏女人。 心中不忿,却也没有办法。 想着庄妈妈说的话,即便再不愿意承认,却也只能开口劝聂倾城。 “王妃,你别再跟聂二小姐作对了。” 聂倾城听到晴云这么说很有些怔楞。 等看着她不甘又无奈的神色,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却是没有做声。 晴云以为她是没听进去。 很是心疼的劝道:“王爷怕是真的喜欢聂二小姐,有王爷护着,王妃你跟她作对只会吃亏的。” 第九章:因为一个女人恨不得她死 “庄妈妈说王妃你本是个罪人,因为王爷这才保住一命,如今进了这王府应该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才是。” “我虽不知道庄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知道庄妈妈说的都是为王妃好。” “王妃我知道你气不过,我也气不过,那个聂二小姐就是个两面叁刀的坏女人,当着王爷面装的楚楚可怜。背着王爷,就让身边的丫鬟欺负你,想害死你。给谁都会气不过,可是王爷喜欢她,王爷护着她,就算再气不过也没办法。” “王妃哪怕是为了自己能好好活着少受些罪,别再招惹她了好不好。” 看着晴云如此劝诫,聂倾城心中说不出是感动,还是难过。 强忍着泪意点点头。 就见着小丫头眼中多了几分笑意。 看着她小心翼翼把手腕包扎好,聂倾城很是真诚的说了谢谢。 晴云当即摇摇头,眼中满是愧疚和心疼:“就是这伤药不是很好,庄妈妈说以后应该会留疤的。” 聂倾城闻言嘴角扬起一丝轻笑。 她连命都是捡来的,一点疤痕又算得了什么。 见庄妈妈在外面喊,当即握了握晴云的手:“你快出去吧。” 晴云闻言即便很不放心,还是收拾好东西小跑着出去。 望着关上的门。 聂倾城想起聂音音的嘴脸,和云怀瑾看着她的神色。 双拳下意识的捏紧。 徵儿的仇,还有哥哥祖父和水华她们的仇,她一定要报。 这些人也都要死! 不管是盛婉婉还是现在的雍王府,甚至是坐在皇位上的韦祯,他们全都得死! 心中正思索着,柴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云怀瑾冷着脸进来,看着聂倾城眼中满是讥讽:“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聂倾城闻言眼中满是戒备,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后退。 云怀瑾看着她眼中的戒备,越发觉得那双眼睛,像极了盛月舞。 甚至连她往后退的动作,都像极了盛月舞。 想着芙蓉园里,桃夭说的话,还有他打听到的消息。 云怀瑾眸中的神色瞬间蒙上一层戾气。 只觉得聂倾城与她相似,都是因为她怜惜聂倾城无人照拂,将她时常接到宫中住。 这才让她学了几分。 想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盛月舞因为怜惜聂倾城没有父母,甚至没有祖父母疼护。 对她很是怜悯同情,不仅时常接她入宫,还给她诸多照拂。 可她呢,在她病重的时候,失手打翻烛台,非但没救火,甚至没告诉任何人,自己逃出皇宫躲了起来。 导致宫人发现的时候,未央宫内火势已经无法控制。 盛月舞连着小太子,都活活烧死在未央宫中。 一想到盛月舞,是因为她才惨死,一想到她是火烧未央宫的凶手。 云怀瑾心中的恨,便如同燎原的野火一般,无法自控。 直接抓着聂倾城的衣裳,将她拽到自己跟前。 聂倾城身上的中衣,本就因为炙烤的炎热被扯松。 如今被云怀瑾这么用力一拽,原本松了的中衣彻底被他给扯开。 露出里面龙凤呈祥的肚兜,和大片光洁的肌肤。 胳膊上在狱中受刑留下的青紫伤痕更是扎眼。 看着聂倾城慌乱的想要护住自己的身子。 云怀瑾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欲火。 抓着她肩膀的手,都开始发烫。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聂倾城缠着布条的手腕。 云怀瑾将所有的欲火转为怒火宣泄出来。 直接扯开聂倾城包扎着伤口的布条,将布条狠狠扔在地上。 “你这种恶毒的人,凭什么包扎伤口!” 聂倾城看着云怀瑾眸中暴怒的神色。 只以为他是因为聂音音,觉得自己恶毒。 想着晴云叮嘱住她的话,心中觉得可笑。 “没想到,你云怀瑾竟然因一个女人,如此疯狂到不可理喻。” 云怀瑾以为她说的是盛月舞。 看着她眼中的冷意,觉得她根本没有半点悔意。 当即握住她受伤的手腕,右手用力。 声音如同地狱归来的修罗,透着令人害怕的森寒:“你没有资格提她!” 聂倾城因为烫伤起的燎泡被他这么用力一握,顿时爆裂开来。 创口的剧痛,伴随着那火辣辣的灼痛,瞬间叫她变了脸色。 也提醒了她,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的命还捏在云怀瑾的手上,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激怒他。 心念及此,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的被咽了回去。 看着聂倾城因为疼痛,眉头紧皱,云怀瑾却觉得不够。 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这样你就疼的受不了了吗?” “你知道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她们在死之前有多疼吗!” 聂倾城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就是原主那怯弱的性子,绝不会害人。 她前世就因为原主性子怯弱总被人欺负,才会对她格外怜惜。 依着她的性格,连猫儿狗儿都舍不得打一下,怎么可能害人。 想着聂音音那恶毒的嘴脸,只以为聂音音跟他说了什么,让他误会自己害死了人。 即便知道他此刻眼中只有聂音音。 却也不想被人这么平白无故的冤枉。 咬着牙强撑着不让自己眼泪掉下来。 对上云怀瑾的双眸:“我没有害过任何人!” 神色坚定,一字一句即便说的艰难,却没有任何犹豫。 看着聂倾城还敢说出这种话。 云怀瑾瞬间觉得她不只是恶毒,还不知悔改。 明明害死了那么多人,还敢说自己没害过任何人。 看着她的双眸瞬间满是戾气。 “你别以为我救了你,你所犯下的错误就一笔勾销了。” “聂倾城我告诉你,你必须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你害死的人,你也终将为她们赎罪!” 说着狠狠甩开聂倾城的手,黑着脸离开柴房。 晴云见着王爷走远这才敢过来。 就瞧着聂倾城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上,燎泡被捏破,血水混着脓水,很有些触目惊心。 就连一旁的庄妈妈都有些看不下去。 瞧着聂倾城浑身的伤,叹了口气,捡起地上被云怀瑾扯掉的中衣,替聂倾城披上:“王妃,你跑吧。” “离开云南王府,逃到哪里都可以,总好过死在这府里。” 第十章:帮聂倾城逃走 若没有聂音音,她还是怀疑聂倾城的。 怀疑她真的做了偷人的事情。 若不然王爷不会这么生气。 可亲眼瞧着聂音音的做派,庄妈妈有些怀疑新房的一切,会不会是人设计的。 毕竟王妃可是二小姐的姐姐,虽说不是亲姐姐,毕竟也是定北侯府的嫡长女。 王妃刚入王府,聂二小姐就赖在芙蓉园,跟王爷纠缠不清。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此纠缠自己的姐夫。 任谁瞧着都觉得有问题。 再想想王妃的事情,自然就觉出味来了。 没了这件事情,庄妈妈对聂倾城便没了厌恶。 瞧着她只觉得可怜。 这才生出想让她逃走的想法。 聂倾城看着庄妈妈,眸中的神色动了动。 想着云怀瑾对自己的恨意,留在这里她说不定真的会死。 即便不死,有云怀瑾和聂音音阻拦,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复仇。 离开或许是个好办法。 至少离开云南王府,她能暂时保住性命。 等身子养好一些,再重新练雍王府的功法,有那一身武艺傍身,即便不在东陵,去安南或者漠北投军,也总有机会报仇。 打定主意,聂倾城郑重的看向庄妈妈,行了个大礼。 吓得庄妈妈赶紧伸手搀扶:“王妃使不得。” 聂倾城闻言摇摇头:“若我离开,你们便是我的恩人,说不得还会给你们带来麻烦,这个礼你们受的起。” 庄妈妈瞧着聂倾城如此重情义,忍不住心酸。 这样识大体的王妃,怎么可能偷人。 只怕是那个聂二小姐动了手脚,陷害了王妃,蒙骗了王爷。 可是王爷竟然信了,因为二小姐如此折磨王妃。 心中叹息,却是没有办法。 她只是个下人,能做的也只有告诉聂倾城怎么离开云南王府,给她准备一些东西,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有庄妈妈帮忙,聂倾城很快弄清楚云南王府的大致路线。 庄妈妈又找了一身粗布衣裳,拿了几个饼给聂倾城装上。 等到子时,整个云南王府的人都睡了。 庄妈妈这才开了柴房的门。 将自己攒了许久的一些铜钱一把都塞在聂倾城的身上。 “王妃,你拿着吧,路上有用……” 握着庄妈妈塞过来的钱袋。 里面都是一些铜钱,没多少,但她知道那是庄妈妈攒了很久的。 看着庄妈妈和晴云,与自己相识不过两天,却如此倾心相待。 聂倾城只觉得鼻子酸的很。 “若我能活着回到东陵,定不会忘了你们的恩情。” 说着郑重的行了宫中的大礼。 庄妈妈见状声音有些哽咽:“王妃快走吧,耽搁了被人发现可就不好了……” 承影在房顶上,将小院内发生的一切都看在眼底。 却是没有出声。 他对聂倾城没有王爷那么恨。 虽然觉得她有错,但也付出代价了。 若是真的能逃走,也是她的命。 所以看着庄妈妈开了小门,并未阻拦。 只是隐身在屋后。 想着聂倾城刚刚行的那个大礼,眉头紧皱。 那是宫中皇后在朝拜天地才会行的大礼。 聂倾城做的那般规范。 这不应该,即便她时常进宫与皇后说话,也不应该对朝拜的礼节如此熟络。 心中疑惑,看着庄妈妈开了后院的角门,嘱咐聂倾城。 身形微闪,借着月色回到前院。 庄妈妈不知道承影将她们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只是小心嘱咐聂倾城:“穿过后面的倒座,再往外走经过一个小院,那里有个和这边一样的角门,只要出去了,就赶紧往北跑,那边是最近的城门。” 聂倾城点点头,没有任何迟疑,按着庄妈妈说的外后走。 只是还没等她穿过倒座,就撞上一个起夜的人。 顿时吓得那个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来人啊,有刺客,抓刺客啊!” 庄妈妈和晴云听着这声喊,顿时心中一惊。 知道聂倾城被发现了。 心中一惊,当即拉着晴云回了房间,关上门。 等整个后院都闹起来,这才开门,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跟着吵吵:“怎么了怎么了?有刺客吗?刺客在哪里?” 另外一边聂倾城被人撞见,知道不好。 这个时候自是不能再回去。 只能胡乱钻进一个没动静的院子。 推开其中一间房门,想要找地方先躲起来,等外面安静了再做打算。 一推开房门,才发现里间点了灯。 顿时心中一惊,不知道屋子里是谁。 当即握住晴云给她的小刀,想要趁着不注意拿住那个人,要挟她别出声。 小心翼翼走到里间,才发现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根本没醒。 心中担心自己会惊醒床上的人,还是先下手为强。 走到床边,还没等用刀抵住她的脖子。 就看见灯光下那张被火烤坏了半边的脸。 整个人呆在原地。 手中的刀也因为心里的震惊掉落在地上。 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动静的人,聂倾城忍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跪坐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去试探床上之人的鼻息。 确定还有呼吸,聂倾城顿时松了口气,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看着那张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水华,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水华一直跟自己在一起。 火灾发生的时候,水华试图冲出去,却被烈火烧的在地上不住打滚。 再后来火势直接包裹了床帏,她只能听到水华的声音,看不到她的人。 水华是最先被火烧到的,她一直以为她也死了。 如今看着躺在这里这个,没有任何知觉的人,确确实实是水华。 聂倾城眼泪滚了下来。 “水华,你还活着,没想到你还活着……” 第十一章:冤枉她要杀人灭口 任由眼泪肆意。 水华因为被大火灼烧,虽然保住一命,却是昏迷难醒。 看了水华的脉门,聂倾城伸手翻动水华的眼睛,发现水华的情况很有些不好。 该是那场大火吸入了太多的烟,心中有些郁结,淤堵导致她的气不顺。 想着水华眼下的状况,如果不赶紧将心中的淤堵清除,只怕水华活不了多久。 看着水华的脸,聂倾城不敢耽搁,直接放下手中的东西,跪在床上,双手按在水华的胸口,想要将淤堵在胸口的郁气按压出来。 而此刻云南王府。 得知有刺客闯入,云怀瑾当即冷着脸:“怎么回事?” 承影闻言知道他们所谓的刺客就是聂倾城。 却没有直说。 只是按照后院发生的事情禀报:“说是有刺客闯入,在后院,属下已经安排人在搜查,应该很快能查到。” 云怀瑾闻言眸中的神色却是瞬间变得危险。 刺客?在后院? 他住在松风苑,这刺客没奔着他而来,却去了后院。 想着自己安置在后院的人,云怀瑾脸色瞬间铁青。 顾不得系好衣裳,便飞身往安置水华的小院掠去。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觉得屋子里有动静。 这个院子,除了他安排的负责照顾水华的杨嬷嬷,再没有任何人。 可此刻听着房间内的气息,很明显还有旁人。 想着水华的身份,当即一脚踹开房门,大步直奔里间。 刚进去,就瞧着聂倾城正跪在床上,双手紧紧按着水华的胸口,往下压。 看到聂倾城按住水华,云怀瑾心中的火,顿时腾的一下升了起来:“你在干什么!” 说完根本不给聂倾城解释的机会:“你这是想要杀人灭口吗!” 聂倾城注意到门口的动静,看清来的是云怀瑾,心中咯噔一声。 只觉得自己逃跑被抓到,完了,刚要开口:“我只是想……” 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怀瑾一把拽到地上。 后背直接摔在床边的脚踏之上,顿时摔的她脊梁骨生疼。 “云怀瑾!我是在救人!” “救人?” 云怀瑾眼含杀意,直接掐着聂倾城的脖子:“我看你是想杀人灭口吧!” “你是想杀了她,再没人能拿出你火烧未央宫的证据!” “聂倾城你还真是恶毒,你害死了那么多人,现在连她都不肯放过,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云怀瑾每说一句,手上的力道就加重几分。 直叫聂倾城喘不过气来。 “我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我为什么要杀她……” “我什么时候火烧过未央宫……” 努力想要掰开掐在自己咽喉的手。 却发现云怀瑾的手,就像是铁腕一样,根本无法撼动。 看着那双满是恨意的双眸,聂倾城真的不明白,聂音音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火烧未央宫的明明是盛婉婉,为什么他们口口声声说她。 难道那天还发生了别的事情? 她无从得知,只能拼命抓着云怀瑾的手。 “云怀瑾……我没有害过……任何人……” 强撑着为自己辩白。 却彻底惹怒了云怀瑾。 “你到现在还在狡辩!” “既如此,你就去阴曹地府,跟她们好好对峙,看看你到底害没害过人!” 说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一旁的承影瞧着王妃脸色开始涨红呼吸也越发困难。 再这么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她定会没命。 心中微有些不忍,当即开口。 “王爷,手下留情,昨日才刚大婚,若是王妃今日死在这,只怕传出去不好。” 云怀瑾闻言冰冷的眸子满是讥讽。 “有什么不好!” “只说她暴毙,难道定北侯府还会为了她,来追究本王不成。” 承影闻言赶紧低头:“自是不会,可皇上昨日亲自前来祝贺,这样子是做给南境叁十万将士看的,如果王妃死在这,属下是怕有人借此做文章。” “而且明日叁朝回门,多少双眼睛盯着,王爷叁思……” 承影一边说着一边瞧着聂倾城。 见她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些,暗自松了口气。 云怀瑾眸中已经冰冷彻骨。 可掐着聂倾城的手,却是松开了。 看着躺在地上,捂着自己脖子,一个劲咳嗽的聂倾城。 丝毫没有关心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是声音冰冷:“把她拖回去,关起来!” 承影闻言上前拉着聂倾城的胳膊,将她拉起来。 见着聂倾城因为挣扎掉落在地上的布包,瞧着王爷并未注意,当即不动声色的捡了起来。 随后板着脸,示意聂倾城出去。 将人送回小院,承影提都没提人是怎么逃出去的事情。 只是嘱咐庄妈妈和晴云看好了。 随后看着聂倾城:“王爷眼下对您恨之入骨,若是王妃还想活命,奉劝一句莫要再惹怒王爷。若不然王爷很有可能会下杀手。” “我说这些并非是可怜您,只是不希望因为您,给王爷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您这条命,是王爷保下来的,即便是看在王爷救您一命的份上,也希望王妃日后能安分守己,莫要再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 承影想说的是聂倾城对水华做的事情。 聂倾城却误会是她逃跑的事。 看着承影眼中的神色,心沉入谷底。 没有应声,只是点点头,转身回了那个破旧的柴房,蜷缩在地上。 庄妈妈和晴云担心承影会责问她们把人放出去的罪责。 还在想怎么替自己脱罪。 就听着承影开口:“去给她寻点吃的,明日王爷叁朝回门,不能出岔子。” 说完直接离开,庄妈妈这才松了口气。 赶紧应声让晴云进去守着,自己去厨房寻残羹剩饭。 安顿好聂倾城,承影直接回了松风苑。 就见王爷卧室后面的密室打开。 云怀瑾正站在密室之中的香案跟前。 香案上摆放着一柄长枪。 第十二章:撺掇聂音音杀了她 长枪通体赤色,是一块赤色的玄铁锻造而成的。 枪杆上铸有凤鸣二字,乃是当初跟随盛月舞征战沙场的长枪凤鸣。 云怀瑾恭恭敬敬上了叁炷香,站在供桌前,看着那杆长枪,红了眼眶。 那把枪,是盛月舞最喜欢的武器。 随着她征战沙场整整十年。 当初在南境,他带着承影和一干手下,被围困在平陵。 盛月舞就是拿着这杆凤鸣,一身红衣金甲,杀进平陵。 将他从安南国兵将的手中给救出来。 想着自己最后一次见她,本是想进京退婚,取消和聂倾城的婚约。 向她提亲。 却没想到,等他看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换了戎装即将嫁入叁皇子府。 看着她依旧是一袭红衣,只是脸上没了往日的英气。 将这杆凤鸣送给自己,云怀瑾从未有过的失魂落魄。 他好不容易说服了父王解除婚约,没想到还是晚了。 一想到过去的种种,想到再回京,听到的却是她的死讯。 云怀瑾眸中的神色瞬间变得冷厉。 恨不得马上杀了聂倾城。 “月舞,对不起。”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报仇。” “会让她付出代价,尝过你们所经历过的痛,再杀了她告慰你们的在天之灵!” 承影一进门,就听着这话。 心情很有些复杂。 他也是受过皇后救命之恩的人。 虽然也同样恨王妃烧死了皇后。 却并未失去理智。 知道王爷保下王妃,是为了让她赎罪。 可看着王妃遭受的折磨,心中终是有些不忍。 瞧着自家王爷,知道他如今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能将话都憋回肚子里。 想着自打他们回到京城之后,这源源不断的暗杀,担心还会有麻烦。 轻声问道:“明日王爷回门,只怕有不少人盯着,是否要提前安排好。” 闻言云怀瑾点点:“让暗影的人提前埋伏好,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的命!” 芙蓉园,听到动静起身的聂音音,听说聂倾城想要逃跑,被云怀瑾给抓到了。 顿时很有些不悦。 只觉得聂倾城是个没用的废物。 “跑都跑不掉,真是个废物!” 一旁的桃夭瞧着却是赶紧倒了杯茶递过去:“小姐,如果她真的跑了才是不好。” 顿时叫聂音音侧目:“什么意思。” 桃夭见状赶紧献宝的开口:“小姐你想想,如果她真的跑了,只要一日没找回来,她都占着平南王妃的名份。” “这桩婚事虽说是老王爷定下的,但因为王爷法场救人,眼下整个东陵的人只怕都知道,皇上甚至为这桩婚事做主。” “只要她一日不死,就永远占着平南王妃的名份。若是真叫她逃出去,找不到踪迹,那王爷就是再倾慕小姐您,怕也没办法给个名份。” 聂音音闻言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变。 只觉得聂倾城可恨至极:“那就让她死!她若是死了,这平南王妃的名份自然就让出来了。” 闻言桃夭勾了勾嘴角:“小姐总算是想明白了。” 听着桃夭的挑唆,聂音音眸中的神色顿时越发阴冷。 捏着茶杯的手,指节都开始发白:“敢抢我的位置,我一定会让她后悔来过这个世上。” 说着将茶杯递给桃夭,示意她退下。 一直站在旁边的意柳见状,跟着桃夭退到外面。 瞧着桃夭脸上得意的样子,眉头紧皱:“桃夭,你怎么能撺掇小姐做这种事,万一叫人发现小姐可就完了。” 闻言桃夭勾了勾嘴角,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意柳。 “意柳,你可别胡乱给我扣帽子,这明明是小姐的意思,我不过是劝小姐别生气罢了。” “你要是敢乱说,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见桃夭说的一脸阴狠,意柳吓得不敢说话。 只觉得这桃夭有些奇怪。 往日她虽然也撺掇小姐欺负大小姐,可从未说过杀人的话。 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有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因着是叁朝回门,即便云南王府上下,再瞧不上这位新王妃。 还是要好好应对,毕竟今日她代表的可是云南王府的脸面。 承影一早让人将聂倾城带回韶华苑。 让韶华苑的丫鬟婆子伺候她沐浴更衣。 韶华苑的丫鬟虽然瞧不上新王妃的做派。 可瞧着她穿着一身红衣,头戴珠翠的模样。 还是忍不住心底惊叹。 “王妃可真是个美人。” “是啊,瞧着王妃打扮起来,似是比聂二小姐要好看许多。” 聂音音带着桃夭刚走到韶华苑门口,就听到小丫鬟的话。 顿时眼中染了几分怒意。 外人只晓得定北侯府的二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 却根本不知道,定北侯府的大小姐,容色更胜二小姐,乃是一颦一笑可以倾国倾城的绝色。 因为这点,她从小就嫉妒,想办法陷害聂倾城。 甚至联合母亲和祖母打压她,不让她出门。 就是不想让人知道,聂倾城的容貌在自己之上。 也因为这十多年的打压,造就了聂倾城越发怯弱的性格,即便听到外面污蔑谩骂她的话,也不敢多说一句。 若不是叁年前,一次宫宴中,还是叁皇子妃的盛月舞看见她,时常让她进宫。 世人怎么可能知道定北侯府的大小姐。 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因为一个盛月舞给毁了。 聂音音心中便恨急。 只觉得聂倾城就该跟盛月舞一起死在未央宫。 第二十章那我也是平南王妃 聂音音强忍着心中的怒气。 面上装出柔弱的模样,缓步上前:“听说王爷要带姐姐回门。” 听到聂音音的声音,聂倾城下意识皱眉。 第十三章:故意陷害聂倾城 秀眉微蹙,在倾城容颜下也分外动人。 看着聂音音,想到晴云说的话,聂倾城强忍着心中的不悦,没有搭理。 聂音音见状心中更怒,只觉得聂倾城凭什么这个态度。 当即勾了勾嘴角:“姐姐这次跟王爷回门,可莫要再做那种傻事了。” “你新婚之夜,与野男人厮混的事情,现在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姐姐若是再不知收敛,即便是老王爷许下的婚约,只怕王爷也是要容不下你了。” 一句话再次提起新婚之夜的事情。 刚刚还被聂倾城容貌所震惊到的小丫鬟,听着聂音音的话。 顿时想起新婚之夜发生的事。 想起新婚之夜聂倾城新房与野男人苟合,被王爷撞见的事情。 再看聂倾城的眼中再无惊艳,满满的只剩下嫌恶。 只觉得聂倾城就是靠这张脸勾引男人。 是个放荡不知廉耻的女人。 都下意识的往旁边退了退,似是连靠近,都觉得恶心一般。 聂音音见状,心中顿时高兴不已。 看着聂倾城的眼神仿佛在说:漂亮又怎么样,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个水性杨花放荡不安的女人。 就算再漂亮,那也是阴沟里的芙蓉,臭不可闻。 知道聂音音的心思,聂倾城眸中神色却是没有任何变动。 只是平静的看着聂音音。 没有因为她的话,露出任何怯弱不安的神色。 眸光清亮,出尘脱俗。 仿若盛开在悬崖峭壁上的红莲,可望而不可及。 起身走到聂音音的身边,朱唇微启,只是轻轻吐出一句话,瞬间叫聂音音脸色发白。 “那我也是平南王妃。” 一句话直接将聂音音脸上伪善的笑,彻底击的粉碎。 瞬间叫聂音音笑不出来。 看着聂倾城恨得咬牙切齿。 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的确,不管她是阴沟中的芙蓉,还是峭壁上的红莲,她都是平南王妃。 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还在云南王府一日,她就是平南王妃。 看着聂倾城眸中的轻笑,聂音音恨得心头滴血。 见她要出去,当即伸脚想要绊倒聂倾城。 想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 却是没想到,聂倾城直接踩在她伸出去的脚腕上。 顿时疼的她惊叫出声:“姐姐,你要干什么……” 聂倾城见状朱唇微启,宽大的裙摆,直接盖住她们的脚。 脚下狠狠用力,踩在聂音音绊自己的脚上。 脸上勾出摄人心魄的笑:“我这是提醒你,站要有站的样子。” “不要把脚伸到别人脚下。” “不是每个人都会愚蠢的被你绊倒。” 说着松开脚,看着聂音音吃疼,满脸怨恨的样子。 声音越发清冷:“再有下次,我敢保证,你的脚会废了。” 聂倾城的声音很轻,只有她们能听到。 听着聂倾城冰冷的警告。 聂音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只觉得刚刚聂倾城看着自己的眼神很是害怕。 完全不似以前瞧着自己怯弱的连正眼看都不敢的聂倾城。 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心中正思索,眼角瞥见云怀瑾带着人过来。 当即心生一计,直接上前拉着聂倾城的手,随后惊呼:“姐姐……” 整个人往后倒去。 韶华苑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二小姐直接撞在门槛边上。 疼的眉头紧皱,眼泪当时就落了下来。 一脸梨花带雨的指着聂倾城:“姐姐,我只是好心劝你,不希望你再做出有辱家门的事情,你怎么……” 说的一副伤心难过的样子。 桃夭立马反应过来,上去一边搀扶,一边义正言辞的声讨聂倾城。 “大小姐你太过份了,二小姐怎么说都是你的妹妹。你就算再蛮横跋扈,也不该对二小姐下这么重的手。” “二小姐只是不希望你再做出丢了定北侯府和云南王府脸面的事情,你怎么能下手这么狠辣。” “若是二小姐撞在门槛上,这张脸就毁了,你是想要二小姐死吗!” 桃夭故意提高了声音,就是要里里外外的人都听见。 聂倾城看着这主仆,还有些纳闷,她们又在想什么阴招。 目光注意到走到门口的云怀瑾,顿时心中一凛。 难怪聂音音对自己下手如此狠。 她是看着云怀瑾来了。 故意做给云怀瑾看的! 知道云怀瑾对聂音音的心思,他为了聂音音可是能下手杀自己的。 聂倾城眸中神色微凝。 “明明是她自己摔倒,我碰都没有碰到她,你们还想诬赖我动手。” “大小姐,你当我们和这满屋子的丫鬟婆子都是瞎了不成!” “大家刚刚看的清清楚楚,明明是你动的手!是你把我们家小姐推倒在地上的,现在还想抵赖!” 聂音音瞧着桃夭在帮自己出头,当即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看了眼云怀瑾:“怀瑾哥哥……” 话没说完,先哭的梨花带雨。 见着聂音音这番模样,云怀瑾冷眸扫过整个韶华苑。 那些个负责替聂倾城梳洗打扮的丫鬟顿时吓得低下头。 聂倾城,刚想让她们替自己证明。 证明自己一直垂着手,根本不曾抬起来过。 没想到下一刻直接被云怀瑾扯了身上的外衣。 听着布料被撕碎的刺啦声,聂倾城眼中满是惊愕,对上云怀瑾冰冷的双眸。 瞬间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至极。 竟然还想着解释。 他云怀瑾根本不会听她的解释。 从睁眼,成为聂倾城,被陷害那一刻开始。 云怀瑾就不曾听过她一句解释。 在他眼中,只有他看到的,和聂音音说的。 真相到底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 心沉入谷底,任由云怀瑾扯开那一身红衣。 云怀瑾只觉得这红衣太过刺眼。 刚刚进门的瞬间,他便有些恍惚。 以为站在屋子中间,一身红衣的人是盛月舞。 等看清楚,聂倾城那张脸。 心中的怒气,瞬间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上前直接撕开聂倾城身上的红衣。 “你根本不配穿红色!玷污了这个颜色!” 说着直接将人推给丫鬟:“给她换了!从今往后,本王不要再看见,她穿红色!” 第十四章:回门的路上看到旧人 韶华苑的丫鬟见王爷发怒,顿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叁朝回门,王爷不让穿红色。 看样子,王爷心中真的是恨极了王妃,若不然哪有不允许新嫁娘穿红色的道理。 云南王府的这些下人,瞧着自家王爷的脸色,当即小心翼翼应声,重新替聂倾城准备衣服。 聂音音则是看着云怀瑾,很有些楚楚可怜的开口:“怀瑾哥哥……” 说着捂着自己的脚腕,声音颤颤发抖:“怀瑾哥哥,云音脚疼……” 云怀瑾见状,眸中的神色缓了下来。 “还不扶着你们家小姐回去。” 说着看向承影:“让周神医过去一趟。” 韶华苑的丫鬟婆子,听着王爷竟然让周神医去给二小姐看伤。 一个个看着二小姐的眼神很有些复杂。 要知道周神医那是老王爷的客卿。 在云南王府的地位可是很高的。 即便是王爷对他都客客气气。 他说着是王府的大夫,可实际上,只替王爷看诊。 即便是承影生病,周神医也是不管的。 如今王爷竟然让周神医去给二小姐看病。 这云南王府的下人,自是震惊不已。 小声的议论:“王爷让周神医去给二小姐看病,是不是意味着……” “别乱说,日后小心伺候就是。” 聂音音听着下人说的话,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顿时一扫心中的阴霾,连聂倾城刚刚踩她那一脚的怒气也烟消云散。 和桃夭对视一眼,仿佛自己马上就要成为平南王妃一般。 心中得意。 却也不忘自己的目的:“可是怀瑾哥哥,音儿今天本该是跟你们一起回定北侯府的,可是现在我……” 说着故意摸了一下手腕。 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云怀瑾见状,薄唇微呡:“你先在王府养伤,我会跟侯爷解释。” 说着吩咐承影:“让周神医拿一些玉肤霜过去。” “你记得脸上的伤,每日抹一些,不会留疤。” 聂音音见状顿时摸着自己的脸颊。 那道伤很浅,是她自己故意留下的。 就是为了让云怀瑾随时能看见。 好提醒他,聂倾城对自己做的事。 见云怀瑾还记着,顿时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低着头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音儿,谢谢怀瑾哥哥。” 说着还有些不舍的看了眼云怀瑾,这才由着桃夭搀扶离开韶华苑。 聂倾城在里间将外面的动静听了个清楚。 自也把云南王府下人的脸色也尽收眼底。 想着云怀瑾对自己的态度,和对聂音音的疼惜,只觉得可笑的很。 只觉得这个男人简直是个疯子。 如果他真的厌恶这桩婚事,大可以任由自己死在刑场上。 如此大费周章将她救下来,娶她为妻。 难道就是为了折磨她给聂音音看吗! 心中嘲讽,面上清冷的没有任何表情。 换上一身浅紫色衣裳,被推着到外间。 看着云怀瑾眸中的冷意,想着自己的命,只能屈服的低下头。 看着聂倾城低头,云怀瑾心中说不出的烦躁。 聂倾城屈服的那个眼神,仿佛是一根针扎在他身上一样,让他浑身难受。 却是找不到原因。 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云怀瑾冷着声说了句:“走。” 直接大步出了韶华苑。 聂倾城见状面无表情的跟上。 毕竟是叁朝回门,即便是做做样子,云怀瑾也得跟聂倾城同乘。 云南王府的马车,从王府驶出,要穿过南门大街,才能到定北侯府。 聂倾城坐在马车上,心如死水。 一旁的云怀瑾,则是阴沉着脸闭目养神。 马车里死一般的安静。 刚到南门大街的街口,就听着外面哄闹不止,马车也被拦住去路。 云怀瑾当即睁开眼,冰冷的双眸中透着寒意:“承影。” 守在外面的承影当即开口:“王爷,有人惊马,出了点乱子,怕是需要等一等。” 云怀瑾闻言没在多言,只是掀开车帘。 聂倾城坐在旁边,透过车帘,就看到一张很是熟悉的侧脸。 看着那个穿着褐色粗布衣裳的男子,聂倾城本如死水般的双眸,猛地变色。 手也下意识抓紧手中的帕子。 就见那个男人转过头来,另外半边脸上,满是可怖的刀疤。 刀疤遍布半个脸颊,叫人看了都忍不住心中发寒。 可聂倾城却是紧盯着他还能瞧出面容的那半张脸。 见一辆推车从旁边过去,刀疤男当即抱起一个小孩。 等看清楚那个小孩的面容。 聂倾城心咯噔一下,平静的心湖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平安……”呢喃着小孩的乳名,聂倾城指甲直接掐入掌心。 看着人群似是引起一阵骚动,刀疤男和小孩也跟着涌动的人群朝着边上被挤开。 聂倾城顿时心急如焚。 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和此刻还在身边的云怀瑾。 直接打开马车门就冲了出去。 承影见状,没反应过来,惊呼一声:“王妃。” 就见聂倾城直接跳下马车,奔着拥挤的人群跑了过去。 看着聂倾城冲进人群,承影顿时愣住:“王爷,王妃她……” 说完就见云怀瑾直接从车上下来,一张脸上蒙了一层寒霜。 直接大步追上聂倾城,一把将她扯了回来。 聂倾城是想找刀疤男和平安,毫无防备,被人握住受伤的手腕。 痛呼一声:“痛。” 当即想要还手,却是被云怀瑾一把握住。 对上云怀瑾满是寒意的双眸,聂倾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 脸色瞬间变了变。 云怀瑾见状直接将聂倾城拉到自己身前。 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 带着杀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想跑!” 聂倾城下意识摇头:“不是,我只是看……” 话到嘴边,却反应过来。 想着自己眼下的身份,强行把话咽了下去。 现在没人知道她是谁,她也决不能让人知道她是盛月舞。 原本她还是相信云怀瑾,想要告诉他自己的遭遇。 想让他帮自己报仇,可在看到云怀瑾对聂音音的态度。 看到云怀瑾,为了聂音音对自己做的事情之后。 她即便是对云怀瑾,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聂音音是盛婉婉的表妹。 难保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盛婉婉。 她决不能让盛婉婉知道自己还活着。 若不然自己就再没有复仇的机会。 想着自己的仇恨,聂倾城把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第十五章:你如果敢跑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云怀瑾见状,只当聂倾城是想找借口,却没想好。 握着她手腕的手,顿时加大了力度。 感受到手腕的力,聂倾城只觉得手腕疼的刻入骨髓。 那里因为火炭灼伤留下的伤口,在云怀瑾一次次的蹂躏之后,变得越发严重。 现在即便是轻轻碰到,就会让人疼的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更别说被如此大力的握着。 聂倾城此刻只觉得伤口似是被刀剜一般的疼。 眉头因为疼痛紧紧的皱在一起。 云怀瑾却没有任何怜悯,直接扯着聂倾城的手腕,将她强行拽到车上。 承影就听到砰地一声,似是聂倾城撞在车壁上的声音。 微微皱眉,看着云怀瑾的背影,面无表情的关了车门。 马车内,只剩下云怀瑾满是警告的声音:“你如果再敢逃,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相信我,只要我云怀瑾还在一日,你就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聂倾城不敢再激怒云怀瑾,见他眼中的冰冷,只是缩在一角。 云怀瑾见聂倾城缩在角落,以为她是知道好歹,也没再发难。 只是吩咐承影启程。 自己靠着软枕闭目养神。 强忍着手腕上传来的疼痛,聂倾城不用看也知道,伤口上新起的水泡应该是被捏破了。 血水透过包扎的布。 聂倾城扯了扯袖子,将手腕盖上。 脑海中满是刚刚平安小脸脏兮兮的模样。 还有那个满脸刀疤的男人。 她绝不会看错,那个男人是大哥身边的副将陆青云。 即便他此刻满脸的刀疤,聂倾城也敢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他就是陆青云。 而被陆青云抱在怀中,满脸脏污的小男孩,是她大哥唯一的儿子。 当初大哥带兵去漠北的时候,她还抱过这个孩子,亲手刻了一块平安玉给他。 她绝不会认错。 想着当时在未央宫听到的消息。 大哥和祖父,被人诬陷通敌卖国。 韦祯让他们先回京。 因为是回京受审,沐家军没有跟随。 只是雍王府的几位副将随行保护。 没想到一行人在路上遭遇贼匪,祖父和大哥,连带着雍王府的几位副将,全都死在贼匪的刀下。 当时她因为病重,卧在榻上。 还是盛婉婉过来告诉她的消息。 说是祖父一行人,全部殒命。 就连小平安都死在贼匪的刀下。 她当时因为生产血亏还没养好,又因为雍王府的事情,忧急成病。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直接吐血昏迷。 根本没有确认过那些尸首。 再后来就是韦祯在外,一边装着深情,不愿追究旁人,一边坐实了祖父通敌叛国的罪名。 假借情深的幌子,将雍王府交给了盛婉婉的弟弟。 并让盛婉婉进宫陪她。 然后以恩赐之名,封了盛婉婉妃位。 再后来便是未央宫的那把火。 想着这一连串发生的事情,聂倾城只觉得心如刀割。 心里眼里满是对盛婉婉和韦祯的仇恨。 双手紧握,指甲掐在手心中,让自己保持清醒。 深吸一口气,看着车帘外的街道。 强迫自己冷静。 她现在必须要想办法找到陆青云,找到小平安。 那是大哥唯一的孩子,是雍王府仅剩的血脉。 她一定要为雍王府,为祖父哥哥,还有徵儿讨回公道。 云怀瑾闭着眼,没注意到她眼中的情绪。 只是从呼吸感受到她的变化。 满是讽刺的声音在车中响起:“还不死心,还想跑。” 说着双眸睁开,眼中的寒意,让人不敢直视。 见着聂倾城清冷的面容。 伸手直接捏着她的下巴,强行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随后语带杀意:“聂倾城,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如果你再敢跑。我一定会挑断你的手脚筋,让你生不如死。” 看着云怀瑾冰冷彻骨的眸子,聂倾城面色平静:“我没有。” 云怀瑾这才松开手,将她推回角落。 眼中没有半点怜惜。 瞧着马车挺在定北侯府门口。 直接抓着她手上的手腕,强行将她从马车上扯了下去。 感受到手腕的疼痛,聂倾城不敢出声。 她知道云怀瑾这是在警告她。 即便疼到骨子里也强忍着。 那些路过围观的人,不知道其中缘由。 宽大的袖子又遮住他们的手,叫人看不清到底是牵手,还是抓的手腕。 只觉得这平南王还真是爱王妃入骨啊。 就连下车这点路,都要牵着,半点不肯松手的模样,引得不少人议论。 “平南王还真是在乎王妃,你瞧牵的那么紧生怕王妃跑了一样。” “可不是,不过这平南王妃也真的是个美人。当初在定北侯府不觉得,如今嫁给平南王才发现,这王妃还真是天姿国色。” “难怪平南王这么喜欢,肯定是宝贝的很啊……” 聂倾城听着那些议论的话,心中却是说不出的讽刺, 他是‘宝贝’的很。 只不过不是旁人瞧见的那种宝贝。 而是恨不得杀了她的那种。 心中冷笑,跟着云怀瑾一路到定北侯府的前厅。 定北侯聂崇文带着定北侯夫人赵氏早就坐在前厅等着。 瞧着聂倾城和云怀瑾进来,聂崇文当即站起身:“王爷来了,快进来。” 一旁的赵氏,瞧着聂倾城脸上的笑就显得假了很多。 看着聂倾城,没有问她在云南王府怎么样。 反倒是看了眼她身后:“音儿呢?” “音儿不是陪着你去送嫁,怎么没回来?” 见赵氏提起聂音音,聂崇文顿时有些不悦。 只觉得在这个时候提聂音音,多少有些不合适。 可瞧着没有聂音音的身影,多少也有些担心。 当即冷着脸看向聂倾城:“你妹妹呢?” 一副责怪聂倾城没照顾好聂音音的样子。 云怀瑾看着,却并未帮聂倾城。 丝毫不在意她在定北侯府遭遇的薄待。 只是面色平静的说了句:“二小姐在王府受了点伤,此刻在王府养伤,怕是要耽搁些日子。” 第十六章:从盛乐瑶口中知道的真相 聂崇文闻言,顿时很有些着急:“音儿受伤了?怎么受伤的?伤的严重吗?” “不行,我得马上派人去把她接回来,不知道这伤的怎么样,若是耽搁了,到时候可怎么好。” 赵氏见着聂崇文开口就要去接聂音音。 顿时心中大急,赶紧劝:“侯爷你糊涂了,这云南王府的大夫,可是全京城最好的,除了宫中的御医,就只有云南王府的大夫医术最高了。” “音儿在云南王府养伤肯定是最好的,只是因为性子顽劣,怕是要给王爷添麻烦。” 云怀瑾闻言只是接了句:“不麻烦,我本也是想送二小姐回府,只是二小姐伤了脚踝,不便走动,这才留在王府。待她伤好,我定亲自派人送二小姐回府。侯爷侯夫人大可放心。” 赵氏闻言,当即笑着应声:“放心放心,有王府的人照顾,我们自是放心的。” 说着一边招呼云怀瑾坐下。 一边给聂崇文使眼色。 “侯爷,你先陪着王爷说会话,我带倾城去一趟祠堂。倾城今天回门,怎么也该让她去大哥和大嫂跟前磕几个头。” 说着看向云怀瑾,见云怀瑾并没有起身的意思,顿时笑得越发开心。 聂倾城乃是定北侯大房所生的嫡女。 她的父亲聂崇武原本是定北侯世子,战死在沙场上,爵位这才落在聂崇文的身上。 按道理叁朝回门,云怀瑾应该跟着聂倾城去跪拜她的父母。 赵氏故意提这一句,就是想看云怀瑾的态度。 之前她就听女儿说了,云怀瑾是因为婚约,因为老王爷的嘱托,这才不得不娶的聂倾城。 其实心中根本不喜欢聂倾城这个没有依靠的孤女。 当时她还有些犹豫。 毕竟老王爷也死了,云怀瑾若是真的不愿意,大可不必救下聂倾城,并娶她为妻。 觉得会不会是女儿猜错了。 现在瞧着云怀瑾根本没打算起身,顿时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觉得女儿没看错,这云怀瑾根本不喜欢聂倾城。 若不然怎么会连跪拜她的父母,都不愿动身。 心中想着自己的计划,眼中的笑意也更甚,一边说着客气话,让云怀瑾留下。 一边扯着聂倾城,让她跟自己去后院。 聂倾城明白赵氏的意思。 自也把云怀瑾的态度看在眼里。 见他连这点戏都懒得做。 心中轻讽,跟着赵氏出了前厅。 赵氏自不会跟着去祠堂。 只是在出了前厅的门后,敲打了了聂倾城两句,让她别不知好歹,便打发了个小丫鬟带她过去。 后院早就安排好一出戏,她只负责配合,自是不想趟这趟浑水。 见聂倾城跟着小丫鬟离开。 自己转身回院子,想着找人去云南王府,看看聂音音到底怎么回事。 聂倾城面色平静的跟着小丫鬟。 等跪在聂崇武夫妇的牌位跟前,眸中的神色这才变了变。 心中默念:“虽不知道你们的女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被送到刑场上,为什么有人说未央宫的火与她有关。” “现在我既然承了她的身子,就一定会以她的名义好好的活下去。” “希望你们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说着重重的磕了叁个头,这才起身。 刚刚送她过来的小丫鬟早就没了踪影。 看着空无一人的祠堂附近,聂倾城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却也说不上来。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定北侯府也是第一次进。 即便心中不安,也只能顺着记忆往回走。 定北侯府的祠堂是在后院,出了祠堂是定北侯府的后花园。 聂倾城记着来的时候,经过一个荷花池,顺着记忆往回走,刚走到荷花池旁的青砖小路上,就听到一声很是熟悉的声音响起。 顿时藏在骨子里的恨意,随着那个声音,被彻底的激起。 看着带着丫鬟,趾高气昂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聂倾城恨不得直接杀了她。 站在她面前,带着丫鬟挡住她去路的,不是旁人,正是盛婉婉的亲妹妹,雍王府的叁小姐盛乐瑶! 盛乐瑶一身藕荷色的云纹织锦缎子。 头上满是珠翠,腰间还挂着一对玉如意禁步。 但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透着珠光宝气。 瞧着盛乐瑶这一身富贵的打扮。 聂倾城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直接蔓延开来,渗入四肢百骸。 看样子她死后,雍王府剩下的人都过的很是舒坦。 想着自己的祖父,哥哥嫂嫂,所有跟她有关的,全都死于非命。 而盛婉婉的弟妹连着她的母亲,却过的无比奢华,心中的恨意,蒙上她的双眼。 盛乐瑶却是根本没看出来,满脸讽刺的看着聂倾城:“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好意思活着,我要是你早就跳了这荷花池死了算了!也省的我还得动手!” 说着很是讽刺的呸了一声。 “你也真是命大,给你冠上火烧未央宫,烧死皇后和太子的罪名,都没要了你的命。还让你嫁入云南王府活到现在,聂倾城你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聂倾城原本满眼冰冷看着盛乐瑶。 听到她的话,心中先是一怔,随后眼中的神色也跟着变得阴沉。 她之前就听聂音音说过,她火烧未央宫。 奈何当时云怀瑾在,根本没机会问。 如今听着盛乐瑶说起,聂倾城顿时变了脸色。 上前一把抓住盛乐瑶的衣裳:“你刚刚的话什么意思!” “什么火烧未央宫的罪名!” 盛乐瑶见状,顿时满脸恼怒,直接推开聂倾城的手。 看着身边的丫鬟:“你们都是死人吗!” “还不快把她给我拉开!” 跟在盛乐瑶身边的丫鬟见状,这才赶紧上前,拉开聂倾城。 盛乐瑶则是嫌弃的拍打被聂倾城抓过的衣裳。 满脸的嫌恶。 随后想着自己的目的,冷笑出声:“看样子你是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进的天牢,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差点死在刑场上啊。” “也是,想来也不会有人跟你说,你之所以被判处死刑,是因为你火烧未央宫,活活烧死了皇后和太子……” 盛乐瑶说着,眼中满是冷笑和得意,一副丝毫不怕人知道的样子。 第十七章:今天就算是收一点利息 “我也不怕告诉你,是我们设计陷害你的。毕竟未央宫的火总是要有个替罪羔羊的!” “其实原本我姐姐没想着嫁祸给你,只是你太招人恨了。长了这么一张脸,还经常入宫,让整个京城的人都在传你才是东陵第一美人。” “就凭你一个没有靠山的孤女也想当东陵第一美人,做梦!” “若你和以前一样老老实实待在定北侯府的后院,不声不响,我们也没想过要你死。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出风头,碍了别人的路,那就只能去死!” “未央宫失火那天,音音借着机会,假借皇后的名义将你骗到宫里,有我姐姐出手,在宫里安排几个人证还不简单。” “我们原本是想着,直接让你顶罪死了,把未央宫的火栽赃在你身上,这件事就算过去了。到时候也没人会再查未央宫的事情,盛月舞和她的孩子,都随着你的死悄无声息。” “只是没想到,平南王因为老王爷的嘱托,因为一个婚约,强行救下你!打乱了我姐姐的计划,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天!” “你知道自从你被救下来之后,我姐姐可一天都没睡好。只有你死了,这件事才算彻底结束,所以我今天特地在这等你,就是要收了你这条命。” 盛乐瑶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危险的笑,一招手,示意按着聂倾城的丫鬟。 “把她丢到荷花池中溺死。” “只要她死了,就再没人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 聂倾城听着盛乐瑶的话,心中顿时冰寒彻骨。 她刚刚故意不挣扎,就是想听听盛乐瑶会说什么。 关于原主怎么会被判处死刑这点,她没有记忆,根本不知道。 昨晚承影走后,她尝试问过晴云。 奈何晴云太小,对外面的事情并不清楚。 庄妈妈瞧着像是知道一些,却是一副避讳的样子,什么都不肯说。 她很好奇,在未央宫那场大火之后,自己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故意被盛乐瑶的人按着,装作被制服的模样。 如今从盛乐瑶口中得知,自己成了未央宫那场大火的替罪羊。 心中的怒意,顿时升腾而起。 直接反手抓住按着她肩膀的两个小丫鬟,脚下用力,直接将人倒摔在地上。 小丫鬟猝不及防,被聂倾城伸手摔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来不及摸一下被摔的生疼的腰,就听着盛乐瑶满是怒意的声音响起:“把她给我按住!” 聂倾城见状,飞起一脚直接踢翻冲上来的丫鬟。 她如今重生在这具身子里。 虽说没了以前的功力。 做不到一拳要人性命,但毕竟是从小习武长大的。 那些功法招式都是刻在灵魂里的,知道这拳头打在哪里最疼。 即便身上有伤,对付这些个小丫鬟,还是轻轻松松。 不过几个来回,盛乐瑶带来的四个小丫鬟全部躺在地上,疼的动都动不了。 看着以前挨了打都不敢还手的聂倾城。 如此轻松将自己身边的丫鬟全都放倒。 盛乐瑶先是震惊,随后眸中生了一丝慌乱。 “聂倾城你要干嘛!你难道还想跟我动手不成!” 聂倾城步步靠近。 满是寒意的双眸紧锁盛乐瑶。 那从战场上经历过厮杀才有的嗜血之气瞬间倾泻而出。 吓得盛乐瑶直接跌坐在地上。 “聂倾城,我可是雍王府的叁小姐,贵妃的亲妹妹,你敢动我……” 聂倾城见状嘴角的冷笑更甚:“你都要杀我了,你觉得我会不敢动你吗!” “就像你刚刚说的一样,现在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没有,只要你死了,就没人知道是我动的手。” 说着直接揪起盛乐瑶的衣领。 盛乐瑶吓得慌了神。 只觉得聂倾城现在的样子恐怖至极。 特别是那双眼睛,像极了找她复仇的恶鬼。 完全没有半点之前胆小怯弱的模样。 “你不是聂倾城……你不是她……” “你到底是谁……” 看着盛乐瑶脸上的恐惧,聂倾城声音都透着森寒:“我怎么不是她,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你们都要我的命了,难道我还不能反抗吗!” 聂倾城说着直接拽着盛乐瑶扔进荷花池。 看着盛乐瑶在荷花池中挣扎,越陷越深,眸中的神色越发冰冷。 她原本的仇恨,只是盛婉婉和韦祯。 因为他们火烧了未央宫害死自己和徵儿,还害死了祖父和哥哥一家。 可现在听着盛乐瑶的话。 心中的恨意越发强烈。 她们不只是要害死自己,还要害死聂倾城。 将火烧未央宫的罪名嫁祸给她。 一想到原主因为她们,差点死在刑场。 即便因为云怀瑾逃过一命,还是死在新房聂音音安排的那个男人手上。 聂倾城心中的恨,便如同掀起滔天巨浪一般,恨不得马上手刃了这些人。 看着盛乐瑶在水中挣扎,直接一脚踩在她的头上,将她踩入水中。 荷花池本不深,但是底下有厚厚的淤泥。 盛乐瑶被踩着双脚陷入淤泥之中,顿时灌了好几口污水,整个人因为窒息,挣扎的也不如之前那般强烈。 边上缓过神来的小丫鬟,瞧着叁小姐马上要被淹死。 赶紧冲上来想要救盛乐瑶。 聂倾城怎么可能让她们救人。 她今天就算豁出命,也要拉着盛乐瑶一起死。 直接一脚一个,将那几个小丫鬟踹入水中。 几个小丫鬟落在荷花池,顿时惊叫挣扎,双脚陷入淤泥之中,哪里还顾得上盛乐瑶。 一边呛着水一边高喊:“救命!” 聂倾城见状,知道小丫鬟的惊呼会招来定北侯府的人。 看着没什么力气挣扎的盛乐瑶,很可惜不能亲眼看着她死。 冷笑一声,原路折返回祠堂。 等赵氏带着下人找过来的时候,她安安静静的跪在祠堂,仿佛从没走开过一样。 看着跪在聂崇武夫妇牌位跟前的聂倾城,赵氏眸中的神色沉了沉。 “你刚刚是不是去过后花园。” 见赵氏开口,聂倾城知道她八成是要发难,心中冷笑,面上却是神色不动。 “没有。” 第十八章:想要她的命没那么容易 “从离开前院,我就一直在这跟我爹娘说话,哪里都没去过。” “二婶若是不相信,问她就是,她跟着我过来,应该知道我是不是一直都在。” 赵氏闻言见聂倾城指着的那个小丫鬟,就是刚刚给她带路的小丫鬟。 心中微沉。 她知道盛乐瑶的打算,要趁着她叁朝回门这个机会在定北侯府动手。 所以故意将所有人都调走,为的就是不让人瞧见。 毕竟在定北侯府杀人,杀得还是平南王妃,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原本她们想的是,等她溺死在荷花池之后,只管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哪怕云怀瑾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没想到却被她钻了空子。 见聂倾城一副理直气壮等她拿证据的样子。 赵氏只觉得心头憋着一口气。 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可乐瑶身边的丫鬟瞧见你去了后花园,还将乐瑶和她们都给踢进了荷花池。” 聂倾城闻言却是没有半点慌忙。 只是平静的看着赵氏:“盛乐瑶?” “她也在侯府?” 一副根本不知道盛乐瑶在侯府的样子。 赵氏见聂倾城装蒜,心中气急。 一旁的王妈妈见状,当即提醒赵氏:“夫人跟她多说这些作甚,咱家的下人可是亲眼瞧见了,就是大姑奶奶动的手,眼下有人证,还有表小姐和她丫鬟指证。夫人何必跟她在这废话,只管让人将她压着去前堂,跟王爷说了,让王爷给个交代就是。” “大姑奶奶谋害表小姐,即便杀人未遂,可这害命的罪名却是明摆着的。就算是平南王妃,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不是!” “若是大姑奶奶反抗,发生了什么意外,便是王爷追问,那也不是咱们的错!” 说着意有所指,眼中满是阴狠的冷笑。 听着王妈妈的话,赵氏脸色这才浮出几分笑意。 当即指着聂倾城:“来人,把这个谋害乐瑶的人给我拿下!” 说着就有几个婆子拿着绳子上来要动手。 聂倾城见她们准备的如此周全,只怕她们早就做好了准备,打算在祠堂害了自己的命。 当即冷笑一声,一边可惜自己没能淹死盛乐瑶。 一边后退两步,直接打翻了供桌上的烛台。 烛火碰到撒了火油的锦缎,瞬间燃起大火。 那些婆子本想抓聂倾城。 看到她因为后退打翻烛台,直接叫放置牌位的供桌都烧了起来。 顿时慌了神。 这可都是定北侯府的祖宗牌位。 半点都不能损毁的东西。 若是被火给烧了那还得了。 当即顾不得绑聂倾城,赶紧去救火。 别说这些婆子,就连赵氏看着祖宗牌位着火,也慌了。 喊着王妈妈:“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救火!” 聂倾城见状冷眼站在一旁。 她刚刚从荷花池折回来,就知道赵氏和定北侯府的人绝不会放过自己。 索性把事情闹大。 将祠堂墙壁上挂着的油灯里面的火油全部倒在供桌跟前。 故意打翻烛台,让烛火将供着牌位的桌子点燃,为的就是把留在外院的云怀瑾和聂崇文给吸引过来。 这里是后院,都是赵氏的人,她们真的要在这动手杀了自己,不会有人知道。 可若是把外院的人都吸引过来,等救了祠堂的火,赵氏再想动手,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说旁的,只要云怀瑾在,她们就没有再动手的机会。 毕竟自己是平南王妃,只要云怀瑾不动手,没人敢当着他的面,打杀他的王妃。 供桌上浇了火油,火势很是迅猛。 很快烧到房梁上挂的黄幡上,直接将整个祠堂都烧了起来。 那些婆子瞧着火势太大,赶紧退了出去。 一边高呼,一边接水救火。 赵氏见聂倾城还站在祠堂跟前,心一横,咬着牙开口:“聂倾城,这是你自找的,就别怪我了!” “只有你死了,音儿才能顺利成为平南王妃,也只有你死了,那件事才能完全被压住。” “我本想用毒,没想到你意外点了这把火,既如此那就让你跟盛月舞一起被烧死吧!” 说着朝王妈妈使了个眼色。 王妈妈当即明白。 拿着棍子就要对聂倾城动手,想要将聂倾城逼到祠堂里面去。 看透王妈妈的意思,见她拿着棍子往自己这边打过来。 聂倾城丝毫不怕,直接抓着棍子,顺手一个借力,将她往前一拉。 王妈妈本是想打聂倾城,逼着她退到祠堂里。 没想到被聂倾城这么一拉,整个人重心不稳,被聂倾城直接扯着扑在祠堂门内的地上。 那些婆子顾着救火,根本没注意到王妈妈的情况。 就见着一个烧着的房梁掉下来,直接砸在王妈妈身上。 顿时叫王妈妈哀嚎不已。 看着身上的衣裳,被房梁上的火点燃,王妈妈惊慌失措:“救命,快救我!” 那些听着动静的婆子见状赶紧拿着水往王妈妈身上泼,强行将她给拽出来。 赵氏就瞧着王妈妈身上已经被火烧的黑了一大片。 又是黑灰又是水,整个人狼狈不堪。 顿时心中更怒。 恨不得马上杀了聂倾城,不等她再开口,一个黑影直接飞掠到跟前。 一把拉着聂倾城,将她强行拽离祠堂门口,在祠堂外的空地上落下。 看着聂倾城站稳,赵氏这才瞧见,将她拉走的是从前院赶过来的云怀瑾。 看着云怀瑾出现,赵氏心中咯噔一下。 他不是不在意聂倾城…… 那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聂倾城也没想到云怀瑾会如此,看着云怀瑾出现,那般紧张将自己带离火场,微微有些怔楞。 只是还没等她看清云怀瑾眼中的神色,就觉得整个人重心不稳,被云怀瑾直接推倒在地上。 胳膊撞在青砖上的钝痛,顿时叫她眉头紧皱。 心中很是不解,云怀瑾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听着冰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抬头对上云怀瑾满是冰凉的双眸,聂倾城强忍着胳膊的疼痛,站起身来:“王爷觉得我是要害人!” 云怀瑾没说话,脸上的神色却是表明一切。 赵氏见状很有些摸不清楚云怀瑾的态度。 但有一点可以确认。 云怀瑾来了,再想悄无声息杀了聂倾城是不可能的。 第十九章:诬陷她是要杀人害命 赵氏想着自己的计划,眼下只有离间云怀瑾和聂倾城,只要云怀瑾不相信她,那她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 当即指着聂倾城:“倾城你也太过份了!” “先是在荷花池将轻瑶推下水,险些害了她的性命,而后又火烧祠堂,你就算对我们有再多不满,再怨恨我们没为你出头,也不该如此任性妄为。” “这里可是定北侯府的祠堂,供着的不只是聂家的列祖列宗,还有你父母的牌位。你就是再刁钻,再跋扈,也不该在祠堂放火!” 一旁的王妈妈好不容易缓过劲来。 瞧着自家夫人开口,当即明白她的意思。 帮着开口:“大姑奶奶,你就算怨恨侯爷和夫人没为你出头,你也不能在祠堂放火。火烧未央宫,害死皇后和太子,那可是诛九族的罪名,侯爷和夫人不是不想救你,而是根本不能救。你怎么能因此,心生怨恨,要拉着定北侯府的人陪葬。” 聂倾城听着赵氏主仆的污蔑,眼中满是讽刺。 刚想开口,就觉得原本受伤的手腕剧痛。 云怀瑾直接握住她被烫伤的左手。 手上用力,眼中满是阴狠。 墨黑的眸子倒映着祠堂的熊熊烈火。 心中却想着未央宫的那把火。 抓着聂倾城的手,心中说不出的怨怒,声音都透着冰寒:“火是你放的!” 见着云怀瑾质问,聂倾城只以为他问的是祠堂的这把火,没有犹豫:“是,那是……” 因为她们要杀了我。 后半句话没还没说完。 聂倾城就觉得手腕疼的叫她快要窒息。 手腕上本就被火炭烫的化了一层皮。 之前起的几个火燎泡,被他生生捏破。 还没愈合,云怀瑾再次如此用力握着她伤口的位置。 那种钻心的疼,就像是用刀子刮骨一样。 疼的叫她说不出话来。 看着云怀瑾眼中的怒火,赵氏只以为他是信了自己的话。 当即添油加醋:“我原以为未央宫那把火,只是你胆小害怕,才害死的皇后和太子。现在看来,你就是天性恶毒,若不然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火烧了未央宫,还不知悔改,还要烧了定北侯府的祠堂。” “聂倾城,我看你不是想烧了祠堂,你就是想要烧了整个定北侯府。让整个定北侯府的人,都死在你眼前,你才甘心。” “就因为你火烧未央宫,我们没有救你,你怀恨在心。先是对轻瑶动手,然后放火,聂倾城,你好歹毒的心啊。大哥和大嫂那么善良的人,怎么教养出你这么恶毒的女儿!” 见着赵氏如此污蔑。 聂倾城强忍着手腕上钻心的疼。 墨黑的眸子,满是倔强:“我没有火烧未央宫!未央宫的火不是我放的!是你们想要嫁祸给我!” 手腕上的疼,随着她的话,变得越发厉害。 感受到云怀瑾的怒气,聂倾城咬着牙开口:“云怀瑾,未央宫的火,不是我放的!” 云怀瑾闻言看着聂倾城的双眸,眼中满是阴狠:“那这里呢!这里也不是你放的!刚刚你自己亲口承认火是你放的!” 说着加大手上的力。 聂倾城顿时觉得手腕上的疼,叫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倔强的对上云怀瑾的视线。 这把火的确是她放的,可未央宫不是! 聂崇文带着人赶过来,就见着云怀瑾满身戾气,抓着聂倾城的手。 聂倾城则是脸色煞白,眼中满是倔强。 祠堂的火已经被控制下来,并未蔓延到别的地方。 赵氏看着聂崇文,当即委屈的扑上去。 全然没有刚刚要打杀聂倾城那阴狠的模样。 直接扑在聂崇文身上,哭的泣不成声:“侯爷,你可来了。” “倾城她在祠堂放火,想要烧了整个定北侯府,就因为当初火烧未央宫,我们没替她出头求情,她就要把我们全都烧死。” 说的一副害怕的样子,将所有的脏水全都泼到聂倾城的身上。 看着赵氏的嘴脸,聂倾城心中满是讽刺。 果然母女俩都是一个做派。 聂音音如此,赵氏也是这样。 只知道装柔弱,将罪名推到别人的身上。 看着赵氏诬陷自己的样子,恨不能上前抽她两个嘴巴,却因为云怀瑾的钳制,根本无法动弹。 手腕上的伤,被云怀瑾握着,那种钻心的疼,叫她话都说不出。 看着云怀瑾眸中的冰冷,聂倾城知道他这是笃定了自己就是心肠恶毒,放火杀人的恶人。 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释他都不会听。 强忍着眼泪,不再说一个字。 聂崇文听着赵氏的话,再看被烧成废墟的祠堂。 心中略微思索,就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瞧着聂倾城心里也是起了杀心。 目光落在一旁的云怀瑾身上,眸中的杀意这才收敛几分。 聂倾城不是他的女儿,他自不用顾忌什么。 可云怀瑾毕竟还是平南王,是拥有南境叁十万大军,皇上都忌惮的平南王。 就算自己再想要聂倾城死,也不能当着他的面动手。 眸中神色微动,当即换了个方式开口:“倾城,你二婶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你故意放火烧了祠堂!” 聂倾城闻言,只是看着云怀瑾,祠堂这把火是她放的,她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见云怀瑾眼中除了冰寒,再没任何情绪。 聂倾城对他彻底死了心,知道他不可能相信自己,那就只能自己去对抗定北侯府。 “火是我打翻的!那也是因为她们要在祠堂害我的性命,我后退之中才无意打翻了烛台!” 反正祠堂都被付之一炬,谁也没法检查,油灯里的火油是不是被人倒出来。 赵氏见状,生怕云怀瑾在意,当即解释:“胡说,我们什么时候要动手!” “明明是你对乐瑶动手在前,我带着人过来,只是想叫你去前厅问话。是你自己心生恨意,先伤了乐瑶,而后烧了祠堂,想要将整个定北侯府付之一炬!” 见赵氏还如此诬陷。 聂倾城强忍着手腕上的剧痛。 “二婶,你说我在荷花池对乐瑶动手,你可有证据!” “你说我故意火烧祠堂,你又有什么凭证!” 第二十章:云怀瑾让她道歉 说着指着地上刚刚被她故意踢到外面的绳子。 那些婆子救火的时候,她故意趁她们不注意,将她们带来的绳子踢到外面留下证据。 此刻面对赵氏,自是不会放过。 “你们无凭无证,带着婆子冲进祠堂就要将我绑起来,还口口声声说我若是反抗即便是死了,也没人敢问一句。这些绳子,就是你们想要在祠堂害死我的证据!” 赵氏闻言,瞧着地上婆子带来的绳子,眸中的神色顿时慌了。 一旁的聂崇文见赵氏如此就撑不住,心中很有些不悦。 可看聂倾城条理清楚,知道再辩扯下去,对他们没好处。 最主要的是现在不知道云怀瑾的态度。 若真的叫聂倾城咬死赵氏要在祠堂谋害她性命。 谋杀平南王妃,这可不是小事。 不管她聂倾城是不是个罪人。 眼下她已经成了平南王妃,那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的。 心中思索,当即将注意力转向盛乐瑶身上。 “可乐瑶和她身边的丫鬟,口口声声说就是你动的手。” 聂倾城见状没有任何惊慌的神色。 只是冷静的问了句:“她说是就是?” “她有什么证据?” 赵氏见聂倾城如此从容,心中气急。 “乐瑶连着她四个丫鬟都瞧见你动的手,这还不算证据吗?” 聂倾城却是冷声质问:“二婶也知道那四个都是她的丫鬟,既然是她的丫鬟,她们说的话可信吗?” “别说她们说的话,就算是有定北侯府的下人作证,也不见得可信,毕竟二婶你带着人要在祠堂害我性命的事情,明摆着,谁知道你们那些下人是不是你们找来故意指证,想要陷害我的。” 一句话气的赵氏面色铁青。 聂崇文的脸也挂不住了。 “胡说,我们怎么可能会找人陷害你。” 聂倾城见状冷笑一声:“既如此,那我问二叔。盛乐瑶带着四个丫鬟,我孤身一人,手无缚鸡之力,是怎么跟她们五个动手,还能如此轻松全身而退的。” “按照二婶说的话,她们是被我踢下水的。我想问二叔一句,如果四个丫鬟,连着一个盛乐瑶,让二叔动手,二叔能把她们全部踢下水,自己不受任何波及吗?” 聂崇文不会武,虽然是个男人有点力气。 但也知道一个人对付五个,即便是女子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连他应对都不容易,聂倾城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成功。 心中犹豫,眸中的神色顿时越发难看。 赵氏见状,只觉得这件事要被聂倾城给翻过去。 心中又气又怒,看着聂倾城恨得心头滴血。 只觉得这聂倾城果然如乐瑶说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在来之前她还未曾把乐瑶的话放在心上。 此刻瞧着聂倾城一改往日胆小怯弱的样子。 口齿伶俐心思敏捷的让人根本找不到任何错处。 心中便恨自己刚刚没有一进门就动手。 如果自己一进门就动手,直接要了她的命,也不会被她堵在这。 眼下看着云怀瑾冰冷的脸。 赵氏心中很有些嘀咕。 生怕云怀瑾为她出头。 毕竟她眼下还是平南王妃,即便云怀瑾再是为了婚约,为了老王爷的临终遗言不得不娶。 可如今事关云南王府的颜面。 难保他不会为了云南王府,替她出头发难。 不只是赵氏,聂崇文瞧着云怀瑾,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云怀瑾身上。 看着聂倾城眼中倔强的神色,云怀瑾眸中的神色却是冰寒彻骨。 旁人没注意到,他刚刚在带着聂倾城离开火场,帮她稳住身形的时候,可是清楚的摸到,她的鞋袜是湿的。 那就说明她在说谎! 想着祠堂那把火,和自己刚刚问她,她回答的话,云怀瑾眸中的神色越发阴沉。 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跟她们道歉!” 听着云怀瑾的声音,聂倾城眼中闪过错愕。 看着云怀瑾,眸中也多了几分难以置信。 难道他是傻子吗! 不只是云怀瑾,赵氏和聂崇文,也因为这句话愣住。 谁都没想到云怀瑾竟然是这个反应。 “你就看不出他们口口声声是想要逼我死!” 云怀瑾闻言没有回答,只是握着聂倾城受伤的手腕:“本王让你,跟她们道歉!” 说着声音极轻,在聂倾城的耳边,带着无边的寒意:“聂倾城,本王给你留最后一丝颜面,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还是说你一点脸面都不想要了!” 说完直接用脚踩住聂倾城还未干的鞋袜。 这是她刚刚在踩盛乐瑶的时候弄湿的。 因为裙子遮着,并没有人瞧见。 想着应该是刚刚自己重心不稳,云怀瑾扶着自己的时候摸到了。 心顿时沉入谷底。 难怪在救自己出火场之后,他的态度会如此急转直下。 原来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心中冷笑,聂倾城却是丝毫不惧。 对上云怀瑾的双眸:“是她们要害我的性命!我不过是还手保护自己!” “本王让你道歉!” 聂倾城眼中的倔强,似是彻底激怒了云怀瑾。 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 聂倾城只觉得手腕都要被捏断。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倔强的对上云怀瑾的双眸。 感受到云怀瑾眼中的冰冷。 心中对他仅存的一丝希望彻底泯灭。 “不管真相如何,在你眼里我都是个罪人!是个心肠歹毒的恶人!” “云怀瑾,你今天就算是杀了我,我也绝不会跟她们道歉,她们不配!” 赵氏不明白云怀瑾为什么是这个态度。 但看他似是要被聂倾城彻底激怒动手。 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只要云怀瑾不相信聂倾城说的话,不为她出头,那她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原本她们担心的是聂倾城将她被嫁祸的事情告诉云怀瑾。 担心云怀瑾在意聂倾城去查这件事,到时候这件事就瞒不住了。 这才想要除掉聂倾城。 可瞧着今天云怀瑾对聂倾城的态度,她可以确定,云怀瑾如音儿所说,根本不在意这个聂倾城,甚至因为新婚之夜发生的那件事,现在对她恨之入骨。 若不是老王爷临终的嘱托,又求了皇上赐婚,只怕连一点颜面都不会给她留。 想着他们现在的关系,赵氏彻底松了口气。 没有云怀瑾的信任,即便今天她聂倾城全身而退,离开定北侯府。 她也是逃不过一个死! 第二十一章:她没有害过任何人 既然聂倾城左右逃不出一个死。 那他们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跟云怀瑾闹僵。 倒不如卖给云怀瑾一个面子,对日后音儿成为平南王妃也有好处。 为了一个聂倾城,得罪云怀瑾是真不值当。 打定主意,当即看向聂崇文:“侯爷,倾城毕竟是大哥唯一的女儿,既然她不愿意承认就随她去吧,好在也没人受伤,就算了吧。” 聂倾城看着赵氏装出一副贤良大度的样子,只觉得恶心。 明明是盛乐瑶先要害她性命。 然后赵氏想借着问罪的机会要她命。 现在却变成她杀人害命,还拒不认罪。 看着赵氏的嘴脸,聂倾城心中恶寒。 想要开口,就感觉到手腕的疼痛加重。 回过头看着云怀瑾冰冷眸子中的警告,到了嘴边的话,只能生生的咽回去。 这个男人不信她,不管她说什么这个男人都不信她。 她现在唯一依仗的就是平南王妃的身份。 依仗的就是自己是云怀瑾的妻子,赵氏和聂崇文不敢随意对她动手。 可自己唯一依仗的男人根本不相信她。 哪怕刚刚听着她质问赵氏,赵氏根本无法应答,他也不相信。 只是笃定了自己是个恶毒的人。 心中的失望无限蔓延,眼泪在眼眶中打了个转,随后生生被咽了回去。 云怀瑾见状冰冷的眸子,冷声开口:“今日之事,本王会给定北侯府一个交代,就先告辞了!” 说着直接扯着聂倾城的手腕,拽着她往外走。 强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聂倾城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即便心中委屈的红了眼眶,她也不想在云怀瑾的面前掉一滴眼泪。 祖父说过,不要为不在意自己的人落泪,他们不值得。 赵氏有意给云怀瑾留下个好印象,所以并未阻拦。 见聂崇文皱眉,当即解释道:“侯爷瞧着吧,平南王跟本不相信聂倾城的话,只怕在他眼中,聂倾城就是一个会故意纵火伤人的恶毒女人。” “只是她如今毕竟是平南王妃,便是顾着云南王府的面子,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心中对咱们定北侯府却是生了愧疚,只要有这点愧疚在,他再看到音儿,也会更客气几分。” “与其逼着他当着大家的面,处置了聂倾城,不如卖他个面子,留下个好印象。如此一来,等聂倾城一死,音儿嫁入云南王府便也就顺理成章。想必这云怀瑾,也不会拒绝了我们的好意的。” 聂崇文闻言眉头这才松了几分,点点头。 他刚刚只想着聂倾城的事情,并未想到这一层。 可想着贵妃的嘱托,心中有些犹豫:“那聂倾城那丫头……” “侯爷放心吧,就算她说了,云怀瑾也不会相信的。” “只要云怀瑾不相信,不帮着她去查,她就算是说了也没用。只会让人觉得她是在狡辩,毕竟这件事可是皇上定罪的。没了云怀瑾的信任,她还想翻出天去,做梦!” “等会我就让人给音儿送个信,让她在云南王府找机会,直接除掉这聂倾城。死在云南王府,可比死在咱们定北侯府好多了。左不过是让她多活几日,不会有事的!” 聂崇文闻言沉着脸点点头。 “你心中有数就好。” 说完没再过问。 而永平府门口的马车上,云怀瑾直接拽着聂倾城上了马车,这才松开手。 聂倾城就瞧着手腕上缠着的布已经被血水给浸透了。 手腕微动,那钻心的疼,就叫她大气都不敢出。 看着聂倾城疼的眉头紧皱,云怀瑾声音却尽是讽刺:“觉得疼?” “你害人的时候有想过她们会不会疼吗!” 闻言聂倾城看着云怀瑾暴怒的面容,知道他心里已经认定自己是个恶人,不管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既如此她也没什么可说的。 转过身,不想去看云怀瑾的脸。 还没等坐稳,就觉得肩膀被钳制住。 那种骨头被捏碎的痛感,强迫她转过身去。 云怀瑾满是冰寒的双眸,直接对上她的视线。 不容她反抗。 “聂倾城,我原以为你应该反省自己所犯的错,现在看来我真是看错了。” “你根本就没有良心,又怎么会反省!” 听着云怀瑾如此讽刺的话。 聂倾城再是理智,再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无法忍受云怀瑾的质疑。 “我说过,我没有害过任何人!” 云怀瑾闻言,冷笑出声:“你到现在还在否认!” “那这是什么!” 说着直接抓着聂倾城的脚,脱下她湿透的鞋子,丢在她身上。 “你口口声声说你没去过后花园,没害过盛乐瑶,那这是什么!” 见云怀瑾说的这件事,聂倾城眼中满是委屈。 “是这件事我是说了谎,可我这么做是为了保命!是盛乐瑶先要害我!是她要让她身边的丫鬟将我按在水里溺死!” “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活下去,难道这也有错吗!” “云怀瑾,我从未主动害人,难道连还手都不可以吗!” 云怀瑾闻言墨黑的眸子中怒气翻涌。 听着她为自己辩解。 只觉得她是在狡辩。 盛乐瑶带着四个丫鬟,如果她真的要害她。 她怎么可能安然无恙,而是盛乐瑶她们跌入水中。 在去后院之前,他特地去见了盛乐瑶的丫鬟。 她们说的可都是她趁着她们不注意把人推下水的。 眼下听着她狡辩,只觉得她在辩解未央宫的事情。 心中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伸手紧紧掐着聂倾城的脖子。 用力之大,不过一会便叫她整张脸憋得通红。 “聂倾城,你总有各种理由,所有人都是要害你!” “你怎么那么伟大,伟大到每个人都想你去死!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为了保命,都是反抗,都是理所应当。” “在你理所应当的反抗中,多少人因为你丢了性命!你如此恶毒,还口口声声说着正义,真的是可笑至极!” 声音裹挟着杀意,落在聂倾城的耳中。 第二十二章:罚她跪下赎罪 聂倾城努力想要掰开他的手,却是无果。 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意识也开始变得涣散。 就在聂倾城觉得自己会被他亲手掐死的时候,那个钳制着自己脖颈的手,猛地松开。 整个人跌坐在马车上。 后背撞到旁边的车凳上,脊柱生疼。 聂倾城却紧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一声。 捂着脖子退到角落,大口的喘着气,不敢去看云怀瑾。 就在刚刚,她差点去了鬼门关报道。 想着自己的仇恨,还有原主的仇恨,她决不能这么死在云怀瑾的手中。 她还有那么多仇没报,决不能就这么死了。 恨,和不甘,让她双拳紧握。 却是不敢再与云怀瑾争执。 这个男人偏执到,会因为自己的偏见动手杀了她。 她决不能这么死在他的手上。 强忍着心中的委屈,瑟缩在角落,就听着耳边云怀瑾冰冷的声音吩咐赶车的承影。 “去竹林小筑!” 承影当即应声,赶着马车往城外去。 聂倾城缩在角落,听着云怀瑾不回王府,而是要去城外,心顿时沉到谷底。 不知道这个男人又要做什么,眼中满是戒备。 马车直接出了城门,停在一座别苑跟前。 聂倾城被拽下车,就瞧着周围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围绕着中间这一座别苑。 虽然不如京中的云南王府奢华。 在竹林之间却别有一番清雅的滋味。 只是此刻她没功夫欣赏这竹林小筑。 刚下车,就被云怀瑾拽着,跌跌撞撞进了别苑。 别院内伺候的下人,在见着聂倾城的时候,明显有些错愕。 似是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会带她来这个地方一样。 却也是一瞬便恢复如常。 “王爷。” 云怀瑾脚步未停,直接拽着她往别苑里面走。 聂倾城一只脚没穿鞋,踩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跟不上他的脚步,被拉着好几次险些摔倒。 直到别苑深处一座如祠堂一般的屋子跟前。 云怀瑾这才松手。 守在门口的人见着云怀瑾,当即开门:“王爷。” 云怀瑾闻言冰冷着脸,扯着她的胳膊,强行将她拉进去。 聂倾城进门就见主位供桌上摆着两个灵位。 比较奇怪的是,这两块灵位上并没有写任何名字,是两块空白的牌位。 牌位跟前摆着香案,瓜果。 看来是有人天天在祭奠。 心中正疑惑这供奉的到底是谁。 就被云怀瑾一脚踢在膝盖,整个人跪跌在蒲团上。 头顶云怀瑾满是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忍质疑的阴鸷:“既然你毫无悔意,那就跪在这里,为你犯下的错赎罪!” 聂倾城闻言震惊的看着那两块无字灵位,随后转身要起。 被云怀瑾直接按在地上。 “云怀瑾,我说过我没有害过任何人!” “没有害过人,我为什么要赎罪!” 她不知道这两块灵位是谁的。 不管是谁的,都跟她无关。 她了解聂倾城,那么胆小怯弱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去害人。 既然不是她害的,她决不能被强安上这莫须有的罪名。 见聂倾城挣扎着不肯跪下,云怀瑾眸中的神色越发冰冷。 “看样子你还是不知悔改!” “既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 “丙寅,冬月!” 两个腰间佩刀一身精炼的侍卫快步进来。 对云怀瑾恭敬万分。 “王爷,有何吩咐。” “拿绳子捆上她,把她给我按在这,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许放她出去!” “是!” 丙寅冬月二人没有任何质疑,直接拿了绳子,将聂倾城整个捆住。 这两个都是在战场上经历过厮杀的人。 孔武有力,对付聂倾城这个浑身是伤的女人,自是轻松的很。 直接用绳子捆住她的双手,强迫她跪在地上。 瞧着聂倾城被捆着按在蒲团上,云怀瑾眸中没有任何怜惜。 “你就跪在这,为你所犯下的罪恶,好好的忏悔!” 说着大步离开祠堂。 聂倾城被捆绑着动弹不得,看着供桌上的灵位,心中说不出的屈辱。 不管是她还是原主,她们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要为不存在的,莫须有的罪名赎罪。 委屈充斥心头,想着那个男人的霸道,她双眼通红,却是连逃脱的力气都没有。 祠堂门外,云怀瑾看着聂倾城跪在地上的身影,眸中的怒气这才消散了几分。 “月舞,我不能为你和你的孩子设置灵堂,就让这两块无字灵位,代替我对你们的悼念。” “现在我把杀害你们的凶手带到你们跟前,想必你的在天之灵看到她跪在这里忏悔,能得到一点安慰吧。别着急,等她为她犯下的错赎够了罪,我会亲手杀了她,替你们报仇。” 一直跟在身后的承影,瞧着聂倾城被捆着的身影,心中很有些不忍。 “王爷,这样会不会太残忍了……” “那场火灾毕竟不是聂大小姐故意放的……” “可那场火是因她而起!也是因为她,月舞母子才会被活生生的烧死!” 云怀瑾冷声打断承影的话。 回头对上他的视线。 注意到云怀瑾冰冷的双眸,承影顿时吓得低下头,不敢去看云怀瑾。 就听着云怀瑾的声音淬了寒意:“承影你别忘了,你的命也是月舞从安南人手上救回来的!无论那把火是她故意放的,还是无意碰倒的,这场火灾都是因为她。” “因为她逃走,因为她没有呼救,导致火势蔓延到无法挽救。月舞母子也是因为她被活生生烧死的!” “你想着躺在王府的水华,你看她浑身被烧伤的样子,还觉得她聂倾城可怜吗!” “惨死在未央宫里的每一个宫人,哪一个不比她可怜。她才吃多少苦,她现在遭受的一切,跟月舞她们比起来,差远了!” 云怀瑾每说一句,脑海中都会出现盛月舞的身影。 只要一想着那个本该肆意飞扬的女子,因为聂倾城被活活烧死。 心中的恨便无法压制。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云怀瑾深吸一口气。 “南边的人,已经查到了吗?” 承影见状当即开口:“查到了一些他们在京城活动的踪迹,那些人假扮成客商的身份,混进了京城,看样子安南那边,最近是要有些大动作。” 云怀瑾闻言剑眉冷竖:“我倒是看看,他们要干什么!” 说着带着承影大步离开竹林小筑。 第二十三章:云怀瑾被人暗算中春药(微H) 聂倾城被按在地上跪了整整一下午。 直到夜幕降临,背后才传来脚步声。 丙寅和冬月回头见着是承影,当即恭敬的应了一声:“承影,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闻言承影冷声开口:“王爷没什么吩咐,只让你们看守好祠堂,你们先去吃饭,我帮你们盯着。” 丙寅和冬月闻言没有怀疑。 见承影在这,便一起出去。 整个祠堂只剩下承影和聂倾城。 看着云怀瑾没有出现,聂倾城眼中冷笑更甚:“云怀瑾又让你来怎么折磨我?” 承影闻言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子,替她解开绳子。 被捆了整整一下午,聂倾城只觉得四肢都僵硬了。 胳膊轻轻的动一动,都疼的叫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见着聂倾城如此,承影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从怀中取出一包糕点和一壶水,放在地上。 “王妃若还想活命,就不要再跟王爷作对。” “等王爷气消了,日子或许还能好过一点,若王妃还执意如此,按照王爷的性子,很有可能会杀了你。” “眼下王爷还没回来,我是背着王爷拿的这些东西,王妃尽快吃了,省的叫人看见。” 说着转身站到门口。 看着承影转过身去的背影,聂倾城鼻尖微酸。 摸着糕点的温度,还是温热的。 带着香气,席卷了她的味蕾。 她饿了一天累,除了早上喝了一碗晴云端来的粥,到现在滴水未进。 闻着米糕的香味,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暖意。 聂倾城声音很有些喑哑。 “谢谢。” 说完这才喝了口水,用极快的速度吞咽米糕。 她知道承影是背着云怀瑾送的吃食。 若是被人发现,或是被云怀瑾撞见。 承影都会受自己连累。 她向来是个知恩的人。 不管是晴云庄妈妈,还是承影,但凡是对她好的人,她都会感念别人的恩情。 自不想承影被自己拖累。 用最快的速度将米糕咽下,又喝完了水。 这才将水壶递给承影:“谢谢你。” 承影闻言转身接过聂倾城递来的水壶。 藏好,这才沉着声开口:“不管王妃能不能听进去,我都要再劝一句,若想活命就别在惹王爷了。”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 没有争辩,谢过承影,随后神色平静的跪在蒲团上。 她这一跪并非是承认自己的罪责,如云怀瑾说的忏悔。 只是因为承影的那句话。 她背负着那么重的仇恨,她还不能死。 承影说的没错,依着云怀瑾的性子,要想活命,她不能违逆他,不能跟他作对。 毕竟她的命还捏在他的手上。 见聂倾城端端正正的跪下。 承影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话她是听进去了。 想着云怀瑾的怒气,她如此也能少受些罪。 等丙寅和冬月过来,看着承影给聂倾城松绑了。 顿时有些担心:“这,王爷……” “王爷只是怕她跑,你们只要看好了她不会跑的。” “如果出了什么事,就说是我放的。” 承影都这么说了,丙寅和冬月自是不好说别的。 点点头,把祠堂的门关上。 看着承影要走,丙寅上前一步:“承影,王爷是怎么打算的,难道就让她一直跪在这?” 闻言承影知道这两个,都是当初跟着王爷落入安南国之手,受过盛月舞救命之恩的人。 也明白他们对聂倾城害死盛月舞的事情,心中怀恨。 想着聂倾城在王府遭受的惩罚,眸中神色顿了顿。 “王爷如果有什么别的打算,自会吩咐。” “他没说,你们只管看着就是。” 说着不忘嘱咐丙寅:“不管你们和别苑的人是什么心情,都不要擅自动手,眼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云南王府,如果让人抓到王爷的把柄,后果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丙寅闻言脸上的神色微凛,当即点点头:“是。” “你放心,我们不会乱动的。” 见他们这么说,承影这才松了口气。 他是怕丙寅和冬月,甚至别院受过盛月舞恩惠的人,因为盛月舞的仇恨,对聂倾城下黑手。 要她命不至于,但是私下里给她苦头吃,却是很简单的。 她虽然有错,可也承受了那么多的折磨,承影终究是不忍心了。 祠堂里,聂倾城跪在蒲团上,想着自己背负着的仇恨。 咬着牙将屈辱咽回肚子里。 因为跪了整整一下午,整个人疲累不堪。 没了绳子的束缚,终是有些支撑不住,趴在蒲团上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就觉得有人在扯着自己的衣服,强行将她拉了起来。 聂倾城当即回过头,正对上云怀瑾满是冷意的脸。 瞬间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看着云怀瑾喘着粗气,双眼赤红,失去理智的样子。 脑海中瞬间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往后躲。 云怀瑾根本不给她躲得机会。 一只手抓着她的胳膊,便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裳。 聂倾城见状挣扎着想要躲开,却根本敌不过云怀瑾的力气。 似是心中的燥热和情欲实在让他难以忍受。 云怀瑾一手抓着聂倾城的后背的衣裳,另外一只手,牢牢固在她的腰上。 强迫聂倾城跟自己紧贴在一起。 胯下的肿胀和聂倾城的下身紧贴在一起,磨蹭着,似是想要缓解身上的难受一样。 感受到云怀瑾紧贴着自己的地方。 聂倾城越发觉得不安,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他的钳制。 “云怀瑾,你要干嘛!” 却是被云怀瑾直接堵住双唇。 火热的唇舌,带着肆掠之势冲进她的口中,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觉察到云怀瑾的意图,聂倾城吓得浑身僵直。 用尽全力想要推开云怀瑾,却根本推不开。 被云怀瑾直接按在蒲团上。 看着聂倾城,云怀瑾双眼被情欲控制,直接一只手将她的双手固定在头顶上。 另外一只手,胡乱扯着聂倾城的衣裳。 衣带被扯开,露出大片如凝脂般的肌肤。 云怀瑾像是疯了一样,直接对着聂倾城露在外面的香肩便开始亲吻啃咬。 藕荷色的主腰也被扯开。 如玉兔般的双乳瞬间袒露在云怀瑾的眼前。 看着那一双玉乳,云怀瑾仿佛久旱的人瞧着甘泉一样。 直接扑上去开始吮吸啃咬。 另外一只手则是揉捏着另外一只玉乳。 被按在地上,无法挣脱的屈辱感,瞬间叫聂倾城也红了双眼。 更叫她觉得屈辱的是,他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情,自己应该恨不得杀了他。 可是在他的吮吸之下,身子竟然有了反应。 强忍压着心中因为他啃咬产生的反应,聂倾城趁着云怀瑾喘息的空隙,直接对着他的肩膀便是狠狠一口。 肩膀的刺痛,逐渐拉回云怀瑾的理智。 看着被自己按在地上,衣衫凌乱的聂倾城。 云怀瑾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声音伴随着蚀骨的寒意,在她耳边响起:“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 “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你都只能受着!” 说着,抬头看了眼供桌上的灵位。 直接伸手将聂倾城抗在肩膀上去了西次间。 第二十四章:强行夺走第一次(H) 聂倾城身上本就有伤,根本没有力气挣脱云怀瑾的束缚,硬生生的被云怀瑾直接扛进西次间。 云怀瑾此刻被药物控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大步走到床边,将聂倾城扔在床上。 便整个人压了上去。 双眼赤红,脑子里除了情欲再无半点理智。 看着被压在身下,一脸绝望的聂倾城,神色有些恍惚。 那双倔强的眼像极了盛月舞。 像极了那个一身红衣手持长枪,英姿飒爽的盛月舞。 云怀瑾不知道究竟是药,还是那个眼神,让他彻底失控。 看着那软嫩的唇,只想要噙住她,肆意掠夺。 理智彻底的消失殆尽,云怀瑾直接压在她的身上,噙住那柔软的唇,唇齿间的甘甜,瞬间让他沉溺,开始疯狂的索取。 感受到云怀瑾的侵略,聂倾城拼尽全力想要推开他。 却是被他禁锢住双手,直接按在头顶。 此刻的她早已经没了力气。 感受到云怀瑾另外一只手,正在自己身上游走,探向那最后一寸不可侵犯的蜜穴。 心中的屈辱从骨子里蔓延开来。 双唇被云怀瑾堵住,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屈辱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没入鬓角。 聂倾城只希望云怀瑾能清醒过来。 能放过她。 可那只滚烫的手,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 顺着她冰冷光洁的肌肤,直接滑进下身,滑进那个不曾有人窥探过的蜜穴。 略微粗糙的指腹,在蜜穴周围的嫩肉上扫过。 瞬间一股刺激的感觉,让聂倾城大脑跟着一阵震颤。 身体的反应,让她越发觉得恶心。 明明她如此屈辱的被他侵犯着,可是身体竟然会因为他的举动,产生回应。 觉察到那种从身体最深处传来的颤栗,聂倾城只觉得此刻的自己无比脏脏和恶心。 感受到被自己压在身下那具身体给与的回应。 云怀瑾却像是饥渴的猛兽,看到一汪清泉一般。 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欢快的叫嚣着。 摩擦揉捏蜜穴的手,也无法得到满足。 强行将她身上仅剩的遮羞布,全部扯开。 随后粗暴的分开两条玉腿。 因为药效早已经肿胀的分身,已经急不可耐,直直的抵在聂倾城的穴口。 没有任何前兆,甚至都不曾有半点温柔的抚摸。 毫不留情的,强行闯了进去。 这是从未有人探寻过的蜜穴。 精致的软肉,从未被人踏足过。 云怀瑾的分身又是格外的粗壮,加上此刻他强忍着兽欲,比平时还要大一分。 如此粗暴的闯进去,没有半点温柔。 聂倾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给洞穿了一样。 下身传来撕裂般的痛。 只要云怀瑾动一下,那种撕裂的疼痛,便叫她疼的快要昏过去。 蜜穴硬生生被撕裂开来。 血水混着处子之血,伴随着云怀瑾的动作,流了出来。 钻心的疼,让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云怀瑾却是疯了一样。 在整根没入聂倾城的身体之后,趴在她的身上,双眼通红的低吼一声。 那是一直强压着的兽欲,终于得以发泄双到极致的低吼。 按着聂倾城,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下半身。 此刻的云怀瑾,早已经被聂倾城那紧致的蜜穴,绞的快要疯了。 哪里还顾得上旁的。 只是用尽全力,在她的的体内,拼了命的冲刺。 每一次抽出,都是猛烈的撞击。 撞到整根都没入其中,才能达到顶点。 整整一刻钟的时间,云怀瑾额头的青筋跳起,整个人更是绷直了一样,紧紧抓着聂倾城的肩膀。 疯魔一般,低吼着,一次比一次重的撞在她的身上。 聂倾城肩膀被他抓的生疼。 下身也因为撕裂的疼,让她感到绝望。 只觉得身上的云怀瑾,撞击速度越来越快。 下身撕裂的疼,也越发疼的叫她不敢呼吸。 眼看着疼到绝望,伴随着最重的一次撞击,云怀瑾趴在她的身上停止了动作。 一股热流直接射进她的体内。 感受到体内的变化,聂倾城知道云怀瑾这是对她做了什么。 强忍着屈辱和撕裂般的疼,咬着牙想要推开趴在自己身上喘息的云怀瑾。 却是没等推开她,满是青紫伤痕的手被他紧紧握住。 泄了兽欲,那双赤红的眼睛,也逐渐恢复正常的神色。 看着聂倾城脸上的泪水和那满是屈辱的眼神,云怀瑾仿佛是被她的眼神给刺痛了一样。 眸中的神色瞬间变成愤怒。 “你是在觉得屈辱?” “聂倾城,就凭你也配!” “你别忘了,你是我八抬大轿娶进门的,无论我对你做什么,你都只能承受着,心甘情愿的承受着!这就是你的命!” 闻言,眼泪无声的掉落。 看着云怀瑾满是怒意的双眸,聂倾城的心中,生了绝望。 不愿意去看云怀瑾的眼神,将头转到一旁。 想要抽身离开。 却是被云怀瑾强行掰了回来。 如火般的身子,再次压在自己身上。 感受到那抵在自己下身,再次硬挺的东西。 聂倾城心跟着颤抖:“不要,求求你放过我,不要……” 却还没等自己求饶的话说完,下身已经被粗暴的闯入,再次撕裂开来。 眼下动一下都疼的让人倒抽一口凉气,根本承受不住,再次掠夺。 云怀瑾却是没有任何怜惜。 强行闯入了聂倾城的身体。 伴随着肉棒的闯入,聂倾城疼的差点昏过去。 耳边是云怀瑾阴狠冰冷的声音:“聂倾城,你现在所遭受这一切,都是你的报应!” 是你为你做的一切付出的代价! 疼痛伴随着绝望充斥了她的心。 眼泪打湿了身下的床单。 无尽的黑夜,仿佛要把她吞噬了一样。 让她恨不能去死。 脑海中闪过平安那张脏脏的脸,心仿佛被刀剐一样,疼的让她不能呼吸。 她还不能死,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能死。 她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即便是为了平安,为了白芍,为了大哥他们她也不能死。 在她身上,云怀瑾从未有过的舒爽,让他再次失去理智。 只是抓着聂倾城的肩膀,不停的撞击。 似是下身的苏爽,让他身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悦。 低头想要噙住那让他食髓知味的双唇。 却对上聂倾城绝望的双眸。 看着那如同死一般绝望,没有任何光彩的双眸,一股莫名的怒火,从心中升起。 云怀瑾只觉得心像是被牵动了一样,竟是生了一丝不忍。 强行将心中的不忍压下,他满是愤恨的拉过一旁的被子。 直接将聂倾城的头给盖住。 仿佛只要看不见她,就能忽略她的绝望,无视她的痛苦。 第二十五章:她中了寒毒 被子里,眼泪再也止不住落了下来。 随着云怀瑾的动作,内心的屈辱,彻底将她推入绝望的深渊。 整整过了一刻钟,云怀瑾这才停住动作。 拉着被子盖住她伤痕累累的身体。 聂倾城躺在床上,已经感受不到下身撕裂的疼痛。 内心的屈辱让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只是双目无神的看着云怀瑾在泄了身上的药力之后。 眼中满是嫌恶和恶心的穿着衣服,毫无留恋的离开。 眼泪无声无息的落入鬓角。 无论云怀瑾用什么手段惩罚她,她都不曾绝望。 即便是炭盆炙烤,她都能撑过去。 可是现在,她绝望的不想再活在世上。 仇恨也罢,怨恨也好,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死。 若是在新婚之夜,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是不是就不用遭遇这些折磨。 也不用经历这样的屈辱。 可想到平安,想到自己的仇恨。 眼泪抑制不住的落下,聂倾城只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疼的动都动不了。 强撑着坐起身,还没等她看清房间的状况。 蚀骨的冰寒在体内蔓延开来。 那种寒冷,彷如将她直接丢尽寒潭之中一样。 从筋脉汇聚到心里。 然后再顺着血液蔓延到全身。 只是一瞬,就让聂倾城整个人蜷缩在床上。 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却根本抵御不了那从骨子里透出的寒冷。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聂倾城只觉得浑身像是被冻僵了一样。 瑟缩在被子浑身发抖。 而院子里,承影神色焦急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看着云怀瑾出来,眸中的神色顿时变了变。 瞧着王爷刚刚进去的时候,还深中合欢散几乎要失去理智。 如今已经完全没事。 心中顿时了然。 王爷将体内的毒过给了她。 想着合欢散带来的副作用,承影眸中的神色暗了暗,似是怕云怀瑾看出来,当即低了头。 “王爷,要不要请周神医?” 闻言云怀瑾沉吟一声。 “不用。” 说着眸中神色越发冰冷:“这些安南人敢对我用这种阴狠的毒,传我命令,马上带人包围福来客栈!” 承影闻言当即应声,瞧着云怀瑾往外走,终是开了口:“王爷,那聂大小姐呢……” 云怀瑾闻言回头看了眼房门紧闭的西次间。 眸中神色格外阴沉。 似是对自己失控和她发生关系,心中很是厌恶。 “不用管她!若是寒毒发作死了,那也是她的命!” 说着大踏步直接离开院子。 承影见状知道云怀瑾是真的不打算管她的死活。 想着云怀瑾吩咐的事情。 咬了咬牙,转身出去。 聂倾城躺在床上,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只是冷的浑身发颤,紧紧的抱着被子,却根本抵御不了那蚀骨的寒冷。 本就伤痕累累,加上云怀瑾的折磨,早已经让她筋疲力尽。 哪里还承受得住这蚀骨冰寒。 盖着被子,整个人被折磨的昏了过去。 恍惚之中,只觉得自己回到了北境。 跟着祖父和哥哥在追缴那些越界屠杀东陵百姓的漠北蛮夷。 漫天的冰雪,她独自走散,站在雪地之中,浑身冻得发抖,连手中的凤鸣都有些拿不住。 绝望的想着祖父和哥哥能来救她。 却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彻骨的寒冷,让她再也坚持不住,倒在雪地之中。 迷茫之中,似是瞧着远方有个黑影不断朝自己靠近。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求他救救自己。 却看到云怀瑾的脸,带着让人绝望的讽刺:“你这个毒妇,你就该死!” 冰冷的声音,将她推入深渊。 聂倾城挣扎着胡乱抓着,终于抓到一丝温暖。 承影看着聂倾城胳膊上的伤。 饶是他这种经历过生死的人,瞧着那伤口,也忍不住心尖微颤。 顾不得去想她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握着聂倾城冰冷的手,身上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从掌心传入她的体内,帮她抵御体内的寒毒。 感受到从手心不断传入的温暖,聂倾城总算从寒冷的深渊中清醒过来。 身上彻骨的寒冷已经消失,床边承影单膝跪地,正小心翼翼帮她处理手腕的烧伤。 看着承影,聂倾城眉头微皱,声音有些沙哑:“你救了我?” 承影没说话,只是给伤口上好药,又扯了自己身上的布替她缠好,这才起身:“王爷已经回了王府,我会让人送些热水过来。” 说完转身开门出去。 看着门重新被关上,聂倾城的双眸却是干涩的发疼。 眼泪早在她被云怀瑾凌辱的时候,就已经流干了。 此刻没有眼泪,干涩的厉害。 “为什么要救我……” 瞧着手腕上包扎好的伤口,抱紧裹在身上的被子。 闭上眼,仿佛回到那片雪地。 脑海中满是祖父和哥哥冲自己笑的模样。 还有那个小小的,胖乎乎的小平安。 闭着眼,仿佛他就在自己眼前,张开一双手,朝她跑过来。 那奶声奶气的小姑,似是还在耳边。 “小姑,小姑抱……” 本已经干涸的双眸,再次有眼泪溢出来。 顺着眼角落入鬓角。 想着在南门大街看到的陆青云和平安。 想着祖父和哥哥的惨死,还有躺在云南王府的水华,她强忍着心头的屈辱。 她还不能死。 就算不是为了自己,她也不能死。 哥哥已经不在了,可是平安,那个她亲手抱过疼过的侄儿还活着。 即便是为了他,为了哥哥仅剩的血脉,她也一定要活着。 听着门口的动静,知道是下人送了水进来。 云怀瑾不在别苑,这一切都是承影安排的。 聂倾城在心中记下承影的恩情。 等人退下这才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用热水清洗了一下身上的污秽。 承影让人准备干净的衣裳,和一些热饭。 胃里有了热的东西,聂倾城的身子这才逐渐回暖。 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他对她心生在意了 很显然云怀瑾是中了别人的道。 在被药物的控制之下,强行和自己发生了关系。 却也因为这个关系,将他身上的寒毒过给了自己。 想着当初跟祖父去安南的时候,就曾听说过安南有一种极为阴毒的合欢散。 此毒只能下在男子身上。 中毒之人必须在两个时辰内与女子交欢,才能解毒。 看着只是个引人合欢的药。 实际却是个要人性命的剧毒。 只不过要的不是男子的命,而是与他交欢的女子的命。 男子一旦中毒之后,体内便会携带着极为阴狠的寒毒。 在交欢的过程中,寒毒随着男子的阴元过到女子的身上。 女人本就身子阴寒,再中这种极为霸道的寒毒。 若是没有解药,根本熬不过这蚀骨寒意的折磨。 想着刚刚自己险些丧命,若不是承影用内力替自己压制,她很有可能会死在这寒毒的手上。 心顿时沉入谷底。 站在门口,瞧着空寂的院子,根本没有丙寅和冬月的身影。 看样子他们是觉得自己即便不死,也没有逃走的力气,没有继续守着。 见状聂倾城轻手轻脚的回到床上,吹熄了唯一的蜡烛。 顿时整个房间都陷入黑暗之中。 盘腿坐在床上,感受着体内暂时被承影压制住的那股寒气,随时都有可能发作。 聂倾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必须活下去,哪怕是为了平安她也必须活下去。 想着当初在安南国听到的关于合欢散的事情。 女子一旦中毒,要么服用解药,要么就只能用极为阳刚的内力去压制寒毒发作。 眼下她没法找到解药,那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就是用极为阳刚的内力去压制自己体内的寒毒,直到找到解药为止。 想着自己打小练的雍王府的内功心法。 聂倾城盘腿坐好,按照雍王府功法开始呼吸吐纳。 她从四岁开始习武,虽然重生在这具身体里,没了以前的功力。 但是打小学过的那些可都是烙印在灵魂之中的。 即便如今的身子虚弱的无法使用刀枪棍棒,但修炼功法还是可以。 加上她眼下这身体的资质并不差。 几乎没有任何阻碍,便在体内按照雍王府的功法,运转了一圈。 雍王府的功法本就是至纯至阳,是最克制这种寒毒的。 即便只是按照功法,使气息在体内走一遍,聂倾城都觉得周身微暖。 若长此练下去,压制寒毒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她现在刚开始,即便有再好的天赋,也没办法压制寒毒。 想着合欢毒每天子时最为阴寒的时候,必然会发作。 顿时眉头紧皱。 承影的内力只能帮她度过今日。 明天寒毒发作,她能不能熬过去,还是个未知数。 想着刚刚寒毒发作时候,那蚀骨的寒冷。 聂倾城不敢懈怠,即便很是疲累,还坚持运转体内刚刚凝结的一丝真气。 直到后半夜这才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许是这几天经历了太多,加上前半夜遭受的折磨和寒毒侵蚀。 躺在床上睡得极沉。 就连有人开门也不曾察觉。 云怀瑾站在床边,看着抱着被子睡得很是不安的聂倾城,眸中的神色很是复杂。 他今天本是去追查那两个安南国的人。 没想到被他们下手,中了安南的合欢散。 原本他并没想将寒毒过给聂倾城。 是想找周深替自己解毒。 等到竹林小筑的时候,却是已经失了理智。 因为药的作用,在看到聂倾城的时候,药伴着仇恨,让他彻底失控。 这才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 一想到她之前绝望的样子,云怀瑾心中的怒意就像是打翻了火炉一样。 也不知道是恨自己,还是怨恨她。 她害死了月舞母子。 自己却因为她的眼神,心生在意。 想到那个挥之不去的眼神,云怀瑾心中满是对自己的嫌恶。 他应该恨她,恨不得折磨死她。 为什么会对她那个眼神那般在乎。 甚至因为她的眼神,失去理智,因为愤怒在没有药物的干扰下,强行要了她第二次。 如今没有药物控制,他无比清醒的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 刚刚在发泄了兽欲之后,他本该离开,却因为她的眼神,因为心底那不受控制的愤怒和那丝他不愿承认的在意。 明知道她根本无法承受,还是强行要了她。 想着自己彻底抽身之后,肉棒上带着的血,云怀瑾心像是被揪住一样,让他有些无法呼吸。 似是感受到身边的危险,聂倾城本就不安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 睁眼看着站在床边的云怀瑾,吓得直接抱着被子缩在床脚。 看着聂倾城下意识的反应,云怀瑾心中的怜惜,瞬间转化为愤怒直冲脑门。 连着声音都透着冰冷:“没想到你的命还真大!” 冷静下来,聂倾城想着承影的话,她想要活下去,就不能在这个时候激怒云怀瑾。 即便心中恨极了,却也只能强忍着,抱着被子缩在床脚。 看着原本还会倔强和自己对视的聂倾城,经历了上半夜的事情,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云怀瑾只觉得心口堵着什么似得,很不舒服。 感受到情绪的异样,云怀瑾越发恼怒,冷着声说了句:“从今日起,你每天就跪在她的灵位跟前忏悔,直到赎清你所犯的罪为止。” 聂倾城闻言一声没吭,甚至没看云怀瑾一眼。 只是掀开被子穿鞋,朝主屋的祠堂走去。 云怀瑾站在原地看着聂倾城。 看着她白天还坚称自己不曾害人,现在却一言不发跪在蒲团上。 心中没有半点高兴。 反而因为她的配合,隐隐有些恼怒。 不知道这种情绪到底是因为什么。 强压下不去细想。 只是冷着声吩咐丙寅和冬月:“从今日起,每天只给一个馒头和水,让她不至于饿死,别的就不用再管。” 丙寅和冬月闻言应声。 云怀瑾见自己这般吩咐,跪在那里的身子都未曾动一下,心底的烦闷更甚。 不愿承认这些烦闷是因为她的妥协造成的。 冷着脸大步离开了祠堂。 第二十七章:压制毒性的还魂汤 因为有云怀瑾的吩咐,别苑的人自是不会再给聂倾城任何吃的。 除了一个冷冰冰的馒头和水,再没有任何东西。 聂倾城也不在乎,抓着馒头一口一口的嚼着,努力回想自己被云怀瑾拉着进来的路线。 想着自进门开始到祠堂这一路上遇到的人,似乎都是战场上出来的将士。 即便穿着普通侍卫的衣裳,可身上那种杀伐的气息却是无法掩盖。 她眼下身子虚弱成这个样子,想要从这些人手上逃走怕是不可能的。 跪在蒲团上直到天黑,丙寅和冬月这才离开。 瞧着丙寅跟冬月离开,聂倾城不敢大意。 知道他们没守在祠堂门口,只是因为她现在可以不用跪了。 并不代表这两个人真的离开了祠堂。 站在祠堂门口,看着空寂的院子。 聂倾城眼中的神色越发低沉。 她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如果一直被困在这后院之中,她连活都是个问题,更别说报仇。 而且平安还在外面,她必须找机会出去,先找到平安,确认他的安全。 心中记挂着平安,抓着门框的手也越发用力。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聂倾城只觉得藏在骨子里的寒毒也隐隐有些要发作的样子。 回想起昨晚寒毒发作的痛楚,忍不住身子开始发抖。 当初在战场上,即便是中箭受伤,她也不曾皱一皱眉。 可一想到那蚀骨的寒毒,她从心底开始害怕。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折磨,不比当初未央宫被活活烧死的剧痛差多少。 担心承受自己会承受不住寒毒的侵蚀。 刚准备坐到床上去运转功法抵御寒毒。 就听着门口有脚步声响起。 顿时心生警惕,生怕是云怀瑾,还要重复之前的凌辱。 承影推门进来,看着聂倾城满眼恐惧的缩在床脚。 心似是被什么揪了一下。 眉头也跟着皱了皱。 “王妃是我。” 见着是承影,聂倾城眸中的神色这才松了几分。 承影与她是有恩的。 她向来记着别人的好,即便承影是云怀瑾的人,可他有恩于自己,自己应该知恩。 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是云怀瑾让你过来的?” 承影闻言应了一声:“王爷让我拿点东西给你。” 说着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从里面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药:“这碗药不能解毒,却可以帮王妃暂时抵御一下体内的寒毒。” 聂倾城闻言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他是怕我死了吗?” “想来也是,若我死了,他没人折磨,岂不是无趣的很。” 承影见状嘴唇微动,看着黑乎乎的药汁,不忍的皱了皱眉。 “王妃也可以不喝,以我现在的功力,帮王妃暂时压制寒毒也不是不可。” 聂倾城闻言看着承影很是真诚的说了声:“谢谢,我不想连累你。” 说着掀开被子下床。 走到桌边端起拿碗药一饮而尽。 苦涩在心中蔓延,比起她遭受的一切,这点苦还真算不了什么。 看着聂倾城眼中的决绝,承影眼中神色微微颤了颤。 随后从怀中拿出一包糕点放在桌上。 看着承影的动作,聂倾城知道承影的好意,顿时双眼微润:“谢谢。” 闻言承影放下纸包,将桌上的药碗收拾好,声音很轻不只是感叹还是安慰:“喝了也好,至少这半个月不用再担心寒毒发作了。” 说完提着食盒离开。 聂倾城闻言打开还带着温热的纸包。 看着里面的栗子糕,鼻尖酸的很。 “半个月,不够呢,我还有那么多事情没做,我得活下去。” 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一边将温热的栗子糕塞进嘴里。 前院云怀瑾站在书房,透着窗户看着外面的月色。 见承影进来冷声问了句:“她喝了?” 承影闻言恭敬应声:“喝了。” 随后看着云怀瑾,心中犹豫。 却是被云怀瑾看在眼中:“你想说什么。” 见云怀瑾看穿自己的心思,承影只能开口:“王爷既然不想聂大小姐死,为何不让周神医解了她身上的寒毒。用这种药只是短暂的压制了毒性,可一旦药效过了之后,寒毒只会更猛烈。到时候只怕任何药都没有用,聂大小姐会在越发强盛的寒毒之中,被活活的折磨死。” 云怀瑾闻言眸中的神色动了动。 却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以往的冰冷:“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我现在救她,只因为她还有她的罪没能赎清,半个月也足矣告慰月舞的在天之灵。” “半个月后,即便是被寒毒折磨致死,那也是她的命!” 承影闻言见云怀瑾都这么说了,自是不好再说旁的。 只能将话都咽了回去。 祠堂西次间。 聂倾城端坐在床上,按照雍王府的功法,运转体内的气力。 因着晚上没人守在门外,她可以借着这段时间修习功法。 刚刚云怀瑾让承影端来的那碗药。 她知道是什么。 那并非什么解毒的药,而是南境那边一个极为隐秘的方子,还魂汤。 不管中毒之人中的是什么毒。 只要服下那碗还魂汤,就能压制体内的毒长达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内体内的毒不会发作。 但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 药效一过,原本被压制的毒就会瞬间爆发。 比之前来的还要猛烈。 所谓还魂汤,实际上就是提前透支了身体的所有力量去和体内的毒对抗。 如果她不能尽快提升自己的功力,等药效过了,寒毒爆发,结局只会是死路一条。 想着埋藏在身体里的隐患,聂倾城越发不敢懈怠。 赤脚在地上,尽量减少自己挥拳踢腿的动静。 连着好几日,云怀瑾都没再出现。 只有承影会每天晚上趁着丙寅冬月去吃饭的时候,悄悄送来一包糕点。 或是栗子糕,或是桂花糕。 放在她睡觉的西次间门口,敲两下门就走。 聂倾城想跟他说声谢谢都没机会。 每次开门,就只能看到地上带着温热的纸包。 和一些治疗她手腕创伤的药。 看着手腕上的伤已经全部结痂,聂倾城眸中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清明。 这几天她从丙寅和冬月的对话中,了解到竹林小筑的情况。 云怀瑾虽然没来祠堂,却一直住在前院。 竹林小筑瞧着不大,却住着有上百南境大军的人。 一个个都是好手,此次进京似乎是防备着韦祯削藩之事。 想要从这么多人手中逃走,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眼下只能等时机。 等韦祯真的动手,到时候或许能趁乱离开。 ********** 不知道在大家如此生气的情况下,我还能不能求珍珠~ 卑微的劝你们莫生气,生气伤身体,然后继续卑微的求珍珠,求求各位看官抬手一投,一颗两颗都是爱~ 第二十八章:突然出现的男人 韦祯想要拿回兵权,势必要对云怀瑾为首的藩王动手。 云怀瑾本就不是一个可被人拿捏的人。 自不会顺从韦祯的意思交出兵权。 如此一来,韦祯就只能走刺杀的路子。 只要云怀瑾一死,南境自然会乱。 到时候他再扶持一个听命于自己的云南王。 即便没有马上收拢兵权,南境也算是握于他的掌心。 聂倾城深知韦祯的心思,也知道他对削藩的决心,便耐着性子等。 她知道云怀瑾的本事,韦祯想杀他很难。 但他们一旦动手,竹林小筑必定会乱。 到时候她就可以趁乱逃走。 打定主意,聂倾城每天除了白日跪在蒲团跟前,晚上都会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房间重练雍王府的功法。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日,但体内的情况,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身上的伤用了承影给的药也好了大半。 看着空寂的院子,很有些蠢蠢欲动。 她已经很久没有练过盛家枪,看着靠在墙边的竹子,忍不住开门出去。 站在院子里,感受月光轻洒在自己身上的静谧。 双目微闭,拿着一人高的竹竿,将它当做凤鸣。 刚想一枪刺出,就听着院墙角边的大树上有动静。 当即睁眼,一双凤眸透着寒光,盯着隐藏在树荫中的身影。 “你是谁!” 白玉坐在树上,被人发现也不慌不忙。 瞧着聂倾城嘴角微扬:“小美人,别生气,我就是路过好奇看看。” 说着飞身从树上下来,一身暗红色的衣裳,在夜色中并不扎眼。 反倒是露在外面的肌肤,被衣服映衬着格外白皙,月色下倒是晃眼的很。 看着完全陌生的人直接飞身落在自己身旁。 聂倾城当即抓着手中的竹子横在身前,做防备姿势。 白玉见状很是随意的打开折扇,扇了扇。 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 “美人放心,我不会伤害你,我就是好奇云怀瑾是怎么解了合欢散的。” “原以为他的性子会自己压制着毒性不发作,没想到他还真的心狠,竟然舍得对你这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下手。” “合欢散的寒毒可是要人命的,他把毒性过给你,就半点不心疼吗。” 说着身形移动,直接出现在聂倾城的身边。 趁着聂倾城震惊他身形诡异,怔楞的功夫,直接摸上她的脉门。 随后一张俊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疼惜:“云怀瑾还真不懂怜香惜玉,竟然给你灌了还魂汤,他跟你到底有多大的仇,要用这种法子折磨你。” 说着伸手摸上聂倾城的脸。 聂倾城却像是忘了躲一样,整个人怔楞的站在原地,一双眼紧盯着白玉扇子上挂着的扇坠。 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这个玉坠哪来的!” 闻言白玉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玉坠,眸中的神色微微变了变。 却也只是一瞬,好看的桃花眼便恢复如常。 扬着手中的扇坠:“怎么,喜欢吗?” 聂倾城死死的盯着那块羊脂白玉雕刻的扇坠。 扇坠是个云纹如意的模样,上面刻着平安二字。 这是自己亲手雕刻的。 在平安还没出生,她还是雍王府的无双郡主时,她亲手雕刻的。 她绝对不会认错。 当时因为雕工不好,安的最后一笔有些歪斜。 哥哥还曾打趣,说如此雕工,是养不活自己的。 一想到哥哥和嫂嫂收下玉坠的样子,聂倾城只觉得眼眶有些酸疼。 月色下,声音透着凉意:“这个扇坠到底是谁给你的?” 白玉闻言看了眼聂倾城,看着她脸上的沉痛,眸中的笑意越发意味深长。 紧盯着聂倾城的双眸。 一字一句说的很慢。 “一个小孩送我的。” “我看着他在路边,很有些可怜,善心大发给了些钱。” “然后……” 见白玉说着顿住,聂倾城顿时心急如焚,一把抓住白玉的手腕:“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白玉见状含情的双眸,在她抓着自己的手腕上扫了一下。 眉眼中瞬间多了几分探寻:“你好像很在意这个扇坠的主人?怎么他跟你有关系?” 一句话瞬间让聂倾城心中咯噔一声。 她现在是聂倾城,不是盛月舞。 在大仇还没报之前,她决不能让旁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强压下心中的焦急,眸中神色微闪:“没有关系,他有可能是我一个故人的孩子,我现在也不确定……” 说着看向白玉:“现在能告诉我然后发生了什么吗?” 白玉闻言勾了勾嘴角,眼中满是笑意。 “如此良辰美景,这般美人相询,我白玉自是没有不说的道理。” “然后,那个小孩跟我说了句话。” “说是他小姑告诉他,做人要知恩图报,他拿了我的银子,他还小没什么可以报答我的,就把这块玉坠给我了。” 说着对着夜色仔细的看着那块玉坠,似是想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看了半晌,忍不住皱眉:“这块平安玉,除了雕工一言难尽,其他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聂倾城却因为他那句小姑,整个人怔楞住。 脑海中满是小平安,喊着小姑朝她扑过来的样子。 一想到上次在南门大街看到的小平安,那张脏兮兮的小脸。 聂倾城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捏住一样。 疼的叫她不能呼吸。 见白玉迎着月光吐槽那块玉坠,当即回过神来,抓住白玉手腕的手越发用力:“只有这些吗?” 白玉闻言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他本就生的极美,站在月光下,像极了从画中走出的谪仙人。 “只有这些,怎么不够?” 说着见聂倾城眸中的神色沉了下去,故意拉长了声音,微微倾斜身子离她更近几分,呼吸间似是能嗅到她身上女子特有的清香。 一时间竟是让人有些失神。 看着聂倾城毫无反应,只是怔楞的盯着玉坠,白玉故意拉长了音调:“不过……” “我瞧着那小孩可怜,就给他找了个地方,混口饭吃。” 聂倾城闻言眸中的神色顿时变得紧张:“那他在哪?” 说着想起陆青云,跟着追问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遇见他的,他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 白玉看着聂倾城不由自主露出的焦急,眸中的笑意更甚。 第二十九章:你跟我走做我的女人 故意做出一副沉思的模样:“算起来我遇到他也有个叁天了,他身边还真有一个满脸刀疤的男人。听说是他的叔叔,家里遭了难,原本是想进京投奔亲戚,只是没想到亲戚也遭了难,这才叔侄二人流落街头。” 说着俯身在聂倾城的耳边,声音极轻,带着几分暧昧:“那个男人告诉我,他叫陆青云。” 听到陆青云叁个字,聂倾城只觉得心中像是被一道惊雷砸了一下一般。 整个人怔楞住。 都没注意到此刻白玉和自己之间的距离有多么不合适。 脑海中满满都是南门大街看到的那一幕。 心中掀起惊涛巨浪。 “果然是他……果然是……” 喃喃自语了两句。 想着白玉见到他们的时间,是自己在南门大街看到他们之后。 心中担心平安和陆青云。 伸手直接抓着白玉的衣裳往前一拉。 “他们现在在哪?你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 白玉一直盯着她的情绪,没想到她会出手。 被猛地一拉整个人向前,差点撞到她的脸上。 只觉得自己与她近的,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心微微颤动了一下。 下意识打开折扇,掩饰自己那一瞬间的恍惚。 “姑娘,咱们能好好说话吗?” 聂倾城这才注意到,自己刚刚因为心急,失了分寸。 当即松开手:“对不起,我就是太想知道他们的下落了。” 白玉见状后退一步,压制住心中的翻涌:“情理之中。” “只是我很好奇,姑娘跟这位故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会如此在意故人的孩子。我瞧着那叔侄俩,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又是从北边来的京城,莫不是他们要投奔的亲戚,就是姑娘你?” 聂倾城闻言心中生了一丝慌乱,错开双眸:“不是,我只是他母亲的朋友……” 白玉闻言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既如此,那我无可奉告,毕竟他眼下也算是我的人了。除非……” “除非什么?” 见白玉有条件,聂倾城顿时心中焦急。 她此刻除了复仇,心中最关心的就是平安的下落。 自是心急如焚。 白玉将她的情绪看的清清楚楚。 眸中的神色越发深邃。 “除非,你跟我走,只要你跟着我走,成了我的女人,自然就会见到他们。” 聂倾城闻言看着白玉,却是怔楞住。 似是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着白玉一脸轻佻的神色,声音冷了几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白玉却像是听不懂一样,直接反问。 聂倾城见状,对上他那一双桃花眼:“你为什么要我跟你走?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没好处。” “我只是单纯想要抢云怀瑾的女人罢了。” 白玉说着合起手中的折扇,轻挑聂倾城的下巴:“你可是云怀瑾第一个女人,想来是他很在意的,我没别的想法,就想要抢走所有云怀瑾在意的东西,包括他的女人。” 聂倾城闻言,冰冷的脸上,神色未动:“那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什么意思?”白玉闻言嘴角微扬。 “我并不是云怀瑾在意的人,若不然他也不会拿我解毒了。” 声音冰冷,在月色下透着几分凉意,平白叫人听了,心生悲凉。 “如果你想要抢他在意的女人,应该去云南王府。相比我这个云南王妃,他更喜欢眼下住在云南王府的,我那位堂妹聂音音。” 白玉闻言挑了挑眉。 瞧着聂倾城啧啧的叹了两声。 “如果真是这样,云怀瑾还真是暴殄天物,如此美人他不喜欢,还真是可惜。既如此你就更应该跟我走了,毕竟我跟云怀瑾不同,就喜欢漂亮脸蛋。” “而且我比他怜香惜玉多了,你跟我走,虽说做不成这云南王妃,但日子一定比在这舒服,毕竟我可是很心疼人的,绝不会给你灌还魂汤,这种阴毒的东西。” 说着伸手摸了聂倾城的脸颊:“美人,怎么样?” 话刚说完,就觉得一阵寒风直奔自己袭来。 白玉见状眸中神色一变。 看向院子门口。 果然夜色中,云怀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着他直奔他们劈来的掌风,白玉当即身形微转,左手揽着聂倾城的腰,身形一闪躲过云怀瑾的攻击。 扶着聂倾城在一旁站稳,言语之中的笑意更甚:“美人你瞧,这云怀瑾连你的安危都不顾,还是跟了我好。” 聂倾城闻言没说话,只是在看到云怀瑾的时候,心沉入谷底。 想着云怀瑾的性子,看着这一幕,他必然会怒急,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若是以前,她大可以跟着白玉一走了之。 可现在,想着躺在云南王府的水华。 她还昏迷不醒。 她不知道云怀瑾把她藏在王府是有什么目的,不能就这么丢下她独自在云南王府。 即便知道留下等待她的是云怀瑾变本加厉的折磨。 聂倾城还是咬牙,推开了白玉。 看着聂倾城推开自己,白玉很有些错愕:“美人,你太让我伤心了,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舍得推开我……” 说着一脸的悲伤。 看着白玉一双眼紧盯着聂倾城。 云怀瑾只觉得一团怒火直冲脑门。 对着白玉便是一掌劈了过去。 “敢闯入我的地盘,你这是在找死!” 他是刚从外面回来。 自打那天之后,他这几日看着是不曾出现。 其实每天晚上在聂倾城入睡之后,他都会站在院子里。 看着盛月舞的灵位,注意着她的动静。 今日因为安南国的人,他回来的晚了一些,本只是想看一眼。 没想到一进门刚好看到,白玉轻抚聂倾城脸颊的一幕。 一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云怀瑾心底的怒意,腾地一下就升了起来。 对着白玉招招致命。 白玉则是一边应对,一边笑着开口:“云怀瑾,你不是不在意她吗?都用她解了毒,还灌了还魂汤,左不过再有个几天就是要死的人了,不如把她让给我,这样我还承你个人情,何乐而不为呢。” 听着白玉满是挑衅的声音,云怀瑾声音都蒙了一层寒意:“做梦!” 说着一脚直接扫向白玉的面门。 白玉用扇子轻松卸去云怀瑾的攻击。 看着他出手狠辣招招致命,这么缠斗下去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毕竟这可是云怀瑾的地盘,万一把他那些侍卫都引了过来,自己可就没那么好脱身了。 当即飞身一跃跳上墙头。 第三十章:再次强要了她(微H) 看着站在原地的聂倾城,白玉颇有些可惜的样子。 “美人,本想跟你多待一会,看样子今天不行了。” “不过你放心,就冲着你这张倾城绝色的脸,我也一定会来找你的。” “记得等我哦!” 说着看都不看已经暴怒的云怀瑾,身形一闪消失在墙头。 丙寅和冬月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时候,院子里只剩下云怀瑾和聂倾城。 早已经没了白玉的身影。 二人看着自家王爷那黑的能滴出墨的脸。 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云怀瑾见状,冷声吩咐他们:“守在院子外面。” 丙寅和冬月闻言不敢出声,赶紧退到外面。 等院子里没了人,云怀瑾这才大步往聂倾城走去。 月色下她只穿着一件单衣,玲珑有致的身子,被银白色的月光,勾勒的越发动人。 一看见她的站在院子里的样子,清冷绝色的面容,云怀瑾满脑子都是刚刚她跟白玉在一起的样子。 面对白玉她是那样的神色,为什么对自己却如此冰冷。 一想到白玉刚刚轻抚她的脸颊,她丝毫没有躲避。 甚至连眼神都没有拒绝。 一想到他们刚刚亲密的模样。 云怀瑾只觉得心被一只手狠狠的揪住一般。 叫他失去理智。 伸手直接掐住聂倾城的下巴。 用力之大,几乎要给她的下巴生生捏碎。 “你就如此急不可耐?” “就这么需要男人吗!” 满含怒意的话,如同一根锥子一样,直接扎在聂倾城的心底。 清冷的眸子终于掀起波澜,却是变得越发冰冷。 对上云怀瑾的视线,绝美的脸上,没有半分亲近之意。 有的只是冰冷的讽刺:“缺男人?” “难道不是吗?”见着聂倾城这幅神色。 云怀瑾的怒意更甚。 完全没有任何理智:“聂音音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不知羞耻,水性杨花的女人。” “我这才几天没来找你,就如此急不可耐的要跟别的男人走,聂倾城我原以为你只是狠毒,现在看来是我看错了,你不止心狠手辣,还是一个放荡不知羞耻的女人。” 这一句话,像一把利刃,深深扎在聂倾城的心中。 看着云怀瑾因为暴怒很有些狰狞的脸。 聂倾城心底的怒气彻底被他点燃。 伸手直接推开云怀瑾的钳制,眼中满满都是冰冷和厌恶:“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 见聂倾城敢推开自己。 云怀瑾的怒意瞬间到达顶点。 目光落在她的腰上。 脑海中满是刚刚白玉搂着她腰的样子。 刚刚白玉那么亲密搂着她,她都不曾推开。 现在却要推开自己。 想着这些,云怀瑾的情绪彻底失控。 直接抓着聂倾城的手,强行将她拽到自己身前。 低沉的声音,裹挟着怒意,在聂倾城耳边响起。 带着无边的寒意:“你既然这么缺男人,那我就满足你!” 说着完全不给聂倾城挣扎的机会,直接将她抱起,转身一脚踢开西次间的门,大步朝里面走去。 看着云怀瑾的动作,聂倾城觉察到他要做什么。 眸中的清冷的神色,被接下来的要发生的事情彻底击碎。 满满的只剩下恐慌:“云怀瑾,你放开我!” 云怀瑾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 看着她如雪肌肤上,还残留着一些青紫伤痕。 双眸蒙上一层赤红。 “你不是想要吗?” “不是急不可耐,勾引别的男人吗!” “我今天就满足你!” 动作粗暴,没有任何怜惜。 聂倾城只觉得云怀瑾抓着自己用力之大,疼的叫她几度昏厥。 再一次没有丝毫怜惜,粗暴的闯了进来。 撕裂的疼痛再次传来,聂倾城疼的心都跟着颤。 上次留下的伤还没好,如今又被如此粗暴的闯入。 伤口再次被撕开,那种疼是钻心的,让她痛呼出声。 相比起身上的疼,云怀瑾的侮辱,和那些辱骂她的话,更叫她绝望。 眼泪从眼角落下。 听到聂倾城因为痛呼的声音,云怀瑾的理智终于是被拉回了一点。 下身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本想要温柔的亲吻她的脸颊,却是触碰到她的眼泪。 黑暗中,他无法看到她眼中的神色,只知道她脸上的泪,和满是抗拒紧绷的身体。 感受到她的拒绝和抗拒,云怀瑾心中那一丝不忍,瞬间变成愤怒:“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难过!聂倾城,你就这么痛恨我吗!” 聂倾城闻言偏过脸,不想看云怀瑾的面容。 却是被他强行掰过来。 “我让你看着我!” “聂倾城我告诉你,你是我云怀瑾的女人,从今往后,你的眼里只能看我一个人!” 说着低头,直接吻上聂倾城的双唇。 这个吻强势而又霸道。 完全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下半身也加快了动作,完全不管聂倾城此刻有多疼。 聂倾城只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心里的侮辱,让她恨极了云怀瑾。 恨极了这个将自己推入深渊的男人。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角一颗一颗滚落,打湿了枕头。 足足半个时辰,云怀瑾再一次将所有的兽欲泄在她的体内这才放过她。 夜色之中,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如同死了一般,躺在床上。 身上多了好几处青紫的痕迹。 疼的让她已经麻木了。 发泄之后,云怀瑾的理智终于清醒。 看着躺在床上面如死灰的聂倾城。 心情很是复杂。 如果说第一次是因为药物失去理智,才在那种情况下要了她。 那这一次,他只是单纯看见她和白玉站在一起。 看见她和白玉亲密的样子,心生嫉妒。 眉头紧皱,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她的在意。 云怀瑾冷着脸,伸手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身子。 起身穿上衣服,转身出去。 却并未离开,而是去了放着盛月舞灵位的主屋。 站在摆放着灵位的香案前,云怀瑾冰冷的眸子神色复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失控。 在看到聂倾城和白玉站在一起的时候,会失控到强要了她。 他应该恨她才是。 可为什么在看到她的眼泪时会那么心慌。 慌乱的想用自己仇恨去压制那一份悸动。 看着香案上的无字灵位。 云怀瑾眸中满是歉意,低沉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满满的自责:“对不起。” 他竟然对她心生在意。 对那个害死了月舞的聂倾城。 心中满是对盛月舞的愧疚,堵在胸口,叫他不能呼吸。 看着盛月舞的灵位,耳朵却是下意识的去听隔壁的动静。 站了良久,没听到任何动静,云怀瑾忍不住有些心慌。 以为她是寻了短见。 心念及此,当即顾不得忏悔,大步从灵堂出来,直奔西次间。 却是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敢进去,脑海中满是聂倾城在夜色中落泪的样子。 指尖触碰到眼泪的触感,还停留在手上。 看着被带上的房门,心微微的有些发颤。 第三十一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那个孩子 承影一进门就瞧着云怀瑾站在西次间门口。 看着他伸手却没有推门,心中微顿。 想着里面的聂倾城顿时变了脸色。 以为聂倾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心中担心却是不敢开口。 只能强压着心里的担心,恭敬上前:“王爷,暗影的人发现了给王爷下毒那个人的踪迹。” 云怀瑾听着承影的声音,猛地回过神。 这才发现自己此刻的样子有多可笑。 强压下心头复杂的情绪,收回手,让脸色恢复如常。 这才转身看着承影:“在哪?” “就在长安街万花楼附近。” 云怀瑾闻言眸中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 没有任何犹豫大步往外走去。 等走到门口,这才想着西次间的聂倾城顿住脚步。 承影跟在云怀瑾身后,看着他的动作,心中咯噔一声。 还以为王爷又要下什么命令来折磨她。 却没想到,云怀瑾只是看了片刻,丢下一句:“让人送热水进去。” 没再说旁的,转身离开。 承影原本担心王爷是又要折磨她,听着只是送热水,顿时松了口气。 等反应过来,送热水的意思。 刚刚松开的心,瞬间被揪了起来。 意识到王爷刚刚在西次间做了什么。 承影很是担心的看向关着的房门。 上次,王爷在解了合欢散之后,他去给她压制寒毒。 就曾在她的眼中看到绝望的神色。 一想到那个死寂的眼神,承影便觉得心口堵了什么东西。 叫他很有些难受。 如今王爷对他又做了同样的事情,那她现在…… 不敢去想聂倾城现在的心情。 承影深吸一口气,敛住眼中的担心。 得了承影的吩咐,很快有婆子抬了热水进来。 将一切安置好,看了眼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的王妃。 很是犹豫,要不要扶一把。 可见王妃一脸死寂,仿佛根本没看到自己的样子。 婆子犹豫了片刻,只能说一句:“王妃,热水准备好了,您沐浴吧。” 说着转身退了出去。 聂倾城躺在床上,只觉得眼睛干涩的发疼。 盯着床顶的幔帐,却是再没有一滴眼泪。 刚刚被折辱的过程,和那些难听的话,还在她脑海中回响。 紧咬牙关,想着小平安和水华。 闭上双眼。 若不是她背负的太多,她真想一死了之。 可是她不能。 不管是为了平安,还是为了哥哥和祖父的仇,她都不能死。 咬着牙,强忍着身上的痛。 把自己泡在热水里。 仿佛只有待在热水里,才能感受到片刻的温暖。 白玉瞧着云怀瑾带着人离开,这才再次翻上墙头。 还是一袭暗红色的衣裳,手拿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看了眼院子,没有聂倾城的身影。 当即身形一动,轻飘飘的落在院子中央。 负责伺候聂倾城沐浴的下人已经将热水抬了出去。 整个院子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声音。 白玉透过窗户看着西次间亮着一盏烛火。 知道聂倾城应该在那,当即嘴角含笑走过去。 就看到聂倾城穿着单薄的衣裳,抱着胳膊蜷缩在床脚。 透过窗户,白玉就瞧着聂倾城清冷的脸上,不如刚刚瞧见的还有一丝生气。 眼下清冷绝尘的脸上,满满的只有绝望。 想着自己的猜测,心似是被什么揪了一下,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无影。 瞧着聂倾城如死一般绝望的神色,眉头也跟着微微皱起。 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冒然进去,会不会被人发现,直接推门进去。 就见着自己开门进去,坐在床上的聂倾城动都没动一下。 甚至连眼神都不曾动一下。 白玉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 但想来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若不然她也不会变成这样。 心似是被什么牵动,连着声音都多了几分担心:“你这是怎么了?我不过离开一个时辰,怎么就成了这幅模样?” 听到是白玉的声音,聂倾城僵硬的身子这才微微动了动。 没有任何情绪,满是死寂的双眸,看着他走到床前,微微有些酸涩。 声音也不如刚刚那般清冷,带着几分喑哑:“你能带我去见见那个孩子吗?” 见聂倾城转过头。 白玉看到她脸上的绝望,心中生了一丝不忍。 目光落在她脖颈上青紫的痕迹,心中了然,刚刚自己离开之后,云怀瑾对她做了什么。 想着自己替她把脉时察觉到的情况。 云怀瑾对她没有半点怜惜。 那这种事情于她来说,就只是屈辱折磨。 难怪她会变得如此绝望。 白玉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善心的人。 可瞧着聂倾城如此,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见她开口便是想看平安。 温润的声音没有任何犹豫:“好,我带你去。” 说着伸出手。 聂倾城本以为他会为难,如刚刚一样说那些话。 却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爽快。 心中微微有些错愕。 却也只是一瞬,便伸出手去。 她现在只想确认平安的安危,旁的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握住聂倾城的手,白玉这才发觉,她的手有多凉。 感受到掌心的冰凉,下意识握紧右手,带着聂倾城,直接飞身离开竹林小筑。 他的马车就停在那片竹林之中。 揽着聂倾城的腰,直接落在马车之上,动作温柔的扶着她上了马车。 见她坐稳,白玉这才开口:“回城。” 坐上马车聂倾城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因为云怀瑾粗暴的动作,后背被扯破,一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面。 刚刚在房间她心如死灰,没注意到。 眼下靠在马车壁上,这才感觉到后背的冰凉。 好在有头发挡着并未走光。 可自己如此模样去见小平安,这般狼狈,心中顿时有些不安。 似是注意到聂倾城的不安。 白玉温润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我带你先去万花楼换身衣裳,再去看那个孩子。” 聂倾城闻言,抬头对上白玉满是温柔的双眸。 心中微暖。 “谢谢。” 白玉见状只觉得她这一个眼神,似是撞进自己的心里。 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 心中也是震惊的发现,自己竟然还会因为一个女人,如此无措。 想着因为聂倾城那个眼神,心里产生的悸动。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好像还是六年前。 想起六年前在平陵,那个一杆红枪将自己打下马的那个红衣少女。 满是温柔的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下意识摸了下扇子上的那个玉坠。 视线再次落在聂倾城说身上。 眸中的神色也恢复如常:“不客气,我只是见不得美人伤心,若是这样能叫你高兴一些,在下乐意效劳。” 第三十二章:像极了那个人 马车进了城直奔京城最大的秦楼楚馆,万花楼。 眼下刚过亥时,正是这烟花柳巷之地生意最为繁盛的时候。 白玉拿了放在马车上的白色斗篷替聂倾城系上。 这才牵着她的手下车。 万花楼的屋顶上,一身紫衣的穆清歌,正躺在房顶盯着天上的月亮。 听着动静,见白玉的马车回来。 当即飞身从房顶跃了下来。 刚想要迎上去,就瞧着白玉,牵着聂倾城下车。 顿时整个人站在原地怔楞住。 目光满含敌意的落在聂倾城身上。 聂倾城也是在她刚出现,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穆清歌。 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却是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看着她一脸敌意的盯着自己,当即反应过来。 松开被白玉牵着的手。 白玉见状却是毫不在意,只是打开折扇,轻轻的扇了两下:“清歌,带她去换身衣裳吧。” 闻言穆清歌看了眼白玉,即便心中对聂倾城满满的敌意,却是没有拒绝。 只是看着聂倾城,冷声开口:“跟我走吧。” 说着转身进了万花楼。 聂倾城见状看了眼白玉,见他点头,这才迈步跟上穆清歌。 万花楼的姑娘瞧着穆清歌带着个姑娘进来,都愣了愣。 一个个都好奇,这清歌姑娘上哪找了这么个姑娘回来。 等瞧着白玉进门。 瞬间明白了。 感情不是清歌姑娘招来的,是他们家玉公子领回来的。 见着白玉眼神扫过来,万花楼的姑娘顿时会意收了自己的好奇心,继续招揽客人。 聂倾城在京中待了那么久,自然是知道这万花楼。 只是她没想到,白玉竟然是万花楼的人。 想着白玉在院子里跟自己说的话。 很显然他与云怀瑾不睦,而且他的功夫不在云怀瑾之下。 这样的一个人,藏身秦楼楚馆之中。 甚至连身边的姑娘,身手都如此高深莫测。 聂倾城顿时心中警觉。 这个白玉绝非等闲人。 觉察到自己的想法,很是讽刺的笑了笑。 自己已经不是皇后,也不是雍王府的无双郡主。 白玉到底是什么身份跟她也没有关系。 就算是敌国的细作潜伏在京城,也与她毫不相干。 她如今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安顿好平安,然后替哥哥祖父,还有徵儿报仇雪恨。 心念及此,收敛了心中的情绪,跟着穆清歌进房间。 进了房间,穆清歌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聂倾城的身材,瞧着跟自己差不多,便冷声开口。 “你先站着,我给你找身衣服。” 说完转身去衣柜翻找。 她的衣服大多数是紫色。 一想到聂倾城那张脸,若是穿了和自己一样的,定是要比自己好看。 便将拿在手上的衣裙又放了回去。 在柜子底下翻出一套自己就穿过一次的红色衣裙。 看着这身衣裳,穆清歌顿时有些不高兴。 这是当初为了白玉特地叫人做的衣裳。 本想高高兴兴穿给他看,没想到落了个画虎不成反类犬的讽刺。 就再也没穿过。 眼下瞧着这件衣服,反正自己不想要,干脆给她算了。 就直接拿出来,递给聂倾城:“换吧。” 聂倾城闻言接过衣裙,并未多想,只是真诚的说了声:“谢谢。” 她能感受到穆清歌的敌意,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姑娘没有恶意。 想来那点敌意,是因为太在乎白玉,所以才会对白玉带回来的女子如此不喜。 可即便如此,她还能没有丝毫偏见的对待自己,也着实是个赤诚的女子。 穆清歌闻言没吭声,只是点了点下巴算是知道了。 转身出去,留下聂倾城自己换衣服。 看着白玉站在门口,微微皱眉:“她是谁?你可从不带人来万花楼。” 闻言白玉一双桃花眼微微眯了眯:“你这是吃醋了?” “是!” 穆清歌说的坦荡,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白玉见状笑得更欢,手中的折扇随意扇着。 “你可是很少对一个女人有如此大的戒心。” 穆清歌见状,对上白玉的双眸,说的无比郑重:“她比我好看。” 瞬间叫白玉忍俊不禁。 回想着聂倾城的模样,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她的确是个美人,不过我带她回来,可不是瞧上她的脸。” “那是为什么?” 穆清歌闻言眉头微皱,很是不解。 白玉则是把玩了一下他手中的扇坠,并未再说。 有些事情,还不确定,越少人知道越好。 穆清歌见状了解白玉,知道他若是不想说,自己是问不出来的,索性不问了。 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下。 抓了把瓜子。 正嗑着,就听到房门打开。 一身红衣的聂倾城从屋子里出来。 红衣如火,衬托着她的肌肤越发玉白无暇。 一头长发用发带束在头顶。 绝美的脸,未施粉黛,却是勾人心魂。 饶是穆清歌瞧见,也忍不住叹了句:“还真是天姿国色。” 而一旁的白玉,在看到聂倾城出来的一瞬间,整个人就怔楞住。 看着那一身红衣的聂倾城,只觉得这个身影和他记忆中的那个身影完全重合在一起。 虽然顶着不一样的脸,可举手投足甚至眉眼之中的神色,都是一模一样的。 想到心中的怀疑,握着玉坠的手越发用力。 玉坠嵌在掌心的刺痛,才让他拉回神志。 楼下万花楼的姑娘,也被聂倾城这倾城之姿给惊艳到。 就觉得穿着一身红裙的聂倾城,只是站在那,神情微动,都透着万种风情。 万花楼的杨妈妈,更是满眼欣喜的看着白玉:“玉公子,这姑娘,日后可也是我万花楼的姑娘?” 白玉闻言当即拿扇子敲了下杨妈妈的手:“收了你的心思,她可不是你万花楼养得起的人。” 说着不理会杨妈妈的失望,起身上前。 穆清歌也跟着过去。 看向聂倾城眼中的敌意更甚。 直接当着聂倾城的面,很是嫉妒的问了句:“你怎么就那么好看?” 瞧着穆清歌毫不掩饰的嫉妒,聂倾城嘴角微扬,越发喜欢这个姑娘。 只觉得她坦坦荡荡的模样,像极了当初的自己。 声音轻柔,不似之前的冰冷,看着穆清歌打从心底道了一声:“谢谢。” 随后很是真诚的开口:“你也很好看。” 穆清歌闻言却是不太高兴:“我知道我很好看,可是跟你比起来就不那么好看了。” 说着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转过身去,似是不想跟聂倾城做对比。 聂倾城见状很有些忍俊不禁。 却也知道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看向白玉,刚想问他什么时候可以去见平安,就听到一声满含怒意的声音,在楼下响起:“聂倾城,你怎么会在这里!” *********** 隔壁开了个小甜饼,退婚之后,我一心只想睡了他的玄幻言情。 和这本风格完全不同,这本有多虐,那本就有多甜,高糖炖肉,女主穷尽心思只想上男主,追着爬床的,高糖小甜文。昨晚熬了个夜,全文大纲已经写完,预测全文十万字左右,会在这几天全部写完,然后慢慢发,可以直接跳不坑~ 第三十三章:你是我的女人 听着声音,聂倾城就知道是谁。 原本还带着几分笑意的双眸,瞬间因为那道声音变得冰冷。 穆清歌正不高兴,听着有人这么说,当即低头。 就见一身玄色衣裳的云怀瑾站在一楼,满脸怒容的盯着聂倾城。 当即心中很有些不悦。 眉头紧皱看着云怀瑾,眼中满是冰寒:“云怀瑾!” 白玉自也瞧见云怀瑾。 想着他对聂倾城做的事,眸中神色跟着沉了下来。 “看样子,有人要阻止你去看那个孩子了。” 聂倾城闻言心顿时沉到谷底。 她现在只想去看平安,确认平安的安全。 见着云怀瑾出现,当即抓着白玉的手腕:“能不能现在就带我去。” 白玉闻言眉梢微挑,反手握住聂倾城的手,只说了一个字:“好。” 牵着她便从另外一个楼梯,往楼下走。 云怀瑾站在大堂中间,看着聂倾城主动拉着白玉的手,心中的怒火便被彻底点燃。 看着聂倾城对白玉主动的样子。 脑海中满是她对待自己那冰冷抗拒的模样。 瞬间失去理智,直接飞身跃上楼梯,抓着聂倾城的肩膀,就要将她扯回自己身边。 穆清歌一直盯着云怀瑾的动作。 见他出手,毫不犹豫扔了手上的瓜子,抽出腰间的软剑直接砍向云怀瑾的手。 逼着他往后退。 她即便对聂倾城再不喜欢,再有敌意。 也决不允许旁人对她动手。 她既然是白玉带回来的人,那就是他们的人。 只要白玉没开口,任何人都不能在她手上把人抢走。 当即伸手将聂倾城推到白玉怀中,丢下一句:“你们先走。” 随后持剑飞身阻止云怀瑾。 云怀瑾只是想抓回聂倾城,没想到穆清歌突然发难。 顿时心中怒不可遏,却也只能先应对穆清歌。 万花楼的姑娘和客人,瞧着穆清歌和云怀瑾在大堂中打了起来。 赶紧躲到旁边。 有眼尖的认出云怀瑾就是云南王,这才惊恐的发现。 站在万花楼东家玉公子身边那位,一身红衣倾城绝色的,可不就是云南王妃。 想着外面对云南王妃的传言,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似是想看清楚这云南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竟然能让喜怒不形于色的云南王在万花楼动手。 云怀瑾武功本就极高,即便没有武器,也稳占上风。 看着云怀瑾出手狠辣,招招致命。 穆清歌节节败退,聂倾城心像是被揪着一样。 她实在没办法,丢下穆清歌跟白玉走。 她深知云怀瑾的本事,眼下他暴怒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只是看穆清歌就知道她不是他的对手。 她想要去看平安,可也不想看着穆清歌因为自己出事。 咬了咬牙,松开白玉的手:“麻烦你帮我照顾好那个孩子。” 随后大步走到已经因为打斗乱做一团的大堂:“住手!” 听着聂倾城的声音,云怀瑾手中的动作止住。 墨黑的眸子满是寒意,看着聂倾城。 余光注意到穆清歌的动作,当即反手打在她的手腕上。 穆清歌手腕吃痛,握着的剑顿时松开,被云怀瑾夺下,直接横在她的脖子上。 “云怀瑾!” 看着云怀瑾的动作,聂倾城担心他下一刻会直接割断穆清歌的咽喉,当即上前一把抓住云怀瑾的胳膊。 “云怀瑾,不要伤她!” 见着聂倾城在自己面前,一直平静波澜不惊的脸上,因为这个女人变了神色。 云怀瑾心中越发怒不可遏。 拿着剑的手,却是放了下来。 手中软剑扔在地上。 铿锵一声,顿时吓得周围人心都跟着颤了颤。 聂倾城见状松口气,转头看着穆清歌,眼眶微红:“今天谢谢你。” 她谢的是她挺身而出。 穆清歌却是摇摇头:“我只是为了他。” 聂倾城闻言明白,看了眼白玉,眸中神色是云怀瑾从未见过的温柔。 注意到聂倾城看着白玉的眼神,云怀瑾心中的怒意再次升腾。 直接抓着聂倾城的肩膀,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你的眼睛只能看我一个人!你若是再看他一眼,我就剜了你的双眼!” 声音带着无边的寒意,落在她的耳朵里。 聂倾城不想辩白,甚至连挣扎都不想。 只是面容冰冷,低头不语。 她这幅样子,彻底激怒了云怀瑾。 云怀瑾抓着她肩膀的手,越发用力,恨不能直接捏碎她的肩膀。 眸中的神色,也因为聂倾城如一潭死水的脸,冰冷彻骨。 直接扯着她的胳膊,大步出了万花楼。 看着云怀瑾离开万花楼。 那些躲在边上看热闹的人,这才探出身子。 “没想到,这云南王对王妃如此凶狠,看样子传言也不全是真的。” “王兄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倒觉得云南王对王妃是真的好。” “此话怎讲?” “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堂堂云南王妃,打扮的如此倾国倾城,出现在这万花楼。这里除了窑姐儿,就是嫖客。但凡我家里那位敢到这里来,我不当场打断她的腿都是好的了。” “这云南王对王妃可是没动一下手,连个巴掌都没打,只是冷着脸把人带走,还不好。” 闻言跟他一起的男子点点头:“你说的也是。” 听着他们说的话,穆清歌冷着脸捡起自己的软剑收回腰间。 随后看了眼门口,转身回到白玉跟前。 “你为什么不带她走?” 闻言白玉勾了勾嘴角,眼中神色意味深长:“是她自己不要走。” “她知道你不是云怀瑾的对手,不想看着你因为她受伤。” 听着白玉的话,穆清歌眉头微皱,很有些不高兴:“她真愚蠢。” 说着眼中却也有些担心:“那个云怀瑾对她好像是恨得很,刚刚我看到,他下手很重。这次被带走,只怕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要不要带点人去把她抢回来。” 白玉闻言瞧着穆清歌不由挑了挑眉:“你不是挺讨厌她的吗,若是被云怀瑾折磨死了不是更好,这样你就是天下最好看的了。” 穆清歌闻言白了他一眼。 “我是嫉妒她比我长得好看,但没想过看着她死。” “那个云怀瑾看她的眼神很不好!” 白玉见状却是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你啊,看人太肤浅了。” “云怀瑾很在意她。” 首-发:po18f.com (po18uip) 第三十四章:只有杀了她你才能坐稳王妃的位 穆清歌闻言满眼的不相信:“你怕不是瞎了吧,你从哪看出他在意了,我瞧着他那样子,恨不得杀了她,难道是我瞎了不成?” 闻言白玉很有些哭笑不得。 见说不通索性不去说,摇着扇子上楼。 穆清歌见状当即快步追上:“真的不用去把她抢回来?” “你把人带到万花楼肯定是有目的的,眼下人就这么被带走,没关系?” 白玉闻言笑着回头,眸中带着一丝算计:“放心吧,她还会回来的。” 说着收了脸上的笑意,坐在二楼的藤椅上。 “我也该准备一下了。” 云南王府,桃夭一路小跑着进了芙蓉园:“小姐王爷回来了。” 闻言已经睡下的聂音音,顿时惊喜的坐起身来:“真的?” “千真万确,我刚刚听着松风苑的下人说的。” “快,替我上妆。”聂音音一听,当即顾不得睡了,直接起身喊意柳。 她在这已经住了好几天了。 自打聂倾城回门那天之后,云怀瑾和聂倾城就再没回过云南王府。 聂倾城去哪,她自是不关心,甚至巴不得她死在外面。 可云怀瑾也不回来,她心里就慌了。 想着自己厚着脸皮在这等这么久,就是在等云怀瑾,他却一直不出现,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增进他们之间的关系。 如今得知云怀瑾回来,自是满心欢喜。 意柳看着聂音音却是有些担心。 这些日子聂音音在云南王府,只把自己当成了王府的女主子。 拿着定北侯府给大小姐的陪嫁,在这王府笼络人心。 一副自己马上就要是未来的云南王妃的模样。 瞧着自家小姐如此兴奋。 意柳却有些担心。 她看的出来,王爷对小姐没有真心。 只是因为对大小姐的不满,衬托着对自家小姐是不一样的。 担心自家小姐的满心欢喜落了空,怕她承受不住。 有心想要劝聂音音,可瞧着她跟桃夭这一副高兴的模样,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替聂音音梳妆打扮。 聂音音一边瞧着铜镜里的自己。 一边吩咐桃夭:“去吩咐厨房,准备一些吃的,王爷这么晚回来定然是饿了。” 桃夭闻言当即笑着出去。 厨房这些日子没少拿聂音音的好处。 如今听说二小姐要给王爷准备夜宵。 一个个都敬业的很。 直接捅开炉子准备吃食。 等聂音音收拾好,桃夭已经提着食盒过来。 一脸的兴奋:“小姐,都准备好了。” 聂音音见状眼中的笑意更甚,看了眼食盒几样小菜,一碗清粥,很是满意。 当即带着桃夭往松风苑去。 松风苑的下人大半夜,瞧着二小姐提着食盒过来。 自是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却也在看到她的时候,脸色很有些难看。 聂音音见状只以为云怀瑾是心情不好,当即柔着声开口:“怀瑾哥哥是心情不好吗?” 闻言松风苑的小厮看了眼聂音音,很有些小心翼翼:“王爷跟王妃去了韶华苑……” “去了韶华苑啊……” 聂音音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说到一半这才惊醒:“跟王妃?” 小厮见状头越发的低:“是,王爷跟王妃去了韶华苑。” 见小厮再次确认,聂音音脸上的笑彻底绷不住了。 手捏着帕子差点没给帕子撕碎了。 强撑着不让自己表现出来。 “姐姐也回来了?” 小厮闻言很是小心翼翼,不敢去看聂音音的脸色。 他在王府这些日子瞧得清楚。 这二小姐钟情于自家王爷。 虽然于理不合,可这姐妹共侍一夫也不是没有。 加上她一直以女主人的身份住在芙蓉园,时不时还帮着打理一下府内的事情。 对待下人出手也是阔绰的很。 云南王府上下,都把她当成王妃看待。 毕竟和那个不检点的新王妃比起来,二小姐的好的可不是一点点。 自然也都怕她因为这件事生气。 所以说话的时候很是小声:“王爷带着王妃一起回来的,回来之后就直奔了韶华苑,眼下可能已经歇息了。” 聂音音听着小厮的话,恨得心头在滴血。 却也知道不能在下人面前发作。 她必须维持好自己温婉和善的表象。 即便恨得咬牙切齿,也只能笑着开口:“既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你将这些吃食送去韶华苑,想必姐姐和王爷这么晚回来,应该是饿了。” 说着吩咐桃夭:“把食盒给他。” 桃夭立马会意,将食盒交过去的时候,偷偷塞了块银子:“小哥可别忘了跟王爷提一声,我家小姐的关心啊。” 小厮拿了银子,心中顿时高兴不已。 越发觉得这二小姐不止温婉和善,还是个极大度的人。 王爷和王妃如此,她还惦记着她们饿不饿。 心中越发偏向聂音音,自然越发厌恶聂倾城。 觉得聂音音才应该是云南王妃。 完全忘了,聂倾城才是云南王妃的事实。 见着目的达到,聂音音也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等出了松风苑,没人瞧见的时候,才恨得将手中帕子狠狠团了扔在地上。 桃夭见着赶紧捡起来:“小姐您消消气。” “定是那个聂倾城不要脸,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勾引了王爷。若不然王爷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桃夭不说还好,桃夭越这么说,聂音音心中便越恨:“聂倾城!敢抢我的人,你给我等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桃夭见状当即火上浇油:“小姐,之前夫人让鸳鸯姐姐过来就交代过,让您寻个机会把聂倾城给……” 说着比了个杀的手势。 “她若是死了,有夫人和侯爷给您撑腰,这云南王妃的位置就是您的了,何必在这生这个闷气。” 聂音音闻言眸中的神色顿时变得冷厉:“聂倾城,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带着桃夭回了芙蓉园。 而此刻的韶华苑内,云怀瑾抓着聂倾城,直接将她扔在床上。 韶华苑的大红喜被还没换下去。 映衬着聂倾城的一身红衣分外扎眼。 看着聂倾城身上的红衣,云怀瑾满脑子都是,这是那个男人给她穿上的衣裳。 心中的暴怒再也压制不住。 直接上前抓着她的衣裳:“我说过,你不配穿红色!” 第三十五章:王爷和王妃圆房了(微H) 说着直接用手扯掉聂倾城的衣裳。 上衣被扯掉,只剩下一件主腰,聂倾城下意识用手护住自己。 见着她冷着脸看着自己,云怀瑾心中的怒意更甚。 “你如此肮脏的人,还护着自己干什么!” “水性杨花到要去万花楼找男人,你还护着干什么!这幅样子,是做给我看的吗!” 云怀瑾越说越怒,眸中的神色也越发冰寒。 “你在别的男人面前,不是很温柔吗?” “你不是看着他笑的很开心吗!” “怎么看着我就这幅脸色,我是哪里不如他了,还是我满足不了你聂倾城!” “才叫你如此不顾脸面跑到万花楼找男人。” 一字一句像刀子一样,割在聂倾城的心上。 她最后的尊严,被云怀瑾狠狠的踩在地上碾压。 绝望和死寂浮上心头。 看着云怀瑾暴怒的双眸,声音清冷带着绝望:“你既然如此厌恶我,觉得我是个肮脏不堪的女人,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身边。” “你这么厌恶,大可以一纸休书休了我。” 听到聂倾城让自己休了她,云怀瑾心似是被什么戳了一下。 抓着她的肩膀的手,微微抖了抖,一股莫名的愤怒从心底升起。 看着聂倾城冰冷的双眸,让他彻底失去理智。 直接将她按在床上。 伸手撤掉她的裙子和亵裤。 伤痕累累的花穴就这样没有丝毫遮拦的暴露在他的面前。 云怀瑾只觉得那个地方像是有毒一样,让他失去理智的想要占有得到。 一想到她在那个男人面前,温柔的模样。 想到她这具身子也有可能会被人触碰。 云怀瑾双目赤红。 直接解开亵裤的系带,露出早已经硬挺的分身,对准了她娇嫩的花穴。 仿佛着了魔一样,在触碰到的瞬间,便失去理智。 没有任何前戏,硬生生的闯了进去。 紧闭的花穴,此刻满是伤痕,干涩不已。 被如此粗暴的闯进去,嫩肉顿时绞在一起,让分身寸步难行。 感受到紧闭的蜜穴,和干涩的甬道,云怀瑾疼的忍不住皱眉。 心中却无半点怜惜,而是因为她的拒绝,越发恼怒。 强抓住聂倾城的肩膀,用尽全力挤进去。 聂倾城只觉得他强行撞进去的那一下,像是一个烧红的铁棒,强行插入自己下身一样。 伤口瞬间被撕裂的疼痛,叫她忍不住窒息。 疼的额头都渗出了豆大的汗。 刺骨的疼,叫她绝望,更叫她绝望的是。 云怀瑾接下来的动作。 在刚刚进入,整个甬道干涩的寸步难行的情况下,他硬生生的拔出,再次闯入。 血顺着撕裂的伤口流了出来,勉强润滑了干涩的甬道,让她减轻一些痛楚。 许是经历的太多了,她已经疼到麻木了。 除了一开始那记下疼的叫她整个人跟着轻颤,慢慢的没了什么感觉。 侧过脸看着大红锦被,聂倾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无论云怀瑾怎么做,只是平静的躺在那里。 任由他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等到云怀瑾终于停下动作,翻身躺在旁边。 她才面无表情的,拉过被子替自己盖着。 下身已经遍体鳞伤,身下的被子上也满是血迹。 她只是安静的躺着,没有眼泪,没有声音,甚至连多一个的情绪都没有。 仿佛刚刚云怀瑾折磨的根本不是自己一样。 借着烛光,云怀瑾看着躺在身边的聂倾城,和床单上的血迹,心瞬间冷静下来。 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又做了什么。 她那里的伤还没好,自己竟然失控的对她又做了这样的事。 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心里终是生出一丝自责。 想要问一句,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一瞬间只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什么异样,说不上来,却是让他感到窒息。 看着聂倾城一动不动的样子,云怀瑾强压下心头的郁结,起身穿上衣裳,走到门口。 承影在院子里候着。 听见开门声,当即藏住眼中的担心,恭敬低头:“王爷。” “让人送热水来。” 承影闻言心微微一沉,却没有任何迟疑,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见承影离开,云怀瑾并没有跟之前一样,穿上衣服就走。 而是关上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聂倾城,眸中神色越发阴沉。 韶华苑的丫鬟都在好奇,王爷要对王妃做什么。 她们可瞧得清楚。 王爷是怒气冲冲扯着王妃进来的。 知道王妃八成是惹怒了王爷。 想着新婚之夜,王爷把王妃关在后院用火盆烤的事情。 一个个都在猜测这次王妃还有没有命出来。 等听着王爷让送热水,那些躲在角落看热闹的丫鬟都傻了。 看着王爷关门回去,一个个目瞪口呆。 王爷跟王妃圆房了? 瞧着王爷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次,一时间大家都愣了。 王爷不是厌恶王妃吗? 不是恨不得她死吗? 怎么会跟王妃圆房了? 提着食盒过来的小厮,站在院子门口,就听着丫鬟婆子议论。 顿时心中咯噔一声,赶紧小声问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闻言那些没进屋的婆子也不确定。 瞧着端着水进去的丫鬟出来,当即把人拉到一旁:“王爷是不是跟王妃圆房了?” 闻言小丫鬟连连点头:“王妃在床上躺着,我关门的时候,看着王爷亲自把她抱过去沐浴,看样子王爷和王妃应该是和好了。” 一时间几个小丫鬟都瞪大了眼。 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提着食盒的小厮更是傻眼了:“那二小姐怎么办。” 瞬间院子又安静下来。 云怀瑾见聂倾城一动不动。 心中越发堵得慌。 看着她如一潭死水,没有任何情绪的脸。 冷着声开口:“你是要我帮你洗吗?” 冰冷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动容。 却是恐惧,对他的恐惧。 捕捉到聂倾城眼中的那丝恐惧,云怀瑾只觉得心口有些疼。 丢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动作快点。” 说完转身回到主屋。 暖阁里,眼泪终是从眼中落了下来,滴在盆中。 聂倾城拿着帕子擦洗身上。 原本身上就有未好的伤痕。 加上今晚连着两次留下的痕迹。 在如雪般的肌肤上,很是扎眼。 下体因为撕裂,如今浸泡在热水中,更是疼的叫她红了眼眶。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痕迹。 嘴角扬起满是嘲讽的笑:“我现在可真脏……” 说着将头沉入水中。 仿佛只有这样,心里才能感受到片刻宁静。 云怀瑾坐在外面听着里面没有了动静,顿时有些不安。 大步进来,就见聂倾城整个人沉入浴桶之中。 当即快步上前,一把将她从水中扯了出来。 看着聂倾城如死寂一般的双眸,心中生了一丝慌乱。 似也是被自己的情绪惊到,云怀瑾只能故作愤怒,想借此来掩饰自己的无措。 紧紧抓着聂倾城的肩膀:“你想死!” 聂倾城闻言没说话。 眼中的神色,却是表露了她的心情。 她想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在竹林小筑西次间。 云怀瑾第一次折辱她的时候,她就想过死。 只是平安下落不明,还有水华,还有仇恨,迫使她必须活着。 她刚刚不过是沉在水里,想让自己冷静冷静。 没想到他却以为她要寻死。 如果真的寻死,就不会等到现在。 早在他将自己关进那间屋子,被炭盆炙烤的时候,她就死了。 看着聂倾城眼中的神色,再没有半点生气。 云怀瑾彻底的慌了。 强行将她从水中抱出来,替她擦干身子,穿上亵衣亵裤,放回床上,便让人将浴桶抬出去。 并且将屋内所有尖锐的东西全部收了。 这才看着聂倾城。 似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她的在意。 强硬的开口:“在本王没让你死之前,你休想死!” “你的罪还没有赎完,想一死解脱,不可能!” “我决不允许!” 聂倾城闻言嘴角绽开一个凄冷的笑。 比平静无波跟让人绝望。 “我连生死都做不得主么……” 说着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带着令人心碎的绝望。 好半晌止住笑,看着云怀瑾,声音清冷疏离,似是刻意想要激怒他一样:“无所谓,最多还有八天。” #我们定个加更规则吧,200珠珠加更一章,你们努力我也努力,大家一起努力~ 第三十六章:他后悔了 再有八天她体内的还魂汤就会失去效用。 看着聂倾城脸上的笑。 云怀瑾却是彻底慌了神。 心中隐隐生了一丝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就觉得这个微笑让他觉得慌乱无措。 强压下心头的情绪,拂袖熄灭蜡烛。 聂倾城原以为他会愤然离开。 云怀瑾却是没有离开,而是合衣在聂倾城身边躺下。 感受到云怀瑾躺在身侧。 聂倾城清冷的声音带着嘲弄:“你不是觉得我脏吗?” 本以为云怀瑾听着这话会折磨自己,即便不动手,也会愤然离开。 没想到等了好一会,云怀瑾却没有任何动静。 只是替她盖好被子,说了句睡觉,便再没任何动作。 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聂倾城心中怔楞。 她不知道云怀瑾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既然那么厌恶她,嫌她脏,恨不得她去死。 那么侮辱折磨,现在又为什么要睡在她身边。 难道仅仅是怕自己趁着他不在寻短见? 冷笑在嘴角扬起。 她怎么可能寻短见。 她还有仇没报,还有安平和水华,即便不是为了自己,为了他们,她也不会寻短见。 见云怀瑾是真的不打算走,聂倾城转过身,背对着他闭上眼。 足足躺了有一个多时辰,确定聂倾城是真的睡着。 云怀瑾这才动了动身子。 看着窗户上透进来的月光,洒在她绝美的脸上。 心中有些恍惚。 刚刚睡在她身边,他明确感受到她身上的冰凉。 哪怕盖着被子,哪怕还有自己,她身上却是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 想着合欢散的寒毒。 即便是还魂汤也压制不住。 没有毒发她身上都冷的感受不到任何温度。 寒毒发作的时候,该是怎么样的冰寒彻骨。 看着聂倾城清瘦的脸。 云怀瑾眸中生了一丝心疼。 下意识的伸手替她顺了盖在脸上的碎发,声音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如果不是你该有多好……” “如果火烧未央宫的不是你,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们之间,或许还有以后……” “可是没有如果……你杀了她,我们之间就没有如果……” 屋子里空寂的没有任何声音,只有聂倾城不安的梦魇。 “冷……哥哥,我好冷……” 看着聂倾城睡梦中眉头皱起。 整个人蜷缩着抱住自己的肩膀。 云怀瑾心中咯噔一声。 当即摸上她的脊背。 就觉得入手处一片冰凉。 眼下是晚上最为阴寒的时候。 难道是寒毒发作了? 顾不得去想,寒毒为什么会发作的这么厉害,云怀瑾将自己内力输入聂倾城的体内。 帮她压制那蠢蠢欲动的寒毒。 看着聂倾城紧皱的眉头逐渐松开。 云怀瑾心口像是堵了棉花一样。 很难受。 躺在她的身侧,伸手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冰凉的身子。 聂倾城醒的时候,房间已经没了旁人。 知道云怀瑾走了也没在意。 动了动身子,却听着一声很是欢快的声音在房间响起,顿时整个人震住。 “王妃,您醒了?” “晴云?” 看着站在房间的晴云和庄妈妈,聂倾城顿时惊喜的坐起身子。 晴云和庄妈妈福了福身子,这才将手上的热水放在一旁。 “王妃,奴婢伺候你更衣洗漱吧。” 瞧出聂倾城眼中的震惊,庄妈妈的心情很是复杂。 想着云怀瑾的嘱托,叹了一声:“是王爷让我们到韶华苑伺候王妃。” “王爷,让我们寸步不离伺候王妃……” 话没说全,聂倾城却知道她剩下的是什么意思。 云怀瑾让她们寸步不离伺候自己,同时也是让她们时刻盯着自己。 他怕自己会在他看不到的时候寻短见。 芙蓉园里,意柳昨晚就得到了消息。 王爷和大小姐圆房了。 不仅如此,王爷整夜都留宿韶华苑。 早上起来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伺候韶华苑的丫鬟婆子,好生伺候大小姐。 现在整个王府都传开了。 都在说云南王和大小姐和好的事情。 想着自家小姐对云南王的执着。 意柳有些担心,怕她家小姐会生气。 瞧着聂音音起来,当即小心翼翼的上前:“小姐,奴婢伺候您梳洗更衣吧。” 聂音音闻言面上很有些疲惫。 昨天晚上扑了个空。 得知云怀瑾跟聂倾城在一起,她气的到后半夜这才睡着。 如今只觉得乏累的很。 见着意柳,还有些没清醒:“韶华苑那边怎么样?” “聂倾城是不是又被关起来惩罚了?” 闻言意柳的脸色顿时很有些难看。 看着自家小姐犹豫了好半晌,没敢出声。 瞧着意柳支支吾吾的样子,聂音音很有些不悦。 冷着声开口:“没用的东西,问你话,话都说不出清楚了吗?桃夭呢?” 说着才瞧着桃夭从外面小跑过来。 当即皱着眉头:“聂倾城怎么样?死了没?” 桃夭闻言脸上很有些愤怒。 “奴婢是真没想到,聂倾城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怎么了?”聂音音听着很有些纳闷。 就听着桃夭气愤的开口:“她昨个晚上,竟然下作的,用自己身子,强行把王爷留在了韶华苑!” “什么!” “怀瑾哥哥,昨晚上……” 听着桃夭的话,聂音音只觉得心中猛地窜出一团火,顿时叫她失了理智。 当即眼中蒙了一层恨意:“聂倾城,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桃夭见状赶紧帮腔:“就是!原以为是个老实的,小姐看来是我们看错了。这个聂倾城真是个不要脸的货色,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竟然勾引王爷!若不是她勾引,强行把王爷留在院子里,王爷能看上她!谁不知道王爷新婚之夜就厌弃了她,怎么可能会留在她院子里。定是她使了什么下作的手段,来跟小姐抢王爷!” 桃夭的话无疑刺激到聂音音。 聂音音顿时怒不可遏,抓着被子恨得咬牙切齿:“聂倾城,你这是在找死!” 一旁的意柳瞧着,心中担心不已。 看着桃夭不断的在撺掇,有心劝两句,却知道聂音音的心思,没敢开口。 只等着出去端热水的时候,小声提醒桃夭。 “你怎么能那么挑唆小姐,明明是王爷自己留宿在韶华苑的。” 话还没说完,就见着桃夭眼中满是恶毒:“意柳,我念着我们一同伺候小姐的情分警告你,若是你敢在小姐面前多说一句,我绝不会轻饶了你。” 说完看都不看意柳抬脚出去。 第三十七章:我想见见她 瞧着桃夭这个模样,意柳只觉得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吓得愣在原地,却是一个字都不敢再言。 等伺候聂音音洗漱好,眼睁睁看着桃夭将一个纸包递给聂音音。 心中担心,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而此刻韶华苑内,晴云看着桌上的琳琅满目的吃食,很有些惊喜。 她一直在后院伺候,是云南王府最低等的丫鬟。 从来没在前院伺候过,自是没瞧见过这些主子的吃食。 “以前我只听庄妈妈说过,王府厨房的糕点做的极好,像花一样漂亮。” “我这还是第一次瞧见,真的很漂亮。” 瞧着晴云一脸的欣喜,那模样像极了第一次瞧见糖果的孩子。 聂倾城眼中多了几分温柔。 她是整个云南王府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 也是她见过性格最单纯的姑娘。 想着火盆炙烤,自己快熬不下去时,她红着眼送进来的那盆水。 聂倾城眼圈微润。 点了点旁边的位置:“坐下吧。” 晴云闻言看向庄妈妈。 聂倾城见状轻声道:“庄妈妈你也一起吧,把门关了,不会有人瞧见。” “已经很有没有人陪着我吃口东西了。” 闻言庄妈妈瞧着聂倾城眼中的清冷,很有些心疼。 聂倾城不在的这些日子,她特地打听过。 自也瞧见聂音音在王府的做派。 她不如那些受了聂音音恩惠的下人,一心巴结聂音音。 一直在后院却瞧得清明。 觉得聂音音但凡是个如她表现的那般温柔善良的人。 就不会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厚着脸皮住在云南王府。 还真把自己当成云南王妃,对王府的事情指指点点。 但凡是个心思单纯的高门贵女,都做不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 越瞧着聂音音的做派,庄妈妈越觉得聂倾城是被陷害的。 毕竟她在后院与聂倾城也是接触过的。 遭受那般折磨,还能温柔对待她跟晴云的人,又怎么可能是恶人。 想着如此善良的王妃,却因为旁人的陷害,遭受了这么多的折磨。 饶是庄妈妈也是心疼不已。 冲晴云点点头,转身去关房门。 晴云想的没那么多,瞧着庄妈妈点头,当即笑着行了大礼:“谢谢王妃。” 随后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看着满桌子的糕点,一副不知道该从哪下手的样子。 看着晴云单纯的样子,聂倾城嘴角也跟着扬起。 端着桌子上那碗栗子糕,放在晴云面前:“尝尝这个。” 这是在竹林小筑,承影每晚都会送来的糕点。 晴云只顾着吃,哪里瞧得见聂倾城眼中的神色。 只是吃了口栗子糕,很是惊喜的递了块给庄妈妈:“庄妈妈,这个真的好好吃。” 庄妈妈见状却是心疼的看了眼聂倾城:“王妃多吃点吧,这几日瞧着瘦了许多。” 见还有人记挂自己聂倾城眼中多了一丝生气,点点头。 想着水华,试探性的看向庄妈妈:“庄妈妈,你可知道后座房旁边有个小院,里面躺着一个被火烧伤昏迷不醒的人,她是什么时候来的王府?” 庄妈妈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捏着糕点眉头紧皱。 她一直在后院做粗活,自是知道那个院子。 想着在那个院子做杂活的婆子跟自己还有些交情,平日也没少听她絮叨。 眼下见聂倾城提起,眸中的神色变了变。 看着聂倾城犹豫了片刻,轻声问道:“王妃打听这个做什么?” 聂倾城见状知道庄妈妈是知道些什么。 当即眼中神色亮了几分:“我认识她,她是我一个朋友的婢女,上次逃走无意中闯进那个院子,瞧着她昏迷不醒,很有些担心。” 庄妈妈听聂倾城这么说,顿时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糕点放下。 “我也只是听负责照顾她的婆子说起的,她是王爷回京,从外面带着一起回来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身份,反正自打进了那个院子,便一直没醒过。说是伤的太重了,能不能醒还是一码事。” 聂倾城闻言,心顿时提了起来。 想着那次自己看到水华的样子。 很有些担心。 这是在这个世上,除了平安唯一还与她有关联的人。 想着未央宫那场火,水华一直守在自己身边,被火烧的撕心裂肺的模样。 聂倾城恨得心口生疼。 她不知道云怀瑾将水华放在云南王府是什么目的。 只是担心水华的安危。 看着庄妈妈眸中多了几分担心:“庄妈妈,你可否帮我想想办法,我想去看看她。” 闻言庄妈妈有些迟疑。 她本就是个最末等的粗使婆子。 若不是因为聂倾城,根本进不了这前院伺候。 顿时很有些为难。 瞧着聂倾城眼中的神色,不敢托大,只能掂量着开口:“奴婢只能说试试看,看看有没有机会。” 聂倾城闻言心中顿时感激不尽。 看着庄妈妈神色无比的真诚:“谢谢,不管能不能见到她,我都要说声谢谢。” 庄妈妈见状,叹了一声:“王妃还是先吃些东西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聂倾城这才点点头,喝了口粥。 等吃完早饭,晴云和庄妈妈收拾好桌子。 庄妈妈这才嘱咐晴云,好生伺候王妃。 自己去后院,先去那边瞧瞧,看看能不能寻了机会,带王妃过去。 晴云见聂倾城坐在软榻上瞧着窗前的芙蓉看的出神。 当即凑上前:“王妃是喜欢花吗?” “王妃若是喜欢的话,奴婢陪王妃去后花园走走吧。王府的后花园有好多好多的花,特别是荷花池,如今开的正欢,有些还结了莲蓬,奴婢陪王妃去走走,摘几个莲蓬叫王妃尝尝,眼下的莲子是最清甜的。” 聂倾城本是担心水华,不知道庄妈妈顺不顺利。 心中正想着,见晴云扬着一张小脸,单纯可爱。 心中的烦恼也消散了不少。 只是她眼下根本没有心思赏花。 昨晚因为云怀瑾留宿,她没能练内功心法。 虽说昨晚说的话是有赌气故意激怒云怀瑾的意思。 却也是在提醒自己。 还有八天,还魂汤的药效就会消失。 到时候寒毒发作,只会比第一天来的更狠。 若是她没有内功抵御寒毒,只怕等不到报仇,就会死在寒毒的手上。 想着自己背负的仇恨,她决不能就这么死了。 看着晴云满脸的期待,扯了扯嘴角:“我有些乏了,就不去了,你去帮我摘些花回来,顺便再采几个莲蓬,让我尝尝。” 晴云闻言当即笑着应声:“好。” 第三十八章:到底是谁恶毒 晴云说完却是犹豫了,看着聂倾城,想着云怀瑾的吩咐:“可是王妃……我还是等庄妈妈回来再去吧……” 知道晴云的心思,聂倾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我不会寻死。当初在后院,那么难我都熬过来了,若要寻死,怎么会等到现在。” 闻言晴云想起后院的事情,顿时红了眼。 看着聂倾城衣袖滑落,手腕上的疤,更是心疼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聂倾城见状,知道小丫头心思单纯。 是真的替自己难过。 当即很是温柔的开口:“你早些去吧,我已经有好些年没尝过新鲜莲子的味道了,很有些想呢。” 晴云闻言当即擦了擦眼角:“王妃那您等着,奴婢这就去。” 说完提着裙角小跑出去。 瞧着晴云离开,聂倾城起身关了房门。 坐在床上,运转着体内微薄的内力开始调息。 刚刚运转一周,感受到体内的变化,还没等继续调息。 就听着院子里一道令人厌恶的声音响起。 “姐姐,音儿来看你了。” 说完不等聂倾城开口,门被桃夭大力推开。 聂音音,穿着素白的长裙,袅袅婷婷的走了进来。 看着聂倾城的瞬间,眼中透着一丝冰寒。 面上却是装作一副温良和善的样子:“姐姐,你总算回来了,你可知道这几日我担心死了。你这几日到底是去了哪里?若是再寻不到姐姐,王爷和侯府都要急死了。” 聂倾城见聂音音开口,就往她身上泼脏水,心中冰冷。 她这话就是在告诉院子里的人,她这些日子不在王府,是偷跑出去了。 并非和云怀瑾在一起,也不在定北侯府。 韶华苑的丫鬟,都是精明的,自是一听就明白了。 一个个想着昨晚王爷拉着王妃回来的时候的脸色。 忍不住小声议论起来。 “原来王妃是跑了,难怪昨晚王爷带她回来的时候,气成那样。” “就是,这王妃可真是不知检点。” “新婚之夜闹出那样的事情,这回门又逃走,看样子八成是出去会相好的去了。” “跟王妃相好的那个男的,不是新婚之夜就死在婚房了吗?我瞧着承影大人叫人拖出来的时候,死的透透的……” “你知道什么啊,我可在外面打听了,咱们这王妃可不是什么好人,听说她还在侯府的时候就已经风流成性。这样的人,相好的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八成是去找别的相好的了。” 听着院子里议论的声音,聂音音眼中说不出的得意。 就算你勾引了云怀瑾又怎么样。 旁人眼里,你就是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又肮脏的女人。 想着昨晚云怀瑾留宿在这里,聂音音心中就恨得滴血。 “早就与姐姐说了,你眼下已经进了王府,外面那些该断的就趁早断了,若是姐姐再这么闹下去,就算是侯府也保不住姐姐的命了。” 聂倾城看着聂音音惺惺作态的嘴脸,眸中的冷笑更甚。 想着当初定北侯府,盛乐瑶说的话。 一双眼透着森寒。 “怎么,听着你的意思,我这几日不在王府,是逃出去与人厮混了?” 聂音音闻言眉头微皱,看了眼在外面瞧热闹的丫鬟婆子,做出一副痛心的模样,好像很替聂倾城失望难过的样子。 “姐姐你为什么就死不悔改呢?到底是侯府和怀瑾哥哥哪里对你不好,你要如此败坏王府和侯府的名声,你可知道现在外面都怎么在说……” 说着捂着脸,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哭的肩膀都跟着颤。 聂倾城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装的一副柔弱的样子,却恶毒的想要坐实她的污名。 轻步走到聂音音的面前,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没想到,我的堂妹,竟然是这么想我的。” “王爷都不曾说什么,你却在这里口口声声污我出去与人厮混,明着暗着说我是个不知廉耻的人。” “还真是我的好妹妹!若不是听你亲口说的,我实在不敢相信,你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竟会如此恶毒。” 一句话顿时气的聂音音变了脸色:“姐姐你什么意思……我只是关心你,怎么就恶毒了……” “你不恶毒,你不恶毒,用得着如此大声在我院子里喧哗,生怕旁人听不见。你不恶毒,用得着口口声声说我水性杨花,误导众人,让人误以为这几日我不在王府是出去与人厮混。你不恶毒,会开口闭口就毁你自己堂姐的清誉。” “还说什么侯府的清誉,你怎么好意思提侯府的清誉。” “聂音音你身为定北侯府的二小姐,不会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旁人家就算有什么腌臜的事情,哪个不是阖府上下一起将事情压下来,怎就你到处宣扬。” “到底是我败坏了定北侯府的名声,还是你聂音音不顾侯府的声誉,故意在败坏我的名声。” 聂音音没想到几日不见,聂倾城竟然牙尖嘴利到这个地步。 瞧着她叁两句,直接将自己的话全都堵了回去,顿时气的心口生疼。 看着聂倾城恨得指甲掐进肉里,却只能维持自己柔弱的样子:“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想……” 聂倾城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冷笑着打断:“不这么想你要我怎么想?” 说着伸手撩开衣领,露出脖颈上的青紫的吻痕。 提高了音量:“还有,告诉你,不在王府这几日,我一直都与王爷在一起。你若是不相信,只管去问他,看看我到底是跟他日日缠绵床榻,还是如你所言的,跟别人厮混。” 一句话彻底叫聂音音压制不住心中的怒意。 看着聂倾城脖颈上的吻痕,恨不得手撕了她。 眼中满是怨毒。 聂倾城却是冷笑着在倚窗在软榻上坐下。 即便跟云怀瑾在一起的每一次,都让她恨到极致。 可只要能让看着聂音音怒急的样子,她情愿自揭伤疤。 第三十九章:询问解毒之法 院子里看热闹的丫鬟婆子,透过窗户看着坐在软榻上的王妃,头发高高挽起,一身湖蓝色衣裙,衬托着她更显端庄华贵。 和娇娇弱弱的聂音音一比,瞬间叫大家觉得,这二小姐有些小家子气。 明明都是侯府嫡女。 王妃浑身上下都透着贵气。 而聂二小姐,却总是一副娇娇弱弱被人欺负的样子。 很有些妾室的做派,上不得台面。 原本还在议论聂倾城的丫鬟婆子,听着聂倾城的话,再看两个人的反应和气度。 顿时心中都生了想法。 看着聂音音的脸色也跟着变了,多少带着些鄙夷。 都是深宅内院的人,小丫鬟许还不明白。 那些老练的婆子,可都是人精。 自是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 想着二小姐的确如王妃所言,打进门开始,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暗着在说王妃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与人厮混。 这绝不是一个高门贵女的做派。 分明就是想毁了王妃名声。 说严重了,是在害人性命。 见院子里的婆子看着自己的眼神,满是嫌恶,聂音音恨得咬牙切齿。 看着聂倾城的眼中也满是怨毒。 却只能强撑着开口:“姐姐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聂倾城见状,只觉得聂音音的脸皮当真厚的可以。 都这样了还不死心。 冷笑着开口:“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总不能说你开口闭口毁我清白是为了我好吧。” “若是这样,那是不是我让人站在大街上,拿着你贴身的东西,说你与男人私通,也是为了你好?” 直接气的聂音音面色通红:“姐姐你……” “我什么,聂音音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如此辱我,坏我名声,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听着聂倾城透着冷意的话,聂音音心中恨到极致。 自是没脸继续待在韶华苑。 却也不能叫那些丫鬟婆子看了笑话。 当即装作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哭着出去。 桃夭见状故作义愤填膺的站在门口冲着聂倾城说了句:“大小姐,你太过份了!” 说着这才跟聂倾城小跑出去。 有的丫鬟不明所以,瞧着这样子,还以为是聂倾城欺负了聂音音。 忍不住小声嘀咕。 “王爷那么在意二小姐,王妃把二小姐欺负成这样,王爷若是知道,只怕又要生气了。” 话落在聂倾城耳中,她却是毫不在意。 最让她觉得恶心,不能承受的事情,都承受了。 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想去看那些丫鬟婆子或讥讽,或看热闹的脸色。 关了窗户靠在软榻上。 就听着门外脚步声很是焦急。 晴云抱着一大捧莲蓬,面色焦急的跑进来。 看着聂倾城,顾不得放下手中的莲蓬:“王妃你没事吧,我听说那个坏女人来了,她有没有伤到你?” 闻言瞧着晴云眼中的担心,聂倾城嘴角微扬。 整个侯府,也就她和庄妈妈是真心对自己好。 旁的,哪怕是韶华苑伺候的丫鬟婆子。 哪个不是存了私心。 若是云怀瑾不在,她们甚至连主屋的门都不想进。 一副进了这个门,就会沾了她晦气的样子。 只有晴云和庄妈妈是真心待她。 见晴云跑的小脸通红,聂倾城勾了勾嘴角:“她还欺负不到我。” 在这个王府,她的生死只握在云怀瑾的手中,只要云怀瑾不出手,聂音音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晴云瞧着聂倾城确实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将手中的莲蓬,献宝一样的捧到聂倾城的面前:“王妃,你瞧这些莲蓬,还水嫩着呢。” 韶华苑外,聂音音捂着脸跑出很远,这才在假山旁停住。 桃夭追上去,就瞧着她脸上满是怨毒。 当即上前小声开口:“小姐,咱们不能犹豫了。” “你看看她把您都给欺负成什么样了?” “她当着整个韶华苑的人那么说您,若是那些丫鬟婆子没听进去还好,若是她们听进去了,咱们在侯府这么多天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到时候所有人都会信了她的话,说小姐恶毒,说她聂倾城是无辜的。” “小姐,咱们可真的不能再犹豫了。” 聂音音闻言早就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她马上死在自己面前! 当即点点头,带着桃夭往厨房走去。 而此刻松风苑书房,云怀瑾面色凝重,见着周深进来,当即起身。 “周先生。” “王爷。” 示意周深坐下,屏退众人,云怀瑾这才开口。 “周先生,不知可有解合欢散寒毒的办法?” 周深闻言眸中的神色沉了沉,看着云怀瑾,眉头微皱,当即抓着云怀瑾的手腕开始号脉。 确定云怀瑾的脉象,周深的声音也跟着凝重几分:“寒毒现在过在谁身上?” 云怀瑾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周深当即明白,不再多问。 只是想着聂音音那娇弱的样子,叹口气:“二小姐底子还算可以,等我配一副药,先压制一下,再寻解药也没太大的问题,只是这些日子需要好生调养,特别是晚上注意保暖,切莫在这个时候再着凉。” 云怀瑾闻言顿时愣住。 知道周深误会了,当即解释:“不是聂音音。” 说着声音很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心疼:“是倾城。” “王妃?” 周深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住。 他深知云怀瑾对聂倾城的恨。 若是把寒毒过给了聂倾城,让她饱受折磨,他应该觉得解恨才是。 可他刚刚却是瞧出他眼中的心疼。 虽然一闪而逝,他却是看的清楚。 心中疑惑,想着自己不在云南王府这几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便也没有多问。 只是眉头皱的越发的紧:“若是王妃的话,事情怕是不太好办了。” 云怀瑾闻言顿时神色紧张:“怎么说?” 周深见状瞧着云怀瑾,若说刚刚是一闪即逝的心疼,那现在的紧张便是实实在在不容置疑的。 虽然不清楚云怀瑾怎么会突然那般在意聂倾城。 却还是沉着脸开口:“王妃从刑场上救下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受了很重的伤。这些日子也未曾好好调养,她早已经身子亏了,眼下再中寒毒,这寒毒入体自是要比旁人更凶狠几分。” 云怀瑾闻言想着半夜聂倾城那冰冷的身子。 指尖微微的颤抖。 连着声音都带着轻颤:“若她还喝了还魂汤呢?” 第四十章:用尽一切办法替她解毒 周深顿时变了脸色:“这不是在要她的命吗?” “还魂汤本就是透支身子,强压这毒性。等还魂汤的药效一过,早已经被透支亏空的身子,只会瞬间被掏空,若是那时候寒毒发作,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周深的话,仿佛是一把重锤一般,狠狠敲在云怀瑾的心中。 一想到,八天之后,聂倾城会痛不欲生,被蚀骨冰寒活生生的折磨死。 心像是被利刃划开一道口子。 疼的叫他蹙眉。 周深见状看出云怀瑾的在意,叹了一声:“眼下想要救她只有两个法子。” “什么法子?” “一是练了至纯至阳功法的人,以内力压制可以暂时保住她的性命,若是她自己能够练得这种功法,去抵御寒毒也可化解危机。” “只是这至纯至阳的功法不好找,就我所知道的,也只有当初的雍王府……” 周深说着,声音沉了下去,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云怀瑾见状眸中的神色闪过一丝冰寒:“第二种呢?” “第二种就是找到叁味药,传说中的叁种奇药,怀梦草,无根莲,和血灵芝。” “若是有这叁种药炼制百毒丹,自然能解了她体内的寒毒。” “只是想要凑齐这叁种奇药,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周深说着看向云怀瑾,那意思不管哪一种办法,都不是简单的。 明白周深的意思,云怀瑾冷声吩咐承影:“马上让人去找这叁种药,动用所有的办法,一定要找到这叁种药,无论花多大的代价。” 承影应声离开。 周深却是靠在椅子上有些看不懂了。 他记得,自己离开的时候,王爷还是恨不得她去死的。 将人关在柴房用火盆炙烤,差点没要了她的性命。 这才不到十日,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心中不解,却还是提笔写了个方子:“让人按照方子抓药,一日叁副,给王妃喝了吧,虽不能救命,却是能缓和一下她体内寒毒带来的痛苦。若是还魂汤的药效结束还没能找到那叁种药,这些也能勉强让寒毒发作稍微轻点。” 云怀瑾闻言谢过周深,这才让人去按照方子抓药。 心中记挂着聂倾城,和周深没说几句,便找了借口离开。 站在韶华苑门口,就瞧着聂倾城坐在院子里。 她面前是晴云端着个锦杌子,很是认真的剥着莲子。 微风拂过她的头发,见着晴云伸手帮她拨弄,然后举着手里的莲子递给她。 云怀瑾只觉得这画面美好的,让人不愿打破。 见有丫鬟瞧见自己,当即伸手阻止她们出声。 不想自己出现,打破她脸上的温柔。 目光落在聂倾城的脸上,只觉得时间都像是凝固了一样。 看着她眼底的温柔,突然很有些庆幸,听了承影的建议。 将这两个与她有过交集的人,调到韶华苑伺候。 果然在她们面前,她可以放下防备。 想着每次她在面对自己时冰冷的神色。 即便是在竹林小筑没有面对他的时候。 他看到的永远是那种冰冷的,没有任何情绪的脸。 也正是因此,在看到她对待白玉和穆清歌不一样的时候,心中会那般在意。 如今瞧着聂倾城看着晴云满眼温柔的模样。 云怀瑾心中很不是滋味。 强行将心里的情绪压下去,转身回了松风苑。 周深已经离开,承影去安排人找药还没回来。 云怀瑾打开密室的门,看着那杆凤鸣,心中的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月舞,我是不是错了……” “我是不是不该这么做,可只要想到你的死是因为她,我心里仿佛扎了一根刺一样,无法原谅。” “她害死了你和你的孩子,是她让你被火活活烧死!我要怎么原谅!” 看着凤鸣,脑海中回想起盛月舞一身红衣战甲的威风凛凛的模样。 云怀瑾心中就有些恍惚。 他的命是盛月舞救回来的。 如果不是盛月舞,自己早死在平陵的黄沙之上。 盛月舞救了他的命,带着她杀出安南的包围,只要一想到和盛月舞并肩作战的那段时光,云怀瑾的心就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疼。 看着眼前的凤鸣,想到盛月舞的死,都是因为聂倾城。 他不知道是恨她,还是恨自己。 她害死了月舞,自己竟然对她动心了。 眼中满是讽刺的神色,看着凤鸣,声音带着歉意:“月舞,对不起……” 韶华苑中,聂倾城根本不知道云怀瑾来过。 只是看着晴云将所有莲子都剥出来递给自己,嘴角微扬。 伸手拿过两个剥好莲子,正准备往嘴里送,见庄妈妈从外面进来,当即顿住手上的动作。 “庄妈妈,怎么样?” 庄妈妈闻言,示意聂倾城进屋说话。 等进了房间,瞧着没人,庄妈妈这才开口:“承影每日都会过去看那个人的情况,杨嬷嬷说了,若王妃真的想看一眼,只能等机会,在承影走后,过去看一眼。” “不过还得防着旁人认出来,王爷格外在乎那个人,院子里除了杨嬷嬷和承影,再不让旁的人进去。” 聂倾城闻言知道庄妈妈定是废了很多功夫,才说服杨嬷嬷让她去看一眼。 若不然也不会耽误到现在。 心中感念庄妈妈的恩情,很是郑重的说了声谢谢。 庄妈妈见状赶紧伸手阻止:“王妃严重了,我也只是尽我所能,能不能帮到还不确定。” “今天承影侍卫还没去,杨嬷嬷说了,若是他去过了,就会打发小丫鬟过来跟我要针线,您到时候就扮作晴云的样子,跟我过去。”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 正说着,外面丫鬟开口:“王妃,厨房送了羹汤过来。” 聂倾城瞧着已经快晌午了并未在意。 只是冲晴云点点头,让她端进来。 送来的是福寿海鲜羹,用食盒装着。 晴云拿进来,就迫不及待的将羹汤端出来。 毕竟是个粗使丫鬟,没见过这些。 瞧着海鲜羹,眼中满是羡慕。 那样子,就差没把馋字写在脸上。 聂倾城瞧着晴云眼馋的模样嘴角微扬,她本就不饿,再见晴云这般嘴馋,当即开口:“你喝吧,我吃不下。” 晴云闻言看了眼庄妈妈。 见庄妈妈很有些无奈的点点头,这才满心欢喜的端着碗尝了一口。 第四十一章:有人在海鲜羹里下毒 然后满脸欣喜的看着庄妈妈:“庄妈妈,这个羹汤很好喝呢,比我们在后院喝的汤好喝多了。” 庄妈妈闻言很有些莞尔。 她们是粗使下人,平日吃的都是青菜萝卜,偶尔能吃上一点荤腥,还是那些高等丫鬟实在吃不下了,才能轮到她们。 饭菜连点荤腥都难瞧见,这汤自然也没什么好的。 不过是青菜叶子,最多飘个蛋花,都是好的了。 能卖进府里当粗使下人的,大多是家里活不了,才会卖身进来。 能吃饱就心满意足了,谁还会在乎吃的好坏。 看着晴云如今沾了聂倾城的光尝到点好的,庄妈妈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想着当初在后院,若不是晴云那一盆水,她怕是已经死了。 心里说不出是替晴云高兴,还是替聂倾城难过。 见晴云一脸高兴,压着心头的情绪嘱咐一句:“还不快谢谢王妃,若不是王妃,哪有你的。” 晴云闻言当即福了福身子。 谢过聂倾城之后,看着庄妈妈:“庄妈妈,你先喝点,或者我去拿个碗给你分一半。” 说着不等庄妈妈开口,转身就往外走。 庄妈妈见状很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晴云眼睛泛着光:“这个孩子,就是心善。” 话刚说完,就听着一阵痛呼,晴云蹲在门口捂着肚子,疼的变了脸色。 看到这一幕,庄妈妈和聂倾城瞬间愣住。 却是聂倾城先一步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门口,直接将晴云揽在怀中。 这才看着晴云的嘴皮子已经开始微微犯青。 这是中毒的节奏。 想着她之前跟自己一起还好好的,早上吃的东西也和自己一样。 唯独刚刚喝了一口厨房送来的汤。 心瞬间沉入谷底。 庄妈妈不明所以,看着晴云疼的直哼哼,抱着晴云紧张的不知所措:“王妃,晴云她这是怎么了?” “她中毒了。” 聂倾城说着,指尖都透着寒意。 拔下头上的银簪在海鲜羹里搅了两下,看着银簪上已经黑了。 脸上顿时蒙了一层寒霜。 庄妈妈则是被聂倾城的话给吓得愣住。 “中毒?晴云怎么会中毒?是谁要害她?” 聂倾城闻言声音淬着寒意:“不是要害她,下毒的人想害的是我!” 庄妈妈这才反应过来,看着桌上的那晚海鲜羹,整个人坐在地上,身子都在发抖。 “为什么?” “难道是王爷?” 聂倾城闻言没说话,只是让庄妈妈帮忙将晴云搀扶到床上躺下。 随后吩咐庄妈妈:“你马上让人煮碗绿豆水过来,要快!” “然后去找承影!” 在整个云南王府,她能想到,会帮自己的就只有承影。 只有承影可以替晴云请大夫。 否则以她如今的情况,晴云的身份,根本不会有人管她死活。 庄妈妈闻言不敢耽搁。 赶紧按照聂倾城说的,先去寻自己关系不错的,帮忙煮绿豆水。 自己则是跑着去找承影。 聂倾城坐在床边,一直握着晴云的手。 还好她只喝了一口。 见晴云疼的额头冒汗。 扶着晴云靠坐着。 端着桌上的茶壶,一杯一杯的递给晴云:“全都喝下去,冲淡你吃进去的东西。” 等婆子端着绿豆水过来,聂倾城直接扶着晴云灌。 晴云现在疼的话都说不出。 原本满是笑容的小脸,被疼痛折磨的满是菜色。 看着晴云变成这样,聂倾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意。 见庄妈妈带着王府的张大夫进来,当即起身。 庄妈妈拉着张大夫,很是焦急:“张大夫,你快给看看。” 等张大夫坐在床边,给晴云看诊,庄妈妈这才看着聂倾城。 “我出去刚好碰上承影侍卫从外面回来,听说晴云中了毒,承影侍卫就让张大夫跟我先过来给晴云解毒。他先去回禀王爷了,让我转告王妃不用担心,张大夫乃是周神医的徒弟,一般的毒他都能解的。” 说着也不知道是安慰聂倾城还是安慰自己:“张大夫都能解的,不要紧的……” 聂倾城看着庄妈妈担心的样子,知道她是真把晴云当自己女儿看。 此刻才会这么着急。 上午她听着晴云说了她进府的事情。 她是五岁被人卖进来,就一直在后院跟着庄妈妈。 等于是庄妈妈一手养大的。 感情自是非同一般。 瞧着晴云疼的浑身是汗,聂倾城双拳紧握。 这是在云南王府,第一个给她温暖,对她好的人。 现在却因为自己,变成这个模样。 心中的恨,让她双眼血红。 见张大夫收了手,当即问道:“她怎么样?” 闻言张大夫起身拱了拱手,这才开口:“中的毒并非是什么见血封喉的剧毒,却是能让人活活疼死的药。还好她只是吃了少许,若是再多点,就会疼的腹如刀绞,活活疼死。” 即便是张大夫也忍不住皱眉:“下毒的人也太狠了,这是有多大的仇恨,要让人活活疼死!” 聂倾城闻言,脸上满是寒霜:“既如此,我要让她也尝尝这肠穿肚烂的滋味!” 说着直接将桌上的海鲜汤放进食盒,提着就往外走。 这份海鲜羹是厨房特地送来给她的。 只要是王府的人都知道,这海鲜羹送到韶华苑,是给谁吃的。 能在这海鲜羹中下毒的人,算计的绝不可能是晴云一个丫鬟。 想着聂音音的做派,聂倾城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发冷。 欺负她可以,她可以忍! 但是欺负她身边的人,绝对不行! 晴云是在云南王府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 是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给她希望的人。 她决不能看着她替自己受了这么多罪,自己却什么都不做! 大步直奔芙蓉园。 王府的下人丫鬟,瞧着聂倾城如此怒气冲冲直奔芙蓉园。 有心想要拦着,却是被聂倾城的冷眼给吓得不敢吭声。 想着这新王妃的做派,和聂家二小姐那柔弱的样子。 小丫鬟对视一眼,赶紧小跑着去找云怀瑾。 二小姐要被王妃欺负了,务必去告诉王爷,来救二小姐。 第四十二章:给聂音音灌下去 聂音音坐在梳妆台前,眼中满是阴狠的神色。 身后站着的桃夭,则是一脸喜意:“小姐您就等着吧,只要她一死,这云南王妃的位置肯定是您的。” 聂音音见状,眸中透着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 桃夭则是一副邀功的样子:“奴婢早就看着那聂倾城不爽,不过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却平白霸占了定北侯府嫡长女的名份。若不是因为这个名份,王爷的婚约也不可能落在她的手上。” “如今也算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抢了小姐的亲事,现在只怕是哭都来不及了!” 聂音音见状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手中的金簪狠狠拍在梳妆台上:“敢跟我争,自不量力!” 正怨毒的说着,就听到背后一声冷笑。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聂音音和桃夭心中咯噔一声。 等反应过来,回过头这才看着聂倾城正站在她们背后。 刚刚光顾着高兴,都没注意身后的动静。 眼下看着聂倾城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 聂音音顿时愣住。 看了眼桃夭,再看聂倾城,眼中多了几分恐惧。 聂倾城却是冰冷的眸子透出冷意:“自不量力是吗?” “今天,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自不量力!” 说着直接大步上前。 她原本只是怀疑,可听了这主仆的话,她现在可以确定,这海鲜羹中的毒就是她们下的! 想着晴云疼的肝肠寸断的样子,聂倾城眸中的神色越发冰冷! 聂音音瞧着聂倾城眼中的冷意,吓得慌了神。 只觉得那眼神冰冷的可怕。 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索命的厉鬼一样。 要活生生撕了她一样。 吓得整个人往后躲:“聂倾城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我要干什么!” 聂倾城说着大步上前,直接一把掐住聂音音的脖子。 聂音音身后是梳妆台退无可退,抓着刚刚扔在桌上的金簪对着聂倾城便直接扎了过去。 只是还没等碰到聂倾城,就被她反手打在地上。 如今她身上的伤好了大半,早已经不是之前刚从刑场救下来的模样。 虽说无法和云怀瑾白玉这样的人匹敌。 对付一个聂音音却是绰绰有余。 直接一个手刀打在聂音音的手腕上,然后抓着桌上另外一只金钗,反手对着桃夭飞射出去。 金簪顺着桃夭的侧脸,直接扎在她身后的柜子上。 吓得桃夭当时就两腿一软,坐在地上。 看着聂音音眼中的愤怒,聂倾城掐着她脖子的手,直接换到她身前,抓着她的衣服,将她拽到桌子旁边。 聂音音被拉的踉跄,跌坐在地上。 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食盒,脸上的神色彻底变得青紫。 瞧着她脸上的变化,聂倾城冷笑开口:“看样子,你还记得自己干过什么事!” 说着单手直接从食盒中端出那碗下了毒的海鲜羹。 看着聂倾城的动作,聂音音吓得脸色煞白。 “聂倾城你要干什么!我可是你妹妹!” 听着聂音音现在说她是她妹妹。 聂倾城只觉得可笑至极。 “你现在想起来你是我妹妹了!” “你在下手的时候,可想过我是你姐姐!” 说着眼中满是讽刺:“想来,你当时心里只想着怎么毒死我,就算知道我是你姐姐,你也只是想毒死我吧!” “既如此,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说着,捏着聂音音的下巴,端着海鲜羹便往下灌。 聂音音吓得脸色煞白,拼了命的挣扎。 却是根本挣不开聂倾城的束缚。 她这次是下了狠手,要让她付出代价,又怎么可能让她挣开。 挣扎着,大半的海鲜羹直接倒在聂音音的身上。 还是有一小碗直接被灌了进去。 瞧着聂音音眼中的恐惧和绝望。 聂倾城反剪双手将她按在地上,根本不给她往外呕的机会。 “晴云只是一口,便疼的肝肠寸断!” “你如此歹毒,我今天就要你也尝尝,这肝肠寸断的感觉!” 桃夭被刚刚那一簪子吓得呆住,等缓过神来,聂倾城已经把碗丢了。 这些药是她拿来的,她自然知道这药的威力。 见着一半都被灌了进去,顿时彻底慌了神。 指着聂倾城:“大姑奶奶,你怎么如此歹毒,想要活活毒死我家小姐!” 看着桃夭这个时候,不想着怎么救聂倾城。 却是坐在地上,这般高声指责自己。 明摆着是想要让外面的人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要让那些不明所以的人,以为是她故意要毒害聂音音。 瞧着桃夭一个小丫鬟,不担心自己的主子,却如此迫不及待想要攀诬咬死自己。 聂倾城眸中的神色越发冰冷。 刚准备松开聂音音,去让桃夭闭嘴。 就觉得一道劲风朝着自己袭来。 下意识的松手往后躲开攻击。 这才看见一身黑衣的云怀瑾,闪身进了芙蓉园。 看到云怀瑾,聂音音哭成了泪人。 “怀瑾哥哥……音儿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她本就喜欢装娇弱,眼下又一身狼狈,红着眼越发叫人心疼。 果然,下一刻就见云怀瑾眼中的神色,顺便变得冰冷。 知道云怀瑾这是担心自己,聂音音当即加大了筹码。 捂着肚子,一副剧痛的样子,缩在云怀瑾的怀中:“怀瑾哥哥,疼……” “音儿疼……” 想着当时晴云可是喝了好一会才有的反应,再看聂音音自己这才刚灌下去,只怕毒性还没发作。 她却装出一副剧痛的样子,聂倾城知道她这是装给云怀瑾看的。 知道云怀瑾对她的在意,也明白云怀瑾根本不会听自己解释,聂倾城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 当即冷着脸转身问往外走。 却是在经过云怀瑾身边时,被他一把扯回来,脚下一个失重,狠狠的摔在地上。 “你做了这种事,现在还想去哪!” 胳膊直接撞在一旁的凳子上,咚的一声,聂倾城只觉得胳膊的骨头似是撞碎了一般。 疼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是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云怀瑾原本只是想听聂倾城一个解释。 却没想到用力太大,竟是让她摔在地上。 听着她胳膊撞在凳子上的声音,云怀瑾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揪起来一样。 疼的难受,眼中神色动了动,想要伸出手去拉聂倾城,却是被聂音音一把抓住。 第四十三章:他只想听她解释她却不在乎 在聂倾城的角度看起来,云怀瑾伸手是为了抱聂音音。 看着他格外怜惜的抱着聂音音,眼中满是深情,聂倾城只觉得可笑的很。 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堂妹,当着她的面如此恩爱,旁若无人的模样,直叫她觉得恶心。 捂着受伤的胳膊:“你还想让我说什么?” 清冷的声音带着满满的讽刺,如钢针一般,直接扎在云怀瑾的心中。 瞧着聂音音痛不欲生的样子,再看聂倾城眼中的嘲讽,云怀瑾只觉得心中的怒火被她瞬间点燃。 被她那个根本不在乎的眼神点燃。 他是她的夫君,可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她看都没看他一眼。 即便是聂音音,也知道向他哭诉,装可怜。 可她看都没看过自己一眼。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曾想过自己。 一想到自己对她的在意,而她对自己只有满满的冰冷。 云怀瑾越发怒不可遏,连着声音都淬了寒意。 对上聂倾城的双眸,到嘴边的那句,你为什么从不在意我。 却变成了:“跟她道歉!” 聂倾城闻言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道歉?” “呵呵……云怀瑾,你竟然让我跟她道歉?” 冰冷的双眸,满是讽刺。 瞬间叫云怀瑾更是不悦。 他不在乎聂音音的情况,他在乎的是她对待自己的态度。 在乎的是她看自己的眼神。 见她看着自己的眼中,除了讽刺再无旁的东西。 云怀瑾的心彻底跌入谷底。 起身,抓着聂倾城的衣裳。 根本不顾她胳膊上的伤,强行将她拉到聂音音面前:“跟她道歉!” 聂音音瞧着云怀瑾为了自己,如此粗暴的对待聂倾城。 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面上故意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怀瑾哥哥算了……姐姐一向如此……算了……” 说的好像聂倾城一直都是蛮横无理的人一样。 看着聂音音这个时候还不忘踩自己。 聂倾城冰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寒芒。 心中却是默默算着时间。 就在聂音音话刚说完,就听着一声惨叫。 配上聂音音那尖细的声音,可真是凄厉绝艳。 “啊……好疼……” 聂音音直接抱着肚子滚在地上。 根本不如刚刚装的躺在云怀瑾怀中,那么轻松。 药效发作,让她觉得自己五脏六腑仿佛是被虫子啃食一样,疼的叫她满地打滚。 看着聂音音疼的满地打滚,云怀瑾额间的青筋,因为暴怒而凸起。 聂倾城眸中却满是讽刺的笑:“你不是很关心她吗?还不让她的丫鬟把解药交出来!” 云怀瑾闻言满是怒意的眸中神色顿了顿。 抓着聂倾城的手,也越发的紧:“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 聂倾城懒得解释,只是看着聂音音。 看她疼的生不如死,才能解恨。 只要一想到晴云疼的样子,聂倾城便恨不得直接杀了她! 不过现在也好,让她尝一尝晴云所遭受的折磨,活活疼死,也算是替晴云出一口恶气! 聂音音躺在地上,拼命的向云怀瑾伸手:“怀瑾哥哥……救我……” 云怀瑾却只是看着聂倾城。 想要看穿她冰冷的面容一样。 聂音音无奈只能看向桃夭:“桃夭……救我……解药……” 桃夭早已经被这一幕吓得跌坐在地上。 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生怕聂倾城会当着云怀瑾的面,说海鲜羹中下毒的事情。 见聂音音开口喊解药,眼中的神色迅速的变了变。 却像是没听见一样,往后退了退。 她决不能这个时候拿出解药。 若这个时候拿出解药,不就摆明了,毒药跟她们有关。 她决不能叫云怀瑾知道,她们给聂倾城下毒的事情。 打定主意,桃夭只能装成惊吓过度的样子,晕了过去。 一旁的意柳全部看在眼里,瞧着自家小姐痛不欲生的样子,哭成了个泪人。 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只能跪在云怀瑾面前:“王爷,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求求您,她快死了。” 听着意柳哭求,云怀瑾的视线才终于从聂倾城的身上移开。 看着聂音音躺在地上疼的面色惨白,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眉头紧皱,即便他对聂音音无感,也不能让她死在云南王府。 她毕竟是定北侯府的嫡女,如果中毒死在这,眼下又是皇上找着机会想要削藩的时候。 只怕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想到聂音音身份牵扯的事情,云怀瑾只能先顾全大局,拦腰将聂音音抱起,大步离开芙蓉园。 只留下聂倾城站在原地。 看着云怀瑾紧张的模样,聂倾城眼中满是讽刺。 胳膊上的疼痛,让她微微皱眉。 守在门口的承影见状,很有些心疼:“王妃,你的胳膊……” “我没事!” 聂倾城闻言摇摇头。 知道他虽然是云怀瑾的人,但对自己的关心却是真的。 就算再恨云怀瑾,也没必要去伤害一个给过自己温暖的人。 当即扯了扯嘴角:“谢谢,我真的没事。” 说完转身看向躺在地上,昏死过去的桃夭。 直接一把抽出承影手中的刀抵着桃夭的脖子。 锋利的刀刃,划破脖颈的刺痛,瞬间叫桃夭装不下去。 看着站在自己眼前,满是寒意的聂倾城,桃夭吓得后退两步:“大小姐,你要干什么?” 聂倾城懒得跟她废话,只是刀架在脖子上,冷声开口:“把解药拿出来!” 桃夭闻言,见承影还在,知道他是云南王的心腹。 很有些犹豫:“什么解药,大小姐,奴婢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聂倾城瞧桃夭还如此嘴硬,当即冷声开口:“不知道是吗?没关系,刚刚那个碗里还剩了一些,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帮你好好想想!” 说着喊承影,将地上刚刚装海鲜羹的碗捡起来。 桃夭见状顿时吓得面色发白。 那药是她从雍王府拿来的。 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肠穿肚烂活活疼死的。 就算是碗底刮一刮都能要了她的命。 担心聂倾城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桃夭吓得再也撑不住。 颤颤巍巍的起身,从聂音音的梳妆盒中翻出一个玉色的瓷瓶,丢在地上。 聂倾城见状捡起地上的瓷瓶。 示意承影把碗底剩下的海鲜羹给桃夭灌进去。 她不相信这主仆,难保她现在拿出来的是不是毒药。 只有试过才知道。 第四十四章:断肠散的解药 桃夭见聂倾城要用她试毒,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跪在地上一个劲求饶:“大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看着桃夭这样,聂倾城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当即反手一刀,直接砍在桃夭的肩膀上。 一阵刺痛,瞬间叫桃夭疼的跌在地上。 聂倾城则是拿刀对着她的咽喉:“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冰冷的话,裹挟着怒意,吓得桃夭大气都不敢出。 颤抖的开口:“解药在梳妆盒里,是个红色瓷瓶装的!” 聂倾城闻言直接用刀打开梳妆盒。 看着里面的确有个红色瓷瓶,当即将解药拿在手中。 随后吩咐承影:“试药!” 承影站在这里看了这么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想着庄妈妈找到自己,说晴云中毒的事情。 都不用细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想必是这主仆二人,想要对王妃下毒手。 却意外毒害了晴云。 王妃才会如此怒不可遏的冲进芙蓉园,逼她们交出解药。 分析出所有经过,承影眼中的神色也变得格外冰冷。 端起那个还残留着海鲜羹的碗,稍微加了点水,直接捏着桃夭的下巴灌进去。 他毕竟是个武功高强的男人,桃夭又受了伤,根本没有力气挣扎。 半碗水混着有毒的海鲜羹残渣,全数灌了进去。 根本不给桃夭任何反抗的机会,逼着她全数咽下。 等看着桃夭咽下海鲜羹的汤水,整个人面如死灰的趴在地上。 承影这才后退一步,从聂倾城手中接过解药,化开一点。 见着桃夭药效发作,疼的蜷缩在一起的时候,直接将解药灌下。 看着桃夭在服下解药,疼痛逐渐消失,承影这才将解药递给聂倾城:“王妃,这的确是解药。” 聂倾城闻言,手中的刀递给承影。 拿过解药说了句谢谢,转身离开芙蓉园。 她现在必须马上拿着解药去给晴云。 而承影,看着聂倾城离开,便也转身去寻云怀瑾。 云怀瑾抱着聂音音直接去了周深的院子。 周深正在晒药,看着云怀瑾抱着聂音音进来不由皱眉:“她怎么了?” 闻言云怀瑾想到聂倾城对她做的那些事,犹豫了片刻,沉着声开口:“倾城给她灌了些东西,应该有毒。” 只一句,瞬间叫周深脸色冷了下来。 让云怀瑾赶紧把人放在软榻上。 又取来银针。 等意柳追过来的时候,就瞧着周深松了手:“是最为狠毒的断肠散。” “下毒之人可真是心狠,这断肠散不会见血封喉,没法立马要人命,但是会让中毒的人,肠穿肚烂活活疼死。” “想要配置解药,一时半会怕是不行。这毒既然是在王府出的,你让人去找一下解药,我尽量拖着。如果能尽快找到解药,对二小姐的损伤也能少一些。” 云怀瑾闻言,冰冷的眸子神色复杂。 看着床上疼的连话都说不出的聂音音。 脑海中却满是聂倾城清冷的模样。 一想到聂倾城看着自己的那个眼神,他便忍不住要失控。 强压下心头的怒意,看着周深冷声开口:“劳烦先生,我这就去找解药。” 说着转身出去。 周深见状,看了眼聂音音,忍不住叹了一声。 早上,他还在云怀瑾眼中看到对聂倾城的在意。 这才多长时间,她就把二小姐搞成这样。 看样子,这云南王府怕是没有安宁的日子了。 长叹一声,用银针封住聂音音体内的毒。 一旁的意柳已经哭的泣不成声,瞧着自家小姐总算是安定下来,昏睡过去。 当即看向周深:“周神医,我家小姐是不是没事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 周深闻言没多说,只是冷冷的丢了句:“你照顾好她。” 转身去了隔壁。 而韶华苑中,聂倾城拿着解药回来,直接将药给了张大夫:“张大夫,这是解药,麻烦你赶紧给晴云服下。” 张大夫闻言接过药瓶,仔细闻了闻,让庄妈妈倒一碗水。 随后倒出一点解药化开,示意庄妈妈把晴云扶起来。 亲自将解药喂进去。 看着床上虚弱到话都说不出的晴云,还强撑着对她笑。 聂倾城只觉得心像是被刀割一样的疼。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因为我你才会遭受这些苦痛。” 庄妈妈闻言忍不住跟着掉眼泪。 一边照顾晴云,一边安慰聂倾城:“王妃,别自责了,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都是那些心肠歹毒的人,是她们恶毒的在海鲜羹中下毒。别说是您,任谁也想不到送到您跟前的海鲜羹是被下了剧毒的。您也只是疼晴云,这才让晴云吃了那海鲜羹。这不是您的错……” 一旁的张大夫,刚刚就问了几句晴云是怎么中毒的,眼下再听庄妈妈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样子是有人要下毒对付王妃,却误伤了伺候王妃的丫鬟。 瞧着聂倾城对晴云关心的样子。 张大夫心中隐隐有些怀疑。 如此关心疼爱自己的丫鬟,会因为她中毒,心疼落泪的王妃,怎么可能是那么恶毒的人。 想着府中关于她的传言,眸中的神色越发的深沉。 正思索着,就听着有脚步声很是急促的进了韶华苑。 当即回过头,见云怀瑾大步迈了进来。 当即起身退到一旁:“王爷。” 云怀瑾则是看都没看他,一进门目光就在桌上那个红瓷瓶上。 快步上前,直接将红瓷瓶拿过,打开盖子嗅了嗅里面的药,声音透着森寒:“这是什么?” 张大夫见状以为王爷只是想知道。 便应了一声:“断肠散的解药。” 话刚说完,就听着砰的一声,云怀瑾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踢得撞在墙上,摔的粉碎。 巨大的动静,瞬间吓得屋子里的人都抖了抖。 只有聂倾城仿佛习惯了一样,替晴云盖好被子。 冷眼看着云怀瑾,没有任何辩解。 对上聂倾城冰冷的双眸,云怀瑾只觉得她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一样,直接扎在自己的心里。 手拿着瓷瓶,仿佛那是聂倾城的脖子一样。 恨不能直接给它捏碎。 聂倾城见状,眸中的神色越发冰冷:“王爷,这是想要杀了我吗?替聂音音报仇?” 冰冷的一句话,没有丝毫畏惧,直接迎上云怀瑾的双眸。 第四十五章:她的冰冷刺痛了他的心 看着聂倾城说出这样的话,云怀瑾心中却是生了一丝害怕。 他刚刚清楚的看到,她眼中无惧生死的神色。 想着昨晚她整个人沉入水底的样子。 莫名的心慌,让他很有些无措。 他怕她真的会去死…… 一想到她决绝的样子,云怀瑾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不敢再看聂倾城的双眸,只丢下一句话:“你好自为之!” 说完大步离开韶华苑。 确定云怀瑾已经离开,聂倾城这才坐回床边。 看着躺在床上的晴云,动作很是轻柔。 一旁的庄妈妈见状,瞧着云怀瑾离开的方向很有些担心:“王爷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闻言聂倾城头都没抬,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他没误会,我的确把那碗海鲜羹灌进了聂音音的嘴里!” 庄妈妈闻言顿时愣住:“那碗有毒的海鲜羹。” 聂倾城点点头,面上的神色很是风轻云淡。 似乎根本不在乎云怀瑾的态度。 “聂音音用如此手段害了晴云,我自是要让她也尝尝这肝肠寸断的滋味。” “若不然也拿不来这解药。” 闻言庄妈妈心揪在一起,看着聂倾城平静无波的脸,说不出的心疼。 她自己都如此艰难,在云南王府的日子算得上是如履薄冰,却还想着为晴云出气。 一想到自己替她换衣服看到的那一身伤,庄妈妈便哽咽的说不出话。 张大夫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猜也猜到了。 只怕眼前的王妃,在得知有人下毒,为了逼出解药。 将有毒的海鲜羹直接灌进了二小姐的口中,这一幕恰巧被王爷给瞧见了。 想着王爷对王妃的态度,忍不住心中叹一声。 这不是他能管得,只能默默的替晴云把了脉,确定晴云已经没什么大碍,这才提着药箱出去。 另一边云怀瑾拿着解药大步进了药庐。 看着周深让药童把解药给聂音音灌下。 眸中的神色这才微微变了变。 周深见状问了句:“解药是从哪里找到的?” 云怀瑾闻言看着周深,动了动嘴,却是没说话。 是个人都知道,解药自然是在下毒人手中。 而他手中的解药是从韶华苑拿来的。 看着床上的聂音音,和放在一旁的红瓷瓶。 云怀瑾只觉得那瓷瓶红的扎眼。 脑海中满是自己赶到芙蓉园看到的那一幕。 她抓着聂音音的脖颈,将下了断肠散的羹汤灌进她的嘴中。 原本已经压住的怒火,被周深的一句话,彻底给掀了起来。 嘱咐承影照顾好聂音音,自己则是转身离开。 承影见状心中很有些不安。 担心云怀瑾要去韶华苑,有心想要解释,却是聂音音猛地呕吐,叫他根本分不开身。 只能眼睁睁见着云怀瑾离开,心急如焚。 云怀瑾离开药庐,直奔韶华苑。 庄妈妈已经将晴云送回房间。 正照顾晴云,透过窗户见着云怀瑾怒气冲冲的进了主屋。 看着云怀瑾愤怒的样子。 庄妈妈顿时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她是见识过云怀瑾的手段,知道他对王妃没有半点怜惜。 想着王妃之前说的话,担心王爷因为聂音音要找王妃的麻烦。 有心上去想要护着王妃,床上的晴云却是很不安。 顿时急的,一边照顾晴云,一边注意着主屋的动静。 就听着砰的一声,云怀瑾直接踢开主屋的门。 聂倾城靠坐在软榻上,被开门声惊到。 看着云怀瑾进来,冷笑着起身:“聂音音死了?” 说着又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应该没有,若她真的死了,你又怎么可能空着手来。” 轻笑一声满满的讽刺,对上云怀瑾的双眸:“你来,是为了替她算账的吗?这次打算怎么折磨我?是火烤还是鞭打?还是直接要了我的命?” 一词一句冰冷的如蒙了一层寒霜。 敲击在云怀瑾的心上。 看着聂倾城如此,云怀瑾只觉得自己的心口似是被刀子割着。 她越这么漫不经心,他便越恨。 说不出是因为她给聂音音灌毒,还是因为什么。 只是看着她眼中没有自己的样子,心便仿佛扎了刺一般的难受。 看着聂倾城冰冷的脸,声音淬着寒意:“你一定要这么恶毒吗?” 闻言聂倾城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 清冷的脸上,多了几分讽刺:“云怀瑾,你说我恶毒?也是,在你眼里我就是心狠手辣的人。不只是你,应该现在整个云南王府,甚至整个京城的人都这么认为吧。” “我不但恶毒,还不知廉耻,只有这样才能彰显聂二小姐的高雅圣洁。” 说着眸中的神色消失,恢复成那如一潭死水般的平静。 偏偏就是这个样子,像是直接扎在云怀瑾的心口一样。 让他说不出的恼怒。 看着聂云清,他只有一个想法。 想打破她那平静的脸。 想看到她在乎。 想看到她对自己的态度,有一丁点的在乎。 哪怕是恨也好,是怨也好。 只要不是现在这幅无所谓的样子就好。 声音冰冷,带着几分故意。 “聂倾城,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如此冥顽不灵!” “如果你真的没做过,会有人说吗!” “不管外面传言如何,今日你毒害聂音音的事情,是我亲眼所见,难道你还要说这也是别人诬陷你的!” 闻言聂倾城冰冷的眸中没有任何波动:“我没有说谁诬陷,你既然心中已经认定了,要怎么惩罚,只管动手就是。” 说着面上无所畏惧,似是早已经麻木了一般。 云怀瑾没想到,自己这么说,她都无动于衷。 心彻底跌入谷底。 难道她就真的不在乎自己。 不在乎自己对她的看法吗。 心中似乎堵了什么东西,叫他从未有过的难受。 转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也不再说话。 庄妈妈安抚好晴云守在门口,生怕王爷对王妃动手。 还想着若是王爷真的动手,自己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得上去护着王妃。 她太可怜了,不应该为别人犯的错,去承受王爷的怒火。 揪着心等了半天,里面却是一点声音都没了。 就在庄妈妈犹豫的时候,云怀瑾直接推门出来。 吓得她赶紧低头跪在地上:“奴婢见过王爷。” 云怀瑾闻言只看了一眼,沉着脸离开韶华苑。 庄妈妈见状赶紧进屋。 就看着坐在软榻上的聂倾城,整个人像是泄了气一样,瘫坐在软榻上。 看着她一直清冷的脸上,微微有些发白。 第四十六章:因为在意才会生气 庄妈妈顿时心疼的上前。 这才发现聂倾城的手凉的可怕。 “王妃,你这是何苦呢!” “若是跟王爷解释清楚,王爷知道是聂二小姐害人在先,定不会责怪你的。” 聂倾城知道庄妈妈这是为她好。 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苦涩。 “解释……他从不听我的任何解释……”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庄妈妈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是啊,王爷从未听过王妃的解释。 不管是新婚之夜,还是在后院柴房,王爷从未听过她的解释,若不然也不会那般折磨王妃。 想着聂倾城遭遇的一切,庄妈妈转过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去,这才看向聂倾城:“王妃,奴婢帮你看看,可受伤了,好上点药。” 聂倾城闻言摇摇头。 胳膊上在芙蓉园摔出的伤,不知道是麻木了,还是好了,已经不那么疼了。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这点疼和她遭受过的比起来,不值一提。 只是看着庄妈妈,轻声问了句:“晴云怎么样了?” 庄妈妈闻言瞧着聂倾城这个时候心里想的还是晴云,眼圈都跟着红了。 强忍着泪意:“她好着呢,刚刚醒了要喝水,我给了水眼下又睡过去了。既然张大夫都说没事,应该是没事的,王妃你别担心了。”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让庄妈妈先去照顾晴云,借口自己想要睡会。 庄妈妈想着刚刚王爷过来时候怒气冲冲的样子。 怕是说了不少让人伤心的话。 便很是理解的点点头:“奴婢就在院子里守着,王妃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唤一声就是。” 聂倾城闻言谢过庄妈妈,瞧着她关门出去,这才盘腿坐在床上。 刚刚云怀瑾找她质问的时候,她隐隐觉得寒毒似是有发作的迹象。 那一瞬间的冰冷,让她整个身子都跟着打寒颤。 强忍着才没在云怀瑾面前露出马脚。 虽然这寒毒是他造成的,可她不想让他看着自己被寒毒折磨狼狈不堪的样子。 所以等云怀瑾走了,这才浑身发抖的运转内功,用自己微薄的内力,去抵御寒毒的折磨。 整整一下午,再没人进韶华苑的门。 等到晚饭送过来,庄妈妈这才敲了敲门:“王妃,该用晚饭了。” 闻言坐在床上闭目养神的聂倾城,当即收了势。 应声下床:“晴云醒了吗?” 庄妈妈见聂倾城一睁眼就记挂着晴云,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点点头:“醒了,就是眼下有些疲惫,怕是不能来王妃跟前伺候了。” 聂倾城见状摇摇头,用银簪试了好几个菜,确定没问题,这才将菜往前推了推:“这几个给晴云端过去,眼下她身子虚的很,多吃点。” “王妃……” “端过去吧。” 庄妈妈见聂倾城坚持,湿润着双眼应声。 将菜收到食盒中,给晴云提了过去。 聂倾城则是坐在桌边,就着剩下的菜,吃了两口。 原以为胳膊上的伤已经好了。 等拿着筷子抬手的时候,才发现胳膊疼的很。 想着怕是那一摔撞到哪里了,眸中很有些无奈。 强忍着吃了几口,让庄妈妈把饭菜都收了。 起身准备关门,却看着夜色中,院门外站着一个人。 见是承影,聂倾城关门的动作,当即顿了顿。 直接抬脚出门。 此刻韶华苑的下人都在吃饭,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庄妈妈跟晴云还在。 她这般出门,倒也没人拦着。 见着承影站在门口,眼中神色很是复杂,心中微顿:“怎么了?” 承影闻言,强压住心中的心疼。 将握在手上已经有些温热的药瓶递给聂倾城:“王妃,这是跌打损伤的药,你的胳膊……没事吧……” 聂倾城闻言这才看了眼自己的胳膊。 见承影还记挂着,心中顿时生了几分感激。 除了晴云和庄妈妈,承影是唯一在云南王府给过她温暖的人。 她自然一直都记着他的恩情。 看着承影递过来的药,没有冰冷的推开,而是伸手接过,轻声道了句:“谢谢。” 承影见状,只觉得心口越发疼的厉害。 王妃如此良善,为何王爷偏偏看不见。 强行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承影别过脸去:“王妃不用客气……” 说着转身离开。 云怀瑾一直守在韶华苑的外面,不敢进去,他害怕自己看到聂倾城那冰冷没有一丝生气的眼神,会承受不住。 却没想到竟然看到这一幕。 看着聂倾城在面对承影的时候,神色那般温柔。 甚至连声音,都带着一丝温度。 潜藏在心底的嫉妒,瞬间被点燃。 见承影离开,聂倾城也转身关门回屋。 顿时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冷着脸大步进了韶华苑,一脚踹开门,随后反手把门关上。 旁边耳房里陪着晴云吃饭的庄妈妈听着动静吓得一大跳。 嘱咐晴云自己吃,自己快步出来查看情况。 就见主屋的房门紧闭,屋子里似是有凳子被踹碎的声音。 想着怕是王爷回来了,担心聂倾城会被欺负。 当即开口:“王妃,奴婢准备了热水,现在给您送进来?” 屋子里传来云怀瑾的怒喝:“滚!” 庄妈妈心中越发紧张,却是不敢再上前。 王爷的脾气她是知道的。 若是眼下自己再开口,别说救聂倾城,只怕她都要跟着没命。 可想着屋子里的聂倾城,着实有些放心不下。 看了眼已经完全黑下来的天,当即咬咬牙。 快步从韶华苑的小门出去。 而屋子里,云怀瑾踢碎了一个凳子,看着聂倾城的双眸满是愤怒:“为什么!” 聂倾城不知道云怀瑾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暴怒的进门。 只以为是聂音音说了什么。 清冷的眸中满是讽刺:“你终于还是忍不了,还是要替她出气了是吗?” 冰冷的双眸,刺痛了云怀瑾的心。 看着聂倾城面对自己时如此清冷的脸。 脑海中回想着她刚刚跟承影说话的样子。 云怀瑾只觉得自己的心中被嫉妒充满了。 直接伸手抓住聂倾城的胳膊。 她胳膊上还有上午在芙蓉园留下的伤。 如今被云怀瑾猛地抓住,只觉得那伤像是刀子往里面扎一样的疼。 疼的叫她倒抽一口凉气,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出声。 看着聂倾城眉头紧皱的模样,云怀瑾只觉得她是厌恶自己。 声音越发的冰冷:“聂倾城,你就如此厌恶我吗!厌恶到连正眼都不愿意看我一下!” 第四十七章:她的恨让他害怕 聂倾城疼的眉头紧皱,只觉得胳膊快要被捏碎了。 听着云怀瑾的话,强忍着疼痛,不想让痛呼溢出嘴角。 看着云怀瑾满是愤怒的双眸,嘴角绽开一个凄冷绝艳的笑。 在她苍白的脸上,美的令人心动。 “比起我对你的恨,应该是你更恨我才是,你恨不得杀了我,恨我……” 抢了聂音音的位置。 后面那句话还没说出口,聂倾城的咽喉便被云怀瑾紧紧握住。 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无法将最后那句话说出来。 云怀瑾看着聂倾城,满脑子都是她说的第一句。 果然她是恨他…… 原本他想打碎她平静的脸,哪怕是恨也好。 可真的知道她恨他的时候。 他却是愤怒到极致。 一想到她恨自己,下意识的伸手扼住她的咽喉。 似是只要这样,她就无法说出那些怨恨他的话。 只要听不到,他就可以欺骗自己,她对他的感觉不只是有恨。 看着聂倾城在看着自己时那淬满了寒意的双眸。 云怀瑾心中的嫉妒,愤怒越发强盛。 “你凭什么恨我!” “明明恶毒的人是你,害死她的人是你,你凭什么恨我,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嘴中说着怨毒的话,心却疼的厉害。 一滴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 那温热的泪水仿佛灼痛他的手背一样,让他身子跟着微微一震。 见聂倾城因为窒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云怀瑾脑海中的愤怒,彻底被理智冲破。 望着聂倾城因为窒息憋得通红的脸,吓得赶紧松了手。 聂倾城整个人失了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双手护着自己的脖子,拼命的喘息。 她以为自己经历了这么多,早已经习惯了。 早已经不惧生死,可刚刚在意识即将消散的时候。 想到自己的恨,和平安水华他们,眼泪终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她现在还不能死,不管受了多少委屈,她都不能死。 她还有仇没有报,平安还需要她照顾,她绝对不能死。 想着自己背负的一切。 聂倾城强忍下心头的恶心,收起眼中的恨意。 云怀瑾则是怔楞的看着自己被泪水打湿的手背。 一时间慌了神。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那么失控。 失控到险些杀了她。 一想到自己刚刚因为嫉妒愤怒,所做的事,云怀瑾心中顿时满是懊悔。 看着坐在地上的聂倾城,想要伸手扶她起来,却是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心像是被什么砸了一下,让他无措。 似是不想让聂倾城发现自己现在的样子。 云怀瑾转过身不去看聂倾城,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慌乱和担心。 正想要不要叫庄妈妈带着人进来伺候她,打破这个尴尬。 就听着院子响起惊呼声:“走水了……” “芙蓉园走水了!” “快救火啊!” 听着王府走水,云怀瑾都没听清楚是哪个院子。 只是猛地松了口气。 不敢再看聂倾城,大步开门出去。 聂倾城则是看着云怀瑾焦急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讽刺和恨。 芙蓉园,那是聂音音住的院子。 果然,他把聂音音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听到芙蓉园出事,如此迫不及待。 是生怕聂音音受到半点伤害吧…… 冷笑讥讽溢出嘴角。 强撑着站起身,在软榻上检查自己胳膊上的伤。 而芙蓉园附近,庄妈妈小心翼翼的顺着小道跑回韶华苑。 负责保护王府的暗卫,看着庄妈妈放了火,悄悄顺着小路离开。 当即想要抓住她,却是被路过的承影拦住。 “大人,是她放的火。” 承影闻言看了眼庄妈妈消失的身影,知道她绝不会故意放火。 如此冒险,只怕是韶华苑出了事。 眸中的神色顿时沉了沉,示意暗卫:“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们先回去吧,不要告诉任何人。” 暗卫闻言只以为承影怀疑庄妈妈的身份,便没再说,隐身在夜色之中。 庄妈妈一路小跑着到韶华苑,见云怀瑾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赶紧快步进主屋。 见聂倾城脱了外衣,胳膊上一大片青紫,很是渗人。 顿时心疼的眼睛都跟着湿了。 只以为她胳膊上的伤,是刚刚云怀瑾打的。 强忍着心中的情绪,咬着牙:“王妃,我来帮你上药吧。” 聂倾城闻言见是庄妈妈,点点头。 伤在胳膊上,她自己着实不太方便。 便侧了侧身子,将受伤的胳膊露在外面。 庄妈妈瞧着聂倾城胳膊上的伤,一边小心翼翼擦拭,一边心疼的劝道。 “王妃就别再惹王爷生气了,这身上的伤才刚刚好……” 说着再也忍不住红了眼。 聂倾城闻言知道庄妈妈这是担心自己,强扯出一抹笑意点点头:“好,我以后不会再惹他,你别担心了。” 她不会再惹他了。 至少在自己有能力复仇之前,她都不会再做任何冒险的事情。 刚刚的窒息,让她再次感受到死亡。 也让她明白,云怀瑾随时会杀了她。 即便不是为了自己,哪怕是为了平安,她也一定要活下去。 而她如今的命握在云怀瑾的手上。 想要活命,就决不能再惹云怀瑾。 不只是云怀瑾,还有他在乎的聂音音,她现在都不能再动。 强忍着心中的恨意,聂倾城似是安慰庄妈妈,又像是安慰自己。 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决:“我一定会好好活着。” 庄妈妈闻言瞬间泪目。 替聂倾城处理好伤,这才起身要去给她准备热水,伺候她梳洗。 看着庄妈妈裙摆上有一处烧焦的地方。 聂倾城眼中的神色顿时愣住,一把抓着准备出去的庄妈妈:“你刚去了芙蓉园?” 庄妈妈闻言,见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却没有半点紧张。 只是看着聂倾城红着眼:“只有芙蓉园出事,王爷才会着急赶过去,放过王妃。” 听着庄妈妈的话,聂倾城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不过是因为云怀瑾才来伺候自己,现如今竟然为了她,在芙蓉园放了一把火。 看着庄妈妈眼中的疼惜,聂倾城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个劲的往下掉。 “如果他们查到,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庄妈妈闻言却是摇摇头:“顾不得那么多了。” 说着示意聂倾城不要在意:“我只有一条贱命,家里人都死完了,我本也该饿死的,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捡了大便宜了。王妃就不要替我担心了,你还年轻,还有很多日子要过。” 第四十八章:为了姐姐我也不能离开 听着庄妈妈这么说,聂倾城哭的泣不成声。 扑在庄妈妈的怀中,只觉得她轻抚自己后背的动作,像极了祖父。 顿时越发难受。 庄妈妈瞧着无论遭受什么样的折磨,总是平静无波的聂倾城。 如今哭的像个孩子。 知道她心里定是憋了太多的委屈。 便也没提醒她,任由她在自己怀中哭。 院子外面还是救火的吵闹声。 而屋子里面,只有聂倾城哭的抽噎的声音。 晴云听着外面的声音,很有些担心,拿着棍子蹑手蹑脚的到主屋,想要保护聂倾城。 见她趴在庄妈妈的怀中哭的泣不成声,瞧着她胳膊上的伤,跟着红了眼。 “王妃胳膊怎么成这样了……” 听着晴云的声音,聂倾城才终是抬了头。 见着小丫鬟满眼心疼的看着自己,脸上还挂着泪珠。 聂倾城只觉得心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 重生之后,她以为自己面临的只有恶,现在看来她也没倒霉到那个地步。 至少还有几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擦了擦眼泪,不想让晴云跟着担心。 强扯出一抹笑:“我没事。” 说着看向庄妈妈:“帮我打点热水吧,我想擦一下身子。” 庄妈妈见状哽咽的应了声,擦着眼角拉晴云出去。 这一把火险些将芙蓉园烧了。 虽然救的及时,芙蓉园却也是烧掉一半。 聂音音虚弱的想要往云怀瑾身上靠。 却是被他无情的躲开了。 一旁的意柳见状,只能上前搀扶住聂音音。 见云怀瑾只是皱着眉看着被烧毁的耳房。 聂音音故意扬着哭腔,一副受惊害怕的模样。 “怀瑾哥哥……” 云怀瑾见状冷着脸转过身:“芙蓉园烧成这样,我先让人送你回定北侯府吧。” 说着便要喊承影。 聂音音原本想让云怀瑾关心自己一下。 没想到他一开口,竟是要送自己回去。 顿时慌了神。 当即装作虚弱的模样捂着心口:“我不走,我这样子回去,爹娘若是知道了,肯定是要追问的。若是他们知道是姐姐……怀瑾哥哥,我不能回去……姐姐她……” 一旁云南王府救火的下人瞧见,聂音音都伤成这样,心里想的还是怎么替王妃遮掩。 一个个顿时更心疼聂音音,自然也越发讨厌聂倾城。 他们都是不知情的,不知道海鲜羹中的毒药从何而来。 只知道中午是王妃提着海鲜羹,直接灌进二小姐的口中,给二小姐下毒,将她折磨成这样。 在云南王府的下人眼里,从头至尾就是聂倾城下得毒害的人。 而聂音音则是自己受了罪,却还想着帮姐姐遮掩的好人。 眼下听着聂音音这么说,自然都觉得聂二小姐是个善良的。 也就越发觉得聂倾城是恶毒的。 云怀瑾不如下人想的那么多。 只是听着聂音音的话,想着若是她回去,这件事便无法遮掩。 想着聂倾城,虽然她如今也没什么好名声。 可只要想到她很有可能会被定北侯夫妇责难。 心中生了一丝不忍。 将聂音音送回定北侯府的心便动摇起来。 看着芙蓉园的情况,眉头紧锁。 聂音音见状当即装作一副懂事的样子:“怀瑾哥哥你不用管我,就算烧了一些,我也可以住的。” “只求你能让我在王府养好身子,虽然姐姐对我不满,恨不得我去死。可她毕竟是我姐姐,她如今已经是无依无靠了,若是我回府爹娘知道再厌弃了她,姐姐就真的再无依仗了。” “怀瑾哥哥,就算音儿求你了……” 聂音音说的无比诚恳。 任谁听了,都要心疼她,觉得她太过于善良。 看着云南王府的下人,都在暗中夸赞自己,聂音音心中窃喜。 目光却是楚楚可怜的盯着云怀瑾。 见云怀瑾沉着声开口:“那你先搬去菊园吧,这里烧成这样,肯定是不能住了。” 顿时心中大喜。 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她还能留在云南王府,留在怀瑾哥哥身边就好。 想着聂倾城对自己做的事情,聂音音心中恨急,面上却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 等云怀瑾处理完芙蓉园的事情,聂倾城已经睡下。 看着院子里静悄悄的,云怀瑾没有出声。 只是小心翼翼的开门。 许是哭的太过伤心,许是寒毒侵袭让她太过疲累。 略微擦洗一下,聂倾城躺在床上便沉睡过去。 连云怀瑾进门都未曾察觉。 借着月光,看着床上的人睡得很不安稳。 云怀瑾伸手摸上她的额头。 却发现入手之处,一片冰凉。 顿时心中咯噔一声。 抓住聂倾城的右手,伸手探上她的脉门。 感受到蠢蠢欲动的寒毒,云怀瑾眼中的神色彻底的冷了下来。 怎么会这么快。 还魂汤不是能控制半个月吗? 怎么会这么快就压制不住了。 看着聂倾城因为寒冷紧缩在一起的身子,云怀瑾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揪着一样,疼的很。 顾不得她当初做过什么事,一心只想让她活下来。 手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体内的真气源源不断的往她身体里灌输。 帮她压制那蠢蠢欲动的寒毒。 感受到她的身子,随着自己内力输入逐渐回暖。 云怀瑾眼中的神色这才微微松了几分。 坐在床边,看着聂倾城松开的眉头。 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心疼,矛盾,内疚,自责。 一想到她做的事,想到她火烧未央宫,想到是她活活烧死的月舞,还给聂音音灌有毒的羹汤。 云怀瑾心中的恨意便徒然而升。 可看着她的脸,看着月色下格外沉静的脸。 他却没有办法恨她。 甚至看着她皱眉,都会跟着心疼。 想着自己竟然爱上了害死月舞的凶手。 爱和恨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脑海中闪现盛月舞的身影,心里说不出的愧疚。 他原本是想报复她。 是想让她尝尽痛苦,替自己所犯下的错赎罪。 可现在…… 他的心,却为她动了。 黑夜中,仇恨和疼惜的情绪不断交织着。 云怀瑾强压住心头的情绪。 合衣躺在她身边。 动作很是轻柔,生怕弄醒她一般,将她揽在怀中。 聂倾城睁眼,就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云怀瑾。 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条件反射的坐起来。 想要往后退。 却是想起昨天的窒息的感觉,摸着脖子将眼中的恐惧压了下去。 她现在绝对不能再惹怒云怀瑾。 心中默念,坐在床上,不敢去看萧寒的眼神。 第四十九章:继续撺掇聂音音 而云怀瑾,因为怀中人儿的动静,睁开眼。 就看到她满是恐惧的双眼。 心仿佛被锤子狠狠的敲了一下,疼的叫他忍不住皱眉。 注意到她眼中的变化,云怀瑾心中越发难受。 想要让她不要再这样。 可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伸出的手终是没落在她的身上。 似是不愿看她。 直接翻身下床,话都没说一句,开门离开。 庄妈妈带着晴云过来伺候聂倾城起床。 刚走到门口就看着云怀瑾,顿时吓得心中咯噔一声。 见云怀瑾冷着脸大步出去。 很有些担心的快步进屋。 “王妃你没事吧,王爷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晴云不知道庄妈妈说的什么意思,只以为她是问王爷有没有欺负王妃。 也是一脸担心的上前,却是被庄妈妈使唤:“再去打点热水。” 聂倾城见晴云放下盆转身就要出去,当即出声喊住晴云:“不用。” 说完这才看向庄妈妈:“他什么都没做。” 庄妈妈闻言松了口气。 一想到之前帮王妃擦洗身子那一身的伤痕,她便心有余悸。 见聂倾城确实没事,便招呼晴云伺候她梳洗。 菊园,聂音音躺在床上,看着意柳:“你去告诉怀瑾哥哥一声,就说我身子不太好。” 意柳闻言很有些犹豫。 二小姐这明显是要借着身子不适,叫王爷过来看。 可她昨天瞧得真切,二小姐站不住王爷连扶都不愿意扶一下。 明显是对二小姐没意思。 之所以会抱着她去药庐,也单纯是为了救命。 这个时候去找王爷,只怕他是不会过来。 可看着自家小姐眼中的神色,也不敢不听。 只能应着声出去。 一直守在门外的桃夭,见意柳出去,这才小心翼翼的进门。 聂音音正满心欢喜的想着待会怎么才能让云怀瑾更同情自己。 见着桃夭,眸中的神色瞬间冷了下去。 她可还没忘,昨天自己跟桃夭要解药时,桃夭装死的事。 眼下见着桃夭,当即冷了脸:“你还有脸进来。” 桃夭见状,即便身上带着伤,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也不敢犹豫,当即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也是为了您好啊。” “为了我好?桃夭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疼,你竟然敢说是为了我好。” 一想到昨天肝肠寸断的疼,聂音音便恨不能将桃夭打一顿赶出去。 要不是这里是云南王府,她得装出一副温柔善良的样子。 早就让人将她给拖出去打死了。 桃夭自也知道聂音音的脾气,见着她满眼的阴狠,知道自己若是不能让她消气。 她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当即咬着牙,强忍着胳膊上刀伤的疼痛,解释道:“昨天王爷在场,若是奴婢拿出解药,王爷定会怀疑。到时候聂倾城只要说是我们下的毒,有解药在我们可就百口莫辩了。桃夭不过是个奴婢死了也没关系,可是我怕牵连到小姐。” “奴婢怕,即便我承认毒是我下的,也会让王爷对小姐生了厌弃。若王爷觉得小姐用人无方,对小姐生了厌弃,小姐这么多日子的努力就白费了。” “奴婢知道断肠散毒发的时候,会疼的让人肝肠寸断。可这里是云南王府,有周神医在,小姐定然不会有事的。” “而且小姐越是疼的厉害,王爷就会越心疼。昨个奴婢瞧得真切,王爷抱着小姐的时候,那满眼的深情,恨不能受伤的是他自己。” 聂音音原本还因为桃夭装死恼怒不已。 听着桃夭这么解释,心中的气便消散了许多。 等听着桃夭说云怀瑾抱着她深情的话时。 原本的怒意瞬间被喜色填满。 一想着聂倾城亲眼看着自己在云怀瑾怀中,看着云怀瑾对自己深情的模样,她就觉得无比的解恨。 便也没再追究桃夭装死的事情。 只是冷着声丢了句:“再有下次,我绝不会轻饶你!” 桃夭见状知道自己算是躲过一劫了,当即恭敬应声:“小姐放心,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说着上前一边替聂音音整理脸上的妆容,一边小心翼翼的开口:“听说昨个小姐被送回芙蓉园之后,王爷去了韶华居。” 聂音音闻言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变:“然后呢?” “韶华苑的下人听着王爷动手了,里面的凳子都踢碎了一个。等王爷走后,负责照顾聂倾城的那个妈妈替她上了药,她们还听到聂倾城在屋子里哭了很久。很显然王爷是对她动手了,想来是为了给小姐您出气。” 聂音音闻言顿时心中越发高兴:“就她还想跟我抢!不自量力!” “可不是,不过这聂倾城也真的是命硬,竟然被一个小丫鬟给救了。” “若不是那个小丫鬟偷喝了海鲜羹,中毒的就该是她聂倾城。如果是她中毒,只怕现在早已经活活疼死了,真没想到,这韶华苑的丫鬟真的是碍事的很。” 聂音音闻言眼中也满是怒意。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成功了。 却因为一个小丫鬟横生这么多枝节,自是恼怒的很。 连着声音都透着几分阴狠:“发生这样的事情,短时间咱们不能再动手了。若是再出现有人中毒的情况,即便聂倾城死了,只怕怀瑾哥哥也要彻查。万一查出点什么,我才真的叫前功尽弃。” “索性就让她再活几日,反正只要我抓住怀瑾哥哥的心,她就算活着也不过是空占着云南王妃的名份。” 桃夭见状当即应声:“小姐说的事,这段时间小姐只管做出一副温婉的样子就好,只要王爷的心在小姐这,聂倾城早晚都是死。” 聂音音闻言,眸中的神色越发冰冷:“敢跟我抢!我非要让她生不如死不可!” 另外一边意柳小心翼翼的去了松风苑。 即便心中再不情愿,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本想找个人问一声,看看云怀瑾在不在。 可一路进了松风苑,却是没瞧见任何一个人。 只能壮着胆子进了屋。 见主屋也没瞧见云怀瑾,意柳便生了退意,想着先回去,等会再过来。 可一想着若自己没找到人就这么回去了,小姐定然是要不高兴,肯定不会轻饶自己。 她不如桃夭心思活,能哄得小姐高兴。 是个愚笨的性子,每次只要聂音音不高兴,动辄打骂。 即便在云南王府,为了表象不能动手。 那也是趁着没人瞧见,捏着她的腰狠命的掐。 不过在云南王府待了小半月,她腰上已经满是青紫的伤痕。 想到聂音音下手那种钻心的疼。 意柳犹豫的没有转身。 而是上前一步:“王爷……” 第五十章:意柳感染时疫被送走 云怀瑾正在密室,擦拭那把凤鸣。 听着动静当即闪身出来,忘了将手中的枪放下。 刚好看到意柳站在屋子里。 意柳没想到松风苑还有密室,见王爷出来,顿时吓得心肝跟着颤。 知道自己完了,看见不该看的了。 后悔刚刚没见到人就应该出去,不应该自作主张进里屋。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看着云怀瑾冰冷的脸,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王爷……奴婢不是有意的……” 说着目光落在云怀瑾手中那杆凤鸣之上,顿时怔楞住:“那不是……”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云怀瑾的神色吓住。 云怀瑾意识到她认出了凤鸣,担心消息传出去会有损盛月舞的名声。 她已经死了,他不想在她死后给她平添污名。 当即厉声警告意柳:“你再多说一个字,本王绝不会让你活着出这个房门。” 意柳顿时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紧捂着嘴,不住的摇头。 承影听着动静进来,就见意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自家王爷手中正提着那杆凤鸣。 眸中的神色当即沉了下来。 上前一步:“王爷,怎么处置?” 盛月舞的凤鸣,乃是天下皆知的神器。 所有人都知道当初无双郡主,一杆凤鸣战退敌军的事情。 只是没人知道,她在出嫁前将这杆凤鸣送给了云怀瑾。 若是眼下让人知道凤鸣在云怀瑾手中。 传出流言还好,就怕皇上会疑心云南王府。 眼下皇上早就有削藩的心,若是这个时候再传出这种事,不只是皇后声名有损。 云南王府也会有麻烦。 所以决不能留这个丫鬟回去。 即便她是聂音音的丫鬟也不可。 承影知道这个道理,云怀瑾自是更清楚。 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落在意柳身上。 顿时吓得意柳更是慌乱:“王爷饶命,奴婢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的,王爷饶命。” 云怀瑾闻言眸中没有任何动容,只是吩咐承影:“让周先生亲自去一趟菊园。” “至于她,经周神医确诊感染了时疫,让人送去南境。” 意柳闻言吓得脸色煞白。 承影见状,知道云怀瑾这是留了她的命。 见云怀瑾拿着凤鸣回了密室,当即看向意柳:“要么活着去南境,要么死在京城,你没得选。” 意柳见状,看着承影,彻底瘫在地上。 很快承影就带着人过来,将浑身点了麻子的意柳裹着布抬出去。 松风苑的下人不明所以,只是看着承影和抬意柳的侍卫都蒙上面纱捂着嘴。 意柳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满是红疹,顿时一个个吓得慌了神。 “她这是不是疹子……” “我瞧着也像。” 早就听说京中有人感染了时疫,如今看着意柳被抬出去,云南王府的下人都吓坏了。 纷纷觉得意柳就是感染了时疫。 眼看着意柳前脚刚被抬出去,后脚药庐的药童,就带着熬好的药汁过来喷洒院子。 并且在院子屋子里里外外烧草药熏蒸。 而且一个个都用面纱捂着口鼻。 看着这一幕,王府的下人彻底慌了神。 越发确定就是意柳感染了时疫。 那些在芙蓉园伺候的,和聂音音走的近的,一时间吓得脸都白了。 见药童分发防感染时疫的汤药,拼了命的往下灌。 周深更是带着人去菊园,让人在菊园上下熏蒸。 并且嘱咐聂音音,和桃夭有什么不对的,一定要马上告诉她。 勒令整个菊园,除了桃夭,剩下的人尽可能的别靠近。 有什么需要,也吩咐侍卫送进去。 那些个丫鬟婆子早就听说有时疫,如今瞧着这一幕,一个个吓得恨不得躲起来。 自是不敢再靠近菊园。 聂音音不明白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一个时辰,就成了这样。 看着桃夭很有些不悦:“到底怎么回事?意柳呢?” 桃夭见状只得先安抚聂音音,出去打听消息。 云南王府的下人虽然惧怕桃夭,怕她也感染了时疫传给自己。 却还是想要巴结聂音音,便将松风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二小姐身边的意柳姐姐刚到松风苑就昏过去了,随后周神医给她诊脉,说她感染的是时疫,王爷已经让人把她给抬出去了。” 说着还不忘提醒桃夭:“我当时刚好在松风苑看的真切,意柳胳膊上已经起红疹了。桃夭姐姐你们也当心些,别被感染了,若真的有什么问题,一定要马上告诉周神医。有周神医在,只要发现的及时,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桃夭闻言胡乱的点着头。 转身回了房间。 聂音音等的焦心,见桃夭回来,当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桃夭闻言看了眼聂音音,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未曾受伤的手腕,确认自己身上没有起疹子,这才吞了吞口水。 “意柳感染时疫了,人在松风苑昏倒,是周神医把的脉,听说感染的太过严重,被王爷命人给抬出去了。” 聂音音靠在床上,听着桃夭的话,很有些难以置信:“时疫?怎么可能!” 桃夭见状却是心有余悸:“小姐,云南王府的人总不会骗我们,他们也没这个必要。” “若意柳不是真的感染上时疫,他们也没必要将意柳送出王府。还让周神医亲自过来,眼下整个云南王府到处都是熏药的味道。看样子,这时疫八成是真的。” 聂音音闻言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意柳一直跟在我身边,哪里都没去过,怎么会感染时疫。” 桃夭见状想起聂倾城:“一定是聂倾城,她昨天才来过芙蓉园,肯定是她。” “京中早就有时疫,她前天刚从外面回来,谁知道这段时间她去过什么地方。或许就是她感染了时疫,昨天过来将时疫传染给了意柳,肯定是这样的。” 闻言聂音音脸上的神色也变了。 却不是害怕,而是阴狠的窃喜。 “如果真的是她,那就好了!意柳这才刚发现,就被送出去,如果真的是她聂倾城将时疫带过来,只怕她现在也已经重病垂危了!” “若是她因为时疫死在韶华苑,就再没有人能跟我争!” 第五十一章:觉察出时疫问题 桃夭见状却是担心自己:“可若真的是她,那我们也就危险了。” 聂音音见状却是不以为意,让桃夭将周深留下的汤药端过来:“我们怕什么!” “眼下你我都没有感染的症状,还有周神医盯着,只要按照周神医的方子喝药绝对不会有事的,他可是神医,还能让我们出事不成。” 说着端着药碗一口咽了下去。 让桃夭拿蜜饯来解苦。 半点都没为意柳担心的模样。 桃夭见状也松了口气。 想想也是,只要跟着小姐,有周神医顾着,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想着云南王府下人说的话。 眼中闪过一丝讽刺。 意柳感染时疫被抬出去,肯定是没有活路了。 说不得一把火烧了,或者就地埋了。 总之活是活不了了。 虽然一起待了这么多年,桃夭对她却是没有半点关心。 只是眼下少了个人干活,自己还受了伤,那些丫鬟婆子怕死的不敢进来。 若让她自己一个人伺候聂音音,只怕是要受些罪。 顿时有些不悦。 为了做足一场戏,承影带着人到韶华苑来熏蒸发汤药。 见着韶华苑的下人全部忙着用草药熏蒸院子角角落落。 承影这才拿着准备好的东西,进了主屋:“王妃。” 聂倾城刚刚用完早饭,站在窗户跟前瞧着院子里的动静。 见承影进来,当即转身,目光落在他手上提着的食盒上。 “这是什么?” 承影闻言将食盒放在桌上,从中端出一碗青黑色的汤药。 “这是王爷让我送来的,是可以压制您体内寒毒的药。” 闻言聂倾城眸中的神色多了几分讽刺。 “他不是恨不得我死吗,怎么还让你给我送药。” “是怕我死的太早了,不够解恨吗……” 承影闻言眸中的神色变了变,看着聂倾城,声音很有些犹豫:“王爷其实……” 话到嘴边,想着关于盛月舞的事,终是咽了回去。 云怀瑾对盛月舞的爱慕,除了他们南境一起出生入死的,并没几个人知道。 眼下人已经去了,又是这种多事之秋,承影有心解释,却也不能多说。 所有的解释到最后,只变成一句:“王妃,你还是喝药吧。” 聂倾城闻言不想让承影为难,端起碗一口气将药汁全部咽了下去。 药汁入嘴满是苦涩。 看着聂倾城喝完,承影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 “吃一点去去苦。” 说完没再多说,提着食盒离开。 晴云小跑着进来,就瞧着桌上的纸包,顿时很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承影大人送来的吗?”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打开纸包是几块龙须糖。 轻轻捏了一块,入嘴香甜,瞬间解了药的苦味。 看着晴云瞧得眼馋,聂倾城很是无奈:“你吃吧。” 晴云闻言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王妃,不用了……” 嘴上说着不用,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 这种龙须糖她以前见过,在送给主子的食盒里。 却从未吃过,眼下见到自是馋得很。 瞧着晴云馋的眼都挪不开,还继续坚持着,聂倾城很有些哭笑不得:“吃吧,我已经解了药味,不需要了。” 晴云见她说的真诚,顿时脸上的笑意更甚,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王妃真的不要了吗,那奴婢就尝尝,谢谢王妃。” 见晴云捏起一块,吃的很是满足,聂倾城心中却是微冷。 这糖太甜了,甜的让她不敢再去尝试第二块。 晴云不知道聂倾城的心思,一边吃着龙须糖,一边皱眉说外面的情况:“刚刚庄妈妈去打听了,说是聂二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叫意柳的,感染了时疫。人已经重病被送出王府了,现如今全府上下都在熏蒸草药,防止时疫在府中蔓延开。聂二小姐现在住的菊园更是被完全封锁起来了,就连咱们院子也都跟着在熏蒸草药。” “府里上上下下现在都是一股很苦的药味,药庐那边还让人送了药汁过来,我跟庄妈妈都已经喝了。”说着看了眼聂倾城:“承影刚刚给您送的,应该也是防感染时疫的药吧。” 聂倾城闻言心中咯噔一声。 刚刚承影说的明确,那并非什么防止时疫的药,而是帮她抵御寒毒的药。 目光顿时落在外面,瞧着外面忙活的丫鬟,微微皱眉。 晴云还自顾自的说着:“那药可真苦,我本不想喝的,可庄妈妈说若是感染上时疫,很有可能会送命的,这才咬着牙喝了。” 聂倾城闻言没说话,脑海中满是关于时疫的情况。 京中有时疫她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以来,时疫都是在城门外的难民区之中盛行。 会感染时疫的都是那些食不果腹,只能在垃圾里面翻找吃食的乞丐。 按道理说云南王府这种地方根本不会感染时疫。 除非有人去了那种地方,跟感染了时疫的乞丐难民接触过。 可若真的有下人去过,那第一个感染的应该是最密切接触的下人。 可眼下第一个发现的竟然是聂音音身边的丫鬟。 想着聂音音身边的那两个丫鬟,那个意柳昨天她去芙蓉园还曾瞧见,并无任何异样。 甚至连脸色都没有任何变化,这么突然感染时疫…… 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聂倾城眸中的神色愣住。 看着窗外,眉头紧皱。 只有这一个解释,她撞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没有办法再留在世上。 而她又是聂音音身边的丫鬟,若是冒然消失,定会引人注意。 所以才扯出时疫这个幌子。 毕竟时疫可是要人命的,就算聂音音再关心这个丫鬟,也不敢去确认她的情况。 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云南王府消失。 想着自己心中的猜测,聂倾城只觉得背后一阵冰寒。 能逼着云怀瑾扯出时疫这个幌子动手的会是什么。 她不敢去想,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满是竹林小筑里藏匿的那些人。 看样子韦祯要削藩这件事对云怀瑾的冲击很大。 大到他已经准备动手。 聂音音又是盛婉婉的表妹。 意柳应该是撞见了,他们想要动手的谋划,才遭此横祸。 想着这些聂倾城心中生了一丝窃喜。 她最大的仇,最大的恨莫过于韦祯和盛婉婉。 如果云怀瑾真的对朝廷不满,打算动手,倒也是一件好事。 只要天下乱了,只要韦祯的皇位坐不稳,只要他和盛婉婉无法坐在那个用自己和祖父哥哥满门性命换来的皇位上享受荣华富贵,与她来说就是报仇雪恨了。 第五十二章:再生毒计 想着自己的仇恨,聂倾城眸中的神色瞬间冷的吓人。 一旁的晴云瞧着,很有些害怕:“王妃,你还好吗……” 聂倾城闻言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的神色吓到了晴云。 赶紧压下心头的恨,随意扯了个借口:“当初我娘就是感染了时疫没得,我只是瞧着外面,突然想起了这些。” 晴云闻言不疑有他,只是看着聂倾城的眼神格外的心疼。 将最后一块龙须糖递给聂倾城:“王妃别伤心了,吃颗糖吧,甜一点就不那么难过了。” 聂倾城闻言看着晴云单纯的双眸,摇了摇头。 她的苦,不是吃点糖能解决的。 庄妈妈从外面进来,就瞧着晴云正端着龙须糖,知道是聂倾城赏的,佯怒的说了句:“你这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吃,瞧着茶没了,也不知道给王妃续上。” 说着一边倒茶,一边轻声开口:“杨嬷嬷那边说了,眼下院子里乱着,等晚些时候,她瞧着合适会让人送消息过来的。王妃你也莫要担心。” 聂倾城闻言知道庄妈妈说的是水华的事,眸中的神色顿时变的紧张。 看着庄妈妈一早出去,竟然是为这件事,心中说不出的感激。 “谢谢。” 庄妈妈见状将茶递给聂倾城:“奴婢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王妃不用客气了。” 说着将王府感染时疫的情况说了一遍,微微松了口气:“眼下菊园那边因为时疫已经封锁起来,那个聂二小姐也躺在床上,一时半会应该害不了人。” 说着顿了顿,看着聂倾城,示意晴云去把门关上。 晴云不明所以,见庄妈妈吩咐,当即去关门。 而庄妈妈瞧着门关上,眸中神色顿时变得凝重。 一副下了很大决心的样子:“王妃,你走吧。” 聂倾城闻言顿时愣住:“庄妈妈……” “昨晚回去我想了一夜,王妃你还是走吧,等过些日子找到机会我帮着你逃出去。王爷现在对你误会那么重,待在这个王府,你迟早会没命的。就算强撑着活下来,每日还要提防那边的人下黑手。” “倒不如离开,去哪都是活,总好过被折磨死在这个院子里。” 庄妈妈真的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些话。 她和晴云被调到韶华苑,说是伺候,实际上就是为了看着聂倾城。 防止她自寻短见。 若是聂倾城出了什么事,她们第一个就活不了。 可想着王爷对王妃做的那些事,她着实不忍心看着她在这云南王府受罪。 想了一晚上,才做好的决定。 让聂倾城带着晴云逃出去,离开云南王府。 她无儿无女没有家人,唯一挂念的就是从小在身边长大的晴云。 只要晴云安全,她自己是什么下场其实没什么关系。 见着聂倾城怔楞,很有些心疼:“等过几日寻了机会,王妃你就带着晴云一起离开,不管去哪,总好过死在这云南王府。” 聂倾城闻言看着庄妈妈,双眼微润:“那你呢?” “王妃不用管我,我已经活到这个岁数,没什么在乎的。只要你跟晴云平安离开,我就没什么挂念的了。” 聂倾城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她还不能走,至少现在不能走。 她还不清楚水华的情况,不知道云怀瑾将水华藏在院子里打的是什么主意,就不能离开。 活下去是很重要,可她还背负着更重要的事。 哪怕在云南王府受尽折磨,受尽屈辱,她也必须得搞清楚这些情况。 见庄妈妈眼中的关心,聂倾城低下头推开她的手:“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走。” 庄妈妈闻言脸上的神色顿了顿,想着聂倾城一直挂念着的那个人,疑惑的问了句:“是因为那个昏迷的人吗?”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在弄清楚这件事情之前,我还不能离开,对不起。” 庄妈妈见状,很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王妃您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会尽快安排你们见面的。” 说着叹了一声,似是想着王爷对她做的事,很有些担忧。 聂倾城知道庄妈妈都是为自己好,可是她现在只能拒绝。 菊园,聂音音看着吊着肩膀脸色苍白的桃夭,很有些不悦:“打听的怎么样了?” 她刚刚让桃夭想办法出去打听,想要知道聂倾城感染的情况。 见桃夭出去好半天才回来,自是不高兴的很。 看都没看桃夭眼下手上的模样,只是冷着声质问。 桃夭见状心中虽苦面上却是不敢表现半分。 只是想着打听来的消息,眉头紧皱:“我使人去问了,韶华苑那边好像并没有感染,药庐那边也送了汤药过去,但是聂倾城并没有任何问题。” 聂音音闻言顿时皱眉:“她没有感染吗?” 桃夭见状很有些小心翼翼:“没有……” 就听着啪的一声,茶盏被摔碎的声音。 当即小心翼翼的开口:“小姐,息怒。” “我听说了,这时疫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感染上的,说是有的人即便去过有时疫的地方,也不见得马上能感染上。我想这聂倾城应该就是这样的,所以并未感染上时疫。只是在芙蓉园,跟意柳接触的时候,将病症传给了意柳。” 聂音音闻言恨得咬牙切齿:“她为什么没感染上!不行,这么好的机会,我一定要她死!” 桃夭闻言也有些心动。 这的确是个很好的机会。 因为昨天断肠散的事情,若是再下毒,不说王爷会怀疑。 只怕聂倾城自己都会小心谨慎,她们很难得手。 但眼下云南王府出现时疫,若这个时候她感染时疫死了,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他们头上。 心中想着,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看着躺在床上的聂音音,小声说道:“小姐,她现在是没感染,但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她感染啊!” 聂音音闻言脸上的神色顿时动了动:“你什么意思?” 桃夭当即靠过去,尽量压低了声音:“听说这个时疫,不一定是要人传人,只要有那些感染时疫死了的人身上的物件,吃食,也会将病传给别人。” “她现在还没感染,许是接触的不多。若是咱们让人寻了那感染时疫死了的人的东西,送去韶华苑,只要东西留在她身边,害怕她不感染吗。” 桃夭说着,眉眼中满是阴狠的笑。 第五十三章:水华的情况 聂音音瞬间反应过来,更是笑出声:“桃夭,你可真是我的好丫鬟。也只有你才能帮我想出这么好的法子。” 说着吩咐桃夭:“你想办法送个信回去,让我娘安排人去帮我寻一些物件,再使银子叫人悄悄换到聂倾城的房间里。” “我就不相信,这次她还不死!” 聂倾城不知道聂音音主仆的算计。 只是满心焦急的等着杨嬷嬷那边的人过来送信。 瞧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小丫鬟,噔噔噔的跑过来,冲着院子里喊:“庄妈妈在吗?” 聂倾城当即站起身来。 庄妈妈则是从窗户伸出头,见着是杨嬷嬷跟前的小丫鬟,轻声示意聂倾城:“王妃换衣裳吧。”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跟晴云互换了衣裳。 而庄妈妈则是出去客气了两句,说要跟王妃说一声,转身回屋。 屋子里,聂倾城已经换好了晴云的衣裳,而晴云则是装成她的样子,躺在床上,拉着床幔,只依稀瞧得见床上有人,从外面却是无法看清脸。 庄妈妈见都安排妥当,冲聂倾城点点头,声音极低的说道:“王妃,低着头跟我走。” 说完领着聂倾城出去。 过来送信的小丫鬟也是个聪明的,瞧着聂倾城穿着晴云的衣裳,当即装作高兴的样子,拉着聂倾城的胳膊:“晴云姐姐也一起去吗,太好了,我那有娘老子带来的糖糕,晴云姐姐去,正好一起尝尝。” 说着拉着聂倾城出了韶华苑的门。 那些个院子里忙活的丫鬟婆子,瞧着小丫鬟这么说,只以为她拉的是晴云,便也没多心。 等出了韶华苑的门,小丫鬟这才轻声道:“王妃莫要害怕,这条路没什么人,不会被撞见的。” 说着领着聂倾城从小路直接去了安置水华的院子。 和上次一样院子里空空的,没有伺候的下人。 只有一个杨嬷嬷端着簸箩坐在门口。 瞧着庄妈妈带着人过来,杨嬷嬷也没多说,只是示意庄妈妈坐下两个人说着针线。 而一直挽着聂倾城胳膊的小丫鬟,则是笑着开口:“晴云姐姐跟我去屋里吃糖糕吧。” 说着跟杨嬷嬷打了个招呼,得了应允,当即挽着聂倾城进院子。 看着院子的陈设,聂倾城心中越发紧张。 上次她是误打误撞闯进来的,还是半夜根本没瞧清院子里的情况。 眼下见着,只觉得这院子很有些荒凉。 若不是自己撞见过,她根本想不到水华会被安置在这里。 担心水华的情况,聂倾城跟着小丫鬟大步进了水华所在的房间。 和上次一样,水华安静的躺在床上,只有微弱的呼吸告诉负责照顾她的人,她还活着。 小丫鬟见聂倾城在看到水华那一刹那,仿佛是走不动步一样,便也停了下来。 安静的退到一边。 聂倾城好半晌这才平复自己的情绪,上前去查看水华的情况。 上次她便发现水华心口郁结,如果不帮她把堵在心口的郁气排出,她只怕活不了多久。 想着水华的情况,聂倾城伸手摸上她的脉门。 一旁的小丫鬟终是好奇的问出声:“王妃会把脉?” 闻言聂倾城摇摇头:“算不上会,只是小时候学过一些。” 说完看向小丫鬟:“你叫什么名字?” 闻言被问到的小丫鬟,当即咧嘴笑了笑:“我叫湘绣,是从小就被卖到云南王府的。” 说着看向躺在床上的水华:“王妃认识她吗?”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认识,她对我很重要。” 湘绣越发不解了:“她是谁啊?” 聂倾城闻言知道她和杨嬷嬷应该不知道水华的身份,便也没细说。 只是一边把脉,一边问了句:“王爷为什么把她藏在这,你知道吗?” 湘绣闻言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有此我听王爷和承影侍卫说话,好像是要把她救活问什么事,还有作证什么的,我离得远也没听清楚。” “我们只是王府的下人,王爷把人安置在这里,让我和嬷嬷照顾着,我们就只管照顾,别的也不敢多问,嬷嬷说了有些事知道的多了并不好。” 聂倾城闻言心中咯噔一声。 想着自己的猜测,难道他也觉察出未央宫的火是有问题的。 所以救下水华,是想让水华作证,他好名正言顺的举起皇上谋杀皇后的大旗,推翻韦祯。 心中猜测,看着水华,聂倾城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 水华是未央宫火灾唯一的目击者,是唯一能够指证杨玄琰和盛婉婉的证人。 云怀瑾想要推翻杨玄琰的统治,留下她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想着水华受了这么多苦难,醒了还要成为云怀瑾为了保住自己云南王地位的棋子。 心便格外难受,看着水华忍不住红了眼眶。 湘绣瞧着即便不忍,却还是只能轻声提醒:“王妃,时间不早了……” 聂倾城知道她是担心会有人过来撞见。 当即擦了擦眼角,看着湘绣:“我需要帮她把胸口的郁气疏通,你能帮我看一会吗。” 说着见湘绣眼中的担心,解释道:“她对我很重要,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的。” 湘绣闻言瞧着聂倾城,咬了咬嘴唇。 犹豫了好一会,终是点点头:“王妃,你快着点。” 说完走到门口去帮她盯着。 聂倾城见状,当即双手按在水华的腹部,身上微薄的内力转动,顺着水华的腹腔按压。 将她原本堵在心口的郁气,彻底打通。 湘绣守在门口,听着聂倾城急促的声音:“水华,水华你醒了吗?” 当即回头,就见着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的水华,手动了动。 顿时心中很是震惊:“她有反应了。”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她刚刚疏通了堵在水华胸口的郁气,这才让她稍微有了一点反应。 却也只是一点,便再没动静。 看着水华恢复之前只剩下呼吸的模样,聂倾城眸中的神色越发凝重。 湘绣见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 很有些小心翼翼:“要不,我跟杨嬷嬷说一下,去寻大夫过来瞧瞧。” 聂倾城闻言当即想起住在云南王府的神医周深,如果有他在,定然可以治好水华。 当即问道:“王爷可让周深来过?” 湘绣闻言似是不知道周深是谁,摇了摇头:“自打她被送到这里,除了王爷和承影大人,再没人来过,我不知道周深是谁。” 聂倾城闻言顿时眉头紧皱。 第五十四章:你能对本王笑一笑吗 周深明明在云南王府,若云怀瑾真的想要救她,哪怕只是作为自己的一颗棋子,也该让周深过来替她诊治。 可按照湘绣说的,不只是周深,就连给晴云解毒的张大夫都不曾来过。 云怀瑾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 心中不解,却也没法质问,只能看着湘绣:“那麻烦你了。” 说着主动起身出去。 她在这,杨嬷嬷和湘绣就不能去通知承影找人过来给水华医治。 即便再不放心,聂倾城也知道自己该走了。 杨嬷嬷和庄妈妈坐在院门口说话,瞧着聂倾城出来,只是笑着问了句:“甜糕好吃吗?” 聂倾城闻言知道她这是接着刚刚湘绣那个借口在说。 当即感激的福了福身:“好吃,谢谢杨嬷嬷。” 杨嬷嬷闻言没阻止,只是点点头:“好吃就回去吧,等下次再有,再叫老妹子带你过来。” 聂倾城闻言知道杨嬷嬷的意思,顿时感激不已,再次谢过杨嬷嬷这才跟着庄妈妈离开。 瞧着她们走远,湘绣这才把刚刚屋内发生的事情,告诉杨嬷嬷。 杨嬷嬷见状叹了一声:“你在院子里守着,我去找大夫。” 说着放下簸箩,转身往前院走。 承影刚准备出去,就见杨嬷嬷过来,不由皱眉。 想着之前吩咐杨嬷嬷做的事,心中微顿,示意杨嬷嬷去一边说话:“她去了?” 杨嬷嬷闻言点点头:“去了,我特地守在门口,让湘绣跟着她进去。” 闻言承影只是在意聂倾城见了水华之后的反应。 这段时间看着,他越发怀疑,未央宫那场火是不是她放的。 虽然外面传闻,那场火是她的无意撞翻,因为害怕逃走,才导致的火灾逐渐失控,烧了整个未央宫。 可现在他却觉的这件事的疑点特别多。 若真的是她无意撞翻引起火灾,即便她不说,未央宫的宫人不可能都看不到。 而且他特地去查了出入宫的记录。 那天聂倾城的确进了宫,却没有明确的出宫记录。 他为此问过当天值守的人,没说聂倾城,只是拿着画像问有没有人见过她出宫。 没有一个人看见。 聂倾城在宫内,只认识盛月舞。 假设火真是她放的,那她仓皇逃走,肯定会离开皇宫。 绝不会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还待在宫内。 因为这些疑点,承影怀疑未央宫火灾的真相。 又无意中听到庄妈妈和杨嬷嬷说话,得知聂倾城想要见水华。 这才将计就计,想看看她的反应。 若她真的是火烧未央宫的凶手,看到水华,定会表露出来。 “怎么样?她什么反应?” 杨嬷嬷轻声道:“湘绣瞧着她好像对水华很在意,她自己也说水华是对她很重要的。并没有半点慌张的模样,反而在见到她的第一时间,是伸手替她把脉。然后让湘绣帮她守着,按压了水华的腹部。” “湘绣说在她替水华按压之后,她清楚的看见水华的手动了一下,却只是一下便没了动静。王妃似是担心水华的安危,便主动离开,好让我们过来禀告,请大夫过去看看。” 杨嬷嬷说着,眼中神色很是凝重。 她是云南王府的老人,是将云怀瑾养大的奶娘。 地位不是旁的婆子可比的。 知道的自然也比旁的人多。 她知道水华的身份,也知道云怀瑾对聂倾城的恨。 所以在聂倾城进小院的时候,格外注意了她的神色。 如今跟承影说起,想着当时聂倾城看水华前后的神色。 声音很是沉重:“我觉得她不像是火烧未央宫的人。” “假若未央宫那把火真的是她放的,水华是因为她变成这个样子,她绝不会如此从容的去见水华。而且从头至尾她眼中只有关心的神色,没有半点紧张和无措。” 承影闻言眸中神色转动:“这件事我会再去查,王爷那般在意皇后,若是没有确切的证据,他不会相信我们的话。水华那边你再留意一下,等会我让张玮过去看看。” 杨嬷嬷闻言点点头,转身回了后院。 而承影却是站在原地,看着韶华苑的方向,神色很有些复杂。 他见过原本的聂倾城,虽然并未真的相处过,却是知道她的性子。 是个怯弱到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人。 叁年前,王爷看着盛月舞出嫁之后,失望的离开京城。 从此之后叁年未曾到过京城。 虽然叁年未见,一个人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可若从那个怯弱到不敢抬头的人,变成现在这副清冷的模样,这变化也太大了。 韶华苑中,聂倾城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承影的怀疑。 只是想着水华的情况很是担心。 庄妈妈见状轻声劝解道:“王妃,你不用担心,杨嬷嬷不是说了,等过几日有机会,再让您去瞧。” “她人在云南王府,不管是因为什么,王爷既然将她带回王府,让杨嬷嬷照料着,就定然不会让她出事的。”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没再想这件事。 等晚上,刚准备用晚饭,看着云怀瑾进屋,聂倾城心中猛地一沉。 却是想着云怀瑾对自己动手的狠劲,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 只是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站在一旁。 云怀瑾是真的会对她下死手,她想要活命,就绝对不能得罪云怀瑾。 庄妈妈原本还有些担心。 担心王妃的脾气,会惹怒王爷,还想着提醒。 见王妃已经起身,知道她这次是真的把话听进去了。 当即松了口气。 云怀瑾却是站在门口。 看着聂倾城低着头,站在那里,卑微的样子。 心隐隐有些刺痛。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恨自己,满脸倔强的样子,会不高兴。 如今看着她卑微顺从的样子,心中还是不高兴。 脑海中浮现出她和晴云在一起时脸上的笑。 心中很有种冲动,想要看着她对自己笑。 如同对晴云,和承影他们那样,由心的笑。 看着聂倾城低着头,卑微顺从,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云怀瑾终是忍不住:“你看到本王就一定要这个样子吗?本王就如此让你厌恶吗?” 聂倾城闻言抬头,却是没看云怀瑾,目光只是注视着他的脚下:“王爷想要我什么样子?” 云怀瑾闻言,声音带着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卑微:“你能对本王笑一笑吗?” 聂倾城却是哑然,心中满是讽刺。 第五十五章:小心翼翼的举动 笑,她笑不出来。 他为了聂音音,几次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她怎么可能笑的出来。 可是想着自己眼下的处境。 即便心中再讽刺,却也只能强扯嘴角。 云怀瑾看着聂倾城那毫无感情的笑,心仿佛被揪着一样难受。 周身的气压也瞬间低了好几度。 就连站在门口的晴云和庄妈妈都忍不住跟着害怕。 生怕他下一刻便会恼怒的对王妃动手。 就在庄妈妈和晴云揪着心,想要扑上去护住聂倾城的时候。 云怀瑾身上的寒意逐渐消退,看了眼聂倾城,没有再要求什么。 只是说了句:“吃饭。” 随后自顾自的走到桌边。 庄妈妈见状赶紧给他拿了碗筷,朝聂倾城使眼色。 聂倾城本就没什么胃口,如今看着云怀瑾,越发没了胃口。 可瞧着他坐在这,自己若是不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只怕会惹怒他。 想着水华,想着自己还未完成的事。 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坐在云怀瑾的对面,保持着离他最远的距离。 看着聂倾城坐在自己对面,云怀瑾眉头微皱,却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安静的吃饭。 一时间整个桌子上,只能听到筷子碰到碗的声音,安静的没有任何人说话。 就连韶华苑的丫鬟婆子,瞧着王爷在王妃房里用饭,一个个也吓得不敢吭声。 好不容易等一顿饭吃完,聂倾城只觉得煎熬的让她想要逃离。 原以为吃完饭,云怀瑾就会离开,却没想到他直接让人打了热水,随后站在聂倾城的面前:“替我宽衣。” 聂倾城见状眸中满是难以理解的神色。 不知道云怀瑾到底是在唱哪一出。 手上却还是顺从的替他解开衣服上的系带。 面无表情的脱了外衫。 原以为云怀瑾还会为难,却没想到云怀瑾只是让他脱了外衣,便自己去暖阁沐浴,没有再让她跟着伺候。 见着云怀瑾进去,庄妈妈这才小心翼翼的提醒。 “王妃,你既然决定先不走,就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要再惹怒王爷。” 聂倾城闻言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当即点点头:“放心,我知道。” 说完拿着丫鬟送上来的衣裳,转身进了暖阁,站在屏风后面。 云怀瑾隔着屏风看到聂倾城的身影。 心中有些怅然。 他今天站在凤鸣跟前想了一天。 也越发明确自己的心思。 即便再不愿意承认,也无法改变,自己为她心动的事实。 也正是看清楚自己的心思,他才会来韶华苑用晚饭。 只是想按照寻常夫妻的相处模式,跟她试试看。 可见着聂倾城如此卑微顺从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心里却是格外烦躁。 看着聂倾城站在屏风后面,一动不动的样子。 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 她面对自己的恨和惊恐。 面对晴云庄妈妈甚至承影时的温柔和煦。 所有画面交织在一起,让他格外的烦闷。 哗啦一声直接从浴桶中站起来。 拿过旁边放着的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水。 目光却没有离开过屏风后面的那个身影。 聂倾城听着里面的动静,即便心中很抗拒,却也只能强迫自己拿着衣服进去。 看着聂倾城低着头,顺从的模样,云怀瑾心中的烦闷更甚。 “把衣服放这,出去。” 聂倾城闻言却是如蒙大赦,直接将衣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转身脚步飞快的离开。 似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落在云怀瑾的眼中,便格外的刺眼。 “你就那么厌恶我,厌恶到恨不得马上逃离吗……” 满是讽刺的笑在嘴角绽开。 云怀瑾拿过衣服穿上,没有去主屋,而是大步离开了韶华苑。 庄妈妈瞧着王爷沉着脸离开,以为王妃又惹恼了他。 当即担心的进屋,看着聂倾城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很有些担心:“王妃,您是不是又惹王爷不高兴了?” 聂倾城闻言摇摇头:“没有。” 说完不想再提云怀瑾,吩咐庄妈妈带着人去把暖阁的水收拾了。 自己则是简单梳洗,把晴云打发回去,盘腿坐在床上。 她昨天明确感受到体内的寒毒已经蠢蠢欲动,自己很是艰难才压制住寒毒。 即便如此,晚上睡觉前也冷的叫她忍不住发抖。 可今天一整天,寒毒竟是没有任何动静。 仿佛被完全压制了一般。 虽然下午喝了承影送来的药,可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实在摸不清体内寒毒的状况,她只能赶紧运功。 离着还魂汤失效已经没多少日子。 如果她不能完全压制住寒毒。 只怕还魂汤的药效消失,她会马上被寒毒侵体活活折磨死。 足足练了一个时辰,着实有些疲累,聂倾城这才翻身下床,熄了蜡烛。 而韶华苑外,云怀瑾紧盯着主屋的窗户。 看着烛火熄灭,心中微微动了动,却是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等了整整半个时辰。 这才飞身进屋。 屋子里聂倾城已经睡着,只是不如昨天睡得沉。 听着动静微微皱眉。 似是有些不安。 云怀瑾见状当即停住动作,似是怕吵醒她。 见她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惊醒,这才松了口气,轻步走到床边。 借着月光,看着聂倾城恬静的脸。 月光下绝美的面容,没有那么清冷,也没有那么卑微顺从。 轻柔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 只有这一刻的她,才让他觉得心安。 只有这一刻完全沉睡的她,才是毫不设防,真正的她。 嘴角满是苦涩的笑,伸手轻轻顺了一下挡在她脸上的碎发。 云怀瑾拿出准备好的安神香,在一旁点上。 看着她睡梦中因为不安微皱的眉,因为安神香的作用,慢慢松开。 眼中浮出一丝宠溺。 伸手握住她右手的手腕,内力源源不断的往她体内灌输,帮她抵御那蠢蠢欲动的寒毒。 睡梦中聂倾城只觉得冰天雪地里,一个黑影慢慢靠近。 随后将自己拥入怀中。 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他怀中的温度却是那么真切。 真切的让她有些眷恋。 下意识往那个温暖的怀中钻了钻。 云怀瑾合衣睡在聂倾城的身边,轻轻搂着她。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靠近,眼中顿时浮现出一丝笑意。 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宠溺。 由着她在怀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这才盖好被子。 感受到怀中逐渐温暖的身子,和鼻尖若有若无的清香。 心仿佛被塞满了一样。 暖暖的让他有些无措。 许是不想再看到聂倾城惊恐的模样。 没等她睡醒,便直接起身,将床头燃着的安神香熄灭,随后替她压好被子转身离开。 庄妈妈刚醒,正准备喊晴云起床,就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透过窗户看着王爷从王妃房间出来,心中咯噔一声。 第五十六章:定北侯府送来的 瞧着王爷出了韶华苑的门,庄妈妈赶紧小跑着去主屋。 见聂倾城无比安详的睡在床上,房间也没有任何弄乱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不确定王爷要做什么。 只要王妃没事就好。 见聂倾城一时半会怕是不会醒,便很是小心翼翼的关了房门,去喊晴云起床。 等聂倾城起来的时候,庄妈妈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伺候她梳洗。 趁着给聂倾城换衣服的时候,特地看了眼她的胳膊,见着淤青消了不少。 吩咐晴云去拿伤药过来:“再上几次药,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聂倾城闻言看着胳膊。 承影送来的药都是极好的。 虽然只用了两次,可胳膊的伤明显没有以前那么疼。 只是淤青没那么容易消退,怎么说也还得几天。 顺着胳膊目光落在手腕的伤疤上,聂倾城眸中的神色暗了几分。 她这一身的伤,大多数都是拜他所赐。 只因为那个心思歹毒的聂音音。 想着云怀瑾昨天晚上在韶华苑用饭的事,聂倾城眸中的冷意更甚。 庄妈妈见状,替她整理了一下袖子,盖住手腕,似是不想让她去想那些不开心的。 只是轻声道了句:“王妃,用饭吧。” 因着今天是月中,是云南王府发月例的日子。 韶华苑的下人,大多都去账房领月例了。 整个韶华苑只有聂倾城独自坐在院子里。 听着有脚步声响起,还以为是庄妈妈回来了,聂倾城转过头,却是个不曾见过的小厮。 小厮站在韶华苑门口,一副不敢进来的样子,四处张望。 见着聂倾城当即吓得低下头:“小的见过王妃。” 聂倾城闻言声音淡淡的:“有事?” 小厮赶紧把手中的包袱双手递上。 “这是刚刚定北侯府那边派人送来的。说是王妃母亲的遗物,他们收拾院子找到,就让人给您送过来。” 聂倾城闻言看着那个包袱,她没有原主的记忆。 不知道这是不是原主母亲的东西。 只是瞧着小厮战战兢兢的样子,示意他把东西放在桌上。 小厮见状赶忙弓着腰将东西送进里屋放在桌上,便快步离开。 聂倾城则是缓步进屋,打开那个用云纹蜀锦的绸子做的包裹。 打开里面都是一些零碎的东西,只有一个木盒格外的显眼。 看着那个木盒上的雕花,她突然想起来。 自己还是盛月舞的时候,曾经听原主提过,有这么一个盒子,却是丢了。 里面装着一块玉佩,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 眼下见着这个盒子,聂倾城不由伸手打开。 果然盒子里躺着一块,玉佩。 足有一个鸡蛋大小的玉佩,上好的祖母绿,没有一点杂质。 和当初她说的一模一样,整块玉上只有一个倾字。 想着记忆中原主跟自己提起过的,她名字由来的玉。 聂倾城很是郑重的将盒子盖上,随后放在床头。 庄妈妈和晴云领了月例回来,看见桌上的那个包袱,很有些纳闷:“王妃,这是哪来的?” 闻言聂倾城看了眼包袱,和床头装着玉的匣子:“是定北侯府送来的,我娘的遗物。” 闻言庄妈妈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将包袱重新收拾好:“那奴婢给您收起来。” 说着将东西放进柜子。 却是没有注意到床头那个匣子。 聂倾城也没提,只是看着晴云一脸笑意,忍不住跟着嘴角微扬:“怎么,涨月例了?” 闻言晴云当即把自己刚拿到的月例钱捧到聂倾城的面前:“嗯,涨了好多。” 庄妈妈见状,忍不住打趣:“你原本是最末等的粗使丫头,现在成了韶华苑的大丫头,这月例自是涨了不少。” 说着看向聂倾城很有感叹:“我们都是沾了王妃的福。” 聂倾城闻言摇摇头:“是你们心善。” 若是当初她们不曾对她心善,承影也不会看见。 更不会将她们调到韶华苑。 所以一切都是有因果的。 因为她们对她的善意,才让她们主仆走到一起。 庄妈妈闻言知道聂倾城的意思,没再说,只是打趣晴云把银子收好。 她们都没了家人,自也不用一发月例就托人送回家。 所有的月例钱都自己存着。 留着以后离开王府活命用。 晴云这些年跟着庄妈妈攒了不少,眼下听着庄妈妈的话,当即点点头,转身跑回去将银子锁在自己的小匣子里。 有晴云在跟在嬉闹,聂倾城也不如刚刚那般无聊。 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晴云和庄妈妈,脸上满是笑意。 云怀瑾站在观景阁上看着韶华苑的情形。 看着聂倾城脸上的笑意。 心中说不出的嫉妒。 他真希望自己也能看到这样的笑。 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他。 可是这一天怕是有点难。 承影一上观景阁,就注意到韶华苑的情况。 见自家王爷看着韶华苑里那个人,失神的模样。 眸中的神色暗了暗。 他跟了王爷这么多年,最懂他的心思。 只是看他眼下呆呆伫立的样子,就知道他对她动心了。 想着他们之间隔着的仇恨,和之前王爷对王妃做的那些事情。 承影心彻底跌入谷底。 心中也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到那场火灾的真相。 云怀瑾觉察到身边的动静,回头见承影站在背后,当即收了眼中的神色:“怎么样?” 承影闻言冷声道:“北境那边,一个活口都没。去北境的人已经回来了,虽然没找到活口,却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听承影这么说,云怀瑾眸中的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一直都觉得雍王府的事情太过蹊跷。 即便只是老王爷和小王爷带着家眷回京。 那也不是随便几个流寇山匪就能杀了的。 要知道雍王府即便是女眷,都是能上阵杀敌的人。 除了只有叁岁的小世子,剩下哪个不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 偏偏这么一帮人,在回京的路上,被贼匪给杀了。 不管朝廷怎么说,云怀瑾都无法相信。 所以才命人去调查这件事,想要找到杀害老王爷他们的真正凶手。 如今见那边传来消息,云怀瑾当即面色冰冷的转过身:“什么蛛丝马迹?” 第五十七章:王妃感染上时疫了 承影闻言恭敬的开口:“据那附近的山匪交代,老王爷遇袭的那一块,乃是清风寨的地盘。清风寨虽然在那边已经很多年,但并非是什么江洋大盗横生的地方。相反更多的是被官逼着反上山的老百姓,即便是有点力气这样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对付的了老王爷他们一行。” “只有这些?”云怀瑾闻言冰冷的声音如同蒙了寒霜一般。 承影知道他这是怒急,当即低头:“眼下还只有这点,如今清风寨的人没留下一个活口,老王爷一行人,也尽数身亡,实在是找不到任何于这件事直接相关的人。” “眼下已经安排了人继续调查这件事,因为不好明着调查,所以动作会有些慢。” 云怀瑾见状,强压下心头的怒气:“加派人手,务必查清楚那件事的真相。” 承影闻言恭敬应声。 因着盛老王爷的事情,云怀瑾也没了心情。 转身回书房。 等他晚上去韶华苑的时候,才发现韶华苑有些不对劲。 主屋的门开着,云怀瑾进了院子都没瞧见晴云和庄妈妈的身影。 想着眼下是该用晚膳的时候,她们应该忙着伺候才是。 听着房间内还有男人的声音。 云怀瑾心瞬间被提起,当即大步往韶华苑主屋走去。 屋子里庄妈妈和晴云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张玮则是坐在床边替聂倾城把脉。 晴云看着面色苍白的聂倾城,眼泪一个劲往下掉。 “今天一直好好的,怎么王妃突然就昏倒了。” 庄妈妈见状拉着晴云,怕她影响张大夫替王妃医治。 一边担心她的情况,一边嘱咐晴云不要吵到张大夫。 晴云闻言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云怀瑾一进门就看着这么一个场景。 眸中的神色瞬间便的冰冷。 大步走到床前,瞧着面色苍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聂倾城。 心被狠狠的砸了一样,疼的让他有些无措:“怎么回事?” 张玮听着声音才注意道王爷来了,赶紧起身:“王妃染上了时疫。” 一句话顿时整个屋子里没了声音。 庄妈妈和晴云是吓到了,时疫那可是要人命的。 而云怀瑾则是震住。 云南王府根本没有时疫,那不过是他为了处置意柳说的一个幌子。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随意编的一个幌子,竟然成了真的。 看着躺在床上的聂倾城,眼中的神色阴沉的厉害。 “她这些日子从未离开过王府,怎么可能感染时疫。” 张玮闻言也无从解答,只是眉头紧锁:“王妃身上还有寒毒,伴随着还魂汤的药力,如今又感染时疫,情况很是不好。” “如果想医治王妃,怕是需要我师父亲自出手。” 云怀瑾闻言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去请周先生!” 张玮见状,赶紧去寻周深。 看着张玮出去,云怀瑾眼中神色格外的复杂。 伸手摸了聂倾城的额头,只觉得她额头烫的厉害。 想着她体内的寒毒,有寒毒侵蚀还烫的这么厉害,难怪张玮轻易不敢用药。 按照眼下她的情况,需要用药散热降温,就势必要用一些寒凉的药。 可她体内还有寒毒,若是用寒凉的要,等于给寒毒打开压制它的那道封印。 到时候时疫未曾治好,她只怕会先死在寒毒之下。 想着自己过给她的寒毒,云怀瑾心中满是悔意。 看着聂倾城苍白的脸。 他才明白,这些日子她在自己的心中,扎的有多深。 如今看着她被病痛折磨着,那些恨彻底被抛诸脑后,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救她,无论用什么办法,付出多大的代价。 周深赶到的时候就见云怀瑾双目赤红。 关于府中时疫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眼下瞧着床上的聂倾城,越发觉得其中有蹊跷。 伸手替聂倾城把了脉,知道她此刻凶险的情况。 顾不得旁的,赶紧用银针先稳住她的心脉。 随后写下一个方子,递给张玮:“马上让人按照方子熬了药送过来。” 张玮见状拿着方子快步出去。 云怀瑾见状看向周深:“先生,她怎么样?” 周深闻言只是沉吟一声,目光落在一旁的庄妈妈和晴云身上:“你们一直跟王妃在一起?” 庄妈妈闻言点点头:“只有今天领月例的时候离开了一下,之后便一直在一起。” 见周深这么问,庄妈妈心顿时跳的离开:“周神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周深闻言微白的眉头紧锁。 没有回答,接着问:“她昏迷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庄妈妈闻言摇摇头。 从早上她伺候王妃洗漱吃饭开始,到王妃昏倒之前,她并未发现任何问题。 犹豫半晌这才想起来:“下午王妃说过有些困乏的厉害,这是以前没有的。” 虽说伺候聂倾城也没几天,但是对聂倾城的习惯,庄妈妈却是摸清楚了。 她每天下午总喜欢坐在院子里那颗槐树下看晴云嬉闹。 之前从未说过困倦,只有今日有些疲惫。 想着下午聂倾城的表现,庄妈妈惊声道:“就是下午,王妃说困倦的很,奴婢便伺候她休息。一直到晚上,瞧着她还没醒,想着到了晚饭时间,便让晴云伺候她起来。王妃起来的时候,瞧着就有些不对,我们还以为她是受了风寒。没想到,刚走几步,还没等坐下,王妃就直接昏了过去。” 周深闻言,一双鹰目之中透着寒光。 看着床上的聂倾城:“王妃感染时疫的时间不长,之所以来的这么凶险,是因为她体内有寒毒。加上还魂汤过度透支了她的身子,导致时疫感染的如此凶险。” “按照你说的,她应该是今天才刚感染上的时疫。” 庄妈妈闻言心中很是不解:“可王妃是怎么感染上的呢?” “韶华苑的下人这些日子都没离开过,王妃身边也一直只有我和晴云伺候着,再没接触过旁人。” 说着想起王府传言的:“会不会是芙蓉园的意柳?” “王妃前日去过芙蓉园,会不会是在芙蓉园感染上的。意柳不也感染了时疫吗?” 闻言周深和云怀瑾对视一眼。 芙蓉园有没有时疫别人不清楚,他们两个却是清楚的。 意柳感染时疫不过是一个幌子。 不过是为了把人悄无声息的送走,才扯出来的。 聂倾城绝不可能是在芙蓉园感染上的。 第五十八章:一定要查清楚 看着庄妈妈肯定的模样,周深摇摇头。 “没有人接触过,那韶华苑有没有拿进来过什么东西。” 时疫感染,不一定非要有人才行。 只要有感染时疫病逝接触过的物品,也是可以让人传染上。 虽说这种几率没人传人那么大。 但聂倾城的身子不如常人那般,只是看起来还算健康。 实际上内里早已经被还魂汤毁的差不多。 按着她眼下的情况,若是接触了这类东西,也很容易感染上。 庄妈妈听着周深这么问,当即想起来,定北侯府送来的那个包袱。 “有!有个包袱!” 说着赶紧将包袱从柜子里翻出来。 连带着床头的那个匣子。 “这些都是今天上午我们去账房的时候,有人送来的。” “我也是回来看见,才知道。” 云怀瑾见着那些东西,脸色顿时越发阴沉。 看着庄妈妈声音淬着寒意:“这是谁送来的!” 庄妈妈闻言声音有些颤抖:“王妃说是定北侯府的人送来的,是她娘亲的遗物。” 一句话瞬间叫周深和云怀瑾都变了脸色。 韶华苑的所有东西都没问题,只有这个包袱是今天才送进来的。 而它前脚刚送进来,后脚聂倾城就感染了时疫,是个人都会想到,这包袱和里面的东西有问题。 看着聂倾城面无血色的样子,云怀瑾压低了声音吩咐:“把这些东西全都拿去烧了!” 庄妈妈闻言不敢多说,拿着东西出去。 如果王妃的时疫真的是因为这包东西,那这些东西决不能留下。 可这毕竟是她娘亲的遗物。 想着聂倾城孤身一人,若是连最后一点遗物都不能留下,得多伤心。 庄妈妈红着眼点了个火盆,将包袱里的杂物全都烧了。 等到最后那个木匣子,终是有些不忍心。 转身回来:“王爷,能否将这个给王妃留下。” 云怀瑾闻言见着庄妈妈手中抱着的匣子,眸中生了一丝不忍。 一旁的周深见状,没有坚持让她必须处理掉。 只说了句:“等会用之前熏蒸的药汁浸泡一下,放在一个没人的房间,放置几天,等过几天这匣子上消了病气就没关系了。” 庄妈妈闻言当即对周深千恩万谢。 总归是给王妃留下一个东西,留下一个念想。 云怀瑾没有去看庄妈妈。 坐在床边心中满是定北侯府要害聂倾城的事。 东西是定北侯府送来的,这东西有问题,也跟定北侯府脱不了关系。 将带着时疫病气的东西,送到韶华苑。 定北侯府的人,这是铁了心想让她死。 毕竟这都是她娘亲的遗物,只要送到王府,必然会交到她的手上。 也只有她会因为亡母的念想,将东西放在身边。 想着送东西之人的算计,云怀瑾眸中的神色都透着阴寒。 当即吩咐:“承影!” 守在外面的承影赶紧上前:“王爷。” “马上去给我查!看看东西到底是谁送来的!” 承影一直守在外面,自是对聂倾城如何感染时疫的事情听得清清楚楚。 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想要去找定北侯府算账。 眼下得了云怀瑾的吩咐,自是没有半点迟疑,直接闪身离开。 而菊园中,聂音音实在是躺的累了,坐在椅子上,吃着厨房送来的点心:“东西送进去了?” 桃夭闻言一脸谄媚的点点头:“上午就送进去了,夫人听了小姐的话,让人昨晚就把那块玉放到死人堆里放了一整晚。那块玉是她娘留下的,她一直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眼下见着这块玉,自是要贴身收着。夫人还特地找人问了,只要她把玉贴身带在身上,就必然逃不过。” 聂音音闻言眼中的笑意更甚:“她本就不得怀瑾哥哥的眼,整个云南王府上下,更是恨不得她早死早好。就她这样,感染上时疫,就只有死路一条!” “等她一死,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是这云南王府的王妃。怀瑾哥哥和被她霸占的一切,都将重新回到我的手上!” 桃夭见状赶紧附和的捧着:“小姐眼下只要耐心等待,我已经让人盯着了,只要韶华苑那边有了动静,马上过来通知,小姐就等着成为云南王妃吧。” 聂音音见状脸上止不住的笑意。 捏起一块糕点往嘴里送,就听着外面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当即看向桃夭。 桃夭则是一脸欣喜:“小姐,成了!” 第五十九章:陷害王妃的人抓到了 这是她跟人说好的,若是韶华苑那边出了事,只管在门口学布谷鸟叫。 眼下听着报信的小丫鬟这一声。 桃夭高兴的满脸堆喜。 聂音音更是忍不住笑出声:“这次,我看她还怎么跟我争!” 说着吩咐桃夭:“送个消息出去,让他们想办法,这次务必要了她的命。” 桃夭闻言点点头,赶紧转身出去。 全然不知道,她们的对话,已经被人给听了去。 承影在听到定北侯府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聂音音。 所以直接到菊园,刚巧听到这些话。 顿时脸上的神色猛地沉下来。 看着桃夭跟一个小丫鬟窃窃私语说了几句。 那个小丫鬟转身顺着小道往外走。 当即跟了上去。 而韶华苑里,云怀瑾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聂倾城,只觉得心仿佛被一只手狠狠的揪着,让他无法呼吸。 瞧着那张脸没有半点血色,身子也时冷时热。 云怀瑾恨不能替了她去受这个罪。 周深在一旁看着云怀瑾眸中痛苦的神色,长叹一声,吩咐药童将熬好的药端给云怀瑾。 “眼下她体内还有还魂汤和寒毒的药性,这两种药性的催化会让时疫变得更棘手。能不能熬过,就看这两天,你也做好准备。” 闻言云怀瑾身子未动,只是看着聂倾城,眼睛有些酸疼。 好半晌看着放在床前的药,很是小心的端起来。 庄妈妈见状赶紧将聂倾城扶起,让她靠坐在自己身上,方便喂药。 聂倾城此刻因为时疫引起的高烧整个人昏迷不醒,药根本喂不进去。 看着药从嘴角都流了出来。 晴云顿时红了眼。 “妈妈,王妃根本喝不进去,这可怎么办……” 庄妈妈见状也是心急如焚,眼下聂倾城昏迷不行,根本无法喂食,只能灌下去。 刚想说给掰开嘴给她灌下去。 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王爷将药喝进嘴里。 庄妈妈当即反应过来,将聂倾城放倒在迎枕上。 云怀瑾则是含着药,低头以嘴相喂,将一碗药给她喂了进去。 看着聂倾城喝了药,脸上总算见了一丝血色。 云怀瑾放下药碗。 药汁的苦涩,在嘴中蔓延,却比不过他此刻心上的疼。 昏迷中,聂倾城只觉得浑身热的难受。 那种灼热,不同于未央宫烈火灼烧。 却是像极了那次在后院柴房,被火盆炙烤的感觉。 让她感到绝望。 昏迷之间只觉得自己一会置身火场,一会却又落入冰天雪地。 眼前是祖父和哥哥嫂嫂笑看着自己。 身后是徵儿吐着奶泡的模样。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从眼角落下。 声音也变得喑哑。 “祖父,哥哥……我好累……小舞好累……” “你们不要丢下我……” “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好累……” 云怀瑾守在床边,看着聂倾城不安的模样。 心疼的握住她的手,却是听不清她口中的呓语。 断断续续只有,不要丢下我好累的字眼。 握着她的手,云怀瑾脑海中闪过的,满是新婚之夜后自己对她做过的事。 她累了,是因为他吧…… 因为他,带给她的那些伤害…… 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云怀瑾无比后悔,后悔自己因为盛月舞的死,对她做的那些惩罚。 寒毒趁着汤药的劲直接窜了出来。 被压制了这么长时间,眼下的寒毒来的比第一晚还要汹涌。 即便是云怀瑾都能感觉到她的手瞬间便的冰凉。 看到原本因为高烧发红的双颊,瞬间退去红晕,浑身上下都也在一瞬间没了温度。 云怀瑾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 赶紧用自己的内力,替她压制体内的寒毒,扯着嗓子喊周深。 “周先生,她寒毒发作了!” 周深坐在椅子上,听着云怀瑾的话,大步走过来。 直接摸上聂倾城的脉门。 云怀瑾就见他面色从未有过的难看。 一句话没说,直接拿着银针扎在她的身上。 他跟周深相处了十几年,最是清楚周深的脾气。 若是露出这幅表情,那定然是凶险无比。 目光落在聂倾城的脸上,云怀瑾双拳紧握。 心中自责,自己为什么要把寒毒过给她。 晴云不知道王妃怎么样了,只是看着周神医的脸色,吓得直掉眼泪。 庄妈妈见状,怕她哭出声会影响周神医给王妃医治。 小声劝她出去。 却是被晴云咬着牙拒绝。 “妈妈,就让我留在王妃身边吧,我想陪着她……” 说着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有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庄妈妈瞧着心疼的很,知道晴云是个重情义的孩子。 便也没再阻止,只是满眼担心的看着聂倾城。 等周深离开已经是半夜。 庄妈妈看着云怀瑾坐在床边,双眼通红。 轻声上前:“王爷,您先回去吧,奴婢在这守着。” 云怀瑾闻言身子没动。 庄妈妈见状犹豫了一下,把话咽了回去。 看着云怀瑾看着聂倾城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声。 早知道会如此,当初…… 转身刚要出去,就见承影进来当即福了福身:“承影大人。” 承影点点头,快步走到云怀瑾身边:“陷害王妃的人已经抓到了。” 云怀瑾闻言,冰冷的双眸动了动。 紧握着聂倾城的手松开,替她盖好被子。 吩咐庄妈妈,照顾好她。 起身出了韶华苑。 庄妈妈见状赶紧上前替聂倾城擦了擦手,又用帕子沾了水替她润已经干裂的双唇。 而承影则是跟着云怀瑾直接去了前院。 前院,定北侯府的下人和那个跟桃夭勾结的小丫鬟,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听着动静,见王爷进来,顿时吓得跪在地上不助的打摆子。 小丫鬟见状吓得魂不附体,连话都说不清楚:“王爷……不是,是她……是我……” 云怀瑾见状冷着脸坐在椅子上,从骨子里透出的威压,顿时让二人头都不敢抬。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你们加害本王的王妃!” 闻言小丫鬟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而定北侯府的小厮,虽然也怕,却不如小丫鬟那般。 听着云怀瑾的话,原本还紧张的身子,瞬间冷静下来。 抬头看着云怀瑾眼中倒没之前那么慌张,反而冷静下来。 满脸的愤怨:“是我做的,是我把东西放进死人堆里放了一夜,才送到王府。我就是要她死,要那个恶毒的女人死!” 第六十章:聂崇文夫妇登门(定北侯名字为聂 云怀瑾闻言眸中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紧盯着那个小厮。 小厮似是豁出去了一样,面对云怀瑾的注视,很是狰狞的笑了起来。 “那个女人,是她害死的秀儿,她就该死!” “我早就想杀了她,让她给秀儿陪葬。原以为她火烧了未央宫,会死在牢里,死在刑场,没想到竟然被你给救了。” “她嫁进云南王府,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给秀儿报仇。没想到老天怜惜我,竟然给了我这么个机会。” “所以是你在东西上做了手脚,要将时疫传给倾城!”云怀瑾声音冷的如同淬了一层寒冰。 看着那个面容狰狞的小厮,恨不能直接杀了他。 却是强忍着。 他不相信这一切来的这么巧。 一个小厮,竟然能想到这个法子,偏偏还是在他放出时疫之后。 所以即便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却也强忍着。 小厮闻言顿时笑了起来:“是,我听说云南王府有人得了时疫,就想到这个法子。原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让她替秀儿偿命,却没想到!” 小厮说着跪在地上,双眼通红没有焦距:“秀儿,我没用,没能亲眼看到她死,她害死了你,我却没办法亲手为你报仇!不过没关系,那个恶毒的聂倾城她也感染上时疫了,就算不死也休想好过!” 说着根本不给云怀瑾问话的机会,直接咬断自己的舌根,口吐鲜血整个人抽搐的倒在地上。 看到小厮自尽,那个小丫鬟吓得面色惨白,连跪都跪不住了。 瘫坐在地上:“王爷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奴婢只是帮二小姐送了封信回去。” “二小姐因为时疫不得出门,让奴婢帮忙送封信,真的只是送了封信去定北侯府,奴婢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 云怀瑾见小丫鬟吓得头都磕出了血。 知道她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便没追问,只是看着那个小厮面容冰冷,吩咐承影:“查一下,聂音音送了什么信去定北侯府。” 承影闻言当即应声,只是还没等他出去,门外传来消息。 “王爷,定北侯夫妇求见。” 云怀瑾闻言和承影对视一眼,看了眼地上已经死透了的小厮。 眸中神色变了变。 “请他们进来。” 门房当即小跑着出去。 聂崇武和赵氏一进门,就见着小厮的尸体躺在地上。 藏在袖子里的拳头顿时紧了紧。 赶紧快步进去:“王爷……” 云怀瑾见状看着聂崇武夫妇只是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便再未看那小厮一眼,眸中神色微沉:“不知侯爷侯夫人为何深夜到访?可是有什么事?” 聂崇武闻言想着赵氏的吩咐,当即开口:“王爷,音音和倾城怎么样了?” “我们刚接到音音让丫鬟送回来的信,说是意柳感染了时疫,已经没了。我们实在放心不下,特地赶过来,想看看她们怎么样了。” 说着一副很是担心的样子:“音音和倾城没事吧。” 云怀瑾见状瞧着聂崇武夫妇,声音微顿:“是聂音音让人送信告诉侯爷的?” 聂崇武闻言点点头,从袖子里抽出一封信:“是音音送信回来的,我看到信就过来,信还在这。” 说着故作无意的将信递过去,很是担心的问:“王爷,她们怎么样了?” 第六十一章:撇清关系 云怀瑾见状没去看聂崇文手中的信。 只是指了指地上的小厮:“侯爷可认识他?” 聂崇文闻言皱着眉想了想,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看向赵氏。 赵氏当即开口:“侯爷这是后院杂役的一个小厮,是咱们侯府的人。” 说着故作惊讶:“他不是应该在侯府吗?怎么会死在这?” “难道是他来王府送东西,冲撞了王爷?” 说完一副惊慌的模样抓着聂崇武。 云怀瑾见状,声音冰冷,不带任何情绪:“侯夫人让他给王府送过东西?” 赵氏闻言点点头:“前些日子收拾倾城的院子,找到的一些东西,都是她娘留下的遗物。我就想着让人送过来,毕竟是嫂嫂留下的,前天便打发了个小厮送来。因着侯府事情实在太多,安排下去便没再过问,没想到这小厮竟然死在这。” 说着故作惊慌:“王爷,可是他惹了什么事?” 云怀瑾闻言拧眉:“侯夫人是前天就让他把东西送来王府的?” 赵氏点点头:“前天上午就让他送过来了,我身边的嬷嬷都知道,难道他前日没来?” 赵氏说完故意骂了两句,直接撇清关系。 就算云怀瑾怀疑,她也不怕。 她之所以和聂崇文如此匆忙的赶过来,就是为了抢先一步撇清关系。 只要他们先开了口,把所有的事情推到那个小厮身上,就没人知道这件事跟他们有关。 原以为云怀瑾不在意聂倾城,即便是死了也不会管。 没想到上午刚做完,晚上小厮就被云南王府的人带走。 想着自己女儿还在王府,赵氏这才撺掇着聂崇文连夜赶过来。 眼下他们把话都说了,没有证据,就算云怀瑾怀疑也没办法。 想着自己女儿传回的话,云怀瑾对她那般照顾。 只要聂倾城一死,她就是云南王妃了。 这是何等尊荣的事,她决不能在这种事上出错。 当即补了一句:“是不是他冲撞了倾城?” 云怀瑾闻言看着赵氏,声音低沉:“他在东西上做了手脚,让王妃染上了时疫。” 赵氏和聂崇文闻言,当即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 “时疫?怎么可能?难道说……” “他将定北侯府要送过来的东西,拿到乱葬岗搁置了一日才送进王府。” “那都是王妃亡母的遗物,王妃随身带着,感染了时疫。” 云怀瑾一边说着,一边注意赵氏和聂崇文的表情。 可他们早算计好来了,哪能叫他看出半点异样。 听着这话,当即表现出一副惊愕心疼怒不可遏的模样,起身开口:“这该死的奴才,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做出这种事!” “当初倾城还在侯府,他就在倾城的饭食里动手脚。幸而丫鬟发现的早,这才没出事,原想着打一顿赶出去,却是音音良善不忍心瞧着他被打死,这才赶去庄子。” “都怪我,想着倾城嫁进云南王府,府上因为上次祠堂被烧了缺人手,将他调了回来。没成想他贼心不死,因为一个丫鬟,竟然再次对倾城下这样的黑手。他这么做是想要定北侯府和倾城一起去给那个丫鬟陪葬,实在是太狠毒了!” 第六十二章:王爷难道信了他们 赵氏说着,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倾城现在怎么样,我要去看看她!” 说完便往外走,承影见状想起在菊园听到的话,担心赵氏会对聂倾城不利,当即站在门口拦住赵氏的路。 看着承影沉着一张脸,赵氏很有些不悦,回过身:“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云怀瑾没想到承影会拦住赵氏,见着承影挡在门口,脸上神色微沉,却并未斥责。 只是沉着声开口:“侯夫人,天色已晚,王妃也睡下了,加之感染的是时疫,还是别去打扰她的好。等王妃痊愈,本王自会带她去定北侯府。” 赵氏闻言,也不强求,只是点点头:“王爷说的对,既如此就让倾城好好休息。” 说着提都没提聂音音,便拉着聂崇文寒暄两句,转身离开。 看着赵氏和聂崇文夫妇走远。 承影这才单膝跪在地上:“还请王爷降罪!承影甘愿受罚!” 云怀瑾闻言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异色:“你不想让他们去韶华苑?” 承影闻言没有否认:“东西出自定北侯府,王妃是下午染上时疫的,定北侯在王妃出事之时没有动静,偏偏属下将这小厮抓住,他们这就连夜赶了过来,属下担心定北侯夫妇看王妃是假,想要撇清关系寻找机会再暗下杀手才是真,属下一时心急,还请王爷责罚。” 云怀瑾闻言看着承影,想起在韶华苑外他跟聂倾城站在一起的样子。 心中莫名窜出一团妒火:“你很在意王妃?” 只一句话,瞬间让承影心中猛地一震。 下意识抬头看了眼云怀瑾,见着他双眸冰冷,当即低头双膝跪地:“属下只是担心王妃出事,恐会给云南王府带来麻烦。” 闻言云怀瑾没说话,只是眸中神色复杂。 好半晌这才轻声道了句:“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承影见状不敢再多说,怕云怀瑾误会他的忠心,见云怀瑾看着地上的尸体,当即开口:“属下这就让人将尸体处理了。” 云怀瑾闻言点点头:“顺便去查一下,那个叫秀儿的丫鬟到底是怎么回事。” 承影闻言顿时愣住:“王爷是信了他们的话怀疑王妃?” 云怀瑾闻言没接话,只面上的神色微有不悦:“让你查你就去查。” 承影见状知道他这是恼了,不敢再言,低下头:“是,属下这就去查。” 说完躬身退了出去。 小丫鬟吓得瑟瑟发抖,见着云怀瑾也不敢吭声,只是跪在地上。 菊园,聂音音坐立难安,见桃夭进来,顿时急得站起身来:“怎么样?王爷可说了什么?” 桃夭闻言赶紧关门,这才开口:“小姐放心,那个阿四已经咬舌自尽了。就算王爷真的去查,也只能查到她害死秀儿,给自己招来祸端的事。” “小姐只管安心就是。” 聂音音闻言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当初留了个心眼,找了那个蠢东西。若换作旁人,今天只怕是要把我们供出去。” “可不是,那个阿四一直以为秀儿是聂倾城弄死的,一心想给秀儿报仇,咱们借他的手做这件事,任谁也不会知道这是我们做的。” 桃夭说着满脸得意,聂音音却是眉头紧皱坐在床边。 第六十三章:只要她一死王妃就是咱们的 桃夭见状当即凑上前:“小姐这件事已经平了,聂倾城马上就要死了,小姐怎么瞧着有些不高兴啊?” 聂音音闻言看了眼桃夭,眸中满是不悦的神色:“怀瑾哥哥不是厌恶她,恨不能要她死吗?既如此,他为什么还让人去查这件事?只管看着聂倾城病死,跟意柳一样抬出去扔乱葬岗就是,他为什么还让人去查?” 说着想起聂倾城那张脸,很有些担心,手捂着心口:“桃夭,你说,是不是聂倾城勾引了怀瑾哥哥,所以怀瑾哥哥才会如此在意,让人去查?” 见聂音音在意的是这件事,桃夭当即顺着聂音音的话:“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直都是靠着那一张皮子,哄骗人的。” “不过小姐放心,若王爷真因为她那张皮子生了喜欢,又怎么可能那么对她。小姐可别忘了,前日王爷可还为了您,狠狠教训了聂倾城,整个韶华苑的人都知道王爷对她可是动了手的。眼下让人去查这件事,怕也是因为时疫的事情。” “毕竟这时疫在府中蔓延开来,王爷总是要为云南王府上下考虑的。” 说着见聂音音脸上的神色总算是从疑惑转为得意。 桃夭笑着说了句:“奴婢已经安排人盯着韶华苑,只要那聂倾城一咽气,立马就回侯府送信。到时候有侯爷和夫人替二小姐撑腰,还怕云南王妃的位置不是咱们的吗。” 聂音音闻言眼中满是得意的神色,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成了云南王妃一般,脸上掩藏不住的笑意。 看着桃夭,更是高兴的,拔下手上的一只镯子:“等本小姐成了云南王妃,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桃夭见状,高兴的接下镯子,肩膀上的伤也不觉得疼了。 直接跪在地上,声音都透着谄媚:“奴婢谢王妃恩赏。” 一句话哄的聂音音越发的高兴。 云怀瑾离开前厅径直去了韶华苑。 庄妈妈和琥珀守在床前,听着动静见是云怀瑾。 琥珀低着头,眼中却满是警惕,看着云怀瑾进来浑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的敌意。 庄妈妈见状,生怕云怀瑾瞧见会生气责罚,一把将琥珀拉到自己身后,这才福了福身:“王爷。” 云怀瑾仿佛没有看见她们一般,径直进屋,目光只在聂倾城身上。 看着聂倾城如同自己离开之时一样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 眸中染过一丝心疼:“她怎么样?” 闻言庄妈妈松了口气,看着床上面无血色的聂倾城,声音也染了几分悲凉:“还没醒过,刚刚张大夫过来瞧了一眼,替王妃把了脉,说周神医开了个方子,待会熬好了会叫人送过来。” “还说……” 庄妈妈说着,声音有些哽咽。 云怀瑾闻言猜到什么指尖微颤,下意识咽了下口水,连着声音都有些未曾察觉的轻颤:“还说了什么?” “张大夫说,周神医说的,王妃能否活下来,就看熬不熬得过今晚……” 云怀瑾闻言声音透着冰寒,直接打断庄妈妈的话:“她一定可以!她一定可以熬过去!” “我没让她死,她怎么能死!” 第六十四章:这次算我求你 看着云怀瑾一边呢喃着,一边快步走到床前,神色紧张的模样。 庄妈妈忍不住捂着嘴转过身去。 晴云却是再也忍不住,呜咽的哭出声。 “王妃落到现在这个下场,都是王爷害的,王爷还怎么说得出这样的话……” 一句话,瞬间让整个房间安静下来。 庄妈妈见云怀瑾瞬间怔住的身子,吓得赶紧捂住晴云的嘴。 连着眼神也变得战战兢兢:“王爷恕罪,晴云还小口无遮拦……” 她想着怎么帮晴云解释,却没想到云怀瑾身子微动,声音却带着几分自嘲的苍凉。 “她说的没错,她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害的。” 若不是我把寒毒过给她…… 若不是我给她灌了还魂汤,她又怎么会染上时疫,还来的如此凶险。 背对着庄妈妈和晴云,看着面无血色的聂倾城。 眼泪终是无声息的掉了出来。 声音低沉的有些喑哑:“你们先出去,我陪陪她。” 说完不再言语,只是坐在床边,握着那只冰凉的手。 庄妈妈见状赶紧拉着晴云出去。 等回了屋这才看着晴云,很有些愠怒。 “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当着王爷的面说这样的话。” 晴云因为聂倾城早已经哭的双眼微肿,此刻被庄妈妈教训,虽然知道自己错了,却还是心有不甘:“我说的是实话,王妃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害的。若不是他王妃怎么会受那么多苦,王妃身上有多少伤,妈妈你不是没看见。她本就伤成那样,还一次次被王爷误会欺辱,现在……” 晴云说着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替聂倾城委屈的再也说不出话。 瞧着晴云伤心的模样,庄妈妈到嘴边的斥责终究化成一声叹息:“你去看看厨房的药,王妃还在等着,别误了。” 晴云闻言,这才擦了脸上的泪水,咬着牙转身去厨房。 而主屋内,云怀瑾坐在床边,看着聂倾城,心中从未有过的后悔。 感受到手心的冰凉,他的心开始慌了。 “聂倾城,你一定要熬过去,本王命令你一定要熬过去。” “你是我妻,我没同意你死,你怎么能死。” 眼泪无声息的掉落在锦被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印记。 好半晌,云怀瑾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祈求,轻颤着在房间响起。 “倾城,这次算我求你可好。” “只要你熬过去,日后我可以放下一切,我带你回南境,今生今世只你一人,我们不要再管京城的是是非非,就我们两去过我们的日子好不好。” 声音带着祈求,在房间响起。 却没有任何回应。 而被他紧紧握住的聂倾城,却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一样,浑身冷的发颤。 无尽的冰雪仿佛要将她活活冻死一般,让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眼前模糊的是祖父和哥哥嫂嫂的面容。 还有那些惨死的聂家军,那些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茫茫白雪之间。 可无论她怎么走,怎么抓都无法靠近分毫。 望着一直在眼前,却无论自己怎么追赶都无法靠近的祖父,聂倾城跌坐在雪地里,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为什么你们要丢下我,祖父,哥哥,小舞真的累了……” 第六十五章:她还肩负着那么多的责任 (po1⒏ 远去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聂倾城只觉得祖父的脸清晰的就在眼前,伸出冰冷的手,终于不再落空,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掌心。 掌心的温度,让人眷恋,抓住了就再也不想放开。 “小舞,你要坚强的活下去,你不是一个人,还有平安,还有聂家军的人在等你。” “他们还在北境等着你,等你带他们走出困境。” 聂倾城闻言冰冷的身子猛地一震,恍惚间仿佛看到平安小小的身子,奶声奶气的喊着小姑,朝着自己跑过来。 他身后跟着的是陆青云和水华,还有聂家军和北境的叁十万将士。 握着祖父的手,看到平安和水华的身影。 聂倾城湿了双眼。 她还不能死,不管多累她还不能死。 平安还需要她,水华也生死未卜。 还有聂家军和北境的叁十万将士,雍王府不在了,可她还活着。 咬着牙将眼泪咽了回去,聂倾城消沉的意志逐渐清醒。 等她从混沌中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微微动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 那熟悉的温暖,仿佛自己梦中感受到的一样。 看到趴在床边已经累极睡过去的云怀瑾,聂倾城下意识的缩了缩手。 瞬间惊醒床边的云怀瑾。 看着终于醒过来的聂倾城,云怀瑾布满血丝的双眼,瞬间涌起兴奋:“倾城,你醒了?” 庄妈妈端着热水进来,就见到这一幕,激动地快步走到床边。 声音哽咽:“太好了,王妃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听到庄妈妈的声音,聂倾城心中微暖了暖,不如刚刚看到云怀瑾那般惊愕。 张了张嘴,声音却是有些沙哑:“我没事了……” 云怀瑾闻言,不在乎她眼中是否有自己。 只是看着聂倾城清醒,心中说不出的激动。 转身吩咐庄妈妈:“去请周先生。” 说完见庄妈妈激动地出去,这才端过她放在一旁的热水,拧干了帕子,要替聂倾城擦脸。 注意到云怀瑾的动作,聂倾城本能的往后躲。 只是下意识的动作,刺痛了云怀瑾的心。 看着聂倾城眼中的避让,云怀瑾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人生生的割了一刀,疼的叫他无法呼吸。 手上的动作也停住。 看着她眼中的惧意,强忍着心酸柔声开口:“我帮你擦个脸。” 说着动作无比轻柔替她擦拭。 聂倾城却因为云怀瑾的动作,整个人僵直的不敢动。 想着自己肩负着的事情,强撑着不让自己躲避。 她要活下来,要照顾平安和水华,就绝对不能得罪眼前这个人。 如今自己的生死,还握在他的掌心,即便心中再不愿也决不能触怒他。 在鬼门关走一遭,聂倾城彻底想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除了下意识的躲避,她再无任何动作。 等周深过来把了脉,重新开了方子,确认她已经没什么大问题。 韶华苑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晴云高兴的站在门口一个劲掉眼泪。 庄妈妈见状也替聂倾城高兴,不管多难,总归是熬过去了。 只有云怀瑾,小心翼翼的端着粥喂到聂倾城的嘴边:“趁热吃点东西。”首-发:po18vip.in(po18uip) 第六十六章:怀疑自己的病因 聂倾城闻言看着云怀瑾送过来的粥,却是浑身上下写着排斥。 即便在心中再叁叮嘱自己,可真的看他如此,还是无法接受。 强撑着伸手想要接过来,却被云怀瑾躲开:“你太虚弱,还是……” 注意到聂倾城眼中的抗拒,那个我来终究没说出口,变成一句叹息。 转身喊庄妈妈进来,伺候聂倾城吃点东西喝药。 自己则是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沉默不语。 庄妈妈见状,瞧着聂倾城眼中的戒备,叹了一声:“王妃你病重的时候,王爷一直陪在床边,他对你……” “算了,先吃点东西吧。” 聂倾城闻言看着庄妈妈心中微微震了震。 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心中猜测,云怀瑾又要做什么。 她不觉得云怀瑾是真的因为担心才守在她床边。 只觉得这一切是聂音音的阴谋。 莫不是她在背后又撺掇了什么。 想着自己突然病重的事情,看向庄妈妈眸中满是疑惑:“我怎么会突然病倒?” 闻言庄妈妈叹了一声:“王妃您染上时疫了……” 说着还有些不解:“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荷花园那边染上的,昨个下午你病倒之后,王爷和周神医过来问了许多。” “得知定北侯府送了些东西过来,周神医便让奴婢将那些东西烧了,说是那些东西或许跟王妃的时疫有关。” 庄妈妈说着声音低了几分,瞧着聂倾城眉头紧皱,只以为她是伤心亡母的遗物。 当即劝到:“王妃你也莫要难过,周神医也都是为了您好。那些东西奴婢也没全烧,您母亲留下的玉佩,我照着周神医说的,已经搁置在别的房间熏了药。说等些日子,上面的病气过了,就可以拿回来。” “奴婢知道您思念亡母,可性命更重要,好歹也留了一件,也能寄托哀思。” 聂倾城闻言知道庄妈妈误会了。 却也无力解释,便只说了句:“谢谢。” 止住了庄妈妈的话。 她刚刚想的,并非是这些东西。 她非原主,对原主生母留下的东西,也无太多感情。 刚刚想的是自己染上时疫这件事。 关于意柳染上时疫被送出王府的事情,她早就猜到其中原委。 应该是云怀瑾为了处置意柳,寻的幌子。 若不然承影在送药的时候,就会提醒自己。 可他什么都没说,也未曾让自己注意。 可以得见云南王府并没有什么时疫。 可偏偏自己却染上时疫。 想着周深让庄妈妈烧那些东西。 自己也正因为收到那些东西,没多久便病倒。 聂倾城当即猜到自己染上时疫,是谁在背后做手脚。 眸中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 看着庄妈妈将放凉了些的药端过来,这才敛了情绪。 云怀瑾一直守在外间,不说话也不离开。 只是坐在外面听着聂倾城与晴云说话。 仿佛只要这样守着,就能与她在一起一样。 站在门外的承影看着,眸中神色说不出的复杂。 看着云怀瑾如今小心翼翼的模样,再看里间的聂倾城所在的方向。 心微微颤动,似有苦涩蔓延开来。 第六十七章:你比我还要了解她? 等到下午派出去的人这才传来消息。 承影得了消息,有些犹豫。 见云怀瑾看过来,这才轻声开口:“调查秀儿的人有了消息。” 云怀瑾闻言目光看了眼里间的门帘,没做声示意承影出去。 等到韶华苑外面,这才问道:“结果如何?” “那个叫秀儿的丫鬟,本是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半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从假山上摔下来惨死在定北侯府。因为有聂二小姐和她身边的丫鬟桃夭作证,所有人都咬定说是王妃所为。” “而那个陷害王妃的小厮,和秀儿私定了终身。在得知秀儿是被王妃推下假山摔死,便对王妃心存怨恨,当初在定北侯府就曾在王妃的饭菜中做手脚,只是没毒死王妃,却是将王妃身边另外一个丫鬟给毒死了。” “因为涉及王妃的清誉,定北侯府在这件事上并未张扬处置,也未曾处置那个小厮,只是将他赶到庄子上。” 承影说着眸中神色都跟着沉了下来。 他只觉得定北侯夫人是故意这么做,将小厮赶到庄子上,就是留下一个隐患。 一个随时可以要了王妃命的隐患。 若不然不管因为什么,敢毒害侯府嫡女这一条罪名,这小厮就够死几回了。 可他非但没死,还在这个时候回定北侯府,得到机会做这样的事,只要一想就能猜出其中的用意。 承影刚想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见云怀瑾眸中的神色瞬间变得深沉。 只以为他是怀疑聂倾城,当即解释:“王爷依着王妃的性子,属下觉得她绝不可能做出杀人害命的事情。更别说还是害一个和她一起长大,关系亲厚的贴身丫鬟。” “王妃性子良善,即便是对相处没多少时日的晴云,都如此关心,又怎么可能亲手害死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 承影说完这才注意到云怀瑾的脸色,当即住了嘴。 云怀瑾眼中的冰冷,让他吓得直接跪在地上。 看着承影,冰冷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似是带着讽刺质问:“在你眼里,你比本王还要了解本王的王妃?” “王爷恕罪,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承影闻言顿时吓得开口请罪。 他刚刚真的是因为担心,这才一时忘了身份。 他只是不想王爷再因为别人的恶意诬陷,错怪了王妃。 不想她再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承受不该她承受的责罚。 见承影跪在地上低着头。 云怀瑾没再说旁的,只是冷着声吩咐:“从今日起,你负责调查安南国的人,没有消息不必回府。” 承影闻言心猛地一沉。 却也只能应声。 看着承影离开,云怀瑾眼中的情绪这才露了出来。 想着那天晚上,在韶华苑外面看到,她与他说话时候脸上的神色。 心中生了几分嫉妒。 她连对他一个侍卫都那般的温柔,对自己却只有抗拒和抵触。 靠在韶华苑门口的杨花树上感受着秋风拂过脸的冰冷,云怀瑾眸中的神色越发坚定。 ********** 看到评论的发现自己把盛家军写成聂家军的时候,脑子都麻了,关键还不能修改。就好难受,犯了错还无法修改也无法弥补,而且错还犯得很低级,无法自我原谅的那种…… 只能在章节末尾向大家道个歉,日后我一定会好好修改,多看几遍再发出去,尽量避免,还请见谅。 另外谢谢提醒的小伙伴,否则不自知的情况下,可能会错更多,爱你,比心~ 第六十八章:是他将她逼成现在这样 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往后余生他只想放下一切,带她回南境过他们自己的日子。 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云怀瑾当即转身出去。 眼下朝中的局势,想要回南境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他必须做好了安排,才能全身而退带着她回云南王府。 等到晚饭时分,云怀瑾这才从外面回来。 庄妈妈早得了消息,知道王爷要在韶华苑用饭。 特地让厨房准备了王爷的晚饭,瞧着云怀瑾回来,当即吩咐晴云带着小丫鬟将晚饭摆上。 这才进里间:“王妃,王爷回来了,您起来用饭吧。” 闻言不等聂倾城应声,却是云怀瑾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把饭摆到里面,就让倾城在床上吃,别动了。” 庄妈妈闻言看了眼聂倾城,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是。” 说着转身去安排。 云怀瑾则是无比从容的坐在床边,伸手探了一下聂倾城的额头,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下午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聂倾城闻言心中忐忑,面上却是不露声色,摇了摇头:“没有。” 见她始终低着头,云怀瑾纵使心中急切,却也知道现在她之所以对自己这样,都是因为自己伤她太深。 想着自己对她做过的事,强忍着心中的冲动,柔声点了点头:“没有就好,若是有什么不舒服,只管让庄妈妈去请周先生。” 说着见庄妈妈和晴云将饭食端进来,轻声说了句:“吃饭吧。” 随后主动坐在桌边。 庄妈妈按照云怀瑾的吩咐,将桌子摆放到床边,搁了把椅子给云怀瑾,自己则是站在床边伺候聂倾城。 毕竟是大病一场,虽说已经没什么性命之忧,却是身子虚弱,也没胃口。 只是吃了两口,便着实咽不下。 庄妈妈见状瞧着聂倾城很有些担心。 “王妃多少再吃点,这样才能早些养好身子。” 云怀瑾闻言看着聂倾城很是苍白疲惫的脸颊。 微微皱眉。 庄妈妈还以为他是不高兴了,刚想求情,却没想到王爷竟是柔着声问了句:“若这些饭菜没胃口,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让厨房现在给你做。” 听着云怀瑾说出这样的话,不只是庄妈妈就连聂倾城都有些惊愕。 看着云怀瑾,很有些难以置信。 见云怀瑾看过来,当即收了眼中的神色,低头强迫自己咽了几口米饭。 看着聂倾城如此,云怀瑾只觉得心像是被人揪着一样,说不出的难受。 心头蒙着一层燥郁。 放下筷子。 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瞬间让庄妈妈和聂倾城条件反射的往后躲了躲。 看着她们的反应,云怀瑾心中越发烦闷不已。 强压着心头的郁气,让自己声音显得平和:“我吃饱了,去书房看会书,你若是觉得没胃口,让厨房重新准备吧。” 说着起身离开,却是站在院子中并未走远。 透过窗户,见自己离开之后,明显松了口气的聂倾城。 云怀瑾只觉得心中憋着那口气越发的堵得慌。 看着她在自己离开之后,脸上露出的神色,嘴角扬起一丝冷嘲。 第六十九章:你跟她就是孽缘 站在院子里,想起新婚之夜,她刚进云南王府的时候。 那时候她在面对那个男人和聂音音的时候,还曾主动抓着自己解释。 却因为自己一次次的伤害,现在只剩下抗拒和戒备。 看着聂倾城,云怀瑾从未有过的烦闷,不想离开却也知道,自己在这只会让她更不安,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去哪。 见药童提着药过来,随口问了句:“先生可在药庐?” 闻言药童瞧着是云怀瑾,当即恭敬应声:“先生正在药庐翻看医书,王爷可是要去。” 云怀瑾闻言没说话,只是转身大步出门。 庄妈妈出来拿药瞧着云怀瑾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一直站在院子里。 想着这两日王爷的反应,看着他身影消失的地方长叹了一声。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药庐。 周深皱着眉看着医书,听到动静抬眼瞧着是云怀瑾站在门外,当即轻咳一声:“来都来了,站在外面作甚,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推开。 云怀瑾低着头进门。 瞧着云怀瑾的脸色,周深合上书:“脸色不好,坐下,伸手。” 说完示意云怀瑾坐下要替他把脉。 云怀瑾见状摇摇头:“我没事,只是……” “只是想问一下聂倾城的情况?”见云怀瑾不配合,周深也没强求,只是收了手边的医书,神色微动。 “嗯。” 见云怀瑾应声,周深叹了一声:“她的情况,说不好却是捡回来一条命,但说好却被折腾的只剩那么一口气。” “寒毒和还魂汤,本就坏了她的底子,这些日子虽然瞧着像个正常人,可实际上的身子,却是连个六十岁的老妪都比不上。若不然也不会病的如此严重。” “若不是你这几日不断的用自己的内力替她温养身子,加上她求生欲极强,只怕这次的时疫都熬不过去。” 周深的声音很淡,却一字一句敲在他的的心中。 想着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云怀瑾双眸微润。 周深见状,忍不住蹙眉:“怀瑾,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云怀瑾闻言沉默。 周深只能长叹一声。 “你们还真是孽缘啊……” “算起来,她聂家还有恩与你云家。” “当初若不是聂崇武拼死相救,你父王与你早就死在那场叛乱之中。聂崇武拼了命护你们父子离开,却重伤不治,性命垂危之时恳请你父王能照拂他唯一的幼女聂倾城。” “他深知自己并非当时侯夫人所出,自己死后定北侯府的爵位也会落在聂崇文身上。他们不会善待自己的女儿,这才求了父王庇护自己的女儿。你父王远在南境,即便有心也无法查收定北侯府后院的事。只能定下你与她的婚约,想等她及笄之后,便以婚约将她接到南境。若到时候你们当真无法互生欢喜,便将她当自己的女儿养在身边。却没想到竟然横生了这么多的枝节。” 周深说着,似是想到老王爷,眼中也起了一层薄雾。 云怀瑾却是怔楞在椅子上。 他只知道自己和聂倾城有婚约,却并不知道这其中的隐情。 如今听着周深开口,顿时满脸的难以置信。 第七十章: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跟聂倾城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 若周深说的都是真的,父王是因为聂崇武舍命相救才定下的婚约。 他却如此对待她。 一时间心乱如麻。 周深见状顿了顿:“当初听闻你法场上救下聂倾城,我原以为你是看在聂崇武救你父子性命的份上,去保住他女儿的命。” “再后来得知,你是因为盛月舞,这才救下聂倾城。我知你对盛月舞的倾慕,聂倾城火烧未央宫,你娶她也是为了报复……所以在赶到京城的时候,就想劝劝你,奈何你一意孤行,娶了她并将自己对盛月舞的执念转嫁在她的身上。” “她与你来说,乃是恩人之女,却牵扯着你倾慕之人的性命,眼下你又对她动了心……” “孽缘啊……” 云怀瑾闻言只觉得鼻子酸涩难受。 看着周深眼中神色很是复杂。 说不出是后悔,还是气恼。 想着自己和聂倾城之间的关系,心中像是堵着一块石头一样。 她是自己恩人之女,却也是杀了他恩人的人。 他的命是盛月舞在安南人的手中救出来的。 她火烧了未央宫,杀了他最倾慕的盛月舞。 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云怀瑾很有些痛苦的低下头。 周深见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只是端着桌上的茶道了一杯放在他的面前。 等云怀瑾回到韶华苑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一刻。 庄妈妈和琥珀早已经歇下。 主屋门口空荡荡的,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 屋子里只有一根蜡烛摇曳着微光。 云怀瑾站在门口,借着烛光,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聂倾城。 只觉得脚像是灌了铅一样。 想要靠近,却害怕自己靠近会伤害到她。 看着她沉静的面容,掩饰不住的憔悴。 露在外面的胳膊上,那块醒目的伤疤,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云怀瑾只觉得心口疼的厉害。 看着聂倾城动了动身子,生怕她醒了会看到自己,转身想要逃离。 却在下一刻听到她溢出嘴角微弱的声音:“冷,好冷……” 听到这几个字,云怀瑾往外的脚步猛地顿住。 回转身就见刚刚虽憔悴,但还有血色的脸,眼下却是变得苍白。 聂倾城整个人在被子里蜷缩在一起,即便如此还是不住轻颤。 仿佛彻骨的寒冷,让她无比煎熬。 云怀瑾见状,知道她怕是寒毒发作,当即顾不得去想那些。 大步上前,一把握住聂倾城的手。 雄浑的内力,便顺着交握的手,往她的体内灌输,帮她压制侵蚀着她的寒毒。 聂倾城昏迷之中,感受到手心的温暖,贪婪地想要获取更多。 便朝着那个让她觉得温暖的地方不断的靠近。 看着聂倾城钻到自己怀中,云怀瑾心像被针戳一样。 疼的叫他红了眼。 看着她眼下被寒毒折磨的痛苦不已。 双眸紧闭,面无血色,窝在他怀中的身子,还忍不住瑟瑟发抖,即便如此也未能清醒过来。 看着她这般模样,想着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云怀瑾终是忍不住,落下两滴后悔的泪水。 感受到怀中身子的冰凉,咬着牙将她搂在怀中,盖好被子,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冰凉的身子。 第七十一章:王妃和王爷还没起 整整一晚,云怀瑾就这么抱着聂倾城,直到天亮看着她面容恢复平静,这才沉沉的睡去。 聂倾城一睁眼,就瞧着云怀瑾的脸,当即吓得往后缩,这才发现自己在他怀中。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动静,云怀瑾第一次没有马上起身离开。 而是调整了姿势,替她拉好被子,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倦意:“再睡会。” 聂倾城身子僵硬,想着自己背负的仇恨没有挣扎,只是听着耳边的呼吸声,心中满是猜测。 昨晚她虽然陷入昏迷,却还是有些意识尚存。 知道昨晚寒毒发作的时候,有人替自己暖了身子。 想着梦境之中模模糊糊的声音,和那个温暖自己的人。 聂倾城心中微微有些动摇。 昨晚是他守着自己…… 是他替她暖了身子…… 可他…… 庄妈妈本想伺候聂倾城梳洗,瞧着云怀瑾在心中也是一惊。 见聂倾城无恙,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见着晴云过来,当即轻声嘱咐:“王爷和王妃还歇着,晚些再来。” 晴云闻言很有些诧异:“王爷?” “他昨晚不是不在韶华苑吗?” 庄妈妈见状,知道云怀瑾怕是等王妃睡下才回来的。 想着这两日他的反应,忍不住叹了一声:“许是晚上回来的,好了这不是你该琢磨的,吩咐厨房准备王爷的早饭。” 一旁的小丫鬟听着,顿时眼中神色变了变。 趁着庄妈妈和晴云忙活,快步去了菊园。 聂音音刚起,正对镜自顾。 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即看向桃夭:“你快出去看看,可是韶华苑那边有消息了。” 她可听说了,聂倾城这病来的急,而且病的很厉害。 这两天是最关键的时刻,只要她这两天没熬过去,这人就算是有周神医在也救不活了。 知道这个消息,聂音音早就急的坐不住。 若不是因为时疫她出不得菊园,恨不能自己亲自去看看。 眼下听着院子外有布谷鸟的叫声,自己激动万分。 桃夭见状也是一脸得意:“小姐稍等,奴婢这就出去。” 说完快步出了房间。 见着小丫鬟站在雕花墙外,当即快步过去,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怎么样?王妃的病怎么样了?” 闻言小丫鬟脸色很有些难看:“王妃已无大碍,昨晚王爷还歇在王妃屋子里,早上庄妈妈进去的时候,两个人还睡着,瞧着庄妈妈的样子,王妃的病情怕是已经没事了。” “桃夭姐姐大可告诉二小姐一声,莫要替王妃担心了。” 桃夭满心欢喜等着聂倾城的死讯。 没想到却听到这么个消息,顿时脸上的神色僵了僵。 见小丫鬟一副宽慰的样子,只能强扯出一丝笑容:“王妃没事就好,二小姐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说着拿出一个银锞子打赏了小丫鬟,这才脸色难看的往回走。 聂音音坐在窗前很是焦急,见桃夭沉着脸回来,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怎么了?是不是聂倾城那个贱人……” 桃夭见状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她熬过去了……” 第七十二章:王爷搬到韶华苑 聂音音闻言顿时怒不可遏,抓着手中的瓷盏就要砸。 被桃夭一把拦住。 “二小姐,这是在王府……” 句话让聂音音心中恨急,却只能强压着怒火,把瓷盏丢在桌上。 这是王府,就算她心里再气也得忍着。 不能叫人看出来。 可是一想到聂倾城没死,心中恨得咬牙切齿:“为什么!她为什么没死!” “不是让人送了信吗!为什么她还没死!” 桃夭见状,知道聂音音的脾气。 当即小心翼翼的哄着:“许是贱人命长,小姐莫生气了。” “昨个晚上王爷都查到侯府了,侯爷和夫人怕让王爷疑心,怕也是不好动手的。” “二小姐您也别气恼,就算她逃过这一劫,也不过是多活一些日子。咱们还在这云南王府,就不怕没有机会要她的命。” 聂音音闻言即便恨得牙咬的咯吱作响,却也只能忍着。 只是眸中透出的寒意,叫人脊背生凉。 韶华苑那边,云怀瑾直睡到日上叁竿这才起身。 不像以前,每次起身之后直接离开。 这次他没再离开,而是吩咐庄妈妈伺候聂倾城,自己则是坐在外间的椅子上,让人将要处理的公文送到韶华苑。 更是吩咐管家将东暖阁改成了书房,甚至连自己在松风苑的东西,都命人搬了过来。 晴云坐在床边陪着聂倾城。 隔着窗户瞧着外面的动静,忍不住蹙眉:“王爷这是打算搬过来不成。” 想着往日王爷对王妃的态度,很有些担心的握住聂倾城的手。 鼓着一张小脸,目光坚定:“王妃你放心,晴云不会再让王妃受到任何伤害了,王爷若是再敢对王妃动手,我就是拼了命也会护着王妃的。” 聂倾城冰冷的心,因为这一句话瞬间变得温暖。 看着晴云单纯却坚定的模样,嘴角微扬,笑着反握住她的手:“好,有你护着,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云怀瑾透过门帘看着聂倾城满脸的温柔。 眸中神色动了动。 过去所做的一切她无法抹去,只能用余生去补偿。 王爷搬到韶华苑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很快传到菊园。 聂音音还在因为聂倾城没死生闷气。 听到这个消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嫉妒,直接抓着桃夭的胳膊。 桃夭被扯到伤口,疼的面色发白,却也只能强忍着。 “桃夭你不是说怀瑾哥哥对她没有意思的吗!” “既如此,他怎么会搬到韶华苑去!” 桃夭闻言强忍着肩膀的剧痛,努力劝到:“奴婢也不知,明明前几日王爷还为了小姐狠狠教训了她,这是整个王府都知道的。不过是一场时疫,难道王爷对她改了态度?” 听着桃夭的话,聂音音脸色越发难看。 “聂倾城!是你逼我的!” 见聂音音脸上的阴狠,桃夭心中咯噔一声。 当即顾不得伤口的疼痛,看着聂音音小声劝道:“二小姐莫要冲动啊,眼下咱们出不了菊园,还不知道韶华苑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王爷现在又在韶华苑,咱们可千万不能做太偏激的事情。万一事没成,惹得王爷误会,可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第七十三章:心中在意 聂音音闻言恨红了眼:“那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勾引了怀瑾哥哥,抢了我的王妃之位不成!” 桃夭见状当即耐着性子劝解:“当然不是,只是眼下情况复杂,咱们总得搞明白王爷到底是因为什么搬去韶华苑,才好找机会下手不是。总不能因为一个聂倾城,惹了王爷不悦,若真如此,咱们这么长时间的谋算岂不是白费了。” “小姐放心,就算聂倾城真的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王爷对您总是不一样的。咱们弄清楚原委,再找机会除了聂倾城,王爷还是会回到您身边。” “咱们毕竟经营了这么久,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毁了。” “先沉住气,等寻到机会,有的是法子出气。” 聂音音闻言心中怒气消散了几分,斜着眼看着桃夭:“那现在该怎么办?” 桃夭见她总算是冷静下来,这才轻声劝慰道:“眼下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解除禁足,若因为时疫不能出这个院子,见不到王爷,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聂音音闻言连连点头:“是,得先想办法,把这个时疫的事给解决了。” 奈何菊园封锁是云怀瑾下的命令,只要云怀瑾一日未开口,就没人敢违逆他的意思。 聂音音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合适的法子。 除非离开云南王府回侯府。 可一旦回了侯府,再想找机会住进王府就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聂音音便为此事急得嘴角上火。 瞧着桃夭再也没了耐心。 她可是听说了,这几日云怀瑾一直住在韶华苑。 现在王府上下都在传,王爷和王妃这是和好了。 连菊园外面守着的侍卫,都在谈论韶华苑那边的事。 听着院门外低语的声音,聂音音怒不可遏。 将手边能拿到的东西砸了一地。 桃夭见状,也不敢再拦。 只是皱着眉,实在想不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 明明前几日,王爷还为了她家小姐,打了王妃。 怎么这生一场病,王爷就变了。 不止是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承影也怔楞在原地许久。 看着韶华苑的门,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王爷能善待王妃。 可真的得知王爷住进韶华苑,心却莫名有些难受。 似是有针扎着一样,连呼吸都觉得疼。 看着韶华苑的门,眼睛微微有些干涩。 怔楞了好半晌,还是拿着东西从外面回来的晴云瞧见,与他打招呼这才回过神来。 见着承影,晴云很有些惊喜:“承影大人,您这几日去哪了?都没瞧见您的身影,可是提王爷出门办差了?王妃都问了好几次了呢……” 闻言承影身子微微震了震,看着晴云声音很轻,却带着几分期待:“王妃问我了?” 闻言单纯的晴云抱着罐子点点头:“嗯,王妃昨个看着厨房送来的栗子糕,还问了庄妈妈,你可回王府了。庄妈妈说一直都没瞧见,您许是不在府上。” “然后呢?” 晴云闻言摇摇头:“没有然后了,承影大人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 第七十四章:他没事就好 承影闻言木讷的摇了摇头:“没事。” 说完转身往外走。 晴云见状顿时愣住:“承影大人不是来找王爷的吗?” 承影闻言没说话,只是消失在假山之中。 聂倾城坐在院子里的槐花树旁,瞧着晴云皱眉进来,当即轻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人寻你麻烦了?” 晴云闻言摇摇头:“刚刚在门口,我碰见承影大人了,原以为他是来寻王爷的,可他只是站了一会转身就走了。” 聂倾城闻言,下意识的看了眼东暖阁,见里面没有动静,这才小心叮嘱晴云:“日后不要在院子里说这些。” “当心被王爷听到。” 晴云单纯,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当即蹲下身子凑在聂倾城的身边:“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承影大人得罪了王爷吗?”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 承影是云怀瑾身边最信任的人。 不管去哪都随身伺候,如今这么多天不见踪影,若不是安排了什么特殊的工作,那就必然是惹怒了云怀瑾。 想着他站在门外却没进来,很显然并非是因为任务,那只能是第二个原因了。 虽不知道他是因何惹怒云怀瑾,以至于这么多日不曾入府。 但聂倾城却明白这个时候若是让云怀瑾自她们口中听到承影,很有可能会给他造成麻烦。 眼下只要知道人无碍就好,没必要给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这几日跟云怀瑾同处一室,她也算是找到了相处的门道。 只要她收敛锋芒,相敬如宾,云怀瑾并不会为难。 虽说每日同吃同住,让她觉得压抑。 可几天下来倒也习惯了。 只是有些担心晴云性子过于单纯,会因为自己说话冒犯到云怀瑾,这才多次提点。 眼下想着承影的事情,正想多提醒她两句,就听着东暖阁房门打开的声音。 当即止住话题。 云怀瑾站在门口,瞧着聂倾城坐在树下,晴云蹲在她身边。 脸上温柔的模样,仿佛微风拂过心头,让他忍不住嘴角微扬。 见她注意到自己,脸上的神色顿时多了几分警惕。 心中虽有些酸疼,却也知道强求不得。 便只是柔着声问了句:“罐子里是什么?” 晴云闻言想起手中的罐子,当即福身:“是庄妈妈让奴婢拿的白面,王妃喜欢吃糖糕,庄妈妈说给王妃再做一些。” 云怀瑾闻言眸中的神色动了动,目光当即落在聂倾城身上:“你喜欢吃糖糕?” 见云怀瑾问起,聂倾城点点头,并未在意。 云怀瑾却是在她身侧坐下,声音有些怅然:“我怎么不知你喜欢吃糖糕。” 聂倾城闻言,眸中神色微微变了变。 其实喜欢吃糖糕的是盛月舞。 因为当初在北境,她常年跟着兄长祖父在沙场上,受尽战场上风沙的苦楚。 哥哥为了宽慰她,就总会想办法弄来糖糕。 每次都回像哄孩子一样跟她说:“吃点甜的,就不觉得日子苦了。” 慢慢的就养成了习惯,对山珍海味无感,偏对着平平无奇的糖糕生了一丝无法割舍的眷恋。 刚刚一时不觉,没在意。 此刻听着云怀瑾的声音,这才惊觉自己露了马脚,当即敛了眼中的神色:“王爷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随意一句想要将此事揭过,见云怀瑾盯着自己,顿时又有些紧张。 第七十五章:盛婉婉登门 云怀瑾闻言看着聂倾城,也不知是在看她还是透过她看别人。 声音很有些低沉:“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你也喜欢吃糖糕……” 聂倾城见状没接话,只是扯开话题:“王爷晚膳想吃些什么,我让庄妈妈去安排。” 正说着,管家快步进来,见着云怀瑾当即躬身道:“王爷,皇上和盛贵妃来了,刚刚太监总管郭公公让人送了信,眼下已经出了崇华门。” 一句话顿时让聂倾城身子猛地一震。 藏在袖子里的双手,更是紧握成拳。 韦祯和盛婉婉! 原本埋藏在心底的仇恨,一瞬间爆发开来。 眼中的神色更是吓得晴云放下手中的罐子,握住她的双手。 云怀瑾没注意到聂倾城的反应,听着管家的话,当即站起身来,眉头紧锁。 似是不明白,他们这个时候到云南王府干什么。 见管家站在门口,挥了挥手:“开中门,摆香案。” 管家闻言应声去准备。 云怀瑾则是回头看了眼聂倾城。 见她低着头瞧不清脸色,微叹了一声:“晚上我可能不过来,你自己先吃。” 聂倾城闻言强忍住心中的恨意,点点头。 云怀瑾瞧她不说话,也没为难,只是吩咐晴云好好照顾王妃,转身出了韶华苑。 而晴云瞧着云怀瑾离开,这才握着聂倾城的手:“王妃,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刚刚那一下,晴云只以为她是被王爷吓到了,顿时心疼不已。 听着晴云关切的声音,聂倾城的心这才微微回暖。 整理好情绪,看着晴云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晴云闻言当即扶着聂倾城:“奴婢伺候你先去休息。” 说着让小丫鬟将白面罐子送去厨房给庄妈妈。 自己扶着聂倾城回房。 看着聂倾城睡下,这才转身去跟庄妈妈回话。 聂倾城躺在床上,听着房门关上的声音,深出了一口气。 藏在心底的恨,彻底涌现出来,让她浑身发冷,冰寒彻骨。 脑海中满是未央宫那场火,还有盛婉婉盛气凌人的模样。 双眼因为仇恨变得通红,眼泪止不住在眼角滑落。 埋在被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用力之大恨不能亲手掐死他们一样。 而前厅,盛婉婉随着韦祯,进了侯府大门。 不等寒暄,开口便问聂音音。 “听闻本宫表妹音音眼下住在王府,有段时间没见,本宫倒是有些想她了。” 云怀瑾闻言知道盛婉婉和聂音音的关系。 以为她这是寻了借口离开,好让皇上跟自己说话。 想着皇上一心削藩的事情,便顺着说了句:“聂二小姐前几日因为时疫,暂留在王府,贵妃娘娘若是想去见她,怀瑾这就让人陪娘娘过去。” 盛婉婉闻言笑着点点头:“那就有劳云南王了。” 说着起身,云怀瑾只得叫管家陪着她去菊园。 菊园里,聂音音早得了信,知道贵妃表姐特地过来,定是爹娘求了她过来帮自己想办法的。 一想到有她帮忙,自己一定能把云怀瑾抢回来,心中便高兴不已。 顾不得换衣裳便守在门外。 看着盛婉婉一身华服,被众人簇拥着进来,当即高兴的迎上去:“音音参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 第七十六章:给他下药 盛婉婉见状,挥挥手让众人起身。 这才看着管家:“本宫许久未见音音表妹,想与她说会话,你们就在这外面候着,莫要扰了我们姐妹聊天。” 管家闻言知道盛婉婉的意思,当即恭敬应声,安排好茶点便带着人退到外面,站在院子等候差遣。 屋子里只剩下盛婉婉和聂音音的心腹贴身伺候。 见没了外人,聂音音终是忍不住,看着盛婉婉就差没哭出声来:“表姐,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不知道那聂倾城用了什么手段,原本怀瑾哥哥还厌恶到恨不得她去死,这几日竟然住进了韶华苑。” “我听说……听说他们已经圆房了……” 聂音音说着气红了眼。 盛婉婉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厌恶。 那件事,聂倾城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 若不是云怀瑾突然搅进来,她早就该死在刑场上。 原以为聂音音能帮自己除了她。 没想到,这个是个没用的家伙。 仗着自己定北侯嫡女的身份,却是连一个聂倾城都斗不过,还要自己出马帮她想法子。 一想到这些,盛婉婉看向聂音音的眼中,便更多了几分厌恶。 只是掩藏的极好,即便是坐在她对面的聂音音也未曾发现。 瞧着聂音音急的连说话都带着哭腔,盛婉婉微微抬手:“不过是圆房,多大点事。” “你只要进了云南王府,成了他云怀瑾的侧妃,就算他们圆了房,也没用。聂倾城终究是个没有依靠的孤女,而你不同,你是定北侯府的嫡女,有姨父姨母为你撑着,你还怕斗不过她。” “成为云南王妃也是早晚的事,有什么好怕的。赶紧把眼泪擦擦,别叫人见着落了下乘。” 聂音音闻言却越发委屈起来。 看着聂音音,声音都带着怨愤:“表姐说的轻松,我在这王府住了都快一个月了,连怀瑾哥哥的面都未曾见过几次,要怎么跟她斗。” 见聂音音这般小家子气的模样,盛婉婉没说话,只是朝身边的贵喜使了个眼色。 贵喜当即会意,笑着从袖袋中拿出一包东西,放在聂音音面前。 看着搁在眼前的纸包,聂音音愣住:“表姐的意思让我毒杀聂倾城?” “可我上次已经失手,再要动手怕没那么容易了……” 闻言盛婉婉朱唇微启,绽开一抹透着阴狠的笑:“谁让你毒杀她了。” “一个聂倾城而已,只要你成了云南王的女人,掌控这云南王府的后院,想什么时候要她死不过是看你心情。” “所以,表姐的意思是……” “这是一包促进二人欢好的药,你只管找机会给云怀瑾下下去,等事成,有本宫与定北侯府替你撑腰,再让皇上做主赐你为平妻,你还怕她一个聂倾城不成。” 聂音音闻言整个人愣住,眸中的神色,从一开始的疑惑,瞬间变成狂喜。 “是啊,只要我成了他的女人,再把这是闹开,他就必然得娶我过门。” 说着看向盛婉婉一脸的感激:“表姐,谢谢你,若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盛婉婉见状只是勾了勾唇角,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第七十七章:给怀瑾哥哥道谢 而此刻韶华苑中,周深替聂倾城把着脉,眉头皱的越发的紧。 看着聂倾城,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口。 聂倾城见状,想起自己还魂汤的日子该到了。 只以为是还魂汤和寒毒,即便是他也束手无措。 便收了手,故作随意:“周神医无需有什么顾虑,我自己的身子,我心里清楚。还有两日,还魂汤的药效就要过去,是不是如今寒毒变得越发汹涌,已无压制之法?” 周深闻言摇摇头:“那倒不是。” “若你未曾染上时疫,或许还魂汤药效过后,寒毒之症将会要人性命。但因你感染时疫,这时疫本就是寒热之症,与你体内的寒毒,互相消磨倒是叫寒毒减轻了许多。眼下有汤药压制,即便还魂汤的药效消失,也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只是……” 聂倾城原以为自己这身子撑不过两日。 眼下听着周深的话,眸中神色也亮了几分。 听着周深犹疑,当即问道:“只是什么?” 周深见状看了眼聂倾城,长叹一声:“没什么,只是眼下你身子太过虚弱,你先休息,我换个方子帮你调养一下身子。” 说完嘱咐晴云和庄妈妈:“这些日子你们切记好好照顾她,莫要她沾了那些湿冷的东西。” 庄妈妈闻言应着声送周深出去。 等回来瞧着聂倾城衣着单薄的坐在床上,当即牵着被子替她盖好:“晚上风凉,王妃可要注意身子。” 聂倾城闻言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眸中的神色顿时沉了沉:“皇上和贵妃可走了?” 庄妈妈以为她是在问王爷,便随口应了一声:“已经走了,不过王爷似是还有事,已经让人送过信了,说是叫王妃自己先用饭,他晚些回来。” 聂倾城闻言没说话,只是藏在被子下的双手,紧握成拳。 指甲掐入掌心,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勉强平静。 松风苑,承影跪在地上,将这几日调查到的一五一十汇报。 云怀瑾却是眉头紧皱。 刚刚皇上明面着闲聊了几句,却处处都是在暗示削藩之事。 看样子雍王出事之后,北境的叁十万大军落在他的手上,越发膨胀了他想要统一军权的想法。 可是想要收回兵权哪是那么容易的。 别说云南王和另外两大藩王。 单单是北境叁十万大军,他都还没完全掌握。 这个时候,想用北境逼这些藩王让步,怎么可能。 听着承影汇报的消息,云怀瑾唇间冷笑。 刚想吩咐承影注意一下皇上的动静,就听着院子里管家的声音响起:“聂二小姐是来找王爷的?” 聂音音闻言一脸的娇柔:“嗯,我是来谢谢怀瑾哥哥,这次若不是怀瑾哥哥,我恐会染上时疫,想着给王府带来的麻烦,特地过来谢谢怀瑾哥哥,顺便给姐姐道个歉。” “我在菊园听说了,都是因为侯府的小厮,才让姐姐也遭此劫难,虽说眼下没有大碍,可总是因为我受了罪。” 聂音音说的诚恳,饶是管家听着也忍不住劝了句:“二小姐也莫要难过,这件事跟二小姐没有关系,都是王妃……都是王妃命不好。” 第七十八章:敬酒 听着院子里聂音音跟管家的对话,承影眼中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 王妃是怎么感染上时疫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看着这个陷害王妃,处处想要至王妃与死地的女人,竟然还在装无辜装可怜,承影便怒不可遏。 奈何他只是一个侍卫,即便心中再恼怒,却也不敢表露半分。 只是将目光投向云怀瑾。 而云怀瑾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承影看过来,也只是微微颔首:“你继续盯着那边的动向,还有安南最近也很不安稳,让人注意那帮混到京城的安南人,如果他们的目标是韦祯就先按着不动,如果他们敢打云南王府和南境的主意,直接……” 说着比了个杀的手势。 承影当即明白:“属下遵命。” 说着起身,退了出去。 刚走到门外,刚好碰到带着桃夭准备进来的聂音音。 眸中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 聂音音此刻本就是心怀鬼胎心虚的很,被承影这么看着,心中顿时有些发毛。 强撑着故作温柔的笑了笑,便错过身子进去。 而承影看着聂音音的反应,直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想着韶华苑中的人,眸中的神色也变得凝重。 深思片刻,还是没能直接离开,而是转身去往韶华苑。 松风苑的书房里,聂音音瞧着承影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承影像是什么都看透了一般,让她很有些害怕。 想着自己做的事,心中更有些忐忑。 强撑着在手腕上狠狠掐自己一下,这才稳下心神,看向云怀瑾。 “怀瑾哥哥,音音特地来感谢怀瑾哥哥的,这次若不是怀瑾哥哥发现的及时,音音只怕也要被意柳害的染上时疫。幸得怀瑾哥哥发现的早,这才没什么大碍。” “听说你到现在还没吃晚饭,我特地让厨房准备了一些吃食,也算是音音的一点心意,还望怀瑾哥哥不要拒绝。” 云怀瑾心中想着南境的事情,并未将聂音音放在心上。 听着她的话,也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并未多言。 聂音音见状心顿时空了一截,只觉得果然如此。 自己不过是房中圈禁了几日,那贱人就将云怀瑾的心都给勾走了。 他往日何曾用这种态度对过自己,虽然平日话也不多,但好歹也会好好的回应一句。 可眼下,连应声都懒得应声。 一定是那个贱人,跟他说了些什么,怀瑾哥哥才会是这种态度。 看着云怀瑾漠然的样子,聂音音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却还得装出善良的模样。 想着自己做的一切,即便心中恨得要死,也只能咬着牙厚着脸皮看向桃夭:“把东西都摆在桌上吧。” 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动手,将准备好的酒菜放在桌上。 等都摆弄好了,这才斟满两杯酒,端到云怀瑾的面前:“怀瑾哥哥,这是我为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敬你的。怀瑾哥哥纵使不饿,也喝了我这杯酒,毕竟这代表着音音的谢意,还望怀瑾哥哥不要拒绝。” ****** 最近几天是我渣更了,跟各位道个歉,欠下的更新会陆续的补回来,并且加快后续的更新,尽量做到两边不耽误。 第七十九章:王爷想知道她与我说了什么吗? 云怀瑾闻言看着满桌酒菜,顿时眉头微皱。 刚想拒绝,可想着定北侯和雍王府,还有韦祯的关系。 到嘴边的拒绝被咽了回去。 眼下韦祯想要削藩,甚至对他起了杀心。 而聂音音又是盛婉婉的亲表妹。 正因为这层关系,他才一直留聂音音在府中,为的就是必要时候,用聂音音,来制衡定北侯府。 想着下午盛婉婉刚走,聂音音便如此姿态过来,怀疑是不是盛婉婉与她说了什么。 心中想着,便没直接拒绝,而是接过聂音音递过来的酒杯。 “盛贵妃与你感情还真是好,即便知道你院子里的丫鬟感染过时疫,也并未在意,特地去寻你说话。看样子你们表姐妹之间的感情,很是深厚。” 聂音音闻言,端着杯子,想到刚刚云怀瑾接酒杯,与她指尖触碰的瞬间。 脸上浮起一丝羞怯:“表姐只是担心我,王爷莫要多心了。” “这杯酒算是我谢过王爷这些日子的照拂,音音先干为敬,王爷随意便可。” 说着不给云怀瑾说话的机会,直接端着酒杯一饮而尽。 云怀瑾见状眉头微皱,却也并未怀疑聂音音在酒水中下药。 端起杯子喝了下去。 聂音音见状,顿时心中窃喜,脸上却未表露分毫。 轻声邀请:“王爷还没吃晚饭,不如在这用点,这都是音音特地问了府中的嬷嬷,让厨房准备的,都是王爷喜欢的菜。” 一边说着,一边殷勤相邀。 云怀瑾闻言脚步未动,只是神色莫测的问了句:“盛贵妃与你在院子里待了半个下午,可说了什么?” 见云怀瑾一直探听盛婉婉的事,聂音音担心他知道盛婉婉唆使自己下药,心中顿时紧张不已。 当即笑着扯开话题:“菜都有些凉了,王爷还是先吃些,省的凉了不好吃了。” 云怀瑾闻言眼中却生了几分抵触。 他本意是想探探盛婉婉和聂音音到底说了什么。 可她根本不接话,既然探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便也没了应付的耐心。 挥挥手:“你先回去吧,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 聂音音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看向云怀瑾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不解:“怀瑾哥哥,可是音音做错了什么?让怀瑾哥哥生了厌烦?” 云怀瑾闻言眉头皱的更紧:“没有。” 说完声音冰冷的吩咐院子中的人:“来人,送聂二小姐回去。” 聂音音见云怀瑾当真是要赶自己走。 眼中的神色也变了。 她费尽心思,如此低声下气过来,为的就是与他发生关系,能够进入云南王府。 眼看着下了药的酒,他都喝下去了,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走。 若是她现在走了,那做的一切岂不是白费了。 所以她必须留下,留到他药效发作难以自控的时候。 想着自己做的努力,聂音音咬紧牙关。 见侍卫进来恭请自己出去,也顾不得伪装。 急切的上前一步,用只有自己和云怀瑾能听到的话说道:“王爷不是想知道表姐下午与我说了什么吗?” 果然一句话成功勾起云怀瑾的兴趣。 见云怀瑾在听到自己说的话之后脸上的神色,聂音音心中生了几分委屈。 难道在他心里,她还没表姐说的话重要吗? 第八十章:送聂二小姐回府 看着云怀瑾顿住的身子,聂音音心中却是顿时无比委屈。 可想着自己的目的,再委屈也只能强行咽下。 软着声一边替云怀瑾斟酒一边说:“怀瑾哥哥先吃些东西,音音慢慢与你说。” 云怀瑾想着韦祯和盛婉婉突然到来的事情,想要知道他们的目的。 即便心中不愿却也强忍着坐在椅子上,却是没有吃菜,只是喝了一杯酒,冷声问道:“贵妃与你说了些什么?” 聂音音见云怀瑾态度如此冰冷,心中生了醋意:“怀瑾哥哥这般着急,难不成是想去看姐姐吗?” “先吃些东西,音音自会告诉你。” “真羡慕姐姐,能得了王爷的疼爱,不像我特地准备的酒菜,王爷却一心惦记着姐姐。” 说着故意露轻抚了一下,当初脸上她刻意划伤的位置。 却没想到百试不爽的一句话,竟然踩到云怀瑾的心口上。 当初他对聂倾城无心,带着怨恨,自是可以容着聂音音的冷言冷语。 可如今他把聂倾城放在心尖,再听着聂音音这般言语,心中顿时升起不悦。 即便再想知道盛婉婉的目的,却也容不得她言语冒犯聂倾城。 当即冰冷的将杯子丢在桌上:“来人,送聂二小姐回侯府。” 听到云怀瑾开口,竟然是要送她回侯府,聂音音顿时慌了。 满脸错愕的看着云怀瑾:“怀瑾哥哥你说什么……” “既然贵妃都来瞧过,你已无大碍,也该回侯府。” 聂音音闻言慌乱的抓住云怀瑾的衣袖:“可是……可是我这么回去,只怕会叫人误会是姐姐赶我走的……这样对姐姐的名声……” “放心,本王会亲自告诉定北侯,送你回侯府是本王的意思,与倾城无关。再说即便是王妃送你回府,也不会与她有何不妥,毕竟聂二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留在云南王府才是真的有损清誉。” “眼下借着时疫,送聂二小姐回去,也好跟众人解释,一开始留你在王府,是不想时疫扩散,如此一来也不会有人非议。” 说着直接挥挥手,示意管家送人出去。 聂音音瞧云怀瑾这是铁了心要送自己走,彻底慌了。 也顾不得装着那柔弱的面孔,想要去抓云怀瑾的手。 他已经喝了药,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只要药效发作,自己当着众人的面,跟他发生关系,到时候他就不能赶她走。 抱着这个心思,聂音音直接抓住云怀瑾的手。 被觉察到意图的云怀瑾当即甩开她的手。 懒得去跟她继续纠缠,转身往外走。 聂音音见状咬着牙豁出去了。 直接从后面抱住云怀瑾的腰,声音都带着几分哭求:“怀瑾哥哥,不要走,不要送我走。” “音音是真的喜欢你,怀瑾哥哥不要送我走可好。” 说着踮起脚,想要从背后亲吻他的脖颈。 只是还没等凑近,就觉得自己抱着他腰间的双手,被生生的掰开。 用力之大,手腕都被捏的生疼。 看着云怀瑾转过身来,冰冷的脸色,聂音音心中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满脑子都是那药怎么还不起效。 第八十一章:盛婉婉利用她设的局 聂音音正着急着,捏着自己手腕的力道瞬间变弱。 感受到手腕的变化,顿时心中大喜,看着云怀瑾有些摇晃的身子,知道是药起作用了。 当即想要攀上云怀瑾的肩膀,却是被云怀瑾怒斥着推开:“滚!” 聂音音见状看着云怀瑾的反应顿时愣住。 怎么跟自己设想的不一样。 眼下的云怀瑾,脸上并无半点中了春药,难以自控的模样。 反而像是受了重伤一样,面色苍白没有血色。 整个人踉跄着跪在地上,直接吐出大口鲜血。 看着那发青的血,聂音音瞬间吓得跌坐在地上。 “这……这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一批黑衣人直接从房顶落下,提刀直奔云怀瑾而来。 云南王府的侍卫见状,赶紧护在云怀瑾身边跟那些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那些黑衣人却像是杀不尽一样。 死了一批,立马又会涌进来一批。 招招狠辣,要人性命。 看着这一幕,聂音音彻底傻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春药吗……” 一旁桃夭见状,一把扯起瘫软的聂音音:“小姐,快跟我走。” 说完拉着聂音音便躲着黑衣人往外跑。 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是云怀瑾和云南王府的人,并未对聂音音下手。 等跑出松风苑,聂音音才反应过来,看着桃夭:“这些人是不是表姐安排的?若不然他们怎么可能放我们跑出来!” “她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想要怀瑾哥哥的命!” 桃夭闻言没敢吭声,只是拉着聂音音:“小姐咱们赶紧走吧,云南王府保不住了。” 听着这话,聂音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狠狠的甩开桃夭的手:“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知道那包不是春药而是毒药,若不然怎么能如此冷静的说出这种话。桃夭!没想到,你竟然跟盛婉婉勾结在一起,连我都敢利用。” 桃夭见状知道瞒不住。 只能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也是没办法,贵妃用定北侯府的性命威胁奴婢,奴婢什么都不能说。小姐咱们先走吧,等回了侯府,小姐要怎么惩罚,奴婢绝无怨言。” 聂音音闻言知道如果是盛婉婉要做的,自己就算回去挡在云怀瑾的面前也是无用的。 她那个表姐,想要办成的事,就从没有失手的。 她既然利用自己设下这杀局,就没考虑过她的死活。 她若是敢违逆她的意思,别说是她了,就连整个定北侯府她也都是能舍了的。 毕竟是个连自己祖父和嫡亲姐姐都能下手的人! 不甘的看了眼此刻已经满是火光和砍杀声的松风苑,聂音音咬着牙,跟桃夭顺角门逃出云南王府。 而松风苑内,云怀瑾强撑着身子,脑子里想的却是身子柔弱的聂倾城。 他不知道他们到底派来多少杀手。 只知道韶华苑中只有女眷。 如果这些人去了韶华苑,那倾城便无人保护。 强忍着口中的腥甜。 云怀瑾推了一把管家:“保护王妃!” 说完捡起地上的刀,对着黑衣人砍了过去。 听着王爷的吩咐,管家却是有些犹豫。 眼下王爷中了毒,又被这么多人围攻,这个时候他若带人去保护王妃,那王爷就会更危险。 第八十二章:去保护云怀瑾 正犹豫,却听着云怀瑾怒斥:“快去保护王妃!” 见云怀瑾已经双眼赤红,知道他是怒急,管家不敢再犹豫。 带着几个人直奔韶华苑。 等到韶华苑管家这才发现,韶华苑的情况半点不比松风苑好。 这些黑衣人不仅仅是奔着拿云怀瑾的命来的。 他们的目标是杀云南王夫妇。 承影带着人死死守着韶华苑。 聂倾城苍白着脸,抓着从黑衣人手中夺过来的刀横在面前,将晴云和庄妈妈护在身后。 晴云吓得都不知道哭了。 只是握着庄妈妈塞给她的刀瑟瑟发抖。 而庄妈妈和聂倾城身上都染了不少血。 也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别人的。 看着聂倾城一刀斩杀了一个黑衣人,动作狠厉,丝毫不拖泥带水。 手腕反转逼退了另外一个。 管家眸中的神色顿时沉了沉。 虽然王妃斩杀黑衣人的力道不足,但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像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名门贵女。 想着王妃的出身,保不齐是幼时随聂将军学了一些,便也未放在心上。 而是带着人快步护在聂倾城周围。 看到管家带着人过来,承影松了口气。 “王爷呢?” 管家闻言这才看清承影,当即急切道:“王爷被聂二小姐下毒,眼下还在松风苑,他担心王妃让我带着人过来保护王妃。现在情况怕是不好,承影你赶紧过去,这些人是奔着要王爷和王妃命来的。” 听到云怀瑾中了毒,承影和聂倾城的身子都顿了顿。 聂倾城更是看着承影:“我没事,你去保护云怀瑾!” 承影闻言看了眼由管家护着的聂倾城。 虽然刺客还有,却是伤不到她。 心中担心云怀瑾,便没犹豫,直接飞身往松风苑赶去。 看着承影离开,聂倾城这才松了口气。 刚刚在听到他中毒受伤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的说出那样的话。 明明她对他没有感情。 如果他死了,与她来说却是一种解脱。 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不希望他出事,这才如此急切的让承影去保护他。 想着刚刚听到他中毒的一刹那,心中仿佛是被刺扎了一样,生出一丝担心。 觉察到自己的情绪,聂倾城握着刀的手,微微紧了紧。 强行安慰自己,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的相处,才会生了这点担心。 一旁的晴云吓得浑身发抖,看着管家斩杀了一个黑衣人,那尸体直愣愣的倒在她的叫下,顿时吓得尖叫起来。 手中的刀也抓不住,锵的一声掉在地上。 聂倾城见状,当即回头安慰晴云:“把脸转过去就不害怕了,我会保护你的。” 晴云闻言吓得面色发白,却是咬着牙捡起地上的刀,颤颤巍巍的挡在身前:“我不怕,王妃也别怕,晴云保护你!” 说着强撑着要往聂倾城前面站。 看的聂倾城瞬间红了眼眶。 她那么怕死,却还要挡在自己身前,这是拿命在保护自己。 看着晴云小小的身子,聂倾城鼻尖微酸。 握住她的肩膀,声音温柔却有力:“放心,他们伤不到我。” 说着将晴云拉到身后。 第八十三章:她成了他心中的牵挂 松风苑有承影带着人加入,战局瞬间变成一边倒。 黑衣刺客节节败退,眼看着就要被抓住。 那些人对视一眼,直接咬破藏在牙后的毒囊,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看着这些刺杀不成,直接自杀的刺客承影眸中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都是暗杀的死士!” 踢了一脚地上的尸体,这才快步奔到云怀瑾的身边。 云怀瑾中了毒,又受了不少伤,早已经体力透支到只剩一口气。 看着承影奔过来,强撑着问了句:“倾城呢?” 等听着承影说完:“王妃没事。” 这才歪着头倒在地上。 承影见状,赶紧让人扶着云怀瑾送到床上。 随后赶紧让人去药庐请周深。 等周深赶到的时候,云怀瑾脸色已经开始发紫。 周深见状,赶紧给云怀瑾扎针放血,又喂了他配置的解毒丹,云怀瑾的脸色这才逐渐恢复。 周深见状拔了银针,替他清理身上的伤口。 伤口刺痛,惊醒了云怀瑾。 睁开眼,看着床前只有承影和周深的身影。 云怀瑾当即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是牵扯到伤口,瞬间让血流的更厉害。 见云怀瑾一睁眼便如此,周深顿时冷了脸:“你要是想死就继续动!也省的浪费我的药!” 云怀瑾见状停住动作,看向承影:“倾城呢?她受伤了吗?” 承影没想到王爷一睁眼心中惦记的是王妃的安危。 一股酸意在心间蔓延。 强撑着不让人看出异样。 “王妃没事,有胡叔守着。” “那她……” 明白云怀瑾未说完的话,承影只觉得嘴里有些酸涩:“还没来得及告诉王妃,王爷先处理伤口,属下这就去通知王妃。” 云怀瑾闻言没有阻止。 在刚刚生死一线的时候,他脑子里只剩下聂倾城。 因为她,自己才强撑到最后。 他就怕,如果自己倒下了,便无人再护的了她聂倾城。 毕竟她是火烧未央宫的凶手,雍王府和皇宫多少人想要拿她的命去给盛月舞陪葬。 若没有自己,那些人早抓了她压在刑场上。 一旦自己死了,只怕她也不了多久。 因为这个想法,他强撑着到最后。 此刻满心只想看到那个让他,临死都牵挂不下的人。 周深坐在一旁,自是将云怀瑾眼中的神色都看在眼里。 想着这两个人之间的纠葛,忍不住叹了口气。 而承影在离开松风苑,脑海中便浮现出聂倾城苍白的面容,和那虚弱无力的笑。 想着她被拘在韶华苑的日子,很有些冲动,想趁着这个时机带她离开。 不管去哪里都好。 他看得出来,即便现在王爷不再折磨她。 可困在那个院子里,她一点都不开心。 这种想法在心中越发的强烈。 强烈到他恨不能现在就带她走,不管她想去哪,他都陪着她去,去做她想做的事情,护她周全。 一阵夜风吹过,承影站在院子里的身子跟着抖了抖。 也让他脑子瞬间清醒了许多。 觉察到自己危险的想法,承影眼中顿时闪过慌乱。 她是王妃,而他只是一个侍卫。 纵使她愿意跟着自己走,王爷也绝不会放过他们。 到时候她只会因为自己愚蠢的想法遭受牵连,受到比现在受更多的苦痛和折磨。 第八十四章:有聂将军的风范 认识到自己的想法会给聂倾城带来的后果,承影当即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压下,迈步朝韶华苑走去。 韶华苑聂倾城已经将一身染了血的衣裳换下,轻声安慰着晴云。 晴云第一次见到杀人的场景,确实吓着了。 院子里管家胡叔正带着人将黑衣人的尸体清理出去。 承影进门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清理的差不多。 见着承影,胡叔顿时担心的问了句:“王爷怎么样?” 闻言承影看了眼坐在里间窗户口的聂倾城,轻声道:“已无大碍,周先生已经替他解了毒,眼下还有些刀伤还在处理。” 胡叔闻言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说着回首看了眼韶华苑,眼中的神色也多了几分钦佩。 “王妃不愧是聂将军的女儿,今天若不是她足够冷静,斩杀了几个刺客,韶华苑也不会这么顺利。” 说完很有些感叹。 他是云南王府的老人,自然是知道聂崇武和老王爷的渊源,也是见过当初那个在战场威名赫赫的聂将军。 正因如此,才会对聂倾城今日的反应,有聂将军的风范如此感叹。 只是他无心的一句话,却是如重锤一般敲在承影的心中。 刚刚事发之时他太过担心,未曾注意。 现在听着胡叔的话,回想起刺客攻进韶华苑时聂倾城的反应。 心中猛地一震。 他清楚的记得,刺客攻进韶华苑之时,所有女眷都吓得尖叫连连。 而她却是无比冷静的击倒一个黑衣人,并且夺了他手中的刀,直接斩杀一人,保护晴云和庄妈妈退到屋子里。 那般冷静果决,和他所了解到的聂倾城,完全不是一个人。 他知道的定北侯府大小姐,性格懦弱,连被丫鬟欺负都不敢还手,怎么可能面对刺客如此冷静,还斩杀了刺客…… 心中一时掀起惊涛巨浪。 一旁的胡叔见状,顿时很有些疑惑:“承影,你怎么了?” 承影这才回过神来,想着她对白芍的态度,想着自己的猜测,深吸了一口气。 面上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摇摇头:“王爷让我跟王妃说一声,我先进去。” 胡叔见状也没说旁的,点点头,继续指挥人清理院子。 承影则是强压着心头的猜测进了屋。 屋子里聂倾城正熟稔的帮庄妈妈处理刀伤。 见着承影过来,也只是微微抬眉:“你们……没事吧。” 承影闻言目光落在庄妈妈受伤的胳膊上,看着伤口上包扎的方式,眸中神色越发复杂。 当初因为怀疑聂倾城,他特地去打听过,可以确定聂倾城不曾学过医术。 而她一个生活在深宅内院的女子,挨打受伤是有的。 但是这种刀伤,却是从未经历过,绝不可能处理的如此熟稔。 心中震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聂倾城见状知道他怕是起了疑心。 当即故作无意的解释:“当初我娘担心我爹的伤无人处理,教我的时候,还以为用不上,没想到竟然在云南王府会发生这种事。” 一句话看似没解释,却将承影的疑惑完全说了清楚。 第八十五章:王爷请你过去 聂倾城是不可能处理过这种刀伤。 但她身为将军夫人的母亲,却是多次替聂崇武处理过伤口。 若是聂夫人当初不放心教给她,便也没什么好奇的。 毕竟聂夫人身体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她担心自己身子不好,教给女儿如何帮父亲处理伤口也是说得过去的。 果然一句话,就让承影眸中的神色变了变。 见承影不如刚进来那般眉头紧皱。 聂倾城这才松了口气,问向承影:“王爷可好?” 闻言承影身子动了动,点点头,又摇摇头。 “中的毒已经解了,只是王爷身中剧毒与刺客死战,受了不少的伤,眼下正在松风苑。” 说着看向聂倾城,似是有些担心她会拒绝一般,声音越发的轻:“王爷想请王妃过去。” 聂倾城闻言看了眼庄妈妈,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却也只是一瞬,便恢复淡然:“既然承了这个身份,我也该去看看。” 说着吩咐晴云好好照顾庄妈妈,等药送来,伺候庄妈妈喝了药,莫要感染,这才起身跟着承影往松风苑走。 一路上承影看着聂倾城,那句你现在还好吗,堵在喉咙口,却怎么都说不口。 眼看到了松风苑,承影顿住脚。 “王爷在里面,王妃你先进去吧。我还有事要办,就先退下了。” 聂倾城闻言转过身看了承影一眼。 以为他是因为跟云怀瑾之间的隔阂还未化解。 便点点头,自己抬脚进了松风苑。 而承影站在院子门口,一直瞧着聂倾城进了屋,这才转过身靠着院墙。 他知道王爷如今对王妃的感情,也明白这对王妃来说是最好的。 眼下王妃进去,王爷自不会为难她,只会关心她是否受到惊吓。 一想到这些,承影便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堵住,让他呼吸都变得沉重。 好半晌这才压制住情绪,收了眼中的神色,朝着药庐走去。 松风苑的主屋内,下人瞧着王妃过来,恭敬的见礼。 若说之前他们还怀疑王妃的位置,觉得聂二小姐早晚会取而代之。 那现在这些受过聂音音恩惠的人,却是想都不敢想了。 聂音音对王爷下毒,这才导致王爷遇刺深受重伤。 如此歹毒的人,王爷怎么可能还会娶她。 说不定已经派人去定北侯府拿人了。 若真如此,他们这些跟聂音音走的近的,说不得都要受到牵连。 一想到这些,松风苑上下伺候的人都吓得战战兢兢。 自是小心翼翼,生怕在这个时候,再触怒王妃。 若王妃要趁这个机会,跟他们算旧账,那他们可真就是死到临头了。 聂倾城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只是看着床上双眸紧闭,面无血色的云怀瑾,心情很是复杂。 一旁贴身伺候的小厮见聂倾城走近,当即将位置让出来:“王爷刚刚睡下,因为受伤失血过多,眼下需要好好静养。周神医开了药,待会煎好了会送过来,其他没什么大碍,王妃也莫要担心。”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接过小厮手中的帕子,轻轻沾了水替他擦拭额头。 却还没碰到云怀瑾的额头,就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第八十六章:盛家军的伤药药方 聂倾城见状当即皱眉,想要抽回手。 却发现手腕处一丝丝内力正从云怀瑾的手中往自己体内灌入。 熟悉的内力,瞬间让她明白,这是每天夜里,自己被寒毒侵扰之时,帮助自己压制寒毒的内力。 心中咯噔一声。 看向双眸紧闭的云怀瑾。 眼中神色越发复杂。 而床上的云怀瑾,昏迷之中却惦记着聂倾城。 惦记着她的寒毒,若没自己内力压制,她会熬不过去。 这才下意识的抓着聂倾城的手腕,灌输内力帮她压制。 可他毕竟受伤过重,没能坚持多久,握着聂倾城手腕的手,便因为脱力而落了下来。 聂倾城见状,心中猛地一惊。 下意识的去试探他的鼻息。 确定人没事,只是陷入深度昏迷这才松了口气。 继续拿帕子替他擦拭额头上的汗。 屋子里伺候的人瞧着这么一幕,一个个心中震惊不已。 王爷和王妃和好这件事他们早听韶华苑的人说了。 只是一直没亲眼见,并不相信,王爷原本可是恨极了王妃,怎么会突然转变。 眼下瞧着王爷连昏迷之时都记挂着王妃,嘴中念着她的名字。 一个个再无疑心。 看样子王爷是真的和王妃和好了。 那些个原本奚落讽刺过聂倾城的丫鬟婆子,顿时心里越发紧张。 担心王妃记着这些事,找自己麻烦。 另外一边,承影到药庐直接去寻了熬药的小童。 小童刚好盛着药,准备送去韶华苑。 见承影进来,这才停住动作:“承影大人可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承影闻言看了眼他手中的药:“这是王爷的药?” 药童闻言赶紧摇摇头:“不是,这是王妃让人送来的方子,说是给她院子里的妈妈的。那妈妈受了伤,王妃熬这个药说是要给她治伤。” 承影闻言眸中神色顿变,连着声音都变得急促:“方子在哪?给我看一下。” 药童不明所以,见承影如此急切,便放下手中的食盒,转身去桌子上找了聂倾城让人送来的方子递给承影。 “这就是王妃派人送来的。” 承影闻言快步上前接过方子,目光在方子上略微的扫一眼,整个人便怔在原地。 药童见承影拿着方子的手在发抖。 顿时很有些好奇:“承影大人?” “你怎么了?可是这方子有什么问题?” 承影闻言回过神,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没事,你赶紧送过去吧。” 说完将方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开药庐。 药童还以为他是过来看王爷的药,刚想说王爷的要还要半个时辰。 没想到话还没说人就走了,顿时无语的摇了摇头,提着食盒给韶华苑送去。 而出了药庐的承影却是独自躲在假山后面,神色凝重。 刚刚那个方子他绝不会认错。 那是盛家军军中常用的伤药方子。 这是盛家军的偏方,若不是在盛家军待过的人,绝不会知道。 想着自己对聂倾城的种种怀疑,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 承影只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开始颤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她……可如果不是,这些该怎么解释……” 第八十七章:污蔑聂倾城 聂倾城不知道承影已经怀疑她的身份,喂云怀瑾喝完药,终是有些熬不过体内寒毒的侵袭,累极的在床边睡了过去。 旁边伺候的下人见状,正犹豫要不要叫醒王妃伺候她去休息。 就见王爷睁了眼。 当即欣喜上前:“王爷,您醒了?” 云怀瑾则是看着床边累极睡过去的聂倾城,眉头微皱。 一旁伺候的小厮当即开口:“小的这就让人送王妃回去。” 云怀瑾闻言摇摇头:“你们都下去吧。” 说着强忍着伤口传来的剧痛,起身将聂倾城抱到床上。 一旁的小厮担心王爷的伤口撕裂,想要帮忙,却被云怀瑾拒绝。 见状只能恭敬的退下去。 聂倾城这一觉睡得很久,直到日上叁竿这才醒过来。 一睁眼就见着躺在自己身侧的云怀瑾。 当即吓得要坐起来。 却被云怀瑾一把拉入怀中:“再睡会,本王很累。” 聂倾城闻言却是担心云怀瑾的伤:“先换药吧,莫要再动,省的牵动伤口再出血。” 云怀瑾闻言没再坚持,只是看着聂倾城的眸中,透着几分期待:“你是在担心我吗?” 聂倾城闻言起身的动作顿了顿。 却也是一瞬便恢复平静:“云南王府上下,都是担心王爷的。” 直接一句话敷衍了过去。 听着她这般敷衍的话,云怀瑾心中微微有些酸涩。 却也明白,她如今这种态度也是正常。 纵使心中失望,也只能咽下。 看着聂倾城,神色越发温柔。 他亏欠她的,一定会补回来。 聂倾城小心翼翼的换好药,见胡叔领着周深进来,便借口回去换身衣裳,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隐约听着胡叔说了句。 “定北侯府那边说二小姐一直都在侯府,从未离开过……” 想着昨晚他们说的话,看样子定北侯府这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打算来个死不认账。 联想着韦祯和盛婉婉出现,不难想到这件事背后策划的人是谁。 看样子韦祯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除掉云怀瑾,夺回南境的兵权了。 一丝冷笑浮上嘴角,脚步却是未曾停留。 韦祯既然动了手,依着云怀瑾的性格,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他即便能不能马上还手,也必然会找个机会出一口恶气。 只要能给他们添堵,对自己来说,都算是助益。 想着韦祯和盛婉婉的仇,聂倾城眸中的神色变得冰冷。 果然定北侯府如胡叔说的一样,一口咬死聂音音在云南王府大婚之后,就回了定北侯府,再未离开过。 加上有雍王府的叁小姐作证,众人自是不会怀疑。 而云南王府传出的,聂音音毒杀云南王的事情,便成了聂倾城恶意陷害攀诬自己的堂妹。 不过半日,京城中便沸沸扬扬,到处都在流传聂倾城心肠歹毒的闲话。 胡叔听到这个消息,气的直接将云南王府门口看热闹的人抓了一大批,以污蔑王妃之由送去京兆府。 可他越这么做,外面越觉得,就是聂倾城嫉妒堂妹故意陷害。 并且越演越烈,什么云南王原本是与二小姐心悦,有婚约的也是二小姐。 是聂倾城设计失身于云南王,这才让老王爷不得不改了婚约。 也正因此,云南王即便娶了聂倾城,也对她不喜。聂倾城才会嫉妒自己的堂妹,想出这种恶毒的计谋陷害。 第八十八章:定北侯府断子绝孙 晴云听到那些话,直接气哭了。 “我要去撕烂那些人的嘴!” “明明是那个不要脸的坏女人想要勾引王爷,勾引不成陷害下毒,还想要王妃的命,怎么就变成是王妃嫉妒她,抢了她的婚事。” “这些人实在是太恶毒了……” 看着晴云气的脸都红了,聂倾城轻声劝慰:“这件事明显是有人故意推动,若不然外面的人怎么会知道王府发生的事情。你也别气了,你越生气越如了她们的意。” 晴云闻言红着眼眶:“那也不能让她们就这么恶意污蔑王妃的清誉啊。” 聂倾城闻言笑容很有些苦涩:“我什么时候有过清誉。” 无论是以前聂音音对原主的污蔑,还是火烧未央宫的陷害,她现在哪里还有清誉可言。 眼下隐忍,不过是自己还没有能力,但不代表这些事就过去了。 这件事明显是定北侯府和盛婉婉布好的局,为的就是以舆论的手法,让云怀瑾不得寻聂音音的麻烦。 为了护住一个聂音音,他们用如此恶毒的言论想要将自己推向深渊。 这个仇,她记下了,日后一定会一笔一笔的算回来。 晴云不知道聂倾城的心思,只是听着她的话,越发心疼。 忍不住抱着聂倾城:“王妃不怕,晴云相信你。” 松风苑,云怀瑾听到胡叔回禀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好一个聂崇文,竟然用这种法子,想要堵住我的嘴。” “他真以为,我就没有办法,要他定北侯府上下的命不成!” 说着让胡叔去寻承影。 承影早因为外界的传言怒不可遏,见胡叔胡叔传达了云怀瑾的吩咐,当即应声离开。 不过两日功夫,京中便发生了一件大事。 定北侯府世子聂怀兴,在飘香院跟人抢姑娘,被人一脚从二楼踢下来,当场去掉半天命不说,命根子还被人给踢折了。 这定北侯年过五十只有这一个儿子,这一下算是绝了侯府的代了。 多少人明里暗里讥讽,说定北侯这是做了多少孽才会遭了断子绝孙的报应。 云怀瑾听到消息的时候,正由着聂倾城换药。 等聂倾城换好,这才躺在床上看着她眉眼中藏着笑意。 “这次定北侯府算是绝后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聂倾城抬眼瞧见云怀瑾眼中的狡黠,知道他是故意的。 并未多言,只留了句:“二叔身子不错,按着他的本事,再纳妾生个儿子也不是不可能。” 云怀瑾闻言当即眉梢微挑:“你到底提醒了我,水有源树有根,总该让作恶的人付出代价。” 聂倾城闻言看着云怀瑾,着实有些想不明白。 当初他不是那般心悦聂音音,甚至因为聂音音的一句话,极尽所能的讽刺她。 眼下怎么有如此云淡风轻的,去对付聂音音的兄长父亲。 难道一个人的喜欢可以如此随意,喜欢了便护着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喜欢了,转手也可以要你的命? 云怀瑾不知道聂倾城的心思,见她看着自己怔楞的不说话。 只以为是自己的报复还不够,眸中的笑意冷了下来。 “倾城,有些事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但是我答应你,欠你的我一定会补给你。” 第八十九章:带你去看那个孩子 聂倾城闻言收回手。 这样的云怀瑾让她不安,她也不想要什么补偿,她现在想要的不过是平安能够平平安安,还有水华。 她是因为他们才留下,因为那个跟随她十多年,受尽折磨的水华才留下。 双眸低垂,敛去眼中的神色,瞧着外面的夜色,轻声道:“王爷先歇息,我回一趟韶华苑看看庄妈妈的伤势如何了。” 云怀瑾闻言知道庄妈妈为她受了伤。 她们感情深厚,她放心不下。 便点点头:“如果有任何问题,只管让人去找张玮。” “嗯。” 轻轻应声,聂倾城转身出去。 庄妈妈是云南王府的人,她没必要跟他客气。 该怎么用人她还是知道的。 加上她开的方子,庄妈妈的伤已经没什么大碍,只等安心静养,让伤口恢复。 之所以借口回去看看,不过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云怀瑾那一脸深情的样子罢了。 甩开心中的愁思,聂倾城脚步轻缓往韶华苑走去。 刚走到韶华苑外面的假山回廊,就瞧着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 暗红色的衣衫,在夜色中平添了几分邪魅。 称着如白玉凝脂一般的肌肤,越发耀眼。 “倾城。”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聂倾城下意识的戒备。 等听着他开口,这才认出这一身红衣的白玉。 脸上的神色顿时便成紧张,连着上前几步,压低了声音:“这里是云南王府,你怎么来了。” 白玉闻言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双桃花眼满含笑意:“我来看你啊。” “顺便,带你去看那个孩子。” 听到关于平安的消息,聂倾城整个身子怔了怔,随后紧紧抓着白玉的手腕:“他现在怎么样了?” 肌肤接触的一瞬间,白玉眼中的神色便微不可见的抖了抖。 却也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带着一抹浅笑:“去看了不就知道。” 说完根本不给聂倾城犹豫的时间,直接抓着她的手,足尖点地跃上云南王府的高墙。 王府外有万花楼的人接应。 穆清歌看着白玉带着聂倾城下来。 当即上前一手扶着聂倾城,另外一只手暗自在她的衣裳上划了个口子,随后不动声色的扶她进了马车。 马车趁着夜色离开云南王府,朝着城北的一处院子走去。 聂倾城坐在马车上,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平安,心中紧张的双手握拳。 白玉见状轻笑道:“你很紧张?” 聂倾城闻言生怕他瞧出什么,强装镇定摇摇头。 白玉当即笑了笑:“你该不会是在担心云怀瑾发现吧。” 说完很有些意味深长的摇着手中折扇,扇了扇笑道:“放心,我进去之前都观察过了,他不会知道的。哪怕你今晚直接一走了之,他也不会知道的。” 聂倾城自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 若她想要离开云南王府,这的确是最好的机会。 可想到水华聂倾城摇了摇头。 眸中多了几分无奈:“谢谢。” 白玉见状也不多言,只是靠在迎枕上看了穆清歌一眼,见对方冲自己点点头,便开始闭目养神。 第九十章:我是聂倾城 等马车停下,白玉当先一步下了马车,随后伸手去扶聂倾城。 聂倾城见状,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穆清歌,柔声拒绝:“谢谢,我自己可以。” 说着直接扶着车辕下车。 身后的穆清歌见状,和白玉对视一眼,当即故作惊讶的叫了一声:“聂姑娘,你的衣裳怎么破了。” 说着还可以用手比划了一下裂开的位置。 聂倾城闻言回头,这才发现她身后的衣裳不知在那划破了一道口子。 刚刚在马车上不觉得。 眼下晚风一吹,后背一阵冰凉,这才发现这个口子有多大,露出一大片肌肤。 想着马上就要见平安,自己却是如此窘迫的模样,聂倾城眸中的神色瞬间多了几分紧张。 白玉见状敛了笑意,没有去看她背后的状况,只是将自己的斗篷递给穆清歌,替她披上,随后温声提醒:“清歌,你还是先带她去你房间换身衣裳。” 聂倾城闻言眸中多了几分感激,谢过白玉和穆清歌,这才随着穆清歌先去换衣裳。 而白玉则是嘴角噙起一丝玩味的笑,摇着折扇靠在垂花门上。 等看着换了一身红衣缓缓朝自己走来的聂倾城。 眼中的神色这才怔了怔。 看着月色下一身红衣的她,只觉得像极了那个人。 想着心中的猜测,白玉收了眼中的神色,轻声道:“跟我走吧,人就在里面。” 说着还不忘解释:“当初瞧着这个男人带着个孩子实在可怜,便答应他的哀求,留他在后院做事。未曾想这两个人竟然跟你有关,到也是缘分。” 聂倾城此刻满心满眼只有平安,听着白玉的话也只是胡乱的应声。 眼看着只剩下一道院门。 她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快要蹦出来。 自己日思夜想,想要见一面的人,眼下终于要见到,心中却莫名的有些慌乱。 白玉看着她的反应,心中的猜测越发稳了几分。 亲自推开院门,随后喊了一声:“陆青云。” 屋子里传来动静。 聂倾城怔楞的站在门口,看着后座房里亮起灯,随后一个男人推门出来。 他背着月光,让人瞧不见面目。 可那声音,却使她整个人身子猛地一颤。 “白公子,这么晚是有什么事吗?” 白玉一直注意着聂倾城的反应,见聂倾城的身子随着陆青云的出现,微不可见的抖了抖。 心中越发确定,她就是他猜想的那个人。 为了更进一步确定自己的想法,一边应声,一边跟穆清歌打了个手势。 “带了个人过来见你,她说你是她故人之友。” 白玉说着将聂倾城让了出来。 而穆清歌则是转身出了后罩房。 聂倾城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陆青云身上,自是没注意到穆清歌的动向。 看着陆青云,心中酸涩,却是不敢开口唤一声陆大哥。 只能强忍着泪水:“我是定北侯府的聂倾城,当初郡主在世曾与我交好。” 简单一句话,瞬间叫陆青云眸中的神色变了变。 “你认识郡主?” 聂倾城点点头。 她不愿提先皇后这个称谓,被设计嫁给韦祯,成为皇后与她来说,是她人生的一个污点。 若再提,她只愿是雍王府的无双郡主,而不是东陵的先皇后。 第九十一章:是小姑 陆青云闻言却还有些不相信。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和他所保护的人太过重要,他决不能亲信任何人。 见聂倾城往前走,刚想开口再问。 就听着几道风声破空而起。 十几个黑衣人直接从高墙上落入院中,对着屋子里的陆青云便围攻过去。 聂倾城见状,虽不知道这些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但有一点却可以瞧得清楚,他们的目标是陆青云,或者说是陆青云和他身后的平安。 看着他们有危险,聂倾城根本来不及细想,便冲上前要保护。 白玉自不能袖手旁观,也加入战局。 可这些人都是手持利刃,出手狠辣,聂倾城手无寸铁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旁的陆青云虽身手极好,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加上被外面打斗声惊醒的平安走了出来。 陆青云便落了下风。 眼看陆青云和平安都有危险,聂倾城心急如焚。 一旁的白玉也发现事情不对,眼中多了几分慎重,多了一把刀,对着黑衣人便斩杀过去。 穆清歌听到动静带着人进来,就瞧着院子里已经混战在一起。 见聂倾城落了下风,当即将手中一杆长枪丢过去:“聂姑娘,接着!” 说着拔出腰间的软剑,直接斩杀了一个黑衣人。 聂倾城接过长枪,身上的气势便陡然一变。 手握枪身,仿佛回到战场一般。 枪尖摆动,直接逼退两个黑衣人。 随后长枪破空,一招矫若游龙,直接刺中一个黑衣人的咽喉。 随后便是长枪摆动,扎向另外一个人的脊梁。 陆青云见状顿时松了口气,赶紧将平安护在身后。 确认平安没事,目光这才落在院子中央,那个一身红衣手握长枪的女子。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家郡主。 那个一袭红衣手握凤鸣的无双郡主。 看着聂倾城使出一招横扫千军,直接将身边的人逼退,明明被人围攻乃是劣势,却还能凭借这一招逼退敌人,并且枪杀两名黑衣人。 看着这一幕,陆青云心中越发怀疑。 矫若游龙和横扫千军都是盛家枪法。 只有盛家军的人才会这些招式。 聂倾城虽然内力不足,可她使出的招式却是无比熟稔,若不是苦练多年,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 心中一个念头闪过,陆青云眼中说不出的激动。 这个人,会不会是他家郡主,易容改扮的…… 被他护在怀中的平安,看着聂倾城,也是红着眼伸手喊着:“小姑……是小姑……” 聂倾城一心应敌,根本注意不到他们。 加上白玉和穆清歌,很快黑衣人落了下风。 眼看情况不妙,黑人便想撤退。 只是还没等他们动身,白玉当先一步发现他们的举动。 直接冷声命令:“一个都不许放过。” 穆清歌便带人围上去,直接将所有黑衣人围杀。 原本想留下一个活口,却没想到那个人眼看自己逃不了,直接咬了藏在牙后的毒囊。 气绝当场。 一时间院子里满是黑衣人的尸体。 月色下聂倾城一身红衣,手握长枪,毅然而立,在这一地血色中更显夺目。 瞧着黑衣杀手都已经解决。 陆青云这才松开手。 早已经哭红眼的小平安,当即迈着小短腿,直接奔到聂倾城的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腿很是伤心的哭喊了一声:“小姑。” 第九十二章:小姑不要平安了吗? 一声小姑,让聂倾城的身子止不住的抖了抖。 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在世上最放不下的羁绊。 是哥哥唯一的血脉。 听着平安抓着她的裙子,哑着嗓子喊小姑。 聂倾城想要蹲下身子把他拥入怀中,却是做不到。 握着长枪的手,关节发白。 却只能铁着心肠,将小平安推开,强忍泪意冷着声开口:“我不是你小姑,我是定北侯府的聂倾城。” 小平安闻言仰着头一脸不解。 一双眼睛哭的通红,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看着聂倾城,写满了不理解。 不理解小姑为什么要说自己不是小姑。 紧紧的抓着聂倾城的裙子,似是怕自己万一松手,她就会跟爹娘一样消失。 抽噎着开口:“小姑不要平安了吗……” “爹娘不在了,高祖父也不在了,他们都走了只剩下平安一个人……” “陆叔叔说带平安回京城找小姑……” “我们走了好多路,没有饭吃,也没有地方睡觉,只能睡在草丛和破庙里,好不容易才走到京城,他们却说小姑死了……小姑跟爹娘一样死了……” “平安不相信,小姑怎么可能会丢下平安……” 平安说着抽噎的厉害。 每一句话都仿佛是在剜她的心。 可她现在不能跟他们相认。 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复仇,若是让旁人知道她的身份,只会招来更大的祸患。 可面对平安,即便是经历生死的她也无法做到冷静。 眼泪一颗一颗掉了下来。 看着这一幕,陆青云眸中的神色从一开始的质疑,归于平静。 上前一把抱住平安,让他松开聂倾城的裙子:“平安松手,她不是你小姑,她是定北侯府的聂倾城,是你小姑的朋友,你应该叫她一声聂姑姑。” 听着这句话,聂倾城只觉得心里像是被刀子割开一样疼的厉害。 强忍着心中的泪意,看着被陆青云抱起的孩子。 虽然比之前黑瘦了许多,还好人还是健康的,陆青云把他照顾的很好。 心中感激,却不知道该跟他们说些什么。 倒是陆青云率先打破了尴尬。 “我曾听郡主提起过你,郡主喜欢称呼你的小字蓁蓁,说的应该是你吧。” 聂倾城闻言身子猛地一震。 整个人带愣住看着陆青云。 蓁蓁是她的小字,是当初祖父给她取得小字。 当时她觉得这两个字太过温柔,不适合自己,不许人唤。 所以除了亲近的人,无人知道这个名字。 见陆青云面色平静的再次询问,聂倾城明白他的意思。 咬着牙点头:“蓁蓁是她与我取得小字,说‘其叶蓁蓁’听着就很美好。” 陆青云闻言低头看了眼平安:“平安,你很喜欢聂姑姑吗?她是不是很像小姑,当初你小姑也说她跟她很像,也难怪你会认错。” 聂倾城知道他这是在帮自己掩饰。 她虽不清楚他们遭遇了什么,但知道他们平安心中那块石头就算是放了下来。 强忍着泪意开口:“未央宫那场火并非意外,也与我无关。是聂婉婉和韦祯的计谋,他们利用完盛家军,便想要过河拆桥,又担心郡主不会善罢甘休,索性一把火烧了未央宫,杀了郡主和平安的表弟。” 她不愿称自己为先皇后,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跟韦家皇室扯上任何关系。 第九十三章:刺客是黑影卫 陆青云似是早猜到一般,听完点点头:“我早知此事与你无关,只是眼下的局势,无论真相是什么,他们若真的要你死,总有法子栽赃到你身上。蓁蓁姑娘,京城太过凶险,我们已经决意先离开京城,若蓁蓁姑娘不想再牵扯其中,可与我们一同上路。” “盛家军虽不在,盛家却还有些旧人,姑娘大可放心,只要我们还活着,总归能护姑娘周全。” 聂倾城闻言只觉得眼眶酸疼。 陆青云的话她自是明白,他这是让她离开京城。 可韦祯和盛婉婉还在京城,水华也还生死未卜。 就算是走,她也得带着水华一起走。 水华为了她付出了那么多,她不能丢下她不管。 强忍着泪意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办,若日后有机会,再去寻你们。” 陆青云见状,知道自家郡主的脾气,是劝不动的。 便没再多言,只是点点头。 穆清歌检查了地上的尸体,看向白玉,声音很轻带着几分寒意:“是黑影卫的人。” 他们原本是打算找人来试探聂倾城。 穆清歌就是因为这个出去。 只是没想到黑影卫的人竟然先下了手。 聂倾城听到穆清歌的话,当即身子猛镇转过身:“韦祯的人!” 没人比她更清楚黑影卫。 这是当初韦祯还是叁皇子的时候,秘密组建的一直暗杀队伍。 专门帮他解决一些他无法出面解决的人。 想着这些人的目标,聂倾城眸中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寒。 “他们定是发现了你们,你们必须马上离开京城。” 说着不等陆青云回应,直接转身看向白玉。 白玉眸中的神色也没了平时的散漫,多了几分严谨。 他本就有意将陆青云和平安送走,只是因为心中的猜测,这才一直没行动。 眼下既然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自然没有把他们留下的必要。 见聂倾城目光带着请求看过来。 当即点点头:“清歌,安排人送他们出城。” 穆清歌闻言,没有半点犹豫,应声去办。 白玉这才走到聂倾城的身边:“你也该走了,我送你回去吧。”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最后看了眼平安和陆青云。 见着平安一双眼泪汪汪的满含委屈。 心像是被人紧紧揪着一般难受。 却只能强忍着扯出一抹笑容:“要记得蓁蓁姑姑,下次姑姑给你带好吃的。” 平安这才带着哭腔应了一声:“好……” 一路上,白玉看着聂倾城,一句话没说。 眼看快到云南王府,白玉示意车夫停车。 随后起身下车,对聂倾城伸出手:“下来走走。” 聂倾城闻言没有拒绝,却也没有接白玉伸出的手,而是自己跳下马车。 眼下已经过了戌时,街上空无一人,只有夜色照着苍白的大地,平添了几分凄凉。 白玉下意识的往前一步,好让聂倾城的影子看起来像靠在他身上。 嘴角微扬将那一点小心思藏于眼底。 轻声开口:“其实我骗了你。” 第九十四章:雍王与我有恩 聂倾城闻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转眼看向白玉。 白玉见状微微低头,两人的影子就像是亲吻一样。 眼角注意到影子的模样,白玉心中的笑意更甚。 面上却是无比认真:“我与你说是无意中见到陆青云和那个孩子,其实不是的。” “我是刻意派人在寻找,不只是他们还有盛家军的人。” 一句话直接让聂倾城眸中的神色变了。 虽然没接触几次,聂倾城却认出穆清歌的身份。 她是安南国国师的女儿,自己早年跟随祖父前往安南的时候曾经见过。 虽然那时候她还小,却已经是个出了名的美人。 加上一袭紫衣,给她留下的印象很深。 所以只是短暂的接触,她却也能认出她。 可她只认得穆清歌,却没见过白玉。 不过想想便也知道,能让国师之女如此追随的人,身份又怎么可能低。 这个白玉很显然也是安南国的人,很有可能还是安南皇室的人。 安南与东陵一直不睦,安南皇室的人,处心积虑派人调查盛家军的人,一想到其中的关系,聂倾城眸中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 似乎早猜到她会有这个反应,白玉轻声道:“不用紧张,我对他们没有敌意。” “有些事情说起来很复杂,雍亲王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得知老王爷被人诬陷通敌叛国,我担心东陵的皇上会对他不利,便带着人想要去暗中保护。” “未曾想等我带着人赶到,老王爷和世子一家已经被黑影卫包围。我低估了韦祯想要杀他们的心,即便拼尽全力,也没能救下老王爷他们,只救下一些老王爷和世子身边的心腹。” “当时黑影卫似也是怕没完成任务回去会有麻烦,便随意找了个小孩的尸体毁了容假冒雍王府的小世孙。知道小世孙没死,可能被人世子身边的心腹带走了,我便一路派人追查。想着他们一定会到京城来寻皇……无双郡主,就一路尾随到京城。没想到京城也发生了巨变,韦祯为了斩草除根制造了未央宫大火。” “我原以为……” 白玉说着,看了眼聂倾城,将还未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微微笑着握住她冰凉的手,无比真诚的问了句:“你还要回去吗?” 聂倾城闻言心里还因为他的话震动不已。 好一会这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想着陆青云对白玉的信任,能当着他的面说出盛家军还有人的话。 说明他是真的信任白玉。 这两次接触她也感觉得到,白玉为人算不得磊落,但真的没有恶意。 悬在心口的石头落下。 对上他的双眸,点点头。 平安有陆青云护着,只要离了京城他们就安全了。 可水华眼下还昏迷着。 她得回去,至少得看着水华醒来,带着她一起离开。 未央宫起火水华不曾丢下她,她也不能丢下水华,独自苟活不是。 想着躺在王府后院的水华,聂倾城坚定的摇摇头:“谢谢,我眼下还不能走,请你帮忙照顾好他们,算我聂倾城欠你一个人情。” 第九十五章:你要护着他 白玉闻言叹了一声,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我的人情很贵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似是不想让她担心,郑重开口:“至于小世孙你放心,雍亲王与我有救命之恩,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人伤到小世孙。即便没你这句话,我也会拿命护他周全。”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 她不知道祖父与白玉到底有什么样的渊源,却看的出白玉眼中的坚决。 轻声说了声谢谢,便继续往云南王府走。 白玉也不再言语,只是与她一起。 只不过在行走间,总喜欢越她一点,为的就是让影子能靠在一起。 眼看着到云南王府的附近,聂倾城停住脚步:“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省的被人发现。” 白玉闻言嘴角微扬:“我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在我回来前你保护好自己,如果什么时候决定好,想要离开京城,只管去万花楼。即便我不在,她们也会安排人送你去与小世孙团聚。” 说着不等聂倾城回应,直接揽着她的腰飞升上了云南王府的高墙。 云怀瑾等了半晌不见聂倾城回来。 终是有些等不了,便想让人去寻聂倾城。 没想到等到的消息却是聂倾城未曾回过韶华苑。 听到这个消息,云怀瑾顿时心急如焚,顾不得自己受了伤,强撑着要去找聂倾城。 刚出院墙,就见白玉揽着聂倾城的身影。 顿时心中燃起一团怒火,直奔聂倾城和白玉飞身掠过去。 白玉本打算放下聂倾城就走,却没想到,还没等他站稳,一道寒光奔着自己面门而来。 当即揽着聂倾城的腰闪身去躲。 云怀瑾见状妒火更甚。 恨不能将白玉揽着聂倾城腰的手直接砍断。 提着刀便直奔白玉面门。 白玉见状,当即松开聂倾城跟云怀瑾缠斗在一起。 云怀瑾虽然受了伤,眼下却是发了狠的,加上这是在云南王府,胡叔听到动静,直接带着人围过来,很快白玉便被人团团围住。 起先聂倾城看着云怀瑾伤的那么重却要动手,心中担心他的伤。 还想喊白玉住手,可等胡叔带着人围过来,聂倾城眸中的担心瞬间变了。 这是云南王府,白玉纵使武功再强,也敌不过这么多人。 因为上次刺杀,胡叔特地将竹林小筑的人调过来一批。 这些可都是久经战场,一身血腥气的人。 他们下手不如家中的侍卫,都是奔着要他命去的。 眼看白玉不敌,想着平安还需要他保护。 聂倾城咬着牙挡在白玉身前:“住手。” 看着聂倾城护在白玉跟前,云怀瑾双眸瞬间变得赤红。 “你要护他?” 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却表明了他此刻的怒意。 聂倾城无法跟云怀瑾说明缘由,只能咬着牙开口:“放他走,他对你没有恶意。” 云怀瑾闻言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护着他。 她是他的妻,此刻却当着他的面,护着别的男人! 怒意直接让他失去理智。 看着聂倾城,想要伸手将她拉过来。 可想着自己曾经对她做的事情。 垂在身边的手,终究没有伸出去。 只是将手中的刀狠狠的插在地上,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第九十六章:他在意的是她的在意 见王爷离开,胡叔知道他的意思。 便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随后神色凝重的跟聂倾城说了句:“王妃,王爷今日是为了你才放过他,还望王妃好自为之。” 言语中满是警告。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谢过胡叔,这才转身看向白玉,眸中神色很是复杂,说不出是给他添了麻烦的愧意,还是对刚刚云怀瑾那个眼神生的心疼:“你先走吧。” 白玉见状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只会给她惹来麻烦。 点点头,丢下一句话:“保护好自己,等我回来。” 说完足尖点地飞升上院墙,消失在夜色之中。 聂倾城看着白玉消失的方向,敛了眼中的神色,抬步往松风苑走去。 松风苑门口,小厮瞧着王妃过来,却是有些害怕。 “王妃……王爷说不让任何人进去……” 聂倾城闻言知道云怀瑾是生了她的气,想着这件事总该解释清楚,便冲小厮点点头:“劳烦你进去禀报一声,就说我有话要与王爷说。” 小厮闻言脸色越发难看,也不动只是战战兢兢的开口:“王爷特地交代了,特别是王妃不可进,王妃,眼下王爷在气头上,您还是别让小的为难了,您先请回吧。” 聂倾城瞧着小厮一脸为难的样子,只得轻叹一声,轻声嘱咐:“王爷刚刚怕是牵动了伤口,你让人寻了周先生替他处理一下吧。” 小厮闻言恭敬应了一声。 聂倾城这才转身离去。 云怀瑾躲在院墙后面,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眸中的神色越发怒不可遏。 胡叔见状却是很有些无奈:“王爷既然是想让见王妃的,又何必将她堵在门外。” “要不我现在去请王妃过来。” 云怀瑾闻言却是气氛不已:“不许去!” “谁都不许去找她!” 说完堵着气回屋,心中想的却是聂倾城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若不然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走。 但凡她再纠缠一下,但凡她在多等一会,他就原谅她了。 可她却多说一句都没有,直接就走了。 心中越想越气,直接在软榻上坐下,却因为用力过猛牵扯到伤口,疼的面色发白。 胡叔见状顿时担心的上前:“王爷可是牵扯到伤口了,我这就去请周先生。” 云怀瑾闻言冷着脸,一声不吭。 等胡叔快走到门口,这才别扭的开口:“让她过来。” “我这伤都是因为她才裂开的,就应该她来换药。” 胡叔闻言把云怀瑾那点心思看在眼里,强忍着没笑出声,点头应声:“是,我这就去请王妃。” 说完快步出去。 聂倾城还没到韶华苑就被胡叔追上。 听闻云怀瑾牵动伤口需要换药,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快步往松风苑走。 胡叔在后面看着聂倾城的动作,忍不住叹了一声。 这两个人,终究是纠缠在一起,只是不知道这到底是福是祸啊。 云怀瑾坐在软榻上,听着院子里脚步声响起。 估计装出一副强忍着疼痛的样子,靠在一旁的椅子上。 聂倾城一进门就见云怀瑾面色苍白,当即上前搀着他往床上走。 眉眼中满是担心和自责。 第九十七章:你穿红色很好看 脱下衣裳聂倾城这才看到,刚刚愈合的伤口,因为打斗撕裂开来,鲜血映红了纱布。 看着云怀瑾伤口撕裂的情况,聂倾城眉头微皱。 想着黑衣人攻进王府,他本有胡叔他们保护,可以相安无事。 却是因为担心自己,这才让松风苑陷入危险。 今晚也是因为自己伤口再次牵扯裂开。 心中终是生了些不忍。 连着语调都软了几分:“你先忍一下,我给你换药。” 看着聂倾城对自己从未有过的温柔。 云怀瑾心里却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的甜。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眼中看到别样的颜色。 这种温柔,她给过晴云和庄妈妈,也给过承影。 却是从未给过自己。 瞧着她清理伤口时,微微皱眉,眼中露出的心疼。 云怀瑾侧过脸嘴角弯了弯。 堵在心里那口气,也因为这一个眼神烟消云散。 院子里等着吩咐的小厮,听着屋子里自家王爷一声比一声惨的痛呼。 忍不住往房间看了好几眼。 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家王爷,平日重伤的只剩一口气,都不曾吭一声。 今天这点旧伤,怎么就喊得如此撕心裂肺。 不知道还以为周大夫这是在替他刮骨疗伤呢。 见胡叔板着脸站在一旁,心中再好奇,也没敢直接问。 屋子里,聂倾城却不知,他这是刻意喊给自己听的。 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伤口,才叫他疼的这般厉害。 心中更深了几分自责。 小心翼翼的重新上药。 等包扎好,替他穿上衣裳,这才将药盒收起来。 “伤口重新愈合,怕是还要一段时间,这些日子,你切莫乱动,若再牵扯到伤口,恐会感染。” 云怀瑾闻言故意皱着眉应声,随后转过头,目光落在聂倾城的一身红衣上,眸中的神色顿了顿。 注意到云怀瑾眼中的神色,聂倾城这才想起,自己此刻身上穿着他最忌讳的红衣。 面上的神色瞬间回到平日清冷的模样:“王爷先休息,我这就去把衣裳换掉。” 说着起身要往外走,却被云怀瑾伸手拉住。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穿红衣挺好看的。” 云怀瑾说着,眼中神色很有些复杂。 聂倾城穿红衣真的很好看,本就绝美的面容,清冷的气质,穿上一身红衣,没有半分艳俗,反而清绝出尘,让热烈的艳红色,多了几分高冷的气质。 美的不可方物。 从第一次新婚之夜,看着她身穿大红嫁衣之时,他便觉得好看。 奈何他心中那一抹红色的丽影,是因她而死,他才见不得她穿红色衣裳。 只因为她穿上红色的衣裳,像极了惨死在未央宫的盛月舞。 想起自己曾因为盛月舞,给她带来的伤害,云怀瑾下意识的握紧了手,想要将她牢牢的握于掌心,留在身边。 却没想到,触碰到聂倾城手臂上的擦伤,顿时叫聂倾城疼的倒抽一口凉气。 云怀瑾见状,赶紧松开手,这才瞧见聂倾城手腕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擦伤了一块,破了皮不说,还渗了血,藏在鲜红色的衣袖中看不出来。 眼下拨开袖子,瞧得格外渗人。 看着聂倾城手腕上的伤,云怀瑾心像是被揪住一般:“来人,快请周先生!” ********** 今天会十更补一下更新,然后恢复更新,和《相公柔弱不能自理》一样,等珠珠到一百五,会在正常更新的基础上,加更五章。还差27个珠珠,各位加油哦~ 第九十八章:她有身孕了 胡叔闻言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需要请周先生。 快步进去,就见王妃手腕上蹭破了一块皮。 而自家一向冷静沉稳,面对骁勇善战的敌军,都不曾变色的王爷,此刻扶着王妃受伤的手腕,眼中满是急色。 看他愣在原地,不住催促:“快去请周先生,快去。” 见自家王爷眼中的担心,胡叔叹了一声转身出去。 心中明白,王爷这是真的陷进去了。 想着刚刚王妃面上的神色,和新婚之后,发生的这些事。 胡叔心中越发担心。 王妃这一颗心,怕是在这些日子的折磨中,早已经冰凉。 王爷现在陷进去,想要重新焐热王妃的心,怕是不容易。 看着夜色长叹一声,摇摇头出了松风苑。 而屋子里,聂倾城瞧着云怀瑾小心翼翼,替她伤口吹气的模样。 心中微微有些松动。 却也只是一瞬,就被她按回心底。 这个男人的心太难琢磨。 当初因为聂音音一句话,便可将自己至于烈火之中炙烤。 他因为聂音音给自己多少伤害,她都还记得。 现在前脚刚将聂音音赶出王府,便又对自己如此深情款款。 这前后,比戏台上的戏子变得还要快。 让人难以琢磨,她也不想琢磨。 轻轻收回手。 “只是蹭破一点皮,不碍事。” 见聂倾城神色清冷带着几分疏离,云怀瑾心微微有些刺痛,却也明白她这样都是因为什么。 所以只是一瞬,便恢复如常。 “还是叫周先生看看再说。” 聂倾城也不再拒绝,只是坐在一旁,整理药匣子里的瓶瓶罐罐,刻意不与他对视。 云怀瑾看着聂倾城只觉得她浑身上下蒙了一层寒霜,冰冷的将自己推拒在外。 单薄的身子,在夜色的映衬下,更显凄凉。 看着她清冷的面容,即便他再心疼,想将她拥入怀中。 可只要一靠近,她便会躲得更远,远到他无法触及。 见此,他只能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压下,与她保持距离。 他欠她的,他会慢慢补上,如果这还不够,那就用一生去偿还。 只要她还在自己眼前,还在自己身边,就好。 周深一进门,就看着这情景。 想着自己前两日为聂倾城把的脉,眸中神色越发的深沉。 上前,将药箱搁在桌上。 示意聂倾城过来,先替她检查了伤势,又替她把了把脉。 等看完,这才轻声道:“手腕上的伤无碍,待会我让人送些药过来,不会留疤的。” “至于……” 说着顿了顿,看着聂倾城,似是有些话不好说一般。 聂倾城见状知道怕是与寒毒有关。 这寒毒当初是云怀瑾过给自己,眼下他又让人医治,有些话自是不好当着她的面说。 心念及此,识趣的站起身来:“我先回去换身衣裳,周先生替王爷再看看伤势吧。” 说着起身离开。 云怀瑾见状,吩咐胡叔送聂倾城去韶华苑。 等屋子里没了人,这才看向周深:“周先生,可是倾城的寒毒有什么问题?” 周深闻言眸中神色沉重,摇了摇头:“寒毒没什么问题,只是……” “王妃有了身孕……” 第九十九章:这个孩子留不得 周深这一句话,仿佛是一道惊雷,直接砸在云怀瑾的脑子里。 瞬间让云怀瑾怔楞住。 难以置信的看着周深:“周先生,你说倾城,有孕了?可她为何没有反应?” 周深闻言点点头,脸上却无半点喜气。 “前几日我替她把脉,就有怀疑,今日复诊这胎像已稳了,绝不会错。” “只因眼下月份还小,她才会没任何反应,等过些日子,便能瞧得出反应。” 说着语气沉重的看向云怀瑾:“怀瑾,你当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情况。体内寒毒未清,虽说还魂汤的药性因为时疫扛过去了,可前面刚感染时疫,先不说她身子是有多虚弱。单单这段时间吃的药比饭还多,这个孩子多半也是保不住的。” “若你强行想要保住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会一尸两命,即便孩子保住,她的身子,也会因为这个孩子彻底被拖垮。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了。” 周深的话,说的清楚。 若是当真想要这个孩子,他还是有办法保住。 身为神医,总是有些手段,可以透支大人的身子,去保住孩子。 但若这样,聂倾城就必死无疑。 可若想要保住聂倾城的命,那这个孩子,就必然是要落掉的。 听着周深的话,云怀瑾从开始的狂喜,变成一脸错愕和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给她那么多的伤害。 现如今,她怀了自己的孩子。 而自己却要亲手杀了那个刚刚怀上的孩子。 心仿佛被揪着一般的疼。 周深见状,没有逼着他现在选择,只是嘱咐一句:“眼下她并不知道自己怀孕,只管按着她来葵水的日子,悄无声息的让孩子落掉,若等她知晓事情怕就不好办了。” “你考虑好了,只管让人通知我一声,我自会给她换药。” 云怀瑾闻言没说话,只是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双手,红了眼眶。 心中恨急,那日自己中了合欢散,为何要回竹林小筑。 若他直接回的王府,即便失控,也不会伤害到她。 可现在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韶华苑,聂倾城刚换了衣裳,由着庄妈妈替她处理伤口。 一旁的晴云心疼的红了眼。 “王妃这伤,可是王爷……” 她本能觉得,王妃受伤,都是王爷害的。 聂倾城见状,轻笑着摇摇头。 摸了摸晴云的头,安抚她:“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与王爷无关。” 庄妈妈见状叹了一声。 虽然院子里那件事,王爷让人瞒得很好,庄妈妈还是听到一些风声。 王妃和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院子里,被王爷带着人堵上。 她虽不知前因后果,却也明白,这伤怕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想着如今王爷的态度,顿时眉头皱的更紧:“王爷现在虽不如以前,开始在意王妃,对王妃也比以前好,可王爷终究是王爷。若叫哪天惹了他,难保王爷不会和以前一样,王妃还是小心些好。” 聂倾城闻言明白庄妈妈的意思,是怕她一时忘形惹了云怀瑾。 当即点点头:“我知道了。” 庄妈妈见状也不多说,替她拉好袖子,盖住胳膊,这才端着盆准备出去。 一转身,就瞧见云怀瑾站在门外,顿时吓得倒抽一口凉气,赶紧低头:“王爷。” 第一百章:担心晴云 晴云听到庄妈妈的声音,看向门口,就见云怀瑾站在门口。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站了多久。 想着自己刚刚还在说他坏话,顿时心中有些害怕。 聂倾城见状,下意识的将晴云挡在身后,起身缓缓见礼:“王爷。” 看着聂倾城疏离的模样,云怀瑾低头看向她平摊的小腹,只觉得心口生疼。 也没心思追究她们刚刚说了什么,只是摆摆手:“都下去吧。” 晴云和庄妈妈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却又不放心聂倾城,似是怕她受伤害,犹豫着没动。 等聂倾城开口,这才咬了咬唇,带着几分不放心退了出去。 看着晴云关门的时候,脸上都还写着不放心。 云怀瑾生了几分感怀。 也不怪她对她们这般温柔。 这两个人虽然地位低微,却都是真心待她。 哪怕面对的是能决定她们生死的自己。 还能如此坚定的站在她那边,也难怪能得到她真心对待。 聂倾城见云怀瑾盯着晴云,却是心中生了警惕。 担心他瞧上晴云,或者因为晴云的话心生芥蒂。 当即试探开口:“王爷在看什么。” 觉察到她言语中的警惕,云怀瑾当即解释:“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小丫鬟挺忠心的,有她在你身边,挺好。” 见云怀瑾对晴云只是赞同,并无别的情绪,聂倾城这才松了口气。 她把晴云当自己的妹妹去看,自是不想让晴云卷入这王府后院,只希望她能安心顺遂,等到了年纪,给她撑腰替她寻一门亲事。 所以才会对云怀瑾的神色那般紧张。 好在他对她并非是有什么想法。 想着自己的担心,聂倾城害怕云怀瑾日后会有什么念头,毕竟晴云在她身边伺候,只要她还在韶华苑一日,晴云便多一分危险。 为了晴云咬咬牙开口。 “晴云在进府之前,家中曾给她许了一门亲,这些日子她跟在我身边照顾,我瞧着也喜欢。想等她年岁到了,认她一个义妹的身份,送她出府成亲。” 云怀瑾此刻心中想的只有那个孩子,并未去想她这句话的漏洞。 见聂倾城开口,便点点头:“你决定就好,到时候让胡叔以王妃妹妹的身份,给她准备一份嫁妆就是。” 聂倾城闻言,心中的石头落下。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给云怀瑾提个醒。 至于王府的嫁妆,能有最好,没有她也会给她准备。 自己要报仇,早晚是要离开云南王府的。 在这之前,她得把晴云和庄妈妈安排好。 见自己要说的话都说到位,这才看了眼云怀瑾:“王爷身上有伤,应该好生休息,若是有事只管让人过来吩咐一声,不该随意走动。” 云怀瑾闻言抬头对上聂倾城的双眸神色复杂。 看着房间内熟悉的陈设,莫名有些心酸,示意聂倾城躺下,这才悠然开口:“松风苑清清冷冷,只有在这里,才感觉像个家。” 说完手下意识的抚上她的小腹,眸中闪着晶莹:“倾城,若你和本王有个孩子,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第一百零一章:救救我的孩子 云怀瑾故作随意的一句话,瞬间让聂倾城的身子僵直。 让她想到自己那个只有六个月大,在大火中被活活烧死的儿子。 一阵酸意从心头升起,眼中顿时氤氲上一层水雾。 这情绪来的突然,突然到她自己都无法控制。 又不想被云怀瑾发现,便只能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强忍着心中的酸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平静。 “王爷身上有伤,早些歇息吧。” 云怀瑾听着这话,只以为她是不想与自己有孩子,才会如此回避。 心中生了几分凄凉,看着床顶的幔帐,好半晌这才悠然开口:“如果有,我希望是个女儿,像你一样。” 说着从背后将她拥入怀中,带着深深的眷恋。 聂倾城却是因为他的话浑身冰凉。 徵儿,那是她一直藏在心底,不敢去想的痛。 如今因为他的一句话,那些藏在心底的记忆,全部被掀起。 徵儿的死,和烈火灼烧时凄惨的哭喊声,那些记忆在脑海中回荡。 让她疼的不能呼吸。 就连梦中,她都无法走出那些悲痛的回忆。 看着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的孩子,聂倾城心疼的呼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徵儿被烈火灼烧,那凄厉的哭喊,仿佛是刀子割她的心一般。 叫她心碎欲裂。 想要开口求救,却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感受到怀中人儿的不安,云怀瑾赶紧起身,就见聂倾城闭着眼陷入梦魇之中。 脸上的神色无比的痛苦,额头满是汗珠。 看着这一幕,云怀瑾不知道她梦到什么,心疼的想要唤醒她。 伸出的手,被聂倾城一把抓住。 梦魇中的她,仿佛是抓到救命的稻草一般。 那一直藏在喉咙中的说不出的话,也总算是有了声音。 “救救我的孩子……” “云怀瑾,救救我的孩子……” 声音带着祈求的哭腔,瞬间叫云怀瑾的心被狠狠揪住。 她知道了…… 而梦中无助的聂倾城,在抓到那只手之后,慢慢的平静下来。 周围的火淡了,被火包围着的徵儿,也不再哭喊,朝着她慢慢爬过来。 就在他即将爬到她身边,和她指尖相处的时候,梦猛地醒了。 聂倾城几乎是在梦醒的同时,整个人坐起身来。 “孩子……我的孩子……” 云怀瑾见状,当即将她拥入怀中,试图给她温暖。 他以为她是知道自己怀有身孕,以为她这个噩梦,是梦见腹中的孩子消失。 见着她脸上的痛苦,心疼的开口:“孩子没事,他不会有事的……” 听到云怀瑾的话,聂倾城这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惊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看着云怀瑾,她担心自己是不是在梦中说了什么,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刚想试探的问一句,却是一股恶心,从胃里返了出来。 让她忍不住推开云怀瑾,翻身趴在床边干呕。 看着聂倾城的反应,云怀瑾心中咯噔一声。 原来不是她没有反应,是自己受伤躺在床上,未曾注意到。 想着她刚刚梦魇说的话。 越发确定,她是因为这个孩子,才会那般痛苦。 第一百零二章:是徵儿回来了 心顿时撕裂般的疼。 如果保孩子,她就会没命,可若想保住她,这个孩子就必须落掉。 若在这二者中选,他毫无疑问会选择她。 可一想到她刚刚悲痛的模样,云怀瑾像是被刀绞一般。 眼下她已经知道孩子的存在,还那般在乎。 若自己再强行拿掉她那般在乎的孩子,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心疼的让人无法呼吸。 房间内的动静,惊动了晴云和庄妈妈。 庄妈妈赶紧披着衣裳进来,就瞧王妃扶着床帏不住的干呕。 王爷在一旁无措的拍着她的背。 看着这一幕,庄妈妈心中咯噔一声。 想着这几日王妃中觉得疲累,心里微沉。 赶紧让晴云去请张大夫。 等听到张玮道喜,确定了她心中的猜测,庄妈妈眸中的神色这才松了几分。 “恭喜王妃,王妃这是有孕了。” 听着张玮的话,聂倾城眼中满是错愕。 手下意识的抚上小腹,心中却是震惊不已。 她有孕了? 那个梦…… 难道是徵儿,回来找自己了? 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滴在手背上,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自己怀孕了,而刚刚那个梦,梦醒之前,徵儿爬向自己那一幕。 是这个孩子找回来了。 护着小腹的手,越发的紧,连眼中,都带着坚毅。 庄妈妈见状,赶紧拿来帕子,替聂倾城擦脸。 一边擦着,一边劝道:“王妃可别哭了,这个时候尤为要紧,这哭多了,容易伤了眼睛。” 聂倾城闻言咬着牙点点头。 将眼泪全部咽了下去。 这个孩子,是她的徵儿回来找她了,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护他周全。 云怀瑾看着聂倾城眼中的神色,心却是陷入挣扎。 她对这个孩子表现的越在意,他心就越难受。 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安慰聂倾城休息。 可这孕吐来的强烈,整整折腾了她一个晚上,聂倾城实在撑不住,这才睡过去。 庄妈妈见云怀瑾在一旁跟着熬了一整晚。 想着他身上还有伤,便劝了句:“王爷先回松风苑休息吧,瞧着王妃的情况,怕是睡不了多久,会扰的王爷不得安寝。” 云怀瑾闻言却是摇摇头,守在聂倾城身侧:“你先下去吧,我陪着她。” 庄妈妈见状,只好退下,让晴云搬了凳子,守在外面。 等聂倾城睡醒,已经是中午。 云怀瑾看着她稍微吃点就开始吐,却是在吐完,又努力的吃。 知道她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心疼到无法开口。 等聂倾城好不容易折腾的再次睡下,这才沉着脸,嘱咐庄妈妈好生照料,自己转身出去。 看着云怀瑾出了韶华苑的门,晴云这才小声开口:“庄妈妈,怎么感觉王妃怀孕了,王爷不是很高兴的样子。王爷是不是不想王妃怀这个孩子?” 庄妈妈闻言赶紧捂住晴云的嘴,随后回头看了眼屋内,见里面并没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拉着晴云退到一旁,压低了声音嘱咐。 “王爷怎么想的咱们管不着,我看的出王妃非常在意这个孩子,你要是心疼王妃,就切莫要在她面前说这种话。王妃再不在意王爷,也会在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能否得到别人的认可。” 第一百零三章:跪求周深 “她这个时候最为要紧,切莫叫她在这个时候伤了心,知道吗?” 晴云闻言点点头,捂着自己的嘴表示再不会乱说。 她也不在乎王爷的态度,只要王妃好就好。 若王爷真的不喜欢王妃生孩子,她就带王妃逃出去。 这些日子她都想好了,甚至连路线都打听好了,若王爷对王妃不好,她就带着王妃和庄妈妈逃出去。 到时候她不行卖身去给别人当丫鬟,再不济卖给别人做妾,也能养得起王妃。 日子苦点,有庄妈妈照顾着,绝不会再让王妃被欺负了。 庄妈妈不知道晴云的心思,见她应下,这才松了口气,嘱咐晴云去看着小厨房的火。 要确保聂倾城醒了就有热的东西吃。 云怀瑾出了韶华苑,直奔药庐。 周深看着他进来,叹了一声:“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早作决断吧,若是决定落掉这个孩子,我去跟她说。” “她是个从聪明的,应该知道自己的情况,知道这个孩子是留不住的。” 云怀瑾闻言,脑海中满是昨夜她梦魇的悲痛的模样。 想着她为了护住这个孩子,强忍着反胃,努力吃东西的样子,心忍不住颤动。 连着声音都多了几分无措:“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周深似是早猜到他会这样,无奈的摇了摇头。 “即便保住,这个孩子也会胎生弱症,能不能活下来还是回事。没必要为了这样一个孩子,冒这大的风险。” 云怀瑾却像是看到一线希望,咬着牙看着周深,毅然决然的撩起衣襟跪下。 “先生,怀瑾求您,替怀瑾保住倾城母子,无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甘愿承受。” 见从未对任何人妥协过的云怀瑾,因为聂倾城竟然跪在自己面前。 周深很是沉重的叹了一声:“她的情况你心里清楚,即便孩子生下来,也不见得能养活,怀瑾即便如此你还要坚持吗?” 云怀瑾闻言跪在地上的身子抖了抖。 声音也带着不曾察觉的轻颤:“倾城很在意这个孩子……” “她不能失去他……” 周深见状,知道云怀瑾的性子,眸中闪过一丝无奈。 长叹一声:“我只能尽力。你自己也做好准备,若情况不好,只能落掉。” “谢先生!” 见周深应允,云怀瑾无比感激的磕了一个头。 周深见状无奈阻止。 “替她调养身子,需要不少东西,等会我会列个单子,你让人准备一下。” 说着很有些无奈,转身从自己枕边的柜子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紫檀木匣子。 笑的苍凉:“你父王赠与我保命的赤莲,最终还是用在你们云家人的身上。” 云怀瑾闻言看着周深手中的匣子,知道那是他最宝贵的东西。 见他为了倾城,将这治自己心疾的东西拿了出来。 眸中生了几分不忍:“先生。” 周深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放心吧,没了这药我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就算是熬也会熬到完成你父王的嘱托,看着你孩子落地。” 说完挥挥手让云怀瑾起身,这才吩咐药童进来,将赤莲交给他。 “按照我刚刚给你的方子熬了,送去韶华苑。” 云怀瑾闻言知道周深其实早就做好了准备,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因为父王,他真的是将一生都给了云家…… 第一百零四章:这次必须要她的命 因着云南王府大量购买安胎保命的药材,需求的东西还都极其珍贵。 不过几日整个京城都传开,云南王妃怕是有孕了。 若不然王府也不会这么重金去采买这些女子安胎才用的东西。 外面的消息,很快传到定北侯府。 聂音音听到丫鬟打听到的消息,气的将手中的梅瓶狠狠的砸在地上。 眸中满是怨怒。 为什么她会怀孕! 一想到这一切本都是她的囊中之物,若不是盛婉婉利用自己,制造了那一场刺杀。 她也不会被迫离开云南王府。 就算在云南王府她没能成功爬上怀瑾哥哥的床。 但只要人还在王府,她就还有机会。 可现在,因为表姐和父亲,她的一切都毁了。 云南王妃的位置,怀瑾哥哥的爱,一切的一切都毁了。 恨让她心变得扭曲,直接从匣子里拿出一支钗,对着过来送信的小丫鬟,狠命的扎。 小丫鬟疼的眼泪不住往下掉,却要紧牙关不敢哭出声。 她若是哭一声,二小姐就会扎的更狠,说不得还要丢了性命。 即便胳膊上已经满是伤痕,却也只能强忍着。 聂音音只把那小丫鬟当成聂倾城,出够了气,这才松手。 桃夭进来,瞧着小丫鬟胳膊上满是血痕。 知道聂音音现在气急,心中生了退意。 刚想退出去,却被聂音音喊住,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小姐。” 聂音音看着桃夭,手中的钗直接扔到她脚下。 吓得桃夭身子都跟着抖了抖。 聂音音却是不解气:“聂倾城有了身孕,你知道了吧。” 闻言桃夭小心翼翼的开口:“奴婢也是刚知道,不过奴婢也听说了,她身子太虚,这胎怕是保不住,云南王府才会买那么多东西,就是希望能保住这个孩子。” “小姐也莫要生气,奴婢特地让人打听了,这才没多长时间,聂倾城已经见红了,就算云南王府把这京城所有名贵的药都买回去,怕也保不住她这胎。等胎落的时候,咱们再略动手脚,来个血崩失控,便可以悄无声息的要了她的命。” 听着桃夭这么说,聂音音心头的气才消了几分。 即便她再不能进云南王府,得到怀瑾哥哥的爱。 她也决不让聂倾城坐在那个位置上。 回侯府这些日子,她无时无刻想的都是怎么要聂倾城的命。 一想到聂倾城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 她便恨得咬牙切齿。 看着桃夭,眸中满是冷色:“这次决不能失手,若是这次再让聂倾城躲过,你就等着死吧。” 桃夭闻言吓得瑟缩了一下。 连着声音都有些轻颤:“小姐放心,这次绝不会失手的。” 连着好几日,京城最大的药房,往云南王府送了不少东西。 胡叔将药,尽数送到药庐。 又按照周深的吩咐,买了不少进补的东西。 送去韶华苑。 进门的时候,看着自家王爷,陪着王妃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心翼翼替她剥橘子的画面,心中生了一丝欣慰。 原本他还担心,王爷无法暖化王妃的心。 没想到来了个孩子,直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一直清冷没有任何情绪的王妃,面上也多了许多温柔。 对王爷也不如往日那般清冷,看着王爷的眼神,也温柔许多。 看着他们总算是像正常夫妻该有的样子,胡叔湿润的双眼。 刚打算进门,看着承影在假山后,叹了一声,让小厮把东西送过去,自己则是走向承影。 第一百零五章:王爷还是在意的 承影本是查到一些跟聂倾城有关的东西,想着心中的猜测,这才在韶华苑外驻足。 没想到被胡叔发现。 见着胡叔过来,只能敛去心中的猜测,低头:“胡叔。” 胡叔见状,只以为承影是因为云怀瑾的疏离,轻叹了一声:“你也别往心里去,王爷与你十多年的情分,不会真的生你的气。眼下也是因为王妃突然有孕,一时间没顾得上,等过几日我找机会跟王爷提一提,王爷定会让你回身边侍候的。” 承影闻言知道胡叔误会了,也没解释,只是谢过胡叔,转身离开韶华苑。 胡叔见状很有些无奈。 他着实想不明白,王爷跟承影到底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虽是主仆,却是过命的情分。 这十几年,他从未对他动怒。 将他发派出去这也真的是头一次。 想着云怀瑾的心思,胡叔无奈的摇摇头。 而院子里,聂倾城坐在椅子上,很是认真的缝着娃娃穿的小衣裳。 看着聂倾城手中做的衣裳,都是男孩穿的纹样,云怀瑾微微皱眉。 “或许是个女儿呢。” 聂倾城闻言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却只是一瞬,恢复如常。 “这个纹样好看。” 她现在做的这件,和当初徵儿出生时,水华缝的那件一模一样。 她认定了这个孩子,是她的徵儿,借着这个机会找过来,所以比照着当初准备的一切在准备。 就是希望等他生出来,可以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温暖。 云怀瑾不知道她这些心思。 见聂倾城这么说,便也不再多言,只是点点头掰了一瓣橘子,自己尝了一下,确定是甜的,这才递给聂倾城。 “你觉得好看就好。” 自打开始有反应之后,聂倾城变得格外喜欢吃橘子。 却吃不了酸的,所以每次云怀瑾都会自己先尝一下,若是酸便搁在一边,只有确定甜的才会递给聂倾城。 庄妈妈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欣慰。 虽然知晓王妃怀孕那天,王爷的反应没那么欢喜。 可这些日子无微不至的照顾,处处都透着他对王妃和这个孩子的在意。 想着这些天,王爷从未离开,亲自照顾。 即便被王妃吐了一身,也从未皱眉,庄妈妈也彻底松了口气。 觉得王妃总算是熬过来了。 见晴云想要过去帮忙,当即拉了她一把:“王爷跟王妃在一起,你就别凑过去了,若有吩咐,王爷自会开口的。” 晴云闻言目光却在那一盘橘子上。 想着自己不能过去,就蹭不到橘子,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聂倾城剪断一根线回头,刚好看着晴云垮着一张脸的模样。 瞧着小姑娘盯着橘子愤慨的样子,很有些忍俊不禁。 搁下手中的衣裳,朝晴云招招手:“晴云。” 晴云闻言赶紧换了个笑脸小跑过去。 走到跟前,还不住拿眼嫖桌上的橘子。 这是王爷特意让人从南境送来的橘子,京中若非高门贵族,别说吃了,买都买不到。 晴云也是闻着空气里的香味,咽了好几口口水,实在忍不住才想凑上来,蹭点。 第一百零六章:以王府庶女的规格准备嫁妆 聂倾城将她的心思全都看在眼里,知晓她喜欢吃酸甜的东西,笑着端起那盘剥好的橘子递给晴云:“拿去与庄妈妈吃吧。” 晴云闻言接过橘子却是没敢走,拿眼角偷看云怀瑾,生怕王爷不高兴。 毕竟这都是王爷亲自剥的。 她虽然馋,却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看着晴云的小动作,聂倾城眼中的笑意更甚:“拿着去吧。” 说着还不忘给云怀瑾递了个眼色。 聂倾城下意识的动作,却是进了云怀瑾的心坎。 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云怀瑾只觉得心被软化了一般。 跟着嘴角上扬。 也在心中感激晴云的贪嘴。 笑着开口:“王妃都开了口了,端去吃吧。” 得了王爷的话,晴云顿时满脸欢喜。 端着橘子,笑着福了福身,转身朝庄妈妈跑过去。 步伐欢快的,恨不能跳起来。 看着聂倾城望着晴云,眉眼中满是笑意的模样。 云怀瑾心也跟着微甜。 轻声道:“她年岁也不小了,你要不让人打听一下与她有婚约的那家,若是个不错的,就让胡叔给她准备嫁妆。既然是你喜欢的丫鬟,自是要好好准备。” 一句话,叫聂倾城脸上的神色震住。 云怀瑾见状,怕她误会,赶紧解释:“我不是想赶她走,只是觉得婚姻之事,得提前打听,若是那家人不好,也好让胡叔留意帮着相看。你既然喜欢,打算以义妹的身份替她寻一个好人家,总是要慎重点。” 聂倾城没想到云怀瑾会说出这样的话。 当初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想告诉云怀瑾,晴云有婚配,不想让他打晴云的主意。 却没想到他竟然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心顿时动了动。 见云怀瑾急切解释的模样,嘴角不由自主的弯了弯,低头应了一声:“好,我过些日子就让人打听打听。” 云怀瑾见自己总算是讨好对了,心中也是格外高兴。 瞧着聂倾城手上的橘子还剩两瓣,动作熟稔的拿起盘中的橘子,继续剥。 等晚饭,胡叔过来送东西的时候。 特意将他叫去韶华苑的书房。 胡叔还以为王爷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吩咐,恭敬的等着。 却没想到云怀瑾开口却是,让他按照王府嫁庶女的章程准备一份嫁妆。 等王妃把晴云的婚事敲定好,就按照王府庶女的规格送嫁。 胡叔听到这个消息,怔楞在原地,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看着自家王爷,着实没想到,他竟然关心起一个丫鬟的婚嫁。 还要以王府庶女的规格替她准备嫁妆。 想着王妃对晴云的态度,知道王爷这八成是为了讨好王妃。 那合不合规矩也不重要了,只要王爷王妃高兴就好。 便也没说旁的,笑着应了声,下去让人着手安排。 不过几日,一应的头面首饰便送到晴云的院子。 晴云看着胡叔让人送来的赤金头面,愣在原地,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倒是云怀瑾瞧着,笑着打趣:“还不快谢谢王妃。” “王妃说了等你到了年岁,要以义妹的身份送你出嫁,既然是云南王妃的义妹,就得按照王府庶女的规格。这些都是提前给你打的嫁妆,你先好生收着,等王妃为你挑选了好的人家,就带着出门。” 第一百零七章:气急败坏 晴云闻言,看着那些赤金头面,只觉得晃眼。 一时间说不出是感动,还是无措。 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还是庄妈妈反应快,拉着她跪下给聂倾城和云怀瑾磕头。 聂倾城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云怀瑾这般在意,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他却让人开始准备。 他让人把头面送来,还说这么一番话。 看着是在嘱咐晴云,实际上在是告诉云南王府上下,晴云的地位。 也在变相的告诉他们,她的地位。 晴云是最末等的扫洒丫鬟。 是因为跟在她的身边,才得了现在的一切。 一个丫鬟,按照王府庶女的规格出嫁,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更别说这嫁妆还是王爷亲自吩咐人准备的,并且言明是王妃义妹。 这等于是告诉众人,等她到了年岁,是要脱了奴籍,作为主子嫁出云南王府的。 原本瞧不上晴云的管事妈妈们,得了这个消息。 纷纷开始巴结庄妈妈。 在她们眼里,晴云就算得了主子的恩宠,给了这种恩赏,也还是奴婢出身。 再怎么高嫁也不会真的找个官爷。 最多是找个身份高的管事。 所以家中有子侄身份不错的,便动了心思。 想着即便王爷日后厌弃了王妃,得不到这点好,能得了王府准备的陪嫁,那也是极好的。 所以有点条件的,都开始找庄妈妈。 整个王府上下也都彻底明白,到底谁才是王爷心尖上的人。 聂倾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自也知道云怀瑾为这件事花的心思。 看着云怀瑾熟练的替自己试汤的温度。 打从心底说了一声:“谢谢。”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叫云怀瑾手中的动作顿了顿。 抬头看着聂倾城眼中的笑意,瞬间觉得自己花的心思,都值得了。 聂音音听闻云怀瑾竟然给聂倾城身边伺候的丫鬟如此抬身份。 对她身边的一个丫鬟,如此用心,气的恨不能冲到王府,杀了聂倾城。 “她一个贱人,怎么敢让怀瑾哥哥,为她身边的一个丫鬟费心思。” “她真把自己当云南王妃了不成!” “不过是一个贱人,一个没有依仗的贱人!” 聂音音恨得咬牙切齿。 看着桃夭站在一旁,顿时气的,抓起桌上的茶盏直接砸在桃夭的身上。 茶盏里是刚沏上的滚茶。 整个泼在桃夭身上,顿时烫的她脸色一阵发白,却不敢呼痛。 只能咬着牙,跪在地上:“二小姐息怒,二小姐也知道她是个贱人,何必跟一个贱人动气。” 聂音音闻言,心中的愤怒没有丝毫减弱,反而看着桃夭越发恼怒。 “你说你安排好了,让她死,安排到哪去了!” “这都半个月过去了,你到底在干什么!难道是要等她孩子生出来,成为名副其实的云南王妃不成!” 桃夭闻言心中委屈,却不敢大声:“小姐息怒,奴婢已经安排了人,只要她胎像不稳……” “你还敢说胎像不稳!” 听到胎像不稳四个字,聂音音面色气的铁青。 从一开始,聂倾城传出有孕,她们就说她胎像不稳。 可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月,云南王府却没任何动静。 反倒是云南王夫妻恩爱的消息,到处都是。 一想到自己等了这么久,等到的却是怀瑾哥哥对她百般贴心照顾,聂音音恨不能把牙咬碎。 第一百零八章:去看水华 看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桃夭。 眸中闪过一丝冰冷:“都是废物,我要是再指望你,只怕她聂倾城孩子都生出来了。” 桃夭闻言心中咯噔一声,当即偷偷抬眼,就见聂音音眼中满是戾气。 果然下一刻,就听着她冰冷的吐出几个字:“帮我送封信去云腾山庄舅舅家。” 听到云腾山庄,桃夭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身子。 这才点头应声。 第二天云南王府便收到一封急件。 云怀瑾正陪着聂倾城晒太阳,看到信面色微沉了沉。 看着靠坐在迎枕上的聂倾城,犹豫片刻,似是有些不放心。 可捏着信的手却是越发的紧,犹豫片刻,想着信中所说的事,皱着眉开口:“我有急事要去处理,你若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让晴云赶紧去寻周先生。” 说着替她牵了一下盖在身上的斗篷,看着聂倾城点头,这才不放心的离开。 眼瞧着人出了韶华苑的门。 聂倾城动了动身子。 晴云见状,赶紧伸手扶她起来。 一旁的庄妈妈看着她眸中的神色,当即会意:“王妃先坐会,我去那边看看。” 说着转身出去。 晴云见状知道庄妈妈这是去寻杨嬷嬷,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叫王妃去瞧瞧那个躺在院子里昏迷不醒的人。 王妃早就想去看那个人了。 奈何王爷受伤,到王妃有孕,他一直留在韶华苑,王妃根本不得机会过去。 眼下王爷好不容易离开,这自是最好的机会。 看着庄妈妈出了院子,晴云很有些不解。 回身瞧着聂倾城。 “王妃,眼下王爷对王妃如此疼爱,王妃若是想去看那个人跟王爷说一声就是。” “依着王爷现在对王妃的疼惜,不会不答应的。” 聂倾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冰冷,抬头对上晴云无知的双眸,摇了摇头。 良久才说出一句话:“她不一样。” 晴云闻言越发不解,刚想问,可看着聂倾城的脸色,知道她现在不想多言,只能把话都憋回去。 而聂倾城则是看着窗外出神。 的确,这些日子因为这个孩子,她和云怀瑾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可不代表,他们之间可以互相信任。 水华关系到未央宫,她不知道云怀瑾在打什么主意,自也不敢冒险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一切都还是要小心翼翼。 想着水华和徵儿,聂倾城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这个孩子是她的徵儿回来找她了。 她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水华知道。 庄妈妈没多久便快步回来。 见聂倾城站在窗口,生怕她太过挂心,赶紧进了屋子,压低声音:“杨嬷嬷说了,等晚些时候,她会派人过来送信的,到时候还跟上次一样。” 说着看了眼聂倾城的肚子:“还好月份不大,若是等月份大了,显了怀,怕就会叫人看出来。” 聂倾城闻言,知道庄妈妈说的是假扮晴云的事情。 便跟着点了点头。 “我只是想看看她,确定一下她的状况。只要能确定她无事,我也可安心等这个孩子出来。” 庄妈妈闻言不知道她跟水华到底是什么关系,只觉得聂倾城是个重情之人。 心中颇有些感慨。 等到下午,天都快暗了,杨嬷嬷那边才让人送来消息。 湘绣提着一个小食盒,借着问花样的事情央庄妈妈过去。 庄妈妈见状则是假意看看聂倾城的情况,实际让聂倾城换好衣裳,又故意说了几句,王妃已经睡下莫要打扰,嘱咐晴云好生看着的话,这才带着乔装好的聂倾城,跟湘绣过去。 第一百零九章:承影发现她的身份 一路上生怕聂倾城担心,庄妈妈小声宽慰:“王妃放心,已经让人打听过了,王爷不在府上,胡叔说王爷今晚都不一定能回来。还特地嘱咐,让王妃别等王爷,早些歇息。” “院子里也都安排好了,房间还有晴云照应着,绝对不会出事的。”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满心想的都是水华,并未将庄妈妈的话放在心上。 眼看着快到了,连着脚步都加快了几分。 杨嬷嬷还是和上次一样坐在院子门口。 看着聂倾城过来,眉眼中满是笑意。 和善的说着客气话,让湘绣带人进屋里。 自己则是和庄妈妈拉着手去看花样子。 等湘绣跟聂倾城进了屋,又站在门口将湘绣叫出去,帮忙找绣片。 聂倾城知道,她这是给自己时间,单独和水华说说话。 很是感激的谢过湘绣。 湘绣见状连连福身:“王妃使不得,嬷嬷还等着奴婢去给她找花样子,王妃若有什么吩咐,只管敲这个小铃,奴婢听到自会过来的。”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见着湘绣步履轻快的出去,这才转身看向躺在床上的水华。 想着距离上次见到她已经过了大半月,心中担心她的情况。 当即快步上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替她把脉。 脉象虽还微弱,却是比上次要平稳许多。 看着那未曾被烧毁的半张脸,依稀能瞧出一丝血色。 聂倾城顿时双眼微红。 握着水华的手,声音哽咽。 “水华,你还要这样睡多久,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一句话还未说完,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满是牵挂的话,也被泪水打断。 承影趴在屋顶,透过气孔看着坐在床边身形单薄的聂倾城,心口微疼。 想着自己查到的东西,双拳紧握,却是未敢动分毫,生怕闹出动静会惊动下面的人。 心中正怀疑自己查到的那些消息。 屋子里聂倾城的一句话,瞬间让他整个人震住。 当即难以置信的看向房间内的聂倾城。 聂倾城并不知承影躲在屋顶。 只是看着水华心中感念。 拉着她的的手伏在自己的小腹上,声音微微有些喑哑。 “水华我怀孕了,这个孩子是徵儿,徵儿托梦告诉我是他回来找我了。” “你看徵儿都已经回来找我了,你是不是也快醒了。” “你们都会回到我身边的对不对……” 听着聂倾城的话,承影整个身子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僵硬在屋顶。 他调查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她口中那个徵儿是谁。 想着自己心中的怀疑,瞳孔瞬间放大。 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子,一时间震惊的连呼吸都忘了。 她是她…… 心中那个猜测逐渐变得确定。 紧握的双拳,因为内心的激动,青筋暴露。 想着王爷对那个人的在意,对她造成的伤害,承影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趴在房顶直到聂倾城离开,才敢动一下身子。 看着聂倾城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承影翻身坐在屋顶。 一阵夜风吹过,让他瞬间清明。 这才惊觉,刚刚自己竟然出了一身汗。 想着自己心中猜测的情况,承影眸中神色变得凝重。 第一百一十章:有人窥视 他该怎么告诉王爷,她很有可能是盛月舞借尸还魂重生的。 想着王爷因为自己对王妃关心生的怒意。 承影开始犹豫,他这个时候去说,很有可能会让王爷怀疑他的用意。 可若是不说,万一王爷因为什么事,再与她生分,再做出伤害她的事…… 顿时心中犹豫不决。 杨嬷嬷知道承影在屋顶偷听,这是他们早安排好的。 见人都已经走了,承影还没下来与她说话,犹豫着要不要叫他下来,站在院子里抬头看了半天,才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想着承影这段时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他在查什么。 虽然心中好奇屋子里那个人跟王妃的关系。 却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 便叹了一声,转身回屋。 韶华苑里,晴云见着聂倾城回来,彻底松了口气。 她一直守在屋里,就怕王爷突然回来发现王妃不在,自己解释不清。 眼下见王妃先回来心也落了下来。 一边叹着一边帮聂倾城把衣服换下来。 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有多害怕。 丝毫没注意到韶华苑的角落里,一双眼睛正盯着屋子里的动静。 庄妈妈见晴云一张小嘴说个不停,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还不快住嘴,别出去没叫人发现,待会从你嘴里让人听出端倪,给王妃惹麻烦。” 晴云闻言赶紧捂着嘴。 见聂倾城换好衣裳,这才将桌上的食盒打开:“这是药庐刚送来的安胎药,眼下刚好,不烫了,王妃趁热喝吧,凉了可就苦了。” 聂倾城闻言看着晴云吐了吐舌头,一脸关心的模样,很有些忍俊不禁。 伸手接过药,拧着眉咽了下去。 晴云见状赶紧端起龙酥糖递到聂倾城的面前:“王妃快吃块糖,压一压苦味。” 瞧着聂倾城吃下,便开始干呕,赶紧放下手中的盘子,上前替聂倾城轻拍后背。 一边拍一边很是心疼的嘟囔:“怀孕都这么难受的吗,王妃这一天都吐多少回了。” 庄妈妈见状轻笑着端来痰盆放在聂倾城面前,一边替她顺气,一边使唤晴云去倒水。 “这女子怀孕多是要经历这些的,等熬过这头叁个月就好了,等胎坐稳了就不这么难受了。” 说完接过晴云递来的水,刚想叫聂倾城漱漱口。 却瞧着你倾城眉头紧皱,面色惨白。 完全不像是恶心孕吐的模样。 顿时吓得变了脸色。 “王妃你怎么了?” 聂倾城闻言只觉得小腹如刀绞一般的疼。 抓着庄妈妈的手也越发用力。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豆大的汗珠便布满额头。 而她更是疼的说不出话。 强撑着挤出几个字,却是吓得庄妈妈身子都跟着震了震。 “庄妈妈……我肚子疼……” 看着聂倾城疼的厉害,庄妈妈心中瞬间生了个不好的预感。 也顾不得将碗放好,胡乱的搁在桌上,吩咐晴云:“赶紧去药庐,去请周先生。” 晴云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瞧着王妃脸色不对。 听着庄妈妈吩咐,怔楞了片刻,反应过来拔腿便往外跑。 庄妈妈则是扶着聂倾城上床。 第一百一十一章:孩子没了 等周深赶过来,聂倾城呼吸都已经变得困难了。 脸上更是白的如一张纸一般,瞧不出一丝血色,整个人躺在床上,已经没了生气。 周深见状,顾不得多问,赶紧拔出银针稳住聂倾城的心魂。 随后一边把脉,一边示意庄妈妈掀开被子。 庄妈妈这才看见,被子下面,已经满是血色。 看到这一幕,晴云吓得跌坐在地上,张着嘴连话都说不出。 庄妈妈毕竟是经过事的,看着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妃的孩子没了…… 想着聂倾城对这个孩子的在意,庄妈妈顿时面色铁青。 连身子都跟着微微颤抖。 见聂倾城陷入昏迷,这才哑着嗓子问周深:“周神医,真的没了吗?” 周深似也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 连着给聂倾城施了好几针,确定她性命无忧,这才沉着脸看向庄妈妈:“她出事之前可曾吃什么东西?” 庄妈妈闻言整个身子冰冷的发颤。 想着聂倾城从回来之后,只喝了一碗安胎药,喝完就成这个样子。 当即指着桌上:“王妃只喝了一碗药庐送来的安胎药……” 周深闻言冷着声吩咐药童:“把药碗端过来。” 药童见状顿时很有些害怕,端着药碗送到周深面前。 还不忘替自己分辨:“先生我熬得药都是按照先生方子熬得,熬完了直接送过来,没假任何人之手,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周深没说话,只是接过药碗闻了闻,脸上的神色瞬间变得铁青。 药里被人加了落胎药。 虽然只是剩余的药汁,却也能叫他分辨出里面添加的东西。 这药被人做了手脚,加进去的落胎药极为凶险。 下毒之人,是奔着要她的命来的。 若非他来的及时,只怕这碗药,要直接会直接要了她的命。 端着药碗,周深吩咐庄妈妈装作无事的样子去请胡叔,又叫晴云把门关上。 这才询问药童:“你确定这药是经你手,一刻都未曾离开过。” 药童闻言慌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先生我不是故意走开的,当真是憋不住了,这才去方便了一下。” 药童没想到自己盯了这么多天,只是今日去方便了一下。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这药就出了问题。 知道王爷对王妃的在意,眼下王妃因为自己一时疏忽差点丧命,吓得跪在地上不住的打摆子。 周深开着药童害怕的模样,叹了一声。 让他先站到一边去,自己则是转过身看着聂倾城,心中生了几分心疼。 只觉得她的命运真是多舛。 眼看用了赤莲,这胎也稳了,寒毒也压制的很好,却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想着云怀瑾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保住这个孩子时脸上的恳切。 周深无奈的叹了口气。 等庄妈妈带着胡叔进来,这才冷着声开口:“有人在王妃的安胎药中下了毒,下毒之人是在药庐动的手脚,应该是府上的人。” 胡叔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反应过来,当即应声:“我知道,我这就去搜院。” 说着看了眼床上的聂倾城,虽然心中已有猜测,却还是心存一丝希望:“王妃的孩子……” “没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小院起火 听着周深冰冷的话,胡叔心中的希望彻底落空。 眼中也满是愤怒。 他深知王爷和王妃对这个孩子有多看重。 也感激这个孩子的出现,缓和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现在,这个孩子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给害了。 饶是胡叔一个管家,都怒不可遏。 咬着牙誓要把害王妃的人抓出来。 看着胡叔离开,庄妈妈再也止不住眼泪。 看着面无血色昏迷不醒的聂倾城,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床上的聂倾城只觉得自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那种烈火炙烤的疼,无比清晰的在她全身蔓延。 烈火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却让她心碎不已。 “徵儿……” 周深守在床边,听到聂倾城最终呓语的话,面上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 回头看向庄妈妈,见庄妈妈沉浸在心疼和痛苦中,并未察觉,这才压下心思。 转身用银针帮聂倾城镇痛。 云南王府内,胡叔带着所有侍卫封锁了王府,誓要把毒害王妃的人找出来。 云怀瑾处理完外面的事情,放心不下聂倾城,匆匆赶回王府,前脚刚进王府的大门。 就听到一声高喊:“走水了!” 眸中神色顿时变得冰冷。 转过头就见安置水华的小院起了火,火势之大直接映红了半边天。 在夜色之中显得格外的扎眼。 胡叔见着云怀瑾回来,红着眼开口:“王爷,是老奴无能,没能保护好王妃……” 话还没说完,就听着走水的声音,当即转过身,就见半边天满是火光,当即顾不得说韶华苑的事情,赶紧带着人去救火。 云怀瑾看着安置水华的院子起火,心顿时沉入谷底。 她是盛月舞在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也是最清楚未央宫火灾的人。 虽然知道未央宫的火是聂倾城放的。 可他总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能在水华醒后,听到一些不一样的。 也正因此,他才会格外在意水华的情况。 见小院失火顾不得听胡叔的话,带着人直奔安置水华的小院。 韶华苑里的人自也看到小院起火。 晴云瞧着方向,顿时变了脸色。 赶紧跑进来,见周深起身去了隔壁。 强忍着眼泪,跑到庄妈妈身边,抓着她的手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庄妈妈不好了,杨嬷嬷那个院子失火了……” 闻言庄妈妈端着水碗的手,顿时抖了抖,一碗水直接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甜白瓷碗,摔成一地碎片。 庄妈妈见状却是顾不得地上的碎瓷片,抓着晴云的手,颤抖着开口:“你快去瞧瞧那边怎么样了,特别是那个水华,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旁的人不知道,她和晴云最清楚,王妃对水华有多在意。 就连有了孩子,都想着去与她说一声的人。 若是她在这时候出了事,对王妃来说将是何等的打击。 晴云闻言不敢耽搁,提着裙角小跑着出去。 庄妈妈则是反应过来,将地上的碎瓷片收了。 随后看着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的聂倾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第一百一十三章:水华再度被烧死 上天为什么要如此狠心的折磨她。 一定要夺走她在乎的一切。 她那么在乎那个孩子,即便吐成那样,还强迫自己喝药吃东西。 每次吃完就吐,一直吐到胆汁都吐出来,却还是坚强的撑着。 可现在上天拿走了她在乎的孩子,就连她在乎的人也出了事…… 双手因为心疼,微微发颤,庄妈妈强忍下心中的情绪。 重新端了碗水,小心翼翼的用勺子喂给聂倾城。 后院云怀瑾看着被侍卫抢出来,已经重伤的杨嬷嬷和湘绣,双眼被烈火映的赤红。 连着声音都压着极大的怒火。 “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看着被烧的一片狼藉的院子,云怀瑾心中从未有过的愤怒。 他今天得到消息,有知道雍王府事件的知情人出现在京郊。因为想要查清雍王一家惨死的真相,他带着人想要将人劫下,却没想到他前脚走,后脚王府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 一想到因为他离开,王府才会出事。 云怀瑾心便像是被人紧紧捏住一般,越发愤怒。 火是从水华所在的房间烧起来的。 杨嬷嬷和湘绣听见动静赶过来,被人直接砍伤,等侍卫发现这里的问题,火势已经无法控制。 勉强把杨嬷嬷和湘绣救出来,整个里屋已经烧成灰烬。 别说救人,即便想把火势控制下来都很难。 看着火势熄灭,侍卫从里面抬出的,已经被烧焦的尸体。 云怀瑾身子微微颤抖,双拳紧握,因为愤怒青筋都暴露在外。 看着那如焦炭一般的尸体,云怀瑾声音如同蒙了一层寒霜。 “封锁王府,务必要查清楚,这把火到底是谁放的!” 王府上下从未见过王爷如此暴怒。 一个个吓得不敢吭声。 只有胡叔沉着脸应声。 承影得到消息刚从外面赶回来,没想到竟然看到这样的场景。 看着还残留着火星的院子,和那具被烧得焦黑的尸首,心咯噔一声。 整个人怔楞在原地。 怎么会这样…… 明明他下午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这前后不过一个时辰,怎么会这样。 怔楞的看着水华的尸身,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云怀瑾看见承影怔楞的站在院子门口。 心中的怒气再也压不住:“你今日去了哪里!” 今天他并未带承影一同出门。 虽然这些日子承影一直在查皇上的动向,可今日他就是知道承影在王府周围,才放心离开。 未曾想,王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却并未在府中。 一想到若承影在王府,即便有人纵火,他也一定能将里面的人救出来。 云怀瑾心中便怒不可遏。 而承影单膝跪地,看着水华的尸首,解释的话堵在心口,却是说不出。 王妃就是盛月舞,就是无双郡主借尸还魂这个话太过荒谬。 虽然他能确定,可是他没有证据,总不能告诉王爷这是自己的猜测。 此刻水华又被烧死,王爷还在暴怒之中,这个时候,绝不是跟他说这些的时候。 他不想王妃再因为自己受到任何牵连。 只能低下头:“属下失职,甘愿受罚。” 云怀瑾见状,冷斥一声:“我给你叁日的时间,务必查出,到底是谁火烧了我云南王府的后院!本王誓要抓到凶手,将他碎尸万段!” 第一百一十四章:王爷去看看王妃吧 一旁胡叔见状,眼中闪过犹豫之色。 眼下只是安置在这的白芍出了事,王爷便如此暴怒,若王爷知道王妃…… 一想到王爷这些日子对王妃的在意,胡叔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却又躲不过。 只能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还是去看看王妃吧。” 云怀瑾因为水华的死,怒不可遏,听见胡叔开口,想起聂倾城,却是软了声音。 只以为她受了惊吓。 “你先让庄妈妈安抚一下她,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处理完了,我自会去看她,让她莫要挂念。” 说着转身要走。 他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到底是谁走漏了竹林小筑的消息。 包括小院这把火。 如今韦祯已经连番动手,让他不得不警惕起来。 胡叔见状却是面露急色,出声唤住云怀瑾。 “王爷还是去看看王妃吧……” 云怀瑾闻言心中咯噔一声,胡叔是王府的老人,不会不知道王府眼下的处境。 却出声阻拦。 定是韶华苑出了什么事。 一个念头在心中闪过,云怀瑾眸中的神色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顿住脚步看着胡叔:“她怎么了?莫非是受了惊吓,动了胎气?” 胡叔闻言看着云怀瑾,眼中满是自责:“是老奴不好,没能保护好王妃,让贼人在王妃的汤药中动了手脚。” “王妃的孩子……没了……” 胡叔颤着声的一句话,仿佛是惊雷一般,直接砸在云怀瑾的心中。 直接让他愣在原地,满眼的难以置信。 “你再说一遍,韶华苑怎么了!” “孩子没了……” 看着云怀瑾怔楞的模样,胡叔心跟着颤了颤,无奈的叹了声:“王爷还是先去看看王妃吧,王妃现在很不好……” 话音未落,云怀瑾直接推开身边的人,朝着韶华苑跑过去。 跟在他身后的承影,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震惊的说不出话。 见云怀瑾离开,当即抓住胡叔的胳膊:“胡叔,王妃到底怎么回事?” 胡叔见云怀瑾已经离开,重重的叹了一声。 “晚饭的时候,有人在王妃的安胎药里动了手脚,王妃的孩子没了。” “那王妃呢?” 胡叔闻言摇摇头:“还不清楚,王妃出事韶华苑的人就请了周先生,我走的时候,王妃还没醒,不过有周先生在,性命应该无忧。” “只是这个孩子……” 胡叔说着长叹了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和自责。 承影闻言只觉得身子忍不住的抖了抖。 他知道那个孩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也知道她对那个孩子有多在乎。 那不仅仅是她和王爷的孩子,还是她已故孩子生命的延续。 一想到在屋顶偷看她拉着水华的手,说那是徵儿回来找她时的模样。 承影心像是燃了一团火一样。 鼻尖也跟着酸涩。 右手在身侧紧紧握拳,咬着牙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她。 若他没有去出去,若他守在王府,守在她身边。 她是不是就不会出事。 自责和愤怒充满胸腔。 提着刀直奔药庐。 而韶华苑,晴云看到水华被烧的焦黑的抬出来,吓得话都说不出。 捂着嘴一路跑回韶华苑。 庄妈妈见晴云受惊吓的模样,心中咯噔一声。 哑着嗓问道:“那边……” 第一百一十五章:上天太残忍 只是两个字,瞬间叫晴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抓着庄妈妈的手,浑身都在颤抖。 “被烧死了……” “我看着她被抬出来,已经烧的焦黑……”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真的听到水华被烧死,庄妈妈还是眼睛发黑的往后退了一步。 看着躺在床上还在昏迷的聂倾城。 庄妈妈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为什么上天就是这么不公! 一定要夺走她在乎的一切! 明明现在的一切都开始好了,她的日子已经开始好了。 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残忍,不肯给她一天好日子过。 看着聂倾城苍白的脸,庄妈妈心疼的眼泪直往下掉。 她不敢去想,若是她醒来知道自己的孩子,和水华都没了,得有多绝望。 只能小心翼翼的替她擦着额头上渗出的汗。 云怀瑾一路跑到韶华苑,站在门口,却是双手颤抖不敢进去。 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 他刚说过自己会保护好她,保护好她和孩子。 结果,她却在自己的保护下,出了这样的事。 一想到聂倾城冰冷绝望的模样,他心像是被刀割一般。 颤抖着双手进屋,就见庄妈妈和晴云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 听着动静,见王爷回来,庄妈妈赶紧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示意晴云不要在王爷面前哭,让她出去。 这才哑着嗓子上前:“王爷。” 云怀瑾闻言,看着床上的聂倾城,声音忍不住的颤抖。 “倾城……她怎么样了?” 庄妈妈闻言摇摇头:“周神医扎了针也开了药,只是那落胎药太过凶险,王妃出了很多血,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云怀瑾闻言,怔楞的上前。 坐在床边,看着聂倾城面容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心仿佛被人撕碎了一般。 握着她冰冷的手,试图给她一点温暖。 满是愧疚和悔恨的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 滴落在聂倾城的手背上,却无法唤醒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昏迷中的聂倾城,仿佛回到了未央宫,回到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眼睁睁看着盛婉婉在自己面前,将徵儿重重的摔在地上。 看着她恶毒的说着他们陷害她,利用她,屠杀祖父和哥哥一家的事。 大火自周身燃起。 那种让她终身难忘的恨和痛再次袭来。 她疼的抓紧了徵儿的小手,却无法止住他悲惨的哭嚎。 逐渐周围的火越来越小,身上的疼痛也不再是烈火灼烧的那般疼痛。 而是小腹如同绞肉一般的疼。 挣扎着睁开眼,就见房间内只有晴云红着眼站着。 看见晴云一双眼哭的和核桃一样,聂倾城强撑着扯出一丝笑,想要安慰她,却未曾想翻身的动作牵扯到小腹,顿时疼的叫她倒抽一口凉气。 晴云见聂倾城醒来,惊喜万分,赶紧上前见聂倾城疼的倒抽凉气。 心疼的跪在床边:“王妃可是疼的厉害……周神医说了,那药太狠,不只是要王妃的孩子,还要王妃的命……” 晴云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聂倾城却是因为她的话,瞬间怔楞住。 右手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小腹,还没等话问出口,就觉得下身一股热流涌了出来。 心瞬间跌入谷底,连着声音都找不到音调:“晴云,我的孩子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无法安慰 晴云闻言,眼泪再也止不住,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看着晴云的模样,聂倾城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却是不相信她的孩子就这么没了…… 眼神无声的滑落,看着云怀瑾疾步进来。 满眼期盼的伸出手:“王爷,我的孩子还能保住对不对……” 一字一句,仿佛是锤子一般,重重的砸在他的心口。 快步接住聂倾城伸出来的手,云怀瑾心都跟着在颤抖。 强忍着心疼,想要她看开一点。 可安慰的话,却说不出口。 好半晌只剩下一句:“还会有的,相信我还会有的。” 眼中最后的期望,变成绝望。 手也无力的滑落在床上。 聂倾城双目无神的看着床顶的幔帐。 猛地哭出声来。 这一声惊到晴云和在外面的庄妈妈。 也哭碎了云怀瑾的心。 看着聂倾城声嘶力竭的模样,庄妈妈心口像是堵了棉花一样难受。 她跟在她身边伺候了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绝望。 即便当初被圈禁在院子,她也是平淡冷静的应对一切不公。 最多也只有靠在她肩膀无声哭泣。 如此声嘶力竭的痛哭当真是第一次。 聂倾城这一声,仿佛是将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恨全部宣泄出来一般。 想到梦中重回未央宫,所经历的一切。 她恨的双拳紧握。 她为何如此没用。 不能报仇,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保住。 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来及看看这个世界,便没了性命。 绝望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云怀瑾心疼的将她搂在怀中,语气满是自责。 “倾城,都是我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和孩子。” “不要折磨自己,都是我的错!” 聂倾城仿佛听不到任何话一般,声音嘶哑,连着双眼都满是血丝。 庄妈妈见状,拉着晴云退到一旁。 擦着眼泪,将空间让给云怀瑾。 而晴云早因为心疼王妃,哭成了泪人。 周深进来瞧着晴云双眼红肿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着床上聂倾城因悲伤过度,再次昏厥,沉着脸替她把脉。 云怀瑾在一旁心如刀割,见周深收手,当即焦急的问道:“倾城她怎么样了?” “气血双亏,下毒之人是奔着要她命去的,这药坏了她的根本,需要好好的调养几年,若不然会落下病根。” “眼下她因为失子之痛悲伤过度,这般只会让身子越来越差,你还是尽量安慰,让她看开些,好好调养,若不然都用不着到老,便会因为郁气不顺丢了性命。” 云怀瑾闻言恭敬应声,目光落在聂倾城苍白的脸上,却是心碎一地。 他日夜与她一处,自是知道她对这个孩子有多在意。 没了这个孩子,与她来说,便像是夺走了她对生的希望。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能让她看开。 即便他自己,都无法接受,没了孩子这件事。 又怎么能安慰她接受。 定北侯府,聂音音看着赵毅进门,当即满眼期待的上前:“表哥,怎么样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想着他还不如跟了我 闻言,赵毅瞧着聂音音娇美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有云腾山庄出马,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强忍着对赵毅的恶心,聂音音扯出一抹虚假的笑,眼中满是期待:“聂倾城死了?” 赵毅闻言冷笑一声:“没死,不过也跟死差不多了。” “我让人下的药,可是能要人性命的,就算有鬼医周深护着,她也是个废人。别说生孩子,日后能不能下床,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都未可知。” 赵毅说着,一把将聂音音拉到自己的腿上。 吓得聂音音当即反抗想要站起来,却是被赵毅牢牢固在怀中。 感受到自己身下,赵毅下身一个地方挺立起来,顶在自己的腿心处,聂音音心中恶心至极。 却只能强忍着,柔着声:“表哥这是作甚,若是叫人瞧见了……” “叫人瞧见,我娶了你就是。” 赵毅接的随意,低头想要亲聂音音,见她偏过头躲,顿时有些不高兴。 “怎么你还想着云怀瑾呢?实话告诉你,别说他不喜欢你,就算他喜欢你,你也没机会了。” “云南王有意谋反,皇上已经下令让云腾山庄去查,若是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你那位怀瑾哥哥,可就是诛九族的罪名。” “到时候别说是他了,说不得你还要被牵连。” “与其在一个正眼都不曾看你一眼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跟了我,做云腾山庄的少主夫人,有皇上护着,可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赵毅说着,趁聂音音怔楞的功夫,直接在她细嫩的脖子上舔了一口。 顿时吓得聂音音身子崩的僵直,直接推开赵毅躲到一旁。 “表哥,你再敢胡来,我就叫人了!” 赵毅闻言却是一脸风流,毫不在乎的模样。 “叫吧,我还能怕他们不成。” “你若是把姑父叫来,我只说要娶你,你猜我那个好姑父,会不会把你洗干净了,送到我云腾山庄。” 赵毅说着一步一步靠近,随后轻笑着道:“我的好表妹,我劝你还是识趣一点,让我好好疼和疼和你,若等我没了兴趣,你再来求我,可就晚了。” 聂音音闻言见赵毅一脸淫邪,顿时吓得用簪子抵住自己的咽喉:“你若是再敢靠近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果然逼得赵毅停住脚步。 瞧着聂音音眼中的抗拒,赵毅并无半点不悦,反而更生了几分征服她的心。 笑着丢下一句:“也罢,反正你早晚会求我疼爱你的。” 说着转身笑着离开。 聂音音见状,松了口气跌坐在床边。 她自然知道赵毅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不是恨急,她也不想跟赵毅打交道。 虽然被轻薄让她觉得恶心至极,可只要一想到聂倾城往后的日子会像一个废人一样生不如死,她便高兴不已。 瘫坐在床上,脸上一时是恼怒,一时是窃喜的模样,吓得桃夭不敢上前。 而赵毅离开聂音音的房间便直接奔向聂崇文的书房。 聂崇文和赵氏夫妇听着赵毅说的话,震惊的茶也端不住,直接跌在茶几上。 “皇上真这么说?” 第一百一十八章:故意诱导 赵毅闻言笑了笑:“姑父,我还能骗你不成。” “皇上早就想除掉云怀瑾,将南境的军权收回来。只是雍王府的盛家军迟迟不能完全掌控,这才无心对付云怀瑾。眼下盛家军的人,也杀得差不多了,就剩那么几个,云腾山庄也都派了人出去。” “要不了多长时间,云腾山庄的人就能彻底接手北境的叁十万大军。西凉王和燕王那边,已经打算主动上交兵权接受削藩。等皇上接手了这两家的兵权,等待云怀瑾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到时候,为了斩草除根,和云怀瑾有关联的人,势必是要受到牵连的。” 赵毅说着端起茶盏,笑的意味深长。 聂崇文和赵氏顿时变了脸色。 互相看了一眼。 他们有心攀附云南王府这件事大家都知道。 若不然也不会叫聂音音在云南王府住这么久。 虽说眼下因为盛贵妃的计划,对外改了口径。 可这件事皇上却是清楚的很。 若皇上真的打算除掉云南王府,说不得真的会牵连一些人出来。 聂崇文想着定北侯府的爵位,顿时有些心慌。 连看着赵毅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讨好之意。 “毅儿,照着你的意思,皇上打算怎么处置与云南王府有勾结的人?” 赵毅见自己话已经说道,当即笑了起来:“姑父姑母也莫要紧张不是,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云腾山庄还在一日,皇上还器重我们父子,便不会真的对定北侯府下手。” “毕竟咱们还沾着一层亲,云腾山庄也绝不会看着定北侯府出事不是。” 说着笑了起来。 聂崇文见状只能陪着笑。 只是这笑容多少有些尴尬。 赵毅见状,故作突然想起来一般,身子前倾:“不知姑父姑母最近有没有听说云南王府的事情。” 聂崇文只以为他是查到了什么,顿时心慌不已,面上的神色也越发紧张:“不知毅儿说的是哪件事?” 赵毅闻言眉头紧皱:“倾城表妹落胎之事。” 这件事虽然还没传开,但紧盯着云南王府动静的聂崇文还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见赵毅提起,当即摸了摸胡子:“这件事我也有听闻,说是有人动了手脚,这才导致倾城的孩子没了,不只是孩子没了,这性命保不保得住还两说。” “而且我还听到一些消息……” 说着故弄玄虚的顿了顿,吊足了聂崇文夫妇的胃口这才开口。 “下药之人怕是跟音音表妹有什么牵扯……” 聂崇文早就怀疑是不是女儿动的手。 眼下听到赵毅这么说,顿时惊得面色大变,嘴上却是强撑着:“怎么可能,绝不可能,绝不会是音音做的。音音一直在府中,不说这个单是她的性子,你该清楚,她最是良善,怎么可能去做害人的事情。” “肯定是有人陷害,是谣传,绝不是真的。” 聂崇文越说越没底气,赵毅见状也不多说,只是笑着道:“我自是相信音音表妹,只是这云怀瑾如今像是转了性一样,被聂倾城迷得是非不分,我们相信音音,就不知道他信不信了。” “他若是信了那些人的话,只怕为了聂倾城和他云南王府的第一个孩子,绝不会轻饶了音音和定北侯府。” 说着还故意提起聂怀兴:“想想怀兴,有些事说不好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聂崇文夫妇的谋划 闻言聂崇文和赵氏脸上的神色顿时大变。 对视一眼,当即看向赵毅。 似是想求赵毅开口帮聂音音。 却是话还没说出口,赵毅先笑着起身。 “姑母,姑父,山庄还有许多事,毅儿就先不打扰了,等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根本不给聂崇文夫妇机会,直接转身出去。 看着赵毅走远,聂崇文心里却像是爬了蚂蚁一样。 他着急的可不只是皇上要对云南王府动手的事。 而是聂倾城小产跟音音有关。 若按着以前,云怀瑾对聂倾城的态度,他还能不在意。 可现在明知道云怀瑾对聂倾城的态度已经不是以前那般不在乎。 甚至可以说是捧在掌心。 若聂倾城的孩子没了,真的跟音音有关,他怕云怀瑾会因为聂倾城找上定北侯府的麻烦。 想着那次刺杀之后,自己儿子莫名其妙被人废了命根子。 说不得就有云南王府的手笔,聂崇文越想越怕。 “依着音音的性子,只怕云南王府的事情,真的与她有关……” 赵氏闻言,虽然心中也着急,却不如聂崇文那般。 双手紧握着帕子,眼珠子转了几下。 咬着牙似是豁出去了一般。 “眼下想要保住定北侯府,就只有我哥了。” 聂崇文闻言,看向赵氏语气中满是鄙夷:“他能帮你?” “他如今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云腾山庄的庄主了。现如今我们定北侯府在他眼里屁都不是,他能帮你去得罪云怀瑾!” 赵氏闻言知道聂崇文对自己哥哥的怨气。 虽然知道哥哥是个冷血之人。 可想着刚刚赵毅临走时那个眼神,心中还是有几分把握。 “我哥不帮,不代表毅儿不管!” “他一直都喜欢音音,当初我们想攀附云南王府,没应下他和音音的婚事。现在既然云南王府无望,何不将音音送过去,只要她进了云腾山庄,还怕我哥会不管定北侯府吗!” 赵氏说着目光坚定,似是已经下定决心。 聂崇文也摸着下巴沉思,似是在考虑这件事。 而云南王府,聂倾城双眼红肿,靠坐在床上,不说话,也不喝药。 急的晴云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 “王妃,你先把药喝了好不好,庄妈妈说了,若这药不喝下去,你的身子就完了……” “王妃咱们先喝药好不好。” 聂倾城闻言眸中的神色动了动,却是更加悲凉。 她这具身子,要来有何意义…… 身上背着背景叁十万盛家军的重任,心里怀着满腔仇恨,却被困在这后院之中。 没能报仇,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她早就是个残破之躯,要来还有何用。 眼睛早已经干涸的没有眼泪。 即便是眨眼的动作,都疼到骨子里。 可比起失子之痛,和心中的仇恨,双眼的刺痛,便算不得什么。 可看着晴云为自己落泪,已经死寂的心,终是动了动。 伸手想要去接过晴云手中的碗,就听到窗外有小丫鬟闲话的声音。 “真的活活烧死了吗?” “是啊,我瞧着人抬出来的时候,是焦黑跟炭一样,你说这人也真的是惨,听说本来就被火烧过,昏迷不醒。没想到,在王府后院还被烧死,可真是……哎……” 两个小丫鬟说着,声音却像是一道惊雷直接砸在了聂倾城的心里。 “她们在说什么!” 第一百二十章:血泪 晴云闻言顿时吓得碗直接摔在地上。 听着动静,在窗外闲话的两个小丫鬟赶紧捂着嘴跑开。 而聂倾城却是疯了一样,挣扎着要下床。 因着身子太虚,直接身心不稳跌了下去。 晴云见状顾不得去处理地上的药汁,赶紧扶着聂倾城。 哽咽着劝道:“王妃,您现在还不能乱动,您先躺好……” 聂倾城闻言反握住晴云的手:“她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被烧死?是不是水华?” 晴云闻言不敢说话。 水华之事庄妈妈嘱咐过,千万不能让王妃知道。 眼下她刚小产,身子本就被那药毁的气血两亏,若这个时候知道水华的消息,只怕会怒急攻心。 所以嘱咐她决不能透露半分。 她憋了整整一日,不曾说一个字,却没想到竟然被那两个小丫鬟坏了事。 见瞒不下去了,晴云咬着牙:“王妃您先回床上躺好,我去寻庄妈妈与你说清楚。” 聂倾城闻言没再抗拒,却只是坐在床上,似是不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决不罢休。 晴云见状,红着眼跑出去。 等庄妈妈进来,就瞧着聂倾城穿着单薄的中衣坐在床边,一双脚连袜子都没穿,直接落在地上。 顿时心疼的上前将聂倾城冰凉的脚捂在手心,拉着被子替她盖好。 “王妃你现在身子需,受不得凉,可千万注意好才是。” 聂倾城闻言声音冰冷,眸中都透着一丝冷意。 “水华怎么了?” 庄妈妈闻言看着聂倾城没有任何生气的双眸,重重的叹了一声。 “王妃出事的那天晚上,有人放了一把火,将那个院子烧了……” 虽未明确说水华的情况。 聂倾城却也猜到了。 顿时身子晃了晃,便直直的往后倒去。 庄妈妈见状赶紧上前将她搂在怀中。 就见聂倾城昏死过去,赶紧喊晴云去请周神医。 自己则是忍着眼泪,替她掐人中顺气。 好不容易,周深用银针将她的心气顺过来。 看着她眼中的死寂,脸色也是无比沉重。 现在的聂倾城,仿佛是一个傀儡一样。 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生气。 若不是她还在呼吸,简直就像是一具尸体。 没有灵魂的躯壳。 “身子是你自己的,你若是自己不爱惜你自己的身子,别说我,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了你。” 周深一句话是想要点醒她。 只有她自己重燃对生的希望,配合吃药好生修养,才有活下来的可能。 若继续这么耗下去,就算他拼尽全力,她也耗不了半个月。 想着云怀瑾对她的在意,周深刚想再说一句。 就见两行血泪自聂倾城的眼中滑落。 泪流干了,眼睛干涩的发疼。 可一想到水华的死,眼泪还是从干疼的眼眶往下落。 混和着血水,融合成血泪落下。 庄妈妈看着这么一幕,顿时吓得话都说不出。 颤着声喊周深。 “周神医……周神医……你快看看……王妃……” 周深自然是瞧见了。 知道她是因为伤心至极才会如此。 悲极,痛极,心如泣血…… 看着聂倾城落了血泪,周深长叹一声,终是说不出劝慰的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凶手是云腾山庄的人 他不知道这个孩子对她到底有多重。 竟然让她失了生的希望。 看着她心痛至此,也不好说什么。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只是皱着眉重新写了个方子,叫药童去熬,嘱咐庄妈妈照顾好她,并且让张玮留在这方便随时盯着她的情况。 庄妈妈担心聂倾城哭坏眼睛,红着眼哑着声音劝:“王妃,奴婢求求你,别再难过了。” “身子重要。” 聂倾城闻言,没有拒绝庄妈妈替自己擦掉血泪。 只是双目赤红的看着她:“下毒害死水华的人是谁?” 庄妈妈闻言摇摇头:“还没找到。” “事发之后,胡管家便将整个王府都给封锁了,却没能找到下毒之人。后来因为小院走水,王府一时乱了套,等将火扑灭再想找却没那么容易了。” “不过王爷已经吩咐人,务必要抓到真凶,王妃你放心,王爷一定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的。” 聂倾城闻言没说话,双手紧紧的捏着被子。 她现在只想找到害死水华,害死她孩子的凶手。 就算是拼了最后一口气,也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庄妈妈见聂倾城眸中总算是有了几分颜色。 虽然是恨,却也好过那没有任何生气的死寂。 想着刚刚的药撒了,聂倾城什么东西都没吃。 想去端点热粥过来,又怕屋子里没人盯着不放心。 虽有张玮,却只能在外间候着,总不能叫张玮一个外男进单独在里屋照顾王妃。 便只能喊晴云。 连喊了好几声,都没见着晴云进来,庄妈妈顿时有些着急。 见聂倾城躺下,皱着眉往窗边走:“这丫头去哪了?” 刚刚瞧着晴云哭的厉害,她怕晴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惹得聂倾城更伤心,便叫她出去透透气,原以为最多就是在院子里站一会,却没想到喊了半天没喊到人。 心中正焦急,就瞧着晴云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进来。 神色很有些匆忙。 顿时皱着眉嘱咐她:“小声点,莫要吵醒了王妃。” 晴云这才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响。 可想着自己刚刚听到的消息,却还是忍不住,拉着庄妈妈的袖子面色焦急。 庄妈妈见状,瞧着聂倾城闭上了眼,示意她到外面小声说,却又怕出去了瞧不见聂倾城,便站在门口。 晴云没心思顾忌旁的,走到门口便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庄妈妈,我刚刚听到承影大人跟胡管家说的话,给王妃下毒和烧死水华的人,好像是那聂二小姐的表哥,云腾山庄的人。” 庄妈妈闻言顿时面露震惊:“什么?云腾山庄!” 说完担心聂倾城听到,赶紧看了眼聂倾城,见她没有任何动静,这才压低了声音。 “他们怎么说的?” 晴云闻言,将承影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湘绣被敲昏之前,从放火的人身上拽下一个东西,是云腾山庄的腰牌。然后在药庐还抓到一个人,他交代是受了聂二小姐的恩惠,按照她的吩咐,在王妃的药里下毒,想要王妃一尸两命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登门问罪 庄妈妈闻言顿时气的变了脸色:“当真?” 晴云红着眼用力点头:“我听得真真的,那聂音音可真是个恶毒的人。王妃怎么说也是她的堂姐,就算再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定北侯的大小姐,她怎么就下得了如此狠手。” 晴云说着心中愤愤不平,庄妈妈怕聂倾城听到,捂着她的嘴,让她不要再说。 想着她毕竟年纪轻,怕她藏不住话,便打发她去取些吃食,自己留在屋子里照看聂倾城。 而一直躺在床上的聂倾城,虽然身子未动,血红的双眸却是睁着的。 听着没了动静,这才满含恨意的闭上。 聂音音! 云腾山庄! 一个杀了她的孩子,一个杀了水华。 她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一定要他们血债血偿。 双拳在被子里紧紧握住,本就惨白的指间因为恨,青筋暴起。 而另一边,云怀瑾带着那个下毒之人,直奔定北侯府。 聂崇文听闻云南王登门,顿时吓得慌了神。 也顾不得去想将聂音音送去云腾山庄,对定北侯府有什么好处。 赶紧吩咐人套了马车把人送出去。 自己则是强装镇定去前厅应付。 云怀瑾站在堂中,见聂崇文和赵氏腆着脸进来,却未瞧见聂音音的身影。 眸中的神色越发冰冷。 “聂二小姐呢?” 聂崇文闻言,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果然他是来算账的。 想着赵毅说的话,心中很是忐忑。 “不知王爷登门是有何事?” 懒得与聂崇文绕弯子,云怀瑾让人直接将聂音音收买的那个小厮拖出来。 小厮早已经吓得魂不守舍,跪在地上,不等聂崇文开口,直接将聂音音怎么收买他,下的什么药,全盘拖出。 甚至连聂音音身边丫鬟桃夭去找她之时穿着什么衣裳首饰,都说的清清楚楚。 聂崇文见状,故意装出一副怒急的样子,抓着一旁的梅瓶就要砸:“这是陷害,这绝对是有人在陷害!” “你快说,到底是谁指使你陷害我定北侯府的!” 小厮被他这么一吓,顿时往后躲了躲。 “王爷,小的说的句句属实,真的是聂二小姐给我的,那桃夭姑娘知道小的家中需要钱,拿钱诱惑小的给王妃下药。” “小的自知害了王妃腹中的小世子活不下去,也不指望王爷恕罪,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的句句属实,当时小的知道迟早有一天会东窗事发,还特地留了个心眼,为的就是东窗事发能有个佐证。” “这是桃夭姑娘的帕子,定北侯若是不认得,大可以叫聂二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过来辨认,看看这是不是桃夭姑娘的贴身之物。” 瞧着小厮拿出帕子,聂崇文脸上的怒意再也装不下去。 颤着手指着小厮:“你……你好大的胆子……” 云怀瑾懒得看聂崇文在这演戏,只是冷着脸:“聂音音让人在倾城的药中下毒,险些一尸两命。” “如今我未出世的孩子,死在她的手中,这笔账我今日定是要算清楚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盛婉婉出现 云怀瑾说着气势强硬,逼着聂崇文把人交出来。 赵氏见聂崇文已经慌了神,只得硬着头皮,迎上云怀瑾的怒目。 “云南王莫要听了别人谣言,这小厮定是受人唆使故意陷害我定北侯府。我女儿在倾城还未有身孕之时,便身子不适去了云腾山庄修养,这段时间都不在京中,又怎么可能陷害倾城。” “桃夭一直陪在她身侧,已经一个多月不曾回京,怎么可能见这个小厮,让她陷害倾城。王爷若不信,大可让人去云腾山庄打听,看看我说的可是事实。” 说着目露寒光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厮:“到底是谁让你陷害我定北侯府,陷害我女儿的!若不是我女儿早去了云腾山庄不在京中,今日便要被你污个害人性命的罪名,你真是好狠毒的心,这件事我定北侯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直接高喝:“来人!” “将这个满口胡言,诬陷我定北侯府的人送去京兆尹,今日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要害我定北侯府。” 聂崇文本已经慌乱的招架不住。 见着赵氏这么说,瞬间反应过来。 便也跟着赵氏,对云怀瑾说道:“王爷莫要被人给利用了,我女儿确确实实,早就去了云腾山庄,这小厮定是有人陷害,想要离间我们。你娶了倾城,与我聂家便是姻亲关系,这人买通小厮对倾城下手,又诬陷音音,分明是想要离间你我,借你的手对付我定北侯府。” 话音刚落,就听着一道女声自垂花门外响起。 “若这背后之人,只是想对付定北侯府还好,就怕连定北侯府都只是一颗棋子……” 听着突然出现的声音,云怀瑾当即转头。 就见盛婉婉在众人的拥簇下进了侯府。 聂崇文和赵氏见状,赶紧上前:“恭迎贵妃娘娘,不知贵妃娘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盛婉婉见状,点点头:“都起来吧。” 这才看向云怀瑾。 “云南王何必如此剑拔弩张,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坐下再说。” 说着径直往里走,聂崇文和赵氏赶紧跟上去。 云怀瑾即便心中再怒不可遏,恨不能手刃了聂音音,看着盛婉婉出现,也只得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盛婉婉现在过来,代表的可不只是盛贵妃,而是代表韦祯,来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看着云怀瑾眸中的怒意,盛婉婉嘴角微扬,轻笑一声:“本宫听说了倾城表妹之事,今日过来也就是为了此事。” “正如刚刚定北侯所言,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先不说音音表妹这段时间并不在京城,王府的小厮却咬死是音音表妹让她陷害倾城表妹。单说一点,假若真的是音音表妹所做,她可不是什么蠢笨之人,怎么会给自己留下这种把柄,毒杀姐妹这在东陵可是法理不容的,就算她真恶毒做出这种事,也该处理干净,不给自己留下把柄才是。怎么就叫王府的小厮清楚的记得桃夭,并且拿到桃夭贴身之物为证,来指证自己,单单这一点就漏洞百出。” 第一百二十四章:谋反之罪 “很显然这是有人故意栽赃,先是毒害倾城,害的倾城失子,而后嫁祸音音,想要将云南王的怒火转到定北侯府的身上。” “背后算计之人,心思当真是毒辣。他算准了,云南王会为了倾城登门寻定北侯府的麻烦,所以故意设这一步棋。而定北侯府又与雍王府和云腾山庄有姻亲,背后甚至还牵连着本宫。” “这件事若是闹个不好,只怕就不是倾城被害这么简单,说不得最后会闹出云南王谋反也说不定。” 盛婉婉说着,声音轻柔却透着阴寒。 一字一句看着是分析背后之人的动静,实际上却是在提醒云怀瑾,定北侯府跟雍王府云腾山庄,甚至皇上的关系。 告诫云怀瑾若是真的要对定北侯府动手,那可就是在跟皇上作对。 言语中的警告,毫不掩饰。 看着云怀瑾神色未动,盛婉婉当即笑着开口:“当然,本宫和皇上都是相信云南王的忠心,只是朝野上下,想要对云南王不利的人太多。难保会不会有人从中作梗,利用这件事,想要制造一些对云南王府和南境不利的事情。” “云南王是聪明人,当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处理才是。” 说着故意顿了顿,换了个同情的语气:“至于倾城,终究是我们没能保护好她,叫她被那些奸邪之辈给算计了,听闻她伤了身子,皇上得知此事已经吩咐御医去云南南王府,让他们想尽办法也一定要治好倾城的身子。” 云怀瑾看着盛婉婉,刚柔并济,一字一句都是在提醒他,皇上和朝臣都在看着。 用南境和皇上来压他。 他前脚刚带人到定北侯府,盛婉婉便紧随其后。 说明他的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得清清楚楚。 想着南境军民,云怀瑾双拳紧握。 他是聂倾城的夫君,更是云南王,身上背负的除了聂倾城失子之痛,还背负着南境军民的性命。 眼下韦祯一直在找削藩的借口,若真的叫他们抓住把柄,冠上谋反的罪名,事情可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想着南境即便心中恨急,他也不能发作,不能轻举妄动。 脑海中浮现聂倾城绝望的面容,心仿佛被刀割一样。 只能咬着牙,在心中立誓。 他一定会替她讨回公道,让害她之人付出代价。 聂崇文和赵氏,看着云怀瑾带着人退开,终是松了口气。 当即恭敬的谢盛婉婉。 “多谢贵妃娘娘,今日若不是贵妃娘娘,只怕定北侯府是要遭难了。” 闻言盛婉婉瞧着没了人,脸上的温柔瞬间烟消云散。 看着聂崇文和赵氏眼中也多了几分怒意:“你们还真敢!” “竟然让聂音音在这个关头做出如此莽撞之事,做就做了,怎么还愚蠢到留下这样的证据,今日若不是皇上得了消息,让本宫赶过来,只怕你定北侯府现在都被人夷为平地了!” 聂崇文被盛婉婉训斥大气都不敢出。 虽然辈分上是姑侄的关系,可如今的盛婉婉毕竟是贵妃,代表的是皇上在与他说话,即便心中再有不悦,他也不敢违逆皇上。 只能弓着腰认罪。 “是我教女无方,还望贵妃能在皇上面前,为音音美言几句。” 第一百二十五章:她的仇自己报 盛婉婉闻言冷哼一声。 看着聂崇文和赵氏,眼中说不出的厌恶。 只觉得这夫妻俩跟那聂音音一样蠢笨不可救药。 在这个时候激怒云怀瑾,若真将他逼急,联合各方诸侯,就彻底坏了他们的计划。 想着临出宫韦祯的交代,盛婉婉强压下心中的怒气。 “眼下云怀瑾本宫是暂时压回去了,但你们也告诫聂音音,莫要再回京,若是她自投罗网,难保不会跟聂怀兴一样。” 说完一副实在是懒得看他们的模样,直接起身离开。 聂崇文闻言,心中满是怨愤,只能对着赵氏怒斥:“都是你养的好女儿!看看她都惹了什么祸!” 而另一边,云腾山庄,赵毅听着聂音音的马车已经进了山庄。 眼里的淫笑便再也压不住。 一旁的小厮见着,很有些不解:“少爷为了一个聂二小姐至于吗,让人留下那么明显的证据,眼下那云南王带着人找上定北侯府,这件事怕是要闹大啊,万一牵扯上云腾山庄,庄主知道了只怕……” 赵毅闻言却是不在乎的笑了笑:“我若不留下这些证据,她会乖乖的送上门吗。至于云怀瑾,就算知道又何妨,你觉得他敢闯我云腾山庄吗?” “要知道现在的云腾山庄,背后的可是皇上,就算云怀瑾想要替聂倾城报仇,也得掂量掂量我赵毅背后是什么人。” 说着见小厮还要开口,一个冷眼扫过去,带着冰冷的杀意,顿时吓得小厮不敢再言。 云南王府内,聂倾城躺在床上,听着动静睁开眼。 就见云怀瑾小心翼翼的进来,生怕弄出动静惊醒她一般。 见聂倾城醒了,云怀瑾扯出温柔的神色,快步走到床边:“可还疼?” 聂倾城闻言没说话,只是摇摇头,目光落在跟在云怀瑾身后的承影身上。 看着聂倾城眼中质问的神色,承影低下头,不敢对视。 确认她没事,便寻了个借口出去。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云怀瑾和她。 看着云怀瑾眸中的关心,聂倾城声音沙哑,带着藏不住的恨:“下毒的人是聂音音对吗?” 云怀瑾闻言顿时愣住,这件事他特地嘱咐,不要让聂倾城知道,就是怕影响她心情。 眼下见聂倾城开口,微愣了片刻,侧过脸去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样。 犹豫片刻才说了句:“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看着云怀瑾没有直面回答,聂倾城眼中闪过一丝嘲弄的笑。 自己还真是愚蠢。 竟然问他…… 聂音音那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人,就算发生过刺杀,就算她毒杀了自己的孩子。 那也是他心尖的人。 即便失去的这个孩子,也是他的骨血,可又怎么抵得过他一直藏在心尖的聂音音…… 所以即便知道是她毒杀了他们的孩子,他也不会对她动手。 想着云怀瑾对聂音音的态度,聂倾城很是嘲讽的笑了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却并未落下。 不愿再看云怀瑾为难的样子,转过身背对着他躺下。 他舍不得,她也不抱任何希望。 这是她的孩子,他的仇,她自己来报。 聂音音也好,云腾山庄也罢,就算拼了这条命,她也要亲手为她未出世的孩子,和水华报仇。 她已经窝囊了这么久,决不能再如此窝囊下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心中的念头 见聂倾城背对着自己躺下,云怀瑾想要解释,却刚碰到她的肩膀,就听到一声冰冷的拒绝。 “你能先出去吗?我想休息。” 云怀瑾见状看着聂倾城,心仿佛被针扎一样的疼。 知道她误会了,有心解释,却又不想将朝局那些烦恼加在她的身上。 扶着她肩膀的手收了回去,紧紧握成拳。 沉默了好久,最终只留下一句:“那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说完起身出去。 听着背后的动静,眼眶中的泪水,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聂倾城说不出是恨他还是恨自己。 明知道他心中有聂音音,哪怕聂音音栽赃陷害,他也从来都不问的。 不听自己的解释,也不会怀疑聂音音的陷害。 只会因为她的诬陷,折磨惩罚自己。 想着重生后的过往,聂倾城双手紧紧抓住掩盖着自己的被子。 明明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次失望,经历那么多次的折磨。 自己却还有生出那可笑的希望,希望他能替他们的孩子复仇,替惨死的水华复仇。 因为这段时间的错觉,觉得他会给她一个公道…… 他怎么可能会给她公道…… 眼泪无声掉落。 庄妈妈和晴云守在门外,瞧着聂倾城一动不动,心中担心,却也只能强忍着。 刚刚她们一直守在外面,自是听到王爷和王妃说的话。 也看到王爷的态度。 心里都替王妃觉得不公。 可即便心中再觉得不公,她们也只能默默的看着。 眼瞧着到了掌灯的时候,庄妈妈端了药和吃食进了里间。 “王妃,该吃药了,吃点东西身子好的快些。” 聂倾城闻言没说话,却是配合的起身,端着药碗一饮而尽。 即便没有半点胃口,也强迫自己,将一碗粥灌下。 直到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这才停了手上的动作。 庄妈妈看在眼里,越发心疼。 “王妃,莫要伤心,身子是自己的。” 知道庄妈妈对自己是真的关心,聂倾城不想让她担心,强扯出一抹苦笑:“庄妈妈你放心,我都知道。我会好好养好身子,即便是为了水华和孩子,我也会好好养好身子。” 庄妈妈闻言知道聂倾城这话的意思,是要养好身子替她们报仇。 虽然心疼,想要阻止,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只要她现在愿意吃药,愿意好好养好身子,旁的都不重要了。 见聂倾城躺下想要休息,庄妈妈把话都咽了回去,替她拉好被子:“王妃再睡会。” 说完收拾着食盒要出去,被聂倾城轻声唤住。 “云怀瑾呢?” 庄妈妈见状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也有些迟疑。 见聂倾城看着自己,这才轻声安慰:“王爷许是有公务要处理,等他忙完,一定会来看王妃的。王妃好好休息才是……” 聂倾城闻言知道庄妈妈是误会了,以为她是在意云怀瑾没来看自己。 见庄妈妈一副还想要安慰自己的样子,故作无意的转移了话题。 “我想洗洗身子,庄妈妈你跟晴云去帮我烧点热水吧。” 庄妈妈见聂倾城并未难过,知晓她现在是想要振作养好身子,当即应了声,端着食盒:“王妃那你再等等,现在天凉,等东次间的地龙烧好,我再和晴云再来伺候你过去。” 聂倾城点点头躺好,见庄妈妈出去,这才掀开被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跟我走吧 她不知道自己这身子还能撑多久,与其在这等着,倒不如亲手杀了聂音音。 替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透过窗户确定庄妈妈和晴云都不在,去忙着准备炭火,聂倾城赶紧拿出当初乔装去看水华的衣裳,打扮成丫鬟的模样。 挽了头发掩了面,刚准备从后窗户翻出去,就听着脚步声靠近。 以为是晴云她们折回来了,赶紧躲在柜子后面,还没等躲起来,就见后窗户被人打开。 一身玉色衣裳的人,从窗户翻了进来。 聂倾城强压着心中的紧张,和他四面相对,高悬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看着熟悉的面容,心中生了一丝酸楚,眼眶也有些酸涩。 白玉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的贴在脸上,双目赤红,风尘仆仆。 看到聂倾城的瞬间,嘴唇动了动,却是问不出一句,你还好吗的话。 看着眼前面色苍白的聂倾城,他知道她过的不好。 甚至是糟糕透了。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回了一趟安南,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京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她没了孩子…… 确认了身份,知道她都经历了什么,白玉不敢去想她现在的感受。 看着聂倾城苍白的面容,咬着牙将心中对云怀瑾的怒火压了下去。 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 伸出手,满是疼惜的开口:“跟我走吧。” 看着白玉伸出的手,聂倾城没有犹豫。 既然他不管,那孩子的仇,和水华的仇,她自己来报。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 冰凉的手,落于他温热的掌心。 瞬间被包裹住。 白玉咬着牙,一把揽过她纤细无力的腰,越过窗户腾空飞上云南王府的高墙。 握着她冰凉的手,看着她苍白的侧颜。 白玉只想牢牢将她抓住,今生都不再放开她的手。 聂倾城看着落于身后的韶华苑,闭上双眼。 对不起,晴云,庄妈妈…… 水华死了,她没有理由,也不能继续留在那个院子,她还有仇要报! 她要亲手血刃了聂音音和云腾山庄的人,为她的孩子,和水华复仇! 强忍着心中滴血般的痛,再睁眼目光中只剩下坚毅和恨! 外面穆清歌和马车守在下面。 看着白玉带着聂倾城下来,当即起身相迎。 在看到被白玉护着,面色苍白憔悴瘦弱的聂倾城时,穆清歌整个人愣住。 “怎么弄成这样?” 她着实无法想象,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这人怎么憔悴成了这个模样。 虽说离开京城之前,聂倾城也是清瘦的很,可至少还能瞧出个人样。 眼下这个人憔悴的,说她是重病之躯都不为过。 看着聂倾城,生怕一阵风都能给她吹倒。 穆清歌赶紧将人扶上马车。 马车直接出城,去了城外的一处温泉别院。 等马车停下,白玉径直抱起聂倾城进了院子。 跟在穆清歌身后的长鸣见状,不由皱眉:“小姐,殿下他……” 穆清歌闻言一个眼神将他的话都堵了回去。 随后目光平静的看着白玉抱着聂倾城的背影。 “我比不过她在他心里的位置,既然知道,就没必要自讨没趣的去比较。” 第一百二十八章:你要报仇我陪你 “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心里有数。” 见长宁还要说,穆清歌直接冷声打断长宁的话,跟着进屋。 刚进门就听到聂倾城的声音清冷的有些可怕。 “我知道安南有位药叫赤茱,能否给我。” 穆清歌闻言看着聂倾城虚弱的样子,顿时眉头紧皱,眸中的神色也变得冷硬。 见白玉没说话,大步走进去,看着聂倾城,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是疯了吗?” “你知不知道赤茱是什么东西!你现在这种状态,是想要找死吗!” 聂倾城闻言对上穆清歌清澈的双眸。 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伪装的情绪,嘴角绽出一个凄艳的笑。 “我知道。” “赤茱通体赤色,长于沼泽之中腐骨之上,服之能无痛无灾,达全盛之时,叁日之内不死不灭,有叁日不死奇效。” “聂音音害了我未出世的孩子,云腾山庄的人杀了我最重要的人,这笔账我总是要算清楚的。” 聂倾城说的很慢,一字一句很轻却透着坚决。 看着她虚弱坚决的模样。 穆清歌心被狠狠的戳了一下,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愿意服用赤茱。 除非是报了必死之心去拼命的人。 要知道吃下赤茱是能回到全盛之时,可赤茱的副作用也是极大的。 即便是身体健康的练武之人,也会因为赤茱的反噬,成为废人半身不遂。 更别说她现在这幅破败的样子。 这个时候用赤茱无疑是在找死。 穆清歌虽生在安南,却也知道盛月舞经历的一切。 在听自己父亲说了借尸还魂,聂倾城就是盛月舞之后。 她越发心疼聂倾城的遭遇。 背负着如此仇恨,因为那些不得已,被折磨成这番模样。 她实在没办法看着她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 当即出声拒绝:“不行!” “你现在的情况,最好先跟我们回安南,其他的等调养好身子再说!” 聂倾城闻言强撑着起身,对白玉和穆清歌行了盛家军的军礼。 “谢谢你们带我出王府,也谢过你们想帮我的好意,只是眼下我还有事要做,这件事没有完成,我绝不会离开京城。” 说完便起身要告辞。 看着聂倾城倔强的模样,白玉只觉得心被人捏着一般,透不过气。 他已经错过她一次,好不容易找回来,不能再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看着她错过自己的身子,终是一把握住她冰凉的手。 “你要报仇,我陪你去。” 穆清歌闻言顿时急了:“白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现在的身子应该马上回安南找我爹,或许还有救,她疯了难道你也疯了不成!” 白玉闻言没有理会,只是看着聂倾城:“你先休息片刻,我会让人把赤茱送来,云腾山庄不是一般的地方,想要攻打云腾山庄替你的孩子报仇,需要一些准备。” “你放心,我从未骗过你,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说完示意穆清歌跟自己出去。 穆清歌不明白,白玉那么在意她,为了她跑死几匹马,不眠不休的从安南赶回来,就是为了带她走。 在得知她就是盛月舞,他便发誓,就算是用绑的,也一定要将她绑回安南。 为何现在要眼睁睁看着她送死。 跟着出了屋子,再也忍不住:“你到底想要干嘛?你好不容找回了她,难道想看着她再死一次?” “上一次是天芒星斗转星移,她借尸还魂捡回了一条命,可若再死一次,她就真的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她可能去找聂音音了 白玉闻言眼中的笑有些苦涩。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她能想要逃出云南王府,就会想办法逃离温泉山庄。她不是聂倾城,她是盛月舞,她想要做的事情,我们没有人能拦得住。” “既然拦不住,不如陪她一起,至少能为她做点事也好。” 穆清歌闻言顿时哑然。 好半晌才迟疑的问了句:“那赤茱?” “有我们在,她不需要赤茱。” 白玉说着,眸中的神色瞬间变得冰冷。 整个人周身的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 他会帮她报仇,但不会看着她送死。 云南王府。 晴云准备好热水回来找聂倾城,哪里还瞧得见聂倾城的身影。 看着她平日穿的衣裳都在,独独少了那一套丫鬟的衣裳。 窗户也是打开的。 顿时吓得捂住嘴,也不敢声张,小跑着去找庄妈妈。 云怀瑾进门,就见庄妈妈和晴云面色煞白,呆愣在原地,还以为聂倾城身子出了什么事。 顿时面色焦急的大步走进来。 “倾城怎么了?” 庄妈妈闻言见云怀瑾进门,当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声音都因为紧张哑了:“王妃,王妃她,不见了……” 云怀瑾闻言只觉得一道惊雷在脑子里炸开。 怔楞了片刻,这才冲进屋,就见屋子里空空的,根本没有聂倾城的身影。 当即怒吼着将韶华苑的人全部叫过来。 韶华苑的下人,连着王府的护卫,一个个吓得胆战心惊。 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妃去哪了!” 看着王爷从未有过的暴怒,众人吓得说不出话。 谁也没瞧见王妃出去,连个小丫鬟进出都没人瞧见过。 谁也不知道王妃凭空去哪了。 庄妈妈跪在地上,想着之前发生的事。 顿时心中忐忑不已,连着声音都在发颤:“王妃,会不会……会不会是去找聂音音了……” 一句话瞬间激起云怀瑾的记忆,想起他离开之前,聂倾城与自己说过的话。 她知道孩子跟聂音音有关…… 那她是去找聂音音报仇了? 心念及此,云怀瑾半点不敢耽搁,让胡叔召集人马,自己亲自带人,马上去定北侯府,一要把聂倾城平安的带回来。 看着王爷大步离开,整个韶华苑的下人这才松了口气。 两个小丫鬟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的同时,也惊叹王爷竟然这般在乎王妃。 “我在王府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王爷发这么大的火。” “看来王爷真的很在乎王妃……” “谁说不是呢。自打这次出事,我都见王爷哭过好几次了,就站在院子外面,瞧着王妃的屋子,那眼睛都是红的。” “王爷是真的很爱王妃,可王妃……” “唉,但愿王爷能把王妃平安的带回来,若不然没看住王妃,只怕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晴云听着小丫鬟议论的话,很有些害怕,握住庄妈妈的袖子,声音都跟着颤:“庄妈妈,你说王妃去哪了?” 庄妈妈闻言无奈的摇摇头,她不知道她去哪了。 只知道这个王府伤透了她的心。 这个王府仿佛一个笼子一样,禁锢了她。她本可以逃离,却因为水华,因为对她的牵绊没有走。 现在水华死了,她的孩子也没了,她在云南王府再没有任何羁绊,这里留给她的只有伤痛。 她不想知道她去了哪,只希望上天能可怜可怜她,不要再让她受到伤害了。 第一百三十章:上云腾山庄 云怀瑾带着人一路上往定北侯府赶,根本没瞧见聂倾城的踪影。 站在定北侯府门口,看着外面来往的路人,脸色越发阴沉。 跟在身后的承影想着聂倾城的身子:“按照晴云和庄妈妈说的,王妃消失没有多长时间,她身子虚弱,哪怕是走到定北侯府也是需要一定时间。我们这一路早该追到,可这一路并未看见王妃的踪影,很有可能王妃并未来定北侯府。” “她或许是得了消息,去了云腾山庄?” 云怀瑾闻言眸中一道寒光闪过。 若她是去了云腾山庄,那他们就绝不可能追到她。 想着她对那个孩子的在意。 和提起聂音音时她眸中的神色。 当即调转马头:“去云腾山庄!” 而另一边,白玉召集所有安插在京城的死士,看着聂倾城一身红衣,手握银枪,眼中满是决绝,嘴角弯了弯。 高坐马上向她伸出手。 这次没再拒绝,聂倾城借力一跃上马,一行人直奔云腾山庄。 云腾山庄之上,聂音音看着桃夭端着茶点进来。 心中怒不可遏,直接将所有的茶点砸在桃夭的脸上。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们!” “因为你们我不能跟我的怀瑾哥哥在一起!因为你们我落到这般田地!你怎么不去死!” 桃夭被砸了一头一脸,滚烫的茶直接从她头上浇下,烫的她的脸都红了,却是不敢吱一声。 可怜的模样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一样。 赵毅从门外进来就瞧着桃夭一张小脸被烫的通红,顿时满是怜惜的说了句:“这丫头,又怎么惹你们家小姐生气了,一张脸被烫成这样,还不赶紧下去收拾收拾,别毁了脸再吓着你们家小姐。” 说的时候手还不忘在桃夭腰间的软肉上轻轻掐一把。 桃夭被掐着软肉顿时一阵嘤咛,脸上也不如刚刚那般楚楚可怜,多了几分媚态。 看的聂音音越发嫉恨。 “怎么表哥这是瞧上我身边的丫鬟了?” 赵毅闻言瞧着聂音音都到这个地步,还想摆侯府千金的架子,当即笑道:“表妹这是生气了。” 说着伸手直接拦腰将聂音音抱在怀中。 手便往她下裙里探。 觉察到赵毅的动作,聂音音吓得想要挣脱,却根本敌不过赵毅的力气。 还没等推开他。 自己的脖颈便被他一口咬住。 白嫩细软的锁骨上,顿时留下一个牙印,吓得聂音音不敢再动。 看着聂音音眼中的惊惧,赵毅却是笑的越发开怀:“这才对嘛,都到了我云腾山庄,就该识趣一点,否则你的日子可不会好过哦。” 说着伸手直接扯掉聂音音的亵裤,手指探入那不曾有人侵犯过的蜜穴。 聂音音满是惊恐的看着赵毅。 她刚刚清楚的在他眼中看到了杀意。 若是自己惹怒了他,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一时间被震住不敢再动。 等自己的幽穴,被手指无情的闯入,那一股羞耻的刺痛冲击着大脑,聂音音这才惊觉他在对自己做什么。 想要挣扎,却被赵毅直接按在桌子上,架起双腿。 “表妹这个时候才想着挣扎是不是有点晚了,虽说你不如倾城表妹绝色,勉强也能入口。今日就让表哥好好疼爱疼爱你,帮你好好滋润滋润,这送上门云怀瑾都不要的身子。” 说着没有任何前戏,直接粗暴的进入。 第一百三十一章:强上聂音音 赵毅的肉柱比旁人的都要大一些,即便是久经人事的妇人强行吞下也会受不住,更别说未经人事的聂音音。 聂音音从未经历过这些,穴口又紧又窄,在如此惊恐的情况下,连点蜜液都没,整个穴口干涩的很。 被赵毅如此强硬的闯入,顿时疼的叫她一声惨叫。 赵毅却是根本不管聂音音的死活。 将她按在桌子上,强行剥了她身上的衣裳。 一对玉乳顿时出现在眼前。 看着那对惹人恋爱的玉乳。 赵毅眼中满是淫靡的笑意。 直接对着那不曾被人品尝过的玉乳,便是狠狠的一口,这一口恨不能直接将玉乳上那粉嫩的樱珠给咬下来。 穴中撕裂般的痛,和玉乳上的疼痛,齐齐冲向大脑,直叫聂音音眼泪落了下来。 推搡着赵毅:“不要,你放开我!赵毅你放开我!” 赵毅见聂音音到现在还一副侯门千金高高在上的样子跟自己说话。 对着另外一边又是一口,直叫聂音音疼的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滚。 一双玉乳上两个血痕昭示着下口之人的狠绝。 看着赵毅伸着舌头一寸一寸的从自己胸口往上舔的样子。 聂音音恨不能杀了他! 可下身还被他的肉柱不断的顶弄着。 每一次进入,都会伴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叫她整个身子都跟着发颤。 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推开赵毅,只会叫他撞击的更为粗暴。 知道自己逃不开,也逃不了,聂音音眼中的愤怒化为哀求。 “表哥,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 赵毅闻言勾了勾嘴角,舌头在她细嫩的脖颈上轻舔着。 将她整个细嫩的脖子描绘了一遍,这才伏在她的耳边。 “你早这么乖巧,我又怎么舍得如此对你。” “乖一点,表哥自会好好疼你,否则下一口便是你这细白的脖子。” “你可知道人血的滋味……” “那滋味,让人兴奋,在交欢的时候,最为助兴……” “若我咬开了你的脖子,那种感觉,定然会叫我欣喜的发狂。到时候,趁着你的身子还温软着,好好的欢爱一场,虽说以后没有表妹,但可以纵兴纵情一会,也不算可惜。你说是吧……” 声音暧昧透着森寒,瞬间吓得聂音音脊背僵直。 只觉得他刚刚舔舐自己脖颈的感觉那般的清晰,就是想要咬断她的咽喉。 连挣扎求饶的话也不敢说了。 一双眼中满是恐惧:“表哥,不要杀我,不要……” 赵毅见状眼中的笑意更甚:“我表妹这么乖,我怎么会舍得杀你呢。” 说着直接拿起旁边凳子上的披帛,将聂音音的双手拴住固在头顶。 “只要你乖乖的,让我玩的痛快了,我不但不会杀你,还会娶你,为妾!” 说着直接挺着自己粗壮的肉柱,狠狠的撞在聂音音的花心。 那一下直接将聂音音的宫口给撞开,疼的她眼泪直往下掉。 聂音音却再不敢说一句惹他不悦的话。 即便心中屈辱的恨不能杀了他。 却只能强咬着牙,将所有的屈辱和着眼泪咽下。 聂音音没了反抗,赵毅自是玩的酣畅,也不管那穴中涌出的到底是蜜液还是血水。 只管纵情的抽插着。 就在赵毅快要攀上高峰之时,外面传来侍从急促的声音:“少爷不好了,有人打上来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小厮强奸聂音音 赵毅此刻正弄的兴起,哪管得了这些,只是扶着聂音音的腰不断的撞着。 直到自己再也忍不住,一股滚烫的精液喷洒在她体内,发出一声畅快舒爽的声音,这才一脸满足的拔出自己的肉柱。 也不管被绑在桌子上的聂音音,此刻正光着身子,阴户正对着门口有多么不堪。 自顾自的穿好裤子,便直接将门打开。 门外的小厮一抬眼就见聂音音的阴户正对着自己。 顿时吓得低了头,见赵毅并没看自己,而是径直朝侍从走去。 便大胆了点,偷偷用眼睛打量着这个平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定北侯千金。 只觉得那染了血的阴户,一吞一吐的格外的诱人。 侍从顾不得屋子里的情况,即便看到了小厮的动作也没出声。 只是严肃的禀告:“有人带着人马,朝云腾山庄打过来了。” “如今人已经上了山,山庄的护卫根本拦不住,少爷事态紧急,要不要用暗营。” 赵毅闻言脸上的神色顿时变了变。 要知道他云腾山庄可是专门为皇上办事的。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云腾山庄惹不起。 这些人竟然敢白日里攻打云腾山庄,甚至连山庄的护卫都挡不住。 眼中的神色瞬间变得阴冷:“通知暗营,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说着直接一甩衣袖,带着侍卫离开。 小厮见侍卫已经离开,只剩下院子门口站着两个小丫鬟。 当即板着脸走过去:“少爷吩咐,让你们都下去,叫这聂二小姐好好反省反省,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可以过来管她。” 云腾山庄的小丫鬟,早就见怪不怪。 知道少爷遇到一些不肯顺从的,都会用些手段折磨。 加上这聂音音心高气傲,从不把下人放在眼里,这些小丫鬟更不喜欢,早就不想伺候她。所以听着小厮传话,也没人多问,直接应了声退下。 小厮见人都打发了,顿时眼中冒着精光。 快步进屋,就瞧着聂音音还僵硬的躺在桌上,头朝着里面,只有蜜穴正对着门。 当即嘴角露出淫笑,关了房间的门。 聂音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听着关门声,只以为赵毅回来了。 想着他刚刚粗鲁的对待,顿时整个人吓得颤栗。 “表哥,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受不住了。” 小厮闻言也不吭声,只是打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倒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子,轻手轻脚的走到聂音音的跟前。 对着那已经微微有些发肿的蜜穴,便将药丸塞了进去。 聂音音此刻里面因为粗暴对待还疼着。 被突然塞进药丸,顿时痛呼出声。 可想起赵毅的狠辣,即便这动作疼的她眼泪往下掉,也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只能强忍着疼,收紧自己的蜜穴。 小厮的手指还来不及收回便被嫩肉包裹住,顿时兴奋的舔了舔唇。 手指更大胆的捏上聂音音的花核。 食指插在蜜穴之中,大拇指先是轻轻剐蹭着肉缝上的软肉。 慢慢移动到花核之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聂音音潮吹 不同于赵毅的粗暴,小厮更明白如何讨女人的欢心。 轻轻揉弄按压着花核,顿时一股异样的感觉从花核处直击聂音音的大脑。 这不是赵毅带给她的那种疼痛。 而是酥酥麻麻,还有些莫名的舒爽,叫她一时间忘了穴中的疼痛,呻吟出声。 呻吟之后,聂音音也是马上反应过来。 “你不是赵毅!” “你是谁!” 她经历过赵毅的折磨,满心满眼都是他的狠辣,现在这个捏弄着自己花核的人,动作过于温柔。 他绝不可能是赵毅。 聂音音惊恐的质问,小厮却是一点都不慌乱。 他知道,再有一会,她就不会在乎他到底是谁。 会心甘情愿求着自己肏死她的。 见聂音音声音冰冷,只是勾了勾嘴角。 随后对着聂音音敏感的花核便亲了上去。 已经初尝挑弄的花核,被小厮直接亲上去,顿时惹得聂音音一阵颤栗。 小厮见状,温热的舌尖,直接抵在花核和肉缝之中,来回的舔动着。 时不时还会用舌尖去剐蹭花核。 聂音音的理智被小厮的舔弄瞬间击溃。 只觉得一股股热意快感叫她头晕目眩。 不同于刚刚赵毅的粗暴,让她除了疼痛再无任何感受。 此刻小厮的舔弄,直直勾到她的心底去了。 那种感觉叫人销魂,望神。 发自内心的声音溢出唇角,没有刚刚的惊恐和求饶。 满满的媚态,如勾子一般,想要将人牢牢的勾住。 被塞入穴中的药也起了作用。 瞬间刺激的聂音音整个穴口瘙痒难耐。 加上小厮那叫人无法抵抗的舔弄,聂音音只觉得自己原本还疼痛不已的甬道,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空虚,想要被人插满的瘙痒。 贝齿咬紧了双唇,她毕竟是高高在上的后附千金,求他进入肏干自己的话,终是说不出口。 可蜜穴却越发火热发烫。 叫她再也忍不住:“别舔了,我……我受不了了……” 聂音音颤着声音开口。 小厮却不打算放过。 舌头灵巧的钻入那满是温热的蜜穴。 空虚的穴口,猛地钻进一条温热的舌头,虽然无法充满自己的蜜穴。 但那一点点的伸入,却叫聂音音浑身都跟着轻颤。 小厮用牙齿刮着她的花核,随后舌头在蜜穴之中翻搅一番,又趁着聂音音失神的功夫。 直接对着她的花核一阵舔舐。 舌尖不断的扫过花核,速度极快,刺激着花核愈发硬挺。 聂音音刚想说肏死我的话。 便觉得一阵晕眩。 花核传来的快感叫她头皮都跟着发麻。 顿时小腹紧缩,整个身子都绷直了。 一股潮涌从她的蜜穴之中,直接喷涌而出,喷溅了一地。 感受到潮吹的快感,聂音音整个人像是疲了一般,柔弱无骨。 可穴中的瘙痒却更甚。 仿佛刚刚的潮吹只是望梅止渴,根本解决不了她现在的需求。 小厮瞧着不断吞吐着蜜液的软肉,恨不能将他吞进去一般,知道这颗果子熟了,可以摘了。 当即褪了自己的裤子,扶着早已经硬挺到受不住的肉柱,对着蜜穴便挤了过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被小厮吃干抹净 小厮的肉柱比之赵毅还要大上一圈,即便是刚刚遭受过赵毅开垦的蜜穴,此刻也吞不下小厮的巨物。 好在有那药丸的功效,聂音音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软肉一吐一吸,想要将整根巨物都吞去。 看着聂音音满脸的欲求不满,小厮嘴角的笑意更甚。 这个聂二小姐虽说仗着自己是侯府千金的架子,即便在云腾山庄也摆着千金的架子不招人喜欢。 但这长脸却也真的是好看。 一张脸生的虽不说是倾城绝色,也是月貌花容。 此刻脸上满是潮红的媚态,更显诱人。 他在云腾山庄,尝过不少丫鬟的身子。 就连赵毅掳来的女子也吃了不少。 但如聂音音这般冰肌玉骨的还真是头一回。 看着聂音音身上,好好的一对玉乳被赵毅啃得满是青紫。 小厮很是温柔的吻了上去。 因为趴伏在聂音音的胸前,聂音音总算瞧清楚了小厮的容貌。 见眼下肏弄自己的竟然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小厮,聂音音顿时恼怒不已。 “你一个下贱的小厮,怎么敢动我!” 小厮闻言也不怕,只是笑了笑:“聂二小姐说的是,既如此小的就先行退下。” 说着直接抽出刚刚挤进去的肉柱,没有任何迟疑。 肉柱抽离,聂音音顿时觉得自己的穴中一片空虚,药丸的刺激叫她此刻恨不能让人猛肏。 又怎么受得了这刚刚初尝快感就失去。 瞧着小厮若是真走了,赵毅回来说不得自己还要遭受什么样的折磨。 当即也顾不得呵斥小厮,赶紧开口:“你回来!” “我什么时候让你走了!” 小厮闻言故意用自己的肉柱抵着花核,随着说话间的动作,不断的挤弄着花核。 “可刚刚二小姐才说……” 聂音音被小厮的手段勾的心猿意马。 只想他赶紧肏死自己,可又说不出那淫靡的话。 只能咬着牙红着脸哼哼了一声。 小厮见状笑了笑,却装作恭敬的样子。 “二小姐瞧着现在不太舒服,要不还是让小的替二小姐缓解了身上的不适,等二小姐好些了,再惩罚小的吧。” 聂音音早已经受不住,听着小厮找了个台阶,便顺着下了。 从嗓子眼憋出一个:“嗯。”字,便转过脸去。 小厮还是知道怎么讨女子欢心的,见状没有直接进入,而是将聂音音打横抱起,在她惊恐的神色中将她放在床上。 随后解下床幔遮挡住床内的春光,这才语气温柔的道:“二小姐千金之躯自是不能叫人瞧见,小的先替您解开双手,舒舒服服的伺候您。” 聂音音闻言想着刚刚赵毅粗鲁的对待,叫她光着身子暴露在众人眼前。 心中的委屈愤恨顿时激起,再看眼前贴心懂事的小厮,两下对比便也没了怨怪。 她已经被赵毅毁了身子,这清白荡然无存,自也没了芥蒂。 便由着小厮压在她的身上,长驱直入。 小厮在云腾山庄这么久,自是知道分寸的,连连要了聂音音叁次,叫她整个人软成水。 却没有一次射在其中。 直到聂音音发问,这才恭敬的开口:“小的毕竟身份低贱,今日能替二小姐排忧已然是万幸,自不敢污了二小姐的身子。” 说着也不管自己衣裳可曾穿好,先替聂音音擦了身子,换好衣裳,这才恭恭敬敬的要退下。 聂音音在小厮的肏弄下高潮迭起,此刻心中对他已无半点怨怪,反而因为他的恭敬温柔,生了几分好感。 看着他出去,便抬手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闻言赶紧低头应声:“小的叫萧荀。” 说完弓着身退了出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我来要你的命 聂音音见状也没再留,被赵毅折磨一通,又被小厮要了叁回,聂音音只觉得自己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酸软无力,正靠在床上歇一会,就听着院子外面脚步声极大。 不等她反应,赵明山身边的侍卫一脚踢开门。 直接强硬的将她从床上扯起来,吓得聂音音顿时慌了神。 “你们干什么!” 侍卫懒得与她多言,似乎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嫌恶一般,拽着她就往外走。 聂音音被拖在地上,直接拽了出去。 而此刻云腾山庄,聂倾城杀红了眼,一杆长枪上也满是鲜血。 枪头的红缨更是被鲜血打湿,不断向下滴答着血珠。 昭示着它刚刚经历了怎样的一场恶战。 白玉和沐清歌分别站在她左右。 在她身后是安南国数十个死士,和云腾山庄那些侍卫的尸体。 赵明山和赵毅此刻都身负重伤,已无再战之力。 赵明山知道他们不是白玉那帮人的对手,即便出动了暗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心中惊恐,不想因为一个女人丢了自己的命。 当即仓皇的开口:“你要的是聂音音,我已经让人去带她过来!” “要杀要剐随你处置。” 正说着聂音音被人强行拖了过来。 看着一地尸体聂音音吓得一个趔趄,整个人怔楞住。 等看清手握银枪站在她面前的聂倾城。 眼中的神色从震惊变为惊惧:“是你……是你……聂倾城,你要干什么!” 看到聂音音被丢在地上,白色的衣裳沾满了血污,聂倾城顿时恨红了眼。 “干什么!” “我自然是来要你的命的!” “聂音音,你几次叁番要置我于死地,还害死我腹中未出世的孩子,你猜我要干什么!” 聂音音被聂倾城嗜血的模样吓得不住后退。 也顾不得自己侯府千金的架子,不断的往后退,颤抖的解释:“不是我……我没有……” 说着看到倒在一旁的赵毅,当即指向他:“一切都是他做的!” “是他让人下药,毒死你肚子里的孩子,聂倾城一切都是他做的,你要报仇,你找他,是他害死了你的孩子!” 聂倾城闻言看向赵毅。 就见赵毅脸上满是阴狠讽刺的笑。 见聂倾城看过来,眼中的阴鸷更甚。 “没想到我竟然会栽在你手里!”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只毒杀你的孩子,我就应该麻利一点直接要了你的命。” 听着赵毅咬牙切齿的话,聂倾城眼中满是恨意。 长枪直指赵毅的咽喉:“是你害死了我未出世的孩子!也是你烧死了水华!” 赵毅闻言一张脸上满是阴狠:“是又怎么样,你现在就算杀了我,你的孩子也没了!” “告诉你聂倾城,我可是皇上的人,你要是杀了我,你也别想好过。” “到时候别说是你,就连你父母的尸骨,都会被挫骨扬灰!” 聂倾城闻言满脑子只有愤怒,提起银枪,对着他的脖颈抬手就要扎下去。 眼看长枪马上就能要了赵毅的命。 一道黑影直接突破防卫一把抓住她高举的右手。 第一百三十六章:命悬一线 云怀瑾千钧一发之际拦下聂倾城。 看着她一身红衣如火一般,顿时心疼不已。 “倾城……” 聂倾城也没想到云怀瑾会出现。 看着云怀瑾出现阻止了自己替孩子复仇。 聂倾城当即皱眉:“松手!” “他害死我孩子,杀了水华!我要亲手替他们报仇!” 云怀瑾闻言却死死握住聂倾城的手。 “你不能杀了他。” 聂倾城闻言声音都带着嘶哑:“为什么!” 云怀瑾见状心都跟着碎了,可想起盛婉婉的姿态,却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自然也想报仇,可更要顾全大局。 “他们是皇上的人。” “可他们杀了我的孩子,还杀了水华!” 聂倾城声音歇斯底里。 她不明白为什么,云怀瑾到现在还在维护他们。 那个孩子是她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肉。 难道他就真的如此铁石心肠,自己的亲生骨肉被害死也可以无动于衷。 见云怀瑾目光看向聂音音。 聂倾城心瞬间沉了下去。 难怪…… 难怪他要阻止…… 他是怕她动聂音音…… 说什么情深似海,不过都是骗她的,他从头至尾在乎的就只有一个聂音音! 如此急切的赶来,不是为了帮他们的孩子复仇,而是阻止她。 什么皇上的人,不过是他云怀瑾,为了保护聂音音的说辞。 脸上的神色变得冰冷,决绝,不带任何情绪。 “云怀瑾,今日起我与你再无任何关系,我要复仇也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若再阻我,我连你一起杀!” 聂倾城说着神色冰冷。 一旁的白玉和穆清歌当即站在她的身侧。 表明态度。 只要聂倾城一个眼神,他们马上会与云怀瑾动手。 云怀瑾看着聂倾城眼中的冰冷,想要解释根本没注意到赵毅的动作。 赵毅趁着云怀瑾出现,跟聂倾城对峙的瞬间,直接扯出袖箭,对准了聂倾城的胸口。 一箭射出,众人只听得一阵寒风。 等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 聂倾城离赵毅太近,近到根本躲不开袖箭。 袖箭直直扎入她的心口,直接将人钉的往后摔了过去。 一时间所有人震住。 “倾城!” “王妃!” 云怀瑾伸手想要去抱聂倾城,却被她冷视着推开。 白玉见状惊声的唤了句:“倾城!” 将她抱在怀中。 就见袖箭几乎快要洞穿她的身子。 他怎么都没想到,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他守护的她竟然被赵毅暗算。 心中恨急抱着聂倾城下令:“诛杀这里所有人,一个不留!” 安南国死士听到白玉的命令,当即提刀朝着赵毅父子奔过去。 自也有人直接对上云怀瑾和承影等人。 云怀瑾想要看看聂倾城的状况,可安南国的死士也不是好对付的,根本无暇脱身。 穆清歌看着聂倾城的脸色,顿时惊声道:“袖箭有毒!” 白玉这才注意到聂倾城的嘴唇开始发紫。 一时间连声音都开始颤抖:“倾城……盛月舞……你不要死,你不能死,我才刚刚找到你,你不能死……” 说着将自己怀中一直随身带的解毒丸,也不管多少,一股脑的全倒进聂倾城的嘴里。 云怀瑾一边应对安南国的死士,一边听着白玉的话。 听到他说盛月舞,顿时整个人一个激灵,没躲过死士的一击,肩膀上直直的挨了一刀。 顿时鲜血喷涌,整个人跪在地上。 承影见状赶紧过来保护云怀瑾。 云怀瑾却是目光紧紧盯着聂倾城:“什么盛月舞……他在说什么……” 第一百三十七章:承影阻止云怀瑾 承影听着云怀瑾的话,却来不及解释,只是奋力抵挡安南死士的攻击,云怀瑾就像是失了魂一样,想要去抓聂倾城。 带着褐色的鲜血从嘴角溢出。 看着白玉和穆清歌红了双眼,聂倾城强撑着道歉。 “对不起,是我拖累你们了……” “对不起!” 话刚说完,便引起一阵咳嗽,大量褐色的血,染红了白玉一身白衣。 这是他第一次为了她穿上一身白衣,却沾满了她的血。 看着穆清歌逐渐微弱的气息,穆清歌声音都透着焦急。 “你先带她走!” 说着看向赵毅父子,咬着牙:“聂倾城,你的仇,我替你报了!” 说着捡起地上聂倾城的枪,对着赵毅便扎了过去。 赵毅见状顿时慌乱不已,直接抓过自己的父亲挡在面前。 赵明山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自己儿子拉到身前。 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心脏。 直到最后一刻,他都不敢相信,他的亲生儿子,竟然会拿他当挡箭牌。 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不甘,紧盯着赵毅倒了下去。 穆清歌抽出枪想要再对赵毅下手。 却听着云南王府的暗卫挡在白玉和聂倾城的面前。 “放下王妃!” 见云南王府的人拦着,白玉一双眼如嗜血一般殷红。 抱紧怀中的聂倾城。 “谁都别想再将她从我身边带走她!” 说着一手护着聂倾城,一手应敌。 穆清歌看他护着聂倾城根本无法应对。 也顾不得了结赵毅的命,直接提枪赶了过去。 枪挑云南王府的暗卫,护着白玉离开。 见白玉要带走聂倾城,云怀瑾像是疯了一样,不顾身上的伤,便要去追。 却是被承影一把拉住。 “承影!你干什么!” 承影闻言跪在地上,低着头,没人能看见他脸上的情绪。 声音一如既往,可静下心来听,便能听着那微微有些颤抖的尾音。 “属下恳请王爷不要再追了。” “王妃深受重伤,白玉那么在乎她自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也绝不会轻易让王爷将她夺走,王爷若真希望王妃无事,请别再追了,否则我们与白玉缠斗一刻,王妃便危险一刻。” 闻言云怀瑾的身子猛地震住。 手中的剑也落在地上,发出铿锵一声,在这满是尸体和鲜血的地方,显得格外凄凉。 刚刚他看到她吐了那么多血,那支袖箭几乎洞穿了她的身子。 即便没有淬毒,也会要了她的命。 他还缠斗那么久…… 想着聂倾城倒下之后,连个眼神都不愿意再给他。 云怀瑾只觉得心疼的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刀一刀的割。 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承影见状赶紧扶住:“王爷!” 感受到喉中的腥甜,云怀瑾红了双眼:“是我害了她。” “若我没有出现,没有阻止,她早已经报了仇,悄然离开了!都是我害了她!” 见云怀瑾自责,承影声音冰冷的提醒:“毒害王妃,用袖箭射杀王妃的是赵毅!” 现在说那些自责的有什么意义,与其自责倒不如替王妃完成她的心愿!杀了赵毅! 第一百三十八章:盛克涟救赵毅 承影的话提醒了云怀瑾。 看着此刻脸上溅的满是他亲爹鲜血的赵毅。 云怀瑾恨红了眼。 恨不能生撕了他。 都是他毁了他拥有的一切。 倾城,还有他们的孩子! 若不是他,只要再有几个月,他们的孩子就会降临这个世上。 他都盘算好了,到时候带着倾城和孩子回到南境,再不管朝堂纷争。 可因为赵毅,这一切都毁了! 他杀了他们的孩子,还射伤倾城! 恨叫他体内的血都开始沸腾。 扯过承影手中的刀,对着赵毅的咽喉直直的砍过去。 承影咬着牙死死盯着赵毅。 眼看赵毅就要人头落地,一支箭直直的射向云怀瑾手中的高举着的刀。 直接将刀击偏,没能砍中赵毅的脖子,只是在他肩膀上削去一块肉。 见有人阻止,承影和云怀瑾当即回头,就见小雍王盛克涟一身银甲高坐在马上。 见云怀瑾看过来,笑着将手上的弓扔给身后的侍卫。 笑着道:“云南王,真让本王一阵好找。” “皇上有诏,请云南王即刻入宫,云南王还不赶紧收拾一下,进宫面圣。” 见云怀瑾未动,笑了笑:“云南王怎么,是有什么事,比圣谕还重要。动身吧,皇上可还等着呢。” 看着一脸笑意的盛克涟,云怀瑾即便心中再恨,却也知道他今天杀不了赵毅了。 盛克涟明着是来传旨,其实就是来救赵毅,或者是替皇上来救云腾山庄的! 见盛克涟咄咄逼人的模样,云怀瑾心中恨急,却不能动手。 他是云南王,身后牵扯着整个南境。 即便他可以不管不顾杀了赵毅离开京城。 可他不能不管云南王府那些多年跟随他们家的老仆。 他身为云南王,便有诸多不得已。 也正是因为这些不得已,即便知道害死倾城肚子里孩子的人是赵毅,他也不能直接动手。 他现在决不能让韦祯抓到机会,否则不只是他,所有将性命交托给他云南王府的人,都会走向老雍王的下场。 想着老雍王雍王世子一家和盛家军那些副将惨死的模样。 握着刀的手松了松。 手中染着血的刀掉落在地上。 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铿锵声。 盛克涟笑看着云怀瑾离开,这才转脸看向赵毅。 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无影,瞧着一旁赵明山的尸体,和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聂音音。 连句话都懒得说,直接打马离开。 他是雍王府的小王爷,长姐是先皇后,嫡亲姐姐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贵妃。 自是瞧不上赵毅父子。 毕竟云腾山庄再得皇上信任,也不过是一把专做腌臜事的刀。 赵毅父子也只是皇上跟前的一条狗。 他堂堂王爷,自是瞧不上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狗。 而赵毅更是明白盛克涟那个眼神的鄙夷。 看着一地尸首,整个云腾山庄被血洗。 他们父子这么多年的心血都被毁于一旦。 心恨到极致。 第一百三十九章:他也要毁了他在乎的一切( 捂着受伤的胳膊,咬着牙对天起誓:“云怀瑾,这一刀你给我记着,我一定会百倍还给你!” “还有那个女的,杀了我爹,这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聂音音直到赵毅离开都没反应过来。 浑身是血,如同一个疯妇一般坐在地上。 浑身发抖连话都说不清。 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一个身影走到她身边。 顿时吓得聂音音连连往后坐在地上退了好几步。 等看清来的是萧荀,这才松了口气。 却想着自己现在的模样,不敢直面萧荀,转过身去。 萧荀见状直接脱下自己的外衫裹住聂音音瘦弱的身子,将她揽在怀中,叫她看不到他眼中的算计。 “二小姐受惊了,萧荀送二小姐回侯府。” 另外一边,白玉带着聂倾城回郊外的庄子。 穆清歌则是骑着马直奔万花楼,将万花楼的杨妈妈带去郊外。 杨妈妈乃是国医的弟子,一身医术在安南也是出了名的。 此刻除了她,他们不知道还有谁能救她。 看着杨妈妈带着人进去将门关上,穆清歌心这才松了几分。 见白玉失神落魄的守在门口,却是说不出安慰的话。 好半晌只叹了一句:“我爹给她算过,她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白玉闻言身子微微动了动,回头看着穆清歌,双眸微红。 穆清歌扯了扯嘴角,却是心疼到笑不出。 她心疼白玉,更心疼聂倾城。 心疼那个她曾嫉妒过的女子。 当初她还是无双郡主时候,是多么耀眼,一身红衣肆意飞扬,即便只瞧过一眼,也让她忍不住想要嫉妒。 那么好的人,却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幸。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又饱受折磨,经历这一切不该她经历的苦难。 想着自打自己认识她之后知道的一切,穆清歌便心疼不已。 可自己除了心疼什么都做不到。 整整一夜,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端。 端到穆清歌手都开始颤抖了。 万花楼的人快马过来报信。 “白公子,穆姑娘,云南王带着人冲进万花楼。抓了很多人,要逼问云南王妃的下落,牡丹姑娘让小的过来送信,叫公子和穆姑娘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白玉闻言眸中的神色顿时变得冰冷。 身上也满是杀气。 穆清歌却是看向屋内:“绝不能让她再落在云怀瑾的手上!” “那个男人只会伤害她!” 穆清歌声音冰冷,态度坚决,白玉眸中更是露出狠厉的神色。 “云怀瑾!他也该为他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说着直接吩咐安南国的死士:“召集人马,前往竹林小筑,杀一个算一个!” 守在院子里的死士当即领命离开。 云南王府与安南为敌这么多年。 白玉自是摸清楚云怀瑾的一切动作。 云怀瑾此次回京的筹码就在竹林小筑,他要毁了他最在乎的一切。 来报复他毁了他最在乎的倾城! 云怀瑾看着万花楼的牡丹,已经彻底没了耐心。 “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 牡丹闻言冷笑一声,淡薄的纱衣已经破烂不堪,身上满是鞭痕却毫不在乎。 第一百四十章:死生不复相见(补14号更新) 她是安南国的死士,又怎么会在乎这一点严刑拷打。 只是笑看着云怀瑾:“王爷何必表现的如此痴情,聂姑娘落得如此田地,不都是王爷你一手造成的吗?” “若不是你,聂姑娘用得着小产身子未愈,抱着必死的心去云腾山庄复仇。” “她还真是可怜,身子本就不好,经历了寒毒的折磨,已经被掏空了底子,如此凶险连命都保不住的时候,王爷却让她怀上孩子。怀就怀了,堂堂云南王只手遮天的人,却护不住她的孩子,叫她失了子不说,身子更是虚弱的连动都动不得。” 牡丹说着笑了起来,只是这笑中多了几分讽刺。 “王爷想知道她那么弱的身子,是怎么上的云腾山庄吗?” “她服了赤茱……” 牡丹故意拉长了尾音。 果然听到赤茱的名字,云怀瑾疯了一般,一把抓住她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牡丹丝毫不惧,笑着道:“再说多少遍都是一样,她为了能替她肚子里的孩子报仇,服了赤茱。” “赤茱多好的药啊,服药之人,精力充沛,感受不到疼痛,可以重回全盛期叁日,叁日报仇足矣,只是可惜,叁日之后她必死!” 牡丹说着笑的越发大声。 看着云怀瑾身子晃了晃似是站不住的模样,接着刺激道:“聂姑娘在服用赤茱之后,与我们说了一句话,王爷想听吗?” 云怀瑾只觉得自己身子都在颤抖,却忍不住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她说了什么。” 牡丹闻言一字一句。 “她说等她死后,将她一把火烧干净,洒在山谷之中,她这辈子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一句话仿佛刀子一般直接将云怀瑾的心划开。 听着牡丹的笑,踉跄的退了好几步。喃喃着那句:“死生不复相见……她要与我……” 再也压不住心中翻涌的气血。 一口血喷出,整个人倒在地上。 承影见状赶紧让人先扶云怀瑾回去,派人去请周深。 而牡丹瞧着他们离开,眼中的笑意顿去。 她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但愿拖延的时间,足够公子和姑娘离开京城。 只要离开了京城,一路上自有人接应公子他们回到安南。 等到了安南,云怀瑾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动他们分毫。 韶华苑中,云怀瑾整个人陷入混沌之中。 他看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只能瞧见周围满是血。 一身红衣的聂倾城赤足站在血泊之中。 身形清冷背对着他。 他拼命的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可她连头都不曾回,只是背对着他往前走。 心仿佛被掏空一般,鲜血一滴一滴顺着心口滴落在地上。 那种疼叫他无力的跪在地上,再也无法去追逐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倾城……” “倾城你就真的那么恨我,不肯原谅我吗……” “你真的要与我死生不复相见吗……” 无论他怎么喊,身影都不曾回头,只是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虚无之中。 看着那抹红色消失,云怀瑾猛地惊醒:“倾城!” 第一百四十一章:我来供奉你 听着云怀瑾出声,周深长叹一声。 “云家终归是负了她……” 说完这才压下情绪替云怀瑾把脉。 “气血攻心,眼下虽醒了,心中郁气却未除,好生养着吧。” “这段时间对外谢客,旁的事情都先放一放,切莫再吐血。” 承影和胡叔闻言应声。 而床上的云怀瑾只清醒片刻,又昏睡过去。 耳房之中,晴云红着眼,拿小刀子一刀一刀的刻着一块牌牌。 手上满是刀割破的口子。 看着牌牌上歪歪扭扭的字,眼泪奔涌而出。 庄妈妈让人打听过了,那些负责审讯的侍卫将牡丹说的话告诉她们。 王妃用了一种叫赤茱的药,就算没有受伤也一定会死。 现在已经过了叁天,王妃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想着侍卫说的话,晴云不愿意相信的抱着牌子哭。 眼泪直接打湿了刚刚刻好的字。 因为王爷昏迷了叁天,没人吩咐,谁也不敢去管王妃的事情。 而在东陵有个传言,人若是死了,叁日之内没有灵位,灵魂便没有鬼归处,成为孤魂野鬼。 想着王妃若是死了,灵魂连个归处都没有,晴云便哭的越发伤心。 认真擦干净木牌上沾湿的泪水,声音沙哑:“王妃你别怕,只要晴云还活着,就有人供奉你,绝不会让你变成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 说完郑重的将牌位放在自己搭建的供桌上,跪在地上哭着烧纸钱。 庄妈妈端着栗子糕进门,看着供桌上那两块新刻好的牌位,眼泪顿时忍不住落了下来。 却又不想叫晴云看见,转过头将眼泪咽回去,这才上前将刚出锅的栗子糕摆在供桌上。 随后跪在地上,红着眼嘱咐:“王妃你路上快些走,带着小世子一起,你们母子没有生的缘分,如今黄泉路上到也能在一起了……” 说着声音越发哽咽,将连夜剪好的纸扎投进火盆之中。 “老奴跟晴云无福,不能再伺候王妃,就让这两个纸人替我们陪在您身边。” 看着火舌将纸扎人完全包裹住,顷刻间便成了一团飞灰,晴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在庄妈妈的怀中。 “庄妈妈,王妃为何这么惨,她那么好的人,老天为何就不肯放过她,为什么!” 悲伤叫她哭的泣不成声,声音也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 安南国王后的寝宫,聂倾城慢慢的睁开眼,就见一张陌生的脸守在自己面前。 安南王后韦璇玑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见着聂倾城睁眼,赶紧俯身查看。 头上的金凤凰步摇随着她的动作不断的晃动。 “你总算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说着吩咐身边女官:“快去请许国医过来,就说聂姑娘醒了。” 聂倾城震惊的看着韦璇玑,一时间难以消化眼前的一切,直到穆清歌进来,眸中的神色这才松了几分。 “穆姑娘……” 穆清歌闻言先是给韦璇玑见了礼,这才看向聂倾城:“你现在在安南,这位是我们安南的王后娘娘,是娘娘用了安南的圣物玄玉珠这才救了你的命。” “你现在醒了,应该先谢谢王后娘娘才是。” 聂倾城闻言震惊的看着韦璇玑,一时间不能理解。 第一百四十二章:璇玑公主 难道是因为白玉和穆清歌? 看着聂倾城眼中的疑惑,韦璇玑语带温柔问道:“你很疑惑我为什么要救你?” “是!” 聂倾城说完,就见韦璇玑命人拿出一块腰牌。 等看清楚腰牌上的字,聂倾城整个人怔楞住。 “这不是我雍王府……” “没错,这是你雍王府的腰牌。”说着很有些宝贵一般,拿起腰牌细细擦拭一遍。 “你年纪小,虽未曾经历,也应该听说过乾元之乱吧。”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看着韦璇玑。 韦璇玑却是笑了笑,只是这笑中满是苦涩和沧桑。 “孩子,我在东陵有个闺名,叫韦璇玑。” 只一句话,瞬间叫聂倾城惊坐直了身子。 连着声音都满是震惊:“你是,璇玑公主!” 韦璇玑点点头,示意她躺下,这才继续说道:“璇玑公主这个称谓太过久远,怕是多少人都不记得,东陵还有个韦璇玑,如今我已经安南的王后,璇玑公主这个名号不要也罢。” 说着轻笑一声,这笑容中满是讽刺。 随后看向聂倾城。 “今日我之所以拼尽所有不计代价也要救你,只因为你是盛家的女儿,是雍王叔的血脉,我们欠雍王叔的太多太多,已经还不清了,你是他最看重的孙女,深宫的高墙之中我救不得你,如今你借尸还魂我韦璇玑,总是要护你性命无忧。” 白玉进门瞧着聂倾城怔楞的模样,轻声道:“姑姑都与你说了?” 聂倾城闻言对上白玉的双眸,一字未问,却是叫白玉明白她心中的震惊。 白玉见状先是恭敬的向韦璇玑见了礼,得了她的允准这才坐在一旁。 韦璇玑身边的女官见状,知道大皇子和王后要说一些私密的话,一个眼神将所有的宫娥遣退。 自己守在门口。 就连穆清歌脸上也生了几分严肃。 聂倾城瞧着他们,眉头皱的更紧,白玉则是无比温柔的开口。 “东陵大长公主,如今安南的王后并非我的母后,而是我的姑姑。我也并非安南人,而是东陵文宗的嫡子,韦御。” “当年乾元之乱,二叔毒杀了我父皇,姑姑抱着尚在襁褓中的我,借着你父母与老王爷的掩护离开了京城。这才得以苟活到现在。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与东陵相安无事的安南,这些年却与东陵剑拔弩张。” 白玉温柔的说着,聂倾城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好半晌这才看着白玉:“那安南王?” “他一直都知道我们的身份。”白玉说着顿了顿。 “如今的安南王,还未继位前去过京城,便对当时还是璇玑公主的姑姑一见钟情。得知宫中发生政变,他想尽办法找到姑姑,将我们带回安南。” “为了不让外人起疑,给姑姑安排了一个苗疆女子的身份迎入王宫,而我便是他与姑姑成婚前的私生子,这才逃过了二叔的追杀。” 聂倾城怔楞的看着白玉和韦璇玑。 一时间心中难以想象,这安南王对韦璇玑到底是有多喜欢,能为了她去跟东陵作对。 想着这些年安南与东陵之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战事,聂倾城心中震撼不已。 第一百四十三章:以后我们保护你 韦璇玑见状轻笑了一声,不如刚刚笑容或带着苦涩,或带着讥讽,这一笑满是温柔。 “王上对我姑侄情深意重,你觉的难以置信也是正常。” 说着握住聂倾城的手:“王上感恩你一家当初为我姑侄所做的一切,得知你还活着,一个多月前便让人安排了一个身份,遗落在宫外的倾月公主。” “眼下在王宫之中,你只管以倾月公主的身份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等伤好再说。” 聂倾城闻言震惊的说不出话。 一个月前就安排了…… 想着一个月前,是白玉第一次离开京城的时候。 所以那个时候他们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甚至连一个公主的身份都替她安排好了。 震惊的看着白玉,想起他和穆清歌再次见到自己之后,便态度坚决要带自己回安南。 顿时眼眶有些温热。 她以为在这个世上,留给她的只有仇恨,和哥哥那一丝骨血。 未曾想还有人如此尽心的在替自己谋划。 眼泪从眼角滚落下来。 韦璇玑见状,赶紧用帕子替她擦了。 “孩子你现在身子虚,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哭,别落下病根。” “我知道你这些年受尽了委屈,没关系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女儿,是安南的倾月公主,我们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我会像你祖父当年护着我一般,护着你。那些欺辱过你伤害过你的人,我会一一帮你讨回来。” 说着将聂倾城揽入怀中。 聂倾城只觉得韦璇玑的怀抱像极了娘亲,温暖的让她心安。 因她身子实在太虚,韦璇玑也没与她说太多,吩咐宫女照顾好倾月公主,便带着人离开。 安南王刚下朝便赶过来,看见韦璇玑不由问了句:“那丫头怎么样了?” 韦璇玑闻言眼中满是温柔的笑意:“醒了。” “只是她如今这幅身子本就虚的很,又遭了那么多罪,怕是要好好养几年。” 安南王闻言牵上韦璇玑的手,语气中满是宽慰。 “孤让大国医在她身边守着,定能养好她的身子,你也别太担心了。” 韦璇玑闻言点点头,依偎在安南王的身边,眸中多了几分愧意:“当年若不是因为我,她父母也不会早逝,我和玉儿欠雍王叔一家的太多太多了,现在只能尽我所能的去弥补,但愿能护得这个孩子周全。” 说着叹了一声,与安南王携手离开。 足足躺了有半个月,聂倾城这才勉强能下地,虽然有安南大国医不计代价的用药为她调养。 身子还是像碎了骨头一般,完全使不上力气。 穆清歌见她都虚弱的风一吹都能倒的状态了,还握着枪,着实有些不理解:“你觉得你现在的身子折腾的起吗?” 聂倾城闻言看着穆清歌由心的笑了笑。 她知道她说话虽是冰冷,心里的关心却是真的。 所以见她开口,笑了笑应道:“我的身子我有数,聂音音和赵毅还活着,水华和我孩子的仇还没报,我雍王府的仇也还没报,我要更努力才行。” 第一百四十四章:我会有办法的 “王后娘娘不是说了,你只管养好身子,这些事,她会替你讨回来。” 穆清歌说着,示意宫女给她拿件披风。 聂倾城笑着谢过。 随后手握长枪,一个漂亮的枪花刺出,虽动作精准,却是力度不够,枪最终还是落在地上。 “王后和大王救我性命我已万分感激,又怎么能叫整个安南去为我冒险。” “这件事决不能叫王后和大王动手,如此只会让他们和安南置于险地,我曾带军出征,知道东陵的实力,即便现在没有雍王府,可东陵还有西境的西凉王,东境的淮阳王和云怀瑾手上的兵。” “这些人瞧着心不合,可若安南真的敢跟东陵宣战,他们势必会团结起来对付安南。” “如此一来安南并无胜算。大王和王后待我这般好,我怎么能叫他们为我盛家的事冒险。” 聂倾城说着将地上的枪捡起,细细擦了擦枪上的尘土。 穆清歌见状不由蹙眉:“可即便如此,你就算身子恢复了,就凭你一人一枪你能做的了什么。” “王后感念你盛家当初为她做的事,将你带回安南,给你倾月公主的身份,她是想让你好好活着,不是想让你去复仇去送死。”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将枪递给一旁的宫女,眼中满是怅然。 “正因如此,我更应该赶紧养好身子。为了自己,也更为了报答王后和白玉的救命之恩。” 说着由着伺候的宫女替她披上披风,对穆清歌笑了笑:“你放心,我有分寸。” “绝不会再像云腾山庄那样冲动,将你们都置于险地。” “我不是这个意思……” 穆清歌闻言以为她误会自己是责怪她拖累自己,当即解释,却被聂倾城打断。 “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也真心感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可我毕竟背负着血海深仇,那些害我至亲伤我至深的人都还活着,我又怎么苟活。” 穆清歌闻言知道劝不动,无奈的叹了一声,就听着一声清脆的奶音响起。 “小姑!” 白玉抱着小平安走过来。 看见聂倾城,小平安顿时眼泪掉了下来,连声音都带着哭腔,张开手要聂倾城抱:“小姑抱抱平安好不好……” 穆清歌见状看了看聂倾城的状态,现在拿个枪都拿不动,更别说抱小孩了。 这小平安长得壮实,眼下少说也得有四五十斤的,她这身子别说抱起来,能不能抱住都是个问题。 不想叫聂倾城为难,穆清歌直接挡在她身前:“你小姑生病了现在不能抱你,自己站好。” 小平安闻言撇撇嘴,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白玉见状很是心疼的放下他,随后蹲在他身边。 嗔怪的瞪了穆清歌一眼:“他还小,你说话就不能温柔一点,活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说完拉着小平安的手:“你刚刚怎么跟我说的,你是不是说你已经长大了是男子汉了,要保护好你小姑的。” 小平安哭丧着脸点点头,心里满是委屈。 “那你小姑现在生病了,你是不是应该照顾她?” “嗯……” “你要照顾她,是不是就不能让她抱你了,应该你抱抱她安慰她是不是。” 第一百四十五章:穆清歌的心意 白玉声音轻柔,循循善诱,顿时叫小平安没了判断。 看着白玉会笑的双眸点点头:“嗯。” “那你抱抱你小姑安慰安慰她吧。” 小平安闻言顿时收了委屈的脸,一副心疼的样子,上前抱住聂倾城已经蹲下的身子。 奶声奶气的安慰:“小姑你生病了要好好吃药,要听白叔叔的话,吃了药身上就不疼了。等平安长大了,平安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伤。” 说着像是刚想起来,从自己的荷包中翻出一个油纸包,一双小手小心翼翼的剥开,捏住一颗龙须糖,塞进聂倾城的口中。 “这是刚刚大王给我的糖,都给小姑,这样喝药就不苦了。” 看着小平安一脸认真的模样,聂倾城瞬间红了眼眶。 心里自是更感激白玉和璇玑公主。 若不是他们,只怕他早死在黄沙之地。 抱着小平安,眼中含着泪对白玉说了声谢谢。 谢谢他们保下哥哥唯一的骨血。 白玉闻言则是一脸笑意,温柔的仿若叁月的暖阳,看着聂倾城,眼中藏不住的喜欢和温柔。 阳光之下白玉守着聂倾城,聂倾城蹲在地上,怀中抱着小平安。 那模样温柔的,仿佛时光都定格了。 像极了一家叁口。 穆清歌见状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见没人注意自己,也没出声打扰,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卫转身离开。 看着自家主子离开,长宁心中很有些气不过。 “这聂倾城当真是个狼心狗肺的!明明是小姐冒死将她救回安南,她却如此不知好歹要抢走大殿下,她就是恩将仇报!” 穆清歌闻言当即冷声呵斥长宁:“休要再说这种话!” 长宁却是愤愤不平:“可这就是事实啊,明明小姐您才是与大殿下青梅竹马,大王和王后都属意小姐做日后的大皇子妃。她现在横亘在您和大皇子之间,不就是恩将仇报吗!” “刚刚属下都看见了,大殿下看她的眼神,自从她出现,大殿下连话都与您说的少了,小姐您还要替她说话,小姐……” “够了!”见长宁满是愤怨的话,穆清歌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也不管此刻还在王宫之中,便直接呵斥长宁。 “即便她不曾出现,殿下也没与我多说过几句话,所以并非是她出现殿下冷待我。只是殿下更喜欢她,更愿意与她说话罢了。还有她并非是突然出现横亘在我们之间,我还未曾进宫之时,她便与殿下见过,殿下喜欢她喜欢了十年,我与殿下相识只有八年,这是我比不得的。既然我比不过她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就没必要去与她争殿下的关注。” “殿下是安南的大皇子,从认识他那天起,我便知道他不会只属于任何一个人。无论他承继安南国的王位,还是回到东陵,他的身边都会有数不清的女子。就像大王一样,即便深爱王后爱到骨子里,却还是要因为权衡势力去娶黎王,壮王,东山王族里的女儿。明知道他身边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却还想强留在他身边,我就必须承担与人分享的后果。” “生而为人,该有自知之明,想要得到什么,就必然是要有牺牲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撒网 长宁听着自家主子这么说,顿时心中心疼不已:“既如此,小姐又何必非要跟大殿下在一起,依着小姐的身份,在这安南国择婿还是随便挑。” 穆清歌闻言嘴角弯了弯,似是想到什么温暖的事,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你不懂,感情这种事情,有种叫天定。” “在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我便决定这辈子要与他一起,这是上天注定好的姻缘,是看了一眼便定了终身的缘分。” “如同他一眼便看中那个手握长枪的小姑娘一样……” 说着似是不想再跟他争论这件事,收了脸上的笑意:“先回去吧,父亲还在等我,你只记住往后这些话不可再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长宁见状即便心中不能理解,却也恭敬的应声跟着穆清歌离开王宫。 等他们走远,白玉这才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韦璇玑看着白玉怔楞的模样,轻声道:“是个好姑娘,若没倾月你们倒也不错,可现在……” 白玉闻言没说话,只是低了头看着掉落在眼前的花:“我不会负了穆家。” 不会负了穆家但会负了她…… 倾月宫内,聂倾城将信折好,递给身后的宫女月影。 “让娘娘派人送到漠北萧将军府。” 月影闻言拿着信应声离开。 聂倾城则是看着镜中的自己,眸中神色变得冰冷。 “赵毅,聂音音,盛婉婉,韦桢你们所有人都给我等着!” 她要搅得整个东陵不得安宁,叫所有害过她的人血债血偿! 叁年后。 王城外热闹非凡。 而王宫的高墙之上,一抹艳红在青灰色的城墙上显得格外扎眼。 一旁的驻守的士兵,即便见多了,可还是忍不住想去看那位倾城绝色的倾月公主。 只觉得这位在民间长大的大公主当真是国色天香。 不配珠翠,不施粉黛,只是一根红绳将头发高高竖起,都美的叫人不敢直视。 红色的裙摆被风吹动,宛若天边的红霞一般,美的让人觉得虚幻。 聂倾城一袭红衣,靠坐在城墙上,看着从东陵来的使臣正在步入王城,嘴角噙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 “大王打算接见东陵使臣了?” 闻言月影点点头:“东陵使臣到安南已有数日,不好一直晾着。” “眼下东陵内忧外患,漠北又虎视眈眈,连着拿下东陵叁座城池,东陵此次派使臣前来,怕是坐不住了。” 聂倾城闻言没有接话。 她虽在王城之内,却对东陵的战事了如指掌。 叁年前她一封信将北境的情况和边疆舆图送到漠北大将军萧湛的手中。 萧家觊觎东陵这么多年。 若不是忌惮雍王府和盛家军,早已挥军南下。 眼下得知东陵境内的情况,拿到聂倾城亲手送上的边防布局图,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直接发兵,拿下东陵北境的叁座城池。 瞧着是叁年时间只拿下北境叁座城池,可实际上这叁座城池相当于东陵在北境的命脉。 而原本英勇无敌从无败绩的盛家军,连连败退不说,还被俘虏了大半。 韦祯自是急的坐立难安。 因为削藩一事,韦祯已经是彻底得罪了西凉王和淮安王。 眼下云怀瑾也不受他钳制,他只能寻求外援。 算着时间,想着大王应该已经见过东陵使臣。 聂倾城拢了拢衣袖,微扬了嘴角,转身从城墙上翻身落下,月影见状连忙跟上:“公主现在去哪?” “自是去拜见大王和母后。” 第一百四十七章:东陵的算计 安南王刚见过东陵使臣,此刻正与韦璇玑商量着东陵一事。 毕竟东陵关系着韦璇玑和白玉,安南王没有擅作主张。 而是听听他们姑侄的意见。 聂倾城进门的时候,刚好听着安南王的话。 “东陵的意思是想与我们和亲,用安南来牵制云南王府,好腾出手去对付漠北。” “眼下看着东陵的情况,那韦祯是有点坐不住了。自打那次之后,云南王便越发不受控制,现在东陵朝堂内部早已经乱作一团,若是咱们趁着这个时候与北漠一南一北,说不等拿下东陵,替你和玉儿报仇雪恨。” 安南王刚说完,就听着门外宫人开口:“大王,王后,倾月公主求见。” 安南王闻言当即看向门口,瞧着那一抹红衣,连声道:“快叫她进来,外面风大倾月身子虚,可别冻着了。” 宫人闻言赶紧转身去请聂倾城。 聂倾城自也听到安南王那句话。 心中微暖,福身见礼之后,这才开口:“大王现在还不是对东陵出手的时候。” 安南王闻言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 “虽说东陵现在被漠北步步紧逼,但东陵可没到需要安南出手的时候。” 聂倾城说着看了眼白玉。 “哥哥应该清楚,东陵除了当初北境的雍王府,还有叁大藩王。即便没了雍王府和盛家军,想要对付漠北也是绰绰有余的。根本无需联合外人的力量,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让我们和云南王对上,最好是斗个两败俱伤。” 安南王闻言当即看向聂倾城,面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 “这么说,现在这些都是那韦祯小儿制造出给孤看的假象!” “假象倒也不至于,东陵的确出了问题,只是使臣说的不尽其然罢了。” “韦祯现在借着和亲之名,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让使臣将东陵的境况说的愈发凄惨,叫大王以为有机可乘,若大王真的派兵攻打东陵。那韦祯便有借口命云南王带兵回到南境应对安南。到时候他再稍加挑唆,激起云南王府与安南的仇恨,那双方必有一场恶战,如此一来韦祯便可做享渔翁之力,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云南王府的威胁,并且还叫安南损失惨重,十几年内不会再有任何动作。” “他韦祯便可趁此机会修生养息,或者借机攻打安南,叫安南措手不及。” “你说他是做了两手准备,那另外一手准备是什么?”安南王闻言转着手中的翡翠扳指追问道。 聂倾城则是笑了笑:“另外一手自是大王同意和亲。” “若是大王同意和亲,明面上大王便是同意和东陵结盟,如此一来东陵在面上便不需要云南王府驻守南境。韦祯便有借口,让云南王带兵去迎战漠北。南境的将士毕竟生长在南境,即便打了胜仗,受不住北境的严寒和风沙,没能回来也是正常。” “眼下云南王是韦祯眼中最大的隐患,无论是让云南王与安南对上,还是让他死在北境的疆土之上,对韦祯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第一百四十八章:我去和亲 白玉看着聂倾城从头至尾都只说云南王,不再提及那个名字。 嘴角微微弯了弯。 “倾月说的没错,眼下对东陵皇帝来说,他最想除掉的并非是安南和漠北,而是位高权重的云南王。” 安南王闻言陷入沉思:“照这么说,现在最合适的法子就是答应和亲。” 白玉点点头:“我们答应和亲,提一些对东陵来说较为苛刻的条件,韦祯信也罢不信也罢,只要他放下戒心去对付云南王府,到时候没了云南王府的制衡,再想动手便势如破竹了。” 安南王闻言却有些为难:“那让谁和亲呢?” 这次和亲明摆着是韦祯联合安南算计云南王。 云南王自是不能叫此次和亲顺利进行,只怕刚出安南,便会遭遇云南王府的各种暗杀。 安南王虽有几个女儿,却不愿叫自己的女儿冒这个险。 心中正犹豫,要不寻个习武之女和亲东陵,聂倾城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殿内响起。 “我去。” 话一出,顿时殿内人都变了脸色。 白玉和韦璇玑更是脱口而出:“不行!” 看着白玉眼中的紧张,韦璇玑示意他先坐下。 这才看向聂倾城:“云南王不会放任这次和亲顺利进行,说不得还会派人暗杀和亲公主,以挑起两国纷争,你不行太危险了。” 聂倾城知道韦璇玑的好意。 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 “倾月知道大王和王后对倾月的关心。也深知有人不会看着和亲成功,势必会在和亲的路上动手脚。” “但眼下和亲是于安南来说最好的选择,而我是和亲公主最佳的人选。若我都无法顺利到东陵,那妹妹们更无一人能活着到东陵的京城。” “而且除了这些,我还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聂倾城说着,眸中的神色变得无比冰寒。 “我祖父兄嫂,我的孩子还有水华,他们的死不能就这么算了。总是要我亲手去了结的,还请大王王后允准,让倾月前往东陵和亲。” 说着挺直了脊背跪了下去。 韦璇玑深知聂倾城心中的仇恨,看着她态度坚决的跪在地上,长叹了一声,看向白玉。 白玉却是直接站起身:“不行!” “你知道这一路会有多凶险,决不能让你去和亲!” 似是早猜到白玉会有这样的反应,聂倾城微微一笑,顿时绽出一个勾人心魄的笑:“正因如此,此行非我不可。” “殿下觉得在安南的公主中,还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更能应对这些危险的人吗?” 看着白玉一时间无话,聂倾城笑容生了几分苦涩。 “我知你心意,但你也该知道,那些仇恨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即便这次我无法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回东陵,日后我也一定会回去,让他们血债血偿,既如此大殿下何必再拦我。” 聂倾城的声音清冷,在大殿之中平白透着几分凄凉。 白玉闻言想要反驳,却被韦璇玑打断:“倾月你先回去,这件事容我与大王商量一下。” 聂倾城闻言福福身,带着月影出去,白玉刚想追出去,却被韦璇玑唤住:“玉儿你留下。” 第一百四十九章:劝说白玉 白玉闻言只得顿住脚步,看着聂倾城的身影离开大殿,这才回身看向韦璇玑和安南王。 “姑父,姑母,还请不要让倾城和亲,她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不该再受这份罪。” 韦璇玑闻言轻叹了一声,示意白玉先坐下,这才缓缓开口:“你的心思我又怎么会不明白。” “这丫头受了这么多苦,即便雍王叔不是有恩与我,我也瞧不得这丫头再遭罪。可她的性子你也明白,即便身子虚弱还坚持练枪,你觉得她是为了强身健体吗?” “她从睁眼那刻起,就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复仇。你我都知道,如今东陵的局势,除了韦祯和云怀瑾的内斗,剩下一半可都是她的手笔,甚至连今日的和亲,都是她一手算计的。” “她为的就是重回东陵,去替她祖父,哥哥,和盛家军报血海深仇,又岂是你拦得住的。” 韦璇玑说着,声音越发心疼:“这孩子也是个聪明的,她没有冒然行动,而是筹谋了这次和亲,并非是冲动行事。此番她作为和亲公主重回东陵,这身份上便叫人不敢轻易动她。她也是替自己打算好了,才做出这样的谋划。” “你若阻止她,她只能放弃和亲公主这条路,自己一个人冒然回东陵,到时候她所遇到的又会是什么样的危险。” 白玉闻言沉默不语。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只是固执的不想去面对,以为只要自己将她留在身边,就可护她一世。 可她不是贪图安逸的聂倾城,她的骨子里藏着的是背负着盛家仇恨,藏着的是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无双郡主盛月舞。 见白玉不说话,韦璇玑心中生了几分心疼:“玉儿,其实她比我们都勇敢比我们都坚强。” “同样背负着深仇大恨,我们却在安南苟活了这么多年,叫韦祯父子在你父皇的骨血上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我们瞻前顾后,与东陵纠缠了这么久,却不敢去为你父皇母后报仇,我们姑侄比不过她的坚毅果决。” “你若真的担心她的安危,就亲自随行,带着人护她周全。有你带人护着,再有安南作为后盾,没人敢随意伤她的。” 听着韦璇玑的话,白玉眸中的神色动了动。 看向韦璇玑:“姑姑已经决定了?” 韦璇玑点点头,没明说白玉却也懂了,姑姑是要助她回东陵,低着声:“玉儿明白,玉儿这就去准备。” 见白玉离开,安南王看着韦璇玑,声音多了几分内疚:“当年我认识的你,和那丫头的性子一样,这些年是我拖累了你,才叫你顾着安南无法为你父兄报仇。” 韦璇玑闻言对上安南王满是情深的双眸,摇摇头:“若不是你,我和玉儿早死了,哪还能看到这一天。” 说完握住安南王的手,语气格外郑重:“当初我不能做的事,与你无关,是我没那个能力。如今那丫头要去做我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我们要尽我们最大的力护她周全。” 安南王重重的点点头:“你放心,我定护她周全。” 第一百五十章:非去不可 聂倾城离开王宫,便带着月影去了王城内的一个小院。 陆青云守在门口,听着敲门,见是聂倾城,当即开门:“郡主。” 聂倾城点点头,此刻已经换了一身不显眼的粗布麻衣,却也掩盖不住她身上那股让人不敢靠近的贵气。 迈步进了小院,就见一位穿着长衫的男子怔楞的站在院子里。 眼中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你就是无双郡主……” 陆青云关上门,见冯威难以置信的模样,当即上前:“宫中那场火,郡主借尸还魂在聂家大小姐的身子里,冯大人无需多疑。” 冯威闻言还有些质疑。 聂倾城目光落在他右腿上,声音很轻,却是一句话便叫冯威红了眼眶:“冯叔叔如今下雨左腿上的旧伤可还疼的紧。” 听到这一句话,冯威心中那点疑惑顿时消失无存。 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都跟着掉了下来:“郡主,真的是你啊郡主!” “末将都以为郡主死在未央宫那场大火里了,苍天有眼,让郡主得以重生在这个世上,真是苍天有眼。” 聂倾城闻言伸手扶起冯威,随后冷笑了一声:“苍天若是有眼的话,该叫韦祯,盛婉婉血债血偿,而不是踩着我祖父哥哥,和我盛家军的尸骨坐享荣华富贵。” 冯威听的老泪纵横,一时间哽咽的说不出话。 好一会这才平复了情绪:“眼下东陵国内都按照郡主的安排,盛家军大部分人马都已经先归降在拓跋将军的麾下,拓跋将军让郡主放心,只要郡主一切按照计划走,他绝不会伤害盛家军分毫。”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我会说服大王和王后让我和亲,你这几日便让人放出消息,安南同意和亲并会派出大王最宠爱的倾月公主前往和亲。” 冯威闻言恭敬应声。 等都安排妥了,聂倾城这才带着月影离开。 只是没想到刚出院子,还没等走出暗巷,就撞上等在巷子口的白玉。 白玉穿着一身绣了金线的白色云纹锦袍,靠在墙上低着头叫人看不清他的脸色。 听着动静抬头对上聂倾城的双眸,眼中满是叫人看不透的神色。 “非去不可吗?”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非去不可。” 看着她眸中的坚定,白玉知道自己拦不住,苦笑了一声,随即双眉舒展,眸中的神色也从复杂变成坚毅:“好,我陪你!” 聂倾城闻言眼中却生了拒绝:“白玉,我不想将你牵扯其中。” 白玉闻言却不容她拒绝,坚定的握住她的手:“可从竹林小筑那一眼开始,我就知道我的余生注定是要与你纠缠不清。” 聂倾城闻言看着白玉眼中的赤诚,却是想到穆清歌。 当即甩开白玉的手。 她那么喜欢白玉,那么真心待自己,她不想因为一个男人去伤了一个女孩的心。 “那倾月谢谢兄长。” 白玉看着聂倾城眼中明显的疏离,瞬间愣住。 聂倾城却是福了福身:“我既然是要以倾月公主的身份前往东陵和亲,与你便是兄妹关系,日后最好都是兄妹相称,省的叫人查出端倪,对安南不利。” 一句话叫白玉根本无法反驳。 第一百五十一章:准备出发 因为是两国和亲自是要慎重。 安南王答应和亲,许嫁倾月公主,冯威便派人赶紧回东陵送信。 韦祯得知安南同意和亲,并且提了诸多要求,只以为安南是真的要求和。 冷笑着应声,还不忘讽刺安南王:“本想让他和云怀瑾两败俱伤,没想到这老东西宁愿嫁个女儿给朕,也不敢跟云怀瑾硬刚,真是个窝囊废。” 盛婉婉闻言笑着奉承:“安南不过是边陲小国,自是不敢跟东陵叫板,皇上也不用太失望。等安南这位和亲公主进了宫,安南王便是皇上的岳父,到时候让安南王出兵助皇上平叛也就是顺理成章。” “等安南王这点利用价值榨干了以后,随便寻个借口,杀了这倾月公主。到时候安南王要么夹着尾巴,好好做东陵的属国,年年朝贡,若不愿,皇上腾出手,直接灭了他安南一个弹丸之地,将安南收归到皇上手中就是,何必为现在这点事着恼。” 韦祯闻言看着盛婉婉与汉中满是笑意:“还是贵妃想的周到。” 盛婉婉嘤咛着扑在韦祯的身边。 一旁宫娥太监,见状赶紧低下头,不敢去看那书房之中的旖旎的画面。 等东陵这边韦祯的旨意传回安南,已经是一个半月以后。 这一个半月,安南王一边让安南礼官照着嫁公主的规格准备一切的仪仗。 一边叫国师将安南的好手都网罗到王都,全部安排在聂倾城的身边。 白玉也将所有的死士都召集,要随行保护。 国师安排好一切,见着自己的女儿也在收拾行囊,很有些无奈。 “你确定要跟着一起去?” 穆清歌闻言点点头:“父亲不用担心,女儿一身武艺能保护好自己。” 国师闻言却是摇摇头:“我不是担心你的身手,清歌,大殿下的心不在你身上,你如此只会叫自己受伤……” 穆清歌闻言吸了吸鼻子,随后扯着嘴角强笑道:“我知道,他心思不在我身上,他喜欢的是聂倾城,是那个装着盛月舞灵魂的聂倾城。” “可是我喜欢他,我想留在他身边,他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没别的奢求,只要能帮上他的忙,能留在他的身边,就可以了。” “父亲,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的是什么,也清楚我做的每个决定要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从我看上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他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但因为您的身份,他即便不喜欢我也一定会善待我,就这样就够了,谁让我第一眼便付了一整颗心。” 见女儿看的如此清明,国师却越发心疼。 只能抱一抱女儿,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路上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给他们添麻烦。” 穆清歌重重的应了一声,背着行囊去与白玉汇合。 聂倾城一身红装坐在马车之中。 看着仪仗队浩浩荡荡的出了王城,袖子中的双拳握的愈发的紧。 她蛰伏了叁年,就等这一日,韦祯,盛婉婉,赵毅,聂音音,你们都给我等着! 当年欠下的债,如今就拿命来还! 第一百五十二章:晴云郡主 云南王府。 云怀瑾看着靠着床边的贵妃榻出神,恍惚间只觉得聂倾城还躺在榻上看着窗外一般。 承影进来也不曾发现。 瞧着王爷双眼微红的模样,承影深知他是在想王妃了。 顿时心也跟着落了下来,下意识看了眼窗外,随后沉声道:“安南和亲公主的仪仗已经过了陵江进入东陵的地界。” 云怀瑾闻言,只是冷声吩咐:“按照计划动手。” 承影应声离开。 刚走出韶华苑,撞见晴云从外面回来。 一双眼有些红肿,身后还提着个篮子。 见着承影,很有些慌乱的将篮子藏在身后。 跟在晴云身后的小丫鬟更是慌乱无措。 “承影大人。” 承影闻言朝小丫鬟点点头,随后看向晴云:“郡主去看王妃了?” 晴云闻言眼里顿时升起一丝水汽。 似是因为王府还是有人记得她而感到高兴。 “今天是王妃的生辰,我做了些她喜欢的栗子糕送过去……” 说着看见跟着出来的云怀瑾,声音顿时哑了下来。 承影见状当即挡在晴云面前。 云怀瑾看着晴云和承影的模样微微皱眉,叁年时间。 王妃仿佛是他的逆鳞一般,明明整个王府上下都知道,却没有人敢提。 他不相信她死了,也不许人祭拜,不许人设牌位,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说她已经不在的话。 即便是承影,也不敢在云怀瑾的面前,再提聂倾城。 生怕他会因为想起过去,想起对她的亏欠而发疯发怒。 眼下见云怀瑾的脸色,生怕他会迁怒晴云,当即想要开口替晴云说话:“王爷……” 只是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云怀瑾出声打断:“如今你已经是云南王府的晴云郡主,是本王的义妹,应该称呼她一声嫂嫂。” 说完看着晴云藏在背后的食盒,喃喃的说了声:“她喜欢吃栗子糕,本王都不曾注意,她原来喜欢吃栗子糕。” 晴云见云怀瑾终是开口,心中也生了几分激动。 见他注意到栗子糕,红着眼说了句:“王妃倒也不是多喜欢,只是说栗子糕叫她觉得温暖。” “许是当初难过的时候吃过,所以才喜欢这个叫她觉得温暖的味道。” 云怀瑾闻言嗯了一声,没再多话。 却是让承影想起在竹林小筑她被囚禁折磨的那些日子。 强压下心中的情绪,不去想她曾遭遇的一切。 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去替她讨回公道。 与此同时,京中各大势力也都收到安南公主已经入境的消息。 萧荀看着靠坐在床上,一副慵懒模样的聂音音,微微松了松衣襟,挑开床前挂着的纱幔。 “二小姐因为什么事,如此闷闷不乐。” 自打云腾山庄之后,聂音音便回了定北侯府,也将萧荀带回侯府。 明面上,萧荀只是聂音音身边的侍卫,可实际上却是她养在府中的男宠。 聂崇文和赵氏因为萧荀恨不得打死聂音音,却根本改变不了聂音音的想法。 自打被他们送去云腾山庄,遭受了赵毅那非人的折磨,她便看透了自己的父母。 一想到他们到现在还想逼着自己嫁给赵毅,聂音音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第一百五十三章:挑唆聂音音 见萧荀过来,聂音音当即动了动身子:“你怎么才来。” 本就没系上的衣襟,因为她的动作,顿时散开,露出只穿着主腰的身子。 如凝脂般的肌肤顿时遮挡不住。 萧荀看着聂音音如此,眼中的笑意深了几分,上前一步坐在床边。 一边用手指描绘着她勾人的腰身,一边声音满是低沉的说道:“听闻侯爷和夫人,想将你嫁与赵都统。” 一听到赵毅,聂音音脸上的妩媚顿时当然无存。 “他们做梦!我死也不会嫁给赵毅!” 一想到云腾山庄那天,聂音音便觉得像是噩梦一般。 当初他赵毅还是云腾山庄的少庄主,还深得皇上信任,她为了自保可以委身。 可现在赵毅只是小小的禁卫军都统,还想让她嫁给他,做梦! 冷哼一声,气不过,直接将茶几上的茶盏砸在地上。 碎片顿时满地都是,茶叶也被溅的飞散。 一片茶叶因为惯性落在聂音音的脚上。 萧荀当即俯下身,用舌尖轻轻舔去贴在她脚踝上的茶叶。 随后在口中咀嚼嚼碎,又起身吻上聂音音的嘴。 将口中的苦涩,全数灌进聂音音的嘴中。 本是苦涩的茶叶,在被萧荀咀嚼过之后,聂音音丝毫不觉得苦。 心甘情愿的咽下他喂过来的一切。 只是轻轻的一个吻,顿时叫聂音音身下软出一汪水。 萧荀深知聂音音敏感的地方在何处。 指尖微微挑拨,便叫她一阵嘤咛。 舌尖灵动的探入她的口中,勾动着她的灵舌。 只是呼吸间,便叫她忘情,连着身子都浮上一层粉色的红晕。 “可侯爷若真的要逼二小姐嫁,只怕二小姐也拒绝不了。” 聂音音被吻的气息不匀,轻喘着开口:“他们若是敢逼我,我就死给他们看。” 萧荀闻言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带着魅惑:“二小姐倒也不必如此决绝,其实二小姐若真的不想嫁给赵毅,也不是没别的法子。” 听得萧荀这么说,聂音音顿时心急的一把抓住萧荀的衣襟将他拉到自己的身上:“萧郎,你有什么法子?” 萧荀见状没有直言,而是啃咬舔舐了聂音音的耳垂。 瞬间叫聂音音整个身子都跟着发麻。 浑身颤栗的连话都说不出清楚:“萧郎……萧郎……你有什么法子……你倒是快说啊……啊……” 萧荀不断的撩拨着她最敏感的耳垂,眼看聂音音快要撑不住意乱情迷之时。 这才伏在她的耳边:“侯府现在已经失势,急于给自己找个靠山,可又实在找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想跟赵毅绑在一起,如果你能为自己找个更好的靠山,侯爷自是不会逼着你嫁给赵毅。” 聂音音此刻心痒难耐,只想萧荀赶紧解了自己身上和心里的火。 感受到耳畔萧荀一口一口吹来的热气,只觉得整个心都被抓挠的难受。 声音也粗重许多:“他们都找不到,我又怎么能找到,你这不是在诓我吗?” 萧荀闻言轻吻着她的脖颈,细细密密的吻,顿时叫聂音音失魂。 “我怎么舍得诓你呢,只要你愿意,我必有法子叫你寻到一个让侯爷他们也无法拒绝的靠山。” 第一百五十四章:找个靠山 “什么法子?”一听到能摆脱赵毅,聂音音瞬间清醒了几分,看着萧荀。 萧荀见状双手撑着床,让自己离开聂音音的身子。 “西凉王和淮南王的世子不日就要进京,若是你能得了他们其中一人的庇护,侯爷自是不会再将你嫁给赵毅。” “毕竟他们比起赵毅的身份尊贵的可不是一丁半点。” 萧荀说着脸上满是带着算计的笑。 聂音音却是愣住:“你什么意思!” 见聂音音问出声,萧荀知道她是听明白了的。 当即起身坐在她身边:“若是寻不到更好的靠山,依着侯爷的性子,定会要把二小姐许给赵都统,二小姐难道真的愿意入了赵都统的后宅?” 聂音音闻言想到云腾山庄那一天,整个身子瞬间冰凉。 她死也忘不了那天赵毅是如何折磨她的。 顿时眼中满是阴狠:“绝不!” “既如此,二小姐何不考虑一下,西凉王世子和淮南王世子可都是人中龙凤,二小姐若能得他们其中一人庇护,别说侯爷,就是赵都统日后见了二小姐也是要跪下行礼称一声世子妃。” “等他们日后掌了权,二小姐可就是王妃了,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聂音音听着眼中神色不断变换,一时间心中也拿不定主意。 看着萧荀也没了性趣,摆摆手:“你先下去,这件事容我想想。” 萧荀见状知道鱼已经上钩,便没再多说。 他跟了聂音音叁年,深知聂音音的性子,知道她骨子里还是高傲贪念权势的。 当初她一心想进云南王府,瞧着是喜欢云怀瑾,实际上她喜欢的从头至尾都只有云南王妃那个位置。 如今云南王妃的位置得不到,还有可能被定北侯放弃,她早心急如焚。 眼下有这么个机会自是不想放过。 现在之所以犹豫,不过也是知道自己如今残花败柳的身子,怕是入不得那两位世子的眼。 将聂音音脸上的情绪看的明明白白,萧荀眼中闪过算计的笑。 他本就不指望聂音音今天就应下,只要这个种子在她心中扎了根,早晚她会成为自己的棋子。 而聂音音在萧荀离开之后,坐在床上想着自己经历的一切,恨红了眼。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里满是怨恨! “云怀瑾,聂倾城都是你们害的我!” “若不是你们,我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当初若不是你非要娶聂倾城,我也不会,落得这个田地。你负了我,害得我被赵毅毁了身子,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手紧紧握着梳妆台上的金簪,恨不能将这簪子直接扎在他们身上一般。 咬着牙替自己戴上,嘴角勾起一抹满是怨恨的笑:“你身为云南王,我只是一个侯府女子动不得你,可不代表我这辈子都动不得你!” 一抹殷红在双唇绽开,红的滴血,艳的摄人。 跟着进来伺候的小丫鬟瞧着都忍不住吓得腿肚子打颤,只觉得二小姐现在的样子好可怕。 第一百五十五章:亲自带人刺杀公主 而东陵边境的驿站之中,聂倾城一身红衣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旁边的茶几上一杯清甜的雨前龙井还在冒着热气。 茶几前面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具尸体,全是黑衣黑裤黑纱蒙面。 带着面具的陆青云,手中的长剑还在滴血。 看着见最后一个人毙命,当即回身:“公主,已经都解决了。” 聂倾城闻言点点头:“时间不早了,都歇下吧。” 一旁的穆清歌却是不放心:“我们才刚入东陵叁天,这已经是第二批了,晚上还是让人守着,我怕他们晚上还会再动手。” 聂倾城闻言嘴角微扬。 只是微微一笑,便叫外面的月色也黯然几分。 “无事,你们也需要好生休息,若只是这种死士,有月影无人能伤的了我。” “再过几日就到滨州,等到了滨州与淮南王世子碰了面,那些人动手也会谨慎一些。” 穆清歌闻言知道聂倾城都有安排,便没再多说。 云南王府,承影看着连着派出去两批刺客,无一生还。 知道安南王这次早有准备。 一般的刺客,怕是根本无法近安南公主身。 跟云怀瑾汇报了刺杀的情况,承影看着面容冷峻的云怀瑾:“王爷,若是再耽搁下去,安南一行人只怕是要到滨州。” “淮南王一向与王爷不睦,此次和亲所有人都瞧得出来,皇上这是有意想要对付王爷。淮南王世子更是绕道进京,若是让淮南王世子和安南的人碰上,只怕咱们再想动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属下请命,亲自去一趟滨州,在他们到滨州前,刺杀安南和亲公主!” 云怀瑾闻言面色不动,手中的茶盏却是砰的一声碎裂开来。 茶水顿时溅了一地:“他们想算计我,没那么容易。” “你带上赤营的人,务必让安南那位公主,永远留在滨州。” “是!” 承影应声离开,直接飞马去竹林小筑调遣赤营的人。 赤营是叁年前云腾山庄之后,他们特地培训的一批人。 挑选的都是对云南王府极为忠心的好手。 一个个都是经历过战场厮杀,见过血腥的人。 可不是一般刺客可比的。 云怀瑾如今动了赤营的人,是铁了心要安南和亲公主的队伍过不了滨州。 而刚到陵城的人根本不知云南王府的计划。 眼看着再有一日便可到滨州,穆清歌却越发不安。 总觉晚上会有什么事发生。 连着好几日每晚都有来自不同势力的刺客,即便不是他们的对手,却也拖得他们不得歇息全神戒备。 连着几日,饶是白玉和陆青云,脸上也露出疲累之色。 穆清歌看着白玉因为不得好歇,眼睛已经满是红血丝,很有些心疼:“你们这么熬下去,只怕还没到滨州,你们先倒了。” 白玉闻言目光只是看着聂倾城的房间:“没关系,只要到了滨州就好了。” “可是,这么多天你们都没怎么睡过,照这么下去,别说你只怕随行这些人也要撑不住了。” “今晚你跟陆青云都去休息,我跟月影长宁保护公主,若不然不等到京城我们先死在路上!” 穆清歌正说着话,就见一个黑衣人一闪而过,顿时变了脸色。